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 分卷阅读1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1、第一章 金宝原名金元宝,乍一听这个亮闪闪、金灿灿、有钱途的名字就知道很有钱,但实际上名字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金宝家穷的叮当响,给他取名金元宝的老爹就是穷的想不开喝农药死的,而他本人还是个“蜘蛛侠”。不要又被这个一听就知道英雄拯救地球的名字骗了,这里所谓的蜘蛛侠就是在腰上绑根绳子,从大楼顶上吊在空中给人擦玻璃的那种,所以蜘蛛侠还有个名字叫清洁工。 金宝一介有为青年,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做一辈子的蜘蛛侠,于是闲下来也折腾过几回创业,摆水果摊卖毛鸡蛋倒腾废铁都干过。也不知道是金宝时运衰还是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几年下来也没个起色,家里照样穷的揭不开锅。 金宝妈是在车站卖报纸的,娘俩天天吃的是狗舌头饼子照面汤,瘦的眼窝深陷,不到五十岁就白了头发。 为这事儿金宝也会在大半夜关上屋门,洒下几滴愧疚的泪水,然后对着墙上那个大大的“忍”字发誓一定要赚到能数到手软的钱。 但钱又不是秋天地上的黄树叶,随便往大街上这么一划拉就是一大把,哪是那么好赚的。刀里枪里的,金宝也在社会上打滚了几年,可每天还得为明天的三顿饭发愁,换成谁谁都难免有点心灰意冷。 像金宝就迷上了彩票,天天就梦想着有这么一天能一下子中上这么几十万,从此腰缠万贯,吃香的喝辣的,出门香车相伴,进门美女在床,那他妈的才叫人生! 可人说,梦都是相反的,就因为现实越残酷,梦才越美好,金宝就是那种长做美梦的主儿。 但是就在这天晚上,金宝破天荒做了回噩梦,他梦见自己家里办起了丧事,是他那个短命老爹的,一行人扛着棺材在山路上,送灵的唢呐响了大半宿。 金宝一醒来就觉得头疼,浑身不舒服。低低的骂一声,低头穿上露着脚趾头的大红袜子。 大红袜子是金妈给买的,说今年是金宝的本命年,是劫年,“本命年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得拿红的冲冲。金宝为了彻底冲跑自己的霉运,自己还买了几条大红裤衩穿着。 说到红,金宝忽然就想过来了,中国人都知道,做梦梦见办红事的会衰,梦见办白事的就是有喜,金宝昨晚做的梦可不是白事。 金宝立刻抓过床头翻得卷了边的《周公解梦》,仔细研读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金宝以后将好事连连,尤其是金钱运会好转。 金宝毫不犹豫的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五十七块,直奔了彩票店。当然一路还是改不了一会看天上掉的馅饼,一会看地上有人丢的钱包的啄米运动。 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金元宝!” 金宝回头一看,是跟他一起在蜘蛛侠公司就职,外号化肥的家伙正像团球一样咕咚咕咚向他滚过来。 化肥小眼睛贼兮兮的瞅了瞅四周,一脸神秘的低声说:“金元宝,你想不想发财?” 天降鸿运,财神显灵,金宝更加对自己梦境的预示深信不疑,喜得抓着送财童子喊:“快说,什么大买卖?” 化肥又看看四周,确定没熟人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大红宣传单:“代孕妈妈,事成一百万。” 一百、万…… 金宝一听到一百万直接就傻了,开始扒拉着手指头计算一百万要摞多高,要数多久,再算算蜘蛛侠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算算奋斗一百年能不能赚上这一百万…… 成,不就做个代孕妈妈,有钱人生的小孩就是档次高,一出生就一百万身价。 金宝忙不迭的刚要答应,话到嘴边,吧嗒了吧嗒嘴里的味儿,这才觉出不对来,一拳招呼道化肥圆滚滚的肚子上。 “你个缺德玩意敢打我娘的主意,你咋不叫你自己的老娘去给人做代孕啊,我跟你说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一个亿,我他妈也不能打我妈肚子的主意,你他妈……”金宝滔滔不绝,越骂越气。 化肥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一个劲摆手说不是不是,大长指甲一指单子第一栏的要求。 “不是叫你妈,你看清了,是叫你,人家光要男的。” 轮到金宝瞪眼了,啥?要男的? 这还没到2012世界末日,皇帝也还没能万岁万岁万万岁,拉登跟布什也没亲切拥抱并法国热吻,男人就能生孩子了!又新出炉一个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这化肥的忽悠神功又上了一个境界,还对着宣传单给他念: “诚招代孕妈妈 要求: 1、身体健康,相貌端正。 2、性别为男。 3、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之间。 4、身高176188。 5、无结婚史。 6、最好处男。 应征者首付五万元,事成一百万元。 有意者见面详谈,电话:……” 就这么一份含糊其辞,不知道是人贩子拐人,还是卖人肉包子的招人的广告,化肥还一脸神秘的趴金宝耳朵上。 “那家少爷那玩意是个弯的,见了女的硬不起来,这才招男的替他家传香火。” “变态!”金宝果断断言,也趴在化肥耳朵上,“……有多弯?” “没见过。”化肥颇为遗憾,忧郁的叹了口气,“我都去过了,身高不够,我就想把这趟发财的买卖介绍给你,你给我二百块钱中介费就成。” 其实刚看见这小广告单,化肥也扒拉着指头数了好一阵,最后算出来比他那个给人当小白脸的同学赚了五年的钱还多的时候,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人家家里去了。 结果脚底下垫了三双增高鞋垫还是不够一米七,再加上那副长相……这个化肥也是个没皮没脸的货,那股子要钱不要命的劲儿跟金宝有的一拼,这个小广告其实是他从电线杆上揭下来的,根本就不是别人给他介绍的,可他还想着能忽悠别人几个钱。 可金抠门什么精人啊,男人能生孩子吗?男人拿什么来生?男人要能生孩子还要女人干什么,以为上帝创造女人是一时糊涂吗?真他妈的说话不打草稿,放屁都能把裤衩崩成个菊花儿的,胡扯八道。 “二十二十,给二十就成。”化肥一下子就把价钱给翻了十个跟头。 金宝鄙夷了一声,转身就走。 金宝走的很拉风,拐了个弯,金宝从口袋中悠然掏出自己的破烂手机,把刚才瞄了一眼的那个号码输进去,拇指一按接通键。 “喂!你们是不是要招男代孕?” 作者有话要说:支持哦~ 2 2、第二章 金宝鞋尖捻着一块小石子,站在一块写着“木有房子,就木有老婆”的广告牌下,估量着小广告的可信度有没有百分之一,或许连百分之一都没有,这种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连万分之一的可信度都没有。 站了没十分钟,远远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身边,黑色的车窗玻璃缓缓落下,一个戴着黑墨镜的男人探出头来问他:“金宝?” 金宝点点头,手心在冒汗。 男人打开车门,身材颀长,肤色白皙,一身黑衣压迫感极强。他礼貌的给金宝打开车门,手掌撑在车门框,以免他被撞倒,十成十伺候少爷的黑社会架子。 金宝头靠在车窗上,侧过头笑说,“小兄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西装滞了一下,片刻冷淡的丢了一句,“杨浩。还有,我比你大。” “那你多大了啊?我24了。” “28。” “那我叫你杨大哥?” 杨浩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黑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又是一张扑克脸,让人更加不好揣摩他的心思―― “可以。” “那杨大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杨浩目视前方,薄唇轻微翕动,一字一字不带任何情绪:“去你该去的地方。” 金宝犹疑在安全带上的手顿了一下,片刻扣紧,语气轻松:“这句话像是囚犯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杨浩的嘴角终于有了点笑的样子,“你想法很特别,当然不是――你害怕?” 金宝也笑了一下,头一仰,眼睛盯着天空,“怕死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 金宝依旧笑着,云淡风高,“当然是要钱不要命啊。” 杨浩点头,表示认同,“恩,见过很多。” 车子七万八绕,走上了高速,路途的风景渐渐开始荒凉,开始还是柏油马路,后来就是沙路,再后来就变成了土路,大半个小时之后才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别墅的地势高,正门前一溜青色的石板台阶,不得不下车步行。金宝跟在黑西装后面,走了一百多级石阶,到了大门,杨浩带着他与守门的保安打了招呼,继续前行。 金宝可算是见识了一回别墅。这徐家可真是有钱,把房子盖得跟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一样,样式仿的是中国古代的建筑,一律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园中种着很多不知名的花儿,还有假山湖水八角亭子,那走路的回廊柳暗花明,曲径通幽。金宝暗暗咋舌,这得多少钱才能盖成这样,徐家真是大手笔。一路上就跟刘姥姥似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响,平常走十五分钟的路,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徐家人住的房子也是古式的,朱门粉墙琉璃瓦,雕梁画栋富贵家,皇帝住的皇宫也不过如此了。 金宝心里不平衡了,手里捏着五十七块愤愤的想,妈的,老子啥时候能有钱到这个境界! 古色古香带雕花的红漆椅子,桌子上摆着八宝盖碗茶,靠墙的柜子上摆着泛着古朴光芒的古玩花瓶,看上去价值不菲。 金宝有了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他看看身后的青天白日,再三确定自己身在现代的事实。 两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七八个人,清一色的美少年,衣着干净长相漂亮,与金宝绝不是一个类型的。 正中间右首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美妇,一身淡青色的旗袍,勾勒着瘦长的身材,瓜子脸,柳叶吊梢眉,丹凤三角眼,看上去至多三十岁。 “这是徐夫人。” “徐夫人好。” “你好,坐。” 金宝坐下来喝了一大口八宝茶,狠狠抹了一把汗。看样子像是在招代孕妈妈,不是金宝想的敲诈、勒索、鸡奸、挖器官、当替死鬼,金宝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徐夫人对金宝格外有好感,金宝不知道,打从他打了那个电话,没出十分钟的时间,就有一份从他穿开裆裤到他前两天在夜市卖丝巾的资料呈在徐夫人手里了。 徐夫人再看真人那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再看资料上那行性取向:女性!光凭这个性向就与在场的小鸭子有本质的不同。当然,徐夫人喜欢金宝的正常性向,并不是让他跟女人拍拖,是徐夫人要给他同性恋的儿子招代孕。 听说同性恋容易遗传,徐夫人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招一个异性恋的,这是盼了多少天,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徐夫人喜得当场就想拍板。 “……诚实做人,忠实做事是我的准则,天道酬勤是我的信念,自强不息是我的座右铭……”这是金宝曾经写的求职简历,徐夫人瞥了一眼,直接翻到下一页。 金宝跟那伙身材娇小,容貌精致的美少年坐在一起,浑身就像长了钉子似的那么难受,他这种五大三粗的爷们坐在清一色的美少年中间,就产生一种违和感,就想一群梅花鹿中间突然窜出一个北极熊一样,不是一路人。 而金宝不自在的模样,落在徐夫人眼里就变成了天真与纯良,不像其他应征者那样带着一股子风尘气。 “三好学生、优秀团员、优秀学生干部……”徐夫人嘴角忍不住上翘,继续看,“大三骚扰女同学,被校方开除学籍……” 徐夫人皱着好看的眉,指指那两个碍眼的“骚扰”:“这是怎么回事?” 杨浩看了看,片刻向徐夫人一阵低语,徐夫人连连点头,脸色多云转晴,“我知道了。” 徐夫人站起身,眼睛在客厅扫视一圈,最后落到金宝身上,“金宝,你过来。” 说完转身进入偏厅,金宝还以为每个人都会进那个侧门,不明所以的在美少年们带冰渣子的眼神中跟了过去。 直到跟徐夫人面对面坐下,对上徐夫人那双意味不明的笑脸,金宝一下子恍然,原来是他被录用了。 金宝觉得自己跟踩了狗屎似的,比那童话里的灰姑娘还好运,灰姑娘还需要魔法仙女帮她买南瓜马车,水晶鞋,才能见王子一面。而金宝就穿着露着脚脖子的裤子跟开了口的胶鞋,就要跟徐夫人坐在一起准备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了。 徐夫人用手帕按按眼角,深吸口气,准备好了,便向金宝诉说起了她当娘的辛酸血泪史,“我儿子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他喜欢……男人,也不肯找个女人给我生儿子,我快五十的人了,就想能活着看自己孙儿一眼……” 金宝知道这生孩子的前戏必须要演,也就配合着徐夫人,拍拍她的嫩手安慰着:“别担心,夫人,其实您还很年轻。” 徐夫人哭诉完,又按按眼角,脸色一正,活脱脱一个从中国古画里走出来的王熙凤:“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生个孙子的,你应该知道。要是我儿子能看上你最好,那就省了麻烦,要是看不上你,你也得想着办法,怀上我的孙儿,到时候我会把首付给你,这几天你好好准备准备,做个小手术。” “首付多少钱?” 夫人一愣,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金宝,五个指头一伸:“五万。” 金宝往下连听也不听,立刻拍板:“成交!” 现在的处女卖一回也就个五千,他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卖一回就是五万,这还不跟天上掉黄金似的,甭说什么跟人圆房做小手术,要是再能得到那一百万,就是逼他上了那个男人,他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 3 3、第三章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看上自己给他找来的代孕妈妈,徐夫人还专门给金宝请了个教官。面对面,手把手的培训金宝。期间金宝十分配合,生理心理没有明显的排斥反应。 一个星期后,金宝基本上就脱去了那副处男的忸怩傻样,用金宝的话说“眼角眉梢都带着股子勾人风情”,有那么点子如花的风采了。 跟徐家公子见面那天,金宝很是费了一番心思,他还记得那天去面试,周围那一群少年脸上都化着淡淡的妆容,漂亮的跟小女孩似的。 赶着下班,金宝特地跑夜市上买了胭脂水粉,还买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情的大裙子。回家对着镜子就给自己打扮上了。化到后来,虽然眉毛有点歪,嘴唇有点红,裙子有点紧,但是金宝跟那些美少年不是一个层次的不是,就跟人家走的是清纯路线,金宝走的是妖精路线,一个小鹿,一个狐狸精一样。 金妈舍不得浪费电,晚上早早的拉灯睡觉了,金宝捏着裙子跟凉拖鞋出门也没给金妈看见。 下了楼,一直在楼下等着他的杨浩看见他脸就有些扭曲。金宝就当没看到,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杨浩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接送金宝,金宝跟他处了半个多月,杨浩跟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金宝也习惯了杨浩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这回临下车之前,杨浩却主动跟金宝说了一句。 “进去识相着点,要是老大看不上你,你就出来。” 金宝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对着杨浩露齿一笑,捻起兰花指往脸上一比划,“其实我觉得自己还不错。” 杨浩嘴角一阵抽搐,赶紧挥手,快走吧。 酒店是很漂亮的酒店,要不是因为这次代孕妈妈,像金宝这样的小市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进来。上了二楼的包间,徐夫人早就到了,状似亲密的拉金宝过来,给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少爷介绍。 “这是我儿子。这是金宝。” 徐少爷跟她妈一样,穿了一件立领盘扣,绣着凤凰的宝蓝色唐装,宽肩细腰,乌黑的发盖着饱满的额头,皮肤清透白皙,眨动的眼睫长的像驴一样。 徐少爷伸过手与金宝一握,“你好,我叫徐彬。” 徐彬?没听错? 金宝立刻黑了脸,他知道他们千江的黑社会老大就叫徐彬,该不会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就是他吧。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跟金宝握手,怎么就会因为男人生孩子这样一件荒唐事有了交集,金宝敲敲脑袋,开始怀疑,这不是在梦中吧? 徐彬待人温文尔雅,就是手很凉。 金宝不知道,徐彬就跟他握手的那一下,就把徐彬手上的茧子的分布摸了个透,不是使枪的,也不是拿剑拿匕首的,倒像是――拿棍子的? 徐彬不知道金宝不是武侠小说里使棍棒的英雄,也不是李小龙双截棍的骨灰级粉丝,他也就是拿锄头与杂草整日战斗的庄稼汉罢了。 一趟代孕与男方的见面会,感觉就像是大姑娘的相亲似的,尴尬,紧张,但总体气氛还是很好的。徐彬不像街头巷尾的传言中那样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反而一直面带微笑,一举手一投足的动作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徐夫人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温声劝自己的儿子,“小金人很不错的,就是家里穷了点,妈妈生病了,要花很多的钱。” 金宝手里的刀叉顿了一下。他以为这些事情徐夫人不知道。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情绪,稳准狠的对着牛排下刀。 徐彬年近三十,怎么计算,也不可能是徐夫人的亲生儿子,实际上徐彬的亲生母亲早就死在英国了。徐彬还没继承徐氏集团与猎神帮帮主之前,徐夫人也有个刚满十八岁的儿子,几年前在跟哥哥们争夺继承权的时候遭了哥哥们暗算,死了。 这也是促使徐夫人果断的除了国内争权的五位拥有不同母亲的徐公子,闹到最后,才便宜了流浪在英国的杂种徐彬。 徐彬在掌权之后开始逐渐削弱帮中元老的势力,尤其是徐氏企业与徐氏企业掩盖下的猎神帮真正的掌权人徐夫人。徐夫人为徐氏辛苦操劳了大半生,自然不肯将自己半生的生过交给情敌的儿子,于是就想出了这个给徐彬招代孕生孩子的办法,到时候只要孩子一出生,就可以除去徐彬,重新培养一个听话的小傀儡,而因为是徐氏的后人,帮中就不会有人出来说什么。 徐夫人暗自冷笑一声,徐彬――这个杂种。 徐彬知道徐夫人在打什么主意,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现在还没有张开翅膀,不能拒绝这个圈套,不能拒绝头顶上写着炮灰两字的人妖金宝。但也只是现在不能拒绝,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徐彬默默的念,只要一年。 金宝不知道桌面上这对母子的勾心斗角,低头只管跟带着红血丝的牛排战斗,好容易切下来一块,却因为用力过猛,不小心崩到了徐彬身上,宝蓝色的唐装大褂脏了好大一块。 金宝忙拿纸巾去给他擦,也是因为着慌,没考虑油腻粘在丝绸上会越擦越大,眼看那块油腻由鹌鹑蛋大小变成鸡蛋大小,金宝手里捏着纸巾,不知所措。 “不要紧,你继续吃东西好了。”徐彬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线衣,肌肉的曲线特别有力度。 不知为什么,金宝一对上徐彬那双深陷的黑眼睛,明明对方是很温和的笑脸,金宝却打了个哆嗦。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表面的气氛很融洽,但只有身处其中的金宝才知道,饭局上的气压到底有多低,难得的一顿好饭吃的却像受刑一样。 饭后,徐夫人笑不露齿,问徐彬,对金宝的印象怎么样。 徐彬微笑着盯着金宝,点了点头。 顺利的不可思议,金宝觉得果真是天降鸿运,财神显灵,激动的当场就想对着北方跪拜,当然提前准备的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辞也全部咽回了肚子。 徐夫人对金宝满意的点头,提着小包包起身,拉着徐彬说这次见面的结束语。金宝被人推进了一间豪华大套房去了。 4 4、第四章 徐彬刚一进套房,金宝八爪章鱼一样挂到他身上,一张脸笑嘻嘻的脸凑近,上面擦得粉簌簌的掉。徐彬掩鼻,忍着不适:“金宝,今天晚上洗澡了吗?” 金宝摇头:“还没有。” “那还不快去。” 金宝从徐彬身上爬下来,转身去洗澡,走到半路忽然停下来,摸着扑了厚粉的脸:“我要洗脸吗?” 徐彬眉毛明显抽搐了一下,盯着他出了油,黄了粉的脸,忍着打人的冲动,点点头。 金宝憨憨一笑,大受揉揉脑袋――他是小平头,头发揉不乱。 徐彬又添了一句,“记得把牙刷刷。” 金宝脸一红,想呵气闻闻自己嘴里的味儿,想了想还是没伸手做出那种不雅的举动,嗫嚅了句,“我、我今晚吃的大蒜多了。” 徐彬靠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笑声绝不爽朗,是嘲笑,笑的金宝的脸红成了一个虾子。黑社会老大――果然不可能像饭局上那样温和与包容。 金宝对着镜子中那个化的像鬼一样的人,自己都快把自己呕死了,难为徐夫人与徐彬还对着他这张脸吃了两个小时的饭,难为徐彬还会点头,金宝一边暗暗笑着一边冲洗。为什么会在这一天擦粉穿裙子――金宝不得不承认自己潜意识里有多么排斥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这件事。 金宝仰起脸,蓬头里的水哗啦啦冲下来。 半个小时后,就算洗的最慢,也该洗完了。金宝冷静的擦干了身体,他很清楚的知道洗完了澡,就是走上他选择的另外一条道路上去了。 从此以后,他将再也不可能是金妈希望的他那样清白。 金宝出门的时候,徐彬看着他惊叹了一声――金宝长得真不赖,大高个子,宽肩窄腰,脸也不赖,要不是那副猥琐的表情,能算的上是个英俊的男人。在这之前,徐彬一直以为徐夫人故意选金宝这样一号人物存心呕他。 徐彬阅人无数,美丽的男孩子也不知道见了多少,除了最初的好感,也不会因为他的转变而影响他的心思。徐夫人从哪里找来的男人徐彬不清楚,他知道不能与徐夫人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徐夫人可是一心想要他命的人啊。 徐彬大致扫了金宝那紧绷绷的腹部的肌肉,两条结实的腿中间黑乎乎的茅草弹出来一团软肉,有那么点诱人的样子。徐彬心不在焉的往上那么一握。金宝瑟缩了一下,如果徐彬没有看错的话,金宝应该是反应了。 这么敏感,徐彬眼睛有点直,忽然想起来徐夫人告诉过他的话,这个人妖还是个处男。 徐彬从十三岁开始短袖,到现在也断了个一二十年了,在床上也算是阅人无数,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追求那些自命清高,上床推三阻四的青苞,刚插进去一半就开始哭天喊地,折腾一晚上也很难爽到。 徐彬提不起兴致,勉强抱着金宝啃了啃,金宝浑身冰凉,他用凉水冲的澡,也没用沐浴乳,但是身上却有股很吸引人的味道。 金宝的手臂缠上徐彬的肩膀,得益于不夜城教官的手把手教导,金宝猜测徐公子的敏感点应该是耳朵,金宝大胆的舔了舔,徐彬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上的寒毛竖了起来。 徐彬下巴垫在金宝的肩膀上喘息了几口,忽然一翻身,与金宝换了个位置,将他压在了身下。金宝眼睛盯着徐彬一动不动,瞳孔深不见底。徐彬笑了笑,是狐狸计谋得逞的笑,微微将发烫的□向金宝一顶。 金宝浑身一抖,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脑袋本能的回避。被一个男人侵犯的屈辱,果真还是无法接受。 这样的男人徐彬也见了不少,这样看金宝还是个没有修炼到家的,他不过就是顶了他一下,金宝就缴了械。徐彬以胜利者的姿势命令金宝,“转过身去。” 金宝面色发白,嘴唇不住的抖,他抬眼看徐彬,只看到徐彬看他表现,戏谑的笑。徐彬不急,暴风雨之前总是平静,猫玩弄老鼠要慢,水煮青蛙要折腾,高潮精彩也要有前戏铺垫,他就是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摧毁金宝的防线。 妈的。金宝狠狠的暗骂,不就是跟男人做吗,连鸡奸都算不上,有什么好怕!一咬牙,转过身体,像只青蛙一样趴在床上,翘着屁股。教官说了,这种姿势最轻松。可在等待徐彬脱衣服的时候,金宝悔的肠子都青了,虽然他是自己愿意的,不算鸡奸,顶多算个合奸,可跟一个男人合奸比被强迫还更加难以接受。 徐彬滚热的裸体从背后贴上来,在金宝冰凉瑟缩的皮肤蹭了蹭,手指沿着他的腰线滑下,到了他背后最隐秘的地方。 金宝头埋进两手之中,一动不动。 徐彬拍拍他紧绷的屁股,看好戏的语气:“放松,绷那么紧干什么。” 金宝依旧不动,任由徐彬修长的手指在他体内放肆,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挣钱呢,这是在挣钱救金妈的命呢。不就是一臭后门子,不嫌恶心就把手伸进去吧,金宝是爷们,金宝才不在乎。 徐彬将手指加到了三根,在那具从未向人打开过的身体肆意进出,辗转按压。手指退出去之后,徐彬捏起了自己的小蘑菇。 金宝松口气的瞬间,瞥了一眼徐彬,却在这一瞥之后惊得呆立当地。 金宝上公共厕所,上大众澡堂子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弯的! 徐彬很认真的将小蘑菇抵上了金宝的后门,发现金宝的身体抖得不像话,徐彬刚要嘲笑他几句,忽然发现金宝不是怕的,他是笑的全身发抖。 金宝见他都看到自己的笑了,也就不再用力掩饰,憋不住就喷笑了出来。 换成徐彬呆了,徐彬手握小蘑菇傻乎乎的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金宝这是在笑话他“弯”。 徐彬怎么也是黑社会老大,平常在外面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从来都是他整别人的份,哪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现在被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虾拿他的宝贝开火,他奶奶的,好大的够胆。 徐彬登时火冒三丈,脸黑的像锅底,心黑的像宇宙黑洞。看他不拿这根老弯玩死他。 5 5、第五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徐彬刚才对送上门的床伴那一点好感顿时飞了个精光,床头柜上正好有一瓶润滑剂,徐彬看了一眼,一把抓过来用力捅进了金宝的后面。 金宝正笑得花枝乱颤,猝不及防挨了这么一下,惊叫了一声,手往后门子上一摸,满手的血,那股子疼劲就甭提了。 可金宝啥人啊,要是能一个塑料棒子给降住了那也不叫金宝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屁股蛋子赚不着五万,金宝也就开头叫了那么一声,大部分还是因为突然袭击惊得,以后徐彬故意用力再给他拔出来,金宝哼都没哼一声。 徐彬换上了自己的宝贝,上来就是一招将军驽马,卯足了劲要让金宝见识见识老弯的实力。 跪伏在男人身下的屈辱,还有镜中男人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的□景象,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以及徐彬粗重的喘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的感受,金宝开始怀疑以后自己真的能忘记这荒唐的一夜? 他的前途,他的自尊,他的一切,在这间见证了此类肮脏事实中一点点被碾压,一点一点被撕毁。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徐彬一声粗长的喘息,金宝感到一股热流冲入体内。金宝有一刻腿软的要瘫倒,一个男人将他的jg液射进了他的体内,得到这个认知,金宝几乎要落泪。什么梦想,什么前途,什么自尊,都已经失去了。 从此以后不要再提。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徐彬发泄过一次之后并没有立刻从金宝体内退出来,而是静等片刻,埋在金宝体内的宝贝再次肿大起来。 金宝不知道自己被折腾了几次,后面疼的都木了,只有温热的血顺着大腿流下时温热的麻痒感。到后来金宝总算知道了徐彬那根老弯的硬度与持久度,一点也不怀疑人家是真男人,铁血硬汉子。 金宝打了个呵欠,感觉到非常累。看徐彬在他身上开垦的久了,身体摇摇晃晃,忽近忽远的做活塞运动,就跟在看一掏粪工人在工作没啥两样了。 徐彬将自己的愤恨发泄干净之后放开金宝,那时金宝已经昏厥过去了,身子底下全是血。徐彬满意的笑了笑,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昏过去了吧,金宝忍耐力很不错。 也是,徐夫人派来的卧底,自然不是草包。 金宝失去意识的时间比徐彬预料中要短的多,让他连穿上衣服做个高高在上姿态的时间都没有。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金宝挠挠头,憨憨一笑,“做完了?” 徐彬正穿裤子的手一下子僵住,睡、过、去! 他妈的说话还能再气人点吗?亏他为了炫耀实力,做的连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金宝从床头抽了纸巾,在股间胡乱的擦了几把,饱受蹂躏的后穴没有停下流血的样子,金宝脑袋转的有点慢,竟然呆了一会才将那件裙子穿上。要是一件黑色的裤子就好了,就算沾了血应该也不容易看出来。 这是金宝离开徐彬房间想的最后一件事,整个□痛的几乎没有了知觉,金宝感觉他就像童话里那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的人鱼。 房门咔嚓一声合上,徐彬在房间怔愣了片刻,忽然一脚蹬开只穿了一半的裤子,大怒:他怎么跑了!不是应该老子先走,他躺在床上卖弄色相诱惑老子吗!这算什么? 杨浩等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 “你要去什么地方?” “回家。” “抱歉,你现在还不能回家,这是徐夫人的命令。” 金宝愣了,这就是――软禁?黑社会常干的犯法不用坐牢的软禁! 杨浩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扶住金宝欲倒的身子,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现在你是徐家的代孕妈妈,产下婴儿后,才能回家。” 金宝脸一下子就垮了,他娘的万恶的黑社会! “要是怀不上怎么办?” “不知道。”杨浩嘴角勾了勾,做了个类似嘲讽的笑,“怎么,后悔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不,已经比我想像的好多了。”金宝身子一软,直接倒在杨浩胸膛上,“麻烦你送我到个能睡觉的地方去吧。” 在酒店充满阳光的房间醒过来,金宝动了动手指,有了些力气。 昨夜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那种伤在□的伤依旧是钻心的疼,金宝试着在床下走了几步,出了一头的热汗。 金宝给徐夫人打了个电话,他要回家看看他妈。 徐夫人口气有些不善,答应是答应了,但是提醒他让他尽量少出门。 金宝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一时怅然。黑社会的钱哪有这么好赚,失去自由――这就是代价。 这次还是杨浩护送金宝,金宝发现身后有两辆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告诉了杨浩,杨浩只是淡淡的说,他们是保镖。 金宝现在算是个重要的人了吗?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努力调试自己的心情。跟徐家接触的越多,越是感觉到自己正一点一点陷进他们身处的那个黑色的大洞,他们身上那种亡命徒的黑暗冰冷的气息常常让金宝惶恐,金宝只能适应,接受那个黑暗大洞中危险与不安的气氛,这和金宝之前的生活完全不同。 金宝家租的那个房子是个六层的筒子楼,金宝家在五楼,还是再通往六楼的楼梯下的拐角,房间的好大一块地方都被楼梯占了,不光窄,还阴暗。家里的摆设更是简陋的不能再简陋,就是一张床一张吃饭的桌子。 金宝移开高高的饭桌,家里仅有的一块下脚的地方也没了,桌子后面竟然露出一扇门来。金宝踏着桌子跳进去,从自己的卧室中搬出一张椅子,出来后再把桌子搬过去。 椅子是他废物利用自己动手做的,外观很难看。金宝无比灿烂的一笑,拍拍椅子,“别不好意思,坐下吧。” 杨浩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我不累。” 金宝知道他是嫌椅子破,也就不在强迫,自己扶着腰慢慢坐下来,搓搓手,“杨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一会我妈回来,你能说是我老板不?”见杨浩嘴角抽搐了一下,金宝忙说,“你不用说话,就我说就行,很简单的。” 杨浩大黑墨镜下面的眼皮直跳,喉咙里嗯了一声。 金宝对他又是灿烂一笑,大白牙闪闪发光,杨浩心思就动了一下。 金妈提着从菜市场捡来的菜叶子回家准备做菜粥,看到家里来了陌生人,是个戴黑墨镜的,还以为是上门来砸东西的,一手叉腰一手抄上白菜帮子就要砸人家。 金宝忙拉住他妈,给他妈介绍:“妈,这是我以后的老板,要带着我去南方打工的。” 金宝妈一听前面那个老板,脸上瞬间就堆了笑,后来一听金宝要去南方,一下子又给绷住了,拧着金宝耳朵,大着嗓门直嚷嚷。 “臭小子,你要去南方,谁许你去南方打工了,啊,你说,我养你容易吗,你说走就走……” “妈,不是你先放手,跟着杨老板工钱多啊,一千五呢,这可是我现在两个月的工资啊,不干白不干啊……” 金宝一听到一千五,就有点心动,手上的劲可没松,“那也不能不跟妈商量就走,这是不孝你知道不,你说,我养你容易吗,你说走就走……” “哎呀妈,先松开我,我这不是回来跟你商量了吗。” 金妈一听,不光拧金宝耳朵,还使劲掐了他的脸蛋子,“臭小子,你都把老板领咱家了,你这是回来跟我商量吗?你说,我养你容易吗,你说走就走……”金妈终于觉出不妥,回头面向杨浩,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脸笑成一朵菊花,“不好意思杨老板,让你看笑话了,我儿子就是这么不听话,以后你多多担待。” “您放心吧。”杨浩开口,“只要金宝好好干,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妈,你答应了吗?” “臭小子。”金妈对上金宝的笑脸也没了脾气,本来想要开口留杨老板吃饭,但是一想到自家今晚的烂菜叶子粥就住了口,正为难。 “妈,杨老板在南方做生意,这次是来出差的,要赶着走,没事的话我现在就跟着杨老板走了。” “现在就要走?”金妈没想到这么快,有点慌神,她虽然答应了,但还是对杨老板存了很大的戒心,本来想观察几天的,便拉着金宝偷着说:“元宝啊,这个杨老板怎么总带着一副墨镜,我看着不像是好人,咱可别被他骗了。” 金宝忙安抚妈,“不会的,杨老板是个好人,人家那个大公司有五百多人呢。” 金妈还是不放心,“那他总戴着墨镜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金妈对戴着黑墨镜的人没有好印象,她算是对前两年天天蹲在家门口,抄他们家的那帮子黑墨镜吓怕了,现在看见戴墨镜的就觉得不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另,扯着嗓子大喊一声:金大,我爱惨你了! 6 6、第六章 金宝就去找杨浩商量,“我妈不相信戴黑眼镜的,你能不能摘下眼镜让我妈看看?” 杨浩愣一下,嘴角抽了一下,无奈的说,“别被吓到就好。” 黑墨镜慢慢摘下来,杨浩的右眼的瞳孔黝黑透亮,左眼却是黯淡无光毫无生气的假眼,像是在黑暗中瞪着人的诡异娃娃。 “对不起。”金宝无意伤害他,小心翼翼的问他,“意外造成的?” “不是。”杨浩重新将眼镜戴上,没有回答的意思。 金妈这下信了,揭了人家的伤疤心里有愧,就忙留杨老板吃饭。 杨浩摆摆手说不用了,黑漆漆的眼镜直盯着金宝的方向,意思就是:该走了。 金宝心里暗喜家里又省下一顿饭钱,嘴巴上却客气着,“那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吃吧。” 转头向金妈,给他妈掉在额前的头发抿到耳后,“……娘,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去了那边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穿什么就穿什么,别老想着省钱。”金妈边絮叨着,边帮儿子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包袱。 金宝几乎逃一样跑下了楼――留的时间长了,保不准老太太就要看出什么来了。 金妈的大嗓门还回荡在楼道里: “要吃饱穿暖,别老想着省钱――” 杨浩没带他回昨天睡的那间套房。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陌生,金宝为离开他妈难过了一阵,看到路边的景色开始陌生了,就问了声要去哪里。 杨浩也没回答。 后来进入一幢别墅,门口的保安拦下他们,报上了名字以及摄像头的数码拍照,才被房主允许进入。 到了房门口还要指纹与瞳孔的识别,俩人在门外等了好一会才看见徐彬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徐彬就围了条浴巾,光着膀子,白花花的大胸膛露在外面,晃得金宝眼花。 “操!怎么又是你!”徐老大明显不待见他。 金宝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就跟说的不是他似的,厚着脸皮的杵在那里。 “这是夫人的安排。”杨浩接口,“在他怀孕之前,夫人让金宝暂时住在这里。” 又是徐夫人!徐老大眼睛里的仇恨的火苗闪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迅速湮灭,开门动作却带了些粗暴,像是要把门打碎。 “滚进来吧。” 金宝立刻识趣的闪身进去,杨浩就留在门外了。 客厅的地板上趴着具裸体,男人修长的身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打开的双腿间还在不住的流着乍眼的浊白液体,看上去像是昏过去了。 金宝一下愣住了,虽然他脸皮厚的锥子扎不穿,可猝不及防撞上这么个香艳的场面,也不由得面红耳热。 徐彬在门外跟杨浩说了一会话才进来,金宝想赶紧离开,直愣愣的就问徐彬,“我住哪?” 徐老大鼻子都气歪了,顺手往个方向一指,“猪圈!” 也怪不得徐老大生气,换谁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被人打扰能高兴啊。 金宝赶紧夹着包袱往那扇房门一冲,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那房间只有个马桶。 还真他妈是个厕所! 徐老大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男人,那小鸭子被踢醒了嘤咛一声,摸摸自己被踢的地方,真疼。 小鸭子嘟着嘴巴嗔道,“您的心可真狠,您看,都踢肿了。”男人指指自己富有弹性的腰肢,还故意扭了扭。 徐彬头也不抬,俩字,“滚吧。” 小鸭子呆了,这是一小时前还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温柔男人?他奶奶的怎么真跟人传的那样翻脸比翻书快! “宝贝儿,怎么了?”小鸭子小心翼翼的把傲人的身板往徐彬怀里偎。 好容易碰上这么个有钱的金主,不多捞两个就回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徐彬连碰都不想碰他,一根指头弹开他,厌恶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苍蝇似的,“你想死吗?” 小鸭子打了个哆嗦,被他那阴沉的气势吓着了,总算是想起来他黑社会老大的身份,眼看捞不着油水了,乖乖穿上衣服跑出去了。 得,今天点子背,碰上个铁公鸡,他奶奶的。小鸭子愤愤。 金宝那头已经在厕所打上地铺了,旧衣服旧包袱啥的往地上一扔,舒舒服服准备躺下养屁股伤了。 徐彬进去一看他那副拿厕所当家的自在样,好家伙,哥们还真打算睡厕所了,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徐彬开始是气,后来又想笑,憋的脸都走形了。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徐夫人手下就剩这么个货色了? 徐彬存心想戏弄戏弄他,把他当佣人使唤,大脚丫子踢踢他屁股,“去,把我地板擦干净。” 一听金主发话,人金宝二话没说,立马蹦起来抄起家伙就给人干起了活,打扫那男人排泄的白白的一滩一点都不膈应。 徐老大还不知道金宝没干代孕前专门就是干这个的,还想着羞辱羞辱他呢,一看他动作那个利索,让徐彬有气都没处撒。 金宝给徐老大拖干净了地板,又在水管子下把地拖洗吧干净了,大高个往徐老大面前一杵,等待老大下一步指示。 徐老大被挡了光,脸上压了片阴影,立马也挺了挺身!操,就你他妈长得高!个奸细长这么高干什么,不怕被人削了脑袋去。 面上却不动声色,拍拍小弟的肩,“把家里的卫生好好搞搞,别让我看见一粒灰。” 金宝傻乎乎的,也不敢大声说话,嗓子眼里细细的冒出一句,“好。” 徐老大迎着空调风浑身一个哆嗦,一层鸡皮疙瘩就出来了。 “妈x你鸡眼长舌头上了,说话还能再恶心点不!” “好!”金宝立马挺了挺胸膛,一副铁血好男儿形象。 有句话咋说来着,扮猪吃老虎,这不这只狼这么听话开始扮猪了,那就是表示着要准备吃老虎了。 徐老大鼻子里冷哼一声,心说你就装吧装吧,老子那三十六计十大酷刑一招都还没使出来呢,他妈别以为老子现在由着你折腾,就是个软柿子好捏,老子就是想看看你能折腾出个什么花儿来,老子玩腻了到时候让你生不如死。 跟我玩,哼!徐老大甩甩一头漂亮的黑色头发。小心别在吃老虎的时候硌了牙,一辈子只能吃草! 因为金宝老实听话,早上的见面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徐彬出门穿了极富中国情调的唐装,手里再捏上仨铁胆,眯着双眼跟中国旧社会老爷似的出门巡游去了。 徐氏集团的总裁虽然是徐彬,但徐彬在公司能插手的事情非常有限,实际上就是一傀儡,集团里的大事都是由五个长老联合讨论,再由徐夫人决定的。徐彬也乐得舒坦,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玩乐吃喝,小日子过的那是相当滋润。 开了例会,跟东南亚的客户做了笔白金大买卖,跟办公室里的小秘书调调情,再去新开的商场剪了彩,晚上还出去钓了个当红的平面模特,那孩子刚成年,大眼睛水汪汪的,懵懂的表情像只小鹿。 徐彬相当满意小鹿的色相,醉醺醺的搂着人家,拉着人家的小手亲了又亲。 小鹿再懵懵懂懂的叫了他一声叔叔。 嘿,这名词儿倒是新鲜。 徐彬恍惚了这么一下,忽然记起自己快三十了。 他记得在中国在古代,三十岁的男人就要自称老夫了。古人早熟,三十岁应该是一个男人事业有成,妻妾如云的时候吧。 回过神,徐彬依旧搂着小鹿又摸又啃,一嘴的酒气直接喷到小鹿脸上:“叔叔对你好,叔叔带你做件快乐的事……” 声音顺着司机手表上的监听器一路传到徐夫人耳朵里,徐夫人鄙夷的笑了一声,除了观看情敌儿子笑话的恶毒,就是不屑。 可即便就这么个社会的渣滓,她盯了几年也还是不放心,眼睛看着屏幕上不停晃动的人影,留下一句,“不要放松,好好盯住了。” 7 7、第七章 徐彬是个同志,还是个性生活不怎么检点的同志,可人家有个习惯,上过的人从来不上第二遍,为什么?其实就跟慈禧太后为了防止别人下毒,每样菜式只吃一口的境界有点相似。 这不,刚把一纯洁美少年上完,转头就让人家滚,小鹿眼泪汪汪,捂着还在往外淌血的屁股蛋子,走两步一回头,被徐老大拿带小刀子的眼睛一瞪,终于死心哭着跑出去了。 你说要是碰上这么一号人,人家有钱又有势,还是个黑社会,捏死一人不就跟一蚂蚁似的。一个刚出道的小模特被欺负了,除了认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就跟那只撞树撞晕的兔子,明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一头撞上去,自动拔毛,放血,只等着人家开动,一厢情愿觉得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那个徐彬,对人好的时候让人受不了,对人坏的时候也让人受不了,精神病! 徐彬干完活还没醒酒,半夜被尿憋醒了摸索着爬起来,跑厕所撒尿,刚进厕所门一下就被一堵肉墙绊倒在地上。 “操!你他妈想死吗?”徐彬狠狠的踹着脚底下的肉墙、 肉墙被踹醒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跟二愣子似的来一句,“你干什么?” “干嘛!你说干嘛!上厕所不撒尿还能干你?!”真他妈脑残。 金宝就跟没听见似的,立马蹦起来让路,顺便把地铺也收起来了。 徐老大却被自己这句无心之话勾的心痒痒起来了,撒完尿就觉得命根子又有抬头的趋势。 回头看看被打扰了睡眠,拼命忍着哈欠的金宝,小样五官挤一起还挺勾人。 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反正是徐夫人免费送上门的。徐彬心想,冲金宝勾勾手指,“你过来。” 金宝不知道徐彬打什么主意,老老实实的过去了。 “给我口交。”徐老大说的非常自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妥。 小金瞪眼,摇头,后退,“不行!”大概意识到直接拒绝不好,又多说了句,“我、我不会。” 说完脸腾地就红了。 徐彬显然没想到这个滚刀肉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醉眼朦胧的,不知怎么竟然还觉得小金大个子小男人模样,越看越像天仙。 手指头往小金脸上一戳,眯起桃花眼逗他,“过来,我教教你。” 金宝急的跳楼了,他虽然决心要卖自己的肚皮,顺便搭上自己的屁股,可没想再顺带搭上自己的嘴。 给男人舔了那东西,以后还怎么吃饭啊,金宝越想越觉得恶心,红着眼睛杵原地也不动。 徐彬不愿意了,俊脸往下一拉,干脆自己动手,扯着金宝往命根子上按,“老子就让你用个嘴,都没说干你后面,你装什么装,装屁的纯啊装,快点给我含着,憋死我了!” 金宝被徐彬按着脖子,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也是,金宝顶多是个干体力活的,哪能跟人黑道五段相比,没几下就落了下风,小脸还不小心在人命根子上蹭了两下,那股子屈辱劲就甭提了。 金宝手撑着墙好歹躲开了那要命的玩意,急的大叫,“我、我是做代孕的,没说过给你泻火,当、当初都说好了的。” “跟谁说好了?跟我说了吗?”徐彬微笑着问。 有些强势的人发怒的时候会让人害怕,那无疑是很厉害的人,但还有一种更厉害的,就是笑起来让人也能让人胆战心惊的,笑的越温和,越让人摸不清深浅。 徐老大很明显属于后者,金宝不是没见识过这种人,小脸刷一下变白了。 “呵呵,是跟徐夫人说好了吧,那个老妖精,”徐老大将嘴唇凑过去,准备先啃啃人家的嫩脸,“你替她卖命得提防着点,别到时候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钱数到手软……” 结果一嘴啃人手背上,下一刻还被人攥住了命根子。 “放开我!”金宝来了一招断子绝孙爪,底气十足的要求徐老大放手。 刚刚还抬头挺胸的命根子一下被攥软了,徐老大哎哟一声,以攻为守,一只手敏捷的往对方裤裆下一伸,准备也来个猴子偷桃,怎么也是他力气大,一对一的话吃不了亏。 结果人金宝眼疾手快,一手护裆一手打脸,趁徐老大返身护脸的空挡一下就给逃出去了。 徐老大一摸脸,好家伙,出血了,他娘的竟然敢打老子脸! 金宝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他可不知道徐老大有多要脸,脸有多金贵,脸就跟他命根子一样宝贝。 被人一下子动了俩宝贝,徐老大鼻子都歪了,气急败坏的叫着金宝滚出来。 可这徐老大的窝也够大,金宝就随便往这么一个房间一猫,就够徐老大喝一壶的,找完一层又上二楼找,找完二楼还有个三楼。 房门都是有人把守的,窗户安得是防弹玻璃,反正金宝跑不出这房子去,徐彬气的打定了主意不睡觉,非把金宝揪出来不可。 这是多长时间没人给他气受了?着了个小苍蝇的道,徐老大气得肝疼,不削那臭小子一顿睡不着觉! 结果找了大半宿愣是没找着!他妈的整栋楼都翻三遍了他还能飞了不成! 徐彬气愤难平,直闯到厕所,把徐彬带来的那堆打地铺的破衣烂衫撕了个稀烂,边撕边骂,说老子看你以后还能睡哪!敢打老子脸,老子不把你治死就不姓徐!骂完还给冲了马桶,就这样也没把金宝给逼出来。 徐老大直折腾了大半夜,最后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酒劲也过去了,空调里的小冷风一吹,汗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还真有点冷。 徐彬脚步踉跄的走出厕所门口,一下倒地上,呵欠都没打一个,睡的那个死! 8 8、第八章 第二天早晨徐彬发现自己睡倒在厕所门口,全身那股子汗味,差点把自己熏一跟头! 除了这个徐彬还觉得全身发冷,那空调正对着他愣是吹了他一夜!徐彬咬牙切齿,愤愤的想,要是家里没人也就算了,那个徐夫人派来的白痴在家,就不知道把他送回卧室?有他妈这么当奸细的吗! 昨晚的事也记起来了大半,徐彬想起他醉了酒让金宝给他口交,金宝竟然甩了他一巴掌! 徐彬摸摸脸颊,血液都结痂了,徐彬酒劲过去了还是气的直咬牙,他奶奶的! 转念又一想,金宝为什么要拒绝?他不就是被徐夫人派来干这个的?又不是没干过,不知道装纯遭人轮啊,徐彬撇嘴。 高声叫了几声金宝的名字,想让他下来帮忙,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骂了一声,徐彬只好自己去浴室放水洗澡,边用毛巾搓背边骂骂咧咧,让你躲让你躲,看你躲到什么时候,让老子逮住你有你好看! 结果金宝还真跟他玩起捉迷藏来了,愣是藏他房子里装起死来了,面也不露一个! 徐彬也没受多少影响,该吃吃,该喝喝,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还有那么几次差点都忘了屋子里还有个叫金宝的奸细存在。 只不过每次在办公室翘着腿看着屏幕上,在他家到处乱翻的胡子拉碴的男人就觉得无比痛快,翻吧翻吧,看你能翻到什么。 也不抬头看看头顶上那些摄像头,哼,手段也太不高明了些! 徐彬又感觉到无比窝火,脑子里正想着那几十个整治人的法子,忽然看到金宝将几张白纸塞进了嘴巴。 徐彬瞪大了眼睛,赶紧把画面放大,又揉揉眼睛,他清楚的看见那些白纸上面都没有字,而金宝也把那些纸嚼碎了,咽了下去,估计不会是什么情报。 可他为什么吃白纸? 金宝吞完白纸,又觉得口渴,小心的走进洗手间,在水龙头下接了几口水。 嘴巴还是干的要命,头也很晕,肚子饿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都四天没吃饭了。 徐彬家的厨房与冰箱形同虚设,都是一尘不染,空无一物。 徐彬本人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大半夜回家就与人滚床单,也从不在家里吃饭,垃圾桶什么的金宝早翻过,里面连一粒食物的残渣都没有。 翻了好几天就从抽屉里翻出一小打白纸,金宝不知道有没有营养,可起码能填填肚子。但白纸也就那么一小打,不知道吃完了还有没有。 头两天,金宝饿的狠了,也想过要跟徐彬要点吃的,可又怕出去后再被逼着给人口交,那可比饿肚子难受多了。 金宝又衔了一口水,慢慢的咽下去,心里默默的算着,这是来这里的第四天。有没有怀孕要在十天之后才有结果,也就是,离徐夫人派人来接他的时间还有七天。 而他曾听人说过,不吃饭只喝水的话能活十天。 金宝稍微安心,咬咬冰凉的嘴唇,只要饿不死就好。 金宝走上二楼一个卧室,慢慢爬上西面的一间衣柜,衣柜太高,金宝往上爬的时候费了番功夫。 平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 手机就放在自己手边,金宝已经决定了,十天后,如果徐夫人不来接他,他就给徐夫人打电话。 说起来有个遗憾,临进来的时候忘了要杨浩的号码,不然这时候还可以给他打电话,他看上去可比这对徐家母子可靠多了。 金宝本着睡觉保存体力的原则,闭上眼睛,自我催眠了好一会,慢慢的还真睡着了。 梦里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肉香,金宝口水直流,到处找肉,肉香越来越浓烈,慢慢的竟像是就在自己身边似的,金宝伸手去摸。好半天,忽然听见一声门响,金宝一下子绷紧了神经,猛的睁开眼睛。 徐彬正好碰的一下,把抱在怀里的一砂锅红烧肉放在桌子上,四溢的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金宝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咦?什么声音?” 魔音穿耳!金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金宝现在已经确定不是做梦,这确确实实就是徐彬的声音,屏着呼吸使劲按住骨碌作响的胃,被发现了吗? “哦,原来是电视没关好。”徐彬对今晚调来的那条小鱼笑了笑,“先放个片子助助兴?” 身材修长的美丽男人推推眼镜,略有些羞涩的说,“随你喜欢。” 徐彬慢悠悠的把电视的电源插好,打开dvd,放好碟,屏幕上立刻出现俩美国小伙光着屁股热火朝天的进行着h。 咕噜。 这次是徐彬咽口水。 “来,吃肉,我们边吃边做。”徐彬端着个小银勺塞进美人嘴里,美人在嘴里咬了一下,棕红色的酱汁隐隐从嘴角溢出。 徐彬立刻献上自己的嘴唇,向美人的嘴角舔了一下,回味无穷的说,“香不香?” 美人的脸蹭一下红了,半天嗫嚅一句,“香。” “你可真老实。”徐彬嘿嘿笑了几声,“不过我喜欢。”眼角瞥向衣柜,顺便往嘴里塞了一口肉,馋死你!哼! 屏幕上俩小伙又来了回□,肉体撞击的啪啪声更快了,那个零号被情□刺激的直喊“fuke ”,徐彬双眼放光,血脉贲张。 再给美人一口肉,舌头趁机溜进去抢回来,徐彬大手像鱼一样溜进美人怀里,四处点火。 美人的身体很忠实的有了反应,被徐彬搅得呼吸紊乱,全身软的像一滩水。 徐彬很顺利的将美人扒了个精光,老二也畅通无阻的进了天堂所在,插几下先泻泻火,再来上几口咕嘟咕嘟冒泡的红烧肉,神仙一样逍遥。 尽情享受着香肉美人,徐彬胃部也暖烘烘的,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里噼里啪啦一片空白,全身舒坦的像置身天堂。 噼里啪啦一阵重物滚落的声音,金宝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看到那副香艳的场面,全身就是一个哆嗦,拼了命的跛着脚往外跑。 美人没想到身后有人,尖叫一声,立刻抓过衣服掩住下身。 徐彬已经光着屁股追出去了,金宝还在走廊上艰难的磨蹭,地毯的摩擦力太大,金宝摔了腿跑得又不快,被徐彬撵上,一脚踹翻在地。 “你出来干什么?有本事躺在上面一辈子啊……让你再跑!你跑啊!”徐彬可算是把脚丫子踩在了金宝背上,泄恨似的使劲碾了碾。 金宝挣了挣,被踩的更结实。 徐彬哼一声,居高临下的弯腰,捏住金宝的下巴,“我倒是小看了你,你挺能啊,拿纸当饭吃,真不愧是那老太婆的手下。” 徐彬说金宝为徐夫人办事说了两遍了,金宝不太明白徐彬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想可能是徐夫人找他来,他就是徐夫人手下了吧。 金宝虽然有些事看不明白,可徐彬今晚选择在这间卧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跟人亲热,还故意带了东西在这里吃这事清楚着呢,徐彬肯定早就发现了他藏在衣柜上,这两天没揭穿他,是看他笑话,故意耍着他玩呢。 自己还神经兮兮的生怕被发现,那不就跟孙猴子跟如来耍心眼似的,左右都逃不出人家的五指山。 金宝揉揉通红的耳朵,离开了那激情如火的卧室,总算是好受点了。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金宝也就不再隐瞒,当务之急是先跟人要点吃的,摸摸自己贴着后背的肚皮,金宝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很饿。” 徐彬一下子铁青了脸,“吃纸没吃饱?!” 金宝瞪圆了眼睛,哪有人吃纸能吃饱的?都是些化学原料,不吃中毒了就是好事,这么说不存心的吗。 徐彬还就是存心的,可也懒得跟他计较了,大手一拎金宝的后衣领,像拎只小猫似的拖进屋,往沙发上一掼,气定神闲的舀了勺肉汤,浇在自己翘着的□,酱汁把红通通的小蘑菇都染成了棕红色。 徐彬把金宝的头往下一按,“给你,吃啊。” 金宝没想到徐彬又跟他来了这么一手,眼睛瞪得铜铃大,直愣愣看着徐彬。 徐彬被他看烦了,按的他更紧,一下一下把他往下身按,小蘑菇上的酱汁蹭了金宝满满一脸。 金宝咬死了牙,使出吃奶的劲挣扎。 徐彬没想到这个金宝还跟茅屎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三番两次降不住他,徐彬也火了。 徐彬也是个又臭又硬的脾气,越不让干的事越想干,金宝不是不愿意吗?他还非得让金宝给他口交一回不可! 他很想问问这个金宝为什么要反抗他,反抗个什么劲,想告诉他他不爱玩那种欲擒故纵的游戏。揪着金宝的头发往后一扯,却不期然对上一双饱含水分的眼睛。 酱汁把金宝的脸浸染的一塌糊涂,再加上那双与棱角分明的面孔并不相配的水眼睛,显得更加难看了。 徐彬倒是没觉得难看,只是――他在哭? 还有眼泪?不是装的? 他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的脸映在金宝眼中,是一张泛着水光看不清楚面目的模糊的脸。 头发上的力气有点松,金宝终于得以空出一只手,遇上这个难得的机会,金宝想都没想,利索的一拳挥出去。 这回不是巴掌,是拳头,金宝不知道这一拳会招致什么样的灾祸,但这一拳打得真他娘的痛快! 徐彬眼前金星直冒,脸被打偏过去那一瞬,嘴里麻利的溜出一句,“我操!” 作者有话要说:被人举报,罚了两张黄牌,没办法,□的内容请自行想象。 t t 我恨河蟹!!! 9 9、第九章 “你侮辱人!” 金宝一字一顿,咬咬牙,硬生生把眼眶里涌出来的东西逼了回去。 他是金家唯一的男人,是金家的指望,是金妈的靠山,必须像铁一样,天塌下来,全世界的男人都倒了,他也是最后一个。 “啥?你说啥?”徐彬被打得耳朵嗡嗡的响,没听清金宝说的什么。 “你侮辱人!”金宝声音更大,像是野兽在爆发前极力压抑的咆哮,说完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就算被打个半死,他也得给徐彬一拳,把这句话砸给他,让他明白,做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太过分。 出乎意料的是徐彬没有打他,只是拿手擦干净了嘴角的血渍,对着灯光照了照,血红的液体像是稀薄的水彩颜料,那股子熟悉的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 徐彬闭了闭通红的眼,喘了口气,点点头,“行!金宝,你好样的,除了我那混蛋继父,你他妈还是第一个打我的人,就冲这第一的名头,我都不能把你弄死。” 金宝下意识后退一步,额上不由冒了冷汗,我操!就打了他一拳,他就想把人弄死? 徐彬冲金宝竖了大拇指,嘴角一勾,“看来我有必要给你上上课,教教你跟黑社会打交道的规矩。” 徐彬向金宝轻蔑的一笑,随手抽了纸巾,擦干净□的酱汁,又把纸巾折了折,居高临下给金宝擦了几把脸,光着屁股蛋子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还是气势十足。 偏偏这些动作还无比认真,丝毫没有存心嘲弄的意思,只是一张纸巾用的先后次序,让金宝大为光火。 金宝气得脸憋得通红,拳头紧紧捏着,他是真有心豁出去再给这个徐彬几拳。 徐彬给人的感觉是,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嘴里缓慢的吐出:“你说我侮辱你,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凭什么没有!” “你站在什么立场对我说这句话?” “一个人。”金宝底气十足。 “不,”徐彬冷笑着摇摇手指,“是一个代孕。” 代孕也是人,金宝很想这么说,可忽然意识到,人人平等什么的这种话多么空洞。 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旧社会还是新社会,人都分个等级,有本事的做人上人,没本事的就是人下人,俩人谁在上,谁在下,这不明摆着! “你他妈不就是那老太婆拿一百万买来让我侮辱的!” 徐彬突然拔高的声音震得金宝全身一颤。 不明白徐彬为什么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突然就是波涛汹涌,金宝也有些被徐彬的气势镇住了,但被人说成这样,再孬种的不敢说话,那就不是个爷们了。 金宝咽了口唾沫,乍着胆子,“我只答应过给你生孩子,没答应过别的。” 徐彬挑眉,“你答应谁呢?老太婆?老太婆早把你送给我了,老子要玩你,还要你批准?” 金宝现在算是明白了,黑社会人渣!他没觉得刚才那一拳有什么错,就是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选择与黑社会做这种无本的卖卖。 在今晚之前,金宝还一直天真的以为,给人做代孕比赚一百万出去卖占便宜,还一直沾沾自喜自己踩了狗屎运,现在看来,哪有天上掉金砖能砸到自个头上的好事,给人做代孕,还不是要随时等着挨操! 真是倒霉催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小便宜,直接出去卖也好过这种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一万倍。 金宝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悔的肠子都青了,他认真的想着,要是不怀孕,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可那样不就白让人操了吗?要是怀上了,就留下来,等着他糟蹋?只要给钱? 可这是黑社会啊,就凭徐彬这副人渣样,最后真能给?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金宝还能再重头再来?金宝能等,金妈的病情可不能等啊。 金宝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徐彬好整以暇的玩着金宝那头坚硬的短发,等着金宝稍微明白点了,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听说,你还有个妈妈?” 金宝全身一个激灵,脸都白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别打我妈的主意!” “我没这么说。”徐彬笑了一下,挺爽朗的,撑得破皮的嘴角流下一线血液,徐彬若无其事的扯过一块纸巾,在下巴上按了按,雪白的纸巾上触目的鲜红,“但你要是再惹我生气……” 徐彬眼睛斜斜的望向微微颤抖的金宝,心里又在暗暗冷笑,他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被人稍微吓一吓,爪子就收起来了? 金宝算是见识到了。真他妈的……万恶的黑社会头子! 前有悬崖,后有猛虎,他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坏事,就是瞒着他娘给人做代孕,怎么就这一件事老天就要把他逼上绝境? 电视里的俩美国小伙还在嘿咻不停,那零号也在拼命喊着“fuke ,fuke ”,喊的金宝全身直哆嗦。 金宝愣在灯下好一会,才慢慢的跪下来,清澈的眼睛望向徐彬。 “我……听话。”头一低,一口咬住徐彬软塌塌的□。 徐彬挑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笑。” 金宝努力挤出一个笑,全身冷的直抖,因为抖,他的笑容不断的摇曳着,像是水中的倒影。这副样子比哭还要不受徐彬待见。 徐彬一根手指轻而易举的弹开他的头,像是弹开一个烟灰,不轻不重的吐出一个字,“滚。” 他这辈子讨厌的有三件事,第一是强迫,第二是他的血统,第三是听到“杂种”。 不知道这个男人还会触犯他几条,徐彬冷笑。 日子长着呢,徐彬不急。 美人还站在门口等着他,虽然因为中间的波折有些不快,但徐彬知道只要自己送上一个笑,美人也就没什么抱怨了,反正这种一夜情,看的就是个脸。 金宝跪在原地愣怔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妈逼。” 事到如今,惹上了这号人物,跑是跑不了了,要怎么办?乖乖给人生孩子吧,就当自己是卖,是被人包养,兴许哄金主高兴了,最后还真能给个一百万。 金宝摸摸自己平扁的肚子,心里愤愤的骂,一颗精子值一百万,他妈的!等老子用肚皮给他养大一颗精子,就让徐彬睁开他的狗眼看看,老子是怎么用一百万起家的! 他妈的不就比老子多了一个有能耐的爹,就能在老子头上拉屎了,大家要起点相同,现在指不定谁骑着谁,谁怕谁啊! 起身,关电视,抄家伙吃肉,养革命的本钱。 10 10、第十章 金宝床上时还拍着鼓胀的肚子,心里暗暗高兴又能多熬两天了。 夜里少见的做了个梦,不是办白事,也不是办红事。 很平常的街头,路上坑坑洼洼积了黑色的污水,他一个人守着摊子炸毛鸡蛋,其实也没几个人来买,忽然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拿着棍棒过来,砸烂了摊子,整箱的鸡蛋扣在他头上,黏糊糊冷冰冰的鸡蛋汁混着鲜血流满脸,死在蛋壳里尚未成型的小鸡乱糟糟的挂在鼻尖。隔了这么久,仿佛还能闻到那股子味,又腥又臭。 半夜醒来才知道那不仅仅是梦,是他的昨天。 金宝摸摸脸,几个小时前蹭在脸上黏糊糊的肉汤已经洗干净了,闻了闻手上的也没有臭味,但还是觉得难受,小心翼翼的去了洗手间又洗了把脸。 睡意全无,金宝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躺上那张睡的并不安稳的床,专心保存着体力,天亮忽然有人敲门。 “金先生,该吃饭了。” 吃饭?!确定这俩字不是天籁? 门口站着一大眼睛的甜妹子,红口白牙的不断叨咕着吃饭吃饭,说他是徐先生请来专门给金宝做饭的,问金宝想吃什么。 金宝激动的一把抓住人家的嫩手,感动的泪眼汪汪,“我吃……西红柿炒蛋。” 就吃个西红柿炒蛋就感动成这样,鱼蓝蓝在徐家伺候了一年的人,还第一次见到有人吃个西红柿炒蛋感动成这样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金先生,您可真好养。” 金宝兴奋的脸一下就颓败了,这姑娘,怎么说话呢。 金宝试探着问她,“姑娘,你是一天三顿给我做饭?” 姑娘指指自己胸前高级厨师的牌子,“我叫鱼蓝蓝,你叫我小鱼就成,徐先生交代我给你做早中晚三顿饭。” 金宝不说啥了,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吃东西,寄人篱下就该有个寄人篱下的觉悟,人金宝明白着呢,只当自己是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别再跟人渣讨论什么尊严之类的问题了,掉价! 结果也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饿了好几天一下子暴食了怎么的,到了晚上金宝就拉起了肚子,自己跑厕所插了门解决着问题。 可最后还是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徐彬。 徐彬破天荒没往家里带人,脸拉的像长白山,眼睛长头顶上,看都没看金宝一眼。 其实徐彬最近在忙着应付帮里的事,黑道六大帮派,以徐彬他爸创下的猎神帮为首,下面还有九玄旗、龙腾社、青锋帮、海天盟、断指。最有钱的是九玄旗的“九玄科技”,其次是龙腾社的“龙腾集团”,两集团虽然比不上徐氏企业,但要是哪天一联手,给徐氏来个一窝端,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眼下两家就决定要联姻了,一个是九玄旗年轻有为的老大乔晗雨,另一个是龙腾社老大的第八位千金叶青青,两家一个垄断赌场,一个靠叶青青伪造假钞。这两家要是联手,还不得抢徐彬的一半生意去啊。 徐彬这两天也没心情出去钓鱼了,嘴巴上起了仨燎泡,天天苦思冥想着要怎么把这俩鸳鸯给一棒子打散了,最好再使上点见不得人的坏招,挑拨挑拨俩家关系,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时间也就把金宝这个小人物抛在了脑袋后面。 结果这么一调查,还真给他调查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 男方竟然跟徐彬一样也是个断袖。 其实这也不是大毛病,现在的有钱人,玩腻了小姐,嫌不够档次,再去玩个男公关男模特什么的,就算对着带把的身体硬不起来,学学点烟喝酒的动作,培养培养品味也算是不落人后,赶着潮流新鲜时尚了一把,所以断个袖分个桃什么,相反还很流行。 可这乔晗雨毁就毁在他专一,确切的说他是毁在有个好了十几年的情人。 那个情人是九玄旗前任老大的儿子,当初乔晗雨把人老爹给一枪崩了,好不容易才把情人给哄好了,也算乔晗雨有本事,还支使着那情人给他卖了十几年的命,而现在他这头偷着跟人小姐结婚,那头那情人还傻乎乎呆在卢森堡的森林望眼欲穿的等着乔晗雨前去赴会呢。 徐彬可算是给逮着了,打听好了这情人还是个高手,就多花了笔钱,请了国际排行榜上赫赫大名的清道夫去办这事。 所以说,这人要是打算混黑道,除了那股子砍人像砍瓜或杀人不见血的狠劲,还不能让自己有软肋,不然一不小心让人给逮着了,铁定会栽的很惨。 布置完一切,徐彬总算松了口气,晚上出去找人痛痛快快的打了几炮,本来想好好休息休息。 结果还是睡不安稳,半夜起来点上根烟,顺手拿过那一打资料,准备再研究研究,最好来个第二道保险,那就更万无一失了。结果这一研究,徐彬可是大跌眼镜―― 他家里躺着吃纸的那位,上大学时跟叶青青有一段,后来还因为骚扰女同学,给学校开除了?! 难道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傍富姐,结果没傍上还惹了一身骚,被学校开除了不说,还被叶家给追着打了好几年? 看来这是走投无路了,这才跟徐夫人合作上了,至此徐彬终于明白了,他家吃纸的那位,就是一吃纸的定时炸弹啊。 亏他还觉得定时炸弹有点骨气,给请了个厨师,早知道就让他吃一辈子纸好了! 徐彬气得直翻白眼,中国有句成语叫什么来着,引狼入室,他这是引狼入室啊! 徐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金宝完了。 徐彬一合资料夹,打个电话给找了个人让他去给金宝包装包装,重点交代了把他那条假冒阿迪达斯t恤给换成大红锦缎男士唐装,到时候把人这么往婚礼上一领,再跟叶家第八位千金打个小小的招呼,啧啧,不把那婚礼搅黄了,他就不姓徐。 金宝做好了心理准备,还等着徐彬的折腾呢,结果那头却没了动静,结果人性里那股子侥幸的弱点又给暴露了,心说这次该不会真踩了狗屎运吧。 可很快金宝就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他又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徐彬不是悬崖上的那一枝花,而是人海里的一粒渣。 来的那娘娘腔翘着个兰花指给金宝摆弄了一下午,还给他修脸理头发,弄得他都睡了,等醒来往镜子里一照,好家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被娘娘腔这么一包装,他还真就跟个黑糊糊的烤地瓜似的,扒了皮,里面还是个嫩瓤。 那娘娘腔眼都看直了,估计也是个gay,弱柳扶风一个劲往金宝身上倒,还把洒了香水的名片往金宝怀里塞,说金宝要是不跟老大好了,可以找他乐呵。 晚上徐彬亲自把车开过来接他,玛莎拉蒂47l总裁s,有个外号叫“总裁车”,那车型那颜色那气质―― 俩字:牛逼。 这车还号称“奢华的低调”,徐彬就冲着这句话买下来了,还特感慨的说这就是中国人的含蓄,实际上那意思是: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金宝看着跟他穿了一身一模一样衣服的徐彬,徐彬那衣领上还别着一朵玫瑰,虽说看着喜庆,可金宝就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徐彬歪着头靠在方向盘上,眼睛眯起来的样子像只公狐狸,慢悠悠吐出一句:“你跟女人上过床吗?” “没有。”金宝紧紧抿着唇,又感觉到一阵屈辱,明明问别人这句话是件很私密很不礼貌的事,他却不得不回答。 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金宝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病,不信……你可以查。” 或许徐彬只是担心他身体不干净,就像找工作面试,考官问你穿什么颜色的内衣不是想让你脱衣服,而是人家思想跟国际接轨,想根据你内衣的颜色判断你的性格一样。 但很显然金宝把徐彬想的太好了。 “早查过了,知道你不是个gay。”徐彬就是想知道金宝对女同学骚扰到什么程度。 脚一蹬油门,牛逼的总裁车嗖一下开出去了。 11 11、第十一章 九玄旗和龙腾社的联姻办的很气派,道上的政要该到的也都到了,一个个看上去都是社会上的能人,徐彬直接把金宝拉到了最重量级的那些大佬身边。 一路走过来围过来了一圈的恭维,才华横溢,年轻有为不绝于耳,也有怕徐彬的,立刻远远躲开了,大部分是那些大佬们长得还稍微过得去的儿子们。 也有少数留下来的,一看那跟苍蝇似的盯在徐彬身上的眼睛就知道跟徐彬一样是圈内人士。 徐彬长相不错,大眼睛高鼻梁,一件剪裁得体的大红唐装往身上一穿,邪气的笑容,温和中透着霸道的气质,整个一糖衣毒药,致命的诱惑。 徐彬压根对他们不感兴趣,恶心还来不及呢,直接拿了金宝当了挡箭牌,“这是我一弟弟。” 骚动的人群也就渐渐平静了,本来还盼着徐彬能在现场钓鱼的,结果被一个剃着板寸的小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去。 众人心中都暗暗惋惜徐彬这朵鲜花非得插牛粪上。 其中一人更是惊得岔了气,抖抖索索的拿雪茄烟点着金宝的鼻子,“你、你是……金元宝?” 金宝一听这声音,顿时觉得头皮发炸,小脸一下煞白。 “叶老先生,你认识金宝?”徐彬拦下了快要燎金宝头发的雪茄,看到叶总裁气得浑身乱颤,心里乐开了花。 “咳咳,咳咳。”叶总裁捂着胸口大声咳嗽,旁边的保镖立刻上来给叶老先生顺背,向徐彬道歉,“实在对不住,徐先生,你看我家老爷……” 徐彬不慌不忙,掏了快雪白的手帕在叶总裁嘴巴上按了按,大声关切道:“老叶啊,能听得见我说话不?身子哪里不舒服?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身子骨这么差,不好好呆在家里养老,出来扑腾个什么劲,你说你还能扑腾起多大的浪花,何苦自己找罪来着。” “咳咳咳,咳咳咳。”叶总裁本来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现在却有吐血的架势。 徐彬示意站在一旁气都不敢出的保镖,“快送叶老先生去医院吧,多住几天,治不好我拿你是问啊。” 不光是保镖,整个大厅都在倒吸凉气。 众人心知肚明,猎神帮不待见九玄旗与龙腾社的联姻。 九玄旗要是与龙腾社合作,势力必定超过猎神,三足鼎立的情势变成二虎相争,黑道的帮派之间又是一场大的纷争。 猎神帮财大气粗,可双拳难敌四手,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栽了,而九玄旗与龙腾社合作是不是真心也有待鉴定,众人这都盯着这仨头头,来决定自己的前途呢。 叶总裁老手哆哆嗦嗦的把帕子扔给保镖,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使劲挺了挺身。 敌人是弹簧,你弱他就强。叶总裁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当下使劲吸口气,大着嗓门中气十足道。 “让徐总费心了,我认为我老头子还能再撑个几十年哩,今天女儿嫁人,我这个做爹的怎么也不能临阵脱逃啊,倒是你身边这位小朋友,我看他脸色不大好哇。” 实际上叶总裁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怎么没把这位“小朋友”打压的再狠点,让他再溜出来祸害人间。 徐彬握着金宝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手心。 “我……没事。”金宝呲着牙,忍着疼,整张脸除了眼珠子都变成白的了。 也不知道徐彬的手指甲是怎么长的,掐人那么狠,都出血了。 一场明里暗里的纷争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徐彬等着看好戏,懒得自己出面闹出来些什么,拉了金宝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看金宝杵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小器样子就来气,心说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上不了台面。使劲把他往下一拉,一手又摘了颗葡萄塞进金宝嘴里,实际上是借着塞葡萄狠狠拧了金宝的脸蛋子。 “你被人轮奸了?!看你个死人脸老子就生气,你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敢给老子丢脸,我保证你一分钱也捞不着你妈还得……” “我明白了。”金宝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直盯到徐彬的眼里,低声说,“你做什么冲我来,不要扯上我妈。” “行啊,只要你听我的话。”徐彬悠闲的摸摸他硬硬的头发茬,像在给一只小狗顺毛。 金宝坐立不安,心焦的像沙滩上的鱼,扭捏了半天,才问出口,“今天是叶家第几位小姐的婚礼?” 徐彬笑了笑,头发茬刺得手心痒痒的,出奇的舒服。“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看上了哪位叶家的小姐?” “……算了,当我没问。” “第八位。”徐彬细长的手指比了个打枪的姿势。 手底下的头发茬一颤,金宝腾的站起来,眼瞪得老大:“叶青青!” 徐彬也瞪眼,低吼,“你他妈喊什么!坐下!”刚说了不要给自己丢脸,他就给来了这么一出,嫌周围盯着他们的人少还是怎么的。 金宝的脸又白了一份,好像白无常,坐下来低声哀求:“我想回去,我能不能回去?” 徐彬托着腮懒懒的笑了一下,逗他,“你说呢?” “我真的不能见他,你让我回去吧。”金宝哀求,又添了一句,“求你了。” “不行。”徐彬只不轻不重的一句,但是也足以让金宝如堕冰窟。 金宝呆呆的望着前方,嘴唇不住的抖,他没忘叶总裁当初对他说的话,“你要是再敢见我女儿,就等着为你妈收尸吧。” 还有徐彬……金宝觉得自己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而且还腹背受敌。这种情况最容易让人想到绝望,无助,厌世,死亡之类的字眼,除了这些灰色的情绪,金宝脑中一片空白。 徐彬伸出冰凉的手拍拍他的脸,“怎么了?要见情人了太紧张?” 金宝往后一靠,抬起手臂遮住了大半张脸,灯光太亮,刺眼。 徐彬那只令人生厌的手只好摸上金宝的头发,慢慢的说,“你别怕,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叶老头不敢拿你怎么样。” 徐彬难得说了句人话,金宝睁开眼睛打量着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这个男人说的话总是真假难辨。 “还有我妈。” “你妈也没事。”徐彬不耐烦道,“只要你听话,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但你要是敢走,我保证会让你跟你妈生不如死。” 金宝被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愤愤的盯着徐彬,又一次从骨头缝里深刻的认识了这个披着天使面皮的人渣,亏他还以为人渣也是人,人渣偶尔也会做好事,原来是跟叶总裁一样的货色。含在嘴里的那颗没地方吐的葡萄籽,顺着喉咙一路火烧火燎的滚到了胃,真他妈难受。 金宝跟叶青青已经好几年不见面了,最后一次与她见面,家里就被砸了个稀烂,金妈拿擀面杖跟他们拼命,不小心滚了楼梯,淌了一地的血。 叶总裁拄着拐杖上门,雕着龙头的棒子梆梆梆敲金宝脑袋上,金宝被人按在水泥地上,旁边就是昏在地上跟他一样脑袋淌血的妈。 金宝跪下给叶总裁磕头,一下一下的磕,磕一下求一声:“你放过我妈吧,你放过我妈吧,你放过我妈吧……” 磕的快要死过去了,叶总裁脸上才带了点笑,拿拐杖敲敲金宝脑袋,“你也配。” 金宝咽了口带血的沫子,重重往地上一磕:“我知道我配不上叶小姐,求你放过我妈。” 叶总裁又敲敲金宝脑袋,纠正道:“我不是说你配不上叶小姐,我是说你不配求我。” 金宝使劲按住鼻根部酸涩的晴明穴,别过脸去,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人们衣着光鲜亮丽,脸上都带着虚假,恭维或是嘲讽的笑。他们看上去很快乐。 他们身边都有层看不见的玻璃罩子,不会允许像金宝这样的人靠近。 金宝还是他们村考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呢,结果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他妈的世界。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金妈,从前是,现在更是,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这笔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白来了世上这一遭,金宝特他妈想哭。这他妈的世界。 新郎与新娘真是对璧人,手挽着手走进门口,全身就跟罩了层金光环似的,晃得人眼珠子都转都转不开。 偏偏就有个人非但不看,还把脸一个劲往沙发里扎,那副模样就不知道多么丢人了,气得徐彬直想揍飞他,借着大厅人声鼎沸,徐彬大骂金宝窝囊废不成器。 徐彬揪着金宝小板寸把头一扳,对上双染了水光的黑眼珠子。徐彬刚要溜出嘴的脏话大全一下子都给噎了回去,使劲拧拧他泛红的脸蛋,“你他妈的!” 忽然发现他对黑眼珠没什么抵抗力,上次不就被黑眼珠白白打了一拳?徐彬狠吸了一口烟,用中指摁熄了暗红的烟头。 主婚人证婚人都已就位,乔晗雨与叶青青站在大厅中央等待仪式开始,伴郎被一点事情耽搁了,还需要再过几分钟才能到达。 当乔晗雨那位漂亮的小伴郎喘着气跑进来,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实在是那个小伴郎…… 小伴郎顾不得礼节,急匆匆跑过去趴在在乔晗雨耳朵低语一阵,乔晗雨听完,脸刷的失了血色,脚下微微一动,像是蓄势要飞奔出去。 小伴郎拉了他一下,急忙又凑在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乔晗雨稳了稳,竟然又定住了脚。 乔晗雨深吸口气,望向美貌的新娘:“青青,我们开始吧。” 叶青青淡淡的点点头,面容精致像个芭比娃娃。 “操!”徐彬几乎捏碎了手机,里面有一条信息表明乔晗雨的情人被废了一条腿,乔晗雨为什么没有出去看望他的情人? 那个该死的伴郎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徐彬打个响指,后面一人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徐彬一指那个伴郎。 那人在徐彬耳边低语,“齐野,是青锋帮新上任的帮主。” “是公的?” “……恩。” 徐彬嗤笑一声,盯着齐野紧身的旗袍,长及腰部的直发,还有可笑的略凸的胸部,“看不出来啊。” 齐野是个聪明人,掠过重重人海,竟然能捕捉到徐彬的目光,勾着眼角对他一笑,云淡风高。 徐彬十指苍白,晃晃酒杯,将残酒一饮而尽,一拉头埋在沙发里的倔驴蹄子,“走,哥带你认识认识新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耳朵后面神经痛,为什么啊?不是五十岁以后的人才会痛吗?我还不到三十岁啊老天―― 12 12、第十二章 “元宝?”新娘子眼睛一亮,忽然有了表情,整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真的是你!” 饶是早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备,乍听到以前的名字从叶青青口中说出,金宝还是一阵恍惚。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青青惊喜交加,脱口而出。 金宝低着头,不说话,手指不自觉一直抠着衣襟上的琵琶盘扣。 叶总裁不在现场,可能实在熬不住,去看医生了。不然也不会给叶青青与金宝说话的机会。 金宝半天抬起头,生疏的一笑,“你好,好久不见。”此前他一直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龙腾社叶家没有儿子,只有九位千金,九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凤凰,自然要物尽其用,尽义务为叶家招九条龙,九个真龙夫婿,金宝一条生在草丛中的不入流的小蛇怎么配得上与金凤凰站在一起。 即使金凤凰看不上真龙,单单看上了这条小蛇,叶总裁也是不可能看上眼的。 金宝一句,“你好,好久不见”,叶青青满肚子的话悉数咽回了肚中,看看金宝的大红唐装,再看看似笑非笑的徐彬。 徐彬的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你……过的好还是不好?”这是叶青青最关心也最紧张的问题。 金宝微笑着说,“叶小姐,我很好。” 叶青青自然看得出金宝脸上疏离的笑,这跟以前不一样。叶青青也不知那句“我很好”是真是假,只怔在原地,任自己不受控制的眼睛盯在金宝身上。 什么威胁,什么婚礼,什么乔晗雨,她什么都听她父亲的,以前为她父亲而活,后来为了金宝,如今还为了金宝嫁给一个结婚之前从未谋面的男人,叶青青都快要窒息了。所以在还未结婚之前,在还可以想金宝之前,就让她任性这一回吧。 乔晗雨心心念念想着他受伤的情人,低声催促叶青青婚礼的开始。 叶青青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她现在只想让她的眼睛中只剩金宝一人,最好全世界只剩她与一个金宝。再也不会有人阻止他们。 但是,叶青青没有想到现在的金宝与她已经不是一样的心情。 金宝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回过头望向徐彬:“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徐彬拉过他,半拥入怀,嘴唇在金宝颊上落下一吻:“早点回家。” 金宝应了一声,离去时一步一个脚印。 门外停了很多加长的豪车,堵住了出口的道路,金宝左弯右绕,终于在一处墙角停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 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也在沿着他的脚步向他靠近,左弯右绕,最终在他身前站定。 “元宝,我以为你在爸爸手上。” 金宝手插在裤袋中,低着头一下一下踢着块小石子,笑笑说:“我挺好的。”顿了一下,又道:“还没有问你过的好不好,你还在为你爸爸做假钞?” 叶青青点点头,金宝不知道叶总裁总是用他的生命来威胁自己的女儿。 “你逃吧,”金宝迟疑一下,“反正我现在……” 叶青青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金宝的头发,硬硬的,与多年前并无两样,她也像多年前经常做的那样,额头顶上大男孩的额头。 “生活很艰难吗?” 金宝一时无话,闭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天高云淡,风吹在脸上是温暖的,叶青青在身边读英文,轻软的声音,累了便抬起头,叫一声元宝。 金元宝早就改名金宝,叶青青也为别人穿上了嫁衣。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是这么说的。也许在更早的时候就应该相互忘记,对谁都好。 相爱是一回事,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古往今来,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的例子多了去了,总不能都去学《孔雀东南飞》里的那对鸳鸯,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 就这样算了吧。金宝发现这一刻真正分手,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痛不欲生。 金宝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直望进叶青青眼里。 “这里面,”金宝指指腹部,“可能有徐彬的孩子。” 叶青青怔了一下,不清楚自己是为金宝过早的背叛震惊,还是一个男人肚子里凭空多出来的孩子。 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这些已经足够叶青青认清金宝的心意,以及做出决定。 突遭天塌般的变故,教徒可以祈祷,孩子躲进大人怀里,女人可以哭泣,天经地义。 但叶青青是个例外,她从来不哭,即使面对失去至爱。忽然很后悔从礼堂追出来,一辈子活在自以为是的思念中,或许比之现在,也来的幸福的多。 以前只是悲痛,为了一个爱他如同他爱她的男子。而现在,心痛得竟像是木了,不是那种针扎似的疼,倒像是用锤子一下一下的钝击,流不出血来的痛。 金元宝还真是混蛋的可以,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竟然在她的婚礼上告诉她,还在叶青青从婚礼现场跟出来的这一刻还表明要跟她分手。 叶青青没想到她一生中的的第一次任性会变得这样难堪与可笑。 最后,叶青青抬起手,在掌心落下一吻,轻碰金宝的嘴唇。 “你,保重。” 这是叶青青与金宝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我爱你”或是“我恨你”,就只有“你,保重”。 叶青青离开时双手提着过长的婚纱下摆,踩着细高跟的水晶鞋,身体轻晃,婀娜娉婷,像是童话里走向王子的公主。 但她命里的那个王子已经不在了,她的王子去了他的情人身边。叶青青最后还是一个人。 这不该是结局,应是另一个开始。叶青青这样想,将手心里那颗未能套上新郎手上的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手指,男士的戒指戴在手上并不合适,即使戴在大拇指还稍嫌宽大。 总会遇到一个适合戴上它的人……好吧,爱情这东西暂时还不需要,但叶家第八位金凤凰的位子,倒是可以不要了。 再也不欠谁了,叶青青摘下头纱,扔在地下。 金宝站在原地等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某人的回头?或者突然而至的一个后悔的念头?金宝摇摇头,叶青青不会回头,金宝也不能让自己后悔。 短短几分钟,金宝就交代清了自己的前半生,虽伤筋动骨却性命无忧,并且再也不会伤害到母亲,这已经很好了。 午夜过后,天气有些凉,金宝手插裤袋,鞋尖依旧踢着那颗小石子,慢慢走向徐家,此时,那里是他唯一可去的地方,金宝想起那里的棉被还是很温暖的,还有大眼睛的妹子小鱼,她说过今晚要为他做茄汁鸡翅。 走过六条街,道路开始荒凉,路灯大都坏掉了,有的一闪一闪,有的黯淡无光。 身后响起汽车的“嘟嘟”声,崭新的车窗摇下,车窗里的男人招呼金宝。 “金宝,上来,我送你回去。” 金宝回头,是大半夜还戴着黑眼镜的杨浩。 13 13、第十三章 徐老大那天就比较倒霉。 虽然给人搅黄了婚礼很爽,但后来钓的那条鱼实在差劲的很。 金宝一开门就是一股子呛人的血腥。 徐彬光着膀子拿着一根细针飞快的缝着肩膀那道六七寸的伤口,边缝还边往下淌血。 可这点血还呛不了人,关键是躺地下的那位,胸膛前面崩了个洞,血都快淌成河了,金宝一见这场面就不行了,腿软。 徐彬窝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处发呢,一看金宝这怂样就直接拿金宝当了出气筒:“操你大爷的!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啊!” 一听死人,金宝浑身冰凉。 看吧,这就是黑社会,一个不高兴就拿枪随便杀人,可就在之前,金宝还企图跟黑社会洽谈一下人格尊严问题,谈不拢了还给了人家一拳。 金宝摸摸平扁的肚皮,要是里面那颗精子没有发育成胚胎,不晓得自己会不会让黑社会给剁了,真他娘的倒霉催的,好死不死上这趟贼船了,操他大爷的! “杨浩,”徐彬下巴一点地上的那位血葫芦,“扔出去吧,查查他为什么要杀我。” “是。”杨浩轻车熟路,先拿手帕子包了那位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那片专门割喉的小巧无柄刀,再把人打横抱起,走过的地方滴滴答答一路的血。 一直到了门口金宝才看清那位的长相,不是乔晗雨的伴郎是谁。金宝感觉口渴,想吐,腿软。充好汉硬撑到洗手间,一对上了马桶就不行了,吐得天翻地覆。 万恶的黑社会,不要脸的黑社会,头顶长疮,脚下流脓的黑社会,说杀人就杀人,说死人就死人,不拿人命当回事,他娘的谁能管管! 金宝像个小老头似的弓着腰,捂着软绵绵的肚子丢魂一样往房间走。 徐彬就看不得他这副怂样,忍不住就想桑白他几句,一张口,才觉出自己底气不足,刚才那一阵子把他力气都给耗光了。 金宝算是逃过了一劫,就这么顺利的进了房。 徐彬缝完最后一针,没力气去洗澡了,就拿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上,睡衣都没穿就倒在了床上。 其实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睡不着。 青锋帮刚上任的帮主跟猎神帮老大在一起后就不见了,虽然是齐野想刺杀他,可青锋帮的帮众能信吗?要有人带头造起了反又是一通麻烦事。 还有乔晗雨跟叶老头,一个个瞪他的眼睛都跟带小刀子似的,被徐彬搅黄了两家的联姻,两家说不定还会因此走的更近,背地里瞅着个机会冷不丁给他来这么一下,这种奸商的狠辣程度可不能跟齐野这种没脑子的刺杀相提并论。 头痛。 徐彬得罪的人不少,多的数不过来,徐老大记性很好,仇人记得清清楚楚,他确定他得罪人的名单中没有齐野这号,可齐野为什么要杀他?还是头痛。 徐彬本来对那个假女人齐野没那方面的兴趣,抽时间在叶青青与金宝两两相望的时候凑到齐野耳朵边问的是,他刚才跟乔晗雨说的是什么。徐老大不是神,徐老大也有好奇心。 结果齐野歪着头一笑,“你猜。” 徐彬摇头,“猜不出。” 齐野勾起一双狐狸眼,脸蛋笑成了一朵小菊花,“那是要到我家里告诉你,还是要到徐总家里?” 徐彬往后躲了一步,选择无视齐野的勾引。让他跟个假女人上床,得了吧,他宁可亲手扼死自己万恶的好奇心。 齐野不依不饶,十分讨厌的凑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我想上你。” 徐彬看到的是身材小了他两圈,穿着旗袍分不清公母的小个子,他说他要上徐彬。 徐彬微微一笑,害死猫的好奇心又起,伸手捏捏齐野嫩的出水的脸蛋,“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有没有,你试试就知道。” 徐彬就冲这句话,把人扛回了家,到了床上第一件事就往人大腿根伸手,看看是不是带把的先。 事实证明,人家不但有,还很雄壮,就是不知道实不实用。 俩人显然都是阅人无数,高手碰上了高手,几番交战,徐彬已经在人高超的口技下缴了械。 齐野姿势优雅的擦了擦嘴巴,笑盈盈的勾着眼:“徐总,听说男人射过一次后,会消耗掉五分之一的力气。” 灵活的手指伸向大腿的丝袜,寒光一闪。 徐彬还在高潮中恍惚,猛的回神往床下一滚,割喉刀偏了一下,右肩膀立马就来了道大长口子。 幸亏徐彬左手用枪,滚下床时很顺手的抄了枕头下的手枪,瞄准了齐野就是一下。 正打中胸口。 徐彬出了一脑门冷汗。 生与死不过电石火光之间,要是齐野动手前不与他说那句话会怎么样?恐怕就换徐彬躺地下了。 所以说,电视上的小人物通常就是因为话太多最终被人打死,人才的齐帮主也难免落入俗套。 徐彬喝了大半瓶子伏特加,睡不着,肩膀疼的要命。 翻来覆去大半宿,徐彬由深呼吸开始在床上做广播体操,越来越精神,隐约听到隔壁传来的微微喘息声,徐彬终于十分挫败的伸手摸向自己胯间已经硬起来的热乎乎的好兄弟,自己动手弄了两下,火腾的烧上来了。 徐彬呆呆的躺在床上,他悲哀的预见到自己欲火焚身而死的惨样,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悲哀。 忽然又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骂一声操!老子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一泡x憋死不成! 徐彬下定了决心,热血沸腾,光着大脚片子往床底下一踹,刷一下踹出个大黑袋子,徐老大大手往里一伸,摸索出个硬邦邦的东西,转身向外,脚丫子拍的地板咣当咣当的响。 走到一扇门前,徐老大风神腿给人踹开了门,把那东西往正在床上蠕动的那人身上一扔,老脸臭的要死。 “做不做?” 金宝揉揉红肿的眼睛,把床头灯一拉,立马看清差点把他砸吐血的东西是一大打大红的毛爷爷。 徐彬臭着一张老脸,不耐烦又问一声:“做不做?” 问完心说,我他妈为什么还要问他愿不愿意,滚刀肉本来不就是老子我的吗?操!他娘的王八蛋要再跟老子讨论什么人格尊严之类的狗屁,老子就去把他操死,专插他嘴,全射他嘴里,去他娘的! 可人金宝看都没看他一眼,从那把子毛爷爷中抽出几张对着灯光仔细的照了照。 徐彬一看他这副财奴样就来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是你老情人的假钞,是不是很失望?” 金宝一听这话,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将毛爷爷放下,小声嗫嚅:“你别这么说她,她也是被逼的。” 14 14、第十四章 徐彬才不管叶青青是不是被逼的,腹部着了火,他现在只关心灭火器。见金宝收了钱,没有反对的意思,徐彬把润滑剂往金宝身上一扔,“自己擦。” 自己则熟练的咬开了个小雨衣,套上,别管情况多紧急多要命,啥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 金宝早就豁出去要命不要脸了,衣服脱了个溜光,大张着腿大把的润滑剂往后门子里塞,场面真是活色生香。 徐彬一见就是兽血沸腾,跟头狼似的上去就扑住了人家。 金宝没防备,被扑的几乎翻了白眼,手里那把润滑剂还没擦完呢,徐老大先对着那双黑眼仁狠狠的啃了一口,抓着小金的手往□一按,润滑剂擦到好兄弟身上。 徐老大的动作依旧很粗暴,丝毫没有怜悯的撞击,一直把金宝冲撞到了床头。 金宝脑袋里疼的一忽一忽的,翻白着眼用力咬住牙,意识都快被撞散了。 徐彬觉得金宝忍耐的小表情挺好,蹙眉闭眼,嘴巴嫣红,忍不住握着他的腰一转,与他面对面,金宝吓得睁开眼,一下就看见徐彬笑眯眯的放大的脸。 下一刻就被徐彬逮着脸蛋子香了一口,自从在叶青青婚礼上,徐彬故意做给别人看亲了金宝那一下,他就觉得金宝脸蛋子可嫩了,线条那么利落的一张脸,肉却又软又滑,比红烧肉还香! 金宝被撞得脑袋不灵光,跟受刑似的好容易挨到徐彬射出来,全身瘫软到床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徐彬趴在金宝胸前好一会才把凶器从他体内抽出来,随着他的动作,金宝的后门又被带出些血来。 “操!怎么又出血!” 徐彬本来不想让金宝出血,一看金宝痛的缩成一团的身体,恼的直拍他屁股,“都怪你,谁让你不做好润滑。” 真他娘的应了那句自己放了屁看别人,德行! 金宝不跟人渣计较,顺手又抄起几张毛爷爷,对着灯照照,放下,再照另一张。 徐彬就没见过财迷成这样的人,怪不得叶总裁看不上他,就冲他这副小气样,能成什么大事。 徐彬扔了小雨衣,一脚把金宝踹下去,“快去洗洗屁股,不洗干净别进来。” 金宝也不恼,把钱规整规整,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顺便从柜子里拿出那条红裤衩。 徐老大看着新鲜,一把夺过来仔细的研究了研究,扑哧一声笑的前仰后合,挥舞着金宝的内裤就跟举着小旗子似的,说这是女人才穿的。 这是辟邪,你懂什么!金宝一把夺过裤衩,捂着淌血的屁股蛋子去了浴室。一会又回来,从柜子里又掏出两条,一股脑都套了上去,徐彬瞅了一眼,扒了小金的裤衩一看,拜徐彬那根棒子所赐,后门子裂了好几条缝,血呼呼的往外淌,样子那个惨。 徐彬难得有了那么一点小如纳米的良心,拿纸巾给小金擦了擦,说你这么办可不行,照这个流血法来看,你就再穿十条,一会也得透了。 金宝也扯了纸巾堵在后面,上次在酒店就是这么办的,用了一整卷卫生纸。 “我给你叫医生过来。”徐彬去翻他电话。 “不用了,我没事。”金宝闷闷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实际上是不愿意让别人看他的屁股蛋子。 徐彬也不勉强,“那我给你点药。” 他那位家庭医生是徐夫人派的,到了他家一双眼睛老是四处乱瞄,每次他一来,事后徐彬都得拿着侦测器到处找窃听器,到处找指甲盖那么块大的东西,徐彬就别提多心焦了,不然也不会被人划那么大一道口子,宁可自己打上麻药给自己缝。 徐彬就在家里找着了几盒止血药,回来时金宝正趴床上念念有声的数钱呢。 “小家子气,活该出来卖。”徐彬暗骂道,把盒子扔金宝脑袋上。 “……9700,9800,9900,10000。”金宝数完了,拿出原来绑钱的绳子小心的缠了几圈,又在外面包上层卫生纸,最后放在一小黑塑料袋,跳下床,爬到床底下鼓捣了一通。 徐彬鼻子里出气,对床底下藏钱这种行为极端鄙视:“我都看见你藏钱的地儿了,不怕我偷。” 金宝摇头,“你不会偷的。” 徐彬很奇怪他哪来的自信。 金宝继续说:“反正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藏到哪里也是你的,除非有一天你允许我带出去。” 这话听着挺舒坦,徐彬露齿一笑,掐掐金宝的脸蛋,“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花就花,想带走就带走。”又想起什么似的,“我妈给了你多少钱?” “还没给。”金宝嘟囔道,“她说要怀了你的孩子才会给五万,把孩子生下来给一百万。” “靠!那老太婆可真会做生意。” 金宝摸摸脑袋,嘟嘟囔囔的说,“我也觉得给的多了,现在女大学生做代孕待遇才十二万……可能因为我是男人吧。” 徐彬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十二万,他哪顿饭掉下过这个数来过。 金宝吃完药,徐彬还没走,摆个大字型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呆呆的脸看上去少了几分凶气,金宝不知怎么的,竟然就觉得徐彬这人还没有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心里有团疙瘩,不说出来难受,便小心翼翼的开口。 “刚才,躺在客厅里的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徐彬忽然回过脸来,眼睛一瞪:“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跟他是一伙的?” 15 15、第十五章 “不是,没有,我不认识他。”金宝的黑眼珠特无辜,看着一瞬恢复人渣面孔的徐彬,想贴自己的大嘴一巴掌。 徐彬盯着他眼睛不说话,半天从那盒止血药盒抠出一粒铝箔包装的胶囊,对着灯光照了照,晃晃里面的粉状物。 “看到刚才那个人的下场了吗?” 金宝忙不迭点头,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 “他想刺杀我。” 金宝一哆嗦。 徐彬忽然回过头来,温和一笑,“害怕吗?” 金宝点头,片刻忽又摇头,他不知道徐彬想要的是哪一个答案。 徐彬的世界是金宝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他们的行事方式跟金宝周围的人不一样,单凭过去的生活经验,不足以让他正确回答徐彬的问话。尤其是这种关于生死权利的争执问题,稍有不慎,逆了徐彬的毛,说不定就是灭顶之灾。 金宝只能教育他一句:要与人和睦相处。 “这是第十七次。”徐彬忽然趴到金宝身上,盯着那粒胶囊,“前十六次,都是徐夫人派来的人。” 金宝总算是明白了徐彬对他说的“你是徐夫人派来的”是什么意思,小脸刷一下白了。 “徐、徐先生,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什么人派来的,我就是你妈找来一给你生孩子的……” 徐彬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那个}人,声调不变,晃晃胶囊:“氰化钾,医学上这样解释,六级剧毒,吸入后十秒之内死亡,死后身体发软,尸体正常。” 金宝立马捂住了鼻子,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吃的止血药,徐彬是从同一版的铝盒上抠下来的,他把氰化钾与止血药放在一起!也就是,如果刚才金宝不小心抠到了这颗氰化钾胶囊,并当成止血药吃下去,现在就是一具身体发软,尸体正常的死人了,天杀的徐彬! “但是这次我想换个不一样的,他们总是刚刚认识我就死了,话都没说几句,”徐彬叹口气,将胶囊小心的放到金宝的眼睛上,“你应该感谢我,你不知道我把你成功的机会提高了多少。” 徐彬毕竟比慈禧太后差了一大截,最后还是把一个人上了第二遍,还把这人给变成了一定时炸弹。 徐老大仰起俊脸,对着已经作古的慈禧悲叹,前脚刚走出金宝的房间,后脚对着就是地板一通跺:我他妈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徐彬脑子被驴踢了,金宝还被吓了个半死。 金宝擦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说这些黑社会的心咋就这么黑啊,老子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他孩子呢,他都能对孩子他――爸下得去手。还有那个徐夫人,哪有天天派人杀自己儿子的妈,整个就是一掐死自己女儿的现代版武则天啊!虎毒都不食子,这些黑社会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还有一点,经过今晚,金宝不得不悲哀的认清了一个现实:他不是一徐夫人给找来给人生孩子的,他明显是被人利用了。 徐夫人要利用金宝做什么?金宝想不出,他就是一普通小市民。要说跟黑社会扯上点什么关系,应该跟叶青青有关吧。 金宝想起了叶青青被搞砸的婚礼,还有叶青青离去时的脸,那句“你,保重”。 心一下子沉落下来。 金宝缓慢的翻了个身,抓着头发,像鸵鸟一样将头插进被中。 第二天清晨,与平常有点不一样,吃过早饭后,杨浩过来接他,说是徐夫人要带他去检查。 徐彬正好没出门,一听杨浩的话,立马站起来说要一起去,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男人还能生孩子,怎么也得见识见识。 徐夫人一件白色鸢尾花纹的旗袍,绾着头发,左腕上一只碧绿的镯子,举止优雅得宜,跟徐彬坐在后座絮叨天气、健身、衣服,徐彬一口一个妈,母子俩感情那个融洽,就跟背地里派人互砍不是他俩干的似的。 金宝看着他们的衣服,表情,脑袋里忽然就冒出个念头,这俩只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啊! 给金宝做检查的还是上次那个给他做子宫移植手术的医生,俩手戴着副白手套把金宝塞一个仪器里检查了大半个小时,仪器里又热又燥,都快把金宝做睡了。 出来就听见一条让金宝头脑发炸消息:胎息正常。 胎息正常――这条消息简直就是阴天里的霹雳,金宝本能的摸摸自己平扁的肚子,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实他是希望自己幻听了。 更加希望这次半实验半闹剧似的男人生子以失败告终,然后徐夫人与徐彬沉浸在悲伤之中,金宝就在一片愁云惨淡中毫无存在感的溜回徐家,从床底下拿回徐彬昨晚给他的一万块钱回家,然后再把这段经历当成噩梦一样忘记,金宝还是以前那个买彩票老不中的倒霉男人。 而现在,肚中忽然多出了一个生命,多出了一个累赘。这个无知的孩子,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到来给养育他的父亲带来多大的困扰。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是爱的结晶,对金宝来说是能换钱的物品,对徐彬来说是憎恨,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要是日后他能够得知,他的父亲曾经想用一粒氰化钾结束他的生命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在场的人数徐夫人最高兴,徐夫人激动的一把拉住怀了孙子的儿媳妇:“金……什么来着,走,想吃什么,阿姨带你去。” 食不知味的吃着不知名的饭菜,金宝不知道六块腹肌下的这个孩子是他的保命丹还是索命丹。左边的徐彬,笑声很温和很}人,拿筷子的手指还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要他的命,右边的徐夫人,慈母一样温声软语,这下终于有了孙儿,还不知道又要派多少人去灭自己的儿子。 对儿子都能下毒手,对孙子还能好到哪里去,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命如草芥,这还不说,金宝更担心的是,要是他生下了孩子,还有命走出徐家的大门吗? 饭局上母子俩人为了金宝今后的去向争了大半天。 徐夫人的意思是让金宝跟着她回徐家大宅养身体去,徐彬就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应该在父亲身边长大。 争了大半天,最后也不知道徐彬趴在徐夫人耳朵上说了什么,徐夫人听完脸色一变,狠狠的拿带小刀子的眼神剐了徐彬一眼,竟然顺了他。 徐彬一脸得瑟}人的笑,金宝心都凉了,一拍肚子,心说他妈的,这孩子还真是索命丹啊。 16 16、第十六章 吃完饭,徐夫人跟徐彬还要去开个会,负责把金宝送回家的还是杨浩。 徐夫人面上虽然还是很温柔很慈祥,心里却生了气,差点忘了件事,都要走了,才注意到金宝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徐夫人冰雪聪明,立马笑眯眯的拍拍金宝的手背,“金……什么来着,这里是预付的五万块钱,你拿着。” “谢谢徐夫人。” “我们徐家是大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可要好好干。” 金宝拿着了钱,心里舒坦了平衡了,一个劲点头表示自己听话,只盼着俩瘟神快些走,他好把这些钱可着劲摸摸。 徐彬早看出他想什么来了,你看金宝猴急的,那俩眼放光的,那脸红的,都能上电视演财迷了。 徐彬老大不待见金财迷,怎么就不见他昨晚上数钱时兴奋成这样啊,手一滑,上去就拧了金宝的脸蛋子。 “老实在家等我,晚上别吃饭,听清楚了不?” 金宝本来一个劲点头,一听晚上不让吃饭,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心说我这回没不听话吧,又怎么惹着他了,怎么又不给我饭吃。 可碍着徐夫人的面,也没敢问,到后来就剩他跟杨浩了,金宝就跟杨浩张了嘴。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杨浩从前视镜看了他一眼,“上次你不是跟你妈说你去南方跟我打工了吗?” 金宝悻悻:“我可以跟我妈说这几天我跟着你在市里培训,还没有正式上岗。” 看来人家早就把算盘打算好了,杨浩到这时候就有点忍不住了,“我只负责送你回家,徐夫人没说过让我干别的。” “我知道。”金宝不是不懂世故,从袋子里抽出一叠毛爷爷递过去,“够不够?” 毛爷爷的光辉闪的杨浩的大黑眼镜下面的眉毛直跳,“这是――封口费?” 金宝就当他默认,把毛爷爷往杨浩胸前的口袋一塞,又抽出一叠,“这是跑路费。” 还真是古惑仔看多了,连跑路费都出来了,杨浩觉得自己真是败了。 他不说话,金宝又当他默认,再往人口袋一塞,这下安心了。 结果杨浩把口袋里的毛爷爷又给塞了回去,“我不缺这两个,你拿回去吧。” “你嫌少?”金宝显然没抓住话里的重点,大致把那叠钱分成了五份,五分之二的红票子使劲在人眼前晃,“我就能给这么多了,你看清了,这可是两万啊。” 杨浩无奈,认命的开口,“为什么非要回家不可?” “啊,为什么,”金宝支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下巴,很深沉的说道,“杨兄弟啊,你也知道我这一去,起码也得一年才能回来,也就是这一年见不到我妈,吃不到我妈的饭,穿不上我妈做的衣,也没人在早晨掀我被子,拿鸡毛掸子抽我去洗脸,晚上不洗脚上床也没人拧我耳朵……” “闭嘴!”不想说就算了,杨浩不爱听别人的敷衍,把毛爷爷塞回金宝怀里,一打方向盘,拐弯,一路奔去了金宝家的筒子楼。 杨浩送是送他了,但是人不愿当他老板了,就等在车里没出来。金宝回家时,金妈正在做饭吃呢,其实也就是烙了几个小饼子,一份自己腌的咸菜,还有半锅稀得能照镜子的米汤。 金宝喜滋滋的掏出三千块钱来,“妈,你看,杨老板预付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金妈把钱又放回金宝怀里,“你自己收着,去了那边你还能不花啊。” 金宝又推回去,“妈,人家是管吃管住的。” “那你天冷了不得添衣服,天热了不得买电风扇啊?听妈的,收着。” 金宝急的快跳脚,他手里还捏着好几万,准备以后分次给寄回来呢。 母子俩争辩了大半天,说的金宝的唾沫都快干了,最后才说服了金妈,勉强把钱收下了,最后金妈又给金宝包上了几件厚衣服,嘱咐他到了那边要听杨老板的话,凡事要多忍让云云。 金宝一一答应了,临走时还顺便拿了个烙饼,下去塞给了杨浩。 后来回到了徐彬的别墅,金宝在整理衣柜时发现有一件卷起来的衣服有个黑塑料袋,掏出来一看,是他刚刚给金妈的三千块钱,外加家里的积蓄,四张半旧的红票子。 金宝鼻子一酸,赶紧闭上眼睛,头顶着衣柜,指骨挣得雪白。 小鱼晚上没来做饭,大概是徐彬嘱咐的,金宝就喝了几口水,也没感觉到饿,听说怀孕的妇女要是营养不良,会导致流产,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也是这样。 十二点钟,徐彬酒气熏熏的爬到金宝房间,一脚踹他身上,“快给我拿杯茶来,老子快难受死了。” 金宝迷迷糊糊给踹起来,光穿着个红裤衩出去给徐彬倒了茶,眼一闭,险些又睡过去。 结果还没迷糊上呢,又被徐彬给踹上了,徐彬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捂着烫肿了的嘴唇大叫,“烫死了!你他妈想烫死我啊!” 金宝一听自己把人高贵的嘴给烫了,吓得一个哆嗦,睡意立马飞去了西天。 “我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你他妈就是存心要把老子烫死!” 金宝要哭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徐彬从来就不知道讲理是什么,大牛眼一瞪,“看什么看!少拿黑眼珠来瞪老子,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金宝算服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徐老大呸了一口,虽然“对不起”没个屁用,明显毛不炸了,大嘴巴吐出来的话都嗡嗡的,“我买了红烧肉,你过来吃。” 美人与红烧肉,这是徐彬最新染上的毛病,金宝算不上美人,可这不是方便吗,徐彬也就觉得金宝这点好。昨天被齐野给扎了一刀,徐彬算是悟了,敢情一个人只上一遍也不安全,还不如找个固定的、长久的来的上策,孩他妈正合适。 金宝也不知道徐彬打得什么主意,被他那眼睛这么一盯,再香的肉也没了味道。 17 17、第十七章 偏偏徐彬还拿他当个美少年伺候,亲自端着个小银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金宝边吃边想,这肉里没下砒霜吧? 直到后来徐彬自己也挖了一勺吃,金宝才放下心来,吃完肉,徐彬拍拍金宝的脸蛋子,让他去刷牙洗澡,金宝立马知道了,得,一会还得贡献自己的屁股。 不过金宝心里已经没多大障碍了,横竖连人家的孩子都有了,每回还给钱,再推推诿诿黏黏乎乎就不是个爷们了。 等金宝洗刷完,徐彬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连金宝走近都没察觉。金宝有心不管他,自己回房睡了,可又觉得这么走了不好,保不准徐彬就这么躺客厅睡一夜,要是病了明天还得赖他。 金宝就过去推了推他,“你醒醒,去里面睡吧。” 金宝刚洗完澡,用凉水洗的,手凉,徐彬身上滚烫,被冻了个激灵,迷迷糊糊起来了,走路都踉跄。 可人意识还没丧失呢,金宝那点小九九也瞒不过他的眼睛,都走到门口了,忽然回头喊了声:“我都发烧了,你就不知道过来扶我一把?” 金宝立马上去扶病号,徐彬一肚子气,本想踹他来着,结果一抬脚,自己差点倒了。 其实徐彬从昨天晚上就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大早晨起来吃了几片药,出去该干嘛还干嘛,本来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晚上还撑着跟徐夫人去了个饭局,饭没吃几口,就光被人敬酒了,结果吐得那个惨,徐彬还不吸取教训,回家不先养病,反倒往兜里揣了一万块钱,准备晚上再跟金宝睡。 徐彬轻视发烧的后果就是,现在躺在床上难受的恨不得一蹬腿翻个白眼死过去。 金宝给多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说你好好捂着,出身汗就行了。 徐彬现在脑袋迟钝,可人不傻,仔细想了想金宝的话,出来一句,“发烧不是应该降温吗?” 金宝被憋了个大红脸,嘴里强词夺理,“生了病要发汗,这是中国老祖宗说的。” “你懂中国医术?” 金宝愣一下。 徐彬立马有了精神,支使着金宝把保健箱拿来,让金宝给他治病。 好家伙,刮痧用的檀香木刮板针灸用的银针还有拔罐,各种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药,徐彬的保健箱应有尽有。 徐彬把大白脖子往金宝跟前一凑,说我现在头疼,恶心,燥热,浑身无力,你先给我刮刮痧吧。 “我不会。” “你不会?不会刮痧?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金宝哭笑不得,“谁说中国人必须要会刮痧了?” 徐彬还奇怪,“中国人不都会刮痧?算了,看你这副蠢样,也知道是个不会刮痧的,针灸总会吧,你给我针灸。” 金宝嘴角直抽抽,心说这徐彬是从哪知道是个中国人都会刮痧的,他凭什么就能认为针灸比刮痧更简单,究竟谁不是中国人啊,最后老实说,“针灸也不会。” 徐彬这回有点生气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宝直发毛,“拔罐呢?” 金宝快哭了,那句“也不会”在嘴边转了半圈,对上徐彬那要炸毛的眼睛,最后又给咽回了肚子,擦把汗,“我试试。” 徐彬脸色这才好点,翻了个身,把背露出来了。 金宝正愁从哪下手呢,一见徐彬翻身了,立马明白过来,装个专业的,把小酒盅似的火罐一个个往徐彬身上按,最后十二个火罐都上了,连徐彬的屁股都放上了俩。 徐彬还真拿他当回事,期间也没哼哼也没叫,就是闭着眼睛难受的跟快死了似的。 金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往外拔,等了大半天徐彬也没个表示的意思,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这么老实等着。 结果等徐彬火烧火燎的疼醒,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徐彬疼的嗷嗷的,金宝手忙脚乱的给他往下拔,不小心都把拔罐拔出来的水泡给弄破了,弄得徐彬背部那个惨。 金宝一看水泡里的水要淌床上了,赶紧揪了把纸巾按在上面,疼的徐彬又是一阵抽抽。 “你他妈是不是要弄死我?” 金宝忙摇手,“没,我没有。” 徐彬本来想给人耳刮子的,可一跳起来,才猛然觉得头不怎么疼了,手上也有了劲,心思转了转,该不会拔罐后都这么疼吧,中国人说良药苦口,很明显拔罐也是这样啊。 徐彬对中国医术的博大精深又是一通感慨,最后支使金宝,“给我拿止疼片过来。” 金宝又到外面翻了翻徐彬一柜子的止疼药,对着那通小胶囊没敢往外抠,保不准能抠出点砒霜蓖麻马钱子之类的,把徐彬毒死了,他也不用活了。 金宝把一盒药跟一杯温水放到徐彬手里,自己就站在他床头。 徐彬抠了胶囊,却盯着那杯水皱眉,“给我换杯凉的来,冰箱里有矿泉水。” 金宝没动,“生病了喝凉水不好。” 徐彬眼一瞪,“老子就爱喝凉水!” 金宝伸手接过了水杯,几口喝下去一半,“你看,我也喝了,没问题。” 徐彬被看穿了心思,可嘴上还不依不饶,“你不是挺傻的吗,现在怎么精了。”边说着便把止疼药冲了下去。 金宝过来给他盖被子,把冰凉的体温计塞徐彬腋下,把徐彬给冰的一个哆嗦。 十分钟后拿出来看了看,38c,金宝使劲甩了甩,又给塞上了。 徐彬信不过金宝,临失去意识前还想着,要不把杨浩给叫来,但就怕叫他的次数多了,徐夫人会怀疑到什么,一时拿不定主意。 杨浩是他安插在徐夫人身边的卧底,当年徐彬还在英国的街上当小混混的时候给杨浩挡过刀,差点死了,两人烧香拜了把子,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下来,那是过命的交情,徐彬也就是在杨浩跟前能睡个安稳觉。 梦里还是跟杨浩在街上混的时候,整天刀不离手,抽烟赌博打架进警察局,人就像风中的草一样,飘来荡去,也是那样的生活,练就了徐彬杂草一样的适应力。这也是徐彬现在身居高位,能在危机四伏的徐氏企业还能顺利活到现在的原因。 徐彬记性很好,有些事都快忘了,他都会强迫自己在梦里重演一遍,再给牢牢的刻到脑子里去。 徐彬正在四处躲避着追赶他们的人群,全身紧绷,握紧了双手,猛然察觉有人在晃他,一声一声:“徐先生?徐先生……” 徐彬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先生?猛然睁开了眼睛,照着眼前的黑影一拳就打了出去。 金宝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跌坐到地上了,体温计也摔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怎么还不走?” 金宝捂着流血的鼻子说话唔哩哇啦的,“你都烧到四十度了,我叫你起来吃药。” 折腾了一整夜,药也吃了好几回,天都快亮了,徐彬就是不退烧。 金宝提了好几次送他去医院的话,都被徐彬给否决了,他就跟个躺在沙滩的鱼似的,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一会让金宝出去,没多长时间再让他回来。 金宝陪了他一整夜,一夜都没敢合眼,等着徐彬黑着眼圈起床了,困得他连路都不想走,只想直接倒地板上就睡。 徐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就耗尽了体力,他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穿衣服的功夫就让金宝去给他做吃的去。 金宝眼睛木木呆呆的看着他,闷声闷气的问,“你想吃什么?” “都行,要快。” 金宝用凉水冲了把脸,强打着精神进厨房了。 没一会就给端出碗鸡蛋羹来,徐彬那时正坐在沙发上纳闷,自己怎么就让徐夫人派来的奸细给做饭了呢,徐彬以己度人,就觉得金宝不定什么时候趁他不防备就给他投毒了,后来徐彬拿了把小勺子先舀起一勺喂进金宝嘴里后,看他喉结动了,这才端起碗把鸡蛋羹全吃了。 金宝已经靠在沙发背上睡了,一脸无害的样子。 徐彬难得发了回善心,临出门前给金宝盖上了床空调被。 不出所料,青锋帮的人闹起来了,副帮主姓杜,五十上下的年纪,人称一声杜哥,一大早就来找徐彬。 徐彬把人晾了大半天,慢条斯理的端起茶轻抿了一口,表示他不知道齐野的去向。 杜哥当然看得出徐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那天与齐野一起离开,满堂的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而青锋帮的帮主自从跟徐彬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算徐彬是猎神的老大,这事也不能就用这么三言两语就善了。 杜哥见徐彬一口咬定,心知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阴沉着脸离开了。 但徐彬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呢,他不声不响做了青锋帮的帮主,青锋帮总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怕是这一次又要破财。 而叶老头与乔晗雨会做什么样的反应也不可预料,听说齐野与乔晗雨还有过一段。徐彬感叹,原来乔晗雨也跟慈禧太后差了老大一截子。 高烧还是没退,徐彬全身无力,想早点回去躺会,还没出门,又被徐夫人堵在了门口。 徐夫人也是为了齐野那事来的,嫩手拍着徐彬安慰说,“前天晚上的事,杨浩都跟我说了,你没受伤就好啊。” 徐彬面上跟她妈挺温和的说话,微笑着的眼睛偶尔看杨浩一眼,杨浩戴着个大黑墨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徐夫人最后暗示的意思是,她会出面帮她的儿子处理这件事,让徐彬安心养病。徐彬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徐夫人想拉拢青锋帮。 18 18、第十八章 黑帮存在的理由是什么?按照徐彬的话来说,就是一帮贪婪的亡命徒凑在一起谋取暴利,为了暴利可以昧着良心,可以违法,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黑帮。 而暴利大都与违法挂钩,所以黑帮一般从事赌场,枪支弹药,盗窃设备,买卖毒品……其中,猎神帮的主要财源来自于东南亚的白金之路,货源是金三角的海洛因。猎神的对手青锋帮货源则主要来自于金新月。 近年来金新月渐渐取代金三角成为中国入境毒品的最大产地,金新月出产的5号海洛因纯度几乎达到80%以上,远远超过金三角的60%,也就越来越受市场的青睐。 青锋帮的优势渐渐显现,猎神明显落入下风,猎神现在能走的就是与青锋帮合作或者是吞并。 但是徐彬明白,猎神的胃虽然大,但是还装不下一个发展了十几年的青锋帮,所以在徐夫人开口之前,徐彬早有拉拢青锋帮的打算,那天带齐野回家,徐彬其实也打了这么个念头,如果不是出了那个意外的话。 徐夫人既然开口暗示他不要出手,徐彬就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这个傀儡能够解决的了,是他应该乖乖退场的时候,但是他不明白杨浩提醒徐夫人出手的原因,按照以往,这个时候是徐彬借机暗中培养势力的时候。 徐彬按捺住性子,等着徐夫人带着杨浩离开,徐彬站起身,回家等待杨浩的解释。 一回到家,金宝正在玩电脑呢,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还挺投入。 徐彬生病了火气大,看金宝乱动他电脑登时冒了火,憋着一口气无声无息的走到了金宝后面,冰凉的双手往金宝脖子上一掐,半点声音也没出。 金宝吓得全身的血液都降温了,他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心里面念头急转,还以为是谁派来的哪个杀手来要他命了,情急之间喊了一声:“我不是徐彬!” 有那么一秒,徐彬在发愣。 反应过来,徐彬吹了口凉气,贴着金宝的耳朵亲密的说:“是我。” 金宝心里咯噔一声,脖颈上被徐彬的气息拂过的地方寒毛一片。 “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同伙了?要给你的同伙带路杀我吗?” 金宝的脸憋得青紫,血液奔流的速度太快,将心跳的声音一丝不漏的传进脑海。 其实他也不知道情急之间为什么会喊了那么一声,徐彬掐的他很紧,金宝也没有时间思考,面对徐彬的质问,金宝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算了,你当我没说。”金宝自然是要给他的同伙带路的,徐彬松开了手,口气不像往常那样强势,人生病的时候就是比较脆弱,也比较能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好。 金宝憋得通红的脸,用力咳了好一阵,偷眼看徐彬,“我说我没有同伙你会相信吗?” 徐彬自然是不相信他的,只当金宝是放屁,他的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额头烧的他头痛。金宝探过手来要试,被徐彬本能的反应挥开了手臂。 “别拿你的脏爪子碰我,不定沾了多少细菌呢。” 金宝转身去了洗手间,把手给洗了三遍,转身面向徐彬,“我给你刮痧吧?” 徐彬已经看到了金宝未来得及关闭的窗口,全都是关于刮痧的,心情稍微好转,嘴上却依然不情愿:“你行不行啊?” 金宝露齿一笑:“如果电脑上说的没错,我应该行。” 徐彬奇怪他哪里来的自信,他凭什么自大,自己却鬼是审查的主动脱了鞋子袜子,把脚伸给他。 金宝捧着他的脚愣在原地,“你要做什么?” 徐彬鼻孔撑大了一圈,忍着气:“你到底要不要给我刮!不是说中国的医术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吗?我头疼你不给我刮脚?” “是谁这样告诉你的,你从哪里听来的理论啊。”金宝无奈扶额,这个徐彬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金宝把徐彬的脚放到沙发上,给他翻过了身,脱他上衣时发现他背上的水泡被衣服磨破,将皮肉与衣服粘在了一起,金宝小心给他揭下来,痛的徐彬直抽冷气。 而后来金宝给他刮颈椎,像针扎一样一下比一下疼,徐彬忍疼的时候还在想要是金宝这个半吊子把他弄坏了,他非拆了金宝的骨头不可。后来被刮的木了,痛觉渐渐消失,也感觉不出什么了。 金宝收了刮板,徐彬晃晃脑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作用,竟然觉得发烧时那种头痛恶心的感觉去了大半。金宝还给徐彬清理了后背,晚上趴在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关了灯便闭上了眼睛。 徐彬是睡不着的,他在等着杨浩给他的信息。徐夫人太精明,杨浩也是滴水不漏,杨浩做的事,徐彬不会怀疑,他只是在等杨浩的一个解释。 不知不觉睡过去,一夜纷乱的梦境,眼前重重叠叠都是杨浩的影子,长风衣,黑墨镜,左手用枪,徐彬梦见自己被人打死,杨浩的假左眼在眼前不断的摇晃。 一觉醒来,太阳晒到床边,烤的脚都出了汗,而手机依旧安稳。 养病的日子就是吃饭与睡觉,徐彬躺不住,不睡觉时就叫金宝进来,让金宝进他的被窝,摸摸他,跟他亲嘴。 让徐彬郁闷的是,他的感冒一直没有过给金宝。等徐彬有了些力气,立刻把金宝办了,第二天醒来,金宝依旧下床蹦q,徐彬继续感冒。 19 19、第十九章 徐夫人手握大权,办事效率自然比傀儡强太多,又兼徐夫人行事很辣,作风干练,由她出面与青锋帮协议,青锋帮副帮主不识好歹,妄图联合乔晗雨与猎神对抗,接下来就是疾风暴雨般的火并与拼杀,可惜强大的援助人乔晗雨最后一刻倒戈,因为徐夫人答应只要他不出手,徐家在南方的赌场将全部由乔晗雨接手。 没几天,青锋帮的副帮主便被人打死在逃亡的车内。自此青锋帮由内向外,土崩瓦解。 猎神元气大伤,徐夫人冷静的处理帮务,与金新月的大小贩毒集团达成协议,徐氏集团钱途一片光明。 总是跟在徐夫人身边的杨浩在青锋帮副帮主死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三天之后,另外一名戴着黑墨镜的男子取代杨浩成为徐夫人的左膀右臂。在这种黑道巨变的时刻,没有人会注意这样的小细节。 跟踪定位器显示杨浩最终消失在南方的溯城,徐彬抽烟很凶,泛蓝的眼白中布满红血丝。徐夫人给他打电话,通知他明天早晨开董事会。 大事务处理完,徐夫人又恢复了垂帘听政,在人前抛头露面的还是傀儡徐彬。 一夜未眠,徐彬将湿毛巾敷在红肿的眼脸上,天亮的时候,起身在镜前刮干净胡须,依旧穿上那身麻烦的唐装,捏上仨铁胆出门。 “这是hd与我们的第一笔生意,一定要稳妥。”董事会的三爷说道。 “不如就派三爷的大公子去?” “我反对,仇大侄年纪太轻,恐怕不妥。”五叔说道。 三爷冷笑一声,“那老五倒是说说,谁去合适?” 五位长老面面相觑,各自打着算盘,最后将眼光定格在徐夫人脸上。 徐夫人轻咳一声,刚要开口。 “我去吧。”徐彬笑眯眯的斜倚在靠背,手中三个铁胆如水中三条滑动的鱼。 “你去?”徐夫人颇有深意的看了徐彬一眼。 “听说溯城是中国的天堂,我可是早想去看看了。” 溯城在中国的西南边境,四季如春,风景优美,是中国通往东南亚的窗口,真正的白金之路。 徐夫人点头,笑如春风,面向五位长老,“帮主亲自去做这笔生意,大家可有意见?” 众人点头,暗自冷笑,他们的杂种帮主,也就这点本事了。 徐彬回家稍事休整,右手拿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拭一尘不染的漆黑手枪,德国hk45进攻型,是杨浩送给他的,徐彬用它在生死线上逃过了一回又一回。 杨浩自己也有一把,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小鱼做好了晚饭,上来敲门询问徐彬是要下楼去吃,还是要端到房间里。徐彬收好枪,趿着拖鞋下楼。 金宝正坐在饭桌前等他,徐彬不动筷子,金宝不敢动。 刚吃了几口,徐夫人打来电话,飞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嘱咐徐彬此去定要注意安全。 徐彬扔了筷子,边打电话边大步向外走。 走廊之外阳光明媚,窗外树影扶疏,火红的紫薇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现下正是初夏,随着一件一件脱下的厚重衣衫,人的心情也像是要飞扬起来。 徐彬站定脚步,扣了电话,回过头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是要去溯城吗?”金宝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放光。 “你要做什么?” 金宝站在原地挣扎了会才开口,有些求人帮忙时的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徐彬皱紧了眉,本来想双手插裤袋,双手在衣服上蹭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穿的已经不是牛仔裤了。 金宝见徐彬没有直接拒绝,便大胆扯谎:“听说那边风景很好。” 他想去旅游?找什么借口不好找这么拙劣的!徐彬气的鼻孔撑大了一圈,想骂他几句,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说不定金宝就能派上用场。 “好吧,你跟我来。” 金宝欢天喜地的跟着徐彬去了,在花园里的紫薇树下穿梭了一阵,拐过小路,一架私人飞机出现在眼前。 徐彬从容的踏上了飞机,金宝还在原地愣怔,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金宝呆呆的看着徐彬,“我、我还没带钱。” 徐彬气的嘴都歪了,铁青着脸大步走下来一把拎着金宝的后衣领,将他扔了上去。 从千江到溯城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到了溯城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溯城的正西方正烧着火烧云,金宝很兴奋,一直到了酒店还扒着窗户探头向外看。 20 20、第二十章 当天晚上,金宝与徐彬随便吃了一点南方甜腻的饭食,便又回到了房内。 金宝又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其实就是霓虹灯,哪个城市的都一样,有点不同的就是溯城的霓虹灯是别的城市双倍的,因为水中还倒映了一半。溯城水多,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有暗渠,流动的河水上面不时有旅人放的莲灯飘过。都是许过愿望的,粉红色的纱之间燃着一截短短的蜡烛,金宝看的很入神。 徐彬这次来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办,自然不会看风景,他在溯城暗中培养的势力已经开始了满城的搜捕,熬得眼珠子通红。 不期然听见金宝在洗手间干呕的声音,徐彬手里的烟一抖,随即暗中冷笑――这次带金宝来,还真是没有做错。都开始孕吐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金宝趴在马桶难受的要死,他知道他这是孕吐呢。他是首次有了肚子里有个生命的意识,一个男人肚子里有一个孩子,除了闻名新鲜,金宝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手捧起凉水冲到脸上,看着镜子中的人影,陌生的空气,陌生的水温,陌生的衣着……金宝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醒了,他还是那个手里攥着五十七块去彩票店买彩票,整天白日梦的普通男人。 出门时,徐彬正躺在床上狠命抽烟。 金宝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应该他要做什么了,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金宝走过去,脱衣服。 徐彬用中指摁熄烟,随手扔到地下,将金宝抱过来,他好像轻了不少。脸很白,眼珠很黑,徐彬把嘴唇凑过去,金宝的睫毛轻刮了一下他的嘴唇,徐彬就把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这是最后一次亲他。徐彬暗暗下着决定,将金宝翻过来,手指探进他的后穴扩张,然后一口气冲进去。 别管金宝心里有多么抗拒,但他的身体确实是妥协了,已经好久没有流过血了,那个地方,应该松了吧。 徐彬发泄完一次,并没有驱散他的抑郁,趴在金宝背上喘息的时候,手指顺着金宝的皮肤游动,一寸一寸,他的耳后,到锁骨,肋骨,沿着腰线向下,到他突出的胯骨,皮肤的质感滑腻而弹性十足。徐彬继续向下,到他的肚脐,再向下,到达金宝最隐秘的地带。 软的。怎么会是软的,徐彬也没有摸到发泄过后的潮湿,金宝那里安安静静,像它的主人一样软塌塌的趴在床上。 徐彬忽然有了兴趣,从金宝身体里退出来――以前他不榨干金宝从来不会停手。把金宝翻过来,让他正面对着他,伸出手给金宝的兄弟拨拉了几下。 金宝被翻过身被强烈的灯光刺的眼睛痛,拿手臂遮住了半张脸,后来感觉徐彬拨弄他前面,他也没有在意,直到后来徐彬开始大力气上下给他套弄,他感觉到异样,可是他没有做什么反应,他猜想同性恋不光对男人的后面感兴趣,还喜欢男人的硬邦邦的前面。 直到徐彬皱着眉说了一句,“怎么还不硬。” 金宝睁开眼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要我硬做什么。 徐彬指指金宝的东西,“你怎么不硬?” 金宝脸刷一下红了,徐彬总是用那种坦然的语气说一下很私密,常人难以启齿的话,好像与人公开讨论这种事情很正常一样,每次都让金宝噎的脸红脖子粗。 金宝正费神想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忽然感觉被人舔了一下,金宝一惊,像只受惊的兔子蹦下了床,捂着重点部位一脸错愕的瞪着徐彬:“你、你怎么会舔那种地方?” 徐彬还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给你口交啊,你不知道?” 金宝又一次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个词他听说过,他是死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跟男人做这件事,裸着站在人面前本能的侧身,大喊着不用。 金宝不听话,徐彬难得的没有生气,对他摆摆手:“好,那你过来。” 金宝觉得徐彬今晚的情绪有一些反常,小心的走到徐彬面前,徐彬一抬手,还以为他要打,金宝本能的就抱住了头。结果徐彬只是又抚上了金宝的小兄弟,一番搓揉捏挤,用尽了办法。 金宝的小兄弟很不争气的没给徐彬一点反应。 徐彬知道自己平时撒尿的时候稍微碰一下都比现在的金宝强,他现在一点都想不起以前与金宝做的时候金宝是硬还是软,他还是第一次关心床伴的反应。 难道金宝是性冷感?还是性无能? 徐彬没什么耐心,见他还不硬,就一甩手,“你自己弄。”自己就坐在一边看。 金宝被逼的内心泪流成河,这个徐彬怎么就想起一阵是一阵啊,他不就是要发泄吗,金宝都把屁股蛋子给他了,他也干了,干完他又想弄前面,好,弄就弄吧,金宝又不是不让他弄,可为什么非要让金宝硬,你说徐彬让金宝硬了他图个什么啊。 徐彬可不管金宝什么反应,直接拿出了金宝最喜欢的毛爷爷扔到金宝身上,“快弄硬,射出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金宝一看到钱,两眼立刻放了光,当下什么废话什么抱怨都没了,果断给徐彬下了个变态的定义后,一手拿钱一手拿小兄弟开始套弄。 硬是硬了,可也不知道是小兄弟故意跟他作对还是怎么的,任由金宝怎么弄,射不出来,又弄了好几分钟,金宝着急的头上都冒汗了,小兄弟已经不反应了,徐彬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金宝越着急越是没反应,又弄了一阵,最后实在不行了,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钞票,小兄弟不争气,钱没得赚,金宝大黑眼珠眼泪汪汪的望着徐彬。 徐彬不接金宝递过来的钞票,气定神闲的说,“我等着,不射出来你就完了。” 金宝内心是真的泪流成河了,小兄弟不射不光没有钞票拿还会赔上小命啊,结果小兄弟就是不争气,金宝都快弄脱一层皮了。 “你想想叶青青。”徐彬忽然说。 金宝愣了一下,浑身一僵,白浊的液体溅了一手。 徐彬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嘴唇动了动,半天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金宝,我操你妈!” 转身大步走出屋门,哐的一声,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21 21、第二十一章 要弄到金宝的资料,其实非常简单。 酒店的传真机嗒嗒的吐出纸张,徐彬面色憔悴,双目通红,狠狠的吸了口烟,呆滞迟缓的眼神才稍微恢复了些神采――自从杨浩失踪以后,他从未合过眼,怕做恶梦。 大半夜翻看金宝与叶青青的罗曼恋爱史,也是他打发时间的消遣。而手中这份沉甸甸的文件,决定金宝的死期。 其实金宝的出身很平常。 徐彬翻到第一页,看到某某乡某某村某某号的记录,没有出生证明,他娘是在自己家里请乡村的接生婆接生的,然后就是金宝上小学,有了第一张照片,一个穿着黑棉鞋咧着漏风的门牙傻乎乎冲镜头笑八九岁男孩,背后就是他那个歪歪斜斜的家门口。再就是上初中,上高中。 初三毕业的暑假,金宝跟随着父母在家养了一暑假的鸡。高中三年品学兼优,然后顺利收到千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但这时出了件事。 金宝考入的大学要交四千五百块钱的学费,金宝家拿不出这么多钱,金宝爹的意思就是,金宝能写写算算就行,上不起学了正好下来跟着村里的劳力去外面打工挣钱。金宝妈不同意,她一心盼着自己的儿子有大出息。 于是金家开始到处为金宝筹钱,卖鸡卖鸭卖核桃卖花椒,仍然凑不够高额的学费,最终金宝爹忍痛牵上自家犁地的黄牛,赶着集市卖了一千八百块,结果回来的路上抽了一个问路人的一根烟,金宝爹一下子晕了。那人又折回来,把金宝爹藏在裤衩里的钱摸了个精光。 金宝爹回家就喝了一整瓶的农药,县里的救护车在七万八绕的农村街道转了一个多小时,赶到时金宝爹刚咽下最后一口气。 金妈不像她懦弱的男人那样没出息,男人死了,哭的死去活来之后日子还是要照样过,抹干了眼泪卖了房子卖了田,拖着锅碗瓢盆就带金宝进了城。母子两人住在老鼠壳子似的地下室,金妈就去给人家做保姆,金宝就去工地搬运泥沙,总算是在大学开学之前凑够了学费。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是怎么过了。 金妈硬是用做保姆的工钱供养了一个大学生,而资料上显示,金宝除了在学校上课,一般都不呆在学校。应该是出去打工吧,徐彬猜测。 这些都没问题,徐彬找不出夺去他生存权利的理由。 金宝在大三的时候开始与一个叫叶青青的同班同学交往,出于什么目的徐彬不知道,只是手上的资料白纸黑字的写着,半年之后金宝骚扰女学生,影响恶劣,被学校勒令退学。 被骚扰人不是叶青青,那个花草繁复的女性名字在大三结束后顺利留学美国,另有一页附送那个女学生的资料,普通不过的工薪家庭,料想也不会负担的起年逾二十万的留学费用。 其后就是金宝踏入社会,被叶老头搅得找不到工作,做买卖屡屡受挫。资料里另附有金宝被人当街打得头破血流的照片,看上去挺惨的。 总之,就是金宝与出身豪门的女同学谈了一场恋爱,得罪了一个他永远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个被徐彬称为叶老头的人物只动了动一个手指头,就让金宝一家抛家舍业的努力打了水漂。 不知不觉,徐彬手中的烟烧到了过滤嘴,徐彬用中指摁熄,本想再点燃一支,手里握着烟盒却又扔出去。他不需要烟了,现在一点都不困。 接下来的内容没什么新意,只有一帮穿着西装的喽围在金宝身边,三天两头借机敲他一顿,徐彬翻了翻,没有找出有用的信息,而金宝以代孕妈妈的身份被徐夫人找来放到徐彬身边,似乎存在阴谋的可能很小。 该拿这个倒霉蛋怎么办。徐彬抬起手,用手指根部的掌骨拍拍额头,仿佛这样做,就能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似的。他又一次想到了杨浩。如果现在杨浩在身边,徐彬可以征求杨浩的意见,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伤神。 在溯城的第三天,徐彬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与来自伊朗的毒品公司负责人交易,那个伊朗人嘴里镶着一口大金牙,操着一口不熟练的汉语,行事倒是很利索,钱货当面点清。 伊朗人一边用美国最新研制的验钞机检验,一边咕哝,抱怨最近总是收到伪钞。 “徐公子,你们中国龙腾社伪造的钞票真是难辨真假。” 徐彬露齿灿烂的一笑,晃人眼疼,“跟我们猎神做生意,安啦。” “龙腾叶家果然藏龙卧虎,个个人才!”伊朗人挑起一根大拇指,很佩服中国人强大的的克隆能力,深邃的大眼中都是赞赏。 徐彬却冷笑了一声,嘴角下垂。 “徐公子,怎么?”伊朗人不明其意。 龙腾社叶家藏龙卧虎?这个搞笑了,龙腾社除了一个叶青青,个顶个草包。龙腾社能在几年内迅速变成暴发户,几乎全靠那个能雕刻出精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二的人民币模板的叶青青。叶老头前生不知道修来了什么福分,生了那么个才华横溢的女儿。 也难怪叶老头会对金宝穷追不舍,换成谁,谁舍得将这个比钻石还值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 猎神与金新月的第一笔交易完成,双方从交易地点分手。徐彬戴上遮着大半张脸的黑墨镜,路旁的风景一行一行退回身后。 行到半路,路旁的草丛忽然窜出来黄毛小子拦车,前面的保镖要赶他走,那小黄毛直接把一小方盒塞到保镖打开的车窗里,说是有人托他送来的,没等保镖把他抓住,转身就蹬着矫健的双腿消失在了山间的丛林中。 徐彬看了一眼那个盒子,料到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要是想对他下手,只需要瞄准他,给他一颗子弹就行了。 保镖打开盒子,就从里面滚出两根手指,其中一根上面还套着一只戒指,掉在地上叮的一声。 徐彬看清楚戒指,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戒指是杨浩的,徐彬再熟悉不过。 信中只有十个字:“明日下午三时,平安路口。” 22 22、第二十二章 5月10日,下午三时。 徐彬站在平安路口,不过是一条偏僻的三叉路口,徐彬站在原地等了两个小时。 被人用刀子顶着腰蒙起头拽进车里,又被人上下其手搜索武器的时候,徐彬什么都没说。 车子又在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停下,随后就进了一家嘈杂的歌舞厅,左转,九十步,是个木质的楼梯,上楼右转,十步。徐彬被推进一个房间。 “老大,他来了。” 头上的黑布被除下,室内的光线很强,徐彬不动声色,打量着屋子里的人。 正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纯白的小子,他身上有一股很年轻的男孩子气息,白衣上似乎总有阳光跳动,面容相当英俊,眼睛里有与他年龄不符合的镇静。 旁边吊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胸腹前的鞭伤血迹斑驳,有些旧伤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化脓皮肉外翻,脚下片干涸的粘浊血液。要不是他右手缺失的食指与中指,徐彬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杨浩。 “单刀赴会,不枉我等你七天,有魄力。”白衣小子挑起一根拇指,伸过一只美丽修长的手,“徐老大,幸会,我叫纪唯,青锋帮新上任的帮主。” “幸会。”徐彬无视他伸过来的手,摘下墨镜坐下来,“废话少说,你想要什么。” “徐老大爽快。”纪唯面带微笑,站在杨浩面前,捏着杨浩的下巴,“没想到你这么值钱,竟然能请的动猎神的老大。” 杨浩抬起脸,一只黑漆漆的眼睛,一只毫无生气的假眼直瞪着他,“你死心吧,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不见得。”纪唯盯着他,“也许徐老大就不这么想,对吗,徐老大。”他虽然是在问徐彬,眼睛却看向杨浩,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徐彬的反应。 事实上徐彬已经输了,从他站在平安路口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他为了杨浩,不惜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徐老大,”纪唯仍然面对着杨浩那张苍白的脸,摩挲着他的伤口,“杨浩杀了我们青锋帮的副帮主,我们青锋帮从他身上讨回一点代价,过分吗?”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徐彬仍然是那句话。 纪唯笑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现在的徐彬肯定是在关心杨浩的伤势,并不是想与人聊天讨论的时刻。既然他现在已经认下了,那么纪唯也就不应该再跟他客套。 纪唯扔了鞭子,坐到徐彬的对面,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很简单,给弟兄们一条活路。” 青锋帮与猎神为敌,并且成为丧家狗,以猎神的行为方式,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纪唯的这个要求早在徐彬的预料之中,只不过,青锋帮要的,仅此而已? “然后,扶持青锋帮。”纪唯说完,露齿一笑。 “我会尽力。” 纪唯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忍不住出口讥讽,“徐老大继承徐氏也有四年了吧?连这点事都办不成?” “纪老大,”徐彬开口,“你该明白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你愿意给我点时间的话,我会履行我的承诺。”道上的规矩徐彬不是不懂,他瞥了一眼室内,拿起桌上摆的水果刀,手起刀落,留下诚意。 水果刀叮的一声被弹落,纪唯收回阻挡徐彬水果刀的短剑,眼睫弯弯,“徐老大留下自己的手指用来向人开枪吧,我信你。” 徐彬觉得他看走眼了,没想到纪唯还是个精彩的人物,不知道他守着身边这些哀兵为什么还能自大,或是狂妄自信。但不论如何,徐彬知道纪唯绝对不好对付, 纪唯办事很地道,与徐彬的协议一达成,立刻命人放下杨浩,还免费送了一件t恤,一条裤子,话也说得好听,“委屈你了,将就点吧。” 徐彬除了将就还能有什么选择,小心的给杨浩套上衣服,伸手扶他起身。 杨浩反应出人意料的大,猛然握住他的手腕,假眼睛瞪得像是要从眼眶掉出来:“你恨我。” 徐彬笑了一下,“怎么可能?” “抱歉,拖了你的后腿。”杨浩垂下头,颓然收手。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徐彬隔空描绘着杨浩的左眼,屋子里的窗户镶了铁栏,阳光一格一格照到杨浩的脸上,他闭起来的眼皮在痛苦的颤抖,很安静。 其实徐彬想说他恨死了杨浩,因为爱到了极致就是恨。 他抱着杨浩下楼的时候杨浩没有拒绝,杨浩轻声的说:“齐野是纪唯的哥哥。” 杨浩很清楚的感觉到徐彬浑身颤了一下,随即一抹微笑,“是吗?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徐彬为避人耳目,只把杨浩带到一家偏僻的旅馆内,杨浩从车上走下来时就开始拒绝徐彬的扶助,腰杆挺的很直,进屋直接进浴室洗澡。徐彬就坐在沙发上抽烟,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半晌水声停止,徐彬起身,敲了敲门,打开一条门缝,将浴袍递进去。浴室里的温度很低,杨浩习惯用冷水冲洗。 杨浩洗完澡几乎要晕厥,就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他都被人吊了三天了。 徐彬硬拉他起来逼他喝了一碗粥,杨浩的手臂被吊的都没了力气,勉强喝完,便疲惫的再也睁不开眼。 “杨浩?”徐彬唤了他一声,半晌没动静,抬起他歪着的脸,才知道他已经睡着了。 “杨浩……”徐彬轻抱着杨浩,手握成拳,滚烫的液体从眼眶冲出来。 徐彬回到酒店时金宝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一桌子冷菜一口没动。 “你去哪里了?”徐彬的脸色很不好看,金宝说话更加小心翼翼。 徐彬慵懒的打个呵欠,泛红的脸颊有些疲态,“溯城的男人皮肤比女人还滑,像你这种货色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金宝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本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直往上冒酸水,就因为徐彬这一句羞辱的话,一下子就安稳了,看着一桌子菜竟然忍不住想呕。 徐彬倒坐下来开吃了,看金宝不动,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啊,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来,多吃一点。” 金宝误会了“干活”俩字,脸更白了。 勉强低下头扒拉了一点,结果到后来还给上洗手间都给吐了,他当初听说他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男人还有孕吐这一说,一个大男人每天不定时冲到洗手间里干呕,别说别人听见会说什么,就是金宝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真他妈倒八辈子血霉了。 出门还要提防着徐彬,要忍受他的羞辱,即便是徐彬给他钱那最快乐的一刻,也是他脱光了张腿躺在人家身下让人家干的时刻,手里攥着的钱都像火在烧。 金宝拿凉水冲了冲脸,感觉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的想让人哭。这更让他绝望,难道怀了孩子也变得像女人一样脆弱了不成? 金宝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垂头丧气的走进卧室,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徐彬正卧在床头翻看着什么,金宝一惊,忙跑过去抢徐彬手里的东西。 徐彬哪里会被他抢到,手腕一翻,金宝直愣愣伸在人家面前的爪子差点给骨折了。 “那是我写给我妈的信!”金宝气得直跺脚,他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就被徐彬给拆了。 徐彬头都不抬,“我知道,我又不是没长眼睛,看看你的信怎么了,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能连封信都不让我看。” “那是……”金宝气结,这个徐彬就从来没有讲理的时候,“那是我的个人隐私。” “边去,你没有隐私,少跟我来这套。”徐彬窥视人家隐私窥视的很爽,看完指着那个杨老板问,“你哪个杨老板啊?你虚构的这个保洁公司的杨好人是不是就是我啊?”说完还很得意,徐彬没想到自己在金宝心中的形象还挺高大。 23 23、第二十三章 金宝一言不发,拿过信,折起来重新放到被撕破的信封中一并收回抽屉。 徐彬没想到金宝还会发脾气,心说这小子胆子大了啊,以前欺负的他那么狠,他都没这样过。徐彬故意逗他,一把把他抱过来啃了啃他的脸。 金宝没动,等着徐彬接下去的动作。徐彬却停了手,就抱着他,什么都不做。 金宝侧头去看他,徐彬两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金宝抬头看了看,只有一盏刺眼的水晶吊灯。 如果是平常,徐彬难得这么安稳一回,金宝肯定不去招惹他,可他临出徐家大门时没带钱,他本来是想给他妈寄钱的。 金宝的脸跟徐彬很近,内心稍微挣扎了会,咬了咬牙,张开嘴凑过去一口啃住了人家的嘴皮子。 徐彬浑身一抖,眼睛猛的瞪得铜铃大,跟雷劈了一样当场呆愣,接下来就看这个金宝光在那使劲的磨蹭他嘴唇,还真当舔了人家的嘴皮子就是接吻了。 徐彬脑袋短路片刻,反应过来一下蹦起来,不住的往外吐唾沫,“呸呸!我靠!好恶心,你他妈有病啊,谁他妈让你舔老子嘴了!” 金宝本来就是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忍着恶心厚着脸皮来亲人家,结果人家跟吃了苍蝇似的说他恶心,一下子被徐彬给刺激傻了,脑子里哄得一声,一片空白。 徐彬一边擦嘴一边愤愤的骂,“你他妈不是不喜欢男人吗,你不喜欢男人你舔老子个屁,你他妈今晚是不是又吃大蒜了?你刷牙了没,你他妈呕死老子了!” 金宝被伤的不行,听徐彬越说越不堪,傻乎乎的小声咕哝,“我没吃大蒜,我刷牙了……” 徐彬见金宝盯着他那双木木呆呆的大黑眼珠,被他盯得浑身难受,猛的窜出股怨气:“我靠你他妈盯着老子干什么,}死人了,给老子闭眼!” 金宝立马别过脸去,两手抱着脑袋研究地上有没有地缝可钻。 徐彬确定擦干净了嘴,自己也坐在旁边,眼睛不时的瞟金宝一眼,金宝对着他的嘴那一啃,徐彬也是大受刺激,一想到金宝跟他亲热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叶青青他就火大,敢情他就是一女人的替身啊,想想徐彬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多少人喜欢啊,多少人上赶着倒贴着排队找他,多少人半夜躺床上拿着他的照片苦苦相思,他哪点比不上叶青青了,叶青青有这么多人喜欢吗?竟然还被人当成叶青青的替身,徐彬是怎么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 徐彬老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使劲压了压火气,一踢金宝,“说,为什么亲老子。” 金宝抱着脑袋依旧维持在地上蹲大号的姿势,光着的两个脚丫子冻得通红。 “问你呢,说话。”徐彬等得很不耐烦,“说,你是不是看上老子了,我告诉你你就别想了,也就叶青青那号眼缺的人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还真以为自己魅力大的不得了,男女通吃了,老子还真看不上你。” 金宝终于听不下去了,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啊!你敢说刚才你没亲我,你不是勾引老子?”徐彬说这话的时候狠狠的鄙视了金宝一通,心说他还能再自恋点吗?就凭他那张脸还能用上勾引这俩字?徐彬都替他害臊。 金宝不说话了,徐彬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没错。 徐彬等了半天不见金宝说话,他默认了!金宝承认他在勾引徐彬!徐彬心里咯噔一声,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愣了反应过来大怒:就凭他?他也好意思用他那张脸来勾引徐彬!奶奶个熊,做他妈的晴天霹雳梦! 徐彬虽然对金宝喜欢叶青青不喜欢他这事耿耿于怀,可一旦金宝真喜欢上他了,他又特厌恶。总的来说他就是觉得金宝这号的,要是喜欢上他就是自不量力,徐彬压根就没把他看到眼里过,跟他上床还不就为泻火就是了。要不是徐夫人给他找来的,徐彬连泻火都不找他这样的,金宝还真觉得自己美的不行了啊?要不要个脸了。 徐彬鼻孔里出气,就酝酿着要来场大爆发了。 金宝等了半天,没见徐彬有什么反应,就大着胆子抬头看他,四只眼睛一对上,俩人全都一哆嗦。徐彬是}的,金宝是吓的。 徐彬脸色刷白,眼神像要吃了他似的,金宝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开口:“要、要不,你不想就、就算了吧……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块钱?” 徐彬又是一个激灵,孩子受了刺激,半天跟游魂似的哆嗦着嘴,“fuck!” 妈的原来是想要钱,亏徐彬还以为他转性了呢,还自作多情了半天,结果就碰上会错意用错情这种破事儿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fuck! 可徐彬不是什么好人,知道金宝是跟他借钱,当下露齿一笑,挺痛快的,“行啊。” 金宝一喜,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好听的话感谢人家,就被大恩人一把摁到床上,大棒子一口气就给冲了进去。徐彬还是把他给干了。 徐彬很粗暴,金宝痛的要死。干完从金宝身上爬下来,喘了口气,麻利的伸手从抽屉里一掏,一万块钱扔金宝跟前。 金宝一看到毛爷爷就两眼放光,手里举着毛爷爷在灯底下照了又照。 徐彬嘴里叼了根烟,看金宝那副财迷样看的可乐,自己笑了几声也凑过去,一手捻了一张票子也对着灯照,漫不经心的说,“金元宝,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衰吗?” 金宝一愣,“你叫我什么?” 徐彬头也没抬,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将烟头摁熄在床头,“金宝,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衰吗?” “不知道。”金宝淡淡的说,他刚才没有听错那句金元宝,不知道徐彬突然提起他以前的名字是为什么,但徐彬一改口,金宝也只能充个没听见的。 “因为这些钞票都是监狱里的死刑犯印刷的,上面都是死人气,你摸的太多了。” 金宝立刻反驳,“那北京印钞厂,上海印钞厂是怎么回事?难道人家挂着牌子没事开着玩的?再说我这才摸了多少钱,你不比我摸得多。”不照样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哪有半点衰的样子。 “哟,你还挺懂,不会是叶青青告诉你的吧。” “不是。”金宝不爱跟他谈叶青青的事,可徐彬就老爱提起她。低头继续拿钱对灯光照,这是叶青青教给他的,只要在光下观察毛爷爷的头发,真钞上的头发根根清晰,不会是一缕一缕的,而且每一根都是一笔完成,线条很流畅,假钱就相反。 “你要寄钱就快,我们明天下午回去。”徐彬漫不经心的说,即使他看过了金宝貌似清白的档案,他还是没有放松对金宝的警惕,直到刚才看了他的信,徐彬转念想,也许金宝来溯城的目的就是单纯为了用当地的邮戳,为了伪造一封他在溯城打工的信呢。 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也没洗澡,就盖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空气中都是□之后的气息,徐彬扔了烟之后这种气味更明显。 金宝胃里不舒服,匆匆把钱收起来又去了洗手间,用沐浴露擦到身上掩盖,等他洗干净出来时徐彬已经不在了,他从来都是干完金宝就走,留也不会留抽三支烟的时间。 24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金宝一大早就起来去寄信,银行八点才开门,金宝怕赶不上徐彬下去的飞机,就提前去了半个小时。 徐彬听着房门咔的一声合上,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墨镜遮住泛红的双眼。 杨浩并没有徐彬想象中的虚弱,徐彬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浴室里的小板凳为自己清洗。 徐彬知道他不愿让徐彬看见他的身体,就坐在沙发等他。半晌,听见浴室里碰的一声。徐彬站起来敲了敲门,“杨浩?你怎么样?” “没事,不小心沾了水。”杨浩倒大大方方打开了门,倚在门框,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回帮的事不急,你别勉强。” 杨浩点点头,被徐彬半拖半拉进沙发,坐下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被压迫的伤口一阵刺痛。不过比起被纪唯吊着的时候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还是不要老向我这里跑,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杨浩冷淡的提醒着徐彬。 徐彬沉吟了一下,开口,“金宝吗?他不在,我才出来。”说完不自觉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杨浩,不知道杨浩有没有查清金宝的来历。 “金宝吗?他没有危险。”杨浩歪着头,想了想又说,“不过也不要放松。” 徐彬闻言冷笑了一声,“恩,不会放过他。”不管金宝有没有危险,只要是他跟徐夫人扯上了关系,就不会无辜。不用杨浩说,徐彬也不会对他放松警惕,因为除了杨浩,徐彬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今天下午回帮,你身体不好,多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徐彬开口,在面对活生生的杨浩时,才开始后怕,要是有一天杨浩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杨浩摇摇头,“不。”忽然站起身来面向窗口,“我失踪的日子,徐夫人身边应该有了代替我的人了吧?” 徐彬点头,“所以说,早一天回去晚一天回去也没什么关系了,你还是在溯城修养一段时间。”到了徐夫人身边,就必须像个被抽的陀螺一样整天转个不停,徐彬站在杨浩身后,吃喝玩乐,冷眼旁观,看他转了四年。 杨浩忽然回头盯住了徐彬,看着他的眼睛,神情有些古怪,“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徐彬,我跟了你十几年了吧?” “十三年。”徐彬站起来,也走到窗边,与他并肩而立。杨浩要跟他说重要事情的时候,要不就是直视他的眼睛,要不就是将整个背部留给徐彬。 “对,我从十五岁就开始跟着你在道上混,一条道走了十几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离开英国时发过的誓?” “怎么可能会忘。”徐彬顿了一下,“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不出人头地不回英国。” 两人相视一笑,杨浩狡黠的眨眼,“徐彬,你最近可是变了不少。” “什么?” “优柔寡断。”杨浩眸子中的最后一点笑意退散,挺直腰身站在徐彬身边,“那个金宝,在你身边快两个月了吧?” 徐彬面色不变,语调如常:“我现在还不能杀他,而且你也说过他没什么危险。” 杨浩又盯了徐彬好一会,徐彬在申辩。杨浩更肯定了他的怀疑,徐彬还是以前那个徐彬吗?半天忽然笑出声来,眼睛勾着,“那你还喜欢我吗?” 徐彬浑身颤了一下,脸色刷的变了。 “喜欢?”杨浩等不到徐彬的回答,依旧笑如春风,修长的左手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边解边看着徐彬的脸越来越白,“你大权独揽那一天,就是你拥有我的时候――你要不要先尝尝鲜?” 解裤扣时徐彬突然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眼睛不看他伤痕遍布的身体,语气淡淡的,“杨浩,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徐彬最爱的人是杨浩,多久之前喜欢上的不知道,当他还染着一头蓝发穿着叮当作响的衣服向杨浩表白时,杨浩很冷静的问他到底喜欢他那里,徐彬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说,眼睛。杨浩二话没说,一把抽了腰间的匕首,对着左眼就戳了下去,要不是徐彬及时阻止,恐怕杨浩会立刻戳瞎另一只。 杨浩那时就捂着流血的眼睛,对他说,“要是想继续做兄弟的话,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 徐彬没想到杨浩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还给杨浩。 从此以后,这句话徐彬果真没有再对杨浩提。他本来一直以为这话会在心里埋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杨浩会再提这样的话,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其实徐彬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小时候被他那混蛋继父操到要死,明明都恶心死了男人的身体,不还是喜欢上了杨浩,被杨浩拒绝后为了表示自己已经移情,他硬逼着自己上了个男孩,没想到以后竟然再也没有断过男人。这些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谁会想的到。 杨浩说徐彬变了,徐彬却觉得是杨浩变了。现在的杨浩,还是以前的那个杨浩吗? “你不想要?”这次是杨浩白了脸,嘴唇哆嗦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裸体不自觉的发寒。 徐彬只说,“我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你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也没忘记我对你的左眼发过的誓言,永远当你是兄弟。” 徐彬还以为说出最后这一句的时候会心痛,毕竟当年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刀子扎心的血淋淋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痛,可是他发现他没有,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了。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不再看重这些情情爱爱了吗? “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你的记性真好。”杨浩面色恢复如常,一边扣着衣扣一边自然的跟老朋友讲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忘记前一个誓言。”顿了一下,面对窗外的风景,“我等的时间太长了。” 他那无法再戴戒指的右手搭在胸前的纽扣,白色的纱布透出点点血迹,显得特别脆弱与无助。 徐彬的心恍然一痛。 杨浩回过神,发现徐彬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右手,笑了一下,坦然晃晃手自嘲,“幸亏纪唯不知道我是左手用枪,我赚了。” 徐彬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机票,有当天上午的,当天下午的,还有明天的,后天的,足有二十多张,全部塞给杨浩,他想要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吧。 杨浩说,他跟了徐彬十几年了。徐彬在回酒店的路上时回想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与其说是杨浩跟着他,不如说是他跟着杨浩。他与杨浩能有今天,除了徐彬比杨浩多了个有能耐的爹,基本都是杨浩一手创造,杨浩为了与他继续做兄弟失去了一只左眼,杨浩为了做他的垫脚石失去了两根手指。 他今天那套让徐彬尝鲜的说辞,是在害怕徐彬忘记当年发下的誓言吗?怕十几年的努力全部成空? 徐彬当然不打算让杨浩失望,但他现在已经很大了,不会再像当年为了向杨浩证明自己已经移情,欲盖弥彰的上一个陌生的男孩。杨浩说金宝在他身边呆了两个多月,徐彬没有下决定除他是因为徐彬变得优柔寡断,徐彬告诉自己不是这样,所以他不会再为了向杨浩证明些什么,而立刻做掉金宝。 那个二愣子还没把他挣的钱都给他妈寄回去呢,再说杨浩不是也说过他没危险吗,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了,要日更,俺昨天没更,本来是要双更的,可是今晚遇到bug了,俺明天补上~ 25 25、第二十五章 当天下午,徐彬带着金宝回到千江,徐彬马不停蹄去跟徐夫人汇报工作。 果然见到杨浩重新站回徐夫人身边,依然是徐夫人的副手,戴个大黑墨镜在后面,头上冒的虚汗都快淌下来了。 “这是杨浩?什么时候回来的。”徐彬轻描淡写,看杨浩一眼,坐到徐夫人对面,心里却在叫嚣着:还要不要命了!死撑什么啊!真当自己铁人了,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叔了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徐夫人替杨浩开了口,“今天上午回来的,之前因为不小心中了枪,这些天一直在休养。”徐夫人面不改色,扯开话题,“与hd的交易还顺利吧?” “一切顺利,妈,你放心吧。” 徐夫人满面春风,“辛苦你了。” “妈才辛苦,”徐彬一副孝子面孔,低眉顺眼的,“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不是那样,都是老毛病了。”徐夫人像是很头痛的用手掌揉揉额头。 徐彬立刻做到他妈身边,给他妈按摩头上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控制的刚刚好。 徐夫人得知徐彬还是专门跟中国的老中医学的这一手,满意的眯着眼睛,算这小子识相。 徐彬边给他妈揉额头边关切的问他妈这些天的生活,“妈,青锋帮的事不难处理吧?” “恩,已经没事了,”徐夫人随口说,“对了,你明天给投靠我们猎神的刘……什么来着,给他安排个职位,这次行动能顺利,多亏了他。” 叛徒。徐彬果断的给那个刘什么下了定义,叛徒最为道上的人不齿,那可是分尸的大罪,这样的人徐夫人都能用,她手下果真是人才济济,徐彬心里暗暗冷笑。嘴上应着,“恩,是个明白人,我知道了。” “青锋帮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妈就不管了。” 这就是徐彬这次来的目的,徐彬答应了声,说,“青锋帮的副帮主不是都死了吗?料他们那帮子乌合之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徐夫人摇头,正色教育自己儿子,“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徐彬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徐彬装出专心受教的面孔,心说这个老太婆可真当得起毒妇二字,难怪她能从徐彬他亲爹的一小情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女人要是放在中国古代就是一武则天啊。 徐彬知道他事先准备的那一套扶持青锋帮招数已经行不通了,也就不再跟徐夫人废话什么――反正扶持青锋帮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徐夫人不是要彻底灭了青锋帮吗?那就灭了吧,反正徐夫人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纪唯这一号人,以后徐彬就把纪唯手底下那套人马给换个名字,改成什么青帮锋帮之类的,扶持起来不还是一样。 徐彬心疼杨浩在徐夫人工作的时候总要站在他身后,看他脸白的都快晕倒,正事办完,很快就催徐夫人早点休息,提前结束了与徐夫人那套互相关怀的虚假说辞。 回家之后,徐彬打开电脑,给纪唯发了信息。 那个姓刘的叛徒,徐彬不会给他安排什么职位,打扫厕所的职位也不给,与其看着心烦,不如就顺手送给纪唯一个人情,正好省了自己动手。“明天正午,你们帮姓刘的在中山二路恭候。” 纪唯很快就回过来一条信息,“来给我送钱吗?还是送饭?” 徐彬扶额,“你们已经穷到什么地步了……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姓纪的,你别太过分!” “啊,别生气吗,你看着给吧,不要太小气哦_” “再见。” “稍等一下――徐老大,我能不能打死送钱的人?” “随便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徐彬满意的合了电脑。 纪唯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没有理由的相信徐彬,徐彬也就回他个没有理由的履行承诺。他会扶持青锋帮,而且会将青锋帮培养的很壮。但是他与纪唯的帐也要算,纪唯剁了杨浩两根手指,徐彬就在青锋帮卷土重来的那一天,要纪唯的命,然后,亲自接管青锋帮。 这不是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吗? 徐彬心情特好,晚上躺在被窝抱着眉开眼笑数钱的金宝更开心了,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临回自己卧室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之前,还跟金宝亲嘴了,舌头伸进去乱搅一通,数了数人家的三十二颗牙,后来觉得他右边好像是少了一颗,松开金宝逗他玩,“你怎么少了一颗牙,怎么掉的?” 金宝被他给亲的直翻白眼,好容易得着了空气,还没狠狠喘上一口呢,嘴里哇的一声,晚饭全吐给地板了。 得,徐彬的脸又成包公了,俩大眼放着红光,阴恻恻冲着金宝呲大白牙,“老子亲你,你为什么要吐?” 金宝小脸刷白浑身哆嗦,有心说这是孕吐,又死活开不了口。一个男人孕吐,说出去还有脸见人吗,人渣不包括在内。 “我,我害喜。” 徐彬大概是第一次听害喜这个词儿,听着好像是挺搞笑的,一下子就乐了。管他是真的害喜还是恶心他亲他,徐彬才不会真的在意,发火也是想看金宝吓得像只被人揪住耳朵的兔子的可爱样子。 金宝见他笑了,松了口气,等徐彬乐够了,才小声说,“被人打掉的。” “谁给你打的啊?操!谁让你长这么多牙,掉了活该,老子就二十四颗牙,被人揍了好几十回都没掉一颗。”徐彬一直很在意自己只有二十四颗牙的事实,现在看到金宝这个牙多的被人打掉了,开心的不行,牙少也是有好处的嘛。 金宝不明白了,支愣着耳朵,“还有人敢打你?” 徐彬又扑哧笑了,拧他脸蛋子,“敢揍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还有人敢揍黑社会老大?徐彬就不生气?妈的!他冲着金宝明明就是个狗脾气!原来黑帮老大也是看人下菜碟!金宝愤愤。 徐彬直到出了金宝的门,走在昏暗的走廊,寂静中才恍然想起,金宝那颗牙好像是他那次发烧的时候给他打掉的,怪不得当时他一直在地上找着什么。 26 26、第二十六章 日子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金宝在徐家呆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徐夫人与过来接金宝去医院做过一次b超。 徐彬也在场,在b超室排队的大多都是些做孕期检查的妇女,后来见一剃着小平头的男的进去了,还以为他是做肝胆方面的检查的,结果没一会,听见那个医生说话,那医生是个大嗓门。 “应该是个男孩,不过个头太小了,多加强营养。” 只听里面那个小平头细声说:“我老是恶心,还头痛,医生你给我开点止吐药跟止痛药吧。” “那些药都有副作用,吃了对你身体没好处,你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是害喜,怀孕的正常反应,不想吃东西吃点酸的也行。” “我……不想吃酸。” 医生奇怪了,“为什么不想吃酸的?想吃辣?” “你还是给我点止吐药吧。”夹杂着金宝oo的穿裤子声音。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跟人要酸的吃啊?嗨,你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等着,我一会跟徐夫人说。” “别,不用了。” “还有,性生活要节制。” 金宝大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医生怎么口无遮拦的。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不节制的话有可能会流产你知不知道?” “啊?” “啊什么啊,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开点黄体酮。” “哦。”金宝等医生开单子的片刻,还有个“掉了才好”的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否决了,这个念头不能有。 后来那个医生跟徐夫人说了结果,徐夫人一听是个男孩,激动的老泪纵横,一把拉住金宝的手,“金……什么来着,走,想吃啥阿姨带你吃去,酸的是吧,咱就去吃酸的。” 三个男人一个妇人就这么嚣张的从b超室走了出来,留下一众怀孕妈妈直拿指头戳他们脊梁骨。 那天的饭局上的菜全都带个酸字,徐夫人一个劲给他夹菜,激动的不行,看他像看个宝贝似的,徐彬也在旁边笑眯眯的,看他吃的那样菜多一些,就再给他夹过来。 俩人对他太好,金宝受宠若惊,除了吃两个人夹过来的菜,中间还给恍惚了那么一下,金宝这不就是刚怀孕的新媳妇受到的待遇?但很快金宝就狠狠拧了一把自个的大腿,老大不小的一爷们了,怎么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要再想就真他妈是不要脸了。 一顿饭又吃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徐夫人又提了一次带金宝会徐家老宅休养的建议,徐彬哪里同意啊,搂着金宝香了一口笑嘻嘻的看着他妈不说话,表现的跟真舍不得金宝似的。 徐夫人只得同意,最后说,“那得让黄姨过去,你们两个男人懂什么啊,金……什么来着?” “金宝。”徐彬代金宝回答。 “啊金宝,连害喜吃不上饭都不知道,还有你,也是什么都不懂,怎么的不得找个人照顾,怀孕这可是大事。” 徐彬不知道黄姨哪号人物,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徐夫人做的最大让步了,也就答应了下来。估计一个黄姨也不能成什么事。 饭后徐夫人还给金宝买上了很多水果,都是酸的,拉着金宝说了好一会话才走。 徐彬站在旁边,看着徐夫人的车消失后,慢慢将视线收回来,脸上的笑渐渐消逝。回过头忽然对着金宝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什么,笑的金宝直发毛。 金宝差不多也习惯了,一边剥着橘子一边一瓣一瓣塞到嘴里吃,头也不抬。 与其胆战心惊等着他收拾,还不如安心休养,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黄姨到了晚上就过来了,鱼蓝蓝还在厨房做鱼汤,听说黄姨主要是过来照顾金宝的,就主动跟黄姨介绍了介绍厨房的布置什么的。 黄姨四十几岁的人了,长相还是非常的年轻,而且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利整。虽然没有高级厨师的证书,可做饭的手艺不比小鱼的差,系上围裙当下就跟小鱼收拾起了厨房那一套。 金宝没事干,穿着一条宽大的运动裤坐在沙发上看宫崎骏的动画片。 在徐彬家呆的时间长了,金宝也慢慢接受了这一切,知道只要不惹徐彬生气,在这个房间做什么也没什么关系。 中间黄姨过来给他送了一杯温水,两粒黄体酮胶丸。 金宝见过那种黄色的丸子,他在高中上学的时候他的同桌就吃过,他那个女同学痛经。 金宝就不想吃这种女人吃的东西,更害怕吃了会不会变的像女人一样,嗓子变声乳房发育之类的。金宝想想这些就特他妈想哭。 黄姨见金宝那副为难样子,有些不耐烦,“快吃啊,伺候着你都不吃啊。” 金宝是刚见过黄姨与小鱼相处时的热情样子,现在黄姨一到了金宝跟前这样爱答不理的,金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也是,他不过就一代孕妈妈,还是个男的,能有几个人知道这事能看得起他啊。所以什么废话也没说,接过来就吃了。 希望以后别真的生完一孩子后变的不男不女了吧。 徐彬晚上回来的时候也陪着金宝在客厅看了会动画片,他现在跟金宝也是越相处越习惯,高兴了还能搂搂他。 晚上照例是到金宝的房间,不需要他自己动手,金宝就自动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等着。 徐彬对这一切很满意,完事之后休息的片段亲了亲金宝汗湿的小平头,一手点了根烟,一手无聊的压上他平坦的肚子,到处捏捏摸摸,“他动不动?” 金宝老实回答,“感觉不出来。” 徐彬将耳朵贴到他肚皮上,听了听,当然是什么都听不出来。 “该不会是死胎吧。”徐彬顺口说。 金宝愣了一下,赤着身体仰躺在床上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一会慢慢坐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徐彬一张笑脸。 徐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死胎? 徐彬特别爱笑,瘦长脸,白皮肤,薄薄的两瓣粉嫩的嘴唇,嘴角天生上挑,眼眶很深,睫毛很长,两只大眼睛就总是藏在眼眶与睫毛的阴影下,金宝总是看不清他的眼睛里究竟有没有笑意。 “我脸上开出花儿来了吗?”徐彬摸摸自己的脸,“你还要看我多久?” “没什么。”金宝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小腹。 “我刚才说笑的,你别介意。” “哪一句?” “说这里是死胎的那句。”徐彬轻佻的拍了拍金宝的肚子。 金宝翻了个身,看到了床头的那一摞钱,一大叠粉红色,金宝就伸手过去拆开毛爷爷身上的封条,开始一张一张的数。 数到“……6300,6400,6500……” 徐彬从背后绕过来,亲了亲他的脖子,“你只需要钱就好了,是不是?” “……8000,8100,8200……” 徐彬说,“我会给你钱。” 说完顿了一下,忽然噗嗤笑出声来,他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徐彬一直在等金宝的反应,但是一直到金宝数完,然后下床将钱藏在床底下,期间金宝一句话都没说,藏完钱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徐彬闭着眼睛,两只手紧紧的护着肚子,像含羞草一样蜷缩成一团。 徐彬坐起来在床边抽完最后一口烟,将一红色物事扔到金宝身上,“金元宝,穿上内裤再睡。” 27 27、第二十七章 金宝现在才意识到徐彬原来是不想要孩子,他说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让这孩子在金宝肚子里的时候就变成死胎。 金宝一边对徐彬的阴狠打着冷战,一边可怜自己肚子里那个无知的小家伙。金宝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还不是他,是他肚子里的那位,好不容易投胎一回,没妈就没妈了吧,现在还要被他爸害死。你说徐彬他也下的去手,虎毒都不食子啊。 孩子的亲爹非要孩子的命,金宝也没能力保的住,不过他还是想尽一把力,别说这孩子还有自己的骨血,就冲着这条活生生的命,金宝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徐彬再来找他的时候,金宝就说,能不能用嘴帮他做。 徐彬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开玩笑似的说,“你不是不愿意给人口交吗,怎么现在转性了?” 金宝没说话,低头就含住了徐彬那根玩意。抬起头看徐彬反应的时候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讨好主人的大狗似的。 徐彬被刺激了一下,他也觉得舒服,不过却把金宝给推开了,“别,我还是用你后面吧,你这样我怕你把我宝贝给咬断了,快起来。” 金宝含糊的应了声不会,就卖力的吞吐起来。 到最后徐彬妥协了,也就射进了金宝的嘴里,把金宝给恶心的,跑到洗手间就是一通的吐。不过还不敢在洗手间呆的时间长了,徐彬哪是射一次就能完的主。 不过徐彬这回还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新鲜感早没了,徐彬也把那具身体开发的差不多了,兴趣就不像刚开始那么大了。 俩人就这么躺着呗,徐彬知道金宝几乎就像被囚禁一样呆在这个房间,平常就是一个人看电视,郁闷不比自己的少。徐彬知道周围不止自己一个人郁闷,两个郁闷的人凑一起,心里也算有点安慰。 这么想徐彬倒对金宝升起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金宝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本字典,趁着徐彬还留在他房里,就打开坦然问徐彬,“你想给你的孩子取名字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徐彬也凑过去看汉语词典,边翻边说,“我不喜欢孩子。” 金宝淡淡的说,“我也不喜欢。” 徐彬侧头看他,金宝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也许你很老的时候会喜欢,会后悔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要一个孩子呢。”金宝说出这句话,没敢抬头看徐彬的反应。 徐彬知道金宝的心思,挺惊讶他能放到明面上跟他谈,看来是受到徐彬那晚的暗示之后急了。不过徐彬心早凉了,他压根就不稀罕父母孩子之间的那些所谓亲情。 啥叫亲情? 他12岁的时候他那个继父把他摁在床上狠命的操,他那个做婊子亲妈回来还不是看了一眼,自己就坐在椅子上专心修指甲了吗?至于他那个亲爸,抱歉没概念,他只在24岁被人迎回国的时候见过他的遗像。 就这俩人留给他的这身血,有什么值得传承下去的。 金宝见徐彬不说话,还以为他心里活动了,就指着字典上的四字词语,“光大门楣,叫徐光楣怎么样?” 徐彬摸摸金宝脑袋,“我觉得中间这个大门也很好。” “徐大门?”金宝傻乎乎来了这么一句,“不好听啊。” 徐彬憋着笑,啥都没说起身就走了。 金宝觉得徐彬这样一把年纪不喜欢孩子的是个问题,想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想出个办法,要不先买些婴儿的画报贴墙上,再买些婴儿的衣服玩具之类的,现在市面上给婴儿设计的东西都非常小巧可爱,指不定徐彬就能喜欢上了呢。 金宝就找了个出去走走的借口,跟徐彬说了一声,要自己出去买去。 临走时还戴了个大墨镜,他就怕有人认出他来。 结果他难得出的这趟门还是出了事,刚在商场门口停了车,俩五大三粗的保镖就被人一棍子打懵了,那几个头上套着黑布,只露出俩眼的男人上来嘎嘣一声就把金宝的胳膊给拧巴的脱了臼,金宝还没忘脚呢,情急之间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来了一记断子绝孙脚,把那男的踹的嗷嗷的。 结果就是自己也挨了一记闷棍,金宝头蒙了一下,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再被人给泼起来的时候,金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恶梦。 因为杵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根雕着龙头,曾把他脑袋敲出血来的拐杖。 叶老头端端正正坐在屋子里唯一一把椅子上,这回没敲他脑袋,就铁青着一张脸。 “我女儿去哪里了?” 金宝脑袋还不灵光,反应了好一会,“青青?她去哪里了?” 叶老头凑近金宝,吐字清清楚楚,“我再说一遍,我是问你,叶青青去哪里了。” 叶青青不见了?终于从叶家逃走了?金宝知道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而是松了口气,为叶青青得到自己的高兴之外,还有些苦涩。 “我不知道。” “很好,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叶老头把手一拍,一个手下过来把一口保险箱打开,整整一箱的粉红色。叶老头发话,“说出来,这些就是你的了。” 金宝笑了一下,看都没看,“不知道。” “我劝你识相。”叶老头难得的温和。他现在是狗急了跳墙,叶青青走了,也就代表着叶家的财路断了,他找不到叶青青,就还想着从金宝这里下手,即使冒着得罪徐彬的危险,他也顾不了了,不然财路一断,叶家家大业大,资金周转不开,到时候就轮到他自己去跳楼了。 金宝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叶老头就知道他跟这个金宝和平谈判解决不了了,也就不打算好吃好喝的招待最后再把人给送到徐彬府上,干脆严刑拷问出来直接做了行了,反正荒郊野外的,把死人这么随便一埋,就算徐家有通天的本事,没十天半月的也找不出来,到时候啥线索也没了,最后还不是一桩无头案。 结果把金宝吊起来还没抡上几鞭子呢,外面就起了火,枪声碰碰的,一会守在外面的保镖就都退回屋里,说不好了,是徐彬领着人来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人一枪打破了脑袋,溅出来的血沾了叶老头一身。 金宝是眼看着一分钟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保镖就这么一个个死在自己脚下。 徐彬最先闯进来,手里握着枪直指着他。 叶老头扔了拐杖,一下就窜金宝后面,乌黑的枪管盯在金宝脑袋上,一手解了吊金宝的绳子,抖抖索索的说,“把枪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他。” 金宝脸上还沾着血,孩子第一次见真实的血淋淋的杀人场面,都吓傻了,也分不清到底是身后的叶老头的的心脏在怦怦乱跳还是自己的,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徐彬,俩瞪大的黑眼珠特吓人。 徐彬看到这个场面,竟然笑了一下,非但没把枪放下,反而对着发烫冒烟的枪管吹了口气,闲闲的说,“叶老头,你有本事,那你就把他打死啊。” 28 28、第二十八章 轮到叶老头瞪眼睛,原来自己手里抓着的救命稻草就这么不值钱? “徐彬,你别逼人太甚。”叶老头又用力顶了顶金宝,光看这一地的尸体,徐彬这是摆明了要灭他口啊,恐怕这个徐彬早就盯上他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找着他。 叶老头算计别人算计了一辈子,这回阴沟里翻船,栽到徐彬这个黄毛小子身上,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数了数屋里的人,心里还盘算着能不能用身前的金宝挡一阵枪子儿,说不定自己就能突围出去了呢。 没想到徐彬刷一声又举起了枪,直指着金宝的脑袋,“金宝,闭眼。” 金宝打从徐彬说出那句“那你就打死他”,就知道自己的结果了。 现在徐彬要送他一程,好心让他闭上眼睛,金宝无话可说。本来哆嗦着的身体慢慢安稳下来,金宝稳定心神,平静的望着徐彬,“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不答应。” 金宝还是忍不住又哆嗦了一下,可他还是继续说下去,“求你帮我把我的钱寄给我妈。” 徐彬回答,“我不答应。” 金宝的指甲掐到手心,掐出黏黏呼呼的血来。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徐彬,一字一字吐出,“那你开枪吧,我不会闭眼。” 徐彬视线中的枪口指向叶总的眉心,冷冷道:“你还是闭上的好。” “我只想再看你一眼,好让我下一世记得避开,你这杂种。”这段恩仇,至死难消。 叶老头的手抖了抖,脊背上一寒,一身的冷汗。他手上抓的这根没用的救命稻草,下一世,定是个恶鬼。 “徐彬,放下枪,不然我真打死他……” “碰――” 子弹擦着耳际而过,破开的空气烧的金宝耳朵一阵灼痛,身后的叶总砰然倒地。 临死还睁着大眼,仿佛不明白这一瞬间的变化怎么不是金宝,成自己躺地上了。 徐彬收起枪,踏着一地的尸体站在金宝面前:“抱歉,我不知道你家地址,你的钱还是你自己寄回去吧。” 金宝大眼睛瞪着,眨也不眨,全身硬邦邦的跟个死人似的。 一手直接搂上变成僵尸的金宝,“吓着了?”冰凉的手指揉揉他的灼红的耳朵,“叫你闭眼的。” “你打错目标了。” “没错,我瞄准的不是你。” “为什么要救我?” 徐彬只一笑,手掌在金宝背上安抚着他的心跳,“好让你记得老子,下辈子记得见到老子要避开。” 到这个时候,金宝算是犯全了徐彬这辈子最讨厌的三件事:第一是强迫,第二是他的血统,第三是听到杂种。 徐彬曾想过,金宝犯全这三条的时候,就是他做掉金宝的时候。 不过到了眼下,徐彬只是抽了手帕给金宝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搀着金宝往前走,金宝动不了,徐彬拉了拉他,金宝一下子就要坐到地上。 徐彬什么话都没说,一手抱着他的肩,一手穿过他腿弯抱起了比他还高大的金宝。 到了车边,金宝挣扎着下来,对着路边就是一通猛吐。 徐彬给他拍着背,拿纸巾给他擦干净了嘴巴,伸出一只手来,“走吧?金老爷?” 金宝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徐彬,还是他熟悉的那张脸,从来都像是在笑的脸,从来没有笑意的眼睛,从来不说真话的嘴巴。金宝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金宝没用徐彬扶,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上了车。 “我欠你一条命,我会还。” 徐彬嗤笑一声,本来想笑话他几句,结果到了嘴边就是,“老子不用。” 金宝知道徐彬想什么,他也清楚自己说这话自不量力了,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沉默了有五分钟,徐彬心烦意乱,不断想着刚刚冲进小屋看到金宝那一刹那的感受,慌乱与狂喜交替,没有人知道他握枪的手在抖,金宝也不会知道他举枪向他的时候,面对他那双失去生机的大眼睛,究竟有多慌,要是那一枪不小心打到他身上…… 徐彬猛然踩了刹车,一言不发将金宝的车后背放下,金宝猝不及防,一下子躺平,被徐彬压在身下。 金宝没推拒,静等着徐彬的舌头压上来,像要把他唾液吸干似的追逐着他,舔着他的上颚,在他残缺的牙槽舔舐。 金宝伸着舌头生涩的回应着他,两手探到他胸前解他的衣扣,到最后干脆撕了他的衣服,两具身体终于裸裎相贴,两人同时一声轻叹,没有太多的爱抚,空气中更没有丝毫的温度。 徐彬金宝的鼻尖向下,嘴唇划过他的下巴,嶙峋的锁骨,胸前的颗粒,还有被鞭子抡出血的肚子,一直到他打开的双腿之间,将草丛中的肉宝宝含进了嘴里。 金宝很快就有了反应,头向后仰大口的喘息,脸颊浮现出兴奋的潮红。 “我……不行了,你快起来。”金宝哑着嗓子讲完这一句,一股湿意从下半身迸发出来,滚烫的液体冲进了徐彬的喉咙,金宝满脸通红的将脸扭向旁边,全身软的像泥。 徐彬吐出口中的白液,重新覆上金宝的身体,手指探向他的臀后,顺着缝隙寻到幽闭处,那里特别干涩,徐彬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手指强行扩充一下,即使感觉到出血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也没有停下,随即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早已涨大的凶器刺入金宝的身体深处。 金宝痛的呼吸一滞,倒抽了口凉气,喉咙里发出几个痛苦的音节,全身都止不住的抖。 徐彬才插了一半,这时候停下来问他,“行不行?” “……你进来吧。”金宝攀在徐彬身上,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没有强迫与被强迫,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做着千百年来只有相爱两人才会做的最私密的爱抚与安慰。 直到后来两人再也没有力气,在凌乱的衣物中胡乱拥抱在一起,还像不够似的相互舔吻着对方汗湿的皮肤。 徐彬轻声开口,“舒服吗?” 金宝答,“挺好的。” “金宝――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徐彬说出这句话,眼睛对着空荡荡的车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很绝望的感觉。 金宝闭着眼睛,没反应,像是没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rq)/ 29 29、第二十九章 徐彬拉过他紧紧蜷起的手,一点一点给他舔手心里掐出的血。 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情绪大起大落的,俩人又进行了点运动,都有点累,抱在一起不想动弹。俩人又都有心事,一时谁都没说话。 徐彬现在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开始庆幸金宝没有回应。他奇怪他为什么一时冲动会说出那样的话,想了好久,才想到他对金宝的那一点子好感,也许是因为金宝很像他。 孤独,绝望,自卑,不相信他人,怀疑一切。这是两个人共同的特性,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同类的相通,徐彬的几次痛下杀手却总在关键时刻改变主意。……徐彬不想再跟金宝多解释些什么,金宝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他现在只是在想为什么金宝会回应他。 不过金宝虽然不相信徐彬在床上说的话,并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想法。 金宝的一条手臂搭在肚子上,突然睁开眼说,“我觉得他好像是在动。” 徐彬看着他的眼睛:“谁在动啊?” 金宝也看着他,一对眼睛水润润的,“徐大门在动啊。” 徐彬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金宝装傻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表情真不是盖的,都能上电视了,就这副模样主持个说笑话节目肯定是一套一套的。 徐彬就装着过去听了听,又摸了摸,有什么动静啊,才三个月的胎儿连手脚都还没开始长呢,金宝连点常识都没有。徐彬就说,“该不会是串气了吧?” “不是,他真的动。”金宝一下坐起来,伸爪子直接抓徐彬往肚皮上贴,“你摸摸,真的有,你再试试。” 徐彬最后只好说,“好,摸到了。” 金宝松了口气,动没动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就继续自言自语的咕哝,对徐彬进行着暗示诱导,“我想去给他买点玩具衣服什么的,就是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合适,黄姨说要买颜色鲜亮的,对小孩子眼睛好。” 徐彬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才开口,语气也很正经,“你真的觉得你能生出孩子?” 见金宝不说话,徐彬冷笑一声,一拍金宝的肩膀:“男人生孩子是女人编造出的童话,你以为徐夫人是真的想要我的孩子继承徐家大业?别傻了,你只不过是徐夫人为了获得徐氏更大权力的一颗棋子。而就算是你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真的生下了孩子,我指天发誓你的孩子活不过三天,我也一样。” 金宝沉默了片刻,“你是说,孩子要是生下来,对你很危险?” 徐彬点头,“有了孩子,有了另一个外界公认的徐氏的继承人,我就是一颗对徐夫人来说没用而危险的棋子。所以金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我不会让你生下孩子,你可以选择去找徐夫人,然后你生你的孩子,然后不久你就可以听到我的死讯。我想你应该很乐意。第二个选择,你现在跟我回去,把肚子里那玩意拿掉,也许不用很长时间,我就会掌握到徐氏的实权,等徐夫人一死,你就可以离开,你也可以跟我要一笔钱,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关。你选。” 金宝一听完,心说这哪是选择,徐彬这不摆明了让他走第二条道吗,他要是选第一条,哪用得着他生完孩子徐夫人动手,他现在就能被徐彬一枪给崩了。 你说金宝原来过的倒霉穷酸的日子多好,怎么好死不死上了这趟贼船了,连用枪杀人都见识了,这回还差点被人打死,他祖上这是造了什么孽做了什么缺德事能让他这辈子这么倒霉啊,真他妈该挖祖坟鞭尸了! 徐彬还正儿八经又加了一句:“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徐夫人恨徐氏的每一个后人,她宁可从大街上捡一个,也不会让你的孩子做徐氏的继承人。” 徐彬话都挑的这么明了,金宝也不能再装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傻子了,金宝无奈的说,“我选第二条,不过能不能再过段时间再把孩子拿了?” 徐彬冷笑,“怎么都是活不成,你让他在你肚子里受这些罪干什么?” 金宝忙说,“你就是答应了?那就过几个月再打吧。” 金宝是想,也许这几个越徐彬提前掌了徐氏的大权,那这孩子的命不就保住了吗?或者再退一步,也许金宝这几个月多跟徐彬谈谈要小孩子的好处什么的,兴许徐彬就能改变主意了呢。 徐彬知道现在也不能打,家里还有个黄姨守着呢,怎么的也得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了,到时候不能让徐夫人逮到什么把柄。这么想就不能去医院通过正常手术把金宝肚子里那东西给拿出来了,得从“意外流产”这方面下手。 “我能不能再跟你说个事儿?”金宝说。 徐彬还以为金宝又想跟他谈那些乱七八糟的条件,心里不耐烦,鼻孔里出气:“不好听的你就别说了。” 金宝忙否认,“我不是徐夫人派的卧底。” 徐彬回过头来看着他,其实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现在突然被金宝提起来,又想起刚才他跟金宝说的那些话,心里也是一突。 金宝看着他的眼睛,“我发誓,天打雷劈。” 金宝这样说,徐彬会不会就能睡个安稳觉了呢?金宝想。 徐彬没说话,只沉默的穿好了衣服。 他没穿他那套眨眼的唐装,就一身简简单单的西装,刚才跟金宝滚在一起的时候,金宝给他往下扒衣服扯掉了两颗扣子,徐彬回头对着金宝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衣服:“看你猴急的,以前没发现啊,你挺骚。” 金宝一下呆原地,俩大眼瞪的跟驴似的,“啥?谁骚?” “你骚,夸你。”徐彬的牛逼总裁车一下就给飞出去了。 前面后面十几个保镖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烟都抽了好几盒,这时候总算等到徐彬开车要走,心里一边佩服着老大的耐力持久力一边暗暗同情着小平头,心说谁赚钱都不容易啊。 晚上俩人一起吃的饭,金宝知道可能是自己心情的原因,总觉得餐桌上的气氛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他心里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徐彬也明白。 不就因为俩人你情我愿的大干了一场吗! 吃完饭,徐彬照例又去金宝房里。 不过经历了白天那种情绪的大起大落,而且那事白天也做了,两人都不是很有精神。 可习惯成自然,平常徐彬进这屋,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泻火的。所以等金宝把人老二放嘴里的,抬起眼睛看到徐彬不是很情愿的一张脸,才后悔怎么之前不先征求他的意见。 可嘴里已经含着了,徐彬也没阻止的意思,金宝也就只好给他做下去,等到徐彬喷到他嘴里,勉强做完了一次,这一页才算是揭过去了。 不过还没完呢,徐彬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金宝说他不是卧底那一套,夜里就睡在金宝的房间里。 金宝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眼睛瞪着天花板,怎么也没睡着。 他现在跟徐彬这算是什么啊,金主与雇佣代孕妈妈?他不是来给人生孩子的吗,怎么现在跟人搅到床上去了?还有白天,他为什么那么想跟徐彬做? 这是个什么事儿!他奶奶的! 金宝转过身去,将枕上的别针扎进手里,疼不抵心中的万分之一。 直到最后,大半夜的跑出去找个没人的地儿狠狠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才回到房间躺下。 看来这次生完孩子又得改名字了。金宝想。 金宝一觉睡到天大亮,迷迷糊糊醒来,徐彬已经不在了,金宝伸手一摸,被子都凉了。 一转山,看见自己放到床头柜的衣服上放着一叠粉红色的毛爷爷。 毛爷爷的光辉闪的金宝睁不开眼,金宝只好拿了手遮住半张脸,狠狠的压着自己的眼珠子,半天从粗哑的喉咙挤出一个字。 “操!” 30 30、第三十章 叶老头一死,手下的七位女婿就开始了较量,其间过程堪比康熙末年的夺位斗争,轰轰烈烈闹了一个多月,死了好几个,最后结果出人意料,却是叶家九小姐常年连面都见不着一个的未婚夫掌了大权。 叶九小姐的未婚夫的名字叫纪唯。 当然这与猎神在背后的暗中支持脱不了关系,纪唯一上台,徐彬这两天的嘴都乐开了花。 龙腾社主要是投资房地产,叶总裁一死,手底下的女婿光顾着夺权,手底下的项目没人管,资金不到位,包工头都跑了,叶总裁的夫人还跳了楼,所以麻烦都是一堆一堆的。纪唯守着叶总裁的这个烂摊子愁的连饭都吃不下。 没几天,纪唯就受不了了,给徐彬打电话诉苦。 徐彬大骂:“没钱就找老子要,当老子冤大头啊,老子就这么好说话?” 纪唯笑嘻嘻的,“徐老大,你先别发火,我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嘛,等我度过了这个难关,到时候哪能忘记你的好处啊,要不这样好了,今晚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好好联络联络感情,说起来杨浩那件事我还没向你赔罪。” 徐彬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是说扯平了吗?现在怎么又要赔罪了?” 纪唯更有话说,“看看,看看――就知道你还记恨着我,这顿饭是一定要吃,这个罪是一定要赔了。今晚八点,玉华台,就这么说定了。” 徐彬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转头看到金宝正仔细的将一瓣一瓣的橘子塞到嘴里,他倒是吃的挺欢!徐彬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你最近胃口挺好嘛,吃了多少橘子了?” 金宝知道他又拿怀孕说事,就没答话。他肚子都开始显怀了,里面那小东西一会踹他一脚一会打他一拳,把他折腾的够呛。可金宝挺高兴的,能动是好事,能动就证明不是徐彬说的那样是个死胎。 可这么一来徐彬就开始提让他去打胎的话了,都催了好几次了,金宝每次就装个听不见的,该干嘛还干嘛。 金宝也不喜欢肚子里有个东西动来动去,也不想天天吃酸的过日子,更不想挺着大肚子连腰都直不起来,可再怎么不喜欢,肚皮里的东西也是条命啊,打胎这事他还真下不了手。 “今晚先别吃饭,等我回来。” 金宝应了一声,揉了揉脸,吃橘子吃的牙都酸倒了。 徐彬看他揉脸,忍不住也上来拧了一把,使劲拧的金宝大眼珠子里都冒了水花才停手。 徐彬就盯着这个敢怒不敢言的红眼睛兔子金宝,觉得欺负他可有意思了。他也是一时兴起,随口说,“今晚跟我出去吧,满汉全席,你吃过没?” 金宝当然没吃过!可他担心他跟徐彬出去,徐彬会使什么坏心眼让他流产,为了孩子着想,金宝就说不去,不想吃。 徐彬却趁着金宝拒绝的时候,心思一转,还真起了这个坏心眼,心说带他出去吃饭这不就是个让他流产的大好机会吗。徐彬顺手拿了桌子上的米非司酮(打胎药),拉着金宝就走。 金宝一看他那热切样,更害怕了,赖在原地死活不动。可他哪能犟的过徐彬啊,最后被徐彬一把拽起来对着脊梁骨狠捶了好几把,金宝这才眼冒水花,鼻子一抽一抽的跟着人走了。 纪唯早到了,在包厢等了徐彬好一会,才看见他领着个人进来。 那人长得挺高,小平头,浓眉大眼的一小伙,纪唯还以为是徐彬的保镖,到最后金宝坐下了,还是徐彬给他拉的椅子,纪唯才觉出这俩人关系不一般。 徐彬也不瞒他,直接给纪唯说,“这是我弟。” 纪唯早知道徐彬是个断袖,也知道他那套上过的人不上第二遍的混蛋做派,后来听人说他喜欢上了个男人,还为那个男人收了性,浪子回头变身为新好男人了。纪唯还以为徐彬喜欢上的那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金宝这么一个人, 这俩人的气质天差地别,咋看咋不配,徐彬的眼光还真是……独特。 满汉全席开始上了,纪唯端着酒杯说着场面话,一张嘴要赔罪就连喝三杯,这种过场徐彬也懒得多说什么,递过来的酒也就都给喝了。 徐彬不是傻冒,会因为纪唯几句不痛不痒的赔罪就把他剁的杨浩那两根手指头给忘了,他现在跟这个纪唯坐一块,还不是现在用着他了。可表面上再怎么好,徐彬一想起杨浩,就对这个纪唯恨的牙根痒痒。 金宝知道这种饭局他坐在这里不合适,也听不懂两个人说的话,只低头专心吃着东西,这种大酒店里的满汉全席好几十万一桌,他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一次机会能吃,不要了命的吃个够怎么能甘心。 饭吃了一小半,话也到了正题。 纪唯先提到的,没别的,要钱呗。 徐彬不能给他转账,那样容易被人查到,就是给他现金,一整箱的美国白头发老头。都绿森森的,映的纪唯的笑脸都映成了绿色。 徐彬刚要把箱子合上,却听门外几声异响,好像还有枪声,徐彬一皱眉,本能的就握住了腰间的枪。 包厢的门刷的被打开,十几个人从门外涌进来,将饭桌上的三人围了一圈,十几支枪管齐刷刷指向了徐彬。 徐彬看了一圈,都是自己帮里的人,他坐在原地没动,保险箱还敞开着口,绿莹莹一片。 帮里的五位长老随后进来,眼睛盯着饭局上的三个人。 金宝手里正握着一只大龙虾,吃了一嘴的油,这时脑袋上顶着枪,心里突突直跳,嘴里的虾肉都不知道应该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几乎是本能的就拉了拉徐彬的衣角。 徐彬慢悠悠的喝一杯酒,也没嫌金宝手脏就摸他衣服,还给他夹了一只大龙虾,吩咐他一句,“鸿门宴也是宴,金宝你多吃一点,吃饱了算。” 金宝哦了一声,把嘴里的龙虾咽下去了,他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凶险,可他唯一能依靠就是徐彬。 满屋子的人就属纪唯最开心,徐彬算是明白了,敢情他被这小子给算计了,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一肚子坏水。说到底还是徐彬小看了人家,也是,徐彬都把人家哥给崩了,纪唯能放过他吗,要是换成徐彬,徐彬也不放。 徐彬一点都不恨纪唯的出卖,反正在道上混,怎么少不了这种事,不是他算计纪唯,就是纪唯算计他的。 大长老咳嗽一声,“帮主,你勾结青锋帮,可知罪?” 徐彬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摸着金宝的小平头,跟摸个小狗似的,看着他嘴巴一上一下的吃虾,慢慢的说,“还有什么就一起说完。” 大长老面不改色,两只老手抖着拿出一份dna的鉴定报告。 往徐彬面前一放,上面的资料表明徐彬并不是老帮主的亲生骨肉,大长老宣布完,其他的几个长老也补充了不少证据,反正大家说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当年将徐彬迎回帮是个错误。 徐彬边听边笑,他那个亲亲老爹都变成骨灰好几年了,这些人是从那找着他爹的dna的。 “完了?”徐彬听完,站起来,在房间内扫视一圈,都是处了好几年的兄弟,平常都跟着他屁股后面徐哥徐哥的叫,现在要跟他们分开,还真有点舍不得,“都没人反对处决我吗?” 帮中的五位长老相互对望一眼,没有人说话。 其实徐彬本来想再过几天动手的,只是今天这种形势,让他不得不提前动手,还要牵扯上这么多人。不过也好,让他看清楚帮里的人心向背了。 徐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的权利越大,意味着他越危险,当然,他也不可能没有准备。 “很好,那这样我杀你们,我也不会良心不安了。” 五位长老面色一变,三长老铁青着脸首先发言,“徐彬,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徐彬不慌不忙,将手一拍,片刻,杨浩领着大队人马冲进包厢,除了徐彬,场内每人头上都顶了两把枪,整间包厢显得拥挤不堪。 场面的形势瞬时扭转,谁都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巨变发生,人人都是面色惨白。 徐彬头顶上的那十几把枪被后来的人缴了去,一个个抱着脑袋先后被押了出去,只剩下五位长老站在原地哆嗦。 三长老还想放手一搏,手还没掏出枪,就被杨浩一枪崩了脑袋。 大长老手中那份dna鉴定溅了血,手一抖,就掉了出去。 大长老哆嗦着嘴,情绪还算平静:“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我们的家人,你放过他们可好。” 徐彬玩着手中的hk45,悠闲的说:“老弱妇孺不杀。” 这几个长老手握重权,下面几个儿子自然不会在家等着吃白饭,个个掌管着帮里的大小事务,徐彬把人亲爹给杀了,做儿子的哪会放过徐彬,徐彬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只不过徐彬有些奇怪,那个教他斩草要除根的女人今天怎么没来?难道觉得对付一个徐彬,不需要亲自出面光五位长老就能摆平? 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些。 大长老临死前眼珠子通红,“徐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这杂种――” “砰砰砰砰――”四声之后总算耳根子清净了。 处理完五位长老,接下来轮到纪唯。徐彬是真心觉得这个纪唯跟他脾性相投,要不是纪唯剁了杨浩那两根手指头,说不定俩人还真能成为朋友。 不过这个纪唯反应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啊,他眼看着自己的同伙――五位长老先后死在自己跟前,非但不慌,自己还拿了洁白的丝手绢,抽出腰里别着的短刀,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擦。 都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悠闲,徐彬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佩服他有魄力。不过依徐彬瑕疵必报的性子,纪唯得罪了他,甭管他表现的有多么合徐彬的心意,徐彬该下手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手软。 徐彬枪举起来,隔着一桌子的菜指着纪唯,“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纪唯抬头一笑,飞身上前手一挥,银光一闪,“无话可说。” 徐彬的枪就这么一瞬间被削成两截,看纪唯挥刀又冲上来,徐彬迅速向后一仰,刀锋贴着他脖子堪堪掠过。 徐彬算是见识了一回中国的传统功夫,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用中国古代的刀剑,徐彬可算是大开眼界,趁着纪唯又挥出一刀,徐彬侧身一闪,瞬时抓着纪唯的手臂向前一带,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他摔在地上。 没等纪唯反应,徐彬已经上前反拧了人家手腕,踩着人家后背嘎嘣一声就给人卸了胳膊。 纪唯痛哼了一声,另外一只手臂反昼击向徐彬,徐彬果断的顺手抓住,准备卸他另一只。 一支冰凉的枪管突然抵上他的太阳穴,杨浩摘掉墨镜,露出一只毫无生气的假左眼:“徐彬,住手。” 徐彬怔了一下,脊背突然一阵恶寒,杨浩现在正在拿枪指着他,他想做什么? 他们两个曾经一起受训,那个大胡子教官教他们的就是“永远不可以将枪口指向战友”,那现在杨浩用枪指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纪唯看徐彬傻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站起来站在杨浩身后哈哈大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徐老大,被最爱的人拿枪指着的滋味怎么样?” 徐彬宁死都不信杨浩会背叛他,他怔了半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浩,“是不是徐夫人要挟你这么做?” 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杨浩能有什么让徐夫人捏在手里要挟的,徐彬现在脑子短路,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那感觉就跟天塌了似的。 杨浩声音很冷:“不是,徐夫人已经被我送进了疯人院。” 31 31、第三十一章 杨浩声音很冷:“不是,徐夫人已经被我送进了疯人院。” 徐彬再不明白杨浩什么意思,就真他妈傻逼了。 他跟杨浩谋划了四年的夺权计划,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这计谋还是大圈套着小圈的。 徐彬是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杨浩会连他都给算计进去,死都不想相信。 徐彬脑子嗡嗡的,想开口说话,一张嘴才知道嘴在哆嗦,就闭死了嘴,好半天才一句:“你想要徐氏,是什么时候的事?” 杨浩答:“从踏上中国的第一步。” 徐彬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过了许久,才觉得胸中痛的阵阵作呕,全身一阵脱力,几乎就要倒地。不过他只是闭了闭眼睛,睁开又是一片清明。 在杨浩面前就算死也不能死的太狼狈,绝不。 “恭喜你夙愿得偿,杨总裁。”徐彬的声音无比平静,虽然他想上前将眼前这个人掐死然后再把自己掐死。 但他清醒的知道他不会有机会,杨浩的开枪动作只有零点六秒,徐彬不可能逃脱,他现在要是有动作就是自找死路。 纪唯在旁边轻笑,“徐老大,别恨我,做鬼也不要。” 徐彬看他,“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你们中国的鬼神,你要是相信,与其担心我,有时间不如给你哥哥多烧点纸钱。” “可能让你失望了,徐老大,我哥哥没死,他装死而已。”纪唯无所谓的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吧?其实跟你关系不大,是你父亲害我全家,你要恨就恨你的父亲吧。还有,”纪唯顿了一下,“杨兄弟的手指是他自己剁的。” 徐彬点头,心情无比的平静。 他不想说他恨杨浩,或者是爱杨浩,这对于杨浩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只等着杨浩要给他的那一枪。 许久之后,徐彬开口:“为什么不开枪,你舍不得我?” 杨浩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对敌人心软倒霉的可是自己。”徐彬淡淡说道,桌上正有一双银色的筷子,在灯光下折射着凶险的光。 徐彬瞥了一眼,猛然伸手抄起来向杨浩掷去。 “砰――” 杨浩还是开了枪,很果断。 徐彬没有他想象中的死不瞑目,他倒下的时候身体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到地上,手里握着的筷子随着他倒下的身体叮的落地,清脆的声音在室内久久回荡。 杨浩不知道筷子落地的声音究竟会持续多长的时间,但是,能有五分钟?十分钟?那种“铮铮”的声音一直黏在耳膜,一声比一声大。 杨浩最终还是低下了身,将徐彬手里的筷子用力拽出来,放在嘴边亲吻。 杨浩明白了,这是徐彬给他最大的惩罚,他不对杨浩说爱,他故意寻死,他为杨浩创造果断杀死他的机会,使他看上去像是自寻死路。 徐彬就连死都在为杨浩着想,他连死都不想让杨浩背上他这个包袱。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杨浩半跪在徐彬面前,用袖子擦干净徐彬脸上的血,他看到徐彬在笑。 几乎每个人在死前一刻,都在回忆自己所经历的一生,他们痛苦,他们欢乐,他们感叹。他们最后无奈的扯出一个笑,有点苦涩,有点甜蜜。 但杨浩深知,徐彬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去死。 这个混蛋!他竟然在笑! 杨浩失控的惊叫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狠命的掐徐彬的脖子。 这个杂种!这个杂种!这个杂种! 这个杂种怎么可能会原谅背叛他的人,死亡还是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他有信心杨浩能够看穿他的小把戏。 杨浩一直都是最了解他的,不是吗? 所以他的背叛才不可原谅。徐彬临死都要用自己的命赌一把,就赌杨浩会不会为他的死心怀愧疚。 杨浩输了,徐彬就知道杨浩会输,这个天杀的赌徒预见了杨浩后半生在痛苦与自责中挣扎,在午夜梦回中看到他嘴边那抹嘲笑,一辈子都不会闭上眼睛……这个他爱到死,恨到死的男人! 他绝了杨浩一生的幸福,所以他死了,他赢了,他笑了……这就是徐彬对杨浩的最终惩罚。 外面突然起了大火,浓烟滚滚而入,有女人开始尖叫,然后是男人尖叫,最后连成一片,人群在疯狂的涌向出口,整个大楼火光冲天。 有人过来催,“杨哥……”果断扇了自己一巴掌,“杨总,外面起火了,我们快离开吧。” 杨浩木然,像是没听到,手中握着两支银筷举在徐彬头顶,像是要把他眼睛戳瞎。 纪唯抱着双臂,“杨老大,您节哀,徐彬已经死了。” 节哀?他也配!像他这种混蛋早该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杨浩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却猛然失明了几秒。 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乐极生悲吗?他的计划他的野心终于得以实现,他站在胜利的山头获得了最强烈的满足,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穿肠的痛楚? 当然,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某样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某样,选择什么抹杀什么这一切都是杨浩的选择,不管是对还是错都不可以后悔,因为做过的事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所以杨浩扔了徐彬握过的筷子,将自己握了十几年的抢扔下,转身的背影挺直决绝。 只到了门口,忽然顿了一下。 杨浩对一直坐在桌子上的金宝伸出手,“金宝,跟我走。” 金宝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声,他手里握着的大虾吃了很久了。 杨浩皱起眉,“你不走?你在想些什么?” 金宝依旧不说话,将嘴里难以下咽的虾壳吐在杨浩伸过来的手心,另外又抓了一只。 杨浩不气不恼,抽出手帕擦干净手,踢踢脚下徐彬的尸体,“你想为这个男人殉情?别做梦了,”杨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也看到了,他最爱的人是我。” 金宝充耳不闻,专心吃他的龙虾。 许久之后,房间内才有动静,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房门砰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烟尘,也隔绝了包房内的烟尘。金宝被呛的一阵咳,跌跌撞撞起身,一把将徐彬拖进怀里。 十分钟之后,燃烧着的大楼终于爆出一声巨响,火舌如蘑菇云一般飞速膨胀,又慢慢归于平静,只余一栋坍塌焦黑的房屋骨架。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对齐野与纪唯的故事感兴趣吗?这个: 32 32、第三十二章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徐彬陷在沉沉的黑暗之中。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是还在母体中的时候,全身犹如泡在墨汁中,睁眼闭眼没有区别。 神智昏昏之间仿佛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声音低弱而陌生。 “徐彬……来,吃东西……看你吃的,小混蛋……”声音有些宠溺,可以想象声音的主人在说出这句话时脸上该挂着什么样的微笑。 徐彬觉得那声音很熟悉,但是无法与脑海中掠过的任何一个人影相重叠。 再次意识到这段话不是英语,徐彬恍惚了一下,丧失的记忆渐渐开始复苏,他想起中国这个古老的词语,在英国的街头,他为这个古老的词做过多少梦……他还记得他踏上中国那一刻有多失望。 许久之后,徐彬才开始想自己现在身处何地,挣扎着要睁眼,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皮就跟被浆糊粘住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徐彬觉得很累。 又是许久之后,再次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有人过来拉他的手,那人的体温很暖。随即开始解他的衣扣,徐彬想阻止,可是他举不起手臂,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只能感受,不能控制。 很快全身的衣服被人脱掉,徐彬赤身裸体晾在空气中,他有些紧张,皮肤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人从他胯下抽出一物,湿嗒嗒的,徐彬感觉极不舒服。 一条湿毛巾啪的搭在他肚皮上,有人开始给他擦洗身体,先擦脸,其次是脖子,双臂双腿,直到最后才到了他的腰,他被翻过了身,臀缝被人扒开,湿毛巾开始反复在那里磨蹭,几乎是本能的,徐彬抖了一下。 被人碰触臀缝,这让徐彬想到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他的继父就经常碰他那里,每次都得把他折腾个半死。 那人停了手,忽然拿手过来拍他脸:“徐彬?徐彬?你醒了?” 一只狗在汪汪的叫,叫声从徐彬的左耳窜到右耳,还咬他的脚。 那只手干脆开始翻他眼皮,徐彬被浆糊粘住了的眼皮总算是开了。 徐彬刚接触到光线,就被屋子里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眼睛几乎失明,徐彬抬了抬手要遮挡,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 眼睛的机能渐渐恢复之后,徐彬放下手臂,看到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没有天花板,有奇怪的几根横梁,整间屋子灰灰的,白色的墙壁泛着黄,窗外正下着大雨,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地上到处都是接水的瓦罐脸盆。 徐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不安。 眼睛再继续向下,视线中慢慢出现一张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眼珠很黑,很亮,腮帮子鼓鼓的。 徐彬伸出手去戳了戳,笑了一下。 金宝的眼睛立刻红了。 徐彬头疼欲裂,太阳穴还在一忽一忽的疼,可这些还不让他太在意,关键是他坐起身看见自己腿间那些秽物,还有金宝手里的毛巾上的,徐彬吃惊的张大了嘴,难堪的低下头。 金宝就笑笑,“没事,我都干惯了,你现在有力气不?要不我给你换盆水去,你自己弄。” 徐彬点点头,看着金宝动作有些笨拙的换上雨鞋,出门给他换水,有一只黑白毛色相杂的瘸腿小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金宝轻轻踢了它一脚,“去,小混蛋,别跟着老子。” 小混蛋还是跟着金宝出了门,金宝眼一瞪,这次下脚就比较重,“徐、彬,你给老子进屋去!”弄湿了毛又是一身的臭,还得给它洗。 小混蛋徐彬被主人踢得乖乖进了屋,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大混蛋徐彬,小混蛋一点都不怕他,还摇着尾巴跑过来跟他闹。 徐彬失笑,这个金宝……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因为长久不运动有些枯黄,腿也瘦的厉害,试着动了动,还好,没有残废或者是瘫痪。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太阳穴上子弹留下的伤疤徐彬再熟悉不过。 徐彬也就慢慢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切,不知道他睡了多长的时间,那些事就跟昨天发生的似的,胸腔子里的那颗心还是疼的一忽一忽的。 金宝给徐彬倒好了水,又从一只老式绿铁皮的暖瓶倒了热水,试好了水温,从架子上搭的一溜毛巾中抽了一块,投在水里给徐彬端过来。 徐彬接过毛巾,手还没多少力气,可还是慢慢的清理干净了自己的□。在金宝的目光中也没觉得难堪――金宝要是会嫌弃他的话,早就该嫌弃了。 “金宝――”徐彬咳了几声,嗓子许久不用,有点哑,“我睡了多久?” 金宝伸出两手,两根食指交叠。 “十天?” 金宝摇头,“是十年。” 徐彬一惊,本能的摸自己的脸,要是真睡了十年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快四十岁了,脸也应该起了褶子,应该老的很难看了吧。随即悲中心来,没想到一个十年,就被他这么睡过去了。 十年,这是个什么概念。人一辈子没几个十年。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醒过来,还是因为受了打击,徐彬感觉自己老化的身体更加无力,就好像是什么重量都不能再承受似的。 徐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提前到来的衰老,一时有些茫然,脑子忽然闪过还不如死了好的念头。 金宝摸着自己的脸,倍受打击的喃喃自语:“老子就这么老相?” 徐彬抬起头仔细看金宝,其实他觉得金宝还算好,都十年了,还挺跟十年前差不多,挺好的。 金宝冲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拿过他的双手给他按摩萎缩的肌肉,“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没睡十年,你睡了116天,四个月。” 徐彬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 徐彬看了看金宝,这才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大肚子,看来是徐大门还没出生呢。几乎就是条件反射,徐彬伸手就拧了金宝的脸蛋子,“行啊金宝,会骗人了。” 金宝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心说老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徐彬怎么还拧他!可金宝一直就怵他,现在虽然说是当了人家的救命恩人吧,也还是不敢拿出那副徐彬欠他的嘴脸。 “你还好吧。”徐彬将手搭上金宝的肚子,试了试,没想到徐大门还挺活泼,一个劲在他爹肚子里踢腾。 疼的金宝直拍肚子,“你别摸我,你一摸我他就踢我,哎哟气死我了。” 徐彬不摸他肚子,就给他顺背,趁机往外看了看,都是山,别说人影连个人声都听不见,“这是哪里?” “我老家,这片儿叫北水域,几年前我家在这养过鸡。” “这是个村子?” 金宝点点头,“这村子叫金家村,全村就一户人家,两人一狗。” 徐彬也就明白了,看来这里还是个荒山野岭,金宝把他放这么个没人的地儿养着,肯定是躲着人呢。 “为什么要救我?”徐彬问。四个月之前杨浩把子弹打进他的太阳穴,他当时只觉得嗡的一声巨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能醒过来简直就是奇迹。 金宝说,“我看你脑浆没出来,就把你送进了医院,结果没死,我就把你背回来了。” 徐彬一阵恶寒,这个金宝说话也真够一个。 “要是我真的睡十年,或者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你怎么办?” 金宝满不在乎的说,“你要睡十年我就等着呗,要是睡一辈子你就睡,我给你养老送终。” 话说到这份上,徐斌说不感动是假的,他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对他这么用心,可他平常对金宝并不怎么样啊,难道是金宝真的喜欢上了他吗?徐彬正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金宝说。 “你不是也救过我一回吗,这都是我欠你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徐彬直接撇了嘴,谁他妈稀罕这份狗屁恩情。说的是挺好听,还没到徐彬真睡十年的份上,金宝早该给他把老鼠药送他升天了,徐彬想想就觉得自己挺悲惨,幸亏醒过来了。 “再说了,”金宝脸通红,“我那七十多万块钱还在你家呢,还有这个,”金宝一拍大肚皮,“这个更值钱,一百万呢。” 徐彬直接没话了,他现在一无所有,现在还不知道身体怎么样……徐彬说,“你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徐彬都挺四个月的尸了,金宝由最开始盼着他醒,到后来慢慢接受他躺着的事实也是难受了好一阵,现在见徐彬要起来,心里也是高兴,直接就挺着大肚子给徐彬套了件衣服,大手一把把徐彬捞起来。 当天他把徐彬背到医院,徐彬头上冒着血那个惨,人医生还以为是被砖头打破了头,金宝一跟人说是子弹打的,那医生直接就掏手机要报警。金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人救徐彬。 那医生压根就不吃金宝这套,跟他下跪的病人家属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人这么一跪,就救一个说不定还是杀人犯监狱逃犯之类的人吧,知情不报那可是得去警察局跟警察叔叔喝茶的。 金宝一看那医生不救人,还要报警,也是豁出去了,一把夺过那医生的手机给摔了个粉碎,顺手再抄起个手术刀架医生脖子上,“你他妈救不救,你不救老子宰了你。” 那医生吓的面如土色,徐彬就是这么给救回来的。 33 33、第三十三章 金宝没敢把徐彬背到大医院,就是找了个小规模的私人医院,那天晚上就那个小青年医生值班。 那小青年都没单独给病人动过手术,被人拿刀子架在脖子上吓得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慌慌张张的说了实话,说他不行。 金宝不管他说什么,一个劲逼着小医生治。再说就算小医生真不行,他也得骗自个信他行,就徐彬那惨样,一分钟都耽误不起。 小医生只好抖抖索索拿上了器械,割开徐彬的皮肤给他取子弹。开始做手术的时候很紧张,可后来渐渐上了手,虽然金宝就在旁边瞪着俩牛眼呢,小医生做的都很投入。 整整做了一宿,中间徐彬那个脑袋血糊糊的那个惨,金宝一阵一阵的作呕。直到天快亮了,小医生给他缝合伤口,徐彬的心跳竟然一直都很平稳。 小医生咋咋呼呼直说自己创造了奇迹,金宝把徐彬手上那块表扒下来塞到小医生怀里,就当医药费,小医生委屈的撅着嘴,可也没说啥。 小医生看的得出来这人不是真心想害他,同时他也是害怕报复,要是他真的把人给举报了,警察过来把他抓了,要是以后判个无期还好,要是关上个几年就再放出来,到时候不得出来跟小医生算账啊。碰上这种事就得自认倒霉,就当给社会献爱心得了。 结果后来拿手表到典当行一当,价钱一出来,小医生直接傻眼了,半天跟缺魂似的出来一句,妈呀发财了。 金宝就跟徐彬在医院住了这么一个多月。 小医生人挺不错,不但没举报他们,还给徐彬安排了个单人间,时不时过来送来个鸡汤什么的,关心关心徐彬的情况,金宝真觉得自己遇上了好人。 小医生告诉过金宝,徐彬伤了脑部,现在这样能喘气就是奇迹了,往坏里说徐彬有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躺着当植物人了,往好里说,他要是能醒过来,差不多也得是个智商退化或者瘫痪。 徐彬真的就像个植物人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吃饭喝水都不知道往下咽,大小便也不知道,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上去顺眼多了。 金宝想起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徐彬,一惹他不高兴,拎过金宝来就打,还老拿话挤兑他,吃饭还嫌他吧唧嘴,连看个动画片都得让他换成踢足球的,金宝想想这些就来气,现在总算看见徐彬不能动他了,举起巴掌照着徐彬的脸就来。 徐彬不是能吗,有本事就醒过来再揍他,光躺那装死算什么爷们! 金宝揍完徐彬,一点都没有报仇雪恨之后的痛快感觉,肚子也难受的不行,他就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胸膛里特他妈憋闷,想哭。 徐彬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看到徐彬身上插的那些管子,大长针头直接就插进肉里,简直就是活受罪,金宝都想,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金宝渐渐的也就接受了现实。他也想明白了,如果当天的情况再重演一次,金宝还是会选择救他,他不会干昧着良心让自己后悔的事。 徐彬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也就是个护理,然后等待他醒来的事。金宝怕杨浩会找上门,就想带着徐彬躲起来。可想来想去也就还是老家安在深山里的养鸡场还能藏个人,就稍微收拾了收拾把徐彬背回了北水域。 北水域是个山洼,四面环山中间有个大水池子,往东三里的村子就是金宝的老家金家村,往西翻两座山就是另外一个村子,这里人迹罕至,还真跟个世外桃源似的。 金宝就想,先把徐彬放在这里静养,说不定还真能出现奇迹,徐彬就真能醒过来了呢。再说不光徐彬不能见人,就金宝挺着个大肚子的样子也不能见人,自己也先躲一阵,怎么也得等着孩子出生了才能做打算。 想想以前那些事儿,金宝就觉得自己悲惨,他打从碰上过徐彬就没一件好事儿! 当初招代孕妈妈的时候说的是挺好,一开口就是个一百万,可等他屁颠屁颠给人把儿子怀上了,孩他爸还非得把孩子给弄死,现在更好了,俩金主都没了。你说金宝还挺着一老大不小肚子,还得带着黑帮老大躲山沟里,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他往哪说理去! 金宝家在北水域的这个养鸡场就是个小型的院子,正背面的大屋原来是养鸡的,东面一间耳房住人,剩下的还有个草棚搭起来的地儿用来做饭,不远处就是茅草搭起来的就是茅房。 金宝过来的时候整个房子好几年没人打理都破败了,屋子里的草都没到腰,还有常年弥漫的一股子鸡屎味儿,金宝肚子里多个东西,一闻到就想吐,费了好几天才整治的有个人住的样儿。 徐彬那就有点麻烦,金宝也不知道植物人要怎么护理,啥都是自己摸索着来。徐彬吃喝拉撒全都在床上,一顿饭的功夫得喂大半个小时,天气干了还得不停的给他干裂的嘴唇擦水,徐彬要大小便,金宝就把几件衣服剪了当子塞他腿里,天天都得拿着他的子去洗。 做这些的时候金宝刚开始还在想,他上辈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个徐彬做到这一步?!就这么不甘不愿的,做到后来越做越顺手,越做越习惯就什么都不想了。 反正就徐彬平常那个为人也没人会养他,金宝要是不要他,徐彬就得烂死在金宝家的养鸡场。 金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干不出那么混蛋的事,他顶多就是手指头使劲戳人家的脑袋:老子上辈子就是欠你的! 金宝临回乡下的时候手里仅有的两千块钱还是在汽车上拿徐彬的手机跟人换的,他就省着花,偷着赶了个乡村的集市,买了些粮食种子菜种子,自己开了块地种上,平常再上点鸡粪什么的,结果这两天开始结果子了,长出来的西红柿个头贼大,把金宝喜得。 徐彬醒过来说要出去走走,金宝脑袋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徐彬去看西红柿,徐彬看了肯定高兴。躺了这么多天,徐彬瘦的很厉害,从千江过来的时候金宝给他买的那身衣服穿在身上都晃荡。 金宝给他找了双雨鞋套脚上,一边扶着他慢慢站起来。 徐彬站倒是站起来了,可双腿打颤,站不直。 金宝扶着他等着他适应了好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说,“走两步试试,我带你出去看我种的西红柿去。” 徐彬站在原地不动,“有点难受。” “那你就再站一会,咱慢慢来,不急哈。” 徐彬好一会才抬头,脸色很古怪,“金宝。” “什么?”金宝很想戳戳他的脸,看徐彬的时间长了,总是越看越顺眼。 徐彬好一会才开口,“我的腿好像是不能动了。” “怎么可能!”金宝的心一下子瓦凉,可嘴上还是说,“我给你按摩按摩就好了。” 一弯腰,手一碰他膝盖,徐彬咣一声趴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双更了/(ㄒoㄒ)/~~ 34 34、第三十四章 徐彬的腿确实是不能动了,两条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金宝给他捏捏这里,捏捏那里,一脸紧张的问,“这里也没感觉?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徐彬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静的让金宝捏了半天。金宝笨拙的半蹲在地上,从徐彬的角度看,脑门上还有两个旋儿,徐彬按上去揉了揉,难得的语气挺温和,“金元宝。” “叫我金宝。”金宝头也不抬,手上就那么一下一下给他揉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金宝,你能背我出去看西红柿吗?”徐彬摸着金宝的小平头,用力揉了揉,“不过没有钱。” 金宝一下子叫起来,“操!”他把金宝当什么人了,狗眼看人低!金宝本来张嘴就要骂,后来一想,算了,他干嘛在乎他在徐彬眼里是什么样子,徐彬爱咋想咋想,关他屁事。 徐彬就这么轻易的上了金宝的背,试了试,还挺舒服的。以前吧,在床上的时候,徐彬老嫌金宝背太宽,抱都抱不过来,可现在这个背的用处不一样了,背宽背起人来就舒服啊!徐彬趴的也很舒服,心情也不错。 甭管他现在落魄了腿瘫了,可该压金宝就压,照样不耽误,金宝再怎么扑腾也扑腾不出去人徐老大的手掌心,徐彬挺得意,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金宝,看来你这辈子都没希望翻身了。” 金宝要死要活好容易背起了徐彬,前面大肚子还兜着他儿子,一下子背上这俩大妖孽,就光站着腿还打颤呢,一听徐彬这混账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行啊,老子就让你压。”手一松身子一挺,徐彬直接滚下去了。“你能,你起来给我压个看看。” 徐彬给摔的屁股疼,坐在地上跟金宝瞪起了眼睛,“谋杀亲夫啊!金元宝你成心的是不!” 金宝给气的肚子疼,这个徐彬都成这样了还想着气他,他金宝就这么好欺负?可要让金宝像徐彬不高兴了那样直接捞过人来就揍,金宝又干不出来,怎么地人家现在也是一残疾人了,咱不能欺负残疾人不是…… 金宝眼睛突然就红了。 徐彬本来还吹胡子瞪眼睛的,现在倒是一下子就给笑了,“金宝,你要是不背我,我可就倒立了。” 见金宝还不过来管他,徐彬还真的两手往地上一按,将整个身体倒立过来,可是两条没知觉的腿垂在地上跟死肉似的动也不动。 徐彬努力了好一阵都没倒立起来,脸憋得通红,眼珠子瞪得铜铃大:“金宝,你就真的不来管我?” 金宝过去把他扶起来,本来想说给他买个轮椅,刚要开口,觉得声音不对,就什么都没说。 “金宝,还是男人不?又不是你瘫了,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徐彬满不在乎的给他擦了擦脸上那些液体,“你要是不相信我还能压你,要不现在咱就试试,哥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徐彬说着就给金宝扒衣服,揪着金宝不让走,刚醒过来力气还那么大,急得金宝揪着裤头打了好几个滚才给跑了。小混蛋徐彬也在旁边汪汪的冲着徐彬叫,小混蛋的小脑袋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整天躺在床上,它还在他身上撒过尿的老实人为什么突然睁开眼,欺负起自己的主人来了。 当然小混蛋徐彬对主人很忠心很义气!他绝不允许外人欺负自己的主人,老实人也不行! “操!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老子可是你救命恩人,你他妈竟然还想……” 徐彬就光笑,眼睛跟要吃人似的盯着金宝把衣服整理好,最后还跟个小女孩撒娇似的把两手一伸,“过来背我。” “老子该你的!” 金宝顺手给残疾人拿上家里唯一一把伞,背上残疾人出门。 结果残疾人毛病不少,还嫌那把老式大黑伞不是油纸伞,他还真当自己是个多风雅的人物了,也不看看他那双绿眼睛。 小混蛋徐彬眨了眨眼睛,谁能给它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打开门,徐彬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雨的天气,空气又凉又润,吸到肺里别提多舒服了。 时值深秋,雨下的很细,雾倒是很浓,整个北水域青葱一片,仔细看其实不然,有墨绿,深绿,原野绿,翠绿,孔雀绿,黄绿鳞次栉比,还有一块植被不同的山坡火红一片,大概是枫树黄栌树之类的一些植物。远处的群山次第氤氲在水雾中,温润清净草木泽生,素雅苍茫水天一色。真的很像徐彬在英国看到的那些宋代画家画的山水画。 而金家村村长金元宝的家是盖在半山腰的,徐彬站在原地极目远眺,还真感受到了苏东坡那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境界。 这才是真正的中国风情啊,光穿个唐装捏仨铁胆算个屁啊,徐彬算是顿悟了。 金宝背着徐彬径直去了大门外他开的那块小地,走进了徐彬才看清,金宝不光种了西红柿,还有黄瓜茄子豆角葫芦什么的。 为了避免徐彬从背上滑下去,金宝尽量弯了弯腰,腾出一只手来摘了一只西红柿递给徐彬。西红柿很硬,看上去还有些发青,徐彬开始还以为很酸,但是咬到嘴里的却很甜,徐彬见那小黄瓜也挺好的,头上还顶了朵小黄花,顺手就摘下来抓手里了。 金宝看了好笑,“你要再吃,我就背不动你了。” 徐彬立刻把西红柿黄瓜扔了,怕金宝跑了似的,两手环住金宝的脖子。 金宝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就这么让徐彬满不在乎的扔了,心疼的那个滴血,气得都想把徐彬扔了,自己去捡黄瓜去。 徐彬远远看见群山环绕中间那一汪大池子,很大的水池,很碧的水,静得像玉。 “我想去看那个。” “下雨天看什么看,再说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徐彬立刻改口,“我想去摸那个。” 金宝也不是真的不带他去,他理解徐彬刚到陌生环境那种好奇与兴奋,他也是想多说几句话。其实不光徐彬,金宝也已经三个多月没跟人说过话了,金宝都怀疑要是徐彬再这么睡下去,金宝该不会忘记怎么说话吧。 不过,俩人的的共同话题显然不多。 金宝给了徐彬一个小的塑料水桶,小水桶一看就用了好多年了,掉了色还脆生的很,徐彬接过来的时候没留神碰了下,就给裂了一个小口子。 “你让我拿这个干什么?” “给你装水让你摸。” 下雨天路滑,还是长满了野草的山路,平常人一个不小心还能摔一跤,更何况金宝身上还有两个,金宝还怕摔,走起来那个艰难。 徐彬在他背上看的揪心,就说,“我不去看了,咱回去吧。” 早干什么去了!都走半路了才放这句屁! 金宝把死沉死沉的徐彬往上颠了颠,继续往下走。 作者有话要说: 看哥犀利猥琐的眼神! 35 35、第三十五章 小混蛋徐彬还在后面跟着,徐彬跟小混蛋对瞪了好一会眼,才咳嗽两声。 “金宝,咱能不能给这狗改个名字?叫你喜欢的什么黄金啊白金啊金子什么的,行吧?” 金宝看了一眼小混蛋,慢悠悠的说,“我觉得叫徐彬就挺好。” “可它跟我重名!” “那就叫徐阿花吧。” 徐彬被噎了一口,干嘛带上我姓?想了半天,“太女气了,叫富贵吧。” 金宝头也没回,“徐阿花是个女的。” 徐阿花欢快的汪汪了两声,摇着尾巴往前一溜烟就不见了。徐阿花这名就这么定了。 徐阿花原来是条没人要的野狗,两个月前,徐阿花一时兴起上北水域旅游来着,结果一不小心被捕野兔的夹子夹住了前腿,徐阿花疼的嗷嗷叫了大半夜,把北水域的土著居民金元宝给吵醒了,金元宝提了油灯过来救下了徐阿花,还给它饭吃。 徐阿花可算是傍上了靠山,每天三餐不愁,工作就是看门兼在主人不在的时候看守一个光知道睡觉的老实人,偶尔抓住几只爬在老实人身上的山老鼠跟菜花蛇,给主人看看就能吃上顿好的。 徐阿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巴不得一辈子都这样,除此之外徐阿花还是个人来疯,看到光睡觉的老实人醒了,徐阿花也很高兴,说不定以后讨好讨好他,也能给自己好吃的呢。 徐阿花蹦蹦跳跳跟主人到了山下的水池子,看到主人跟老实人蹲在水池子跟前跟水玩,徐阿花觉得玩水太没意思太低级了,就自己跑到别处玩其他好玩的了。 大池子远远看着像一块翠玉,走近了才知道水还是非常清澈的,水里除了那些绿色的藻类,还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蝌蚪游来游去,徐彬算是知道金宝给他拿小水桶是干什么的了,忙把水桶放到水里,随便舀了一桶,里面就有十几个小蝌蚪。 徐彬两个手指伸进水里捏来捏去,吓得小蝌蚪到处乱跑,“他们长的好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蝌蚪不都长这个样。” 徐彬哈哈大笑,超级邪恶。 金宝被他笑的浑身发毛,“那你说应该长什么样。” “像精子。”徐彬直接捂住了肚子嘎嘎笑,身体不小心歪了一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蹭了一身的泥。 金宝脸都黑了,徐彬还嘟了个嘴,“你怎么也不扶着我。” 还扶他,金宝都想把这个龌龊的男人一脚踹湖里了。 “这个能养吗?它们都吃什么啊?” “随便给他们点馒头吃就行,不给它们吃的也行,只要勤换水。” 金宝没想到徐彬会喜欢养这个,他本来是要自己养的,还以为徐彬会笑话他呢。 金宝对这些小东西挺有感情,小时候不会打架,村里的小孩老欺负他,金宝就养这些不花钱的小东西,自己跟它们玩,到后来初中高中的暑假他跟他爸妈在这深山里养鸡,平常连个外人的面都见不着,金宝还是养这个打发寂寞。 徐彬要养纯粹就是因为好奇吧,看他的脸就知道。他这回睡了四个月,醒过来人老实了不少,就跟中国的佛教说的,好像是一下子顿悟了,起码到现在都还没出什么坏心眼,也知道关心别人了。 徐彬腿是瘫痪了,可他却觉得这样已经不错了,起码他还有手,还能看还能听脑子也好使,天底下有几个人被子弹打穿了太阳穴还能跟他似的在这玩蝌蚪。徐彬在此之前从来没想过金宝会救他,他的第二次生命在他的预料之外,是意外得来的。徐彬除了感叹上天待他不薄,再就是感激金宝。 金宝在过去的四个月与徐彬朝夕相处在一起,每天都费心保养着他的身体,就跟养花一样,怎么也有感情了,现在看到徐彬能这样开开心心的逗弄小蝌蚪,就跟看自己养的花开了似的那么高兴。 所以俩人现在就是王八绿豆看对了眼,越看越好看。 金宝高兴,也蹲下来,真心实意的看着徐彬碧绿幽深的眼睛,“你的眼睛挺好看的,像湖水一样。” 徐彬还对着金宝吃吃笑呢,反应了好一会,才拿手一摸自己眼睛,隐形眼镜没了,这才知道他那双象征着耻辱的绿眼睛被金宝看到了。 在四个月之前,没有人敢触碰关于他的血统与绿眼睛这个禁忌,徐彬能因为这个把人给整死。 不过现在已经落魄的徐彬只是笑了笑,“我喜欢黑眼睛。”停了一下又说,“我不是徐夫人的亲生儿子。” 金宝点头表示知道,天底下哪有派人杀自己儿子的妈,天底下哪有叫自己妈老太婆的儿子,金宝猜徐彬的亲妈肯定是不要他了或者是死了,就很明智的没有去揭人伤疤。 徐彬倒主动跟金宝说起来了,“我妈是个英国人,她就是绿眼睛,可我妈经常跟我说我长得很像我爸,你见过我爸的样子吧?” “电视上看见过。” “是不是一点都不像?”徐彬摸摸脸,人家都恭维他长得像那个黑白照片上的老头子,徐彬却一点都不觉得,他老觉得他爸另有其人。那些恭维的人不能相信,他妈是个高级妓女,嘴里就没句真话,也不能相信。 金宝却说,“很像,尤其是鼻子到下巴这块,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徐彬听了也笑了笑,他现在是很愿意相信金宝的。 两个人在湖边一直玩到天黑,全都给沾了一身的泥,上山的时候金宝背着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边走边说,“我看你的腿还有点力气,也许不是真的瘫痪,等我后天去赶个集,把我种的菜卖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去。” 徐彬没想过钱的问题,有点吃惊,“金宝,你没钱吗?这几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 金宝说,“刚开始你的医药费是卖的你手表,好像是挺值钱,后来你的手机卖了两千。” 徐彬肯定不拿两千块当钱花,张口就来,“两千块钱算个屁啊,你怎么过的。” “就这么过的呗。”金宝随口说。 徐彬也反应过来了,就有点心酸,紧了紧金宝的脖子,“金元宝,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金宝就说,“我不跟你说了嘛,我报恩,上回我不是被人给抓了,是你救的嘛。” “就没别的?” 金宝奇怪了,“还有什么别的?” 徐彬鼻孔里出气,哼了一声。 晚上吃的西红柿炒蛋与拌黄瓜,金宝做菜的水平一般,勉强能往下咽的水平。 徐彬刚醒过来,身体的机能还没恢复,吃的也不多,不过他却觉得很香,多久没吃上一顿安稳饭了。 山上的景色很好,徐彬坐在床上能从窗户里正好能看见日落,西方的天空火红一片,漂亮的很。金宝在外面的水盆哗啦啦的洗碗,洗好了碗,又去侍弄他的菜园子,在火似的夕阳下拉出瘦长的大影子。 房间里的光线慢慢的暗下去,徐彬躺在床上,头顶的几根摇摇欲坠的房梁黑皴皴的想要掉下来,挺安宁的,也有点怕人。徐彬叫了几声金宝的名字。 金宝忙跑进来问他怎么了,山上的蛇鼠多,金宝怕他被咬着了。 “你帮我开开灯呗,天都黑了,我看不见。” 金宝二话没说,转身就擦了根火柴,点着了一盏油灯放他跟前。 徐彬瞪的眼老大,“这是什么?” 金宝知道他想什么,就说,“家里没电,只有油灯,凑合着用吧。” 徐彬还能说什么,自我安慰说这就是真正的中国风情,也就这样了。他以前过的那些夜生活,跟这里一比就是两个世界,徐彬觉得自己就跟穿越到原始社会似的。 天黑了没事干,这么早就睡觉也睡不着,金宝怕浪费灯油,脱了衣服躺床上还给吹了灯。屋子里乌漆抹黑一片。 徐彬从没过过这种日子,还觉得挺好玩,拉着金宝跟他说话。 “你家里只有一张床啊,你就这么地跟我睡了四个多月?你没对我做那种不好的事吧?” 金宝一听这话愤愤,“啥事啊,我对着你个植物人还能做啥事,你别老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行不行。” 徐彬撇了撇嘴,“你嘴上是这么说,谁相信你啊。” 金宝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抱着枕头就起来。 “你干嘛去?” “老子打地铺去。” “算了,咱一起睡床吧,”徐彬一把拉住他,“我刚才说笑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叶青青啊。” 金宝这才好点,可脸上还是不情不愿的,要不是他怕徐大门给冻着了,打死他都不跟徐彬睡一床! 徐彬看金宝躺下了,立马伸出两手跟大苍蝇似的凑过去。 金宝跟小媳妇似的俩手护着胸,一脸紧张,“你干什么徐彬,你老实着点。” “你紧张什么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呀,天上难寻地上没有的美人啊,就你那张脸还挺着个大肚子,只要长眼的人都对你无法产生那啥兴趣,你多少也有点自知之明!” 金宝以前没少遭徐彬奚落,早免疫了,听这么臭的话就跟听放屁似的,耳朵里一过就啥都没了。徐彬这就是那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甭管他再昏迷多少回,臭嘴跟狗脾气就是改不了。 徐彬还继续叨叨,“这床这么小,你看你都快把我给挤下去了,我不得往里靠靠?” 金宝算是服了,郁闷了一阵也就跟以前似的自认倒霉了,还主动把徐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给他压了压被角。 徐彬有点感动,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压被角。 黑暗里谁都不说话了,金宝早睡惯了,躺了一会,睡意也就渐渐上来了。 徐彬都睡了四个月了,睡不着,他想跟金宝说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很乱,有些茫然,太多的事交杂在一起跟团乱麻似的也没个头绪。 白天的时候他努力不让自己想,可是他明白他不会这辈子都跟金宝呆在山上,他总得给他的这第二次生命一个交代,他得做个决定。 徐彬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也不需要那种虚幻东西,他只相信自己的努力,只享受自己努力的成果。他这就算是新生了吧,上天的馈赠很丰盛,徐彬把他醒来之前的日子看做是他的前生。 他的前生一生都在寡爱多憎欲念泛滥中挣扎,他刚出生,就用他的命来承受她母亲对他父亲的恨,他死,用他的命报复了一个他唯一爱过的男人。虽然他表面呼风唤雨,光鲜亮丽。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补全吧 36 36、第三十六章 他唯一爱的人背叛了他,他唯一爱的人一直在算计他。 一想到杨浩,徐彬就再也静不下来,眼前纷纷扰扰都是杨浩的影子。 杨浩十五岁时的样子。又瘦又脏的一个男孩,刚被人扔到英国的土地还不会说英语,抱着脑袋就那么蹲在路边哭,抬头时一双很大的深色眼睛,亮的让人窒息…… 杨浩很怕冷,迟睡,浅眠,还有第一次将刀子捅进别人的身体,全身颤抖站立不稳,却还是抬起头,对他努力撑出一个笑,青涩而坚定…… 杨浩脊背挺直挡在他身前,冷静的说出,要杀他,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然后杨浩将枪抵在徐彬头上,说我想要你身下的位子,最后一声枪响…… 结束。 十三年,听着像是很长,其实细细想来,能记得起来的事情也就那么一点,根本不够用一整夜的时间来想念。 但是,你拿一个站在你身后支撑了你十三年,只做错了一件事的爱人,要如何?你拿一个只在最关键的一步上走错的爱人,要如何? 单用原谅与报复,这样的字眼就能够概括? ――徐彬只能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很用力,直掐出血来,疼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寂静之中渐渐响起轻微的鼾声,金宝已经睡熟了,微弱的月光下一边的脸被压的扁扁的。 徐彬伸手掀了掀他的眼皮,他知道这双眼皮下面有一双与杨浩相似的黑色眼珠。金宝睡的毫无防备,这么折腾也没被折腾醒。 这个男人对他很好,徐彬想,起码现在是这样。虽然徐彬不知道金宝救他的目的,钱或是感情,或者金宝就是个妇人心肠毫无原则的二愣子。但是徐彬不想辜负他,他一向就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门内,金宝渐渐清醒过来,迷迷糊糊揉揉眼睛,一眼就对上徐彬一张苍白的脸,看上去像是早就醒了。 “你要是先醒了就叫醒我,你要是有啥事就开口,别不好意思哈。” 徐彬就那么躺着,看着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金宝,我问你点事。” 金宝一看他一对黑眼圈,就知道徐彬不睡觉的原因了,所以啥都没说,等着徐彬开口。反正那些事徐彬早晚都得考虑,金宝就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调整过来罢了。 “你那天把我背回来的,杨浩就这么放了你吗?” “不是,”金宝回答,“你被打……晕之后,酒店突然起了大火,杨浩留了一段时间,后来也走了,我背着你从楼梯下来的,没让人看到,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 徐彬没想到还有起火这段插曲。 金宝肯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房子里等着其他人走,还知道避开杨浩的耳目,已经非常难得了,徐彬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险。 徐彬挣扎了一会才问:“杨浩有没有说什么?” 金宝看了徐彬一眼,那眼神也不知道是怜悯还是什么别的,“他让我跟他走。”徐彬喜欢杨浩的事金宝已经知道了。 徐彬点了点头,“这是他的做事风格。” 不管杀了多少人,不管手上沾了多少血,杨浩怎么也改不了他心软的性格,徐彬知道他的弱点,这也是他会用自己的命向杨浩报复的原因。徐彬冷冷的想,他现在特想知道杨浩生活的怎么样。 肯定不怎么样。 “你怎么不跟他走?”徐彬眼神有点复杂。 金宝没说话,好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或是不想回答似的,半天说,“也许他不是想要救我,他只是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呢。” 徐彬浑身一震,金宝这个回答太出人意料,他从没把金宝肚子里的孩子当回事。 靠!谁他妈规定二愣子不能算计人了!二愣子算计起人来比谁都狠!妈的,差点看走了眼! 徐彬愤愤,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金宝一脚踢出了二愣子一众。 其实这样也挺好,金宝要是毫无原则的救他,徐彬还于心不安呢,现在看其实是金宝怀了他的孩子,也怕被杨浩灭口吧,他跟金宝就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金宝不救他救谁啊! 徐彬这么一想,心里一直压的那块大石头一松,也轻松了不少,可算是欠的金宝少点了,再面对金宝就不跟昨天似的了,瞬间由听话的大狗变身为狼。 “老子想撒尿,你背我去!” 金宝大眼珠子瞪得老大,他没想到徐彬前后变化会这么大。亏他还真以为徐彬转性了,昨天还看他顺眼的不行,现在看徐彬是越看越丑。 金宝现在不是徐彬的代孕妈妈了,也翻身农奴了,徐彬瘫痪了揍他也不是压倒性胜利了,金宝要再一味忍气吞声就不是个爷们了。当场就跳下床,一脚从床底下踹出个尿盆。 “撒吧,老子以前就是这么给你把尿的,你手没瘫痪吧,自己撒吧。” 徐彬哭丧着脸,“金宝,咱能不能不提这事?” “为什么不提,我说的哪里不对?” 徐彬也够一个,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豁上了脸还跟他杠上了,“那好,你过来给我把尿,让我也开开眼。” 金宝算是服了徐彬了,“你穿上衣服,我背你出去。” 下了好几天的雨也停了,到处都湿润润的,空气中都是草木的香气。 早饭吃的是大饼黄瓜腌菜跟玉米粥,金宝还以为徐彬会嫌饭糙,结果徐彬什么都没说,看上去吃的还挺香。 吃完饭,金宝就搬了张椅子在院子里,把徐彬背出去让他晒晒太阳,徐彬躺了这些天脸都白成啥样了。 趁着天气好,徐彬就把徐老大那些尿片子拿出来晒,在院子里排了一长溜,臊的徐老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金宝,这些东西都用不着了,你还晒它干嘛,扔了扔了,赶紧扔了。” “你是用不着了,以后你儿子还得用,我预备着。” 徐老大彻底给噎住了,得!老子的尿布给儿子用,以后他还能在儿子面前抬起头来不?徐彬噎了半天,最后终于得住自己现在说啥啥错的结论,很明智的就闭了嘴。等金宝晒完了,才讪讪的说。 “你几个月了,还难受不?我记得你害喜来着。” 金宝撇了撇嘴,害喜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七个月。” 金宝肚子里那位个头比较小,一般怀孕的准妈妈七个月的时候就很明显了,走路都得把背往后挺着,可金宝的肚子也就鼓出来那么一小块,要金宝再胖一点的话,一般人看了肯定以为就是啤酒肚。 “你要不要听听?他真的动了,我不骗你。”金宝不打自招了。 徐彬笑了笑,“现在承认骗我了?” 金宝鼓着两个腮帮子,一脸鄙夷,“我要不骗你,孩子还能活到现在?” 徐彬扶着金宝的腰,耳朵贴上去听了听,里面还真的是咕噜咕噜的。 “怎么样?”金宝一脸期待。 “恩,听到了。” “不光能听,还能看,我给你看。” 金宝更加起劲,俩手把上衣一掀,裤腰带一解,露出圆嘟嘟光溜溜的肚子,狠了狠心,使劲往上一拍。 徐大门被自己亲爹给打了,还打得挺疼,心里不乐意,为了表示不满与抗议,直接就给自己的亲爹来了一脚。 金宝的肚皮被徐大门给踹的鼓起了一个小包,踹的金宝叫了一声。操!个小兔崽子踹轻点能死啊! 徐彬好奇的摸了摸那个小包,光溜溜的,触手很柔滑。“这是他的手还是他的脚啊?” “不知道,应该是脚。” 徐彬又笑了,还是超级邪恶。 金宝又被他笑的发毛,“那你说应该是手还是脚?” “也许是小鸡鸡。”徐彬笑的嘎嘎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金宝连句脏话都不想骂了,就他妈没见过这号人!糟践糟践小青蛙的儿子就算了,现在连自个儿子都糟践,这还叫人吗! 得!跟人渣计较掉价!金宝把上衣往下一撩,提上裤子走人! 徐彬一直笑到金宝走到远的听不见了的地方才止住。 太阳挺好的,透过半透明的树叶打在眼皮上,闭上眼,眼前就是一片金红,徐彬将手臂搭在眼睛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安宁。 其实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老婆怀了他的孩子,即使他瘫痪了,还是对他不离不弃。 这样想想,生活是多么简单而有力量的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猫就是哥,哥就是猫,见猫如见哥。 37 37、第三十七章 金宝出门卖菜那天,戴了帽子跟口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俩眼。 徐彬还坐着晒太阳呢,看了就笑,朝他勾勾手指。 金宝过去没好气,“你干嘛?” 徐彬给他整理了整理领子,“你不用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杨浩不会来找你的。” “真的?你怎么知道?” 徐彬就拧他脸蛋子,“他早知道你在这里了,那天那场火,不够把人烧的尸骨无存吧。” 金宝恍然,瞪着个大眼,“那你现在醒了不是很危险?” 徐彬摇了摇头,“没事,他不会把我放到眼里。” 金宝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真的没事?” “没事,放心吧,你可以把脸上的布拿下来了。” 金宝往后一跳,“就算没有杨浩,可还有我们村里人呢,被他们看见了,告诉我妈就完了。” 徐彬都忘了还有金宝妈这一茬,可也不在意,抱着徐阿花摸它的肚皮。 手边是金宝给他放在旁边的热茶,还有几个豆角馅儿的大蒸包,闻起来挺香的。饿了,徐彬就拿过来吃。 徐彬不能走之后,被迫整天坐在椅子上,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静不下来,心烦气躁的,后来慢慢的习惯了,觉出舒服来了,也就不觉得难捱了。平常的生活晒晒太阳,跟徐阿花随便玩玩就能消磨一个上午,下午就在太阳下做个美美的白日梦,醒来把晚上准备要吃的菜洗干净,看着金宝切好了,下锅翻炒,不多时就是一盘味道勉强过得去的热乎饭。 金宝就背上他去外面走走,守着个青山碧水蓝天白云,跟金宝说上几句真心话,多么好。 这里荒山野岭,安静的只能听见鸟叫,还有从来不会叫的小蝌蚪,徐阿花其实是只爱睡觉的懒狗,西红柿在早晨还是青的,下午就变成红色。天不是忽然就能黑下来,而是随着太阳一点一点的移动而慢慢变换,时间都好像拉长了似的,感觉人的命都像是变长了,赚到了。 徐彬都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金宝中午就回来了,菜倒是全部都卖了,可一把轮椅起码得一千以上,金宝到医院一问,出来就哭丧脸了。“钱不够。” 徐彬就笑了笑,“不够就不买呗,难受什么啊。” 金宝还是一副苦相,愁得眉毛都能夹住笔了。 徐彬就挺了挺身,捶捶腰,“金宝,你看着我。”徐彬两手撑地,□慢慢立起来,竟然真的倒立了。 金宝忙过去扶他,“你的腿有力气了?” “一点点,快把我扶起来,我要倒了。”徐彬胳膊虽然能动,不过肌肉萎缩的厉害,身体素质比以前差远了。 金宝也不懂徐彬这种瘫痪是怎么造成的,是脑性瘫痪还是肌病瘫痪,他看徐彬还不是一点都没知觉,就觉得徐彬或许还真能站起来了呢,他要是能站起来就好了。金宝想了半天又猛的摇了摇头,直怪自己太贪心了,子弹打进太阳穴能醒过来就不错了,他该知足了。 金宝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抬头看了看徐彬,没想到正跟徐彬对了个眼。 徐彬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一跟金宝的眼对上,跟触了电似的立马把头一扭,如果金宝没眼花,徐彬应该是脸红了。 把金宝给惊得,徐彬脸厚得比防弹衣还好用,他脸红简直就是奇迹。 金宝莫名其妙的有点尴尬,“你要是能站就站着,别老坐着,老坐着对身体不好。” 徐彬头也没回,“老子喜欢坐着。” 金宝跟他好说好商量,这个徐彬不光别扭还吃软不吃硬,“我扶你到窗户边行不行?你扶着窗户自己站会,活动活动筋骨?我做饭去。” 徐彬好像不耐烦似的点了点头。 金宝在灶上做完了饭,弄了一身的灰,灰头土脸端着菜出来,就看见徐彬坐在窗台上,懒洋洋的打着呵欠。 他就懒成这样!金宝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彬满不在乎的瞅了一眼他手里一大盘芸豆,就说,“你再做个,那什么红军过雪山呗,记得多放点糖。” 徐彬很少要些什么,金宝使劲忍了忍气,也就满足他了。反正红军过雪山做起来也不费事,就是切几个西红柿,放在盘子里然后撒上白糖就行了。 吃完饭,金宝趁着天还没全黑,就要脱衣服睡觉。 徐彬就磨蹭,他都睡了一天了,躺下根本就睡不着。“金宝,我睡不着。” 金宝敷衍他,“你闭上眼睛,数会饺子就好了。” 徐彬没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黑暗里。 金宝躺了一会儿,没听到身后脱衣服睡觉的声音,就回头看了看,果然看见徐彬还坐着呢,背影跟一只可怜的大狗似的,金宝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走一会你累了,就该困了。” 徐彬黑暗中憋笑憋的脸都变形了,嘴上还装个善解人意的:“算了,你忙了一天也挺累的,你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金宝一听这话,穿衣服的动作更麻利了,不一会就收拾好了,伸手说,“我不背你了,扶着你走行不?” “你还是背着我吧,你扶着我走的慢。” 其实金宝是想让这个懒汉多走走,结果懒汉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金宝就不高兴了,“你要再废话,就自己走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徐彬还嘟了嘴。 徐彬没想到,还能在这样的荒山野岭看到萤火虫。 漫山遍野的萤火虫,伸出手去就能摸到它们。 即将枯萎的深草一直没入腰部,每走一步,萤火虫就纷纷扬扬飞起来,映着满天的繁星,出奇的美丽。 38 38、第三十八章 即将枯萎的深草一直没入腰部,每走一步,萤火虫就纷纷扬扬飞起来,映着满天的繁星,出奇的漂亮。 放眼往整个山村望去,黄绿色星星点点交织成一片。 徐彬惊叹一声,“beautiful!very beautful!” 金宝笑了笑,别人夸他的家乡,就像夸奖了他一样高兴。 “这叫萤火虫,你没见过吧?” 徐彬点点头,幽深的眼睛装满了萤火虫的柔光,“beautful!so are you,y honey。”忽然就靠了过来。 金宝忙躲开一步,“你干嘛?” “让我亲亲你。”徐彬掐掐金宝的脸蛋,嘟着嘴巴又靠过来。 金宝拍开徐彬的爪子,大眉毛纠结在一块,“别闹,老实点!” “你这人真没趣,你知道罗曼蒂克吗?两个人在一起看到了漂亮的东西就是要kiss才罗曼蒂克。” “那得相爱的男女,不是我跟你。” “那你把我当成叶青青不就好了。”徐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巨憋屈,那个叶青青究竟有什么好! 金宝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跟叶青青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这片儿荒山野岭的真没什么好看,唯一能入眼的地方也就是山下的水池,所以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就都自动沿着山路走了下来。 徐彬腿上用不上力气,他想上金宝的背,就故意磨磨蹭蹭的装作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劲磨叨金宝背他,可金宝就跟吃了秤砣似的,死活就是不背,虽然他这么半拖半扶着徐彬比背着他还累。 好容易下了山,两个人都累得不行,趴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水池岸边长满了一米多高的苇草,萤火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徐彬捡了块石头往苇草中一扔,又忽地飞起了一大片,映着慢池的荧黄随波明灭,绮丽缥缈,比徐彬做的那些梦还要美。 徐彬轻叹了一口气,美梦总是令人无比眷恋。 深秋的风轻轻吹着,也不冷,空气中淡淡飘着草木的香气,很安宁。 这样的生活很安逸,不去想昨天,也不用去想明天,一天一天安稳的过着日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纷扰没有争吵,生活前所未有的宁静。 徐彬发现自己无比的喜欢这样的日子,有一个瞬间甚至想到,如此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也不错。就他跟金宝两个人,没有猜度与嫌疑,安稳的守在一起,静静等待岁月的侵蚀,在他们脸上刻下痕迹,等待对月将他们年轻光鲜的外表褪去,留下两个瘪了嘴门牙漏了风的老头,两个人拄着拐杖驼着背相视一笑,然后再一起死在同一张床上。没有墓地也行。 什么屈辱,什么仇恨,什么憎恶什么爱情,通通拿去喂狗。什么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相守最重要。 徐彬设想这以后的种种,全身都暖洋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常人口中所说的那种幸福的感觉。嘴角不由的勾起来吃吃笑着。 “傻笑什么?”金宝捉了只小虫子,像个孩子一样兴冲冲的向他显摆,“你看,这只最亮了。” 徐彬撇了一眼那只据说是最亮的萤火虫,伸手往头顶一捞,就逮住了一只,“这只才是最亮。” 金宝当然是觉得自己的亮,看都不看他一眼。 徐彬就翻过萤火虫跟他说,“看到这个发光器了没?你那个是一节,我这个是两节,当然是我这个最亮。” 金宝一看,果然是一个一节的一个两节的,不过这个亮跟节数没多大关系吧, 徐彬又说,“你那个是个母的,我这个是公的,公的怎么的也比母的亮。” 就没听过这个理论的!金宝不屑的一撇嘴,知道徐彬就那种死不认输的人,就跑去一边自己玩自己的了。 徐彬自己站在原地冲他嚎,“金宝,过来把我背到水边呗?” 金宝脱了鞋坐岸边哗啦啦踢着水,“水没啥好玩的,你还是别过来了。” “我觉得挺好玩的。” “真没什么好玩。” “那你过来扶着我多走走吧。” 金宝就说,“你走了一路也挺累了,先歇会吧,待会上山再扶你。” 徐彬干瞪着眼趴在大石头上好一会,结果金宝连头都没回,把徐彬郁闷的,最后只好把手一松,全身往后一仰,噗通栽倒在苇草里哎哟直叫。 金宝以为他怎么了,连鞋都没顾上穿就跑了过来。 徐彬皱了皱眉,“腰疼,摔到了。” 金宝忙把他扶起来,掀开他衣服摸他的腰,“哪疼?出血了吗?” 徐彬脸上那个痛苦,“疼死了!完了,肯定是伤到骨头了。” “啊?!”金宝说话不经过脑子,嘴快溜出来句,“要找医生那得花多少钱啊!” 徐彬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了,举着个大手,“金元宝!” 金宝一看徐彬这个炸毛样,立马想起来以前徐彬一炸毛揍他的事,就跟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就抱住了脑袋蹲下去了。 徐彬愣了一下,看到金宝抱着脑袋蹲在他脚边心里忽然就狠狠揪了一下,手僵硬在半空,脸上青青白白的,老半天缓不过劲来。 金宝也反应过来了,慢慢放下了手站起来,有点尴尬,半天才掩饰的咳嗽一声,“我看看你的腰。” 徐彬扭捏的跟个小媳妇似的,“没事,已经不疼了。” “没伤到骨头吗?” “没有,就是碰了下,没事。” 徐彬这么说,金宝也就知道是真没事了,把头给别了下,“那你坐到石头上面吧,小心别再掉下来了。” “恩。”徐彬说着,汗涔涔的凉手撑着石头要坐上去,可那块大圆石头很高,半天也没爬上去。 金宝看他实在爬不上去,就说,“我帮你吧。” 拦腰把他正面抱了起来放到石头上,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徐彬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一下子来了个脸对脸。 四只大眼一对上,俩人都有些心慌。 “金宝,”徐彬用只有金宝听得见的声音,“i' sorry。” 金宝憋了半天,最后才出来句,“说中文。” 徐彬笑了笑,金宝这算是原谅他了吗? “我用英文才会说真话。” 金宝心里果断一句:毛病。 “金宝。” “什么?”金宝抬起头,“你放开我,你这算……” 徐彬对着金宝的嘴唇用力的吻了上去,舌头顶开他的牙齿,立刻侵占了他的口腔,吮住金宝的舌头用力的吸吮,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般那么用力。 金宝脑子轰的一声短路,什么也不能思考了,因为缺氧眼前还一片白茫茫的。眼睛渐渐清明的时候就看见徐彬那双碧绿的眼睛在望着他,眼窝很深,黑暗中就像是两个深深的洞孔。 徐彬捏着他的下巴,压抑的声音有些沙哑,“金宝,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做爱,我都快憋死了。” 金宝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一直等着呢,没想到出来这么一句,可就这么一句就能让人够死。 “我靠,你脑子里除了精虫和排泄物还有没有别的!” 金宝这个无敌郁闷,心说这妖孽整个下半身都瘫痪了,怎么那根老弯还生龙活虎的,就那根老弯祸害了多少良家少男啊,怎么也没能铁杵磨成针,没让老弯瘫痪,老天爷铁定是瞎了眼! “你用嘴给我做就行,要不用手也行。”徐彬还嘟着嘴,把金宝往怀里又摁了摁,下身往前一顶。 金宝立马跟个猴儿似的扑腾着往外跑,“你自己没嘴没手啊,不会自己弄。” 徐彬使劲箍住猴儿,“一个人做那哪能叫□,两个人才能□啊,要不口交吧,你要不喜欢用手也行。” 金宝摆明态度,“我不想跟你做。” “别这样嘛,你要是不相信我还能上你,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行,腿不好没啥影响,真的。” 金宝恼了,“老子说过不想跟你做就是不跟你做,你放手!” 他声音挺大的,跟吼出来似的,徐彬从没被金宝吼过,情绪就有点不好,尴尬的放了手,看到金宝跟躲避瘟疫似的躲他,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 他就是想好好疼疼金宝。 可徐彬也不是那种受了打击就蔫的人,不做就不做,万能的右手不还没瘫痪吗,自己解决呗。 徐彬翻身往下一滚,又滚到草丛里了,枕着柔软潮湿的苇草,慢慢解开了裤扣,右手抚在肿胀的小蘑菇上下撸动,不一会呼吸便有些急促。 草丛里的男人身体柔韧修长,肤色白皙,姿势慵懒的枕着蒿草,映衬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沉浸在欲望中的不自觉流露出迷惑的神情,漂亮又诱惑,绝对是种对视觉美的冲击。 金宝胡思乱想中听到男人压抑欲望的呻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立马臊的脸通红,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他怎么能在这里这样!这绝对是对金元宝这美丽的家乡的玷污! 39 39、第三十九章 不过徐彬受了这个刺激之后,真的就不再懒了,每天都会自动趴在窗户上站着,有时候还自己给自己按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一动也不能动的双腿真的就一天好过一天,那种力量在自己骨骼肌肉中慢慢生长的感觉,就像新生一样,每天都像一个新的开始。 金宝要带他去医院看,徐彬直接就否决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那些医生就是没病说你有病,小病说你大病的主儿,够死了。” “人家是医生,怎么地也比你强,还是得去听听医生的意见才行。”金宝一边点着手里的钱,边说,“我这里还有八百多快钱,要是去了医院还能剩下,我再给你买件厚衣服穿。” 不说徐彬还没注意到,深秋的天了,他们两个穿的还是那么几件单衣,确实得去买些厚衣服了。徐彬黏在金宝跟前,趴在他肚子上。 “有钱也得先给你自己买衣服啊,看你全身冰的。”徐彬握起金宝的手呵了口气,还给搓了搓。 弄的金宝怪不好意思的,还有点感动,有时候看着现在的徐彬,都快想不起以前徐彬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了。到底是恢复本性还是性情大变,金宝认为这个问题有待观察。 “男人别拉男人的手,怪恶心人的,”金宝站起来,“你自己好好站着,我出去洗衣服去。” “你这是啥理论,要以后咱儿子出生了,我拉拉他的手怎么就恶心了。” 金宝顿了一下,他没忘徐彬要弄死孩子的事,“你打算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你想要就生下来。” “你不想要?” 徐彬有些不耐烦,“我不说了吗,你想要就要,想养就养,我没意见。” 徐彬每次都这样,刚刚让金宝对他有一点好感,他就有本事立马让那点子好感飞个精光,金宝那一通感慨,心说徐彬这人果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不过金宝也想得开,咱不求徐彬立马邪灵附体,喜欢小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只要他不再打这孩子的坏主意就行了,而且他不是说让金宝养也没意见吗,将来等徐彬腿好了,他走出这山沟去,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金宝也不求他还那一百万了,他就带着孩子回家跟他妈一起过。 当然不能跟他妈跟孩子说他生的孩子,不然不得把人吓死,让人当妖怪抓起来浸猪笼了。以后就跟人说孩子是捡的。 金宝这么想想,觉得日子居然还能凑合着往前过。 下山洗了一通衣服,阳光挺好的,也懒的立刻上山去看徐彬那张脸,就一直呆到日头偏西才回去。 让金宝惊奇的是徐彬还做了饭。 要知道金宝这个山上的家,没有电没有电磁炉,也没有煤气没有炉子,就一盒火柴跟一把干草,还有一个几年前金宝爹自己用黄土盘的灶台,上面就歪歪斜斜的架着一口黑漆漆的大锅,锅底还结了一层厚厚的灶灰,稍一不小心就得蹭一身的污黑。 金宝可记得徐彬爱干净的要命,第一回见面的时候金宝不是给徐彬衣服上崩了块牛排吗,徐彬当时那个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的。 现在灰头土脸坐在桌子跟前眼巴巴的等着金宝回来吃饭,还不乐意的说,“我都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天都黑了。” 徐彬说话的时候嘴角还蹭着一大块锅灰,随着他说话一动一动的,金宝憋笑都快憋的没了气,要是金宝家里有镜子,他非得给徐彬递过去一面不可。 金宝试了试饭碗上的温度,可不是都凉了。 “我去热热,你等会啊。”结果金宝一进他家的厨房,立刻就给冲了出来,“我靠徐彬,你把我家厨房都给烧了!” 金宝好容易收集的那些干草,被徐彬一顿饭的功夫就给烧光了,不光这个,金宝发现他一整包的火柴也没了,以后还怎么生火,难道要跟原始人一样钻木取火啊,金宝心里这个憋屈。 他真是佩服徐彬,徐彬让他从幸福顶上摔下来的本事真是不一般。 金宝只好再次自我暗示,没事没事,不就烧了个厨房吗,人没烧死就行,这还能证明徐彬腿好了呢,看见起火了都能跑出来,还没忘了端上晚饭,起码金宝今晚不会饿肚子了。 这么一想,日子又能凑合着过下去了。 反正就这么个穷酸日子,就这么两个烂人,凑一块去了还能好?就这么凑合着一起过吧。 半个月之后,徐彬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他家祖上积了什么德,祖坟上有没有冒青烟,还是纯粹就是徐彬踩了狗屎运,金宝看他腿好了到处蹦q,嫉妒的眼珠子通红,心说徐彬人品这么差都能踩了狗屎运,老子人品这么好,怎么也不见踩上这么一坨,老天爷白内障啊! 金宝家破的不行,一下雨就滴滴答答往下漏雨,金宝行动不方便,也只能忍着,到了下雨的时候就在屋里接上几个盆,把床搬到不漏的地方。 徐彬腿好了之后,就主动爬了屋顶,在屋顶上遮了帆布,果然再下雨就不漏了,为这事金宝还挺真心实意的说了谢谢。 徐彬当时把眼一翻,伸出胳膊来给金宝看,上面一层鸡皮疙瘩。 金宝憨憨傻笑:“你什么时候出去啊?” 徐彬直接拧他耳朵,力道很小,“我的腿才刚好,你就赶我出去啊,就这么不待见我?” “不是啊,你愿意待在这里?不烦吗?” 徐彬摇了摇头,“没有。我觉得这里还挺好的,景色也好。我挺喜欢的。” “啊,那你就随便吧,什么时候要走了,跟我说声啊。” “那你呢,”徐彬凑过来,“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金宝拍拍肚子,“等他出生了,我再出去。” “那你打算怎么生?去附近的医院吗?他们会给你接生?” 金宝早想过这个问题,没了两位金主安排的医院与医生,金宝连个生孩子的地儿都没了,又不能去医院,金宝都想自己买把菜刀自己剖腹得了,不过金宝不知道剖了腹自己还能不能活。 现在徐彬醒了,多少也是个依靠,他就等着徐彬给他拿主意。 “不知道。” “你是不是还有两个月?” 金宝点点头。 徐彬考虑了好一会,“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我给你找医生。” 金宝要的就是这句话,而且还是徐彬主动说出来的,心里有点欣慰,徐彬总算有点良心了。 “那你出去后打算做什么?”金宝想的是徐彬出去找个工作,蜘蛛侠或者是保安什么的,要是能找着个幼儿园的外教就更好了。 徐彬歪着脑袋想了想:“打牌聊天,吃肉喝酒。” 金宝气结,“就这些?” 徐彬点头,还补充了句,“我一直就是这么过的。” 那是他还靠着他爹打下的基业过活的时候,可他也不看看他现在的处境!他就是一贫民啊贫民,还想过纨绔子弟的生活?他是脚气菌入脑还是真傻,金宝算服了他了。 算了,不是说凑合着过日子吗,只要他能给金宝找医生,金宝也不怕挺着个大肚子出去工作,就跟人说富贵肚行了。 徐彬看看外面的日头,还是挺毒的,也有点热,就说,“咱们去游泳吧。” 金宝也无所谓,就跟着他下去了。 徐彬很恶心人的拉起了金宝的手,护着他下山。 “金宝,你说我们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因为一个男人生子的荒谬理论凑在了一起,你还救了我,这就是缘分吧。” 金宝笑了笑,“我们这是孽缘。” “也许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疯狂的,上帝可以证明。 两个人都是会心一笑。 金宝先脱去的衣服,下了水,水温有点凉,金宝打了个激灵,在水中游了几下就慢慢适应了,冲岸上的徐彬招手,快下来。 徐彬笑的还是那么妖孽,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光洁的额头,绿色的眼睛比湖水还要幽深。下水前先是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水温,才缓缓踏进去。 金宝抹了把脸上的水,笑话徐彬像个大姑娘似的。 40 40、第四十章 “这里面没蛇吧?”徐彬怕那玩意,在水里面束手束脚的。 金宝点了点头,故意吓唬他似的,“有,还不少呢,都是些水蛇,又粗又长。” 徐彬又起了层鸡皮疙瘩,撩了把水扔金宝脸上,“你就是故意的。” 金宝无辜的说,“我真的不骗你。” 徐彬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哗啦啦玩着水撒欢。 湖水一片碧绿,蓝天白云两岸青山系数倒映在湖水中,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菊花,白花瓣黄芯子,蓬蓬勃勃,高低错落,一派自然天成。山间田野,沟壑峭壁,就那么毫不在意的胡乱生长着,粗豪狂放,姿态天真。 金宝将肚皮朝天,漂浮在水面上惬意的泡澡晒太阳,处境舒服了,人就比较懒,连动都不想动。 徐彬自己玩了一阵,跟个小孩一样到处游遍,游回来揪起金宝,“你懒死了,快起来跟我玩。” 金宝无奈,“你都多大了,怎么整天想着玩。” 徐彬嘿嘿一笑,“人活着就是要开心的玩,不然还不如去死。哎――我们比赛,看谁先游到对面去。” 金宝看了看到对面的那一大段距离,他好好的时候也就勉强能过去,现在肚子了多了块肉……应该也没啥影响吧。 “好,开始。” 两个人同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哗啦啦向对面游,徐彬用的是很蝶泳,姿势舒展又好看,金宝用的就是他自创的狗刨。 金宝小的时候不敢下水,见了水就跟见了阎王似的转身就跑,最后他爹看不下去了,趁他不注意一脚给踹湖里了,金宝就跟溺水似的在水里扑腾,等快被淹死了,去鬼门关打了一圈,扑腾着上了岸,自创狗刨式也就修炼成了。 这狗刨虽然看上去不雅观,可有个好处就是游起来快,金宝当初可是用这个狗刨逃命来的,游了没多久就把徐彬给甩后边去了。 徐彬一看这情况,心说还真是小看了金宝啊,立马把姿势换成蛙泳,用了全力撵了上去。 男人喜欢上男人就是这点好,不存在谁必须照顾谁,不存在谁要让着谁,两个人一样能熬能玩能打,够直爽够胆识,相互竞争又相互扶持,就连最无聊的小游戏都能玩的非常尽兴。 俩人游到对岸,光着屁股蛋子坐在纷扬的苇草里仰望蓝色的天空,闲的要命,偶尔还问为什么到了秋天天就变高了这种白痴问题。 这是秋蝉还能鸣叫的最后时节,再过不久,冬日白雪茫茫,草木枯萎,花朵凋零;青蛙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蛇在泥土中被冻成了一根硬邦邦的棍子;天空再也看不到燕子的踪迹;湖面也会结冰;野兔穿上厚厚的皮毛昏头昏脑的撞到了树上。到那时不知道金宝跟徐彬还在什么地方,离别还是在一起,真心还是假意。未来之事不可预知,也不重要,现状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裸裎相对没有嫌恶也没有算计。 徐彬拿手遮住射在眼睛里的太阳光,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金元宝。” “别老喊我名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徐彬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手指贴上金宝的脸庞,顺着他的五官细细勾勒,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细腻的皮肤口感不错,像是果冻。 金宝的神情有些迷茫,被徐彬全身抱住,沿着脖颈一路细细密密的吻下,满身的口水,像是重新洗了个澡。 “别――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做……我们□吧。” 徐彬抬起头看了看他,歪歪头:“我肚子舒服。” 金宝别过头,“我的宝贝不是搅屎棍。” 徐彬噗嗤笑出来,“我都不嫌你的尿壶骚,你还嫌我。”顿了顿又问,“真的不要啊?” 金宝胳膊盖在自己眼皮上,看见身上的男人背后流泻的阳光,蓝天白云下裸赤的男人纯真而赤诚,绿色的眼睛如冰过的水果,水润而笑意盈盈。 “那你自己去洗,洗干净点,别漏下什么东西。” 徐彬掐掐金宝的脸,转身又跳下了水。 金宝有点恍神,盯着水里洗洗搓搓的身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对他有感觉吗?我是同性恋吗? 徐彬浑身湿漉漉的上岸,对着正在恍神的金宝亲了一口,双手一张,十分悲壮躺在地上就摆了个大字:“e on!来吧,狠狠蹂躏我吧。” 面对这具很美的男体,金宝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欲望,他趴在徐彬身上,大部分原因还是觉得新鲜。 就把徐彬当成个女人,金宝闭着眼睛自我想象了半天,低下头又改变了主意,只亲了亲徐彬的耳垂,轻轻咬了咬,再磨一磨,徐彬抖了一抖。再捏捏徐彬胸前的红豆,徐彬咬着牙没吭声。金宝又把人家翻过来研究了研究有些红肿的后穴,脸有些红。 徐彬终于忍不住:“操!你有完没完!究竟还要不要做!” 金宝解释着:“我不是那什么,先做点前戏,让你适应适应,你看我舔你耳朵你都反应了。” 徐彬搓搓耳朵,“我刚从水里出来,冷的要死,你个热乎乎的大舌头舔上来我能不反应嘛!……少来那些有的没的狗屁前戏,是男人你就直接插进来。” 金宝当然是男人,一拍人家的屁股蛋子,“趴好,屁股撅起来。” “你还是从正面来吧。”徐彬躺着,自然分开双腿。 轮到金宝瞪眼,让他跟徐彬面对面?中间夹着徐彬那根硬邦邦的棍子?那还能反应嘛! “还是用背面吧。”金宝说,起码从背面还能想象一下,想象徐彬是个又香又软又美的女人。 “操!我不想用背面!” 金宝有心说不做了,可对上徐彬那双眼又有点说不出口,最后心一横,心说不就操个把男人吗,是个爷们都会,他就不信自己过不去这道坎。 折个身往手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自己半硬的那根,抵住了徐彬的。 徐彬哆嗦了一下,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疼你就说。”金宝记得他第一次被徐彬插的时候,那种疼真是要了亲命了,事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么小的地方竟然能容纳进去徐彬。 金宝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心想如果插不进去,就给徐彬口交吧,竟然一下子插入到底。 徐彬没出血,只浑身光打哆嗦。 金宝肯定他不是第一次被上了,而是第n次。金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听说同性恋之间都是相互交换角色的,徐彬断袖断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没被别人干过。 徐彬咬的自己的嘴唇都破了,却死死没吭声,金宝还以为他是疼的,伸手掰了掰他的下巴,“疼吗?你放松,吸气――” “没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动吧,动……” 金宝停了一下,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忍着。” 原以为不会有的那些欲念,忽然就这么汹涌而来,徐彬的身体紧致火热,忍耐的神情漂亮而迷人,偶尔喉间泄出几声细细的呻吟,嘤嘤像是哭泣也像是愉悦。 金宝知道他根本没有享受到,他做出的这些反应都是为了取悦金宝,动作不由自主就缓了许多。他不想只顾着自己爽,探下手,握住他的要害,张弛有致的揉弄。 徐彬终于发出了一声真正得到快感的呻吟,其后的越来越激烈,痛极又爽极,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是被他继父侵犯过无数次,也在他继父的花样中射出无数次,但沉浸在屈辱与仇恨中的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这种想让人沉沦的感觉…… 直到高潮来临,金宝压抑着自己,将小蘑菇从徐彬体内抽出,射在了外面。 徐彬知道金宝这是爱惜他,不过他更愿意让金宝射在他身体里面,金宝做的不尽兴让徐彬耿耿于怀。 金宝擦了擦徐彬额头上的虚汗,“疼不疼?” 徐彬摇了摇头,激情过后脸还有些泛红,就着两个人面对面的姿势,将金宝拉进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两颗心的距离近在咫尺,抱在一起跳动的时间长了,渐渐跳成同一个频率,就跟一颗心在跳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耽美没有h,就像菜里没放盐。←这句话究竟是谁说的!纯洁而白痴的作者表示写h有巨大的鸭梨…… 话说,俺今天写了将近一万字的文,吐血g…… 41 两个人出山那天,本来还想收拾点家当什么的,在屋里放眼一看,竟然就是一口破锅,一个洗脸盆,几个碗碟,一只瘸了腿的花狗,被子褥子什么的就算了,还有就是徐老大那些尿片子,没一件值得往外拿的东西。 尽管这样,金宝还是带上了徐阿花,还有那堆尿片子。 徐彬在旁边眉毛直跳:“我说金宝,你一天不膈应我是不是就浑身不对劲啊,你拿这些破布出去干什么呀!” 金宝头也没抬:“当然是给我儿子用。” “出去再买,买纸尿裤。” 金宝就说俩字:“没钱。” “没钱不会挣啊,”徐彬把那堆破布给他扔出来,“我给你挣。” 金宝撇了撇嘴:“你出去不是要打牌聊天,喝酒吃肉吗?你怎么给我挣啊。” 徐彬噗嗤笑出来,手指头直戳金宝的脑袋:“你个大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行了,我说我给你挣就能给你挣,咱别拿这些破尿布出去丢人现眼了成不?” 金宝才不会相信徐彬真能出去工作给他挣钱,让徐彬做蜘蛛侠?金宝想都想象不出,那根本就不靠谱。不过徐彬都这么开口了,金宝也就不再坚持了,反正市场里卖的那种棉布也很便宜,花不了几个钱。 俩人就带上了十几个大西红柿,招呼上徐阿花出门了,临锁门的时候徐彬看到窗台上养的那一小桶小蝌蚪,还有点……舍不得的,就找了个塑料袋,将它们装了起来。 天才蒙蒙亮,山里湿气重,又起了浓雾,可见度就那么一点,山路也不好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积水,稍微一个不小心就踩一脚的黄泥。两个人提着裤腿深一脚浅一脚的去金家村等唯一一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一路上倒是还顺利,也没摔了也没碰了的,就是踩进泥坑中的腿脚冷的够呛,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来有个人挥舞着鞭子赶着辆牛车,嘴里还唱着山歌一路哟呵着过来。 两个人也没在意,金宝怕被村子里的熟人认出来,还躲了一下。 结果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那人眼力也不知道多好使,一下子就哟呵了出来,“嘿!金元宝!” 金宝一愣,慢慢抬起头,“富、富贵哥。” 喊他的这人是他的发小,叫陈富贵的,一晃好几年不见,陈富贵长得非常结实,金宝都不敢认他了。 陈富贵高兴的从牛车上跳下来,一拍金宝肩膀,大嗓门在空荡荡的山里都带着回音,“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找哥喝酒去!” 金宝嘿嘿干笑:“我就是回来拿了点东西,这就回去了。” “啊?这就回去了?不再多呆两天?” “恩,今天就回去。” 富贵手指头点着金宝脑袋:“你小子!一走走了好几年,回来一趟脚都不停直接就走,怎么的俺也是你发小,你就这么没良心!” 金宝没词了,哭丧着张连,他总不能对把他那在城里的破事跟人说出口吧。 陈富贵再问金宝在城里过的怎么样,还亲昵的打了一拳他的“富贵肚”。 金宝被捣了软肋,是又疼又委屈,更加没法跟陈富贵开口了 他是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村里人知道他进了城,都以为他过上了多好的富贵日子,金宝要是跟陈富贵这么说他是做蜘蛛侠的,他妈是车站卖报纸的,不得把眼巴巴瞅着陈富贵给刺激死。 陈富贵见他半天不说话,性子也是豪迈,大手一拍金宝肩膀,“行了,你们这些进了城的就知道哭穷,后面这位是……你朋友?” 陈富贵早看见徐彬了,他眼力好,在黑暗中看东西清清楚楚的,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徐彬那双与众不同的绿眼睛,还有他那张轮廓很深的脸,心说这该不会是外国人吧,这可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人啊。 金宝还没想好要怎么答话,徐彬笑眯眯的已经嘴快说了出来,“我是金宝的爱人,我叫徐彬,你好。” 陈富贵心说这老外刚才说的确定是中国话,什么金宝的爱人?他没听错吧?陈富贵把手拢起来放耳朵上:“啥?我没听清?爱……人?” 金宝早变了脸色,吓得差点都不会说话了,立刻喊了声,“你听错了!你别听他胡咧咧,他就是我一朋友。” 徐彬嘟了嘴,“干嘛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就跟昨天晚上你没跟我……” 金宝情急中一伸手啪一声贴住了徐彬的嘴,“!你他妈胡说什么!闭嘴!” 徐彬被吼的脑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明白金宝对他干了什么,嘴巴都被他一巴掌扇的火辣辣的疼,徐彬一下子委屈的不行,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他说错了什么!至于这么对他吗,他就这么丢人现眼这么上不了台面,他跟金宝在一起金宝就觉得这么丢份? 我靠这人转变的真快,徐彬想想不久前还在苇草里跟他抱着的男人,一下子变成了现在这么个德行,跟从天堂一下子掉进了地狱似的,就他妈憋屈的不行,!这都是什么人啊! 陈富贵有点傻眼,他没做错什么吧?怎么俩人还打上了?不过陈富贵没什么心眼,没因为徐彬那两句话乱想到些什么,再说在乡下这种小地方,男人会喜欢上男人这种事听都没听过。 陈富贵看俩人因为自己一句话闹得都红了眼,就忙着打圆场转移话题,“你们也是去县城的吧,离车站还有好一段路哩,来,上车,哥捎着你俩。” 俩人心里都有气,要不是还有别人在场早就打起来了,这时候还得去赶车,俩人就得把火压下先办正事。 金宝行动有些艰难的弯腰抱起徐阿花,上车看到徐彬还不动,努力心平气和的说,“你也坐上来吧。” 徐彬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冷着脸坐了上去。 陈富贵是去城里卖鸡的,这牛车其实就是个板车,金宝跟徐彬一左一右坐在两边,中间有个鸡笼子,里面三只母鸡伸着脖子不住的咯哒咯哒的叫唤,吵的人心烦。 金宝知道徐彬心里想什么,他觉得金宝吼他,他受了委屈,心里有气,可是他又碍着外人在场没发火,徐彬肯定不会以为自己有错,他就知道他现在跟金宝好了,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能够坦坦荡荡做人,就算别人不认同也没什么。两个人的生长环境差别太大,他根本就没法理解金宝的处境。 金宝受的教育跟徐彬不一样,别说徐彬现在跟他算什么他还不清楚,他从小就是活在别人眼光中长大的,身世清清白白,要好要强,他父母还有周围人对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要是出了他喜欢上个男人还生了个孩子这种丑闻,他一辈子就都抬不起这个头来做人了。 这些话金宝又不好现在就给徐彬讲,他看着徐彬坐在那头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前面粗神经的陈富贵倒是叨叨开了,唠叨的都是他跟金宝小的时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上树摸鱼啥的,说到高兴处还自顾自的吃吃笑,后来见金宝跟他说话挺敷衍的,也就觉得没意思了,自顾自唱了起来: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徐彬不知道这是什么,金宝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他小的时候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太逢年过节,涂脂抹粉唱的《十八摸》,越往下尺度越大,小的时候不懂事,跟着大人有样学样,学的那些段子……真是不堪回首。 金宝越听脸越黑,叫了陈富贵好几声,陈富贵都没听见,到最后使劲拉了拉他,趁他住了嘴忙找了个话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陈富贵一听金宝问他的情况,咧着张大嘴就跟蹦豆子似的一股脑都跟他说了,“你还记得素芬不?就是那个老跟咱俩屁股后面的小闺女,前年就嫁给俺了,一气给俺生了俩崽子,现在又怀上了个。” 42 金宝就应了声,他现在就记得那个叫素芬的小姑娘皮肤挺黑的。 “现在都六个多月了,那肚子挺的,”陈富贵啧啧了两声,“就跟你这啤酒肚似的。” 金宝不知道怎么答话,也就没开口,倒是一旁的徐彬噗嗤笑了出来。金宝冲他满脸的乞求,您老别说话行不? 徐彬故意点划着金宝,“他那不是啤酒肚。” 金宝一下子就黑了脸,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陈富贵大嗓门又来,“那是啥啊?” 徐彬捂着嘴笑着看了金宝好一会,看他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的,颜色变换的那个快,最后觉得差不多了,才说,“喝粥喝多了,撑的。” 金宝心里松了口气,没什么力气跟他斗气了。 陈富贵以为徐彬说笑,乐的哈哈大笑。“哥们你是中国人?” “是呀。” “看你的样子不像啊。” “哪里不像?” 陈富贵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你眼睛的颜色不是绿的?” “隐形眼镜你知道吧?”徐彬竟然能跟陈富贵聊起来,指着自己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跟人说隐形眼镜是什么东西,有多少种样式多少种颜色,总之就是他想变成绿的就变成绿的想变成红的就能变成红的。 陈富贵听的直瞪眼,一个劲问东问西的。 徐彬就好心跟他说,还热情的说说下次再来给送陈富贵一副,俩人一路相谈甚欢,就这么一路聊到了等公共汽车的地儿。 天已经完全亮了,有好几个人都在那里等着,陈富贵在半路上就把牛车放到附近的亲戚家里了,徐阿花因为陈富贵怀里那三只母鸡,不停的围着陈富贵打转,也不知道是想跟鸡玩还是想吃鸡了。 乡村的公共汽车条件真不怎么样,金宝他们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没座位了,司机开车技术非常烂,开车太猛还急刹车,本来不晕车的人晃来晃去也晕了。 车厢里气味也不好闻,各种莫名其妙的味道还有汽油味,金宝都快要吐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舒服,在他爹肚子里闹翻了天,把金宝给闹的不上不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金宝暗暗揉了几把也没有缓解,疼的鼻尖上都冒了冷汗。 徐彬在旁边扶着他的腰,安抚的上下摸了摸,贴着他耳朵一脸的担忧,“你没事吧?” 金宝回头对上徐彬那双幽深的眼睛,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些,硬是将那股子恶心劲压下,回给徐彬一个笑,“没事。” 心里有点感动,至少是在现在,徐彬算是跟金宝最近的人了。孤立的环境最是容易相互生出感情,金宝认真想过他现在对徐彬是什么样的感觉。 徐彬,其实心眼不坏。他没醒过来的时候,金宝想过照顾他一辈子。他不能走路的时候,金宝想过如果没人要他,金宝就跟他过一辈子。现在徐彬醒过来,就这么漂亮又温和的笑着,金宝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样的徐彬也许金宝要不起。 也喜欢不起。更不要说这段日子徐彬的温和是他的本性,还是刻意伪造出来的假象。 金宝只要一认真的想这些,就觉得特憋闷,才刚刚离开生活了将近半年的养鸡场,金宝就开始怀念起了那里的生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就他跟徐彬两个人,很快乐。 车子颠簸了半个小时,陈富贵到了镇子上就下去赶集市了,临走时跟金宝告别,一个劲让他下次回来别不声不响的,一定要到他家里去喝酒,还有徐彬,俩人就处了半天还处出了那么点友谊,说让徐彬有时间再去他们村玩。 车上终于空出了些位子,徐彬拉着金宝坐下,给他扯了扯衣角,又去拉金宝的手。 金宝都跟徐彬拉了好一会了,忽然想到这个车上可能有认识他的人,忙把手松开,再也不看徐彬。 徐彬又是一阵气闷,这个金宝,出了金家村就变得这么虚伪。 到了县城汽车站,再转车到千江汽车站,下了车俩人就在附近花了三百块钱租了个简陋的小房子,这一天的劳顿暂时就有地方可以休整了。 出租房的简陋自不必说,俩人出去找了个小饭馆先吃了顿饭,回来的路上把被子褥子什么的给买了,本来还想买件厚衣服穿,钱不够了,金宝就做主张买了口锅还有些蔬菜,以后自己做着吃能便宜些。 路过一个宣传栏还看到一家手工艺品厂在招工,金宝记好了地址,准备明天就去工厂找工作赚钱去。 徐彬就在旁边干看着笑,也不说出去工作的事,金宝也就不指望他说的那个给他挣钱的话了,全当放屁。 回去洗干净了衣服,再稍微洗洗身上,俩人折腾了一天,都有点累。 躺在被窝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黑暗中只勉强看得见天花板的轮廓,不远处就是火车轰隆隆跑过的声音,时而有汽车路过的尖声鸣叫,透过窗台映的屋内一片暗黄的亮。 徐彬抱着金宝,好像是一刻都不想放开,难得的平静。半天忽然翻身压在金宝胸前,轻声说,“你抱我好不好?” 金宝把他推开,眼睛都没睁,“好累。” 徐彬没松开,继续坚持,“不会很累的……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数饺子。” 徐彬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你不抱我,也许以后你会后悔的。” 金宝终于睁开眼,摸摸他脑袋,“没发烧啊。” 徐彬笑了笑,躺下把金宝抱在身上,两个人交换了体位,金宝熟门熟路的把手探到了徐彬的臀缝。 “别做的太狠啊,明天下不了地了我可赖你。” 金宝从没对徐彬下过狠手,即使在忘情的最高潮他都会把□抽出来射到外面,听到徐彬说这句话,就好像是在暗示金宝可以做的更狠点似的,金宝有些激动,难得动作很粗暴。 徐彬一句话都没说,期间金宝好像听到徐彬轻声叫了金宝的名字。 43 第二天,金宝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去工厂找工作,徐彬还在睡梦中,睡的很轻,被吵醒后也迷迷糊糊爬起来穿衣服。 金宝一边做着早晨饭一边说,“再多睡会吧,现在时间还早。” “不了,我也出去。” 金宝手里顿了一下,“你出去干什么啊?” 徐彬嬉皮笑脸的说,“给你挣钱呗。” 那天两个人平静的吃了一顿并不可口的早餐,一起出的门,出门后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时间,气氛挺好的,直到到达一条岔路,徐彬停下来,跟金宝说再见。 金宝也说再见,停了一下,说了句,你小心点。 徐彬笑了笑,说我没事。 等到徐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金宝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那是徐彬刚才偷偷放在他口袋里的,徐彬以为金宝不知道。那只戒指徐彬一直呆在左手的中指,意思是:上帝赐给你好运气。 金宝不相信有上帝,这次是真的想要乞求他:可不可以再将好运赐给徐彬一回? 徐彬转过拐角,转身走进银行。 毫无悬念,他去银行要要取的是他当黑社会老大那会存下的跑路费。保险柜里的现金只有五百万,这些就足够了。 徐彬拿昨天买锅的时候赠送的那个红塑料袋装了半袋子,里面的几件玉器挺值钱,徐彬也顺手装进了进去。 出了银行门,徐彬熟门熟路去了千江南城,那里有个地下黑市,是本市黑道上最大的违禁物品交易场所,军火、毒品、人口还有宝物与悬赏,是一切违法假意的温床。黑市的幕后势力原来是徐彬,现在是杨浩掌管的猎神帮的帮主。 徐彬顺手扯了副黑墨镜,竖起领子遮了半张脸,熟门熟路走进了一间黝黑的屋子。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黑色的旅行袋。 然后徐彬坐上电梯,径直走入赌场下押砝码最大的四楼包间,在四人麻将桌旁坐下,箱子放在脚边,恶俗的红塑料带随手放在桌上,在座各人都伸头看了一眼,就什么都不说了。 徐彬在连赢十几场之后,很快就见到了赌场的头子,脸上挂着道伤疤的辉哥。辉哥气势汹汹的进门,十根手指头就剩右手一根小拇指,用那根粗壮的小拇指一摘眼镜,卷起袖子就要跟徐彬大战一场。 徐彬不轻不重的叫了声辉子,辉哥愣在原地半天,回过神就虎着张脸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关上门对着徐彬就是噗通一跪。 徐彬静静的等着,也没多余的话,就是一句,“你看着办吧。” 我没死,我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辉哥五大三粗的一爷们哭了一脸的泪,抱着徐彬的腿号了半天,发下了重誓。 这个辉子现在威风八面,当初可是个穷光蛋赌鬼,赌光了钱赌房子,后来就赌老婆孩子,结果连老婆孩子也输了进去。情急之下只好跑到猎神借债赎出了老婆孩子,以后那笔债就是驴打滚利滚利,不出两年就滚成了天文数字。 猎神的那帮喽就一天剁他一根手指,老婆用一条床单栓房梁上了吊。那天辉哥抱着女儿,被押到了徐彬面前,传说中那个没用的二世祖黑帮老大。 徐彬听说他嗜赌为命,一时兴起就跟他赌了一场,一局定输赢。结果是猎神的喽都知道是辉哥赢了。只有辉哥有点发愣。 徐彬非但没发火,还笑了笑,戏言一句赌王。没想到赌王这个名声竟然就这么传了出去,越传越大,最终成就了辉哥在南城赌场真正的赌王地位。当然这也与徐彬在背后的关照不能没有关系。 这是徐彬收买人心惯常用的手段,对辉哥同样管用。 现在的徐彬其实也是在赌,他虽然知道辉子看他就像看救命恩人似的那么看他,但他也不相信辉子会为了他与现在的杨浩作对,毕竟双方实力的差距摆在那,而他赌博的砝码也太小。 不过赌博讲的就是个以小搏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徐彬失败了,那就愿赌服输,甘心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就算杨浩再杀死他一次,徐彬也就再没什么遗憾。 而要是徐彬像金宝希望的那样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许徐彬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后悔他当初为什么不搏一搏,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有真正开心的一天。他天生也是个赌徒。 原来的黑道六大集团,青锋帮已经随着纪唯彻底销声匿迹,杨浩用了半年的时间将群龙无首的龙腾社手下产业吞噬殆尽。现在的局势是猎神,九玄旗,海天盟,断指帮几个帮派四分天下。 徐彬首先就近去了海天盟,海天盟的老大是年纪加起来有二百岁的三位老头子,这三位老头虽然都是一把年纪没多长时间可以风光,可是老当益壮,胃口比年轻的时候更大,对付这样的老人必需要拿出实际利益才算是诚心。 徐彬两手空空,去了人家的大堂根本就不像是在请求援助,而是像一个一流的推销员在向对产品感兴趣的顾客侃侃而谈,他答应出让徐氏的大部分利益,承诺会给海天盟什么样的好处。 海天盟受杨浩威胁已久,高高在上的低位岌岌可危,此时的徐彬的出现,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他们计算了一下徐彬承诺的那些利益会将他们的队伍壮大多少,然后他们三个一致认为可以稍微向徐彬伸一下援助之手,他们还是非常乐于助人的。 断指帮的帮主年纪相当轻,带着一副平光眼镜像是个斯文的高中生。实际上这位帮主农民出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小学四年级没念完就去县城打架生事,三年不到就解决了他老大成为新帮主。这位帮主跟以前的徐彬一样虚伪而自卑,最不愿听到的一个词就是农民。 徐彬告诉他,他要效仿这位野心勃勃的帮主解决自己老大的时候,帮主了嘴巴一脸陶醉,恨不得跟着徐彬一起反出去。 九玄旗的老大乔晗雨与徐彬有宿仇,听说徐彬来求他。乔晗雨手中正握着一根高尔夫球棒,他先让徐彬下了跪给他磕了头,然后趁徐彬抬手擦头上血的时候将高尔夫球棒挥过去,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轻微碎响,徐彬的右臂角度诡异的垂在了身体一侧。 徐彬一声没吭,还将一方举世无双,春秋战国时期的龙纹玉璧送给了乔晗雨那位情人表示补偿。他那位情人是个面瘫,在乔晗雨的示意下过来拿玉璧,低头时,麦色的脖子中滑出一方银质的十字架。 徐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为仇人卖命的家伙竟然信奉上帝,上帝会原谅他吗? 从乔晗雨那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徐彬包扎好了手臂,左手提着旅行袋顶着风慢慢走回家。 身边行人如潮,路旁的店面还没有关门,窗明几净,橱窗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漂亮诱惑的玩意儿。 打烊前,有家西饼店挂出了半价的牌子,徐彬正好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半天走进去,买了一个小蛋糕。 直到走到出租屋门口,徐彬看到路边还有个卖童子鸡的,心里又想,蛋糕这么腻的东西也不知道金宝吃不吃的下,就又买了只鸡,最后都提到楼上去了。 金宝还没睡,守了一大桌子冷菜,打开门一看徐彬挂在胸膛前的大钳子,唬了一跳,“咋弄的?” “摔了一跤,不小心就摔断了,哎――你快给我接着鸡啊。” 金宝忙把徐彬手里的东西给接过来,本来还以为那就是个普通的旅行包,没想到那么沉,金宝掂了掂,估量着起码也得八十多斤吧,放下的时候里面还哗啦哗啦的,像是什么金属撞击的声音。 “这是什么。” “先吃饭,一会再告诉你。”徐彬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洗手。 金宝跟进来问,“今天你生日?” “不是,不是生日就不能吃蛋糕啊。” 金宝笑了笑,“也是。”很自然的走上来给他那只左手打了香皂,洗洗搓搓了一阵。“你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弄的?” 徐彬在黑咕隆咚的洗手间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说,“被人打断的。” 金宝手上一顿,下意识问:“谁?” “一位故人。”顿了一下,徐彬开口,“金宝,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徐彬在黑暗中笑了一下,金宝只看清了他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也看清了那个笑容里的苦涩,徐彬这个表情真陌生。 金宝知道徐彬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身上还总带着股子居于上位者的骄傲气焰,这回低头肯向自己求助,肯定是实在迫不得已。 金宝毫不犹豫的说,“你说。” 徐彬又笑了一下,挺纯粹的,他就是单纯的高兴。徐彬拉金宝走向客厅,示意他蹲下,一手拉开旅行包的拉链。 金宝瞬时就瞪了眼睛,这都是些什么?! “怕吗?”徐彬歪头观察他的表情。 金宝咽了口唾沫,勉强压下心跳,“还行。” 徐彬转头随手拿起一样,“柯尔特m1911a1手枪,口径1143,弹夹容量七发,可轻易打碎人的头盖骨。”塞到金宝手里又拿起一样,“m4a1卡宾枪,口径556,弹匣容弹量30发,可下挂m203榴弹发射器,喏,这就是榴弹发射器,要这样安装……” 金宝一边努力记住徐彬的话,插空问,“我就是负责帮你组装枪械吗?” “对,你负责帮我组装,”徐彬只有一只手能动,组装的有些慢,“但也不止这么简单,你不晕血吧?” 徐彬记得上次他在家打伤了齐野,金宝呕吐了好一阵。 金宝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没事。” 徐彬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勉强。” 44 “!你小看我啊。”金宝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你需要跟着我,帮我组装枪械换弹匣。”顿了一下,“也许会有危险。” “多危险?” 徐彬托着下巴索了片刻,“不知道。如果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我保证我会死在你前面。”!都生命危险了!金宝稍一犹豫,小心翼翼的看向徐彬,“你很想当老大吗?” 徐彬收起枪,“那就算了。” “别啊,”金宝忙阻止他,情急之下喊了声,“我愿意!” 徐彬一听蓦地就笑了,像是云开初霁下缓缓融化的坚冰,戳戳金宝的脸蛋,“你愿意什么啊?” 金宝鼓着腮帮子不说话,看到徐彬笑,心情就像是要在暗黄的灯下像只蛾子一样飞起来,有一点点甜。 徐彬不依不饶,“愿意跟着我吗?还是要嫁给我。” 金宝忽然变了变脸色,沉下脸,“别乱开玩笑,男人怎么会出嫁。” 徐彬还是笑了笑,转头继续:“斯太尔aug556无托式突击步枪,抛壳窗可左右调换,适合我这样的左撇子。这个是zb26轻机枪,美国a2战斗霰弹枪,应该这样用……定时器,c4远程弹……” 金宝一一记在心里,那些深色的金属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又冷又硬。这些都是瞬间夺人性命的凶器,与毒品,假币一样罪恶。不知道为什么,金宝想起了叶青青,还记得她每次帮她的父亲刻出假钞模板时眼睛里的绝望…… 会有人死在这些金属之下吗?像当时的齐野,徐彬一样躺在地上缓缓流干每一滴血? 之后两个人一起吃的蛋糕跟烧鸡,打开蛋糕盒子的时候发现里面放了一小盒蜡烛,两个人也学着别人将蜡烛插到蛋糕上点燃,然后一起吹灭。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明天的事,安安静静的吃完饭,然后一起睡在床上,自然的抱在一起,不一会就慢慢沉入了睡眠。 这最后一刻的安稳特别难能可贵,安稳的时间要安稳的过,这样就不会感觉到日子太长或是太短,就算是好好的活着了。 再好的美梦也有醒来的那一刻,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徐彬便跟金宝爬起床。像往常一样平静的去洗漱,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牙膏的水果气味,吃的是从楼下买的豆浆油条。 然后两人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提上一只旅行袋锁了家门。 上午八点五十。 徐彬与金宝走上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停在三楼一户居民门口。 金宝接过徐彬手中的旅行袋,徐彬将一团亮晶晶的铁丝从自己上衣的第三颗纽扣绕下来,在门锁锁孔转了几个圈,啪嗒,门开了。 一对新婚的年轻夫妻正趴在床上看电视,嘴里叼着薯片愣在原地。 “打扰了,我们想借你们的窗户用一下。”徐彬彬彬有礼,示意金宝把门关上。 “你们是谁?你们这是擅闯民宅知道吗?”男人站起来,抄起电话听筒,“你们快走,不然我就打电话高你们。” 徐彬耸了耸肩,“我们只是借用一下你们的阳台。” “快出去,听到没有!”见他们不动,男人愤怒的摁下110。 砰―― 电话崩了个粉碎,徐彬握着枪,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们的阳台。” “你们用。”女人最先反应过来。 “双手抱在头上,蹲下。” 两个倒霉的的小夫妻乖乖照办。 徐彬看了看手表,还有三分钟八点。 “m4a1卡宾枪,给我挂上榴弹发射器,装备榴弹炮。” 金宝摆弄好,把武器递给他。 徐彬架在肩上,眼睛紧紧盯着街上的车来车往,还有一分钟。 猎神帮现任的副帮主王晓伟,也是杨浩一手提拔上来的手下,生活作息极有规律,每天几点上班,几点下班,车子几点会路过什么地方,只要有心的人稍微注意一下,便不难查出。 九点钟整,王晓伟的保镖车缓缓行在王晓伟前方一百米。其中一个保镖便指着对面三楼瞄准镜反射出来的光,急忙打弯向后方警报。 砰―― 第一炮射出,躲避不及的保镖车子被炸飞喷出巨大的火舌,一时硝烟弥漫。 紧接着第二炮,王晓伟的车子在所难免,就光凭看那个汽车的损毁情况,不死也得重伤。 与九点钟同时。 徐氏集团大厦一楼工作人员被一伙蒙面歹徒劫持,要求政府在两个小时之内拿五千万赎人质,否则两个小时之后就一分钟枪杀一个人。 警车将整个徐氏大厦围了一圈,手里握着个喇叭不停的进行思想道德教育,歹徒不时传来一阵雨点般扫射的嗒嗒声,直接用人质的惊吓回答。 徐彬那时候跟金宝正在路边一家不知名的店里吃着小炒,一道雪山飞狐,一道绝代双骄,一道白马王子,还有徐彬最喜欢的一道红军过雪山,俩人吃饱喝足,拍拍肚子。 “走吧?” “走。” 徐彬拉着金宝绕到徐氏大厦的后门,往日人来人往的偏厅,被劫持了的整个大楼一丝动静都没有,俩人小心的没有惊动歹徒,乘着电梯一路直达三十四层。 辉哥恭恭敬敬的等在电梯门口,电梯门一开,齐刷刷就跪倒了一片,“老大!” 个个浑身是血还一副亡命徒的样子,看来是三十四层以下的喽都被他们解决了。 金宝往徐彬身后缩了缩。 徐彬放眼一望,比他预料的人数要多,嘴角不禁微微勾了一下。杨浩为人就这么差? “老大,时间不多了,外面的警察越来越多,恐怕下面那几个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金宝张大眼,下面那些歹徒?是徐彬他们安排混淆警察视线的?还有,徐彬既然这么多支持他的兄弟,随便拿出哪个来都不比他强,干嘛非要找金宝这个啥都不懂的做他的右手,他也不怕金宝临阵脱逃让他功亏一篑! 三十五层以上的楼层,原来是总裁办公室,只有徐彬,徐夫人,还有几位长老有通往三十五楼的钥匙,徐彬打开电梯门,楼梯门,辉哥第一个带头冲上去的。 “你为什么不跟着大家一起上去?”金宝问。 徐彬气定神闲的靠在门边,“你打过牌吗?老千要留到最后才能出。” 金宝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大钳子,不屑的撇了撇嘴,“合着那些为你卖命的兄弟就不是人命啊,就得替你这个老千做垫脚石?” 徐彬笑了笑,反问他一句,“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会甘心做我的垫脚石?” “因为你是他们老大?” “错,”徐彬摇摇手指,“因为我会给他们钱。我不跟他们风里闯雨里荡,要跟他们说义气那都是假的,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钱,而做我的垫脚石就是他们的职业。” 像是辉哥,他就是为了当初徐彬拉他出火坑的那份感激,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杀杨浩吗?恐怕若不是杨浩忌惮他,要除他,他也不会这么迫切的为徐彬出生入死。 金宝将这句话细细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徐彬找他做右手的原因就没再问出口。徐彬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他选择金宝,也许是觉得金宝比其他人更加值得相信一些。 不过他为什么会认为金宝不是因为望什么而帮他呢?金宝好像从最开始就是因为钱才走到他身边的吧? 金宝想明白了徐彬的这些心思,忽然就打了个冷战:徐彬,他就是一头狼,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温良,他最终还是要吃肉,而不会一直吃草为生。 金宝也不知道自己想明白这一节是个什么滋味,嘴里发苦,心里就像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不上也不下,他明明对徐彬的期待那么大…… “差不多了,我们上去吧。”徐彬拉着金宝进了电梯,按下顶层的三十七楼。 偌大的三十七层走廊上躺满了尸体,好多的人死不瞑目,痛苦到扭曲的脸还有空洞的眼神,显得特别狰狞,尤其是总裁室周围,尸体堆积如山。 金宝本能的捂住了嘴。 “怕吗?”徐彬低低的问,脚下却一步都没停。 金宝摇了摇头,忍不住发抖。 辉哥左肩膀挂了彩,绑在左手的唯一一把枪也不能用了,只用右手手臂夹着两只手榴弹跑过来,“就剩杨浩了,老大你看,要不要把他炸了。” 徐彬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顿了一下才道:“这么好的总裁室炸了可惜了,金宝,给我aug,我进去。” “你进去?”金宝瞪眼。 辉哥在旁边皱了皱眉,这个人是老大的保镖吗?怎么连句话都不会说。 “嗯,动作麻利点。” 金宝还想再劝他什么,可手脚已经开始动起来给装弹夹了,最后眼看着徐彬推门要进去,才后知后觉的说了句,“那你小心啊!” “放心吧,”徐彬突然回头在嘴上印了一下,“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独过一次了,怎么能这么容易死第二次,再说,我也舍不得死啊。”徐彬一拍金宝鼓囊囊的肚子。 “靠!你干什么!”金宝往后一跳,脸通红。 徐彬笑了笑,动作敏捷的闪进门。 45 金宝跟杨浩交情不深,杨浩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因为眼睛的残疾经常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面容英俊,初始觉得有些冷,微微一笑,却云开雪霁,灿如春花。 在杨浩没有背叛徐彬之前,金宝不知道徐彬喜欢他,实际上金宝到现在也有些不能接受杨浩会利用徐彬的感情,夺了他的位子还把他打死。 不要说徐彬那个瑕疵必报的性子,就是个普通人,恐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打击。所以金宝一早就知道徐彬肯定会回来找杨浩。 杨浩要的太多,徐彬要的也太多,动辄就是性命攸关。 金宝知道徐彬走进这扇门,走出来的机会可能就是一半,但他没有能力阻止徐彬的脚步,也不能阻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谁啊。 可他不希望徐彬死,也不希望杨浩会死啊。人活一辈子容易吗,又不是演戏,说死就死,死了又能活过来。 金宝越是这么想,越是不能平静,一颗心就跟一条被扔在沙滩上的鱼一样,鼓着缺氧的腮,掉着干涩的鳞,一刻也不能安稳。 好像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有一刻很冲动甚至想把门推开,冲进去把两个人都揪出来。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弄的生死不容,事大事小就看你怎么看待,俩人各让一步算了。 金宝知道他也就是能这么想想。 许久之后,门后面蓦地发出一声枪响,因为子弹打在肉里,声音不大。 在场的每个人却渡了口气,不管谁死谁活,总算是出来个结果了。 金宝愣在原地,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到了嗓子眼,一个念头忽的冲到脑子里:是不是徐彬死了? 片刻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徐彬的笑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大!老大!”众人开始欢呼。 徐彬掐了掐金宝凉浸浸的脸,带着点安慰。可金宝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徐彬知道其余的三个帮派虽然答应不会趁猎神元气大伤的时候趁火打劫,但是保不准就会出什么意外,所以稍微给了他们些欢呼的时间,立刻就安排起了他们的工作与职位。 辉哥更是从南城赌场的一个小组长一跃成了帮里仅次于徐彬的二当家,信誓旦旦的发誓效忠徐彬一辈子。 徐彬牵着金宝的手走进重新属于他的总裁室,进门就看见杨浩死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这是金宝最后一次看到杨浩。 死了的杨浩摊开着开满血色花朵的身体,发丝凌乱的搭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停靠在皮肤上,眼睛半闭着像是睡着了,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启,嘴角淌着一缕鲜血,看上去有些悲哀,但仔细看又好像觉得他在笑,有些自嘲的。 徐彬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也不顾椅子上的血迹就坐上去,又露出他以前那股子睥睨的眼神,“把杨浩的尸体挂在堂口示众三天。” 真狠。金宝心想,徐彬又变成了他不认识的那个样子。 而当众人陆续从办公室退下,房门咔嚓合上,只留下一屋子血跟两个人,徐彬忽然又放松下来,脸上有灰败的表情。 金宝一直没开口,坐在落地窗前看地面上小的像蚂蚁一样的人群,看的时间长了,他就想他还是想做一只蚂蚁。 徐彬过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轻轻说,“我们回原来的那套房子行吗?” 金宝暗暗掐算了掐算他肚子里这块肉的出生时间,点了点头,“舵便,你决定。” 徐彬那套房子好像是比金宝记忆中的小了很多,保安还在,鱼蓝蓝也在,黄姨不见了,家里的摆设跟他们离开的时候一点都没变,好像他们只是刚吃了那顿满汉全席,吃完回来准备睡觉了一样。 “欢迎回来,徐先生。”鱼蓝蓝站在门口鞠了个躬,看到徐彬身后的金宝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微笑,“金宝。” “怎么还在我家里,平时都是谁给你发工资啊?”徐彬也有些高兴,他在这里住了四年了,有人能一直在这里守着,怎么说也是好事一件。 鱼蓝蓝尴尬的笑了笑,言辞有些闪烁,“是、杨先生。” “杨浩?” “恩。” 徐彬没再说话,平静的扔了带血的脏衣服,进浴室之前说了句,“以后别再提他的名字。” 三个人平静的吃了晚饭,金宝将几个月前看了一半的动画片看完,徐彬陪他坐在沙发上看,没有再换他成踢足球的。 徐彬这次回家看上去也没有特别不对劲的地方,他这次好像对金宝已经很放心了,晚上没有让金宝去他的房间去睡,直接拉他到了自己的卧室。 金宝不愿意,挣扎了半天,徐彬对他挺有耐心的,憋了气还装作情绪挺好的问他,“怎么了这是?昨晚咱俩不还睡一块吗?怎么今天就嫌弃我了?” “没有,你让我回屋看看。”金宝支吾了半天,最后看徐彬语气越来越温和,脸色越来越差,才慢吞吞的说了实话,“我去看我屋那些钱还在不在。” 金宝今天才知道徐彬多么讨厌别人跟他谈钱,本来是想自己偷着去看看就跟着徐彬过去的,无奈被逼着说了实话,一双眼睛就老左右乱瞄,想看徐彬什么反应又不敢。 徐彬拧拧他的脸,“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惦记着那几个钱?” 这么说着,可还是帮金宝藏床底下的那些钱全搬到了他卧室,还专门给他找了个空柜子,让金宝专门往里放。 金宝摸着那些钱,嘴都乐开花了,白天那档子不高兴的破事总算甩到了脑袋后面。 徐彬正好跟他相反,他白天的时候那个心黑手毒,到了晚上拉上灯,他抱着金宝跟个受了多大创伤的病人一样,贴着金宝的耳朵说:“金宝,我没有杀杨浩。” 金宝没有说话。人独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是自杀的。”徐彬轻飘飘说出来一句,黑暗中认真的瞪着两只眼睛,像个鬼。 “当着你的面?” “他说他怕会像我一样活过来,打的是自己的心脏。” 金宝忙点头,“我知道了,你别说了,快睡觉吧。”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金宝什么都不想听,他心里很乱,他凭什么要听杨浩跟徐彬说了些什么,他算什么啊,他不就是来给徐彬生孩子的,到时候钱货两清,桥归桥,路归路,他要知道徐彬这么多干什么。 “他说我是个自私的混蛋。”迟疑一下,徐彬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破纸,“你看。” “这是什么?” 金宝接过来对着窗外的月亮展平,只看见上面用笔填满每一个空隙的字体杂乱的堆积在一起,金宝凑近眼睛,仔细辨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半天,才看出整张纸只有四个字母“andy”。 “andy是谁?” 徐彬没开口说话,andy是徐彬在英国用了二十四年的名字。 许久之后,他才一头扎进金宝的怀里,声音有了些异样,“我是个自私的混蛋。” 那个金宝一直回避的事实终于被挑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并用一个死人的身躯血淋淋的呈现在他面前…… 金宝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呼吸,勉强将那些没有出口宣泄的焦躁情绪压下,然后他想推开这个混蛋徐彬,可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片湿热,愕然低下头,正看见徐彬在黑暗中发抖。 于是半天说出口的就成了这么一句,“肯为你自杀的人,一定是非常爱你。” 说出这句话,金宝就明白了这个事实,那个躺在徐彬皮椅上的血淋淋的杨浩,现在变成了徐彬心头上的一根刺,金宝在黑暗中可以预见徐彬的余生,他会坐在洒满阳光的房间,会在夏日慵懒的午后,在黑白交替的晨昏,在一切美丽宁静的天气,那根名为杨浩的刺总会不经意的出来戳刺他一下,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爱他肯为他自杀的,叫杨浩的人存在。 徐彬将永远都不可能像金宝那样纯粹的喜欢着一个人,即使两个人有机会走在一起,金宝一定会是受伤重的那一个,因为他肯定爱的比徐彬要深。 杨浩,这个人即使灰飞烟灭,也还是在徐彬的梦中百转千回被怀念被愧对。 金宝该拿什么去跟他竞争。 46 有本书里说人在想家的时候就是心情沮丧的时候,这句话应验在金宝身上就是一个悲剧,因为他是有家不能回。 好几个月没有给家里寄钱了,也不知道他妈手里现在还有没有钱,金宝妈得的病是慢性肾衰竭,也叫做富人病,穷人得了就得等死的病,这个病做一次透析要花四百五十元,一星期就得做一次,而他们家的条件一个月只能做两次,做不起就得忍着,时间长了这个病症还引起了高血压,心脏也变得特别不好。 医生私下里跟金宝说照他妈这个病情的发展趋势,也就是几年的活头,要是想彻底治愈,就只能进行肾脏移植。 金宝偷着做了与金妈的血液配型检查,结果是良好。也就是说金宝的肾脏可以捐献给他妈。这样一来,原来换肾费用的二三十万元就降低到了十万元,要是按照金宝一月八百元,金宝妈一月三百多以点的工资,母子两个不吃不喝,要攒上七年零六个月。 金宝恨不得去偷去抢,恨不得把自己砸了卖零件,可去偷去抢他终究没那个本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卖零件,一天一天,一月一月,金妈难受的要死要活的,就只能这么忍着。 而这时候那个从电线杆上揭下来的小广告单,还有徐夫人对于金宝给徐彬生下孩子那一百万的承诺,就成了金宝唯一能抓的住的救命稻草,他日日夜夜想着:妈你一定要等我,你给我十个月的时间。 后来徐夫人被送到了疯人院,他拖着昏迷不醒的徐彬躲在深山老林里,由希望到失望的过程并不好过,可他依旧是挺了过来,他想总会有办法,他一定得救他妈的命。 直到徐彬醒过来,不能动的双腿也慢慢好起来,金宝就相信他妈总算又有救了,虽然那时候他没敢想徐彬还能将他拥有的一切重新夺回来,可他隐隐觉得,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徐彬一定会帮他,帮多帮少不说,起码徐彬路子多,怎么地也比金宝强,就算去借高利贷也有地方借不是。 然后就是杨浩的自杀,还有徐彬拧着他的脸,笑吟吟的说“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惦记着那几个钱?”,那时听着这句话特他妈高兴,就跟偷吃了蜜糖的小孩子似的。 金宝不是同性恋,在没有遇到徐彬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的会跟一个男人纠缠上去,怀了徐彬的孩子之后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毁了,他根本就没资格再跟女的谈婚论嫁了,再以后,不知不觉喜欢上徐彬以后,他感觉徐彬对他也很好,尤其是两个人一起劫后余生,并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金宝更是想到了诸如永远,诸如不离不弃,相濡以沫这样的词。 那一刻真是幸福。 然后徐彬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破纸跟他说杨浩是为了他自杀的,金宝心里瓦凉,还是要忍耐着说着违心的话,说另外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有多么多么的爱他,再放任这个满心只剩下思念与愧疚的男人在他潮湿的怀里睡过去。 金宝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屋子里这豪华漂亮不带人气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只除了那些钱。金宝跟做贼似的半夜爬起来把柜子里的钱全部掏出来仔细的数了一遍,七十四万。也就是,不加上徐彬跟他在山里的那几次,徐彬一共了他七十四次。 金宝握着这些钱,在黑暗中仔细的一张一张的抚摸,有些钱都是还没有拆封的,崭新的大红票子,不小心还会将手指割一道口子,慢慢的,之前徐彬在像是宠溺一样对他说情话时那些不适感渐渐压下,曾经被他嫌恶的这些钱此时变得亲切起来,每一叠放在手心那种沉甸甸的厚实感,很实在,心里特别的踏实。 这些钱是他千辛万苦赚来的,是他赚来的金妈的命,没有不干净之说,只要是能救命的东西,就是神圣的。 金宝他有了这些钱就很好了,再去奢求一个男人的感情就太贪得无厌了,一切,冻其自然吧。他决定明天给金宝寄一万块钱回去,要给他妈打电话,叮嘱他妈定时去医院做透析,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第二天徐彬跟金宝坐在一起吃饭,很久没吃过这么精致又好吃的食物了,可是入口的滋味远远没有金宝一盘没油少盐的炖土豆好吃。 徐阿花跟着金宝算是享了福,自从进了徐家的门,鱼肉就没断过,尤其是跟着鱼蓝蓝的脚,馋了只要在地上打几个滚,香香的姐姐立刻就捧着好吃好喝的送到嘴边。 徐阿花也算是有良心,它能看的出它主人心情不好,就一个劲在主人腿边蹭,逗他高兴。 同样金宝也像徐阿花一样,他知道徐彬心情不好,大大的眼睛下面黑黑的,还有些肿,一看就是没怎么睡好的样子。 金宝明白徐彬心里惦记什么,杨浩的尸体还挂在他们堂口呢,就小心翼翼的问徐彬,“你不去看看杨浩吗?” 没想到徐彬一下子就摔了筷子,“我昨天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谁他妈让你提他的名字了?杨浩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金宝被徐彬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愣。 徐彬已经抓了衣服出门了,徐阿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脚边想跟着他出门,被徐彬一摔房门,被房门撞的吱呦叫了一声。 金宝怀孕快八个月了,肚子大,身体负担也重,徐彬都走了,金宝反应过来心脏狂跳,随后肚子开始不安稳,倒霉孩子在里面翻来覆去的闹腾,越揉闹的越厉害,金宝疼的嘴唇直泛白,头上的虚汗都淌到了鼻尖上。 房间里只剩金宝与徐阿花两个,徐阿花又蹭过来,不停的在金宝脚边打滚碾磨。 金宝抱着肚子在椅子上哆嗦了半天,总算是好受点了,恢复了点力气,手指头直戳徐阿花脑袋,“徐彬,到了你家就不是你了,你对老子太坏了!你奶奶个熊!” 说完金宝就觉得难受的不行,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用力压着双眼之间的晴明穴,闭死了眼睛。 金宝歇了好一会才出门去了银行,给他妈寄了一万块钱,还给他妈写了信,因为他们家没有固定电话,房东家倒是有,就是两年前被那伙到他家砸东西的黑墨镜闹的,被房东明着暗着赶了好几次,金宝跟金妈就不敢再去房东家里接电话了。 回来的路上老不舒服,不光是身体上的,金宝还做贼心虚,老觉得路上的人都用那种眼神看他,好像是都知道了他的秘密似的。 他情绪就不是很好,结果回到家肚子就难受的不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就觉得肚子里好像有一排钢针在不住的扎,最后被折腾的全身都没劲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肚子还在一动一动的闹个不停。 金宝想给徐彬打电话,可手机握在手里了半天,那串数字在屏幕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就是没按下那个接通键。 徐彬喜欢的那个人昨天才刚死,他现在说不定比自己还难受呢,金宝想自己能忍就忍着吧,一边就咬紧了牙。 午饭的时间,金宝躺在床上没出去吃饭,鱼蓝蓝笑吟吟的给他端进来的,一大盘鲜嫩的螃蟹,光闻着就香。 金宝吃不下,又不好白白浪费了鱼蓝蓝一番心意,最后就勉强吃了两只。 肚子里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认为自己帅翻天了,就是一刻都不停的那么瞎闹,金宝被弄得精疲力竭,想睡会也睡不着,最后勉强爬起来打开医药箱。 本来是想找安眠药的,结果看到了一版黄色的丸子,是黄体酮胶丸,保胎的。 金宝挣扎了好一会,最后一狠心,才把安眠药放下拿了两粒黄体酮胶丸,反正早他妈就是个不男不女了,还怕变成什么女人?!要真变成女人还好了呢,以后他亲身给孩子喂奶,把那些什么三聚氰胺的破玩意一脚踢飞。 徐彬一回家就看到金宝斜躺在床上冒着虚汗睡觉,也没盖被子,肚子却在一颤一颤的,动的幅度挺大,也挺吓人的,徐彬忙把金宝叫起来。 “你肚子动的这么厉害,难不难受?” 金宝心说怎么不难受,看他这张便秘脸不就啥都知道了,积攒了一天的怨气总算能对着个人摆在脸上了。 要不是今天金宝脸色这么难看,徐彬都不拿这个肉球当回事,现在着了急,“你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妈的徐彬总算说这话了,金宝差点感动到哭! 徐彬蹲在地上给金宝穿好了鞋,扶着金宝的腰慢慢的往外走,出了门,一步一步的下楼梯,徐彬突然说。 “今天早晨的事对不起。” 打一鞭子给个甜枣?金宝肚子翻搅了一天都没有现在这一刻难受,眼睛一下子红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哪件事!老子早忘了。” 徐彬笑出来,对着他的脸蛋子香了一口。金宝就是这样,他受了委屈不哭不闹不迁怒,很坚强还特能忍,徐彬就喜欢的这样省心又放心的,这才像个爷们。 47 徐彬这次找的还是上次那个大嗓门医生,估计徐彬弄死杨浩自己当上老大的消息还没传到医院里,那个医生一转眼看到应该是个死人的徐彬站在门口,明显就是一哆嗦。 “愣着干什么?我对象肚子疼,你赶紧给他治好。” 大嗓门医生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嘴巴嗫嚅了半天,“你是人是鬼?” 徐彬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嘴巴子,“现在知道我是人是鬼了吗?” 大嗓门眼冒金星,嘴里忙着说,“知道了,知道了,先做个b超。” 大晚上的已经没人在b超室门口排队了,大嗓门直接把金宝跟徐彬领到b超室,让金宝脱了裤子躺在床上。 “干嘛非得脱裤啊,不脱不能检查?” 大嗓门点了点头,“这仪器不能隔着衣服检查。” 金宝把徐彬往外推了推,“行了,你在外面等着吧,我自己能行。” “别呀,用不到我了就赶我走啊?” 金宝扣在腰带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咬牙,“你想看就看!”裤子往下一撸,露出大肚皮跟两条大腿,摸都摸过了,还怕看!都是爷们谁怕谁呀! 徐彬立刻上去摸了摸,金宝是男人,缺少女人怀了孩子那些自然的生理反应,肚子猛然大了这么多,皮肤就撑出了很多橘皮纹,手感不怎么样。 徐彬做事就是不管不顾的,金宝可还惦记着有别人在场,忙把徐彬的手给拍下去。 大嗓门啥精人啊,不该看的能看吗,等着能看了才回过头,一看金宝那褪到膝盖上的裤子就嚷嚷开了,“你看你穿的裤子这么紧,这个大的肚子还扎腰带,你也不怕把孩子勒变了形。” 金宝一听登时瞪了眼:“孩子会变形?真假?” “那可不,”大嗓门就喜欢吓唬个人,“我跟你说你得穿宽松的裤子,你知道那种孕妇装吗?你得穿那种?” 金宝的脸黑了黑,孕妇装那是女人专属,打死他都不穿。 他躺在床上就像躺在案板上的鱼似的,那个医生的凉手是不是在他肚皮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没多久b超仪上显示出金宝肚子里的情况。 徐彬也在旁边看,指着屏幕还有点不太相信,“这就是里面那个孩子?” 医生怵他,说话小心翼翼的,“是。” 徐彬觉得那团肉好丑,金宝起身时瞅到了,却一下子激动的不行,“这就是我的……孩子?” 医生不怵金宝,翻了个白眼,“不是你的还能谁的,你都快八个月了吧?你看这个头小的,你平常是不是吃不饱饭啊?我跟你说你要再不加强营养就可能会流产。” 金宝忙说,“没,我吃饱了,他动的太厉害了,有时候能动一整天,没事吧?” “动是正常的,不动才有事,你别怕,动的时候不疼吧?” 金宝老实回答,“很疼。” 医生竖起耳朵,“哪里疼?” “就是整个肚子都疼。” “疼了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一次要疼多长时间?” 金宝想了想,“好几个月了,开始的时候疼的不厉害,后来的时间就很长,越来越疼。” 徐彬在旁边插嘴,“我怎么不知道你肚子疼?” 医生脸色凝重起来,考虑了好一会,把金宝急的,最后医生让他躺在床上再检查一次,金宝脸色刷的白了,重新躺回去的时候竟然没敢问出来。 医生又检查了大半个小时,最后说,“我给你开点保胎药吧。” 金宝咽了口唾沫,“孩子,没事吧?” 那个医生先是看了看旁边昏昏睡的徐彬,低声问金宝,“你还记得你是个男人吧?” 金宝的血刷的冲到了脚底下,就跟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什么意思?金宝是个男人,并且非常可耻的怀孕了,金宝没忘,还是医生要告诉他他是个带把的,根本就不能生孩子?还是……孩子已经死了? 医生拍拍他的肩,“你别多心,我这么说就是想提醒你,你体质跟女人不一样,你肚子的那个子宫还是从别人身上移植过来的,说实话,这个孩子能在里面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怎么的你要这孩子也得吃些苦,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得多花点力气不是?这样吧,你跟这个孩子以后会怎么样我还真不敢多说,我尽力吧,我先给你开点保胎药。” 听完这番话,金宝的脸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变换了好几个颜色,他知道医生说话就是说一半,再逼问下去也就是翻来覆去这两句了,那些挂在嘴边的问号就这么又生生咽回了肚子。听医生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到现在还活着,但是他跟这个孩子的情况不太乐观。 其实这也不算很坏的结果,事在人为嘛,他只要尽他最大的努力就行了。 徐彬在旁边听的很清楚,问医生,“男人从哪里生孩子?” 医生愣了一下,手在肚子上横着一比划,“剖腹产。” 徐彬到现在还觉得男人生孩子是天方夜谭,“男人真的能生下孩子?”一指金宝,“对他身体没影响吧?” 医生再怵徐彬还是不由撇了嘴,“我在这家医院接生接了三十多年了,还从来没碰见男人怀孕要生孩子的,别说他是男人,他就是个女的,也不可能没影响啊,最起码也得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吧。” 换成徐彬老半天没说话,最后一手支着下巴皱着眉,“不行就不要了吧。” 金宝一听,冲他喊,“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条命啊,你说不要就不要啊!你拿人命当什么呢?” 徐彬又被金宝给吼了,以前金宝嫌弃跟他在一起丢人吼他,徐彬没话说,现在说他拿人命不当回事还吼他,他妈的也不想想徐彬做出这个决定都是为了谁! 徐彬受了气不是发一顿火就行了的,他就是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眼睫毛遮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金宝一点都不妥协,但是口气软下来,“我、我是觉得这孩子这么大了……再说你不是说我想要就要,你不干涉了吗?” 徐彬还是不说话,阴沉沉的耷拉着脸。 金宝沉默着,好久才说,“对不起。” “对不起?你知道你哪里错了不?” 金宝低着头,听徐彬数落。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还不是怕你疼才说不要他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是条命,可他那条命对我来说算什么,比得上你重要?他就是再好再听话他能陪我一辈子?”徐彬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给他,“金元宝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想要我不反对,但你要是进了手术室,医生出来再跟我说那套男人不能生孩子的屁话,告诉我孩子跟大人只能活一个,问我保哪个,我就保你,没得商量。” 徐彬说这些话就差不多是表白了,尤其是那个陪一辈子的话,金宝心里特别感动,可是最后徐彬说舍弃孩子保金宝那番话把金宝给刺激到了,他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想到从他肚子里抱出来的是个血淋淋的死胎,也不由得一身冷汗。可是他立刻将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太晦气了,想多了就成真的了。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金宝说。 徐彬手指头直戳他脑袋,“你记住我的话就行,真出了事别恨我。” 俩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天气有些冷,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金宝来到这个城市后还没来得及出去买厚衣服,临出门时穿的是徐彬的厚衣服。 徐彬柜子里一大排都是没拆封的,穿脏了就扔。 金宝一看那些衣服料子那么好,穿一次就给扔了这不糟蹋东西吗,就把徐彬扔了不穿的衣服捡起来洗了洗,穿在自己身上了,上面还有徐彬的体味,闻起来挺好闻的。 一点题外话,新浪微博的微小说ms挺流行的,看了好多,一时兴起,我也来一篇~ 1【杨过与神雕不得不说的故事】 当日杨过与小龙女在断肠谷底相会,小龙女幽怨的望着杨过:“过儿,你怎么才来接我?”杨过搂着小龙女与神雕两两相望:“龙儿……你还是忘了我吧……”小龙女大惊:“过儿,这是为何?”杨过愧疚不已:“龙儿,我用了十六年的时间才发现,我最爱的是雕兄。”小龙女大哭:“你们这是人兽啊!” ps:后世有金姓者有感于神雕与杨过惊世骇俗的爱情,遂著《神雕侠侣》传于世。 2【人间正道是jq】 “臭道士!”“和尚为何无故骂人?”“你的征婚启示,第一姓牛,第二秃瓢,我女儿哪点不合你要求,你凭甚不要?”“因为……我喜欢的是你啊!” “这……老衲已经快八十了!”“我不在乎,和尚,吻我……”“哦,唔……”躲在树丛中的师太大哭而去,从此浪迹江湖,终身未嫁,自号――灭绝。 3【不jq不成活】 过后,尔康躺在永琪怀中:“永琪,我爱你。”永琪深情款款:“尔康,我也爱你。”尔康半晌方道:“我们一月才见一次……这次我们多买点猪血回去给小燕子与紫薇补补身子。”永琪表示同意,随后悲从心来:“要是紫薇与小燕子真能补到一月来四次大姨妈,一次来7天该多好!” 以上,后世有颜一笑笑生著《金瓶莲》评曰:天雷与狗血齐飞,渣攻贱受共一色。 48 金宝一看那些衣服料子那么好,穿一次就给扔了这不糟蹋东西吗,就把徐彬扔了不穿的衣服捡起来洗了洗,穿在自己身上了,上面还有徐彬的体味,闻起来挺好闻的。 这种感觉很好,穿着他的衣服,就像是正在搂着他,他也正在抱着自己似的。 第二天,徐彬抽出时间给金宝请了一个家庭护理医生,姓周,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徐彬怕女医生没力气,照顾不了金宝。 鱼蓝蓝又给金宝做的螃蟹。 周医生皱了皱眉,螃蟹吃多了对孩子不好,搞不好还会导致胎儿畸形甚至流产。转身就给金宝制订了一份食谱,告诉鱼蓝蓝什么东西该多吃,什么东西不该吃。 鱼蓝蓝忙道歉,仔细的去看食谱了。 金宝感觉到尿急,动作有些笨拙的站起来去上厕所,可是还没有走到厕所门,裤子突然就是一阵湿热,金宝呆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失禁了。 金宝知道怀孕的妇女会尿频尿急,可没想到他一个老大不小的爷们也会这样啊,你说他这是干的什么事儿!他还能再丢人一点吗? 金宝没叫任何人,自己悄悄的上了楼,换下了裤子,然后就直挺挺躺在床上,心里那个郁闷。 以后这孩子估计还会再长大一圈,他失禁这事儿有了第一次就免不了第二次,要是不小心被徐彬看见了,他就该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金宝郁闷的不行,可转念又一想,他失禁算什么呀,徐彬当植物人那会儿,大小便不都是他伺候的,徐彬有什么资格笑话他啊,金宝给自己打气,就算被徐彬看到了也不怕。 晚上徐彬回来,两个人一起在家里吃的晚饭,金宝没敢多喝水,可是躺下后还是觉得心里不安稳,半夜就醒了,金宝就想起来去厕所。 可是身边没有人,徐彬不在,金宝伸手摸了摸他的被子,一点温度都没有。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金宝上完厕所回来等了他好一会,也不见徐彬回来,徐彬该不会又失眠了吧? 金宝本来都快迷糊上了,一有了这个念头立马一激灵,再也睡不着,于是就穿了件衣服起来找徐彬。 徐彬家很大,各个房间,房顶阳台,还有浴室厨房,全部找遍都没有找到,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金宝坐在床头,精神恹恹的。 天都快要亮了,徐彬才从外面回来,披了一身的风寒,见金宝坐在床头不睡觉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睡呀?”徐彬还以为他身体又哪里不舒服了,冰凉的手摸了摸他肚子,“不舒服?” 金宝摇了摇头,“我没事。”本来想问徐彬去哪里了,鉴于前天早晨他提到杨浩的名字,徐彬对他摔筷子的事,就没问出口。 如果金宝没猜错的话,徐彬应该是去堂口了,今夜是杨浩的尸体挂在堂口的最后一夜。 徐彬重新躺下的时候,金宝果然发现了徐彬手指甲里洗不干净的泥,几块指甲裂开了,贴着ok绷。 他挖坟了? 徐彬躺下的时候抱着金宝,没告诉金宝他的行踪。关于他和杨浩的事情,那是这个世界上只属于他的秘密。 可是他睡着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是活人抱着舒服。 金宝就确定了他一夜去了哪里,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洗澡了吗?” “……没。” 金宝眼睛直盯着黑皴皴的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觉得鼻子里有些臭,尸臭。 杨浩身上那些尸气通过徐彬,残留在徐彬指甲里,然后又传染给他,那些黑色的气体就在黑暗中慢慢包裹了他的身体……一旦沾上这辈子都甭想洗干净,致命! 金宝小心翼翼的推开徐彬,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徐彬刚刚夺权,脚不沾地的忙了好几天,很多事才渐渐上手。他现在已经不是傀儡了,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登上权力顶峰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尤其他还是踏着杨浩的尸体爬上来的,有时也有那么一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忙了几天后,各种各样的交接与安排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徐彬有了些时间就在家里照顾金宝,顺便养手臂上的伤。 说起他这个手臂上的伤,他没忘记是谁打的,也想过要报复,可是后来又一转念,他当初把人家情人的腿都给废了,人家现在就给他弄伤一条胳膊,对他已经够客气的了,换成是他自己,别说有人敢碰杨浩,就是金宝的腿被人给废了,他也不能伤人一条胳膊就算完啊。 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压下来了。 从金家村带来的那些小蝌蚪都长出了后腿,可整个身体是黑的,后来好多都从鱼缸里跳出来跑到了后花园,徐彬仔细看才知道这写黑乎乎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小青蛙的后代,它们是癞蛤蟆的后代! 徐彬真是大受打击。 他跟金宝趴在床上喝啤酒打游戏,想睡觉的时候让金宝给他念英文的安徒生童话,想要活动筋骨了就跟金宝爬到房顶一起跳舞,看金宝踏错了步子时的窘样哈哈大笑。 徐彬感觉像是时间倒置,回到了他因为多舛而提前结束的少年时代,他专心的享受只有少年人才会有的无忧生活。 他跟金宝□,躺在床上等待金宝的进入。 金宝却没有再碰他,他说我还是给你口交吧。 徐彬问为什么。 金宝笑眯眯的抬起头,开玩笑似的说,“一次一万块。” 徐彬戳戳他脸蛋,“故意膈应我是吧?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净想着过去那点子破事,我这现在不是已经从良了吗,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啧啧,说的多么有哲理,你没事也多学着点老祖宗的道理。” 金宝听到从良两个字,差点没笑喷出来,“从良指的是女嫁人,哦,原来你也从良了。” 徐彬撇了撇嘴,无所谓踢踢床底下装钱的黑袋子,“你要是觉得好玩,你就自己拿吧,什么时候从良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把你迎进门。” “靠!我又不是女我从个屁良啊。”金宝嘴上虽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可还是被徐彬的话给刺激了一下,他到徐家就是专门来卖给徐彬的。 徐彬算是金宝的恩客,金宝是从什么时候忘了这一茬呢? 最后做完,他拿了徐彬一万块钱,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在灯底下反复的照。 徐彬趴在金宝身边,难得很认真,“金元宝,还拿我当叶青青的替身吗?” “我和她早断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你别提她了。”金宝说,忽然又笑了笑,看向徐彬,“是你在拿我当杨浩的替身吧。” 徐彬神色一滞,有些古怪的望着金宝,四只眼睛就这么对望着,僵持着。 难道徐彬还要否认吗?他让金宝给他读英文的童话,即使金宝的英文说的多么烂,他教金宝跳的那些舞,即使金宝没有一点跳舞的天分,他还教金宝打枪,即使金宝多么不情愿。 徐彬敢说他不是在怀念杨浩,不是在到处寻找杨浩的影子? “我跟杨浩更不可能,你以后也别提他。”徐彬烦躁的翻了个身,视线落在空荡荡的窗外。 金宝哦了一声,没说话,继续看他的钱。 钱是个好东西啊,钱是个什么概念呢?就是物质基础。 没钱是什么概念? 就是没有物质基础,没有基础怎么生活呢?钱不是万能的,买不来亲情,买不来爱情,但是没有几个傻子会把亲情与爱情建立在没有物质基础的柏拉图上。 有钱呢?可能会维持一份亲情,挽留一份爱情,拯救一个生命,虽然金家的那些亲戚早已离开,曾经山盟海誓的恋人也已经离去,还有因为丢了儿子学费喝了一整瓶农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金爸。 而最重要的还是能够挽留金妈的生命,如果他的这些钱还有节余的话,还可以回老家盖一座向阳的大瓦房,还能再娶个媳妇?还是算了。 省着点花,能花到老死那天最好,花完了买瓶安眠药,花不完就烧了留到地府花。 金宝这么想,我有钱,我只需要钱就好了。做一个死人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49、第四十九章 “徐彬,你很讨厌小孩子吗?” “还行,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孩了。”徐彬说完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金宝只是想知道,如果以后他跟徐彬不能在一起,徐彬会怎么对待他肚子里的孩子。 没想到徐彬很快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想生完孩子把孩子撇给我啊?” 金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开始是想跟徐彬一起养小孩的,可后来这不才知道他是一厢情愿,人家徐彬喜欢的从来就不是他,要是以后再出来个杨浩那样的人物,徐彬不得一脚把他踢开啊。 金宝一个大老爷们自己当然不愁吃喝,可他怎么也得给孩子做个打算啊,他现在就想知道徐彬对孩子是怎么个看法了。 徐彬看金宝不说话,真的以为金宝想把孩子扔给他,眼睛立马瞪得老大。 “奶奶个熊!你他妈还真想撇给我啊!你信不信我会把他掐死!” 金宝一听,浑身一震,“你不想要他?” 徐彬正怒火中烧,“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了!不都是你说你想要我才顺着你的,你现在才后悔,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徐彬气的手发抖,“行!你想跑,你要是跑了我他妈马上把他掐死!” 金宝没想要跑,可一听徐彬动不动就要把孩子掐死的话,没想到徐彬能寡情到这个地步,“徐彬!这可是你的骨血!” “那也是你的骨血,你能把他扔了,我为什么就不能把他掐死。”徐彬一只手紧紧捏住金宝的下巴,漂亮的脸有些狰狞,“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没想要跑。”金宝说,挣扎了半天,才说出了第二句,“我是怕有一天你不要我……徐彬,你既然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把他给我吧,我来养。” “谁说我不要你了?”徐彬仔细想想最近没说什么让他产生这个误会的话吧,“你非要我养或是你养吗?!咱俩一起养!” 金宝哦了一声,可他明白徐彬现在是这么说,可保不准以后会怎么样啊,一起养是一起养,可要是不能一起养一辈子呢,孩子归谁这个问题还是要解决,金宝就跟徐彬商量。 “那你就把这个孩子给我吧,徐夫人说给我的一百万我也不要了,反正你也不想要是吧……”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 徐彬头算是大了,一只手用力揉着自己的额头,这个金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半天说出一句让金宝吐血的话,“不给,掐死他也不给你,你有本事就跑吧。” “我没想跑!”金宝发急,又有些无奈,他喜欢徐彬他怎么会想离开徐彬?!可徐彬就不喜欢金宝啊,他随时都能把金宝赶走,虽然他现在是不承认……最后只好妥协,“好吧,不给就算了。” 徐彬看到金宝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被传染的也有些郁闷,他觉得他得跟金宝好好沟通沟通,交流交流,要是能把感情升华一下就更好了。 “金元宝,你说你哪里不满意吧,是吃不好还是睡不好,还是对我不满意,你说出来,别都憋自己心里啊,咱有事好商量,有问题咱共同改进,共同进步不是。” “没,你别多想了。”感情这回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光沟通交流有个屁用啊。 徐彬自己郁闷了半天,猜了半天,最后压在金宝身上,□往前一顶,“难道你是想让我干你了?你肚子这么大,能行吗?” 徐彬总能把这档子事儿明里说的这么理所当然!金宝气结,一把把他从身上推下来,“我没有!” “那你不高兴什么啊?”徐彬心里郁闷的不行,沉默了半天,最后真的生了气,“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了。” 金宝猛的抬头,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子,张口一句,“不行!” 徐彬一下笑出来,“你总算有点正常反应了,”戳戳他,“为什么不行?怎么不行,谁让你冷感,我还能让自己憋死?” 金宝二话没说,爬起来把徐彬给压在身下,扒了他的裤子就把他干了。 最后还给他射进了肚子里,徐彬差点跳起来,“我靠,你跟我有仇啊!” 可他即使占了徐彬这么大个的便宜,心情还是不怎么好,还跟缺魂似的来了这么一句,“你跟杨浩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做?” 话一出口,俩人都是一哆嗦,金宝是失言吓的,徐彬是没法想象自己跟杨浩搅在一起的那个场景。 “吃醋了?” 金宝下意识捂着嘴,谁知道徐彬会不会捶他啊。 “除你之外,我从没有自愿让别人干过我,你信吗?”当然除了他那个远在英国的继父,那是强迫,不是自愿。 “你不生气?”金宝点惊讶徐彬没揍他。 徐彬扯了纸巾一下一下擦着□,头埋在两腿之间,也没抬头看他,“是不是很松?” 金宝脸色一变,“没有!” 徐彬擦干净,抬起头,露齿一笑,“那就是你老二太小。” 金宝直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都是什么人啊…… 趁着金宝睡下,徐彬下楼去找周医生,问问金宝突然的情绪不好这是个什么情况。 周医生正跟鱼蓝蓝在客厅聊天,徐彬一看俩人之间的气氛就明白了,分明就是男女双方恋爱前相互试探,开始建立最初的信任那么个过程。 徐彬没避讳鱼蓝蓝,直接就问周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鱼蓝蓝差点跌破眼镜,这个徐老大会关心别人了? 周医生问了问徐彬有没有做让金宝不高兴的事,徐彬说没有,周医生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还有身体上的,比如第二度孕吐,食欲不振,难以成眠这些事,最后考虑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 “应该是孕期综合症。” 鱼蓝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个老爷们得孕期综合症确实挺好笑。 徐彬瞪了她一眼,鱼蓝蓝立刻捂住嘴,不敢笑了。 “那要怎么治?” 周医生摊摊手,“不用治,正常反应。” “那是不是生完孩子就好了?” 周医生点点头,“是这样,但是怀孕期间要保持心情愉快,胎儿才能健康成长,我明天会劝劝金先生。” 徐彬摆摆手,“不用,我去劝就行。”说完上了楼。 金宝还没睡着,看到徐彬挺直的身体一进门立刻改成八字腿,扶着腰走的那个艰难,“我靠,老子上辈子肯定是欠你的!” 金宝一个激灵,这也太不讲理了,金宝这才干了他几回,他就成上辈子欠了金宝的了! “周医生说你这是孕期综合症。” 跟徐彬预料的一样,金宝果然被刺激了,呆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行了,老爷们得这个破病丢人就丢人吧,我又没笑话你,”徐彬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本来想抽根烟,考虑到金宝大肚子问题,就忍住了,“老子出去走了一圈,你到底是在郁闷什么,现在是想明白了,你膈应杨浩是吧。” 金宝没说话,徐彬说的没错。而且,这次是他主动提起来的。这事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面对,虽然金宝明知道结果很可能会令他失望。 “我喜欢杨浩,不,应该是爱。like与love,喜欢与爱,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徐彬缓缓的说着令金宝心跳加速的话,“我爱杨浩,即使与他相处不开心也还是想跟他在一起,你明不明白这种感觉?” 金宝点点头。徐彬的坦诚让他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徐彬也喜欢他,难过的是徐彬不爱他,感情,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呢,全都称之为爱该多好。即使爱少一点也没关系。 “但是杨浩已经死了。”徐彬抬起头来直视着金宝,目光灼灼,“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明不明白?” 金宝心脏狂跳,“明白什么?” “装什么傻!他死了,死人没有爱的机会,你不明白?”徐彬细长的手指插进长发,“金元宝,你不喜欢我吗?” 徐彬其实不想这么快表露自己的心迹,杨浩刚刚死,金宝心里还住着一个叶青青。金宝他还是直男,虽然他现在对徐彬有了生理上的反应,但是金宝心里真的爱他吗?还是喜欢?还是只把他看作叶青青的替代? 徐彬想过他跟金宝的未来,从他被打中了太阳穴,做了一个时间无比长的梦,醒来看到金宝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全世界将近70亿的人口,也就只有一个金宝会对他好了,而且金宝也值得徐彬真心对他。 徐彬要是不懂得抓住金宝,不懂得爱惜金宝,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他问出那句,“金元宝,你不喜欢我吗?”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这种感觉很久违。 “没有。” 徐彬愕然抬起头,“你没有喜欢我?” “不是,”金宝忙摆手,“我是说,我没有不喜欢你。”说完脸有点烧。 徐彬开心的扑在他身上,用力一拍金宝肩膀,“那就别跑了,留下来跟我一起养小孩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完这巨蛋疼的一章感想如何/(ㄒoㄒ)/~~ 别走开,稍后还有一章 50 50、第五十章 金宝肚子里的胎儿压迫胃,让他胃口很不好,无论鱼蓝蓝换着花样给他做什么东西,他顶多也就吃那么几口。 徐彬看他挺着老大不小的一个肚子,身上瘦的一把骨头,都直逼骷髅了,没办法,就只好带他去输营养液,医生也没好主意,就只给金宝开了些止吐的维生素b跟维生素c。 金宝觉得自己的肚皮都快被撑破了,而那个孩子还是一刻都不停的长大,金宝有时候都想,要是再这么长下去,他的肚子该不会像快被空气撑破气球一样爆了吧。 徐彬还千方百计让金宝能多吃的东西,时不时就问他想吃什么。 金宝恹恹的说随便,什么都行。可他不挑食,但是也什么都吃不下去啊。 徐彬问的次数多了,还真把金宝的心里话给套出来了。 金宝说他想吃龙虾,就是上回那个满汉全席的鸿门宴上的龙虾。 他本来就是单纯的说要吃龙虾,可徐彬一听,就说要带他去吃满汉全席去。 金宝吓了一跳,一顿满汉全席多贵啊,而且就两个人吃,他胃口还不好,吃不了扔那儿多浪费,浪费有罪!所以他就不想去,就说在家里吃得了。 徐彬不愿意,难得金宝开了这个口,他就非得带金宝去吃这顿了。 金宝就不是很情愿的被徐彬拉扯上了车。 这回不是上次那个着火的酒店,是另外一家,也是包厢,上菜的服务员小姐都穿着喜庆的旗袍,菜都是一茬一茬的上,跟流水席似的。 这个满汉全席一百零八道菜,每道菜就算只吃一口也得撑死,金宝没多吃,龙虾上来的时候,徐彬接过来,伸手剥了壳,再把白嫩的肉塞进金宝的嘴巴。 “好吃吗?” 金宝烧红了脸,“你吃你的吧,我自己来。” “别,我就爱喂给你吃。”徐彬温温柔柔的笑着,油乎乎的手没擦干净就拧上金宝的脸,蹭了金宝一脸的油。 金宝的脸其实有点婴儿肥,眉睫很浓,眼珠的颜色特别黑,大大的眼睛总是潮乎乎的,鼻梁不算高,却很挺,嘴角是天然的翘,就是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的那种嘴巴。 他长的还挺好的,徐彬记得刚见金宝的时候,虽然他画的自己的脸像个鬼,可是也没讨厌他的长相,现在金宝是他的人了,徐彬就觉得金宝的一颦一笑都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耐看,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你也亲我一口。”徐彬指指自己的脸。 金宝觉得徐彬真腻歪,皱皱鼻子,“不亲。” “不亲?真不亲?”徐彬瞪着俩大眼,闹他似的,“金元宝你真不亲?” 他现在叫金宝以前名字的频率越来越高,通常他这么叫的时候就是情绪特激动的时候,现在都快锻炼的叫顺嘴了。 金宝愁眉苦脸的说,“我想吐,你要是不怕我吐在你脸上,那、那我就亲你吧。”说着嘟着嘴巴凑过去。 徐彬忙用手压住金宝的嘴,“算了,你还是吃龙虾吧,来,吃瓣橘子……” 两个人吃饱喝足,临出门的时候,金宝想要去厕所,其实他没有尿意,他最近习惯每小时去一次,不然铁定失禁。 酒店里的洗手间也收拾的很漂亮,空气中没有异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进了洗手间的门,左面是男洗手间,右边是女洗手间。 有一个戴着口罩,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工在低着头握着拖布在拖地。金宝没在意,出来的时候那个女工还在。 金宝平静的打开水龙头洗手,包厢里的温度太高,金宝的脸被蒸的酡红,金宝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看自己的脸红的实在不象样,便拿冰凉的手在脸上拍了拍。 “元宝?”有人在身后低低的叫了一声。 金宝一愣,眼睛在镜子里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全身一哆嗦,酡红的脸霎时褪尽了颜色,刷白。 那个女工见金宝愣了,更肯定了几分心里的猜测,急急的扯了口罩凑到金宝跟前。 金宝打鼓似的心跳,僵硬的回过头,“妈……” 金妈也愣在原地,“你不是去南方打工了吗?”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金宝看到金妈佝偻着腰,眼皮浮肿,脸色蜡黄,下巴还垫在地拖上,样子像是累极,金宝一阵心酸,眼睛霎时涌满了泪。 “这是妈新找的工作,一个月六百块钱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妈说一声。”金妈踮起脚,几个月不见,特想摸摸儿子的脸,可是因为金妈也是个思想保守的农村妇女,不习惯这种直接的身体碰触,最终只是给儿子整了整领子。 儿子的衣服料子很好,触手柔软厚实,领子还是一圈白毛,看上去就很暖和,看来儿子没受了冻,肚子也很大,可是瘦的厉害啊。 金妈的手落到金宝的肚子上,皱了皱眉,“脸上没长肉,肚子却这么大” 这句话就跟晴天霹雳似的炸在金宝脑袋上,本来就短路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啥都不知道了。 徐彬在外面的走廊一直在等着金宝,好半天都没出来,徐彬就有点发急,心说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大号也该完了啊,他想到金宝还大着肚子,有点不放心,就进去洗手间找他。 金宝正靠在洗手台上,全身在发抖,他旁边还有个矮小的酒店工人。 “金宝,呆在这里干什么?”徐彬走近了才看清金宝不光全身发抖,手还冷的像冰。 金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都没意识到徐彬走到他身边了,一看徐彬正拉着他的手,立刻跟碰了火似的把他摔开,“别碰我!” 徐彬与金妈相见,金宝是死都没想到,徐彬这人是什么样他最清楚,他可千万别再口无遮拦啊,金宝想想就觉得血刷刷的往头上窜,脑子的血管的一鼓一鼓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徐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在意过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工,他就是觉得金宝的反复无常弄得他很累,可他还是柔声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说着手抚上他肚子。 金宝一把打开他的手,瞪徐彬一眼,拼命暗示。握着他妈的手说,“妈,我没事。” 金妈直觉金宝跟徐彬的关系不正常,狐疑的看着徐彬,“元宝,他是谁?” 徐彬一听金宝对这个女工的称呼,心说这就是金宝的妈妈啊,仔细看了看金妈,母子俩长得还真挺像的。 徐彬笑眯眯的回答金妈,“阿姨好,我是金宝的爱人,我叫徐彬。” 金宝嫌跟徐彬在一起说出去丢人,可在金宝妈面前就没这些事了吧,怎么也是一家人,金宝妈还能笑话他? 金妈呆了呆,“爱人?” “你别说了!”金宝在旁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徐彬瞪了眼,“金宝,这可是你妈啊,你向你妈都不肯承认我吗?你昨天晚上还说过喜欢我……” “你他妈闭嘴啊!”金宝咣的伸手就给了徐彬一耳光,“你听到没有,你别说了!” 徐彬没提防,被金宝一嘴巴扇到地上,头撞到旁边女洗手间的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徐彬呆了呆,摸了摸嘴,一手的血。 金宝看他嘴上的鲜红,一时也有点发愣,可他还是上去拎住徐彬的领子往外拖,“你出去,让我跟我妈单独呆一会。” 徐彬一看金宝对他这个不管不顾的样子,压根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一股邪火立刻冲上了头,“我操!金元宝,让你跟人承认你跟我好就这么难?好,你不让我说,老子今天还非要说个够!”转头面向金妈,“你看到你儿子的大肚子了吧,那是……” “你闭嘴!”金宝又是一个耳光。 徐彬连脸上的血都不擦,钳住金宝的双手就往后拧,金宝死命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在徐彬手底下根本就没有挣脱开的机会。而且徐彬还生了气,他下手也重。 金宝觉得特绝望,一下子掉了泪,啪嗒啪嗒砸地板上,“徐彬……我求你了……” 徐彬就不是个心软的人,他虽然对金宝另眼相看,可惹急了对谁都一个样。 “求我?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徐彬眉一挑,腾出一只手往金宝肚子上一拍,“阿姨,看到了吗?你儿子肚子里有我的种,快生了,你儿子这几个月没去南方打工,他一直住在我家跟我同居。” 他的话还没说完,金宝的腿就软了,徐彬就觉得金宝整个都吊在他手底下,只要他一松手,金宝就得落地。 金妈起先还不知道徐彬跟金宝是什么关系,看到自己儿子被人钳住,就没立刻上去护儿子,现在一听徐彬这句话,金妈瞬间脑子就是空白一片。 金宝跟男人同居?是个二椅子?还怀孕?是个阴阳人? 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跟男人同居,怀了孕? 徐彬的话好像从天边飘来的,轻飘飘的传进耳朵,“阿姨,我喜欢男人,我也很喜欢金宝,我觉得这没什么丢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金宝不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可金宝也告诉过我他喜欢我,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未来,这不就够了吗?阿姨,您也帮我劝劝金宝……” “你闭嘴啊你闭嘴,我求你,不要再说了……”金宝觉得他一辈子的眼泪都快流干了,眼泪在地上流成一道小溪,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力又绝望。 “元宝,他说的都是真的?”金妈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哭泣的儿子。 “不,妈,你听我解释,不是……” “什么不是?你他妈再说一句不是?阿姨,我知道金宝孝顺你,为了给你治病才怀了我的孩子,可是后来发生了好些事,金宝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金宝,也喜欢他,我会对金宝好的,你放心……” 金妈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眼前已经再也看不清任何,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大张开嘴想喊什么,可是喊不出来,最终慢慢瘫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金宝眼看着她妈瘦小的身躯慢慢躺倒在视线,一瞬间眼睛瞪得想要掉出来,撕心裂肺的喊了声:“妈――” 徐彬力气再大,也有点控制不住,他现在眼睛里就有个以他为耻的一个金宝,憋着一肚子怨气跟金宝较劲。 “徐彬,你他妈放开我,我妈啊――我妈――” “不放!你他妈告诉我我怎么给你丢人了,妈的!老子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两人在不大的洗手间挣来挣去,金宝总算躲开徐彬往前冲去,徐彬在后面揪住他领子,金宝用力往前一挣,衣服哧啦被撕开。 金宝一头就给撞到了洗手台上,凸出的腹部猛然撞到洗手台上,金宝浑身猛的一抽,肚子一阵剧痛,疼的根本就不能呼吸,眼前一阵发黑。 “妈――”金宝拼尽了力气喊了一声,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现在知道富贵兄为毛要特意出老跑趟龙套了吧……徐渣接受的教育与成长环境跟金宝不一样,如果乃还觉得富贵兄跑龙套太多余,那俺……俺就蹲墙角画圈圈~~o(_)o ~~ 51 51、第五十一章 深夜,特护病房的点滴无声无息的滴着,地板纯白,床单纯白,被单纯白,还有躺在床上的金宝,苍白的皮肤,青色的血管,紧紧贴着头皮的黑色短发。 他安稳的时间并不长,麻醉劲一过去,金宝的眼皮缓缓的动了动,徐彬靠过去,低低的叫他的名字。 金宝的意识慢慢恢复,睁开眼入目一片刺眼的白,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干涩的发疼。 “徐彬?” “恩,是我。”徐彬握住他的手。 好一会,金宝才恍然记起昏睡前发生的什么,浑身一抽,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我妈呢!” 徐彬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沉默的时间越长,金宝的心就越沉,几秒种之后金宝跳下床,径直朝门口走去。 他的左手还扎着点滴,被他猛然往前一带,药瓶架子在他身后摔了个粉碎。 徐彬忙拉住他的手给他拔了针,扮过金宝的肩膀,柔声说,“金宝,你听我说好吗?你的妈妈,是高血压引起的突发脑溢血,在两个小时以前已经死了。” 说完,徐彬也做好了应付金宝一切情绪的准备,要打要闹,金宝全部冲着他来,徐彬不会有一句怨言。 金宝只是在原地愣了一会,眨眨眼,“你骗我,我不信。” 徐彬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金宝狠命推开他,“别拦我,我要去看我妈。” 几乎是跑着出去的,见到一个年轻的护士,金宝慌慌张张的问,“我妈在哪里?我妈呢?” “你妈是谁啊?”护士被金宝抓疼了,皱着眉用力忍耐。 直到他跟随护士一层一层走入地下,到了那个上面写着“太平间”的地方,金宝捂住嘴,控制不住的抖着声音:“我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靠墙并排着的一张一张的床,齐刷刷蒙着白布,有大红色的寿衣从白布单下露出。金宝掀起一张,不是,掉一串泪,再掀起一张,不是,掉一串泪,再掀。最后一张白布单下面的身体最寒酸,只穿着一件又破又脏的清洁工工作服。金宝妈两鬓白着头发,闭着眼睛,张着嘴,全身又硬又凉。 金宝掐他妈的人中,掐出了血他妈也没醒,往她嘴里吹气,听她的心跳,“妈啊,你醒醒,看看我……” 徐彬手里握着两只拖鞋,不声不响的蹲下抬起金宝的光脚。 金宝返身抓起他的头发往后一扔。 徐彬蓬乱着头发站起来,看着金宝,“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金宝像是全然没听见,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妈,他一声一声唤着,“妈,你醒醒啊,妈……” 不知道唤了多少声,身后忽然有个声音传来,“你妈已经死了,你别折腾她了。” 金宝通红着眼珠子,照着那人的脸就是一拳,“你滚啊!”他恶心的不行,除了他妈,他谁都不想见,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徐彬这是金宝的第三掌,脸还没消肿,他一声没吭,嘴里的血直接咽回肚子,脱了身上的衣服披在金宝身上。 金宝用力扔了那件衣服,上面的味道让他想吐,真他妈恶心! 徐彬又给他扣回去,绿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不能受凉。” “你滚。”金宝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只有这两个字可以表达他多么恶心这个人。 徐彬见他没有力气再挣扎,弯腰捡起地上的拖鞋,套在金宝脚上,他的脚很凉,青色的血管再皮肤下隐隐若现。 刚站起身,金宝就把拖鞋踢开,抱着他妈嚎啕大哭。 爸因为他而死,妈也是这样,都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他只会糟蹋这副父母给的血肉之躯,不孝有三,生不能养,他真是枉为人子。这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血亲也死了,他为什么还活着啊。 要是有阎王,金宝想求阎王一命换一命,要是金妈还没走,灵魂就飘荡在这停尸间,冷眼看到她不孝的儿子痛苦的活在这个世上,会不会心软,将他一并带走?这将是对金宝最大的慈悲。 那个间接害死他妈的凶手,那个他爱过的男人,那个现在只让他恶心的男人抱住他,说你不要哭,看到你哭我难受,我会对你好…… 金宝一口气上不来,憋得直翻白眼。 那个男人撬开他下巴,捏紧他鼻子给他度气,金宝狠狠咬了他。 徐彬捂着嘴没叫,没一会鲜血就顺着指缝流出来,滴滴答答落到停尸房泛着尸气的水泥地板上。他绿色的眼睛平静如泓水,不怨不哀,只有近乎神祗的悲悯与沉静。 金宝仰着头,像是累极,“你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 徐彬脸色一变,“我没有杀死你妈妈。” 金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徐彬狠命的打,“你不承认!你不承认!你不承认!” 徐彬护着头,抓住金宝的手,只一句,“我没有杀死你妈妈。” 凶手,他不承认!金宝只觉得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啪的崩断,眼中仅有的一点爱的火焰也慢慢消散。 他爱的那个徐彬,心心念念喜欢着的那个徐彬,从此死在了他心里。 他忽然感觉肚子很痛,痛的要死的那种,好像直到现在才想起肚子里还停留着一个生命,金宝用力将手按向腹部,触手却是一片虚空,往日鼓鼓的腹部现在被他只手摁到底,摸了一手的湿热。 紧接着是汹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腹部,像骤然开出的一朵凶险的花。 徐彬脸色又是一变,抓住金宝往后拖,“你的刀口裂了,快,我送你去止血!” 金宝被徐彬拖了好几步才猛然醒悟,一个哆嗦,坐到了地上。 往日隆起来的肚子已经空了,扁平的腹部只剩下一肚子血。 “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没了!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金宝激动的不停的质问徐彬。 徐彬声音很冷静,像他的人一样,也狠,“早就死在你肚子里了,出来就是个死胎,现在在另外一间停尸房,等以后我再带你去看,先去给你止血。” 原来孩子也死了。 金宝心里揣着噩耗,悲哀而镇定,渐渐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后忽然无比的平静。 大痛无声,大悲无泪。当心中所有的焦躁混乱的情绪渐渐开始明晰,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金宝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让我――也死了吧。” 啪―― 这次是徐彬打他,“你敢。” 金宝忽然激动起来,抓着徐彬不停的挥出手去,“你害死了我妈,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打我……” 他太激动,气急攻心,喉头一阵腥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真的要死了。”金宝心头一阵狂喜,如释重负的倒下去。 52 52、第五十二章 “金元宝!”徐彬用力掐住金宝的人中,晃他,直到金宝缓过气来,悠悠的呼出一口气。 徐彬冷冷的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吐字清晰,“你要是敢死,我就挖你妈妈的坟,鞭尸。” 金宝此刻的心情,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心死与身死一样,盛大而平静,好像还有一点悠扬。周身都轻飘飘的,心也在飘。 停尸房外面的天,遥远流幻的云彩纷纷倒退,过眼无痕。如这世界的变幻莫测,如这人世的变化无常。 谁能想到,就在昨天,就是十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徐彬的包围中,享受他的体温,一边故作姿态告诉自己什么不敢奢望天长地久,暗地又说喜欢都喜欢上了,为什么不能天长地久。 想起徐彬那一句:“那就别跑了,留下来跟我一起养小孩吧。” 言犹在耳,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却已经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天翻地覆总在一瞬间,突变的总会让人想到诸如宿命,诸如注定,屈服这样的字眼。 此时金宝颤抖着手,擦一把嘴唇上的鲜血,倏然一笑,“你不过,也就这点本事。” 除了拿金宝珍视的人事威胁,还是人事威胁,一点新意都没有。 徐彬点点头,“对付你,只要这点本事就够了。” 金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没有灰心,也没有失望。因为已经对他死心,对他已经不抱希望,再看他说这些混账话,反而比较容易获得心理的平衡。 徐彬晃晃他,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在保证,“金元宝,我会对你好。” 金宝嗤笑了一声,“徐彬,你像个娘们。” “你把我当娘们就当娘们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徐彬毫不在意,他的右手骨折还不能动,只能用左手单手抱着金宝走向医院的急诊室。 一路行来脚下滴滴答答流下一连串的血迹,鲜红色。 金宝裂开的伤口重新被缝合,麻醉劲一过去,连呼吸都带着疼,整个下半身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睁开眼睛,徐彬的脸近在眼前,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子,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现在的样子让金宝想到杨浩失踪的那段时间,他那时的样子也像现在一样。怎么他对金宝这么上心,是真的喜欢上金宝了吗? 但是死去的金妈已经变成两人之间的死结。 诚然,那天晚上的事,徐彬向金妈表达他喜欢着金宝的事实并不是什么大错,但是由此造成的后果金宝无法承受。 诚然,追根究底,一切错误的根源还是来源于金宝。是他最先欺瞒他的母亲,是他明知道母亲无法接受他为男人怀孕生孩子,是他伤了母亲的心。这个事实是一把尖刀,由金宝扎入母亲的心脏,而徐彬的作为只是将这把刀往里又推了一把而已。 金宝是主犯,徐彬是从犯。金宝怨恨徐彬,将全部责任推到他身上着实是错误。 母亲已经去世,带着儿子捅伤的心独自踏上黄泉路。这位母亲没有留下遗言,对不孝子责备或是原谅,再也无从得知。 不孝子金宝若是还有勇气独自生活下去,那么他的余生可以轻易预见。他的后半生将活在自责与愧疚之中,他痛苦,他想起母亲不能合眼,他在午夜梦回中看到母亲漂浮在虚空中的冷眼……即便他身边躺着的是谁,陌生的女人或是陌生的男人,他们无法抚慰他害死母亲的伤悲……这个抚慰他的人不会是徐彬。 他与徐彬这一段缘分确实是孽缘,他不应该进入徐家,他不应该荒谬的答应给徐彬做代孕,他被叶老头抓走,徐彬不应该救他,徐彬被人打昏的时候他也不该救徐彬,更不该喜欢上徐彬。以致于今天失去母亲,失去未出世的孩子,再失去徐彬会这么难过。 徐彬不瞒金宝什么,事到如今,他还以为他会跟金宝走下去,他认真的对金宝说对不起。 但不论他这声对不起有多少诚意,金宝也不会原谅他,因为金宝连自己都不原谅。 金宝不知道是不是生产的缘故,还是动过手术都是这样,全身的骨骼肌肉都在抽痛。他本想坐起身,却没想到连一根手指的轻动,疼痛都会难以承受。 徐彬将他重新按回床,“医生说你一周内不能下床,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金宝拿手遮在眼皮上,看到男人背后流泻的阳光,眉峰轻蹙,绿色的眼睛幽深静谧,突然想起两人在北水域的水池里游泳的那天,徐彬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认真,当时他们说了些什么来着?互相拥抱在一起接吻吗? “我不想再见到你。”金宝说。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金宝明白,但是他自己害死他母亲的啊,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像古代的孤胆侠客一样,用手中的剑先杀死徐彬,再自刎吗?徐彬――还罪不至此。 正午,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大把洒进来,温度宜人,安静而虚空。树梢上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在叫“啊――啊――啊――”,一声一声,粗哑而沉重的敲在玻璃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金宝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抓过病号服遮住裹满了纱布的腹部。躺的时间太长,头有些痛,昏沉沉的。 徐彬一直站在门口,与金宝打了个照面。 “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金宝很平静,“没关系。你不要在这里了。” 徐彬温和的笑了笑,“难道你还要规定我该出现在哪里,不该出现在哪里吗?” 金宝木着脸,没说话,转身慢慢离开。 徐彬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哪里?” 金宝扶着墙,一手托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向电梯,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但他的腿在发抖,他的腹部在撕裂,皮肉分离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感受的那么真切。 下了电梯后要右拐,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穿梭。 最终无法支撑倒下时徐彬在背后将他抱住,金宝全身抖了一下,徐彬说,“说过让你不要乱动。” 这一次医生给他处理伤口时,徐彬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纱布剪开时从刀口处漏出的粉色肠子。 徐彬没想到金宝会这样,他只是不想惹金宝生气,才会任由他下地乱动。 徐彬知道金宝想干什么,他决定要帮助金宝。 金宝最终还是没有看到那个死了的孩子,睁开眼睛时徐彬已经将两个骨灰盒摆在他床头,一个是金妈的,一个是那个孩子。金宝无比愤恨,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但是他气愤的时间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几分钟之后他就慢慢平静下来。 徐彬以为他做了件好事。他的成长经历告诉他,他这样做是为了金宝好。他跟金宝的差距果然是太大,所以隔阂也太多,太深,勉强在一起真不合适。 但是对金宝来说……不孝有三:生不能养,死不能葬,葬不能祭。徐彬害他生不能养,又害他不能亲手为母亲敛葬……算了,他罪上加罪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如果母亲要怪罪的话,将他带走或是深夜入梦,一切都随母亲。 怀胎九月,没见到孩子的一面也没什么了,就算见到又有什么意义?黄泉路上好相认吗? 恐怕这个孩子与金宝相认,只会徒增伤悲。还是算了。 金宝伸出手摸摸骨灰盒,这就是他花了九个多月的时间养大的小孩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挫折的时候总是如此忧郁,但是这个挫折只有一点点哦,很快就过去了。 还有两章,俺下去修改去~ 对了,今天开v,表示菜鸟开v开的很糗otz,我问了群里的人,他们告诉我章节貌似可以跟编辑商量,我明天去问问编辑啊,也许编辑就不倒v了呢,ua~~~我爱你们!!!! 53 53、第五十三章 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金宝做了好些梦。 有一个梦境,是他的母亲,辛劳了一辈子的矮瘦妇女温温柔柔的笑着,叫着他的小名,他的父亲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家三口在那个养鸡场度过一个又一个平凡的日子。 也许金宝当初不考大学,他们一家还会在那个地方平静的养鸡,整日锅碗瓢盆,煎炒烹炸,鼻子间总萦绕着热腾腾的米饭香,如一切人间市井的重复,细密琐碎,无尽无望,在梦乡中做着丰实又不甘满足的梦…… 有一个梦是那个死掉的小孩,他面目模糊,奶声奶气的问他应该叫金宝什么,金宝回答:爸爸。小孩叫他爸爸,片刻之后又拍着手说爸爸会生小孩,爸爸是妖怪。 金宝想过与徐彬一起养这个孩子,就告诉他,他是两位爸爸从孤儿院领养的,小孩子应该也不会在意,等他长大了,就更不会在意了。那时候如果徐彬还在身边,与他变成两个老头也是一桩美事。 有一个让他最伤心的梦,梦里好多人,父亲,母亲,徐彬,还有那个孩子,全部死在他的脚下,徐彬眨着一双深绿的眼睛,笑容灿烂,他拉着金宝的手说,“我喜欢你。”他被人用枪打死,是真的死了,断了气,身体冰凉,再也不会醒来。 金宝从梦境中惊醒,鼻尖上的液体不知是泪还是汗。下床拉开门,医院走廊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打着窗子咔哒咔哒的响,徐彬就坐在长椅上抽烟,他惊讶也惊喜,张着手臂扔了烟头跑过来,“金宝!你终于想见我了?” 金宝关了门。 还有一个梦境,梦见那个孩子还没有离开,他就安稳的呆在金宝的腹中,金宝还会感到他的悸动与心跳……这个梦境反复做了好多次,白天的梦或是晚上的,金宝都快要分不清究竟骨灰盒是真,还是肚子里的悸动是真。 并且,他感觉到恶心,是那种胎儿压迫胃的恶心感觉。 难道孩子还在肚子里吗?孩子死掉才是他做的一个梦吧? 衣柜里还有金宝的衣服,金宝在口袋里摸了摸,竟然还摸到了那瓶维生素c,医生开给他止吐的。然后他吃完,果然感觉到想吐的感觉好了很多。 徐彬在半个月后徐彬才进门来看金宝,穿着黑风衣,提着一桶瘦肉粥,打开桶盖扑鼻的谷物香气。徐彬一边往碗里装,一边笑容灿烂的说,“现在想见我了吗?” 金宝冷眼看着他,“永远都不想再见。” 徐彬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说,“不管怎样,先吃点东西吧。” 金宝没说话。 “你吃完我就走。”徐彬将粥碗凑近金宝的嘴唇。 金宝低下眼皮看了一眼,不声不响的向粥碗中吐出一口唾沫。 徐彬一下子青了脸,手一松,一碗粥直接落在金宝被单上,洒了一大片。 “金元宝,你闹够了没有,我都向你道过歉了,你他妈还想要我怎么样!” 金宝支起眼皮子来看了他一眼,“看不上我你就走啊。” 徐彬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低声说,“休想!老子这辈子要定你了。” 金宝闭了闭眼,用了呼吸了几口气,像是累极:“徐彬,我们两个不合适。” “狗屁!什么狗屁合不合适!我就知道你说过喜欢老子老子也喜欢你,你赶紧养好了伤咱回家去!” 金宝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闭着眼睛,佝偻着腰僵坐在床头一动也不动。 他人又瘦了一圈,锁骨在宽大的衣服下嶙峋的撑起,看上去有些脆弱,也倔强。 徐彬过去要抱他,声音软了,“我知道你妈妈跟孩子死了你很难受,可你也不能这么对自己啊,中国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逝者已矣,生者怎么来着,意思就是化悲痛为力量,你得好好活下去!” 面对这个不知道亲情为何物的徐彬,听他嘴里将金妈的生死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去,金宝无语,他跟徐彬果然是太不一样。徐彬现在肯定还不知道金宝早已经将他定为杀人从犯,他还认为他跟金宝能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 金宝要跟他怎么说?要跟他说什么?能说通吗? 徐彬走后,金宝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脱了病号服,换上衣柜里来时穿的那套衣服,点了点口袋里的几百块钱,金宝抱着金妈与孩子的骨灰盒坐上了开往金家村的长途汽车。 老家变了好多,原来坑坑洼洼的土路现在已经变成了柏油路,双脚踩上去很舒服。 金宝抱着金妈的骨灰盒,先去他们家转了一圈,他高三毕业那一年金妈就把房子卖给了别人,那家人的小孩子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看到金宝跑过来天真的说,“你是谁啊?你是从城里来的吗?” “不是,我就是这里的,我知道你叫小宁。” 小宁眨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金宝笑了笑,没说话,那家的女主人迎了出来,“小宁,跟谁说话呢!”一看到金宝愣了一下,再看到金宝手上的骨灰盒,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膛拍大腿,哭天抹泪的号。 “他婶儿,你咋能走了哇!你走了金娃子可咋办那!哎哟,你不能走哇……” “婶子,你别哭了,快起来。”金宝去扶她。 乡下人就是这样,喜怒全在脸上,爱憎都在话里,说哭就是大哭,说笑就捂着肚子笑,没那么歪心眼子。 “婶子,我带我娘回来看看。” 那婶子抹抹眼泪,“看吧看吧,苦了你了,孩子。” 金宝笑了笑,带着金妈的骨灰盒在家里各个房间走了一遭,金宝妈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后来带着金宝进城,也住过各种各样的房屋,无论是好的还是差的,金妈总说城里的房子建的太高,没有地气,心心念念盼的也是家里有了余钱,能够回老家盖一座房子。 那婶子一定要留金宝在家过夜,给金宝收拾好了床,晚上把家里舍不得吃的肉拿出来炒给金宝,小宁跟在他妈的身后不停的打转,眼巴巴的看着那些肉直流口水。 小村子里的消息也灵通,哪家的姑娘小子回家来了,哪家有客没多时就能传遍全村。 陈富贵听说金宝回来了,忙不迭的赶到婶子家,进门噗通一跪,磕上三个响头,“大姑!富贵来看你了!” 金宝把他扶起来,叫他一声哥。 陈富贵抹着眼泪,“大姑是咋死的啊?咋就这么突然呢!” 金宝小心翼翼的捧着骨灰盒,敛下眼皮,“是……突发的脑溢血。”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木有了,懒货蛋腚表示拖拖拖,拖到最后一刻三更飞了,也就拿两更发上来充数了,懒货蛋腚路过。。。 54 54、第五十四章 陈富贵这一哭就没收住,老半天那个大婶子端着一盘肉进来,招呼他跟金宝顺便在她家吃晚饭,陈富贵这才反应过来,擦干净了眼泪鼻涕,拉着金宝就往外走。 “婶子,今晚就不在你家吃饭了,让元宝去我家吃去。” 那婶子急了眼,忙放下肉跑出来拉俩人,俩眼冲着陈富贵一瞪,“咋成上你家去了,元宝不是先来的我家的啊?你还明着跟婶子抢人啊?” “不麻烦婶子了嘿,我跟元宝多少年没见了,好容易见一遭今晚不得好好叙叙啊,婶子您拉我了哈。” 婶子斗鸡一样伸着脖子瞪着双圆圆的杏眼,“陈富贵你说的什么话,你多少年没见你兄弟,那婶子还多少年没见大侄子了呢?少废话,要么今晚在婶子家吃饭,要么你就回去,金元宝以后回家就住婶子家了。” “哎!婶子你咋这么犟。”陈富贵挠挠头,手里攥着金宝的手不放。 “婶子犟是出了名的,知道婶子是什么人就赶紧的撒手,元宝,跟婶子家啊。” 金宝一手还捧着俩骨灰盒,这俩人不嫌晦气还把他当宝贝争,他这是在千江市过了多少年了,都没人对他这么过,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也有点酸涩,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陈富贵咋呼起来了,“婶子!你家小宁在偷吃你们的肉!” 可不是吗,小孩馋肉馋的不行,趁他娘在外面说话不注意,俩手抓着肉往嘴里死命的塞,一听陈富贵咋呼,他娘凶神恶煞的举着巴掌过来要揍他,小孩吓得立马把嘴一闭,收着鼓囊囊的腮,眼睛四处乱瞟,装的跟没这回事似的。 他娘照他的屁股就来了脆生生的一巴掌,“臭小子!那是给你元宝哥吃的!给我吐出来!” 陈富贵赶紧拉着金宝溜了,留□后一串的叫嚷。 出了门陈富贵就问金宝,“大姑这是两个骨灰盒?” 金宝噎了一下,半天才说,“不是,一个是小孩子的……小孩被人扔在街上没人管,捡回家养了没几天就病死了。” 陈富贵也感叹了声,心说这小孩也挺可怜的,知道金宝妈刚刚死,他现在肯定心情不好,陈富贵就把急切与金宝诉说这些年经历的欲望压在了心底,晚上叫他媳妇做了顿好的,招呼金宝吃了,就给他收拾了房子,让他先休息。 陈家的一切都能勾起金宝的回忆,乡村的房子,房子里胡乱摆设的一切,木床,木头箱子,墙角堆积粮食的袋子,用拉绳子控制开关的灯,煎炒烹炸,锅碗瓢盆,远远传来夜猫子像哭似的叫声。 金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都是多少年没回家看看了,童年记忆中的一切竟然还健在,这跟城市里的快节奏生活不同。金宝忽然想起他小时候的愿望,如果他没被大学开除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名人民教师了吧,金宝妈说过做老师挺好,能穿干净的白衬衣。 晚上睡的是陈家大儿子的床,小孩已经五岁了,瞪着两只黑色的大眼睛叫他叔,他说他小名叫强子,明年就能上学了。 陈富贵年纪跟金宝一样,孩子都三个了,而金宝到现在还没结婚,要不是考虑到金宝妈刚死,他都要让强子认金宝做干爹了。陈富贵大手揉了揉强子乱蓬蓬的小脑袋,跟金宝说。 “强子还没取大名,也不知道该叫啥,你就给取个呗?” 老一辈人都这样,给孩子取名字习惯找读过书的人取,讨个吉利,以后也能读书,做人上人。金宝推辞不过,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叫陈光楣?” “行。”又问,“啥意思?” “就是光大门楣的意思,光大陈家门楣。”金宝真心笑了笑,很多天没像现在这么轻松了,捡了块石头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陈光楣”三个字。 强子就带着他三岁的弟弟跟他爸妈还有小妹妹住在一个屋,他爸妈那床大,五个人睡也不挤,金宝一人独占了一个屋,心里过意不去,“强子,你跟你弟弟今晚跟叔一起睡吧。” 强子摆摆手,“我跟弟弟睡觉不老实,要吵你,叔你自己睡。”说着还很乖的给金宝铺好了床,“叔,这是尿盆,你起夜用。” “嗯,强子你别忙了。”金宝抓过小男孩的手也在他乱蓬蓬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一家子的人都是真心对他。 他最近睡眠不好,要么失眠,要么睡着了做乱七八糟的梦,而这一夜却是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难得的安稳,不过没安稳多久,半夜还是被吵醒了。 敲门的声音太大,哐哐的跟要地震似的,陈富贵披着衣服起来开院子里的门,“谁啊?” 徐彬的声音跟炸雷似的在外面响起,“我找金宝。” 陈富贵乍一听金宝这个名字愣了下,“你谁啊?我家没有叫金宝的。” “我徐彬,你跟他说他就明白了。” 陈富贵早把这名儿给忘了,心说该不会是上门偷东西的吧,随手抄了跟棍子隔着扇门冲外面喊话,“我们家没有叫金宝的,你找错地方了。” “就是金元宝,我是他、朋友!”徐彬说完最后俩字,又是一阵怒火冲天,眼睛直瞄周围的砖头,心说我草!要他妈再给我不开门,老子把你这破门给砸了! 罪魁祸首金宝终于从屋里出来,脸白的像个鬼,“哥,开门吧,他是我、朋友。”金宝说完最后俩字,脸也扭曲了一下。 “哎,好。”陈富贵边开门闩边想,这什么朋友,怎么大半夜的上门来找? 门外赫然一张青脸,那人有些眼熟,陈富贵想了老半天才一拍脑袋,“哎!我认得你,你不是就是上次那个……” “对!”徐彬面色不善,两手插在上衣的口袋,眼睛直勾勾盯着金宝,“我他妈快把千江市翻遍了。” 金宝面无表情,“我回来给我妈下葬。” “那你走的时候不知道说声儿啊?” “跟谁说?” “跟我!” “哦……忘了。” 徐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也下不去,有了以前的教训知道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公开他跟金宝的关系,要出口的国骂全噎在了肚子里,最后瞪着俩眼。 “you!jerk!how uld you treatthat way!” 金宝不理这一茬,皱着眉说,“那你知道我在哪里了,现在回去?” 徐彬青着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操!老子大半夜跑了好几个小时摸着黑敲了全村子的门才找着你,你让老子现在回去!怎么现在长能耐了,就这么玩儿人啊! 俩人都是拉的老长的脸,在大月亮底下瞪眼儿玩,眼神冷的恨不得把人给吃了。 陈富贵在旁边打边腔,“要不就先在我家住一晚?” 徐彬点头,“我跟金元宝睡一屋。” 金宝沉默着没说话,他想有时间应该跟徐彬谈一谈,告诉他别喜欢他了,他们这辈子已经不可能了。 一进了他那小屋,徐彬一改人前沉稳的样子,饿狼似的把金宝扑了个满怀。 “徐彬,放手!” “别动!你要敢动我就嚷嚷,让你们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同性恋。” 金宝压着火气,低声说,“我不是同性恋。” “靠!你他妈有完没完!现在不当着人面也不承认你喜欢老子了!” 金宝不想告诉徐彬他只喜欢过徐彬一个男人,并且发誓以后也不会。母亲尸骨未寒,谈情说爱本就不合适,更何况徐彬是什么人?他是害死母亲的从犯! 他随手抓了衣架上的长衣,“徐彬,我们出去说话。” 三更半夜,死人坟墓,老远乌鸦呱呱呱呱的欢叫,妖风卷起黄色的纸钱砸在身上,真个把酒言欢彻夜畅谈的神仙地方! “徐彬,孩子已经死了,我为你家做代孕的工作也该结束了。” “对,结束了。” “我没完成工作,生孩子的那一百万就不用给了。” “我同意。” “从此我们就两清了。” “对,两清。我救过你一命,你也救过我一命,可不是一命抵一命,两不相欠了吗。” “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没关系了。” “放你娘的罗圈屁!”徐彬忍了老半天,终于怒了,“你他妈究竟想让我怎么样,是,你妈妈死了,看你难受,我也很难受,可你因为你妈妈的死要跟我分手算什么!你说我杀了你妈妈,行,你要是把我当你仇人你痛快你就把我当仇人吧,我什么都不说,恨我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可你说跟我没关系这他妈就是放狗屁!你跟我没关系能跟我睡九个月!我靠不光我骑了你,你连我都骑了你他妈现在说没关系!” 金宝很冷静,垂下眼,严肃的说,“放你娘的罗圈屁。” 大概是人死而后生一次之后都会变得很冷静,金宝从徐彬满腹怨气的这段话里不光发现徐彬骂了他娘,还发现徐彬犯了他总也改不掉的一个毛病,他忘了他儿子也死了,还是他亲手推的那一把。 接下来他又认真的想,对亲情淡漠的人有没有可能会热衷于爱情,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字――否。 不过这也不是他还关心的事了,他离开的心意早已决定。 “对不起。”徐彬的回答有点意外,“i’ sorry,我知道说多少句对不起也没用,可我现在只能跟你说这句,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全都满足你。” 徐彬大方的做出了承诺,满足金宝的一切愿望。 金宝盯着他,半晌,“我想要你赔我妈的命,我想你赔我那个孩子的命。” “行!”徐彬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要?” 金宝转身就走,这个徐彬就说话不打草稿,放屁还得把裤衩儿崩成个菊花儿的,他娘的就把牛皮吹上天,等着成仙儿吧! 跟要成仙儿的人谈不拢,一事无成回了陈家,金宝一肚子不高兴。最后还跟徐彬钻了一个被窝,金宝把身上的两床被子扔给徐彬一条,躺下时把一个枕头塞在了俩人之间。 徐彬脱的就剩一条裤衩,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全身都在微微发抖,手一伸,抓起枕头就给扔到了门外。 金宝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个被扔的枕头,随即不声不响的从床上起身,趿了陈家的塑料凉鞋出去捡枕头。 徐彬掀起被子往里一钻,背对着门闭着眼装睡。 假睡了半天,他还等着跟金元宝算账呢,身后也没个动静,徐彬心说二愣子怎么还没进来,忍不住回头看,院子里哪还有什么人影! 徐彬立马起来穿上衣服,抓了条被子就追了出去,愣是摸着黑在金元宝这个小破村子里遛了一圈,跑出了一身的臭汗,徐彬喘着粗气骂着娘,哭丧着个脸见着什么踹什么泄恨。 又遛了一圈,最后终于看见二愣子抱着个枕头坐在村里那口井边愣神儿。 “金元宝!”徐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跟个大猩猩似的张着手臂扑过去――拿被子包住金元宝,“傻逼,你才刚刚做完手术,不能着凉的。” 傻逼出口一句,“关你屁事。” “你他妈再给我摆这副要死不活的臭脸,我就挨家挨户告诉你们村人你被我操了个通透!” 金宝脑袋一阵充血,天太黑了,眼睛啥都看不见了。 徐彬把人往肩上一扛,回家睡觉去。 “你想告诉,你就去告诉他们吧。” 徐彬很聪明,立刻接口,“不告诉,谈恋爱还是偷偷摸摸的比较有意思。” 夜风吹着掉光了叶子的树枝,声音像个没牙的老头呱唧呱唧的笑。 路不平,时不时就要踩个坑,还有小石头绊脚,徐彬全当做脚底按摩了,在深浓的夜色中一步一步摸索着走。 金宝趴伏在他背上眼睛困的睁都睁不开,呼吸声渐渐变沉,半睡半醒之间猛然一个趔趄,金宝一惊。 徐彬四肢朝天,跟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金宝骑在他背上,“怎么了?” “……嗯……没事。”徐彬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两腿有些发抖,很快稳住,把金宝往上一掂,“睡你的吧。” 金宝哦了一声,心想他在养鸡场背徐彬那会,上山下山不知多少趟,徐彬就还给他这一次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两腿便往徐彬腰上一夹,嘴里喊了声“驾!” 徐彬又是一个趔趄,原地停顿了好一会才又把金宝往上一掂,“行!金元宝,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菜鸟对于入v鸭梨甚大,怕你们花冤枉钱,一直没敢动笔,哎――现在想开了。 大家要是觉得俺写的还成,俺非常高兴,要是觉得俺写的太烂,您花了冤枉钱,就当买了块板砖,照作者的脑袋上砸了一砖,顺便泄泄火儿,作者表示水平有限,接受板砖! 另:“you!jerk!how uld you treatthat way!” 这一句啊,意思是,“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表示徐彬在怨念…… 55 55、第五十五章 金宝还是那态度,往两床被子中间塞个枕头,看都不看徐彬一眼。 徐彬装作没看见,钻了被窝一把就搂住了金宝,金宝眉毛都还没来得及皱起,嘴巴上就啵的一声,被偷吻了。 金宝的火蹭的一声窜起来,“徐彬……” “睡觉睡觉,天都快亮了,你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徐彬占完便宜拿被子蒙住头,表示要睡了。 “你别这样,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睡觉。” “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金宝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跟徐彬平静推心置腹的叨念起来,“你人长的也好,有钱又有本事,你想要什么人没有啊,想喜欢谁谁能拒绝啊,你真没必要大老远跑来找我在这里受委屈……我是什么人啊,人穷志短的,我本来就是为了钱才跟你走到一起去的,现在孩子没了,我也捞不到钱了,我妈妈也死了,我们也结束了……” 徐彬听了他一句一句炸雷似的话,要再装睡就不是个爷们了,他光裸着上身坐起来,眼睫弯弯,很温和的笑着:“也就是说,你跟我说的喜欢我,是故意逗我玩,耍我玩了?” 徐彬很久没露出这个表情了,他一笑,金宝就觉得头皮一阵发紧,要出口的话都堵到了嗓子眼。可他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莽撞小子了,跟徐彬混了这么久,怎么也练了些本事。 “我不是耍你玩,只是,我不再喜欢了。” “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喜欢,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啊,我靠你他妈都把我给……” 金宝知道他又要拿金宝把他骑了那事说事,可这是在别人家卧室的隔壁呢,飞快的一把堵住他的嘴,“你小声点!” 徐彬扔开金宝的手,喘了大半天的气才缓过来,心里那个难受劲就甭提了,好久才问,“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金宝半天才说,“我们的起点不可能有真心,我们的感情靠不住。” “放屁!”徐彬用力压抑着声音,“你以为我们的起点是什么?你被我压在床上干?那不是!是你从火海里救了我,是我睡了四个月醒过来,那才是起点!” “好,就算那里是起点,有起点就有终点。”金宝望向窗外,院子里梧桐树的影子稀稀疏疏的洒落一地的影子,像鬼魅,“终点就是,你害死了我妈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们完了。” “那是个意外,我没想要害死你妈妈。”徐彬劈头喊起来,脸有些扭曲,“你想抛弃我!你抛弃我,你凭什么抛弃我,既然你打算抛弃我,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你还不如让我死在火场里算了!” 金宝吓了一跳,印象中徐彬不是这样,他见过徐彬面对杨浩枪口时的样子,沉稳,从容,平静,唯一泄露的心情就是嘴边那抹冷笑,他怎么也在黑社会混了十几年,可他现在说的都是什么? 金宝只能教育他,“做过的事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救了你是事实,你害死了我妈妈也是事实。” 徐彬冷冷一笑,嘴角有些抖,“你喜欢我是事实,老子看上你了也是事实,你敢跑,天涯海角我也把你抓回来。” 金宝心情有些阴郁,闷闷的说,“你干嘛要勉强我……你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吗?意思就是不顺其自然的事情不会有好结果,你把我抓回来有什么用,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喜欢你了,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死心?就因为我害死了你妈妈,你就对我死心了?” “不是,我跟你不合适……总之,我跟你说实话,你不如我妈妈重要。”金宝说完的表情是,你明白? 徐彬是花了个两三秒才明白,脸刷的一白,“金宝,我操你大爷的!” 徐彬在金宝心中的地位不如他妈妈,金宝为了他妈妈决定跟徐彬分手,可金宝在徐彬心中算什么呢?除了他自己,金宝是他心目中的第一位!你看两个人同样都是喜欢,同样的一件事,在金宝心中的位置与重量就这么轻,在徐彬心中就这么重,这他妈的是多么的不、公、平! 徐彬拉起被子转了个身躺下,偷吻了金宝那会的飞扬心情一下飞去了西天,就剩下一肚子的窝囊气! 好长时间之后,金宝才慢慢躺下来,将两个人之间的枕头放在头下,他知道徐彬不会再偷吻他了。 金宝没觉得心痛,他的心早在母亲与孩子死掉,徐彬无意识的伤害之后就痛木了。现在他把话跟徐彬挑明,违心说了很多重话……看徐彬的反应,他应该是放弃了吧,金宝只是觉得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想,今夜也许就是跟徐彬最后一次同床共眠了,徐彬明天就应该走了吧。 没什么可惜的,最后一次不值得纪念。 但是天亮金宝就发现自己错了,徐彬他根本就个走的意思啊! 不光没走,他还跟陈富贵一起蹲门槛上聊天,抽人家的旱烟,还旁敲侧击的打听金宝小时候的事,连金宝七岁上学还穿着开裆裤的丢人事给套了出来。 金宝肚子里憋着气,说,“您现在很闲?” “不忙,有的是空,你忙你的啊。” 徐彬在,陈富贵家就又多添了双筷子,陈家上下一点也没嫌弃他,徐彬是那种很快就能揣摩别人心思的人,跟谁都能聊得起来,跟他们一家老小都聊的挺欢。 金宝没告诉徐彬,他对徐彬的心早凉了。就自己一个人抱着那个孩子的骨灰去了村里埋婴儿的那片墓地,挑了棵小柏树,挖了坑,将孩子埋进去。 如果这个孩子的亡魂能够听到,他该明白金宝对他的心意,他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爱,一天的父爱,他是白来这个世上一遭的可怜的孤魂,流产之痛金宝记得,但愿这个孩子也记得生身为人的痛楚,记得分别时他寄宿的母体――那个人的不舍与无奈,记得爱,不要恨,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金宝陈家时,徐彬已经俨然成陈富贵一家的家人了,还跟陈富贵学那首《十八摸》。 金宝没理他,晚上跟陈富贵说他想在三天后给金妈下葬,三天后正好是下葬的吉日,按照规矩,从今天开始,金宝要在灵堂守夜,直到金妈下葬的那天。 金宝家没什么亲戚,他为金妈办的丧事也简单,除了通知了村长与金家村的几个长辈,也就没什么人了。 晚饭后几个长辈拜祭过他妈之后,冷冷清清的灵堂里就剩金宝一个人披着麻布跪在一张草席上,因为戴孝不能穿鞋,寒冬里也只能赤着脚,冻得脚脖子都泛着紫。 徐彬来过一次,他要陪着金宝一起跪,金宝把他赶了出去,他是害死母亲的罪人,他要跪,这不是成心让金妈底下的灵魂不得安息吗。 当然,金宝也是罪人。而金宝除了无止尽的愧疚与忏悔,他只能在灵堂跪的笔直,乞求草席再粗糙一点,乞求天再冷一点,被冻得麻木僵硬的身体痛觉不能抵消他万分之一的罪恶感。 灵堂前跪三天三夜,无眠,无语,无泪。 下葬那一天,金宝双颊深陷,眼皮乌青,下巴上的胡子,长长短短,荒草丛生,有那么几分丐帮弟子的风采了。 金妈葬下的位置在金宝爸的旁边,挖了好深的一个坑,还散发着新鲜的黄泥土味。 起初,金宝木着一张脸,脸色比死人还灰,跟丢了魂似的,看人的眼神发直。直到众人将那个装着金妈骨灰的巨大棺材放下去,一铲土一铲土的将棺材埋了。 金宝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大叫一声“妈――”,这才哭出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屁股坐在地上趴在他妈的坟包上哭晕过去才算。 村里人知道是金宝在外面结交的一个朋友把他背回去的,陈富贵帮金宝料理完下葬之后的事情,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金宝,也没看到徐彬,出门看到徐彬停在村口的车不见了,才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俺来晚鸟,俺发誓俺以后要日更!!!! 56 56、第五十六章 金宝还穿着一身白色的麻衣,醒来发现在徐彬的车里,车速飞快。金宝忙喊,“停车!停车!你要带我去哪里?” 徐彬侧头一笑,“回咱家啊。” 金宝气结,“我不都跟你说了,我跟你没可能了!什么咱家,咱俩没关系了,以后各走各的路!你停车,让我下去!” 徐彬讽刺的笑了一下,“你说跟我分手,我同意了吗?” 金宝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徐彬寡情又果断,金宝都把话跟他说到这份上了,怎么他还纠缠不清的,而且他还用了分手两个字,他们两个有牵过手吗?金宝无奈的支着额。 “那你说,你怎样才答应?” “怎样都不答应。” “徐彬,你别这样。”金宝才刚刚葬下了母亲,身体累,精神也累,他现在只想跟徐彬交代清楚,然后找个地方睡一觉,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徐彬没答话。 金宝疲倦的说,“徐彬,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徐彬回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平常都用这种态度求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宝心情焦躁,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果断摇车窗,准备从高速公路上跳下去。 徐彬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提前锁了车窗,口气也软下来,“金元宝,现在不是你求我,是我求你,我求你留下来吧,你喜欢我,我害死了你妈妈,你现在就算假装不喜欢我,你妈妈也不会活过来了,你就别再想你妈妈了,留下来跟我一起生活吧。” 金宝还是无奈,徐彬不能理解金宝为什么离开他,金宝也不能认同徐彬那套观点,他凭什么就认为他害死了金妈,金宝还能跟他一起生活下去?两个共犯一起生活?他就没一点罪恶感?不会做恶梦? 哦对,徐彬不会做恶梦,他不信鬼神,他不信天道轮回。 金宝一个肘击敲上车窗,骨肉与钢化玻璃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你别闹了!”徐彬终于停了车,一把抱住金宝,制住他的手臂,双目通红,“混蛋!糟践自己就这么好玩!” 金宝还是喃喃的念,“徐彬,你让我走吧,这对你来说没什么难的,你又不是离开我不能活,我是跟你在一起就不能活啊!你对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就因为我救你?”金宝白着脸笑了一下,“我也是为了钱啊,你死了,我生下了孩子找谁要钱去,我就是为了钱才说喜欢你的,你以为我是真心的?你是男人啊,我也是男人,我不是同性恋,我说喜欢你就是想挣很多的钱,我妈的病不能拖,我要挣钱给我妈治病啊!你不知道我妈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把她害死了,就等于要了我的命,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要在我跟前晃,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金宝眼泪刷刷的掉,止都止不住,母亲死后,他第一次为徐彬哭,也是最后一次。 徐彬不说话,紧紧的在身后抱住金宝,两个人浑身冰凉,抖成一团。 金宝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缓缓的开口,“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你每次在我的眼前晃,我都忍不住想要杀了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控制不住……你放我走吧……” 徐彬也在深深的吸气,深深的吸。 原来抱在怀里的这个人竟然想杀他,这个人恨不得杀了他!可他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告诉金宝妈妈他喜欢她的儿子!那个老妇人因此死了,留下一个恨不得杀了他的儿子!她儿子是徐彬放在心里的人! 徐彬就跟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似的,从头凉到脚,全身都是冰的。心情平复后,半晌才说出话来,“我不放。做母亲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妈是这样,你妈也是这样,你妈是故意的,故意死了让你恨我!” 金宝本来正恼眼泪擦不干,被徐彬这一句就气得差点翻了白眼,一口血滞在胸腔里生生被他憋住,只大口的咳了两声,“你……开、门。” 徐彬说,“你死心吧。” 金宝暗暗运了口气,狠狠掐紧了手心,一咬牙,一头撞上车窗,咚的一声闷响,钢化玻璃竟也被撞出了两道细缝。 而他也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徐彬试了试他呼吸,捏着他鼻子往里吹了口气,听他呼吸喘匀了才放开他,发动引擎开出去。 自己撞晕了正好,省的他亲自动手。 让徐彬放手?下辈子吧! 一路开回家,徐彬抱着金宝下车的时候才发觉他全身像火烫,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醒过来。 周医生还在徐家,测了测金宝的体温,忙给他挂上了水。 徐彬交代完门卫不许放金宝出门,起身去洗澡吃饭,自己跑房顶抽了两盒烟才一脸烦躁的下来,伸手在金宝身上一试,烧的更加厉害了。他不耐烦的掀了金宝的毛毯,随手拿了一本书给他扇凉风。 金宝面色憔悴,双眼乌青,好几天不刮胡子不洗澡,身上还有股馊味,可偏偏徐彬看他这副样子还能看出个颓废美来。 金宝其实就是个无脸蛋,无身材,无气质的三无男人,这样的男人全世界都是,平常徐彬看都看不上眼,可就是这么个三无男人救了他,对他好。 除了杨浩没有人对他好,不知道对他好,他也会很容易对对方好吗!他都喜欢上三无了,这个三无现在又说不喜欢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徐彬愤愤的朝沉睡的金宝竖了个中指:你要离开?离开你妹! 天蒙蒙亮,徐彬头昏沉沉的在床边打着盹,头一点一点的啄米,像只鸡,最后一脑袋磕在床上,立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摸了摸金宝的脑袋,已经退烧了,烧了一整夜,嘴唇干的流血,徐彬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里倒,喝倒是喝进去了,没一会又从胃里漾上来,白牛奶变成了红牛奶。 徐彬吓了一跳,忙喊了周医生上来给他检查,期间金宝醒了过来,清澈的黑色眼珠倒映着一切,但是空,真他妈空。 周医生一脸凝重,他说金宝这是上火,但是他的身体很坏,要多注意多保养。 “徐先生,您知道中国的准妈妈有一个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惯例,她们生产完要连续卧床一个月,而这一个月内若不注意生了病,有可能会病症缠身一辈子,所以……”周医生摊了摊手。 徐彬瞪眼,“什么病症缠身一辈子,你不是医生吗,你给他治好啊!” “我尽力,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调养。” 徐彬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早说!” 徐彬知道他们英国的孕妇,生完孩子一个星期就能下地了,金宝动完手术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还以为早已经没事了呢。 周医生给开了好多药给金宝吃,还交代鱼蓝蓝多做一些营养又容易消化的食物。 可金宝除了跟徐彬叨念让他走,就是天天趴在窗口双眼无神的望着外面。 树都掉光了叶子,花草也全部都黄了,风一天比一天冷,铅色的乌云大朵大朵的压在头上,暗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来。已经是冬天了,寒冬,好冷。 北水域的湖水应该结冰了吧,还能见到青蛙吗?会不会有被冻昏的蛇躺在路边?一头撞在树上的野兔呢?明明是两个月前的事,为什么感觉就像前生的事了,真远。 徐彬还是徐彬,一直都没变。现在徐彬对他挺好的,也有耐心,他不吃药也不吃饭,徐彬就拿大睫毛遮住眼睛,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说,瞪着他,直到有一方先妥协。 通常僵持的结果都是以金宝拿起筷子。 金宝狠不下心来,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全身冰冷心也冰冷,徐彬躺在他身边睡的人畜无害。他梦到母亲就在徐彬脖子上比划一道,梦到那个孩子也比划一道。 他有个幻觉,很久之前就有的幻觉,他老觉得那个孩子还在他肚子里似的,他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个孩子的心跳,那个孩子还在压迫他的胃,让他食不下咽,夜不成寐。 每当这个时候,金宝就吃几片维生素,吃完那种恶心的感觉就减轻不少。 金宝也知道这是他的心理问题,可他总是忍不住。 徐彬有一次笑嘻嘻的问他,“你还想吃龙虾吗?就是满汉全席上的那个?我带你去吃。” 金宝斜睨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说,“我妈都死了,吃什么吃。” 徐彬噎的半天说不出话,能开口了,说的话能把人气死,“你不是还没死吗。” 金宝说,“孩子也死了。” 徐彬回答,“死了就死了,咱再要一个。” 跟徐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金宝越觉得与他没话说。 不管怎么样,徐彬还是给金宝弄来了龙虾,亲手给他剥了壳,送到他嘴边。 金宝看了一眼,鼻子皱了皱,“你以为我还喜欢吃龙虾啊,早腻了。” 徐彬放下龙虾,拿白手绢擦了擦手说,“是啊,你总是这么快就腻,说变就变。” 徐彬走后,不知道为什么,金宝还是拿起了那只大龙虾,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下去,龙虾这么好吃,哪能这么快就腻啊。 一次吃的太多了,金宝胃里不舒服,想吐,忙掏出那瓶维生素,倒出两粒塞到嘴里。 “你在吃什么?” 周医生第一次看到金宝主动吃药,以为他吃的是什么,凑过来看了看。 “维生素c?” 金宝点了点头,“止吐的。” “你胃不舒服啊?” “恩。” “哎――慢。”周医生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拿过那瓶维生素,往手心倒了几颗白色的药丸,仔细看了看,脸色忽然一变,“谁告诉你这是维生素c?” “医生啊。”金宝不明白周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且“维生素c”这个名字不是在瓶身上写着吗。 “你等等。”周医生匆匆进了他的房间,半天也没出来。 金宝等了好久,有些心焦,忍不住进了周医生的房间,“周医生,怎么了?” 周医生脸色有些发白,深吸口气才回过头,“金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个医生给你的药?” 金宝也凝了脸色,“怎么了?有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周医生抱着手臂想了一会,下了决心才严肃的说,“金先生,有个事实,我不敢瞒你,你要保证听完后不要激动。” “你说。” “你所认为的这瓶维生素c,经过我刚才的化验,这些药片全部都是米非司酮。” 金宝愣了一下,“打胎药?” 周医生点了点头,“是的。” 金宝脑袋哄的一声,一阵发炸,脑子里全都被打胎药三个字塞满,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又什么都不能思考,老长时间之后才蹦出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孩子早就死在你肚子里了,出来就是个死胎”,是徐彬的声音。 对了,徐彬说过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想把孩子掐死,还有那瓶维生素c是徐彬买回来递给他的! 金宝被这条信息炸的晕了大半个小时,等他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没有愤怒没有竭斯底里,相反他很冷静,从来没有过的冷静。 以前他认为徐彬寡情,可现在看来,不止如此啊,他除了寡情他还绝情,孩子算什么呢? 金宝看成他亲生的骨血,深刻的感情虽然谈不上,可他明白生他养他是作为父亲的责任,他必须要爱他。 但是对徐彬来说算什么?孩子不过就是他高潮时一茶匙的排泄物,你还要期盼他对这个孩子多好,还期盼他能对金宝多好?他说喜欢金宝?哦,天啊,宁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徐彬那张破嘴啊! 金宝做出以上结论,点点头。 多日来一直的犹豫不决,也终于得出了一个决定,一个结果。 金宝是男人,决定了的事就要全力以赴。 冬天,黑的太快,暗沉沉的室内只有电脑的蓝皴皴的光线,气氛适合闹鬼。 金宝打开柜子,望着黑洞洞的柜子口,开始――数钱。 当然了,钱是他的最爱,这次不是一张一张的数,是一打,一打一百张,一万块,数完,再加上寄给母亲的那一些,整整一百万。 也就是,徐彬整整操了他一百次。 金宝不声不响扯过床单,撕开,将钱全部包进去,打成个包袱。 原来一百万这么重。他多么的辛苦才得来的一百万啊。好重,也好实在。 电脑工作完毕,金宝拔了电源,取出刻录好的光盘,屏住呼吸潜伏在黑暗中,然后――无声的笑了。 黑暗中的时间很容易过。 没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借着窗口微弱的光,金宝认得那道身影。 那个人在摸索墙上的开关,摸了好半天,没摸到,半晌一跺脚,低骂一声,摸着黑跌跌撞撞往床边走来,“金宝?金元宝?开灯开灯!” 金宝屏住呼吸,不说话。 “混蛋!”那人又是一跺脚。 半天终于摸到了床,不知道被什么绊到了,一下子跌倒在床边,双手正搭在了金宝脚上。 徐彬惊了一下,“你醒了怎么不开灯!你故意的是……唔……” 后一句他说不出来了,金宝一根腰带套在他脖子上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勒。 徐彬挣扎了几下,双手在虚空中胡乱抓握,像一条失水的鱼。 他一动不动,任由金宝发泄,不劝阻不躲闪不还手。他要看看金元宝要坚持多久。 徐彬不知道金宝已经发过誓不再心软,也不再原谅,他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我快……死了……”徐彬说,很可怜的细咳了两声。 金宝咬紧牙,用上了全力。 徐彬 56、第五十六章 浑身一阵发寒,他万想不到金宝会这么狠…… 将近被勒死的边缘,徐彬终于出手。 一个反手肘击,肘部撞上了身后的身体,徐彬没用全力,可还是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轻微声响,甚至能听出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黑暗中,金宝受到重创,踉跄了几步,手中的皮带终于无力松开,无力的喘息几口,缓过气便跌跌撞撞逃出门去。 徐彬站起来追了两步,双脚又生生顿住。他要追的这个人,已经恨他恨到要杀他了啊。他还能追回来吗?追回来有什么用? 一犹豫,双手在墙上胡乱摸索,终于找到了开关。 啪的一声,室内亮如白昼,映入眼前的景象,是满室的鲜红,满地的鲜血! 徐彬呆愣了一下,脑子中还没做出反应,脚步已经本能的奔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雪,鹅毛一般柔软蹁跹,纷纷扬扬,暗红色的血迹滴在白雪,如骤然开出的红梅。 徐家的门前,一条广阔的大马路,车来车往,没有人。 徐彬站在路中央,望着路中间的红梅发呆,身后不断传来车轮在水泥地面急刹的尖锐声音,以及急躁的催促车鸣。 司机终于无法忍受,摇下车窗大喊,“喂!那个人让让!让让!” 喊了许久,徐彬像是没有听到,一动不动。 司机终于下来,已经掩不住的怒气,叉着腰大骂:“妈逼!大半夜发什么疯,擦!” 徐彬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司机的领子,一拳打在司机的饼脸上,“你把他带哪里去了!你把他带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三年后见,=v= 57 57、第五十七章 徐彬这一找就找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不过也足够将往事沉淀,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也足够金宝用那一百万发家了。 金宝很聪明,胆子也很大。他是这么发家的:他先用这一百万买了一套房子,亲手设计亲手装修,然后舒舒服服的住下。接着他用这个持续升值的房契抵押像银行贷了一笔款子,盘下一片新开商场的商业区,再用这片商业区抵押向另外一家银行贷一笔款子,买下了一块即将被开发的地,再用这块地的地契向另一家银行贷了一笔款子,再买下了…… 钱嘛,说不好赚就不好赚,说好赚也好赚,像金宝这种有一定资本的,又胆大眼光好的,要是肯努力没有不赚钱的道理。 三年后,金宝改头换面,做起了他开的装饰公司的大老板。 他的名字叫宋涛。 徐彬派出去的人没一个会想到这个刀疤脸,长相很凶的人会是他们老大的心上人。最后还是徐彬发现的,他千方百计抽出空,一有空闲就对着他一手创建起来的情报网一张资料一张资料的看,某天他累了,忽然打了个盹,头一点一点的敲着键盘,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噩梦醒过来,一眼就对上了那张凶脸。 徐彬一个激灵,心里狂喜,十指如飞,立刻就查出来这个叫宋涛的所在,接下来就是火速飞奔。 给他开车的司机不小心瞄到徐老大一直盯着的那张纸,忍不住插了句嘴,“老大,这不是金宝啊,他长的不是这个样。” 徐彬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懂个屁!徐彬跟二愣子睡了好几个月,能不认识他?他就是整容,就是化成灰!徐彬也能一眼瞧出那堆骨灰上的愣劲儿! 这个混蛋啊,他不光改名换姓,他还毁了自己的脸,摆明了再也不要见徐彬,他妈的徐彬跟他睡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股子狠劲儿! 对待暴徒就要以暴制暴,对待混蛋的狠人就要以狠制狠,徐彬这憋在心口滞了三年的气,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他妈的要制不服二愣子,他这上了三十的老男人就算是白活了! 一路狂飞奔了好几个小时,下午两点钟才到了地方,那是一座很高的大厦,宋涛办公的地方在十四楼。 徐彬没想到一推开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平头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头靠着靠背一动不动,一个女人骑在平头腿上,正捧着他的脸到处乱啃。 徐彬二话没说,走过去一根指头弹在那女人的头上,就跟弹开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似的,声音那个脆生。 那女的被弹的往后一仰,一屁股坐身后的茶几上,捂着额头疼的脸都变形了。 徐彬看都没看她一眼,往沙发上一跳,跟那女的似的分开腿跨坐在宋涛的腿上,不轻不重的给了还在沉睡中的人一座五指山。 宋涛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眼就跟徐彬近在咫尺的脸对上,宋总估计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压根就没当回事,闭上眼睛揉揉,再睁开,再闭上眼睛,不动了。 徐彬果断叉开手,一巴掌招呼过去,给他左脸来了个对称的。 宋涛被打偏了脑袋,眼睛还闭的死紧。 徐彬想要不要拧拧他耳朵试试,手刚举起来,就被人拉住了。 那女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手握着徐彬的手腕,“你谁啊!凭什么打人!” “你是谁?” “我?”那女的一挺胸,伸了一根指头点着宋涛的脑袋,“我是他老婆,我叫花荏苒。” 徐彬说哦,“没听过。”手腕一翻,拧住花荏苒的胳膊,拖着就往门外扔。 花荏苒杀猪似的嚎,“天杀的王八蛋,天打雷劈的王八蛋,放开我!” 宋涛算是彻底醒了,精神十足的从沙发上蹦起来,要去救花荏苒,徐彬正好把花荏苒扔出去,门砰的一关。 “你干什么!” 徐彬拍拍宋总的脸蛋,冷笑一声,“你终于醒了?金元宝?” 宋总皱着眉, “你认错人了。”说着伸手搭上门把手,花荏苒在外面已经叫翻了天。 徐彬伸手稍微一推,就把他推了个趔趄。徐彬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推,索性又搭了一把手,一直把人给推到办公桌上,随即压上去,气势十足。 “金元宝,现在我只想跟你说三件事,第一,你维生素瓶子里的药是鱼蓝蓝给你换的,第二,这三年我想你的时候就对着你的照片打炮,你的脸上喷满了我的精液,效果相当棒!第三,我现在想干你!” 宋涛到处摸摸索索,手里摸到了个墨水瓶,跟看个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徐彬手指在宋涛腰间的皮带扣上一勾,两指捏着人家的单裤跟内裤往下一扯,同一时间宋涛手里的墨水瓶也出去了,直冲着徐彬的脑袋。 徐彬快手握着那团软肉稍微一捏,宋涛的墨水瓶就嘎嘣落到了地上,疼的全身都软了。 “放开我!” “放开你妹!放开你大爷!” 宋涛全身哆嗦,抖索着手点着徐彬的鼻子,“你……”国骂还没出口,□就是一凉,一只冷冰冰的手像条蛇一样顺着臀缝溜下去。 宋涛登时血红了眼睛,凸出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你别碰我!放开我!” “放开你我徐彬的名字就倒着写!” 宋涛深吸一口气,国骂终于出口了,“混蛋!我操你妈!我操你姥姥!” 徐彬说,“我妈跟我姥姥住在英格兰,一会我把地址写给你。”接着一根手指插进去,在里面转了转。 宋涛浑身一个哆嗦,脸白的像张纸,他羞愤交加,抖着手抓住徐彬的领结,悲怆的声音欲死,“徐彬!你放开我!” “承认你是金元宝了?”徐彬压制着二愣子,一手在他后面抠弄,语气不变,“承认了就放开你。” 宋涛瞪着一双泪水早已干涸的大眼睛,终于放弃求他。瘫软在地的一只手无力的伸出一根中指,咬咬牙,暗暗积蓄力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手猛的往徐彬胯间撑起的帐篷一抓。 绝对是断子绝孙爪。 徐彬命根子被人攥在了手里,疼的钻心,不禁闷哼一声。 宋涛昂头说,“你放手。” 徐彬压抑着痛感,低声说,“你先放。” “你先。” 空气不再流动,压抑的气氛几欲窒息,两个人相互握着对方的鸟,瞪着眼睛,僵持,等待一方的妥协。 “你变了很多。”许久后徐彬说,从他后门里抽出的手摸上他的脸,摩挲着那里的疤痕,“怎么弄的?” 宋涛皱了皱眉,把头别过去,“别摸我,脏不脏。” 徐彬便松开手,用嘴在宋涛脸上一啄,还是问,“怎么弄的?” 宋涛眉头皱的更深,“更脏!” 徐彬便不再动手动嘴,刚见到他想要狠狠教训他,粗暴干他的欲望,现在只剩下爱惜。 他开口,“不想知道鱼蓝蓝为什么要害你吗?” 宋涛由下而上的看他,没有身处弱势地位的低迷气势,反而有些傲然,“我不相信你的话。” “鱼蓝蓝是徐夫人的干女儿,我差点被她杀了。” 宋涛,也就是金宝鼻子里嗤笑一声,明显不感兴趣的模样。 “花荏苒是谁?” “与你无关。” “那她完了,我盯上她了,我要找她麻烦。” “你他妈有完没完!” “你说呢?我独守空房三年都没完,现在跟你孤男寡男干柴烈火,一触即发,能完?” “谁跟你干柴烈火!去你妈的!我跟你早完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徐彬面不改色,“没事,我跟你没完就行……唔……你别动。” 说话间,徐彬慢慢动起了腰,就在金宝的手里,一下一下抽动着,那玩意竟然开始慢慢涨大,徐彬的俊脸也成了猴子屁股。 金宝跟瞎了似的捂着眼睛,不忍观看了。他觉得他又一次败在了徐彬的手上,此人的脸就是铁打的、铜铸的、金刚不坏的、刀枪不入的、天下无敌的,金宝觉得他沾上了这么个人就是因为他上辈子造了十恶不赦的孽! 手上使劲,再狠狠一捏。 徐彬非但不觉得疼,反而仰起脸,满足的叹息一声,“honey,你握的我好爽!” 金宝发誓他用的力气都足够把那根玩意捏断了! 徐彬满面通红,一脸的享受,“oh honey!好棒!你越用力我越爽!” 他是装的,金宝果断的判定。 “我松开你了,你也松开我。” “不!”徐彬握住金宝的手又覆上那跟滚烫的玩意,“你敢再放手,我就把你捏断,咱俩做伴当一辈子太监。”说完威胁似的捏了金宝一把。 金宝通红着眼珠子大吼一声,“我操!我真他妈服了!” 再说花荏苒在外面嚎了半天,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就报了警,说他男朋友的办公室有杀人犯入室行凶。 没十分钟警察就火速赶到,一把大斧子砸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象:俩男的互相摸着鸟,正欲仙欲死,春光无限呢。 花荏苒尖叫一声,捂住了脸,许久才拿手指头戳着俩人,“你……你们……!” 金宝也给捂了脸,徐彬正好高潮,射了他一手,还射的他大腿根上全是。金宝都恨不得剜了自己的脸立马死过去。 那伙警察怀里还揣着准备电人的警棍,一个个跟杀人似的都瞪着花荏苒,也有同情的,心说这女的倒血霉了。警察队长好几十岁的老头了,黑着脸训斥他们,“大白天这是干这事儿的地儿吗?怎么连这点廉耻都没有!” 徐彬不慌不忙的提着裤子,一边说,“谁规定这事儿大白天的不能干?” 警察队长一脸怒容,“你们俩叫什么名字!跟我们走一趟。” 四个警察上来,一左一右押了俩人,请他俩坐警车,喝咖啡。 金宝都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徐彬这才正眼看这个干瘦的花荏苒一眼,问她,“花小姐,你跟你老公这么干过吗?” “你不要脸。”花荏苒对着徐彬就吐了一口。 徐彬一偏头,正好吐到后面的警察队长脸上。 队长抹了把黏答答脸,气得不行,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吐唾沫!“干嘛!你们两个想干嘛!吐什么吐!老大不小的哥们姐们了,没念过书啊!还有没有一点素质!” 徐彬上下打量了打量花荏苒,“没胸没屁股,嘴薄颧骨高,克夫克子,花荏苒是吧,头顶上三把草的那个?”斜看了花荏苒一眼,“我想起你来了,你就是那个说金元宝骚扰你,留学美国的那个吧。”怪不得这名儿听着这么熟。 花荏苒气得通红的脸瞬间白了白,白了两秒,就是一挺胸,“大手大脚,尖嘴猴腮,奸诈贪婪,大马猴先生,有人存心要陷害元宝,我不这么做也有别人这么做。” 徐彬点了点头,语气不变,“三把草小姐,感谢您让我知道了无耻无下限,希望您再接再厉。” “你……”花荏苒气得脸通红。 金宝拍了拍花荏苒的肩膀,“荏苒,他说的话你别在意。” 花荏苒低声问,“他是什么人?” 徐彬凑过来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没问你!”花荏苒气得几乎跳脚。 金宝什么都没说,也没时间说了,警察押着他上车时,花荏苒说,“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金宝摇了摇头,“不用。” 花荏苒眼睛里有了泪光,这事儿就是她心里的一个脓包,第一次被人放到明面上挑破,疼的厉害。 徐彬讽刺的一笑,说,“三把草小姐,你要是想补偿,就别再冒充他老婆,老老实实离开他吧。” 花荏苒也回敬了他一个同样的笑,“大马猴先生,我们两个的事自己会解决,用不着您操心。” 徐彬跟金宝都不是第一次坐警车了,路上的人车一见了警车都得让道,一路风驰电掣飞到了警局,这一路的感觉真他妈爽。 就是局子里的茶叶不怎么好喝,徐彬喝了一口就给吐了。 徐彬跟小警察谈了还没有十分钟的心,小警察挺有意思的,没几句徐彬就知道了小警察的年龄,家庭成员,有没有女朋友,还要继续问呢,局长就进来了,一脸恭恭敬敬把俩人给送出去,还说要派车送他们。 徐彬高傲的仰着头,拍着人家的肩膀说,“那可是,我可是良民,每年都按时向政府交税,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从来都不干,我这为社会做了多大贡献我,可得派车送我。” 再反手拍拍身后金宝的肩膀,“宋涛,你说是吧?” 金宝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搭在肩膀上的手,眼睛扭向别处。 徐彬这个混蛋! 三年前,他从徐彬电脑刻录的那张光碟,一整张碟的犯罪证据,他寄给了政府就跟石沉了大海似的,他看了三年的报纸,没有看到徐彬入狱,看到的都是他的光鲜亮丽,意气风发! 花荏苒不知道徐彬的身份,也不知道金宝竟然还会跟男人搅到一起去,弄巧成拙,反把金宝也给弄进了警局,金宝刚走,她回头就去找了叶青青,俩人拿着钱去警局领人,花荏苒哭了一路。 以前她追金宝追的紧的时候,金宝说过两次他喜欢男人,花荏苒还以为他是搪塞自己的,故意这么说的,现在正好撞见了这么个场面,不信都不行了。 俩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见局长亲自把俩人给送了出来。 花荏苒惊得目瞪口呆,扯了扯叶青青小声嘀咕,“这人是谁啊。” 叶青青脸色刷白,心里瓦凉一片,“这人是――徐彬,猎神帮的老大。” 她的爸爸就是被这个人打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是三年 就跟不要问杨过与小龙女在断肠崖分别,为什么要订十六年之约而不是六年二十六年三十六年四十六年…… 昨天晚上没更,俺今天要双更补上,双更啊双更! 58 58、第五十八章 徐彬的记性一向很好,当场就认出人来了,笑眯眯的说,“这不是叶家大小姐吗,你好。” “你好。”叶青青冰着手跟徐彬握了一下。 叶青青从他爸那里逃跑去了美国,找花荏苒庇护,不久就得到了父母亲死亡的消息,叶青青便又回家,祭拜了父母亲,从此就是孑然一身,再也没有了顾虑。 她辗转各个城市,旅行写生,两年前她在这个城市遇到了金宝,于是也就在这里安定下来,做了一名室内装潢设计师。 金宝改了名字,并且对外人掩盖了自己的真实姓名。金宝不说这么做的原因,她也不问。 她结婚那天,花荏苒出席婚礼,在婚礼上遇到了金宝,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花荏苒也没有再离开过。 徐彬看了叶青青的大肚子一眼,一挑眉,“叶小姐,看你这肚子,有八个月了?” 叶青青点了点头,“八个月多一点。” 徐彬又问,“这孩子贵姓啊?” 叶青青回答,“他的父亲姓褚。”叶青青很奇怪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她竟然能这么镇定,她知道自己父亲死了她伤心,但是她并没有恨什么人。 徐彬心里一阵窃喜,他早查过宋涛,知道宋涛没有结婚,可不确定是不是会未婚先孕不是。听说中国的传统男人特别重视子孙繁衍,看他因为个孩子跟徐彬结仇就知道了,金宝要是非想要,跟别的女人未婚先孕,徐彬也不会太在意,真有了孩子也会帮他养,可要是那女的跟金宝有了感情就麻烦了。 花荏苒他不怕,花荏苒对金宝做的那些事儿跟他是半斤八两,可叶青青就不一样,那是初恋!那是大学里纯真的初恋!那不是叶青青对不起金宝!那是金宝对不起人家!这感情深厚的,跟徐彬跟花荏苒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现在怎么样啊?叶青青都有孩子了!她对象姓褚,她跟金宝没可能了! 当然徐彬对自己的魅力是很有信心的,他想要的东西还没人抢得过他,更何况是一个丫头。可徐彬还是忍不住偷着笑了。 眼下就是这个三把草很让人火大,拉着金宝嘤嘤嘤嘤跟个苍蝇似的的嘤个不停,还捶他,妈的!她竟敢捶金宝!而且最过分的是她把脑袋往金宝怀里扎,嘴里还一叠声问金宝跟他是什么关系。 徐彬阴着脸,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把草拉开,双手自然搭在金宝腰间,“花小姐,您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金宝不悦的推开他,“你别闹了。” 徐彬只是笑,温和的问,“我在闹?” 俩人的话听到花荏苒耳朵里就成了打情骂俏,花荏苒心里是又委屈又气愤!现在连个能靠着哭的怀抱都被人给抢了,花荏苒气得一屁股蹲地上,很丢人的边哭边嚎,“金元宝,你拿我当什么!你拿我当什么!” 金宝蹲下拍着她的背,温声说,“先起来吧,咱回家再说。” 叶青青也帮着跟他哄了半天,才把花荏苒给哄起来。 徐彬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一边琢磨着花荏苒。这女人跟叶青青不一样,她绝对是能撒泼耍赖的主,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来阴的玩点花样,金元宝碰上她,要跟她两情相悦还好,可要对她没意思还被她给缠上了,绝对就是没有好!徐彬皱着眉稍微想了想,也就有了主意。 金宝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要送花荏苒叶青青回家,徐彬也在后面跟着,等俩女的一上车。徐彬就拉住了金宝。 “我跟你的事儿还没办完。” 金宝知道徐彬不是个好打发的,认命的点了点头,“等我把她们两个送回家。” 徐彬说行,“那你就跟我坐一个车吧,我攒了一肚子话还没地儿说去呢。” 金宝看了看他身后那辆黑色的骚包总裁车,指了指车子的窗口,“玻璃是钢化的还是防弹的?” “防弹,怎么了?” “哦,那我就不用担心给你撞坏了玻璃还得赔你钱了。” 徐彬一听他说完这话,立马想起三年前,金宝给他撞出裂缝的车窗,徐彬反而笑了笑,伸手想捏捏金宝的脸蛋子,“看出你这人小心眼了。” 金宝一声不吭,沉默的走向他的车子,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徐彬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金宝充耳不闻,拉开门坐到了最靠边的角落。 开车那司机回头仔细一看吓一跳,“哟!你还真是金宝啊!” 金宝看了对方一会才认出这是徐彬家的那位司机,他没答话,敷衍的点了点头。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些人,也不愿意再想过去那些事儿。 徐彬随后上来,丝毫没有看出来金宝这是故意在躲他,反而靠过去,一把搂住人家,把人家挤在车门上。 “别碰我,你坐远一点。” 徐彬笑嘻嘻的说,“不行,我坐远了,怕给你留出空让你撞玻璃,我刚说过不让你再受伤。” 金宝被挤得都成照片了,右半张脸整个贴在玻璃上,也是气的,连气都喘不上来! 徐彬还一个劲把气喷他脸上,到处乱啃乱闻。 金宝对徐彬这套就甭提多腻歪了,他沉着脸,认真问他,“你想让我怎么样?” “当然是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做什么?” 徐彬想了一下才说,“做爱。” 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金宝也习惯了徐彬的不着调,他还以为徐彬会说出什么来呢…… “徐彬,你说,我欠了你什么,你对我这么穷追不舍的,你说出来,我还给你,咱们两清。” 徐彬就着抱着人家身体的姿势,手在人家臀上乱摸,嘴里说着跟表情不协调的话,“你欠我感情啊,一辈子的感情,感情债能算的清吗?你要还也得还我感情啊。” 金宝一听这话就怒火中烧,“感情!你说感情!我跟你有什么感情债,你让我还你什么感情债!咱俩算什么?咱俩什么都不是!” 徐彬鼻子里喷出的气有些粗,他说,“你忘了你说过喜欢我。” 金宝也说,“你也忘了我说过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有钱。” 徐彬认真想了想,“我真忘了,你说过吗?” 金宝无奈,说,“徐彬,三年前,我为你生孩子,孩子最后死了,责任应该不归咎于我吧?而且我也没要那生孩子的钱,你害死了我妈,我也勒过你,你要是觉得我勒你过分了,你勒我,只要你出了这口气,你给我的那一百万,你要是嫌给的多了,我现在就还给你,你要多少都行,但是你说要我跟你回去,做爱?不行,你别逼我了。你找别人去吧,别在我身上费工夫了。” 徐彬严肃的说,“不行,我对着别人硬不起来,就对你行。” 金宝苦恼的抓自己寸长的头发,老半天说,“你不是有我照片吗?” 徐彬说,“不行,还是真人有感觉。” 金宝气得说不出话来,贴在玻璃上脸眼睛转向窗外,马路边上的一大排柳树飞速的朝后面跑去,真他妈的要飞了。 出租车停在叶青青家的楼下,金宝赶紧起来去扶叶青青,她对象从阳台上往下望了一眼,立马咕咚咕咚下来。 那人长相平平无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上系着一条带着花边的粉红色围裙,见她老婆下来,忙跑过去把老婆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护着,跟护着一个稀世宝贝似的。 徐彬在车里又看见金宝跟花荏苒说了些什么,俩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最后花荏苒才嘟着嘴巴上了车,金宝掏出钱包付了钱,出租车便打了个弯,开出去了。 徐彬一看这架势,是金宝让花荏苒先走啊,徐彬不知道金宝干嘛送完叶青青却不送花荏苒,他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是金宝怕他吃醋,伸手摇下车窗,对后面的保镖车做了个手势,那保镖车也打了个弯,跟着花荏苒走了。 金宝本能的不愿意接近这辆车,可他知道他也不能逃避,这事迟早得解决,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三年,徐彬找到他会是这副态度,他还以为如果有一天再遇上徐彬,他会打自己一顿呢,也说不定会下杀手。徐彬的样子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变化,跟三年前一样,对他还是那么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对别人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而在徐彬眼里,金宝的变化就挺大,三年前他是个活力十足浓眉大眼的毛头小伙儿,现在改头换面成了老板,还穿着一身西装,腰杆也挺起来了,举手投足男人味十足,从左眼角垂直到下巴的那道疤痕乍一看很凶,再仔细的看,就像是一道眼泪,很令人心折的那种,看的久了,徐彬是越看越顺眼。 这一路俩人没怎么说话,金宝还是靠着玻璃坐,徐彬把他压车窗上,狠狠的把他往照片里挤。 s市是个海边城市,不多时司机开到了海边,耀眼的太阳照射着耀眼的大海,海涛一波一波的拍打着海岸,卷起白色的浪花,发出哗哗的湿润声响。 徐彬一看就非常喜欢,而且他认为这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应该挺浪漫的,他让司机停下来,自己搂着金宝出去。 在海岸边公路的人行道,长着好多不知名的树,树冠很大,树下也很凉爽。 徐彬找了个干净的长椅,掏出随身的手绢擦了擦,拥着金宝坐下,跟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大宝贝似的,也不介意金宝跟个人偶似的任他摆弄。 徐彬心里高兴,心情还有点激动,第一句话就是,“我一直很想你。” 金宝看都没看他一眼,木然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就想让你在我身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徐彬皱皱眉,拉着金宝的手看了看,又捏了捏,还以为他出了冷汗,没想到手心却是干的。 金宝抽了手,说,“徐彬,你找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找失踪了三年的情人,你说我找到后会做什么?” 金宝不明白了,嘴角勾了勾,“我是你情人?那杨浩算什么?” 徐彬变了变脸色,“你存心让我不舒服是不是?没事提他干什么!” 金宝讽刺的一笑,每次一提到杨浩,徐彬就会失去他该有的稳操胜券的风度,百试不爽! 徐彬在怎么装不明白,装大条,也要受不了金宝的了,这人现在一点都不憨厚了,以前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冷到骨子里的笑? “金宝,这都过去三年了,咱有什么看不开的?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啊,咱俩之间说不上谁欠谁的,咱就把以前那些事儿一笔勾销吧,你也忘了我也忘了,咱重新开始。” “我忘不了。”金宝陈述事实,“这才过去了三年,三年很长吗?三年就能忘了所有的事?你太低估我记性了吧。” 徐彬微微有些恼,明明他都把姿态放的那么低了,为什么金宝还能这样?“那你说,你多少年能忘。” 天气太热,金宝头上出了好多的汗,心跳太快,胸腔里好闷,往常这个时候,是他的休息时间,而现在要陪着徐彬在这里耗费心神,他无奈擦了把头上的汗,伸出三个指头。 “再要三年?” “不,”金宝摇了摇头,“是三十年。” 徐彬的脸刷的白了:“你确定你不是耍我?” 金宝点点头。 徐彬差点跳起来,伸着三个指头乱比划,“三十年!三十年!真亏你想的出来!三十年之后老子都六十几了,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要三十年之后再跟老子谈恋爱!” 徐彬脑子不受控制,一个劲往外蹦俩光屁股的没牙老头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滚,每蹦出一个画面就跟被雷劈一道似的,直把他劈的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头顶上就差冒青烟了! 人家金宝定,人家说:“三十年后,还不一定能不能忘了呢。” 徐彬直接被雷劈的脑子罢工了,那个“三十年”不停的围着自己脑袋轰隆轰隆的转,眼前都冒金星了。 金宝被他给闹的浑身难受,不光身体上的,还有周围大t恤牛仔裤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整条大街上就他跟徐彬俩人穿着好几层的西装,还很没形象的搂抱在一起,别提多丢人了。 徐彬给炸了起码十几分钟,脑袋里俩老头终于不辱使命的办完事了,“三十年”也停下来不再闹腾了,这才回过神来。 “行,不就三十年吗,老子等,你可别不记得今天这话,来,咱拿笔写下来。”徐彬到处摸钢笔,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最后伸手往金宝口袋里掏,这才看清楚金宝的脸色。 跟鬼一样煞白! 徐彬急了,拍拍金宝脸蛋,“没事吧!你怎么了?” “哦,没事。” “走,上医院去。”徐彬抱起人来就走。 金宝急了,我靠,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大街!他在大街上抱着金宝!这人就不知道一点廉耻吗!金宝跳下来,挺直腰杆,一步一步走的很稳。 “不用去医院,回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时间鸟,我明天再来回复你们啊,ua~~~~~~~~~ 火速奔走,我的宿舍楼啊,该锁门了啊,造孽啊!!!! 59 59、第五十九章 徐彬点点头,笑的挺灿烂的,“好啊,我送你回去。” 金宝两手抄着口袋,不声不响的坐进他车里。 徐彬把他挤在车窗上,把他两手塞自己的怀里,还以为金宝是发烧,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对方的,是有点热。 金宝有气无力的说,“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说完说了个地址,闭上了眼睛。 徐彬看他实在没精神,也没再跟他讨论什么三十年之约,只是往外挪了挪,给金宝腾出了些自由活动的空间。 徐彬把人家的脑袋抱在胸前,一下一下摸着人家脑袋上那些扎人的毛,心想他要是能听话,老老实实的跟着徐彬,徐彬能让他享多少福啊,他想要什么没有,要什么徐彬不给他弄来啊!他要徐彬赔他个孩子,赔他个妈,徐彬不也答应了么。可这人还不知足呢,简直气死人。徐彬连连叹气,感叹了好一番,最后低下头亲亲怀里人的脸蛋,心里说,快别跟我闹别扭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金宝下车的地方是个小区的居民楼,他说,“我到了。” 徐彬哦了一声,跟着下车。 金宝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去?” 徐彬无所谓的大手一挥,“我不忙,我来就是来接你的,我跟你一起回去,你要是现在不想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别有压力哈,不就三十年吗,我等。” 徐彬说话竟然还这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度,要搁以前,就是徐彬瘫痪刚刚能好起来那会儿,他要这么跟金宝说话,金宝铁定该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方,时过境迁,金宝只觉得他这话很假很虚伪,徐彬会等他三十年?可能吗?金宝可能相信吗?他又不是傻得冒烟。 金宝觉得,徐彬赖着他不走,可能是还没腻,光抵触不行,得以退为进,等徐彬玩腻了,觉得没意思了,不用金宝赶,他也走了。于是金宝就故意说,“哦,那你要是打算在这里住三十年,可得买套房子才行。” 徐彬竟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是慎重的想了想,“确实是得买套房子,有个固定的地方住才行。我对这个地方不熟,不知道应该住在哪里好,你帮我参考参考?” 金宝想了想,说了个地名,说那地方就在大学旁边,环境挺好的。 徐彬当即双手一拍,“好啊,那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金宝上了楼,痛痛快快的就走了。 金宝看他走远了,这才从楼上走下来,慢慢的走上街,其实全身有些累。本想打车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这里离家也就是走半个小时的事儿。 徐彬压根就没去金宝说的那个地儿! 金元宝还真以为他能骗了徐彬呢,徐彬能查到他的人,还能不知道金元宝住哪儿?金元宝就那么点心眼骗鬼呢! 可徐彬还有他调查不到的,他刚到人家楼下,就看见他那辆保镖车了,那保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花荏苒就住在这楼的三楼,三零一室。 徐彬心咯噔一声,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奶奶的!这混蛋竟然跟花荏苒同居!徐彬肺都快气炸了,可表面上还是一张看不出表情来的脸,一声不吭的上楼去敲门。 “谁啊?”花荏苒的尖嗓门叫起来,徐彬一听这声音就来气! 徐彬在外面咳嗽了两声,捏着嗓子说,“咳咳,我是来送外卖的。” 花荏苒有些奇怪,“我没叫外卖啊。” 徐彬跟个怪老头似的嘿嘿笑了两声,“是、是水饺。” 花荏苒从猫眼往外看了看,不知道怎么了,外面乌黑一片,可这不是黑天啊,花荏苒心说该不会遇上什么骗子什么贼了吧,有点紧张,喊着,“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花荏苒当然看不见,猫眼被徐彬嘴里的一块口香糖给粘住了,徐彬一边把特制的车钥匙圈拧成一个圈一个圈的,在锁眼里鼓捣,一边跟大尾巴狼敲小红帽家门时的口气说,“我就站在你门外啊,你再好好看看。” 花荏苒说,“你找错门了,我们家没订水饺。”一边压不住好奇,一个劲瞅猫眼想看看骗子长啥样。 猛然一声门锁响,防盗门往后一扯,花荏苒扒着门没收住,一头扎在门外人怀里,哎哟一声,抬头一看来人立马就是怒火滔天! “大马猴!你来干什么!” 徐彬由上而下盯着这个矮个子花荏苒,态度十分的傲慢,“我来找你谈谈。” 花荏苒没好气的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徐彬说,“花小姐,您十分没礼貌。” 花荏苒先是羞红了脸,其后一想,就这个人几个小时前刚见面就打人,还揪着她把她往门外扔,他就是有礼貌了!他就是有教养了!他有什么脸说自己没礼貌! 花荏苒也不是吃素的,“徐先生,您倒打一耙的功夫一流。” 徐彬面不改色心不跳,拱了拱手,“过奖。”脚步一抬,坐在人家沙发上,翘着腿,气定神闲的喝着花荏苒给泡的新茶。 “徐先生,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千万别绕弯子。”花荏苒只想快点把瘟神送走。 徐彬慢悠悠的放下茶杯,说,“花小姐芳龄?” 花荏苒正色道,“徐先生不知道问女士的年龄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徐彬摆摆手,“别误会,我只是想算算金元宝骚扰你那年,你是否成年。” 花荏苒脸一白,显然已经动了气,“十八岁,刚成年。” 徐彬哦了一声,便又道:“成年了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叶总裁给了你多少钱?” 花荏苒坐不住了,一下子瞪圆了杏眼,“你有话就说!别兜圈子拿这些话来羞辱我。” 徐彬认真道:“花小姐,你别激动,我丝毫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事实。” 花荏苒气得要跳脚,这个男人实在太让人讨厌,说出来的话太气人了! 徐彬接着又认真道:“我可以出叶总裁十倍的价钱。” 花荏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徐彬说:“字面意思。” 花荏苒气极后倒是冷静了,“你的意思是,你给我钱,让我离开金元宝?” 一张支票轻飘飘的落到花荏苒面前,徐彬开口,“花小姐,你可以随便填。” 花荏苒看着那张落到脚边的支票,忽然冷笑几声,hallo katty的凉拖踩上去碾了碾,碾成一张烂纸泥。 徐彬面不改色:“我劝你明智。” 花荏苒说,“不劳费心,我很冷静也很明智,徐先生,你走吧。” 徐彬说:“花小姐,价钱方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花荏苒露出厌烦的表情:“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没什么可谈的。” 徐彬冷静的说,“我觉得一个因为钱出卖过别人的人,没资格指责我是个除了钱什么都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的穷光蛋。而且在我看来,我的情人,也就是金元宝,他并不喜欢你,你是既得不到金元宝,也没有钱,你不比我强。我不知道你是真喜欢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如果是第一条的话,我劝你还是对他死心吧,如果是其他的原因,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打金元宝的主意。” 花荏苒说,“谢您好意了,您说的没错,我是喜欢金元宝,但是不认为他不喜欢我,并且我跟他相处两年,他从未向我提过他是你的情人。” “但事实上他是。”徐彬皱着眉,想着要不要将三年前,他跟金宝的那段孽缘向花荏苒托出,好让她识相退出。 花荏苒已经不屑于再跟他说话,转身去厨房,抄起一把明晃晃的大菜刀,怒火万丈,面目狰狞,怒发冲冠,目露凶光,两手举着菜刀,开始――切胡萝卜丝。 徐彬斜倚着人家的厨房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木门,满室的梆当声此起彼伏,交响不断。 花荏苒头也不抬:“我家很穷,从不留人吃饭。” 徐彬闲闲的说:“你想要多少?” 花荏苒说:“徐先生,天晚了,您该回家了。” 徐彬说哦,转身走向卧室,用自制万能钥匙撬了卧室门。 一屋子的斑斓花色,一屋子女人衣服,一股子的女人脂粉气。徐彬看了一眼就出来了,转身撬开另一间卧室,里面倒是干干净净,明显是金元宝住的房间。徐彬先深深吸一口气,很好,没有女人气。伸手在纯白的床单上试了试,就是不知道这张看似干净的床除了金元宝,还有没有别人在上面滚过。 徐彬不悦的皱了皱鼻子,一脸的嫌恶,两指夹着床单跟被子往下一掀,一屁股坐在松软的空床上颠了颠,触感还蛮好,跟人滚起来的感觉应该也不错。 门口的花荏苒一声惊呼,手指头直戳他:“你、你……” 徐彬很不喜欢大惊小怪的女人,他相当讨厌被人破坏了偷窥情人卧室的心情。 “你、你、你给我出去!” 徐彬提醒她说,“这好像不是你的房子吧?” 花荏苒怒火中烧,看他坐的那么稳,根本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让他出去了好几次,对方充耳不闻,动都不动,气得忍不住伸手去扯他。 徐彬早在她爪子伸过来之前把她手给打开了,他没用力,打开她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花荏苒碰他。 花荏苒疼的却不行,一脸的惊讶,“你,你打我?!” 这究竟是什么男人,连女人都打!花荏苒这时候才稍微意识到一点对方黑社会老大的身份,脸上变化了好几种颜色后果断给金宝打电话。 徐彬冷眼看着这个花荏苒跟金元宝边说边哭,哭了得有十几分钟,然后就是叶青青,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那人打我了,他打我了!差点把我打骨折了,啊糟了,我的皮肤都开始发红了!你说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他打女人!极品啊极品…… 徐彬冷眼看着,对花荏苒这套又烦躁又郁闷,那种郁闷感是什么呢,就是你的前情人找了这么差的一个人在一起,你除了质疑前情人的品味,还看着前情人身边的衰人心说这就是占据我位置的那个?奶奶的!我有这么差吗! 花荏苒挂了电话,迟疑一下,最后打给了她父母,可她没跟她父母说徐彬打她的事,问候了两位老人的身体,叮嘱他们注意健康之后,便扣下了。 徐彬凉凉的说:“怎么不跟他们说我打你了?” 花荏苒瞪了他一眼:“你管的着吗!” 徐彬不屈不挠的又飞过去一张支票:“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好好考虑考虑。” 花荏苒愤怒的把手中的碎纸片往他眼前一扬,跟下了雪似的,“你死心吧,我不会答应的!” 金宝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篮子菜,花荏苒搓了搓手臂伸到金宝眼前让他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往下掉,“你看你看,他打我了!”手一指徐彬。 徐彬悠哉悠哉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哟,你家不是在xx小区吗,怎么成这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多写的,但是,有个男人一直坐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我眼巴巴的望着word想哭,最后把文字大小改为六号,颜色设为浅灰,偷偷码出来的!我本来打算写5000+的啊!!! 60 60、第六十章 金宝沉着脸对徐彬说:“你别欺负荏苒。” 徐彬一时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对望了片刻。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徐彬最终开了口,“但我不是欺负她,是我在跟她争你!” 他说这话很认真,花荏苒也没有说话。 四只眼睛都落到金宝身上,四只瞳孔里面满满的期待,就看金宝怎么选择了。 但是金宝还没有傻到认为自己魅力大到被人争的地步。 花荏苒跟在他身边,说喜欢他要嫁给他,恐怕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弥补过去犯下的错事。徐彬找到他,说想要金宝跟他一起生活,恐怕是因为金宝曾经救过他。 他们两个对金宝的感情,都经不起考验。 但金宝还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否则迎接他的就是两个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保证那都是哄人的,不出几年也就烟消云散了,就像他们两个的喜欢似的,没几年。 金宝只好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你们别这样……我跟你们是不可能的,荏苒,我不会跟你结婚的,徐彬,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嫌弃,今天就在这里吃顿饭,咱们三人好聚好散,从此各走各的路吧,行吗?” “不行!”两个人齐声说。 花荏苒拉着金元宝嚎哭:“你说你看不上我哪啊,咱俩怎么就不可能了?我都喜欢了你七年了,你就没一点感动?你说除了我,你这辈子到现在,还有谁喜欢过你七年?你不选我选谁啊,我哪有毛病你说出来,我改!” 徐彬帮金宝回答:“花小姐,金宝为什么不选你这很明显,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你是男人吗?” 花荏苒很容易被徐彬刺激,一听这话,当即揪住金宝的领子,“你真的只喜欢男人?”花荏苒毕竟老大不小的一人了,还有点智商,除了震惊,还有就是,如果金宝真的承认他只喜欢男人,那他喜欢叶青青,就是耍人家,是人渣!他不配她爱! 金宝说:“我不喜欢男人。” 徐彬接口说:“对,我说错了,他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我。” 花荏苒一口血差点喷出,大吼一声:“闭嘴!没你事儿!” 金宝无奈,拍拍花荏苒的肩示意她冷静,索性就把事情摊开:“荏苒,你相信我曾经怀过孩子吗?” 花荏苒眼角挂着两颗泪,傻乎乎的张着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金宝解开衣扣,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指着腹上那道横切的伤疤:“孩子是徐彬的,死在了我肚子里,这是刀口。” 花荏苒一个蹦高:“你胡说!这种事打死我都不信!” “这是事实。”金宝扣紧衣扣,异常的冷静,“我已经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了,给不了你幸福,请你原谅我现在才将事实告诉你。” 花荏苒愣了足足有一分钟,脑袋被炸的,疼的一忽一忽的,好半天才硬是将这条惊悚的信息消化,紧接着,三把草面目狰狞,眼睛欲裂,五指并拢,铁砂掌劈面而来,伴随着清脆的一声,三把草眼角上挂着的两颗滚圆泪珠崩碎在空气中啪嗒落地:“狗屎不男不女!狗屎给不了我幸福!我就觉得你帅,我不嫌弃你不男不女还是半男半女,我就想倒追你一辈子!” 金宝被铁砂掌打的捂着脸蹲地上半天没起来。 徐彬这时候深情款款的把被打的金宝从地上拉起来,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人家的背:“哦哟,都被打红了,心疼死我,来,我给你吹吹……别理那个女人,她想倒追一辈子就倒追吧,丢脸的是她不是咱啊,咱俩好……” 话未说完,饱含杀气的掌风劈面而来,徐彬一躲,铁砂掌落空。 三把草一脚蹬着hallo katty凉拖踩沙发上,两手叉腰,破口大骂:“不要脸!你想要孩子,你怎么不生?你这是拿人做实验!你拿他当女人使,你不把他当人看!金元宝要是这样还能喜欢你,老娘就推你去跳楼!” 徐彬嗤笑一声,根本就不屑于跟个女的吵,手一挥,“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不明白。”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个不明白法,来你说说……” 金宝捂着脸后退几步,脱离战场,心里特别的厌烦。 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一分钟都不想再听两个人的声音。 也许应该躲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才行,金宝默默的想了好久,忽然起身,系上围裙,进厨房开始淘米洗菜。 花荏苒也跟着进来搭把手,找了一颗红通通的西红柿,闭上眼睛,将此红色物事成功的想象成一个人的脸,然后气沉丹田,手握两把菜刀犹如猛虎下山,对准那人的脸嘭嘭嘭嘭一通猛剁,西红柿被剁成一滩烂泥,鲜红的番茄汁犹如血液汩汩流出。 花荏苒大爽,放下菜刀出门。 徐彬随后进来,抱着金宝的腰像只狗似的蹭。 金宝全当自己是某个恐怖电影男主角,被女鬼骑在肩膀上,由他折磨。 反正他要折磨,也就是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下一次,金宝要是倒霉的再碰上他……那时候应该好多年了吧,徐彬早就该把他忘了,金宝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与他擦肩而过。 先拿茄子削去茄子皮,切成条,做个红烧茄子,鸡蛋打碎在碗里用筷子搅,做一个尖椒鸡蛋,再做个麻婆豆腐,一个红军过雪山,最后一个紫菜蛋花汤,米饭也熟了,盛上三碗端出去上桌。 “味道不错,这个菜也很好。” 徐彬边吃边夸,心里在说:这手艺,这味道,金宝的水准不比他家里的那个新聘的厨师差,这次回家该把那个厨师辞退了,让金宝天天给他做着吃,可这样不会把金宝累坏吧?哎哟,看看金宝这小身板瘦的,真要成骷髅了,怎么样,是不是想我想的?没有我的日子就是难过吧? 花荏苒察言观色,从徐彬那张马猴脸上看出了猥琐的意味,暗暗低下头,不声不响的掏出屁股兜里个小布人,在写着徐彬俩字的额头上狠狠扎上两针,绣花针透过小布人的额头直扎到她手心里,刺出血来。 花荏苒被刺激的不轻,发泄完愤恨,就是想哭,挺悲哀的,为了金宝也为她自己,饭桌上连碗筷都不动,一个劲抱着金宝嘤嘤嘤嘤。 金宝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菜,拍拍她的背,平静的说:“哭什么啊,有什么难受的事啊,快起来吃东西。” 花荏苒虽然心大,小事一天忘,大事三天忘,大大事一个星期忘,可她也不是神仙,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早气的怨的整个肚子都鼓了。 金宝很平静。好好的家被两个外人弄的乌烟瘴气,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胃口,相反他还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也是嘛,最后的晚餐了。 吃完后,金宝像往常一样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然后刷牙洗脸,出来的时候先拍拍花荏苒:“别哭了,啊,再哭眼睛就该肿了,回去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不回去!”花荏苒咬着牙,拽着金宝的衣服瞪着眼睛,“不许赶我走。” 金宝面无表情的拿开她的手,路过徐彬的时候,看也没看他一眼,走进卧室就反锁了门。 门外的两个人,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都不想再见。他也不会再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活着。 卧室的隔间,金爸与金妈的灵位牌摆在神龛,满室佛香袅袅。 金宝跪于佛龛前,双手合十,默念:“不孝子金元宝愧对父母亲教诲,不敢求两位恕罪,惟愿今生能在双亲面前长颂佛号,能稍微报答养育之恩。” 说完默诵一个钟头的《地藏经》,再起身回房睡下。 可他忘了徐彬小时候做贼的时候学会了开别人的锁,他这一睡下一个梦都没有做,完全不知道徐彬不声不响的将他家查看了一个遍,包括他放置父母亲灵位的房间,包括他的卧室。 徐彬还从他枕头下摸着了他的手电到处翻找着什么,衣柜里,床底下,还有床头橱,一个缝隙都没落下。 其实是金宝说过的那句“我不喜欢男人”让他挺在意,他得查查金宝这两年是不是真的一个男人都没找。 结果翻找了大半夜,不光连个女人的胸罩男人的内裤没找到,甚至连个小雨衣都没有。 难道他这三年过得是禁欲的生活!徐彬忽然一阵暗喜,心说金宝果然还是喜欢自己的啊,竟然还为自己守身……随即发热的脑子又冷静下来了,该不会是从不把人领家来吧,对,家里有个母老虎似的三把草,哪能把人领家来啊。 徐彬自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心里也有了主意:不管哪种情况,他得给这个金宝下一记猛药。 他站在金宝床前,借着窗帘透出来的光看金宝的脸,摸摸他脸上的疤痕,用嘴亲了亲。嘴边勾起一丝笑:honey,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金宝醒来,全身溜光,怎么会溜光?金宝从来不裸睡,还以为自己是幻觉了,再揉揉两眼,好嘛,怀里搂着的那男的也浑身溜光,男人还没醒,裸露的肩膀与手臂印满咬痕吻痕,睡的一脸的满足。 金宝眼发直,心里咯噔一声,俩字:废了。 好嘛,很好!趁他睡着了强暴!这个男人又一次挑战了他的下限! 金宝铁青着脸,手里乱摸到了个烟灰缸,起身要把烟灰缸扣男人脑袋上。 可怎么回事?金宝明显感觉自己的小蘑菇是从人家并拢的大腿里抽出来的,抽的太猛,还狠狠把他给刺激了一下。 金宝手举烟灰缸,居高临下看见人家全身布满暗红色的吻痕,尤其是大腿根部位又青又紫,身下一片红色白色液体干涸的痕迹。金宝愣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这时徐彬恰到好处的醒来,餍足的捂嘴打了个呵欠,细长的手指拨开额前凌乱的头发,媚眼如丝,“怎么?董存瑞炸碉堡?还是把人给玩完了,杀人灭口啊?” 轰―― 金宝脑子又一次爆炸。 徐彬表情丝毫不变,慢慢的说:“我昨晚没地方睡觉,本来想进来跟你随便凑合一宿,谁想到你会抱着我说你想我,你这根玩意顶着我,我看着你没睁眼,只当你是做梦,没理你,翻了个身,刚要睡着,你就插进来了,然后――” “我不相信!”金宝抱着脑袋,一丝不挂的蹲在地上,大早晨出了一脑袋的汗。 徐彬像是极不舒服的捶了捶腰,弯腰从地上捡起内裤套上,懒散无所谓的语调不变:“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想承认。” “我没有。”金宝不服气的辩解,他就不相信自己还能一边睡着觉一边就能把徐彬给强了,徐彬什么人啊,他是那种能让别人占他便宜的人吗?他就不会喊不会叫不会揍醒他?可是一抬头,正好看见徐彬胯间青青紫紫的痕迹,血液比精液还多,徐彬能撒谎,这总该是撒不了慌的吧? 徐彬背对着他,看都没看,语气淡淡的:“你确实没强迫我,但是我没反抗。” “你――”金宝怔了一下,不明白徐彬是什么意思。 徐彬回过头露齿一笑,阳光慢慢的洒了一脸:“是我自愿的。” 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就从床上爬过来,温柔的摸摸金宝的头发,轻声问:“你舒服吗?” “你干嘛不反抗!”委屈与气愤涌上心头,金宝眼睛通红,却有一层薄薄的水光。 “我喜欢你啊,我想让你舒服。”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徐彬低头不语,半晌才酸涩的苦笑:“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 金宝想哭,他明明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不需要你讨我欢心,我不想见到你。可是现在……怎么又他妈跟这混蛋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徐彬受伤时强颜欢笑的表情,特别让人心疼。 金宝什么时候见过徐彬有这个表情了?一是杨浩要杀他的时候,二是杨浩死的时候,三就是现在。 这让金宝一个恍神,差点以为自己在徐彬心里占了好大一块的位置,不过,只是一晃神。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是我写的,我最cj了。。。。 61 61、第六十一章 金宝说,“对不起。” 徐彬笑着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你不就是占了我一个便宜么,我又不会怀孕能生出孩子来,你别放在心上啊,就别管我了。” 他嘴上说的跟花儿似的!说什么不让金宝负责,他不是女人,实际句句都是反话!他对付金宝正好跟金宝对付他的方法相反。 金宝是以退为进,冷漠疏离,徐彬就是先进后退,再进再退,软硬兼施,凭他这么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经验,这套流氓做法基本能把个一般人制的服服帖帖的。 金宝虽然知道徐彬这些道道,也知道徐彬是个什么目的。可他总不能真的像徐彬说的那样占了他便宜,就那么不管他吧?无奈只好说:“你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买点药。” 徐彬忙点头,十分痛苦的说:“是啊,屁股疼死了。”说完扶着腰,跟腰椎骨断了似的一步一步往浴室里挪。 金宝真是郁闷。 那个春梦他根本就不记得,他对徐彬说的那个梦游中□徐彬的事十分怀疑,本能的他就一口咬定徐彬骗他,可徐彬□确实挺凄惨的,总归不是他自己搞的吧? 可他又找不出证据为自己证明,只好先把怀疑压下,把精力集中在要怎么面对徐彬这件事上。 他觉得他对徐彬的感情很乱很复杂。徐彬是他孩子的父亲,他曾经爱过的人,害死母亲的凶手,害死他孩子的凶手,对他说喜欢的人……这么多的身份。 他现在与徐彬相处,仇视徐彬的时候,有时又会不自觉的对徐彬着迷。觉得跟他在一起很甜蜜的时候,母亲的脸与那个面目模糊的孩子又从眼前跳出来。 反反复复的交替,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把人逼疯。金宝本来已经打算不再见徐彬,他划下脸上这道疤的时候就已经发过誓了的,他觉得,忘记徐彬,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压根就没想过一旦再遇上徐彬该怎么办这种问题,可眼下徐彬突然出现,还说对他旧情未了,要跟他一起过日子……这、这他妈是不允许的,管徐彬对他的“旧情”是恩情还是爱情,他一概不收。 徐彬爱去找谁就去找谁,别找他就行,金宝决定了,他要走的更远,走到一个徐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不行出家当和尚去。怎么地不是一辈子,怎么地也比留在徐彬身边强。 想明白这一节,金宝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立刻觉得自己的腿脚也有劲了,迈出去的步子虎虎生风。 那做和尚之前,就先把他一夜荒唐的结果稍微处理一下吧。 金宝买了点消炎药止疼片,回家时徐彬还在浴室没出来。金宝担心他出个什么状况,敲了敲门,“你还好吧?” “我很好。”徐彬忙哗的拉开门,明晃晃的一大裸体直接窜眼睛里,差点把人眼都给闪花了。 金宝把药袋子往他怀里一塞:“你的药。” 徐彬皱着眉说:“你给我上吧,我自己够不着。” 金宝说:“这些都是内服的,一次吃两片。” 徐彬被噎了一口,更不愿意了,嘟嘟囔囔的说:“光内服行吗?内服好的多慢啊,哎哟,那我不得好几天都得卧床啊。” 金宝伸出两个手指头,“两天就能好,你赶紧穿上衣服,荏苒还在呢。” 徐彬说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三把草走了,一大早就走了,拖着个老大的箱子,说你就是个同性恋,根本就给不了女人幸福,她以后再也不会见你了,还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同性恋,让你等着瞧。” 这明显就是徐彬在撒谎! 金宝不知道徐彬怎么跟个小孩似的,金宝都跟花荏苒相处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花荏苒的为人?花荏苒嘴上虽然厉害,可这话花荏苒绝对说不出来! 花荏苒跟他住在一起的这两年,事事先先为他着想,平常除了给金宝做幸福指数测试就是问他开不开心,幸不幸福,做的太过火,有时候看着很假。可金宝知道她是真心想要他好。 金宝想,这就是花荏苒说的补偿吧。她陷害金宝的那次已经成了她的负担,只要金宝生活的一天不好,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将责任往自己头上推,她跟金宝在一起,最先看重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幸不幸福,是金宝! 这也是金宝赶她的一个原因。他跟女人是不可能了,总不能这么耽误花荏苒一辈子。 金宝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系上围裙去厨房做早餐。 徐彬也跟着进来,光屁股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脸上做了个迷人的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忙碌的金宝。 金宝头也没抬:“冲了一早晨的凉水澡,还不穿衣服,你不冷吗?” ”不冷,我是爷们,从来就没冷过。” 徐彬握起拳勾着手臂隆起肱二头肌给人一晃一晃的卖弄,一会又摆个超人的造型显示他是真正的纯爷们,一边跟金宝说话让人家看。让他郁闷的是他的表演丝毫没有引起人金宝的兴趣,人家该干嘛就干嘛,既没流鼻血又没脸红,把徐彬郁闷的。 徐彬卖弄一早晨风骚的后果是发烧。 当然不排除他故意让自己发烧的嫌疑,他躺在床上哼哼说肯定是金宝让他屁股流血闹的。 这纯粹就是狗屁!金宝都被他插出血多少回了,怎么也没跟他似的发烧! 再说他不是真男人,铁血硬汉子吗?连冷都不怕还会发烧?! 金宝从抽屉里找出几片退烧药喂他吃下,给他盖上了棉被,一边就开始收拾房子,他要做跑路,总得带几件衣服穿吧? 这房子还是用徐彬的一百万买的呢,是他的卖身钱!他也是靠这一百万发家的,想起刚到徐彬家里,徐彬不给他饭吃,还侮辱他那会,他就发誓,要用肚子里的孩子换一百万,让徐彬睁大他的狗眼看看,他是怎么用一百万发家的,没想到最后真的发家了,没用生孩子的钱,却是他的卖身钱。 可发家了又有个屁用!妈也死了,最后一点血缘牵连的孩子也没了,发了家赚了钱给谁花! 金宝是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心口憋的难受,有时候想到这些就觉得活着真没什么意思。徐彬一来,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就更多,就更觉得活不下去。 要让他跟徐彬生活一辈子?这不是逼着他早死吗。 徐彬发烧跟以前一样,只要烧上了就不退,吃了两次退烧药,温度没下降还往上涨了两度,都快烧到四十了。 金宝掀了他被子,冒着被大裸体闪瞎眼的危险,给人套了条红内裤,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露出布满伤疤的背,好多的伤呢,有刀伤也有枪伤,有旧的也有新的。金宝心里的感觉……其实,有点心疼。 骗自己不心疼也没意义,因为金宝就算为徐彬心疼死,他也不能跟徐彬一起生活, 他找了个一块的硬币,把酒精倒在碗里,用硬币蘸了酒精,从徐彬的颈椎一直刮下去,刮出了一道紫红的印子。 徐彬烧的声音都没了力气,哼哼两声:“疼……啊……” 金宝一声没吭,下手的力道一点没变,期间只问了一句:“好点了没?” 徐彬轻哼了几声,“疼。” 听声音已经好多了,金宝放下硬币,在手心倒了药油,尽量把他背部的紫色揉开。 好一会,徐彬全身轻松了好多,忽然伸手勾住要离开的金宝,两个人面对面,近在咫尺。 “什么时候学会的刮痧?” “忘了。” “为我学的?” “不是。” 徐彬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为我而学的,学会针灸了吗?” 金宝不悦的别开头:“你放开我。” 徐彬非常甜蜜的说:“一辈子都不会放开的……” 后半句噎在了肚子里,金宝一把推开他,临走时说:“放手吧,以后也别钻我被窝,你要是再被我插了,我不会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昨天没更文,今天还不更的话我良心不安,表示此章还没来得及修,我明天来啊!!!!!!! 62 62、第六十二章 门不轻不重的关上了,金宝没回头。 他没多少东西,一个小旅行包里就几件换洗的衣服,提在手里轻得很。 金宝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的太匆忙,就跟慌不择路的逃跑似的,出门后,他一边信步在街上走着,一边打电话。第一个先打给叶青青。 “青青,还好吗……好好照顾自己……注意身体啊。” “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叶青青很敏感。 “没事,好好照顾自己……” 叶青青过得好,他也就放心了,其次是花荏苒,金宝打第一遍的时候没人接,第二遍就是直接关机。 这是怎么回事?生气了?赌气不理他吗?金宝觉得一定是这样了,也就没再打过去,心想,这样也好,告别不告别的吧。他就这么消失了,说不行花荏苒还能更快的好起来呢。 金宝拦了辆出租车,说了机场的名,一边腾出手要扔sim卡,恰巧,这时手机震了一下。金宝犹豫了三秒,最后还是打开了信息。 不是他想象中徐彬的信息,是花荏苒的,上面只有两个字:“救命!” 霎时,金宝脆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额头上滚落几滴冷汗。 先深吸好几口气,慢慢让呼吸畅通,他果断对司机说:“掉头,回xx小区。” 徐彬正趴在床上悠闲的玩手机游戏,薄被子松松垮垮的斜搭在身上,不冷不热的温度舒服的很,舒服的他忍不住唱歌。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饿了吗?”金宝端着一碗鸡蛋羹走了进来。 “饿了!”徐彬笑的一脸的甜蜜,“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金宝没说话,就坐在他床头看着他吃。 徐彬吃三口,抬头笑一下,拿纸巾按按嘴角,再吃三口,抬头笑一下,拿纸巾按按嘴角,真当自己优雅的不行。 吃完饭,金宝把他手里的饭碗接过来放桌上,手里掏出一支药膏,“你不是要外用的药膏吗?我给你买回来了。” 徐彬脸上飞起一朵可疑的红云,羞涩的说,“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你够不着,还是我给你上吧。” 徐彬倒少有的忸怩了,“不用了,让你看见多伤男人自尊啊。” 金宝也笑了,“别啊,你跟我都什么关系了,我给你止血上药,怎么还伤自尊啊?” 徐彬严肃的说:“那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那是男人浪漫,你得给我浪漫的权利,就算是你也不能看见。” “别啊,你可别白白浪费我一番好意。”金宝不容分说,一把掀了徐彬的被窝,要去扒他裤衩。 徐彬忙捂着屁股往后滚了两圈,笑嘻嘻的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金宝立在原地不动,忽然沉了脸,一拍桌子:“不想让我给你上药?真不想让我给你上药?是你的屁股根本就没伤吧!” 还有吻痕,掐痕,挠痕!金宝可记得他没有掐人大腿的习惯,当然也没有一边睡着觉一边能给人种出草莓来的本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除非他是神!再说你看这些胳膊上腿上的草莓,密密麻麻一片,怎么脖子上后背上没有?是徐彬自己嘴不够长,够不着了吧!也就是说这些伤痕都不是他弄的,是徐彬自己弄的! 金宝这是想了多久才给想明白这一节! 徐彬笑僵在脸上,僵硬了一秒:“我屁股怎么没伤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都肿了。” 金宝手里的药膏一下子飞到了徐彬身上,大喊了声:“徐彬!你他妈还骗我!你究竟要骗到我什么时候!” 徐彬笑容终于慢慢消失,片刻冷静的坐起身,毫无所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骗你也是为了留住你,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如果你答应不离开我,我也不愿意费心思骗你。” 金宝一屁股坐回椅子,用力抱紧脑袋,一听徐彬这些话,这些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冠冕堂皇的理论,就甭提多难受了,心里那个膈应。 许久他才说出话来:“徐彬,你说,用谎言维持的关系,能不能长久?” 徐彬伸出三根手指,说,“不用长久,三十年就够了。” 金宝一根指头颤巍巍的指着他:“我、我跟你没法沟通!” 徐彬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盯着他的眼睛,突然连珠炮似的说:“你怎么跟我没法沟通了,我怎么就能跟你沟通?我也不是真心要骗你,我只是想留下你,这都是善意的谎言,你懂吗?你要是再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对着你的照片打炮,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这三年,我的心像被挖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大洞,独处的时候难过,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更难过,不管他们野蛮还是温柔,一时的欢娱之后我又冷又空虚。你说,你知道空虚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天天深夜蹲在你消失的那条马路直到天明的滋味吗?你知道躺在你生满灰尘的房间盯着天花板一夜也不能合眼的滋味吗?那时候你在做什么?我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你,而你费心思的是怎么躲我怎么忘记我!你说你跟我没法沟通,你不明白我在想什么,你他妈以为我就明白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呢!” 是,金宝没法跟徐彬沟通,徐彬不明白金宝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能幸福吗?当然不会。金宝早就想明白了这一节。 金宝还是那一句, “我们是不合适的,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还是放弃吧。” “死都不放。”徐彬突然血红了眼睛,“你以为我追你是闹着玩的?我等你三年你就给我这么一句话?你以为我白等的耍我玩呢?你死心吧,你活着一天,我就缠你一天,有本事你杀了我。” 金宝自然没本事杀了他,徐彬说这话太没诚意了。 金宝不想跟他纠缠到底他为什么要让金宝动手杀他,而不是干脆自杀的问题,而是换个话题,“你把荏苒怎么了?” 徐彬没好气的说,“她现在吃得好喝的好,你管她这么多干什么。” “你赶紧把她放了。” 徐彬不满意的说:“放她干嘛,她天天住在你家多么碍眼啊,我看她住酒店住的也挺开心的,就让她多住几天吧。” 金宝怒火是压也压不住,“我靠!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他妈被人关在酒店还能关的挺开心?你怎么就这么会说啊!你就不能讲点理?” 徐彬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眨巴着,“我看她住的确实挺开心的,我怎么就不讲理了?” 金宝使劲往下压了压火,最后一句:“你赶紧放人!” 徐彬还没来得及单独跟花荏苒谈论价钱问题呢,就不愿意这么快把人放了,可金宝让他赶紧放,徐彬多少也得尊重一下爱人的意见不是,要多多为爱人着想,为爱人考虑嘛!所以就很快的答应了。 收买花荏苒啊,这都是小问题,随手都可以,他就不信他还能连花荏苒这号的人都搞不定。 从花荏苒嘴里说出来的忠诚?信任?友谊?爱情?那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徐彬才不信。她现在不是不吃收买这一套吗,行!徐彬还有其他手段等着,他要是真找不出花荏苒一个弱点,那他就不用混黑社会了。 金宝跟徐彬去了酒店,一打开门。结果还真跟徐彬说的似的,花荏苒住酒店确实挺开心的。 酒店有三角形的大浴缸,大落地窗,大液晶电视,条件那是没得说。花荏苒披着身浴袍趴在床上边吃爆米花边看电视,地上还有她蹬下去的被子――刚才跟着电视里的人跳肚皮舞来着。 旁边还有个陪她“谈心”的保镖,非常贴心的问她最喜欢什么,最想要什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花荏苒开心的都跟陪聊保镖哥哥说了。 金宝来接她的时候她还有点舍不得走,结果一看到徐彬气得大眼就是一翻一翻的:“大马猴!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大马猴!” 徐彬也给她翻了个白眼,可懒得跟她说话,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什么好男不跟女斗! 金宝没再让花荏苒回他家,反正她该收拾的东西,徐彬那些保镖在绑架她的时候已经给她收拾的差不多了,金宝就直接把花荏苒送到了她父母家。 花荏苒一直闹脾气,哭哭啼啼的说,”我不回去,不想回去!” 金宝拍着她的背,一手扯了纸巾给她擦着鼻涕,“别闹了啊,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花荏苒抹着眼泪,一手指着徐彬,“金元宝,你是不是真喜欢他?你为了她赶我走?” 金宝说,“不是,他也走。” 徐彬又翻了个白眼。 花荏苒这才高兴点,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也不怎么哭了。 花荏苒的家就是本市的,老两口一直以为金宝是他们女儿的男朋友,心里都把金宝当成他们没进门的女婿了,金宝难得上门,老两口热情的把人往里让,顺带连金宝的“哥们儿”徐彬也让进来了。 花妈妈一看金元宝手里提着她女儿的箱子,笑着的脸就变了,私下里拉着花荏苒说:“这是怎么了?” 花荏苒笑着说,“没事,回家住两天。” 她眼睛都红了,怎么能瞒过花妈妈,花妈妈问,“是不是跟元宝分手了?” 花荏苒立刻否认,“不是!没有!是吵架,哎!你就别问了,我没事。” 花爸爸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见了这俩小伙挺高兴的,一个劲要他们在这里吃饺子。 可不是,花妈妈刚下了一锅饺子,就等着捞呢。 金宝刚要推辞,徐彬已经接口了,“好啊,谢谢伯父了。” 引得花荏苒一阵鄙视,趁着徐彬去阳台抽烟的功夫,花荏苒也跟过去,对大马猴翻个白眼:“谁让你进我家门了?” 大马猴说:“我是跟着金宝进来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花荏苒不高兴的说:“别吃我家饺子。” 徐彬一本正经的说:“金宝不吃,我就不吃。” “不要脸,金宝哥是我的。” 徐彬忙掏出一张支票:“你随便填,填多少都行。” 花荏苒撕纸撕着玩,慢悠悠的说:“大马猴,你要是非要用钱来衡量金元宝的价值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无价。” 徐彬点头,“这是自然。” 花荏苒继续说,“我也有信心金元宝最终会属于我,你看看我家,我父母把他当儿子看,我可以跟他结婚,为了生孩子,你呢?我还是那句,你是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而且我敢打包票你不是真心爱他,你要是真心爱他的话,你会用真心去打动他,不是用钱来扫清他珍视的一切,你以为我拿了你的钱,退出金元宝的生活,他就会开心了?你让他只有你一条退路一个选择,他就真的会跟你过一辈子?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 大马猴否认说,“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不在乎金元宝也不在乎,我给你钱是想买个我跟金宝的二人世界,你太碍眼了,再说我跟金宝的事你知道几件?我俩感情多深厚你明白吗?我俩那是生死之交懂不?算了,就知道你不懂,男人之间的感情你们女人能了解十分之一就不错了,饺子熟了,我吃饺子去。” 他理屈了,他理屈了,花荏苒抱着肚子笑的差点断气,“哈哈,大马猴你知不知道中国的空子还说过一句话?” “啥?” “空子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徐彬登时一肚子气郁结在胸口出不来,抱着肚子也差点断气,他现在是越看这个笑出眼泪五官挤在一团的花荏苒,越觉得像是一个――肉包子! 肉包子!我诅咒你上街被人拿来打狗! 饭桌上,花家老两口又明里暗里的说起金元宝与花荏苒的事,老两口也知道他们女儿倒追金宝,还任性的睡在人家家里,可这都两年过去了,啥结果都没有,金宝就从来没表过态啊,现在还把人送回来了,让老两口不急都不行。 花妈妈试探的说:“小金啊,你觉得荏苒怎么样啊?” 金元宝埋头慢慢吃着饺子,说挺好的。 花妈妈又说:“你看我们俩老头老太太,就这么一个女儿,把她给宠坏了,她要是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可得多让着她点啊。” “您放心吧。” “那你们两个最近还好吧?” 金宝咽下饺子,看了花荏苒一眼。 花荏苒其实在盼着金宝能说出几句保证的话,她两位家长看她追金宝追了两年都没结果,天天掐着她耳朵都快把她催死了,惹急了就让她别死心眼,要给她安排相亲。可花荏苒非要吊死在金宝这棵歪脖子老树上,金宝也死心眼谁也不让吊。 结果呢,就是维持了两年的死局,现在连这个死局也要维持不下去了,金宝送她回来摆明了是赶她走。 花荏苒擦了擦嘴巴,说:“妈,我挺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说完跑房里,半天才听见房间里哇哇大哭,声音倍大。 饺子是再也吃不下去了,花妈妈是什么都明白了,一直蒙在鼓里的花爸爸也门清,结果好好一顿饭,就徐彬一个人吃的高兴。 金宝起身说:“阿姨,我走了。” 老两口把他们送门外,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金宝心情抑郁,徐彬神清气爽,笑眯眯的拉过金宝搂在怀里,“我放人了,你也把她送回家了,现在跟我回去吧?” 金宝推开徐彬,只顾闷着头向前走。 徐彬看他这样还以为他心情不好要到处走走,就自觉在人旁边跟着,一路上说着自己这三年怎么怎么思念他,怎么怎么怀念跟他相处的那段快乐日子,可金宝还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俩人一路走到人民广场,金宝忽然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对徐彬说:“我想上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徐彬笑眯眯的说,“好啊,我等你。” 然后亲眼看见金宝推门进去,徐彬就在大太阳底下等了金宝五分钟。意识到金宝可能上大号,徐彬又从路边买了两支冰糕,吃一支,给金宝留了一支攥 62、第六十二章 在手里。 冰糕吃完,十分钟过去了。徐彬看了看四周,那个卖冰糕的老头旁边还有个多余的马扎,徐彬一屁股坐在上面把金宝那根冰糕也吃了。 十五分钟后,徐彬吃完两根冰糕,有点冷,一阵风吹来,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徐彬一个哆嗦,发足奔向厕所,打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金元宝!我操你妈!” 金宝是半个小时之后的飞机,目的地是个陌生的城市。 候机的时候他真的是想上厕所了。 要不怎么说是报应呢,冤冤相报何时了的。 金宝刚进厕所门就被一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紧接着被人摁着脑袋摁墙上去了,好死不死正好两腿分开跨在马桶上,随后洗手间的门一关,咔嚓落了门把手。 徐彬的声音跟炸雷似的炸在耳朵边:“现在你也骗我了,善意的谎言?行了,我们扯平了。” 金宝艰难的回头说,“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要飞了。” 徐彬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还想着飞?你飞哪啊?你能飞哪去?行,老子就让你飞一回,保证让你升天。” 说完两指一夹,一把扯了金宝的裤子,露出两瓣白生生的屁股。 “我操!妈逼,你他妈放开我!”金宝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爷们,揍在徐彬身上的拳头那是一点都不含糊,徐彬皮肉就跟铁做的似的,被打了好几拳愣是眼都不眨一下,没几下就把人制服帖了。人一手把人两只手腕固定在墙上,一手拍着小金的白屁股说,“你叫啊,你叫吧,想让人知道咱俩在这办事你就使劲叫。” 金宝捂住了嘴,低声说,“徐彬,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徐彬铁青着脸,不说话,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小蘑菇,差不多了,一顶就进去了。 金宝猛的挨了这么一下,眼泪刷的就出来了,“徐彬!疼啊――” “你忍着点,我慢点动。” 一个狠顶,金宝头往后仰,身体绷得死紧,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像是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徐彬握住他的小蘑菇,上下套弄,金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又爽又疼,爽的麻木疼的也麻木,身体愉悦,心里却又酸又疼。就像他对徐彬的感觉,是又爱又恨,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让他忍不住想流眼泪,流眼泪也不能抵消这疼痛的万分之一,流血也不能……这该怎么办? 徐彬看到了他的眼泪,将他的脸扳过来细细的舔吻,片刻的安慰与宁静之后,反而将他的腿掰的更开,整根没入整根抽出,青筋暴现,没有一丝留力。 金宝张大了嘴,被冲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泪痕未干,身体痉挛着,精液就这么射了出来。 高潮过后,金宝的眼睛像蒙了层水雾,略显苍白的脸浮起淡淡的红晕,眼角微微的上挑着,恍惚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这样的表情是很吸引人的,无疑,在情人眼里,他这样子就堪比西施了。 果然,徐彬心神一荡,会阴一阵紧缩,精液全部射进了金宝身体内部。 随着小蘑菇的抽出,带出来的白色与红色的混合,被还在恍惚的金宝看到。 金宝颤颤巍巍举起手,缓缓伸出一根中指,头一撞上墙,不动了。 徐彬就着后背的体位,抱着他,亲着他后背,喃喃的自语,“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为什么你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空子?是的,你们没看错,就是空子。 63 63、第六十三章 可你爱的杨浩!金宝真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徐彬只是有一点喜欢他,就要让他为这一点子喜欢抛弃尊严,抛弃过去,抛弃父母与徐彬在一起。而即使他真的什么都抛弃,徐彬最爱的还是杨浩,这多么不公平。 徐彬的呼吸近在耳侧,粗重而灼热。 许久之后金宝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挣脱开徐彬的钳制,试了试徐彬的额头,滚烫。 “你又烧起来了!” 徐彬摇了摇头,“没事。” “去医院吧。”金宝下意识看了看手表,离起飞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赶不上了,这次的逃离计划看来是夭折了。 徐彬察觉到金宝动,忙挺了挺□将他重新顶回墙上,“别动。” 金宝怒气冲冲的喊,“你这是干嘛!你都生病了!” 徐彬一只手将金宝的两只手腕固定在马桶上方的水管,一只手滑进人家胸前,不停的折磨人家的小红豆,理由也冠冕堂皇,“我想让你舒服,不是跟发烧的人干这个更爽吗,你有没有觉得我很热?” 是很热,插在屁股里的那根肉杵跟烙铁似的,可不是热乎乎的徐彬被他插,是徐彬插他,被烙铁插,爽个屁! 徐彬还做的挺认真,看来是铁了心要让金宝舒服了。扶着人家的腰,把人顶的跟猴儿似的一个劲上窜。 当灼热的白液撒在了洁白的瓷砖上,金宝腿终于软了,一屁股蹲在马桶盖上再也起不来。 徐彬生了病,也喘了好久,才扯了卫生纸,把他后背又往下按了按,蹲地上一点一点给金元宝收拾屁股。 “你怎么这么不中用了,才两回就不行了?以前一夜好几回也没见你这样啊。” 金宝憋了一肚子气!这还不是生孩子闹的!还不是徐彬把他撞流产那回落下的病根! 想想这些他就来气!你说他给徐彬怀孕生孩子,最后不光孩子死了,钱也没了,身体还坏了,哑巴亏吃了一肚子,往哪说理去! 徐彬还完全不知情,给捡元宝收拾干净后,还温柔的给人提上裤子,笑着说,“快别再生我气了,咱好好的啊,你看你这样对得起谁啊,哎哟,你瘦了这么多,心疼死我了……” 金宝立马掀马桶盖狂干呕,刚才被他强行干了两次都没他说这话让人觉得反胃! 徐彬严肃的说,“你怎么了?害喜?是不是又怀上我孩子了?” “呕、呕……”他妈的少恶心人了! 等他有气无力从小小的厕间出来时,飞机早飞了,刚出门还跟厕所门口的一帮人来了个对眼。 金宝立马捂住脸,眼睛从手指缝里找地洞。 花荏苒不知道从那捏出块绣着碎花的小手绢,往眼睛上一搭,期期艾艾的往金宝怀里倒去,“哎哟――混蛋啊混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我什么都听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还真喜欢大马猴啊,你们这对……” 一双大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接着她的话,“是鸳鸯,我们是对野鸳鸯,别哭了,乖啊,来,吃颗糖……” 一颗话梅糖被塞进嘴里,花荏苒吸了一口,粉拳还是不停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我恨你,我恨你……” “乖啊,我们两情相悦没有错,作为小三,你羡慕是应该的,嫉妒可就不好了,女人嘛,一嫉妒就变丑了,你本来就像个肉包子……” 花荏苒总算还没哭的失去理智,抬起头一看搂着她的那人,是大马猴! “天杀的王八蛋,谁让你碰姑奶奶了!” 徐彬无辜的说,“是你主动扑上来的。” “我、我……”花荏苒气急攻心,话梅糖不小心卡在喉咙,咳不出来咽不下去,眼看就要憋死。 徐彬立马上去把人头往下一按,一记铁掌拍在背上,话梅糖从花荏苒喉咙里冲出来嘎嘣落了地。 花荏苒被拍的差点吐血,半天喘不匀气,脸被憋得发紫。 徐彬安慰的拍拍她手掌背,“好好歇息,跟我不用客气。” “你、你……”花荏苒又是气急攻心,这回没了话梅糖噎喉咙,却差点喷了血。 叶青青挺着个大肚子拉着金宝说,“金宝,我想跟你谈谈。” 金宝脸上还挂着高潮后的红晕,头上的冷汗却挂到了鼻尖上,“你、你们怎么来了?” “是徐先生告诉我们,你失踪了。” 金宝哆嗦着手指头点着徐彬的鼻子,台词跟花荏苒一样,“你、你……” 徐彬脸比他还红,也不知道是发烧烧的还是高潮余韵,反正金宝觉得跟他在一起就没好事,三天两头就得丢一次人! “你生气了?就为这还生气!”徐彬还觉得不理解,可是软下来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给她们打电话问你的行踪,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听听他说的这话!金宝觉得要是跟他较真,迟早有一天得气死。他勉强压下火气,摆了摆手,“算了,我没事。”其实是真想找块板砖劈了这混蛋啊! 外面风太大,叶青青的对象扶着她开车去金宝的家里,他对象一会送完叶青青还得上班呢。花荏苒死扒着金宝不放,都没让徐彬有机会跟金宝亲热。 花荏苒撅着嘴说,“元宝哥,你很爱大马猴吗?” “怎么会。” 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的徐彬从前视镜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花荏苒委屈的说,“那你还跟他……” 金宝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花荏苒难得沉默了半晌,才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边说,“其实,我看的出来你是爱他的,并且那个人也爱着你……我相信我的直觉。” 金宝低着头轻笑了一下,最终还是承认,用只有花荏苒能听到的声音说,“爱啊。但是有比爱更加重要的事。” 花荏苒眼泪刷的冲出了眼眶,哽咽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原来你爱他……元宝哥,在我看来,没有比爱更重要的事了。你看看我,我爱你,我可以为爱舍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包括我的爱,我都能舍弃,只要你能幸福。你说,还有什么比你幸福更重要?还有什么比爱更重要?” 金宝沉默了一下,“有更重要的事,只不过你无法想象,我会告诉你一切。” 花荏苒点点头,眼睛红红的,不时的拿小手绢擦拭,却没有再往金宝怀里扑。 金宝跟徐彬的事,叶青青多少知道一点,不过她也无法想象金宝会真的跟在她婚礼上告诉她的那样怀了孩子,金宝将往事重提,并说那个孩子跟他母亲被徐彬害的一起死在那个阴暗的洗手间,不止说话的金宝难受,叶青青也心如刀绞。 她肚子里现在就有一个八个月的孩子,要说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这种事光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 金宝没想到有一天会跟叶青青这么坐在一起说话,谈的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是金宝跟她诉说他与另一个男人的感情,但奇妙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这可能要归功于时间吧,久远的时间选择性的冲淡了某些东西,也选择性的沉淀了某些东西。 花荏苒也安静的听着,难得没有捣乱。她在国外生活了好多年,其实很理解徐彬的那种想要与金宝一起站在阳光下的想法,但是因此酿成的大祸,换在谁身上谁都无法接受,怪不得她的元宝哥要逃呢。 可是难道就这么逃一辈子,一辈子都不再跟徐彬有交集吗?两个人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这不是世上最大的痛苦? 花荏苒说,“元宝哥,你过的不好,阿姨在地下也不会高兴的,我想阿姨会理解你们。” 叶青青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是说,徐彬爱的是已经死了的杨浩?” 金宝点了点头,“是,一直都是。” “可他已经死了啊,死人是没机会爱的,他跟徐彬已经不可能了。” 金宝低着头没说话。叶青青这句话,徐彬以前也说过,他也说过要忘记杨浩,与金宝重新开始。但金宝明白,杨浩这根刺在徐彬心里扎的究竟有多深,也许就是一辈子。 “如果徐彬不爱你,他就不会为你做这么多,为你做到这一步。我想,找一个毁了容,换了名字的人应该不容易吧?”叶青青说。 金宝说,“只是偶然。” 他这样认为也在情理之中,叶青青知道这件事难办,金宝的心结难解,他跟徐彬的成长环境,所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就算现在勉强在一起,以后也是磨难重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心意相通的一天。要说金宝跟她分手,受的磨难不比她少,他们两个怎么就没点好呢? 叶青青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胸前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气闷,憋得难受,她站起身,走去阳台透透气。 打开阳台门的时候,觉得开门时比平时沉重了很多,叶青青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阳台门的开关太锈的原因,仔细一看,才明白是门下压了一块毛巾。 叶青青奇怪的想,金宝在门下压毛巾干什么?难道怕开关门的时候吵到什么人吗? 正想着,忽然一个红头发的小青年从阳台栏杆后面爬出来,俩人一对上眼,都打了个哆嗦。 叶青青反应了一秒,才知道这是遇上贼了,刚要喊,那小偷慌忙之中照着她肩膀一推,把她推了个趔趄,叶青青尖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跌了下去。 金宝听到叶青青的叫喊吓了一大跳,火急火燎的跑阳台上,那小偷还没来得及从栏杆上溜下去,看一男的过来了,心里更慌,手往屁股后面一伸,也顾不得摸到了什么了,照着金宝脑袋就给来了下。 那是个拧铁丝的钳子,金宝被那一钳子敲的头晕眼花,鲜红的血呼啦顺着脸淌进了脖子,样子那个惨。 花荏苒一见血就不行了,也蹲地上叫唤的比谁声音都大。 那小偷赶紧趁这功夫开溜,手扒着栏杆,才一只脚踩上空调外机,另一只脚还悬在空中呢,一只冷冰冰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操!放开老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掀了下去。 这个红头发的小偷在背面落地的那一瞬间,永远记住了掀他下去的那个男人的脸,苍白的皮肤,冷冰冰的眼眸像他的手一样让人发寒,也许是生死一刻会看到很多常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他清楚的记住了男人隐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眸,像上好的绿宝石,水洗的剔透。 “肉包子,扶着金宝。”徐彬一把抱起叶青青,旋风一样冲出门。 花荏苒全身发抖差点从地上爬不起来还说了句,“我不是肉包子!” 叶青青身下的血水淌了一路,送进手术室的时候,金宝也正好一头晕倒在门口,大夫忙给金宝检查,缝合伤口,挂上水。 叶青青的对象匆匆忙忙赶来,老大不小的一个大男人在手术室门口哭的不行。 徐彬是抱着金宝想哭,三年前,金宝一头撞他车窗上,硬是给他撞出了两条裂缝,这个混蛋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给自己脸上划了道,现在还被人用钳子砸,他就是铁脑袋,也不经这么折腾啊!徐彬说过不让他再受伤,那现在怎么回事?怪不得金宝不信他,敢情是徐彬一直在许诺空头支票啊! 许久后,金宝缓缓醒来,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叶青青怎么样? 徐彬回答:很好。 第二,孩子怎么样? 徐彬回答:平安。 第三,小偷怎么样? 徐彬回答:不知道。 窗外的警车乌拉乌拉的飞过,金宝全身哆嗦,拽住徐彬衣角的双手指骨铮的雪白。 徐彬不高兴的说,“你连叶青青孩子的性别都不关心,倒把小偷惦记上了,他长的很帅吗?一头红毛的小子有什么好……”徐彬觉得还是蓝毛好。 金宝这口憋在心口的气是出不来了,这个徐彬的思维永远都是歪的……金宝抖着下唇问,“他不会死吧?” 徐彬更加不高兴的翻个白眼,“死不了。” “你确定?” “从三楼掉下去还能怎么样,脑袋不着地顶多断条胳膊断条腿,便宜他了!”徐彬把手指头攥的咯吱咯吱响,心说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臭小子,敢动他的人,下回要再让徐彬撞上,不弄死他也得让他终身残废! 金宝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才挣扎着要起来,激动的问,“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徐彬回答:“女孩。” 金宝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好,急急忙忙跑出去,先到叶青青病房看了叶青青,有褚先生一直在陪着她,她气色还是挺好的。其次迫不及待的跑去育婴室,隔着一道大大的玻璃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这是多少天没露出这样的笑容了,徐彬在旁边看着孩子样跟小孩做鬼脸的金宝,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要是金宝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没死的话,他应该也会这么高兴吧。 “你要是喜欢小孩,我们再要一个。”徐彬揽着金宝的肩,笑着说。 金宝笑着的脸一下子僵在脸上,“你在说什么啊!” “孩子啊,你喜欢的话,我们再要一个。”徐彬笑眯眯的说。 金宝脸一沉,“不着调。”转身就走。 把徐彬恼的,金宝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怎么要一个小孩是这么个态度啊?阴晴不定态度反复的不是徐彬,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是金宝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发烧,咳嗽,你看空气中飞散的,都是我呼出去的病毒。 ――你们呼吸到了吗? 64 64、第六十四章 叶青青的女儿褚冰瑜满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请金宝去喝满月酒,金宝下班后去商场给小冰瑜买礼物。他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好,那个女服务员就推荐他买个婴儿车,说送婴儿车就很合适。金宝看了一圈,最后买的那个婴儿车跟个像蛋壳似的,里面还有个黄色的坐垫,摆在那里就像个蛋黄。 婴儿车挺大的,折叠起来也还占了一个大箱子,金宝扛着大箱子摇摇晃晃搬着上楼,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味。 走近了,才看到两个人影正在黑黝黝的楼道口打奔儿。金宝愣了一下。 俩人正吻得热火朝天的,金宝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一会也没被人发现,最后终于熬不住了,估摸着俩人一时半会也亲不完,就干咳了声,提醒了提醒他这个灯泡的存在,准备在俩人的眼皮子底下开门进屋。 楼道的声控灯被这一声巨响的咳嗽震亮了,被大箱子遮了大半个脸的金宝正好跟那俩人来了个对眼,好家伙,那人的绿眼睛跟夜光似的,还放着绿光,黑夜里看着就像个绿皮灯笼。 金宝跟没看见绿皮灯笼似的走到家门口,放下箱子,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锁,重新搬起箱子进门。 前脚刚进去,后脚还没迈进来,就被一阵巨大的推力撞得一头往地上扎。金宝被推了好几十次,反应也是越来越敏捷,一边做着落地运动一边还用后脚踹上了门,直接把后面那人给了撞回去。 外面噗通一声巨响,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说了句哎哟,以后就没声儿了。 金宝平静的站起来,换衣服洗澡,看电视念佛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他全当那个绿眼睛的混蛋说的独守空房三年是放屁,独守空房?洋鬼子明白独守空房的意思吗!独守空房还能把陌生男人往家里领? 金宝点了根烟,手里还拎了瓶二锅头,一边抽喝一边看深夜转播的足球,看到大半夜,门外响起了催命连环敲。 死男人边敲边粗声粗气的叫,“金元宝,开门开门!” 金宝没理他,继续看电视。 “不开?不开我就把咱俩的事挨家挨户告诉你这片儿的邻居。” 他一来这套,金宝就觉得烦,自己起身去厨房煮了碗绿豆汤,慢悠悠的喝着。这玩意好,败火。 男人在外面顽强的敲了一整夜,敲门的频率是越来越慢。 天亮的时候,金宝要去上班,不得已打开门。 徐彬瞪着充血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醉的跟滩泥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金宝踢了踢他,“这不是还能动吗?怎么不回家?躺我家门口干什么。” 徐彬四肢麻木,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还有些不利索,一下子倒在金宝怀里,呼出来一嘴的酒气,“你个祸害,迟早我得被你折腾死!” 金宝说,“你才是个祸害。” “我都快死了,你到现在才出来管我,早干嘛了?没听见我敲门?” “你带来的那人呢?没管你?” 徐彬笑嘻嘻的说,“你吃醋了。” 金宝面无表情的问,“你的钥匙呢?” “不知道。” 金宝手摸进徐彬口袋,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亮晶晶的钥匙,拖着徐彬走到对面,打开了对面的门,把人扔到沙发后,金宝转身把昨夜没喝完的绿豆汤扔到茶几上。 “这是解酒的。” 徐彬那头已经呼呼睡上了。 金宝有心不管他,可想着,下午他还得去叶青青家喝满月酒,就他这一身酒气,去了还不得把人孩子熏一跟头,想了想还是把绿豆汤灌进了徐彬嘴里,又拿了热毛巾给他稍微擦了擦脸。 徐彬睡的那个死。 下午下班的时候,金宝回家扛婴儿车,一边走一边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提醒着徐彬一起去。结果到了家门口才知道人家已经去了,家里根本没人。 到了叶青青的家,金宝一进卧室就看到徐彬抱着小孩玩,花荏苒拿着个奶瓶子在旁边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见面不掐了,有时候说话还挺正经的。 叶青青刚能下床,大夏天穿的像个粽子似的坐在窗户跟前晒太阳。偶尔看看小女孩,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被徐彬抱着也不哭,她不知道抱她的这个人可是杀她外公的人啊。 叶青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彬这个人定位。 她不恨徐彬,可徐彬毕竟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可后来这个人又救了她跟她女儿,又变成了她们一家的恩人。那徐彬现在到底该算是她的仇人还是恩人? 老天真的是很喜欢玩弄世人啊。 叶青青感叹一句,可是她明白,感叹完还是要糊涂的数着日子,糊涂着过日子就是认真的生活。 褚先生在厨房里忙着做菜,他不知道叶青青与徐彬的恩怨,也不知道徐彬是个什么身份,连交往了两年的宋涛为什么会被人称为金元宝都不清楚。这些事,叶青青不说,他也不问。他的生活再简单不过,对他来说,只需要知道叶青青爱着他就行了。 给金宝开门的是花荏苒,大夏天的,花荏苒穿了一身的黑,金宝还有点不习惯,以前花荏苒都穿红色。徐彬说花荏苒是女杀手,花荏苒还挺高兴的。 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围在一起吃饭,不光金宝叶青青,连花荏苒都觉得挺别扭的。恩恩怨怨的,不是你对不起过我,就是我对不起过你,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出生凑在一起相互夹菜,说着家长里短,场面还挺和谐。 看来老天真的是很喜欢玩弄世人。 褚先生举杯说感谢徐彬救了他的妻子跟女儿,叶青青也低笑着没说话,徐彬没客气,喝完酒,在场的明白人也就知道他打死叶老头那档子事就这么过去了。 酒酣耳热之际,徐彬拉着金宝说,“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手脚冰凉这是体虚,得补,那医生说王八汤很补,我都跟他学会了,等王八把脑袋往外头一伸,一刀下去剁了王八脑袋,然后……” 金宝干咳了两声,“别说这个了,吃菜吧。” 徐彬又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啊。”徐彬这都守在金宝门口一个月了,金宝愣是连个好脸色都没给,难道金元宝还真铁了心要他等三十年? 金宝没说话,原谅?金宝会原谅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除非他忘记一切,除非给他洗脑。 花荏苒的手机欢天喜地的响了起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还是徐彬的声音!花荏苒用徐彬的歌做手机铃声,这俩人啥时候这么好了?把金宝惊的。 其实徐彬唱的这首十八摸朗朗上口,旋律动听,听过一次以后绝对在脑内反复萦绕三日不绝,作为手机铃声再合适不过。花荏苒慧眼识英雄,跟徐彬一拍即合,堪称相逢恨晚。此时花荏苒正手持电话,与某个陪聊保镖哥哥聊天,一个劲让保镖哥哥猜她今天穿了什么,还暗示保镖哥哥跟他穿的衣服很像。 金宝放眼望去这一桌人,褚先生跟叶青青人手一根棒棒糖逗孩子,花荏苒正说到杀手代号47,徐彬脸上飞着两坨红云还在絮叨怎么收拾那只可怜的王八,就金宝一个人对着满桌子菜发呆。他不合群,也没有融入进生活,心里乱乱的,神思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三个人出门的时候,徐彬早就给保镖打了电话让他去送花荏苒。 花荏苒笑的一脸的甜蜜,跟金宝挥手说,“元宝哥,我走了,再见啊。” 金宝挥手说,“再见。” 一个月前,花荏苒说很爱金宝,金宝向花荏苒坦白的时候心里特别愧疚,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花荏苒,现在看到花荏苒一脸的幸福,金宝就想,花荏苒现在不需要他的什么补偿了吧,有人爱她,这不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知道的是花荏苒在出租车上哭的一塌糊涂,跟那个她连脸都记不住的保镖说了一路的“只要他幸福就好,他幸福最重要……” 金宝心里郁闷,喝的其实也不少,俩人勾肩搭背走了一路,酒精一点一点上头,都有些冲动,边唱着十八摸边胡乱跳着舞。 夏天的夜风不大,凉爽的风吹在身上舒服多了,走过一条立交桥,徐彬跌跌撞撞不小心把人压在立交桥的栏杆上,金宝推了推,没推开。 徐彬就顺势把嘴压了上去。 这是离别三年之后的第一个吻,徐彬一吻,金宝一躲,徐彬一啃,金宝一缩。肌肤贴着肌肤,血肉之躯与血肉之躯的碰撞,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的追躲游戏,百玩不腻。 俩人正腻歪着,远远的忽然走来一群人,徐彬随便瞥了一眼,他视力好,看出那些人都是些地痞,个个手里抄着家伙,三四十个人气势汹汹的向他们走来。 徐彬没在意,还以为是街头火拼,抱着躲躲闪闪的金元宝继续啃。 那帮人中间有个瘸腿的红头发小子,那小子真跟个狗腿子似的跟在一光膀子,左青龙右白虎的镖头大汉跟前,指着那个压着男人啃的男人说,“老大,就是他,那个绿眼睛的,就是他把我扔下去的。” 徐彬感觉那群人正在向自己靠近,警觉心起,刚从金宝身上爬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一菜刀下来直劈到脸上。徐彬飞快的往旁边一闪,菜刀直砍到他肩膀上。 那汉子把菜刀往外一拔,照着他又下来一刀,徐彬早看准了时机照着他膝盖就给踢了下,汉子直接就给跪了地。 那伙地痞一拥而上,三四十号人就要把他俩围在立交桥栏杆边这一小块地方,有个手里揣着半个瓶酒棒子的小子挺横,上来照着金宝的肚子就捅。 金宝转身就往旁边跑,可旁边还有个拿西瓜刀的等着呢。 徐彬一脚一个,他那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保镖也都跑出来,手里攥着枪挺有气势的说“别动别动!” 徐彬喊了声,“别开枪。” 就这些乌合之众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s市不是他的地盘,在这边犯了事也麻烦。 那几个保镖奋力突破一个口子,挤进来护在老大身边为老大挡刀子,徐彬则护着金宝往外冲。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神马的…… 65 65、第六十五章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且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招呼都不打一声上来就动刀子,打群架还挺有经验,先围人,再一群一群的上。别说普通人,就是个铁打的也架不住这种车轮战。徐彬也是混混出身,十几年的黑社会了,咬咬牙,赤手空拳也能退了这帮喽,可他不是还得护着一个光有块头,没有拳头的金宝吗。他现在的情况是,不光得为自己挡着招数,还得连金宝那份也接着。 结果坚持了没多久,徐彬就中招了,好家伙,那光头的刀也不知道从哪淘的,跟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有得一拼了,老长的大刀带着风呼呼砍下来,徐彬知道自己要是往旁边躲开了,身下的金宝就得挨上。 哧啦一声,皮肉裂开的声音其实不大,跟放屁似的。徐彬闷哼了声,狠狠吸了口凉气,反手飞快的一抓,抓住了“青龙偃月”的刀背,再往后一抽,顺便给那光头的肚子一脚,青龙偃月就成自己的了。 徐彬抢了人家的刀,立刻关云长附身,一把青龙偃月舞的虎虎生风,愣是把围攻的人群扯开了道口子,徐彬瞅准了空子,拉起金宝就往外跑。 一团混乱,金宝被徐彬拖拉着,抱着脑袋只管没命的往前跑,边跑边问,“你手下还没跑呢,我们得回去救他们。” 徐彬直接说,“那些人都是特种兵出身,收拾这帮人还不就跟收拾一堆白菜似的,你管好自己行了。” 可他即使这么说,还是有十几个人没被保镖拖住,手里提着家伙跟狼狗似的在后面追。 金宝完全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块菜地里冒出来的,个个下手都这么狠。看看徐彬身上,肩膀上被劈的那道不停的往下淌血,后背上那道大长伤口也不知道多深,连带被划破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迎风招展。 可徐彬都这样了,还跑得比他快呢,那真是跑一步淌一步的血啊,金宝担忧的说,“你行不行啊?” “什么行不行的?” “我背着你吧?” “不用。”飞快的说完这句,徐彬忽然脚下刹车,改变主意了,“那你就背我吧,要快点跑。” 金宝二话没说,背起伤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可徐彬毕竟也是个一百三十多斤的爷们,没跑一会,金宝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被那伙人追上了,金宝急的火烧火燎的,冒了一脑袋的汗。 “这些人是不是你仇家?” 徐彬回答,“结过梁子。” “被他们追上了他们会不会要你命?” “不好说。” 金宝更是没了命的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要是被追上了,徐彬会不会被他们乱刀砍死。 “往这条路跑。” 这条路是个居民区,路多巷子深的,俩人往黑漆漆的巷子里一猫,那十几个混混往哪找去。 结果跟徐彬预料的不错,金宝一跑进居民区,情急之中也不知道跑哪条胡同里了,俩人躲在个垃圾箱后面。外面的人一片混乱,咋咋呼呼的到处喊人,可是也不敢大声,小区里有保安呢。 金宝费力的把徐彬放下,自己早喘成了一团,累的大腿都打弯。黑暗中看不清楚徐彬怎么样,金宝只觉得自己的手黏黏呼呼的,风一吹,血变凉了一股子腥味。 “你怎么样,没事吧?” 徐彬哼哼了几声,听上去伤的重的。 金宝有点担心,就盼着那伙人找不着人赶紧走了,他好带徐彬去医院。他小心翼翼的要探头查看外面的情况,被徐彬猛的往回一拉,吓了他一大跳。 “怎么了?” 徐彬在黑暗中笑了笑,神态从容的,不像是受了伤在逃命,而是在与人玩躲猫猫。 “你疼不疼?忍着点啊,一会就好了。”金宝边说边学电视上演的那样,使劲扯自己袖子,要给徐彬包扎。 徐彬也不阻止他,抬着头,望着头顶上的漫天繁星,半天,突然说,“你知道吗?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我与杨浩就经常这样,被人追,周围很黑,天上也有这么多的星星。” 金宝没说话,杨浩死后,徐彬第一次主动提起他。金宝只管专心撕袖子。 徐彬自顾自的说,“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下了地狱,还是在天上看着我们。――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杨浩与我说了些什么?” 金宝在徐彬灼灼的目光中,面不改色,“不想知道。” 徐彬睁着眼睛问,“为什么?” 金宝回答,“这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金宝总是很容易挑起徐彬的怒气,徐彬肯定也不会想,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波动受金宝的影响这么大,他很生气的说,“口是心非!你不是喜欢我吗?会不关心我跟其他男人的事?” 金宝很诚恳的又一次跟徐彬讲起了道理,“我爱你,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我妈妈死后,我的心就死了,化成灰了,你在我心里也死了,我跟你不可能了!” 徐彬分辨说,“我跟你道过歉了,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但是你因为这件事跟我分开,我觉得我很无辜。” “你不无辜,”金宝说,“我妈妈无辜,我的孩子更无辜。” 徐彬滞了半天,才再次发出声音来,“你想怎么样?” 金宝不想怎么样,他还活着,他只想尽量往好处活,他只说,“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徐彬终于怒了,突然伸手一抓金宝的脖子,从衣领里掏出一根绳子,稍微用力一拽,绳子断了,躺在徐彬手里的是个浑圆的东西。 金宝脸色变了变。 那是一枚戒指。 “说不爱我了?不爱我不想我还戴着我给你的这个东西干什么?!”徐彬扬扬左手,他的中指有一枚相同的戒指,“这个是杨浩的,我从他尸体上摘下来的,当初也是我送给他的,我想跟他一辈子都不分开。但是他死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我还活着,我还要活下去。他是我曾经的最爱,今后我也会想起他,但我不会永远活在思念之中。 金元宝,你很聪明,但你若是因为你母亲的死,决心用你的后半生去忏悔,用你的痛苦去赎罪,这就很不明智了。要是换做我,我就不会这么做,我只会想要怎么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到这里,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说我爱你,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找了你三年――别怀疑,如果一直找不到你的话,我会一直找下去。 三年后,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了,打算一辈子都不想跟我有交集,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会放手。你明白吗?” 金宝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现在是在真正分手的时候。 三年后再见,徐彬对他的态度一直就是死缠烂打,金宝由开始烦不胜烦到现在的慢慢习惯,而徐彬现在跟血葫芦似的一边淌着血一边逼金宝说到底爱不爱他,这他妈…… 金宝眼里险些蹦出泪来!然后金宝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徐彬,我不爱你,你放手吧。真心话。” 刚说完,徐彬手里的那枚还带着金宝体温的戒指叮咚落了地,徐彬全身跟瘫了似的,脊背顺着粗糙的墙壁溜了下去。 他的手掌搭在腹部,黑色的血液从指缝中洇出来,如骤然开出的一朵暗色的花。金宝倒抽了口凉气,拉开他手掌。 一把瑞士军刀深深嵌在徐彬的腹部,金宝当然认出,这把刀是徐彬的,这把刀不是别人给他扎的,他自己扎进去的。 金宝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徐彬!你别吓我!”他叫声扭曲,抓着头发恨不得徐彬的刀子是扎在自己的胸口,“你他妈混蛋!为什么!为什么!” 徐彬大睁着黯淡的眼睛,对着天上的月亮举起沾血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是要我放手吗,我放手了。” 手臂砰然落下。 “别死啊!混蛋,别死!”金宝狠狠的摇晃着徐彬,分不清脸上流的是泪还是血。 徐彬暗笑了一下,咳出几大口血来,这个金宝,非得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才肯认真看他一眼。他缓缓的说道,“金元宝,你看,生死轮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已经在边缘了,那你是不是能像对待你妈妈,对待你孩子那样对待我,珍惜我呢?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与你妈妈一样重要了……” “混蛋!你混蛋!”金宝血红着眼狠狠给了徐彬一巴掌,“你别说了,别说了!你别再死了!跟你走行不行?我跟你走!” 徐彬认真的点了点头,目的已经达到,他冷静的指导这个昏了头的金宝,“那你先别哭了,送我去医院吧,要最好的医院。我要是还能活着,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埋了,再找个人好好过吧。” 金宝抱起徐彬没命的往外跑,鼻涕眼泪一大把也顾不得擦,“你怎么可能会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是祸害遗千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根本就是装的,装死!你他妈的以后能不能别跟我玩苦肉计……” 徐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虚弱的靠在金宝怀中,感觉自己的温度也随着血液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心想:我要是不这么死一回,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我爱你,这辈子都不会把真心话说出来,但金宝对他的爱究竟还剩了几分?管他呢,与他相守最重要,是劫是缘天决定。 哦,忘了告诉金宝,杨浩临死前,他说:下辈子,我还要遇上你,然后――与你相亲相爱,白发齐眉。 抱歉了金元宝,我只能爱你这一辈子,这辈子完了,你就没机会了。 金宝的哭喊声太大,刚出小区门口,就被人给追上了,那人紧跑了几步要捅金宝后腰,金宝火急火燎的还要救人,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对后面怒吼了声:“操你大爷的!妈逼!滚!” 他气势挺大,还真唬住了那几个人,金宝又对着最前面那个愣住的人来了一脚,也不知道踹哪了,那人捂着□躺地上就没起来,金宝转了个身拦了辆车就跑。 一直到四天后,徐彬才醒过来,他昏迷的原因却是因为失血过多。 徐彬当然知道刀子要怎么扎才能不扎伤内脏。背上的口子虽然长,但是不深。肩膀上的那道伤,除了割开了动脉,也没什么要紧的。他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乌龟,肯定是死不了的。 所以当他一勺一勺的喝着金宝喂给他的鸡汤,心里十分的满足,他觉得他这次受伤很值。 金宝就开始处理他手上的东西,他白手起家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以后是不能再经营了,金宝也不打算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为徐彬仇家的人肉靶子,还有他住了三年的家,在卖还是留之间,金宝果断的选择了卖。反正留着,也没机会住了。 这样一来,金宝手里的钱已经够他花几辈子的了,他的后半生,也就这样了。 金宝想想这些就觉得挺悲哀的,他才二十七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但从今以后,奋斗、拼搏、事业这些词跟他再也沾不上边。 在他喊出“我跟你走”那句,后半生就这么定了,以后他要住在徐彬那座房子里,从此整个世界除了徐彬还是徐彬,横竖长短,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徐彬对他很好不是,人在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也得到了某样,徐彬不就是吗?没想到这个人是真的爱他,还这么爱。 金宝这么想了想,立刻觉得这后半辈子三四十年,过起来也是飞快。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如果他与徐彬在一起,是罪孽,那有天报应在他身上,金宝也是毫无怨言。 与有情人,做快乐的事,别问是劫是缘――徐彬算是有情人吧。金宝这么想着,心情好了很多,最后看了一眼房子,转身拖着箱子下楼。 徐彬正在楼下等着他,戴着一副黑墨镜,笑的一脸的灿烂,保镖过来给金宝拿箱子,开车门,金宝也能坦然坐进去――总得慢慢适应徐彬的生活不是。 徐彬扳过他的脸,对着他的脸亲一口,金宝也回应了他一个吻,然后相互拥在了一起。 “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金宝说。 “我陪着你。”徐彬说。 作者有话要说:←此图配此文再合适不过(猥琐笑) 66 66、第六十六章 徐彬问:“爱我吗?” 金宝回答:“我不想你死。” 徐彬轻拍了拍他的背,什么都没说。 时隔三年,金宝再踏进徐彬的家门。心境已经跟前两次不同。 第一次,金宝跟在杨浩身后,面对只见过一次面的徐彬既陌生又紧张。第二次,金宝与徐彬从金家村回来,面对平安无事的徐彬,如释重负之后有点欣慰。第三次,心情五味陈杂,酸甜苦辣兼有之,想哭又想笑。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漂亮的小别墅看到眼里就像褪去了颜色,金宝逼着自己笑笑,心里依旧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刚打开门,迎面扑来一个黑影,徐彬忙伸手架住黑影的爪子,拎了拎,“哟,小畜生,又胖了!”转身给小畜生介绍,“这是你上一位金主,金元宝,金家村的那个,还记得不?” 徐阿花很明显记性不好,早就忘了金元宝这号人,可是看到主人对那人那么好,徐阿花汪了几声也对他没什么敌意了,还摇着尾巴围着金宝转了两圈,最后躺在金宝脚边打滚,让金宝摸它。 金宝笑着点着它脑袋骂,“小畜生,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白养你了。” 金宝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徐彬总算松了口气,拉着把金宝到徐阿花的房间,掀开一个白布遮起来的篮子,露出里面趴着的三个胖乎乎的小东西,黑黑白白的挤成一团睡的正香。 金宝惊诧,“这是阿花生的?” 徐彬一挑眉,“你说呢。” 小东西肉乎乎的,长得特可爱,金宝忍不住伸手抱起一只,旁边的徐阿花护崽,金宝还没抱到怀里,徐阿花就扑过来要咬他。 徐彬反应快,抬脚拦住了徐阿花,徐阿花的一口大牙全咬在了徐彬的鞋上,徐彬那一脚也是带着力的,也把徐阿花踹的不轻。 金宝忙把狗放下,徐阿花这才不叫了。 徐彬拎起徐阿花的脖子,皱着眉说对它说,“你差点闯了大祸。你知道吗,你要是敢咬伤金宝,我就把你宰了炖狗肉吃。” 金宝本来都出门了,听到这里,回过头,“徐彬,你别乱开玩笑啊。” 徐彬扔了徐阿花,拍拍手,一派轻松,“不是开玩笑,小畜生连主人都咬,留着也没用处了。” 这就是金宝跟徐彬的不同,徐彬就是物尽其用,入了他的眼还好,有价值的就用,没价值了,或者是他不入眼的东西就是垃圾。金宝也不知道他入了徐彬的眼,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对什么都是存了分怜悯的。 金宝在徐彬家里转了一圈,家里的摆设基本上跟三年前没什么差别,就是周医生走了,厨师换了,新厨师是个中年男人。金宝靠在厨房门上,想想鱼蓝蓝,想想他那个已经化成灰的孩子,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鱼蓝蓝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希望是什么样?” 金宝沉默片刻,“我不希望她死。” 如金宝所愿,徐彬回答:“她现在在疯人院陪徐夫人。” 疯人院是什么地方?疯子的天堂,傻子的乐园,而对一个心智健全无精神疾病的人来说就是人间炼狱。作为一个病人,住在疯人院,一天强制服用一片安眠药,越是大喊“我没病,我不疯,求你们别逼我吃药”越是被逼的吃下更多,实在闹得不行就被扎针镇静剂。镇静剂那玩意能随便扎吗,几针下去人就扎傻了。病人白天还得跟帮疯子做游戏,藏猫猫踢毽子坐跷跷板的,这身体跟精神双重摧残,挺好的一人呆里面不出一两年就是个崭新的疯子。 很显然,徐彬跟杨浩是一路的,俩人眼光独特,都盯上了疯人院这块风水宝地,隔三差五就得往里送个人,而且护理费一分不少,就怕护工没把人伺候好了,徐彬跟杨浩这是为疯人院的建设发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金宝不明白徐彬的道道,可他知道疯人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起码是限制人身自由――有人身自由,鱼蓝蓝能对徐彬的孩子下手,也就能对徐彬下手,金宝知道徐彬不会放鱼蓝蓝的。鱼蓝蓝能得到这个结果还算好的,金宝也没话可说。 徐彬这次出门太久,很多事需要打理,即使伤还没好,也还是出门了,临走时抱着金宝用力亲了一下,万分不舍的样子。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让金宝的心软成一汪水。徐彬对他都这么好,金宝就算一直做他见不得人的家庭主夫,那也没什么要紧了,守着这样一个人,横横竖竖,一辈子过起来不是飞快。 金宝努力做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起码这一刻,他是很开心的。 从今天起,要忘记过去,与徐彬重新开始。 金宝挺了挺腰杆,世界又是一片光明。想到做到,金宝立刻穿起围裙,戴上橡胶手套,洗地拖,擦桌子,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 不过,金宝很明显又一次低估了徐彬把人从幸福巅峰推到谷底的能力。他蒙着头一直干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他打扫到徐阿花的狗屋,这才发现可怜兮兮趴在地上呻吟的徐阿花。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宝还有点怕徐阿花咬他,小心翼翼的叫着徐阿花的名字才慢慢靠近它,谁知道徐阿花一张嘴朝他汪汪叫,才露出被拔了牙的一张嘴呢。 金宝扒开徐阿花的狗嘴,望着里面仅剩的几颗门牙,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徐彬就为徐阿花咬金宝的那一下,就把徐阿花的犬牙拔了!而他什么时候拔的,用什么拔的,金宝根本就不知道,估计他那时候正到处打量,忙着伤春悲秋呢! 金宝手脚不受控制的在狗房里乱翻,最后才找着了把钳子,上面还带着血!徐彬他对一只刚生了崽的母狗,也能下的去手! 金宝手握着钳子,蹲在地上抱着徐阿花,一下一下的摸着它的毛,他是既心疼徐阿花又对徐彬心寒,心里那个难受劲就甭提了。 徐彬现在对他是挺好的,因为像他说的那样他喜欢金宝,可要是有天他不喜欢了呢?金宝的下场能不能比徐阿花强点都说不定! 但是金宝在给徐阿花上药之后,望着活蹦乱跳的小畜生,也就慢慢明白过来。是他心甘情愿跟徐彬在一起,是他在看着徐彬死,还是与他生活中选择了在一起,这都是金宝的选择,他就是再怎么气徐彬,他也不会跟徐彬分开的,哪怕跟徐彬相处会有多累。 整理好家里的一切,金宝换了衣服,主动叫上了徐彬的保镖,出去买了菜回来,然后精心为徐彬准备晚餐。 希望做的能合徐彬的胃口,希望徐彬不会觉得他这个家庭主夫无趣,希望徐彬能晚一些厌倦他。在徐彬厌倦他之前,金宝选择放下芥蒂与隔阂,不带一丝阴霾的跟徐彬生活。 徐彬看上去很喜欢金宝做的菜,他用赞赏的眼光看金宝的时候,让金宝感觉很幸福。 晚上,当两个人同处一室即将入睡,徐彬很敏感的拧着金宝的脸说,“干什么不高兴?开心点!” 金宝配合的笑出来。 徐彬松了手,“算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金宝这时候开口,“徐彬,以后不要因为我伤害其他人了。” 徐彬笑着答应,“只要其他人不伤害你。” 金宝还是忍不住说,“徐阿花不懂事,它只是条狗。” 徐彬笑着说,“狗也有咬人的尖牙,狗发狂了也比人厉害――我不就拔了它几颗牙,就这件事儿你还跟我计较啊?你就因为这事儿怨我?你这样我可伤心了。” 金宝终于怒了,“你当植物人那会,徐阿花就是靠那两颗尖牙给你赶蛇赶山鼠的!” 徐彬忙举手,两只深深的眼睛水汪汪的,像只白兔,“我错了,你罚我吧。” 金宝扑上去把徐彬压在身下,徐彬一点都没反抗,还主动帮金宝脱衣服,又装作半推半就的,就老老实实让金宝把他干了。其实金宝也没觉得干徐彬就多么舒服了,无非就是想出这口憋在心口的恶气, 徐彬一声没吭,可是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特痛苦,而且他后面特别紧,金宝每进去一分,徐彬的脸就白一分,金宝越看越觉得下不了狠手。他爱徐彬,爱不是报复也不是糟蹋,是爱惜,不论徐彬做错了什么,他都得把徐彬捧在心尖上。 金宝要往回退,可是徐彬拉住了他,脸色不善的盯着他,“怎么了?” “不做了,我们用手吧。” “你都插一半了!”徐彬又把金宝拉回来,忍着气说,“我哪里做的不好?” 金宝摸摸他的脸,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承认,“我怕你疼。” “我没说疼!” “可你看看你的脸!你的脸每一部分都在说你很疼!” 徐彬伸手捞过一条领带,扔给金宝,“把自己眼睛蒙上就看不见了。” 金宝瞪着眼,“你怎么不把你脸蒙上?” 徐彬理由很充分,“我怕黑。” 金宝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说,“你转过身去,我从你后面进去。” 徐彬很果断的拒绝了,“不行!” 金宝无奈的说,“我不会把他想象成别人的。”亲了亲他的脸,“我爱你嘛。” 徐彬很受用那个吻跟那句话,他说,“不行。” 金宝问,“为什么?” 徐彬好一会才说,“我害怕?” “害怕什么?” 又是好一会,金宝胯间的好兄弟都差不多要软了,徐彬才开了金口,“小时候,我继父,就是从后面插进去。” 金宝没再说什么,拍拍徐总的屁股,小心翼翼,循序渐进,最后痛快的解了相思之渴。 徐彬躺在床上直哼哼,说,“我靠,疼死了!” 金宝觉得他挺对不起徐阿花的,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徐彬的心思,他都把人干的快散架了,还有什么指责徐彬伤害别人的立场! 金宝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金宝把徐彬抱进浴室,清洗徐彬的下身。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万恶的黑社会头子姓徐名彬,他有血有肉,知冷知热,妈生爹不养,也是会哭也是会疼的,他需要别人疼,还得捧在心上疼。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想快点完结。。。。 67 67、第六十七章 三天后,花荏苒打着碎花小伞,小背心小短裙,踩着小细高跟鞋进了徐家。 徐彬站在门口,热情的跟花荏苒打招呼。 花荏苒翻了个白眼,“我来看元宝哥,你有没有欺负他?” 徐彬笑嘻嘻的说,“哪敢呢,都是他欺负我来着。” 家庭主夫金元宝,穿着bf的睡衣盘膝坐在沙发上,电视正播放着美食节目,一个大妈手操大勺,滋滋啦啦的炒花生米,大妈边铲菜边颠锅,火舌滋滋啦啦的舔着锅底,花生米一个个被颠的上吐下泻,涕泪横流。 花荏苒在金元宝面前一坐,挡住大妈的身影,开始审视金元宝,“元宝哥,过得好不好?” 金宝笑着点了点头。 “大马猴没欺负你吧?” 金宝笑着摇了摇头。 “大马猴挺欠揍,他要是惹了你,你千万别饶他,要使劲揍,揍不过他就拿脚踹。” 金宝笑着点了点头。 “青青也挺好的,我也挺好。” 金宝笑着点了点头。 “有啥事联系我。” 金宝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我送你。” 走到门口,花荏苒说,“回去吧,再见。” 金宝挥手,“荏苒走好,再见。” 再见。再见。 花荏苒知道她与金元宝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完了就完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场完了还有下一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热闹,花荏苒什么都不缺什么也不怕。 她挺了挺小腰板,高跟鞋咯哒咯哒的敲打着柏油路面,拐了个弯,不经意的一停顿,才觉出心脏钝痛。 哦――这就是心如刀割的感觉吗?花荏苒捂着胸口,仰着头,痛心疾首的张开嘴――仰天长啸:本小姐终于单身啦!本小姐要征婚要征婚!未成年的不要,大叔也不要,身高不够一米八的不要,一米八以上的也不要,麻杆不要,胖子也不要,短头发的不要,长头发的也不要,眼睛不够大的不要,眼睛太大的也不要,趴鼻子不要,薄嘴唇的不要,嘴太厚的也不要,长麻子青春痘的不要,不戴耳环戴眼镜的也不要,腰要细,肩要宽,腿要长!总之歪瓜裂枣的丑男都木有资格追求本小姐!哈哈!木想到本小姐也有这么一天!痛快啊!真痛快! 花荏苒边跺着高跟鞋边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痛快! 徐彬搂着金宝,甜甜的笑容里有些苦恼,“你怎么才能开心起来?” 金宝说,“现在就很好啊。” 你看外面的阳光多么炽烈;你看周围的一切多么宁静;你看生活多么安逸;如果这样的生活还不满足,而非要学书上的雾里雨里,伤春悲秋,整天哀怨,污染周围人的情绪,那就真是欠揍了,金宝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的。 徐彬说,“我知道你不开心。” 金宝坚持说没有。 徐彬托腮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去金家村住几天吧?” 金宝兴趣不大的样子,“去做什么?” 徐彬手舞足蹈,“种西红柿,抓小蝌蚪,萤火虫,游泳,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金宝说,“没什么意思,算了吧。” 徐彬说,“有意思,真的,你去了肯定高兴,我们明天就去吧。” 徐彬说有意思,金宝也就顺着徐彬了。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天潮潮地湿湿,天地间水光一片。 金宝担忧的说,“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沾水,我们改天再去,行吧?” 徐彬毫不在意的说,“没事,就一点皮肉伤。”最重要的是让金宝开心起来吗。 金宝只好多准备了一套雨衣,尽量别让徐彬沾了雨。 俩人这次再回金家村,境况比上次来的时候好太多了。上次多寒酸啊,金宝连坐公交车的路费还是卖徐彬的手机换的呢,这次就有牛逼的总裁车开着,车厢里舒舒服服的,即使是开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也没感觉出多颠簸。 几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那个小破村,金宝的意思是先在陈富贵家凑合住一晚,等雨停了再上山去他家的养鸡场。他家那个养鸡场本来就破,现在又过去三年,还下着大雨,不光漏水还不安全,怎么也是没法住人的。 徐彬兴奋过了头,虽然很想去养鸡场,可是金宝不同意,他也就打消了主意,还是那句话,他要多多听爱人的话,多多为爱人着想嘛! 陈富贵家盖了好大一座房子,金宝险些不敢认,陈富贵还是老样子,拉着金宝进屋招呼自家媳妇拿酒上菜,他没忘了徐彬,也把他拉着坐下了。 三年没见,陈富贵家里的家具摆设都换成了沙发茶几,衣柜橱子,看上去跟城里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了,但更让金宝惊讶的是陈家角落里摆的那个空调。 不过很显然空调是有客人的时候才开的,平常就是个摆设,陈富贵是把金宝拉近了屋才开空调的,遥控器还摆弄不熟练。徐彬知道金宝怕冷,忙阻止了陈富贵,没让他开。 陈富贵这次是一下子认出了徐彬。金宝自从离开村子后,每次回来铁定都有徐彬的影子,陈富贵只当徐彬是金宝的好朋友,也没把他当外人,说话也不避着他。 可他一嘴的方言,徐彬根本就听不懂,没一会就觉得破解俩人的方言头疼了。 金宝倒是很高兴,他在这里、在陈富贵身上总能找到一种归属感,也只有在这里身心才能真正的放松。 陈富贵笑着问:“发了没啊?” “没发啊。” “结婚了吗?” “没结婚。” “没女朋友?” “没有。” 陈富贵奇怪了,“咋还不找一个呢?你都多大了?” 金宝笑着说,“没有遇见合适的。” 陈富贵就劝他,“元宝啊,不是哥说你,你出门在外的,别跟外面人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肠子,也别总想着攀高枝啊钓金凤凰这些,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的老老实实找个踏实人过日子是正经,实在不行哥给你介绍个,就是咱乡下的姑娘,多淳朴多单纯啊,老实又会过日子,不比城里的姑娘差,你觉得这事成不?” 金宝忙摇头,当然不行!说完偷看了眼徐彬,徐彬要是听懂了陈富贵这话,还不定又得说出些什么呢! 诚然,金宝妈已经死了,他跟徐彬这事也没有了顾虑,徐彬要是坚持跟别人说金宝跟他的关系,金宝也不会再说什么了,一切都随徐彬开心,只要徐彬要,只要金宝有的,金宝都会答应他。 这些话徐彬只听懂了一半,他一手托着腮,一手不轻不重的叩击着桌子,眼睛的视线落到落雨的院子,院子里俩小男孩光着脚在玩泥巴,垒水湾。看了半天,好一会才问:“中国人是不是特别重视子孙繁衍?还是要男孩子?” 陈富贵点了点头,大着嗓门说,“那是当然。” 徐彬望向金宝,“那叶青青生了个女儿,以后是不是还要再生?” “叶青青是谁?” 金宝说,“我一个朋友。”说的无比自然,转向徐彬,“中国封建社会是这样,现在不了,男女都一样。” 陈富贵嗨了一声,“哪能一样啊,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哎对了,让强子认你个干爹吧。” 村里人规矩,认干爹干妈的风气很流行,金宝很高兴的答应了。 强子一脸泥巴,两只大眼睛怯怯的,他爹让他喊金宝干爹的时候,忸怩了半天喊了声,金宝忙掏出钱递给孩子压岁,他爹不让小孩拿,小孩也害羞,一溜烟就跑了。 徐彬看小孩看的有趣,笑的花枝乱颤,一张脸特别耐看,剑眉星目,挺直鼻梁,淡粉薄唇,随随便便一个笑,背景就是繁花盛开。 陈富贵也觉得这个男人长的挺好,心想要是给金宝介绍姑娘,还得专门挑好看的才行,不然金宝跟他这么要好,要金宝找了个丑老婆,还不得招徐彬的笑话。同时陈富贵也好奇,这男人长得都这么好了,他老婆得长成啥样? 可陈富贵张嘴一问,才知道徐彬也没结婚呢!陈富贵孩子都老大了,他挺郁闷,敢情城里的人都晚婚啊。 晚上俩人住的不再是强子的屋了,陈富贵家现在大了,有很多间空闲的房子,陈富贵收拾出了一间干净屋子,里面挺好的,就是床太小,俩大爷们睡起来还挺挤。 陈富贵看着不行,还想再给俩人另添一张床,可金宝马上拒绝了,陈家就算有多余的床板,被子褥子肯定也不够,他跟徐彬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让人家为难就更不好了。 也可能徐彬跟金宝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现在的他多少能揣摩出金宝的心思,他知道金宝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尤其是他们村里的人,所以徐彬什么话都不乱讲,吃饭上厕所睡觉,都特别老实。 晚上,村里的电线被大风刮断了,没电,只得点蜡烛,俩人摸索着爬上床,吹灭了蜡烛就是黑漆漆一片。窗外风急雨寒,大颗的雨点敲击着玻璃,寒意就藏在骨头里,只要嗅到雨雪的味道就急不可耐的爬出来,金宝全身冰凉,蜷缩成一团窝在徐彬怀里。徐彬的心跳很有力,像一簇小火焰,金宝就靠着小火焰,认真的感受身边可触摸的一切。 远处隐隐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可以在这凄厉的叫声中想象金蝉从土壤里钻出来蜕化的场景,可以想象贯穿小村东西的小河哗哗的流水声,想象池塘里那些呱呱叫的青蛙,还有沾着雨水的玉米,大树下面躲雨的兔子。这些场景都构成了金宝童年的一切,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此时这个洋鬼子徐彬躺在身边,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挺徐彬的呼吸声,好像他还没有睡着。不知道徐彬在想什么呢?英国的雨?金宝没去过英国,只能从书上、电脑里了解一星半点,可这些远远不能为徐彬拼凑起一个完整的童年,还有一个青年时代,金宝记得,徐彬二十四岁之前好像一直都生活在英国。 “徐彬?” “怎么了?” “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乡?” “那里不好,没什么可看的。” “哦,那就算了。” “别,你想去看就去,什么时候去?” “都行。” 第二天,雨还没停,徐彬再也忍不住,穿上了雨衣就与金宝上山,山路滑,金宝不小心摔了一下,爬起来一身的泥。到了金宝家的养鸡场,远远的俩人就看见那房子塌了大半,走近了一看,果然,房子都破成什么样了,不光长满了荒草,还住了一窝老鼠。 徐彬上去一脚就把老鼠窝踹了,“有时间重新来修一下,修个大的。” 金宝觉得好笑,“修什么啊,又不是要住在这里,塌了就塌了吧,反正也没用处了。” 徐彬看他对这破房子看得倒开,也就不勉强了,可是西红柿,小蝌蚪,萤火虫,游泳呢?什么都不能干了!徐彬还是恼,还要去游泳,可金宝还挂念着他的一身伤呢,好容易才劝住了他。俩人就看了会山上的雨景,郁郁葱葱的大片冒着潮气的树林,走在里面空气也是相当的好,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咧,还有一两章 68 68、第六十八章 徐彬说:“其实这个地方还不错,你要是想来,我们就常回来。” 金宝答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其实本能的是不想与徐彬一起回来的,他要跟徐彬过一辈子,俩人都不结婚,每次还都黏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让村里人知道些什么。 金宝妈跟金宝爸是很爱面子的人。 在金家村呆了三天,下了三天的雨,到临走的那天却停了,回家一路的青山绿水,大好晴光。 看的人心情都要飞起来。 徐彬最近一直在忙,金宝自己一个人在家,养狗做家务,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徐彬总在问金宝为什么不开心,金宝只会说没有不开心。 金宝没有不开心,他就是每天都在眼前驱赶金妈与孩子的影子,然后想着徐彬的好,想着要怎么珍惜徐彬。就算是每天这么过日子会短命,也得开开心心的短命。 在家闲下来的时候,他爱看有关于英国的书。他不了解徐彬,什么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如果能了解徐彬的成长环境,也许可以窥知徐彬内心的一星半点吧。 徐彬对他很好,两人的关系,可以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样的词来形容。金宝想,如果他娶个女孩,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过如此了。 母亲和孩子,这两根刺扎在肉里,再时不时出来戳一下,金宝也不觉得有那么疼了,时间是治疗伤口的大师,时间能冲淡一切。没有什么不能被时间治愈,不是吗? 但是,徐彬不这么想。 夏天的夜,刮风,下雨,打雷,闪电。 时钟指向十二点,徐彬还没有回家。 电话就在手边,金宝却没有打出去。 夜半凄寒,冷风乍起,带进女人凄厉的低泣。 金宝头歪在枕上,气息平稳。 恍然有人进门,灌进一室冷风。 “好黑。”人影摇摇晃晃,双手不停的在墙上摸索电灯开关,好一阵,室内漆黑依旧。 金宝皱眉,女人断续飘渺的哭泣忽然如疯癫一般在耳边炸响,“哈哈,是你,是你……” 怨恨的诅咒猝然闯入睡梦,床上的人猛然睁眼,瞳孔骤缩。 天边的惊雷滚滚炸在床边,啪啦,炸出火花。 一瞬间,室内亮如白昼。 徐彬的笑脸近在眼前,映着滚滚雷光,德州电锯杀人狂再现。 电锯杀人狂亲昵的捧着从噩梦中惊醒的人,黑色的嘴唇掀动,发出古怪空洞的声音:“金宝,我妈妈也死掉了。” 金宝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电锯杀人狂咔咔笑着:“不知道,发现她尸体的时候,老鼠都快把她吃光了。” 金宝打了个哆嗦。 电锯杀人狂的脸冷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金宝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噩梦。 电锯杀人狂笑着,眉皱起:“我妈妈死了啊。” 又一个惊雷滚滚炸在窗边,室内通亮,借着两秒的亮光,金宝游移的眼睛,清楚的看到跪在床边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大红的旗袍,胸前一朵大黑花,女人的笑与徐彬如出一辙,她狂笑,发出的声音却是哭泣,犹如从遥远深处的地狱缓缓传来。 金宝倏然惊起,手指向女人:“那是?!” 电锯杀人狂又是一笑,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左手则是一把漆黑的手枪:“你说,这两个,哪一个杀人最痛?” 金宝眼露惊惧,后退:“徐彬,你是不是在做梦?快醒醒!” 杀人狂自顾自低语:“刀?还是子弹?刀?子弹?你选。” 金宝迟疑:“……你要杀我?” 杀人狂摇头:“不会。” 金宝青白着唇,咬牙:“子弹。”打在脑袋里,打在胸口上,子弹飞速进去,快,感觉不到痛,就死了。 匕首当啷落地,徐彬将手枪塞入金宝手中,转身拉过女人的头发,指着心脏前那朵黑色的纸花:“来,往这里打。” 漆黑的枪犹如烈火灼手,金宝声音发颤:“她是谁?!你要我干什么!” 杀人狂在如墨夜中,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黑影太陌生,金宝浑身哆嗦,咬牙,忽上前摸上杀人狂的脸,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确认这是徐彬而不是别人,金宝终于冷静的下判断。 “徐彬,你疯了。” 女人狂叫:“哦,哦,疯!疯!一起疯!” 徐彬严肃道:“我没疯,她疯。” 说完,捡起手枪将金宝的手覆上,握着金宝的手,扳动扳机。 金宝猛然将手抽回,反手一巴掌贴上徐彬的脸。 “你还说你没疯!” 徐彬毫不在意将被打偏的头转回,道:“我赔不了你一个亲妈,只有一个后妈,你别嫌弃。” 金宝全身巨震,紧盯着他,面无人色。 徐彬奇:“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金宝点头。 徐彬道:“没关系,天太黑了,开了灯就好了。”伸手去摸床头灯,打开开关,没电。 金宝严肃的说:“徐彬,你这个杂碎。” 徐彬脸色变了变,刚才算鬼脸,现在就像驴脸:“谁都可以说我是个杂碎,只有你不行。我他妈爱惨了你,你他妈还叫我杂碎。” 为了让徐彬听得更清楚,金宝清了清嗓子,重复一遍:“徐彬,你这个杂碎。” “说的好,哈哈,说的好!”疯女人拍手拍脚,疯笑着在地上打滚。半晌,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女人满脸惊恐,没有焦距的双眼开始聚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猛然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一曲,跪在金宝面前,身体抖如筛糠。 “金……什么来着,我儿子要你杀我?!” 徐彬拿枪托敲了敲她的脑袋,一脸傲慢:“再告诉你一遍,是金元宝,记住送你超脱的恩人的名字,下辈子要为他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恩人!恩人!”疯女人吃吃笑着,一遍一遍的向金宝磕头,脑壳与地板撞击声犹如菜刀剁肉。 徐彬重新将手枪塞入金宝手中,“开枪吧。” 金宝摇头。 徐彬笑:“你害怕?那我帮你。”手一抬,砰―― 手枪被打飞出去,子弹偏离了心脏,只打在徐夫人的肩膀上。 金宝浑身哆嗦,刚才,如果他出手慢一步,徐夫人定会死在当场。徐彬这个杂种! 徐彬依旧在笑:“不好意思,打偏了。” 金宝果断按住徐彬,张开五指,给了徐彬几十座五指山。 徐彬肿着脸,含混说:“我这辈子第一次挨的是你的巴掌,也只有挨过你巴掌。其实我很高兴,我希望甩我巴掌的是我的爱人,我只允许我的爱人甩我巴掌。” “我他妈跟你没话说!”金宝起身将疯疯癫癫的徐夫人扶起,半抱出门。 门口,紧随而至的徐彬抓住疯女人的头发,一扔,拎着金宝进门,门锁落下。 徐彬将金宝压在地板,爬上他的身体:“我把我妈妈赔给你了,是你不要。” 金宝大吼:“徐彬,你这个杂种!我操你……”说不下去了。 徐彬骑在金宝的肚皮上,仰着头,在雷雨中狞笑,那笑声畅快至极,也惊悚至极。他握起金宝冰凉的手按向腹部:“这里面,刚刚移植进去一个子宫,你操我吧,我给你生孩子,我把孩子赔给你。” 掌心触摸到的,果然是一道新鲜整齐的缝合伤口。 徐彬勾起一丝微笑,□磨蹭着金宝,动作撩人的从口袋甩给金宝一瓶润滑剂,张开手臂,扑来。 金宝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轻微的一声哔啵,底线终于被冲破。 “别过来!”金宝摸索到那把漆黑的匕首,冰凉沉重的刀身暗示兵器的锋利与杀伤力。 哦――天太黑了――没有闪电――什么都看不见―― 腹部传来冰冷的刺痛,徐彬痛的眉一皱,按住腹:“可惜,浪费了一个女人捐献的子宫。” 子宫不能用了,徐彬暗自惋惜。不退反进,匕首压在两人身躯中间,又往他体内推进一分。但是他这样做,可以更紧的抱住金宝。 “中国人有句话,叫血债血偿,我还给你的这些,你满意吗?” “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么做!”金宝怒吼,眼中翻涌水花,“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你就是杀多少人,杀你自己!我妈跟那孩子都活不过来了!你怎么不知道中国还有句话叫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呢!我操!你他妈这个杂碎!” 金宝狠命推开他,跌跌撞撞出门。 徐彬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白色的地板犹如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花,美极,诡异之极。 大风大雨,打雷闪电,门外再也不见徐夫人的身影。 金宝追出去,小别墅门口保安室里的保安支着头在瞌睡。 有黑影闪过,金宝下意识去抓,只抓到几缕长发。 金宝哐哐哐拍保安室的玻璃:“徐先生受伤了,叫医生。” 女人在黑夜里狂奔。 金宝不声不响的在后面追,不知多久,恍然一个闪电劈来,被刺瞎了双眼。再睁眼时脚边只余一朵稀烂的黑色纸花。 徐夫人就此,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金宝呆立原地,前途昏暗,退路昏暗,往前迈还是往后迈都是错。 深秋的天,太阳暖烘烘的,金色的空气中浮动着细细点点的尘埃,几声婉转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声袅袅从空中传来。居高俯视小小的村落,黄绿树木掩映之下红瓦青墙,风乍起,满山的树叶纷纷旋起,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落在水里的就成了金色的小船。 昨夜做了一场梦,混乱而模糊,醒来全部忘记,反而有些头痛。 他回来后,陈富贵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他帮陈家收获果园里的果实,聊天,听单田芳的说书,如小时过得任何一天一样。但金宝已经不再是小时的模样,他的眉间总会不自觉轻轻蹙起,既像是担忧,又有一点疲惫。 村里的小学教师家里有事,便请他代课,他笑笑,站上了讲台。 小孩子单纯又天真,他们总用崇敬的目光看他,甚至在他上厕所的时候,还听到小男孩到处大声宣扬:金老师上厕所了。傻傻的小孩怀疑的问:老师也会上厕所吗? 老师当然也上厕所,老师又不是神。 金宝不禁默笑,不知不觉,他已经是个对小孩子影响巨大的人物。他深知他的平常,可是抵挡不住自己在一个孩子的目光里变得特殊。 小孩子无忧无虑,凭潜意识行事,情绪全在脸上,与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世界之可爱。 那个年轻的老师从家乡回来,红肿着眼睛,神情憔悴,他的父亲刚刚去世,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小老师说:我不能对不起他,我要好好的过日子。 夜来风雨匆匆,水涨秋池,村里溪水没膝,金宝随意披了一件雨衣,顺着溪流而上。 溪流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滂沱大雨之中,碧绿的池水温润如玉。溪水渐深,金宝随手一捞,两只小小的黑色蝌蚪在手心游来游去,大头小尾巴,像……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离水池不远的地方,是他曾在他肚子里生长的小孩的坟茔,他顺着山路蜿蜒而上,那棵柏树还在,小小的坟包却不见了,几块黄色的纸钱软塌塌的躺在脚下。 金宝摸了摸柏树的树干,雨水在树皮顺流直下,像是在流眼泪。 母亲的坟在更高的山腰,那里生长了许多蓝色的小野花,金宝也叫不出名字,他只是怔怔的站在母亲坟前,许久,哗哗的雨水声。 “妈――对不起。”他低头忏悔,心像冰锥子刺入,“我很喜欢他,那个男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一百万 作者:颜一笑 山风吹过,几滴冰凉的雨水猝然窜入脖间,引他一阵瑟缩,疾风骤雨中,恍惚间仿佛看到一个身影,打着青绿色的雨伞,身形颀长。 金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蒙昧混沌的水光中,男人在伞下无所谓的微笑,翠绿的眼睛水光流转。 “我把孩子赔给你,是你不要。” “恩。” “你还想要什么?” “陪我一辈子?” “我答应。” “下一世记得避开我。” “我答应,还有什么?” “就这些。” “那就预祝我们白头到老,断子绝孙。” 徐彬笑着,一边慢慢伸出手去。 ――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终于完结了!别管烂不烂,先撒把花再说,撒花,撒花,撒花。。。。。。 鸡摸的作者开始叽歪。 此文实际有25w字,作者写着写着嘛,力不从心,尤其还是入了v,于是果断缩短,不再继续坑大家的钱了。。。。。。 如果大家觉得花钱花的太冤枉,也别太上火,就当买了块砖头砸作者脑袋上,泄泄火呗。。。。。。 还有关于此文的属性,据前半部分的观察,原本是挺欢乐的一文,大家看着就是图一乐,结果人死了一堆,结局俩主角还莫名其妙成了这么诡异的一对,更让人吐血的是据智慧的作者所说,是想告诉读者们生命无常。。。。。。 咳咳,不好意思,作者亲手做了个惊天巨雷,全劈自个脑袋上了,扶墙而出。。。。。。 ps:还有一篇番外,乔晗雨和他的情人的故事,很快。 再ps:还有人愿意看俺的奇幻不?下一部的任务是填完《鬼上身》,作者的坑品,汗,应该是不错吧。 再再ps:不许转载,不许盗文。 69、番外一 神爱世人 乔晗雨今年已经十二岁。 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他是圣音孤儿院最大的男孩,已经不可以再做那个不切实际的梦。那个梦的内容是院长有一天将他叫到办公室,有一对男女等在尽头,院长微笑着对他说,从今以后,这两人便是你的爸爸妈妈。 拥有爸爸妈妈的权利,永远属于嗷嗷待哺的婴儿,或是尚没有记忆只会吮吸手指的幼童。已经十二岁的乔晗雨只能努力做事,与弟弟妹妹们坐在同一个教室学习简单的算术与汉字。惧怕年龄增长的他开始无比渴望长大,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到圣音福利院的外面去,可以赚钱,可以拥有去上中学,还有大学。 那一天,他照例站在高高的水龙头下洗永远都洗不完的衣服,水流湍急,水滴溅落在地,很快便变成白色的冰。 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福利院的门口,又是来收养孩子的父母亲吧。乔晗雨没让自己抱奢望,只安静的洗洗搓搓。但是院长却将他叫去,指着沙发尽头,一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子。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父亲。” 乔晗雨局促,脚趾都扣紧了地砖,冻得像胡萝卜的十指微微蜷曲。 那个男人向他走来,铮亮的皮鞋停在他视线,然后掏出一方洁白的手绢,擦干净他被冻出来的鼻涕。乔晗雨大窘,脸红到耳根,半天嗫嚅:“父……亲。” 属于乔晗雨的东西并不多,几件换洗衣物,几本福利院发的课本就是他的全部,这些东西被他折好,小心的放进小布包,布料恶俗的花色与车厢内的整齐干净,这样强烈的对比是一种折磨。 中年男子,现在是乔晗雨的养父,缓缓道出原委:“收养你是因为小少爷想要一个哥哥,你的责任是照顾好弟弟,懂吗?” 乔晗雨愣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敏感如他,看得出男人眼中的傲慢与不屑。片刻之后,他坦然接受了这个名为养子,实为仆人的事实。做了十二年的梦虽实现,事态却没向他预料的方向发展。父爱如山,未将他放入眼中的男人,大概也不会给一直在孤独中挣扎的他一个拥抱。 随即被仆人领进偌大的家门,那人称他为少爷,“这里是您的房间。” 棉鞋上沾的冰融化成水,所过之处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脏污脚印,乔晗雨面露尴尬,低垂着头。 走廊外,响起一阵蹦跳的脚步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躲在房门后探出头,穿着粉蓝色洋裙,松软的白色袜套,黑色的小皮鞋,长长的卷发垂在腰间,配着蕾丝花边的小礼帽,肤色很白,面孔粉嫩吹弹可破,黑而亮的大眼睛,小小的红唇,像明亮的橱窗里摆设出来的芭比娃娃。 “钟叔,这就是我的哥哥吗?” 钟叔点点头,宠溺的嗔怪,“小少爷,怎么不穿你那套小西服?” 乔晗雨未及接受小洛丽塔的真实性别,小少爷便扑到他怀里,眨着月牙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大叫:“我也有哥哥了,你是我哥哥!” 乔晗雨微笑默认,望着怀中从天而降的弟弟,这个任性活泼未经历风雨的孩子,被保护的完美无瑕,一看就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哥哥,以后你要陪我玩哦。” “好。” “我是公主,你是王子,我被恐龙抓走了,你要去救我哦。” “好。” “只许喜欢我一个人哦。” “好。”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乔晗雨。” “晗雨哥,我叫莫辞哦,楚莫辞。” ※※※ 暗蓝的帷幕,粉色的纱帐,金色的酒液,舞者细伶伶的足踝,大开大合的舞姿。 一曲终了,舞者娉婷而来。开缝到腰部的裙摆一波一波凹凹凸凸,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 舞者慢慢俯下头来,用珊瑚色的唇将葡萄送到乔晗雨的嘴边。 头仰在沙发靠背的乔晗雨将眼睛的焦距慢慢聚回舞者,舞者身着红裙,妆容精致,有着一双总是在蛊惑对方的妖异眼睛,乔晗雨注意到她左手一柄金色的折扇,她跳舞的道具。 “叫什么名字?”乔晗雨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angle。” “angle?”乔晗雨笑,“fallen angle?” “不,就是angle。” 天使不想念,天使不哭泣。 天使也有爱恨,天使也会夺人性命。 金光一闪,擦着脖子堪堪掠过的利器夹着狠厉的风,第一招出手,紧接着是扑向胸口的第二招。 金色折扇恰恰停在乔晗雨的胸前,再也不动一分。 隐在暗处犹如影子的男人面沉如水,他有一对好看的眉,平静无波的眼睛,粉色的嘴唇,气质沉寂犹如一口敛进锋芒里的碧水剑。 卡在手腕的手掌稍一用力,舞者的手腕诡异的折向一侧,沉重的金色折扇落地。 舞者的左手,锋芒一闪,飞速射入男人的左眼,男人偏头,躲过刀锋,紧接着腰侧忽然一阵酥麻,子弹射入后腰,舞者出手极快,枪口一偏,子弹直直打入男人束缚自己左腕的腕骨。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在电石火光之间,乔晗雨抱着男人瘫软的身体,面无人色:“莫辞!” ※※※ 楚莫辞十六岁。 白天,他是干净可亲,人见人爱的贵族小少爷,到了晚上,却必须要穿着裙子才肯睡觉,仆人将他的裙子藏起来,他便哭泣打闹,谁也哄不好。 他的父亲为此给了他一巴掌,这是他父亲第一次打他。 十六岁的楚莫辞气鼓鼓的提着裙角,抱着怀中的洋娃娃离家出走。 仆人们找了他一夜。 凌晨两点钟,已经在外面独自工作了两年的乔晗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楚莫辞沙哑着声音压抑着哭泣:“晗雨哥,我在平安路口。” “老实呆在那里。” 乔晗雨找到楚莫辞的时候,他衣裙破烂,乳罩被扯烂,高跟鞋掉了跟,假发和手表都被抢去,脸上青紫一片。 见到乔晗雨便哭,透明的眼泪洇开眼线,在洁白的脸上滑下一道黑色的水痕。 “晗雨哥,晗雨哥……” 他在酒吧遭到性袭击,袭击者发现他是男子就毒打他一顿。 “他们说我是变态,他们说没人会喜欢一个变态,晗雨哥……” 他一遍一遍叫着“晗雨哥”,万般话堵在胸口,无可言说,一说便错。 “没事了,别怕,没事。” “他们发现我是男人毒打我,我只是……晗雨哥,你会不会也讨厌我?晗雨哥,你别讨厌我,我不想你讨厌我。” 楚莫辞抱着乔晗雨的腰,如紧紧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会,别哭。” “那你喜欢我吗?” 乔晗雨愣了一下,沉默:“喜欢。” “你能亲亲我吗?” “莫辞……” 楚莫辞的要求,楚莫辞的愿望,乔晗雨从未违抗过,莫辞是他的宝贝,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的宝贝,一丝的伤害都不想让他承受。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在楚莫辞轻软的唇上轻啄。 楚莫辞哭的潮红的脸破涕而笑,“晗雨哥,我也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清脆柔软,叫他“晗雨哥”时尾音无限婉转,说“喜欢”的时候发声轻挑,濡软湿润,如三月里的绵绵雨水。 身高一米八,已经出落成一名英俊青年的乔晗雨,如一潭深水的心,恍然一动。 “晗雨哥,你回来吧,不要在外面了,我不想离开你。” “我明天向父亲说?” “恩。”楚莫辞重重的点头,大大的眼睛眯成月牙状。果然还是个单纯如白纸的小孩子,轻易便哭,轻易便笑。 两年前,乔晗雨被养父以历练为由赶出家门,如今他已在楚氏名下的企业工作两年,由于养父的禁止,已两年没有见过楚莫辞,当然,乔晗雨知道养父赶他离开的原因。 然而,第二天,当他将楚莫辞送回楚家,迎接他们的是楚莫辞的即将留学异国。 ※※※ 睁开眼,仍是一片漆黑,好久才勉强看清楚周围的轮廓。 一双手按上他乱动的眼睛,嚓的一声灯亮,指缝漏下几许金红,许久,当他慢慢适应光线,对上一张男子的俊颜,五官带着侵略性的美丽。 “哪里还不舒服?试着说说话。”男子轻柔的说道。 楚莫辞张了张口,嗓子低哑疼痛,出口的“晗雨哥”变为“老大。” 男人点点头,紧绷的面容松垮下来:“你没事就好。” 一阵静默。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个小时。” “谁是幕后真凶?” “还没有查出来。”乔晗雨下意识的撒了谎,伸手拂开他额前一缕碎发,“你好好休息。” 刚刚,医生已经下了结论,子弹打穿楚莫辞的腕骨,他的左手,将再也不复往日的灵活。徐彬,猎神帮的老大,徐氏企业的继承人,这笔账,乔晗雨先记下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