《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分卷阅读1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文案 冷若冰霜的铁面法医家中居然出现了一只腼腆的鬼魂? 不过好像生活中多出个鬼魂来帮自己做饭洗衣好像也不错? 点滴接触中,法医与鬼魂到底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而那个鬼魂口中未了的心愿又是什么?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凛远夏语冰 ┃ 配角:付钧严暮 ┃ 其它:忠犬灵异推理法医 我的家里有只鬼(修改) “七月二十一日晨八时许,在我市某小区内发生一起恶性入室抢劫杀人事件,屋主夏某被歹徒用毛巾勒死……” 我伸手关掉广播,顺手点上一支烟继续开车,最近这些媒体愈发的不负责任,好端端一起自杀案件愣是给他们说成入室抢劫杀人,而且死者死于缢死而不是勒死,死因虽都为窒息但两者却有很大差异。 我之所以能这么笃定地说他是自杀是因为他的尸体现在还停在我办公室的冷冻柜里,我是一名法医。 发现尸体的是死者夏某的女友,据说他从前几天精神状态就不太对劲。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法医不是刑警,不需要过问太多细节。 尸检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从现场的证物和死后尸体特征来看全都指向自杀这一方向。尸检结束助手一边重组、缝合尸体一边和我说,一个人想死的时候一条毛巾就够了,拦都拦不住。 我想到了七年前为情所困而自杀的姐姐,我那时候刚念高三。姐姐什么错也没有,她只是爱上了同性,母亲将她成天锁在家里,最后她割腕了,用相框的碎玻璃。而她爱的那个女人,在她死后的第三年就结婚了。 我想,我无法相信爱情,大概就是因为那件事对我的影响。姐姐一直很疼我,她的梦想也是法医,她曾经那么热爱着这个世界,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放弃了梦想和生命。 将房子买在郊区并不单单因为便宜,那里很清静。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孤寂的城郊,所以邻居里以老人为主。 到家的时候已近深夜。我并不信鬼神,但今天打开家门的时候始终感觉家里怪怪的,开灯的手都不住地发抖。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那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半透明的身影!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只是眼睛在灯光刺激下产生的瞬间幻觉,但无论我揉了几次眼睛,那个男人还是站在厨房里看着我笑。 那张脸,我认得! “你、你好……”他笑得有些腼腆,如果不是透过他的身体能看到他身后的酒柜的话,我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温柔男人。 “好个屁啊!”我本能地骂了回去。劳累了一天,别想指望我脾气能好到哪儿去。 男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挠了挠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在给你做晚饭。” “你已经死了,所以投胎去吧,晚饭不劳您动手了。”我将公文包和西装扔到地上,解开领带和领口的两颗扣子,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当初买这套组合沙发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般来讲,遇到鬼应该很害怕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让我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没有,尽管他的尸体在白天被我切割分解成了n多块。 男人好心地把地上的西服捡起来细心地挂到衣架上,又将公文包毕恭毕敬地放到茶几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唯唯诺诺地坐到我对面小声说:“我知道,可是…我还有心愿未了,地府不要我……” “那你也别到我家来啊!滚出去!”一堆的案件压在我身上弄得我都透不过气,回家才能稍稍松口气休息一下,可不想一进家门就看到个死鬼。 “可是我没地方去了!”他用大狗般可怜的目光盯着我,“我那个……公寓,房东贴了满屋子的符咒把我赶出来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你家来了。” “我明天也贴符咒!”恶狠狠瞪他一眼,起身去泡个澡放松心情,省的看见他心烦。 但是我低估了一个鬼的能力,他竟然穿透浴室的玻璃门跟进来了! “求你了……”他趴在浴缸边缘,再度用那可怜巴巴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我会洗衣服会做饭还会搓背,呃……还会暖床!” “你一死鬼怎么暖床啊!”真是的,败给他了,我扯过一边的毛巾扔到他手上,“给我搓个背先。”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和一碗白饭,他正满脸期待地端坐在餐桌边等着我,“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饭菜的香气引得我口水直流,但我还是冷着脸坐到他对面,慢条斯理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捧起了碗。好久没吃过这些家常菜了,自从一个人搬出来住,每天吃的不是泡面就是外卖,甚至有时候忙得都没时间吃饭。 好吃!这是我吃第一口的反应,我从没吃过这么鲜嫩的笋。不过说起来……我家冰箱里有这些东西吗? 我放下筷子狐疑地抬起头看他,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怎么不吃了?不好吃?不和你口味?” “这些东西哪儿来的?!”别是像恐怖片里演的一样,这些菜其实都是蚯蚓、泥土什么的…… 他挠着脑袋傻笑起来,此刻我才注意到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透明了,“我从家里顺手牵羊带过来的……” 我这才放心坐下继续吃饭,难怪那家房东要贴符咒…… “我叫夏语冰,”他给我盛了碗汤吹凉放到我手边。 “我知道,”这鲫鱼汤也不错,真是的,手艺这么好的家伙死了真可惜,“我是给你尸检的法医。” “噢~难怪看你眼熟呢,”他捧着头笑眯眯地看我吃饭,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吃完饭,他收拾碗筷,我则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家里多了个“人”感觉也不错,起码不用我洗碗了…… “吃点水果吧,”他再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手上已经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装着切好的橙子和苹果。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从刚才起就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是哪里呢? “你用这么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他开着玩笑在我身边坐下。 对了!他只穿着一条裤衩!虽说大家都是男人,但一个只身穿白色大裤衩的男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是觉得怪别扭的。 在他奇怪的目光下,我从房间里找出两件比较大的运动衫,真是的,人都死了身材还那么好,比我高大肌肉还比我结实…… “你拿衣服干什么?”他拿着遥控器随意调台,脸却是对着我的。 “给你穿的啊!”我把衣服朝他脸上扔过去,然后我再次看到了奇异的一幕――衣服穿过他的脑袋掉到了茶几上。 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已经死了啊,怎么能穿活人的衣服呢。” “可是你刚才还做饭……手上还能拿遥控器……”不是吧,做鬼也这么多讲究? 他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说:“你烧给我吧,也许烧掉了我就收到了。” “试试!”我从柜子里拿出个大铁盆,将窗帘拉上,可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在家里做这种事情,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大半夜自焚呢。 用打火机将衣服点燃放在铁盆里,心中默念着夏语冰的名字,果然染成灰烬的部分渐渐出现在他面前,待完全燃尽,一件完整的运动t恤就出现在了夏语冰面前。 “哇~好厉害~”他乐呵呵地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正合适。我依葫芦画瓢又给他烧了鞋子和裤子,最后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才罢手。 “你为什么自杀?”拍拍手站起来,打开窗户让风吹掉屋里的烟尘,我随口问着。 “我忘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倒是你,还不睡吗?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哦,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差点忘了!都是这个死鬼给折腾的! “你睡客厅沙发,不许跟过来,不然明天就请法师超度了你!”警告一句我就回了自己房间。明天还要向警方递交一件碎尸案的验尸报告,我竟然和这家伙聊着聊着弄忘了! 这一夜睡得很沉,到没有再做噩梦。以前常做噩梦,梦到一个个死去的人来找我,让我给他们沉冤,缠着我直到天亮。 “我不是故意要进你房间……只是……”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我挥了挥手想拍开那个在我耳边说话的混蛋,但是却挥了个空,“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啊――――”我尖叫一声从床上蹦起来,睡得太沉竟然连闹钟都没听见,报告会可是在九点半啊!! “别急别急,衣服都给你叠好放在床头了,你先穿衣服,我给你把稀饭盛出来凉凉。” 我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冲到浴室,牙膏已经挤上了,杯子里也已经放上了水。这家伙未免也太细心了吧?我刷着牙想,做他女朋友一定舒坦死了。 洗漱完毕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开车到警局需要二十分钟,但我得先去办公室拿报告,加起来总共需要将近四十分钟,自然就没时间吃早饭了。虽然嗅着那甜粥的味道胃就开始咕咕叫。 “不吃早饭吗?”他抿着嘴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来不及了,”我站在玄关处换鞋子,“我晚上才回来,你在家不许乱动东西。” “等一下,”他拿着俩鸡蛋塞进我公文包里,“这个,抽空吃一下,不然对身体不好。还有,你领带歪了。”他伸手替我整理好领带,然后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好了,再见,早点回来。” 我怎么有种特别微妙的感觉……这简直就是新婚夫妇的早晨嘛!!! 谜团(修改) 开着车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脑子里还是那个大笨狗的事情。说起来,昨天忘记问他未了的心愿什么了。晚上再说吧,现在工作第一,我甩了甩头把无聊的思绪抛在了脑后,恢复成冷面法医的模样。 今天的报告会是关于半个月前的碎尸案,死者的身份已经查明,是一个厅长级干部的孙女,才十一岁。奸杀后碎尸、抛尸,身体被不规则地分割,扔在全市十一个垃圾桶里。尸体找全的时候已经大范围腐烂,最后拼凑出来也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刑警大队十几个警员发了疯一样熬夜分析案情,我也跟着他们忙活了大半个月,前天才将尸检报告完全整理出来。大家这么疯狂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对一个小女孩下如此狠手实在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第二,这个孩子身份特殊,上头已经开始加压。不过我的工作今天就结束了。 剥着鸡蛋走在警局回廊里,不时有警员和我打招呼,一口一个“张大法医”,嘴上叫的亲切人却离得我远远的。 塞一个鸡蛋进嘴里,我也懒得理他们。早就习惯了,每个人都是这样,表面上对我尊敬的很,实际上都恨不得躲起来假装不认识我,好像离我近了就会沾上尸臭一样。我又不是臭虫! 吃完第二个鸡蛋,墙上挂钟的指针刚好走到九点半,我推门走进报告厅。厅里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一片人,有刑警队的也有死者家属,更多的是实习法医,来凑热闹的! “根据蛆虫长度和尸体腐败程度,我们可以推断在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约十天到十二天。”我将幻灯片放到投影仪下,身后的大幕上就投射出尸块腐烂的照片,下面已经有呕吐声响起。哼,这点都承受不了还学什么法医! 我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颅骨粉碎性骨折,身体并无其他致命外伤。故认为死者死于钝器造成的颅骨损伤以致大量出血出现继发性休克。”我将死者颅骨受损的照片放到投影仪下,又是一阵尖叫。真是的,心理承受能力低就不要来念法医,赶什么时髦! “死者处女膜完全性破裂,手腕和脚踝有捆绑痕迹,大腿根部内侧有不规则牙印,可以认为死者生前遭性侵害,当然也不排除死后遭性侵害的可能。”坐在前排的死者家属,有的低头抹泪,有的咬牙切齿发誓要手刃凶手。 报告厅的嘈杂让我头大,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碎尸切割伤口呈锯齿状,经鉴定认为碎尸凶器为锯子一类的刀具。切割位置多为关节及较容易切割处,客观认为凶手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尸体上发现一些类似窗帘的纤维,可以推断凶手将尸体包裹在窗帘一类的布料内进行的切割,但不排除纤维为垃圾桶中沾上的可能性。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还有的详细情况要等发证科的化验结果才能知道。” 说完我轻叹一口气,这该死的报告终于结束了。 懒得搭理涌上来的学生和死者家属,我将报告复印件扔到刑警队长付钧的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让人心情郁闷的地方。 走出警局已经十一点了,取了车打算找个地方随便凑合顿午饭,却在刚发动车子的时候接到付钧的电话。 “一起吃午饭吧,”付钧的声音带着疲惫,想来他也很久没睡好了,“有些细节想找你讨论。” 本来不想答应,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但想到小女孩的惨死我也就应允了。没有谁会对这样一起案件抱无所谓的态度。 付钧向来是个大老粗,所以吃饭的地点约在一个小巷子的大排档里也在我预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么个简陋的地方都人满为患,还好他和店老板认识弄了个包厢,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饭。 “下午还有事,不能喝酒,”我推开眼前的一扎冰啤,给自己倒上满满一大杯乌龙茶,“说正事吧。” “成,”付钧灌一大口啤酒,拿起筷子在火锅里翻搅,“老实说,我有很多问题。” “比如说?”我喝了口汤,浓郁的香味在唇齿见扩散,味道不错。 “作案工具、分尸工具、运尸工具,这些都没找到,”付钧皱紧眉头,在火锅里找食物的筷子都停了下来,“关于分尸的工具上,你说是锯子一类的东西,可以详细说明吗?” “木工锯之类的东西,”我想了下回答,“反正不是电锯。虽然腐败程度挺高的,但从切割口的形状和骨骼磨损情况来看,是来回摩擦、拉扯造成的伤口。如果使用的是电锯的话,因为是电力驱动的关系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就能截肢,伤口应该更为平滑才对。” “还有尸体上的纤维,凶手为什么要在分尸的时候裹上窗帘?” “我说了,那有可能是在垃圾……”不对!不可能!尸体发现的时候被包裹在塑料袋里,如果不是拾荒的老汉打开查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尸体! 我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说:“从心理学上来看,可能是怕看见孩子的脸。这种怕又有两个原因,也许是凶犯良心发现觉得做了孽对不起这个孩子,愧对她,就把她脸蒙起来了,但既然觉得羞愧了也就没理由分尸了,应该自首才对。” “那就是说,”付钧接过话茬接着说,“是熟人,不忍看那张脸,但不得不分尸。” “对,”这话题聊得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防止血液喷溅?”付钧又提出一个假设。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这种可能,“那种纤维材料制成窗帘没有吸水作用,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用毛巾包裹。” “还有个问题,你说切割口都在关节处,因而认为凶手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可是一般来说有专业知识的不应该把尸体分割的很整齐吗,就像你一样。可实际上尸体切割部位凌乱,没有规则……” “我能得出的结论有两个,第一:混淆警方视线;第二:太紧张了。”个人觉得前者比较有可能,当然这种主观的定论我没有说出来。 “该死,一点线索都没有!”付钧恼怒地低吼一声,“凶手应该是在深夜抛尸,竟然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也许有人瞧见了,没有去报警,现在这种人多了去了。” “该死的!上头让我们半个月内破案,不然全部回家种田。” “你自求多福吧。”我突然想起家里那只死鬼,试探性地问了句,“夏语冰,就是昨天自杀那小子,你有他资料吗?” “好像有,你干什么?不会怀疑他是凶手然后畏罪自杀吧?” “当然不是,”夏语冰杀人分尸?那个画面我还真不敢想象,“我先回去工作了,下午你让人把夏语冰资料送我办公室来。” “这就走啦?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扔下钱拿起外套我就往外走,还吃呢,光想那案子我就头大,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还有,下次尸检报告会你再让那群该死的实习生进来凑热闹,我就解剖了你!” 回到办公室,在几份需要我亲笔签名的文件上签上名字,我又鬼使神差的走到冰柜边上,拉出夏语冰的尸体来。 这是一具年轻的胴体,尽管现在上面纵横交错着无数因解剖而产生的纹路,但仍可以想象得到他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的充满活力,高大、英俊、家务万能,这家伙应该挺受女生欢迎的吧? 这么想着,忍不住在他已经失去弹性的脸上戳了一下,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让我恨的牙痒痒的声音,“想不到我们的张大法医竟然有恋尸癖,一个人对着具尸体傻笑了好半天,最后竟然对尸体动手动脚!!” “你来干什么?”缓缓将夏语冰的遗体推回冰柜内,我转身看向那个不请自来的神经病警员严暮。 严暮笑吟吟地朝我晃了晃手上的档案袋说:“我们老大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我接过档案大致翻了两页,除了他生在哪儿长在哪儿,从哪所学校毕业以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认领尸体的通告发出去了吗?” “发了,不过连半个电话都没有,”严暮耸肩道,“有了详细情况我再通知你,我先回队里去了。” 严暮走后没多久,又有几具尸体相继送来,我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也就没时间再去详细看夏语冰的资料,只得等下班回家以后再说。 一点发现(修改) 结束完一宗医疗事故的鉴定,我将手上的报表填完抬头看了眼时钟,下午六点四十分,往常这个时候我应该还在解剖室里埋头工作,今天却莫名地期盼能早点结束工作,希望等下不要再有尸体运来了。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了,”助手柯言缝合着尸体和我说,“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善后我会处理好。” “我没其他的事情啊,”嘴上说着,我却以最快的速度脱下了口罩和塑胶手套。 柯言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整个解剖过程你看了不下十次时钟,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知道你做事的态度,不然还真想给你这个心不在焉的家伙一脚。还说自己没事!快回去吧!” 实在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好朝他抱歉一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办公室朝停车场走去。 车开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眼自己家,漆黑一片,心里不由一沉,那死鬼不会走了吧?但转念一想,他在不在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走了不正和了我心意吗?但心中的这份不安又在叫嚣着什么呢…… 怀揣着点点不安,我转动钥匙打开家门,一阵悠悠的清香钻进鼻孔,是饭菜的香甜味道。他还在!我打开灯,果然瞧见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和昨天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半透明的了。 “你回来啦~正好我刚做好饭,快换衣服洗手吃饭。”他笑着将一碗汤端到餐桌上,在我的位置上摆好碗筷,好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 “你在家干嘛不开灯?”害得我以为你被哪个挨千刀的道士给收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反正我看得见,就没开灯,多浪费电。” 姐姐死后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这里。大学时候,忙课业、忙生计,忙得忘了一个人冷清的寂寞,上班以后更是隔三差五没日没夜地加班,家这个字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我有的只是一座房子。如今多了这个死鬼,反倒有了点家的气息,起码一开门迎面而来的不是无止尽的黑暗。 吃饭的时候,夏语冰坐在我边上,又是给我夹菜又是给我添饭,伺候得我快觉得自己家里不是多了个鬼,而是多了个菲佣。 “够了!”当我面前的饭碗里的菜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了,这家伙是想把我养成猪吗? 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停在半空的筷子上还夹着一块鸡翅,“可是你这么瘦,多吃点嘛。” “你是不是想把我养胖了好宰了吃掉啊!” 他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为我的事情费了心思,想对你好点……” 看着他那委屈模样,好像被主人错怪的大狗,那么无辜又那么可爱,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由他去吧,反正这些东西也挺和我胃口的。 “冰箱里的菜快吃完了吧?”吃完饭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新闻,我才突然想起我家萧条的冰箱。 “恩,”他洗了碗,又贴心的切了橙子放在托盘里摆到我面前,“你明天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菜回来就行了。” 我转念想了想,还是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你能出去吗?” “啊?”他错愕地看着我。 “这附近有家大型超市,我们去看看吧,”看着他半天反应不过来的呆滞表情,我不由笑出声来,“快走啦,不然我自己去了!”说着作势往外走。 “等等,我也去!” 我只是听说这附近有家大型超市,开车在附近绕了半天也没找到,副驾驶座上的某个死鬼已经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你确定这附近有超市吗?我怎么连个杂货铺都没看到。”某鬼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猛地踩下刹车,恶狠狠地瞪他,“老子在这里住了快十年了,怎么都比你这个新来的死鬼强!” 他举手投降,“好吧,我们再找找。” 事实证明,道听途说是不可信的,最终我们还是驱车近半小时去了闹市区。 在超市里选购东西,某死鬼一直是想笑但又不敢笑的便秘表情,“扑哧――这里是家附近。”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咬着牙心里想着回去再教训他,我可不想被人看成一个对空气说话发脾气的变态。 在夏语冰的指点下,我拿了各种蔬菜和肉类,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装了满满一购物车的东西正要去结账,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柳敏,那个惨死的小女孩的母亲! 此刻柳敏正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朝我这边走来,而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她丈夫!瞧他们那亲密的样子,关系也肯定非同一般,不过还好她还没看见我,我一个闪身躲到一拍货架后面,等他们过去后我才摸出手机来给付钧打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付钧疲惫的声音。 “你有没试着查过苏筱悠父母的情况?”我试探性地问了句,“比如他们感情如何……” “查过,表面现实两人关系很好,家庭和睦,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柳敏有没有孪生姐妹?” “没有,家中独女。” 我心下了然,这对夫妻感情必然是出了问题的,但作为高干这些丑闻当然是埋得越深越好,柳敏此刻挽着另外个男人的胳膊,而她丈夫说不定也正在哪个温柔乡里缠绵着。只是那个惨死的孩子又有谁会挂念…… “我有点发现,明天去你那边详谈。” 挂了电话,抬头面对的是夏语冰关切的眼神,“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 “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不用担心。” 他的手附上我的手背,传来的温度虽然是冰冷的,但我能感受到来自他满满的关怀,突然也就没那么伤感了,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这一天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辗转反侧,总觉得案子找到了突破口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最后沉沉睡去却也噩梦连连,我梦到苏筱悠哭着拉着我的手求我救她,她说她好疼,好害怕,我伸手去抚摸她、安慰她,却见一块块碎肉掉落在地,条条蛆虫从她的眼眶和耳朵里爬出来,缠到我身上……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单都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床边站着的夏语冰则满脸的担忧之色。 “你做了一晚上噩梦,怎么喊你你都不醒,吓死我了……”他轻轻拥过我,很奇妙,我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我全都感受得到。 我回抱住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因噩梦而紊乱的心跳慢慢地平静下来,“白痴,你已经死了……” “对哦,我已经死了,”他的声音里有了些许落寞,“或许我早些时候认识你我就不会想死了……” “你为什么会自杀?”我再次问道这个问题。 “忘了,也许是太寂寞了。” 就在我享受难得的温情时,煞风景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是我,付钧。你什么时候来刑警队?” 我抬头看了眼壁钟,不看不要惊,这一看才发现竟然都已经十点多了!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边埋怨着夏语冰不叫我起床,一边迅速地换衣洗漱冲出了家门。 夏语冰的过去(修改) 赶到刑警队,第一个遇见的竟然是天杀的严暮,“您老时间掐的真好,正赶上午饭。” “闭上你的臭嘴!”骂了他一句,我也来不及和其他同事打招呼就直奔付钧办公室。 办公室里付钧也正捧着盒饭盯着白板在研究案情,见我进来,忙放下手上的东西给我倒茶,“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熬,茶叶桶都见底儿了。” “等案子破了我送你一桶子上等咖啡豆,想喝多久喝多久,”看了眼白板上贴着的一张张现场照片,也真服了付钧,看着这个都能吃得下饭。 “我宁可你送点便宜的茶叶给我,那些洋人玩意儿,喝不惯。”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将昨晚在超市的见闻和付钧说了一遍,他本就皱着的眉头这下皱的更紧了,“我觉得这中间也许有点关系,但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我只是觉得这是个切入点,你们查了大半个月了不也是什么线索没有,不如从这条路子查查看。” “据我所知,苏威,也就是柳敏的丈夫是入赘过去的。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事情都由柳敏做主,就算柳敏有了外遇他也不敢怎么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毕竟他现在的地位都是娘家给的。” “积压太久的压力需要一个渠道释放,他或许有暴力倾向。” “不,我和他有过接触,为人很温和。” “这种人爆发起来才恐怖,平时太过压抑自己的感情使得他们的感情非常敏感和脆弱,有时候很小的一件事情都可能引起他们极大的反应,不过这是我的主观判断,我更相信证据。” “你说的也没错,我会从这方面下手试试的,死马当活马医吧。”付钧无奈地挠了挠头,“要留下来吃饭吗?” 我看了眼他那已经吃了一半的盒饭,随即摇了摇头,“我回办公室再吃吧。”我可不想又像前几天一样连吃饭都在讨论案情。 从刑警队出来,我也没急着回办公室,在公文包里找车钥匙的时候,反倒从里面找出两个鸡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死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 坐在车里吃完鸡蛋,我决定去给苏筱悠上柱香,我本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想到家里那只死鬼,不信也得信,加上昨晚做的梦,我更是觉得一日找不到凶手,便有一日难以心安,愧对这个早早便离开人世的小女孩儿。 苏筱悠的葬礼七天前已经举行过,一个小小的生命终究化作一g黄土埋入地下。葬礼那天我和付钧都有出席,那时柳敏和苏威两人相拥而泣的场面让我感慨良久,此刻想来却是大大的讽刺。多好的一出戏呵! 我将一束百合花放到她小小的墓碑前,又从边上的木盒子里取出线香点上插在碑前的香炉里双手合十拜了一拜。看惯了死亡,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一个生命的离去,而当我真正站在这里,面对一个十一岁女孩儿的墓时,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她会长大,会经历刻骨铭心的爱情,会组建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她会有个孩子,或男或女,她会为他们操心,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们和他们的家庭直到老去的那一天,而现在,除了几声乌鸦的悲鸣就再无其他,那么的寂寥,那么的无助。 “叔叔会帮你揪出那个坏蛋!你安息吧。”说完我转身离开,在山脚我回首望向山腰间的墓园,依稀看见一个穿着淡紫色小花裙的漂亮女孩坐在墓碑上向我挥手,我听得见她对我说:“叔叔,再见……” 驱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近下午两点,忙得不可开交的柯言哀怨地等了我一眼,将一沓文件塞进我的怀里道:“您索性等我累死了再回来得了!” “上午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一边问话,一边在柯言递过来的几分文件上签上署名。 柯言说:“没了,都忙完了。” “是吗?”我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柯言对天翻个白眼,“真不知道该说你热爱工作呢还是唯恐天下不乱呢?张凛远大法医!你希望死很多人然后都送来给我们尸检吗?” “这倒不希望。”我悻悻地将钢笔收进上衣口袋,“夏语冰的尸体有人来认领了吗?” 柯言耸肩,“没有。” 我找出夏语冰的资料,在户口本上翻出的地址是发现他尸体的那个出租屋,连身份证上也是,难怪付钧他们到今天都没找到他的家人。 我突然想到夏语冰的女友,那个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女人,也许我可以找她问问看。 从付钧那里要来了刘婵的电话和住址,我便又离开了办公室,留柯言在那里又是跳脚又是谩骂,搞得我好像背信弃义的负心汉一般。 刘婵算不上一等一的美女,泛黄的皮肤、凹陷的脸颊和削瘦的身材都显示出她严重的营养不良和作息紊乱,我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夏语冰怎么看都不像会看上这种女人的人啊…… “进来吧,”刘婵不冷不热地迎我进门。 踏进玄关,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夹杂着汗臭味钻进我的鼻孔,纵我闻惯了尸臭还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我来是想打听些关于夏语冰的事情……”说着我打量起这个不大的一居室,门口有男人的鞋子,沙发上杂乱的放着杂志、衣物和袜子等,地板上更是果皮、酒瓶什么都有。看来这个女人在夏语冰死后又勾搭上了一个,顿时她在我眼里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 刘婵点起一支烟,淡淡道:“语冰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 她叼着烟在沙发上收拾出一块地方,示意我坐下,随后走进厨房倒了杯白开水放到我面前的小桌子上,“我认识语冰的时候,他喝得烂醉倒在酒吧门口。那时候我刚下班,我看那小子长得挺养眼的就带他回家了。后来他就在我家住下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我心想着夏语冰和眼前这女人有过非比寻常的关系就一阵怒火中烧,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讨厌。 “我给他在酒吧找了个侍应生的工作,白天他就在这里给我打扫卫生做做饭,晚上我们就一起去酒吧工作,忘了告诉你,我在酒吧坐台。”她笑了笑,继续说,“他话一直很少,每天闷声闷气地做事,很踏实。有一天他跟说,大姐咱们交往吧。我说你要不嫌弃我是个坐台妹我就答应你。” “然后你们交往了?”我觉得我回去应该给夏语冰查查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恩,但是他也很规矩,就算我们共居一室也从没过分的举动。后来我才知道了原因。” “什么原因?” “他是个同性恋。那天家里来了一个人,他妹妹。他妹妹劝他回家,说他只要改掉那个毛病爸爸妈妈还是爱他的,他拒绝了。再后来,他搬出了这里,谁知搬出去没两个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我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想起了姐姐,她被锁在房间里的时无助的哭泣声如今依旧在我耳畔萦绕。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世人都说爱人是无条件的,如果男人只能爱女人,女人只能爱男人,这种爱本身就是一种有前提、有条件的爱。 “你知道他的家人住在哪儿吗?”我问。 “不知道,听说是东城那块儿的富人区。”刘婵回答,“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从刘婵那儿出来的时候,外面依旧艳阳高照,强烈的阳光晒得我有些发晕。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见到夏语冰,想看看他的笑脸,听听他的声音,只要这样就好……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有规律地震动起来,我拿出手机显示的却是家里的号码,家里遭贼了? “喂?” “呵呵,是我……”夏语冰那个死鬼!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紊乱的心率随着他的话语渐渐回归安稳,我终于又迈开步子朝停车场走去。 “昨天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看的。” “有事吗?” “没有,就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坐进车里,转动钥匙发动汽车,我决定今天提前下班,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扔给柯言,“我打算回家了。” “这么早?才三点半耶!我还没来得及做饭……” “我们一起做饭吧!” 难得清闲(修改) 老实说我已经将近十年没下过厨房,所以错把菜心当废物扔进垃圾桶这也不能怪我,某个死鬼却像见了怪物一样把菜篮子从我手上抢了过去,还好我有一手不错的刀工,切片剁馅儿都不是问题。 于是夏语冰围着围裙站在水池边上择菜,我握着剔骨刀站在料理台边将肉从牛排上一片片剃下来。悠扬的钢琴声不知从哪栋楼里传来,混着夏语冰洗菜时的流水声钻进我的耳朵,很安详、很幸福。 “牛肉用来做什么?”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既然要用到牛肉片直接买现成的不就好了,非要买排骨回来剃肉。 夏语冰将洗好的菜放到一边沥干,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蘑菇站到我边上熟练地切片,“牛肉炒芹菜,牛骨炖汤,本来还可以炒个菜心的,都给你扔了。” 我看了眼垃圾桶里被我扔掉的牛骨,自觉地放下剃刀、洗手然后迅速跑进了书房。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听到外面某死鬼愤怒的吼声:“张凛远!!!扔之前你好歹知会我一声啊!!” 两菜一汤的晚饭,终究在我的魔爪下只剩下牛肉炒芹菜。餐桌旁,夏语冰扶额坐着,满脸痛惜的表情,“多嫩的菜心,多好的牛排骨……” “再好你也吃不到!”我恶狠狠往嘴巴里赛一口牛肉,鼓着腮帮子瞪他。这个死鬼,就算我没扔掉他也吃不到,那么在意干什么! “噗――”他嗤笑出声,“得了,我再给你弄个蛋花汤去。” 以前还在那个家里的时候,我最喜欢喝汤,没有汤就吃不下饭,只是后来一个人生活也就没那么多讲究,能凑合把饭吃了就算不错了。 想到一会儿还有个汤,我也就不急着吃饭了,放下碗筷撑着脑袋坐在餐桌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问道:“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记不得多少了,”他利落地将鸡蛋打进碗里,然后拿着筷子在碗里翻搅打着蛋花,“现在我只认得你。” 直觉告诉我他其实记得些事情,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只是被他这么瞒着防备着让我很不舒服,这个死鬼,住我的用我的还不肯和我说实话! 香喷喷的蛋花汤上放了点香菜又点了两滴香油,光闻着那味儿就让我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大勺往嘴里送。 “小心烫――”他提醒晚了,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舌头已经给烫得没了知觉。 夏语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给他检查,“嗯,有点红,还好。”他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嘴巴,我却明显感觉到我脸上温度的急剧上升。 “有那么烫吗?脸都给烫红了。”他说着将冰冷的双手贴到我脸颊上,这下脸是不红了,心跳的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咳,”轻咳一声掩饰我的尴尬,“没、没什么。吃饭,吃饭……” 吃过饭,我站在厨房煮咖啡,夏语冰在擦桌子;我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看新闻,夏语冰在洗碗;我喝完一杯咖啡,随手翻看报纸,夏语冰在扫地;我扔掉报纸开始打呵欠,夏语冰在擦地板…… “夏语冰!”我终于忍不住叫他。 他从洗手间探出头,“什么?” “你能消停会儿吗?家里已经一尘不染、地板锃亮,每件家具都像新买的一样干净了……” “不做点什么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趴在洗手间门框上看着正在熨衣服的他,“为什么?” 他挠头笑道,“我一直呆在你这里怪不好意思的,想帮你做点什么。” 看着他有些窘迫的表情,我想到了下午刘婵说的些话,一种可以称得上心疼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我轻轻抱住这个比我高出半头的大男生的头将他拉进我的怀里,“你不用帮我做什么,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感觉到他身子僵了僵,随即我就被他强有力的胳膊拥住,“谢谢你。” 从夏语冰身上我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更坚持点,也许她就不会死。而当我有能力去拯救她的爱情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对夏语冰的那点好,只是我这个伪善者在弥补心中的那点遗憾,尽管他也已经不在人世。 天刚蒙蒙亮,夏语冰就把我从被子里拖了出来,然后在我哀怨的眼神下拆下被套和床单扔进洗衣机,再把被子搬去阳台晾晒。还好这附近没什么住户,不然被子凭空出现在阳台上估计能惹来不少围观。 今天难得想给自己放个小假,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结果还是大清早就被这个不安分的洁癖鬼折腾起了床。我虽然是那种喜欢睡懒觉的主,但清醒了就绝不会再赖床,不过现在想赖也没地方赖了。 再看那边穿着围裙扎着头巾大扫除的某死鬼,我开始深刻检讨自己最近的言行,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正出着神,一条热毛巾贴到了我的脸上,“还没醒吗?快去刷牙洗脸,早饭已经给你盛好放在桌上了。” 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两个刚蒸好的速冻馒头,很简单的早餐却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好多年没吃过这样的早饭了。 “今天时间还早,你乖乖把粥喝了去上班吧,老吃鸡蛋也不好,”夏语冰又泡了杯咖啡放到我手边。 我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喝了口粥,米香混着肉味在嘴巴里蔓延,很香很好喝,“我今天休假。”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你是法医耶,法医不应该是24小时无休随叫随到、随时待命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挑眉看他。 “电视上看的。” 我捏了个馒头塞进嘴里,“法证科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法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个变态师兄易泽昊今天应该结束研修回国了。 “那就好,”说完他又拿起洗衣篮将我昨天随手扔在地板上的领带、衬衫还有袜子一件件收拾起来放进篮子里走进了洗手间,这家伙还真是闲不住。 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我就穿着家居服窝到了沙发上,□的双脚随意地搭在玻璃茶几上,手上拿着是今天的早报。没有什么比这样惬意的早晨更让人心醉了。 正看着报纸,已经有些凉意的双脚陡然被纳入了一个怀抱里,夏语冰拿着袜子正在往我脚上套,“把袜子穿上,小心着凉。” 我伸脚在他肚皮上蹭了蹭,“管家男!” “今天有什么打算没有?”他问我。 “暂时没有,”我如实答道。 他原本就含笑的脸听到我的回答笑得更是开心,“这么说一天都在家陪我咯?” “谁要陪你啊!”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挺乐意陪着他的。虽说他能跟着我外出,但总觉得特别别扭,万一遇上个懂个中门道的牛鼻子老道什么的顺手把他给收拾了怎么办?! 也许是气氛太过平和,也或许是因为这几天太过劳累,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看着看着我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了一张化成灰我都认得的脸――易泽昊。 作者有话要说:泪花花,求收藏,求评论,求打分,各种求~~ 最近很宠小受啊……吾家凛远还是那么可爱(捂脸) 于是最近网速让我特别蛋疼,更新了上不去列表也让我想哭,我的rp啊,掉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各位评论俺又没有回复,说明一个问题――我网速差的弹不出网页 || 见谅,哈哈哈哈,求打分……爬走…… 危机(修改) 易泽昊一脸兴奋地坐在我对面,手舞足蹈地说:“你们家的门好神奇啊,我一敲他自己就开了!” 站在他身后的夏语冰傻笑着挠了挠鼻子,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回答:“听到门铃声我就去开了,差点忘了我已经死了,嘿嘿……”这只死鬼!我愤愤地瞪他一眼! 我瞥了一眼仍旧处在亢奋状态的易泽昊,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易泽昊收起那副白痴的模样,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来看看你罢了。我的美人师弟~” 易泽昊原是我姐姐的初中同学,加上我们两家原本就是世交,故而我从十岁不到就认识他了,现在想来我们俩吵吵闹闹也过去十九年了。 “你有多久没回过家了?”他突然沉下脸问我。 我泡了杯花茶放到他面前,“喝完,然后出去。”我最恨别人和我提起那个家!这点他再清楚不过。 他耸肩道:“也不是我故意想踩你的地雷,只是我家老娘说你爸住院了,想让你回去看看。” “我不会回去的。”我回答地斩钉截铁,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他们现在也是一把年纪了,头发兴许早就白透了。 “总之你好好考虑考虑,”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凛童的事情,谁也不想的。她不仅仅是你姐姐,也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一样会伤心会难过。他们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你还想让他们少一个儿子吗?你再想想吧,我走了。” 易泽昊走了,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未想过那两个害死姐姐的罪魁祸首生活得怎样,也强迫自己不去想。我恨他们,恨他们的决绝逼死了疼我的姐姐,但同时血肉的亲情又让我无法割舍掉对他们的爱。我只有选择逃避,逃离那个家,逃避那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爱恨两难。 就在我无助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拥住了我,在那个算不上温暖的胸膛里,我听着他的心跳,终于哭了。我隐忍了十年的悲伤在那一刻爆发,我抱紧他,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肿。夏语冰剥了两个鸡蛋给我敷着,对于我昨天哭着哭着就赖在他怀里睡过去的这件事只字不提,也减去了我不少的尴尬。 “你说我该回去看看吗?”话虽是对夏语冰说的,听起来却更像自言自语。我拿不定主意,却又不想和任何人倾诉,一个人久了,久得忘了如何与人分担内心的痛苦。 一只大手抚上了我的头顶,揉乱了我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回去吧!有些问题不是一味的逃避就能解决的。” “你会和我一起回去吗?”我有些祈求地看向他,此刻的我真的很无助。 他浅浅地笑了,那笑容让我无比的心安,“会的。”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揽住他的腰际,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仿佛这样我就能从他身上获得力量。我想,我开始依赖起眼前这个男人,但这样不坏,我需要他,同时他也需要我。 “好啦,别撒娇啦,你上班快迟到了。”他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宠溺。 我抬头看了眼壁钟,迅速放开夏语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冲出了家门。该死的,又要被柯言念叨了!! 果不其然,一走进法证科的办公室就看见脸黑得跟块儿碳一样的柯言,还有坐在柯言办公桌上喝茶,自顾自讲得正开心的易泽昊。 “老大你总算来了――”柯言看见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扑了上来,看来让他不爽的不是我上班迟到了,而是易泽昊那个煞星。 “小柯柯……”跟着柯言一起扑过来的,还有拽着他衣襟的易泽昊,我一下子承受不住两人的体重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于是大清早的办公室就乱成了一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易泽昊这个混蛋! “犊子!都给老子起来!”被压得透不过气,纵我教养再好也仍不住大骂出声,何况我脾气本来就不好! 柯言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头也不甩一下就跑进了解剖室,易泽昊也屁颠屁颠跟了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柯言的怒吼:“你给老子滚出去!再摸老子屁股老子把你手剁了当标本!”然后就见易泽昊脸上挂着个五指印悻悻地走了出来。 看着这俩活宝瞎胡闹,压抑了一早上的心情总算有了些许舒缓。 刚走近办公桌我就看见电话座机上贴的一张留言条,上面写着严暮在二十分钟前打来电话,让我上班以后速度赶去北山公路。 我拿着便签条外出找接电话的柯言,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他人影,又怕耽误了正事只好拿起外套出去了。 北山公路是条盘山路,算不上崎岖,但前些天因为暴雨的关系,北山发生小范围坍塌,到现在应该还在施工,我实在想不通严暮找我有什么事,打他电话又是服务区外。 汽车缓缓驶上北山公路,如果我没记错,往前两公里的地方就是断崖,我正想着要不要将车停在路边走过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小心翼翼持着方向盘,我接起电话。 “是我,柯言。我听阿蜜说你找我?” “恩,严暮早上打电话来除了让我去北山公路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电话那头柯言的声音有些许犹豫,“这倒没有,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奇怪?”心猛地一悸,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蔓延。 “有点神志不清的感觉,不过我想可能是他们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也就没多留心。但我有确认过号码,确实是严警官的。” 不可能!付钧把严暮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宁可自己多受点苦也绝不可能让他劳累半点!加上刚才我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他现在的情况兴许比我还危险! “你赶紧给付队长打电话告诉他严暮现在很可能有危险!让特警队和医务队做好待命准备,我现在就赶回来!” 就在我调转车头想要赶回法证科的时候才发现为时晚了,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来一辆铲车,而它正向我疾驰而来,前方不远处是坍塌的断崖…… 车体混着断路的碎石一起缓缓坠落,最后一刻闪过我脑中的想法竟然是:这下我和夏语冰两个都是死鬼了…… 谜底(修改) “凛远!醒醒!求你了,你快醒醒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哽咽,加上脸上被拍打产生的钝痛,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夏语冰那哭得伤心欲绝的脸。 “唔……”我抬手想给他擦擦眼泪却扯动身上的伤口一下疼得差点又晕了过去,“这是哪儿?……”依稀记得我刚才好像掉到山路下面去了。 “北山公路,”见我醒来,夏语冰总算停止大哭,“刚才我在家里洗杯子,你最喜欢的那个咖啡杯突然莫名其妙地裂开了,直觉告诉我你出事了,顺着你的气息找过来就看到你的车在山路下面已经变形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出来,呜……你总算醒了!”说着他竟然又哭了起来,不过这次应该算是喜极而泣吧。 北山公路原本就是鲜有人烟的地方,没塌方以前这里是飙车族的地界,塌方以后就更少有人来了。如今我全身多处骨折、失血过多导致神智有些不清楚,手机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身边只有仍旧满脸担忧却束手无策的夏语冰,真的是天要亡我。不过还好,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凛远,你把眼睛睁开啊!你不要吓我,呜――”夏语冰使劲拍打我的脸让我保持清醒,这种状况下我比谁都清楚我应该怎么做,可是眼皮就是不由自主地打架,我好困…… “语冰,如果我死了……会不会和你一样变成孤魂野鬼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俩做两个幽魂一起飘荡好像也不错。 “不许你乱说!!你给我活着,我还要等你给我完成心愿呢!你不能死……我喜……”他接下来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只觉得耳边异常嘈杂,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我脑中回荡,从出生到现在的种种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我眼前浮现,人快死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回顾自己的一生这种说法竟然是真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全身的钝痛和不断钻进我鼻孔的苏打水味道在告诉我我还活着这个事实。 我试着抬了抬右手,才发现那个趴在床边已经沉沉睡去的夏语冰,这家伙在我昏迷的时候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守在这里吧?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人面目憔悴,满脸的胡茬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熟悉打理过。见我醒来他稍稍一愣但很快就冲了出去,他去叫医生了。如果我不是昏迷太久说不出话来,真想骂他一句,按铃叫护士都比他跑出去来得快…… 医生过来后给我大致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以后才掩门退了出去。这么一闹腾,原本趴在那里睡得香甜的夏语冰也醒了。 醒了的夏语冰甚是乖巧,抱着腿坐在地板上傻傻的看着我,脸上挂着傻不愣登的笑容,看着他那样子我不禁想,如果他有尾巴现在肯定也在左右摇晃。 “那边的地板上有什么吗?你一直盯着看那里干什么?” 我差点忘了付钧还在边上! “没、没什么,”刚才经过医生允许我喝了几口水,干涩的嗓子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严暮找到没有?” 付钧懊恼地抱紧头,如同困兽般低吼,“没有!一个礼拜了!从找到你到现在我都没有半点他的线索!该死!” “会没事的,严暮他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嘴上这么说着我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地乱打鼓,我们彼此都知道严暮此刻凶多吉少,但如果我不安慰他,付钧一定会崩溃!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是谁开着铲车将你推下山路?一点点就好,只要有一点点的线索我们就能……”他说到一半已经泣不成声。 我心里有个隐约的判断,但毕竟事关几条人命,法庭上也是证据说了算,只好对付钧说:“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但缺少一点证据。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付钧听到这里,无神的双眼立马泛出精光。 “我的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警队和法证科的一些人以外没人知道,这件事没有允许媒体插手。” “嗯,你去给我找一个口风严的特效化妆师,然后约上苏威、柳敏,让他们明天晚上到法证科的会议厅一趟。” 付钧虽然不明白我想干什么,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找特效化妆师去了。 我再转向仍旧像条忠诚的大狗一样坐在地板上的夏语冰道:“你可以附我身的吧?”这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有天晚上附到我身上偷偷到外面溜达了一圈!虽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感觉还是有的!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特必想重新体验下做个人的感觉才……”他慌忙摆手解释。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病初愈说话还有点儿使不上气,“我是说,明天晚上你附到我身上,然后去办公室赴约。” “哈?”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照做就是了。” “可是,我附身的时候你的知觉还在,也就是说虽然能站起来走动但是你会很痛很痛的……你骨头都还没长好……”他皱着眉解释。 “没关系,死不了就行,我忍得住!” 第二天中午,付钧终于带着化妆师出现在病房,而夏语冰也早就附体到了我身上。所以当付钧领着化妆师走进病房,看见我正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的时候嘴巴张得都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你……你的腿骨还折着,肋骨也断了几根,你、你怎么能起来的?” “废话别那么多,做正事要紧!”临起来前,我让前来探病的柯言给我注射了止痛剂,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就没那么明显。 经过化妆师一下午的修饰和掩盖,脸上的伤口和淤青总算看不见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连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己都找不出任何缺陷的时候才满意地整理了下领带随着付钧离开了医院。 到达法证科大楼的楼下,我又吞了两颗止痛药才勉强震住越来越疼痛的身体,真想把痛觉神经割断算了! “你没事吧?”付钧担心地问道。 我强忍着摇了摇头,只要一会儿就好,撑过去这个案子的谜底就能揭晓,“我们上去!” 推开会议厅沉重的大门,早早等在里面的苏威和柳敏齐刷刷地看向我和付钧。苏威还是那副沉闷的模样,而柳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却还是没能逃过我的视线,是她了。 心下有了答案,我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天从后视镜里我没有看错,“今日让二位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们,案子有了些许眉目。”我说着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变化,苏威没有生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而柳敏嘴上虽挂着些许笑容,但眼神依旧如冰棱般冷而锋利。 “是这样的,我们找到一辆废弃在公路边的车子,车后备箱里发现了疑似血迹的东西,化验过后发现正是令媛的血迹……”付钧说的这些当然都是假的,我们来的路上刚把这段台词对出来。 “太好了!”苏威冲过来拉住付钧的手,“一定要把凶手绳之法!!” “对啊对啊,我苦命的女儿……”柳敏说着竟抽泣了起来。 “我们已经找到了车主,正在全力追缉,请你们放心!”付钧说着向我使了个颜色。 我立刻接过话茬道:“叫二位来想说的也就是这些,现在可以请回了,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待他们夫妻二人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跌坐进椅子上,“快、让兄弟跟着柳敏,如果我没猜错她肯定是去她情人那里了!” 付钧通过对讲机吩咐完早就安排在附近的便衣,然后问我:“你怎么知道?” “刚才他们两个人看见我,苏威神色正常看不出哪里的变化,而柳敏明显有些惊讶。这说明她知道我此刻不可能出现在哪里,也就是说,她知道我出了事故……” “但我们又封锁了消息,几乎没人知道……”付钧接着道,“也就是说把你连车带人推下去的是柳敏?!”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她,是她情夫。” 一小个终点(修改) 刚想继续往下解释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这个夏语冰,离开我身体也不等我把话说完…… “还以为这家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不医自愈呢,谁知道是在强撑,”还没醒过来呢就听见柯言不冷不热的嘲讽。 “他的意志力可以算得上一个奇迹,来~~小柯柯来吃个葡萄~~”这个易泽昊,吐槽我也就算了,还偷吃我的慰问品,看我醒过来怎么教训你! “不过他都昏迷一个多月了……”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夏语冰那个死鬼竟然没有叫醒我?说起来夏语冰呢? 一双冰冷的手轻抚上我的额头,那是属于夏语冰的温度,我顿时安心了不少。 “陈医生都写了十几张病危通知单了,他还不是撑到现在,放心啦,死不了。祸害留千年!”你个犊子,你才是祸害!我在心里骂着,同时也努力试着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黏在一起分不开了一样。 “泽昊!你看老大的手,刚才是不是动了?” “啊啊啊――动了动了!快,快,快去叫陈医生来!”第一次听到易泽昊如此激动的声音,真想看看他此刻是怎样一个失态的模样,可惜我看不见。 “你醒了吗?”夏语冰细微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痒痒的却很满足。对啊,我醒了,我在心底回答。 “醒了就好,”轻轻一个吻印在我的额头,我感觉得到他柔软双唇的触感,真好。 等我能下床走动,又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期间付钧和严暮也到医院来看望过我,顺便和我简单交代了一下案情。 凶手确实是柳敏的情夫,而柳敏虽然没有动手但真正称得上是始作俑者。原来,柳敏和苏威相识于大学,她一直暗恋着苏威,但苏威却是同性恋者对她没有任何特殊情感。但苏威来自农村,大学毕业的他找不到工作,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柳敏帮助了他,条件是和她结婚,他答应了。 本来两个人还算幸福,没几年就有了可爱的女儿苏筱悠,但柳敏毕竟是家中独女,自小骄纵惯了,很快苏威就不能容忍她的臭脾气,加上他自己的事业也渐渐起步,就带着女儿和她分居了。 后来,苏威认识了现在的情人程晨,苏筱悠也很喜欢程晨,并且接受了自己有两个爸爸这个事实,反而对那个自小就没怎么关心过她的妈妈嗤之以鼻。柳敏嫉恨心起,就伙同情夫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制造成了奸杀的样子泄恨。 死者是柳敏的亲生女儿,在肢解时不忍或者不敢看她的脸所以用窗帘包着,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碎尸上含有窗帘的纤维,而她的情夫刘洋是个外科医生,对人体构造十分熟悉的他自然也就知道怎样才能在最省力的情况下分解尸体,又为了掩人耳目在大致肢解后又将尸体剁成了不规则的十一块。 并且,在刘洋家浴室里进行的血液荧光测定显示也那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至于我和严暮,是因为我无意间撞见她和情夫一起逛超市,而那个时候她只是假装没看见我罢了。而严暮则是为了帮付钧早日破案,独自行动不小心漏了馅儿。听说严暮那小子被一棍子打晕,灌了迷药扔在仓库里断水断粮足足困了一个多礼拜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我强烈建议法证科抽取严暮的血液检查严暮是不是外星人!”庆祝出院的宴会上我还是忍不住拿严暮生命力堪比小强这件事来开涮。 严暮恶狠狠白我一眼道:“你更应该被送去检查才对。车子都落下断崖摔成稀巴烂了你还能从里面跳出来爬回了路面,这也就算了,你竟然能在双腿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内脏挤压破裂,肋骨断裂的情况站起来,你说咱们俩谁比较像外星人?!” 我举手投降,表示我不和他争论。坐在旁边的付钧也拉住了还想继续往下说的严暮,“你也够了,凛远今天刚出院,身子虚、别气他。” “不过说起来啊,那个柳敏真够狠的,”易泽昊说。 “虎毒不食子啊,人心狠起来连畜生都不如!”柯言骂道。 “老天也算有眼,让凛远这小子活了下来,”付钧说,“不然我还真不敢往下想。” 我出事那天,当年姐姐送我的咖啡杯突然裂了,与其说是老天有眼不如说是姐姐保佑,当然这些我才不会告诉眼前这群混蛋。 “少废话,吃饭啦!哇~~今天付队长下血本啊,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柯言握着筷子大吼,好像别人不知道他就是个吃货似的! 出院这种喜事自然少不了喝酒,但我大病初愈柯言不让我喝。所以最后的局面就是,严暮和易泽昊两个人喝高了划起了酒拳,付钧喝醉了直接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柯言则是一个人捧着酒瓶手舞足蹈地唱起了歌,而我则是倚在夏语冰怀里和他一起窝在了沙发上休息。 “这群家伙没吵到你吧?”我小声问夏语冰。 夏语冰笑着看了眼还在厨房闹腾几人,“没有,他们都很好。如果我活着,也很想和他们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我已经出了院,但实际上还有很多行动不便,加上案子已经破了,所以局里给我放了个大假,于是我便成了真正的闲人。 本来柯言坚持要搬来和我同住照顾我的起居,但我随口扯了个谎告诉他我已经请了护工,他才放下心来。 休假的第一天清晨,我在一片四溢的粥香中醒来。住院这段日子,每天吃的都是付钧妈妈做得各色菜肴,虽然比医院的病号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总归不和我的口味,细细想来,还是夏语冰做的饭最好吃。 我穿着家居服趴在吧台上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夏语冰调笑道:“我们亲爱的家庭煮夫在干什么呀?” “你起来那么早干什么?”他说着还不忘捏起一块炖牛肉放进我的嘴里,“来,吃块牛肉,牛肉长力气~” 我嚼着鲜嫩的牛肉瞧见料理台上摆得满满的食材,不禁有些疑惑,“喂,我两个多月没回家了,那些东西哪儿来的?”我昂着下巴指了指料理台。 夏语冰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笑,“我附体到了严暮身上去买的……” 我朝天翻个白眼,真服了他了,“等等,谁付的钱?” “当然是从他口袋里掏的钱啊!” “干得漂亮!”我鼓励地拍了拍夏语冰的肩,难怪那小子前两天抱怨说钱包丢了呢,原来全都便宜了我。 邻人(修改) 太久没放过假,现在有了空闲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苏筱悠的案子虽然已经有了个了解,但还没有开庭,这段时间我也不能随便乱跑以便随时上庭作证。柳敏和她情夫死罪难逃已成定局,开庭审理也只是个流程。 人一闲下来,心思也就多了,之前刻意不去想的问题一个个接踵而来,似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夏语冰的尸体依旧无人认领,爸爸他住院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是易泽昊那小子扯谎来骗我回家的。 我赖在沙发上翻个身去看那个已经成为标准御宅族的死鬼,他正拖着吸尘器哼着不着调的歌在打扫卫生,“我说,你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不无聊吗?” “不啊,家里干干净净的多舒坦。” 懒得搭理那个洁癖鬼,我重又躺回沙发上,人受了重伤未愈体力就是不行,坐久了都累得慌。 “累了就回房里到床上躺着去,别窝在沙发上,回头着凉了病上加病,”某死鬼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 我拿过靠枕挡在脸上假装没听到,我才不要一直躺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 他拿我没办法,只好从房间里捧出条毯子盖到我身上,“你啊,有时候真像没长大的孩子。” 刚想反驳他两句,就听到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搬东西。这栋楼上上下下总共就住了我和顶楼的陆老伯,陆老伯两个多月以前就去女儿家带外孙了,难不成他家遭小偷了? 想着我就跑到门边隔着猫眼朝外瞄,就见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正抬着沙发往我对门那户里搬。对门原本住着一个孤寡老太太,无儿无女,前年病死了,后来房子就被法院收回,,一直空置到现在。这个新搬进来的是什么人? 我转动视线朝门边看去,一个被黑色风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高大男人正抱胸倚在门框上,深邃的眼神同样打量着我们家?!一扇门有什么好看的?! 男人站直身体迈开修长的腿走到了我家门前,抬起手轻叩了两下防盗门。这家伙干什么?带着这样的疑惑我打开了防盗门。 “你好。”输人不输阵,虽然没有他高没有他壮实,我还是挺起了胸膛直视他。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如同冰刀般的视线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想要逃跑却吓得连腿都迈不开。 男人缓缓开口说:“你好,我叫云封,新搬来的,就住你对门。以后请多关照。” 心里仍旧对眼前人有着这样那样的猜疑,但我还是挂上笑脸做出个和善邻居的样子,“我叫张凛远。关照说不上,反正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那如此多谢了,”云封微微转动视线,朝我身后看去。我身后站着来看热闹的夏语冰,但一般人看不见他,也就随他去了。只是这个云封有些奇怪,他只盯着一个方向看,也不像是打量我家陈设的样子,他唇角缓缓绽开的笑意更像是找到了猎物的豹子。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对不起我要工作了!”随便扯了个借口,我猛地推开云封将门紧紧关上,大口喘着气背靠在门上缓缓滑坐在地。说不上来的紧张和恐惧在我心头蔓延,这个男人太危险! “凛远……”夏语冰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好像,看得到我……”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怎么可能看得到你!”安慰着夏语冰同时也试图说服自己那股不祥的预感和他无关。 “可是他的眼神……” “巧合!”我低吼着阻止夏语冰继续往下说。 “希望如此,”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在我背上轻抚,我激动的情绪才稍稍有了平复。 我深深吸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不信他能拿我怎么样。” “嗯,这才是我的凛远嘛~”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到他脸上,“谁是你的!” 下午来接我去医院复诊的易泽昊看到对门依旧在忙碌的搬家工人,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你们这栋烂尾楼竟然还有新住户搬进来,真稀奇。” 我换好衣服随他出门,云封依旧在门口指挥工人搬东西,看见我的时候朝我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有意无意间的还是投向跟在我身后的夏语冰。我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是我多心了,但那股沉重的压迫感还是让我有些透不过气。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要不还是住医院吧,有护士照应。”坐上车,易泽昊替我系好安全带,“你不是说有请护工吗?我怎么没看见?” 我当然有护工,只是你看不见而已,我腹议着嘴上却回答:“让他早点下班回去了,家里多个外人我也不习惯。” 易泽昊缓缓发动车子驶出几乎已经荒废的停车场,笑道:“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住的是鬼屋,你瞧瞧这地方,破破烂烂没一点人气儿,这停车场都快赶上垃圾场了。” 我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地界清净,爷喜欢。” “清净你个头,回头出个什么事儿死了都没人知道!”易泽昊猛地踩下油门驶上公路。 他这话让我想起了十年前刚搬来的时候,那时候这片地方还是挺热闹的。虽然住着的大多是孤寡老人,但是他们也过得自得其乐,早晨在小公园里晨练、散步、下棋,中午吆五喝六地窜门蹭饭,夏夜就摇着蒲扇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冬天就开瓶二锅头煮一锅火锅,热热闹闹地围坐桌旁吃上一顿晚饭。 那时候尽管我孤僻异常、独来独往,也总是有人愿意搭理我,搭伙吃饭也总会叫上我,即便我经常不去,他们也未曾介意。遭受了姐姐死亡打击的我,在这点点的温情中才找回了一点慰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死亡在周遭里蔓延,老人一个接一个的辞世。到最后,这个不大的小区变成了现在死城。那些欢声笑语好像是一场梦,梦醒成空。 在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地方收留了我。我记得在这里住过的每一位老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深深印刻在我的心中,我离不开这个地方,也不想离开这里。尽管在别人眼中它是个已经死寂的地方,但我记得它曾经的繁荣,那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恢复更新啦 俺凌晨三点半睡觉,早上八点起来就更文了,tat,看我多勤奋(你够了) 求收藏哟,求评论哟,各种求哟~ 灵魂的重量(修改) 做完复查,我还不想太早回家,就拉着易泽昊随便进了家咖啡厅坐着,当然身后还跟着自我出事后就寸步不离的夏语冰。 “对了,今儿早上验尸房来了个女人,”易泽昊撑着脑袋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行人缓缓道。 我握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验尸房天天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出入,死人、活人,警察、法医或者记者。” “夏语冰的妹妹。”他说完,不仅我愣住了,夏语冰也是,但他随即又无所谓地笑了笑,还用大手拍了拍我的头安慰我。 “她来认领尸体的,”易泽昊转过头来看着我,“手续这会儿估计已经办完了,明天就能给她领走了。” “你告诉我干什么?”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喝咖啡,这家伙不是看出我有什么古怪吧?“我和他非亲非故,只是我处理过的众多案子之一……” 易泽昊突然绽开一个戏谑的笑容,“我以为你很舍不得夏语冰那具尸体呢,严暮可跟我说过,你对着那尸体发过春,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噗,”旁边某个无良死鬼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这不是公共场合我一定会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腹三寸以下某个重要部位! “发个狗屁的春!”我骂道,“我对他就动过刀子了,什么时候动手动脚了!严暮那犊子的话能信吗?他嘴里什么时候吐出过象牙了?!” 易泽昊握着杯子摇头叹气道:“恼羞成怒啊,脸都红成猴屁股了还不承认~” 给了他一记白眼算做回答,易泽昊这小子竟然打蛇上棍又喋喋不休起来,“尸体明儿可就给人领走了,你不去验尸房再看一眼?那标志的小子明天一过可就是骨灰一堆了。” “你是不是也想变成骨灰?”我冷冷发问。 “不是,”易泽昊笑眯眯回答。 “那就给老子闭嘴!”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易泽昊把我送到家就立刻走了,他约了柯言一起吃晚饭。 刚踏进家门,憋了半天没说一句话的夏语冰立刻像倒豆子一样絮絮叨叨起来,“晚饭吃什么?好像还有排骨,我给你弄个山药炖排骨怎么样?给你补补,再给你炒个黑椒牛柳?老吃肉也不好了,再炒个空心菜吧。” “喂,你别忙活了,我不饿,”一头钻进沙发上躺着,我扯过夏语冰当抱枕抱进怀里。 夏语冰叹口气回拥住我,“不吃晚饭怎么行,你身体又不好。” “饿了再吃,先歇会儿,”夏语冰身上永远带着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总是能缓解我的疲劳和忧虑。 “累了就去床上躺着吧。”嘴上这么说着,夏语冰却也往沙发上挤了挤也躺了上来,还好当初买沙发的时候特地挑了个大号的。 我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一想到明天你就会变成一堆灰烬埋进坟墓里我就难受。” “你不会真的恋尸吧?” 我一脚把某个不识趣的死鬼踹到了沙发下面,死鬼也不生气,爬起来揉着后脑勺又很不要脸的挤到了沙发上,“那只是个躯壳而已了,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我只拥有了你的21克。”21克,灵魂的重量。 夏语冰的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厮磨,“也是全部的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含着无限柔情和笑意的男人,第一次生出那种名为惋惜的情绪,如果他还活着多好,如果我能阻止他的死亡多好,那样的话,此时此刻,我是不是就能真正拥有全部的他,而不仅仅是那么一点点的灵魂。 和夏语冰在沙发上相拥躺了一夜的后果第二天我腰酸背痛,站都站不直。 “夏语冰你昨儿晚上是不是趁我睡着了揍了我几拳啊?”站在阳台做广播体操舒展身体,我还是忍不住想骂他两句。死鬼就死鬼,同样睡了一夜沙发,他精神倒是好得不得了。 夏语冰将早餐一样样在桌上摆好后对我说:“别自己老胳膊老腿经不住折腾就怪别人不好。过来吃早饭吧。” 看着眼前异常丰盛的早餐,我胃里的酸水又开始往外泛,“怎么又是这些?”老这么吃,山珍海味也会腻啊。 “别抱怨了,赶紧趁热吃,我再给你冲杯蛋白质粉。” “我想吃油条!小馄饨!燕麦粥!烧卖!” “鲍鱼粥不是挺好的吗?还有这血燕窝!平常人家想吃还吃不到呢!泽昊好心好意送的,别浪费了。” “不要!天天吃早就腻了!小米粥都比它们好吃!”我扔开勺子和他耍赖。 夏语冰无奈地叹口气重又坐到桌旁拿起勺子端起碗,“真怀疑你的心理年龄停留在几岁。我喂你吃好不好?今天最后一顿,明天给你煮小米粥。” “好!”我一口咬住他递来的一勺鲍鱼粥,虽然有点腥味,不过不难吃。 正吃着,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拜访,易泽昊和柯言为防止我出意外,早就配了备用钥匙更不用我开门,不会是云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吧?!透过猫眼,却见外面站着一个挺眼熟的女人。 “你好,请问你找哪位?”打开门我礼貌地问道。 女人似乎有些紧张,都不敢正眼看我,“你、你好,请问是张凛远张先生吗?” “嗯,我是,有事吗?” “噢,我叫夏凝梦,是夏语冰的妹妹。”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凑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难怪看着眼熟呢,兄妹俩长得是挺像,我心里想着,嘴上问道:“噢,找我为了夏语冰的事情吗?” 她攥着衣角深深地点了下头,“嗯,我可以进去说嘛?” 我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夏语冰,夏语冰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他还是点了点,我这才对夏凝梦说:“进来吧。” “是这样的,”喝了口热茶,夏凝梦才稍稍有了些放松,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哥哥的葬礼,我希望您能来。” “为什么?”她的眼睛和夏语冰很像,我看着竟有些失神。 她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爸爸和妈妈还是不愿意承认他,这次认领尸体是我悄悄跑出来办的,明天的葬礼,他们肯定也不会来。” 坐在我身边的夏语冰身体僵了僵,我悄悄伸过手去握了握他的手,随即又松开,他妹妹还在这里,我可不想被当成精神病。 “哥哥他一直都很孤僻,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自从被发现他是同性恋以后大家就更疏远他,爸爸妈妈都嫌弃他,”夏凝梦兀自说着,“我那时候听大家说同性恋很可怕,会得艾滋病,我也不敢和他多说话。而且我也怕别人知道我哥哥是同性恋而疏远我。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他的不好他都是我哥哥,会保护我给我买糖的哥哥。我去找他,希望能把他劝回来,可他就是个倔脾气,怎么说他都不听。不过我想,既然他在外面会比较幸福那就由他去吧,我经常去看看他陪陪他也好过在家里看爸妈脸色。” 说到这里,夏凝梦停下来在包里翻找纸巾,她哭了,他也哭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擦干眼泪接着说,“谁知道我离开不久他就自杀了。我四天前刚从伦敦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听说了这件事。我回家质问爸妈为什么不把哥哥的遗体接回来安葬,他们竟然说他已经不是他们的儿子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他好歹也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不过也算了,他们向来把家族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对他们我早就心灰意冷了。我这次来找您,只是希望您能参加葬礼,不要让哥哥连最后一程都走得那么孤独……” “好,我答应你。” 复职(修改) 葬礼那天,一大早我就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 床头的柜子上工工整整地叠放着西装和衬衫,连袜子都熨得平平整整地放在最上面。我听着外面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将衣服一件件套到身上,又在浴室里洗漱完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今天的夏语冰和平常的很不一样,就算他看见我依旧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却是难言的疲惫,“你今天起来真早。” “嗯,”低低应了一声,我拉开凳子坐到桌旁,一言不发地拿起刀叉心不在焉地切着面前煎得嫩黄的荷包蛋。 “你心情好像不好?”他从微波炉里取出温热的牛奶放到我面前,也坐了下来。 我猛地放下刀叉,金属和玻璃餐桌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你指望我欢天喜地、喜笑颜开地去参加你的葬礼吗?” 他含着苦笑看着我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让你觉得苦恼或者烦闷……” 我叹口气轻轻握住他摆在桌上微微颤抖的双手,“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舍不得你,我真的……我只是恨,恨这个世道为什么容不下你,恨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 “对不起,”他反握住我的手,“只是你这么为我担忧我好开心,真的……”说着,他拉着我的手贴到他冰冷的脸上,“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关心被人心疼竟然是在我死后。” “笨蛋!”我抽出手重又拿起刀叉,叉起一块鸡蛋塞进嘴里,“我吃饱了好送你上路!” 临出门的时候,夏语冰又拿了件大衣给我,“下雨了,天气转凉,这个你带上。”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我问他。 他笑了,“有谁会愿意参加自己的葬礼?” 我驱车赶到墓园的时候,夏凝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孑然一身,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朦胧的雨雾之中,手上捧着的是他。 她看到我,淡淡地笑了笑,“你来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低下头用爱怜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骨灰盒轻声道:“哥哥这一生都不快乐、不自由,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进个好人家,起码能让他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一定会的,”下辈子吗?下辈子我们是不是还能相遇呢?那时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她放下伞,轻柔地打开骨灰盒抓了一把放在手心,山风吹过卷起她掌心的骨灰带着他逐渐飘远,“活着受到束缚,死后就让他随风散了吧。” 骨灰洒完,雨也停了,天边放晴,她将骨灰盒盖上又用黑色的绸布紧紧包上。“谢谢你,”她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风吹过的地方出神,肉体已经化作灰烬,他的灵魂又会在我身边呆多久呢?如果是一辈子,该多好…… 午餐是和夏凝梦一起吃的,她絮絮叨叨和我说了不少夏语冰小时候的事情,让我比较吃惊的是她的钱包里竟然还放着夏语冰的照片。 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和她要下了那张夏语冰高中时拍的证件照,立领中山制服还有修剪得短短的寸头都显示出他年轻的活力,只是脸上沉闷的表情太过悲伤,让人心疼。 一个月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复职了。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医生建议我再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在家呆着的这段时间都快发霉了,不如在工作中舒展舒展筋骨。 复职第一天,夏语冰闹别扭了,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做了很丰盛的早餐。 他低着头搅着手指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在我发现之前又迅速地低下去,像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个要不到糖果的三岁小孩般委屈又可爱。 我亦装作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般一勺一勺地喝着粥,今天交个复职报告就可以了,我也不赶时间,陪他玩玩好了,这么想着我吃早餐的动作就更悠闲。 “我想和你一起去上班!”他再次气鼓鼓地抗议。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他突然激动起来,“万一又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情怎么办?你陷入什么危险我却不知道!傻傻地在家等你又担心万一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也会不安啊!” “唉……”我叹气,放下勺子轻轻拥住他凑过来质问的脑袋,“笨蛋,我会回来的,每天六点准时到家好不好?” “也不许做危险的事情!” “好好好,都答应你。有什么可疑事件我一定先去找付钧他们,绝对不会单独行动。这下满意了?” 废了好大的劲才哄住家里那只死鬼没跟着我一起上班好歹松了一口气,我可不习惯工作的时候被人用灼热的视线紧盯着,那样我会拿不稳解剖刀的。 递交了复职报告,刚想偷偷摸摸地离开就被柯言抓住衬衫的后领给拎了回去。 “老大,偷偷摸摸地这是要去哪儿啊?”柯言笑得像狐狸一样,欠揍! 我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衬衫,随后说:“我去哪儿干你什么事?” “这可不行,”鉴证科的阿蜜穿着白大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张法医您复职第一天怎么能不庆祝一下呢?” 这时候,易泽昊举着手机也欢天喜地地蹦q了过来:“我已经订好位子啦,晚上大家去好好high一把!” “等等!”阿蜜又插嘴问,“谁买单?aa制我可不去哦,月底啦!” “当然是凛远啦~”易泽昊!老子和你不共戴天!尽管心里把他虐杀了无数遍,脸上还是做了个老好人的样子,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ktv内,一群人对着两个麦克风吼得找不着北,我捂着耳朵缩在角落里,接着微弱的灯光总算看清了手表上的指针,六点差十分。完了,第一天就要失约! 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但手机在进来之前就被易泽昊那缺心眼儿的混蛋抢走了,我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放在茶几上的几只手机都同时亮起了屏幕,有规律地震动起来。有案件! 案件(修改) 柯言关掉还在播放伴奏的点歌器,易泽昊也把手机还给了我,嘴上还不住抱怨:“真是的,就不能让人消停一天。” 到达现场,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我只好借口上厕所偷偷摸摸跑到角落里接了个电话,和夏语冰简单交待几句转身正要离开,却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你怎么回事儿啊,心不在焉的,身体不好就先回去,明天再上班也没人怪你,”原来是易泽昊。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我上个厕所你都管?”我不耐烦的推开他。 易泽昊追上来,“我只是担心某人心思不在这里,漏了线索破不了案。”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一边儿呆着去!信不信老子一脚把你踹回美国去!”我最恨别人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易泽昊明知如此还要踩我的地雷! 易泽昊扮了个鬼脸也不再多话,随我走进了陈尸现场。 这是一栋三居室的公寓,进门左手边是厕所和浴室,再往前是厨房,右手边是连着阳台的主卧,正对面的是两间客卧。尸体,就在主卧。 我和易泽昊走进去的时候,严暮正和其他几名警官一起抬走床板让被害者的遗体显露出来。 “发现尸体的是房东,被害者应该是一个星期前失踪的房客梁玫,”付钧手叉着腰在一旁交代一些基本情况,“房东说到了租期梁玫还没续约交租,他就想把房子租给别人,带新房客来看房子,谁知开门一阵恶臭,他循着臭味找到房间,搬开席梦思就看到了……” 待严暮他们将阻挡尸体的床板搬开,我才戴上塑胶手套和口罩走了过去。 “死者尸体体积增大、膨胀、眼球突出、舌头伸出、皮肤呈污绿色,呈腐败巨人观,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为五到七天,”做了个初步推断,我又蹲下来细细查看,“死者身上有十余处刀上,其中三刀正中颈两侧大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初步断定为致命伤。” 我抬起死者已经肿胀、溃烂的左手,接过柯言递来的棉签在指甲缝中轻轻刮过,“死者指甲断裂,指甲缝内残留部分皮屑,应该是和凶手搏斗的时候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这么说凶手身上应该有抓痕?”付钧推测说,“如果凶手是这样持刀刺伤死者,”他卷起手上的笔录纸拉着严暮面对面地做示范,“那凶手受伤的部位应该在背部或者面部?” “如果我是死者,我会一脚踹在你下面那根棍子上!”黑着脸的严暮推开付钧,他一向不喜欢被人拿来当死者的示范。 我也懒得搭理那两个在这种场合还能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除了上衣衬衫有撕扯痕迹外衣物还算完整,基本排除性侵可能,具体的还要等回去做进一步解剖才知道。”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做现场勘查的易泽昊突然插嘴进来说,“这里的墙面太干净了,颈侧大动脉被刺穿的情况下血液能喷溅两到三米高,而且,就算不说这个,死者在和凶手搏斗的过程中多少会在墙上造成点痕迹,可是这里一点血迹都没有。” “在这里!”在公寓其他地方做勘察的警员喊了起来,“浴室,快来浴室。” 在浴室瓷砖的缝隙间采集到了血液样本,根据高度和密度,不可能是日常生活中不小心弄上去的,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我问付钧,“杀人的时候刚好在浴室,方便清洗血迹。” “两种可能都有,”付钧回答,“也许两个人正在洗鸳鸯浴,一时口角产生矛盾,对方顿生杀意就把她杀了,当然也可能像你说的有预谋的犯罪。” “照你这么说,凶手是男人啦?还洗鸳鸯浴……”严暮在一旁冷不丁地插上一句。 易泽昊皱着眉头看同事把已经庞大到几乎充斥了整个床底空间的尸体艰难地抬出来放进塑胶袋,嘴上却还是在抢白严暮:“谁说女人和女人不能一起洗鸳鸯浴啦?”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严暮和付钧一眼。 我无奈地过去给他们仨一人一记白眼,能在命案现场讨论这种话题我是该说他们劳逸结合呢?还是态度不佳、性质恶劣呢? “根据死者身上伤口的大小,凶器应该是水果刀一类的东西,找到了吗?”我询问正在搜集证物的陆恬。 陆恬面色苍白,颤颤巍巍地拿出个透明证物袋放到我眼前,“在这里。” 听严暮说陆恬是前天刚到刑警队报到的,原本在档案室做文员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坏掉了,竟然主动申请调到刑警队。听说这丫头成绩不错,格斗、枪法样样精通,不过看这样子胆儿是有点小了。 “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局里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这么个丫头片子也往咱刑警队里塞,”严暮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我竟然从里面听出了那么点点酸味? 我疑惑地看向严暮,严暮却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恶狠狠地说道:“看什么看,收工啦!” 回ktv取车的路上,易泽昊神秘兮兮地和我说:“付钧和严暮那小两口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啦,麻烦着呢。” 我也不喜欢听八卦,索性谁也不搭理,兀自点了根烟抽起来,这么一阵忙活都已经十点多了,刚才电话里也没交代清楚,家里那只死鬼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喂,你就不好奇吗?”易泽昊又凑到我耳朵边上碎碎念起来。 我皱着眉扭头看着他说:“好奇什么?” “就是他们的事情啊,好大的一个八卦哦~”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个大大的圈,表示那个八卦真的很大。 我狠狠吸口烟吞进肺里,又从鼻腔喷出来,“再大我也没兴趣。” “就是那个陆恬啊,是陆副局的孙女噢,人家和付钧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小对他就有那么点小憧憬。这不为了他都进了刑警队了,严暮知道以后那叫个吃味儿啊,偏偏付钧那小子是个愣头青,人小姑娘的心思一点都不懂就算了,连严暮在生哪门子的气也摸不清楚,两边不得好。”易泽昊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大嘴巴,不问他他都会把事儿一五一十的给交代了。 我掐掉烟头将最后一口烟雾轻轻吐出来,“说完了?” “说完了。” “我说你有时间还不如放到正事上,挖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有意思吗?难怪柯言不要你!” 毫无进展(修改) 转动钥匙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果然是夏语冰那张已经黑成包青天的脸,就差额头上一个月牙了。 “怎么这么晚?”他硬邦邦的声音在宣泄着他的不满,但他还是很体贴地从我手中接过公文包,又帮我脱下沾上尸臭的西装外套扔进了洗衣机。 我实在累得没力气多废话,索性躺进沙发里眯着眼睛休息。今天先是被易泽昊他们一群人抓着请客吃饭,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被折腾得几乎半死又接到案子,真是生不如死。 迷迷糊糊地快睡着的时候,一罐冰凉的啤酒贴到我脸上,害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顿时清醒了不少,“好凉。” “别在沙发上躺着,已经给你放好热水了,去泡个澡,我把晚饭热一热,你洗完了正好吃饭。” 我抢过他手上的冰啤,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浴室。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每次验完尸都仍旧觉得恶心,不太有胃口吃饭,但今天如果我不吃饭,夏语冰一定会念念叨叨直到把我念死为止,他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婆子,让人特别想对着他那张嘴狠狠揍一拳。 “我其实很讨厌法医这个工作,”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遮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夏语冰的气息,离我很近很近。 “为什么?”夏语冰拿着毛巾轻轻在我身上擦拭。 我慵懒地躺在浴缸里享受夏语冰轻柔的动作,“我有工作就说明有人含冤,或受重伤或离开人世,我看见的总是人类残忍的杀戮。” “但你是正义的化身,”夏语冰说,“你用解剖刀架起了一座天秤,你惩恶除奸,让生者释然、死者安息,在你手下的案件,没有一个枉死,没有一个沉冤,对吗?残忍的杀戮需要正义的拯救,而能拯救他们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是个哲人,”我笑。 夏语冰揭开我挡在脸上的毛巾,调侃道:“爷您心情舒畅了就赶紧出来用餐吧,不然回头菜凉了小的又得热!” 餐桌旁我兴趣恹恹地握着筷子拨弄盘子里的菜肴,偶尔挑几个看得比较顺眼的送进嘴里,夏语冰像个ren妻一样忙前忙后伺候我吃饭,又是夹菜又是倒茶的,很是殷勤。 但心细如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样,“你最近看上去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我放下筷子撑着脑袋看向他。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像只斗鸡,整天昂着高傲的鸡冠,看谁都不顺眼想啄两口的样子,偶尔向我撒娇那感觉也不错。可是这两天你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的,尤其是今天,”他说,“难不成是欲求不满?你有多久没发泄过了?” “噗――”我一口热汤就这么直愣愣地喷了出来,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斗鸡!什么欲求不满!什么发泄!他以为我是那些会被下半身控制情绪的物种吗?! “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他说着还好心拿过餐巾给我擦嘴,被他指尖扫过的地方莫名的涌过一阵热流,我下意识地挥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晚上我做了个让我欲哭无泪的梦,我梦到和夏语冰那死鬼在身下的大床上缠绵,我竟然还是在下面的那个!!早上起来掀开被子看到□的一片狼藉,我当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难道我真的是太久没有发泄欲求不满了?竟然会做这种梦…都怪夏语冰那死鬼,没事乱说什么! 自夏语冰住进我家以来,我第一次亲手洗了次床单和内裤,实在不想被他看见我丢脸的样子! 我抱着两件洗完的罪证偷偷摸摸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撞上一脸疑惑的夏语冰,“真难得,你竟然自己洗衣服。我一直以为那洗衣机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呢!”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衣服当然自己洗啦!”我颇有些尴尬地推开他径自走向阳台。 他轻笑两声也没做多问,好整以暇地抱胸倚在阳台和客厅间的玻璃门上看着我笨手笨脚地把床单和内裤晾了起来。 我一向不是个容易受感情左右的人,所以当我穿上手术服,戴上塑胶手套和口罩走进验尸房后很迅速地就投入了工作状态。 将死者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剪开放进证物袋,我从头到脚一一检查她的外伤,“死者头部有淤青,应该是和凶手在搏斗的时候撞到了什么,胳膊外侧和大腿外侧均有抵抗性损伤,共十三处,下ti并无撕裂痕迹,应该没有受到性侵。” 做完外伤检查,柯言又将解剖刀递给我,解剖刀从死者胸口整齐划下,一股恶臭铺面而来,泛着绿光的尸水混着血水流入解剖台的凹槽,几只还在垂死挣扎的蛆虫扭动着被柯言用镊子夹住放进玻璃皿里。 “真不是一般的恶心,”在我身后做记录的易泽昊也忍不住说了句。 我瞥了一眼易泽昊,他乖乖地闭上嘴握着笔低头记录尸体的情况,“死者胸腔被利器刺穿,肺部穿孔,共有六处刀伤,四刀左侧,两刀右侧。从伤口出血情况来看,不是致命伤。”我说。 易泽昊凑过来看了眼,“除此以外内脏没有其他明显伤痕,可以断定颈侧大动脉大出血是她死亡原因。咦?” “咦什么咦?”我问。 易泽昊握着铅笔指向死者的阑尾处,“她没有割过阑尾吗?” 我想起进早上严暮送来的梁玫的病例,梁玫前年得过阑尾炎,早就割除了才对,“她不是梁玫!” “那她是谁?”柯言问。 “这个问题要等鉴证科把dna化验出来比照dna库才知道了,”我切开死者的胃部,将里面残留的物质取出来放进玻璃皿,“一会儿把这个也送去鉴证科。”接住胃部的食物残留更容易推断出她的准确死亡时间。 结束尸检,从验尸房出来已近中午。柯言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和我一样没什么胃口吃午饭,只有易泽昊神情如常,非常自在,就算手上拿着盛着死者的脏器切片,还有胃液、指甲等待化验的证物。 作者有话说 正文见下面绿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因为最近晋江一些抽风,某些章节正文被抽调了,所以我把每章都修改过,将正文章节复制到了有话要说里,当然这么大的工程可能会花上些许时间,有些章节还没来得及修改 并不是我伪更噢,是真的没办法了,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尽快让亲们看到文 看不到正文,请看有话要说的绿字,谢谢,爱你们,再一次的,抱歉! 两个八婆 法证部的餐厅里,我和柯言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我没点午餐只要了一杯咖啡,他被易泽昊强迫着点了份蔬菜沙拉,不过我看他也没什么心思吃,都快把沙拉戳成果蔬汁了。只有易泽昊一个人对着份还在流着血的半熟牛排大快朵颐。 我拿着金属勺子心不在焉地搅着咖啡,回想刚才的尸检过程,试图从得到的结果里找出些许线索。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看来只能等化验报告了。 “易泽昊我说你是不是人呐,刚尸检完就吃得下这么恶心的东西!”柯言啪一下放下叉子,终于忍无可忍对着易泽昊骂了起来。 易泽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沾上血渍的唇角,说:“有什么恶心的?是你自己不成熟,能怪谁!难怪到今天还是个小助手~” 听着他们俩斗嘴,我也只能摇头叹气,帮不上柯言任何帮,易泽昊这小子嘴巴毒是出了名的,和他斗纯属找死。 正吃着闹着,我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我也只能找个借口又跑到了餐厅外面接电话。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我一接电话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吼了出来。 电话那头是某死鬼委屈到可以滴水的声音,“那个,我只是想说……家里没米了,你晚上带点回来。” “好,知道了!”挂了电话转过身,就看到两张八婆兮兮的脸――柯言和易泽昊! 易泽昊率先开口说:“我怎么觉得某人自从受伤以后,电话就多了起来呀,还每次都偷偷摸摸地打~” “我有偷偷摸摸地吗?你们俩吵架声音那么大,我听不清楚那头说什么,耽误了我正事你们负得起那责任吗?”我以势均力敌地气势反驳回去,易泽昊这家伙是典型的打蛇上棍,在他面前不能有丝毫心虚的表现,不然一定被他挖苦死! “老大你不要给我们戴高帽子,你刚那手机是私人电话,能有什么正事!”这个柯言,面上讨厌易泽昊,背地里还不是和他穿一条裤子! “闭上你的臭嘴,小心老子开除你,小!助!手!”我咬重助手两字,提醒他的生杀大权还在我手上,想解雇他我随便写个纸条签个字都行。 “小柯柯不怕,他不要你,哥哥还要噢~~”易泽昊又抓紧时间肉麻兮兮地告白,搞得我都想对着他的脸踹上一脚。 柯言挥开几乎呈八爪鱼一样扒到他身上的易泽昊,又极其八卦且不要脸地凑到了我面前,“老大,到底是谁啊,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你个头!快去吃饭,吃完就立刻开工!” 说完这些场面话,我赶紧转身溜了,再不跑就要穿帮了,天知道我从小到大样样能做到滴水不漏,唯独撒谎,一说谎我就喘粗气,怎么都缓不过来。 一溜小跑回到办公室,刚推门进去就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干什么呢,急匆匆地,”熟悉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是付钧。 我站直身体缓了缓气,才重又回到冷面法医的模样。拉开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坐了上去,将尸检报告取出来摊开在付钧面前,“这是上午尸检的结果,我知道你等不了,先填了一部分,还有的要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付钧接过报告仔细翻看,我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松口劲儿,希望今天不要再有什么枝节横生出来,我可不想再看见易泽昊和柯言那俩八婆,最好能让我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到下班。 “死者不是梁玫?”付钧将文件重又放回办公桌上,“那梁玫去哪儿了?她的家人也说她很久没回去过了。”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这你们要去查失踪人口了,海关那边呢?” “没有她的处境记录,”付钧叹口气,抢过我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忙了一上午,累死了。” “和着你跑我这儿来偷懒了?”我调侃道。 付钧露出个无奈的笑容,“算是吧。这几天,两头忙。” “怎么个忙法?”我和付钧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些念头了,算得上是无话不谈,只是平时都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找不到能静坐下来说闲话的功夫。 “这个案子,”付钧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报告,“还有严暮。也不知道他最近闹哪门子的脾气,不是不让我进家门就是自己彻夜在局里分析案情,我要留下陪他吧,会被他踹到议事厅外面,我回家吧又不放心他,真难办,比破案还难!” 付钧和严暮两个人为了工作方便,在警局附近合租了间公寓,但据柯言挖来的八卦说,两人说是合租实则同居,早睡到一块儿去了。 我喝了口茶也不打算插话去多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依严暮那脾气,付钧这愣头青不被欺负才怪。如今冒出陆恬这么个丫头,这事儿就更难扯得清了。 “你对陆恬怎么看?”说来付钧也算是我兄弟,既然不能帮他调节和严暮的矛盾,旁敲侧击露点风给他也是好的。 付钧皱眉,“我和严暮的事儿你扯她干嘛?” “随便问问。” “陆恬这丫头吧,我和她自小一个机关大院儿里长大,长辈眼里我和她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陆副局也有意撮合,但是你知道的,我对女人硬不起来啊!” “你这意思,对女人要是硬的起来就打算娶她了是吧?”我问。 付钧苦笑,“哪儿能啊,那严暮还不剁了我?我呀,就把陆恬当个邻家小妹,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我是想拒绝,但她都为我调进了刑警队,人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能说得太直接,人小姑娘是有自尊心的!” “你们家那位可是心比天高的主,你估计着小姑娘的面子,就不顾严暮怎么看怎么想了?我没记错的话,他原本可是直的,硬生生给你掰弯的,小心他又去找个女人给你顶绿帽子!” 付钧扶额,找不出话来反驳我,“我还真怕他去找个女人什么的……算了,改天和他说清楚吧。他这醋缸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废话:既然是耽美爱情小说……那感情戏,当然不能少啦,哈哈哈……因为最近晋江的各种抽风,导致了俺对文章被吞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每次都备份会觉得文章好丑……(我够了),嘛,如果这章看不到的话,请留言告诉俺 来自地府的阴官 下午的时候易泽昊带着柯言去为交通部的一起事故做活体检查,我才稍微清净了点。付钧带着不完整的尸检报告和一些照片早早就走了,手边的几份文件我也都处理完了,一下子我就闲了下来。 看了眼时钟,十六点二十。我决定提前下班。 到家开门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某个死鬼中午打电话好像有让我买米,我完全给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这门是开还是不开?现在去超市买?我实在懒得再开半个多小时车去市区了。算了!我一咬牙一跺脚打开了家门,反正饭也是我在吃,一顿不吃也死不了,冰箱里不是还有速冻水饺什么的吗,大不了吃泡面! “你回来啦,”系着围裙的家庭煮夫凑过来,接过我手上的公文包,脱掉我的大衣挂到衣架上,又将拖鞋摆好给我穿上。他这个样子,还真像新婚妻子…… “嗯,我回来了……”我则像个有些心虚的笨蛋丈夫。 他跟在我身后走进客厅,疑惑地问道:“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呃……忘记了,”我老实回答。 他皱着两道剑眉有些不悦地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我一头栽进沙发里抱着靠垫闷闷地回答:“那就煮速冻水饺或者方便面什么的。” “早就扔掉了。那些东西没营养不说,还不卫生。”某自作主张扔掉我全部存储粮的死鬼一屁股坐到我旁边,嘴上还不忘教训着我,“你呀,别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胃癌什么的在二十几岁的人身上也很常见。” 我懒得听他唠叨,只好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放弃抵抗,咱们出去吃行吗?” “虽然外面餐厅东西的味精比较多,但总比速冻食品好,”这家伙某些奇怪的执着真叫人头疼。 为防止我贪图方便胡乱对付晚餐,某死鬼也跟着我出了门。刚将门关上,就看见了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云封。我差点把这个大麻烦忘记了! 云封看见我,嘴角划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道:“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本想表面做个好邻居的样子,点头微笑致意就这么绕过他下楼,但他这话一出口,我顿时像陷入了冰窖般,四肢冰冷连带思维都冻结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作答。 “大晚上的别乱开玩笑,怪恐怖的,”我搪塞着想要从他身旁挤过去,他却一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到楼道间的墙上。 我躲着他不代表我怕他,只是不想让夏语冰的事情被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当胳膊传来钝痛的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还击,我虚晃一招一拳击向他的脸颊,趁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脸上的时候抬腿踢向他的膝盖。 但我忽略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个男人比我高大很多,蛮力自然也胜过我;第二,我旧伤未愈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拳脚活动。所以我很快就被制服紧紧压在了墙上,夏语冰在一边干着急但怎么都无法靠近我们半米,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了外面。 “放开我!你这样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和袭击警务人员!”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桎梏。 他抓着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我觉得我胳膊几乎要被他折断了,“张凛远,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他吗?” 旧伤有裂开的迹象,我能感觉到衣服前襟渐渐渗出的血迹,所以我放弃了抵抗,喘着粗气回答:“你先放开我。” 他放开桎梏着我的双手,猎豹般的眸子始终锁定在我的身上,让我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倚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我是个阴官,”云封说,“专门负责回收出逃的魂魄。” “出逃?”我有些惊讶的反问,这个死鬼不是和我说他有心愿未了地府不要他吗?! 云封点了点头继续说:“夏语冰的魂魄本来已经由黑白无常收回,但在去地府的路上他逃跑了,黑白无常监管无力已经被处罚,魂魄的回收工作就交给了我这个阴官。” 我抬头看向在一旁的夏语冰,他低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半张脸,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心底呐喊:“不能让这个莫名其妙的阴官云封把他带走!” “那你现在是想把他抓走?”我试探着问他,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如果他想带走夏语冰根本不需要废这么大力搬到我家对面,而且要抓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 他又露出了刚才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没那个打算。”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们好像还蛮有趣的,”他点了根烟也靠到了墙上,“无聊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点乐子,我还不想这么早让它结束。起码要等我腻了。” 我抢过他的烟猛吸了一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说。” “第一,为什么是我?第二,为什么他的部分记忆消失了?第三,为什么我能看见他摸到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在我面前他能实体化?” “人与鬼就像磁铁的南极和北极,磁场相近的就互相吸引,相斥的就互相排斥,他逃跑以后会到你身边只是因为你们磁场相近并且你是最后触摸他身体的人,残留在肉体上的五感可以感觉到的只有你,所以他循着这种气息就飘到了你身边。” “第二个问题呢?” “人有三魂七魄,各自掌管着人的情感、记忆、智商等等,他逃跑的时候魂魄并不完整,刚好负责记忆的那一魄没有带上,所以他记不得了。至于第三个问题,他能实体化是因为你相信他的存在,是你的信念让他存在,如果有一天你遗忘了他或者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他就会变成你刚开始遇见他时候的样子,也许是半透明的也或许是全透明的。”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阻碍着夏语冰的屏障一下退去,夏语冰也猛地扑过来把几乎瘫倒在地的我接住抱进了怀里,嘴上还急切地问着:“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给我看看!” 我按下他想解开我衬衫的手,“扶我站起来!”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在云封面前示弱。 倚在夏语冰怀里,我无畏地看着云封带着戏谑笑意的眸子说:“我不管你是什么阴官,也不管夏语冰是不是出逃的魂魄,更不管你那什么该死的兴趣。我告诉你,他是我张凛远的,除非我答应,不然谁都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他自愿的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越写越玄幻了是怎样……但云封的身份一早就订好的,非敌非友的一个存在,我很喜欢啊…… 惯例的,求收求评求打分哟亲~~ 突破口 胸前的伤口完全裂开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练地给伤口消毒、敷药然后用绷带一层层缠绕包扎,夏语冰急得直跺脚,嘴上还在不停地数落我:“明知道打不过你就别动手呀,旧伤添新伤,你不疼旁人可帮着你心疼!” “你要真心疼我就给我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被云封那么一闹腾,谁还有心情出去吃饭!我剪掉多余的绷带,手上打着结,心里还不忘诅咒那个该死的混蛋,真希望他遇上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被打得魂飞魄散从此不得超生! 夏语冰忙活了片刻,端了盘稀奇古怪的东西到我面前,“这是什么?”我问。 “面疙瘩汤,”他回答。 绿油油的菜叶子衬着一个个大小均匀的面疙瘩,不算精致但也挺诱人的,我接过勺子舀了一个送到嘴里,糯糯的口感混着麻油特有的香味在口中弥散,很好吃!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碗面疙瘩,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正准备睡觉,夏语冰却一下拉住了我。 “还有事吗?”我看着他问。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扭捏的神态很是可爱,“那个……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接纳我,谢谢你没有过问我逃跑的原因,还有……谢谢你最后那段…那段话,我很高兴,”说完他放开我的手一下钻进了书房。 幸亏他跑了,不然他一定看到我那精彩得如同天边残阳的脸色,红彤彤的。我当时也不知道脑子发了什么热,竟说出那样一段话来,什么叫他是我的!什么叫谁都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我一定是工作太辛苦导致脑子不好用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胸口的疼痛提醒着我昨天发生的一切,云封啊云封,真是个棘手的人物!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抓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眼,指针稳稳地指向中午十二点,塞在枕头下的手机有二十个未接电话十条语音信箱六条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人――柯言。 我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听着语音信箱里柯言由关切询问到诅咒怒骂,到最后带着哭腔哀求我快点去上班,他已经被折腾死了。短信内容和语音信箱大同小异,但我还是一条条看了过去。看完我才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醒啦?”夏语冰关切的迎了过来,“看你睡得香甜也就没叫你,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我摇摇头说:“饿了,我想吃面疙瘩。” 吃过早午饭,我才精神抖擞准备上班,临出门前我还不忘嘱咐某个已经危机感全无的死鬼,让他注意着对门的动静,别被那个什么该死的云封给收了去。 刚踏进办公室,简单翻阅了下上午堆积下来的工作,除了一封要求上级增加经费的申请书以外别无其他,从上衣口袋抽出钢笔在文件上署名我就闲了下来。 “皇上,您总算舍得来上朝了,”我刚在椅子上坐定,柯言那家伙又冒了出来,还不阴不阳地冒出这么一句。 我玩笑道:“柯公公如此急着寻朕,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丫才是太监呢!”他说着将一叠厚厚地文件砸在办公桌上,“这些是刚出来的化验报告!” “这么快?鉴证科什么时候有这个效率了?”以往证物送到他们那里总要过个两三天才出结果,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柯言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还不是鉴证科新来的那个热血科长,昨天抓着他们加班,熬了一通宵就把这些东西搞定了。” “热血科长?”我怎么没听说这么回事儿? “你不是吧,这么大的八卦都不知道?”柯言狐疑地瞧着我。 “你以为谁都像你和易泽昊那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天天挖人家八卦!”我没好气儿地骂回去。 柯言举手投降,“得,我不和您吵。鉴证科原来的科长老张升职了嘛,新调上来个赵科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说什么整顿懒散作风啊,不让迟到不让早退,更缩短了他们的午休时间,争取把一切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去什么的……反正闹腾得可厉害了。” 我原来就觉得鉴证科那群人太过散漫,现在换一个严厉的上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有机会真想认识认识那位赵科长,也顺便学点管理经验把我手下这群没大没小的家伙好好管制管制! 打发了柯言,我坐在办公室里查看送来的化验报告。死者指甲里找到的皮屑,经过dna比对证实属于一个叫钱瀚的男人,这个男人我记得,几年前他因□罪被抓捕,也是我给受害者做的活体取证。 dna库里只登记了有犯罪前科的人的资料,所以并没有查到死者的身份,但钱瀚已经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同时死者身上发现的纤维经过化验发现与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不符,也就是说这些纤维来自凶手,如此也是个突破口。 总的来说,这个案子不算陷入绝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死者的身份。 踌躇片刻,我还是拿起外衣走了出去,这些资料还是由我亲自送到刑警队去吧,顺便看看严暮和付钧这两个冤家怎么样了,他们这样一直闹情绪也不能专心在案子上,回头完不成任务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警局是在一所明清时期的宅院的基础上改建的,也算市里一个景观,当然游览的客人只能远远的观望不能走进来。刑警队有自己独门独院的一个四合院,主厅是办公室,严暮他们一群人办公的地方,作为队长的付钧有独立的办公室在小阁楼上;左边一排的厢房是审讯室和会议室,右边一排的是档案库。我和付钧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和他开玩笑说这哪儿是来办案的,简直就是来做文物看管的! 捧着厚厚一叠文件刚踏进刑警队大院,我就看见陆恬那小丫头坐在办公室的门槛上一片一片撕着花瓣,嘴上还念念有词:“他喜欢……他不喜欢……”算来她也有二十六岁了,有些地方还真是孩子气! “小恬,干什么?怎么坐到门槛上了?”我扬声问她。 她瞧见我,扔掉手上的七零八落的月季花站起来不好意思地低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没干什么。” 我熟门熟路地跨进办公室大门,绕过格子间走上木质的楼梯打算上去找付钧,却被陆恬拉住了,“副队长他们不在。” “他们人呢?”既然不在我也没必要上去了,索性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陆恬说:“失踪人口那边查到了点眉目,付队长和严副队长大半夜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扫了眼空旷的办公室,问:“就他们俩人去了?那其他人呢?” “都回去休息了,已经连着两天两夜没休息了,铁打的也吃不住呀,”陆恬在我身边坐下。 我点了根烟浅浅嘬了一口,“那你怎么没回去?” “他们一晚上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在这儿等着,等他们回来了我就走了,”陆恬回答。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严暮骂娘的声音,“他妈的又白忙活了一夜!还有那个什么吴老汉,自己女儿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有这种人吗?!生个儿子是人,生个女儿就不是了?!真他妈操蛋!” “行了行了,别乱嚷嚷了,”付钧的声音远没有严暮那么中气十足,看来真是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更新啦,笑~~ 求收求评求打分哟~~ 死胡同 我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付钧看见我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示意了一下没有多话,严暮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见陆恬以后更是臭到了极点,昂着下巴冷哼了一声,连我都没搭理就径自回了办公室。 “不好意思,他近来脾气不太好,”付钧尴尬地解释,一时间我竟有些糊涂,他到底解释给我听还是陆恬听? 不过陆恬显然没有把严暮那臭脾气和恶劣的态度放在心上,反而关切地询问起付钧案子的进展,“查着什么没有?” 付钧摇手叹气,“别提了,什么都没查到还憋了一肚子气。” “昨天失踪人口调查科那边送来份资料说,有个叫吴莉莉的女孩儿失踪了一个多礼拜,并且曾经有群众提供线索说在那个小区里看见过她,时间地点都符合,我和严暮就去她家里询问情况,”付钧找了张椅子坐下,喝了口水继续说,“她家离这边有好几个小时路程,我和严暮连夜赶路,到那边的时候正好天亮了。” “我们打听了挺久才找到吴莉莉的家,她家里有一个老父亲和两个弟弟,她是家里的老大。据说很早就出来打工供养家里,还给两个弟弟付学费什么的,每个月她都往家里寄钱,但一个多礼拜前刚好是11月30日,她没按照惯例给两个弟弟卡上打钱,老父亲也联系不上她,过了两天才去了当地派出所报案。” “提起失踪的女儿,吴老汉满嘴骂骂咧咧,简直就是把这个女儿当猪狗牛羊,就算她失踪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都不担心,就觉得她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想供养他这个老头子和两个弟弟了才玩起了失踪。” “那他当初怎么报了案呢?”我问。 “吴老汉两个儿子还算有点良心,硬抓着吴老汉就报的案。我们本来想在吴老汉家里找点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出带吴莉莉dna的东西,比如头发什么的,再不济从他们身上采集毛发给我们带回来也能查出他们和死者有没有亲属关系,但是那老头子……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到底怎么样了呀?”陆恬忍不住插嘴问道。 付钧面色难看,继续说:“那个吴老汉给是愿意给,但是开了条件,让我们警署负责他们全家的生活费!从吃穿用度到两个儿子的学费,竟然开出五十万这么个价码!这人命关天的事儿还带他这么明码标价吗?!” “然后你们就这么气鼓鼓的回来了?”我问。 “哪儿能啊,”付钧接着说,“我原本想,既然吴老汉不松口,那我从那俩兄弟身上下手试试,毕竟他们还知道要报案。谁知道那俩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表示想让我们帮他在毕业以后找工作,还有个和吴老汉一样,直接开口要钱!” “这一家子都掉钱眼儿里去了!”严暮插嘴进来骂道,“在他们眼里一条人命是什么?!我要是那吴莉莉他妈的做鬼都不放过他们!!” “他们开的条件我们一件都没办法答应,但好歹能找村公社给他们想想办法解决一下生活困难,”付钧接过话茬道,“但是谁知道他们竟然还看不上村公社一个月几百块钱的津贴!” “看他们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怂样!”严暮又忍不住开骂了,“好逸恶劳,现在没了女儿迟早有一天上街乞讨!” “等等,”我捂住还想继续往下骂的严暮的嘴巴,“照你们这说法,全家上下就吴莉莉一个劳动力,要养活三个吃干饭的,还需要维持自己在市里的一些基本开销,你们说吴莉莉的月收入得要多少?” “起码三千!”陆恬分析说,“现在最简陋的地下室房租一个月也要将近五百,吃饭一日三餐就算三百,然后加上水电费啊什么的,就算她不买衣服不化妆打扮不参加任何人情应酬,也要用到一千多块,况且从吴老汉一家看不上补助津贴的几百块钱来看,吴莉莉一个月往家里起码寄上千块。” “如果那个死者是吴莉莉,那她的工资绝对不少于上万元,”我说。 付钧蹙眉,“为什么?吴莉莉的学历是小学毕业,一个打工妹月薪能有一千多已经是奇迹了!” “死者身上的衣服虽然都被尸水给弄得污浊不堪,但从纤维化验结果看应该是一种很高级的料子,来自于某名牌服饰,那个牌子的衣服就算只是一条围巾动辄就要上千元,”我边说边将带过来的化验报告拿给他们看,“还有从她嘴唇上残留的膏脂和指甲上的油脂的化验结果看,她用的化妆品也不是普通打工妹买得起的。” 付钧低头一页页翻阅着化验报告,“吴老汉不知道他女儿在做什么工作,她两个弟弟口风也紧得很,不过从他们邻居那儿打听的消息说吴莉莉干得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勾当,我当时想可能是酒吧坐台什么的。但是除了名字和家庭住址,我们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想去她工作的地方查查都不行。”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个死者不是吴莉莉,我们搞错了,”严暮说。 “那梁玫呢?找到线索没有?”我问。 “没有,”严暮回答,“我们根据她户籍登记上的地址找去了她的老家,都表示不知道她的去向,石沉大海啊……” 付钧将简单翻阅了一边的化验报告扔到桌上说:“我觉得她家里人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又是死胡同,”陆恬叹息。 我起身拍去掉落到身上的烟灰说:“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什么,不如你们三个都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吧,脸色都白得跟石灰刷过似的,头脑清醒了也好办事。” 付钧深吸一口气,“好吧!也没其他办法了,兴许睡醒了就有眉目了!” 严暮自然适合付钧一条道上回家,两个人肩并着肩离开了刑警队大院。陆恬一直恋恋不舍地瞅着付钧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这才垮下肩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扔掉手上早就灭掉的烟头问陆恬,“你怎么回去?” “公交呗,”她垂头丧气地回答,我知道她是想要付钧送她,但奈何付钧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但瞧着她小脸苍白的样子,一瞬间同情心有那么点泛滥了,所以问道:“要不我送你吧?” 她点头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我好勤奋,噗~~ 算是弥补昨天没有更新的罪过吧,阿门。 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求收求评求打分,捂脸 【番外】平安夜迨氯纪录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某个不要脸的死鬼趁着年终大扫除的时候,把我藏在家里各个角落里的香烟都给找了出来,然后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股脑都扔到了垃圾桶里,并且仗着附近除了云封以外没有任何住户,索性一把烧了,让我连捡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我算不上嗜烟如命,但每逢有问题想不通的时候总会点上一跟抽两口。作为一个法医的同时我也是个外科医生,我当然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但这是一种精神依赖,它能让我冷静下来头脑保持清醒,那死鬼当然不会明白! 和夏语冰那死鬼大吵一架我摔门跑了出去,走得太急以致我忘了带车钥匙,只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附近闲逛,还好他没检查我的裤子口袋不然我最后的存粮都给他搜了去,里面还塞着一包昨天付钧给的中华烟。 边走边想着那个死鬼,真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顿!眼看着离家越来越远,也不见夏语冰追出来,我烦躁地摸出烟,刚点上抽了一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 早前听说这附近成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青年的聚集地,我刚开始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是真的了。听那呼救的声音,是个男孩儿,年纪应该不大。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到头来还是送到我手上处理,那个时候更麻烦! 寻着声音找过去,果然看见几个花花绿绿像鹦鹉杂交品种的小青年,“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大白天的这么多人欺负一小孩子,还有没有王法、要不要点儿脸面了?!”我站在巷口朝着里面大喊一声。 那几个青年同时回头朝我看来,其中一个绿毛的毛头小子最先反应过来,但他脸上的表情着实让我反胃,那一脸的猥琐下流相! “是不是寂寞难耐,想加入我们哪?” 我冷哼一声,扔掉手上刚抽了一口的烟,虽然有点心疼这根烟,但不好好教训教训眼前的几个人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本来想,看这几人的样子像是未成年,给他们点教训就算了,也没指望这些毒瘤能成为祖国一枝花,将来为国争光什么的。但他们竟然敢对我露出那种表情!今天不好好收拾了这群犊子,他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踩灭仍旧闪着火星儿的烟头,我瞥了眼那群已经开始有些瑟瑟发抖的混混青年,哼,一群草包!“你们几个,谁先上?还是一起来?” 没有人回答我,我反倒来了兴致,调笑道:“既然你们不敢过来,那我就过去吧。送货上门的哟!要知道感激,小子们!”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一个大踏步上前踢向了调戏我的那个绿毛龟的下巴,敢对我出言不逊,看老子不把你们揍得你们爹妈都不认识! 一人倒地,其余几人欲作鸟兽散,我一个个把他们逮回来挨个教训了一遍,直打得他们哭天喊地、跪地求饶,我心中的一口恶气才出了不少,就连死鬼烧了我的宝贝藏品我都没那么生气了。 “杂碎!”踢开抱着我大腿求饶的红毛鬼,我一把揪起那个被欺负的小鬼头,对蹲在角落里已经吓得尿裤子的紫毛女孩儿说:“滚吧,我不打女人的!” 男孩儿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好像很是怕我,“大侠你也放过我吧,你就把我当女人好了……” 深深抽了口眼告诉自己要淡定,不然我真想给这个孩子也来上一拳,见过懦弱没用的,还真没见过这么没用的!“胆子那么小,难怪被人欺负。说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好心好意地问。 “诶?送我回家?”男孩儿听到这里,脑袋像个小波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不要,我不回去,我离家出走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皱起了眉,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管教,先是几个不要脸的小混混,后来一个任性得让人想揍他的小屁孩儿,这世道是怎么了! “小小年纪玩什么离家出走!让家里人着急好玩吗?快说,家庭住址!不然我揍你!”我威胁道。 然而男孩儿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愣住了,“我不小了!二十五了!” 真的假的?!我仔细打量着他没几两肉的小身板儿,怎么看都像是十七岁的样子啊!!“二十五?!你确定?最近也没听说哪家智障学校有儿童走失啊……”我说。 男孩儿(男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踢打起来,嘴上还在不住地骂着:“你才是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我嫌弃地丢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黑色的西装就是麻烦,有一点灰尘都看得出来。“随便你了,我走了。”我说着转身离开。 男孩儿像受惊的小仓鼠,抱着手上的包裹紧紧地跟了上来,像个委屈的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我倒不是很讨厌他,毕竟不会有谁对着一张堪比小天使的可爱脸蛋心生厌恶。 走着走着我竟然带着他从近郊走到了市中心,途中他一些爆炸性的发言害得我几度被烟给呛住。 人流涌动,小家伙抱紧了我的胳膊以防被冲散,突然这时候冲出来一个青年,猛地将我们俩拉开,将小家伙护到了身后暴喝道:“你们在干什么!混蛋!放开我们家小八!!” 我看着眼前满满写着嫉妒的英俊脸庞,突然心生逗弄之意,于是说:“我道是什么人这么没素质在大街上大喊大叫,原来是个妒夫。怎么?来抓奸?” 青年发怒了,小孩儿却冲出来抱紧他欲挥向我的拳头,将事情的来回经过讲述了一遍,随后他们相携,幸福又甜蜜地离开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双手插在口袋里,叼着烟逆着人流继续闲逛,我想起以前听来一句特别可笑的话:没人牵爷的手,爷就把手插/进口袋里!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正乐呵着就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严暮和付钧。严暮臭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付钧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说着什么,好像在极力地哄着。 “嘿,真巧哪!”我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严暮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真巧,这儿都能遇到。”心情真的很不好啊! 付钧拽着不情愿的严暮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出了点小岔子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这是?”我叼着烟很是痞气地问道。 “你问他!气死小爷我了!”严暮说。 付钧乐呵呵地回答:“那边一新开的什么泰国餐厅,他说想吃,我一个礼拜前就订了位子。谁知我们刚才进去,就遇到了小恬,她和姐妹几个出来吃饭,餐厅又没位子了,我就说我们俩大老爷们到哪儿吃饭不一样吃吗,就把位子让给了她们。暮暮就不乐意了!” “她们几个臭女人到哪儿吃饭不一样是吃吗?凭什么我们让给她们!想吃不会订位子啊!”严暮臭着脸抗议。 “我的祖宗你别胡闹了行吗,回家给你做手擀面好不好?你最喜欢的,再给你放牛肉酱!”付钧尽力哄着。 “谁要吃你的手擀面!”严暮嘴上说着却还是依了付钧,乖乖跟他走了。望着两人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肩膀,我继续朝前走去。 说来也巧了,我竟然又看见了柯言和易泽昊这对冤家。 马路对面的一间西餐厅里,透过落地玻璃我看见了易泽昊伸过手去擦掉柯言嘴角的污渍,柯言红着脸低下头竟没有与他发生任何口角,以往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看上去,和谐得像一幅构图精美的油画。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伴随着圣诞歌曲轻快的节奏,竟真有那么点节日的气氛了。只是这热闹的氛围和独自一人的我总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踌躇间,一位圣诞老人拦住了我的去路。逢年过节,各大商场总是花招尽出,中秋扮嫦娥,端午祭屈原,现在连圣诞老人都不放过了! “有事吗?”我问他。 他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个礼物盒,说:“拿着吧,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握着盒子低头发了会儿呆,等我再抬起头时,他已经不见了。他不会真的是圣诞老人吧?我心里想着,拆开了礼物盒,结果是空的,被耍了。 看天色不早,我决定还是回家去,反正烟烧掉了我再买就是了,我犯不着为了这个和夏语冰生气,再说他也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我想起那个圣诞老人,空的礼物盒仍旧被我攥在手里,实现我的愿望吗?我的愿望是什么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走进家门,暖融融的空气扑面而来,在玄关处脱掉鞋,赤着脚走进屋里,他不在。领带、西装、衬衫、保暖衣,我一件件脱着走进卧室,脱下来的衣服也随手扔在了地板上,当我换上家居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了他,正拿着篮子一件件收拾衣服的他。 “你怎么连手表都随地乱扔,踩到了怎么办,弄坏了不说还硌着脚,多疼呐!”他捡起我扔在地上的手表放到茶几上,看见我光溜溜的脚丫子之后又急了,“你怎么赤脚呀!开着暖气也不能赤脚啊!”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终于把我收拾舒坦以后才走进了厨房,我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心里暖洋洋的。 “喂,杯子里的茶叶杆竖起来了耶!”我对着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的夏语冰说。 他从吧台里探出脑袋笑道:“好事儿呀!” 我深深点头,嗯,好事儿! 透过窗户望着仍旧飘着雪花的天空,我突然明白我的愿望是什么。无论我走得路有多偏僻,有多坎坷,我都希望有个人能默默地守望在我身后,这样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能坚强且勇敢的跨越过去,因为我知道,伤得再重也会有个人陪我一起痛,一起流泪。 而那个人……我转过头看向在厨房里的那道身影,是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哇咔咔,总算赶上时间来发文了 写个温馨的小番外,算是给大家的圣诞礼物~(rq)/~啦啦啦 文中出现的小男孩儿是俺另外一篇小白文的小受受,《小八的人类观察日记》,有兴趣的可以看看,虽然个人觉得写的不好 谢谢大家~~ 说不清,道不明 陆恬我并不是太熟,但以前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她的事情,除了她爷爷是警局风云人物陆副局长以外,她本身也是个传说。她十六岁考进了警校,二十岁以极其优异的成绩毕业,射击、格斗和擒拿术样样都难不倒她,正当所有人以为她会进入警队续写神话的时候,她却当了个小小文员去管理档案库,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就想和付队长一样当个刑警,”车上她低头搅着安全带,絮絮叨叨和我聊了起来,“但是我爷爷不同意,说那是男孩子该做的事儿,冲在一线不适合我,而且太危险了。” “是挺危险的,”我一向不适应这种拉家常的人际交往,总觉得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人家小姑娘心里私密的事儿知道得多了也不好,但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不能不听,毕竟我的生杀大权还在陆副局手里握着呢,整个法证部的经费单子都要由他亲自审批。 “所以我和他才错过了吧……小时候他明明那么疼我,会牵着我的手到巷口买冰棍的,现在看见我都像见了鬼一样,匆匆忙忙打个招呼就埋头跑得老远都不带喘气儿的。” 不是错过了,是压根就没相遇过,你们根本不在一条道儿上啊!我在心里说着,嘴上却还在不住安慰:“人哪,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看你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何必一直想着念着付钧呢。” “而且我最近觉得,他和严副队之间怪怪的,他们关系好像很好,又好像很不好,总之,特别说不来!” 她这话一出,我方向盘差点没打稳险些撞到树上,女人的直觉果然很恐怖! “他们在警校就认识了,关系自然比别人亲密点,老战友了嘛,”我解释说。 “不管了,”陆恬说,“反正我就和他死磕,我就不信他不结婚,就算他不想结婚,他老妈还急着抱孙子呢,他那个愣头青也认识不了几个女人,加上我爷爷的撮合,他不娶我娶谁呀!” 执着的女人真可怕!这是我对此次谈话得出的唯一结论! 送完陆恬,我又绕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才踩着油门慢悠悠地回了家。 然而当我打开家门却没看到夏语冰那只大狗的影子,“语冰,”我边喊着他的名字边在玄关处甩开鞋子跑了进去。 从客厅找到洗手间,到处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我不免有些急了,“夏语冰你死到哪儿去了,三秒以内给老子滚出来!!” 不出三秒,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咦?凛远你已经回来啦~~” “你死哪儿去了?”我不满地瞅着终于出现在屋里的夏语冰。 他乐呵呵地穿上围裙,“我一个人无聊就去对门找云封聊聊。” 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宣泄我的不满,“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不怕他把你抓回去?!” “暂时不会,”他伸手在我头上乱揉了两把,“别担心。” “谁担心你!” 我最近的生活越来越接近于一个安逸的上班族,虽然离朝九晚五还有一定地距离,但自从有了夏语冰我总是想着赶快结束手头的工作早些回家。而夏语冰越来越像一个妻子,洗衣做饭,就差暖床生娃了…… “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一口咖啡就呛在了喉咙里!真要命,我怎么会这么想?!不过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想着他穿裙子化浓妆的样子,我又是一阵恶寒!太恐怖了! “你一个人想什么呢?表情那么丰富。”结束完家务的夏语冰也坐到了沙发上,很自然的就把我光溜溜的脚丫子抓进了怀里套上袜子,“你怎么又赤脚,会着凉的。” “没什么,”我心虚地低头喝咖啡,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想他打扮成女人会是个什么模样吧? 他不再说话,背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养神。我捧着咖啡杯看着电视里无聊的节目,渐渐有了些睡意,竟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就看到了夏语冰那张放大的脸,他闭着眼睛所以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 很奇怪,我并不觉得这个吻很恶心,反而很开心,像是期待了已久终于得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所以我张开嘴让他的舌头顺利地滑了进来,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吻得正忘情,夏语冰却突然离开我的双唇,黑亮的眸子不知所措地望着地板不敢看我,那样子像是偷拿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般无辜且可爱,“你……你醒啦,那个我……” “你什么?”我抱着他的脑袋强迫他看着我。 “对不起,我趁你睡着了……亲、亲你……”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歉,像只犯了错正和主人道歉的巨型犬般可怜。 我笑着迎上去吻住他微微红肿的唇瓣,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笨蛋,接吻的时候眼睛要闭起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旁边躺着睡得正香的夏语冰,我看着满地的狼藉不免有些懊恼。我昨天一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真不敢相信是我主动勾引他的…… 自某个隐秘部位传至全身的疼痛都在叫嚣着昨晚的疯狂,从沙发到浴室,从浴室到床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我竟然在高/潮中尖叫着晕了过去……好丢脸! “你醒啦,”我正羞愧地无地自容,另外一名始作俑者也醒了,他轻轻地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疼吗?” 如果不是四肢酸痛到完全无法动弹,我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张欠抽的笑脸上,让你屁股被人捅一晚上试试!! “很疼?给我看看,”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撅着屁股趴到了床上。 隐约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我大力挣扎着,“夏语冰你干什么!不许看!放开我!” 他按住我乱扭动的身体,极力哄着,“乖,别乱动,我就检查一下!” 微凉的手指掰开臀瓣,我感觉得到他的鼻息扫过我的私/处,痒痒地挠着我的心,我将脸埋进枕头里不理他,但体内渐渐上升的温度却让我燥热难耐,我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有点红肿,还好,没受伤。”他说。 “那你快放开我……”我闷闷地说。 他轻笑着从后面将我拥住,不安分的手滑到我身前,在我胸前两颗已经渐渐硬挺的乳/尖流连,“你硬了……” 温热的吐息在我耳畔滑过,让我更是一阵轻颤,差点就这么泄了出来,“混蛋,放开我,我要上班去!” “你这个样子能去吗?”弱点被他一把抓住轻轻套/弄,我咬紧了枕头抑制呻吟,他却伸过另一只手从我口中抽出已经濡湿的枕头,将中指和无名指探进我的口中轻轻逗弄着不知所措的舌头。 “呜……”趁我不备,他的欲望也硬生生地挺进了我的身体,被填满的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落下了两行泪水,“语冰……不……啊……” 等我能动了一定要给他两拳!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小段肉,不知道能不能发的上来 我先试试…… 恋人?! 在体力严重透支兼四肢酸痛站不直腰的情况下,我还是坚持洗了澡套上衣服准备去上班。倒不是我有多热爱工作,只是不想让柯言和易泽昊那俩八婆多个取笑我的借口,以他们造谣的功力指不定把我翘班这么一件事编出多少个离奇的版本…… 始作俑者夏语冰像个保姆一样紧跟着我直到玄关,“请假吧!你这样子怎么开车?” 我怒瞪一眼夏语冰,如果不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此刻我一定大声问候他祖宗!也不想想这个状况是谁害的! “你……能坐的下去吗?”他无奈地笑着问。 我深深点头,然后握起拳头朝他比划了两下,表示你再废话我就揍你。 “好吧,万一身体不舒服立刻回来,知道吗?”他将围巾给我紧紧裹好,又将公文包递到我手上,“早点回来。” 然而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hou庭难言的胀痛真不是一般得折磨人,从家到停车场那一点点的距离我就走了整整有一刻钟,好不容易坐进车里我已经是满头大汗,喘个不停。 二十分钟后,我到达了办公室。刚才一路走来,我面上强撑着,其实四肢百骸都痛到骨髓里,所幸没遇到柯言和易泽昊那两个活宝,不然以他们俩那人精似的观察力,我肯定演不下去。 “呼……”在办公室柔软的靠椅上坐定,我重重地舒了口气,在下属面前维持地威严形象差点就破功了。 办公桌面上贴着三张颜色不一的便签条,上面记录着一些需要我亲自处理的事情。说实话,柯言除了八卦欠扁一点,其他方面都算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自从他来到我手下工作以后我着实轻松了不少。 正俯首在书桌上处理柯言遗留下来的工作,不速之客就不请自来。 “你好,打扰了~”推门进来的青年戴着副无边框眼镜,半长的头发用发胶一丝不苟地固定在脑后,笔挺的西装也体现出他严谨的性格。 我放下钢笔朝他礼节性地笑了笑,我现在嗓子疼说不出话外加腰酸背痛,别指望我对一个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人有多热情。 “张凛远法医吗?”他问。 我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嗓子示意他我现在不能说话,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我叫赵逸霆,是鉴证科新上任的科长。”他递上一张名牌,“前几天一直忙着交接事务,没有及时下来和你打个招呼,实在抱歉。” 我在纸上写下,“没关系,本来应该是我去祝贺你上任的,反倒让你跑了一趟。” “过奖了,反倒是我很惊讶,警界传说的张法医竟然这么年轻,”赵逸霆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唇角都让我觉得非常碍眼。皮笑肉不笑,十足笑面虎! “你说笑了,”我飞速地在纸上写着,“早前听说了些关于你的事迹,还以为是个有一些年纪的人物,如今见到也很是吃惊,赵科长你可谓青年才俊啊。” 我们两个人一来一回、拐弯抹角地客套了好一会儿,直到柯言那厮大骂着踢开了办公室的门,“张凛远你个人渣你还有脸来上班!” 待看清办公室内的赵逸霆后,柯言默默地收回还抬在半空中保持踢门动作的腿,拉上门退了出去,随后敲门问道:“老大,我可以进来吗?” 我扶额无颜面对赵逸霆,此时此刻给我一个老鼠洞我都想钻进去。这下丢人丢到别的科室去了! 柯言盯着脚尖,像个小媳妇一样慢吞吞地挪到办公桌前,“老大,我找你有点事儿。” “那你们忙吧,我改天再来拜访,”赵逸霆起身告辞。 待赵逸霆一离开,柯言本性就暴露了出来,他像个痞子一样一脚踩在桌子上怒气十足地问道:“你一上午都死哪儿去了?都快三点了,你不如不来上班,天杀的!” 我举起手上一早就准备好的a4纸,上书:“咽喉炎,去看医生了。” “是吗?”柯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简单说就是脑子笨特别好骗!“你说不出话了?很严重啊,吃药了没?” 我点头,“吃过了,没事。” “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关切地问。 “没事,我处理完这些就走了,”我指了指桌上一些零碎的文件,又写道:“你先出去吧。” “好吧,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回去吧!”他一步三回头地总算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他刚走,易泽昊又笑眯眯地跑了进来,“凛远~~晚上一起出去喝一杯吧!” “不去!”我在纸上重重地写下,“咽喉炎!” 易泽昊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你那些伎俩骗骗柯言那家伙还行,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门儿都没有!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滚你丫的蛋!”我写。 “别这样嘛,有秘密要和好兄弟分享呐~”易泽昊死不要脸地粘了上来抱紧我的胳膊撒娇,害的我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犊子,谁和你是好兄弟,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易泽昊嘟起嘴巴,“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查。我以八卦侦探队队长的身份向你宣战,一定会挖出事实的真相,哼!” 这家伙,越来越无聊了! 原以为易泽昊那小子说什么要查出真相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他竟真铁了心地挖我的八卦。下了班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聚会也不去了,挤上我的车非要跟我回家。我现在也没体力和他闹腾,只好随他去了。 但我打开家门的时候立刻就后悔了,刚才拼了老命也该把他踹下车的!! “哇――好丰盛的晚餐啊!”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和一副碗筷,夏语冰总是能算准了我回家的时间,今天也不例外。 夏语冰绕过还在厨房里发着神经的易泽昊走过来问我:“我要不要回避下?” 虽然易泽昊那缺心眼儿的看不见夏语冰,但为防出什么岔子,我还是点了点头,投给他一个抱歉的眼神,他谅解得笑了笑,随后走进了书房。 “你果然是恋爱了吧!”易泽昊凑过来抱紧我,“是什么大美人,还不敢介绍给我认识?!是不是怕我太优秀抢走你的心上人啊?!虽然我也经常被我自己迷倒,但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 我一巴掌拍在他还在碎碎念的嘴巴上,这家伙怎么这么自恋?! 易泽昊拉开我的手,又自言自语道:“从这些还在冒着热气的菜来看,对方应该离开没多久。可是我们刚才一路过来也没看见别人离开……也就是说,她还在这个屋子里?啊哈哈哈~~美人我来找你了~~” 我也没力气阻止他,只好随他去了,反正他也看不见夏语冰。捧着饭碗坐到柔软的沙发里,我对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了饭,仍有易泽昊那个疯子四处乱窜。 正闹腾着,门铃响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易泽昊就冲出去开门了。 “你好,”听声音好像是云封那瘟神,“凛远在吗?” “你是谁?!”易泽昊口气听起来真得很像多疑的老妈子,“噢噢噢噢,我知道了,你是凛远的那位对不对?” 天哪!他能不要这么丢人吗?! “啊?噢!”云封像是瞬间了悟了什么,“对,我是他恋人。” “噗――”我一口汤直愣愣地喷了出来,这家伙在乱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我真勤奋呐,哇卡卡卡 语冰那只大狗狗总算把凛远吃掉了,改天就让他被吃好了(泥垢了) 笑,上面是我的玩笑话,表当真= = 进展 走进屋来的云封朝我了然一笑,然后拉起目瞪口呆的我搂进怀里柔情蜜意地对易泽昊说:“我一直很喜欢凛远,为了他我都搬到对面来了。” 易泽昊立马露出一副极其鸡婆的表情,笑眯眯地捅了我一胳膊肘子,“你小子瞒得挺好的啊!” 我有苦难言,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为了摆脱他这个八婆只能附和着云封点头。 “哈哈,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餐吗?”云封问易泽昊。 易泽昊贼兮兮笑着说:“不了不了,这么温馨的夜晚当然要留给你们这对小情人,我这个大灯泡就先撤了,哈哈哈哈~~~” 我扶额无语,目送易泽昊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我才松了口气瞪向云封,云封很自觉地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鸭肉送进嘴里,“嗯,好吃!” “那就留下来吃晚饭吧,”夏语冰也从书房里钻了出来,正贴心地加上一副碗筷,“凛远,愣什么呢?还不过来吃饭?” 我气鼓鼓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拿起碗筷就吃饭,也不理另外一只死鬼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喂,我刚才替你解围你都不谢我一声?”云封撑着脑袋瞅着我问。 “呸!”经过半天的休息,嗓子总算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单音节词。 夏语冰则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乐呵呵地给我夹菜舀汤,“来~~你最喜欢的鲫鱼汤,喝一碗。” 一顿不算愉快的晚饭终于结束,云封蹭完饭也一步三摇地回了自己家。 洗过澡回到房间我却愣住了,只见夏语冰穿着睡衣已经很自觉地躺在了我的床上,他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好像这本该就是他的位置一样,我的脸却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我到底该不该赶他去书房睡呢?! “凛远,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发愣啊?”夏语冰放下杂志看着我问。 “呃,没有啊”我极其不自然地踱到床边踢开拖鞋钻进了被窝里,“不早了,睡吧。”算了,随他去吧,两个人睡一起虽然有点挤,但这感觉好像也不错。 夏语冰关了灯躺下,手脚不安分地凑过来将我圈进了怀里,脸也很自然的埋在了我脖颈间,“晚安。” “晚安。”我回拥住他微凉的身躯,也只有在触摸到他体温的时候我才能想起,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做了个很悲伤的梦,是关于夏语冰的。梦里我是个旁观者,他是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向暗恋的对象表白,结果被拒绝、嘲讽,甚至拿这件事四处宣扬,让他被孤立、排挤、欺凌。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本该给他温暖和爱的家人选择了漠视和疏远。我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沉默,我想帮他却无能为力。梦境的最后定格在他年轻却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 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他还在睡,抱着我的胳膊依旧那么有力,我试着挪动了□体,他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了上来不愿松开半分。 我看天色还早,他也睡得香甜,不忍打扰他,本想再接着躺会儿,谁知电话响了起来,是付钧打来的,钱瀚抓捕归案,让我去做活体取证。 一路匆匆忙忙赶到警队,陆恬已经在门口踮着脚尖张望,看见我的时候赶紧凑过来给我带路。一路无话,我走进审讯室外的监控室时付钧还在审讯钱瀚,严暮拉住我示意我先等等。 透过监控室偌大的玻璃墙我看着钱瀚的一举一动。 “11月30日星期六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你都在哪里,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付钧问。 钱瀚像个老油条一样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回答:“警官呐,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我哪儿记得!” 付钧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别跟我这儿整这套,想不起来也给老子想!” “大概是在哪个妞儿那里爽着吧,哈哈哈~~”钱瀚此时此刻的模样让我想到几年前给他做活体取证时候的场景,他也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样的人渣真该把他人道毁灭了! “姓钱的,我只告诉你一句话,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一个人,如果你想承担下故意杀人并藏匿尸体的罪名我不拦你,早点破案我也乐得清闲。”付钧沉着脸威胁道,“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看证据抓人。” 这时候钱瀚才有些怕了,但他仍旧像个斗鸡一样伸直了脖子,昂着头,“我没有杀人!我们这种人,也只敢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哪儿敢杀人啊!” “不是你说你不敢杀人我就会信的,我只相信证据,”付钧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我记得我去酒吧喝酒了,然后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钱瀚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虽然飘忽但都瞥向同一个方向,明显是在极力回忆那晚发生的事情,不是在说谎。说谎的人眼神飘忽不定,不会集中在一个方向。 付钧点了根烟不耐烦地问:“但是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你残存的皮质,你仔细回忆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晚,我和几个朋友去一家叫沸点的酒吧喝酒,”钱瀚回忆说,“我们进去叫了几个坐台妹,点了几扎啤酒还有几瓶伏特加,然后就喝酒划圈,做些小游戏乐一乐。后来我喝多了,就去厕所,回来的时候……对了!” “你想起什么了?” “我去厕所吐完回来,神智有些清醒了,我看见一个特漂亮的女人,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看她背影和那身骚到不行的打扮,我就过去搭讪了,谁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惹的货,给了我一巴掌,我当时气不过就打了回去,然后就和她厮打了起来,酒吧的酒保应该记得的!后来我回家洗澡,才发现脖子上被抓坏了一块,那疯婆娘的爪子还真是厉害!” 听到这里,严暮冷哼一声,“贱男人。”和我的看法一致,生平最讨厌这种会打女人的色胚。 “我们叫了法医过来给你做活体取证,”付钧说完看向监控器,“凛远你来了吗?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连上网来发文,最痛苦的不是写不出文,而是写了却发不上来啊,哭 最近比较忙,匆匆忙忙码完一章发上来,网速慢的我想哭,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有错别字神马的求原谅,跪地 刘婵 钱瀚看见我时吹了声口哨,“张美人!又看见你了,不虚此行啊!” “闭上你的臭嘴!”几年前给他做活体取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如果这不是在警局,我真想一脚踢在他□废了他! 钱瀚也算“老江湖”,不用我说,就老老实实脱了上衣,正要接皮带扣子我制止了他,“够了,我们只需要检查你胸口和背部。” 他装模作样地叹气说:“还以为让你见识下我的雄伟就会有兴趣和我来一发呢。” 我握紧拳头拼命压抑才克制住了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坐在一边的付钧也终于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离钱瀚被抓伤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浅显的伤口愈合较快所以脖子上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纹路,他的背部有几道较新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抓伤,这种痕迹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夜生活有多放荡。 检查完毕,拍照留档以后,钱瀚被严暮带出了审讯室。 “看样子他没说谎,”我看了眼钱瀚刚才做过的椅子,还是从旁边重新又抽出一张坐了下来。 付钧苦恼地点了根烟猛抽两口,“晚上咱们去那家酒吧瞧瞧。” “那钱瀚呢?就这么放他走?”我问。 付钧按灭烟头,笑道:“就冲他刚才明目张胆地调戏你,编也要编个理由先关他个两天,让他吃足了苦头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因为还有一份医疗事故鉴定报告没有写完,就和付钧约了时间先离开了刑警队。 晚上七点半,我已经驱车到了这间叫沸点的酒吧门口,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催催他们俩,手机响了。 “喂?” “你怎么还没回来,七点半了!”是夏语冰。 我差点忘了那个六点之约,“对不起,我今天和付钧还有严暮有点事情,要很晚才能回来。” “很晚是几点?” “我也不知道。我尽快,好吗?” “好吧,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刚挂电话,车窗外就出现了严暮和付钧的身影,我下车与他们汇合。 “你怎么穿成这样?”严暮皱眉指责我。 我低头看自己一身的打扮,从衬衫的颜色、西装的款式还有领带的花纹,都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我穿成这样怎么了?!” “你穿成这样没怎么,但去酒吧就未免太格格不入了,”严暮抱胸冷哼。 “我们是去查案又不是消费!”我强调。 付钧轻咳一声加入谈话,“我们这次是暗中调查……” “哈?” “就是说,我们来摸个底,看看这家酒吧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而已,顺便喝两杯放松一下,哈哈~~”严暮乐呵呵地说。 我看摸底是假,自己放松才是真吧!这么想着,我还是任由严暮拉着到附近的商场里买了身休闲装。 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子里换上t恤和牛仔裤的自己,有种一夜之间回到大学时代的感觉,瞬间年轻了不少。 严暮站在边上左瞧瞧右看看,然后伸手将我的眼镜取了下来,“明明不近视非要戴个平光镜装深沉。”说完他又将我好不容易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拨乱,“年纪轻轻飞搞个大背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四十了呢!!” “也没那么老吧,顶多看上去像三十九岁。”一直看着我们俩的付钧也忍不住调侃。 瞥了那两个白痴一眼,我付了帐径自走出了商场。 大学时代也曾和朋友去过酒吧,不过那些酒吧都以安静为主基调,来像沸点这种性质更偏向于舞厅的酒吧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嘈杂的人声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刺激着我的耳膜,弄得我一阵阵地犯晕乎。严暮那小子一进来就摇头晃脑,扭着身子蹦进了舞池,那样子活像一个混迹在道上的古惑仔,反黑组当初没拉他去做卧底还真是亏大了! 付钧坐在我对面,一口一口地喝着颜色诡异的鸡尾酒,眼神始终跟随着严暮。酒吧中虽然人潮涌动,但好在我们坐在视野开阔的二楼,也不至于看丢了他。 “你不下去陪你们家暮暮玩玩?不怕他被人吃了豆腐?”灌了口烈酒,稍微舒服了点我就调侃起了几乎已经犯起花痴的付钧。 付钧笑道:“我都怕别人的豆腐给他吃了。” “也是,”那小子从来就没让自己吃过亏。 正聊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法医?” 我回过头,借着酒吧微弱的灯光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的人,看她的打扮应该是酒吧的坐台妹,而在我认识的人中唯一的一个坐台妹就是刘婵,“你好,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 刘婵今天化了浓妆,鬼魅的蓝色眼影和夸张浓密的假睫毛都让她看上去像换了个人一般,真难想象她当初那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模样,所以说化妆真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易容术。 “是呀,介意我坐下吗?”她笑着问我。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一边的付钧像是来了兴趣,也不盯着严暮了,反倒转过来小声问我:“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个鱼龙混杂的人物?” “夏语冰生前的姘头,”我小声回答完他的问题,又向刘婵介绍道,“这是付钧,我好朋友,还有另外个朋友在下面跳舞。” “噢,他们也是法医吗?”刘婵问。 付钧偷偷递给我一个眼神,我心领神会,回答说:“不,他们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我们三个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儿。”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又是来查案的呢,”刘婵笑道,“刚才看见张法医你,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心想你这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试着叫了你一声,没想到还真是。” “你眼力不错啊,”我说。 “还可以吧,介意我抽烟吗?”她抽出一根薄荷烟问我。 我点头,又说道:“这家酒吧除了太闹腾,其他都挺好的。” “表面罢了,背地里还是照样黑白均沾。”她点着烟说。 付钧拿起高脚杯,叠起修长的腿又转头朝严暮的方向看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时刻注意着我们的谈话。 “这话怎么说?”我亦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随口问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她轻吐烟圈,淡淡道:“现在哪家酒吧不卖掉k粉什么的?不卖这些东西不仅赚不到钱,还会被一些大哥盯上端了老巢。但是你要是提供个场所给他们做生意,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个另当别论法?” “他们不仅能让你财源滚滚,那些个马仔也会成为最得力的保安,谁要是敢在这里闹事,谁就吃不了兜着走。半个月前有个泼皮无赖喝醉了在这里撒泼,要不是他跑得快早就被打死扔进海里了。” 听到这里,付钧和我皆是精神一振,“那个无赖为什么撒泼?”我试探着问。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 消失了两天我终于又出现啦~~~~ 其实是这样的,临近期末各种忙各种蛋疼,从蛋壳一路疼到了蛋黄……(上帝啊,看在我这么勤奋码字的份儿上表让我挂科) 于是,各位亲,最近更新虽慢,但1月13号以后加量不加价噢(你够了) 还有呢,于是期末,和俺一样还在念书的娃子要好好复习,我们的目标是――不挂科!文文呢可以先收藏养肥了再看,在上班的亲呢,年底啦~~可以拿年终奖啦~~要努力工作哦~~提前祝,2012,新年快乐!! 梁玫到案 刘婵无奈地笑了笑,说:“吴莉莉,我的一个干妹妹,不过我想她现在应该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为什么?”太过紧张以致我手心都出汗了,但我仍旧用很平静且随意的口吻询问着。 “莉莉原来和我一样是个坐台妹,可是她人漂亮又年轻,就被一个大老板看上了给包下了,”她仰起头将最后一口烟圈吐出来,然后转头看着我说,“后来只有那个大老板回家陪老婆的时候她才会来酒吧喝两杯解解闷,不过那个老板除了有老婆以外对她真的很好。” “那个老板叫什么?做什么的?”付钧插嘴进来问。 刘婵说:“陈栋,就是那个幸福魔方公司的老板。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莉莉被包养以后就很少和我来往,恐怕是不太愿意想起自己当坐台妹的经历吧。” 幸福魔方公司我多少知道一点,是个挺有名的玩具公司,生意做得很大,据说已经扩展到了海外。想到这里,我和付钧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又有了新线索。 我端起马克杯茗了口酒对刘婵说:“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坐台妹毕竟也不是多光彩的职业。” 她淡淡笑了笑,“我一没学历二没经验,能干什么呢?扫厕所都没人要。” “我办公室里缺个前台,你有兴趣的话明天给我电话吧,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我将名片递给她,“工资虽然高不到哪儿去,但好歹是个正经的职业。” 我并不是什么善人,只是看在她曾经帮过夏语冰的面子上,我也应该尽一点力去回报。坐台妹这种吃青春饭的碗她已经快端不动了,正好法证科的前台顾涵辞职回家养胎去了。 其后又随便聊了两句,我起身告辞,而付钧早就跑到舞池中央将跳得正高兴的严暮给拽了出来。 回到家,我将刘婵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语冰,包括之前我去找她打听他的事情,还有今天我给了她份工作的事情。 说完之后我低头看脚尖等他的审判,他却一下抱紧我说:“谢谢。” 第二天一早,我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刘婵。她没有化妆,面色依旧枯黄,但可以看得出她有仔细梳洗过,打扮得很干净、很得体。 “早啊,”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她有些拘谨,扯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说:“早。” “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我问。 她深深点头,但她的眉头仍旧皱着,“但是我从没做过前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很简单,就接接电话,签收快递,阻拦一些没有预约的来客就行,”我回答完又打内线叫来柯言,让他带她去熟悉了一遍法证科的环境。 法证部平日的工作算不上繁忙,除了偶尔遇上大案子以外,平时只有一些医疗和交通、意外事故的责任认定,而自从易泽昊回来以后,他就主动承担下了所有交通事故的案子,我一下就轻松了不少。 处理完手上最后一起医疗事故解剖,我洗手从验尸房出来,撞见刘婵手上捧着盒饭正在我办公室门口张望。 “有事吗?”我在她身后问。 她猛地转过身,将盒饭塞到我手里,“刚才阿蜜他们订外卖,我帮你也订了一份。” “谢谢,”正好省的我去楼下的食堂了。 下午的时候,陆恬打来电话,说陈栋已经被带到警局了,让我过去做活体取证。 陈栋年近五十,秃顶、双下巴圆脸,腆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典型的土财主长相。我都觉得他走路是看不到自己脚尖的。 陈栋有不在场证据,半个月前吴莉莉出事的那个晚上他出差去了美国,出入境记录都有显示,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做了活体检查。但检查结果依旧不尽人意,没有任何突破。 放走陈栋,审讯室又陷入一片死寂。 “梁玫找到了吗?现在只剩下她了。”我说。 “没有!该死!”严暮低吼。 眼看时间不早,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正巧夏语冰在做晚饭,我凑过去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做什么呢?好香。” “排骨炖山药,”他盛了一小碗汤小心翼翼地放到我手上,“来,先喝点暖暖身子,外面很冷吧?” 我捧着汤碗捂手,“嗯,估计明天该下雪了。” “这才十二月中旬,哪有那么早下雪?”他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看你鼻子,都给冻红了。” 吃过晚饭,看时间还早,我就问夏语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这么冷,能走去哪儿啊?”他回答。 “你整天关在家里不无聊吗?我们出去透透气,正好我最近工作太忙也想放松一下,”我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拖。 他无奈,只好任由我拉着。 寒冷的天气没有阻拦得住人们的热情,中心商业街仍旧人声鼎沸,繁华热闹。我逆着人流信步走着,夏语冰在我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 一时头脑发热跑了出来,出来以后反而失了方向不知该去何方。我想起小时候,一家四口手牵手上街时候的场景,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就这样其乐融融地相守相依,奈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路过一家电子游戏厅门口的时候,我刚好摸到了大衣口袋里的游戏币,这些游戏币还是前些天我刚复职陪他们狂欢时换的。 “我们进去玩两把吧,”我小声对夏语冰说。 夏语冰笑着回答,“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呢!” 说实话我不是太会玩这些东西,小时候家教严格不让我进游戏厅,独立后又太忙碌,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暇。 在一台人数最少的机器上坐下,我投了币就在那些五颜六色的按钮上随便拍打,看得一边的夏语冰胆战心惊不住询问:“你轻点,机器拍坏了不要紧手坏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掌握了点技巧,玩得逐渐顺手,游戏币用完了。 我起身打算去柜台换游戏币的时候,旁边一台机器的两个人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当初求老娘帮你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现在老娘落难了你就跟老娘装起了祖宗是吧?!”女人大声怒骂着正对着一款格斗游戏打得入迷的男人。 我本无意凑这个热闹,但那女人的面相实在眼熟,我就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 男人被骂得终于有了反应,一个巴掌打在了女人脸上,“梁玫,老子告诉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梁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难怪我看着她脸熟,眼前的她比照片上瘦弱了不少,黑眼圈和厚重的眼袋都说明她最近严重失眠,面黄肌瘦,逃亡的生涯让她憔悴了不少。 现在打电话给付钧已经来不及了,我索性上前一记侧踢将她撂倒在地,随后抓着她的胳膊绕道身后将她紧紧压制住,还好虽然我只是个法医但跟着付钧混久了也会在身上带着手铐一类东西,“别动!警察!” 将她两只手靠在身后,挥退了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随后和游戏厅老板简单交代了一下,我才打电话给付钧,通知他们过来抓人。刚才被梁玫骂的狗血临头的男人也早就落荒而逃。 将人交给付钧,我才和夏语冰回了家。 回家路上,夏语冰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凛远,我都没想到原来你身手这么好!” 我摇下车窗点了根烟,“我要是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我也甭当男人了。” “可是你刚才冲上去那一脚,真帅!还有那句‘别动!警察’,我觉得我有点崇拜你了!不亏是我们家凛远!” “笨蛋!谁是你们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一直和网速奋斗,从未战胜过…… 求作收,求求求求求!!!!!!!!!! 【番外】夏语冰的一天 被锁,你懂的。 也不是什么肉肉 要的话留个邮箱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被锁,哭 近乡情怯 梁玫到案后,真相大白。 据她交代,她租下那栋公寓以后以稍高的价格转手租给了吴莉莉,做了二房东。吴莉莉遇害那天,她去收房租,敲了半天没人应门。 她本想改天再来,但突然就财迷了心窍,想到吴莉莉那些名贵的首饰她就拿备用钥匙开了门。谁知一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一间间找过去,在浴室里发现倒在血泊里已经断气的吴莉莉。 她想到报警,但又怕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抓起来。当时她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将尸体塞进了床板下面,又将浴室打扫干净才匆匆忙忙离开。 之后她听说吴莉莉尸体被人发现,怕警察找到自己头上,就和家人谎称自己做二房东的事情暴露,担心原房东找自己麻烦,隐瞒了行踪。 事情的原委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始终抓不到方向,最后还是心细的陆恬提出了一个假设:陈栋的太太为情杀人。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果然查出了点端倪。 陈栋的太太曹可被捕后如实交代了情况。原来,吴莉莉在和陈栋偷情的时候拍下了不少照片和视频,并将这些东西寄给了曹可。曹可看到丈夫出轨的证据当然气愤难当,但作为一个有些阅历的女人,她当然知道男人不偷腥是不可能,为了家庭和孩子,她选择了默默忍受,给了吴莉莉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希望摆平此事。 然而吴莉莉并没有因此而放弃破坏他们家庭的行为,这条路走不通她就用照片和视频威胁陈栋,如果不离婚她就将这些东西寄给媒体,丑闻会致使幸福魔方的公信度下降引起股票市场的动荡,幸福魔方刚刚上市,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很快陈栋就妥协了,他要和曹可离婚。曹可当然不答应,这时候已经被逼上绝路的曹可终于起了杀心。她偷了陈栋那间公寓的钥匙,她本来是准备去和吴莉莉再次谈判,如果谈判不成她就杀了她,就算杀不死她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曹可打开公寓门的时候,正在浴室洗澡的吴莉莉以为是陈栋来了,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曹可气极,放弃了谈判。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冲进了浴室,在吴莉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杀了她。 最终,曹可被以故意杀人罪拘捕,梁玫以妨碍司法公证和非法处理尸体罪逮捕。案件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庭审一结束,我就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将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了易泽昊,一身轻松地回了家。我想趁着这个假期,将一些困扰了我很久的事情解决掉:我和家里的矛盾,还有夏语冰。 回到家,我也不理迎上来问东问西的夏语冰,径自走进房间收拾行李,我想回那边的家里住几天,不知道他们还让不让我进那个门。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要出差吗?”夏语冰问。 我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回答:“回家!” “家……那个家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好像怕踩到我地雷一样。 “嗯,回去看看,可以的话在那里住几天,”我将内衣一股脑地塞进行李包。 夏语冰终于看不下去,抢过我手上的东西,又将行李包里乱七八糟的衣物都倒了出来,“瞧你弄得,一件件叠好放进去不是能省出更多空间吗?” “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你先陪我回家看看,”我将必要的物品都扔到床上,然后盘腿坐到他对面和他一起整理,“然后我再去你家。” 他惊讶地看着我,“去我家?去我家干嘛?!” “你管不着!” 十年来,我没有回去探望过,甚至没给他们打过任何一个电话,但他们也没有来找过我,就算只要询问易泽昊就能知道我的住处和电话。也许他们不想再承认我这个儿子,但这是我的心结,我一定要解开它,结局再糟糕也不过是分道扬镳。 驱车进入别墅区,夏语冰的下巴几乎掉了下来,“你、你家也住这儿?” 我知道夏语冰父母家也在城东这一片,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我家在同一个社区里!“你家也住这儿?几号几座?”我问,这个社区的设计有点古怪,他们用号来表示门牌,用座来区分前后,也就是说,一个号里有两栋别墅,分别为a、b座。 “十二栋,b座。” “我家是a座,在你们家前面……”天呐!原来我和他竟然曾经是邻居! 夏语冰这下嘴巴张大得都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啊!”说完我摇下车窗将证件递给保安让他登记访客。 保安接过我的证件却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我以为他要小费,这才抬头看向他,然而一看不要紧,竟然和十年前的保安还是同一个人!我今天受到的打击已经突破天际了。 “张叔?”我询问。 “果然是凛远!哈哈哈,我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眼花看走眼了呢!”他说着将证件塞回我手上,“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我将车在路边泊好,下车和张叔寒暄了起来。我以前常和父母吵架,一吵架我就到张叔这里来躲着,直到姐姐来接我回家。 夏语冰那死鬼也不闲着,穿过车门走出来,仗着别人看不见他,索性搂着我的腰,下巴也垫在了我的左肩上,贴着我的耳朵笑道:“能借这个机会真正了解过去的你,真好~~~” 如果不是眼前有张叔,我一定转身就对着他的□狠狠踩一脚! 我给张叔和自己都点上根烟,然后问张叔说:“我不在的时候,爸妈他们怎么样?” “你刚走的那段时间,你爸天天到我这儿来坐着,絮絮叨叨和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一有年轻人经过他就抬头猛往外瞅,有时候看见像你的人他就追出去,但每次都是失望而返。他虽然不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等你回来。” 我深深抽了口烟,心里酸得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夏语冰柔声安慰说:“别伤心,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叔顿了顿,接着说:“他等了有几个月,你没回来,后来他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到这儿来坐坐。后来易泽昊那小子回来,经常会带些你的消息回来,两个老人家总算安心了点。” 还好,还有那个话多又好动的易泽昊…… “今年年初的时候,你爸心脏病犯了,在医院住了大半年,你妈天天在医院陪着。后来出院回来,你爸他身体也恢复的很慢,现在还是由看护照和你妈两个人照顾着,每天都能看见看护萧艳推着他出来散步。” “我爸他最怕住院了,”我说。 “对啊,”张叔突然伸手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十年前那样,“不过还好,你这没良心的小子总算回来了!” 和张叔打了个招呼,我和夏语冰重又坐回车里,“我们回家!” “我去拜见岳父、岳母!”夏语冰兴奋地手舞足蹈。 “拜见了他们也看不见你!”被他这样子逗得,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张凛远悲惨童年大揭秘,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你够了!) 求作收,哭,老于说作者收藏积分涨得快……(你真的够了!) 敌意 “近乡情怯”这四个字完全可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十年未曾回过的家,此时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却迟迟不敢按下门铃。 “叮――”实在看不过眼的夏语冰猛地一巴掌拍在了门铃上,“你再这么发呆下去天都要黑了!” 来应门的是个年轻女人,她挽着个简单的发髻,穿着一身护士制服,应该是刚才张叔说的那个看护,好像是叫萧艳来着。 她看到我显然有些惊讶,“你是……张少爷?” “你认得我?”这下轮到我讶异了。 她笑着迎我进门,“老爷没事的时候就把相册找出来看看,也经常给我讲你小时候的趣事。照片上虽然比现在年轻不少,但眉眼间还是认得出来的。” 我跟着她进屋,夏语冰紧随其后,还不忘调笑我两句:“我也想看你的照片,听你小时候的故事!” 我趁着萧艳不注意一巴掌拍在他嘴巴上才消停了下去。 “我爸妈他们人呢?”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爸妈喜欢清静,所以家里并没有什么佣人,以前也只有个钟点工定期来打扫卫生。 “太太带陪老爷去医院复查了,”她招呼我坐下,又去厨房给我泡茶。一瞬间我觉得她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我只是凑巧有空前来拜访的一个外人罢了。 “嘿,发什么愣呢?”夏语冰一肘子捅在我胳膊上,将我飘远的神智来了回来。 我接过萧艳递来的茶杯,“谢谢,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一早就出去了,估计下午三四点就能回来了吧,”她笑道,“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吧?” “不用了,”我看了眼手表,指针刚好停在两点整,“我再等等吧。” “那好吧,我还有些药没有配好,就不陪你了,你自便,”她说。 “好的,你去忙吧,谢谢。”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我才松了口气将杯子放到茶几上。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的态度很奇怪吗?”夏语冰转身坐到茶几上,和我面对面。 我四肢展开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从她来给我开门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敌意太明显了,”夏语冰皱着眉道,“可是为什么呢?” “谁知道呢!”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见我态度恶劣,他又笑嘻嘻地倚了过来,抱我进怀里,“我看那女人居心不良,要不你别住这儿了,一会儿见过岳父、岳母我们就回自己家去吧!” “去你的,别乱叫!什么岳父、岳母的!”他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 正打闹着,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门口,然后司机下车开门,爸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推开还赖在我身上的夏语冰出门迎接。 他们在看到我的瞬间都愣在了原地,“爸、妈,我回来了,”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们,只好低下头看着脚尖。 回答我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声带着哽咽的埋怨,“你这个不孝子!还知道回来!” “老爷、太太,你们回来啦~”听到动静的萧艳也跑到了楼下,“怎么站在外面说话,快进来呀,别受凉了!” 相隔十年,一家人再次团聚,围坐桌旁却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我埋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茶水,其实也不是很渴,只是想借这个动作缓解尴尬的气氛。 “这次回来……打算住下来吗?”妈妈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我放下杯子点了点头,“嗯,打算住几天。” “只住几天?”爸爸不满地看向我,“你把咱们家当旅馆吗?还不如不回来!” “老头子!”妈妈制止他,“儿子能回来就了不得了,你还说这些!” “行了,妈,我知道爸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说。 妈妈她却突然低下头去抹起了眼泪,“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不会原谅我们了……” “姐姐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个结我早就解开了,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回来见你们罢了……”我握紧她的手安慰说。 她紧紧回握住我的手,“回自己家,天经地义,需要什么脸面?!我和你爸想你想得头发都花白了!” “你受重伤昏迷那段时间,你妈天天给你炖汤往医院送,就想着你醒来的时候就能喝上热汤,日夜守在你身边。你苏醒以后怕影响你情绪就再也没敢去过……”爸爸也终于放下坚持叹息道,“我们这一家子人啊是造了什么孽!” “爸,你也别说丧气话了,我多住段时间还不行吗,今年就留下来陪您过春节!”我发誓保证。 听到这里,两位老人才渐渐露出了笑颜,妈妈高声吩咐萧艳说:“艳儿,赶紧去把少爷的房间收拾收拾!” 待房间收拾好,我借故整理行李回了房间。房间的摆设还和十年前我走前一样,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床、书桌和衣柜。书桌临窗,上面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当时只有十岁的我和姐姐并肩而立,身后是倾泻而下的黄果树瀑布。 反锁上房门,我从行李包里找出换洗的内衣和家居服,“累死了,语冰,我进去泡个澡,你帮我把行李给收拾了吧。” 正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这儿摸摸那儿瞧瞧,看什么都新鲜的夏语冰听到我的吩咐后立马窜到了我的面前,“我给你搓背!” “也行,”我说,“但事先说好了,只许搓背,不许碰其他地方!敢乱来我就找个道士把你给收了!” “好!”他爽快答应。有时候我真觉得给他条尾巴,肯定能从早摇到晚。 氤氲的浴室里,我将毛巾敷在脸上,整个人仰躺在浴缸里,“舒服~~” “你别光顾着享受呀,”夏语冰抓着我转了个方向,让我面朝墙壁背朝他,微凉的手掌在我背上画着圈,“我觉得住这儿不好。” “为什么?”我取下毛巾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会对你不利,”他皱眉道,“她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虽然我也有同感,总觉得她的视线好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但好歹这里也是我家,量她也不能拿我怎样,于是安慰夏语冰说:“我自己小心点就行了,况且不是还有你吗?” “这么说,你是想求我保护你咯?”他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我认输,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印上一个亲吻,“是啊,我想要你保护我……” 他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情yu,在我背上游走着的手也滑向我的股//间,轻柔地握住了我的敏//感,“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唔……”配合着他的动作,我张开双//腿跨//坐到了他身上,伏到他耳边咬着他的耳垂,“我真的很有诚意噢……”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这章以后会放慢更新速度,因为真的开始忙了,进入考试周了…… 和俺一样在考试的孩子们加油噢~~~ 为爱而死 到家的第二天早上下起了大雪,鹅绒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际飘落,漫天盖地,好似要将大地湮没在它的怀抱之中。 我在夏语冰兴奋的呼喊声中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他半个身子从关闭着的窗户中探出去接着雪花玩耍,这死鬼还真是随心所欲!还不用担心感冒! “凛远!你看,下雪了!” 我随手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大清早的兴奋个什么劲儿,老子还在睡觉呢!” 枕头穿过他的脑袋砸到了墙上,他脸上仍旧泛着往日难以见得的红晕,手舞足蹈高兴地像个孩子,“别睡懒觉啦,快起床~!” 自动无视了某个死鬼,我卷上被子把自己包得像个蛋卷闭上眼睛继续享受难得的清净,这里唯一让我满意的就是24小时不间断提供的暖气,比那个老旧的公寓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啊――――――”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双冰凉的双手塞进被窝贴到了我□的胸膛上引得我一阵哆嗦。 “少爷,怎么了?!”我的尖叫引来了萧艳。 我一巴掌将夏语冰的脑袋按到墙上制住了还想乱动的他,沉声对门外的萧艳说:“没事,我刚看见了只耗子。” “什么?!家里有耗子?!” “没、没,是我看错了。” 打发了萧艳,我瞪着独自乐个不停的夏语冰恶狠狠威胁说:“你再敢捣乱我就把你像蚊子一样拍扁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夏语冰举手投降,但被他这么一闹我也清醒了不少。 “呜棉去答削章吧……”整张脸贴在墙上的夏语冰还不忘艰难地蠕动嘴唇提出请求。 我松开桎梏着他的手,一屁股坐到书桌旁,双腿不雅地搭到书桌上优哉游哉地赏起了雪景,“打你个头的雪仗,外面都冷死了!” 夏语冰依靠在窗台上,面朝着我余光缺一直翘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神情颇有些落寞地说道:“我小时候家教严,从来不许我随随便便出家门,也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到了冬天从窗户里看着别的小朋友打雪仗我可羡慕了……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人能陪我打场雪仗,哪怕一场也好……” 这回轮到我举双手头像了,“我输了!等积雪再厚点,找个没人的地方我陪你玩儿还不行吗?” 他落寞的神色立刻被惊喜和期待所取代,“真的?!哈哈~~我的凛远最贴心了~~”说着他还在我脸上啵了一口。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家伙不去当演员真可惜!!! “少爷,您醒了吗?”正胡闹着,萧艳又来了。 我将又想乱吃豆腐的夏语冰踩到脚下,扬声回答:“有事吗?” “噢,老爷和太太也起了,想叫你下去一起吃早餐,”萧艳回答。 我看了眼壁钟,刚好九点,于是回答说:“我马上下去。”简单洗漱了一下,我随便裹了件睡衣就下了楼,夏语冰则被我勒紧绑在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间的书桌椅上,还好早前偷偷和云封要了点能制服灵体的东西,不然我还真怕管不住他。 早餐的样式很简单,味道也很普通,小米粥熬得不够稠,豆浆磨得不够细,鸡蛋煎得太老,反正怎么吃我都觉得还是夏语冰做得好…… “怎么?不和口味?”萧艳突然问我。 我抬头看她,她言笑晏晏我却觉得她眼神如冰刀像是要将我刺穿,我放下筷子淡淡回答:“没有,胃口不太好而已。”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好?”闻言,妈妈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细细把起了脉。 她这一把脉,一边本来专心吃早餐看报纸的爸爸也放下手上的东西,推着老花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我,“肾阴虚,有些纵欲过度……”说着她竟皱起了眉,“你这孩子,有了女朋友也不带到家里让我们两个瞧瞧!” 我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好心虚地收回手,“妈,你诊错脉了啦!” “你妈几十年的老中医了,怎么可能诊错了,”爸爸重新拿起报纸,假装读着嘴上还是不住的打听他“儿媳”的情况,“那姑娘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爸!”我开始怀疑他们当初是不是抱错了,易泽昊那八婆才是他们亲儿子! “哎呦喂,还害羞了!” 懒得搭理他们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我起身跑回了二楼。我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个让我丢大脸的夏语冰!回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让他痛不欲生的符咒,给他贴上那么两张尝尝苦头! 然而我的脚步却在姐姐房门前停了下来,紧闭着的房门让我觉得恍惚回到了十多年前。我好似还能听见她在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的声响,和偶尔尽兴时爽朗的大笑声。 不由自主地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窗明几净的房间全然不似十年前那一晚般狼藉。 那天也像今天一样下着大雪,接连大哭大闹了几天几夜的姐姐总算安静了下来,我给她送饭的时候她抱着腿坐在墙角唱着说不出名字的歌,歌声如泣、闻者心伤。奈何那时候我尚且年幼,无法理解杜绝啼血的悲哀,只当她是一时昏了头脑,等这阵子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 然而当歌声散尽,蔓延而出的却是刺目的腥红。嗅到血腥味撞开反锁着的房门时,我看到的是手腕整个断裂,已经停了呼吸的她。她带着浅笑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 为爱而死是一种勇气。如果有谁问我,愿不愿意为夏语冰而死,我一定回答不愿意。因为如果没有了我,也就没有了他。所以我想,假如我们之间出现了阻力,哪怕吞天灭地,违背天理人伦,我都要把他牢牢绑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良心发现来更文啦,~(rq)/~ 某人说,听着《风居住的街道》看最后一段很有赶脚,恩,我也喜欢强势的受(喂) 谢谢一直给俺补分的孩子,鞠躬~ 烦躁 “老爷他每天都到这房里来坐着,看看书,偶尔自言自语说些话,”萧艳的出现打断了我的回忆,“这房里以前住的是……?” “爸爸他没告诉你吗?”我退出房间将门带上,“是我姐姐,后来出了点意外,不在了。” “老爷真是个重情的人呢,”她笑道。 “你上楼有事吗?”现在住在楼上的只有我一个人,当然还有夏语冰那个算不上人的东西。 她抬起手上的篮子示意道:“我是想看看您有没有换下的衣服需要洗的。” 习惯了生活中一切琐碎都由夏语冰打理,我都忘了还有换洗衣服这一说法,“有是有,不过我自己会洗,不麻烦你了。”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我看着眼前抱着洗衣篮子比我稍矮的她,说:“可以。” “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呢?”她面上依旧含笑,那云淡风轻的口吻好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一样,只是她眼神中透出的深深的仇恨让我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很痛苦吧?那亲人沉冤无法得雪又是什么滋味呢?” “你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悦地瞪着她。 她却突然一耸肩,口气轻松地说:“没什么,随口问问。”说完她就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下楼去了,那模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独留一头雾水的我愣在原地。 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完全放弃抵抗的夏语冰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趴在书桌上,四肢还是被牢牢地捆在椅背上。看到他那模样,我心情莫名其妙的就特别好,萧艳的事儿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被捆得像个粽子样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呀~~”坐到床上点跟烟,我开始好整以暇地逗他玩。 “我现在特别想去咬死云封那个贱人!”他艰难地挪个位置和我面对面坐着。 “哼,”我冷哼一声,一脚踹在他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扰老子睡觉!” “不敢了!大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敢了!”他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用含着泪花的眼神瞧着我求饶。 踩在他脸上的感觉很好,所以我又忍不住多碾了两下,反正也踩不坏,破相了我也会要他的嘛,“求我!” “求您大人有大量,快点给小人我解开绳子吧!勒得好疼哪!” “这还差不多。” 终于逃脱桎梏的他又开始上蹿下跳像只刚爬出笼的猴子。 “你怎么没回花果山上去?”他来来回回的身影看得我实在眼花。 “我还要陪你去取经啊!” “是不是还想被捆回去?!” 还是威胁比较管用,他终于听话地盘腿坐到了我脚边,背倚着床沿目光透过紧锁的窗户望向依旧飘着雪花的天空,一片阴霾。 “那个萧什么东西,没怎么样吧?”他问。 掐掉烟头,我把脚塞进他的怀里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轻轻蹭着,“她刚才和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一句没听懂。” “她说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皱紧的眉头诉说着浓浓的担忧。 “没什么,不用担心。” 尽管这么安慰着他,但其实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萧艳那番话有什么暗示在里面,难不成我以前得罪过她或者她的亲人?思来想去,我既无情债也无钱债,近年来负责的案子里面更没有姓萧的,更何况我绝对有自信每件案子都做到了公平、公证,更不会漏过一个细节错写一个死因。 真的是毫无头绪啊!!“啊啊啊啊!!该死!!”烦躁地抓乱头发一把推开眼前怎么都看不进去的书,我拽起正趴在地板上打手机游戏打得入迷的夏语冰,“出去透透气,烦死老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点表示我还活着…… 接下的稍后跟上,没存稿的孩纸你伤不起 现在开始,日更!!!!!! 男“儿媳” “打雪仗去吗?”他突然两眼放光,让我恨不得抽他一巴掌。打雪仗?!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天都黑了! “不是!”我没好气儿地吼回去。 “那我不要出去,外面好冷,”他又低下头开始盘弄手机。 如果那个手机不是我的,我一定抢过来直接扔到窗户外边去!“你去不去?”我再次问道。 估计是嗅到空气中危险的气息,他终于赔着笑脸将手机塞回了我的衣兜,“去,您倾情邀约怎么能不去呢,是吧?” 一把甩开笑得像个老鸨的某死鬼,我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算你识趣!” “外面还在下雪呢,你好歹把大衣穿上!” 纷纷扬扬飘了一天的雪花在我们踏出家门之后就渐渐停了,撑着的伞却也懒得收起来。兴许是到了年关又或者是天气的缘故,才七八点的样子路上就没了什么行人。反倒是家家户户都亮都起了灯,不用路灯的照明都可以将周围看的一清二楚。 夏语冰一言不发地和我并肩走着,如果不是厚厚的积雪上只有一排脚印我一定会以为旁边那个紧紧裹着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得直打哆嗦的男人是个大活人,他明明那么鲜活地站在我旁边…… “想什么呢?”夏语冰那张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害得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还好现在四周没有人影,不然我一个大男人走着走着突然摔倒那就真成了趣闻了。 收起伞夹到腋下,我点了根烟倚到了根电线杆上,“如果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最想做什么?” 他在我脚边蹲下,试图捧起积雪堆个雪人,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手指都是穿过了地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苦笑着抬头看我,“我最想狠狠地抱你几次,让你感受下我炙热的温度。” 我叼着烟也蹲了下来,笨手笨脚地捏雪球,“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不说话,抱着膝盖看我捏雪球、堆雪人,我也从没弄过这玩意儿,只能凭着印象慢吞吞地捏着。我向来不合群,打雪仗、堆雪人这种事情我也从来没做过,说不寂寞是假的,只是渐渐习惯了独来独往,生活中凭空多出个人来反而会更麻烦。 最后弄出的雪人是个四不像,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堆起个及膝高的雪人,只是它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更没有胳膊,看上去就是两个球,光秃秃的。 “噗,”夏语冰笑出声来,“好丑!” “比你好看!”白他一眼,我站起来跺了两下已经发麻的脚,“要打雪仗吗?” 他耸肩摊手,道:“想,可是……”他碰不到积雪。 夏语冰的体质越发奇怪,好些东西拿在手里稳稳当当,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撑死了都摸不到、拿不着,改天一定要找云封好好问个清楚才行。 回去的路上,我突发奇想,问他:“要不我们现在去你家坐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举双手投降,“你就放过我吧!我宁可被捆成粽子!” “噗,”本就是逗他玩,可看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的确十分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好骗。 “你笑什么?噢~你耍我呢!”明白过来的他追上来要挠我痒痒,我先他一步踏进屋里,客厅里有人,他也就不敢再乱来,朝我做了个鬼脸就径自跑上楼去了。 “一个人在那儿傻乐什么呢?”妈妈的声音陡然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才惊觉沙发上坐着的人是她。 泡了两杯龙井坐到她边上,“喝口茶吧。” 她放下手上正在打着的毛衣,双手接过茶杯,不知是茶水的热气还是什么,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我看见她眼中带上了点湿意,“等你这杯茶等了有十年咯!” 她这话让我无言以对,只好拿织了一半的毛衣做文章试着转移话题,“这是打给谁的?” “好看吗?”她也来了兴致,拿起已经有了雏形的毛衣展开给我看,“这花色我可挑了一下午!” “好看是好看,但这颜色……”怎么看都是织给女孩子的!嫩黄这么鲜亮的颜色肯定不是给她自己,萧艳的年纪和这个颜色也不太衬…… “别装蒜啦!”她大笑着轻锤了我肩膀一下,“有了女朋友还死不承认,人家姑娘不好丢你脸还是怎么的?!自己回来还不把她带回来。” “你织给我‘女’朋友的?!”不知怎的,我脑海里开始想象夏语冰套上这件嫩黄色毛衣时的模样,怎么想怎么觉得恐怖! 她低头左右打量了一遍手上的毛衣,“礼物是轻了些,但礼轻情意重嘛。改天见了面我再带她去珠宝店挑些称心的东西,我们张家的儿媳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寒酸了去。”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孩子?”鬼使神差的,我就这么问出了口。 她稍稍愣了一愣,然后喃喃地说:“看来我还得再买些灰色的毛线和男士毛衣编织的书……” 说不清楚的感情在心中涌动,我伸手抱紧她,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进她颈间,“对不起、对不起我离开那么久,我……” “自从你走了以后,家里冷冷清清的,有时候我和你爸真不愿意回来,一回来开门瞧见的就是冷冰冰的家具,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看开,我们家现在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热热闹闹的。后来我就一直盼啊,盼着哪天你能回来一趟,就算不原谅我们也行,让我们瞧瞧你有什么变化没有,过得好不好……”带着粗茧的手拂过我的脸庞拭去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不过还好,现在你回来了,就这么活生生站在我眼前,我还求什么呢?” “妈,我爱你,”说完我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乐得有些手足无措,“哎呦你这孩子,倒还学会洋人玩意儿说什么我爱你了!” “就算是男儿媳你也该带回来给我们两个老人家瞧瞧!”爸爸威严中又带着别扭的声音冷不丁的插进来。 “是啊!他好歹也算我们半个儿子!丑媳妇总也要见公婆!”妈妈也故作娇嗔道。 我这才有点欲哭无泪,不知道是男“儿媳”是只鬼的冲击力大点呢,还是男“儿媳”其实是“女婿”这个冲击力比较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天空一声巨响,俺就闪亮出场 话说最近的这些篇章可以改名叫亲情篇啦…… 因为前段时间一直觉得夏语冰戏份好少好少好少,攻的存在感很弱啊,于是加了亲情篇来提升夏语冰的戏份,哇卡卡卡 惯例求作收tat 秘密基地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夏语冰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四肢紧紧缠在我身上弄得我想翻个身都不行更别说起床了。 恶作剧地捏住他的鼻子,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却没有抵抗反而张开嘴代替鼻子呼吸,于是我又堵上他的唇深深地吻住了他。 半梦半醒间他回应着我的吻,不安分的双手慢慢向下滑去在我股间流连,最终还是我率先投降认输。我可不想大清早就做这么剧烈的运动,老胳膊老腿的被他这么一折腾肯定又要在床上躺一天了! 他轻笑着离开我的双唇在我耳边低语,“火是你点的,你可得负责灭掉它。” “我给你一桶冰水!”这家伙当我和他一样是发情的公猴子吗?! 我并不是那种兴趣广泛的人,不喜欢上网不喜欢游戏,更不喜欢逛街唱k之类劳命伤财的娱乐,闲暇时候看看书就把一天打发过去了,何况我也很少有能清闲下来的时候。而正是因为这种提前步入老年期的生活模式,使得我一旦有了多余的时间,就很难打发,比如现在。 夏语冰还是抱着手机趴在地板上玩得开心,间或看两眼电视,自娱自乐好不自在。我对着本厚厚的《三国志》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一看书就开始胡思乱想,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在眼里却没有进到脑子里,思来想去都是有关萧艳的。 “你要是实在担心就打电话给付钧让他给你查查这个萧艳的背景,有备无患,”夏语冰不知什么时候倚到了书桌边上。 我合上书面向他,“今天正月二十九了吧?明儿就除夕了,这个时候不方便打扰他们。” 他却不满地嘟起了嘴,“他们不是你朋友吗?朋友有难不应该鼎力相助,还分什么时候?” “只是同事,”我叹气道,“我们私下里来往很少。”我一直是这么去定位付钧和严暮的,我和他们只是同事关系,工作外的事情实在不想去麻烦他们。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牵起我的手说:“反正看你这样子也闲的无聊,我们去完善昨晚做的小雪人吧。” 从厨房找了点胡萝卜、黑豆之类的东西装在铁桶里,我就和夏语冰出去了。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萧艳和爸妈,只有桌上留了张字条说他们出去采购点东西,连去哪里都没有说。 沿着昨晚走过一遍的路又走到那片小林子里,那个四不像雪人还孤零零得立在寒风中,所幸这几天天气都不太好,不然这个时候早该融化的差不多了。 用黑豆给雪人做了眼睛,胡萝卜做了鼻子,又把铁桶扣到它头上,总算有了那么点模样,没那么丑了。 “你不觉得它一个人太寂寞了吗?”夏语冰说。 “那就再给他堆个同伴呗~”我觉得再捏俩雪球也没意思,反正还有时间,索性蹲在地上琢磨着捏出个小狗什么的。夏语冰则乖巧地抱着膝盖蹲在我身边,一言不发、认认真真地看着我手上的动作。 但事实证明,拿解剖刀我很在行,美工还真不行。最后捏出来的东西除了能依稀分辨出他是个有四条腿的动物以外,还真难看出它是猫还是狗…… “你捏的是什么?”夏语冰歪着脑袋问我。 “狗!”我回答的理直气壮。 “我还以为是小卡车……” 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了他那张欠扁的脸上,“你见过小卡车有尾巴的?!” “那是尾巴?!”他那张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真的很欠扁,“我还以为是备用轮胎……” “再挑三拣四我就把你埋在雪地里!”朝他比了个绝对够得上国际标准的中指,我将小狗放到了雪人旁边,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刚刚好。 夏语冰揉着刚才被我踹过的地方从雪地里爬起来,身上仍旧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都没有沾到尘土,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在身上拍了两下,“你越来越暴力了。” “这个是你,”我指着小狗和他说,“然后这个是我,”我又指了指雪人。 “为什么我是狗?!”他不满抗议。 “想当人?等你哪天能自己堆的时候再说吧~!”最近欺负他这种事儿越做越顺手,也越做越开心,他那副受气包的模样真是可爱非常。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跟在我身后,似乎对我把他说成是小狗的事情非常不满,但他又不敢公开抗议,只得用这种方式和我较劲儿。 想了想,也确实是我做的有些过了,于是我放慢脚步等他走上来,“喂,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好不好?” 他落寞的神情突然又有了光彩,“什么秘密基地?” 男孩子哪个不是调皮捣蛋、活泼好动的,纵使是我也有过这样乱来的童年。记得那时候常常背着家人一个人跑到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看星星,山坡上有一棵特别大的樱花树,每年四月的时候,被风吹散的花瓣能飘满整个山坡。只是不知道十年过去,它还在不在那里。 领着夏语冰抄小路,一路七拐八绕终于穿过了大半个别墅区,隔着老远我就看见了那个小山坡,还有上面那棵依然屹立在那里的樱花树。 因是冬季,樱花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一路疾行爬到坡顶,我有些累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光溜溜的树干上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又回到了童年,景色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夏语冰的脸色从刚才就有些奇怪,他指着樱花树问我:“你以前是不是常常坐在那根树杈上看星星?有时候还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夜?” “你怎么知道?”我抬头看向他。 他扶额,叹息道:“我以前常常偷窥你……” “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他在我身边坐下,胳膊很自然地就绕过我的后背将我搂进怀里,“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路上,一个高年级的学长背着书包哼着歌蹦蹦跳跳地从我旁边过去。我当时想,这家伙为什么一个人也能这么开心?于是我就偷偷跟上去了,然后一路跟到了这里。” “后来我才发现,他每天都来这里,天气好的时候就爬上树杈看星星,有时候到深夜才回家去,天气不好他就撑着小伞喃喃地和樱花树说些什么,时笑时哭的。我很想和他做朋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冒然地和他说话会把他吓走。” 我有种做亏心事被人抓个现行的羞愧感,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 但正沉浸在回忆里的夏语冰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尴尬,继续往下说着:“所以我一直偷偷看着他,他在树杈上看星星,我就在树下面看着他,又都在他发现我之前离开。就这么过了好久,直到我爸爸发现我每天都不去补习班又很晚回家,限制了我的门禁时间……” “偷窥狂!”我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捂着后脑勺傻笑道:“如果当时我再拿出点勇气就好了,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不好吗?”我们相遇了,然后相爱了,在一起了。 他突然抱紧我,声音中也带了点哽咽,“当然不好,我总在担心是否哪一天我会突然消失,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担心我,过得怎么样。我希望你过得好,可是我又不甘心,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可以过得好!” 轻拍着他的后背,我柔声安慰:“我不会让你离开。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去找你,没有你,谁来给我洗衣做饭,谁来给我暖床……” 他松开勒得我生疼的胳膊,已经红透的眼睛含着泪花看着我说:“拉钩!”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这家伙是不是回忆的时候把脑子回忆坏了,智商回到了小学时期?! “拉嘛!”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可以给文加个标签叫宠攻文(喂!) 滚泪花花,求作收,喵~~ 柳暗花未明 下午从山坡回来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到了采购归来的三人组。 “你们去买什么了?”年货什么的应该一早就已经备好了。 “不知道你会回来过年,怕备下的东西不够,就又去买了些,”妈妈边把东西往仓库里搬边回答我。 我卷起袖子想要过去帮忙却被萧艳拦了下来,“少爷,我和太太来吧,你推老爷进去歇着吧!” “行啦,就那么点东西,你妈和艳儿能弄好的,你陪我进屋吧。” 屋里我和爸爸围着茶几面对而坐,茶几上摆着的是一盘还在走着的象棋,这东西我不太会,还好有夏语冰在后面指指点点,不然我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爸,你觉得萧艳这个人怎么样?”平时萧艳都时刻跟在他们二老身后,我想打听点消息都不行,现在正好给我提供了机会。 爸爸端起茶碗小酌一口,皱眉道:“艳儿这人挺细心,眼尖儿,平时有个小病小痛吧你妈还没瞧出来呢,她都给先发现了。” “她对你们好吗?” “这当然没话说,她在这儿的三年里,我几乎把她当做女儿了。” 我从事法医五年有余,如果她是冲着我来的,那就是三年前的事儿,回去得好好查查档案库了。听着夏语冰的指点摆放棋子,我又问道:“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为了生计寄人篱下的样子,怎么年纪轻轻就甘愿做个看护兼保姆?” 爸爸棋盘吃紧,眉头皱得更紧,“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什么事情吧。” “家里?”我故意走错一步让他顺心,嘴上还不忘继续打听着。 “听说是死了老公什么的,人家的家事儿我也不好多打听。将军!哈哈~我赢了。” 一局棋下完,妈妈她们也忙完了,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我本想趁着下午有空回趟办公室,把三年前的档案调出来看看,却被妈妈给拖住说什么难得凑齐四个人不如搓几盘麻将。 天知道我对麻将也仅限于认识几张牌的程度而已,倒是夏语冰两眼放光,搓着爪子恨不得亲自上场,这家伙到底哪儿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妈妈盛情难却,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场,家人间的玩乐本就没带上钱,姑且拿瓜子儿当了赌注。起初我也就本着陪老人家乐一乐的心情上了场,可谁知越打越投入,军师夏语冰的指点又处处拿捏的恰到好处,所以到最后收场的时候,我面前的瓜子几乎成了小山丘。 眼见天色不早快到晚饭时间,牌局也就散了。我和爸爸留在客厅收拾一团狼藉的桌子,妈妈则和萧艳进厨房做饭。 “这样一团和气真好啊,我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他喃喃自语,我无言以对,只好低着头死命擦桌子。这种表面上的和气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吃过晚饭,我还是觉得坐立难安,借口出去买烟带着夏语冰开车直奔法证大楼。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亲情! 明天就是除夕,法证科也早就放了假,整栋法证大楼里连个值班的保安都没有,但法证大楼有自己独特的保全系统,所以无需担心被不法分子侵入。 沿路通过层层身份验证,我终于进到了档案库。档案库存放着自法证大楼建立以来承接的所有案子的资料,包括死者的身份资料、死因记录还有部分组织切片。 大约三年前,死者为男性,线索只有这两条,死因等等一律不知,找出萧艳的丈夫真如大海捞针一般,但有个方向总比无头苍蝇强,于是我和夏语冰分头开始寻找。还好这些文件他能触碰得到,不然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瞎忙活还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 接连忙活了几个小时,直到我看见暗黄色的档案袋就犯恶心还是没有找到,就在我从扶梯上爬下来打算歇会儿的时候,在档案室另一边的夏语冰兴奋地尖叫了起来,“找到了~!凛远,快过来~!找到了!”我也顾不上腰腿上的酸痛,直奔着他过去了。 “王晓柳,男,三十二岁……”这个男人我记得,生意失败开了煤气又割腕,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警方下的判断是自杀,但他妻子不服又递交给了法证科要求尸检,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确实是我。 我对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是因为姑且不论尸体手腕上伤口的深浅和形状还有一氧化碳的中毒程度,单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都可以判断是自杀,法证科是有权利拒绝这个案子的。但当时我也算顾念了死者遗孀的悲痛心情,接下了尸检的活儿,没想到反给自己埋下了这么多隐患。 我的工作只是找出正确的死因,所以填完尸检报告上缴以后我就没再关心过,零散的传闻倒是听到过一点,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叫王晓柳的人就是萧艳的丈夫。 “这个人是自杀吧?”夏语冰问。 “嗯,”我点头,按着文件上的编码在冷冻库里寻找当时尸检时存下的组织切片。 “既然是自杀为什么萧艳那么恨你呢?又不是你杀的人。” 冷冻柜里只有一小片肝脏组织,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作用,所以我又将它放了回去,“他们家当时面临严重的债务危机。” “有什么关系嘛?” “如果我的报告上写的是意外死亡,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那萧艳就能拿到一大笔保险赔偿,这下你懂了吧?” “可这又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王晓柳自己不好啊,想骗保险金直接站到马路中央都比割腕现实!” “王晓柳应该是一心求死,没有想那么多,”说着我将他的资料塞回远处,“只是这个男人太过自私,没有考虑过自己死后留给妻子的是怎样一个残局。” “你是想说他死了活该吗?”夏语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锁上档案室的大门,我答道:“差不多这个意思,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起码会挑起大梁,面对再多的困难都会把妻女护在身后,要死也要等风波过去。” “看那个萧艳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这点问题她不可能看不破啊,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就想报复你,不值得啊!” 他所说的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但目前情况下也只能认为是她对这个王晓柳执着的深爱了吧,而爱情往往使人盲目。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我好困…… 不知所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我的脸上,我放倒座椅躺在车里看着光秃秃的车顶突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我们换辆敞篷车怎么样?” “亏得你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身旁的夏语冰抱怨着还不忘从后座拿了条毛毯盖到了我身上。 “不然我能怎么办?”翻个身面朝他,他也和我一样惬意地躺在放倒了的车椅上,“理直气壮地回去把王晓柳的档案砸到萧艳的脸上,然后义正言辞地让她收拾东西滚蛋?” “是挺难办的,”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车顶出神。 虽然查出了点眉目,但我又不能拿萧艳如何。那种似有若无的敌意只是我的主观判断,客观来说她也没用做出任何让我困扰的事情,加上她对我父母的悉心照料让我无刺可挑更不能就这么把她扫地出门。可就这么让她呆在我家里,真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一家人带来危险。 “去刑警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发动车子二话不说就踩下油门朝刑警队进发。 夏语冰保持着躺倒的姿势问我:“今天年三十啦,刑警队有人吗?” “肯定有人值班的,”大过年的最忙的其实就是警察。 果不其然,刚踏进刑警大院儿就瞧见付钧和严暮两个人头靠着头扎堆在院子里烤地瓜。 “你们俩小日子过得不错嘛,”看到他们打打闹闹那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们。 严暮瞧见我,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烧火棍朝我扔了过来,“大过年的看到你真晦气!” 我也不理他,捡起被他扔到眼前的烧火棍蹲到火堆前拨弄,找出个烤得差不多的地瓜自顾自地剥开吃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付钧询问着还不忘递给我一杯热茶,我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小火炉煮着茶水,这两个家伙越来越会享受了! 无视掉某死鬼留着口水的羡慕模样,我又咬了一大口香甜的地瓜,吃得差不多了才回答付钧说:“我要查一个人,叫萧艳。” “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女人,有情仇?”严暮挤进我和付钧之间,醋劲儿浓得空气里都透着酸味。 我将近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们说了一遍,付钧这才憨厚地笑着站起身,跺了两下脚说:“凛远为私人的事儿找我们这还是头一遭,就冲这个,今天把档案库翻个底儿朝天我都得把这个女人的资料找出来!” “事先说好,我可不是帮你。拿了资料赶快滚,别在这里当灯泡!”严暮说着也紧跟在付钧身后走进了档案室。 憋了半天没说话的夏语冰终于松了口气凑过来说:“我怎么觉得严暮这么别扭……” “他一直那样。” “我们要去帮忙吗?” “不用,他们档案的编排方式和法证科不一样,我们去了也是添乱,”搬了张小板凳坐到火堆旁,嗅着木炭烧焦的味道品茶也别有一番滋味。果然冬天还是这样最享受~ “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想偷懒呢……” “闭嘴!” “喂,找到了,”刑警队就是刑警队,办事效率果然快。我刚喝了两杯茶严暮就拿着厚重的档案袋砸到了我身上,“拿了东西赶快滚吧。” 我也不理几乎炸毛的严暮,将视线投向他身后的付钧,“真该让法证科的文员送到你们这儿来培训一下。” “这没什么,”付钧笑道,“倒是你,让萧艳就这么和你父母呆在一起自己在外面闲逛真的没问题吗?” 将茶杯放回原处,我回答说:“三年都相安无事地相处下来了,说明她的目标不是我父母,应该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我呆在家里,她反而更有可能狗急跳墙。” “行啦,别废话啦!快滚吧!”完全炸毛的严暮终于忍受不住我这个大号电灯泡,下起了逐客令。 我也不再逗他,“好吧,我回去了。新年快乐,谢谢你们。” “本来很快乐!看见你就不快乐了!” 严暮刚说完就被付钧捂上了嘴巴,付钧挠着后脑勺抱歉地笑着说:“抱歉哈,这家伙因为年假被抽调了心情不太好。新年快乐,来年也要多指教!” 回到家,隔着大老远我就看见妈妈在萧艳的搀扶下喜气洋洋地在大门口贴春联、挂灯笼,爸爸则坐在轮椅上指点她们左右位置。萧艳的眼眸里透着欢愉,丝毫不见在我面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起码她不会对二老造成威胁。 将车就近泊好,我走过去和他们三人打招呼,“我回来了。” 看见我,爸爸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你这烟买的还真够久的!” “年轻人嘛,我们要理解!”连妈妈都加入了调侃我的大军。 我一个人说不过他们俩,只好转移话题道:“爸妈,你们进屋歇着去吧,剩下的工作我和萧艳做吧。” “也好,我们进去享受享受!”爸爸一拍腿大笑着说。 待他们两人带上家门,完全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我才对萧艳说:“现在他们俩人不在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她停下手上搅拌着的浆糊,正脸道: “想对您说的话倒是有。” “什么?” “新年快乐。常回来陪陪老人,别让他们太寂寞,老人家盼了一辈子不就是希望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吗?” “谢、谢谢,”她这番话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会像前几次一样不冷不热、话中带刺,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她突然投出糖衣我还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眼下,真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写个新年番外会不会有人揍我?(写番外写上瘾了) 话说……人家想要作收捏 。 除夕(上) 回想十年来的除夕,每每都是我一个人捧着泡面蹲在电视前看无聊的晚会。那时候最恨春节,因为每到春节平时喜欢的几家餐厅全都关门歇业,我又吃不惯炸鸡之类的洋玩意儿,就连想买包烟都没地方去。 坐在厨房陪妈妈还有萧艳择菜,我几次差点把重要的食材当垃圾扔进垃圾桶,还好有夏语冰在旁边提醒,不然好端端的年夜饭又要给我搞砸了。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样子!”险些又把面粉当米给淘了,忍无可忍的夏语冰终于问我道。 看了眼那边两个唠家常聊得正开心的女人,确定她们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以后我才小声回答:“我在想,如果你还活着,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 “为什么?”他突然笑了,像个孩子般天真。 “长得很讨喜,又会做家务,又听话、懂事,”我小声说。 “原来我优点这么多!”他乐不可支,几乎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你是不是更爱我了?” “去你的!”这家伙,就会顺着杆儿往上爬,给点阳光就灿烂。 “哟,凛远想到什么这么开心?一个人择着菜都能笑出来。”妈妈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笑问我。 “兴许是想到了小男朋友吧,”就连萧艳都掺和了进来。 我有些尴尬地抹了下鼻子,“没什么,我就想到昨天看到的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我只是扯了个谎,笑话什么的我完全没辙啊!求助地看向夏语冰,他连想都没想就抛出了个很冷的笑话:“有一天,长颈鹿对小兔子说:‘小兔子,真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长脖子是多么的好。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吃的时候都会慢慢的通过我的长脖子,那美味可以长时间的享受。并且,在夏天,那凉水慢慢的流过我的长脖子,是那么的可口。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白兔,你能想象吗?’ 小白兔慢悠悠地回答说:‘你吐过吗?’” 将这个已经冷到让我打了个寒颤的笑话复述给两人,两人皆是笑得花枝乱颤,而我完全无法理解它的笑点在哪里,只好跟着干笑。 “你真没有幽默细胞!”这是夏语冰最后对我的评价。 厨房混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双手插在口袋里又晃悠去了书房,夏语冰对我当然是言听计从、寸步不离,跟在我后面飘飘荡荡也进了书房。 燃着檀香的书房里弥散着让人沉醉的味道,立体音响里播放着古筝名曲《高山流水》,爸爸极喜古筝,我小时候还被他逼着学过一点,不过事实证明除了解剖刀我还真什么都不拿手。 “你来得正好,看看我这幅字,写得怎么样?”瞧见我,爸爸乐呵呵地将刚写完的一幅字展开到我面前。 “行书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很好。” “这是隶书……”爸爸脸上顿时挂上了几根黑线,夏语冰那厮更是不要脸的大笑了起来! 书法我完全是一窍不通,本想随便找两个词儿形容了应付一下,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个笑话!现在想想,我好像只对尸体比较了解…… 灰溜溜地从书房逃出来,我又没了去处。正无聊着,厨房传来妈妈的声音,“凛远啊,你没事儿的话,就把门后那些烟花搬到仓库去,钥匙在鞋柜上面。” 我这才注意到门后的烟花爆竹,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爆竹装了满满一框子,仔细在框子里找了找,果然找到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烟花棒。这种烟花棒火花很小却很亮,可以拿在手上玩,后来我去一些烟花专卖店找过,怎么都没有找到,今天见到我不由得开始期待天黑以后。不过也真难为他们,竟然准备地这么周到。 拖着个大框子,在夏语冰的帮助下将东西放进了仓库。仓库里堆满了东西,就连我上学时骑过的脚踏车都在里面。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我竟然就在仓库里玩了起来,这儿看看那儿掏掏,竟然找出了不少以前很喜欢的小物件。 “啊!!!”在仓库另一边翻翻找找的夏语冰突然尖叫起来。 我跑过去查看情况,就见他盘腿坐在地上,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已经落满灰尘的相册。这本相册看上去很眼熟,我家妈妈喜欢将相册分年龄段摆放,他手上的这本好像……好像是我刚出生时候的!!!!!!! “不许看!!!” 我扑上去抢相册,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竟然还顺势把我压到了身下,“为什么不许我看~~”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我没有来的脸上一红,别过头不看他,“不许看就是不许看!” “你越不让我看我就越要看,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本相册里的照片几乎每一张我都没穿衣服,给他看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紧紧压着我,我又反抗不了,只好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看不见来逃避现实。 然后,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到了我的脸上,我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打量过去,他竟然流鼻血了!!!!!! “喂!真人裸体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流鼻血吗?!”难不成这家伙恋童?! “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穿小花裙子这么可爱……” 小花裙子?!趁他只顾着看照片的空挡,我推开他挣扎出来,抢过相册翻看。里面竟然都是我小学时候的照片,那一张已经泛了黄的女装照上我苦着一张脸穿着花裙子站在镜头前。这条裙子我记得是爸爸出差香港的时候给姐姐带的,结果买小了一码她穿不下,又不能浪费,就被穿到了我的身上。 “看来仓库是个好地方,我再找找……”已经完全进入花痴状态的夏语冰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又朝那堆叠地和小山差不多高的纸箱走过去。 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不然我的脸都要丢到太平洋了!于是我拽着他衣服后领硬是把他拖出了仓库。今天的乌龙事件还真是多到让我心力交瘁…… 作者有话要说:噗噗噗,求作收这种事情我会随便说吗?(你滚) 除夕(下) 年夜饭算不上丰盛,都是些家常小菜,但样样精致非常,看得出来妈妈和萧艳的心思。虽然萧艳的立场暂时还不太明确,我也只能和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照顾到两位老人的心情我更是不能给她脸色看。 我们四个人刚好围着方桌的四边坐着,这样就没了某个死鬼的位置,他只能哀怨地蹲到一边在地上画小圈圈。但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谁让他是个死鬼! 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爸爸知道我不胜酒力,硬灌了两杯红酒以后也就随我去了。餐桌上聊得那些话题不过是围绕着我那个“神秘男(女)友”的,而三人试探外加猜测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总不能告诉他们,那个神秘男友此刻正哀怨地瞅着我们仨抹眼泪吧? 姑且不说爸爸心脏的承受能力,我如果这么告诉他们了,指不定把我送到哪家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呢! 我们家没有守岁的传统,吃过年夜饭都是各自回房休息,固有的习惯并不会因为某种特例而改变,即便这是相隔十年后的再度相聚。 目送两位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我才拽起已经哭得快要决堤的夏语冰拖到了仓库,“别哭啦,我陪你放烟火!” “好!”这家伙变脸的速度永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们俩人,一人手上一把小烟花,蹲在后院偷偷摸摸地燃着玩,耳朵里充斥着自别处传来的爆竹声,轰隆作响却也无法打破我们两人之间的静谧。 无意间抬头,隔着算不上紧密的小树林看见了后面的b座――夏语冰家,没有透出一丝灯光的屋子在泛黄的路灯掩映下显出了几分寂寥,他们一家人这个时候能去哪儿呢? “他们从来不在国内过春节,”好像知道了我在想什么一样,夏语冰淡淡开口说。 “为什么?” “太吵了,他们最讨厌爆竹、鞭炮什么的。”他抬起头来朝我浅浅一笑,烟火微弱的亮光照着他苍白的脸,我竟看出了些许无力和无奈。 我放下手上已经燃尽的烟火,张开双臂轻轻拦住他的肩膀将他搂进怀里柔声问:“为什么要逃出来?为什么不愿意去轮回?也许下辈子就不会痛苦了呢…” “自杀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过了奈何桥喝了那碗茶这辈子的种种都会随消散殆尽,可是当我临近死亡的时候,我却开始害怕,我怕来生也是如此甚至更痛苦,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我选择了逃跑,逃出轮回、逃离既定的命运,我以为我成功了,没想到却是被命运玩弄了。” “因为遇到了我吗?” “嗯,”他抬起头来,含着水汽的眸子看着我说,“我没想到我死后会遇到你,一开始我只是为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而讨好你,但渐渐地我却被你吸引住。你骄傲得好像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深深爱着周围的人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像个孩子,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却不得其法,往往事倍功半,从你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样……” 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得下去,因为我深深吻住了他,堵住了他的告白。够了,知道他爱我,并不是像当初依赖刘婵一样,那就够了。 “要继续下一步吗?”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但我还是问了他。 他邪魅地舔了舔唇回答:“那还用说吗?” 也不知怎的,一夜没睡加上方才激烈的运动,我却连一丝一毫的睡意都没有,洗过澡我就又坐到了书桌前。 “不睡觉吗?”半裸着身子躺在床上的夏语冰像只偷腥的猫,笑得贼兮兮的。 “闭上你的嘴,睡你的觉!”随便抽了本书砸了过去,也没指望书能砸到他,只是给他个警示罢了。 “不要嘛,人家要你陪睡~~”这家伙竟然开始在床上打滚。 无视掉那让我肉麻到鸡皮疙瘩掉满地的撒娇,我戴上眼镜研究萧艳的资料,这资料从拿回来到现在我都还没来得及看。 资料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她一些户籍和教育程度、婚姻状况之类的,但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有过一个儿子,不过资料上显示这个不满十个月孩子在三年前的十一月已经死了,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了!”我对趴在床上已经放弃撒娇开始打手机游戏的夏语冰说。 他放开手机看向我,问道:“为什么?” 我坐到床上将手上的资料指给他看,“萧艳的儿子十一月的时候病死了,而王晓柳是在同年五月的时候自杀的,如果当时我在死亡鉴定报告上写的是意外或者他杀,那么她能拿到一笔相当可观的保险赔偿。”说着我又将一份意外保险的复印件拿给夏语冰看。 “如果有这笔保险金,不仅能把债务还了还能给她儿子看病!”夏语冰接着往下说,“所以她恨你并不是因为王晓柳,而是因为她儿子?” “对!” “可是这女人也太神经病了吧,她要恨也该恨那个贱男人啊,把所有问题都抛给她自己一死了之,这算什么啊?!” “女人有时候钻起牛角尖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说完我将那叠东西放到了书桌上,然后也钻进了被窝里。 夏语冰那厮立马又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微热的□磨蹭着我的臀部,“凛远,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我都快累瘫了,再给他来一次我明天都不用起床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山上拜佛呢,你老实点!” “拜佛?!我能去吗?” 我差点忘了他是个鬼了,“也许……能的吧……?” “万一遇到个法海怎么办?” “你当我是许仙还是把自己当成白娘子了?” “总觉得神鬼相克啊……” “那你明天在家呆着吧!” 真是的,死了事儿都那么多!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俺素存稿箱,本人现在应该已经死去睡觉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一直有开着电视睡觉的习惯,发现电视数字信号器坏掉电视没法看以后就失眠的某人正在等天亮…… 无解之签 第二天他终究没能跟着我们一起上山,因为出门前我拿了个未开光的佛玉坠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他就直接晕了过去,连这都抗不过去更别说山顶寺庙里那一尊尊开过光的大佛像了。 我们去的那座山是座远近闻名的佛山,我们到达山脚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但在我们之前的信度已经挤得是人山人海。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为了表示对天上神仙的尊重应该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但无奈爸爸腿脚不便,我们只好选择坐缆车。不过还好像我们这种偷懒的佛教徒比较罕见,缆车这边倒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来凑热闹的游客。 一行三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刚露出半边脸。 “日出东方,是个好兆头啊!”进寺庙前,爸爸如此说道。想到萧艳我却觉得前路堪忧,但又不能坏了老人的性质,也只能跟着点头附和。 兴许还是清晨的关系,我们又是乘缆车上来的,速度自是比山脚下那一个个虔诚的信徒快上不少,所以走进寺庙的时候里面除了打扫的僧人以外倒是少见香客。 来回走了几个厢房,在每尊佛像前敬上香火贡上香油钱之后,爸爸去后厢房僧人居住的地方找住持坐禅,我则被妈妈和萧艳拉到算卦的摊位上抽签。 我本不信命,但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和你念叨,任谁都受不住,只好伸手随便抽了一支。签上写什么我没看懂,但解签的小僧看到后面色却甚是凝重,引着我们就走向了后院内厢。 我以为这签他解不了会找住持来看,谁知他却拉住了个正在扫地的老和尚,那和尚看上去年近花甲,颤颤巍巍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可能连字儿都看不清楚。这人真的能解签?我不由得有些怀疑。 “大师,我儿子这签……”妈妈深信越高深莫测的人藏得越深,我却觉得她是电视剧看多了。 老和尚将签贴在眼前端详良久后说:“这是一只无解签哪!” 一般情况下我会认为,老和尚这么说是在讨香油钱,给他点钱他会怎么好听怎么说,直把你哄得花枝乱颤心甘情愿掏钱包。 但当妈妈正准备翻钱包的时候老和尚接着说:“姻缘难解,是福是祸,天地难料。小伙子,这一切要看你造化啊!” “我只知道一句话,”我挺直了腰杆直视老和尚,字正腔圆地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乱说话!”妈妈一把将我拖到身后,又殷勤地询问老和尚,“可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劫度过去?” “这本就不是劫,”老和尚捋着胡子故弄玄虚。 妈妈却吃极了这一套,“这不是前途未卜嘛!可有什么办法让事情走上正轨?” “天地都难以预料的事情,我们区区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老和尚这么说着却伸手在我眉心一点,“姑且送你点阳气,免得被阴气侵染拉入人魔道。” 他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我顷刻间相信他不是江湖骗子,“被拉入人魔道会怎样?”我问。 “游离三界之外,非人非鬼、生不如死,”老和尚回答。 “像阴官那样吗?” “比阴官还要凄凉上三分,阴官好歹还有个归去的地方,而你只能化作幽魂在世间飘荡,没人看得见你,没人懂得你的孤寂,你看得见、听得见却说不出、做不到,你只是个旁观者。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孤苦会持续千年、万年,没有尽头……”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说服自己他是在骗我,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却凄然一笑,答道:“我出家前有位故人入了人魔道,我之所以削发剃度从此常伴枯灯也是希望在苦行中能为他祈点福,希望上苍开恩让他重归轮回……” 苍老如枯树皮般的脸上显露出些许可以称得上怀念的神色,那个堕入人魔道的人也许和他交情匪浅,更可能是他此生挚爱,不然谁又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愿意放弃尘世美好而苦坐枯禅呢。 “敢问大师法号?” “渡云。” 午饭是在寺庙里吃的素斋,这顿饭和昨晚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因无非是那个无解的签,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我却觉得那只是跟无关紧要的木头罢了。 临走前,渡云大师又来找过我一次,说来说去无非是在暗示我,为了将来考虑还是尽早放弃身边那个死鬼比较好。我只留给他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离场,“天若弃我,我宁成魔。”如果上天不成就我们这段姻缘,那么宁可堕入人魔道我也不会放弃。 为了夏语冰,为了他那一句“我爱你”,就算堕入人魔道从此无法超生轮回那也胜过苟且偷生,况且和他在一起的记忆足够伴我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那点无聊的孤苦冷清又算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滴任务总算完成啦,开心,哇卡卡卡 死亡降临 凝重的气氛一直延续至到家。从山上回来的一路,我都试着去活跃气氛,但不知是我真的没什么幽默细胞,还是那根签对他们的冲击太大,纵使我挖空心思讲了无数个笑话他们也没能挤出半个笑容。 驱车驶进车库,一直沉默着的爸爸终于开口和我说:“赶紧和你那个劳什子的男朋友分手!” “为什么?!”猛地踩下刹车我回过头不解地看向他。 他却指着我的鼻子吼道:“难不成让他变成你一生的劫数吗?!虽然那个什么人魔神的我听不懂,但横竖不是好事儿!赶紧给我分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们谁都别想掺和进来!” “我是你爸我还管不了你了?!” “行了,你们别吵了,”见势头不妙,萧艳赶紧插进来打圆场,“少爷您少说两句,老爷有心脏病哪,老爷您也是,少爷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您也少操点心。” 懒得和他们再多理论,我下车扬长而去,而我走到家门口却看见夏语冰忧心忡忡的脸,他撑着脑袋坐在门槛上,望眼欲穿地看着路口,瞧见我身影的时候像只见了主人的忠犬般扑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出了点事。” “什么事?是萧艳那女人吗?我帮你去教训她!” 他撸袖子像是要去找萧艳干架的模样让我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但也不能由着他胡闹,吓着萧艳事小,吓着爸爸和妈妈就大事不妙了。 “别闹了,咱们进屋。” “那到底是什么事?” 无解之签的事暂时不能让他知道,省得他又像个怨妇一样担心来担心去,“昨晚吃多了今天有点拉肚子,就在寺庙里多歇了会儿。” “啊?!拉肚子?”听到这里,夏语冰的管家婆模式全开,这儿摸摸那儿揉揉,一遍遍问着,“还难受吗?吃药了吗?有没有脱水?要不要看医生?” “我自己就是医生!”下次扯谎的时候一定要扯个更实际点的!被他念念叨叨的我耳朵都要生出老茧了。 “古人言,医者不能自医……” 一巴掌将他脑袋拍到墙上,我问:“还有意见吗?” “木、木有了……” 真是的,好好说不听,非要逼我动用暴力。解决了夏语冰,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昨天一夜没睡,加上今天一天的奔波,此刻我已经疲乏到了顶点,刚才开车没出车祸也算奇迹一件,这么想着我摇摇晃晃回了房间一头钻进被窝里补眠,当然睡前以防万一还是把那经常搅我美梦的夏语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到了椅子上,嘴巴上也贴了封条。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翻动我的身体也只以为是夏语冰那混蛋又来瞎搅和,当我稍微清醒意识到他早就被我捆在椅子上时也已经被绑成了粽子。 借着月光,我才勉强打量清楚眼前面目狰狞的人――萧艳。 “呜!”我想呼救才发现嘴上也被贴了胶带,根本喊不出话来,而唯一的指望夏语冰也早就被我亲手捆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害你呀?”她握着明晃晃的菜刀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 不管怎么说,先得稳住她的情绪,从她前几天的表现来看这个女人还是有点良心的,能化险为夷也说不一定! “我忘了你没办法说话,哈哈哈!” 她狂妄地笑声让我开始担心起爸妈的安危,她不会把他们给怎么样了吧?! “啧啧,你是在担心老爷和太太吗?放心他们很安全,只不过喝了点药睡着了而已!”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们没事就行。 “呵!原来你也会担心别人,我以为你这个冷血法医早就不知道感情两个字怎么写了呢!” 趁着她自言自语的空挡,我瞥向书桌边上的夏语冰,他正死命的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奈何他怎么努力绳子却是文思未动,反倒是椅子在他激烈的动作下吱嘎直响,只是萧艳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罢了。 “你知不知道,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害死了我的儿子!害的我家破人亡!害的我寄人篱下受尽了欺凌!”她高声地质问着,锋利的菜刀时刻紧贴着我的脖颈,“你是不是很害怕?哈哈哈!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要用你的血、你的人头祭我儿子在天之灵!” 她拽着我的头发将我一路拖到停车场,今天是大年初一,附近很多邻居都早早歇下了,更何况现在是深夜,路上根本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而且萧艳已经癫狂连四周的监控探头都顾不上躲避,不过我想就算拍到了也只能作为以后的呈堂证供,根本就不能指望保安看见后能来救我。 被扔进车里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有些绝望。唯一的救星夏语冰被我亲手捆到了椅子上,而且萧艳似乎给我注射了些药物,四肢无力的情况下我根本做不到自救。 她一路疾驰到了墓场,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夏语冰的葬礼,这下好了,我和他两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这里了。临死我反而无惧了,竟有闲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个人在疯狂时力气会变得出奇的大,萧艳几乎是将我扛在肩上爬上了依山而建的墓园,我的肚子刚好顶在她的肩上,一路颠簸下来不用她动刀子我都先升天了。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且看这势头有变猛的趋势,我正出着神,萧艳猛地将我摔到一块墓碑前,我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了墓碑边缘,湿润的触感从额头滑至脸颊,许是出血了。 小小的墓碑上没有贴照片,只有一行墓志铭,只是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萧艳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到墓碑上,“看清楚!这个孩子是你害死的!” 不要和失去理智的人讲道理,尤其这人还是个女人,我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想起一些不相关的事情,比如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前不久易泽昊才刚刚和我提过的这句话。 “不过没关系,你马上就能赎罪了!”她扯掉贴在我唇上的胶带说,“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吗?!或者,你想求饶吗?” “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报答他们吗?!”死前最后一搏,希望这样能唤起她一点点良知。 “呵!这个时候你知道把你爸妈搬出来压我了?你自己明明就是个不孝子,何必装腔作势!是,我一开始确实想接近他们,毁了他们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但谁知你竟然和家里不和!你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服侍着仇人的爸妈的吗?!” “但他们确实是好人,这三年里也从没把我当下人对待,但这根本不能洗清我对你的仇恨!这三年里我日盼夜盼,盼一个能让我报仇雪恨的机会!哈!老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出现了!让你们一家三口过完最后一个团圆年也算是我对二老恩情的报答了!” 果然不行吗?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回头得揪着夏语冰回地府报到,可不能我一个人投了胎他还在尘世间逍遥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码字一直是在凌晨,迷迷糊糊地所以有错别字也是可以原谅的嘛(喂) 回到家就完全日夜颠倒的孩纸你伤不起(你滚) 话说,除夕夜好想发一个纯肉章节啊,抹泪,有孩子想看吗?纯肉章节的话就发到鲜网某个地方去然后提供链接…… 。 因果报应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脸上,只穿了衬衣的身体早就冷得麻木了,与其听她这样废话不如早点给我个痛快,去见阎王也比这样活受罪强。没有了希望就没有了畏惧,我高抬起头睁眼看向阴霾的天空,渡云老和尚算出我的姻缘劫却没能看见我面临的另一重劫数,说到底他还是个江湖骗子。 萧艳高举起手上泛着寒光的菜单,眼看就要对着我的脖子看下来,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足以一刀使我毙命,还好,砍头的疼痛顶多持续几秒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就在我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击在她手中的菜刀上,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她竟生生倒在了瓢泼的大雨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冬雷也响得太及时了吧?! “张大少,你愣着干什么呢?死里逃生吓傻了?”随着声源望去,就见云封一身黑色汉服,手摇羽扇立在云端瞅着我直乐。 生死危机解除好歹让我松了口气,连刺骨的寒冷都显得没那么明显了,但打颤的双唇却使我始终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你、你、你给我……下来!”真是的,一个破阴官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云封轻摇羽扇,厚重的乌云渐渐退散,阳光透过逐渐稀疏的云层洒了下来,原来已经是早晨了。 “我送你回去,”他也不等我回答就把我扛到了肩上,我那可怜的肚皮又是刚好压在了他的肩上,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的!但所幸的是这种痛苦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他把扔到了那朵看上去很傻的白云上。 “你别告诉我你是孙悟空投胎转世,还带筋斗云的?”第一次坐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 “这是借的,你以为真凭我一个人能呼风又唤雨的?” “那是怎么回事儿?”许是这朵云彩的缘故,坐上来以后我竟然四肢通泰,一点寒冷的感觉都没有了。 “是苏筱悠那丫头片子!”他盘腿在我对面坐下,小云朵像飞机一样缓缓起飞,飞向我家的方向,“那丫头大半夜跑来我家,说感觉到你的气息不稳,兴许是有了危险,就拜托我来瞧瞧,谁知还真出了岔子。” “苏筱悠?!她不是早就……” “这丫头运气好呗!好不容易沉冤得雪去地府报道,刚好那天地藏菩萨来找阎王老头子下棋,瞧见那丫头喜欢得不得了,就把她带到了身边。谁知刚到了天上,那嘴巴甜死人的丫头又把诸位神仙哄得找不着北,很是疼她,都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那就好,这孩子在人世的时候承受了太多苦难,能位列仙班也好。” “俗话说苦尽甘来嘛,惊天雷是她从雷公电母那儿耍赖要来的,这小云朵是孙悟空那猴子送她的,你的阳寿本来是到今天就结束的,也是她跑去地府又哭又闹改回来的。” “呵,那丫头也真是可爱,那她自己怎么不来?” “好像是害羞吧,你知道的,小女生心思嘛。兴许现在正躲在哪儿偷看你呢。不过这件事归根到底,也是你救了你自己。” 说着小云朵已经飘到了我家上方,云封轻挥羽扇我安然落地,刚好是我房间窗口的位置,“你先进去吧,估摸着这会儿夏语冰改急疯了。” 可不是,透着窗户我都看见他在里面又是打滚又是咬绳子的,“行,回头帮我我好好感谢苏筱悠。” 未等云封再回答,我推开窗户就爬进了房间,“我回来了!别咬绳子了,沾满口水恶心死了。” 听到我的声音,夏语冰不再挣扎,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我,“你、你回来了?!你是人还是鬼?” 一脚踩在他脸上发泄怨气,这家伙盼着我死么?!“你猜猜看我是人是鬼啊?” “这么暴力一定是人!” 挪开踩在他脸上的脚,我扶起椅子但还没有解开绳子的打算,淋了场雨该好好泡个澡,可不能就这么给他搅和了! 坐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萧艳这个麻烦姑且算是解决了。她现在应该还躺在墓园里不省人事,不过云封应该会把善后处理好,我也懒得再去操这个心。 泡完澡出来给夏语冰解了绳子,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他交待了一遍,房门口也传来妈妈的声音,“凛远,醒了吗?” “醒了,有事吗?”我扬声问。 “你看见艳儿了吗?” 我拉开房门,看着眼前只穿着睡衣和拖鞋的二老,“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她留的字条有点云里雾里的就问问你知不知道点什么……” “什么字条?” “就是这个,”说着,妈妈将一张便签纸递给我。 便签纸上只写着“对不起”三个字,我只能说这个女人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但我也不可能好心到放过一个会威胁我性命的人,犯了错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不能继续做家政了,又不好意思当面说,所以不告而别吧。” “这孩子,有什么不好当面说的!”爸爸在一边跺脚,“这个月工资还没给她呢。” “行了,萧艳不在,今天我来做早餐吧。” 说着我就要下楼去厨房,身后的夏语冰却不冷不热地说:“你确定你会做早饭?你分得清楚盐和糖吗?” 我没有答他,只是对爸妈说:“爸、妈,你们去餐厅等着我,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等二老说说笑笑地在餐厅里坐定,我才拽着夏语冰拖进了厨房,“我有说过是我亲手做吗?!还不快给老子做饭,饿到我们三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就知道使唤我!”尽管抹着眼泪,他还是规规矩矩地打鸡蛋、炖米粥,丝毫不敢含糊。 等我端着早餐出现在餐厅的时候,二老的眼睛几乎脱框,“哎呦,我们凛远真的是个好男人了,都会做饭了!”爸爸乐得直竖大拇指。 妈妈更是一口一个好吃地尝着煎蛋,“嗯嗯!我记得离家的时候你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楚,现在都会做这些了!妈妈很欣慰啊!” “对、对啊,离开家这些年,好歹也会学会做饭的嘛……哈哈哈……” “会个屁……”夏语冰小声嘀咕还是被我听到了,回头恶狠狠瞪他一眼他才乖乖噤声。 和乐融融的早餐吃完,妈妈收拾着洗碗,我和爸爸坐到沙发上喝茶看早间新闻,新闻里播报里提到了今天凌晨的那一声巨雷,冬天打雷确实罕见。 “冬雷夏雪,肯定是有冤情!”爸爸说。 又不能告诉他这雷救了我一命,和冤情什么的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所以我就跟着附和,“对,现在的司法部门啊真是……” “身为法医,你更要严于律己,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让做了坏事的人无处遁形!” “爸,我知道的。”这次不正是因为苏筱悠的案件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吗? “因果报应,我相信好人终归会有好报,所以那个什么无解签,我也不去想它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不反对了?!” “我相信老天有眼!什么时候带他回来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除夕啦~~~ 今天要吃好多好吃的噢~~某棉在这里祝大家新春愉快,新的一年财源滚滚、青春永驻、学业进步……不太会用成语所以省略号直接代替吧,o(n_n)o哈哈哈~ 。 过去的恋人 过了年初三,我的假期也就结束了,本想回到城郊家里居住,但萧艳这个唯一的看护不在了,家里只剩爸妈两人我也不放心,只好暂时住下照顾两位老人。 听说易泽昊和柯言两个人今年除夕夜都没过得安生,刚吃了年夜饭就被抓到了现场处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所以此时此刻走在法证大楼的走廊里我总觉得他们俩会冷不丁地冲出来杀人灭口…… 我正思量着那两只活宝会从什么地方埋伏,就觉背后凉飕飕的,猛的回头果然看见柯言举着厚厚一叠文件夹朝我砸了过来。多年锻炼出来的本能使得我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做出了动作,我一个猫腰闪过那叠文件夹的攻击,弓步上前一拳直击在他腹部,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以为自己取得胜利的时候,易泽昊冷不丁地杀了出来拧住了我的胳膊生生将我压制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喂喂,二打一不公平!”趴在墙壁上接受来回同事的瞩目洗礼,还真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柯言冷哼一声说:“公平?你还和我们讲公平?!” “就是!你在享受悠闲假期的时候,我们可是水深火热啊!!”易泽昊越说越不服气,竟然在我侧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我差点哭出来。 我们这边三人正胡闹着,就瞧见严暮那厮一步三摇地朝我们走了过来,“哟,什么时候赶时髦玩上3p啦?” “玩你二大爷!”推开易泽昊,我边整理凌乱的衣服边问,“你来干什么?” “老大让我去楼上鉴证科取点东西,”严暮打个呵欠回答地漫不经心。 “你直接坐电梯上去不就行了,来法证科凑什么热闹?”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就来看看你笑话呀~~” “滚你丫的蛋!” 送走了那三个大麻烦,坐到办公室柔软的椅子上我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到眼前如山高的文件我头就大了…… “张法医,我看你好像脸色不太好,给你泡了点咖啡……”是刘婵。 “噢,谢谢,”我头也不抬地回答,这里的每份文件都需要我亲自审阅,有的是外省送来的鉴定报告,他们拿捏不好就会送到上级审批,但我觉得这种行为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又看不到尸体不能亲自检验,光凭几张照片就让我下结论,说对了那是本事,说不好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幸这些文件大多易泽昊已经替我看过也签过字,比较重要的紧急案件他也都处理过给过答复,剩下的我大概阅览一遍就没有问题了。 看完几份医疗事故的文件打算喝口咖啡歇会儿的时候我才发现刘婵竟然还站在我面前没有离开,“你有事吗?”我问她。 “噢,是这样的,您没来上班之前有个什么精神病院的打电话来,询问您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萧艳的病人……” “萧艳?!” 第四人民医院精神科住院部昏暗的走廊里,萧艳的主治大夫刑医生领着我一步步朝更深的黑暗走去,两边由铁栅栏紧紧锁着的病房看起来像是监狱般阴冷。 “其实这个病人也是前几天市容局送过来的流浪人员,”刑医生边走边和我介绍情况,“当时她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整天抱着个枕头疑神疑鬼,觉得别人要杀她的儿子,从她目前的情况判断,是精神分裂。”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是这样的,病人有时候发病的时候就咬牙切齿地大骂什么‘张凛远我和你不共戴天,身为法医却不为民办事……’之类的,照顾她的小护士又碰巧经常看法制节目,对您有那么点仰慕……” 接下去的话我也听不太进去,反正无非是些口是心非的恭维,拉开沉重的铁门走进泛着点诡异臭味的病房,我看见了萧艳。 她娇小的身体裹在大号的病服里,四肢被皮带紧紧捆绑在床上,还在沉睡的她没有感觉到我的到来,午后的阳光透过同样围着铁栅栏的窗户洒进屋里洒在她带着浅笑的脸上,我这才注意她双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如果不是那一场变故,这个女人会是个好妻子、好妈妈,也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奈何,世事难料。 “今天早晨她又发病,给她注射了镇定剂睡到现在……”刑医生在我后面解释说。 我走过去将滑落在地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对他说:“给她转头等病房,专人看护,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这个女人纵使有再大的错,我也没有办法去怨恨她,谁也不能去责怪一个同时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可怜女人,她对我的仇恨只是受了伤的困兽的一点点自我慰藉,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已是上天的一点慈悲,好歹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并不孤单。 坐在车里抽了根烟,我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些,看看天色不早我也不打算回办公室去了,索性直接驱车回家。本想去家政公司找个保姆,但想到现在还是春节期间,那些保姆阿姨都回去老家过年,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里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正在客厅里打扑克,见我回来两人都齐刷刷扔掉手上还没走完的牌迎了上来,一个接过我的公文包,一个帮我脱大衣,热情得让我颇有些受宠若惊。 “下班真早!”爸爸说。 “下班早当然好呀,早点回家吃饭。”妈妈乐呵呵地抢着回答。 “饭做了吗?”我问。 “没呢,这不艳儿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爸爸叹息,“这孩子,走之前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 “她过得很好,”我安慰二老。 “你怎么知道?”妈妈问。 “她今天有打电话给我。”我扯谎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 “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去做饭,你们父子俩先玩会儿!” 看着妈妈日显苍老的背影,我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妈,别忙活了,我们出去吃吧。” “刚回来就出去?我要哭了……”这回是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夏语冰,冷不丁地插嘴进来吓得我一个激灵。 “出去吃?会不会太浪费啊,外面那些酒店又贵又不卫生,味精放得也很多,对身体不好……” 妈妈还在碎碎念着,爸爸却对她说道:“行啦,难得儿子请客,还不推我回房换衣服去!” 待二老回了房间,我才得空抽了夏语冰一巴掌,“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夏语冰捂着被打出个五指印的左脸委屈地嘀咕,“本来就不要偿命……” “你说什么?!” “报告老大,我知错了!” 最终还是抵不过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带上了他。 春节期间各家各户忙着请亲戚朋友吃饭,酒店位置比较难预订,何况我们这种临时起意外出吃饭的,还好爸爸有认识的朋友是开酒店的,不然这顿饭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 由服务员领着朝包厢走得路上,爸爸妈妈手挽着手走在前面,我和夏语冰一人一鬼跟在后面,夏语冰兴高采烈地这儿摸摸那儿瞧瞧,那丢人的模样让我不得不庆幸他是个死鬼…… 然而刚要走进包厢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赵逸霆。 “咦,这不是张法医吗?”率先打招呼的是他,我本想假装没看见就这么绕过去的。 既然人家都这么热情地迎了上来,我总不能给脸色让人家看,于是也笑着说,“赵科长?真巧啊!” “是啊,和家人来吃饭?” “是呀,你呢?” “噢,和我太太还有几个朋友出来聚一聚。” 又简单寒暄了几句,我们几人才进了包厢,一进到包厢里还没点菜呢,妈妈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你和那个赵什么的,认识?” 我随手翻阅着菜单回答:“认识啊,鉴证科的科长,怎么了?” “你这几年不在家当然不知道怎么了,那个赵逸霆在咱们那儿可是个大新闻呢。” “什么大新闻?”我合上菜单问她。 “那个赵逸霆是个同性恋,他原本和咱们家后面那个夏家的大儿子是一对儿,谁知道给家里硬生生拆散了,那时候听说为了见夏家大儿子一面在他们家门口跪了整整一宿呢。两个人折腾了将近四五年,他还是选择了结婚,后来就听说夏家那个自杀了……” 这个夏语冰!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我瞪向夏语冰,而他正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搅着手指。夏语冰,这账老子回家再和你慢慢算!!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哟吼~~~ 关于消失的这两天,我去干神马了捏……其实很简单……年三十晚上12点被拖出去上头香给冻着了,初一在被窝里睡了一天,然后做恶梦了,大年初一做恶梦呐!!然后朋友说是因为法医的书看多了,确实是在考虑下一个案子的事情,但是梦当丧尸也太无厘头了,而且还是爆头都没有用的丧尸啊亲! 初二的时候捏,本来想着,啊~~我该码字了,但是一个上午就这么给我睡过去了,下午和朋友粗去买了新本本(很高兴所以还在到处炫耀的状态),回家以后已经挺晚的了,而且新本本好多软件要装,弄完我就困了…… 初三终于睡醒……码了以上的文文,赵逸霆……是不是很多人已经忘了他的存在了?(抱头痛哭)其实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噢(对不起我剧透了) 于是,大家新年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爬走 一头雾水 一顿饭吃得我很是闹心,夏语冰乖乖地趴在我手边用虔诚的目光看着我,那无辜的眼神好像是我错怪了他一样。而为了要顾及二老的心情,我又不能摆出脸色来给他看,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回到家,伺候二老回屋睡下我才拽着夏语冰的衣领一路拖回了房间。 “亲爱的我知错了!”我刚把房门锁上,夏语冰就“噗通”一声跪倒在我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认错。 不紧不慢地坐到床沿,抬起一只脚抵着他的下巴,我幽幽地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装失忆!” “还有呢?” “我应该一开始就一五一十把一切都和你交待了!” “还有呢?” “我不该在遇见你之前乱谈恋爱!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还有呢?” “还有啊?!” “嗯?” “有!当然有!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现在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不懂!” 说完我也不再理他,和着衣服就钻进了被窝里,任凭他在外面哭闹求饶都不搭理他。其实我的气儿早就消了,欺负他一下而已,就是想看看他急得跳脚的模样。 方才在酒店,他看见赵逸霆时的反应就让我疑惑,而后妈妈说出的往事让我坚信夏语冰这个死鬼的记忆根本就是完全的,前段时间问起过去的时候竟然还和我装傻!现在报复他一下也不为过嘛! 一夜无梦,次日醒来就见夏语冰抱着腿缩在角落里,哭红了的双眼无辜地望着我出神,我也不理他,兀自穿了衣服起床。 就在我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终于扑过来抱紧了我的腿,“凛远~~~别生气了~~~” “啊?我有说我生气了吗?” “……那你怎么不理我?” “逗你玩啊~~~” 坏心眼地亲了他一口,我兴高采烈地上班去了,他傻眼的样子真好玩啊! 然而我刚走进法证大楼的旋转门,看见赵逸霆我的好心情瞬间就直转急下,这只笑面虎,当初夏语冰瞎了眼才看上他! “早上好啊张法医,”每次都是这样,我想躲开他却偏要凑过来。 尽管心中千万个不乐意,我还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早上好。” “假期过得好吗?”很明显,他没有感受到我的冷淡。 “还不错,”除了萧艳那个插曲以外。 “真羡慕,我的假期申请交上去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批下来。”他随我上电梯,让我想摆脱他那无聊的寒暄都有心无力。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索性就闭嘴不再说话,还好法证部就在七楼,没一会儿我就逃离了那尴尬又郁闷的气氛。怎么想都觉得是我一个人在吃干醋,赵逸霆又不知道我和夏语冰的关系! “怎么一大早就这便秘脸?”每天上班,第一个看见的总是柯言。 “遇见了个讨厌的人,”我边说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柯言也捧着一叠东西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 “喏,这些是我和泽昊负责的那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死者的验尸报告,你给签个字儿。” 法证科的法医分为三个等级,我最高,易泽昊其次,而柯言最末,每份递交给上级的报告上都需要我的署名,无论它是否出于我手。但老实说,论能力易泽昊远在我之上,只是他太懒了…… “还有其他事吗?”签完文件交还给柯言,我又问道。 “有道是有,不过估计你也没兴趣。” “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趣?” “阿蜜她不刚搬新家嘛,想请大家去她新房子吃个饭,聚个人气儿。” “聚什么人气?她在咱们法证部的人气可不低吧?我记得好几个小子追她呢。” “此人气非彼人气,她不是迷信吗?觉得新房子里人气不足容易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想找大家过去吃个饭热闹一下,把那些孤魂野鬼啊什么的赶赶走。” 我本来想说迷信,多大年纪了还信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但想到家里那只死鬼我还是选择了转移话题,“那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趣?” “你不是最怕人多吗?一闹腾你就头疼,”柯言说着还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我也来了脾气,回答说:“我就去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不怎么着,今天晚上下班直接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然而我很快就为我一时赌气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时此刻,我的头真的很痛! 早就知道号称夜店小公主的阿蜜不是个吃素的主,但万万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家也搞得像夜店一样!整个客厅的布置都和夜店一模一样,包括吧台、音响、灯光,都参照夜店的模式,就连客厅中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都是个小小的舞池! 震耳欲聋的音乐混着嘈杂的人声涌入我的耳朵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真的快疯了! 倒了杯伏特加,我端着杯子躲到了阳台,却在阳台遇见了另外个让我头疼的人物――赵逸霆。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上,比起屋里那沸腾的场面,赵逸霆还算勉强可以接受的存在。 “真巧,又遇见了,”他说着朝我举起了手上的马克杯。 轻轻和他碰了下杯,我倚到栏杆上看向远处闪烁的霓虹灯,“真服了阿蜜这丫头了。” “听说她挑这间公寓也是因为这里的隔音效果是最好的,”他背靠在栏杆上抬头望向天空,“今天是满月呢。” 说实在我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人相处,只能借着酒劲儿往下扯,“我觉得还是霓虹灯好点,月亮虽美却终究不是你的。” “是吗?”他转过头看我,“在我看来,你就像一轮明月,皎洁、朦胧、美丽。” 这么肉麻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我光听着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赵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早有一天你会懂的,”他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然后转身离去,投入那一片纷嚷嘈杂之中,独留我一头雾水站在阳台沐浴着那该死的月光。这热闹真不该来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俺是存稿箱 赵逸霆纯属来拉仇恨值的…… 于是俺超级怨念隔音效果这种东西,比如此时此刻,凌晨三点四十六分,俺无比苦逼的被隔壁另外一户人家那牛了个逼的呼噜声吵得根本没法睡觉…… 恩哼,废话到此结束,谢谢观看~ 离家出走 宿醉比无眠无休地工作一天一夜还要累,更可恶的是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乌烟瘴气,脚边还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说着梦话打着呼的酒鬼。 踢开压在我西服上的易泽昊,抽出已经被压得不成形的衣服掏出手机看了眼,上面三十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从家里打过来的。昨天下班前我就打电话回去告诉过二老晚上恐怕回不去了,这些电话当然不会是他们打来的,那就只剩下夏语冰那死鬼了… “你昨晚没回来……原来是和这群人出来寻欢作乐了……”冷幽幽的声音自阳台的方向传来,循声望去就见夏语冰躲在窗帘后面就露出个脑袋,眼神毒辣地几乎可以射死这一地的酒鬼。 “你怎么找到我的?”揉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走进洗手间整理仪容,泛青的胡茬衬着苍白的脸色,如果大晚上在镜子里看见我还以为撞鬼呢! “闻着你的味道就找到了……”夏语冰紧跟着我走进洗手间,还顺手将门给关了上去。 “你是属狗的吗?”我左闻闻右嗅嗅,身上也只有浓浓的酒臭味。 “你为什么不回家?”他还来劲儿了。 “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我和朋友一起喝个酒又怎么了?我做什么都得和你汇报吗?”宿醉的头痛绷断了理智的弦以致我控制不住自己朝他吼了出来。 “好,我问你,在你的世界里,我到底在个什么位置?”相比我的歇斯底里,他却冷静得多。 我不知道我是酒喝进脑子里了还是昨晚被驴踢了,我竟然回答说:“你他妈在老子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死鬼!” 看见他受伤的神情我就后悔了,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和他道歉,我又没说错……起码没有完全说错,他真的是个死鬼啊!而且他都不关心一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停地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也会烦啊…… 他低着头不说话,我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气氛正尴尬,门外传来赵逸霆的声音,“凛远,你在里面吗?你在喊什么?还好吗?” “我先回去了,”夏语冰拨开我头也不回地从洗手间的窗户跃了出去,我冲过去探出窗户却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深深的不安笼罩了我一个上午,中午我终于按捺不住那种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觉找了个借口提前下班回家,然而不祥的预感终究应验――夏语冰不见了。 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不顾爸妈疑惑的眼神呼喊他的名字,然而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我又驱车回到城郊的家里,一个多礼拜没有人居住的屋子里落满了灰尘却不见他忙碌打扫的身影。 除了这两个地方,他还能去哪儿呢?对了,还有云封家! 来开门的云封穿着裤衩大背心,睡眼惺忪地挠着胸口,听说夏语冰不见后的模样比我还吃惊,“什么?!夏语冰不见了?” “他是不是藏你这儿了?”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屋,我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你让我进去!” “他真不在我这儿,”说着他侧开身子放我进去,两室一厅算不上大的公寓里我把每个角落都扫荡了一遍,连床底下、柜子里都没放过。 夏语冰是真的不见了,更是铁了心地在躲我…… “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云封倒是一点不急,优哉地煮起了咖啡。 我颓丧地躺倒在沙发上不愿意去回答他的问题,宿醉的头痛和失去他的烦躁交杂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你以前不是很嫌弃他的吗?”云封的嘴巴还真是闲不住,“现在他离家出走不正和你意吗?” “他最好这辈子再也别回来!”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他! 云封递给我杯咖啡,“喝点吧,你的脸色快赶上白无常了,白得渗人。” “不说这个了,等他想回家自然就回来了,”抿口苦涩的咖啡,我说,“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你,趁这个机会问了吧。” “什么事儿?” “为什么有些东西夏语冰碰得着,而有些东西他又摸不到呢?” “无论他再怎么鲜活地存在于你的面前,你都不要忘了,他只是个鬼魂,”云封说,“人有善恶之别,物有正邪之分。带着邪气的东西他自然就能碰到,带着正气的东西他自然就碰不到了。” “东西怎么分正邪?”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耶!”云封鄙视的瞥了我一眼,继续说,“像云雨、雪花这类的东西,来自天地之间自然带着浑然天成的正气,夏语冰那厮是碰不到的。人为所创造出的商品,用金钱交换而来,金钱本身就是罪恶就是邪物,他当然就碰得到了。” “可是树木之类有时候他也摸不到,而且我有时候拿书本砸他也砸不到……”每每看到厚重的书本穿过他的脑袋掉落地上,我都有种一口咬死他的冲动。 “树木这些从地下长出来,在人世间浸染又很有灵气的东西正邪最是难分,这个要应地制宜,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书本的话,得看书的内容,内容宣扬的是正义那当然砸不到他,你也不可能有哪些歪门邪道带着邪气的书……” 问完了该问的,我也不想回家,对面的家里堆满了灰尘压根没法住人,而且夏语冰不在那里只会让我更寂寞,又不能回东城的家里,我还没想好怎么和爸妈解释,于是我对云封说:“我晚上住你这儿吧。” “你话题转的太快了吧!”他放下杯子撩开窗帘,看了眼已经沉寂下来的夜幕,“也罢,反正我也要工作去了。” 躺在云封家客房的双人床上,我望着天花板怔怔发呆,劳碌了一天却一点睡意没有。身旁少了夏语冰,还真有那么点不习惯,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搂着我的腰在撒娇,在和我讲一些无聊的废话,然后吃豆腐……然后…… 越想我越烦躁,索性扯住被子蒙到头上,“睡觉!”和自己这么说着,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有着明媚笑容的男人,真该死!他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那番话能当真吗?竟然给我离家出走!还连封书信都不留就这么走了! 不过,如果明天他自己回来了,我就原谅他,不然的话,哼!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身体抱恙,于是精神完全无法集中,除了想睡觉还是想睡觉,于是短短两千多字折腾了我三天…… 如果有语法错误呀,错别字呀神马的,表介意…… 谢谢各位=33= 【番外】前尘应念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云封和那个谁(喂)的番外啦,本来想分两段发的,但是觉得虐虐的东西一次发完比较爽,也算我消失几天的补偿……以上! 夜半时分,屋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我知是那人来了。他揭开瓦片,钻进个脑袋,笑嘻嘻地对我说:“一会儿该下雨了,给你送伞来了。” 年久失修的老屋子一到雨天就漏雨,屋里几个接雨水的木桶早就不够用了,我正思量着去管后勤的小和尚那里要几个。 “下来吧,”他总是这样,有门不走偏爱屋顶,所幸他清瘦,不然这老屋子迟早给他弄出个窟窿来,到时候就不光是漏雨了。 他大喇喇地推门而入,自己架起火堆烧水泡茶,好似在自家般无拘无束,嘴上竟还数落着我,“不是我说你,这大冷天的都不烧点热水捂着,半夜要是渴了,起床来灌这一口冰水,你也就甭睡了。” 我不理他,借着火堆的光亮看佛经,他却还来劲了,“这是二十一世纪,你能装个电灯不?每次来你这儿我都觉得自己回到七十年前旧社会,旧社会还有电灯呢!” “贫僧是苦行僧,倘若和其他人一样,电灯电视、热茶热饭,那还算什么苦行?”这道理和他讲了不下百遍,他却从来没有听得进去。 “你这是自己折腾自己!”他拨着火堆里烧焦的干树枝,“何必呢,和其他僧人一样住有屋顶有空调的禅房多好,这破屋子,漏雨又漏风,真不知道你晚上是怎么睡的!” “心中无杂念,自然睡得香。” 热水烧开,他找不着水瓶,又是一阵埋怨,“你怎么连个保温瓶都没有?水烧开了放哪儿?!” “就放那儿吧,”我随手指向屋中唯一一张桌子说。 “放那儿回头又凉了!”他急得跳脚,我看着好笑,这人多年来一点没变过。 “你这老东西,笑什么!” “我笑你没脑子,还有,我老了你可也不年轻。” “好歹我皮相上还是年轻的,你看看你,脸都和树皮一样了!” “皮相不过是迷惑世人的东西罢了,到老了、死了,不过一副枯骨,要它作甚。” 我们正说着,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了下来,他赶忙撑伞替我挡雨,不大的油纸伞当然遮不下我们两人,他紧紧搂着我的肩将我抱在怀里,伞顶盖过我,一滴雨都溅不到我的身上。 面前的篝火堆被渐大的雨势扑灭,我听着他有力而规律的心跳好像瞬间回到七十年前,那时候他年少气盛,我亦风华正茂,只是恰逢乱世、身不由己。 “你知道么,今晚我是来接你的,”他说。 “接我去地府吗?”我问。 “嗯,你阳寿尽了。” “也罢了,我都活这么一把年纪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搂着我的手收得更紧了,好像我会逃跑似的。枕着他的肩头,耳朵里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闭上眼睛我仿佛看见了那一年的上海滩,他是大名鼎鼎的租界局局长,我只是梨园里一个卖唱的戏子…… 初次相识是在一次包场上,市长大寿包了我们戏园子摆寿宴,市长素喜武戏而我唱的是青衣,本是没有我什么事儿的,但那天市长夫人偏点了一出《牡丹亭》,而后想来也许那就叫命运吧。 一曲唱罢,我在后台卸妆,偏有不速之客不顾规矩闯了进来,照梨园行当里的规矩,青衣、花旦的化妆间是不能进外人的。 那人捧着一束白百合说是送给方才唱《牡丹亭》的那位角儿,而我那时早就卸好了妆换上长衫马褂站在他面前,他四下张望找着他想要找的人却不知近在眼前。待我告诉他真相,他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那模样我一生都未曾忘记过。 我原本以为这层纸捅破了他就不会再来,因为在台上无论我演得多像一个温婉多情的女人,在台下幕后我仍旧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然而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 每每登台,我必然能在二楼正对面的阁楼上瞧见他闭眼听戏的身影,台后也总能收到一篮花童送来的白百合,他从未正式露面却始终在我的生活中徘徊未曾离去。 第二次相遇,是在他姊姊的婚宴上,他姊姊与姊夫是在我们戏园子里听戏相识的票友,请我们去唱戏算是做个纪念。我那时才知,他父亲是当时民国政府的副总理。 戏院老板知道我和他的那么点交情,反复嘱咐我莫要和他多有瓜葛,他纵是再喜欢我,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结果,切莫说我们都是男人,就算我是女人,他们云家的高枝儿又岂是我一届戏子可以攀得上的。 唱完戏,他姊姊留我们用宴,特地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犒劳我们,但有心人都看得出,我们这桌上不了台面的人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紧靠着下人们那一桌。 只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多少介意,照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从边上下人们的议论里也听来了一点消息,原来云家来头不小,那姑爷家却也不是吃素的,竟是全国最大的织造商之子。 老板说,一官一商,有权有钱,人家这才叫登对。意思无非是在暗示我,你一个小小的青衣,就算对云家少爷动了心也是没结果的事儿。这些不用他说我也是知道的。 用过了午膳该回去的时候,我却被一个小丫鬟给叫住,说是少爷有请。我有拒绝之意,但又不能就这么推辞了去,毕竟戏班子还仰仗着他们这些官爷。 和戏班子的其他人简单交代几句,我便随丫鬟去了,其实我也想趁此机会和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执着,那些个百合花送给应送的人吧。 丫鬟领着我在偌大的别墅里走走绕绕,好不容易到达一处偏僻的玻璃温房。带到地方,小丫鬟便退了下去,我怀着疑惑和惴惴的不安推开温房的门,满地的白百合映入我的眼帘,我吃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那一片百合园中,他握着洒水壶说:“送你个礼物。”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高举起洒水壶,水珠从花洒口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开一条淡淡的彩虹,彩虹后是他明媚的笑容。那一刻,所有拒绝他的话语都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我心动了。 那一天,刚好是我的十七岁生辰,我收到了一生中最美的礼物。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是幸福。他仍旧经常来听戏,我也仍旧每场都能收到一束他亲手种植的白百合。 我们偷偷摸摸的相恋,偶尔一起看场电影都要错开时间先后进场,就连座位都要分开前后不敢并肩而坐,没有牵过手更没有亲吻这样亲密的举动,我却为之怦然心动,经常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第一次一起过夜是在平安夜,洋人的节日我本是不想过的,只是小花童送来的白百合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个地址。叫了车夫送我过去,来应门的竟然是他。 他穿着围裙,手上握着锅铲,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我还未走进去就闻到满鼻子的焦味。他有些委屈的说:“想给你做桌子好菜,没想到都烧焦了不说,还差点把厨房烧了。” 娇生惯养的少爷哪儿进过厨房,我笑他笨,他还想抗议我也不理他,绕过他挽起袖子,顺着渐浓的焦味走进厨房,给自己和他擀了碗手擀面,还煎了俩鸡蛋。 许是等我的时候饿坏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鼓着腮帮子还不忘夸这面好吃,说什么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嘴巴比抹了蜜还甜。 吃完饭我正洗着碗,在院子里放烟火的他突然嚷嚷起来,“下雪了!”匆忙擦干净手跑出去,果然见朵朵鹅毛般的雪花从天际飘落,纷纷扬扬的扑面而来。 我抬手接着雪花,他冷不丁地凑过来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刹那间我像被冻住了一般不敢动弹,他却扑哧一声坏笑出声,随后将我打横抱起,抱进了屋里。 那一夜,我第一次知道男人之间如何欢//爱。他进//入我的时候,喜悦代替了所有的疼痛,原来和喜欢的人结//合是这么幸福,我至今任记得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爱我…… 那间小院子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有事没事我们都聚在那里,有时在床上翻云覆雨一躺就是一天,有时候又相拥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数星星、看月亮。 幸福的日子过得纵使很快,一晃就过去了两年。两年间,我们小心翼翼,没有让任何人发现,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就这样偷偷摸摸地相恋一辈子,然而变故却突如其来。 那天刚下台,照例收到他送来的白百合,我喜滋滋地卸了妆准备去小院子里找他,然而老板却出现在化妆间里,不冷不热地嘲讽说:“哟,还在给你送白百合呢,我还以为他有了未婚妻就对你这个男人没兴趣了呢。” 未婚妻?!他竟没和我提过,我以为老板打趣我,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说笑。一路不安地跑回小院,我连气都没喘上一口就质问他。 他的沉默变成了最残酷的答案,我将手上的百合花砸到他的脸上随后负气离去。我希望他来追我,把我拉回去告诉我,就算他结婚了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只要他还爱我,我可以委曲求全…… 然而,他没有。 一个月后,他大婚的那天,又请了我们戏班,听说是他姊姊撮合的。 后台化妆的时候,老板碎碎地在我耳边说:“你看我当初说的没错吧,这些个公子哥儿哪有真情呐,这两年给你百合花没少送吧?一转眼就和别人结婚了。人都说戏子无情,我看最无情的啊,是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官爷!” 我无话反驳,只好忍着落泪的冲动一点一点上妆,过了今天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瓜葛了,过往的点滴会是他不愿回首的污点,然而这些确实我最珍贵的回忆。 他们点的是一出《天仙配》,我再熟悉不过的曲子,而当我站到台上,看见她挽着他的胳膊,烂熟于心的词和调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钻心的疼。 我站在台上怔怔地看着他,他亦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你爱我吗?”相望良久,我喃喃开口问他。 “爱!”他高声回应,宾客哗然。 他挥开新娘,冲上台来拥我入怀,那力道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我回抱着他,任凭别人怎么拉扯也不松手。 然而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我们被强行拉开。他被他父亲带走,而我被警察带走关进了局子里。 阴冷的监狱里,我坐在床沿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很冷却很开心,即便未来渺茫如烟我亦无所畏惧,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的午餐很丰盛,同一间牢房里的狱友说那是上路饭,吃完我就该上刑场了,还一个劲儿地问我犯了什么事儿,说我这副柔弱的模样不像是会犯大案的样子。 我捧着饭碗大口吃着,我没犯什么大案,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我绝不会承认他是我不该爱的人。吃过饭,我擦干净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就算是死,也要干干净净的上路。 大清倒台以后,到处宣扬着民主、和平,然而骨子里还是流着前清的血,刑场都是一样就在菜市口。记得以前学唱戏的时候,师父常带我来看杀头,说我要是不好好听话也和那群人一样的下场,如今真是应验了。 这个年代,最恨戏子勾//引男人,更何况还是个男戏子,勾//引的还是金公馆的大少爷,上海滩租界局的大局长。这事情说出去,怎么听着都是我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为名为利,勾引了他。 从一开始,我就没指望他们能一刀子给我个痛快,但当我看到那一根根碗口粗的棍子时也真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过火烧也想过浸猪笼,愣是没想到乱棍打死,这一棍子下去我估计就该皮开肉绽了,还真是心狠手辣。 应是怕我咬舌自尽死得太多痛快,临刑前竟还在我嘴里塞了块汗巾。凶神恶煞、满身肥膘的刽子手高举起手上的棍子,然后重重落下,第一棍打在我腹上,喉咙里就一阵腥甜,血气涌上来疼却晕不过去,这刽子手的经验也真够老道。 刑场下面围观的看客一声声叫着好,我突然就有那么点想笑,他们究竟是怎么宣扬我的罪行的?我怎么这么快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就在第二棍即将落下的时候,人群中有了骚动,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盖过了叫好声,就连刽子手都扭过头去看热闹,我顺着刽子手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了他,满身的鲜血和杀气。 他看见被绑在刑柱上的我,眼中杀气更胜,翻身下马手握长刀就朝刽子手冲了过来,许是被他的煞气震慑,刽子手竟生生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手起刀落,高大的刽子手应声倒地,头颅滚落在我脚边。 滴着血的长刀划过我的腰际切开了比我胳膊还粗的麻绳,他伸手接住四肢瘫软的我紧紧搂进怀里,“我杀了他们,杀光了所有会阻挠我们的人,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捧着他的脸亲吻他,从额头到眉间,再到鼻梁,最后到唇,没有人上来阻挠我们,就连追随他而来的警察都只敢在下面观望。 他右手握刀,左手牵着我一路走下刑台,看客自觉让出一条路来给我们通行,那群警察也小心翼翼地闪开一边不敢多动作,他抱我上马,在我耳边轻喃,“我们回家。” 长久没人打理的小院子里,葡萄藤早就枯萎,他抱着我回屋,我们疯狂地亲吻、交//合,以此来代替越来越浓重的不安,我们彼此心里清楚,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次日醒来,他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借着朦胧的光线,我看到他的眼眸已经变成血一样的暗红。 屋外传来雷鸣,随后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而现下正值深冬,又怎么会有雷鸣…… “我要走了……”他抚着我的头发轻声说。 “去哪儿?” “或许是地府,或许是其他什么地方……”他蹲下,在我脸上碎碎地吻着,“我杀光了自己的亲人,心魔入体,入了人魔道,外面的鬼差正等着我呢…………” “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不知道呢,你累吗?累了就睡吧……睡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终究还是骗了我,醒来之后,一切我都记得。 我找不到他,却知道他临走前那番话绝非谎言,于是我跪在了观音像前,求她为我指点迷津。我在佛像前长跪三天三夜,第四天重伤的身体终于撑不过去晕倒了。 观音托梦,念我一片诚心,许我十世轮回,只要这十世我苦行枯禅,千年后他就可脱离人魔道重归轮回。 我剃度出家,从此四海云游。偶尔午夜梦回,梦到曾经的我们,心酸与伤痛都化成了最甜的回忆藏在心底,我不觉得苦行是苦,枯禅是枯,只要有他,短短千年又算得了什么。 雨还在继续落着,天边渐露出了鱼肚白,我和他竟相拥坐了一夜。 “时候到了,”他说着伸出手在我眉心轻轻一点,我便觉身体轻盈竟是灵魂出了窍,“我送你去奈何桥。” 黄泉路上,他左手牵着我,右手提着引魂灯,引着我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黑暗。 “下辈子我会守着你的,别又搞什么苦行僧,当和尚那么好玩吗?” “那我做个普通人娶妻生子你乐意吗?” “不乐意!” “那我当和尚也挺好的,反正还有你会心疼我。” “你这个受虐狂!” “……” 崩溃 结果第二天一早,还是没有看见夏语冰那厮的身影,空荡又陌生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面对着四周苍白的墙壁。 恍恍惚惚过去了几天,夏语冰始终没有出现,就连云封也一并消失了。那一天仿佛一个转折点,所有突然闯入我生活的人和事都在那一天之后销声匿迹。我甚至觉得,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夏语冰和云封这两个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梦中人也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告别父母搬回了自己城郊的公寓已经三天,没有了夏语冰的家里顿时冷清了不少。只是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方式而已,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再去习惯那样的孤独。 又是半个月一晃而过,这半个月里除了上班时间我完全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家里垃圾堆成了山都出苍蝇了我也懒得整理,瓦斯断了近一周我才发现,甚至同一件衬衫穿出了汗臭味柯言提醒我才察觉。 我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夏语冰的离去纵然伤心,但生活和工作必须得继续,我也只能强打着精神不再去想他,不再去怀念。毕竟还有人需要我。 本以为这个坎终究将会被时间的洪流冲垮,然而在它被冲垮之前我就率先崩溃了。 长久的失眠、食欲不振已经消耗掉了我大半的精力,加上近来乱七八糟的案子越来越多,虽算不上复杂但始终不能因为事小而随随便便应付。 法医本就是操控着许多人命运的一项工作,自从萧艳事件后我算是更透彻得了解了这一点,所以经常从早上我就站在解剖台前一直到晚上下班,有时候甚至到凌晨。 某一天中午,过度劳累又只能靠营养剂补充能量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了法证大楼自动贩卖机前,晕倒前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没有倒在验尸房里,不然弄丢、弄混了什么证物,我死都难以谢罪。 带着暖意的夕阳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探进来轻抚在我脸上,记得上一次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手边还趴着夏语冰,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睡得正香,而现如今也只能用“物是人非”这四个俗套又现实的字眼来形容了吧。 “喂,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易泽昊的声音带着怒气,很久没见他这么正经过了。 他端过来的粥有点发黄,黄中又带着点黑,上面还漂着一些类似菜叶的东西,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吃的,“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他。 “青菜粥啊!我煮的!”他舀了一勺子硬塞到我嘴边,“你晕倒的事情我没敢和你爸妈说,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我就给你煮了点粥。” “通知医生,一会儿给我转到胃肠科。”看着他那愤怒、委屈和无奈夹杂在一块儿的神情,低落了近一个月的心情稍稍有了点回升。你看,就算没有你夏语冰还是有人会关心我、在乎我的。 这菜粥卖相虽然不太好,味道还凑合。我慢吞吞喝着粥,易泽昊也闲不住在我耳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碎念着数落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难受就要看医生,实在不行就请假,法证科不是少了你就没法运作的!非要搞垮自己才甘心吗?晕倒在过道里好玩吗?长脸吗?光荣吗?想让上头给你发个敬业奖吗?还有,医生说你眼中营养不良,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等我一碗粥喝完了,他终于也数落得差不多了,这才问起来:“说起来到底为什么?你以前就算再忙也不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失恋了?!” “干你屁事!”说完我卷着被子背朝他躺了下来,我现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活着!!! 死鬼归来 半夜被外面急救车的响动吵醒,想起身去将窗户关起来却发现手边趴着个人,他伏在我手边睡得正香,低低打着呼噜。 那一刻,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夏语冰!他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去开台灯,我怕动静太大吵醒了他,怕他又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然而映入眼帘的那张睡眼惺忪的脸却让我失望之极,是柯言。 “老大,你怎么醒了?”柯言挠着头打着呵欠询问我,“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啊?做恶梦了?肚子饿了?想上厕所?” “没,你接着睡吧。” 夏语冰他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故再也回不来了?满脑子的疑惑无人可以给我解答,越来越深的无力感向我袭来,我无力招架。 然而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名字蹦出了我的脑子――渡云,虽然那个老和尚看上去像个江湖骗子,但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 翌日清晨,我趁着柯言出去买早餐的空当,偷偷摸摸换了衣服跑出医院打车去了年初刚去过的那间寺庙。 但我抱着最后的希望连口气都不喘得爬到山顶寺庙,却被告知渡云和尚在夏语冰和云封消失的那一天就圆寂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山,怎么回的家,只是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而我左右手边分别坐着爸爸、妈妈还有易泽昊和柯言,他们担忧的眼神刺到我心里,疼到骨髓也无可奈何……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我强打着精神站起来想给他们泡茶,却脚下一个踉跄生生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凛远!” “老大!” 两个异常默契的家伙同时冲过来搀扶起我,“病号你就坐着吧,我去泡茶。”柯言说。 “凛远,你这是怎么了?”妈妈抓过我的胳膊号脉,“只是有些体虚,看你失魂落魄的莫不是什么心病?” “有什么都说出来,我就不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又有谁会信,我爱上一个不存在的人还为他失魂落魄到这般田地?告诉他们,他们是帮我找心理医生还是直接送我去精神病院? “没什么,最近太累了,我睡一觉就好了。”我边说边轻抚爸爸的心口帮他顺气,“爸你心脏不好,也别太激动。” “你叫我怎么不激动?!自己儿子晕倒住院却一点都不知情,等你从医院偷跑找不到了泽昊才告诉我,你们一个个就想着法的来瞒我们两个老人,我们连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这不是不想你们担心嘛……”泽昊解释。 “你闭嘴!你的账回头跟你算!”爸爸低吼,泽昊乖乖闭嘴倚到了柯言身边闷头喝茶。 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一切缘由告诉他们,他们信不信已经与我无关了,届时他们把我当疯子当神经病也随他们去吧,我累了。 “好吧,我说。”我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道,“你们信鬼神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将和夏语冰从相识到相恋,再到如今分开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了他们,一席话说完,我等着他们审判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静得只剩壁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很刺耳。 “难怪北山公路那次车祸你还能活下来……”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柯言,“也难怪你在全身几十处骨折的情况下还能行动自如……” “这……”爸妈的表情都告诉我他们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虽然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事实。 夏语冰消失了太久,连带着和他相关的人事也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我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存在,他是我脑中虚构的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个人……这种强烈的不安吞噬着我,我快撑不下去了…… “我相信,”泽昊揽着我的肩将我紧紧抱进怀里,“我相信他是存在的,即便此时此刻不在了,他也曾经存在过。” “我那天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如果没有说他一定不会走的……是我的错……是我……”故作的坚强终究崩溃,自我保护的铠甲在低沉的安慰声中一点点剥落,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能比让他回来更重要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十岁时候的我在山坡上那颗樱花树下邂逅了比我小三岁的夏语冰,他躲在树干后面只露出个小脑袋偷偷地看我,满脸的憧憬和胆怯,而我坐在树杈上也在打量着他。一阵风吹过,卷起无数樱花瓣从我们中间飞舞而过,而当花瓣散尽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已经长大的夏语冰,他含着浅笑站在树下向我张开双臂轻声说:“跳下来,我接住你……” 我在坠落的恐惧中醒来,没有夏语冰的笑颜,没有他悦耳低沉的笑声,有的只是一盏泛着枯黄灯光的台灯照着我。 被迫停职,搬回父母家中小住,说是为了我养身体实际上也算是半监视,他们总怕我一个想不开就自杀去地府里抓人,我又怎么会那么傻?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命运太过奇妙,又太过无奈,几乎让人哭笑不得。这天妈妈出去买菜,我和难得能下轮椅的爸爸两个人在院子里喝茶,他突发奇想说索性中午在院子里烧烤得了,于是我就成了苦力去仓库搬运烧烤架。 就在我打开仓库门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心情喷涌而出敲打着我的心房,这种心情太过强烈以致我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我顺着熟悉的气息一点点走向仓库深处,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折磨着我几乎使我疯狂的身影――夏语冰!!! 看见他的一刹那,所有的喜悦和兴奋化作了满腔的愤怒,我一不做二不休,趁他还没发现我的时候一个助跑冲过去然后跳起飞踢,硬生生把他踢出几米远的距离,在他爬起来之前一个饿虎扑食把他压到了身下,“二大爷的!你还敢回来!” “啊?”他满脸迷茫地看着我,“回来?我一直在这里就没走啊……” 我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压到地上,“没走?那老子这一个多月在找哪个畜生?在为哪个畜生伤心?” “一个多月?!……”他看了看那边堆得高高的一叠东西,再转过头来看看我,眼神始终无辜又迷茫,“我只是找你的相册看看,我还以为才过去一天……”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到他脸上,“一天你个大头鬼!” “你又打我……”他的眼中已经含着些泪水,但这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都是这个混蛋害的!害得我在法证大楼晕倒!害得我从医院落跑!害得我在易泽昊和柯言那俩犊子面前哭鼻子!害得我做那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梦!害得我睡不好觉吃不下饭!都是他的错! “打得就是你!”说着我又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实在没力气揍他了我才喘着粗气坐到一边的地上,他含着泪花、嘟着嘴巴乖乖跪在一边不敢吭一声。死鬼就是死鬼,我都这么打他了还是没留下一点淤青,不爽! “说!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了?”我厉声问。 “我没离……”辩解在我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下被生生吞了回去,他搅着衣角说,“不敢了……” 看着他那小媳妇受气包的样子我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压抑了我这么久的阴霾也终于散去,他还在,太好了。 “喂,起来吧,我们回去,”我拽着他站起来,“那天,对不起。” “啊?哪天?”他眼中明明含着了然的笑意,却故作不解,歪着脑袋问我。 一记爆栗打在他的头上,然后我说:“当做补偿,这么多相册里你挑一本送你好了。” 一听到这里,他整个人都欢脱了,丝毫不见刚才那受气包可怜巴巴的模样,欢呼着就扑到相册堆里找出了一本放到我面前,“我要这本!” “为什么?” “里面全都是你婴儿时期的裸照……裸照……哈哈哈……” 这个死鬼!看相册看得忘了时间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这些乱七八遭的照片!他有恋童癖吗?! “还我,不给你了!” “为什么?!说话不能不算数!” “因为你是个变态!” “……” 相册终究没能要回来,但生活终于又能回到正轨我也满足了。即便,越来越重的不安正在侵蚀着我,越在乎他就越害怕未来没有他,现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云封也不知去向,前面的路一片渺茫。不过还好,他在。 作者有话要说:略坑爹…… 情人劫 颓废了近一个月的生活终于又回到正轨。和爸妈彻夜谈了一些话,将我对夏语冰的心情全部告诉了他们,尽管超脱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他们也表示不会再干涉太多,只要我过得快乐就好。 牵着夏语冰回到城郊的家里,他看到如垃圾场般的客厅先是一声哀嚎,随后对我说:“我开始相信我真的一不小心消失了一个月……” 我用一记爆栗当做了回答,“知道还不快谢罪!” 打扫卫生这种事情当然由他一个人来就可以了,我抱着水果盆窝到了还算干净的沙发上边吃边指手画脚的指挥。人一松懈下来果然饿得很快,我就指望他赶快干完活给我做饭…… “对了,云封那家伙去哪儿了?”我塞着蛮腮帮子的水果问正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死鬼。 “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养的我怎么知道!” “你不就是我养的吗,你消失这一个月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啊!” 专心擦着地板的某死鬼转过头哀怨地瞥了我一眼却始终未敢出言反驳,他要是敢反驳我就把这满盆子的水果盆倒到他头上去! 夜色正朦胧,我倚着窗沿坐在卧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算不上璀璨的星空,沉沉的黑幕上只挂着零散的几颗星星连月亮都被云遮去了了光彩。夏语冰在厨房里洗着碗,不成调又难听的歌曲从他嗓子哼出来穿透房门钻进我的耳朵里,幸亏这歌声只有我能听见,真难听! “别唱啦,好难听!”我扯着嗓子喊他。 “很难听吗?”一转眼他已经擦着手出现在了卧房门口。 “超级难听!” “那你哼点好听的我听听?”他调笑着把我打横抱起来,“在浴缸里。”这个死鬼快变成色鬼了!不过,这样好像也不坏~ 二月初的时候,因为一起交通事故的案子认识了死者的女儿,她算不上漂亮但却有一种温婉如水的气质,让人一不不小心就溺了进去。起初我和她的关系只是法医和家属,而后却经常在一些地方遇见,也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我向来是个淡泊的人,不光对名利,对人也一样,从来就懒得用吃饭、喝茶这样的娱乐来加深巩固彼此间的关系,但她好像很喜欢,经常打电话来约我一起吃饭,我每每都是找借口婉拒,但推辞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些愧疚,毕竟对方是个姑娘家,都几次三番的邀请我了,我还如此拒绝未免太过矫情,也只好应承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我都没敢告诉夏语冰,他的醋劲实在太大,不过和别人一起吃顿晚餐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况且我真的对那女人没什么意思,就连她的名字我到今天都没记住…… 下班前我正纠结着想她的姓氏以免一会儿出什么洋相,但就在我快要想起来的时候易泽昊一声吼把我的思绪全都打乱了,“张法医,你情人节什么安排?和那个死鬼情人一起吃大餐吗?” 情人节?提到这个词我稍稍一愣,“情人节不是在七夕吗?” 回答我的是易泽昊和柯言两个人齐刷刷的大白眼,“你真的是现代人吗?2月14啊2月14!” “好像这么听说过……”情人节,要不要给那个死鬼一个惊喜呢…… “看你这样子是没什么安排了~”柯言兴奋得手舞足蹈,继续往下说,“不如我们来个四人约会,一起去外面玩吧!” “你们两个人不能玩吗,非要带上我们,而且他还是个死鬼!”我收拾着乱糟糟的办公桌准备下班。 “我是无所谓啊,”易泽昊耸肩,“可是他怕别人的眼光……” “加上我们,算上去是四个人,别人看来是三个人,三个人不是更奇怪吗?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喜欢3p呢!” “呃……”两个人皆是踩到大便的表情。 “你们去找严暮和付钧吧,我先下班了。” 走进餐厅之前,我终于想起来她姓高,名字却始终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名字里带个瞳字。 “张法医,这边~”她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朝我招手,其实我一进来就瞧见她了,这个女人出众的气质总能让人一眼就看见她。 “高小姐,好久不见,”我客套地打个招呼随后坐下。 “叫我敏瞳就好了,”原来叫敏瞳。 “那你也别叫我张法医了,叫我凛远就行,”刚才她当众喊了那么一声张法医,我这一路走过来连侍应生都躲得远远的…… 并不擅长与人闲聊或者寻找话题也是一直以来我交不到什么朋友的关键,所以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也在我意料之中。席间高敏瞳几次欲言又止却终究是没有开口,许是因为不熟悉吧,气氛显得很是尴尬。其实我也想用这样的办法让她知难而退从此不要再来找我了。 埋单的时候才终于说上了些话,无非是抢着付账罢了。 离开餐厅,我急着回家又不能显得太猴急损了她的面子,只好故作绅士的问她:“敏、敏瞳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或是我直接送你回家吧。” “我还想再走走,可以陪陪我吗?”她歪着脑袋看我,笑得很天真。 “大晚上的,我还是陪你吧。”嘴上这么说,心里实际想的是我陪你二大爷的! 今天是2月10日,离情人节还有四天,但大街小巷里都是浓浓的甜蜜气息,各大商场都贴出了情人节的活动海报,煽动一对对情侣,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快到情人节了呢,”高敏瞳说。 “嗯,”我附和着点头,思量着怎么才能早点摆脱她回家去。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未经思考下意识的回答,但转念想来夏语冰也确实不算女朋友,男朋友?好像有点奇怪……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说到这里,刚好走到一家珠宝店前,我没有回答她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当然紧随其后。 柜台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钻戒,我一眼就看中了里面一对铂金戒指,很朴素的两个指环,没有丝毫钻石、宝石的修饰却给人很安定的感觉,很适合我和夏语冰。 “能把那对戒指拿给我吗?”我指着它们对营业员说。 “好的,是您和这位小姐戴吗?”营业员礼貌地笑问。 “给我的吗?”听到这里,高敏瞳含着惊喜的眼神望向我。 我拿起女士的那枚稍细小的戒指套到自己的无名指上,刚刚好,“不是,给我和我男朋友买的!” 之后发生的事情说起了就有些难以启齿,高敏瞳负气离去,我在营业员轻视的眼光中淡定地结了帐。夏语冰你这死鬼,我都为你丢脸到这个程度了,不管戒指尺寸合适不合适你敢不戴我就剁了你的无名指! 开门前,将戒指塞到了衬衣的口袋里,不能让他发现,起码情人节前得瞒着他,不然哪算得上惊喜?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系着围裙的夏语冰像往常一样过来迎接我,脸上的表情却显示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千万别是知道了我今天的约会,虽然挺糟糕的,但如果他晓得了就会更糟糕…… “没有,挺好的。”他板着脸坐到沙发上,“不用做饭,不用等着你回来吃饭,挺好的。” 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孩子气的可以,我骗他说和同事吃饭去了让他在家乖乖的看家他就这么和我闹别扭,如果知道我不仅和他撒谎,还和女人出去吃饭…… “别生气啦,不就没回来吃饭吗?”扑过去钻进他怀里,我安抚着他的情绪。 “是啊,没回来吃饭还和女人出去买珠宝!” “你怎么知道?!”说出来才发现说漏了嘴,我捂住了嘴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他。 他推开我走进卧室,声音里满是劳累,“你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是女人的味道,我睡觉了。” “夏语冰你给老子回来!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睡!”我宁可他大吵大闹,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反倒使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停下脚步转身倚着房门看着我说:“说清楚?事实不就是这样吗?骗我说和同事出去吃饭了,其实是和女人约会去了吧?” “是,也不算是……”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确实是骗了他,确实是个女人出去约会了,但那个女人也只算是个应酬罢了…… “你看,解释不清楚了吧,所以早点洗洗睡吧,你也累了。” 他转身又想走,我扑过去把他压到地板上,“你等下!听我说!” “好,你说。” “我、我,那个女人我根本不在意,只是她三番四次的请我吃饭,我碍于面子才应了下来,不想让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那珠宝呢?你和她进了一家珠宝店吧,我看见了!” “你怎么看见了?你出去了?” “我不能出去透气吗?!” 轻叹口气,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捂在心口的戒指盒,“这个,我去买这个了……” 他的表情由怀疑到惊喜,历经了这一系列的变化才尖叫一声抢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两枚戒指的时候竟然哭了出来! “呜,这是给我的?” “我买给那个女人的!不是给你的!”混账,不相信我! “嘿嘿嘿嘿……”他捧着戒指盒笑得嘴角都快裂开了,“我好高兴~~” “本来想情人节那天再给你的,现在惊喜都没了,讨厌!” “情人节?七夕还早着呢!”终于找到一个和我一样活在旧社会的孩子,“先不说这个,凛远,你愿意嫁给我吗?”这家伙还真会借花献佛,戒指是我买的,结果求婚的变成了他。 “如果你愿意一辈子做我的保姆,帮我洗衣做饭、搓背暖床,当我的奴隶任由我欺压我就愿意。” “我愿意,”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随后捻起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到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说做保姆,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我保持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抓起他的左手将戒指给他套了上去,竟然刚刚好。“这是我给你戴的项圈,你敢拿下来我就剁了你的手!” “老婆大人!我不敢!” “谁是你老婆!” “老婆大人,今天是我们新婚,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他说着手也顺着我的腰际向下滑去,我开始后悔,我刚才不应该把他扑倒的,这下倒方便了这头色狼! 作者有话要说:噗,情人节快乐哟 节日气氛 情人节这天,夏语冰起得很早,连带着把我给吵醒了。他吹着口哨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彩带和气球在家里上蹿下跳,愣是把整洁的客厅装饰得像过儿童节的幼儿园一般花里胡哨。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我含着牙刷问着还在贴墙纸的死鬼。 “布置布置,弄得有节日气氛一点。”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被驴踢了?又不是过春节,还要节日气氛……” 他有些委屈地放下手里的活计,“可是第一个有情人的情人节,该好好纪念一下啊,而且……我们又不能像其他情侣一样出去吃庆祝……” 看着他那样可怜的神情我才觉得自己说得太重了,“对不起,我只是不习惯这么热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话音还没落,他受伤的神情立马又被兴奋取代,真是神一般的演技,“我再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了。” 情人节又恰逢周末,从一早开始大街上就都是人挤人的状况,害得我进了市区就一路堵车,好不容易才赶上时间没有迟到。 然而办公楼里的气氛相对外面甜蜜蜜的氛围就如同修罗场一般,一个赛一个的哀怨,“为什么别人都在休假我们还要上班!!!我的情人节我的巧克力!!”法证科的交际花阿蜜率先表示不满。 “你现在写封辞职信给我,或许还来得及再和情人去吃顿丰盛的晚餐,”我在众人身后冷冷开口,“有空在这里埋怨不如早点把活儿干完,今天争取不加班!”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去。 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今天一天连一宗医疗责任认定的案件都没有,我愣是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连白大褂都没机会穿上,算得上是运气。 晚上下班,易泽昊和柯言最终还是两个人携手相伴、肩并着肩去了预订的餐厅,吃传说中的豪华大餐,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的背影我不禁有些得意,有个会做饭的在家候着的感觉就是好~~ 相对于白天,晚上更加热闹,我从停车场出来就被一对对相偎在一起的情侣淹没,他们挽着手臂有说有笑从我车旁走过,那笑意中飞扬着的甜蜜几乎把人腻死却也毫无自觉。 堵车的时候,电台广播里的主持人也在不停地说着情人节的种种,不过说来说去也都和食物沾边,中国人嘛,以食为天,虽然他们自始至终说的都是西餐。然而仔细一想,情人节本就是洋人的节日,吃西餐也就显得理所当然的。 快到家的时候突然想到夏语冰一早好像就在腌牛排,我们的晚餐好像也是西餐,然而家里却连半滴红酒都没有了,于是我又绕了回去买红酒。 在酒庄门口刚把车泊好,就有卖花的小丫头围了上来,“叔叔,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叔叔没有女朋友,”买花这么矫情的事情还是别了吧,不然我明天腰又要直不起来了…… “那就给老婆买吧!”现在的丫头还真是…… “好吧,我买!”如果再不买,我还真怕她说出给男朋友买束花这样惊天地的话来! 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和一瓶红酒站在自家门口,我竟然有些胆怯,真难想象他看到这束花时候的表情…… 难听的歌声昭示着屋里那只死鬼雀跃的心情,连带着我都跟着有些激动,差点连钥匙都没有拿得稳。 打开门,巧克力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昨天陪他去买的某牌子的特浓巧克力在他手下被溶解重塑,做成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形状。 “你看,我做的~”他端着个玉盘放到我面前,白皙的玉盘衬着深褐的巧克力显得很是诱人,即便我不喜欢甜食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捏了块巧克力放到嘴里,一口咬下去竟然有汁水溢出来,我才发现那是巧克力酱包裹的草莓,“嗯,好吃~” “先不急着吃,给你!”掏出藏在身后的玫瑰花放到他眼前,“买、买红酒的时候被花童缠着买的……” “玫、玫瑰花!!”他的喜悦自然不言而喻,激动地差点牛排都给煎糊了。 烛光、音乐、玫瑰花和巧克力大概就是情人节的全部,我和他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餐桌中央摆着烛台和插着几枝玫瑰花的淡蓝色花瓶,轻柔的音乐在我们之间萦绕,唯一的缺憾或许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吃到带着些焦味的牛排和上好的红酒。 “凛远,我爱你。”他撑着脑袋含笑看我,眼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溢出来。 “我更爱牛排和红酒!”我刻意低着头切牛排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红透的脸颊被他看清,害怕自己的窘态被他看尽,这个人太温柔,我已经不可自已地陷了进去。 “你会跳舞吗?”他问我。 我迷茫地看向他,“不会。” 他浅浅一笑,“我教你~!”说着他牵起我的手站到客厅中央,“跟着我的节奏和步伐就行。” 我搭着他的手,他搂着我的腰,和着音乐在烛光的映照下起舞,这本是个很浪漫的事情,但奈何我实在笨手笨脚,几次三番踩着他,他有苦难言又不愿放开手。 “算了,不跳了,大老爷们的跳什么华尔兹!” 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又拉住了我,说:“你踩到我脚上,我带你跳。” 听着他的吩咐,我小心翼翼地双脚踩到他脚上将所有的体重交给了他,他轻笑着说:“怎么感觉比认识你的时候更轻了呢?” “瘦了,”我靠在他怀里呢喃,“被你欺负的。” “我怎么觉得是我被欺负呢……”他附在我耳边吐息,“被你又打又骂,又使唤来使唤去。” “是你自愿的,或者换你被我上,我来洗衣做饭!”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结果他有一个没站稳我们双双倒在了地板上,只是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将我锁进怀里,我也没摔疼。 “腰都给你掐断了!”他声音中带着调侃的笑意,搂着我的胳膊勒得更紧了。 我翻个身趴在他怀里,“夏语冰,我们拉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擅自离开我。” 他伸出小拇指勾住我的,“我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你,就算被迫离开,想尽一切办法我也会回到你身边!” 又是在地板上度过的一个不眠夜,夏语冰变着法得折腾了我一个晚上,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我才躺在他怀里稍稍小睡了一会儿,真的不该如此纵容他! 第二天我的腰果然又没能直得起来,连带着四肢百骸都酸疼得无法活动,偏偏这个时候接到电话说有案件。 临出门前甩了始作俑者三个巴掌,我才心满意足的在他哀怨的目光下出门直奔现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达事故现场的时候,前期的取证和勘验已经结束,只差我了。 地点是一处废弃的工厂,尸体被肢解塞在铁桶里架在火堆上已经煮熟了,只是从现场情况看已经有不少野狗光顾过这里,铁桶都被打翻,尸块零零散散洒了一地,有些还被啃得不成人形。 我刚进去首先闻到的是馊味,从目前的气温来看尸体在这里放着已经有些时日了。 “真是的,刚过情人节就要处理这么恶心的东西……”易泽昊在旁边拍照,边拍边碎碎念着。 “再恶心也是人命,”这次反驳他的是柯言,从他的脸色和走路动作来看,昨晚过得也不轻松。 “你们俩都安静点吧。”我说着带上塑胶手套走近尸体,“女性,无法判断年龄,死因、死亡时间也无法判断。”都已经被煮熟了,能够初步判断死因和死亡时间的因素都因此而不复存在,除了从已经被咬掉一半的胸部还可以判断出性别以外真的没有丝毫线索了。 “从面部伤口的情况看,切口较为平整,不像是被野狗啃的,应该是凶手故意割掉了脸上的肉和头皮,恐怕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份”死者的下肢还在铁桶里,“从盆骨的宽度来看,应该生过孩子。话说回来,你们谁比较熟悉做饭的?”我转过头问着身后一干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付钧问我。 “起码能知道她什么时候被下的锅!”我站起身取下手套,“已经熟了,现场验不出什么了,而且在荒郊野外暴露了这么久该有的证据也都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猫狗啊,雨水冲刷啊什么的。” “又是个棘手的案件哪!”易泽昊落井下石。 “尸体怎么发现的?”我问付钧。 “说来巧了,”严暮插嘴说,“昨天一对小情侣躲避家里人的纠察,跑到这里来幽会,谁知道正是情浓的时候,那姑娘就看见了地上一颗光溜溜的脑袋,然后这才发现地上的四肢和躯干,女孩子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男孩子还算坚强,勉强着精神跑来报了案。” 一队人收工,付钧和严暮又忙着去失踪人口调查科查死者身份,我和易泽昊还有柯言一道回了法证部,这下又有的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逻辑能力为0是硬伤啊,我哭 人肉香 当了这么多年法医,稀奇的案子就算自己没经手过也看过不少资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而当我自己真正面对被煮熟、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也忍不住泛了恶心。 “老大,你脸色不太好?”验尸间里柯言熟练地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了一边的记录板。 我摇头示意,一边的易泽昊已经开始做肌肉组织切片,我这边也不能拖了大家后退,于是也压抑着那股呕吐的冲动开始工作。 尸体被切分成了十块,头颅、四肢和躯干,有的切口已经被啃得乱七八糟都是牙印和撕扯的痕迹,所幸的是还在铁桶里的下肢切口还算完整。 “切口平整光滑…像一刀下去就分开了一样……” “这得多大力气?” “起码我们在场没人能做到。” 我和柯言讨论着,那边的易泽昊插嘴进来说:“你们见过杀猪的没有?那一刀下去保证入骨三分。” “猪骨能和人骨比吗?”柯言送了他一记白眼。 “关节的话,也说不一定……而且凶手在肢解的时候都挑的容易下手分割的位置,泽昊的假设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我说。 “瞧见没有?小助手~~”真服了这两个人了,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斗嘴。 相对于其他部位上被啃噬得乱七八糟的伤口,脸颊上的就显得平整得多,明显是被人割去的,恐怕是为了防止面容被辨认出来。 “死者下巴有脱臼现象,整口牙都有不同程度的断裂和脱落,左侧颧骨和鼻梁骨粉碎性骨折,生前可能遭到毒打,”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不寒而栗,这得有多苦大仇深才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对象还是个女人! “腿和胳膊也都被打折了……”柯言用笔指着两条有些变形的腿说,“这凶手真他妈狠。” “你们说,她脸上的肉是生前被割的,还是死后被割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易泽昊冷不丁提出一个更让人心寒的问题。 “谁、谁知道!”柯言明显有些被吓到了,尸体已经熟透,通过血液的流动来判断伤口是生前造成还是死后造成的办法已经失效,就连原本遭毒打的淤青都不复存在。 趁着他们俩斗嘴,我捧起死者的头颅扒开她的嘴巴检查,终于在最里面的智齿间找到了一根头发,小心翼翼取出头发放进证物袋,那边两个人还没吵完,“你们胡闹够了没有?没够就滚出去!” “老大,给你解剖刀!”柯言迅速换脸,一脸谄媚地递过刀子,易泽昊则无趣地又回到了显微镜下观察组织切片。 死者身上除了被野兽啃噬的伤口以外并无外伤,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死于外伤,但伤口处已经在暴尸荒野的过程中被啃掉了;第二种,死因还有其他。我现在比较担心第一种死法,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无法判断从伤口的形状去判断凶器,只能依稀知道她死于失血过多。 怀着疑惑和担忧我切开了她的胸腔,“左胸肋骨断了三根,断骨都插进了肺部,造成血气胸。” “血气胸……死亡过程很惨痛啊……”柯言边记录拍照边摇头叹气,“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个变态!” “所以我们更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以免他再祸害人间……”说着我又掰断死者肋骨,划开了肺部,“肺部含少量液体,应该是水,死者生前可能遭到溺水等虐待。” 这下连易泽昊都沉默了,没有人能对着这样一起残酷的暴力时间还能开得出玩笑,“死者肺部有积水却没有淤泥,说明死者溺水的地点并不是河滩或者水缸这种会长出青苔和堆积淤泥的地方,那么就可能是浴缸、水池或者其他的容器。” “浴缸的可能性比较大吧,”柯言分析说,“首先它是个很好的容器,在浴室里分尸也会比较方便,血迹的冲刷还有死者身上残留的衣物纤维,这些都很容易处理掉。而且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身上也一件衣服都没有。” “这个提案我赞成,个人立场上,”我说,“死者内脏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受损,仍旧是毒打造成的,另外宫颈口呈‘一’字型也证实她确实生过孩子。” “家庭暴力?”易泽昊又凑了过来。 “不是,”我侧开点身子将解剖台上的尸体整个呈现出来给他看,“如果是长期的家庭暴力,那么死者身上应该有很多疤痕或者骨折又重新接上的痕迹,你看这些骨折的地方,断裂痕迹明显,都是新伤,应该是积怨太深最终痛下杀手。” “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出这样一个假设,”易泽昊接话说,“假设,这个男人平时是个懦弱无能的屠夫,靠杀猪为生赚不了几个钱,他有个悍妇老婆成天对他指手画脚、吆五喝六,他才是被家庭暴力的那个对象。然而他生性懦弱,对老婆服服帖帖,老老实实赚钱养家,但是某一天某个机缘让他突然失去了理智,将平日积累下来的愤怒全都爆发了,他毒打了她,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老婆已经死了,这时候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给分尸然后带到那个工厂里给煮熟了?” “为什么要煮熟?为什么要带到工厂里去,家里不是更方便吗?”柯言问。 “不知道!”易泽昊回答地很干脆利落。 “我有一个疑问,孩子在哪里?”我问完,解剖室又陷入了沉默。 结束基本的解剖和取证的工作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不知不觉就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天,我们花的时间虽多然而得出的线索却少得可怜,更多的是不能确定的假设性答案。 本想留下加班,将尸体放进锅里煮到烂熟把肉给剔掉,从骨头上得出一些线索,奈何临下班前柯言像发了疯一样把我的工作全都抢了过去,一人闷在了解剖室里,而解剖室外是一脸不甘心的易泽昊。 “你在外面吃过饭了吗?”进到家门,这是夏语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伸开双臂仍有他给我脱掉西装衬衫换上家居服,我随口问着。 “你身上带着肉香,就是有点馊,那家馆子真黑心!”他这么一说我差点吐了出来! “你才吃人肉呢!肉香个屁!”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说:“你生什么气啊……” 懒得和他多说,我径自洗了手坐到了餐桌旁,而看到满桌子的菜又泛起了恶心,老天这是整我还是怎样,“这满桌子的肉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死鬼蹦q过来扶着椅背说:“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就多做点荤的让长长肉~” “这猪肺汤又是怎么回事?!” “岳母拿过来的呀,白天的时候她有来过,你上班去了,我就给她开了门。虽然她看不见我,可是她还是对我说了好多话,比如让我好好照顾你呀,你小时候最喜欢喝红枣猪肺汤啊什么的,嘿嘿~~” 我扶额,我是挺喜欢猪肺汤的,但是我不想下午刚切过人家的肺晚上就喝这个啊!而且都是荤腥的肉味,更是让我想到白天工作的场景…… “凛远,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他终于察觉出我的异样关切地问。 “白天尸检,尸体都熟了……我身上的肉味就是尸检时候沾上的……”我断断续续说着工作上的事情,越来越深的呕吐感像个漩涡一样把我拖进去,想吐又吐不出来,直泛干呕。 “那不吃这些了,我给你炖粥,好不好?什么都不放,清粥!” “给我温点酒吧,我记得酒柜里还有点青梅酒。” 夜色正朦胧,我捧着温热的酒碗坐在阳台一口一口地慢慢啄着,夏语冰则像个小丫鬟一样蹲在旁边用小炉子继续温着青梅酒,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才渐渐冲淡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你真的不再吃点什么吗?不饿吗?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夏语冰还在碎碎念着,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沉浸在自己悠闲清幽的世界里了。 如果哪一天夏语冰能复活重生,我就辞掉工作和他私奔吧。找个清净的小镇开一家小酒馆,他温酒迎客,我结账收钱。有心情就开门营业,不乐意就在相拥着在床上躺一天,或者手牵着手去小公园里散步,就算被当做异类也总比现在的情况好…… “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复活?”我放下酒碗,正色问他。 他苦涩一笑,将茶碗满上,“就算有,代价也很惨重吧?” “如果我说只要有办法,那不计代价我也会让你重生,你会答应吗?” 他捧起我的脸在我鼻尖上烙下一个亲吻,冰冷的唇、冰冷的吻,“不答应。我不想你为了我逆天而行,死者不可复生这是天地自然法则。如果哪一天,阴间那些小鬼追到了这里要将我强行带走,我也决不许你插手,一介凡人哪能和鬼神抗争。” 我捧起酒碗不再说话,我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言辞,我也同样害怕那个假设,如果哪一天,他要回到地府,他要去到轮回,我该怎么办?像上次那样彷徨不知所措吗?还是了断了自己去地府寻他? 酒意渐渐涌上脑门,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前我对他说:“如果你敢抛下我回地府,我就娶个女人回来生孩子,你一定要投胎到我家来,让你天天管我叫爸!” 他哭笑不得的抱起我,“你还是想欺负我。” 到那时候,换我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标题党我自重,话说本来想写个六千多字再发上来,但是我好困,而且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刚才写到一半被交出去吃饭,看到满桌的肉,当时就辶恕… 嘿嘿嘿嘿嘿…… 盘丝洞 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我都不得不去感叹酒精的力量,然而相对于我的精力充沛,易泽昊和柯言两个人都是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站在验尸房里。 “你们俩昨天都没回去吗?”我拿着标尺测量腿骨的长度,顺便关心一下下属的情况。 柯言靠在椅子上坐在电脑后面眯着眼睛养神,“剔了一夜的肉,下次再也不干了!” “那你呢?”我又问坐在地上脑袋还死命往柯言怀里钻的易泽昊。 终于心满意足钻进了柯言怀里,他才回答说:“小言言不回家我怎么睡得着嘛,我一定要嗅着他的气味才不会做噩梦哦~~” 易泽昊常做噩梦这倒是真的。他从小就是这样,每晚不停地做噩梦,看过无数心理医生都没有用,亏得他性子够硬才没有被这些噩梦逼疯,学法医也算是锻炼胆量吧。 “你心理变态才噩梦不断,”柯言无时无刻不忘损他,但抱着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看他们俩那劳累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叫柯言过来帮忙记录,只好一个人一边测量一边记录,从骨头的生长状况来看,死者应该在三十岁以上。从骨龄判断年龄本就会出现很大的偏差,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身高约在一米六,头骨来看是典型的东方女性。 一个细节吸引了我,就是死者的左右手腕的粗细程度不太一样,明显左手腕更加纤细,通常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在骨骼生长期右手收到了束缚,也就是说应该长期佩戴手绳、手链或者手表造成的。然而尸体发现的时候现场却没有找到这类的东西。 其实想要复原死者的样貌也不是不可以,根据她的体型可以基本判断她脸部的脂肪厚度,从而根据推测在头骨上复原她的样貌,虽然还是和原本的样子会有些偏差,但也能凑出个百分之七十。 于是一整天,我都捧着死者的颅骨在到处溜达,就连吃午饭的时候我都拿着胶泥在往颅骨上贴。 法证大楼的员工食堂里,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个弧形,所有人都坐得离我远远地,连易泽昊和柯言都是!拜托,这头骨上的肉就是你们处理干净的,现在还在这里装胆小!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周围吵吵闹闹得打扰我工作。叼着三明治我心安理得地继续拼脸,先做出个基本头型,后面的就可以交给技术部扫描了通过计算机模拟出她的长相了。 “我说今天食堂怎么这么安静,原来你把工作带到这里来了,”挨千刀的赵逸霆,我刚想出来一个地方该贴多厚的胶泥,他这一开腔思绪都给他打乱了。 “法证部太忙了,哪像你们鉴证科可以这么悠闲地吃午餐,”我没好气地讽刺他。 他倒也不恼,端着咖啡杯笑盈盈地看着我说:“是我太懒,事情都交给手下去做,哪像你,事事亲力亲为。” 被人缠着聊天,赶又赶不走,我只好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刀叉切已经冷掉的牛排,这下真的是西“冷”牛排了。 “晚上有空吗?”他撑着脑袋,含着浅笑问我。 “没空!”有空也不搭理你! “还想约你一起喝一杯呢,什么时候有空?”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牛排和咖啡,我抱起头骨留下一句话就闪人了,“对你,永远没空!”看到他那张脸我就讨厌,他是害死夏语冰的直接元凶,只这一点我都永远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是已婚人士,还对我动歪脑筋,剪掉他命根子都是人道的! 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把大概的头型粘了出来,赶在下班前送到了技术部。技术部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大家都管她叫蓝姐,老实说我很怕她。每次去技术部都会被她揩掉一大把油不说,她那带着点□的眼神和笑声真的很吓人,总觉得在她的眼里我没穿衣服…… “噢吼吼吼~~~”还没踏进技术部的大门就听到了蓝姐经典的三段式笑声,吓得我手上的东西差点没拿稳,我还以为她已经提前下班回去了呢…… 站在技术部门口犹豫了片刻,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蓝、蓝姐。” “哟,这不是张家小受吗?”果不其然,蓝姐一看见我就扑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拽着我往里走,“来来,有事情拜托姐姐我吗?我看看~~” “这个,能帮我做个人脸复原吗?”我把头骨挡道面前,组织她离我越来越近的脸。 她碰过已经被我重新“整过容”的头骨拿在手上看了半晌,“可以,我们刚引进一个新技术,也就几个小时的事儿吧。” “那明天可以把复原结果给我吗?”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两步,这个女人,离她越远越安全。 “可以呀,先不说这个,来让姐姐摸摸~”我刚退后,她又一把将我拽了回去,“啧啧,瘦了,手感没以前好了。” 全法证大楼的人我都敢骂,唯独她不敢,这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害怕,我本就不擅长应付女人,这种厚颜无耻的更是棘手,“蓝姐,你能先放开我吗?”脸上的肉被捏的生疼…… “噢,对了,听说今天赵逸霆那小子在餐厅里调戏你?”蓝姐倚到办公桌上拉着我聊天。 “没、没有,请我一起喝酒而已,”调戏你个头,其实我想这么说! “噢,反正别和他搞上噢,毕竟是有妇之夫,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过就这么一出虐恋情深好像也不错?”她越说,我头上越是一头雾水,她到底在念叨什么?! “那个,我明天再来拿资料!”趁着她□,我说话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技术部,这里简直就是盘丝洞,蓝姐就是蜘蛛精…… 一路逃回家,打开门浓郁的玫瑰花味就铺面而来,害的我一时不适应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夏语冰,哪儿来的玫瑰花啊!” “哟,欢迎回来~”迎接我的竟然是云封?! “怎么是你?”我绕开他走进屋里找夏语冰,他正在厨房忙活着。 “我工作忙完了啊,回来看看你们,顺便等着那人轮回。”他笑着捧出一束玫瑰花放到我眼底,“来自地府的礼物,玫瑰花~~” 我抓过玫瑰花砸到他脸上,“少坑人了,地府怎么会长玫瑰花!” “你怎么知道地府不长玫瑰花?” “我当然知道,因为……”说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头疼,怎么也说不下去,说不出理由,但是我知道,那里荒芜一片连颗草都没有。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就来蹭个饭,玫瑰花当谢礼。” 看着你的脸,谁还吃得下饭! 作者有话要说:抹一把辛酸泪,总算把榜单任务赶上了 标题党默默遁走…… 重回现场 云封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行踪只字不提,欢天喜地捧着碗抢肉吃,好像中间这段空白期从未发生过一样。夏语冰很喜欢下厨,自己做的菜被人夸奖也很高兴,不时地招呼他多吃点,当然也不忘给我添饭夹菜。 “凛远,你喜欢小孩子吗?”云封突然问我。 我咬着筷子思量了片刻说:“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 “哭闹不休的小孩儿怎么都很招人烦吧?” “确实,”夏语冰接过话茬继续说,“安静听话的小孩子比较讨喜。” 云封听完,若有所思地埋头继续吃饭,我和夏语冰面面相觑、不知所谓。他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吃完饭捧着自己的碗筷又飞速地闪人了。 “下次他来我们家,记得和他要伙食费,不给就砸了他的碗!” “是,老婆大人!” 今天的法证部有点奇怪,我刚下电梯还没踏进去就被外面站着的齐刷刷两排人给吓愣了,“这是闹哪出啊?”我走过去问站在队伍最末尾的柯言。 “蓝姐在里面呢,”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悄悄吞了口口水,这个女人的气场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 在法证部众同人崇敬又含着点悲壮的目光中,我推开了法证部的玻璃门,总觉得有点像赴刑场…… 身着黑色套装的蓝姐叠着腿坐在办公桌上,一手捏着文件夹在手上把玩,一手撑着脑袋倚靠在格子间的挡板上,浑然天成的女王气场笼罩了整间办公室,难怪那群平时无法无天的兔崽子都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外…… “蓝、蓝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看到我,将手上的文件夹递过来,言笑晏晏,“姐姐我昨天通宵加班给你弄出来了。” “谢谢,”不愧是蓝姐,做出来的东西和我想象的所差无几。 “谢倒不必,”她从办公桌上跃下来,稳稳落地,我看着她脚上那双十几公分的高跟鞋不由得感叹了下女人的恐怖平衡力,“改天陪姐姐去喝杯酒就行了。”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做东请你喝酒!”实在不想和这个恐怖的生物共处,但人情总不能不还,这年头做个法医都不容易! 刚送走了蓝姐,严暮就一摇一摆地晃悠进了法证部的办公室,倒不是说他走路晃晃悠悠不像个正经人,只是他脚下虚浮,走一步摇三步,脸上还挂着俩又大又圆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hi,我来拿东西,”他一开腔,烟味混着咖啡味就铺面而来,害得我差点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捏着鼻子塞给他一片口香糖,眼睁睁看着他剥开放进嘴里我才说:“现在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结果,鉴证科那边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 “有多少先看多少,只要有一点点进展就好……”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一样。 “有倒是有,死者的齿缝里找到了一根头发,而且从长度来看不是她自己的,”我边说着边示意刘婵冲了杯浓咖啡给他。 他拿到咖啡想也不想就一口气灌了下去,想来这两天也确实累坏他了,“很可能是凶手的?” “也许!” “我去鉴证科催催。” “我陪你去,”我实在怕他就这么倒在了电梯里给带来不必要的恐慌。 鉴证科和我们法证部一样,不仅仅为警署服务,也接受一般民众的申请,帮他们做亲子鉴定赚点外快什么的,毕竟政府给的经费总归很难支撑庞大的技术更新。我很少去鉴证科,通常都是让柯言代我去,自从赵逸霆到任以后我更是不愿涉足,总觉得在那人面前我很难保持冷静,总想上去揍他两拳。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刚下电梯就看见了赵逸霆,真晦气! “凛远,我正要去找你呢,”赵逸霆笑眯眯的套近乎,我只想对着他的脸来上一拳舒口气。 “我陪严警官来拿报告,”我冷冷的回答。 “严警官?”他面露疑惑,我一回头才发现电梯门早就关上了,而严暮没有出来! 等电梯重又回到楼层打开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严暮已经依着电梯沉沉地睡了过去。在赵逸霆的帮助下把他扛到了休息室,我则守在沙发边上当起了看护,顺便看起了报告。 那根头发的确不是死者本人的,而头发上验出的dna和残留在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脂的dna又是一样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而死者在挣扎的时候咬到或者抓到的。 煮熟的尸体,这是个很难跨越的坎儿。姑且推断出了死因,但因为已经熟透所以无法知道死亡时间,而在空气中暴露太久,破旧工厂漏风又漏雨,还有野狗流浪猫的光顾,别说凶手留下的证据被自然销毁了,就连原本能够推测出的一些细节也被破坏了。根本无从下手。 傍晚的时候严暮醒了,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套上鞋子就往外跑,连我坐在一旁都没有注意到,嘴里还在不住地喊着:“完了完了,睡过头了,资料资料资料――” 这小子还真是忙晕了。 他冲到电梯口才回过神来,耷拉着脑袋重又回了休息室,“凛远,对不住哈,我睡懵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你也累坏了,不如再睡会儿,反正付钧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叹口气坐到沙发上,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憔悴,平时都是嚣张跋扈像只刺猬,“我心疼他啊,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工作,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吃苦,可是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累……”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算来他比我小了将近四岁,我也一直把他当半个弟弟看,如今看他这副模样也挺心疼的,“资料在这里,线索很少,又要辛苦你们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接过文件夹离开了。 晚上睡前想到严暮疲惫的样子,不由又联想起付钧,他此时此刻肯定还在分析案情没有睡下,模样也定是比严暮更难看,这两个人从来都是心疼对方不知道心疼自己。 “睡不着吗?”躺在身侧的夏语冰担忧地问。 我翻个身看向他,“嗯,想到那个案子就很难受,能查到的线索太少了,好像老天在阻挠我们一样……” “看起来很棘手,不过,我相信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些什么。而且上天有眼,总不会让做了坏事的人逍遥法外。” “起床!”我拽着他爬起来,“陪我回事故现场!” 我决定回去现场再细细搜查一遍,我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老被人吐槽:入v了一章还只写这么点字,太坑爹了!诸如此类……尤桑,没存稿的孩子你伤不起……而且最近懒病发作…… 反正,我向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弃坑(排除天灾人祸),八月前完结,我也想尽快写完了这篇文,算是我个人的圆满,但最近比较忙,实在无暇分心,等我这半个月忙完,一定补偿大家。 踪迹 夜黑风高,我驾车载着夏语冰连夜赶往废弃工厂,夏语冰一路呵欠连天满脸的不情愿,“你干嘛不找付钧他们,我跟着能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腾出只手来在他后脑勺上猛敲一记,“有些东西我看不见,说不定你能看见!而且付钧他们那些人都已经忙成那样了,我若是再不多出分力心里也过意不去!” “夜黑风高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 “有你在我能出什么岔子?” 他轻叹口气,道:“夜黑风高,荒郊野外,遇上人是不可怕,若遇上的不是人呢?此时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如果遇上孤魂野鬼,一只两只我还能凑合对付,多了就等着咱俩一块儿交代在那里吧!” “不、不会这么倒霉吧?”早知道就把云封那聒噪的货叫上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竟然耸肩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我真的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脚把他踢下车的冲动都有了! 踌躇间,我还是踩下了油门直奔黑夜深处,佛曰:“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然而事实证明,你越不想要什么,它就越是来什么。车刚在废弃工厂前停下,面前就有一道白影一晃而过,即便天天对着夏语冰这个死鬼,我也是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抱住了夏语冰的胳膊。 “来的真不是时候,”他皱眉,“而且还是个女鬼,我又不打女人……” “这时候不打也得打!” 那女鬼披头散发,飘飘悠悠晃荡到了工厂门口,忽然像发现了我们一样幽幽地转过了身,一双含血的眸子直逼向我,那眼神中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委屈与悲戚,好似丢了幼崽的困兽般愤怒且无助。 夏语冰不明就里,只以为她要前来索命,将我护到了身后,挡开了女鬼如泣如诉的眼神。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推开身前的夏语冰,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站在车前,我与那女鬼遥遥相望,,尽管夜色深沉、距离遥远,我还是透过凌乱的发丝看清了她的容颜,和蓝姐给我的人像上一模一样。 “她就是死者,”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我缓缓地对紧跟着我下车的夏语冰说。 “含冤未雪,无法投胎转世,她想要你给她报仇?” “不知道,她的眼神中含着防备,我们暂且在这里看看情况,看她想干什么,”我说。 “死得这么凄惨,不成厉鬼都难,”他叹息。 那女鬼与我对视良久,最后转开眼神,抬手摆了摆示意我们过去,随后她转身飘向工厂深处。 “过去吗?”夏语冰征询我的意见,我当然是想过去的,是生是死便就听天由命吧! 踩灭烟头,我吐出最后一口烟圈道:“跟上去!” 我们跟着那女鬼在偌大的工厂里穿梭,她飘起来是很方便,反正面前有机床直接穿过去就对了,可怜了我两条腿在后面跑,又要攀爬机床上下折腾,做鬼还真是方便! 过了工厂厂房到了一处荒地,这里离工厂已经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女鬼停在一颗树下怔怔地看着我,我试探地问了句:“树上有东西?” 她摇头。 我再问:“低下有东西?” 她点头。 我朝天打个响指,吩咐夏语冰道:“给老子挖!” “没铲子。” “……” 于是我又照着原路小跑回去找铲子,这一来一回废掉了我不少体力,气喘吁吁地靠在树上看着夏语冰挖。挖了差不多半米深,挖出来一把屠刀,正是杀猪用的刀。我顿时傻眼,难道易泽昊一语成谶,凶手真是个杀猪的?! 杀猪刀下面还有跟沾满血迹的绳子,女尸手腕和脚踝处的擦伤相比是它造成的,想来付钧那群人也算糊涂,搜查来搜查去就不知道在周围挖挖坑…… 还好我刚才拿铲子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把塑胶手套和证物袋都带上了,不然还得再跑一趟! 歇也歇够了,我就蹲在地上收拾挖出来的东西,收获不算小,这两样东西上说不定残留着凶手的一丝线索,不然这女鬼也不会带我们寻过来了,所以说上天还是有眼的,不会让人枉死。 我正低头一心一意地收拾证物,忽然觉得有种被视线锁定的怪异感觉,但眼前夏语冰和那女鬼正牛头不对马嘴地打着手语闲聊根本没看着我,那这视线又从何而来? 将东西小心翼翼收进怀里,我背靠大树缓缓起身,同时手也摸向后腰处别着的手枪,法医作为警务人员有资格配枪,还好我出门的时候为防万一将它带了出来,现下只祈祷敌方是人非鬼,我可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暂时还打不死鬼魂。 “凛远,你怎么了?”夏语冰察觉了我的异样,蹦q到了我身边顺着我的视线望去,“有人!” “是人不是鬼?”我低声问。 “嗯,有人气。” 凶手重返现场!这是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尸体被人发现,凶手心虚担心埋在地下的凶器被人发现,打算重返现场销毁它们,奈何我提前一步已经将东西挖了出来。 如果算上那女鬼,我们这边是三个对付他一个,胜算很大,况且虽然我在明处他在暗处,但料他也猜测不到我身边还有个夏语冰,如此一想我更是安下心来。 拔枪回头招呼那两只鬼魂,我意气风发打算上前迎敌,却见那女鬼和夏语冰两人已经抱着树干躲到了后面,一左一右露出两个脑袋,依稀还可以看到两只死鬼迎着寒风瑟瑟发抖,我顿时破功,这还没上前线呢怎么就怕了! “那人身上带着戾气,我们俩不能靠近,这是鬼的本能!”夏语冰藏在树干后解释,“凛远,自己小心!” “小心你妹!”朝天怒吼一声,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迈开步子就朝灌木丛冲了过去,奔跑途中熟练地将手枪从腰间抽出鸣枪示警。凶手力气奇大,我是不指望武斗取胜,但求他知我有枪而放弃抵抗。 然而我刚冲到灌木丛前就觉得那种被人盯着浑身发毛的感觉不见了,拨开面前杂乱的植物只见其后有一处明显被踩扁,“竟然跑了?”这下轮到我瞠目结舌了,这也跑得太快了吧? “这家伙是兔子来的吗?”我回头问那两个已经从树干后飘出来的东西。 夏语冰笑笑,“你没事就好。” 他这么一说我就来气,枪托对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临阵脱逃!看老子不砸死你丫的!” “哎呀哎呀,别打!小心走火!”夏语冰哀号着四处逃窜,最后逃到了车上,我也不再和他胡闹,发动车子离开,反正该找的也找到了。 到家,我潇洒推门下车,刚一下来就给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那女鬼竟然扒在车顶一路跟了过来! 她无辜地盘腿坐在车顶,掩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和夏语冰,眼神里的狡黠不言而喻,所以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她说在报仇雪恨之前想在咱们家暂住……”夏语冰充当起了鬼语翻译。 “不行!老子家又不是收容所!” “可是她一个女人在外面飘荡总归不好……” “她是个女鬼!” “也有男鬼啊,会被欺负啊……” “那你和她呆一块儿保护她!” “张凛远!” “干嘛?” “我看错你了!” 我叹口气停下疾行的脚步,“拿你没办法,住下就住下吧,反正已经有你个死鬼了,不怕再多另外个,但是得约法三章。” 女鬼和夏语冰点头如捣蒜,就差给他们两根尾巴了。 “第一,不许乱跑;第二,不许乱动家里东西;第三,案子一破立马滚蛋!”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家里还开起鬼魂招待所了! 被这两个死鬼一折腾,我一夜没睡好,次日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走进法证部还被嘲笑了一番,只有刘婵最贴心,给我泡了咖啡不说还拿鸡蛋来给我敷着化瘀。 “昨晚干什么去了,弄成这副模样?”易泽昊调侃,“是不是……恩哼?” “恩哼你个头啊恩哼,我有你那么龌龊吗?老子连夜回现场找证据去了!别他妈在这里磨叽,打电话让付钧他们过来一趟,有事情和他们商量!”劈头盖脸一阵吼,吼完我心里才舒坦多了。骂人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 易泽昊无言,只得悻悻拿起座机拨电话。半个小时后,和我一样的两头珍稀动物“大熊猫”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叫我们来什么事?”付钧问。 我把昨天发现的两件东西摆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昨晚重回了现场,并且遇到了疑似凶手的人,当然女鬼那段省略掉了。 他们听完都是大吃一惊,付钧更是严厉指责我不该冒然行事,独自重回废弃工厂,昨晚没有出什么事情算是我运气好。昨晚发生的事,今天想来确实有点后怕,如果不是天生的直觉让我提高了警惕,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也会被煮成一锅子肉汤…… “你不觉得蹊跷吗?”我说。 “怎么蹊跷法?”严暮问。 “荒郊野地的,凶手逃跑的速度未免太快,那附近一定有什么可以遮掩的东西掩护了他。” 付钧皱眉,“我们在周围查过,那附近都是灌木丛,就算有树木也不足以遮挡一个人。” “一座建筑物都没有?” “除了那个工厂,连洞破房子都没有。” 凶手逃窜的方向不是工厂,“地下管道呢?”我问。 “没……”严暮说到一半突然改口,“不对!不是没有,是遍地杂草掩盖掉了!” “那便是了,”我道,“你们再去搜查一遍,我去鉴证科化验这两件证物,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大家分头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抹一把辛酸泪,最近收藏蹭蹭的往下掉,被某人吐槽:那是因为你老不更文!好吧好吧我错了…… 赌博害人 在鉴证科守了一个上午,盯着赵逸霆将麻绳和屠刀上的血液以及指纹采集下来一件件放进仪器化验,希望这两件东西对破案有帮助。 “你这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赵逸霆将试管推进仪器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和我说。 我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椅背漠然道:“我相信你的脸皮!” 他没再多话,继续对着仪器摆弄。 一个下午过去,指纹的结果出来了,我对着电脑在指纹库里搜索了一圈却是没有任何结果,这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打击。指纹库和dna库一样,它们中间储存的资料少的可怜,有过前科或者正在服刑的犯人的资料才会记录其中。 晚上一组人相聚茶餐厅,边吃晚饭边交流一天的调查结果,赵逸霆也跟了过来。 严暮:“发现一条下水道,窨井口上长满了青草,又在灌木的掩盖下,极难发现。我们全队人在那里割了一下午的草才找到。” 我茗了口咖啡,说:“犯人对那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那附近的住户;二,他以前是那个工厂的工人。” 付钧掏出一叠东西放到餐桌上,“这是那家工厂的资料,那是家专门制造汽车配件的工厂,厂长叫陆科。据了解,那家工厂的收益并不理想,前年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陆科负债千万无力偿还,最后一家人跳楼的跳楼,喝农药的喝农药,全死了。” “工人名单有没有?”我问。 付钧摇头,“赵科长有什么发现没有?” 一直低着头对付盘子里食物的赵逸霆被点名提问,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我们,“什么?” “有没有线索?”付钧又极有耐心地问了一遍。 “有!”说道自己的领域,他来了精神,扔掉刀叉从公文包里掏出档案袋,“我们有个很神奇的发现。” “说说看。” 赵逸霆摊开文件,指着印在上面的一个掌印说:“这是我们从屠刀刀柄上临下来的血掌印,手指的方向自左而右,说明他是个左撇子,你们再看看,有没有发现上面少了什么?” “小拇指!”我一语点破。 “对!”赵逸霆点头,“凶手是个左撇子不说,还少了跟手指。” 付钧摸着下巴道:“万一是砍人的时候翘了兰花指呢?” “不可能,”赵逸霆指着那块空出来的小拇指处,“你看这里,残留着半截手指,而且可以明显看到断指的切口。” “这么一说……倒是真的……” “你们在窨井里发现了什么没有?”我问。 严暮取出照片摊开,“脚印。” 照片上的脚印都用标尺量下了长度和宽度拍了下来,我拿着照片稍一推算,“这个男人应该身高差不多一米八,体重约在60公斤左右,算是个大块头,左右脚踩出的脚印深浅不一,说明他有长短腿的情况,可能是个瘸子。”根据脚掌和步子的大小可以推断出身高,脚印的深浅推测出体重。 “我们本来以为顺着脚印可以找到凶手藏匿的地点,但是天不遂人愿哪,追到一半就是个排水道,脚印也没了,犯人估计是跳水游泳逃跑了。” “干嘛不顺着排水道往前追?” “排水道分了十几个岔口,我们回去查过以后发现每个岔口都通向居民区,那么多的人口量,根本查不出来。” 餐桌上的氛围顿时又陷入一片死寂,谁也没想到查来查去,还是这样的结果。 “啊啊啊啊啊!!!”严暮烦躁地抓乱头发,付钧一言不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用过晚餐,各自回家,赵逸霆这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家伙又粘了上来,“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答。 “可是你刚才喝酒了吧,怎么开车?” “小半瓶啤酒而已。” “不行!听说你昨晚一个人去找证据,肯定没休息好,加上酒精作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出车祸也不牢您关心!赵逸霆,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样?”被人这么一直缠着也很麻烦,索性摊开来讲清楚算了。 “我在追你啊……”他愣在原地。 “老子不是同性恋,还有,你已经结婚了,请你尊重你的妻子和婚姻!”人渣! 他突然释然地笑了,“你在吃我老婆的醋吗?那是契约婚姻,不作数的,她也是同性恋,我们结婚做个样子罢了。” “吃你妹的醋,前半句你没听见吗?老子不是同性恋!”只是刚好喜欢夏语冰而已。 “万一只是没遇到对的人呢,试试吧,说不定咱俩很合适呢?” “我有女朋友了,”说完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跑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 满肚子气的回到家,看到客厅里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的三个人又是一阵头疼,我家什么时候成了阴间棋牌室了! “喂,我回来了!” 夏语冰贴着满脸的纸条晃着尾巴扑了过来,“凛远,你回来啦~~” 我一个闪身错开他,“你脸上贴的那是什么?封印吗?” “哟,凛远,一起来玩吗?输了要贴纸条噢~”万年蹭饭党云封耀武扬威地晃着手上厚厚一叠纸条,新人女鬼也附和着点头,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这三个人还真是悠闲…… 我正要发作,云封瞅着气氛不对拉着女鬼就往外跑,在我拿菜刀砍人之前溜了回去,“我和小洁先避避风头,交给你了啊语冰!” 被他气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真是个祖宗,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了,“那女鬼叫什么名字?” “吴洁,”夏语冰给我捏着肩膀。 “身份呢?问出来了吗?” 他皱眉,“云封说她的劫需要旁人渡,自己解不开,所以很多和死亡相关的事情在她死掉的那一天就忘记了……” 我摆手,“算了,晚饭做好了吗?” 听到这里,夏语冰的手顿住了,“糟了!光顾着打牌,忘记做饭了!”他蹦q到冰箱前面,又瞬间石化,“菜也吃完了……” 所以说赌博害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这种话我会乱说吗?! 计划三月完结,完结字数差不多16~17w,具体再说,新文筹备中…… 冷门题材不好玩啊魂淡~~~ 蹊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又吃惯了夏语冰做的菜实在不喜欢餐馆的味道,万般无奈也只能拎着夏语冰去菜市场。 比起自选自拿的超市,我更喜欢嘈杂的菜市场,在这吵吵闹闹的杀价声中我才能寻回点活人的感觉。成日与死亡打交道,身边又有个死鬼,恍惚时候会觉得自己也不属于这人世。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将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我回过头看见夏语冰笑的很欠扁的笑脸,“手牵手买菜,很有夫妻的感觉呢。” “我是夫,你是妻。”四周的人或神色匆匆,或专注杀价,没人注意到我,我也就放心大胆的和夏语冰聊着。 “为什么我是妻?我明明都在上面……”他说着还用□贴着我的臀部拱了拱,示意他才是主攻。 “古训,夫主外,妻主内。你天天洗衣做饭,我在外赚钱养家,当然我是夫你是妻,让你压是大爷我仁慈!” “小的谢大爷恩赐,今晚来一发?” “来你个头!”这家伙还真会打蛇上棍顺杆爬! “啊~晚上吃饺子吧!”他顺势转移话题。 “饺子太费时间了,想点简单的,”天知道我是带着怎样的信念饿到现在的。 他牵着我在菜市场里四处走动,看看这里的鱼又看看那儿的青菜,始终挑不到满意的,然而走到一处猪肉摊前时他本来温和如煦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 “你怎么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当他又在捣乱。 “他,”夏语冰指向猪肉摊后的粗壮大汉,“他身上带着戾气。” “人家是杀猪的,不带着戾气难道带着仙气?” 夏语冰喘着气躲到我身后,抓着我胳膊的手露出苍白的关节,竟是有些在发抖,“不,他身上带的戾气不是普通动物能造成的……是人!他杀过人!” 联想到那总凶杀案,加上屠刀等工具,我也不由得有些颤抖,如果他就是凶手我是当初制服他还是先稳住再联系付钧?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我!”将已经冒出冷汗的夏语冰在一处菜摊后安顿好,我深吸口气走向猪肉摊,身后是夏语冰不安的叮咛,“你小心点,有个万一就跑!” 猪肉摊后的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高大魁梧,左手稳稳握着硕大的菜刀给旁边的大婶剁着排骨,我在旁看着不由自主开始联想他分尸吴洁时的模样,那场面让我几欲呕吐。 “有些日子没瞧见你媳妇了呢。” “回娘家去了。” 我装作挑猪肉的模样专心听着大婶与屠夫的谈话。 “哟,怎么回娘家了?” “嗨,老子打牌输了点钱,她就回娘家了呗。” “怕是给你气回去的吧,百年修得同船渡,去哄哄她吧。” “成,听您的,今儿晚上就带她回家。” 男人笑的爽朗,很难想象他是个残忍的杀人分尸案犯。他剁了排骨装进塑料袋里递给大婶,我清楚的看见他的左手少了跟小拇指…… “小哥,你要点什么?”男人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泛着寒光的菜刀问我,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是他!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就算现在身处闹市也很难保证他不会动手,并且一旦动手反而有可能伤害到无辜的路人。从他的眼神看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他恐怕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并没有查出线索,现在能利用的只有这个盲点了。 “五、五花肉,我要五花肉!” 忐忑不安地提着一袋子五花肉找到蹲在角落里差不多平静了的夏语冰,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不怕不怕,没事的……” “是他!一定是他!他老婆不在家了,手上,小拇指……”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了,我语无伦次地和夏语冰边解释边掏手机给付钧打电话。 付钧声音中带着难言的激动,当即调集了人马赶了过来,只是他们为了追查死者的身份已经跑去了远郊,赶过来需要些时间,我需要帮助他们跟紧了疑犯,不能让他跑了。 挂了电话我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倚在夏语冰怀里我终于松了口气,一件案子终于也完结了,真想就此辞职不干,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场景了。 “我要是没工作了你会养我吗?” “会!” “你个死鬼,拿什么养我。”这个答案让我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然而我嘴上还是不忘调侃他。 他双臂从后面环着我抱进怀里,“咱们找个乡下地方,或者山沟沟里,开亩田,种点菜,养点鸡鸭什么的,再拿鸡蛋鸭蛋和别人换点米,反正够你一个人吃就行了。这样我们俩就能什么也不管,在一起一辈子,到你老了、死了,我们就一起去地府投胎……” “你想得倒美,别忘了云封来人间干什么的。” “他来干什么?” “……”跟这种记性差的人沟通还真是辛苦,“是来抓你的!” “可是他不是和咱们过得好好的嘛,给他口饭吃他就会听话的啦~~”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顺便监视着猪肉摊那边的情况,男人有生意的时候就专心与买家讨价,没生意的时候就捧着个小电视机看,再平凡不过的外面下藏着一个凶恶的灵魂。 忽然,一个女人和小孩儿进入了我的视线。女人穿着简单,黑长的头发用跟皮筋系着挽在脑后,小孩儿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肥头大耳,和男人竟有几分相似。女人牵着孩子的手走到猪肉摊前,男人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他们好像认识。 “那女人身上也带着戾气!戾气比男人稍弱了点,但也很凶……”夏语冰从旁提醒。 我专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男人掀开隔板让女人和孩子进到摊位里面,女人进去以后将孩子安顿在一处凳子上看电视,自己系上围裙也吆喝起了生意,从旁边摊位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应该都是认识的。 难道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那吴洁又是他什么人?女人身上带着的戾气又是哪儿来的?事情好像还有很多的蹊跷,看来也只能等到把他们抓回去才能问个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嘿,停更一周这种话我会乱说吗,不过(哭),不要抛弃人家,这次真的迫不得已才停更,实在是关乎未来的一件大事! 嘛,下周日完结,也许会有个完结纪念大福利什么的(你们懂的),给我鼓励和安慰吧~~~~ 前世今生 然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援军迟迟未到,男人却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收摊了。见此情况,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扯着夏语冰悄悄跟了上去,夏语冰在双重戾气的压制下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仍由我牵着。 男人将摊位上的东西收拾好,把孩子扛到了肩上,牵着女人的手,一家三口有说有笑朝后面的停车场走过去。看着这光景,任谁都不会将他和一起杀人分尸案联系到一起,更难以想象那个满脸温情的女人身上也背负着同样的罪孽。 “语冰,要不你先回去吧?”夏语冰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疲惫。 “不,我跟着,免得出什么麻烦。” “好吧,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告诉我,”我也只打算跟踪到男人的住处,之后的事情交给付钧就可以了。 停车场分东西两侧,东侧是汽车,西侧是摩托车和自行车等,我扯着夏语冰跳上车赶到停车场门口刚好看见男人骑着辆破旧的摩托车载着妻子和孩子从我们面前过去,于是我踩下油门紧紧跟了过去。 “他们这是去哪儿?”夏语冰的情况有了些好转,趴在车前窗上紧紧盯着前面的摩托车,“再往前有居民区吗?” “不好!他们想逃跑!”这条路是出城的!想通这点,我赶忙拨通了付钧的号码,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正在从这条路上赶回来,也就是说,男人已经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前有刑警队后有我和夏语冰,虽然我们这边的双人组算不上什么战斗力。 事件出其顺利地解决了。这无非是场男人花心惹下的悲剧,男人是个屠夫,认识了养猪的农户吴洁,并对她一见倾心,再三追求下吴洁答应了他。然而吴洁并不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还为他生下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有了孩子以后,吴洁就希望和他结婚,他才坦白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和孩子,万念俱灰的吴洁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带着女儿上了男人家,将这层纸捅破,男人的妻子气急将她打晕绑在了家里并百般虐待,男人为了包庇妻子索性将吴洁毒打致死,那个可怜的孩子也被捂死。 男人妻子去娘家的那几天便是去处理孩子的尸体,后来在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的指引下挖出了孩子的尸体,孩子含着怨恨死去,挖出时尸体竟是丝毫未曾腐烂,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恨恨地瞪着。 案件了解后,我就向上级递交了辞职书,并在三天内做完了所有的工作转接,捧着少数的私人物品离开了法证大楼。 辞职并不是一个草率的决定,自从和夏语冰在一起以后我就觉得忙碌的工作不适合我,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失业了!”捧着纸盒,像个被抛弃的小狗般站在玄关,我看着里面握着铲子傻笑的夏语冰道。 “怎么办,我现在养不起你。” 我举起手上的纸盒,连着里面的文具一并扣到了他头上,“爷我自己养自己!” 辞职以后的事情我从未想过,只是觉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夏语冰一起挥霍就觉得很开心,反正还有些积蓄可以过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慢慢考虑。 我端着酒杯枕着夏语冰的大腿躺在沙发上,惬意地我几乎泪流满面,“语冰,我们私奔吧~!” “私奔去哪里?”他修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揉着我的头皮,很舒服。 “不知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身边是我唯一想呆着的地方。” “你好肉麻!” “你们都好肉麻……”一个哀怨的声音冷不丁地插进来,吓得我一个手抖将青梅酒洒了一地,云封那厮没回出现都没有好事! 我跳起来举着酒杯就要超云封砸过去,才猛然发现他的异状,他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二十处,手上抱着个婴儿,那个婴儿面色发青不似正常的孩子。 “你怎么了?!”我拽着他坐到沙发上,白色的沙发立刻被血迹染出一块暗红的斑纹,“语冰,拿药箱来!” 夏语冰匆忙取来药箱,从云封手上将面色青黄的婴儿接了过去,婴儿只瞪大了眼睛四处看着云封,不哭也不闹。我则埋头给他处理伤口。 “去抢了个孩子,”云封乐呵呵地挠着后脑勺,好像这伤痕不在他身上一般。 “你吃饱了撑的抢个孩子干什么!”所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 “而且这个孩子还真么丑……”夏语冰话音刚落就被那熊孩子一口咬住了胳膊,疼得哇哇大叫。 “你们不觉得这个孩子有个特别的地方吗?”云封问。 特别?我剪掉多余的纱布,看向还咬着夏语冰胳膊不放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孩子……他咬着夏语冰?! “看出来了?这个孩子是我从阴间抢过来的,是个鬼胎。”云封得意洋洋的炫耀,“我可是连着和黑白无常打了一天一夜才带着他逃出来的。” “黑白无常?喂,你不会告诉我你背叛冥府了吧?” “是!” 他的回答让我想一剪刀捅死他算了,我们这里已经窝藏了一个夏语冰,现在倒好,又来一个冥府的叛徒,本想指望他能弄点有用的情报来做个双重间谍,现在全成通缉犯了。 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云封就把吊在夏语冰胳膊上的鬼胎抱进了怀里,那鬼胎也听他话,一到他怀里就温顺了不少,长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我,除却青黄的面色不说,这还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他叫枯荣,是我前世恋人的转世,”云封抱着枯荣在怀里亲了又亲,比我和夏语冰肉麻得不知多少倍,“阎王那厮,说好让他轮回,这一世竟让他做了鬼胎,我气不过,就把他抢了回来。” “鬼胎有什么差别?”我一面收拾着茶几上带着血迹的纱布和剪刀,一面问着。 “鬼胎长大以后就是个小鬼咯,在阴间任人差遣,有时候还会被欺负!”云封逗着枯荣,枯荣皱起肥嘟嘟的小脸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夏语冰坐到茶几上,和云封面对面坐着。 云封:“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来抓我了你也跑不掉。” “……”我气急,将医药箱对着云封的脸砸了过去,“要死你去死,别拉我们俩下水!” 然而药箱在即将碰到云封那张欠扁的脸时,竟生生停在了半空,枯荣皱着眉头立在了他的膝盖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咕……”随后药箱掉在了地上。 “……”我和夏语冰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云封安抚着枯荣,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看,我家枯荣厉害吧。” “厉害你个头!”气鼓鼓地捡起地上的药箱放进柜子里,我转头道,“回头冥府的人杀过来难不成他一个瞪眼都给吓回去?” “暂时还追不到这儿来,所以我们得逃命了,”云封扛起枯荣那小子,“收拾收拾,咱们上路!” “上你妹的路!” “动作快啦,收拾几件简单的行李,孟婆拦不了多久。” “你还有同党?!” “小爷人缘好,你有意见?” “没有!” 和夏语冰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带上现金和存折我们就离开了s市,至于该去哪里,谁也没个准数,毕竟我们现在抵抗的已经不是人类,而是超脱人类之上的神。 天色渐晚,汽车在高速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副驾驶座上夏语冰盖了条薄毯已经睡着,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云封的脸上终于显露出点忧色。 我并不责怪他带来了逃亡,因为这迟早是要面对的,与其提心吊胆和夏语冰偷偷摸摸在一起,不如去拼一拼,结局最坏不过是和他一起魂飞魄散。 “你在担心吗?”驶进第一个高速公路休息站,我下车给自己买了罐咖啡。 云封蹲在自动贩卖机旁点了根烟,车上枯荣和夏语冰都睡得正香,“老实说,我拉了不少人下水,我自己被打入忘川倒不害怕,怕就怕连累了他们。” “忘川是什么?” “忘川河,河水终年冰冷彻骨,河底关押着上天入地所有背叛天府和冥府的灵魂。” “如果抓到了我们,会把我们关进去吗?” 他点了点头,“你不一定,你本就不是冥府的人,算不上背叛,顶多让你喝了孟婆汤重入轮回,语冰他就难说了……” “我会跳下去陪夏语冰的……”我一口将咖啡喝掉,拿着空罐投垃圾桶,没进,“你拉了哪些人下水?” “孟婆,孟婆自判官被诬陷打入轮回道以后就恨极了冥府,只等着找机会搅个天翻地覆,最好能闹到上古众神那里。还有苏筱悠,她觉得你和夏语冰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夏语冰重返阳间……” “没有其他人了吗?上古众神又是什么?” “还有一些我的朋友。上古众神是炎黄两帝,还有祝融、共工他们,神也分等级,最上位的便是他们,他们统管着玉帝和阎王,玉帝和阎王有分别掌管着众神和人间。” “你刚才说判官被诬陷是怎么一回事?”我太阳穴凸凸地疼,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云封叼着烟痞痞地看了我一眼,“六百年前,冥府太子发动政变意图夺权,但是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判官功高震主,阎王便借此机会借刀杀人除掉了判官,将他打入了轮回道流放人间。孟婆与判官素来交好,知道他的为人,当然不信他是太子余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这六百年间孟婆一直在等机会为好友鸣冤?原来做神仙也有这么多勾心斗角,”我也掉了根烟蹲了下来。 “但是命运这种东西也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从哪儿来终归要回到哪儿去……”云封深深得看着我,“六百年后,你还不是要跟我回去那个地方。” 云封是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匣子,踩灭烟头,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仰头望着灿烂的星空,“但是你可知道流放的真相?” “真相?!” “七百年前,我去人间寻找被黑无常弄丢的一页生死簿时,与人界一位将军相恋,在人间停留百年陪他终老,回到冥府才知道发生了政变,帮助冥王奎平息此事以后,我便求他放我去人间,他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背了个大黑锅。” 云封突然笑了起来,“奈何天意弄人,这一世那位将军遇到你之前就成了死鬼!” 我也跟着笑出声来,“对啊,既然如此,那还是得回去一趟。看看我这张老脸能不能求奎再背个大黑锅。” “我猜是不行了。” “为什么?” “我当初抢回枯荣的计划是,让苏筱悠去找冥王下棋,我趁着黑白无常外出的时候溜进去把枯荣抱出来,孟婆和我那些狐朋狗友拖延时间让我们逃跑,但是我去的时机不太准,刚抱着枯荣出来就遇到了黑白无常,和他们打了好一阵子,打伤了黑白无常,死了两个兄弟我才逃了出来,估摸着这会儿冥王已经气坏了。” “想保你周全确实是难了,”奎的脾气一向很好,除非涉及黑白无常这对兄妹,黑白无常一直是他的心头肉,受一点点伤他都会心疼好半天,从云封身上的伤情看,那两位也只会重不会轻。 “你不会丢下我们和夏语冰私奔吧?!”他突然哭着抱紧我的大腿,“判官大人你不要啊啊啊啊――――不要忘恩负义、见色忘友……” 我踹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云封,一下也有点不知所措,过去了六百年,奎是否还是当年模样已经不得而知。神也有死去的那一天,只是年岁较凡人更长而已,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接近暮年,有了些许多疑,如今我再回去他是否还能将我当做兄弟手足看待? “我想通了!” “什么?” “去酆都,回冥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凛远,不要啊――能逃多久是多久……我不想回去!” “不回去老子现在就把你打到魂飞魄散,虽然当了六世的凡人,但是结印的手法我可没忘记哟~~” “好吧我错了,我们杀他个回马枪,大闹冥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开始转入高潮?主角命运大揭秘?好吧,其实是这章开始偏较仙侠风了……大闹冥府冥府冥府,哇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不可预见 汽车沿着高速公路飞驰,接近36小时未合眼的我此刻却异常的清醒,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大脑,我只顾着感叹时光飞逝、造化弄人,连疲惫都忘记了。 夏语冰盖着毛毯倚靠在椅子上,压低声音问:“你不累吗?找间旅馆歇下吧。” 此刻路上没有什么车,我也稍稍松懈了点,打开车窗点上烟和他聊了起来,“你都想起来了吧。” “想起什么?”他笑容中的戏谑已经给了我答案,这家伙从魂魄离体的那一刻就想起了我们六世的回忆,竟然装傻瞒着我到现在! 拿起地图对着他的脸抽了一巴掌,打中了,“再给老子装傻!” 他捂着脸缩到一边,极其委屈的嘟囔道:“家暴!” 后座上云封抱着枯荣睡得正香,我也不好发作,免得吵醒他们,只好放下武器闷头开车,而夏语冰那厮却又来劲了,“你气我不告诉你?” “这倒不气,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说,“我气你不带脑子,死了就乖乖去奈何桥边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来,没事干你跑什么!你跑也就算了,还把鬼差给打伤了!前世是将军了不起啊!” 夏语冰对着手指道:“还不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恨不得把手上的烟头按到他脸上,在这个时候装什么可爱,“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本就是偷改姻缘谱、违背天命才有了我们这生生世世的轮回,如今这种局面或许就是命数,我们逃不掉的。” 他不带温度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轻轻厮磨,柔声道:“人定胜天,我不信他们能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灭掉烟头,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尽是柔情,我不自觉地就想起七百年前的相遇。 黑无常执行任务时丢失了一页生死簿,我与生死簿有天生的魂体感应,自然只能由我出面解决,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冥府。 我对人间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只从鬼差们那里听来些许故事。说是皇帝荒淫无道,百姓民不聊生,于是时代的英雄营运而出,山贼出生的草莽将军率部下意图造反。 人间战火连年,亡灵甚多,黑无常丢失生死簿也是难免,自没有怪罪,我随白无常抵达人间某座城池后就被涌来的难民给冲散分了开来,失去了联络。 战乱年代,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大多是饿死鬼,饿死鬼与其他鬼魂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们也需要进食,只不过猎食的对象也是灵魂,有时候是其他死者的亡灵,有时候也可能是鬼差,能力稍弱就可能进了饿死鬼的肚子,毕竟有神力的鬼差更美味。 我虽身为判官,但终归双拳难敌四手,吃了个大亏险些被拆吃入腹之后我就化成人形掩藏起气息混入了难民群,然而作为人类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五感,渴了还好说,饿了却找不到食物才是最难受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变成饿死鬼一员的时候,城破了。草莽将军带着亲信攻陷下城池后没有任何烧杀抢夺,反而开了官仓发放粮食,并且将知县搜刮的民脂民膏尽数拿出,供难民建立新的家园。 然而最为重要的是,在草莽将军入城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生死簿残页的气息,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张记录了数十人生死劫数的纸张就在那个草莽将军的身上。 我寻思着如何接近他身边拿回残页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呼喊将我拉回现实,我循声望去才发现一匹骏马疾跑而来,而我就在路中央愣着,眼见它就快踩到我身上,马背上的人猛地跳起一掌拍在骏马的头上,竟硬生生让它停了下来。 “没事吧?这二愣子今天不知吃了什么鬼东西,亢奋地紧,适才没拉住险些撞了你。”高大的男人牵着还在闹脾气的骏马向我,我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多年后我才惊觉,那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只一眼便爱上了,从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即便是死亡也没有让我们分开,孟婆汤也没能冲淡我们的姻缘。 “那页生死簿你还留着吗?”我问。 “留着啊,”他小心翼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生死簿残页,“这是我的护身符耶!” 这页生死簿上有他的名字,七百年前我便将它涂去,企图将他拉出生死的轮回,然而终归是暴露了,奎并没有责怪我,反而顺了我的意将我放逐人间,也算是对我和夏语冰的成全。从那以后这页生死簿就成了夏语冰的护身符,六世轮回中总是会伴随他出生、长大直至老死。 “咱们这次或许凶多吉少,这页生死簿跟着你走了六次轮回道,已经带着你的气息,或许可以在最后关头帮你一把,免得你魂飞魄散。” “那你呢?” “到时再说。”我自知多半是有去无回,但能保住他也算功德圆满,只要他乖乖喝下孟婆汤,那么下一世轮回里就不会再为我悲伤…… 六百年前冥府大乱,我没有帮上任何忙,还欠了奎一个人情。如今惹出的诸多事端多半由我而起,当然也只能由我来终结,即便需要牺牲的是我和夏语冰两个人的幸福。 驱车驶进临近的休息站,我放低车椅和衣躺下,夏语冰也不再多话,仰躺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怔怔发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办法去争取一个所有人都愿意见到的结局,只是十全十美的结局天地间又怎么会存在呢? “凛远,你要和我一起回来,”他突然说。 “假如回不来呢?” “那我就和你一起跳进忘川河里,做一对苦命鸳鸯。” “你们俩能不要那么悲观吗?”云封终于被我们吵醒,“还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呢!” “闭嘴!”我和夏语冰齐刷刷扭头朝后大吼。 云封被我们俩这架势给吓到了,举双手投降,“行行行,你们继续琼瑶着!” “啊呜~”枯荣适时嘟囔一声做出总结陈词。 作者有话要说:宓轿蚁肟薜囊恍┦虑槊ν炅耍恢复更新哦,虽然快完结了 蓝姐 在云封的刻意安排下,旅途并没有那么无聊,整日载歌载舞几乎像是去冥府郊游般,而追兵什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渐渐的我也松了口气,索性任凭云封抱着枯荣瞎胡闹,夏语冰也跟着他们闹腾,只是他的笑容里多了些许惆怅,我却也没有开口提。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在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此时此刻的喧嚣更像是落日夕阳,绚丽却悲哀。 抵达酆都的时候正是夜半,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偶有路过的野猫野狗也很快一闪而过,萧瑟的气氛渲染着鬼城的阴霾。 “到了,”按着方向盘望着被车灯打亮的街道,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云封深深吸了口气,抱着枯荣下了车,夏语冰伸手过来将我搂进怀里,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记,“别怕,我在。” 此刻的我还是个人类,肉体凡胎进入鬼门关需要一个仪式,云封下车便是去准备了,我坐在车上看着云封蹲在地上慢吞吞地画阵图,枯荣好像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肃,一言不发的趴在他背上乖乖地吮着手指。 颤抖着双手给自己点上根烟,我嘲道:“说不定是最后一支烟了,你来口吗?” 夏语冰流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嘴上却开玩笑说:“是最后一根了,等闹完冥府,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你戒烟。” “我要是不戒呢?” “天天把你压在床上,做得你连点烟的力气都没有就行了!” “……”懒得和这精虫多说废话,我也推门下车,去查看阵图的情况。 阵图已经完成大半,见我过来云封扔了只粉笔给我说:“别光看着,帮把手。” “你就用粉笔画?!”我惊讶,阵图相当于鬼门关的大门,画出来我们就可进也可出,但是一旦被涂掉或者缺失一部分我们就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虽然我们选的地方比较偏僻,鲜有人至,但万一碰上个雨天,被冲刷掉了,我们怎么逃出来? “不用这个画用什么画?”云封颇有些不满,“难不成用喷漆?况且,你心里也很清楚吧,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让语冰重生,就凭我们这些人的实力想颠覆冥府逼迫他们妥协是不可能的,想全身而退,除非冥王放人。” 所以这门留着也是多余的,心里将云封后半段话接上,我捏着粉笔也蹲到地上帮他补全阵图,希望奎可以看在旧交的面上再放我们一马,如果谈判失败,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冥府的敌人……到那时,恐怕想逃也逃不掉了。 “凛远,你后悔过吗?”云封埋头画着图,嘴上却还在问着。 “后悔什么?” “为了语冰放弃神职,做了个凡人,如今却还要为了他和昔日的友人为敌……” “没有。”我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做神仙最大的代价就是快乐,我宁可用有限的生命去换来无限的快乐,那种幸福只有拥有的人才会明白。你会后悔为所爱之人放弃曾经的荣华吗?” “不会,”他目光坚定,伸手揉了揉已经挂在他脖子上睡着的小家伙,“有他,我就有了全世界。” “那不就行了,”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我继续手上的工作。 午时三刻,阵图完成。 随着一道刺目的银光,阵图中央的阵眼上渐渐打开一个缺口,云封抱着枯荣率先跳了进去,夏语冰此时也从车上下来站到了我的身边。 “准备好了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牵起我的手贴到心口,随后深吸了口气,牵着我也跳了下去。 我们落下的地方,刚好是三途河畔,过了三途河便真的是冥府了。 相对云封那边摔出个狗啃泥,我们这边叠罗汉的造型算是好的,但仍旧摔得不轻,晕头转向爬起来又差点掉进河里。 “让你耍帅,非要手牵手跳!” “嘿嘿嘿……”夏语冰用傻笑敷衍着我的怒气。 “你们没事吧?”那边好不容易从泥土堆里挣扎起来的云封,一边抹着脸上的泥巴一边大声招呼着,好像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这四个偷渡客一样。 “没事!”夏语冰这没头没脑的竟也学着他高声嚷嚷,我差点被他们俩气得吐血。 “来,枯荣给你抱着,”云封将枯荣塞进我怀里,枯荣倒也不认生,很自觉地攀着我的脖子挂到了我背上,“啊呜~!” 我身上带着阳气,抱着枯荣这个阴气极重的鬼胎才能瞒过鬼差的眼睛,不然还没见着正主呢就可能先被灭团了。 “先想想怎么过河吧!”夏语冰皱着眉蹲在河边撩拨着河水玩。 三途河是阻拦人间和冥府的一条鸿沟,专门用来亡灵逃往人间,也可以有效得阻止灵力过强的人类进入冥府,就像护城河一样。三途河边并没有摆渡人,毕竟没有谁会想来冥府参观,所以此刻我们想进去也十分困难。 “哎呦,这不是张家小受吗?”魔音灌耳,听到这声音我的汗毛瞬间就全都直立了起来,蓝姐!不过她在这里做什么? 我疑惑地循声望去,只见她叼着根狗尾巴草倚在颗树上痞气十足地望向我们,“问你话呢,傻了?” “你……蓝姐……你怎么……”实在太过震惊,一时间我竟然阻止不起语言来了。 她淬掉口中的狗尾巴草,手插着蛮腰一步一摇地走到我面前,说:“哼,姑奶奶我好歹也是阴阳师后人,来这种地方不跟玩儿一样吗?倒是你们,好端端怎么到冥府来了?” “……”我再次受到一记沉重打击,阴阳师后人……后人……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夏语冰绕开蓝姐的问题,反问道。 “咦?小伙子很眼生啊,张家小受的老公?” “正是。” “你们俩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我一声怒吼又挡到两人中间,“现在商量怎么过河呢!还有蓝姐你到底来干嘛?” “来瞅瞅呗,”蓝姐一转身,面向平静不起任何波澜的河面,“几个阴阳师大家族都说冥府将产生巨变,派了些有能耐的后辈来凑个热闹,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捞。我提前到了而已。” “你们还真阴险,”这回开腔的是云封。 蓝姐一挑眉,冷冷地瞥了云封一眼,“阴险怎么啦?老娘就喜欢玩阴的,你能拿我怎么着?一看你就是个渣攻。” “你这女人,别以为你年纪大我不敢揍你!” “你说谁年纪大?我这叫成熟,成熟你懂不懂?” 我这下是彻底无语了,蓝姐到底是敌是友啊?怎么一上来就和我们吵起来了…… “别吵了!过河要紧,”夏语冰也加入了劝架的队伍。 蓝姐冷哼一声,不再和云封多嘴,“我有办法过去,让你们见识见识蓝家百年一遇的奇才阴阳师的威力!”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我真厚道。 下副本 本以为蓝姐有什么通天入地的本领,能拿出个稀罕的道具让河水自动分开条道路什么的让我们通过,然而她却哼着小调蹲在河边玩起了折纸,我们一干人皆是跌破眼镜。 “蓝姐,没有定水珠吗?”我也蹲下去看着她灵巧的手指翻动纸张。 蓝姐嚼着口香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怎么可能没有?” “那干嘛不用!”云封的口气中包含着强烈的鄙视和不满。 “拜托!三途河水突然分开条道来,冥府那群小鬼能看不见吗?你当他们和你一样瞎了啊!”蓝姐用看白痴的表情看向云封,云封这下倒识趣没有再反驳,反正反驳了也是被更加严重的鄙视…… “但是折纸船有什么用?”这回轮到夏语冰发问。 蓝姐又一记白眼送了过去,我们这三个人在她眼里估计已经和二百五没什么差别了,“老娘是阴阳师,阴阳师的纸船能和你们这些凡人比吗?” “蓝姐威武!”云封面无表情的恭维听上去更像嘲讽,蓝姐也没搭理她,兀自完善着手上逐渐成形的纸船。 云封自知无趣就跑过来逗弄趴在我背上睡得正香的枯荣,夏语冰更无聊,蹲在三途河边对着水面发呆。三途河没有倒影,只有前世的残影,断断续续的片段练成一个或喜或悲的故事,此刻他估计正看着伤神呢。 “我突然觉得,”那边在看电影的夏语冰陡然提高声音说道,“我们好像在打网游副本!” 我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还以为他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原来是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但是这却引起了云封的兴趣,他欢天喜地蹦q过去和夏语冰讨论了起来。我站在树荫下,想起了句很文艺的话:无聊是把杀猪刀! 折纸船本身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蓝姐蹲在河边反反复复折腾了很久还没见完工,我这才起了疑,好奇的凑过去,“怎么还没弄完?” “又不是小孩子折着玩的东西,这纸船是要载我们过河的,当然不能马虎,不然翻了船你还真打算游过去?”她每折一个边角边放下来结一个法印,小小的纸船此刻已经纵横交错了无数条法印留下的痕迹,“说起来,你好端端跑来冥府干什么?那边两个本来就不是人,你一个凡人跑这儿来找死吗?” “你骂谁不是人呢?”云封听到我们的对话,遥遥叫骂了一句。 蓝姐头也没回朝他比了个中指,继续对我说:“冥府不好玩的,小命要紧。” 我没有应她的话,反而岔开话题说:“那你来干什么?纯粹找点便宜捡捡?” “差不多吧,”蓝姐眯着眼睛望向河对岸,“冥府倘若大乱,人间必然也会受到影响,不受管制的孤魂野鬼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也不敢想象,这次派我来多半是预备让我想办法防范未然……” “你一个人?!” “我只是个探子,看看情况而已,毕竟阴阳师又不是什么圣母大神,没有拯救苍生的义务。” 想想也是,冥府大乱,天庭必然会派天兵天将来协助镇压,就算天庭不插手,上古众神也不会袖手旁观,除非他们想重整三界秩序,如果真是这样,纵使全天下的阴阳师联手都不可能阻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个冷颤,神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 和蓝姐又闲聊了两句,起身再看那边两个聊网游的家伙,他们俩已经掰了树枝握在手里比划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吼着招式的名称,神经病! “张家小受,你还没告诉我你来冥府的目的呢!”她竟然还记得! 见瞒不下去,我也只好一五一十将我们和冥府的纠葛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她听完以后倒不是很惊讶,反倒嘲讽着云封说:“那二愣子竟然还是个阴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说谁是二愣子!” “你也觉得自己是二愣子?真有自知之明。” 我已经找不到话来形容蓝姐的毒舌了,这里就云封一个阴官啊! 云封愣神的时候夏语冰一记横扫打在他腰上,得逞后又火速跑开,回过神的云封这才炸毛挥舞着树枝又追了上去,两个人绕着棵枯树打打闹闹玩的好不开心,看上去就是俩弱智! 就在我快要被这些幼儿园没毕业的家伙折腾到崩溃的时候,蓝姐猛的站起来大吼一声:“完工!” 弱智二人组一听这个立马扔了树枝跑了过来围观新鲜出炉的纸船,“蓝姐,提问!”夏语冰小朋友举手。 “说!” “这船靠什么驱动?没有帆吗?” “有帆能用吗?这里有风吗?你是弱智吗?当然是靠我法力催动喽!” 纵使我护短,也没办法否认夏语冰挺笨的这个事实,一连三个反问把他给问傻了,低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我身后,蹲下,开始画圈圈…… “还有谁有问题?”蓝姐挑眉发问。 我和云封齐刷刷摇头,唯恐步了夏语冰的后尘。 “那我们就开始吧!”蓝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的纸船扔向半空中,纸船迎着河面缓缓垂直落下,在沾到水的一刹那迅速膨胀开,变成个可以容纳四人的乌篷船。 “好神奇!”夏语冰停下画圈圈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船只。 “哼,那是自然,”蓝姐骄傲无比的甩了甩头,“船上画了隐身符,可以瞒过巡回的鬼差。”蓝姐一脸“我很厉害吧,快来膜拜我”的表情,然而云封和夏语冰却不甚领情,自顾自地牵着小手上了船,把蓝姐气得脸都快绿了。 “蓝姐,你很厉害!”我竖起拇指夸了她一句,她脸色才稍见好转,拉着我坐上了船。 三途河面上连一丝微风都没有,自然是不指望船能借着风力行驶,既然蓝姐说她会用法力催动那我们仨也就成了摆设,枯荣那小子更是睡得鼻子都冒出了小泡泡。 虽说我在冥府曾经也呆过一段时间,但在三途河上游览倒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不免有些好奇,和夏语冰一起东张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法证故事之灵异奇缘 作者:花棉 ,真像是旅游来了。 “凛远,看,我在跟踪你!”水面上的残影,也是我和夏语冰,画面上我和他都还是小学生的模样,这小子果然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偷窥。 “你从小就是个跟踪狂!”我说。 夏语冰委屈至极,“还不是你看上去凶巴巴,一副生人勿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才不敢和你打招呼!” “那时候你稍微有点勇气,现在咱们俩可以省掉多少的力气!” 自从遇到蓝姐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多个帮手也就多分希望,尽管从目前看来,一个蓝姐可以顶我们三个战斗力,无论是法力上还是智力上…… 催动着乌篷船行驶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吃力,蓝姐只是盘腿坐在阵图中间看着我们发呆,眼中的精光却告诉我们她丝毫没有倦怠,深厚的法力底子可见一斑,果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阴阳师天才。 “咦,”我又出现了个疑问,“蓝姐,你还是个大活人,一会儿上了岸不会被鬼差发现吗?” “我有阴阳符。” 阴阳符是枚很神奇的法器,它像磁铁一样,有正负两极,调到阴极的时候佩戴者身上就会带着阴气,调到阳极就又会带着极盛的阳气,这东西一般都是盗墓贼用的,为了避免在墓中遇到意外。 我看看蓝姐手上拿着的阴阳符,又扭头看看我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熊孩子,很想哭。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果然没错,脖子好酸! 穿过一张由瘴气结成的结界,隔着河水就可以遥遥望见冥府了,周围巡回的鬼差也就多了起来,还好船上有隐身符,否则凭空多出这么一条船也会被揪住盘问很久,况且看冥府那边人头攒动的样子,似是发生了大事,此刻的守备一定很严。 “张家小受,你知道哪里的鬼差比较少不?”蓝姐问。 “不知道,”我已经几百年没回来过了,谁知道他们的守卫怎么分配。 “二愣子,你知道吗?” “东城,那是我兄弟负责的地方,我已经吩咐过了。”云封说完才发现蓝姐对他的称呼,顿时炸毛了,“你才是二愣子,你全家都是二愣子!” 蓝姐没有理会他的问候,伸了个懒腰道:“准备准备,咱们上岸了。” “等等,”我拦住蓝姐调转船头的动作,“先去前面看看,那里人很多,好像出了什么事。” “拜托我的大少爷,就是要趁这里闹得正凶,东门守卫松懈的时候窜进去!”云封扑过来抓着我的脖子乱晃,“是孟婆在那儿捣乱呢!” 他这么一扑我,夏语冰炸毛了,“你干什么!” 两个人又在船上扭打了起来,这可苦了我,我一边闪躲一边又要顾及着背上的枯荣,差点没给挤掉下去,偏偏这时候枯荣又给惊醒了,大哭着求抱抱,我这下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们给老娘安静点!再吵把你们全踢下去!”蓝姐大吼一声,他们才停下手乖乖蹲到了角落,就连枯荣都不敢大哭,小声抽泣着。 既然那边是孟婆在闹事,我们也没必要过去看热闹了,于是赶紧趁着机会窜到了东城门下了船,果不出所料,东城门连个守卫的影子都没见着,反而城门大开好像等着我们一样。 “门儿就这么开着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夏语冰问。 这回轮到云封鄙视他了,“都说了这里的守门是我兄弟,门是我吩咐他开着的!” 夏语冰打量了一圈四周,“我怎么觉得有阴谋?你那兄弟靠得住吗?” 我相信夏语冰的直觉,毕竟他曾经也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第六感总是精准的吓人,然而云封却不这么想,反驳道:“我每个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不可能害我!” “你们先进城去,我四处看看,回头有缘再汇合!”蓝姐这么说着,一个闪身已经跑了没影,拦都拦不住。 “算了,进去吧,”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更,第二更估计在十点以后了,恩哼~~ 赵逸霆的阴谋 然而城内却是出奇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含着那么点阴谋的味道。这点连云封都看出来了,他自进城就皱着眉一言不发,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柄羽扇。 “你喜欢诸葛亮吗?”夏语冰看上去却很轻松,像个没事人一样挥舞着手上的树枝,这儿戳两下那儿戳一把。 “啥?”云封一头雾水。 “不然你拿个羽扇做什么……” “……”我和云封顿时无语。 “人都去哪儿了?”我东张西望瞧了半天,连半个鬼差的影子都没见到,就算孟婆正在西门大闹着,也不可能抽调全部的守卫过去啊。 云封咬着唇一语不发,夏语冰也停下脚步站在路中央四处打量。冥府的街道千百年来未曾改变过分毫,此时此刻身处其中就像穿越千年的光景回到了古代一样。 “瓮中捉鳖?”云封提出假设。 “你丫才是鳖呢!”我二话不说给了他记白眼,但眼下的情况确实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因为引我们进来的东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关上了。 夏语冰将我护到身后,轻轻抖了下手上的树枝,树枝瞬间变成了柄三尺青锋。夏语冰轮回前已经称帝,皇帝贵为天子,自然是带着仙气的,即便经历六世轮回这种浑然天成的气韵是不会消失的。 我的判官笔在轮回前就交还给了冥府,眼下我确实成了他们的拖累,“你们小心。” “凛,好久不见,”声音自我们头顶传来,过去了几百年,我却还是听得出来的,是奎。 “别来无恙,”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我无畏的抬头望向不远处浮在半空中的长生殿,那里才是整个冥府的核心地带。 “常胜将军也是,这六百年过得可好?”常胜是天庭给夏语冰的封号。 夏语冰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含笑答道:“劳您挂心,我和凛远过得很好。” “云封小儿,”云封只是冥府一届小小阴官,奎对他的态度当然不会好到哪儿去,“你若就此罢手,本座可饶你一次。你从是不从?” 云封确在冥府捅了个篓子,但此刻他和我们在同一条阵线,奎如此做不过是想杀鸡给猴看,无非是想让我和夏语冰知难而退,如果此时我不出来说上两句恐怕会助长了他的气焰。然而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云封摇着羽扇笑道:“老板,你给的待遇不合理,我当然就要跳槽啦,我这都跳完了,还会听你的吗?” 奎被这么一堵,竟然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没接上话。云封却笑嘻嘻地凑过来小声说:“这老东西成天窝在长生殿里当个宅男,都好几百年没和外界联系了,估摸着连‘跳槽’这个词儿的意思都还不懂呢!” “咳……”显然这小声的嘀咕还是传到了奎的耳朵里,他轻咳了一声正要发话,又被夏语冰一顿抢白,“老奎,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就别拐弯抹角的策反我们队员了,要打就尽管派人来吧!我在这儿候着呢!” 夏语冰右手持着长剑,左手背在身后,虽然西装革履的样子和手上的武器不太搭配,但丝毫不减他的气势。 “我……”奎又要答话,我趁着机会又插嘴进去说:“多说无益,要动手就来吧!” 奎这人有个很大的特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接连被抢白两次,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当即就发飙了,熟悉他的人又都知道,他一旦气急脑子就不会太好使而且非常冲动,当即派出黑无常带着十余名鬼差从长生殿踩着乌云飘了下来 黑无常和我关系素来交好,站到我面前时显得略有局促,扭捏半天不好意思动手,而那边的奎已经快气疯了,大吼着:“小黑,动手啊!” “那个,老大,等下……”小黑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竟然掏出了我的判官笔,“凛哥,这个还给你……” 奎这下更急了,“小黑,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快吐血了。 我接过判官笔掂了掂,熟悉的手感和重量,上面磨损的痕迹也丝毫未变,“谢谢你,小黑。” “孟婆怎么样?”夏语冰问,既然我们进城都是被算计好的,那么西城门口的骚乱看来不是孟婆了。 小黑蹙着两道好看的眉,说:“不太好,其实小封前脚逃出冥府,后脚孟婆就被逮住了,然后……” “然后奎就顺水推舟,算准了我们会杀回来,所以索性严正以待,给我们来了个关门打狗?”我接过他的话茬继续说。 小黑搅着手指轻轻摇了摇头,“主意不是老大出的,是判官……” 我轮回转世后自然会有新的判官代替我出现,这点我倒是不意外,不过这个判官未免太过阴险了一点! “新一任的判官是谁?”夏语冰像是察觉出了什么,进一步问道。 小黑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弱弱回答:“你们见过的,赵逸霆……” 竟然是赵逸霆!我和夏语冰具是一惊,我们对视一眼,不禁想起过往的种种,更是一身冷汗。 姻缘谱早在六百年前就被我亲手修改过,我和夏语冰的姻缘是生世轮回不会变的,但这一世却出了这么大个岔子,全是因为横空杀出的赵逸霆。他在我之前认识了夏语冰,更在我之前和他在一起,而后离开了他,害得他心灰意冷进而自杀。 然而前面几世的回忆只有在死后才会想起来,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但夏语冰毕竟曾经也是位列仙班的人,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当然就打伤了鬼差寻到了我身边。 不过也真亏得夏语冰能隐瞒那么久……我冷冷瞥了一眼那边兀自沉浸回忆的夏语冰,没好气的说:“是不是和赵逸霆那神渣美好的回忆?信不信我阉了你?” “老婆大人饶命!”他立马回给我一个苦笑,“那还不是记忆觉醒的太晚,害我掉进了个圈套!” “但是赵逸霆是什么目的?”我问小黑,小黑却是摇头,他也不知道。 “你们叙旧够了没有!”被众人无视良久的奎终于又找回了话语权,第一时间当然是命令小黑开打,但小黑这时候基本已经没什么战意了,随便舞了两下招魂幡就捂着胸口一个假动作倒在了地上,“老大我输了!” 剩下的几个小小鬼差,群龙无首的状态下自然是被云封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奎这次是真的无语了。 “老大,让我来试试吧,”这声音的主人又是个老朋友,赵逸霆。 赵逸霆身着黑色风衣站在屋檐上,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柄阎王令,看上去好不威风。他一出现,夏语冰周身杀气顿现,提剑就要上。 然而夏语冰刚跨出第一步,赵逸霆却摇了摇头,含着狡黠的笑容用阎王令遥遥指着我说:“你来。” 这下我算是明白他的意图了,这是两个判官之间的角逐。 我握着判官笔脚下运气跳上了屋檐,身后是夏语冰关切的叮咛,“小心些,这家伙心机深重。” 屋檐上,我和赵逸霆一左一右面对面站着,“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他淡淡说。 “为什么?” 他微一挑眉,道:“我只是有些不服而已。你已经被流放到了人间,头上更扣上了个冥府叛徒的高帽子,他们还是那么憧憬你,整天把你挂在嘴上,总要拿我和你去比较!” “你做的比我好不就行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我趁着废话的时候舒展了下酸痛的脖子,既然身份都暴露了那就没必要隐藏我身上的阳气,枯荣也就顺理成章地还给了云封,反正挂在我身上也是个累赘。 “哼!”他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我心下自是了然,骄傲如他又怎么会愿意被拿来和一个叛徒相比。 “霆,莫要和他多话了,动手吧。”奎的声音相比刚才稍稍冷静了点。 “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话音刚落人影就已经闪到了我面前,手上寒铁制成的阎王令朝着我的面门就砸了过来,我当然没那么傻,站那儿被他拍,一个闪身险险避开,然而他却不给我丝毫反抗的机会,手腕一抖又是一柄匕首刺出,我只有逃跑的份儿,自是被完全压制了。 一追一跑追逐了好一会儿,他却是率先沉不住气,激将道:“哼,你除了逃跑还会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比我强?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强者!” “以德服人最重要!”我四处溜达却也没闲着,参照地形,我握着判官笔凌空瞧瞧画着阵图。放在以前我还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奎眼皮子低下结印画图,但此刻上面观战的奎已经被怒火搅乱了头脑,自是不会注意我的小动作,而赵逸霆追不上我更是怒火攻心自乱了阵脚。 这一仗自然打得毫无悬念,赵逸霆被困在了法力结成的牢笼内无法脱身,我赢了。 “呼~”长舒口气跳下屋檐,夏语冰稳稳接住我坠落的身体抱紧怀里,浅浅一笑道:“很厉害。” 我倒不觉得我有多厉害,只是赵逸霆还太嫩,沉不住气,难怪一直被嫌弃!奎和他一样急躁,难怪提拔他做了判官,人以群分哪! 作者有话要说:打斗无能,放过我吧! 今日第二更,哇咔咔,计划周日完结,恩哼~~ 大获全胜 “你做的比我好不就行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我趁着废话的时候舒展了下酸痛的脖子,既然身份都暴露了那就没必要隐藏我身上的阳气,枯荣也就顺理成章地还给了云封,反正挂在我身上也是个累赘。 “哼!”他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我心下自是了然,骄傲如他又怎么会愿意被拿来和一个叛徒相比。 “霆,莫要和他多话了,动手吧。”奎的声音相比刚才稍稍冷静了点。 “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话音刚落人影就已经闪到了我面前,手上寒铁制成的阎王令朝着我的面门就砸了过来,我当然没那么傻,站那儿被他拍,一个闪身险险避开,然而他却不给我丝毫反抗的机会,手腕一抖又是一柄匕首刺出,我只有逃跑的份儿,自是被完全压制了。 一追一跑追逐了好一会儿,他却是率先沉不住气,激将道:“哼,你除了逃跑还会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比我强?今天就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强者!” “以德服人最重要!”我四处溜达却也没闲着,参照地形,我握着判官笔凌空瞧瞧画着阵图。放在以前我还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奎眼皮子低下结印画图,但此刻上面观战的奎已经被怒火搅乱了头脑,自是不会注意我的小动作,而赵逸霆追不上我更是怒火攻心自乱了阵脚。 这一仗自然打得毫无悬念,赵逸霆被困在了法力结成的牢笼内无法脱身,我赢了。 “呼~”长舒口气跳下屋檐,夏语冰稳稳接住我坠落的身体抱紧怀里,浅浅一笑道:“很厉害。” 我倒不觉得我有多厉害,只是赵逸霆还太嫩,沉不住气,难怪一直被嫌弃!奎和他一样急躁,难怪提拔他做了判官,人以群分哪! “现在小黑和赵逸霆都输了,冥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开腔的是云封,他长身而立,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羽扇半遮着脸,眼眸里透出些许狡猾的精光,只是背上趴了个枯荣显得有几分滑稽。 “哼,本座手上自是有王牌的!”奎说这话底气十足是当然的,因为他手上还有孟婆。 夏语冰放开我,上前一步与云封并肩,长剑直指长生殿,道:“奎,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放人吧!” “哼!”奎冷哼一声却未作答,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他除了孟婆那个人质手下已经无人可以出战,小白在之前与云封的一役中已经负伤,小黑则是直接向我们倒戈,牛头和马面早在六百年前太子离造反时已经革职查办,新上任的两位也在刚才败在了云封手下,剩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鬼根本不是对手。 “你再这样下去也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不如把孟婆放了,”我也加入劝降的队伍,“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放了孟婆,修改生死簿上夏语冰的阳寿,放枯荣去人间!” “一口气开了三个条件你这还叫简单?!”奎这时候也放□价开始和我们讨价还价。 “那你想怎样?!”云封这下急了,“你如果不答应信不信小爷今天就拆了你的长生殿!” “你……啊啊啊啊啊!你是谁?!竟敢擅闯长生殿!”奎那边似乎除了点状况,接连着几声惨叫以后就见云端的长生殿上掉落下一物体,看样子是个人…… 那人不偏不倚正巧掉在了我们脚边,竟然是奎…… 我们这边三人还没有震惊完,那边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踩着黑云跃到了我们面前,赫然是孟婆和蓝姐。真不愧是蓝姐,要不不出场,一出场就制造出这么大的场面…… “哟,到处找你们呢,竟然都在这儿扎堆!”蓝姐朝我们打了个招呼,随手就将孟婆丢给了我,“这小丫头,牢里遇到的,顺手给带出来了。” “喂,老女人,你好歹对孟婆尊重点,随手丢来丢去向什么样子!”正主还没生气呢,云封就率先替孟婆鸣不平。 蓝姐嫌弃的脸上在听到“孟婆”两字时流露出了点明显的不信任,“孟婆?这小姑娘是孟婆?” 孟婆躲在我怀里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不是吧,我还以为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呢……”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老太婆!” 云封话音刚落蓝姐一张符咒不偏不倚就贴到了他的嘴上,嘴巴被封住了。而他亲爱的前世恋人枯荣这时候竟然兴高采烈地欢呼了起来:“啊呜!” “这胖子怎么办?”蓝姐问,脚还顺便踩到了那胖子的屁股上。 夏语冰大汗:“蓝姐,那个胖子就是冥王……” “啥?”蓝姐惊讶,“这么没用竟然是冥王?有没有搞错?” 我也跟着抹了一把汗,到底是他太没用还是你太强大啊…… 眼前的情况可以说是我们最乐见的,冥王被擒,那群小鬼还有什么胆量上来挑战,只能畏畏缩缩地呆在一边,而一个比较识趣的小鬼更是直接把生死簿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拿着判官笔将上面夏语冰的阳寿一改,写成了一百岁。 “写一千岁多好……”旁边某个已经死过一回的某人十分不要脸的插嘴。 “闭嘴!”我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从另外个小鬼手上接过鬼差名册,找出枯荣的名字勾掉。 “为什么不把小封的一起勾掉?” “他和枯荣之间有十世的纠葛,不能勾。”古今天下事,没有一件能逃过判官的法眼,云封和枯荣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我们这边忙活着乱涂乱画的时候,那边蓝姐和云封已经合力将胖子捆了起来,“我们这么瞎搞天庭不会察觉?”蓝姐问。 我扔开手上两本已经没有价值的东西,道:“不会,天庭面上虽是冥府的统领,但实际上两者也算竞争对手,玉皇大帝其实也是个傲娇货,如果奎这么丢脸的事迹被天庭知道,玉皇大帝和一众神仙肯定天天嘲笑他,他不会这么傻的。” “……”蓝姐无语,“这胖子真可怜。” “哪儿可怜了?”我问。 “被前任属下欺负,被欺负了还不敢求援,能不可怜吗?”夏语冰代答。 “这胖子怎么处理?”蓝姐问。 这时候躺在地上装了好半天死尸的小黑爬了起来,抖掉身上的灰尘将奎拉到了自己身后,道“大姐头,交给我吧……” 蓝姐也没回答他,扔下一句话就昂首阔步的走了:“我到船上等你们。” 匆匆和孟婆道别我扯着夏语冰也追了过去,万一蓝姐改变主意自己先跑了,我们俩可就回不去了! 这一年的春天来的格外的早,如同死城般的社区里也有了新生命的出现,比如在我们家阳台安家了一窝燕子。 夏语冰很是恼火那窝燕子,因为它们总是会叼走一些晒在外面的棉絮,然而到了雨天会撑着伞蹲在阳台为它们遮雨的又是他。 “语冰,我们搬家吧,”这是早就想好的,只要他能回来,我们就找个清静的地方过简单的生活,没有没完没了的案件,没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我们俩。 他拿着面包屑逗弄小燕子,头也没回,“好。”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宽厚的背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绒光,像一幅画却比画更美。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结局,我自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