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闻言》 分卷阅读1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第一章东陵曦 第一章 东陵曦 战败后,被俘虏的大量战俘,十成十成了军奴。在敌军军营中,能活过五年的军奴,那是少之又少的。大部分因各种罪名处死,少部分莫名其妙的失踪,或是被士兵活活打死的,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当了泄欲的工具,也是活不了多久的。可是,很少有军奴会因为忍受不了那猪狗不如的生活,而寻了短见,因为只要五年,五年之后就自由了,能回家了。但是,在军营中出生的军奴,就远远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出生就是最下贱的人,没有家,没有国。比牛马还卑贱的活着,然后凄惨的死去。 “大将军威震八方,此次战役定能打的凌狗,五十年内不敢进犯我大雁边境。”说话的刘将军,身材魁梧,足有两米的身高,就像一个小型要塞,‘堵’在营帐中,声音更是如洪水滚滚。 “呵,刘将军,你的东侧军右面包抄,一个时辰后就起程。” “是,末将领命。” “李荣,你西侧军按兵不动,三个时辰后,包围凌军左翼。” “是,末将领命。” “程昱啊,你带三千铁骑精兵,即刻启程,直缴凌军的东侧营,切忌恋战,速战速决,一个时辰后,与刘力的东侧军在右翼集结。” “是,末将领命。” “吴俊,你随我带领黑旗军,一路直向西,三个时辰后,我军西、南、东三面包围,一举歼灭凌军,扬我大雁国威。” “是,末将领命。” 雁三百三十六年十一月,号易雁,东陵曦大将军帅三十万大军,西南东三面包抄,历时两年,平北边边境祸乱,大伤凌国元气,更加巩固了雁国在东北大陆的绝对霸主地位。 雁三百三十七年二月,大雁第九代皇帝易雁帝册封东陵曦为雁国第一个异姓王――武安王,并命其六个月内回朝上朝听封。 黄昏下,东陵曦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发鬓随风而动,清丽的面孔上冷冷的毫无表情,一双桃花眼妩媚又带着隐隐狠厉,薄唇微翘。 “大将军,回帐吧,您的伤还没好呢”吴俊一身书生打扮,拱手鞠躬。 东陵曦双眼一瞥,嘴角又翘了翘,说道:“不妨事,吹吹风,透透气,反而有好处。” “大将军身体尊贵,恐有闪失。” “你啊,是不是还在生我替你挡了一剑的气,打仗的时候,哪有那么多的尊卑之别,你我都是军人,同进退,共生死,战场上,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人,很正常”东陵曦笑眼弯弯,柔柔的声音,带着懒懒的威严。 “将军此话差矣,将军身为一军统帅,怎可轻易以命相搏,卒可折,将怎能伤,一军之中,断手断足,亦不能断头,将军治军有道,赏罚并施,怎么不懂这道理,如若将军有些微闪失,我大雁的三十万大军将何去何从,将军号称战神,我国百姓无不敬仰将军,期盼捷报,倘若将军…… ……” 东陵曦越听越头疼,心道这吴俊没事就唠叨的毛病,十多年了是越来越厉害了,翻个白眼,扭头抓着吴俊的肩膀,说:“天啊,得了,我错了,不再犯了,别教训我了,你也别左一个将军右一个将军的了,私底下咱们是朋友,叫名字就成了” 吴俊看着东陵曦抓着自己肩膀,满脸的可怜相,嘿嘿一笑,眼睛一转,说:“下次,你若还犯,我唠叨死你。年年唠叨,月月唠叨,天天唠叨,你等着。” 东陵曦一愣,心想这还了得,那还不把自己真唠叨死,张嘴刚要说话,自己账里的传令官就跑来了,说是晚上的庆功宴已经安排妥当,请大将军回营准备。这才放了吴俊,满脸哀伤的回了营帐。 戍时,雁国边城西石城外十里,军营内红灯高挂,里里外外都热闹非凡,人进人出。 主帐营里,四军将领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这厢,刘力举着酒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仰头喝干了整整一壶,一抹嘴,哈哈笑道:“大将军,刘某敬你一杯,您真是用兵如神,凌国这块硬骨头,您两年就拿了下来,不愧是我国的战神啊,将军,干!” 东陵曦看着冷汗直冒,心里腹诽,你这是敬我酒呢,还是想害我酒精中毒啊,你把孙子兵法看的倒背如流,你也能当战神,当我前世的二十六年白活啊,…………¥¥¥噼里啪啦得瑟一大堆。虽然东陵曦心理活动很波澜壮阔,表情就相当平淡了,只见他嘴角一瞧,桃花眼轻轻微眯,清丽的声音就悠悠扬扬的出来了:“刘力只要你能把这里的几位将军都喝倒了,等回头咱回了天都,我就把我府上的百年陈酿――龙纹最,给你,怎么样啊” 刘力一听,双眼立刻瞪得老大,兴奋地大嚷起来“将军此话当真?” “当真”东陵曦双眼一闭,白雪折扇扇了一扇。 这话一出,别的将军不干了,当兵的有几个是不爱美酒的啊,一听是龙纹最,一个个都来了精神,一起嚷嚷着“大将军,这不公平啊,要是我赢了呢” 东陵曦看着满帐吵吵的将军们,一抹奸笑转瞬即逝,清了清喉咙,道:“成,都别嚷嚷了,谁赢给谁。”说罢,起身出了营帐,留下一堆只会打仗,平时没什么脑子的几个将军,和摇着头满脸苦笑的吴俊。 帐外的士兵们,也在举杯庆贺,三三两两一群,围着篝火,又跳又唱。东陵曦绕开士兵,专挑寂静的地方走,行至一处枯井旁,抬头看着夜色,心里既平静又茫然,他就这么站着,随着微风轻轻飘起的白色衣摆,清丽的面容,仿若神仙下凡,远观而不可亵玩。 东陵曦不知站了多久,就听着角落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时就传出一声极其压抑的痛苦呻吟,低沉粗哑。东陵曦一愣,只觉得那嗓音熟悉的就像千百年来一直都在耳旁似的,远古的记忆猛然的充满了东陵曦的脑袋。 一转身,急急地向声音的源头走去。黑暗的拐角处,一个男人被另两个男人压在身下,貌似已经昏过去多时了,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样子,四肢无力的瘫在地上。 东陵曦站在拐角口,轻轻一咳。 两个士兵“噔”一个激灵,外面一点儿的大胡子窜起来就嚷嚷:“那个没长眼,没看见爷爷这儿忙着呢吗” 东陵曦上去就扇了大胡子一个嘴巴,道是:“没规矩的奴才,张开狗眼看看我是谁。” 大胡子看起来醉的不轻,捂着左脸,呆呆的看了半天,猛地一个哆嗦,软在地上:“大、大、大将……” 东陵曦又是一嘴巴甩了过去,怒骂道:“大什么大!” 另一个瘦子也是连滚带爬的,跪在了东陵曦的面前,浑身哆嗦,不敢出声。 东陵曦看着两个士兵,越看越生气,抬眼一望不远处的裸身男人毫无动静,心下着急,绕过两人,脱了外套,裹了男人的身体,双手一抱,一展轻功便回了营帐。 ☆、第二章 二十三 第二章 二十三 楚章和楚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的主子,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回来,两个劲装的带刀侍卫呆愣着谁也没动。 东陵曦把人放在床上,回头冲着自己的两个侍卫说:“愣着干什么,去弄洗澡水,把人洗干净了,拿套干净衣服,再把张太医请来” 两人呆愣愣的应了是,转头出了帐,不多会儿,就把洗澡水安排妥当,开始洗人了。 过了不多时,张老太医被楚章请了过来。 “张太医,依您看……”东陵曦站在床头,盘着手,皱着眉。 老太医缓缓拂过长长的花白胡子,收了医箱,道:“东陵将军,此人体制虽然硬朗,然多日劳动不得休息,又被强行……这个,需药调一月,切忌劳累,切忌受寒,切忌行房” 东陵曦汗啊,看着老太医一脸看见□犯的表情,心道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又不是他弄的,可是这个人的声音和枫那么像……已经死去的枫的声音……他不能不管…… “恩,那就麻烦张太医,您尽管用药即可,楚章随张太医去” “是” 楚轸看着两人出了营帐,回头一看,自家主子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床上昏睡的男人。男人长得很英挺,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体轮廓的很深,身材很高,肌肉匀称,皮肤麦色,却是疤痕众多,宽大的手上,细细小小的不是伤疤就是老茧,后背左肩上有‘二十三’的烙印……军奴…… 楚轸皱着眉,抱拳躬身,说道:“主子恕罪,属下不明白,这人是个军奴,主子怎么会……” 东陵曦不语,过了片刻,楚轸开始浑身冒冷汗,微抬了抬眼,看见东陵曦背影僵硬,一动不动,便慢慢跪下来,补了一句:“属下逾越。” 楚轸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挪动一毫,待他觉得双腿都没了知觉,便听见东陵曦吩咐道:“去,把这人的背文拿来”,背文专指的是军奴的背景,经历,怎么来的,哪国的,哪年来的,干什么的等等一切,记录的详详细细。 楚轸又低了低头,答了一声是,‘唰’的一声,去了管司。这个管司就是专门管理军奴的地方了。 大约一刻,楚轸回了营帐,站在外面,轻声复命:“主子,二十三的背文拿来了。” 东陵曦唤了楚轸进来,拿过背文,又道:“去抹了他的奴籍。” 楚轸一愣,低头又应了一声是,窜了出去。 东陵曦看着背文,背文上只有一句话就描述这个昏睡男人的二十五年的人生:编号二十三,男,于雁三百二十一年九月生于雁国边城西石城十里外军营内,军奴,奴籍终生,生身人二十三,女,亡。 原来他继承了自己母亲的编号。 原来没有母亲,只有生身人。 东陵曦看着背文,一股悲凉从心中悠悠生出。这个皇帝是天,百姓是蝼蚁的社会,官家的一句话,可以轻易的要人性命,却不问缘由,贵族日日歌舞升平,百姓却只希望吃饱穿暖再无所求,他无法适应,永远无法适应,就算他也是从婴儿大小长起,也是被人主子唤着,听别人自称奴才,卑躬屈膝的鞍前马后,还是不能适应,怎么都不能适应……他尽全力想给那些属下、下人们,应有的尊重,怎奈何如今社会,尊卑长幼,如天庭法旨般,不可撼动。 眼前的男人,辛苦劳作,自食其力,比那些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皇子王孙不知强上多少倍,却被人视如蝼蚁,猪狗不如。就算是被人那般对待,也不能拒绝反抗,东陵曦眼神暗了又暗,嘴唇紧抿的发白,手轻轻抚了抚男人的脸庞,男人相貌英俊,身材一流,想是被人如此侮辱践踏怕不是第一次了……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床上的男人皱着眉,干裂的嘴唇微微动着,慢慢睁开双眼,漆黑的眼珠茫然的转着,接着眨了一眨。 东陵曦扭过身,看着男人,轻轻道:“醒了……喝些水吧”,说着,便要扶起男人。 那男人猛地睁开眼,迅速的下了床,跪在地上,浑身僵硬。 东陵曦看着男人,双眼黑沉,说:“你会功夫。” 二十三的头紧紧贴着地,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回禀大将军,二十三的功夫是上一个二十三传授的。” “起来,躺回床上来。” “大将军,于礼不合,二十三不敢。” “抬起头来。” 男人滞了滞,缓缓抬起头,却还是低垂着眼睛。 “看着我。” 二十三抿了抿嘴,看向东陵曦。 东陵曦举起二十三的背文,放在蜡烛上点燃。双眼却死盯着男人,只见男人满眼的绝望,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如纸。 雁国国法规定:凡失去背文之军奴,一律处死。 东陵曦叹息一声唤了楚轸。 楚轸进账,鞠躬道:“属下在” “事情办妥了?” “是,属下让管司抹了二十三的奴籍。” 东陵曦点了点头,挥挥手,道:“成,你下去吧,让楚章把他的药拿进来,再拿碗粥。” “是” 东陵曦言罢,拍拍床说:“成了,躺床上来吧” 男人满眼疑惑不解,渗了半天,低低弱弱的说了一声大将军,便死活不肯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承认没有新意 ☆、第三章 楚言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东陵曦的一些做法,有些太太表示很费解…… 猫猫表示理解……_ _ 但是,猫猫要说的是,东陵曦这人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人,他做事都是凭自己喜好的,所以,有疑惑不要紧,只要太太们能看下去,就会明白‘东陵曦’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其实在下认为后面写的比前面好……=w= 东陵曦看着全身僵硬的二十三弯下腰,就要把人拉起来。 二十三闪了一闪,膝行退了一步,脑袋砰的磕在地上:“大将军,二十三不明。” 东陵曦深深叹了口气,桃花眼闭了闭,开口说:“你不再是二十三,二十三已经死了,我瞧你顺眼,收你做我的家仆,带你回我的武安王府,你可愿意?” 男人又磕了磕,嗓子嘶哑,急急说道:“小人愿意,谢大将军洪恩。” 东陵曦伸手把男人扶起来,边扶边说:“以后除了圣上和我,谁都不用跪,什么别的将军,哪个丞相,哪府的公子小姐,都不许跪。” 男人听罢,砰一下又跪了下去,回到:“是,小人明白。” 东陵曦无奈,总这样跪着也不是办法,低头看着脚下的男人,叹口气,高声唤了:“楚星。” 随着东陵曦的话进账来的,是一个眯眼书生,藏蓝色的长衫在军营里显得格格不入,那人看了看跪着的二十三,朝东陵曦拱拱手,恭恭敬敬的回道:“主子有何吩咐?” 东陵曦一看他这般唯唯诺诺的态度,骤的蹙了眉头,声音沉下去:“楚星,别胡闹,不知道我这儿干什么呢。” 楚星眼睛一眨,哆哆嗦嗦,惶惶道:“属下知错,主子饶命。” 左脸跳跳,东陵曦气闷的努努嘴,舒口气,再张嘴时满嘴温柔:“行了,别逗了,你看把他吓的。” 楚星这才慢悠悠的随意起来,上前边要搀起二十三,边柔柔说道:“主子不喜人跪着,起来吧。” 二十三满脸的无措,暗使着力,死活也不肯起来。 楚星拉了半天,愣没拉动,回头看着东陵曦,说道:“主子,他会武功。” 东陵曦点了点头,冲着二十三说:“起来,我不喜欢看人跪着,别的事情,回头回了府让楚星他们好好教教你,明白吧。” 二十三磕了个头,声音哑哑:“小人明白。” “也不能称自己小人,得说属下。” “是,属下明白。” 东陵曦摇着扇子,看着跪地上的男人,笑了笑,说:“别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了,躺床上休息。” 男人定了定,跪着没动,头又磕了地,声音嘶哑,低声说:“主子,属下万死不敢,属下不敢。” 男人唯唯诺诺的说着不敢,头是磕了又磕,死活不敢上床躺着。东陵曦坐在床头,看着男人浑身发颤,这样的男人硬被逼成了这个样子,看着我烧了他的背文,脸上除了绝望确实满满的解脱,听我要收他做家仆,声音里竟然掩不住的兴奋惊讶,小心翼翼的谢恩,颤颤巍巍的抗命,却用的都是跟枫一样的声音,东陵曦看着听着心里隐隐的疼了起来,然后低声轻轻说:“以后你就叫楚言。” “谢主子赐名。” “我的近身侍卫丫鬟都以楚字开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言嘛,是希望你多多开口,善言开心。”东陵曦摇着白雪扇,缓缓地解释着。 男人眼睛闪了闪,点点头,说:“谢主子。” 东陵曦起身把床头边的榻收了收,再低头看浑身僵硬的男人,伸手一拉,放在榻上,手捂了眼睛,又扶了他的睡穴。 楚星站在床尾,眼睛眯眯,低声说:“主子喜欢他?” 东陵曦靠在床头,摇着扇子,说:“这人我瞧着顺眼,等回了府,你们几个照看着点儿他,这人这般的性子,定得让府里的一群豺狼们吃了。” “是,属下明白。可是,主子,这人曾是军奴,身子怕是早不干净了,若是……” “胡说,我也没说收他进房”东陵曦微眯着眼,嘴抿抿紧:“楚言受苦太多,回头跟在我身边当个侍卫,你们不许轻瞧了他。” “属下明白,只是这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侍卫,楚柳和楚井两个丫头,必是会细问的。” “就说是,我以前学武的师兄,如今落魄,投奔我来了。” 楚星抬了抬眼:“属下明白。” 东陵曦扭过头看着楚言,呆了片刻,吩咐道:“去把昨日欺负他的两个士兵当众活刮了,以示惩戒,再加强这个营的纪律,别的营我不管,我的营断不能这么无所谓的欺侮下人。” “楚星遵命。” 楚星出了营帐,天已经蒙蒙亮了,大部分士兵都醉的摊在地上,楚星直奔随军太医帐,问了楚轸昨儿那两个士兵是哪个营的,就转身又走了。 这边,楚轸皱着眉,守着药锅。旁边楚章也拿着勺子,熬着粥,两人都颓废的郁闷着。 “楚轸听见没有,主子让楚星把那两个人活刮了。” 楚轸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回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少那么多问题。” 楚章扭过身,走到楚轸身边,小声说:“简直奇了,主子第一次见着那个军奴吧。那男人可是这个营里生的军奴,长着那般的一张脸,天天跟军营里头晃荡,身子那得多脏啊,按说照着主子的习惯,顶多给几十军棍,断不会把人收了,还放自己身边啊。” 楚轸瞥了楚章一眼,把人轻轻一推:“熬粥去,不许多嘴。” 大约半时辰后,楚轸端着药,走到将军营帐外,通报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东陵曦的那双眼睛,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楚轸愣了一愣,低低唤了声主子。 回过神,东陵曦轻声吩咐楚轸辰时和楚章一起再过来后,就靠在床头假寐起来。 ☆、第四章 将军刘力 第四章将军刘力 刚刚庆祝过的军营,满地的狼籍,本来吵吵闹闹的早上,被大将军的随身护卫――楚星校尉的一顿训话,吓的鸦雀无声。 “我东陵军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军法第五十四条明文禁止虐待军奴,而昨夜大将军夜巡碰见这两个畜生东西,明目张胆的违我营中铁律,活活打死军奴二十三号。本校尉酌大将军令,于今早卯时,当众凌迟三百六十刀,以儆效尤。”楚星回过头,眯眯眼一瞪,冷光四射:“将人带上来。” 四个健壮大汉,抬着咿咿呜呜说不出话来的两个人,显然是被人点了哑穴,绑在行刑架上,固定好,从开刀到第三百六十刀,满营见惯了死尸残肢鲜血白骨的东陵士兵,一个个都脸无血色,牙关打颤,双腿打软。 楚星眼睛眯眯,浅笑的看着两个被刮的露了白骨,还没咽气的士兵,回头望向众兵士,嘴角弯了又弯:“各位散了吧,怕是早点没吃好,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 这厢楚星话音刚落,那边黄河滚滚的就叫嚷了起来:“楚校尉!为何刮我的士兵!”将军刘力横冲直撞的跑过来,一把抓过楚星的领子:“楚星!你个人面兽性的东西!为何……” “将军勿恼,这是我家主子的命令。”楚星惊恐的睁大了眯眯眼,仔细观察,竟是黑绿异瞳。 “好!咱们去找大将军!让大将军评理!”刘力拽着楚星的领子大步流星奔向东陵曦的营帐。 东陵曦刚刚喂完楚言汤药,这才拿起楚章递过来的点心,准备接着喂进去解解男人嘴里的苦,就听见刘力的大嗓门跟外面叫嚷,竟不顾守在外面的楚轸的阻止闯了进来。 “大将军!你这是何意!”刘力进来就一把把楚星拽到了东陵曦面前。 东陵曦凤目一凌,声音清雅冷峻:“不知刘将军何意?” “刚才楚星当众活刮了我的两个士兵,说是大将军的意思!”刘力内力浑厚,嗓门更是又粗又高,这一叫嚷起来,仿佛这个军营都能听见似的。 东陵曦转身抚了抚楚言微微打颤的身体,又捂住男人的眼睛,才慢悠悠的说:“确是我的意思,二人犯了错,依军法处置而矣。” “大将军!那两人犯了什么错,要受此等刑罚!” 东陵曦轻轻安慰着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男人,竟开始不耐烦起来:“第一条:违大将军之令者,刮。第二条:违军令者,斩。第五十四条:欺侮军奴者,棍杖五十。” 刘力虎目张裂:“那到底犯的哪一条啊!” “三条都犯了,本将当日已经告知全军,上位者需体谅下位者,上位者绝不许辱下位者,此言既出,便是本将军令,然,刘将军的两个士兵犯了第五十四条,就是违了本将的令,犯了军中的法,本将为重塑我军军律,施以重刑,以儆效尤。怎么,刘将军有异议?” 刘力感觉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了过来,全身僵了僵:“只为个军奴?” “刘将军,军奴亦是人命。” 东陵曦叹了口气,感觉手下的男人浑身剧烈的一震,随后又僵硬起来,东陵曦揉了揉男人的头发,道:“刘将军,何为天下?” 刘力一颤,撇了撇嘴:“天上,地下,天子统之,百官之治,百姓安乐;圣上为首,百官为骨,百姓为血为肉,即为天下。” 东陵曦拍拍浑身僵硬的男人,轻轻一笑“若百姓离弃,君王何在?” 刘力一定,急嚷道:“东陵大将军!!” “东陵不才,却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难道刘将军不明吗?” 刘力气焰泻尽,在营帐中转了几圈,随后单跪在东陵曦面前:“大将军七窍玲珑心,事事考虑周密,大雁幸有将军,刘某人得罪了。” 东陵曦扶起刘力,抿嘴一笑,仿若春风:“刘将军这是作甚,没有事前通知将军,确是东陵莽撞了,这样吧,东陵为了赔罪,等回了天都,府中的三坛龙纹最,再加上楚柳做的蜜酥糕,拱手相送,望将军笑纳。” 刘力站起身,嘴笑得合不拢,急问:“将军打算何日返都?” “九日后,圣上既然已经下旨,稍作整顿,便起程吧” “末将得令!” 刘力前脚出了营帐,乐滋滋的去告知另几位将军返都日期。吴俊就后脚进了营帐,一眼望去,那真是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东陵曦这儿确是‘修罗地狱’了――楚言昏过去了。 这厢,楚轸说了:“主子霸气十足,楚言这是吓的啊。” 那厢,楚章说了:“主子您的内力又是大涨,不会是偷偷使了什么大补丹吧,兄弟们几个没什么,可楚言这会儿可是气血倒流,主子您菩萨心肠,再救他一次吧。” 这边,楚星摇头晃脑的:“主子啊,您体谅下属,救救楚言吧。” 东陵曦看着这三个阴阳怪气的侍卫,再加上角落里面一个翘着二郎腿看好戏的吴俊,那是怒从中来,怒火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啊,心道了一个两个都这么大胆,主子我没跟你们发过怒是吧,欺主啊这是,没天理啊……唧唧歪歪罗嗦一大堆,面上却是不温不火:“楚章,去把九转丹拿来。” 这话一出,四个都愣了,楚章小声说:“主子,那是您的保命丹啊。” “那是,你们主子我这不正要保命呢吗,拿去。”转身扶起楚言,运功疗伤。 在东陵曦的余光所及的范围内,东陵曦看见楚章走向一个黑暗小角落的一个小柜子旁,从里面取处一个破箱子,从破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布包包,从布包包里面取出一本书……??从书里面取出一粒小药丸……!! 东陵曦汗啊,张嘴就说:“楚章啊,把药藏书里,你可越来越聪明啊。” 楚章愣头青似的,抓抓脑袋:“主子,这书是假的,属下专门做出来装九转丹的。” 东陵曦黑线啊,嘴角抽了抽:“你藏的好,该赏啊。” 楚章嘿嘿一笑:“谢主子赏。” 东陵曦桃花眼一闭,专心运起功来,心里腹诽,楚章这个光有肌肉组织,没有脑细胞的,你主子我那是夸你吗,整个一二傻子。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满脸的严肃。 可怜楚言昏昏沉沉,什么也不知道,却被东陵曦跟玩娃娃似的运功疗伤,玩了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把东陵曦写的真的好喜庆啊…… ☆、第五章 回都 第五章回都 东陵曦的二十万大军留守在西石城,李荣和程昱也留在了那边。另外十万让易雁帝以“西北边境动荡,恐余国来犯”的名头借给了北羽大将军赵成然。东陵曦只带了两千黑旗军回都。表面上,武安王东陵曦被当今圣上削了三分之一的兵权,然而这三十万大军的调军令仍然在东陵曦的手上。 东陵曦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旁边跪坐着楚言。大军行了三个半月,大约还有五六天的行程,便可抵达天都。楚言身上皮肉伤早就好的快瞧不见了,但是,他的内上却是迟迟不见好转,想来也是内伤需静养,这三个多月的路程,楚言怕是没有一刻是能放下心来的。 “主子,可要喝茶?”楚言端着杯茶,满眼的期待。 “主子,可要擦脸?”楚言拿着块儿湿布,一脸的兴奋。 “主子,可要用些糕点?”楚言捧着一大盆点心,样子恨不得全塞东陵曦嘴里。 东陵曦看着一会儿灌自己一桶喝的,一会儿塞自己一筐吃的,前脚擦完马车里所有能擦的,后脚就拿着东西来擦自己的楚言,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啊,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不单佩服楚言还佩服自己,东陵曦左脑想了,楚言怎么就那么能干呢,这能干的有点儿邪乎啊,太能干了,能干的显的自己就跟一输入机器只进不出啊……右脑想了,以前自己最怕傍边有人唠唠叨叨,问这问那,嗦嗦,管这管那,这三个多月倒好,竟然渐渐习惯了。左右大脑一合计又觉得挺正常,想来每次自己一说让他好好靠着休息,男人便一脸的惊恐样,唯唯诺诺的张口问道,楚言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合主子心意。如此三四次,东陵曦便不敢拒绝了,不敢有异议了。看着楚言忙里忙外的身影上下左右全琢磨了一遍,还是不明白,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侍卫,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媳妇。 夜晚,东陵曦仰望夜空,只见残月当空,偶有微风拂过,点点萤火绕于林间。 不多时,翠绿树叶‘唰唰’摇了摇,东陵曦身后站立了一个从头黑到脚的黑衣人,那人拱了拱手,声音毫无波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主子。” 东陵曦轻轻恩了一声,柔柔说道:“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低了低头:“回主子,九曲草找到了,可死活圣医温小蝶死了。” 东陵曦听罢,皱了皱眉“你们到时死多久了?” “一个时辰。” “杀温小蝶的人呢?” “属下无能,毫无线索。” “罢了,此事先放一放,楚鬼你先一步回府吧,这回我带了个新人回来做我的近卫,叫楚言,让他住我卧房南边那个屋,别的你回去安排一下,” 楚鬼应了声是,竟唰的消失了。 东陵曦回了马车,看见楚言已经醒了,正在擦窗户…… =口=|||||| 东陵曦觉得自己快疯了,声音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了:“楚言啊,你不睡觉,为何在擦窗户?”东陵曦从眼角瞥了瞥窗户,觉得窗户上的雕花,经过三个多月来楚言的耐心擦拭,基本上已经朦胧了。 楚言回过身,向东陵曦行了个礼,面无表情:“主子没睡,楚言不敢睡。楚言看见窗户脏了,所以就擦窗户。” 东陵曦觉得全自动家用智能机器人也不过此。 “好,楚言,你是你家主子我最贴心的侍卫了,可是侍卫也得休息啊,快躺下睡觉啊” 东陵曦躺上榻,招招手,等楚言也躺下后,灭了蜡烛,就去约会周公了。 (大家别误会,楚言打的地铺,目前借给他天王老子+耶稣基督+圣女贞德+东陵曦+等等一块儿的胆子,他也不敢和东陵曦躺一块儿= =) 雁三百三十七年六月,西羽大将军东陵曦凯旋回都,于大殿之上受赏听封,自此,大雁建国三百三十七年,西羽大将军东陵曦以二十岁弱冠之龄正式册封为第一个异姓王――武安王,传于后代。 东陵曦出了皇宫,就带着一干下属,回了天都东城的已经换完牌匾的武安王府。 武安王府里很热闹。 武安王府的人很热情。 “楚柳丫头,别再摸楚言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楚井你擦擦嘴。”楚翼抱着剑,一脸严肃,看着楚柳楚井,拿剑一横,把二人挡了开来。 楚柳双手一叉,蛮腰一拧,美目瞪着楚翼:“那你还摸呢”,楚井跟旁边搭腔:“是啊,是啊”。 “废话,我给他量完尺寸,得送去布庄。你们赶紧出去。” “干嘛出去,你量呗。” 楚翼长出了口气,抓起楚柳楚井的后衣领,就把人扔出去,也不理楚柳说了一大堆什么,就直接关了门。 楚翼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但又好像浑身僵硬的楚言,道:“脱衣服吧。” 楚言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脱,声音倒是有些嘶哑:“那个,楚翼大哥,我能不能自己量,量完我自己送,不……不麻烦您。” 楚翼笑了笑:“你多大啊?” “小人……我二十五了。” 楚翼愣了愣,又笑了:“你比我大,我今年二十四,得我叫你大哥。” 楚言忙道:“不用,叫我楚言就成。” “呵,那你也别叫我大哥,楚言,以后咱们是一块儿保护主子的兄弟,随意点儿,大家人都很好,主子待咱们也好,所以不用那么拘束,放开点儿。” 楚言弯了弯嘴角:“是,主子是最好的主子。” 楚翼上前去解楚言的衣服,却一把被楚言推了出去,“你干什么!” 楚翼是茫然了又茫然,道:“厄,给你脱衣服,量尺寸啊。” “……哦,真不用,我自己量吧” 楚翼看着楚言煞白的脸,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什么也没抓住,只觉得这个楚言有点儿奇怪,而且刚才推自己那一下子,摆明了功夫不弱,虽然不及自己,可是还是能过两招的,于是手便痒了起来,左右想了想,说:“那你就自己量,然后送到城西的又来布庄,掌柜叫周布,跟他说你是武安王府的人就成。” 楚言点点头。等了半晌,见楚翼还没走的意思,就问:“还有事?” 楚翼舔舔嘴唇:“你会功夫。” “恩。” “而且还挺不错。” 楚言低着头:“三角猫的功夫,见笑了。” 楚翼摸着下巴:“在下功夫是主子侍卫里最好的,有机会咱俩比试比试,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样?” 楚言抬头看见楚翼满眼的认真期待,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高兴,竟是不敢相信:“你要和我比试?” 楚翼见他面无表情,但是整个人散发着‘好高兴’的气氛,很疑惑,回道:“是啊,怎么你不愿意?” 楚言忙摇头摆手:“不,不,我愿意。” “那成,咱俩明日卯时在南边的练武场,可不许迟到。”说完,楚翼挥了挥手转身出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 小y你是在太勤快了……x都被你宠坏了…… ☆、番外一 面人 番外一面人 大雁国地处内陆,与硫国以伊山山脉分界,国东、国北及国南三面靠海,水运发达,经济繁荣。百姓称颂‘北有香沙,出奇珍;南有玉林,盛美香;西有广文,闻诗书;东有水城,多金宝’,可见大雁之繁盛,四方皆有特色。 天都,便是大雁的首府了。毗邻贯通整个大陆南北的蓝水河,乃是全国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天福宝地。天都经济繁荣,早有早市,晚有夜市,每隔一十五天又有大型集市,为期三天,各地商家均纷纷来往,买的都是奇珍异物,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楚言戌时出了王府,便直奔城西又来布庄,一路上,灯火通明,竟如白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楚言停停走走,左看右看,终是到了布庄。 又来布庄的掌柜周布,年约三十有七,略微发福,个子不高,满脸的商家讪笑,听说楚言是武安王爷新收的侍卫,便句句恭维,词词献媚。 “楚爷,您放心,您这衣服,三日就送到,包您满意。” 楚言冷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抬腿要走,停了停又回过身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布笑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搓搓手,道:“楚爷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今天刚好是大集市,东西便宜又齐全,直到两日后戌时才结束。” 楚言出了布庄,慢慢走着,眼前的一切他什么也没见过,也从来没奢想过,看着嬉闹的孩子跑来跑去,商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大声询问的买主,楚言觉得自己现在终于不再是个牲口了,而是个有血有泪有知有感的人,狠狠掐了掐自己,觉得挺疼,那这一切就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妄想。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确确实实救了自己,跟自己说话也那般温温柔柔的,还亲手喂了自己药,允许自己跟他在一个马车里,给自己做衣服,帮自己瞒着自己的过去,让自己跟在他身边,每月还有俸禄拿,这一切以前就算是被打死,也万万不敢奢望,但是,那神仙般的人物随意笑了笑,唤了声楚言,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了自己。楚言止不住的笑了又笑,麦色的脸上隐隐透出两抹粉红,拿手搓了又搓,嘴角还是咧个不停。 他就这样转了又转,左右不舍得离开,就光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觉得天宫仙女也不会有这么快乐幸福。 楚言拐了个弯,停在了一个插满了小人的摊子前,看着形形色色的小人,两眼发光,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问:“大爷,您这做的是什么啊?” 面容慈祥的老爷爷,看着面前的这位公子容貌不俗,身材挺拔,穿的虽然朴素,却是上好的料子,觉得应该是不通世事的富家公子,便回道:“公子,这是面人,能收藏,也能吃。” 楚言看着面人红红绿绿的,一脸惊奇:“还能吃?” “是啊,公子,都是面做的,颜色都是用的各种菜汁果子。而且,不是老头子自夸,老头子我但凡见过一次的人,都捏的出来,保准一模一样。” “真的?” “当然,老头子何苦砸自己的生意,”说罢便拿起几个面团,揉揉捏捏,捏出个楚言来。 楚言看得脸上更是粉红,憋了半天,说:“这个我要,大爷你见过武安王爷吗?” 老头子摇摇摆摆的说:“公子说笑了,咱们大雁国的大英雄,谁没见过啊” 楚言一听更是高兴:“那大爷,您能帮我捏一个王爷吗?” 谁知老头摇头,道是:“公子啊,您可别吓唬老头子,王爷的面容,老头子哪敢染指啊!” 楚言的眼睛立刻就暗了下来,是了,那人那般的高高在上,是谁也不敢染指的,自己怎可奢望呢……可是……楚言咬咬牙,拿出在回都路上东陵曦赏他的银子,那人说是让自己卖点没吃过玩过的东西,本来是想一直藏着的,不管怎样也是那人第一次赏的东西,狠狠心拿给捏面人的老头子,说:“大爷,这银子都给您,您就帮我捏一个吧” 老头子一看这么多银子,手也痒痒,可是自己明明只卖十文的面人,却要拿人家整整五十两,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楚言看老头还在犹豫,低下声来:“大爷,我仰慕王爷许久,想留个纪念,您给我捏了,我就藏着,谁也见不着,成吗?” 老头子看着眼前的公子满眼诚实,又觉得他有礼尊长,实在难得,心里软了软,捏出个武安王,给个楚言,却仍收十文,说:“公子看得起老头子,便多来光顾,银子确是不能多收的。” 楚言拿着东陵曦和自己的面人,高兴的不知怎么好,又转了转买了个精致结实的实木盒子,便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进了自己的屋,楚言把门紧了紧,便在烛光下拿出面人来,放进了实木盒子里,看着盒子里躺着两个面人左右是止不住的喜欢,脸上更是红了又红。 楚言收了盒子,环视着整个屋子,刚刚平稳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荡漾,拿了湿布,又开始上下里外的一通儿擦拭,约莫到了寅时,觉着没有丝毫困意,便出了屋,见整个宅子都黑沉沉的,只有夜巡的普通侍卫走来走去,他转了又转,实在无事可做,可不想闲着,要是让主子觉得自己收了个什么也不干的,把自己赶出了王府,楚言是死都不想见到那一天的,以前只奢想着自由,只要不是军营,哪都成,现在可不行,他就只能在王府,哪也不去,就在王府伺候主子。楚言走到伙房,看里面都没什么人,想是实在太早了,就拿起斧头,劈起了柴。 等到了卯时,回屋洗了把脸,就去了练武场。 作者有话要说:= =…… 两只都太不给力了…… ☆、番外二 军奴二十三 番外二军奴二十三 十四岁那年,我拿着满手的高粱饼,眼眶干干的,什么也流不出来。 从我自出生,有了记忆以来,耳边听到的,眼里看见的,亲身感受的,都告诉我我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没家,没国,没有作为人的权利去活,去死,我没有名字,二十三活着的时候,我叫她二十三,别人叫我小畜生,等二十三死了,我就成了二十三,军奴二十三。 三岁那年,看着营里的士兵大爷们,在我和二十三的帐子里进进出出,觉着奇怪,怎么别人都是洗马,拉车,二十三却老躺在帐子里不出来。等到接近申时,二十三就把我拽进帐里,双手抵着我的后背,不知干什么,我就只觉得热,浑身上下,有道热气在身体里转了又转。就这样,我白天干活,晚上就被二十三抵着后背,匆匆过了七年。 十岁那年,二十三拿着小木条教我怎么挥,然后,又教了四年。这四年,二十三身体越来越差,到最后已经动不了了。她握着我的手,断断续续的告诉我,记住那些招式,不论遇到什么都要活下去,抗过去,活着才有希望。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流泪,听着她说对不起,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眼泪,我抹了又抹,总是还有更多的眼泪从眼里淌出来。 到了十四岁,二十三死了,我成了二十三。她死的那一天,我在帐子里,右手还抓着她热热的手,左手就被士兵大爷拉着,硬拽出了帐子。后来我时常想,当时的那种疼,是什么也比不了的,不管是鞭子抽,烙铁烫,还是被好多人围着揍,都没有那个疼。有时候,缩在角落里,捂着耳朵,还是能听见那些士兵大爷在自己耳边喘气,还是能感觉到他们抓着自己胳膊,按着自己脑袋的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活着。 到了十七岁,有天晚上士兵大爷扔给我一尺厚的一打纸,叫我抄,明早来取,说抄的好晚上放过我,抄不好给我糖吃。我不想要糖,只想好好睡一宿觉,就拿着纸抄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几位大爷过来拿,看着我抄的东西,就踹了我一脚,说狗都比我写的好,然后拿了个黑药丸塞进我嘴里,其实后来到底发生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等清醒了,大爷们不但给我高粱饼,还给我个白馒头,说我叫的好听。从此,大爷们总是喂我黑药丸,总是让我抄字,我也明白了,抄纸上的字抄的好就放了我,也是骗我的。 十八岁的时候,别的军奴有的骂我是光会伺候男人的兔爷,有的看着我的脸叹气,但都是有个机会就把活儿都扔给我,他们都有朋友,有说话的对象,没有人理我,就像以前的她一样。偶尔想起她说的话,说让我活着,可我不知道什么是活着。 二十岁的冬天,我趁趴我身上的大爷忙着,就一手扭断了他的脖子,脚踩着白雪,向外跑,跑出军营,跑出去活着。不到半夜就被抓了回来,那次的惩罚,我永远没忘过,太痛苦,太可怕……我哭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只有一声高于一声的笑,一下重于一下的刑。我昏了又疼醒,醒着又疼昏,我不想活着了。 二十二岁,我看着大爷们表情丰富,军奴们却是终年一张脸。我恨我的脸,我想别的军奴都活的比我好,就是因为他们的脸。我毁过无数次,都没成功过。大爷们不是揍我一顿,就是整整一夜的可怕酷刑,渐渐的我也放弃了。望着黑的渗人的夜空,我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笑,什么是悲伤,什么是快乐,我想我可能从来就没活着过,我一直在畜生道里受刑抵我上辈子犯的罪。 二十三岁的秋天,凌国来犯。军营一下子变的繁忙,说是大雁国的战神要驻扎在这里。那天风刮的猖狂,可那人的周围却看着如有春风,我抬头看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了头。这般的神仙,如是被我看一眼,便是脏了,我千死万死也不敢侮了那般神风俊朗的神仙。此后的两年,每当那人从我身边走过便有一股青梅的香,淡淡的,却让人心神舒畅。那人不许士兵大爷们欺负军奴,抓到的还真的被打了军棍,我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我打心里感谢那人,每日给那人烧洗澡水,是我一天最开心的时候,觉得自己离那人很近,都能听见他划动水的声音,我终于知道我还活着,还会开心。 到了二十五岁,知道那人该离开了,我的心也随着离那人离开日子的临近,慢慢的不跳了。庆功宴那天夜里,我躲在枯井旁的拐角里,听着别人快乐的声音,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遇见两个喝醉的大爷时,反抗是本能的。那人还没走,还在那边的营帐里,可是黑色的药丸进了嘴,意识还是控制不住的远去了。等再有意识时,青梅香就这么扑进了鼻子里,睁开眼,那人就这么直直的出现在眼前,耳里听见那人说了什么。真是可笑,这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和我说话呢,我翻下床,跪在地上,除了彻骨的寒冷外,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和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后发的,可是还是觉得看了这篇,后面就看的更明白…… 于是,言媳妇前二十几年悲剧了……= = ☆、第六章 比武 第六章 比武 楚言卯时刚过,准时到了练武场,抬眼望去,只见楚翼站于练武台中央,一身黑色短身劲装,挺得笔直,双手抱剑于胸前,双目紧闭,似在调息。 楚言看了看,从武器架上那了把长剑,就窜上了练武台。 楚翼双目一瞪,精光四溅,双方行了礼,谁也没说话,就斗做了一团。 楚翼长剑一个右横划,足尖一点,左手成爪,直逼楚言面门。楚言身子向右一倾,剑竟从身后直取楚翼咽喉。楚翼长剑一拨,反身一脚,楚言左脚一搪,飞身一转,剑又从身体左边撩向楚翼左臂,这样你来我往斗了几十回合,楚翼是越打越疑惑,他知道楚言内伤颇重,但是内息却稳定,可见服了上好的疗伤圣品,而且,楚言的这一招一式有的光明正大,直来直去,有的又是阴险毒辣,飘忽不定,实在奇怪。这厢,楚言本是右砍的长剑,突然直刺,楚翼一惊,向右一翻,长剑戳地,一个飞天跟斗,稳稳落地,接着右脚又是一蹬,飞身而起,长剑劈下。楚言用剑一挡,后力不足,腿一发软,跪在了地上。 “我输了。” 楚翼伸手拉起楚言:“你内伤未愈,手脚滞待,我胜之不武,这次不算,等你好的透透的,咱们再重新比过。” 楚言站起身,恩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楚翼见他沉默少言,但心里又实在痒痒,觉得那剑法似曾相识,便张口问道:“你用的可是九合剑法?” 楚言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是谁教你的?” “我……我母亲。” 楚翼的眼睛闪闪发亮:“在下可有幸见一见令尊?” 楚言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沉声道:“家母已过世多年。” “不好意思,冒犯了。” 楚翼满脸抱歉的看着楚言,楚言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两个男人,都没了话,气氛一下子压抑起来。 就在楚翼挖空心思,想挤出点儿话来的时候,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两个男人的沉默。 这来人就是楚章了,只见楚章傻大个儿的边嚷嚷边跑了过来“楚翼啊,我想死你了,昨儿你哪去了,我想你想的昨儿晚上都没睡好觉啊楚翼” 这个傻楞子! 楚翼冷着张脸,眉毛一挑,冲着楚章:“有事?” 楚章见楚翼毫无表情,声音也淡淡的,那叫一个委屈啊,六尺多高的汉子扒着楚翼:“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啊,你忘了当初是谁给你换尿芥子的啊,你忘了当初是谁喂的你米糊糊啊,你忘了……” 楚翼拽开楚章,掸了掸衣裳:“全是你做梦梦的吧。” 楚章作势又要扑过去,被楚翼一个反手,背扣了双手,抬腿要踹,就听楚章嚷嚷:“主子有命令,让楚言过去。” 楚言一听,拱了拱手,窜身上房,没了踪迹。 “放了我吧”,楚章抖着被死攥住的双手。 楚翼放了手,张口问道:“这人主子在哪收的” 楚章转着手腕:“军奴。” “楚言是个军奴!” 楚章看着楚翼难得这么丰富的脸,觉得这个楚言收的还是有那么点儿价值:“是啊,惊讶吧。” 楚翼皱着眉:“一个军奴……哪国的” 楚章摇了摇头:“没国,营里头生的。” 楚翼瞪大了眼睛“主子就这么带回来了?” 楚章嘿嘿一笑,搂过楚翼的肩膀,说道:“哪能啊,主子让楚轸抹了他的奴籍,还让楚星把两个欺负他的士兵给当众活刮了。” 一时间,楚翼脸上出现的表情,加起来比二十四年的总和还多,真是太吃惊了!楚章看着楚翼变幻莫测的脸,又低声道:“主子说告诉你和楚鬼,不能告诉楚柳楚井两个丫头,咱们五个还得照顾点儿他,别让人欺负他。” “身负内伤,亦能与我过招几十回合,楚言功夫不俗。一个军奴有这般的功夫确是委屈,主子英明。” 楚章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嫌弃他!那可是个军奴,生在营里的。” 楚翼满脸的不屑,瞥了一眼楚章:“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他功夫不错。” “我看你就知道功夫,三句不离功夫。” ++++++++++++++++++++++++++++++++++++++++++++++++ 楚言几个起伏,来到了北厢的书房,站在门口轻声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东陵曦抬头看见楚言低着头站在门口,黑色短靴,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腰间挂了一把普通白剑,嘴角又翘了翘,唤了楚言进来。 “楚言,这是楚井,咱们王府里的大夫,医术高超,比那些个太医好多了,让她给你好好看看。” 楚言低声道了是,转向楚井又添句麻烦了。 楚井个子矮矮的,身材丰满,眼睛晶晶亮,圆圆的脸蛋粉扑扑,歪歪脑袋,笑的甜甜,两个小酒窝显的小丫头整个人生动可爱:“主子,楚井昨个儿见楚言大哥了,主子真会选人,楚言大哥长的好看!” 东陵曦笑的迷人,说:“既然这么喜欢你楚言大哥,快给你楚言大哥把把脉,把楚言调好了,主子我就赏你个好东西。楚言坐椅子上。” 楚言面无表情的应了声是,便坐了下来,后背挺的笔直。 楚井蹦蹦跳跳的过去把脉,一碰楚言的脉眉头就渐渐隆了起来,转头问道:“楚言大哥,可是常吃热药?” 楚言不知道什么是热药,嘴张合了几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脸上慢慢露出了无措。 东陵曦看着楚言不知所措的坐着,全身僵硬,便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楚井,莫要问了,就按你诊的治吧。” “是,主子。” 楚井给楚言看完了病,向东陵曦告了退,便去了药房。 这边,东陵曦笑眼弯弯看着浑身局促的楚言,说:“楚言识字吗?” “回主子,楚言只识数字,另有些字只会写却不识。” 东陵曦觉得新鲜,听说过只认识不会写的,这会写却不识的,还真是头一次见,便问道:“这是为何?” 楚言低着头,眼睛暗了暗,声音低了下去:“在营里,大人们的文书,都是让属下抄的。” 东陵曦明白了,抿了抿嘴,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楚言:“尝尝,这可是楚柳做的蜜酥糕,整个天都都有名。”看着拿起一块小口吃着的楚言,东陵曦的心酸了起来,是了,每月每个军营的报告文书,若是没有大事,便是大同小异的,这大官压小官,小官欺士兵,士兵也就只有这些个军奴去欺压了。 东陵曦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楚言两颊微微发红,微湿的嘴唇抿了抿,轻轻点点头:“回主子,好吃。” 到了巳时,整个王府被灯笼照的微微发红,楚井伺候完东陵曦洗漱后,迟迟没有退下。 东陵曦眼角撇着这楚井丫头,心想女人真麻烦,扭扭捏捏的有话不说,三推四推的,面上却还是神仙般的清丽,微微一笑,连月亮都把自己用乌云包个严实,桃花眼一弯,话就轻飘飘的出来了:“楚井想说什么?” 楚井满脸的严肃,带着点儿不敢相信:“敢问主子,那楚言是什么来历?” 东陵曦一听,眼睛闪了一瞬,又笑的弯弯:“楚星没跟你说?” “楚星说了,是您的师兄。” “那还有什么问题?” 楚井眉头紧皱,一咬牙,道是:“主子,楚言此人怕是来历不干净,您莫要被骗了。” 东陵曦宛如春风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声音却还是柔柔的:“你敢质疑我?” 楚井身体立刻就僵了起来,脸唰的一下变的煞白,双手轻微颤抖,‘嗵’的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变的颤颤巍巍:“属下不敢,请主子恕罪,请主子息怒。” “滚。” 看着楚井膝行的倒退了出去,东陵曦就唤了楚星。 楚星瞬间便跪到了东陵曦面前,低声喊了主子,便不动了。 东陵曦摇着白雪扇,冷哼了一声,慢悠悠的说:“楚井跟你说什么了?” 楚星跪在地上,僵了身体,吐出的声音却是毫无波动:“回主子话,楚井问了属下楚言的来历,说楚言长期吃热药,身子不干净,此等污秽之人,恐脏了主子。” “放肆!” 东陵曦的声音带着内力,震的楚星一阵晕眩,楚星头磕了地,身体分毫不敢动。 楚翼进门的时候,瞥了眼楚星,拱手行了礼,道:“主子,楚言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大家明白什么是“热药”了吗……= = ps:在下用的是唐代的基本单位:1尺=307 顺便提一句人设: 楚章:28,188,6尺多 楚轸:26,181 楚翼:23,179 楚星:20,176 楚鬼:25,183 楚井:19,164 楚柳:18,160 两个猪脚――东陵曦:20,183 楚言:25,182 ☆、第七章 府中恶言 第七章府中恶言 东陵曦一听楚言昏了,心下着急,吩咐楚星去把楚井带到楚言那里后,就带着楚翼也飞身过去了。 东陵曦看见楚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一摸脉门,内息混乱,便闭了眼给楚言过起了内力,待觉得楚言内息稳定后,便收了手,坐在了床边。 这时,楚井和楚星已是跪了半个时辰。 东陵曦冷眼看着楚井,声音阴冷:“下的什么药?” 楚井吓的面上僵硬,头磕了地,道:“回主子,是冷铃夫。” “给他解了,再开个方子。” 楚井膝行至床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往楚言嘴里塞进颗药丸后,写了张方子,便又跪了下去,双手捧着方子至东陵曦身前。 东陵曦用眼神示意楚翼拿方子,楚翼拿了方子飞身出了屋。 东陵曦看着楚言面色渐渐转好,又摸摸他的头,满眼的温柔,声音却寒冷彻骨:“去刑房领罚,楚井黑赤鞭贰佰,五日内不可上药,楚星五十鞭,俩个都滚吧。” 楚星楚井两人回了是,膝行退出了屋。 东陵曦抚着楚言的额头,心里满满的自责和心疼,枫我没守住,连你我也守不好,我真是太无能了。 楚翼亲自去药房取了药,把药熬完,送去了楚言房里,就被东陵曦赶回了自己的屋。 楚翼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上冷硬,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楚章和楚轸轻轻推门进来,两人默默地坐在桌前,三个男人面对面,谁也不说话。 楚章是憋了又憋,终是忍不住,问楚翼:“主子为何罚楚井?” 楚翼本是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深暗的眼睛直直看向楚章:“楚井给楚言下了药。” 楚章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就为了个军奴!楚井都快没命了!” 楚翼眉头深皱,瞪着楚章抿嘴不语。 楚轸声音也沉了:“我等与楚言均是主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子近卫,今日楚井不顾主子命令,竟下药害他,主子没赐死,已是念着多年主仆情谊。” 楚章左右看看,怎么都不明白:“一个营里生的军奴……” 楚翼冷哼一声:“楚言身子若是好了,我看你在他手里过不了二百招。” 一晃六个月过去了。天都的冬天,白雪皑皑,白得发亮的雪与红的耀眼的春联灯笼互相呼应着,大街小巷充满了过节的气氛。穿着大红棉袄的百姓们,挤满了街,每个人都红红的脸蛋,笑的眉眼弯弯。 武安王府更是忙的热火朝天,楚言右手握着剑,站在东陵曦身边,眼却飘向外面来来往往布置王府的家仆们,再瞟一瞟四周挂着的大红灯笼和春联、纸花,心里激动的翻腾。 “这么想看,就出去看看。” “回主子,属下不想看。” “呵,过来” 楚言走到东陵曦身边站定,又随着东陵曦的手看向了桌上的两副春联。 “念念。” 楚言脸颊微红:“三山待君开盛世,蓝水瑞雪……什么丰年,这字属下不识。” “兆,蓝水瑞雪兆丰年。” “三山待君开盛世,蓝水瑞雪兆丰年,主子文采绝世。” “学会拍马屁了。” 楚言低了低头:“属下说的是实话。” 东陵曦桃花眼一挑,呵呵笑道:“去把这联子贴门口,我这儿没事,你去四处转转吧。” “是” 楚言弄完春联,在府中转来转去,这是他第一次过新年,看着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张灯挂彩,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兴奋。走到花园,别的家仆正忙碌的摆弄,便觉得新鲜,挠挠手心,上前一步,低声问道:“老李,用我帮忙吗?” 老李一抬头,瞧见是六个月前,王爷刚收的侍卫楚言,皱皱的脸立刻就堆起了笑:“楚大人哪的话,这等粗话,哪能脏了您的手”,说罢,转过头去,不再理楚言。 楚言左右瞧瞧,觉得挺没趣,人家摆明了懒得搭理自己,再站着也没意思,就转身走了。 这边,老李看见楚言没了影子,呸了一声:“一个军奴。” “嘿,老李,你小声点儿,别让人听了去。”傍边的龅牙王,哑哑的嗓子提醒着:“你忘了,楚井那女人医术了得,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听说得罪了他,没差点儿被王爷让人打死。” 老李瞪着绿豆眼,嘴一撇,声音却小了:“哼,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啊,我就不信王爷会护着个军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是军奴?” “嘿嘿,听说五个月前,柴房的老张头,半夜起来撒尿,看见这个楚言正洗澡呢,说是这里……有个烙,还全身的疤……”老李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真的!” “当然,不信你去问啊!” 两人悉悉索索的边干边说,间或有几声嘲笑传出。 楚翼坐在树上,脸上是越来越黑,拳头攥的嘎嘎响,本想上去揍那两个东西一顿,可一想主子那边没什么表示,想是另有打算,便忍了下来,转身向主子汇报去了。 东陵曦边画着荷花,边听楚翼的汇报:“楚言有什么反应?” “回主子,楚言还是那样,没什么反应。” “哦。” 楚翼站在东陵曦五步远,汇报完,看着自家主子还是没什么别的表示,心里就不高兴了,那楚言功夫相当不错,身子好后,每次比武更是畅快淋漓,楚翼早就认了楚言是自家兄弟,那般的功夫,不管出身怎样,也万万轮不着那些个废物品头论足,这头楚翼越想越来气,那头东陵曦是越画越给力,知道楚翼还是没走,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画的那叫一个得劲儿。抬头看看主子还是没什么表示,楚翼内心的小宇宙那是越燃越旺,就要使出天马彗星拳了,一咬牙,就要往地上跪,今儿怎么也得了主子的首肯,去教训那些个不懂尊卑的东西,这楚翼腿刚弯了弯,还没跪下去,楚章来了,大嗓门一开口震的耳膜疼:“主子,楚井跟花园那边发飙呢!” 东陵曦头也没抬:“那你们俩就去看看呗。” 楚翼那叫一个气啊,心中一个个小天马彗星拳还没说出来,憋的他难受啊,这气一上脑门子,拽着楚章就奔向了花园。 到了花园,俩人都愣了,就看见楚言一脸的无措站边上,旁边楚井左手插着腰,右手指着那些个说闲话的,正在高声大骂:“你们是个什么东西,敢说楚言的坏话,楚言就是一千一万个不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个废物点心后面嘀咕,觉得主子平时太给你们脸了吧,敢跟后面说主子的事儿,议论主子和我们的闲话,姑奶奶我看是楚言平时把你们当人看了,一个个的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楚井霹雳磅啷的说了一大串,最后一甩手拽着楚言推着楚翼楚章,就出了花园。 四个人走到池塘边,都愣愣看着池子里的金鱼,谁也没说话。 过了片刻,楚井嘿嘿一笑,道:“这几个月,言大哥对楚井的好,楚井都看着呢,就是一直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今儿实在是气不过了,言大哥你也是,听见他们这么说你,你还不言语。” 楚言心里惊讶,面上还是万年不变的那张脸,低了声音:“不碍事,不理他们,慢慢的也就不说了。” 楚井眼睛晶晶亮,绞着手指:“嘿~,言大哥你人真好,又有气度。那……你还恨我给你下药吗?” 楚言抿了抿嘴,轻轻摇着头:“我从没恨过,你那是护主心切,我明白。” 楚井一听更是开心,一个劲儿的边蹦q边冲着楚言说:“那以后咱们八个就是兄妹了,回头等人齐了,咱得点蜡烛,拜天地结义。” 楚言麦色的脸上浮了两抹粉红,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楚翼看着似乎明白主子的用意了,顿时心里的小拳头都展了展,舒坦下来,心情一舒服,脸上也就没那么黑了。 再往边上点儿,楚章站那儿,一听又结义,心里那是哭的瀑布泪啊,心说了楚言你个傻小子,上了楚井的套儿了吧,结义结义,那得给弟弟妹妹买东西啊,你都二十五了,除了我和楚轸就属你大,你个傻蛋还挺高兴,右转一想,自己最大了,东西一样收不着,还得平白送出七样去,左转一想,这几个都跟豺狼似的,吃人不吐骨头,便拖着喷泉泪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在下疯了…… ☆、第八章 遇刺 第八章遇刺 天都的春天,盛开一种粉花紫花长在一根花茎上的奇花,叫待君。传说很久以前,大陆战火不断,这里还只是个小村子,正当年的男人们都被征走,不多久便全军覆没了,留下的孤儿寡母,却不放弃希望,每日站在村子边,等待自己的夫君和父亲,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世间沧海桑田转换不断,佛祖见她们可怜,便施了个法术,将她们变成花,继续千年万年的等下去。粉花和紫花各代表母亲和孩子,偶有一根茎上长出三种不同颜色的花,便是等到了家人。这时,将花摘下供于寺庙,便会心想事成,事事顺利。这也是楚言,在花丛中猫着身子走来走去的原因。 楚翼过来时,看了看天,估计楚言已经找了大概两个时辰,还没放弃的意思,心里那叫一个钦佩,这楚言实在是太有韧性了,找了这么久,兴致仍然如此勃勃;左右又等了会儿,觉得实在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就跟楚言说楚言啊,别找了,你去城北,有卖的,你买一个呗。楚言说我不,买的心不诚,到时候菩萨娘娘不认。楚翼眼角抽抽问楚言你想求什么啊。楚言抿抿嘴,一脸的小媳妇样说求主子长命百岁,事事顺心。楚翼佩服啊,佩服自家主子实在是太会收人了,楚言收的太值了啊……楚翼没办法了,就又说了那楚言,我帮你一起找,俩人肯定比你一人快。楚言又不乐意了一脸怨妇样说那我也不,那样心也不诚,回头菩萨娘娘也不认。楚翼一听,想了想,一转身,去了王府外三里的花丛中,也开始找三朵花的待君。这就是为什么楚翼半夜三更去寺院的原因。 进了寺院,看见楚言也在,俩人就一起拜菩萨。楚言是很纯洁的孩子,心里的愿望十分无私,就是求菩萨娘娘保佑自己主子长命百岁,事事顺心之类的。楚翼就比较自私了,他把花恭恭敬敬的放在菩萨面前,边拜边心说娘娘啊,楚翼没别的心愿,就是我未来的媳妇对我有楚言对主子一半儿好就成了。(楚翼你真相了= =) 以上,就是楚翼楚言为什么没在刺客潜进王府意图刺杀东陵曦事情败落后及时出现在东陵曦身边的原因。 东陵曦坐在床上,看着楚翼楚言楚星和三个黑衣刺客一通互砍,面上如有春风,心里已经把以前自己得罪过的人,从头到尾全算一遍,定格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之后,开始算计怎么跟那两个棒槌算账。 这时,突然屋中渐渐生出淡紫色的雾,三个黑衣刺客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被人砍伤也丝毫没有反应。东陵曦觉得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般简单。 东陵曦轻轻一斥:“住手。” 三人立刻停了手,跳到东陵曦的身边,面色凝重。 楚言低声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东陵曦微微一笑:“没事。” 三个刺客身体僵硬,动作犹如玩偶,咯噔咯噔的慢慢不动,竟生生定住了。 楚星呼吸粗重,嗵的跪在了地上。 楚翼刚要伸手去扶,就见楚星浑身快速长出黑色长毛,四肢骤粗,脸孔紫青,獠牙爆出,变成了怪物。楚翼一时看傻了眼,回头要去护住东陵曦,却发现自己与那怪物置于一个黑色空间,除了那怪物什么也看不见。楚翼稍一迟疑,就见那怪物扑身而上…… …… 楚星见楚翼闭眼皱眉,满脸痛苦,便要张口询问,谁知楚翼竟是举起剑,直直刺向楚星,一时间,两人斗成一团。 楚言瞪大眼睛,声音低沉:“楚翼,你疯了。” 东陵曦脸上难得的严肃,抓住楚言的手,使劲握了握,道:“别管他们,集中注意力。” 楚言感觉被东陵曦握住的右手热的滚烫,却又不想松开,便低声回道:“属下明白。” 屋中紫烟越来越多,三个黑衣人露出的双眼,慢慢变的血红,定住的身体又开始嘎吱嘎吱的动起来,动作僵硬,仿佛被人牵线的人偶。 楚言呼吸慢慢有些急促,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东陵曦使劲儿把楚言一拽,便要往楚言嘴里塞药丸,谁知楚言突然大力挣扎,死活不肯吃。 东陵曦双臂用力,死死抱住楚言,轻声一遍又一遍:“没事了,没事了,楚言,没事了。” 楚言慢慢的不再挣扎,唤了声主子。 “楚言,把这药吃了,站我身后。” 楚言默默接过药,放进嘴里,站在了东陵曦身后。 东陵曦拿出白雪扇一扇,一十六根粗长银针,直直射向屋外。 不过片刻,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响起,辨不清位置:“呵呵,王爷好功夫。” 东陵曦也不理那声音,左手一弹,一粒白色小球深深嵌进左边黑衣人的脑门,那黑衣人立刻面色青绿,‘~’的一声,化作一滩血水。 似男似女的声音惊叫一声“回来。” 就见剩下两个黑衣人,唰的跳出窗外。 似男似女的声音又悠悠响起:“王爷,满月当空,阴阳无常。三界之中,五行之外。” 东陵曦冷哼一声,白雪扇‘啪’地一收,嘴角冷笑:“风水五行,阴阳之别。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跳出五行。”说罢,左手一起,带起一条血红色的空气,向上一翻,屈指成爪,只见东陵曦手中血红之气,越聚越多,逐渐成球,手一用力,便向窗外飞了过去。 只听窗外‘轰’的一声,屋中紫气骤散,屋外‘咔咔’几声,便又回归到黑夜应有的平静。刚才的一切,仿若梦境。 东陵曦眉头皱起,向右看向楚翼,楚翼已经停了动作,楚星正替他运功疗伤。 东陵曦走了过去,塞给楚翼一颗药丸,就让他们回自己屋里休息,然后坐回床上,轻轻摇着白雪扇,低声唤了楚鬼。 楚鬼鬼魅般的跪于东陵曦身前,道:“主子。” “刚才那人你派人去查,温小蝶那有什么线索了?” “是,主子,温小蝶死于一种奇虫。” “苗疆?” “回主子,属下认为与苗疆无关,杀死温小蝶的应和这次意图刺杀主子的人有关系。” “接着说。” “杀死温小蝶的是一种施有阴阳术的紫色虫子,被此虫入侵身体后,虫体经二九一十八天到达百会穴后,致人死亡。这次主子屋里的紫雾,应是用那虫子制的,能引发人心里的心魔。” 东陵曦眼睛眯了眯,薄唇抿了抿:“你是说阴阳家的异虫一族。” “是。” 东陵曦嘴角翘了翘,站起身来:“那不挺好,我本要找他们,谁知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你去查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有了消息通知我。” 楚鬼回了声是,又唰的消失了。 东陵曦出了自己的卧房,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又跟一个侍卫说让楚井去楚翼屋里,就直奔楚言那儿了。 刚一开门,东陵曦就听见痛苦的呻吟声,急忙走了过去,看见楚言缩在屋里的角落里,浑身颤抖,嘴里嘟嘟囔囔。东陵曦上前要把楚言抱起来,谁知楚言反手就是一剑,不要命的进攻,呼吸混乱。 东陵曦左右闪躲,又怕伤着楚言不敢出招,但楚言情绪慌乱异常,太多破绽,不过片刻就被东陵曦抓到空挡,死死抱住了。 楚言死命的挣扎,高声嘶嚷:“放开我!别碰我!!” 听得东陵曦心疼的要命,抱着楚言刚一倒在床上,就翻身压住他,双手死攒住楚言玩命抓他的手,双腿也死死地别住楚言四处乱蹬的腿,下颌放在楚言的头顶,楚言回头就死死咬在东陵曦的脖子上,东陵曦轻哼了一声,便柔柔的一遍遍安抚:“都是梦,不是真的,都是梦,都是梦,楚言,你现在是楚言,没有二十三了,再也没有了,楚言……” 耳边朦胧的有人告诉他都是梦,二十三看着眼前压着自己的几个男人既觉得异常真实,又觉得好似梦境,他伸出右手摸了摸左肩,虽然并不平滑,但是已经没有烙印了。“楚言,你现在是楚言,没有二十三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告诉他没有二十三了,没有二十三,那我是谁……“楚言……”楚言?楚言是谁?我是楚言?我怎么会有名字了…… 东陵曦见楚言不再挣扎,但是眼神还是朦胧不清,毫无神采,身体也是软弱无力,气息微弱,知道楚言还没从梦魔里出来,便脑门贴着楚言的脑门,又轻轻道:“楚言,回来吧,回来我身边,回来东陵曦的身边,楚言……” 二十三迷迷糊糊,正琢磨楚言是谁,就又听见那个声音说“楚言,回来吧,回来我身边……”,我?哪个我?回谁身边?上一个二十三?“回来东陵曦的身边,楚言……”东陵曦?东陵曦?东陵曦……主子! 东陵曦看着楚言的眼睛慢慢清明起来,身体也渐渐有了劲儿,气息也慢慢恢复正常:“主子……” “恩” 楚言看着东陵曦含着笑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眼睛一低,便看见东陵曦脖子上伤口:“主子,您这伤是怎么弄的?” 东陵曦笑眯眯的看着满脸着急的楚言:“没事,被个小坏蛋咬的。” “哪个坏蛋敢咬主子?” “就是现在被我抱着的小坏蛋。” 楚言一听,眼睛顺着东陵曦的胳膊往下看,直到消失在自己身子底下,脸‘腾’的一下就红的跟大红牡丹一样,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东陵曦见楚言红成这样,觉得这太可爱,简直都有小星星,还“唰唰”的一直往外冒,那叫一个高兴啊,高兴的心脏直蹦q,高兴的小心脏拿着麦克风一个劲儿的唱rap,身体里的所有小细胞都是忠实歌迷,也跟着热烈欢呼,高声尖叫,上蹦下跳,那有的还直接到地over了呢……但是表面上还是一派的正人君子样,说:“那小坏蛋是谁呢,让我抓到了,我也得在他脖子上咬一口。” 楚言一听,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浮出东陵曦压自己身上,咬自己脖子的画面,‘嗖’的一下,全身上下从脑袋顶儿一直到脚趾头红的直冒蒸汽,咬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出了。 “楚言,你说是谁啊” 楚言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东陵曦:“回主子,楚言……楚言不知道。” 天啊,太可爱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的可爱,逗他实在太好玩了,我怎么早没发现啊……以上,东陵曦很邪恶的后悔为毛没早这样干。所以,他就摆出了一脸小红帽见到大灰狼的表情:“楚言啊,刚才有刺客,现在我还有点儿害怕,不敢自己睡,我想睡你这儿。” “那主子您睡床,属下站旁边陪着您。” “不行,你得睡我边上。” “属下的床太小,您睡着不舒服。” “那你跟我去我屋。” “属下不敢。” 东陵曦满脸的委屈:“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是主子呢,让你陪着我都不行。” 楚言一听这个就急了,立刻眼神坚定,一脸的忠诚:“属下能为主子肝脑涂地。” “我不要肝脑涂地,我就要你陪着我。” 于是,两人去了东陵曦的主卧。 于是,楚言就跟个大娃娃似的,被东陵曦当了一晚上抱枕,还恒温的。 于是,楚言琢磨了一夜,也没明白,他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上阵杀敌无数,神仙般的主子,怎么被两个刺客吓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东陵曦一脸的神采熠熠,悠然的坐在桌前吃早饭。 第二天早上,楚言浑身疼痛,顶着两个熊猫眼,僵硬的陪自家主子吃早饭。 东陵曦边吃早饭边琢磨,边琢磨边拿眼睛扫描楚言,楚言身材太好了,肌肉匀称,宽肩窄臀,抱着舒服。人又可爱,性格也是极品,太好欺负了,以后还得逗逗他,面上还是那个面如春风,莲花般清丽的人。 可怜楚言和自家主子坐一张桌子,吃一个锅里的饭,再加上旁边那个一脸严肃的主子一个劲儿的拿眼睛扫他,那庐山瀑布汗流的啊,整个一浪费水资源。 作者有话要说:= = …… 在下想要肉!!!!!!!!!! 提前跟大家打个招呼,等在下存稿用完了,就日更不了了……tat……在下也不想……别pai啊…… 将会基本上保持2,3天一更……鞠躬,请各位体谅…… ☆、第九章 烙 第九章烙 雁三百三十八年五月,大雁战神――武安王东陵曦,于府中遇刺,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武安王府里,东陵曦坐于主位,摇着白雪扇,看着自己面前跟冰柱子一样杵着的五个近卫和两个丫头,笑的眉眼弯弯:“就这么定了,楚星易容成我留在府里,楚轸楚柳你俩帮着楚星,也留府里,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周布,让他联系我,其他的都跟我南下,去水城。” 于是,就在大雁百姓个个都天天早晚奔寺庙,祈求菩萨娘娘保佑他们大雁战神身体早日康复的时候,东陵曦带着三个近卫和楚井,游山玩水去了。 寺庙里,菩萨娘娘看着自个儿跟前跪了一片又一片的大雁百姓们,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心说了你们求本座干什么啊,求本座有毛用啊,你们那战神身体比本座还好呢,现在正跟外面撒欢,调戏那侍卫呢,你们还不如求本座保佑保佑那侍卫呢,又抬眼一望,瞅见那大雁战神手里拿着果子,舒舒服服的靠软垫子上,还调戏那侍卫呢,菩萨娘娘就哭了…… 于是,观音像也哭了。 于是,大雁就举国欢腾了,说是菩萨娘娘显灵了(读),我们战神有救了(读),那叫一个高兴啊,皇上带着全国人民一起蹦q。 距天都很远的一条荒无人烟的大道上的一辆华丽的马车里,东陵曦笑的妩媚异常,对着规规矩矩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楚言说:“楚言,你查到了吗?” 楚言一脸的问号,歪歪脑袋说:“楚言愚昧,不明主子让楚言查什么。请主子责罚。” 东陵曦一脸的正义,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就是咬我的那个小坏蛋啊。” 楚言一听,又这事儿,那张冷峻的脸又唰的变成大红牡丹了。 东陵曦心里暗爽,笑的一脸的慈悲说:“没查着就得罚,可是主子舍不得啊,楚言你说怎么办啊。” 楚言僵着身子,低着头,弱弱的说:“一切听凭主子。” “好,你告诉我另一件事儿,主子就不再追究这件事儿。” “谢主子,主子请说。” 东陵曦‘啪’的收了白雪扇,脸上变的严肃,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左肩上的烙,是怎么没的?” 楚言跪伏着的身子,骤然一僵,低垂着头,满眼痛苦,却是死咬着嘴唇,不开口。 “楚言,你左肩上的烙,是怎么没的?”东陵曦又问了一次,楚言还是跪着不敢动,东陵曦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声音变的柔柔:“坐起来慢慢想。” 楚言慢慢地跪坐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头还是死死地垂着,不肯抬起来。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行至一客栈,众人打了尖,吃了饭,东陵曦就拉着楚言进了自己的屋。两人一个坐椅子上,一个跪地上,一个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个看着地,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东陵曦叹了口气,拉起楚言,两人一起坐在了床上。 楚言僵硬的坐在床上,低头不语,东陵曦又是一叹,伸手就去解楚言的衣服。楚言一惊,迅速抬起头看向东陵曦:“主子?” 东陵曦继续慢悠悠的解着人家的衣裳,声音严肃:“让我看看肩上的伤。” 楚言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大约两寸宽三寸长的椭圆形淡红色疤痕,现于左肩,东陵曦用手轻轻摸了摸,感觉到手下的身体颤了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主子……” 东陵曦看着这疤,越看越生气,越生气越心疼,这人怎么就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呢,这自己的皮肉竟然说割就割了:“还知道我是你主子”,东陵曦边说边抓着楚言的肩膀,把人给转了过来,看着楚言的眼睛,恶狠狠的说:“以后记着,你的身家性命是我的,没我的命令,这身子你给我好好看着,不能病了,不能瘦了,不能伤了,听见没有?” 楚言咽了咽,看着主子深暗的眼睛,觉得隐隐的有些高兴,但又觉得现在的主子挺吓人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又听见主子好像给自己下了个命令,就本能地点了点头说是。 +++++++++++++++++++++++++++++++++++ 落花城,地处大雁东南,距天都大约八百里。城内仿若花园,一年四季花海不断,传说花神化作民间百姓,住于城中,故此而得其名。 东陵曦一行到达落花城时,已是大约半月后,春末夏初的好时节,城内花香满溢,浓郁却不失淡雅,各个商家店面都用鲜花点缀,街道更是鲜花摆满,五颜六色,好不精彩,处处彰显着花神之城的美誉。 东陵曦看着收拾客房的楚言,嘴角抽了抽:“楚言,客栈的客房就不要收拾了,走,陪你主子我去转转这个落花城,也见见花神最爱的地方。” 东陵曦带着一干属下们,开始四处溜达。看见满城都是花,楚井那叫一个开心,可是另几个大男人是越看越无奈,越看越心烦,满眼红红绿绿的,晃得眼花啊……东陵曦其实也挺烦的,眼前这个臭丫头跟个大蝴蝶似的,‘嗖嗖’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看得他闹心啊,本想带着男人们回客栈,可是一转脸,看见旁边的楚言也是一脸的兴奋,全身都发光了,闪的东陵曦心颤腿软,一咬牙,带着两个脸黑的包公似的黑脸侍卫,加一个一脸冷峻但是全身发光的星星侍卫,再加一个四处扑腾的蝴蝶侍女,遛了整整三个时辰,终于逛完了落花城的商业街,找了个饭庄歇了脚儿。 东陵曦摇着白雪扇,悠然地走向饭桌,可灵魂正摊地上趴着走呢,还痛哭流涕的,一边趴,一边哭诉说上辈子没陪情人逛过街,这辈子竟然陪个侍卫逛街,逛的脚软不说,还得装优雅,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刚要坐下,楚言就先扑过去了,用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眼神看着东陵曦说主子这椅子脏,属下先给您擦擦,您再坐。东陵曦眨眨眼睛,然后立刻笑得媚眼如丝,淡色的唇浅浅的弯着,淡然的站旁边等着楚言擦完,其实心里早就哭成面条泪了。 几个人就了坐,点了一桌子比满汉全席还满汉全席的吃的后,就很淡定的等着菜上桌,楚言扭头看着东陵曦,一脸三好学生的样子说主子您累吗,用不用楚言给您揉揉腿,东陵曦看着楚言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觉得自己真应该给楚言颁发一个本世纪最佳侍卫奖,面上笑的淡雅脱俗,声音温柔:“这次不用,先攒着吧。” 菜上了桌,东陵曦拿起筷子,尝了尝,嘴角又是一抹淡笑,看看自己的几个属下:“都别拘束了,吃吧”,另外几个人才动了筷子,一时间桌上寂静,只有筷子碰盘子的声音。 吃到中途,东陵曦看着自己对面的楚章吃的风风火火,这肚子里的火儿‘噌’就起来了,心里不平衡啊,他自己也饿得要死啊,可是顾着身为主子的面子得保持优雅的动作啊,所以,东陵曦就很xx的开始找楚章的毛病,发现楚章守着自己面前一大盆的猪肘子一个劲儿的啃,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楚言,除了面前的一盘子木须肉,别的菜也不动,那火儿就直接上了脑门子了,心说了你楚章壮的跟头熊似的,还吃猪肘子补啊,你也不怕流鼻血你,我们楚言吃苦受累身子底子不好,瘦的跟菜芽儿似的,要补也是楚言补啊,所以,东陵曦便一边对着楚章的吃姿冷嘲热讽,一边把猪肘子抢了过来放楚言面前了,然后看着楚言媚眼如丝的说吃吧。(s:楚言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那能是菜芽儿吗!!啊!!你长针眼了吧你!) 这厢,东陵曦手里忙着塞楚言猪肘子,嘴里忙着得瑟楚章。那厢,就有个店小二跑过来了,“客官,这儿有您一封信”,说着,店小二就要递给东陵曦,却被楚翼拦了下来,楚翼接过信,看见信封上写着‘楚西云’三个大字,眼神一凌,立刻拱手给了东陵曦。 东陵曦接过信,拆开一看,里面一张红色宣纸,上面写有一句话‘今日亥时城外花语庭一叙’,署名一个梅字。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东陵曦收了信,低声说道:“吃完饭,楚井先回去,咱们去花语庭,梅有香那儿有信儿了。” 其他几人一听,眼神都是一亮,楚言却是怔了怔:“主子?” 东陵曦轻轻一笑:“我在外面的名字是楚西云,梅有香和你去做衣服的那个又来布庄是一起的,都是我在江湖上的眼线。早些时候,让他们查的事,应是有信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菩萨娘娘可怜……~~~~~~~~ ☆、第十章 花庭幻象 第十章花庭幻象 东陵曦一行,到了花语庭时,天已是黑了。立于林间的花语庭,庭顶及立柱皆为洁白,立柱之间连有淡色粉帘,庭中黄色的光亮在黑暗的林子中,仿若一点萤火,替来人指明了方向。 东陵曦看着坐于庭中若隐若现的华服女子,摇了摇头:“有香,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 “西云大哥说笑了,有香出身红尘,怎敢置气于大哥?大哥还是快快进来吧。” 东陵曦进了花语庭,便闻见一股樱花香气,低声一笑:“邀我前来,可是有信儿了?” 梅有香轻尘脱俗,一双杏眼清澈如溪,轻轻一笑:“若只是有香想见大哥呢?” 东陵曦桃眼一挑,白雪扇摇了一摇:“那便是在下今日桃花盛开,将有艳福。” 梅有香掩嘴,咯咯的笑,红唇再开时,声音却是哀怨至极:“大哥,难道不曾想念有香?有香日思夜念,心中满满都是大哥,大哥一来,只问进展却不顾有香,难道大哥对有香毫无情义,这般藕断丝连,只为利用有香,若是如此,大哥你……!”梅有香话说的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是高声嘶叫,只见她一双杏眼,顿时血红,原本嫩白的皮肤,骤然转青,血管暴起,樱桃小口竟然裂至耳下,面目可怖。 东陵曦惊跳起来,退至楚言身边,轻声说:“这是幻象,阴阳术的一种,你不曾受过抵抗的训练,所以哪里都不要看,只看着我,也不许离开我身边。” 楚言眼神沉了沉,低声回了是。 梅有香慢慢升至半空,双臂张开,身体僵硬,头‘咔咔’几响,歪在左肩,空气中梅有香轻柔哀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西云大哥,有香等你等的好苦啊……西云大哥……” 东陵曦桃眼一凌,白雪扇‘唰’的一展置于胸前,只见扇中间现出一团红雾,快速缩成数颗红色小丸,东陵曦用扇一扇,红丸‘嗖嗖’射向梅有香胸前。楚翼用剑一划,一道蓝色剑气也直直劈向梅有香。 那娇小女子顿时被打的血肉模糊,却还是咯咯的笑,声音不断。 楚章贴着东陵曦的后背,低声说:“主子,外面的花海都变成了血河,咱们被困住了。” 东陵曦紧皱着眉,声音有些嘶哑:“梅有香的身体是关键,毁了她。”话音刚落,东陵曦便将白雪扇倒放于胸前,右手一撒,扇子竟是浮于空中,双手屈指成爪,紧紧相扣,掌心的红烟变成一个线团,线团仿若一条红色赤练蛇,穿过白雪扇中心的发光亮点,直冲向梅有香,竟把梅有香紧紧捆住,楚翼高喝一声,一剑劈下。 眼前景色顿时撕裂,一块块‘啪啪’落下,仿若琉璃,摔的粉碎。 梅有香的身体‘嗵’的摔在地上。东陵曦等人慢慢走过去,看见梅有香的身体黑清,毫无血迹,应是早就死去。突然,空气中似男似女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竟是半个多月前刺杀东陵曦的人:“呵呵,王爷好胆识,这属下当真说弃便弃了。” 东陵曦面色冰冷,声音更是仿若万年寒冰:“你有何目的?” “呵呵,王爷莫急,以后便会知晓,后会有期。” 东陵曦等人感觉那似男似女的人应是走了,都放松的出了一口气。此人功力深不可测,若是贸然动手,只怕四人均要皆亡于此。回头看看梅有香,那曾经亮丽出尘的女子,死的竟如此不明不白,死相惨烈。 东陵曦深深呼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此人来袭两次,均是点到为止,怕是来刺探咱们实力的,楚章,你让人把这里收拾了。楚翼,你通知楚鬼,先不要查这个人了,这个人来去无踪,武功和阴阳术的造诣都是当世之最,傀儡术运用的毫无破绽,莫要让楚鬼白白丢了性命。这人既然无杀人之心,便是另有他求,那便让他自己来吧。” 楚翼低头回了声是,想了想又说:“主子,这亭子里的樱花香久久不散,其中又隐约带了火药味……恐是香裂。” 东陵曦叹了口气:“是啊,所以咱们现在赶紧回去,让楚井丫头救咱们的命。”说着,便拉着楚言飞身走了。楚翼楚章互相望了望,也飞身跟上。 东陵曦等人回了客栈,就玩命儿的奔向的楚井的客房,然后使命的敲。 楚井揉着眼睛出了屋,看着眼前一个个印堂发黑,脸色煞白的主子侍卫们,顿时傻了眼,张了几次的嘴,最后高声嚷了起来:“主子!您可不能死啊!” 于是,楚井屋里坐了一排任她宰割的羔羊。 几个男人看着楚井忙里忙外,切完这个切那个,搅完这个搅那个,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弄出了四大碗浓黑浓黑的汤药。四个人看着碗里的药,觉得还是死了更干脆些,要把这玩意儿喝了,估计也得苦死。楚井可不管,拍拍手,弄弄衣服,笑得甜甜:“主子把药喝了吧。”四个人黑着张脸,吐了口气,举起碗咕嘟咕嘟就下了肚,喝完后,那脸扭曲的啊,一个个都跟橘子皮似的,那舌头吐得老长。 楚井一脸无辜,眨眨眼睛:“主子,您喝完了就回屋吧,接着运功逼毒。” 四人一听就郁闷了,心说了你成不成啊,这解药喝完了怎么还运功啊,合着我们刚才那罪白受呗。所以,一个个脸蛋子拉的老长。 楚井可不管那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四个苦瓜脸说:“这药喝完,运功一个时辰,把毒素排出来。” 楚章瞪着眼睛跟旁边嚷嚷:“你当我真傻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解香裂,还有这么一环啊!” 楚井美目一瞪,满脸的不屑,一声冷哼:“你就是真傻,二愣子,你们中的和普通香裂不一样,你们中的是施有阴阳幻术的香裂,普通香裂的解药解不了,得以毒攻毒”,楚井转过头,又笑的甜甜,对着东陵曦说:“主子,楚井配的这药,也是毒药,两种毒药材料相生相克,互相牵制,您喝完后,运功一个时辰,把毒逼至□,然后排出来,要不然,还得毒发身亡。” 楚章一听原来是这样,可又觉得挺不服气,就小声嘟囔:“不就是撒泡尿吗。” 楚井小嘴一抿,冲着东陵曦笑的讪讪:“主子,小解没用,得出精。” 这话一出,四个男人都愣了,那屋里安静的掉片树叶子,都能听见声儿。东陵曦眨巴眨巴眼睛,接着又笑的如沐春风,摇着白雪扇说:“楚井,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楚井脸上的小酒窝,又深了深:“主子英明,还有一种药丸子,每日一颗,连吃十天,也能解,可就是慢,这耽误行程啊。” “没事,你不是喜欢这儿吗,咱们就多呆两天,所以我看还是用那个药丸子吧。” 楚井的小脸蛋,顿时就垮了,眼圈含眼泪的说:“主子您忘了,您刚把那药喝完了,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四个男人都呆愣愣,谁也不动,楚井左右看看,一跺脚:“主子,别愣神儿了,赶紧回屋吧。” 楚章‘噌’就窜起来了,指着楚井的手指头直哆嗦,站地上就开始嚷嚷:“你一大姑娘,怎么配这么缺德的玩意儿啊!我,楚翼,楚言,我们仨一屋,你让我们怎么……啊!那个什么啊!丫头!你……得,我去花楼。” “那可不成,”楚井立刻拉住楚章,“你们出的那都是带着毒的,会害死人的。” 楚章听完,一运气,就又要嚷嚷,楚翼拿着剑一档:“别嚷嚷了,我去别的地方,明早回来。”说完,飞身出了屋。 楚言冷着张脸,拿过桌上的剑,声音低沉:“我也明早回来”,转身向东陵曦拱了拱手,也飞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这章憋死了,以后还得修,凑合看吧…… 于是,养成文难写啊……言媳妇什么时候能变成超级战斗奥特曼呢…… ☆、第十一章 关系 第十一章关系 第二天早上,东陵曦出了客房,看见楚章还跟楚井抱怨昨儿的药缺德,楚翼坐旁边闭目养神:“楚言呢?” 楚翼走到东陵曦身边,拱了拱手:“回主子,楚言在房里,没下来。” “那先吃吧,一会儿他要是饿了,再给他要点儿。” 东陵曦说完,几个人就就了坐,边吃便聊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东陵曦抬眼看了看天,已经巳时了,楚言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东陵曦皱了皱眉,对楚翼说道:“我去看楚言,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去四处溜溜吧。”说罢,起身走向了楚言他们的屋。 东陵曦敲了敲门,又听了听屋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想了想就要推门进去,谁知门竟是锁住了,东陵曦眉头更是皱了起来,又敲敲门:“楚言,是我,把门打开。” 里面悉悉索索的一阵动静,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主子。” 东陵曦看着楚言麦色的脸,表情冷峻,一双眼睛也是清澈明亮,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便问道:“为何锁门?” 楚言眼睛低了低,声音低沉:“……习惯了……主子您找楚言有事?” 东陵曦觉得楚言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便眯了眯眼,嘴上一抹淡笑:“没事,我让楚翼他们出去玩了,自己闲来没事,便找你来坐坐。” 楚言轻轻哦了一声,却呆愣着毫无动作。 东陵曦微微侧了侧头,拉过楚言的手,边走边说:“愣着干什么,去我屋里陪我说说话。” 两人进了屋,东陵曦轻轻关了门,回头一看,楚言呆呆的站在屋中间,一动不动。东陵曦看着这样的楚言,再想想刚才楚言的反应,越想越觉得楚言有点儿奇怪,平常自己什么也不说,楚言也能找出一大堆的事儿做,怎么今天楚言说话办事都比平常慢了半拍。东陵曦边琢磨边走了过去:“楚言,想什么呢。” 楚言猛的一抬头,又惶惶地低了下去:“没,主子……楚言……楚言也想自己出去逛逛。” 这话一出,东陵曦是百分之百认定楚言不对劲儿了:“楚言,你怎么了?” “回主子,楚言没事。” 东陵曦皱了皱眉头,“是嘛,那就跟这儿陪陪我,这两天一直不得闲,”说罢,揉着太阳穴,就坐在了椅子上:“楚言,把手伸出来。” 楚言微微怔了怔,低下头:“主子?” 东陵曦低叹一声,左手一翻,抓过楚言的手,一下子就摸到了脉门上,紧紧扣住。 楚言一惊,死命的往回撤手:“主子,您这是干什么?” 东陵曦扣得死紧,脸也慢慢的黑了下来,眉头皱起,一双眼睛眼神冷冽直直射向楚言:“你中毒了?……昨日你没排出?”东陵曦眼前楚言的脸色骤的煞白,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声音,身体也僵硬不动,过了半晌,‘嗵’的跪了下去:“主子……” 东陵曦面色仿若冷风吹过,冰冷异常,声音从牙缝挤出:“为什么?” 楚言浑身微颤,四肢冰凉:“主子,属下……属下不能……” “什么不能?” 楚言的头神经质的摇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楚言……楚言不行……” 东陵曦眉头深深皱起,一把拽过楚言就扔在了床上,自己也压了过去,用力按住楚言的双手:“楚言,看着我,什么不行?” 楚言望着东陵曦的眼里,满是绝望,嘴唇微颤:“主子,楚言这身子早毁了……出…出不来……” 东陵曦微微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二十五年的军奴生涯,其中的辛酸痛苦绝望,不是短短九个月便能忘得一干二净的,楚言长着这般的脸,性子又是隐忍坚强,定是吃了苦头也一个人担着,谁都明白,这太过坚强的人,往往却是最脆弱,最无助的,更何况楚言骨子里又透着不服输,被那般的对待羞辱,厌恶这种事也是自然,只是……竟然连身子都留了隐疾……东陵曦心里象生生扎进了一把刀,生疼生疼的,看着身下的楚言,除了怜惜又冒着点儿别的东西,这几个月自己什么都是看在眼里的,将自己奉为神明的楚言,看着自己眼里满满都是信任的楚言,像楚言这样单纯的性子,认准了几乎就是一辈子,这样的男子,轮到谁都是不可能毫无感动的,一开始因着他的声音,救他于水火,收他做侍卫,可是,如楚言一般的,于这肮脏腐坏的世间,又能有几人?……就算是枫……“楚言,我帮你吧……” 楚言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嘴张了几次,声音干涩:“主子……不用……楚言忍忍就好了……” 东陵曦眉头又皱了起来,右手松开楚言的左手,便摸向了楚言的胯间:“胡说,不出来,会死人的,听话,让主子帮你……”说着,东陵曦的手已经轻轻地附在了楚言的炽热上。 楚言身子一震,手用力抓住东陵曦在自己胯间的手:“主子!” 东陵曦也不理他,低头轻轻含了楚言的耳垂,楚言撇过头,轻轻恩了一声。 “楚言,乖,别动……”楚言身子一僵,东陵曦伸进了楚言的衣服里,轻轻搔着大腿根部,“楚言,放松,什么也别想……你身子没事,是你心里有坎儿……”东陵曦些微抬起身子,舌头沿着楚言的脖颈,吻至锁骨,深深一吸,便是一个暗红,左肘撑在楚言身侧,右手轻轻捏着炽热下的小球。 楚言眼睛闭的死死,面色通红,紧紧咬着牙,手也越来越用力的攥着拳头,出气慢慢急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发热,可是那炽热却是毫无动静。 东陵曦心里着急,这毒已经过了一夜,恐怕对身体有了伤害,手下也就越动越快,楚言咬着嘴唇,嘴里轻哼,大喘了几次后,睁开了眼睛,声音低沉:“主子……别弄了……真的不行……这身子从不曾……从不曾有过反应……” 东陵曦坐了起来,温柔的退下楚言的衣服,看着被他搓的发红的炽热,眉头皱的更紧,俯下身,看着楚言:“楚言,你相信我吗?” 楚言一愣,瞬间意识到东陵曦似乎在质疑自己的忠心,神情变的有些着急:“主子!这世上楚言只相信主子一人,如有虚假……” “那接下来就不许反抗”东陵曦阻了楚言的话,语气温柔,眉眼弯弯,楚言看着这样的东陵曦一时有些发愣,耳边似乎又响起东陵曦的声音“相信我,楚言”,然后便觉得自己的右胸上变的滚烫,还有什么东西软软的滑动,感觉非常舒服,但是慢慢地楚言就明白东陵曦在做什么了,随着逐渐明朗的触觉,身体内部悠悠升起一股恶心,楚言紧闭着眼,咬着牙,攒着拳头的手咯咯响,他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想跑出去让任何人都碰不到找不到,想扭断压着自己的人的脖子,想……楚言越想越害怕,觉得以前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或者这几个月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该来的还得来,该受的还得受,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滑向了身后,楚言喘气越来越快,脑袋左右摆动的幅度渐渐的大了,感觉那只手在外面揉了揉,就要进去!楚言猛的睁开眼,左手成爪,死死地掐住了压着自己的男人的脖子…… 楚言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男人,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自己手里的人好像在哪见过,这人长得好漂亮,皮肤白白的,感觉也挺贵气,应该不是军营里的人,可是,不在军营,那自己怎么碰见呢,自己是生在营里的,从没出过营,怎会…… 东陵曦觉得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并没有用力,眼前的楚言眼神恍惚,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东陵曦眼睛深谙,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把楚言吓着了,又让楚言陷进了梦魔里,轻轻一叹,抬手温柔地抚摸楚言的脸颊:“楚言,我是你主子”,说话间,东陵曦抚着楚言脸颊的右手黄光微亮,柔柔的若隐若现。 楚言只觉得自己有些恍惚,等面前的景象清晰起来时,便看见自己的手死死的掐着东陵曦,楚言几乎一瞬间就撤下了手,眼睛也瞪的老大:“主……主子!属下……” “嘘~我明白,没事,刚才是我心急了,我应该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东陵曦笑盈盈的看着楚言的表情从惊恐唰地变成不解,嘴角又翘了翘:“我得帮你弄出来……”东陵曦停了停,右手又灵巧地伸向楚言的胯下,慢慢揉起会阴部,“楚言,相信我,让我帮你…” 楚言全身微颤,看着这样的东陵曦,除了让身体放松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觉得主子为了救自己,而碰自己的si 处,是脏了主子,可是,缓缓揉着自己身下的手带给自己的感觉却不想放开,那是全然陌生的感觉,又舒服又难受,觉得那手慢慢伸进了里面,楚言轻轻一颤,咬着嘴唇,眼睛死死的闭着。 东陵曦小心翼翼的伸进里面,右手中指随意探了探,就找到了那一点,随后便按揉起来,左手轻轻揉着楚言的炽热。看着楚言四处乱摆不知放哪里好的双手,东陵曦的眼睛渐渐的暗了下来,双手的动作更加技巧,东陵曦是什么人,是带着上一世记忆转世的草丛高手,上一世阅人无数,什么类型的美男子都尝过,做爱手法更是当时东三区(上一世著名的同志街区)无人能及,这一世基本上也没怎么闲着,对付楚言这种虚是经历无数,实则毫无经验的单纯孩子,那是游刃有余,大材小用。 楚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沉沉浮浮,腿根处也是颤抖不停,体内有一股热流从小腹急冲下去,啊的一声,楚言身子激烈的一跳,一道浓黄的jg ye射了出来。 东陵曦又来回弄了几次,看见带毒的东西全出来了,便收了手,拿起一块布,擦干净楚言的身子,左右看看,又轻轻笑了起来,摸着楚言的头发:“这样就好了,以后别再瞎想,你身子没事。” 楚言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刚才的感觉他是头一次,出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舒服的不敢相信,又想到,给自己这种感觉是自己主子,顿时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样,全然无措起来,又听见主子说以后,脸上顿时又烧的黑红。 东陵曦看着反映这么纯然的楚言,心中冉冉生出喜欢,二十五岁的大男人,平常一直都是一脸刚毅,没有波动,这时却是这般的诱人犯罪,如是要了他,自己应能把他当做枫般的护着…… ……不行!楚言不同别的人,肯定是全心全意,没有丝毫假意,自己对他若是像对待以前的情人那般三天热乎劲儿,这楚言怕是……东陵曦的思考弯了几弯,觉得还是保持纯洁的主仆关系最好。 ☆、第十二章 新的消息 第十二章新的消息 东陵曦带着楚言出了客房,看见楚章高举着一个的鲜粉色梅花头钗,楚井踮着脚使劲儿的伸长手臂,楚翼坐在窗户边上闭目养神,东陵曦笑着摇摇头,走过去,一把夺过梅花钗。 楚章看着自家主子拿走梅花,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张嘴话还没说出来,那边楚井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笑的一脸灿烂:“主子,谢谢主子帮了楚井。” 东陵曦呵呵一笑:“你的?” 楚井用力地点头:“是啊,主子,是楚井的,刚才在集市上从一个羊角小女孩那里买的。” 东陵曦把梅花钗转来转去,抿了抿嘴:“哦~可是主子看着喜欢,要不你送我吧。” 楚井一听,立刻就泄了气,委屈的说:“主子您又不喜欢女孩子,要头钗做什么啊?” “主子我就是喜欢,没别的,要不你给主子做件事,主子就把钗还给你…” “成,成,您随便吩咐。” 东陵曦拉过楚言,把他按在自己傍边的椅子上,对着楚井说:“楚言身子底子不好,你给他把把脉,看看昨天的药,留没留什么遗症?” 楚井蹦蹦跳跳的过去,一边给楚言把脉,一边嘴里也没闲着:“主子您真是的,您吩咐的事儿,楚井又不会拒绝,您怎么还威胁我啊。” 东陵曦嘴角轻翘,转过头看着手里把玩着的梅花钗,样式普通至极,颜色却很是鲜粉,好似一朵真正的梅花,做工很是精细,不过材料就很一般了。 东陵曦确认了楚言的身子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便吩咐四个人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路。 东陵曦坐在房顶上,今天是月圆之夜,月华最为纯净的时刻,东陵曦练的阴阳术归属阴阳家的阴家一系,阴咒咒术以诅咒为主,每每使用必会反噬自身,于月圆之时运行四十九周天,能将施术者自身体内的反噬阴咒,结合月华之力,再被施术者重新吸收,既能保证性命无忧,又能增强施术者的能力。所以,对于阴阳家阴系的人,月华调息是最重要的事。 半夜,东陵曦运功已过四十九周天,觉得今夜气氛安静祥和,空气间的五行稳定纯净,便微调了姿势,准备调息吸收五行元素,刚要闭眼,便看见楚言悄悄出了客房,向客栈的东边飞身而去,东陵曦皱了皱眉,一脸不解,微微撇了撇嘴,便跟上了楚言。 圆圆月下,一人飞身在前,一人悄悄在后,好似两个鬼魅,上上下下,速度极快。 楚言于客栈东边一个小树林的小空地上停了下来,只见他略微缓缓呼吸,整了整衣服,便从怀中掏出个东西,东陵曦伏在一颗不远的树上,看的不很真切,他歪了歪脑袋,左右都觉得楚言背叛自己的概率实在太低了,但又实在想不出来,楚言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厢,楚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手中剑一转,便有力地舞了起来。 东陵曦怔了怔,一时有些觉得凄凉,又觉得安慰。楚言是自卑的,这十个多月看下来,东陵曦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在府里,楚言基本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己每一个动作眼神,就怕做错什么,做坏什么,被重新打回原形,不过,东陵曦也觉得很安慰,楚言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所以才没有放弃过习武,如今被带离了那个地狱,武功更是进步如飞,人似乎也有些开朗了。东陵曦坐在树杈上,眉眼弯弯,轻笑着看着楚言舞剑的身影。 两人一个舞剑,一个欣赏;一个汗水如雨,一个笑颜盈盈,就这样,直至太阳升起,照亮地平线。 东陵曦一行又行了一十五天,终是抵达了水城,他们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南的一个落魄的小院子落了脚,院子不大,中间一颗龙柏,周围围着五间厢房,园中一位正在打扫的白发老人,慢悠悠的放下扫除,迎了东陵曦一行人进了屋,老人混沌的双眼眨了眨,看向主位上的东陵曦,声音嘶哑:“主子,您晚了三天。” 东陵曦抿了抿嘴,皱着眉:“什么意思?” 老人从袖口中颤巍巍的拿出一小块儿布片,递向东陵曦,东陵曦展开布片,只见布片上赫然两个字:星亡。 “什么!!楚星死了!!” 老人气息微弱,死人一般,混沌的双眼看向惊诧的东陵曦,对另外三人仿若未见:“三日前,楚鬼带着这消息回来的。” 东陵曦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楚鬼呢?” “南屋呢,回来时身负重伤,至今未醒。” 东陵曦眉头皱的死紧,左手轻敲着桌面:“楚井,去看看。老刘,你去忙吧,这儿没你事儿了。” 看着老刘慢悠悠的出了厢房,东陵曦声音低冷:“楚翼,我让你传给楚鬼的话,传了吗?” 楚翼一拱手,脸上严肃:“回主子,当天晚上,属下就通知楚鬼,说您命令他暂停查五行石的下落。” “见了楚鬼本人?还是飞鹰传的?” “飞鹰。” 东陵曦脑子飞快的转着,楚星死了!!天都那边现在定是乱成一团,我这边的消息竟然这么晚才到!楚星是以什么身份死的?怎么死的?具体什么时候死的?tm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是江湖的人?还是朝廷的人?楚轸和楚柳呢?活着还是死了?我竟然不知不觉的被人算计了!楚星那样的身手,竟然……!左右思索,竟然想不出谁人有这个本事…… “主子?” 东陵曦猛的一惊,看向楚言。楚言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黑黑的眼睛透着担忧。 东陵曦叹了口气,轻轻一笑:“我没事,等楚鬼醒了吧,现在想什么都是瞎想。”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异常,过了半刻,东陵曦吩咐楚章道:“把红木檀盒子拿出来给楚翼。” 楚章从随身的一个黑色布包中,拿出盒子,递给了楚翼。楚翼接过盒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陵曦:“主子,现在就放蝶吗?” “恩,放出去五只,通知最近的五处据点,让他们全力去找楚轸和楚柳的下落,再做好准备,这回被暗算的神不知鬼不觉,咱们在江湖上搞的就是情报,这回全国都知道的消息,我这儿竟然晚了这么久!” 楚翼双眼一凌:“主子的意思,是说咱们八门出了叛徒。” 东陵曦冷冷一哼,白雪扇一展:“我看是八门的几个门主,出了问题。成了,你去办吧,楚章你去看看楚井那边。” 待两人都出了屋,东陵曦才软了身子,瘫在椅子上,楚言拿起茶壶就要倒:“算了,楚言,别倒了,我不喝。” “主子……他们肯定没事。” 东陵曦闭着眼,嘴角弯了弯:“我以前告诉你的那些,都记住了?” “恩。” “教你的阴阳术呢?” “也熟了。” 东陵曦静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串红石手链,递给楚言:“随身带着,别忘了。” 楚言接过来,低下头:“是。” “没我的命令,别离开我身边。” “是。” “楚言啊,我看这架势,估计是要变天了。” “主子?” “皇上似乎有点儿容不下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要抱怨,就去抱怨万恶的论文吧……写死在下了……万恶的教授们,乃们都想要做什么…… 好吧,这章终于有点儿进展了…… ps:言媳妇,我爱乃,这文因乃而存在~~~~~~ ☆、第十三章 六月十五日 第十三章六月十五日 “吴俊,你的意思是东陵曦另有苦衷?” “回禀皇上,东陵王爷多年来率兵保卫我国边疆,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哼!谎称重伤在府中修养,整整一个月不上朝不听宣!吴俊,你告诉朕,东陵曦这是要干什么!”易雁帝龙颜严肃,眉目倒竖,嘴抿的死紧。 “皇上,东陵王爷必有苦衷!”吴俊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全身紧绷,“…攻打凌国时,东陵王爷曾向臣说过,战后,他会去民间寻找国师。” “…东陵曦怀疑国师还活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易雁帝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 “是。” “……,吴俊,你下去吧。” “……皇上,请您相信东陵王爷”吴俊跪伏在地上,音若春风划过。 看着慢慢退出御谏房的吴俊,易雁帝终日冰封般的脸,微微出了一丝裂缝。如果七星还活着,那日的诈死又是为何?东陵曦心机深重,这次假装生病,实则……易雁帝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东陵曦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易容成东陵曦的侍卫死的时间这么巧,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羽一”易雁帝轻叫了一声。 一个一身素黑蒙面的男人出现在易雁帝的眼前:“主人。” “去查东陵曦。” “是。” “主子,楚鬼中的是九阴咒印”,楚井圆圆的脸蛋难得的严肃谨慎:“看样子,已有六日了。” 东陵曦眉头深皱,抬眼看见楚言欲言又止的模样:“楚言,有什么问题?” 楚言一愣,双手一躬:“主子,楚言认为楚鬼遭暗算和楚星的死有联系。”看了一眼东陵曦一脸继续说下去的表情,顿了顿接着说道:“十六日前,楚翼通过飞鹰通知了楚鬼,若楚鬼那日没接到消息,又查了十日,知道楚星已死,立刻撤回送消息,在途中遭了暗算。这样推算,似乎是杀了楚星的人,希望您断了跟朝廷的联系。” 楚言说罢,楚翼就从外面进了屋:“主子,周布传来消息,说是藏剑山庄留信:藏剑山庄庄主李柳恭候火司先生楚西云。” “呵,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事儿全攒这几天了”,东陵曦站起身,轻轻抚平了外衫:“藏剑山庄真正好本事,竟然找着我了,楚章你放消息出去,说是楚西云出现在水城。” 火司先生楚西云在雁国水城现身了!一时间,江湖黑白两道都在蠢蠢欲动。传说阴阳家每两百年现世一次,武林至宝――五行石也会随之落世,为了得到五行石武林正邪两道的纷争逐渐白热化,愈演愈烈,只为得到五行石,找到阴阳家具体所在。而这五行石,到底有何威力,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故去的医仙云中子便是通过五行石的威力,治愈百病,使人起死回生;有人说,一千年前的武林至尊嫣红梅的绝世神功是从五行石中参悟的;更有人说,曾经天下的霸主――雷王周青,便是被五行石的神力所护,刀枪不入,更能差遣阴阳式神,战无不胜。传说众多,但都直指五行石的神奇威力与阴阳家的神秘莫测。如今,阴阳家已现世十年,各方势力寻了十年,只知道阴阳家五行司使的火司楚西云早已入世,江湖上‘楚西云’的名字随处可闻,却是那里也寻不到。 淡淡的透着橘色的黄昏渐渐黑了下来,天空中显出一层朦胧的暗紫色,照应着天空的大海,也慢慢的从蓝色渐变成了紫,尽头海空相连地方的黑,慢慢的蔓延开来。水城夏天的夜晚,清新凉爽,伴有海水咸味的海风,沁人心神。东陵曦站在院中的龙柏树下,望着新月,眼神迷茫,那时候也是这般景象,明月当空,微风划过,好像也有些毛毛小雨从上落下,微凉,有些湿的脸上被血染得滚烫,那人就在自己眼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起来。往事如絮,亡者随时间化为尘土,生者的记忆却越发鲜明,那人的笑容仍在眼前…… “主子?” 东陵曦一颤:“枫哥……” 楚言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嘴:“主子,是楚言。” “哦,呵,楚言啊,这么晚了,怎么不睡?”东陵曦眼神清明,笑容清丽,却是满脸的拒绝。 “主子不睡,楚言不敢睡”楚言低着眼帘,声音暗哑。 东陵曦偏着头,瞥了一眼楚言:“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 楚言咽了口口水:“……主子,夜里有些凉,您还是……” “楚言,我让你回去睡,我要一个人清静一会儿”,东陵曦眼神暗了下来,面容紧绷:“别烦我” 楚言一怔,眼睛睁得大大,随后低了头,死死咬着嘴唇,全身僵硬,不知所措,随着东陵曦一声冷冷的进屋,定住的腿慢慢的迈开,匆匆进了屋。 屋外,东陵曦深深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呆呆的看着地面。 “小子,叫一声大哥,大哥就给你肉吃。” “哼!” “臭小子,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哼我!” “我没让你救,你自己乐意。” “什么!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唉……你说说,你小子这臭脾气,也亏你是个将军的儿子,要不然……” “要不然?” “要不然…… 呃……” “刘九枫,敢说一个字试试。” “呃……这个……不对!我是你大哥,小子,大哥骂自己的弟弟那是应该的。” “呵呵……” “东陵曦!你笑个屁啊!” “哈哈哈……” “瞧你那张脸。” “怎么?枫大哥对贤弟这张脸有何赐教?” “哼!天生的相公像。” “……枫大哥,你刚刚说什么~~” “你大哥我说,你和七星,都是天生的相公像!” “大哥满脸正气,却对相公像甚有研究呢,小弟佩服。” “什么!我对那个研究个屁啊!东陵曦!你这臭小子!” “我听说你要当将军了。” “是。” “呵呵,恭喜恭喜,小子,发达了别忘了大哥!” “怎么?大哥也想入朝堂了?” “放屁!那劳什子的朝堂,老子才不干呢!” “七星成了国师。” “是。” “……” “大哥?” “……替我恭喜他。” “东陵转达了,大哥怎么感谢东陵啊。” “你想我怎么感谢?” “!……多日不见,枫哥你学会何为商量了呢,实在可喜。” “……” “枫哥你想说什么?” “……” “……枫哥,出什么事了吗?” “呼……呼……枫哥!” “枫哥……”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枫哥,对不起……” 记忆由远及近,曾经的模糊不清,曾经的不经意,现今都成了不可碰触不能舍弃的珍宝,那些永不磨灭的过往,本以为都随着西风飞向了远方,回首触及时,却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欺欺人。东陵曦拳头攥的死紧,鲜血流过弯曲的手指,一滴滴滴入土里。 到底是谁杀了你! 楚言坐在椅子上,没有表情,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 突然,窗外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楚言,我是楚翼。” 楚言开了窗,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楚翼。 “主子进屋后,把这个交给主子。” 楚言接过一个锦囊:“好。” 楚翼转身欲要走,却又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言,呆了半晌,开口道:“今日是六月十五日,主子会有些反常,不要招惹主子。” 楚言微微一怔,声音有些干哑:“六月十五?” “刘九枫刘大侠的忌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个字,在下码了一天……tat……卡文痛苦啊…… ps:这都写的什么啊!!!!!!!!!!!!!!!! ☆、第十四章 我喜欢你(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知道,一天只码了两千多字,那是什么效率吗!!!!!!!!!! 卡文痛苦……挤牛奶都比我挤的快啊!!!!!! 这几章,也许还会有大修……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 没修之前大家感觉有些跳,在下也感觉不好…… 不知道,改一改会不会好一点…… 那个,有意见尽管提,有时脑袋抽风,文章跳跳,很正常……~~~~~~~额……=口= 第十四章我喜欢你 说实话,东陵曦无法忍受楚言偶尔高挑的音调和沉思时过于深暗的眼睛。平常不会太过注意,楚言高高壮壮的,说话声音很低沉,同记忆中的那个同样高壮却嚣张狂妄的男人完全不同,不论是动作,神态,还是处世态度,几乎全部都背道而驰。应该是楚言曾经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性格,非常隐忍,有些逆来顺受,但是也很倔强,作为属下,或者朋友,都很理想。 刘九枫不同,他的性格非常嚣张,动作神态都很轻浮,情绪表现的非常明白,是一个很简单很透明的人,他高兴或者生气都是立刻就能反映到肢体动作,面部神态的。 直到刘九枫被人杀死的六年后的今天,东陵曦还是能清清楚楚的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刘九枫的情景,每一个动作,每个神态,还有刘九枫说话时的语音语调,这对于东陵曦,或者说楚西云而言是很自然的事,东陵曦上辈子活了二十六年,有十年他都在行为分析部工作,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对他而言,比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更能让他了解一个人的性格态度。 东陵曦站在龙柏树下,细细的回想,六岁的那年,他被送往阴阳家学艺,半路杀出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死士,一番生死拼搏后,他被一个黑衣蒙面的强壮男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本来以为必死无疑,却被个青年剑客救下了命。“我叫刘九枫”很清澈,很明亮的声音,配着那张笑的阳光灿烂的脸,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还有伸出来抱起自己的手,很厚实,人体的温度热热的从那个男人的手上传了过来。 东陵曦抬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瞧着,长年研习阴阳术,使他的手变得比一般人都要细腻白净,不像刘九枫的手,那双握了好多年剑柄的手,很粗糙,有些剌手,却很热,炽热的融化了东陵曦的心。 如果没有七星的话,东陵曦认为他们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没有七星的话,刘九枫总是笑的嚣张欠扁的脸不会带着隐隐约约的自嘲,总是大喊大叫的声音,不会出现那种很低沉的音调。东陵曦不喜欢那么低的调子,不喜欢刘九枫那么深沉的眼神,太让人觉得悲伤了。 东陵曦一个人在屋外一直站到天微亮。 楚言一个人在屋里一直坐到天微亮。 太阳缓缓升起,两个孤单寂寞的影子随着明媚的阳光斜斜的映在地上,一个的心系之人近在咫尺,另一个的心念之人却两隔阴阳…… 一丝阳光,倾洒在东陵曦的手上,东陵曦眼神暗了暗,转身进了屋。 楚言一个人默默坐在椅子上,全身僵硬,听见东陵曦进屋的声音,迅速站了起来,安静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垂下来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出表情。 东陵曦慢悠悠的走过去,坐在主位上,一时间屋子里寂静的仿佛没有人烟。 东陵曦抬头看看楚言,轻叹了口气:“你在生气吗?” “…属下不敢。” “楚言,虽然你的头发很黑很亮,非常漂亮,但是,我还是想看你的脸,……抬起头来。” 楚言收了有些微慌张的表情,慢慢的抬起了头,满脸坚毅,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东陵曦:“主子。” “昨晚,莫名的向你发了脾气,…抱歉”东陵曦的语气,仿若春风划过。 楚言垂了眼帘,声音毫无起伏:“是属下的错,属下多言了。” “还是生气了吧?” “属下不敢以下犯上。” 东陵曦左右瞧了瞧,看着楚言毫无波动的脸:“就是在生气,你一生气眼睛的颜色就会特别的深,平时最外面的一圈是灰色的,生气或者情绪很激动的时候,就会变成很黑的黑色,让你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忧郁。” 东陵曦站起身,走到楚言面前,右手轻轻捏着楚言的下巴,慢慢托了起来:“你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有时有些混沌不清,有时又非常的清澈明亮,天真无邪,特别是你不知所措或者不解现状的时候,眼神就像小鹿斑比一样,非常……让我感觉非常平静” 楚言有些惊讶,对于东陵曦突然过于亲密的举动,眼睛不解的眨了眨:“主子?” “没错,还有你的声音,很棒的声音,楚言,非常好听,尤其是你提高音调,调子有些轻微上扬的时候,让人非常安心。” “主子?” “不是这种调子,我不喜欢你过于低沉的音调,那样……很不对,感觉不对,你应该更大声点,往上提一提音调,也许会有些尖,但是那样很好听,非常…好听,”东陵曦左手轻轻滑过楚言的脸颊:“如果你生气,可以大声喊我的名字‘东陵曦!’这样”东陵曦猛然提高的声音,大声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楚言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主子?” “如果你喜欢这种沉沉的音调,也没有关系,那样也很好,非常好,让我变的清醒,对了,还有你的性格,表面上虽然有些逆来顺受,但是骨子里却很不服输,也很倔强,这个也好,很符合…你的声音。” 东陵曦近乎迷恋的看着楚言,语气十分轻柔,就好像再大点声的话,就会惊醒一场美梦。 “主子?您怎么了?” 东陵曦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恍惚,曾经纷乱无序的画面一闪而过:“……我很好,呵,怎么?觉得我很奇怪…” 楚言犹豫了几瞬,微微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终是闭上了。 东陵曦轻轻笑了笑,柔声说道:“楚言,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瞪大眼睛,语气有些无措的时候,感觉也很好,那很像你,楚言”,东陵曦顿了顿,愣愣地看着楚言,过了几瞬,再次开口:“楚言,你知道吗,你…很难不让人喜欢。” “啊?” “我很喜欢你,楚言,很怜惜你,你很招人喜欢”东陵曦的声音带着阴阴柔柔的调子,催眠般的说着楚言做梦都不敢想的话:“非常喜欢你,楚言,也许…我们可以…” “主子?” 东陵曦抿了抿嘴,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左手捋了捋楚言散开来的黑发,声音里含着笑,低沉沙哑:“楚言,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如何?” 楚言惊讶的愣住了,一时间不明白东陵曦的话中含义,相处?这是什么意思?我早就是主子的属下了啊……什么…意思?“主子?您什么……!” 楚言没说完的话,和着一口空气,都一起被东陵曦的嘴堵在了楚言嘴里……楚言睁大眼睛,全身定住,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侧。 东陵曦双手捧着楚言的脸颊,闭着眼睛,双唇温柔地慢慢研磨着楚言的嘴唇,温热的舌慢慢滑进楚言的嘴里,轻轻地舔砥着楚言的贝齿,不多时,微微离开,唇沾着唇,魅惑的声音从楚言的灵魂中响了起来:“张开嘴”,楚言愣愣地张开嘴,东陵曦轻轻地呵呵笑:“傻瓜,闭上眼睛……” 那日,阳光明媚,照的整个不大的屋子都明晃晃的,晃得楚言就算是闭上的眼睛,也能看见亮亮的世界,很多时候,楚言想着那个温暖的上午,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般的幸福,嘴角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轻翘起来,那个人高高在上,却还是低下头看了自己,这样,便是满足了,再无其他所求。 ☆、第十五章 灵山门 第十五章灵山门 天已是大亮,东陵曦全身软软的瘫在椅子上,睁着一双死鱼眼,呆呆的看着楚言的嘴唇,真看不出来,五大三粗的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就那么软呢,哎,这回算是掉进陷阱里去了,还是自己挖的,都怪楚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嗓子哑哑的左一个主子右一个主子的叫,那可是六月十五,自己犯神经病的日子,东陵曦撇撇嘴,摸摸下巴,这么说这一切都得拐到枫哥身上,东陵曦又抬眼看了看低着头的楚言,哎……这么较真儿的性子,麻烦了…… 辰时,主屋被太阳晒得暖洋洋,东陵曦懒洋洋的坐在主座上,慢悠悠地拆开楚言给他的锦囊:“楚翼有说别的什么吗?” “回主子,楚翼只说您进屋后交给您,再无其他”,楚言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一块破碎的玉佩碎片从锦囊中滑出,翠绿的玉石中透有点点的紫罗兰斑点,呈现出不规则的菱形,小小的碎片雕刻精细,图案好似是一条鲤鱼的鱼尾。东陵曦微皱着眉,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碎片,左右翻看着,看着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鲤鱼的鱼尾?这么普通的造型,竟然用这百年难得的紫罗兰翠石雕成,而且手感也有些奇怪,似乎是冷的?“楚言,这锦囊你一直放在桌上?” 楚言疑惑的歪歪脑袋:“不是,楚言一直放在怀里。” 东陵曦努努嘴,又懒洋洋的靠回椅背上,左手举着一块小布条,布条上潇潇洒洒的一排小字:鄙人闻火司先生大名多年,多年来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如今忽闻火司先生现身水城,故献以薄礼,望先生屈尊,光临寒舍,署名:小耀耀~0。东陵曦捏着布条的手抖了又抖,脸越来越黑,嘴角抽筋:“这个该死的慕容嘉耀!!” 随着一声巨吼,院中的龙柏晃了一晃。 午膳过后不久,楚鬼在屋外叫了声主子,进了主屋,行了个礼。 “身子没事了?” “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回主子,十六日前,属下没接到飞鹰传信,按着主子原本的命令,仍在查温小蝶的死因,又过十日,属下接到楚星传来的消息,说是天都有异变,速返。属下派了两个人去通知您,随后又带了十个兄弟赶往天都,经过水城的时候,又接到楚星已死的消息,在属下准备放飞鹰传消息给您的时候,就被六个藏剑山庄模样的弟子攻击了”楚鬼木无表情,语调平直。 “藏剑山庄的弟子?”东陵曦挑了挑眉。 “是。” “楚鬼,你中的是九阴咒印。” “楚井告诉属下了。” “打斗时可有不妥?” “回主子,打斗时,武功套数没有丝毫问题,属下是突然就失了意识。” 东陵曦听后,眉头皱的更紧,摇了摇白雪扇,叹了口气:“傀儡术。……这事儿先放一放吧,你们都回屋收拾收拾东西。” 楚井撅了撅嘴:“主子,咱又要去哪儿啊?” 东陵曦呵呵一笑,收了扇子:“就你多嘴,过几个时辰,有人来接咱们去人家府上做客。” ++++++++++++++++++++++++++++ 雁国与金国边界,松土城 “这么说,这就你说的那个女孩。” “没错。” “哎呀~”一个身着天蓝色的绸缎长衫,外搭一件金丝描边的黑色无袖外罩,双袖长长的落在地上,面容苍白的少年邪邪地翘着嘴角:“这么软弱无助的躺在脚下,真是让人兴奋啊…” 紧身紫衣的娇柔女子,冷冷一哼:“晓,我奉劝你一句……” “好啊~,洗耳恭听。” “大人选中的人,你还是不要过于热心的好,含苞欲放的红玫瑰虽然美丽,可花茎上尖锐的刺,还是会蜇伤手的。” “好像很有道理,在如今这暗潮汹涌的江湖,鲜血滴入了黄土,养育了世人。如此无力弱小的女孩,于这鲜血喂养的世间,只有被人吞食成为食物的下场而已。…… 如此,雅,难道你认为,这个叫做楚柳的女孩真的可以引来东陵曦吗?” “不要总是这么片面,晓,这个女孩的意义,不止如此而已。” “哦?” “大人既然选中了这个女孩,东陵曦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而已,另一方面,无论筋骨,还是生辰全都符合大人的要求,又是百毒不侵的宝血。” “那东陵曦呢?” “…… 无论怎样,只要火石在我们手里,东陵曦总是会寻来的。” ++++++++++++++++++++++++++++ 黄昏时分,灵山门派来接应的人就找到了东陵曦在水城的小院子,进了正屋,向坐于主位的东陵曦深深鞠了一个躬,双手捧出一个黑色锦盒恭恭敬敬的献给东陵曦,东陵曦从锦盒里拿出一块布条,同样的潇洒‘恭迎火司先生’,反复看了半柱香,真不知道这慕容嘉耀又想干什么,这左一个布条右一个布条的,东陵曦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起头对另外几个人说道:“拿好东西,去灵山门。” 楚言收了东西,随着东陵曦上了马车后,楚井楚翼也扶着楚鬼上了第二辆马车,一行人出了水城,直奔了灵山门。 马车跑的稳稳,速度也快。东陵曦坐在马车里,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楚言跪坐在一旁,一手捧着东陵曦的手,一手拿着创伤药,给东陵曦手心上指甲抠破的伤口上药。 “不用包扎”东陵曦反手轻轻按住楚言的手。 “……”楚言抬眼看了一眼东陵曦,目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主子,伤虽然不大,但是恶化了的话,…… ……” “怎么,我留了疤,你就不喜欢我了?”东陵曦笑得一脸轻浮,手指勾着楚言的手指。 “…… 主子,不是……”楚言死命低着脑袋,脸憋得黑红黑红。 “楚言,你这个咬我的小坏蛋……” 一路上坐完马车,又换了行船,过了河川,又进了山涧,大约行了五个时辰,终是到了灵山脚下。 灵山高耸入云,山脚至山腰处森林密布,郁郁葱葱,多奇花怪树,山腰之上方圆二百米却是怪石林立,毫无生气,又至山顶,丛林又现,一座以蓝色为主的雄伟建筑,安静的卧伏于山顶之上,仿佛一只沉睡的水蓝色孔雀。 灵山门。 当今武林三门两堂一庄一谷,七分天下,四分为白,三分为黑。灵山门统领正道逾越百年,灵山门现任门主慕容嘉耀以软剑傲世。自十五岁入江湖,十三年来,关于慕容嘉耀的传说多不胜数,‘化气为剑,剑自心生,白衣飘渺,剑灵嘉耀’说的便是慕容嘉耀,他的剑法飘渺无形,灵活多变,至今无人见过慕容嘉耀的佩剑,只知道蓝光一闪,身首异处。 东陵曦一行人,行至大门,就见一人白衣随风而飘,雪色白靴一尘不染,墨色长发随意一扎,眉清目秀,笑的一脸轻浮,……□(东陵曦确定)。 “多日不见,慕容门主,气色甚佳啊……”东陵曦皮笑肉不笑的抽着嘴角。 “哪里哪里,不比东陵王爷,多日不见,王爷的头衔貌似将要不保……”慕容嘉耀笑得眼睛咪咪。 == “慕容门主,这朝堂之事,还是慎言为妙。” 0 “确是确是,东陵王爷此话颇有深意。” …… “不敢不敢,在下听闻,前日不久,藏剑山庄的庄主李柳定下了婚约,不知慕容门主,打算如何啊……” “在□为正道领头灵山门的门主,这邪道之事,却是不好过问……” “哎呀,真可惜,在下还想让慕容门主替在下带一薄礼,祝贺新人呢……” = = “……” = = “……” “东陵曦,你找事儿是吧……” “慕容嘉耀,你找死是吧……” 一时间,风雷骤起,两个人黑着脸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互瞪,谁也不挪一下,楚章一会儿看看自家主子,一会儿看看灵山门主,简直奇了,这两个人都认识十几年了,怎么就这么的不对盘呢,一见面不是你骂我就是我损你,要不就是我打你你掐我,这孙猴子见了二郎神也没这么冒火星子的啊,你说,这么不待见,就甭见面了,这俩人儿偏不,不能当面对骂,那也得写封信,给对方递过去,一通儿互损,这就舒服了?楚章左一眼右一眼的飘来飘去…… “长针眼了吧你!” 楚章立马回过神儿,瞧见自家主子十分严肃的盯着自己:“啊,主子。” “眼睛瞟来瞟去,眨个不停,有针眼啊!” “……没。” “东陵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的属下有病不让治,你这个当主子,未免也太霸道了,所以我说嘛,楚章,你跟了我不就得了,省的遭到某些人的虐待~~” “慕容嘉耀,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成天没个正题……” “哼,你多正经啊……这就是你新收的侍卫?……长得真不错……” “你费半天劲儿,弄那么多的破布条子,就为了告诉我,楚言长得不错?世间真是变化莫测啊,多日不见,你那个本来就没什么水儿的脑袋,基本上已经干涸得掉面儿了。” “东陵曦,你收这么多硬挺俊朗侍卫,肯定没安好心,保不齐平常趁人家不注意,就偷窥人家,整个儿一花痴。” “我花痴?我看你白痴!” “断袖!” “自恋狂!” “疯子!” “神经病!” “……¥…………” “……(((¥……” 两个人互不相让,就站在灵山门的大门口,跟俩娘们儿似的互相对骂了好久好久…… 北风吹过,卷起阵阵绿叶。 楚章满脸无奈,估计又得跟人家门口站好久了。 楚翼仍是僵着一张脸,眼神空洞洞的呆望着空气。 楚井撅着小嘴,鼓着圆圆的脸蛋,真是服了,这俩人都多大了,怎么没长进啊。 只有楚言满脸的问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 …… 写的恶心…… ☆、番外三 楚言的一天(摘毛) 作者有话要说:= = 大家可以无视…… 番外三楚言的一天 4:30 楚言同学自然醒来。 4:40 洗漱完毕,穿戴完毕,提着剑奔向练武场。 4:45 抵达练武场,开始和楚翼一起做准备活动。 5:00 热身过后,开始同楚翼切磋武功。 6:55 东陵曦就要起床了,楚言端着脸盆,拿着衣服,候在屋外。 7:00 东陵曦准时起床,楚言服侍自家主子洗脸穿衣。 7:30 东陵曦再次被楚井质问,为什么又让楚言抢了自己和楚柳的活儿。 7:31 东陵曦笑得一脸欠扁,我就是喜欢楚言弄的热水和衣服。 7:32 楚言的脸又一次变的黑红黑红。 7:33至7:55 东陵曦和楚井楚柳拌嘴g,楚言继续脸红,不出一声,站东陵曦身旁充当背景。 8:00 准时早饭,楚言被迫陪自己主子吃早饭。 8:05 主子说,楚言我觉得你的粥比我的甜,我要换。 8:06 楚言的粥,被东陵曦抢换走了,楚言郁闷。 8:09 东陵曦委屈,撇着嘴说,楚言,你的粥比我的甜。 楚言无奈,主子,您现在喝的,是刚跟我换的。 东陵曦撒娇,我就换。 8;10 楚言的粥,被东陵曦再次抢换走了,楚言继续郁闷。 8:50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换粥之后,终于吃完了早饭。 9:00 东陵曦突然大喊,完了,我又把上朝这事儿给忘了,之后,东陵曦立刻收拾进宫。 楚言陪同。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9:20 东陵曦命令楚言换一身衣服。 9:25 东陵曦命令楚言再换一身衣服,并且埋怨楚言,老穿黑色,你也不烦,换了。 9:50 楚言和楚翼一起随自家主子去了皇宫。 10:00 总管太监领着东陵王爷入了御谏房。 楚言和楚翼候在外面。 11:00 东陵曦带着楚言楚翼出了皇宫,回府。 11:05 到府。 东陵曦软趴趴的坐在太师椅上,对着楚言闷声说,楚言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 楚言领命,下厨房,给自家主子做饭。 11:30 楚言端着饭菜走到饭厅,没有发现自家主子。 11:31 楚言端着饭菜走到卧室,看见主子横尸在床。 12:00 楚言发现主子醒了,听见主子大喊饿了,要吃饭,而且要在卧室吃。 楚言点头,起身去热菜。 12:10 楚言端回饭菜,候在一旁。 12:15 楚言被自家主子勒令一起吃,楚言汗。 12:17 楚言又输了,非常无奈的陪主子吃饭。 1:00 午饭时间过后,东陵曦去练功房练功,楚言不能跟,没事儿做,休息中。 1:10 楚言闲的有些发慌。 1:20 楚言受不了,跑去厨房,找事儿做。 1:25 厨房伙计谢绝了楚言,并哀求楚言不要总是抢他们的饭碗。 1:30至1:50 楚言跑完整个王爷府的每一个房间,找事儿做,全都被埋怨总是抢人家的饭碗。 1:51至1:55 楚言郁闷中。 1:55至2:00 楚言神游中。 2:01 楚言被楚翼叫去互殴。 2:22 楚章又来打乱,被楚翼痛殴,扔出墙外。 2:23 楚言无奈,楚章在墙外大骂。 4:00 互殴完毕,楚言开始准备收拾练武场,楚翼坐地上望天发呆。 4:01 楚言第n次被府里的工人埋怨抢了他们的饭碗,楚言委屈。 4:02 楚言和楚翼被‘请’出练武场。 4:06 楚翼坐在假山上,继续发呆。 楚言疯了,闲的。 4:07 楚言受不了,去找事儿做。 4:20 楚言绕东陵王爷府,轻功狂跑中,第n圈。 4:30 楚言发现,自家主子练功快结束了,奔向厨房。 4:35 楚言骄傲的告诉王府厨子,主子爱吃他的做的,并且成功的抢了人家的饭碗。 5:00 东陵曦出了练功房。 楚言准时端上饭菜 5:10 楚言看着吃相优雅的自家主子,崇拜由心而生。 5:20 楚言被自家主子拖到饭桌旁,陪他吃饭。 5:26 东陵曦命令丫鬟用一个很大的瓷碗,成了汤,并笑眯眯的告诉楚言,咱们一起喝。 楚言无措。 5:40 楚言被灌的上了五次厕所。 5:50 楚言被自家主子带去书房,开始读书学字。 6:20 东陵曦满意夸楚言,越来越聪明。 楚言腼腆。 7:00 东陵曦处理公务,楚言休息。 7:06 楚章替楚言大喊不公平。 7:06:35 楚言疑惑,问,为什么? 7:07 楚章回答说,哪有做侍卫的,还得做饭又陪吃啊…… 7:08 楚言满脸小媳妇样,低声对楚章说,主子爱吃我做的饭,我觉得挺好。 7:09 楚章惊恐,隐约觉得楚言的属性有些被自家主子改变了。 7:10 楚翼发呆中,楚章惊恐中,楚言小媳妇中。 7:11至8:00 楚轸和楚星打赌,另外三个男人,谁先受不了说话。 8:01 楚翼说我饿了,楚轸楚星都输了。 8:30 楚章说自家主子不给涨工钱,要罢工。 楚言炸毛。 8:31至8:59 楚章惊慌,大喊我这不是为了人民大众嘛,辩驳中。 楚言继续炸毛。 9:00 东陵曦搞定工作,找到楚言。 楚言被顺毛。 9:30至11:00 东陵曦阴阳术讲座进行中。 11:01 楚言端来茶,给自家主子解渴。 11:30 东陵曦准备就寝,楚言伺候梳洗。 12:00 楚言灭了主卧的蜡烛,回了自己的屋。 12:01 楚言开始洗漱,准备睡觉。 12:10 楚言拉灯上床睡觉。 楚言属性鉴定:纯种德国杜宾犬,忠诚,憨厚,老实,护主,凶悍,有些护犊子,微有人///妻潜质,家养小精灵,任劳任怨,对于一切不利于自家主子的言论行为以及思想,均会进行暴力消除。 ps:家养小精灵什么的,在下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楚言同学是正统人///妻侍卫学院毕业的。 ☆、第十六章 月亮上的男人(小修) 第十六章月亮上的男人 灵山门,主堂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陵曦拿出那块玉佩碎片,递到慕容嘉耀的眼前。 慕容嘉耀瞥了一眼小小的碎片,“哦~~这个啊,是玉狐让我交给你的” “玉狐?那个阴阳家的叛逆,她不是被监禁了吗?” “六日前的凌晨,她给我这块碎片让我转交给你后,便立刻消失了。” 消失?东陵曦皱起眉头,阴阳家的转瞬法阵?“玉狐背叛我阴阳家,勾结里门,妄图不轨,家主零皇阁下亲自施术,将她困在鱼风池中……” 慕容嘉耀揉揉眼睛,无辜的看着东陵曦,真是多疑的性子啊,“你不信我?” “不,我是疑惑玉狐是怎么出来的?而且……” “而且?” 东陵曦抿抿嘴,敲着桌面:“你说出现了又消失,应该是转瞬法阵。这个法阵是阴阳家阳系最高级的阵法之一,非常复杂,施术的环境,口诀,印法,以及施术人本身的能力,还有抵达点的环境,时间等等,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依变化而变化的,启动阵法前,要进行十分精细的推理演算。” 慕容嘉耀挑挑柳眉,嗤笑一声:“我可不认为那晚玉狐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东陵曦紧绷了一张脸:“她有何不妥?” “面容枯槁,头发干黄,眼睛一直都没能盯住一个地方看,总是飘忽忽的,全身是血……”慕容嘉耀边回忆边叙述着,突然顿了顿,“……可声音,却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变化?” “恩,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个金铃般的声音。” 声音没变?东陵曦柔柔眉头,玉狐本就以声音作为武器,当年让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歌妖,不是早就被毁了喉咙了吗?怎么会……“慕容,你知道,当年玉狐受命离开阴阳家,其实是为了找水石,后来被人毁了声音,迫不得已返回了阴阳家,不出一年便毒杀了当初的阴系系主,随后就被锁进了鱼风池里,这一关就是整整五年。” “按你的说法,玉狐本应是哑的了……”慕容嘉耀疑惑的撇撇嘴:“可是,六日前明明……” 六日前?六日!!东陵曦一震:“你确定是六日前?” 慕容嘉耀翻了翻白眼:“当然了,那么一个跟女鬼似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又突然的消失,我能记错吗?……为什么这么问啊?” 东陵曦深深叹了口气,咬了咬嘴唇:“楚鬼也是六日前,遭的暗算。楚星也是六日前,被人杀了的。” 慕容嘉耀一听,冷笑一声,眉清目秀的小脸蛋顿时如同千年寒冰:“真是厉害啊,我不得不佩服,竟然把咱俩玩的毫无痕迹,没有预警,真是真正的好本事……” 东陵曦斜眼看了看慕容嘉耀,挑了挑眉:“……不管怎么样,当前最紧要的,一个是玉狐,其二便是查出六日前,也就是六月十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慕容嘉耀收了冷笑:“那日,玉狐的样子甚是奇怪,似人似鬼,气息不定,我在想,会不会与刺杀你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妖人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傀儡术…” “据你的描述,那不男不女的妖人傀儡术运用的炉火纯青,如是也同样控制了玉狐,那……” 东陵曦猛地合了白雪扇:“不可能,先不说那困了玉狐的鱼风池,单说玉狐为了来你这儿用的瞬移法阵,受傀儡之术所控是万万不可能启动的,除非……” “除非是玉狐自愿被控?”慕容嘉耀恢复了一脸的无辜相。 东陵曦皱着眉看了看慕容嘉耀,声音带着轻微的疑惑:“……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五年前玉狐到底为何突然杀了系主,背叛了零皇阁下。” 慕容嘉耀深深出了口气:“东陵……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东陵曦愣住了,紧闭着嘴,些微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总是表现的一脸天真的娃娃脸。 慕容嘉耀难得的满脸认真:“东陵,我所认识的玉狐姐姐,虽然既泼辣又没有教养,却是个性格豪爽,敢爱敢恨的江湖真女侠,高兴的时候,会哈哈大笑,生气的时候,会喊打喊杀,这样的女子,说她设计毒杀了自己视如母亲的系主,我绝对不会相信……”娃娃脸的男人眼神暗了暗:“但是,那是你们阴阳家的私事,灵山门无权也不能摄入其中,可,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玉狐姐姐的样子,实在是……所以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东陵曦叹了口气,是满脸的无奈:“我知道你与玉狐亲如姐弟,但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实,只有玉狐重回阴阳家一年后,杀了系主,被零皇阁下困在鱼风池中……” 慕容嘉耀冷哼一声:“一年?一年里,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东陵,玉狐心机不深,如是有人想要陷害,玉狐定是毫无防备……” “有七星在”东陵曦的声音突然变的很轻。 “哼,是啊,七星~伟大的护国法师殿下,…… 可是,他也死了。” 东陵曦眯起了眼睛:“你怀疑七星?” 慕容嘉耀呵呵轻笑起来:“东陵,别这么说,你也怀疑七星未死,不是吗?…… 如果你不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怎么会突然查起七星的事来?” “…… 玉狐寻找水石的时候,曾和七星来往甚密,后来她被人毒哑,七星被人毒杀,一年后系主也被毒杀,我认为其中必有联系。”东陵曦左手食指在自己右手手背上轻轻滑动着:“这次,我的手下一个重伤一个被杀,玉狐竟也出现,所以,我认为一切的事情,应从玉狐下手查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为何杀了系主?这次,她又是怎么出了鱼风池?怎么发动的瞬移法阵?这团乱缠在一起的线团的线头,就握在玉狐的手里。” 慕容嘉耀邪邪的撇嘴一笑:“所以?” “所以,我要去鱼风池,…… 去鱼风池见玉狐。” “说的真容易,鱼风池是你们阴阳家零皇阁下亲自画的法阵,你说进就进吗?” 东陵曦一听,贼贼的呵呵两声:“论咒术理法,我是万万不及零皇阁下的,可说到这破阵,在下还是很有把握。在阴阳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这火司先生的位置,怎么可能落到在下的头上……” ++++++++++++++++++++++ 灵山门的夜晚,湿润,微凉,好像夜空的倒影一般,漆黑一片的草丛中点点绿光来回跳动,忽明忽暗。 “主子,不早了,歇了吧。” “还早呢,楚言,过来陪陪我。” 楚言应了声是,默默走到了东陵曦身后半个身的位置停了下来:“主子。” 东陵曦深深吸了口气:“长夜漫漫呐,楚言。” “是,主子。” 两人静静地站了会儿,东陵曦仰头看着夜空,不多时,东陵曦缓缓伸出手臂,指着天空:“楚言你看,以那颗最亮的星星为主,便是天蝎座;那边的那几颗连起来好像一个瓶子的就是水瓶座”东陵曦微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楚言,“我就是水瓶座的。” 楚言歪歪脑袋,满脸不解:“水瓶座?” 东陵曦呵呵低笑起来:“就像属相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座。不同的是,属相按出生年论,星座是按照出生的月份日子。楚言,你是几月几号生的?” 楚言低下头,声音暗沉:“… 七月初。” “巨蟹座,守护神是月亮,温柔,体贴,朴素,富有同情心,外柔内刚,…… 很像你,楚言。” 楚言呆愣地看着月光下的东陵曦,有些迷醉,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 “…… 楚言,你听过月亮上的男人的故事吗?” 楚言回过神,微摇了一下头:“没有。” 东陵曦转过头看着楚言,轻轻笑了起来,抬起右手把楚言拉到自己的身旁:“不要总是站在我身后,没人的时候你主动站在我身旁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话毕,东陵曦转过头,向上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忽略了楚言微微惊愕又有些发红的脸,东陵曦抬起左手指着高空中的月亮,声音低沉:“那里,住着一个男人,每到夜晚就会安静的注视着人间发生的一切,并且诚心的祝福人间所有的人都可以永远快乐幸福”,东陵曦低下头看着楚言,眼睛笑的弯弯:“如果看见夜空中有流星划过,然后立刻许愿的话,流星就会把你的愿望带给月亮上的男人,你就可以梦想成真了。” 月亮上的男人??楚言疑惑不解,轻轻咬了下嘴唇:“那,嫦娥娘娘呢?” 东陵曦听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不一样,楚言,嫦娥娘娘是美人,欣赏用的,那个男人是实现我们愿望用的,两个人分工不同。” “那,月亮上的男人什么愿望都会帮助实现吗?” 楚言低低沉沉的声音在东陵曦耳边回响着,东陵曦微转头看着楚言黑黑的眼眸,笑容变的温柔至极:“恩,什么都可以实现,只要你真心乞求的话。” 非常轻柔地,仿佛对待一件绝世珍宝,在楚言的眼睛上,东陵曦慢慢地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楚言的耳边,东陵曦温柔如水的声音,流进心房。 “楚言,你的声音很好听。 “楚言,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 楚翼最近感觉主子和楚言之间,莫名的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虽说自从收了楚言,主子确实有些过于偏袒,但也都属于‘正常’的范围,可最近主子对楚言……怎么说呢,就是有些…恩…身体上的过分接触,过分亲密的接触……楚翼呆看着自家主子和楚言之间很自然的亲密互动,浓浓的担忧从心底深处散了开来,果然是这样吗…… 东陵曦在灵山门小住了数日,待都安排妥当,便带着楚言楚翼楚章三个侍卫离开了,把重伤未愈的楚鬼,和医治楚鬼的楚井,一并留在了灵山门。 灵山门在鱼风池的东南方向,灵山位于大雁国正南方向,属于伊山山脉东山群,相距大雁国与硫国国界不过一千一百里,鱼风池则位于伊山山脉东山群的寒山山顶。一行四人下了灵山,沿着群山,取道一线天,向西北方向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中国的武术博大精深……有了内力那是千里眼顺风耳,想怎么就怎么…… 所以啊,不要问我,东陵曦是怎么看见星座的…… 李宁说的好,一切皆有可能……~~~~~~~~ ps:看见‘长夜漫漫’就想歪的,自觉去切腹…… ☆、第十七章 开端 第十七章开端 山北水东,蓝水伊山相交之处,有一山中仙湖,终日热气缭绕,沸腾不已,名曰鱼风。 上古神人地陷与天突,为争夺天下帝位,于此地争斗九千九百年。 终至通天柱折,苍天欲坠,大地欲隆。 一神女,柔弱面容,窈窕身段,于寒山山顶弃身化水,终得平息天地浩劫。 寒山山脚下,有一小村落,据传村落村民皆是神女的后裔,民风淳朴。守村口的两个青年壮汉,看见不远处,隐隐约约来了四个人,愈行愈近,为首的青年面容清丽,笑的温柔,左右跟着三个黑衣侍卫,四个人行至村口不远处,向右转进了寒山。 “主子,今日便要上山吗?”楚言面容冷峻,声音低沉。 东陵曦抬头望了望山顶的方向:“不急,我们先在山上住些日子,零皇阁下亲自画下的阵法,需要时间研究破解,虽然我们没有恶意,可是结界中零皇阁下留下的守护式神却根本不知道,还是等一等吧,找到最佳的办法再上山。” 四个人在山脚不远处寻到了处废弃的茅屋,楚翼楚章楚言三个人忙进忙出的打扫收拾,东陵曦站在屋外,还是呆呆的望着山顶。 “主子,已经收拾妥当了,您歇一歇吧。” 东陵曦叹了口气,右手举着一块玉石碎片:“楚翼,我想起来,我在哪儿见过慕容给我的这块玉佩碎片。” 楚翼看着背朝着自己的自家主子,冷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与否?” 东陵曦微微偏了偏头:“讲。” “属下认为,主子还是应该尽早把楚言调离身边。” 楚翼的声音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话一出,东陵曦倒是笑了起来,哈哈两声:“怎么?觉得楚言太寡言,没有意思?想让主子我再弄几个楚章那样的?” “主子心思玲珑,属下不敢妄下断论。” 东陵曦哈哈大笑渐渐变成了干笑:“楚翼,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爱管主子的私事了?” “属下不敢。” 东陵曦斜着眼,冷冷的看着楚翼,楚翼低着脑袋,呆呆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东陵曦突地轻笑出声,右手举起玉佩碎片,对着楚翼摇了摇:“这玉佩,我以前在枫哥那里见过,就是不知道是枫哥自己的,还是又是他从哪个他看着不顺眼的倒霉蛋儿那儿抢过来的?”就好像刚才两人之间的尴尬没有存在过一样,东陵曦的口气轻松自在,继续一开始的话题。 楚翼慢慢抬起头,脸上空空一片,声音还是硬硬的没有起伏:“应是刘大侠的。” 东陵曦一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神了!我都不知道的事儿,你就这么肯定!” “是,刘大侠对此玉佩很珍惜。” 楚翼这话一出,东陵曦的眉毛立刻挑的三尺高,满脸的不可置信,心里纳闷了又惊悚,真没看出来,楚翼竟然对这种和武功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私密事儿知道的这么清楚,不应该啊,这小子平时除了发呆,就是和人互殴,没见过他对揍别人和被别人揍之外的事儿感兴趣过啊……难道,这小子……东陵曦脑中光速的闪过一个词,清丽的脸立刻就皱成了瘪柿子,眼睛眯着,眼珠子不停地上下扫描人家楚翼,和着…这小子是个超级闷骚,喜欢偷窥!! “属下不喜欢偷窥。” 遭了!思想一惊悚,不小心说出声儿了……东陵曦瞬间就撇开了眼睛,那双平时纯洁无暇的黑黑的温柔的春水般的眼睛提溜乱转,嘴撇了撇,接着就鼓了起来,脸涨成了包子脸:“呃,那什么,你怎么知道枫哥很珍惜这东西?” “属下偶然碰见过刘大侠擦拭玉佩,样子看起来很柔和。” “哦,是吗”东陵曦瞥了眼楚翼,抿抿嘴:“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进去。” 楚翼微拱了拱身,转身刚要走,又猛地停住了,慢慢扭过头,呆呆的看着东陵曦:“主子。” “啊?” “属下也不闷骚。”楚翼说完,转身进了茅屋。 东陵曦打了个冷战,咽了口口水,好冷…楚翼这是生气了?东陵曦看着消失在茅屋里楚翼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吐槽,属下也不闷骚…不闷骚?呸!不单闷骚,还是个腹黑!成天成天的冷着张脸,也不知道心里嘀咕什么,一年也听不见几句话,闷死你得了!憋死你!闷骚!东陵曦在心里基本上把能和楚翼扯上关系的词儿,全说了一遍,又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才把思想转回了那块玉佩碎片上,柔和?那个家伙,刘九枫他也有柔和的表情啊……真是,真是让人讨厌的消息…… 东陵曦进茅屋的时候,正看见楚言跪趴在小木床上,辛苦的试图弄平铺在床上的蓝布单子,看着楚言在床上捣鼓来捣鼓去,健美精瘦的屁股就跟东陵曦眼前晃来晃去,直挺挺的腰板儿也一刻不停的扭来扭去,东陵曦几乎就要禽(和谐= =)兽了,只见他摆好姿势,就要来一个猛虎扑食的一刹那,楚言跪直了身子,转过头,一双纯洁的灰色眼睛直直的看向东陵曦:“主子,您肩膀不舒服?” 东陵曦就像一个撒了气儿的气球一样,忽的一下子全身就软了,耷拉着两条胳臂,叹了口气:“没,没不舒服,…… 我这是禽兽失败,失望透底,郁闷的……” 东陵曦嘟嘟囔囔的,一开还听得清楚,可越到后面越没了声音,楚言歪着脑袋,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犹豫了一下,便张了嘴问出了声儿:“主子,您后面说什么,楚言没听清。” 东陵曦浑身软趴趴的走了走,摇摇晃晃的坐在一个木头椅子上,无精打采的挑了挑眼皮,又使劲儿抿了抿嘴:“没事,你就当我没说。” 我们楚言是谁啊,他是以让东陵曦快乐过神仙,衣来,连手都不用伸就能穿上;饭来,连嘴都不用张就能吃上;最好连走道儿,都别用东陵曦自个儿的脚;睡个觉,喘个气儿,都最好让楚言来代劳,等等一切事情为己任的楚言是也!!所以,对于东陵曦好似有话,好似有需求的嘟嘟囔囔,我们楚言是不会!不能!不可以错过地!!于是,我们眨着一双无辜的灰色眼睛的楚言小朋友,用自己的双腿将自己带到了东陵大灰狼的面前:“主子,您是不是哪里有些不舒服?” 东陵曦慢慢抬起脑袋,两眼无神的看着楚言,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撇,委屈的拉长一张小脸儿。楚言一看自己主子眼睛水汪汪的,一脸的哀伤痛苦,立刻就正义了。有人欺负我的主子!不能原谅!“主子,有人欺负您?” 东陵曦撇着嘴,委屈的点了点头。 楚言皱起了眉,习惯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主子,是谁啊?” “你。” “啊?” “我说,你欺负我。” ( ⊙o⊙)? 楚言愣愣地微张着嘴,眼睛眨了又眨:“我?我…楚言没欺负主子啊……” 东陵曦吸了吸鼻子:“就是你欺负我。” 楚言低下头,无措的舔了舔嘴唇:“没…有…” 东陵曦看着楚言,坏坏的轻轻一笑:“现在还欺负我呢。” “啊?” 楚言抬起头傻傻的看着东陵曦,脸上全是不明所以,欺负主子?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东陵曦精亮的眼睛看着楚言,声音诚恳至极:“我教你个方法,你照着做了,我就原谅你。” “恩,楚言一定照着做。” 东陵曦低下头咧着嘴,偷偷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东陵曦收起满脸的坏笑,右手一伸,狠狠地掐了楚言一把,接着用力的揽过楚言的腰,楚言顺着施力的方向,直接摔进了东陵曦的怀里,“主子?” 东陵曦声音低沉沉的,带着整个身体都有些颤颤:“呵呵,别动啊,就这么呆着,让我抱会儿。” 楚言僵着身体,欠着劲儿的呆在东陵曦的身上。 东陵曦微微伸着脖子,停在楚言的耳边,热热的气喷在楚言的耳朵上:“楚言,要是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要惩罚你,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楚言又轻轻咬住了嘴唇:“主子?” “记住了,你这个小坏蛋……” 楚翼和楚章把捡来的柴火放在小院里,进了屋子,就看见东陵曦百无聊赖的坐在木头椅子上,扇着扇子,楚言在东陵曦斜右边,低着头,安静的站着。 知道楚翼和楚章回来了,东陵曦闭着眼睛,声音懒懒的问:“碰见猛兽没?” 楚翼张开嘴刚要答话,楚章的嗓子就已经扯开,开始嚷嚷:“主子,您这话不对啊,您怎么咒我们啊?” 东陵曦拉了拉眼皮:“哼,楚翼就算了,至于你,趁早被野兽咬死,好重新还给这个世界安静以及祥和。” 主子说话太文艺了,楚章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这么损我么……” “成了,说吧,出去砍柴,不走大门,非得翻窗户,你们俩这是唱的哪出啊……” 楚翼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木头桌子上纹路的一个圈,声音平稳的回了东陵曦的问话:“方便。” 小茅屋安静了。 东陵曦手里的扇子停了停,脸上毫无表情:“楚翼。” “是。” “主子我给你下个命令,以后你说的每句话,都必须超过五个字。” “您上次说,超过两个。” 东陵曦眼角抽了抽:“命令变更。” “是。” 楚言抬起头,左右望了望,又看了看窗外,低下头冲着东陵曦:“主子,您饿吗?饿的话,楚言现在去做饭。” “再等会儿。” “是。” 东陵曦微微抬起眼,看向楚章:“愣着干什么,生火去。” “啊?主子,不是楚言做饭吗!” “废话,楚言做饭,你生火,怎么着,你想全让楚言一人儿干了啊……快去!” 楚章耷拉着脑袋,大型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出门生火去了。 楚章前脚儿出了门,楚翼后脚儿就关上了门,转过身儿:“主子,我们中途遇到了余老。” 东陵曦扇着扇子:“他说什么?” “余老说,阵法在十七日前断过三个时辰。” “阵法断了,有人干扰?” “是。” “楚柳他们的下落,有信儿了吗?” “没有。” “你现在就去通知余老,告诉他,十日后,必须有楚柳他们的消息。” “是。” 楚翼飞身出了茅屋,几个起跳没了踪影。 楚言望着楚翼消失在树林里,扭过头看向东陵曦:“主子,这其中恐有阴谋。” 东陵曦深深一叹,睁开眼睛,看着楚言,右手放下扇子,拉起楚言的手,微用力地捏着:“担心什么?” “主子,怕是有人对您不利。” “楚言,有些时候,进了虎穴,才能抓到小老虎,抓到了小老虎,虎妈妈才会自觉的来找我们,要回她的虎宝宝。” 楚言轻轻撇了眼,东陵曦握着自己的手,抿了抿嘴:“主子,那您想什么时候进去?” “不急,再等等,时间合适了,我们就进鱼风池。” 作者有话要说:= = …… 终于开始进入正轨了…… ps:言媳妇,你能不能稍微强硬一下啊!!!!!!! ☆、第十八章 梦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卡文归来了……=w= s还是那句话,文有什么不对的,不连贯的,跳跃的,大家都提出来,s是第一次写长篇,很多都不明白,希望和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各位一起进步…… ps:拍砖的亲们,轻轻点儿……tut 第十八章梦 鲜红色的血,随着从空中落下的水,染红了地面。大片大片凄艳的红,将一切都覆盖住,没有时间的流逝,空白的思想,充满着整个空间。只有与雨汇成河流的血,慢慢在东陵曦的脚下堆积。眼前没有起伏的男人的身体,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劲装短打,混着鲜血,躺在地上。转瞬间,已经死去的刘九枫身上的衣服,又变成了非常现代的白色t恤,配着天蓝色的运动长裤,却同样被鲜血浸透。这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画面,每一个夜晚都会重复上演,先是古代的刘九枫死了,然后现代的刘九枫也死了,两个身影相互交错,然后重叠,融成同一个刘九枫,永远不变满身是血的倒在东陵曦的面前。东陵曦站在一棵槐树下,看着六年前的自己,看着千年前的自己,那个全身湿透,僵硬,满脸的不可置信,无助的,又再一次失去了机会的可悲的自己。东陵曦木然的脸上开始止不住的冷笑,我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忘记的话,为什么还要想起来? 当曾经变成了未来,过去成为了现在,那些所有坚持的、守护的东西,是否也会如同虚无缥缈烟雾那样慢慢消散,再也不见。 东陵曦望着眼前无措的蹲看着刘九枫尸体的自己,六年前与千年前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化,自始至终自己都扮演着小丑的角色,蹦蹦跳跳的干扰着周围所有的一切,看似想要带给别人幸福,实际上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人拉入了噩梦。每一次都好像已经紧抓住了的手,到最后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有鲜红的血和茫然无措的后悔,“一切都会好的”……明明…是那么恶毒的谎言……东陵曦茫然的看向血泊里的刘九枫,曾经未来所有的一切,如风暴般袭来,太过于强烈,东陵曦的头逐渐开始剧烈的疼痛,就像巨石快速地不停地砸下来,没有间断的剧痛…… 东陵曦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游离在肉体之外,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用力的抱住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然后慢慢蹲□,忽远忽近中,东陵曦了听见七星的声音,还是那种柔柔软软的再带着点儿轻佻的语调,非常独特――“不管过了多少年,楚西云,你还是这么没用,阴阳术你不如我,计谋手段也敌不过我,怎么?你想救他?就凭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楚西云,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事到如今,你还可以做什么能改变这一切呢?真是让人讨厌的蝼蚁……” 意外的,东陵曦没有任何的愤怒之类的负面感情,他出奇的平静,然后他看见自己的嘴张张合合,声音飘渺不定:“七星,你一定会后悔的……” “呵,真是好~可怕的预言,师哥~~”站在东陵曦眼前,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七星,细细的碎发些微遮住了他的眼睛,琥珀色的大眼睛看似无辜:“师哥,黄泉路上你一定要等着刘九枫,兴许来世…你们还能再续前缘……”,七星的声音远远近近,朦胧的渐渐消失…… 梦?……东陵曦慢慢睁开眼睛,眉头紧紧的皱着,眼珠转了转。 “主子!” 东陵曦调准焦距,看向面前的男人,声音很熟悉,不过,这人是谁?难道……东陵曦用力捏了捏的脑门,声音有些暗哑:“刘九枫,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易容……” 面前的男人一怔,悠悠开了口:“主子,…… 属下是楚言。” 楚言?没错,是楚言,“楚言?” “主子,您做噩梦了。”楚言边说边把东陵曦扶起来,靠在床头。 东陵曦靠着一个软垫子,用手轻轻揉捏着鼻梁,眼睛干涩的要死,头也突突的不停疼:“楚翼他们回来了吗?” 楚言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低低沉沉:“还没有。” 东陵曦睁开眼睛,看向楚言:“…… 你怎么这幅表情?” 楚言低眉敛目,嘴紧紧的抿起,就在东陵曦以为楚言不会回答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那个熟悉的低低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您看错了,楚言没有表情。” +++++++++++++++++++++++ 再说楚翼和楚章这边,两人一路轻功,上上下下的到了寒山山脚的小村庄外三里地的一处枯井旁,与余老会和。 余老看着两人先先后后地落了地,甩了甩手,走向了枯井左后的草丛中。 楚章皱了皱眉头,这老头子干什么事儿都不说明白,这哑谜猜着就这么好玩吗,又扭脸看了看楚翼,见楚翼没有任何怨言的跟了过去,翻了翻白眼,也跟了过去。 余老带着两人走了大约半柱香,就停了下来。 楚章左右看了看,皱起了眉:“余老,这地儿有什么玄机?让您用这么急的红蝶,把我们叫来。” 余老瞥了眼楚章,又扭头看向楚翼,说道:“两位楚侍卫,这阵不是被人破过,是被人停了。” 楚翼听罢,空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疑惑:“为何?” “前日老朽也认为是被破了,到处搜寻破阵的残痕,可是到了这儿,才发现事有蹊跷。”说着,余老蹲□,左手在地上轻轻一拨,只见平常无奇的土地上赫然出现一个两个血红色八卦,成‘8’上下排开,‘8’外围被青龙七星的名字环绕起来。 楚翼仔细看了看,抬起头看向余老,说道:“这阵不对。” 余老却摇了摇头:“翼侍卫,咱们现在在的地方是鱼风池的东方,青龙乃东,八卦乃是阴阳,鱼风池的结界属阴寒之阵,在至阳之日的至阳之时,借着东方神龙的至阳之息,鱼风池东边的阵法,就会暂时消散。” 楚翼低下头又看了看红色的八卦,站起回身看向鱼风池:“还是不对。” 余老也起了身,苍老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来:“翼侍卫有何看法?” “不知道,就觉得不对。” 楚章抬头望了望似蓝似红的天,啧了一声:“这青龙七星的力量说引下来就引了下来,来者不善”说着又看着仔细研究八卦图的楚翼:“翼子,你说这世间有几个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个的人?” 楚翼没理楚章,直径走出了六七丈,蹲□不停地拨着地上的野草。楚章见楚翼出神的看着地,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又过了不大会儿,楚翼起了身,谁也没理,飞身向他们落脚的小茅屋方向奔去。 楚翼运着十成功力飞快的跑着。一张铁雕的脸,阴郁的发了黑‘太巧合了,这其中一定有更大更多的问题。当年的鲜血飞溅肢体零散,如今的平静祥和快乐安宁,难道都只是一个梦,一个骗局吗?’ 楚翼几乎是冲进了小茅屋,东陵曦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过情感流露的侍卫如此慌张,心里惊讶非常,努了下嘴:“楚翼,出事了?” 楚翼大喘了口气,平了平气息,说道:“……回主子,没有。” “那结论是什么?” “虽然有些不对,但确实是阳龙阵。” 东陵曦听罢,轻轻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那么,不是阵被破,是被停了。” “是。” 东陵曦叹了口气,松身又靠回了软垫,闭起了眼:“楚翼,你去把蓝蝶放了,命令现在八门上下除了楚柳和楚星他们的事,别的都放一放。” 楚翼顿了一顿,随后躬了身行了礼,便飞身出了门。 屋里,东陵曦闭着眼,扇着白雪扇,似乎陷入了深思,不多时,东陵曦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楚言,去倒半杯水过来。” “是。” 楚言拿了水放在东陵曦的面前,东陵曦举起左手十分干脆的划破了手心,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流入了乘着水的杯中。 “主子!”楚言不知东陵曦要做什么,见他弄破自己的手,着急的喊了一声,伸手便要捂住。 东陵曦低说了声别动,等血把杯中的水弄到了几乎有些粘稠,东陵曦端起杯子,举到楚言面前:“喝了。” “啊?”楚言下意识的接过杯子,但对于东陵曦的命令却有些不明所以。喝了?什么喝了? 东陵曦抬眼看着楚言,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握在楚言手里的杯子:“喝了。” “主子?” 东陵曦又推了推杯子,催促道:“把喝了它。” 楚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东陵曦,似乎试图理解东陵曦话里的意思,主子放了自己的血,就是为了……让我喝?这主子的血,我……楚言微低下头看着一杯自己主子的鲜血,举了几次,都没有倒进嘴里:“主子,楚言怎么能喝您的血呢?” 东陵曦低叹了口气:“此次凶险,很多事我都没有把握,可是又不得不进去,我的血对于一些低级的阴阳术,还是有些抗拒作用的”,说着,右手抓住楚言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然后反过来,让楚言的手心朝上,东陵曦看着楚言满手的细小疤痕和老茧:“楚言,你的手能抓住什么东西呢?” “啊?主子,您…楚言能……” “楚言,你的手有多强的力量呢?”东陵曦清澈的丹凤眼,悠悠的望着楚言,声音飘飘的传来。 “主子?” 沉默也只是一瞬间,楚言的话音刚落,东陵曦便用力攥了攥楚言的手,说道:“听话,楚言,喝了它。” 楚言低下头看了看东陵曦的手,仰头喝下了那半杯血水。 看着楚言喝干了杯中的血水,东陵曦呵呵笑了两声:“哎呀,楚言呐,你说你主子我给了你这么多的血,是不是得到点儿好处啊,恩?” 楚言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呃……主子您……”,我能有什么给主子的…… “别主子主子的了,那么多的血,你主子我可不会白白给你~~” 一时楚言呆呆的愣住了,不知怎么好的看着东陵曦,半刻,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 看着平时冷峻的楚言现在却是一脸受委屈爱欺负的小媳妇样,东陵曦睁大眼睛,微微噘了噘嘴,然后立刻呵呵的笑出了声:“楚言,听我的命令,把眼睛闭上…… 对,真乖。” 楚言听了东陵曦的话,乖乖的闭上了眼,不知道主子又想干什么……周围安静一片,慢慢的,楚言感觉到热呼呼的,湿湿软软的,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脑门上……什么东西…… 不多会儿,楚言感觉脑门又渐渐地冷了下来,东陵曦嘿嘿笑了两声:“我想亲你脑门已经很久了……” 楚言清楚东陵曦在干什么后,麦色的脸上,红透透的映着,眼睛不知是该睁还是干脆闭紧不再睁开……然后,楚言诺诺的出了声:“…… 主子。” “你太可爱了,楚言……” +++++++++++++++++++ 楚翼在小茅屋外轻轻落□,脚还没站稳,楚章这厢就扑了过来:“你这人可真成,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你说你吱一声,就那么难吗!” 楚翼斜眼瞥了楚章一眼,便从楚章身边擦身而过,进了屋。走到东陵曦身边,拱了拱手:“主子,事情已办妥,八门二十四支六成留守,两成去寻楚柳,两成去查楚星死因。” “成,门里的事就先这么着,你们仨这三天准备准备,三天后咱们就上鱼风池。” ☆、第十九章 建议 第十九章建议 东陵曦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当后,吩咐楚翼他们都去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便要运起轻功飞身离开,这厢东陵曦刚转了身,那厢楚言也整了整衣服趋步欲跟上。 “不用跟了,楚言,你去周布那边走一趟,把八门近日的事情都弄清楚,该了的了了。” “主子您身边不跟个下人,万一……” “没事,你主子我没那么娇弱,今天我去见个旧识,你们办完了我吩咐的事儿,就想干嘛干嘛吧。” 东陵曦言罢,身子轻轻一起,瞬间便出了五六丈,楚言望着东陵曦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时间太短了。” 这无波的话音落了下来,楚言正要迈出的脚便也跟着收了回来,斜眼一看,楚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什么时间太短了?”楚言微皱了皱眉,这没前没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翼慢慢转过脸,面向着楚言,自始至终木然的脸,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太短了。” 楚言一听楚翼这话,顿时有些不高兴,眼睛轻轻眯了眯:“楚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见不一定为实。” “……” “楚言,你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太短了。” 楚翼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楚言听罢在心里叹了口气:“楚翼,你到底想说什么?” “人不可貌相,主子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我以为的?楚言紧绷了脸,声音也低了下去:“主子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我也从来没把主子想成‘我以为的人’,主子是主子,无论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主子。” 楚翼木然的脸似乎微微动了动:“在军营里这么久,你怎么就没学会‘不能相信任何人’这条比什么都重要的生存准则呢,楚言。” 楚翼的话一出,楚言的脸瞬间就变得蜡白蜡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请命调离。” “调离?从主子身边?” 楚翼微微抬了抬下巴,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楚言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要不要把我调离,那是主子的事情,像你我这样的下人,还轮不到自己决定自己的去留。” “听你的意思,似乎你在无条件的相信主子。” “当然,他是我的主子,和别人不一样!”楚言死死的瞪着楚翼:“你看不起我,我无所谓,但是只要我活着,主子也没发话,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楚翼斜了斜脑袋:“东陵曦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好人,二十三号。”说罢,楚翼向后轻身一跃,没了踪影,独留下了面目紧绷的楚言,呆愣愣地杵在地上,一动不动。 东陵曦站在一片荒芜的旷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寒山,耳边的古筝曲调高亢悠扬:“‘枫回灵’曲高和寡,浩气冲霄,然,于这浮华世间,除了流畅,清新之外,更多的,便只剩下那高处不胜寒了。” “东陵,今日你很有雅兴。” 东陵曦轻轻一笑,随意掸了掸身穿的蓝衣,转过身看着席地而坐的白衣青年:“你奏了首‘枫回灵’迎我,要说雅兴,你可比我多多了。” 慕容嘉耀轻抚了琴弦,悠扬高亢的琴音嘎然而止:“每次来到这寒山,都会止不住的感慨,毕竟是曾经一起度过童年的地方,奏上一曲,以忌故人,不为过吧。” 东陵曦叹了口气,也弯身坐在了旁边:“叫我来有什么事?” “唉……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我说你在别人面前装出的一副温柔纯良的时候,心里面其实一直在吐槽吧……啊?” 吐槽!?东陵曦睁大眼睛,惊恐的瞪着慕容嘉耀:“你从哪学来‘吐槽’这个名词的?”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你以前不是老自己嘀咕吗……” 东陵曦长出了口气,古代人说出吐槽这个词,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改变历史吧…我现在这就叫做改变历史吧!会遭天谴的啊……东陵曦无奈的抹了把脸:“所以,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 ‘当’的一声,慕容嘉耀轻拨了下琴弦:“你知道双生鱼吗?” “双生鱼?”东陵曦皱起了眉头,撇了下嘴:“双生鱼是阴阳家的至宝,九书中记载,可以复活死人,不过那也只是传说而已,那东西没人见过,只在书中提过,样子,质地,活的东西,还是死的物件,没人知道。你从哪听说的?这本是阴阳家的秘密。” 慕容嘉耀狡黠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然后轻轻推到东陵曦的面前。 东陵曦展开信纸,上面画有一副简单的水墨随笔,左右看了看,就把纸折起来收进了自己怀里:“对了,破鱼风池的阵确是阳龙阵。” “七星?”东陵曦点了点头,慕容嘉耀挑起了眉,嘴角似笑非笑:“果然是他,这小子果然没死!” 东陵曦斜眼看了看慕容嘉耀:“我托你查刘九枫的事,有眉目了吗?” 慕容嘉耀一听,本是笑意盈盈的眼神骤的暗了下去:“有了,不过,结果却让人很讨厌”,说着,慕容嘉耀举起左手做了个复杂的手势。 东陵曦一看,竟是愣了一愣,随即紧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不可置信:“里门?!不可能,当初我最先怀疑的就是里门,查了那么久,最后却是一场空,把最好的时机错过了,慕容嘉耀,你现在又把里门重新找回来,是在耍我吗?” “唉……一遇到九枫的事,你就像只斗鸡一样,四处乱撞,毫无理智”,慕容嘉耀满脸无奈的摇着头,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全身散发着‘说谎者死’的气场的东陵曦:“如果我说助里门杀了九枫的人是七星,你会觉得惊讶吗?” “…… 惊讶?哼,应该是‘果然’吧……” “我的属下查到七星和当年的事有些微妙的联系,但是要说具体是什么,却一点都理不清楚,里门也是朦朦胧胧的,好似有关,好似无关的……又加上七星失踪的时间太过巧合,方式也是过于蹊跷,这其间的种种迹象,不得不让人怀疑,查询……” 东陵曦静静地听着,有些疲惫地轻叹了口气,沉默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慕容嘉耀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半天,觉得劳心劳力的,旁边的人也不给个响应,便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后,慕容嘉耀悠扬的声音空旷的响了起来:“……东陵,其实你是早就明白的吧”……只是一直都不愿承认而已…… 东陵曦道别了慕容嘉耀,回到小茅屋的时候,就看见楚言一个人在院子里,正‘咚咚’地劈着柴。 “楚言。” “主子,您回来了”楚言放下斧头,走到东陵曦的面前,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您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东陵曦呵呵的笑了两声,抬手拉了楚言的手,边走向小茅屋边说道:“怎么可能,你主子我这辈子就没不高兴过,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进了小茅屋,东陵曦手猛地一用力,楚言顺势就被东陵曦抱进了怀里,嘴凑近了楚言的耳边,低低说着:“特别是在收了你之后,我变得就更加高兴了…”东陵曦话音还未落,就狠狠地吻上了楚言的嘴。 “唔…”楚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双手硬僵硬地定住,不敢移动半寸,当东陵曦的舌头柔柔地滑进来的时候,楚言彻底软下了身子,闭上眼睛,顺从地张开了嘴,任东陵曦随意摆弄,“…恩,……主子……” “楚言啊……我的楚言啊……” 东陵曦紧紧地抱住楚言,头深深地埋在楚言的脖颈处。 楚言任由东陵曦使着死力地抱着,默默地感受着自己脖子上东陵曦缓缓呼出的热气。 主子,无论如何,楚言都相信您…… 因为,在这世上,您是唯一一个真真正正接受了我,看见了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 …… 呃,该怎么说呢,为毛……为毛在下觉得默默抱着东陵大灰狼的言媳妇,他圣母了啊!!!!tut…… 太让在下受不了了,圣母什么的,最讨厌了!!……言媳妇你就以天生被东陵压的命,在下想让你反个攻,估计这辈子算是没戏了 =口=||| 不过,各位放心,就算圣母,那也只是对东陵一人儿圣母……没辙啊,谁叫言媳妇对自家主子的防御能力是1000000000呢……~~~=w= 以上,是在下的废话……敬礼 小剧场: s:言媳妇你圣母了…… 言媳妇:=_= 你才圣母,你全家都圣母!! s:tat……好凶~~ 言媳妇表示,看文的人好少,没动力了……otl…… 东陵曦表示,那我媳妇当挡箭牌,扁死s…… s表示,各种郁闷…… ☆、第二十章 鱼风池一(大修) 之后的两天,楚翼和楚章都出去置办需要的物品,一直没回来。东陵曦无所事事的呆坐了半天,到了下午,便犯了食困,硬拉着楚言睡午觉,楚言拗不过自家主子,只能躺床上任东陵曦死死抱着,不过一会儿,也沉沉的睡了。 楚言睡的并不安稳,期间似醒非醒的睁了好几次的眼睛,感觉到东陵曦的一只胳臂一直都环着自己的腰,呼吸也平稳轻浅,便不敢挪动分毫,恐怕扰了主子,所以楚言昏昏沉沉的,不敢睡死,也不敢不睡的,一直徘徊在迷茫状态里,渐渐地朦朦胧胧的听见有人叫他,一声接一声的此起彼伏,楚言睁开眼睛,茫然的眨了两下,慢慢做起了身,觉得头突突的疼得厉害,胸口发闷,胃也恶心的厉害,他皱着眉头呆呆的发了会儿愣,才反应过来叫醒他的是楚翼,一时间楚言有些不知怎么反应,想起楚翼赶他走的话,声音也变得有点儿不自然:“主子呢?” “主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呢。” 楚言用手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又甩了甩脑袋,想要变得清醒些:“什么准备好了?” 楚翼歪了歪脑袋,表情木然的就像个人偶一样:“上鱼风池的准备好了。” 楚言疑惑的瞪大眼睛,说道:“不是还有一天呢吗,怎么这么快?” “快?你已经睡了两日了,楚言。” “什么…”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楚言惯性的咬了咬下唇,右手捂住脑门,昏昏沉沉的还以为只过了几个时辰,没想到这都过了两天了,那主子呢?楚言抬起头望向楚翼。 楚翼看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主子呢主子呢’的楚言,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主子说你醒了后,出去找他便是,别的什么也不用管。”楚翼传完话,便转身出了小茅屋,没再做任何停留。 楚言一出了屋,就听见东陵曦喊他的名字,向右边看过去,便看见东陵曦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正跟他招手,嘴里还嚷嚷着过来过来。 东陵曦看着从那边小跑过来的楚言,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翘了起来,而且嘴裂的越来越大,等楚言在他面前站定后,已经哈哈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主子,您怎么这么高兴?” 东陵曦这时笑得都导不上气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拼命表示自己没什么大事。该怎么说呢,东陵曦心想,该死的,一蹦一蹦的兔子楚言实在是太萌了~~ 等大约到了亥时,天已经黑黑的不见五指,东陵曦一行四个人轻功飞身,登上了寒山,直奔了鱼风池。 鱼风池。与其说是池,倒不如说是个山中湖,湖中岛。东陵曦他们到了山顶后,就停在了湖边,湖的大体形状是个不规则圆形,湖中的小岛在黑暗布满浓雾之中隐隐约约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楚翼,还有多长时间?”东陵曦微微偏了偏头,眼睛仍是死死的盯着湖中出现小岛的地方没有移动。 “回主子,不到一盏茶,入口就会出现。” 楚翼的话音冷硬无波的落了下来,一时间,只有夜晚微凉的夜风轻轻地刮着,面前的鱼风池,静的就像没有存在一样,湖水死死的一滩,湖中岛也仿佛一颗死人的眼珠,灰暗,没有生气,却又偏偏像是有意识一样紧紧的盯着你不放。 “楚言,”东陵曦突然提高声音,低喊了一声楚言的名字。 楚言浑身一震,满腹疑惑的转头看向东陵曦:“主子?” “过来。” 楚言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家主子原是满面春风的脸蛋,现在却难得的严肃了起来,迈开步子,慢慢地移过去。 东陵曦似乎是嫌楚言往这边靠的速度太慢,左手一伸长,用力的把楚言拽了过来,眼睛还是盯着死湖,也没瞧楚言:“一会儿进去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身边,明白了吗?” 楚言茫然的点了点头,实在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自己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别的反应。 忽然,‘哗’的一声滑动水似的轻响,打断了四个人各自的心思,面前的湖水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死人眼睛一般的湖中岛也慢慢地变得富有生机,湖水开始随着夜风轻轻地起了层层涟漪,岛上的树枝绿叶也伴着风,柔美地舞了起来。前一刻还仿佛被恶鬼从阴曹地府托上来的死湖,现在却仿佛重生了一般,变得灵动,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湖中央的水‘呼呼’的冒起了水泡,不多时,一叶破旧的小木舟从湖水中现了出来,快速平稳的向岸边驶来,于右边不远处的湖边停了下来。 “进吧。”东陵曦轻声吩咐了一句,便带着三个人上了这艘从湖中莫名出现的小木舟。 看不见尽头的前方,似乎有一种牵引的力量,拉着小木舟慢慢向前,非常笔直、平稳的向湖中岛行去。 东陵曦闭着眼睛,坐在小木舟的中央,楚翼在船头站着,楚言楚章分别站在左右两边,三个人非常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主子,这边有情况。”楚言的声音低低的,右脚微微向后移了移,戒备之意十分明显。 东陵曦睁开眼睛向左边看去,只见左边不远处,一个红灯笼忽忽悠悠的向这边飘了过来,一个柔美的女音也随着红色的灯笼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几位公子,这么晚了,不在家好好休息,来到这鱼风池,有何要事?”伴着声音,一位身着红衣,看不清楚面容的曼妙女子,手持红色灯笼,在东陵曦四个人面前不远处停住了,那女子踩踏着湖水,竟如行走在地面上一样,丝毫没有任何不同。 “式神?”楚言轻轻说道。 东陵曦斜头看了看面前的妩媚女子,眼神些微暗了暗,不知在想什么:“是生魁。” 那生魁嘻嘻笑的渗人,说话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女音:“火司先生,闯入禁地,却无零皇令符,杀。” 囚困罪人的地方,不但成了禁地,还让只生魁守着入口,零皇阁下的思想真是越来越…离奇了,东陵曦努努嘴,挑了挑眉,嘴角微翘了一下:“楚言,这生魁虽然凶猛,不过行动却慢的很,而且很被动,平常都是我讲给你听,今天终于可以实战演习一把了,解决掉它。” 东陵曦的话音刚落,那生魁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几声过后,突地转成了咔咔声,并且越来越尖锐,直至变成了‘咿呀’的尖叫。 楚言双手堵着耳朵,眉头纠结在一起,‘咿呀’的尖叫声越演越烈,楚言闭了闭眼,深深呼吸,放下手,双腿弯曲蓄力,身体也跟着俯下,只见楚言右腿猛地一蹬,身体‘嗖’的一下窜了出去,直直逼向站在不远处湖水上女子模样的生魁,那生魁感到一股杀气冲向自己的脑门子袭来,便‘腾’的一声抬起了一直低着的脑袋,乌黑飘逸的长发下出现的是一张煞白没有五官的脸,上面只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小圆洞,又是‘喀喀喀’三声,生魁扔下手中的红灯笼,双手狠狠地扯开脸上的小圆洞,‘咿呀’的一声,一条足有十尺长,婴儿胳膊粗的蓝绿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舌头,就这么伸了出来。 那舌头像有意识一般,左右摆了摆,接着就是迅猛地戳向楚言的方向。 这时,楚言在空中有些下落的身体,借着右脚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又腾了起来,闪过那条蓝绿色的舌头,接着一个后空翻,楚言便稳稳地站在了那条舌头上。 女子生魁用力往后一仰,那条舌头就这么向着楚言迅速地卷了过来。 楚言右脚又是一发力,整个人一个前空翻,飞向生魁的身后,然后,双手抓住生魁的双手,狠狠地向后一掰,左腿弯曲蹬在生魁身上,从右腿膝盖那里出现的一把锋利刀刃直直的插入了生魁的后脑。 “咿呀!!!”野兽般的尖叫在鱼风池回响不断。 ‘咚’,蓝绿色的舌头掉进了水里,生魁的身体顿时也像没了动力的人偶一样,一动不动,然后,生魁便慢慢向水中没入。 楚言踩了生魁的身体,几个起落,回到了船上。 “楚言,成啊,这动作连贯的跟排练了似的”楚章伸长胳膊拍了拍楚言的肩膀。 楚言对楚章点了点头,就望向了坐着的东陵曦:“主子。” “还挺会琢磨。” “啊?” 东陵曦弯了眉眼,轻轻摸了摸楚言的右小腿:“把刀绑在小腿上。” “主子,这样很方便。” 东陵曦呵呵笑了两声,刚要张嘴说话,小木舟突然抖了一下。 “不会吧,这刚弄死个生魁,怎么又来了”楚章大嗓门嚷嚷起来。 “水里有东西”船头的楚翼蹲伏着,看着水面。 “楚言,刚才那生魁你杀透没有啊,不会人家潜水里,跟咱们完捉迷藏吧。” 东陵曦看了楚章一眼,说道:“楚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水里面,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地移动着,在小木舟下停住了。 那一定是一个很大的东西,至少比这个小木舟大上两倍。 楚章探头向水里的黑影望了望,看了半天也没出声,又过了会儿,憋出一句话来:“主子,估计这位就是水中之王了。您说,咱们要是跟这位打听打听,估计您想找什么都能找着,要是再给点儿银子,人家没准还能带咱一程呢。” “……” “……” “……” 楚章这话出了嘴,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张嘴就要继续说。 “闭嘴”东陵曦低着声警告了楚章一句。 那黑影又停了一小会儿,就慢慢地游过了东陵曦他们的小木舟,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几个人谁也没说话,安静的看着消失了的黑影。 不一会儿,楚章嘿了一声,说道:“走了,估计人家闻了闻味,觉得咱的味儿太冲,太难闻,怕吃了胃疼,就放过咱们了。” 味儿?你当我带你们三个来这儿,是给人竞选食材来的啊,臭小子。 “主子,您干嘛瞪我啊?” 东陵曦死死的又瞪了一眼楚章,扭头对楚翼说:“刚才那个估计是水丘。” 楚翼往水里又看了看:“这湖随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破阵似乎比想象的要难上很多。” 东陵曦伸手在水里拨了拨,然后用嘴含了含沾了湖水的手指:“咸的,这是个血湖。” “血湖?!那不是镇妖的阵法吗!” 楚翼仰头看了眼楚章,又低下头,对东陵曦说道:“一开始出现生魁,本就不寻常,又有水丘,困个犯错的弟子,犯不着用这么大的阵势。” 东陵曦一改往日的懒散样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又想起了慕容嘉耀给他的那张画着简笔画的纸,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主子,您以前跟我说,水丘不都是养起来,做药材用的吗?” 东陵曦站起身,拿过楚言递过来的手帕,擦干手上的湖水:“一般是这样,但是,有些走邪门歪道的,会用水丘做血生魁。” “血生魁?”楚言满脸的疑惑。 东陵曦低长出了口气,点点头:“把活着就被做成了生魁的人,放进由人血养着的水丘群里,就能做成血生魁,时间则是根据制作者功力的高低而不同。” “比普通的生魁更凶猛?” “不是凶猛,而是麻烦,血生魁是可以繁殖的。” 繁殖!楚言一脸的愕然:“那怎么……?” “它们可以产卵,说简单点儿,就是把水丘和人结合在一起了,身体上是有的地方像人,有的地方像水丘……” 东陵曦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 ‘嗡嗡……’ 不知哪里传出来的声音,一瞬间就在四周响成一片,一阵阵的嗡嗡越来越响。 那嗡嗡声就像一群小恶鬼窃窃私语一样的声音,一拨又一拨的开始向东陵曦他们逼近。 三个侍卫也都紧绷起了脸,背朝里,把东陵曦围在了中间。 楚章天生乐观,都这种时候了,还是嘿嘿的笑起来,说道:“主子,这要有个不小心,咱几个估计都得成水煮生肉,您听听,周围的这些哥哥姐姐们,馋的直嗡嗡。” 东陵曦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随手一划,手上就出了个不小的血口子,展开雪白空白没有任何字画的折扇,用流着鲜血的左手,在折扇上画起了符咒。 ‘嗡嗡’的声音,似乎更近了,就仿佛在耳边徘徊,又仿佛在远的像天边的地方,忽远忽近,让人没有头绪,听着愈加心情烦躁不堪。 骤的,那嗡嗡声一下子就没了。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紧张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湖水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不自然,配合的慢慢没有了动静,又回到了一开始那种死寂,没有涟漪,没有水所应具备的灵动,没有波光粼粼,好似一个黑洞一样,随时都可能把你吸入阴曹地府。 “主子,这就是…血生魁啊”楚章难得的没有大声嚷嚷,严肃的音调让东陵曦不习惯的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连东陵曦都有些愣住了,见过僵尸群,也见过生魁群,这血生魁群倒还真是头一次呢。 没有头发,全部都是光亮的脑袋,满是绿色的眼球,没有鼻子,嘴中伸出一个短粗的管子,人类的上半身,身上有些血痂,有的多,有的少,非常不规则,手臂是出奇的长,看不见浸在湖水中的手,腰部以下被黑的发亮,硬壳一样的东西紧紧地抱住,还有无数的铁长钉钉在上面。 眼前的,或者说把东陵曦四个人死死包围住的一层又一层的血生魁,多到让人头皮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_=|||在下真的觉得越写越像恐怖小说…… 至于生魁啊,水丘啊……这些原创鬼怪,请大家无视,在下最喜欢创了怪物来玩玩了…… 小剧场 s:言媳妇啊,你怎么还带大姑娘才带的手帕啊! 言媳妇:主子得用。 s:怎么还是粉色的!! 言媳妇:主子说,粉色适合我(捂脸=///=) s:=口=||| 画外音:言媳妇,你是肿么了!!!!!!!!!!这么少女!! 我爱言媳妇崩坏~~=,= 打个分,多好啊……姑娘们要给动力哦~~~= =+ ☆、第二十一章 鱼风池二 眼前的景象,满是想都没想过的怪物,一层层的挤满了视线所及的范围,楚言是一辈子也忘不了。平常主子教他的那些僵尸、生魁、傀儡什么的,其实都只是说说而已,讲讲各有什么弱点,怎么解决,像僵尸就得直接削掉脑袋,要不就算只剩半个身子,那东西还是能动,力气照样大的出奇;生魁也同样,打烂脑袋,挑了脑袋下方的那根筋,那女子生魁楚言是真真实实的第一次,动作很慢,反映不灵敏,没有想象中的难对付,简直可以说是简单。可,现在把自己和主子,还有楚翼他们包围住的是血生魁群。血生魁……这个主子没讲过,自己在书上也只看过短短一句话的描述,‘人面,虫身,通体黝黑,凶,妖也,食人,饮血,长生也’…… 所以,这些东西,是不死的吗。 “主子,这些……都是不死的吗?”楚言低声向东陵曦询问。 东陵曦左右张望了一遍,没表示什么,又低头继续画,过了一会儿,闷闷地反问楚言:“谁说的?” “书上写的。” “胡扯,死不了的话,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数儿了,人家就成世界的主人了,还轮得到咱们得瑟么”东陵曦低着脑袋,回答的语气也是随随便便的。 楚章眼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血生魁群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直抽筋:“那您倒是告诉我们个法子,横是不能一直这样和这些哥哥姐姐们大眼瞪小眼啊。” “血生魁怕火。” “用火烧?” “恩。” “……”楚章扭过头看着还是画个不停的自家主子,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我上哪给您找火去啊?” “咱们不是都带着火折子呢么。” “您让我拿着火折子,给这些哥哥姐姐们点蜡烛啊。” “点蜡烛干什么,我让你点他们。” “……”楚章不敢置信的看着仍然画个不停的自家主子,彻底爆发了:“我拿着这一丁点儿的小火苗子,点人家哪儿啊,一个个光溜的跟泥鳅似的。” “往上泼桶石油,火星子都能变成太阳”东陵曦边画边嘟囔。 楚章嘶了一声,说道:“您说什么?什么油?” 东陵曦抬起头,满脸无奈的撇了眼楚章,就转过头对着站自己面前的楚言轻声说道:“站我旁边来。” 楚言疑惑的移开了身体,又看了看四周的血生魁群,顿时头皮有些发麻。 “主子,您刚才说什么油啊。” 东陵曦右手举起白折扇,左手轻轻抵住扇子面,呵呵笑了笑:“你主子我说,让你脚底抹油,都准备好了啊。” 楚章愣了愣,张嘴就要问,刚张了张嘴,声儿还没出来,就听东陵曦高声喊出火蛇出洞,哄的一下子从东陵曦的扇子里吐出了熊熊烈火,那火焰火势凶猛,越燃越高,随后渐渐成型,一条二十尺长,由火焰筑型的巨大火蛇,出现在漆黑的湖面上。 那火蛇吐了吐信子,‘嘶嘶……’的声音顿时贯彻了整个空间,火蛇摆了摆巨大的蛇头,全身火焰猛然暴涨,‘嘶’的一声闪电般的冲向血生魁群,把血生魁群死死的包围住了。 “吱――!!”被火蛇死死卷住的血生魁,凄惨的尖叫着,在火焰中疯狂的扭动挣扎。处在边缘的血生魁见了火,都发出‘嗡嗡’的低声,嗖的一下潜入水中,消失了。 楚言看着眼前的火蛇,直发楞,主子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高级的咒术,竟然这么轻松,这么快的用出来。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回头一看,东陵曦笑的眼睛弯弯的像个月牙,洁白的牙齿一闪一闪的,楚言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楚言,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更崇拜我了。” 楚言呆呆的看着东陵曦,傻傻的点了点头。 “呵呵呵,傻小子”东陵曦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手一抬,轻轻拍了拍楚言的脸蛋:“别崇拜了,赶紧跑吧,这火一灭,它们还得出来。” 话音一落,东陵曦拽着楚言,运起轻功,向不远处的岸边飞身而去。 小木舟上,楚章看着东陵曦和楚言的背影,脸上有些茫然,扭头对楚翼说:“我怎么觉得主子和楚言之间的气氛,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楚翼瞥了楚章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跟着飞身离开了。 楚章哎了一声,低头看看黑的不见底的湖水,打了一个激灵,也跟着离开了。 这湖过的是惊心动魄,楚章上了岸,有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感觉,边掸着自己的衣服,边跟心里感叹着,抬眼看了看笑眯眯的东陵曦,又转头看看一脸木雕似的楚翼,再瞅瞅正给东陵曦仔细包扎伤口的楚言,……,楚章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好吧,我承认,只有我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娘的,这帮都不是人! “哎呀,楚言,你包的这么结实,回头我拆的也费劲啊” 楚言满脸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东陵曦:“您为什么还要拆开?” 东陵曦笑得眼睛眯眯,伸手划了楚言的鼻子一下,然后就是很自然一探头的轻轻一吻,羽毛般的拂过了楚言的嘴唇:“傻小子,施咒得用活血,那样威力才能完全发挥出来。” 东陵曦一个自自然然的动作做完,又左右看了看,便轻轻推了推楚言,让他往后站站,随后就转身走到楚翼身边,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边用手朝着岸边胡乱的指着,边拿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捣鼓。 可怜楚言却是一脸的呆滞的任东陵曦推了一把,乖乖的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楚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迷茫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嘴,眨眨眼,小麦色的脸瞬间刷的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那个举动,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东陵曦和楚翼两个人正捣鼓是封湖的方法,过了湖,进了鱼风池的核心地带,这能前后夹击的绝佳位置,总得把身后面的敌人搞定了再前进。 鱼风池中间的小岛其实很小,绕湖行一周,也不过半刻。 东陵曦和楚翼一人手里拿着个桃树树枝,分别向左右不同的两个方向画着符阵。 这火蛇的火焰越来越小,为了阻止血生魁群上岸追杀,得赶在火焰彻底熄灭前,重新弄出个东西,把湖边都堵死,楚章和楚言都不行,能力不够。 “主子,布完了。” 楚翼把桃树枝用力插入地面,便安静的站到了东陵曦身后。 东陵曦也同样把树枝插了进去,右手按在两个树枝之间的地面上:“封。” 漆黑的湖面,仿佛被冻住一般,刹那间没了任何动作,硬硬地定住了。 随后,东陵曦又是一声“起。” 湖边所画的符阵,‘啪’的一响,一道高耸的火墙就这么直直冲向了天际。 “咱们用不了阳龙阵,也就镇不住这池子里的恶心玩意。”东陵曦看着火墙,被火焰照得明明晃晃的脸,看不出表情。 “主子可要毁了这鱼风池的阵?” 东陵曦微转了头,看着一脸木雕样的楚翼:“你说呢?” “一切听凭主子。” 楚翼毫无波澜的话听在东陵曦的耳朵里,让东陵曦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最近很奇怪,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翼幽深的眼睛平静的望向东陵曦:“主子何意?” “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无。” “那要传达的呢?” 楚翼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主子到底何意?” 东陵曦还是看着火墙没有转身,幽幽地声音传了出来:“…… 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一定要说的很明白吗?” 楚翼看了东陵曦背影半晌,终是低下了眼睛,不再说话。东陵曦慢慢转过身,沉默的看着面前高耸的火墙,心里却是怒海惊涛,这么年,这个跟了自己整整十五年的侍卫,就像自己唯一的哥哥一样,一直都参与在自己的生命中的人,看过自己真正的痛苦,真正的悲伤,真正的快乐,却始终当着最合格无情的旁观者,没有建议,没有劝解,永远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上演的一场接着一场的闹剧,一时间,东陵曦有些微的困惑,他淡淡的问出了声:“为什么?” 楚翼抬起头,脸上还是终日不变的冷淡,嘴紧紧的闭着,没有回答东陵曦的质问。 东陵曦眯起眼看着楚翼,他不知道楚翼是否也把他看成亲人,但是自己当他是亲哥哥,救过自己性命的哥哥,可是楚翼从没有超越过那条线,楚翼牢牢地坚守在线的另一边,不肯移动分毫。‘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次想要插手了?你一直不都是冷眼旁观的吗?’东陵曦在心里轻轻地质问楚翼。 “主子,楚言他……” 东陵曦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真是难得:“你想说的和楚言有关?” 楚翼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是,主子,楚言身世凄凉,禁不起再多波折。” 东陵曦眯着眼,话冰冷地出了嘴:“波折?” “主子,替身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你说什么?” 楚翼直直的看着东陵曦,半晌,轻轻的一叹,楚翼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东陵,我当初选择留下来,不是为了看你重蹈覆辙的。” “是吗?我以为你是为了监视我才留下来的”东陵曦挑了挑眉,一抹浅笑浮上了嘴角:“毕竟零皇阁下对我一直都很戒备,不是吗?” “这和零皇阁下无关。” “玉狐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你一直都是阴阳家核心集团中的一员,对吧?” “…… 东陵,这和你无关。” “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监视我,那是为了什么?你所说的那个可笑的重蹈覆辙吗?” 楚翼看着满脸讥笑的东陵曦,顿了顿,说道:“东陵,楚言永远都不会变成刘九枫。” 东陵曦冷哼一声:“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楚言,你看这火烧的真旺。” “……” “衣服都烤干了。” “……” “好温暖的感觉啊……” “……” “烤的心都热了起来,你说对吧,楚言。” “……” “楚言啊,其实,……”东陵曦住了嘴,没继续说下去,扭头看向楚言。 楚言听着东陵曦没了下文,就抬起了头,东陵曦幽暗的眼睛也就这么直直的闯进了楚言的心里:“……。” “其实,……” “……”难道,主子要向我……=///= “其实,……” “……”说吧,楚言绝无二话的。=///=(捂脸) “其实,……我饿了,楚言,我要吃你做的烤鸭。” “……=_=” 他娘的,我就知道。 丽江太美了……=w= 以后还要去,猛然回到北京,觉得……还是山和水最好,这么多的楼房看着眼晕 0 下周,三亚召唤了我……_0…… ps:这种更新速度,很xx……等在下回来会改正……(遁走~~) ☆、第二十二章 鱼风池三 楚翼沉了沉眼睛,深吸了口气,考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可这鱼风池的阵是零皇阁下亲自画的,不可以破坏。……而且,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你一直这样抓着不放,对谁都没有好处,白白的伤害了爱你的人。” 东陵曦冷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 “这是劝告,东陵。” “江湖上闻风丧胆,无情无爱的红伞鬼仙翼鸿公子,居然也会劝告他人,真是可喜可贺,惊天之闻。” 楚翼的脸平静无波,他永远都是这样,鲜少有事情能让他的脸变化一下,他直直地看着东陵曦,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他们,偶尔向他们这边瞟一两眼的楚言:“确实很像,怪不得你总是这么的紧张他,时时刻刻都要护在身边,以保周全。” “楚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有本事,收了他,让他为你尽忠。” “出于污泥而不染,对主忠心不二,你总是有这样的好眼力,东陵。” 东陵曦歪了脑袋,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呵’的一声嗤笑了出来:“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了半天,全是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些实际的吧。” 楚翼的脸木雕一样,直直的看向东陵曦。两人沉默了半刻,楚翼轻轻呼了一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玉狐的事。” “我不知道。” “当年是你把玉狐抓回来的,你会不知道?” “不管你相信与否,当年我找到玉狐的时候,她就已经哑了。” 东陵曦静静的观察着楚翼,似乎想要从楚翼的脸上看出曾经事情的经过一样,一寸一寸的观察分析着。 “主子”楚言低沉的声音就这么贸贸然的闯了进来。 东陵曦眨眨眼,深深地看了楚翼一眼,便转过身向着不远处的楚言走过去:“怎么了?” “这里有问题”楚翼指着一棵树下的一个怪异的蓝色字符。 东陵曦蹲□,手轻轻的在字符上描画着,一次又一次不停的描着,越描眉头皱的越紧,那字符的颜色也是越来越深:“连环九阴阵。” 楚言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的严肃紧张,茫然的眨眨眼:“主子?” “跑!”东陵曦猛的站起身,高喊了楚章和楚翼,拽过楚言的手,就向小岛的深处跑去。 楚言被东陵曦死死的拽着,快速的奔跑。东陵曦的身形属于瘦高那一类,虽然很高,但是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小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身体又很柔软,再加上脚力很快,身手灵敏轻盈,在密密丛丛的丛林里穿梭十分轻松,丝毫没有障碍,不过这可苦了楚言,楚言和东陵曦不一样,楚言是属于健壮型的,人高马大,柔韧性也很差,灵敏度和东陵曦完全没法比,所以这一路飞奔的,楚言是左撞上树叉子又蹭上大石头,没少受苦。楚翼跟在后面依旧是面不改色,速度一直保持在东陵曦身后两个身子的距离,如同飞一样,脚仿佛从没有沾过地面。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啊!”楚章在队伍的最后面,超高的嗓门这么一喊,在小岛上回音了一遍又一遍。 “别喊了,快跑”楚翼后退了几步,抓住楚章的衣领子,就开始狂奔。 楚章的衣领被狠狠地抓着,想喊也喊不出,跑了一段,实在憋不住了,又是回头一看。 九条三十尺长通体墨绿色的地龙,紧紧尾随在他们的后面,滑行在地面上的‘唰唰’声音就像海浪一样,一波连一波,越来越大。 看得楚章直恶心:“我说,咱这么跑不是办法啊,后面那些东西实在太快了,眼看就追上咱们了!” 楚翼回头也看了一眼,眼眸一缩,抓着楚章的衣领,就是猛力的一提:“前面去”,随后定住身形,从怀里抽出一张红色符纸,用剑用力插在地上:“伞阵,降水。” 原本嚣张异常的九条地龙,一遇到水瞬间膨胀了好几倍,楚翼接着又是一声“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啪’的一下子,整个林子都好像被冻住一样,安静的只有风声拂过。 东陵曦看着被冻住的九条地龙,弯腰摸了摸地面:“热的。这伞阵冻不死它们,咱们先进去把正事了了……” 楚章抽了抽眼角:“那主子,这些东西怎么办?” “回去时候再说”,东陵曦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扭头对楚翼说:“咱们分头行动,你们从西边进去,我和楚言从东边,中央黑水池那里会合。” 楚翼黝黑的眼眸深了深,然后一个标准的领命作揖:“是。” 东陵曦带着楚言在林子里七拐八拐的走着,一直都不言语,安静的就跟个木偶似的,楚言看着东陵曦的背影是憋了又憋,忍了又忍,什么叫连环九阴阵啊?刚才那几条大虫子什么时候出来的?从哪出来的?怎么就给冻瓷实了呢?这地是热的,回头化了怎么办啊?主子用火用的那么厉害,放条火蛇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不用啊?为什么突然就把楚章他们给支走了呢?这怎么回事?……这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是蹭蹭的在楚言的脑子边里冒,问题在脑袋里不停地飘啊飘着,嘴是闭紧了又闭紧,一没管住刺溜的就从嘴里滑了出来:“主子,为何刚刚不烧掉那些东西?” 东陵曦一听楚言这话,‘噔’就停住了。 楚言见自家主子的反应这么大,吓的也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东陵曦深吸了口气,说道:“咱们没这么多的时间清怪,有更要紧的事儿,楚翼把他们暂时冻住了,咱们就趁机先走,其他的回头再说。” “……清怪?” 东陵曦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楚言:“就是杀死它们每一个,一个不留。” “哦。” “还有什么别的问题,都问了吧。” 楚言低下脑袋,不敢抬起来,感觉东陵曦似乎有点儿生气,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主子生气了,这到嘴边的一大堆疑问也就生冷的憋住了。 “楚言。” “是。” “你很怕我。” 楚言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什么…意思?怕?不是怕,是喜欢,是…:“回主子,不是怕,楚言是尊敬您。” 东陵曦抬起双手用力的压住楚言的双肩,然后再死死的握住:“楚言,你相信我吗?” 楚言这回是真真正正的一头雾水,抬起头,看向东陵曦,自从决定上这鱼风池主子就一直很奇怪……:“主子,这天下间楚言只相信主子一人。” 看着楚言墨黑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东陵曦柔柔的笑起来,放若春风一般:“没错,楚言,你要实实地依靠我,记住,你要无条件的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楚言看着自家主子十分认真严肃的眼睛,低低的回了一声:“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楚言无条件的相信您说的每一句话。” 东陵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楚言揽入了怀里,声音低低的:“楚言,我既然把你从那个地狱带了出来,放在我身边,就一定会保你周全,后悔的事情,做过一次就可以了,我不是傻瓜,不会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必须相信我。” 楚言听着东陵曦突然说出来的莫名奇妙的话,心咚咚的跳的飞快,主子…… “记住我的话,楚言,现在我抱着的人是你楚言,同样的抱着你的人是我东陵曦,我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对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会保护得很好。” “是,楚言明白。” “记住,楚言,你要时时刻刻都记着,你是我的。” “是,楚言时时刻刻都记着。” 天还没有亮,紧紧抱着的两个人融入黑暗,看不很清晰。而唇与唇之间的碰触,碾压,以及接下来更深入的舌与舌之间的交缠缠绵,对于楚言来说都是那么真实美好,又不可置信,这个仿若星辰般的人在亲吻自己,投入的、带着些许爱惜的亲吻自己,每一次都是先试探,再深入,从来没轻视过自己、从来没嘲笑过自己、甚至于连命令都是带着些许商量的口吻,唯一的一次纯粹的、不容反驳的命令,却只是让自己相信他,依靠他…… 不需要命令的,从来都是不需要命令的,主子,从我第一次见到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无条件的信任您、依靠您了,一年前的那句‘收你做我的家仆,带你回我的武安王府’,楚言就是从这句话中诞生的,这条命是您的,不管怎样都好,不论发生什么都好,只要您一句话,只要您再用您的声音唤一声‘楚言’,这条命随时都可以给您…… (注:地龙,即蚯蚓,中医叫法。)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东陵曦的抱怨,请无视~~= =) 东:媳妇,你相公我快憋死了(趴地,装死g) 言:哎……为什么,主子您哪里憋?我能帮您吗? 东:(扭头看着媳妇)你是故意的吗? 言:……=_=呃…… 东:你个小坏蛋,我要代表你的小老公惩罚你。 言:楚言没有小老公…… 东:瞧你那一脸的小媳妇样,(凑近凑近~~)你确定你没有小老公? 言:楚言没有。 东:(紧紧靠住,继续向前紧贴中……)(耳下边吐气边说)你真的确定? 言:=///=(感觉屁股那里好像有什么……)……楚言确定。 东:(继续用力~~)真的? 言:=//////=……真…的…… 东:你个坏小子,小闷骚~~(扑到!!) 言:!! s语:在下致力于憋死东陵曦……至于本章的名字,意味着终于终于进入正题章节了!!我懂得,在下很慢……放心,以后不会了……会保证更新……哎,话说啊,各位留个言是会苗条的说~~tut…… ☆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第二十三章 鱼风池四 林子里的树木既高又密,把天当得个严严实实,虽然已到辰时,却仍是灰蒙蒙的一片,视线范围实在有限。东陵曦抬头看着树叶之间透出的些微阳光,低下头,反复摸着一棵树上的一个标记,然后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眯起了眼睛:“虽然我实在是不想承认,虽然承认之后我会很没面子,但是……” 楚言站在东陵曦的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主子。 东陵曦扭过头,可怜兮兮的瞅着楚言,左手不停地扣着树上的那个标记,说道:“哎,楚言,咱们迷路了。” 楚言冷静的点了点头:“是。” 东陵曦一撇嘴,心里面翻了个白眼:“是什么是啊,这鱼风池是按照四象五行布的阵,金木水火土一个都不缺,这迷幻阵是属水的,现在是辰时,群龙行雨的时候,这龙入了水,水遇到龙,迷幻阵就开启了,一个时辰后才关闭……” 楚言满脸无辜,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只挤出一个字:“是。” 东陵曦这回是真的翻白眼了,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开窍:“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全跟着米饭都进肚子里啦。” “没有,楚言没有吃进肚子里。” “呆死你算了”东陵曦上手就掐住楚言的脸蛋轻轻晃了晃:“你怎么就这么呆啊,长点心眼儿就那么难吗。” 楚言老老实实的任东陵曦又揉又掐:“主子,那现在怎么办?呆在这儿等一个时辰?” 说实在的,东陵曦真的是对楚言这种‘任主子随便,怎么都成’的态度没辙,一丁点儿辙都没有,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成,咱们得出阵,困在里面,是永远都出不去的”,说着,东陵曦绕着做了记号的树转了转,又举起手,透过两手之间的菱形观察视线范围内的东西:“九宫格。” “主子?” “过来,我走哪儿你跟着走哪儿,按着我的脚印走,一步也不许错,也不许跟不上。” “是。” 东陵曦以他们做了记号的树为出发点,向西北走,后又转向东北方向,边走边说:“九宫格本来是书法法度,中间小格称为‘中宫’,上面三格称为‘上三宫’,下面三格称为‘下三宫’,左右两格分别称为‘左宫’和‘右宫’,后来,为了适应临摹时点画疏密、各有停分、界画匀布的要求,改横竖三宫为横竖九宫,成九九八十一宫,而‘九’是阴阳家是所有咒术、门法、法阵的根本,所谓‘九九归一’,再由此引出四种变式,咱们今天遇到的这个,本来是个‘八十一宫’,却生生去了‘上三宫’、‘左宫’和‘下三宫’最左边一格,硬变成了‘三十六宫’,按循环,九宫算,五行参数,一和六的位置属水,咱们走去了一点的‘之’字,就能找到阵眼的位置,破了阵眼,这迷幻阵也就没了。” 两人按着东陵曦的说法,如此这般的走到了一个纯白色巨大玉石制成的礼台跟前。礼台上有一颗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晶莹剔透的纯白色石头静静地沉睡着,这块石头呈现出非常圆润规则的椭圆形,洁白无瑕,仿若一块从空中缓缓降下的雪的结晶。 “……润下。” 东陵曦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个词儿,本来就还有点儿稀里糊涂的楚言更是不明所以了:“主子?” 东陵曦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白色石头:“……没道理的”怎么可能……五行石的水石润下竟然在这种地方,用五行石的水石做个水阵的阵眼,实在是太乱来了,以水养水,这水要是失了管制,会酿成大祸的,零皇阁下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而且,这迷幻阵并没有那么复杂,稍微考虑一下就能猜出个大概,对付一二流的江湖人确是有几分威力,可是能来这鱼风池,又能走到这里的,都应是些江湖上顶尖的人物,为什么到了介乎接近中心的地带,这防御措施反倒是没有一开始的威力了?而且……东陵曦歪头看了看楚言,连楚言这种心魔深种的人都没受到丝毫影响……这么看来,这阵是有人提前给破了,还破的没留下半点儿痕迹……是个高手……而这块润下,怕也是个假的……做得这般天衣无缝,也就只有他了…… 东陵曦琢磨了半天,思前想后的终是屡出了些头绪,这润下是假的几率几乎是十成十,看来他的目标就应该是润下,还有就是,零皇阁下和他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协定,或者说是……阴谋? “主子,请止步。” 东陵曦在距离玉台不远处收了脚:“怎么?” “周围的气息,有些奇怪。” 听了楚言的话,东陵曦才真正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林子,只不过每每有微风拂过,都带了一股怪怪的味道,泥土味? 空气中的泥土味越来越大,间或还夹杂着一些腐肉的恶臭味,林子也渐渐变得可以用肉眼辨清的潮湿和腐败,而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周围数不清,并且越来越透明的树了。那些树变化的速度非常之快,等东陵曦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树皮包裹住,树干之中的东西已经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东陵曦和楚言的眼前。 那是人。为了破阵,一个个被当了活祭品,献了祭的人。 树干之中的那些人,有的卷曲着窝在里面,有的被捆在一根直直的木棍上,用长钉钉在里面,有的似乎是直接就被塞进去的。东陵曦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活人木林,头一次深深的意识到,他疯了!七星他他妈的疯了! “主子,这些是祭品吗?”楚言哑了嗓子,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东陵曦。 东陵曦抿了抿嘴,拽过楚言,在楚言耳边小声说:“嘘,小点声儿,这叫活人木,阴阳家阴家最极端的破阵门法,不但有效而且很简单,只是比较费时而已。” “费时?” “抓人很费时,炼成真正的活人木更费时。” “炼成?” 看着楚言满眼的不可置信,东陵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就必须被献祭,在树里面至少还得活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那不可能。”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所以,为了让不可能变成可能,就要用到姻缘线,一种蛊,在苗疆都十分罕有,细的像线一般,红的如血一样,非常的长,一断即死,很难炼活。” 东陵曦拉着楚言慢慢向后退,楚言低下头,看见本来满是绿色的草坪,已经全是黑黑的泥,然后从泥中出现一丛一丛扭摆着的红线团,……这个不会就是姻缘线吧。 “你想的没错,楚言,这就是姻缘线。” 楚言抬起头看着自家主子:“它们会攻击咱们吗?” 东陵曦笑了笑,又是轻嘘了一声,带着楚言向右手边慢慢移动:“放心,这是个水阵,虽然你主子我是属火的,但是火生土,土克水,所以咱们没事。” 听了东陵曦的话,楚言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主子不会想让我来吧…… 接下来东陵曦的话,完完全全证实了楚言的想法是十分正确的:“楚言,一会儿我在那石头上滴了血,你也立刻往上面滴血,然后,用剑击碎这石头,记住一击搞定,还有剑刃上一定要有你的血。” “……是。” “一定要快,要是等这些东西都醒了,咱俩也就可以跟着归位了。” “是。” 两个人慢慢移到了玉台的最右边,离那颗假的润下不过咫尺。 活人木已经开始复苏,泥中的姻缘线似乎感应到了活人木的气息,也越发疯狂起来。 东陵曦看了看假的润下,解开手上的纱布,用力一撑,本来已经有愈合迹象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走到假的润下旁边,举起手臂,血顺着东陵曦的手臂一滴滴滴在润下上面,瞬间润下红光大盛:“楚言,快。” 楚言迅速的用剑在手臂上花了一个大道子,然后举起剑,用力的向下狠狠砍去,动作一气呵成。 ‘咔咔’,刺眼的红光一下子蔓延开来,又是碰的一声。 等东陵曦和楚言再睁开眼睛,林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玉台、活人木和泥中的姻缘线都不见了,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梦境一般的不真实。 “主子。” 东陵曦循声一望,只见楚翼就站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脚边蹲着似乎在弄什么东西的楚章。 楚章本来着急的不知怎样才好,听见楚翼喊了一声主子,就猛地回过头去:“主子!您可到了,我们找到楚轸了。” 在楚章面前躺着的正是日前因为刺客袭击而失踪,生死不明的楚轸。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东:楚言,我要吃拔丝香蕉。 言:那是什么? 东:楚言,我要吃糖酥里脊。 言:……楚言也不知道是什么? 东:楚言,我要吃寿司。 言:……楚言没听说过。 东:楚言,我要吃布丁。 言:……=_=您能说一个楚言知道的东西么? 东:你! 言:……(我什么也没听见。) s:突然发现进度好慢,所以准备急速进入第一个高潮部分~~w ☆、第二十四章 鱼风池五 话说楚翼和楚章与东陵曦他们分开行动后,就一路向西,途中遇到了两条因为沉睡而僵硬的地龙,两人怕惊醒了地龙,便拐了个弯,谁想到躲过了地龙,却碰上了一小块儿的养魁池,池中那些半成品的血生魁估计是闻到了活人的气息,一个个都蠢蠢欲动,慢慢扭动着,想从池子中挣出来,楚章看着一只只带着黑壳子的肉块在自己面前一个劲儿的蠕动,胃里的大浪是翻了又翻,扭过头看向楚翼,没成想人家已经画了符咒,就听楚翼用他特有的低沉声音说了一个‘燃’,那大火就把跟前儿的小池子哄的一下变成了小火坑,楚章看着这小火池子,心里琢磨着,这楚翼虽然是属水的,不过火属法术也很不错呢。之后,两个人向西方一直前行,途中再没有遇到阻碍,到了中央黑水池,两人便愣住了,失踪多日的楚轸就明晃晃的躺在黑水池旁边的地上。 “所以你们俩也刚到不久?” “到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在忙道楚轸,主子,您看楚轸什么外伤都没有,衣服还是咱们离开天都那日的,而且,整个人跟睡着了似的,楚翼看了半天都没吱个声儿,您觉得呢?” 东陵曦看了看楚轸,什么也没做,却是起身看向了楚翼:“什么结论?” 楚翼摇了摇头:“时间仓促,工具不齐,无法确定。” “怀疑什么?” “离魂咒。” 楚翼话音一落,东陵曦就死死皱起了眉头:“离魂咒……” “是。” “还有多长时间?” “若估计不错,最多三十日。” 东陵曦蹲□,摸了摸楚轸的脑门,感觉除了彻底的冰凉外,没有丝毫活着的人应有的热度,深深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锦囊递给了楚翼:“你和楚章带着楚轸现在就离开这里,以最快速度回府,回去之前,先通知吴俊,让他安排好了天都里的事儿,进了天都,如果皇上传我觐见,你就代替我过去,然后把这个呈给皇上,皇上看了,自会等我回去解释。” 楚翼接过锦囊后,顺着东陵曦的手臂,直直看进了东陵曦的眼睛里,两人沉默地对看了一会儿,楚翼率先败下阵来,轻叹了一声,回道:“是。” “一定要亲自交给皇上。” “是。” 东陵曦收回看着楚翼的视线,转脸看向楚章,拿给了楚章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子:“出了鱼风池就把这红蝶放了,直到你们安全抵达天都为止,八门目前最首要的任务都是保护楚轸,其他的暂时都放一放”说着,抬起手拍了拍楚章的肩膀。 楚章拿着小木盒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东陵曦:“就留楚言一人在您身边?” “恩。” “那哪成,这地儿这么危险。” “没事,人一少,办事的时间也就跟着减了,反倒安全些,你们俩别愣着了,楚轸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赶紧带着他回去吧。” “您大概需要几日?”楚翼向东陵曦迈近了一步,问道。 “算上今日,一共需要三日吧,如果有变动,我会通知的。” “是。” 东陵曦低着头又瞧了瞧昏迷着的楚轸,便转过身拉了楚言向鱼风池的更深处飞身而去。 楚言紧紧跟在东陵曦的身后,再一次的感叹自己跟了个好主子,为了属下的安危,竟是连自己都不顾了,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好主子…… “笑什么呢?”东陵曦本是在楚言前面的,只不过突然听见后面传来很小声的低笑,这才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见楚言特温柔的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楚言鲜少会笑,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面前,楚言几乎永远都是那张山崩于面前都不会动一动的木雕脸,而在楚言屈指可数的笑容里,五次有四次半都是在自己面前的,但都是很谨慎,很腼腆,像现在这样自然,没有任何遮掩的笑却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楚言笑的这么放松。 “呃……没,楚言没笑什么。” 东陵曦定定的看了楚言一会儿,便扭过头去,停了下来。 “主子?” “这湖中岛被个迷幻阵围着,入口时隐时现,咱们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往前了”东陵曦指了指两个人面前一片仿佛永无止尽的树林,“而且,咱们这么急急忙忙的赶了一天一夜,现在歇一歇,吃点东西,睡会儿觉,等到了合适的时辰,入口出现了,咱们再进去。” 楚言低下头左右看了看,地面上绿油油的小草,柔软的铺满了整个小岛,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暖暖的洒下来,看上去让人昏昏欲睡,可是……楚言咽了咽,想起不久之前,就是这样的草,这样的树,冒出来透出来的东西,可一点也不能让人有安心休息的念头,撒腿逃命倒是个挺不错的提议……“主子,这地……” “没事,那阵被咱破了,那些东西出不来。” “那主子您睡,楚言不累。” 东陵曦瞄了眼楚言,轻笑了一声:“脸色都发白了,还说不累,长时间呆在阴阳阵里很耗体力,你和我不一样,我从小就在阴阳阵里面泡着,早就习惯了,你可是第一次,所以,赶紧吃点东西,吃完你睡会儿觉。” “可是……”哪有属下睡觉,主子守着的道理,这不乱了吗。 “没可是,就烦你们这些古代人那些上下尊卑的大道理,上上下下的一屡,除了皇上,其他人简直都可以去死了,活什么劲儿”东陵曦边说着,边拉了楚言坐在一棵大树下:“吃的呢?” 楚言被自家主子说的一愣一愣的,总觉得主子说的话有点儿奇怪,但是又不敢反驳,便闭上嘴默默地从绑在腰带上的小布包里拿出了个干粮递给了东陵曦。 “你的呢?” “哦。” 看着楚言又慢慢地拿出一块儿,东陵曦啧了一声,往楚言那边凑了凑:“我一直特纳闷,以前也问过府里的下人,他们都说不清楚,现在我问问你,让个不认识的人整天呼来唤去的,心里就不会不平衡吗?” “心里…不平衡?楚言没明白。” “就是说,觉得特不公平,想要反抗。” 东陵曦说的是随随便便,可楚言却是当了真,一听东陵曦的意思好像是问自己有没有想过不公平,想反抗,登时一个激灵,身子一翻,双腿就跪在了地上:“主子明鉴,楚言从没有过二心!” 其实,自从东陵曦收了楚言,这一年里,楚言给东陵曦下跪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还都是为了保护楚言避免府里那些流言碎语所做的排场活儿,所以楚言这一跪,着实把东陵曦吓了一跳,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没有不公平,没有不平衡,纠结了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二十多年的,这个在现代人看来十分诡异离奇的问题,就在楚言跪下的那一瞬间,简简单单的解决了。主是主,仆是仆,不管你怎么对他们好,怎么对他们平易近人,你都是主,在他们心里,你先是主,然后才是东陵曦。这一认知,让东陵曦突然地感觉有点儿累,也有点儿心寒,更多的是心堵,因为他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对于楚言而言,他先是主,再是救了他的恩人,最后才是东陵曦……:“成了,我明白,你坐起来。” “主子……” “坐起来,这么跪着,看着我眼晕。” “……是。” 东陵曦拽着楚言的衣服,让楚言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才开口道:“放心,我一直都相信你,从没怀疑过你的忠心。” “……那刚才您为什么突然问楚言那个问题?” “聊天嘛,就是随便说说,不带当真的。” “……是。” 东陵曦看着楚言暗暗地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左右想了想,伸手搂过楚言,轻声说道:“你是特别的,楚言,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你,就像你永远相信我一样……” 楚言微低着脑袋,感觉主子的下巴自然地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春风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刚才因为东陵曦一句突如其来的质问而提起来的心脏,就这么稳稳地沉了下去,慢慢闭上眼,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汹涌而来,用力睁了睁,陷入沉睡前,耳边响起了东陵曦的第二句话,不清不楚,听得很不真切――“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相信东陵曦,还是相信主子,楚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创世西游练级中……=w= ☆、第二十五章 鱼风池六 楚言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出时间,这林子树木密集,拦住了阳光,而且,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有些薄薄的雾,绵绵不断的徘徊。 “醒了?” 东陵曦的声音从脑袋上冒了出来,说话时带动的胸腔的震动,把正迷迷糊糊的楚言震了个清醒,楚言忙坐起身:“主子……” 东陵曦歪头看了看楚言,微微笑了笑:“你睡的很沉,看来是累坏了。” “呃……主子,楚言不是……” “这很正常。” 楚言张了张嘴,诺诺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主子,这林子总是这样,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这里有迷阵,所以看不出时间”东陵曦抬头看着天,掐算着手指:“大概子时了,再等一等,我就进去。” 楚言闻言一愣:“主子?” “里面是阴阳家的禁地,你不能进去,在这里等着我。” “可是,……” 听着楚言已经有些急了,东陵曦呵呵一笑:“怎么?不相信你主子我的能力,放心,我好歹是阴阳家的火司先生,就算是禁地,我也是有资格进去的,可你不同,我怕你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虽然主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还是……楚言紧皱起了眉头:“可是,主子……” 东陵曦抬手拍了拍楚言的肩膀:“楚言,听话,我很快会出来的。” 楚言张嘴,刚要说话,两声‘咔咔’,打断了楚言。在两人正对着的,大约不出十步的地方,一个一人半高的洞口,就那么凭空出现了。 “‘门’开了”东陵曦站起身,嗓音出奇的低沉。 楚言看着东陵曦自顾自的往前走,咬了咬牙,向前跟了几步,被东陵曦回头一看时,罕见的凌厉眼神,生生阻住了脚步。 楚言看着东陵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里,眼睛暗了暗,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守着了。 东陵曦进了‘门’,感觉到后面的门渐渐关闭,自然的太阳光也随之消失了。鱼风池的核心――‘门’,失去了阳光的照明后,却因为满墙壁的发光蚯蚓,而让‘门’的走道幽幽的发着亮。东陵曦只看了墙壁一眼,就扭过头,直直的向着‘门’走去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本以为终于可以接近真相,抓住混乱线团的头,但在这一天一夜中,心中谜团不但没有变的清晰明白,倒是越来越让人迷惑浑浊了。本来只是想查出当年是什么人谋划刺杀刘九枫,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揪出了这么多的疑点,七星到底是死是活?皇上在担忧什么?零皇又为什么与这件事情也有牵连?温小蝶死的也是古怪异常,那日袭击我的傀儡术高手,还有玉狐的出现,楚星的死亡,楚柳和楚轸的消失,以及楚轸的突然出现,太巧合了,巧合的难以置信。难道皇家和阴阳家整个都参与了这件事?那时,我还太小,没有进入核心集团,就算当年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也很正常,若是现在,我定能护他周全,不过,假设是从来都没有的,所谓假设,便是假的,永远不会成为真的……只是枫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让这世上站在顶峰的十人中的三人都参与进去,而且还设了这么多的线,就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事件,全部都一块块的,在东陵曦的脑子里,撞来撞去,分不开也整合不到一起。 走道狭窄,路程也很短,东陵曦目不斜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门’――也就是鱼风池最最核心的东西的面前,只不过眼前的东西,让东陵曦,这个活了两世,看透了人,看透了物,看透了这浑浊肮脏世界的人,愣是瞪大眼睛傻呆呆的定住了。 眼前的东西,在难以辨认的脖颈处,一个红色莲花刺青,太过明显。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模仿的刺青,阴阳家的人,被赋予的独特印记。 在东陵曦眼前的正是玉狐。 东陵曦的脑海里,玉狐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一个妖娆妩媚,有些泼辣,有些侠气,有些任性,同样也是柔弱如骨的女子,总是穿一身红衣,潇洒飘扬,敢爱敢恨,爱憎分明,会大喊大叫,也会低低哭泣,嗓音美妙,一口魅惑的歌声更是夺命无形,却又让人闻后欲罢不能,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至今,东陵曦都觉得自己还是能看见那个在阴阳家一年一度的召集令会上,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中,伴随着她的歌声,慢慢的柔媚的出现的玉狐,那一刻真的就好像月宫中的嫦娥,降到了人间。 所以,东陵曦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被无数长钉钉在一个巨大白色树干中,身体向后变态的扭曲着,长发干黄,血肉模糊,不时艰难的发出‘呃呃’的哼叫声,露出白骨的手指不住的胡乱抓挠着。 这个东西,就是玉狐。 那个好似天人的玉狐。 “玉……狐”东陵曦的声音干涩,嘶哑,他无法相信,他一直以为玉狐只是被关起来,不见天日,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当做一个练血生魁法阵的阵眼,用无数黑色长钉死死的钉在活人木中,生不如死的做一个祭品。 “呃……啊……咯咯” 为什么…会这样…… “玉狐……你要干什么,等等!” 玉狐应是听到了东陵曦的呼唤,她的头脑还是清晰的,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知道谁来了,知道东陵曦是唯一可以阻止那个人的人,所以,她忍着剧痛,忍着这种被活活剥下皮的痛苦,死命的从长钉中直起身体,至少……至少我要可以说出话来,至少我要可以告诉东陵下一步该去哪里,该去找什么人…… 东陵曦看着玉狐把自己从长钉中挣脱出来,摔在了地上,鲜血飞溅。 上次你就是这样,从那里逃出来的吗……明明可以离开的,不是吗?明明没有任何约束,不是吗?为什么不永远离开呢?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 “我…走…了,这……阵,便毁……了,东陵。” 这就是你的声音吗?玉狐……这就是你现在的声音吗?为什么!东陵曦难以置信的看着趴在脚边的玉狐,嘴止不住的颤抖:“阵毁了便毁了,那有什么……那能是你变成这样的理由吗……为了什么啊,为了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 “听我…说,东…陵,没…有时…间了,我一…死,阵便…彻底……毁…了”玉狐拽着东陵曦的衣摆。 东陵曦蹲□,手抖了抖,还是轻放在了玉狐的头上:“玉狐。” “东陵,去找…紫长……老……呃…咳咳……” “……玉狐” “救…七星……” “七星?玉狐你……” “没…时间……了,东…陵,一定…救七…星,求…求你……” “玉狐……”何必呢?为了他,你就让自己变成这样吗? “答……应…我,咳咳……答…应我……” 玉狐流着血泪,如今暗沉无光的眼睛渴望的看着东陵曦,虽然用尽了力气,但仍只是轻轻捏了东陵曦衣摆的一个角,声音嘶哑的苦求着,求求你,东陵,求求你,救救七星,救救那个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啊,我明白,我会救他的,我会去找紫长老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玉狐姐。” 就像曾经你把我从星云路上救出来,背着我,哄着我,向我承诺永远当我的姐姐一样,我也答应你,帮你救七星:“我一定救他,相信我,玉狐姐。” 满脸是血的玉狐,看进了东陵曦的眼睛里,虽然你长大了,虽然我们有这么久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可你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个虽然满眼警戒,心却温柔善良的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走……” 玉狐留下了一个字,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快离开这里,东陵,我死了,阵便毁了,这里会塌的…… 曾经窈窕柔媚的女人,死的时候,却如同一滩肉泥一样…… 东陵曦看着玉狐,续楚言那种离谱的上下尊卑后,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一击,玉狐生不如死的过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能挣脱出来,告诉他,去救七星……受不了,人情冷漠我可以忍,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可是像楚言那种奉主命是从,视主如命,强烈的尊敬与爱情混淆的感情,他无法理解;玉狐这种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老老实实的当了这么多年祭品的爱情,他无法明白…… ……原来,冷漠不是最恐怖的…… 巨大的白色活人木,慢慢枯萎,变成像烧过一样的黑色,黑色沿着活人木的树根向四面八方传递,速度不是很快,东陵曦最后一次抚了抚玉狐的头发,转身离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久,才更新……主要是因为有点儿事情耽搁了……=w=~~ ps:多帮宣传啊……最近的点击率有点惨 tat……~~ ☆、番外四 玉狐 我叫玉狐,阴阳家阴系的九位护法之一,江湖人称血色歌妖,因为我常年一身红衣,歌声魅惑,仿若天籁,杀人无形。虽然我的歌是凶器,但仍有无数的男人为了我的歌,互相争杀,每当我看见那些道貌岸然的脸,止不住的永远是胃里翻腾的江水,这些人,为的不过是我的歌,我的脸,而我的灵魂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用力的拉住。 我的父亲是阴阳家阴系的七大长老之一,他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爱恨情仇,是一个最为完美的木偶。他之所以成为我的父亲,只是因为尊敬的零皇阁下希望得到一个可以利用声音的孩子,于是,凌国的遥仙歌姬――这个我本应被称之为母亲,并且永远爱下去的女人,被我的父亲抓了回来,无所不用其极的改造,一个又一个孩子被生下,一个又一个孩子被杀死,直到我的出世,直到我被确认资格,那个女人才迎来她的死亡。那双看着我的眼睛,我直到死都无法忘记…… ……那是一双充斥着复杂情感的眼睛,有悲哀,有憎恨,有不甘,有不解,也有爱…… ……那是我的母亲的眼睛…… 两年后,我七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带回了一个小娃娃,只有两岁左右的大,父亲告诉我这个娃娃叫做东陵曦,是拥有出色潜力的候选人,还命令我至少在东陵曦通过星云路之前,护他周全,如有不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零皇阁下会亲自降下对我的惩罚…… 由零皇阁下亲自指名,亲自下令守护,这个孩子真是有着如太阳般的命运呢,处处充满光明。 父亲如此吩咐的我,他自己也同样,处处保护着那个孩子,那个如木偶般的我的父亲,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毫无关系的小娃娃,扯动了嘴角!为什么!即使你的女儿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的嘉奖! 于是,我开始憎恨这个叫东陵曦的小娃娃,我不敢忤逆我的父亲,更不敢违背零皇阁下的命令,所以,我只能在背地里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有时,往东陵曦的食物里下极其微量的毒药,虽然不会要了他的命,也足以让这个孩子痛苦挣扎一整晚;有时,放些毒虫毒蛇;有时,把他故意不小心摔在地上、泥里、水中;有时,放他一个人在深山密林里,整整一夜……太多的事情了,反正只要不是整死他,或者弄傻弄残,我的父亲是不会管的――因为,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应付,那么即使真的是死了,那也是那孩子的命数,以及证明他毫无价值,仅此而已。 我本应憎恨东陵曦一辈子的,这是十一岁之前的我所坚信着的最应该,最正常的事情……所以,当我在鬼林误闯了幻阵,疯狂寻找出口未果,一个人绝望地坐在地上思念着那个我已经忘记长相的母亲的时候,仅仅五岁的东陵曦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满身泥泞,脸上笑的犹如春风,眼睛眯眯,嘴角轻轻翘起,那双弱小的小手,伸向我,然后对我说:“我找到你了,玉狐姐。” 那一刻,青梅香随着东陵曦小小的手,飘进了我的心里…… 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呢? 为什么我只注意到了这个孩子充满戒备的眼睛,却没有看见他的笑呢? 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笑,让我害怕了; 也许是他超越年龄的处世态度,让我看到了自己丑陋的一面…… “玉狐姐,你在哭吗?” 没有,我从来都是不哭的。 “玉狐姐,你为什么要哭呢?” 都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哭! “玉狐姐,不要哭,我来带你回家。”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模糊的东陵曦,瞪大了眼睛,带我回家? “玉狐姐”东陵曦伸手拉了拉我,笑容却是没变。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玉狐姐?”东陵曦又拽了拽我的袖子,满脸疑问。 没有家,我从来都是没有家的,东陵。 等东陵曦带着我,离开幻阵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期间,我除了高声讽刺东陵曦的多此一举,就是大声声明,即使没有他,我也是可以自己回来的,我嘲笑他的行为和狂妄自大,同时也开始思考‘家’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东陵曦把我送到我的房间,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被在那里几乎等了很久的我的父亲带走了…… 自此,我再也没见过东陵曦…… 再然后,就是大约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听说东陵曦被带到了阴阳家的本家,也就是说他将接受零皇阁下亲自的教导…… 呵呵,果然是…太阳般的命运啊…… 我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日子。那一天,我正式成为了阴阳家阴系的护法,接掌了护法印,举行了成人典礼,第一次在白色的巨大莲花中,翩翩起舞,把身为一个女人最为艳丽柔媚的一面展现出来,第一次用我的歌声杀死了一个人,同时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了七星,这个我为之放弃了尊严和生命的男人。 在我被长长的黑色钉子,死死的钉在白色活人木里的日子,常常会想起东陵无数次的质问我为什么会爱上七星,我记得永远春风拂面的东陵,在一次次质问我时,罕见的极端烦躁和极其不解,他问我为什么你们都会爱上七星?他有什么好?我说每当看到七星都会有一种平静由心而生,东陵立刻表现的满脸难以置信,他说简直可笑!你们都不了解他,玉狐姐,七星是个残忍、自私、没有感情、没有原则的家伙,他没有爱,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总有一天你会悔不当初,醒醒吧……我很茫然,为什么呢,那么温柔善良的七星,怎么会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我不能理解,也不想明白,所以我开始逃避东陵,逃避东陵说的那些话;所以,就算现在我生不如死,剧痛不断,我也不曾后悔,为了七星,要我怎么样都行……偶尔抬头望望漆黑一片的洞顶,我会思考一个东陵追问我最多的问题――为什么会爱上七星?――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是就那么爱上了,就在我第一次见到七星的时候,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那是和我的母亲同样的眼睛…… 七星虽然很难得会有表情,但他总是一张柔善的脸,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平静,对于我而言,是太过稀有的东西,再加上那双眼睛,我爱上他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想起总是温柔的,充满了柔和气息的七星,都会回忆起那场夹杂着冰雹的大雨,那时我刚刚结束成人典礼,出了大殿的侧门,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跪着的七星,冰雹狠狠地砸在七星身上,他当时只有十三岁,跪在地上的弱小身子却仍然直直挺着,满身是血,那个场景,让我莫名其妙的感觉非常熟悉,熟悉的就好像可以触摸到一样,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我慢慢地靠近他,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他的头发,却在距离他头发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愣愣地停住了,在我猛然停住的一霎那间,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见过这双陌生的眼睛,它们含着某种东西,某种我已经忘记的东西…… 刘九枫说,那是爱…… 关于刘九枫,我其实并不十分了解,我知道东陵和他很好,好的形影不离,东陵很喜欢刘九枫,或者更准确的说,东陵很爱刘九枫,我搞不清楚到底是爱情的爱,还是亲情的爱,他们俩个人之间,太过复杂了。而刘九枫和七星却是相敬如宾,那种客气是那俩个人对别人从来没有过的,刘九枫会对任何人大喊大叫,要是他喜欢的人就会和人家不醉不归,要是他讨厌的,痛殴一顿算是轻的。可是面对七星,刘九枫客气得让人觉得不敢相信。 但这些都是无所谓的,我们天天都很快乐幸福。有时,大家一起踏青,我和七星会坐在草坪上看着东陵和刘九枫打闹,慕容嘉耀则会在一旁呵呵轻笑;有时,大家一起练功,七星会和慕容切磋,刘九枫则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会利用身高优势欺负东陵,我站在一旁,觉得就算是冬天,也是那么温暖…… 本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美好到就像一个完美的梦境…… 而这个梦境是那么的禁不得丝毫碰触…… 刘九枫死了,没有任何预兆的死了。 那一年,刘九枫二十三岁,东陵十五岁,七星十八岁,慕容十三岁,我二十岁。 我们五个人在一起度过了最幸福快乐的五年,在第五年快要结束的某一天戛然而止。 东陵常常会说,如果没有七星,我,他,刘九枫,还有慕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东陵很痛苦,刘九枫刚刚死的那几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只是呆在刘九枫的房间里。东陵很后悔,我曾听见东陵自言自语,他说早知道救不了你,还不如在那时带你早早离去。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东陵爱刘九枫,就像刘九枫爱七星一样深。而当东陵从刘九枫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知道他恨七星,恨不得杀了他。 东陵说七星没有爱,我不相信。也许七星不爱我,不爱任何人,但是,七星爱刘九枫,就算是七星亲自布的局杀了刘九枫,七星也是爱刘九枫的,只是七星的爱太迟,太晚。 其实,当初知道七星爱刘九枫的时候,刘九枫已经死了。我给东陵送了晚饭,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七星正坐在椅子上等我,他让我帮他一件事,帮他保存一个东西。我问他是做什么用的。七星说用于布阵。我一愣忙问是什么阵。七星回答说九魂八卦阵。我瞬间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七星他,想要让刘九枫复活。 那怎么可以!那个阵会要了你的命!我激动的大喊着。 而七星却还是那么平静,疯狂的平静,他拿出一个很破的锦盒,让我保管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管好,直到他回来取,然后,他便走了,同时,阴阳家传令让我去寻找水石。 我带着那个锦盒,踏上了寻找水石的道路,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七星计划做什么,直到一年后,七星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阴阳家在疯狂的找我,因为我杀了阴系系主。简直是可笑!这一年我从没回去过!再说,我怎么会杀了系主。 回去自首。 我不敢相信的看向七星那张柔善的脸,激动地大叫,自首!?我从没做过,我没杀了系主,为什么要自首!! 玉狐,你是怎么了,这不像你,做过的事情不敢承认。 什么!! 玉狐,跟我回去自首。 这个我深深爱着的男人,亲手让我失去了我最自豪的声音,亲手把我带回阴阳家,亲手把我用长长地黑色长钉钉在白色的活人木里,然后用那个我最爱的声音,告诉我:你答应了,不是吗,玉狐,答应帮我守护水石,这个血生魁阵是唯一可以保护水石的方法,而爱着我的你,是这个祭了我的血的阵最好守护者,你可以随时离开,玉狐,没关系的,我理解,你很痛,对吧,但是,我承诺,一旦我把枫哥复活,我就会娶你,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 我很傻,很幼稚,很天真吧……明明是那么虚无的承诺,那么飘渺的诺言,那么假情假意的约定!我却相信了,我没有离开,我替七星守护着水石,一年又一年,坚持的守护着…… 而当我感觉我的生命就要耗尽的时候,我知道我哭了,我知道我用着生命去恨着同时也爱着七星,我知道我用着灵魂去诅咒并且祝福七星…… 可是,不管怎样九魂八卦阵都不能驱动,否则七星必死…… 所以,在我快要死之前,我挣扎出活人木,拼命找到了慕容…… 我知道慕容可以找到东陵,我几乎迫不及待的希望见到东陵,然后乞求东陵,乞求他救救七星…… 救救这个我为之放弃尊严和生命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玉狐的一生奉上,有些纠结的东西慢慢也跟着要浮出水面了……=w= ps:七星x刘九枫,这一对是典型的渣攻x忠犬嚣张受……= = 七星太渣了,渣的在下都不能忍了,8过,这都是他们俩的事情,跟我们言媳妇米关系……~~~~~ pps: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章周日奉上……0_0……也许 ☆、第二十六章 鱼风池七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 唉……东陵曦这个纠结至极的讨厌鬼……我让你纠结,总有一天让你屡顺了!! (= = 我只是来改bug的~~) 东陵曦刚一出了‘门’,就看见楚言背朝着自己正不安分的东摸西摸,站起蹲下,皱了皱眉头,轻笑了一声:“楚言,做什么呢?” 楚言一惊,转过身,眼前的东陵曦依然是一身藏蓝,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主子,您没事?” “没事儿,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位故人”说着,东陵曦走上前,拉了楚言,就往鱼风池的出口方向走去。 楚言保持着跟东陵曦同样的步调,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主子的故人?为何不带出来,一起离开。” “已经死了,带出来又有何用?” 楚言一顿,终是明白了主子这一路上的奇怪言行:“……主子您…很伤心?” “自然,她是我师姐,救过我一命。” “主子早已料到……故去了?”楚言说话间停了停,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主子的师姐。 东陵曦斜眼看了看楚言,轻叹了口气:“虽然知道她过的并不好,却不知会丢了性命。” “您在自责?” “她待我如亲弟,我却放任她自生自灭,她的死,确是跟我有关系。” “您也不想的,她……您的师姐定会理解,不会怪您的。” 东陵曦没有回话,只是拉着楚言一味的向前走,速度很快,在之前破迷魂阵的纯白色巨大玉石制成的礼台前停了下来,东陵曦弯腰轻轻一拨,礼台上被楚言劈开的假润下的下方一块铜制的护法印赫然眼前。 楚言看了看铜印:“主子?” 东陵曦收了铜印入怀,偏头吩咐楚言道:“出了鱼风池,你就给楚翼放个信儿,告诉他咱们晚几天回去。” “是。” “必须去找一个人,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是。” 东陵曦左手拉过楚言的手,右手死死的攥住了楚言手腕上的红石手链:“好好带着,不要拿下来。” 楚言眨眨眼睛,低下头:“是。” “楚言,永远不要成为一个被情所困的人。” “楚言不知主子是何意思?” “楚言你不懂”东陵曦抬起手,摸上楚言的脸颊:“你受过无数的苦,尝过无数的痛,有过不解,有过不甘,可这情之一字,你不懂。” 楚言看着面前的东陵曦,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苦过,痛过,也哭过,明白什么是悲伤,什么是绝望,我以前没爱过,情之一字于我,曾经遥远不可及,可是,……您不同,您是不同的,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总是把别人推之门外的,一直都是您,不是吗?从没给过别人机会的,一直都您,不是吗?楚言皱了皱眉头,摇着头,张开嘴:“主子,楚言……” “楚言,不要喜欢我。” “……!” “楚言,不许喜欢我。” “……” “楚言,我是你主子,而且永远都只是你主子。” 楚言瞪大眼睛,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不是这样的,您说过…和楚言相处一段时间……” “你就当我是在说胡话吧”东陵曦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来:“走吧,楚言,这鱼风池不久便要塌了。” 楚言站在东陵曦的身后,看着那个孤独,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那么单薄,仿佛风轻轻一吹就会消散一样,楚言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跟了上去。 楚言是楚言,楚言是主子的楚言,这一点同样永远无法改变。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楚翼之前留下的记号,出了鱼风池,向之前的小茅屋行去。一路上沉默的就像时间静止一般,呼吸都要停止了。 “下了寒山,我们就向北走,我要上百斧山。” “是。” 东陵曦回头看了一眼楚言,轻呵一声:“你可知百斧山,为何称为百斧。” “楚言不知。” “相传当年地陷与天突争端不止,天下大乱,山是尸体堆成的,水是鲜血灌满的,百姓哀号,苦不堪言,神女云母大怒,降罪地陷与天突,把二人一个封于地下明宫,一个封于天上暗殿,永生永世不得自由,并亲自放出镇压的法宝,封住明宫和暗殿的入口,而这法宝便叫做百斧,便是如今的百斧山”东陵曦边走边说,伸手指了指北边。 两人回到了小茅屋,楚言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些细软和衣物,牵了两匹马,走到东陵曦身后:“主子,一切收拾妥当。” 东陵曦背着手,站在一棵大树下,遥遥的望向远方。 “主子?” “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主子?” “倘若有一天,我离了朝堂,弃了江湖,自由自在于这山水间,那才便是真正的活着,到那时,楚言”东陵曦转过身,微笑的看着楚言:“你若还想跟在我身边,我便带着你去一处青山绿水的世外桃园,为你娶一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妻子,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楚言惊的瞪大了眼睛:“楚言从没想过娶妻,只求至死都伴在主子身侧伺候。” “别急,楚言,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 楚言低下头,抿抿嘴,沉默了半晌,使了使力,拽过缰绳:“主子,是否起程?” “起程,早一日找到人,咱们就能早一日回天都,皇上那里,估计又得是一场争端。” “是。” 东陵曦笑了笑,上了马:“时间不早了,天黑之前,找家客栈歇一歇,好好睡一觉。” “主子累了?” “是累了,太累了。” “那为何不在这儿歇一歇再上路?” “我想好好吃一顿,这山野间,没什么好菜,还不如找间客栈。” “是。” 两个人骑马一路奔驰,下了寒山时,天已经有些微黑了,黄昏的天空红黄相间,官道上行人寥寥,一个赶着驴车的白发老者,旁边坐着他的孙女,梳着羊角小辫的女孩子咯咯的笑个不停:“爷爷,爷爷,城里有风车吗?” “呵呵,傻丫头,城里当然有了。” “爷爷,城里有糖人吗?” “有,有,城里什么都有。” “老先生,不知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白发老者抬起头,看着黑马马背上的冷硬男人:“不远了,前面的大弯路转过去,就能看到城门了。” 男人点了点头,一拱手:“多谢老先生。” 白发老者看着男人骑着马,步到一个一身藏蓝的青年跟前,说了句话,那青年听了后,向白发老者这边探了头,轻轻一笑,便带着冷硬的男人骑马飞驰而去。 “爷爷,那个冲咱们笑的大哥哥,长得真漂亮”羊角女孩摇着双腿,咯咯地边说边笑。 “是啊。” “爷爷,那个问路的大哥哥是个好材料。” “是啊。” 羊角女孩一听自己的爷爷很是赞同自己的观点,顿时高兴的咯咯笑:“也不知教主那边怎么样了,不过”羊角女孩睁开笑得眯起来的眼睛:“我却是意外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材料呢。” 白发老者瞥眼看了看旁边的小女童:“童,那男人是东陵曦的贴身侍卫,哪容得你轻易接近,说掳便掳。”这老者说出话的声音却是似男似女,竟是多日前两次袭击过东陵曦的似男似女的傀儡师。 “南,那楚柳也是东陵曦的贴身侍女,不是照样让咱们掳了过来吗~~” 老者叹了一声,摇着头:“不知足啊不知足,如今的孩子啊……” 羊角女童一撅嘴,向外一撇头:“闭嘴,臭老头儿,我只想要刚才那个问路的男人,教主掳了那叫楚柳的丫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不知足!” “唉……” “哼~”女童拿起拨浪鼓‘咚咚’的玩着,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客栈 李家镇,李家客栈 客栈不大,摆设装潢也都简单,干净又规矩,四处都能让人闻到乡村的味道,朴实中透着淡淡的舒适,让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许多。 “两位大爷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上房。” “好嘞,上房一间,两位大爷这边请。” 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进了客房,楚言吩咐了店小二需要的吃食,便关了房门。 房间不大,明亮整洁,东陵曦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于床铺前停了脚,轻轻摸了摸下巴,一副的若有所思,背向着楚言:“楚言,你睡哪?” 楚言闻言一愣,想着在那个小破茅屋里的时候,都是被主子拉着睡一张床的,又回忆起昨天在鱼风池的时候,主子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眼睛暗了暗,心里闷闷的,声音却还是冷冷的音调,丝毫没变:“主子,楚言睡地上。” “…… 哦。” 其他的,东陵曦是什么也没再说了,只是脱了外衣,坐在了窗户大开的窗户栏上,望着外面人群稀稀落落的街道,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楚言把东陵曦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深深地看在了眼里,双手不自觉地攥了又攥,牙咬的死紧,心是管不住的疼了起来,突突地一下又一下,弄的胸口就像被人用双手不停地狠狠地锤一样,气也死死地憋在了胸腔里,吐不出来又吸不进去。 两个人一个站着低头看地,一个坐望着外面的小镇风景,谁都不开口说话,明明舒适敞亮的小客房,硬是弄的像冬天一样,阴风习习。 店小二敲敲门,拿着一个大食盒,轻轻的开了一条门缝:“这位爷,这食盒……” “拿进来,放桌子上”东陵曦站起身,用扇子点了点桌子。 “是”店小二推门进了屋,点头哈腰地边拿出菜,边介绍道:“这位爷,这几道都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这是凤凰鱼,这道是黄金炒肉,这道是……” 东陵曦看着黄金炒肉,明明只是鸡蛋炒肉,真会取名字:“你们大厨子很厉害?” “瞧您说的,不瞒您说,我们大厨子曾经是王爷府里的,这凤凰鱼是我们大厨子的得意之作,只有我们店里才能吃到。” 看着店小二一脸的骄傲崇拜,东陵曦呵呵大笑起来:“王府里的?你们大厨子自己说的?” “是啊。” “他说了,你就信?” “为什么不信啊?” 东陵曦呵的轻笑一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凤凰鱼:“外酥里嫩,酸甜合适,火候也正好,确实不错。” “您瞧吧,不会骗您的,得,您吃好,小的退了。” 看着店小二笑呵呵的诺诺退了出去,东陵曦又伸头向窗外面望了望,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翘。 这个世界,让东陵曦最喜欢最舒心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们那普普通通的朴实心,踏踏实实的活着,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交往起来,倒是自己这样的,有些庸人自扰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对木头一样站在旁边的楚言,东陵曦招了招手。 楚言看看桌子,又看看东陵曦:“主子,楚言等您吃完。” “过来吃饭,别顾忌上下之分,在外面放开些。” 楚言犹豫了片刻,在东陵曦微蹙起眉头时,坐了下来。 天已将黑,东陵曦从客房的窗户向下看,小客栈似乎打烊了,大厨子和掌柜的打了招呼,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小客栈,向街道的尽头走去,街道既短又小,在眼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东陵曦看见大厨子进了一个普通的乡村小宅子里。东陵曦努了努嘴,吩咐楚言传消息给八门后,便一个翻身,出了小客栈。 “二狗子!滚回来睡觉!” “爹,我还想玩会儿。” “玩什么玩,天黑了,快滚回来!” 赤着脚的小男孩,搓了搓鼻子,一脸不愿的进了小宅子:“爹,叶子她们都还玩呢。” “还说!再说我打你,滚进去睡觉!” 男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不舍得进了屋子,又转头对妻子嚷嚷道:“你也是!睡觉去!” “那你呢?” “我把猪圈子整整就睡,你快进去。” “咱俩一起整呗。” “进去!没说你是不是!” 看着自己的妻也进了屋,两个屋都灭了蜡烛,男人才走到小宅子的角落的一棵大树下,仰头看了看,低声说道:“火司先生,来我这小宅子,可是有要事?” 东陵曦坐在树上,向下斜眼瞧了一眼:“厨子?曾经王府里的?你可真会编。” 小客栈的大厨子抿抿嘴:“火司先生,您到底有何要事?” “怎么?不愿见到我?” “哪里,在下能一见火司先生真颜,实在是三生有幸。” “哼,巴云,这些年你过得相当逍遥自在啊。” 巴云拱着手,低着头,呵呵一笑:“贱命一条,哪里谈得上逍遥二字,火司先生见笑了。” 东陵曦静静地盯了巴云一会儿:“紫长老在哪儿?” “巴云早被阴阳家驱逐了,怎么可能知道大长老的下落。” “这个,接着”东陵曦一扬手,扔了一个小小的物件给巴云。 巴云皱着眉头,稳稳接住了,举起一看,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抬眼看向东陵曦,声音有些发颤:“玉狐的铜印为什么在你那儿?” “她给我的。” “玉狐呢?” “死了。” 巴云听了东陵曦的话后,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便呵呵的低笑起来:“那样好,死了更好,死了就解脱了。” “告诉我紫长老在哪儿。” “我告诉你之后,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我只想平安的过日子。” 东陵曦叹了口气,摇摇头:“巴云,你太自负了,除了紫长老这件事外,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亲自来找你的,如今,你只是个废人而已。” 巴云仰着头,满脸严肃,狠狠地看着东陵曦,而后自嘲一笑:“你说的对,你说的太对了。” “紫长老在哪儿?” 巴云深吸口气,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百斧山右侧峰峰顶的石林小筑。” “等等”巴云看东陵曦斜身欲走,急忙叫住了。 “我以为你不希望看到我”东陵曦停了身形,扭过头,嘲笑样的翘了嘴角,挑了一条眉。 “我是害怕看到你。” “把我叫住,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东陵曦戏谑般的话,让巴云的脸又黑了黑:“不是,我想问你件事儿。” “何事?” 巴云深深地吸口气,咽了口口水:“玉狐她,她走之前说了些什么吗?” 东陵曦听了巴云的问题,不可置信的轻呵一声,歪了脑袋:“你认为,玉狐会说些什么?你希望玉狐说些什么?” “东陵曦!” “怎么?恼羞成怒了。” “呼……”巴云泄气的垂下了肩膀,满脸的乞求:“东陵曦,火司先生,求您告诉我,玉狐最后说了什么,我只想知道这个,其他的,别无所求。” “那么重要吗?” “是。” “巴云,你对于玉狐,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 “那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巴云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东陵曦,你不懂,你只知道一味的追逐刘九枫,其他的什么也不顾,情之一字,你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玉狐是否爱我,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她最后想的念的到底是什么,”巴云抬起了头,被月光照亮的眼睛稳稳地看向东陵曦:“也算是给我这辈子的爱情收个结尾。” “爱情?” “东陵曦。” 东陵曦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嘴抿的紧紧:“你说我不懂?我也不在乎刘九枫爱我与否,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竟然说我不懂。” 面对东陵曦几乎有些发怒的质问,巴云微微轻笑起来:“可以付出一切的,不仅仅只有爱情而已,你太执拗了,执拗的什么也看不清。” “巴云,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了,在下什么也不知道了”巴云顿了顿,突然撩了衣摆,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火司先生,阴阳家被逐弟子巴云,请求您念在曾经同门一场的份儿上,告诉在下玉狐最后说了什么。” 东陵曦愣了一会儿,缓缓出了口气:“‘请你救救七星’这就是玉狐最后说的”,言罢,东陵曦没有任何停留,留下巴云悲哀的低笑,转身一跃,离了小宅子。 东陵曦出了小宅子,便在安静漆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不出五步,就听见压的极低的呼吸声:“出来。” 黑色的人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于东陵曦三步外停驻,跪□:“主子。” “你跟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传完消息,就在客栈等着吗。” 楚言单膝跪着,脑袋低垂,声音冷冷地没有变化:“楚言担心主子。” “担心?我的命令呢?” “属下知罪,请主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责罚。” “罚你什么?” “一切听凭主子。” 楚言冷硬的话出了口,东陵曦本就紧绷的脸,骤的拉了下来:“楚言,学会这套了。” “属下不敢。” “……楚言,这次我不计较,如有下次,直接去刑房领罚。” “是。” “哼!”东陵曦甩了衣袖,回身大步走了,独留下楚言一人。 楚言微抬头看向已经离开的东陵曦的背影,些微停留了会儿,便随着东陵曦隐入了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 卡死在下…… 于是,我们言媳妇受苦了~~=w= ☆、第二十八章 昏睡 楚言从开着窗子钻进了客房时,东陵曦面向里,正慢慢的宽衣解带,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手臂怎么样?” 楚言些微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左臂袖口处露出的白色绷带:“回主子,已无大碍。” 东陵曦脱衣服的动作定了定,慢慢转过身,看向楚言。 楚言把头低的更低了些,身体挺得笔直,声音哑哑的:“主子。” “伸出来。” 楚言闻言,立刻抬起左手臂,向着东陵曦直直的伸着,就好像那手臂是个寻常物件一样。 卷起楚言黑色的袖口,逐渐显露出来的白色绷带,已然变的血红一片,东陵曦深深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你当你家主子是傻子吗,伤口又裂开了,还说没有大碍,你想感染死掉吗。” “属下不敢。” 东陵曦抬眼看了楚言一眼,抿了抿嘴唇,拉着楚言坐在了床上,慢慢拆下满是血的绷带,很是无奈:“破阵的时候,需要的血量是很少的,不管是涂在武器上,还是滴在什么地方”捧着楚言的手臂,仔细看了看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东陵曦又是摇了摇头,便拿过药粉,一点点撒在上面:“疼吗?” “属下不疼。” 东陵曦瞥了楚言一眼,默默地闭上了嘴,一圈一圈安静的包扎着,思考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以后不要这么用力地割下去,知道吗。” “是。” “……自己的手一点儿都不在乎。” “……” “我最讨厌你这点,每次你这样,我都想狠狠地打你的脑袋。” “是。” 看着低着脑袋,看不见表情,声音暗哑的楚言,东陵曦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可奈何,他现在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对待楚言了,像以前那样暧昧相待,他不愿,楚言对他的心思,东陵曦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而且,这一年多的相处,说没有丝毫动容,确是假的。 过去生活经历的关系,楚言不相信任何人,对任何人都有所抵触,不喜欢深入来往,过于频繁的肢体接触更是他所忌讳的,府里的那些人也都从刚开始的试探性接触,变成了绝对的官方往来,私下里,楚言永远都是一个人,要么坐在房顶上望月亮喝茶,要么就是练武,真的很单一无趣,人又执着的可怕,认准了的东西,便是一辈子。 东陵曦。楚言认准的,就只有东陵曦,只有我,我若三心二意,定会让楚言心痛不已,而他又肯定不会表示不满,只会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听着…… 这般的话…… 还不如不曾有过那些捧场做戏的温柔爱语…… 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念想…… 东陵曦看着白色的绷带发着愣,楚言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也同样用自己的一辈子去爱他的人,而不是象自己这样,丢了心,死了情的人,对楚言太残忍了。 可是…… 抬头看看眼前的深深埋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楚言,东陵曦全身充满了无力感,可是,看着楚言现在的这个样子,又忍不住想要温柔以待…… 所谓的‘多情最是无情’吗…… 我真是……太讨厌了……唉…… 东陵曦紧紧的打了个结,轻轻拍了拍楚言的手,说道:“歇了吧,很晚了。” 楚言收回手,边站起了身,边回了是。 灭了烛火,小客房内一瞬间就黑黑的不见五指,镇子也是安静的只有微风划过的声音,两人一夜未眠,闭着眼,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楚言把自己的呼吸控制到了极小声,僵硬的不动一寸,东陵曦则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一个床上,一个地上,真真的异床同梦。 早晨,公鸡喔喔的鸣叫,把本就头疼欲裂的楚言,弄的更加难受,昨夜一直未睡,主子似乎也睡得不很安稳,想来便是这乡野山村的小客栈条件实在不好,主子这般养尊处优的王爷定是睡不惯。楚言扶着脑袋,皱着眉,闭着眼,稍微稳了稳,便要站起身。 “别动。” 楚言闻言一惊,睁开眼,看见东陵曦已然梳洗穿戴好,正半蹲着看着他:“主……主子?”拌拌磕磕的唤了一声,楚言有些不明状况,呆呆的看了会儿东陵曦,然后一激灵,慌张的要起身。 “坐着,别动。” “主子?” 东陵曦伸出双手,食指中指些微用力的按在楚言的太阳穴上,蹙起眉头:“进鱼风池前,你也是这般睡了很久,自己却不知,现在又是这样,”深深叹了口气,抓起楚言的左手,把着脉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任东陵曦紧捏着自己的脉门,轻轻摇了摇头:“回主子,没有”,抬头看东陵曦似乎很是在意,楚言抿了抿嘴,声音有些暗哑:“主子,属下睡了很久?” “已经下午了。” “下午?可……刚刚有鸡鸣……” “那是母鸡下蛋的叫声,你昏昏沉沉的,当然听不出”东陵曦把着脉,感觉楚言脉象清晰稳健,确是不像中毒或是内伤的征兆,但是这般对外界任何情况都没有反映的昏睡,根本不正常……:“以前有过吗,这样昏睡?” “……应是…没有过。” “确定?” 楚言抬眼看东陵曦,本要说出口的‘确定’二字,硬是在东陵曦无比认真和担忧的眼神下,吞了回去:“属下不确定。” “以前什么时候,还像如今这般昏睡过?” “属下…不知,只是……” “说。” “只是,以前曾因为睡觉偷懒,被打醒过。” “但事实上你自己并不知道已经睡过头了?” “是。” “自己就没怀疑过不对劲?” 楚言抬头疑惑地看了看东陵曦,实在不明白自家主子今日为什么这么的执着于他以前的事情。怀疑?那些士兵经常没有征兆的打自己,折磨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怀疑,定是在哪位大人那里受了训,才来找自己的麻烦,打了便打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没有怀疑过。” 东陵曦紧绷着脸,张了张嘴,终是没有问出,一直徘徊在心中的那个问题――你武功这般高,为什么没有逃走,任那些畜生欺凌:“真的没有其他的不适?” “回主子,真的没有。” 看着楚言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东陵曦收了握着脉门的手,想了想,说道:“再休息一日,明日起程去百斧山,办完了事情,咱们立刻回天都,现在你躺床上去,再睡会儿,呆会儿吃饭”说罢,东陵曦起身,在敞开的窗户跟前,站住不动了。 “主子,属下没事。” “你有没有事,是我说了算的,我让你歇着,你就给我歇着。” 楚言眼睛暗了暗,咬了咬嘴唇,随后慢慢的移到了床上。 东陵曦转过身,走到床边,伸手捂了楚言的眼睛,低声道:“躺下,再睡会儿。” 楚言一愣,身体也随之僵了一下,感觉到东陵曦手上的热度一点点传来后,才放松了身体,躺了下去,本来因为命令不得不躺着,但是脑袋一接触软软的枕头,再加上东陵曦热热的手,楚言竟真的死死的睡了过去。 东陵曦捂着楚言的眼睛,感觉到手下的这个人放松的睡过去之后,才移走了手,看着几乎即刻就睡着了的楚言,又是紧紧地蹙起了眉头,摸摸脉门,还是那般的正常有力,轻叹了一声,又站回到窗前,望向朴实的小乡村,抵着窗户框,自言自语道:“还是,让紫长老帮楚言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虐什么的,在下不擅长啊~~一不小心,就又宠了…… 而且,小东也不忍心啊,还是宠着比较好…… 唉……不过啊,以前经历的那些,果然让言媳妇的身体损伤不少~~ ps:一看日期,竟然十天没更……=_=||| 在下还以为也就四五天……呃…… ☆、第二十九章 急讯 东陵曦收到朝廷召回的消息的时候,楚言还没有醒,八门的部下用金色蝴蝶传来的特级急讯,金灿灿的蝴蝶在东陵曦的手上微微呼扇,反射出来的阳光闪的东陵曦眉头紧蹙。 ‘皇上急召,速返’,看着金蝶带来的消息,东陵曦紧抿了嘴,啧了一声,背过身,看向窗外。 “楚鬼。” “属下在。” “你是随着这金蝶来的?” “是。” “何事?” “狱铃传来消息,查清了温小蝶之死。” “先前不是说死于毒虫吗?” “确是和毒虫有关,但真正致死的是夺命仙伞。” “夺命仙伞激发了毒虫的毒性?” “是。” “查明夺命仙伞和毒虫的来源没?” “均来自地城。” “……还有别的事吗?” 楚鬼似乎踟蹰一下:“慕容门主托付属下,想询问一下玉狐护法的情况。” “玉狐死了,鱼风池也塌了,七星未死,你就这么告诉慕容,然后和楚井回王府,不用等我。” “是。” 楚鬼鬼魅一样‘唰’的消失了,东陵曦关了窗户,走到床边,看见楚言睁着眼睛望着自己:“醒了?” 许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楚言的嗓子沙哑干涩:“是。” “都听见了?” “属下知罪。” “胡说,你有什么罪,别学楚鬼那套,动不动就知罪,回头你碰见他问问,我这个做主子的,哪次真罚过他”东陵曦胡乱扒着楚言的头发,声音有些无力。 楚言坐起身,抬眼看着一脸倦容的东陵曦,觉得自己实在没用,武功不行,阴阳术也只是入门,如今竟然连身体都出现了问题:“主子,您……” “恩?” “您饿吗?楚言去叫菜。” “去吧。” 楚言重新回到小客房的时候,就看见东陵曦正在发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出神的厉害,连楚言进了房间都不知,轻轻地关了房门,还没转身,就听见东陵曦唤他:“是,主子有何吩咐?” “我要再给你把把脉,过来。” “是。” ‘咚咚’的心跳,节奏平稳,有力,仍是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征兆,东陵曦把了半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终是放弃般的说道:“还是让紫长老替你看看吧,我这二把刀的医术真真的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主子,属下没事。” “没事?没事能昏睡这么久。” 楚言抿起嘴,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出来,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自己一个身为属下的,竟让主子这般劳心:“属下真没事,这身体属下自己明白。” 东陵曦抬头看着楚言,见楚言说完话的一瞬间就倔强的闭紧了嘴,心里叹了口气:“成了,这事儿再说吧。” 李家客栈的店小二一直觉得昨天刚入住的两位大爷里面那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是个雌雄莫辩的人,那般清丽出尘的容貌,再加上那一股子的青梅香……店小二边往食盒里面装饭菜,边脸红的嘿嘿傻笑,没准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不过个子确是高了些,气势也压人的厉害,可真是好看,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看到这种天仙姿色的人,店小二拎起食盒上了楼,看装扮应是江湖中人,那也就说得过去了,江湖的女子有几分压人的气魄也是必然,而且那随身的侍卫冷硬的厉害,保不准是哪门哪派长老的闺女呢,喀喀轻敲几下:“大爷,小的给您送饭菜来了。” “进来。” 店小二进了门,在桌上把饭菜一盘一盘的摆出,随后便要收起食盒离开,没成想那雌雄莫辩的人,却是扇子一拦,挡了他的去路:“小二,别急着走,爷问你个事儿。” “您…您问。” “这村子可是在百斧山的南边?” “是,百斧山在咱们村儿的正北边。” “多少路程?” “依着两位爷的马的脚力,两日便可到达。” 东陵曦眼睛笑的眯眯,看着似乎有些害怕的店小二,扔了块碎银子:“好,这是赏你的” “谢大爷”店小二接了银子自然是高兴万分,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爷是想去百斧山?” “自然。” “您二位可得小心,那山中有鬼。” “鬼?什么样的鬼?” “小的也不知道,可是村子里的猎人们,但凡进了那百斧山狩猎的,几乎一个也没回来,唯独回来了一个,疯傻了半月就死了。” 东陵曦听到这儿,眼睛一亮,眉毛挑了挑:“怎么死的?” 那店小二顿时呲牙咧嘴:“可吓人了,肚子突然地炸开了,硬是把自己的婆娘也活活吓死了,您一个小女子,光带个侍…卫……” 小二说到这儿,面对着自己的那个本是和颜悦色听着的人,一下子笑的渗人起来:“小女子?”东陵曦扭过头看看楚言,又转回去看向店小二:“你说我是小女子?” “不…不……不是,小的……”店小二结结巴巴的不是了半天,别的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有脚底一抹油,逃出了客房。 东陵曦嘴角抽了抽,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起身走向没有任何表情的楚言:“你主子我长得很像女人吗?” “不像。” “真的?” “是,主子气度不凡,不是女子所能比拟的” 东陵曦凑近楚言的脸,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真的?” 楚言真诚的看着自家主子,口吻坚定:“真的。”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心里已经笑的憋出内伤了,恩?” “……属下没有,主子明鉴。” “楚言。” “是。” “臭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楚言。” “是。” “你主子我这身板,女人能比吗?” “自然不能,主子真男人。” “楚言!” “是。” “你惨了!就让你见识见识‘真男人’!”(扑到~~) ☆、第三十章 百斧山 深山林密,草青峰碧,崇山峻岭自有深邃之秘。 一蓝一黑,翩翩蓝衣公子手持白扇,冷面劲装侍卫紧握黑剑,两人勒紧缰绳,于山脚前停住,抬头仰望。 东陵曦先下了马,楚言也随之落地,眯眼看去,山天相连,云雾寥寥,整座百斧山高树密布,离得近了,更觉此山威严,微微清风拂面,一股花香淡淡缭绕鼻间。 放了马,东陵曦扎紧护手,将白扇一个回旋插进了腰间的暗袋里,迈开步子,寻了处较平坦的地方,上了山,楚言紧随其后。 山里,树树紧挨,由于过于繁盛的树叶,只有丝丝阳光射入,楚言落后于东陵曦一脚的距离,看看前面昏昏暗暗,微皱了下眉头,忽然四周传出‘沙沙’的声响,让两人都是顿住了身形。 “主子?” “嘘”东陵曦侧了侧身子,往后挪了一小步,后背轻轻靠上了楚言。 四周的沙沙声很小,但却持续不断,分不清声音的源头出处,好似整个山的青草都在柔柔起舞,伴随着花香,就好像一场欢迎访客的宴会。 东陵曦左右瞟了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整个林子树木生长均是随性而为,没有人干扰过的痕迹,回过头看向楚言,说道:“紫长老人很怪,又不讲情面,咱们还是小心些的好,任何东西都不要碰,以防触了老人家的霉头,他虽然唯零皇之命是从,但隐居的这几年一直不理阴阳家的事务,而且对我向来很好,所以,谨慎些的话,应没有危险。” “是。” “脚步再放轻些,紫长老酷爱僵尸,又喜静,定会放了僵尸,不让闲人上山扰他清静。” “是。” 东陵曦转了身,较之前,他的脚步声变得更轻更快,脚边的山野间,小野花点点无数,高低不一,却都扬起鲜黄色花朵,争相的沐浴在阳光下,像极了那追随太阳的太阳花,东陵曦低头瞧了瞧,边向深山中走去边忍不住小声的打破了诡异的静谧:“楚言,你可听说过太阳花?” 楚言特意压低的声音,有些哑哑的:“太阳花?属下从没听过此花。” “相传许久之前,一位名叫库尔采的水中仙女爱上了太阳之神,每当太阳一早从东方升起,她便抬头仰望,双目不离,从早到晚,直到太阳神西坠,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夜晚,她因为太过想念太阳之神而低头垂泪,如此过去了千百年,水中仙女渐渐化作了一朵终日仰望太阳的花,名曰‘太阳花’,随太阳东升而西落,抛弃一切,忘却前尘,弃了仙籍。” “就那么……望着?” “是啊。” “那样不是很好么。” “可望不可及,那样的痛苦,还不如永不相见,遗忘皆空。” 楚言抬头透过叶与叶之间缝隙望向太阳,双眼不住的眯了起来,那样很好,真的很好,一直能看见不是吗,那般执着的痴恋,也一定能让天上的太阳留下印象,那就够了。低下头平视走在眼前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也同样为您放弃一切,您是否会记得我? “楚言?” “…是。” 东陵曦静静地看了楚言一小会儿,便回过头:“四象生八卦,于四象上加一阴爻一阳爻,便成八卦,艮为山,乾三连,纯阳,此山布阵属木,山形,我们往东北方走。” 说罢,两人便转了个小弯继续往前行,乃至山腰,树林已然蠢蠢欲动多时,五个形态恐怖壮硕的人形怪物拦在两人面前,只见其通体血红,身高八尺,双目被缝,巨口獠牙,叫声悲凉,凶猛异常。 楚言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东陵曦的身前:“僵尸。” 东陵曦取了白扇在手,唰的一展,轻哼一声:“如此嚣张的放养僵尸,紫长老是这世间的头一人。” 楚言左手紧握了剑,右手搭在剑柄上,右脚微微向后撤了半步,全身紧绷,戒备之态溢于言表:“主子,您请退后。” 楚言话音未落,为首的血色僵尸一声凄厉嚎叫,迅速的扑向楚言,其速度之快,仿若闪电,瞬间就移至楚言三步之外的地方,接着又是用力在地上一蹬,飞身而起,张开两爪尖锐粗长的十根指甲,借着下坠之冲力,直扣楚言的天灵盖。 楚言知其力量之大,没有硬接,左脚抬起,右脚施力一转,一个翻身右转,期间猛然拔剑,利用回转的力量,挥刀斩下血色僵尸左臂,紫色的粘稠血液从断臂处‘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僵尸本是已死之人,无情无欲,无知无感,失了魂魄,为施法者以血液咒术驱动而行,首不毁,则永动之。目不能视,嗜血食肉,闻人息而动之,动作迅猛异常,力气奇大无比,常人所不能抗衡。 那僵尸仿佛是没有知觉一样,竟迅速的右转,右臂一伸向楚言猛力抓去。 楚言右手手指一拨,剑在手中一个回旋,调转了方向,戳在了地上,使力一撑,飞身而起,左脚又是一踹,狠狠踏在僵尸的脸上,一个后翻身落地,没有任何停留便右脚一蹬,一跃而起,双手握剑,直直向还未抬起头的僵尸劈下,‘噗噗’两声,那血色僵尸硬是被劈掉了脑袋,瘫在地上,变成一滩没了生力的肉块。 楚言没做停歇,身体一转,直奔向同样跑向他的另外四具血色僵尸,放低了身体,左右手轮流握剑,用力挥舞,所过之处紫色血液飞溅不断,当最后一具僵尸被楚言砍掉双腿,倒地用双手向前爬的时候,楚言右脚施力蹬了一根大树的树干,然后回旋一转,手起刀落,砍掉最近僵尸的脑袋,随后顺势杀死了另外三具,一时间,恶臭的气味充斥在东陵曦和楚言的鼻间。 东陵曦看着一地的紫色粘稠液体,咽了咽:“走吧,这味道实在冲鼻。” 楚言收了剑进剑鞘:“是。” 两人施展轻功,飞身而去,之前东陵曦怕因内力所扰,招来护山僵尸,不过根据刚才来看,现在正是酷热夏日,僵尸出来觅食,宜快不宜慢,刚才所遇实属偶然,尽快赶到峰顶的石林小筑找到紫长老才是上策。 “感觉如何?” 东陵曦没头没尾的一问,楚言眨眨眼,愣了半天,也没明白自家主子问的什么。 “刚才杀僵尸的时候,感觉如何?” “呃…回主子,还好。” 东陵曦呵呵轻笑:“我看你的动作越发的流畅了,最近还会有内力停滞的情况吗?” “回主子,那种情况,属下很久不曾有了。” “那便好。” “是。” 东陵曦减了速度,与楚言齐肩而行。 “主子?” “一会儿见了紫长老,你行个礼便是了,其他的不用过多拘束。” “是。” “有机会的话,我会请紫长老帮你看看身子。” 楚言闻言一呆,迷茫的看向东陵曦:“主子?” 东陵曦温柔的一笑,嘴角轻翘,声音也是下意识的放缓:“你总是无缘由的昏睡,这不正常,紫长老医术乃当世之佼者,定能看出由头,调理治愈。” “主子,属下真的无碍,您不用为属下这般劳心。” “看看总是好的,老人家虽面若木偶,但爱人之心却与寻常医者并无二致。” “…是。” 到了山顶,景色竟是变成青山绿水般的世外桃源,小泉流水,竹林葱葱,黄色的竹桥在小溪上架起,让人感觉清新放松,淡淡花香,飘满小筑。 东陵曦二人于小竹屋门前停了步:“晚辈东陵曦,拜见紫长老。” 约莫过了半刻,竹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白发童颜,双眼深谙,身材单薄的青年,走了出来,看见东陵曦后,木偶一般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吐出的声音,如泉水般清灵,没有任何尘世的嘈杂:“东陵曦?” 东陵曦双手抱拳,鞠了一躬:“紫长老,晚辈有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啊,言媳妇是个纯物理攻击的战士~~ 小东的法师地位彻底确立了,估计没准再加点儿祭司技能??~~=,= 传说,法师都是腹黑的~~=。= 传说,战士都是忠心的~~=o= 传说,当法师和战士在一起的时候,战士永远都是被压的命~~=w= 加一句,后天更新…… ☆、第三十一章 紫长老 楚言随着自家主子也一并行了礼,脸上是惯常的没有表情,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据主子之前话的意思,这紫长老年岁应是不小,而且为人怪僻,可此时一见,却像是个普通世家公子哥,岁数恐怕与主子差不了多少,真是怪哉。 “当真稀客。” 东陵曦轻笑一声,右手摸了摸腰间的白扇:“紫长老错怪东陵了,位居朝堂,领兵打仗,这几年来东陵从没闲过一刻,东南西北的四处奔波,如今稍有空当,便来拜见您老,此番孝心,长老明鉴。” 紫长老右手扶了扶左袖,把竹门向外开了开:“进来吧,无论何事,屋里说。” 东陵曦抿嘴一笑,示意了楚言,便随紫长老进了竹屋。 屋内简洁,明亮,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点缀,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铺了纯白布单的床铺,确是像紫长老的生活风格。 紫长老于屋内落了座,伸手一指,道是:“东陵,你也坐吧。” 东陵曦坐下后,沉了沉气,嘴角一翘:“紫长老近年可好?” “客道话便免了吧,你我相识多年,那些做作之事还是不要的好。” 楚言听了此言一愣,头一次遇到这样和自家主子说话的人,当着属下的面,竟然这般教训主子,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可没成想自家主子却没有任何反映,反而清清嗓子,声音带了笑意:“长老还如以前一般,没有变,让东陵不住的想起了从前种种。” 紫长老定定的看着东陵曦,双眼传不出一丝的情绪:“与从前的事有关?” 东陵曦止了浅笑,面容严肃起来:“确是,东陵此次前来,是受故人之托。” “何人?” “玉狐。” “何事?” “救七星。” “为何她自己不来?” “紫长老,玉狐已经去了。” 亲生女儿已死,就算是这样让寻常之人崩溃的消息,在紫长老面前,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冲击,木偶一样的脸还是初见时的死气沉沉,毫无生气:“怎么死的?” “应是…被鱼风池的阵法吸走了生气。” “鱼风池呢?” “塌了。” “那么,润下被人盗走了,对吧?” 东陵曦闻言心里一惊,可见整件事阴阳家确是参与其中,而玉狐也只不过是个梁上小丑,一件工具罢了:“长老可否告诉东陵,整件事情缘由?” “在下只负责血生魁的制作,其他的都是零皇阁下秘密派遣他人办理。” “为了保护水石润下?” “当然。” “那七星呢?” “似乎也有参与。” 东陵曦蹙起眉头,抿了抿嘴:“玉狐临终之前,托付我一件事,让我救七星,长老可知为何玉狐让我来这里?” “当然是因为在下知道其中因果。” 东陵曦扬了扬眉,右手一请:“请告知东陵因果。” “七星妄图启用九阴八卦阵。” “什么!九阴八卦阵!” “没错,他从我这里借走了图纸,然后没了踪影,之后听说七星再寻找两仪石。” 东陵曦嗤笑一声,轻摇了摇头:“真是可笑,设计陷害杀死刘九枫之后,又后悔了,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东陵曦明显带着厌恶口吻的话,楚言还是头一次听见,之前有过嘲弄、讥讽,但厌恶至此却从来没有过,可见自家主子真的是很讨厌这叫七星的人,而刘九枫……枫?枫哥?倘若刘九枫便是主子常提起的枫哥,那这人定是很重要很重要,重要的让主子这般的神仙人物都如此执著……楚言微微低下头,皱起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枫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让主子一直念念不忘…… 紫长老起身从书柜中取出了一个蓝色的小锦囊,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右手将小锦囊轻轻推给了东陵曦:“然后,还有这个。” 东陵曦拿过锦囊,疑惑的看向紫长老。 “打开看看吧,这个也是玉狐托我帮她收着的,既然她又托付了你,那这物件,也便一并给你拿走吧。” 东陵曦打开锦囊,轻轻一倒,一个翠绿的玉石,其中透有点点的紫罗兰斑点,雕刻成两条背背相靠的鲤鱼,失了鱼尾的玉石碎块儿雕刻精细。东陵曦蹙起眉头,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碎块儿,左右翻看着,看着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鲤鱼?是了,慕容嘉耀当初给我的那块鲤鱼鱼尾样式的玉石碎片,这块儿便是上半部了:“长老,这是?” “双生鱼。” 东陵曦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心里生出一个‘果然是双生鱼’的念头:“东陵曾听说双生鱼是咱们阴阳家的至宝,为何会在这里?” “因为玉狐不想七星死,开启九阴八卦阵两仪石是必须的。” “双生鱼就是两仪石?” “没错。” “那为何会成这般模样?” “在下不知。” 东陵曦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麻烦。 “还有,有关于刘九枫的。” “何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刘九枫是双生鱼的寄主。” 东陵曦一听,顿时觉得脑浆翻腾:“什么?” “具体的在下也不甚清楚,也许你可以去问问翼鸿。” “……好,东陵明白了,多谢紫长老。” “无妨。” 对于事情越发难办而头疼万分,东陵曦暗中缓了几口气,随后又春风般的轻笑起来:“紫长老,东陵还有一事相求。” “你的侍卫。” 东陵曦腼腆的一笑,拉过楚言:“确是他,长老的眼力越发的好了。” 紫长老站起身,指着椅子,说道:“小子,坐这儿。” 楚言一呆,有些无措的看向自家主子,东陵曦笑的温柔,推了推他:“坐过去吧,放松些,没事。” 楚言抿了抿嘴,坐了下去。 紫长老随手把了楚言的脉,细细感觉,又看了看楚言的眼睛,口舌,然后将手稳稳地放在楚言的心脏之上,手发着微微蓝光,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松了手:“常内力停滞?” “……” 东陵曦见楚言闭口不回人家的问话,便催促道:“楚言。” 楚言闻言一愣,回道:“以前是有过,但最近已经好了。” “其他症状?” “…… 主子说,常昏睡。” “出去,让在下看看你的功夫。” 楚言听话的站起身出了门,紫长老和东陵曦随后,两人站在竹屋外,看楚言随便在地上拾了一根适合的木棍,挥了起来。 不过一刻,那木偶般的紫长老竟微微隆起了眉心:“九合剑法。” 东陵曦闻言,斜眼瞥了紫长老一眼,轻翘了嘴角:“长老认识这剑法?” “你这侍卫是哪里收的?” “军营。” “他是个兵卒?” 东陵曦转头看了看紫长老,有些微疑惑,这不问世事的长老竟然关心起我的侍卫来了,真是奇迹:“没错。” “内力的问题。” “长老是说,楚言的昏睡是内力导致的?” “没错,内力没有得到正确引导,时而充裕,时而缺损,时而流向下盘,时而攻入头部,四处乱窜,导致身体出现异样。” “如何治愈?” “每日重新引导内力,加以药食辅助,顺利的话,一年可愈。” 东陵曦呵呵笑出了声,双手一拱:“谢过长老,长老的医术越发精进了。” “无事,在下可否问你侍卫一个问题?” “当然”东陵曦轻笑着唤了楚言过来:“紫长老想问你个问题,如实答了吧。” “是,主子。” 紫长老较楚言而言,较矮,他微抬了头看向楚言的眼睛:“你母亲叫什么?” 楚言一听,本因为运动过的黑红的脸,骤的变的惨白,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攥了又攥,嘴张张合合几次,也没有吐出半句话语。 东陵曦紧蹙起眉心,有些不满的看向紫长老,伸出右手把楚言拉到自己身后:“长老,楚言出身贫寒,自幼父母双亡,没见过生身母亲,还望见谅。” 紫长老叹了口气,甩了袖子边进了竹屋边说道:“罢了,等一会儿,在下把方子给你,你便走吧,莫要再惹在下的清净。” “晚辈谢过了。” 东陵曦道完了谢,转过身,看向楚言。 楚言低着脑袋,呼吸有些急促。 “不要多想,紫长老没有别的意思。” “属下……属下给主子丢脸了,属下罪该万死。” 东陵曦抬手抚着楚言的头,把声音放的柔柔:“胡说,你主子我对你满意着呢,武功高强,玉树临风,英挺俊朗,做事细心,面面俱到,到哪里找你这么称心的侍卫,不许这么想。” 楚言低着头,声音嗡嗡的:“属下的身世,给主子添麻烦了,请您……” “楚言,你在责怪你的母亲吗?” 楚言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东陵曦,满脸的迷茫:“责怪?” “我不认识你的母亲,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世上唯有母爱是最纯洁无暇的,不要责怪你的母亲,把你生在那里,也是她所不愿。” “属下……属下没有,属下只是……” “那便忘了吧,以后若是再有人问起你的身世,你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回答。” “……是。” 东陵曦举起右手,稍微迟疑了一下,终是抚上了楚言的脸颊:“不要再觉得恐惧,我若在意你的身世,当初就不会收你。” 楚言看着东陵曦,对于东陵曦摸着自己的脸,这样亲近的举动,在之前那般刻意疏远后,一股强烈的怀念和留恋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膛,心跳骤的快了起来:“……是,谢主子”,然后,很自然的,就如同之前一样,楚言既期待又试探性的凑向了东陵曦。 但是,这个自自然然,并且寄予希望的吻,被紫长老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迅速的分开,楚言失望的垂下了头,东陵曦则恢复了一脸惯常的温柔笑意:“长老。” 紫长老把一张纸递给了东陵曦,然后说道:“这里一共有九种药食,每日晚膳服用,从第一种开始,依次循环服用,然后睡觉前内力按三大周天加六小周天引导,一年可愈。” 东陵曦接过方子,收进了怀里,一拱手:“东陵谢过长老。” “行了,无事便走吧,活人太吵闹了。” 东陵曦听了,苦笑起来,但知道紫长老的性子便是如此,也没做托辞,拜别了紫长老,带着楚言,下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在下如约来更新了~~ 最近越写越烂的感觉,大家凑合看吧,回头有感觉了再改……=,= 唉,越写越纠结,在下的脑袋都装了些什么啊……tol ☆、第三十二章 共浴(大修) 百斧山距离天都并不十分遥远,以东陵曦和楚言的脚力大约十日便可抵达,二人离开了百斧山向东北方一路疾驰,路程行进大概一半左右的时候,天气阴阴的,不久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主子,夏雨瓢泼,不久便会倾盆而至了,是否避一下?”楚言感受着点点雨滴落头,左手举在东陵曦的头上,徒劳的试图挡住掉落在东陵曦身上的雨水。 东陵曦抬头看了看乌云满布的天空,漆黑中又透着一种解放的舒心:“不了,前方不远就是至远城,咱们到了城里,再舒舒服服的找间客栈,换身衣服,身上这一套都快臭了。” “是”楚言随着东陵曦眼神的方向望了望,见远方隐隐约约的灰色城门,就应是至远城了,这至远城是离天都最近的大都城,托那些去天都做生意途径这里的商客的福,经济昌盛,百姓安乐,又因其毗邻燕国的母亲河蓝水河,如今俨然已形成了大燕国最繁荣的经济通道之一。 两人未做过多言语,轻功一提,向着至远城飞身而去。这夏天的雨水果然来势凶猛,东陵曦和楚言找到客栈的时候,全身已然湿透了。 楚言疾走了两步,赶在东陵曦走进客栈前就吩咐了小二准备一间上房和洗澡水。 客房中 东陵曦闭着眼睛,舒服的泡在暖暖的池子里,让热热的水慢慢把被雨水淋个透的身子捂暖,楚言拿着沾湿的布力量适中的搓着东陵曦的后背,抿抿嘴,声音有些闷闷的:“主子,属下还是出去吧。” 东陵曦趴在水池边,满足的享受着楚言的服务,听了这话,舒服的一叹,懒懒的问道:“怎么,不愿意帮我搓背?” 楚言微摇了下头,轻声道:“不是的,只是属下蹲在边上也可以帮主子搓背。” 东陵曦蹙了蹙眉心,一努嘴:“那样不好用力,太累了。” “属下没事,所以……” 东陵曦很是不解,回过身,看向低着头的楚言:“有区别吗?做什么这么坚持?” “主子,属下和主子共浴一池,与礼不合。” 东陵曦挑着眉,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没事,你主子我没这么多事儿,而且刚才咱俩都淋了雨,这池子又大,一起泡挺好。” 说完,东陵曦便又转回了身,重新趴在浴池边,楚言不察觉的皱了下眉,牙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终是扶上东陵曦的后背擦了下去。 东陵曦的皮肤很细腻很白,也很滑,身体也由于阴阳术的关系,比一般男人要来的更加柔软,再加上清新淡雅的青梅香时不时的扑进楚言的鼻子里,导致给东陵曦搓澡的整个过程都让楚言痛苦不已。这人是的倾心之人,也是自己的主人,救自己于水火,给自己尊严和活下去的理由的人,想想几年前自己还是二十三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给这人烧洗澡水的情景仿佛发生在很遥远的地方,飘渺的不敢相信。楚言垂下眼帘,直直看着在自己有些用力的情况下,微微发着红的皮肤,不由自主的咽了咽,眼睛也像是被勾住一样,不能离开一毫一寸。 “楚言。” “楚言?” 感觉后背舒服的搓澡不动声响的停了下来,东陵曦疑惑的叫了两次,都没得到后面那人的回应,他便满脸不解的回过头,映入视线里的是楚言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模样,直直的毫不掩饰的欲望从楚言的眼睛里流露出来,还有被热气烘的黑红的脸颊,微张开的双唇,往下看去,东陵曦的眼睛深了深,呼吸也重了起来,小麦色的胸膛泡得也有些红,阳光一照,顿时一闪一闪的,闪的东陵曦有些无法自控,他眯了眯眼睛,深深呼了口气,然后迅速地伸出左手死死的抓住楚言的肩膀,把楚言用力一拽,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举动可是吓坏了楚言,本来他望着东陵曦的后背东想西想的发呆,看见东陵曦转过身看向自己,也还没真正回过神,只是空白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很是诧异的想法,为什么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可这一拽,确是让楚言从神游中清醒了。平视着自家的主子,楚言一下都不敢动,瞪着眼睛,看向东陵曦:“主……唔”这‘主子’二字还没出楚言的嘴,就被东陵曦狠狠地吻住了,非常用力的允吸让楚言半闭了眼睛,紧接着深入口腔的舌,逼得楚言张大了本就微张着的嘴,让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更加畅通无阻,双手无助地垂在身体两侧。 东陵曦左手使力地扣住楚言的后脑勺,把他向自己更加靠近,右手则顺着肩膀一路摸向了胸前已经挺起的果实。 “呼……”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手慢慢摸上了自己的乳首,然后轻微地转了个圈,又抚摸了几次,随后便突然用力的一按,楚言浑身一个激灵,竟是堪堪忍住了到嘴边的呻吟。 东陵曦放开楚言的嘴唇,拉开一点儿距离,看着不停喘气的楚言,眼睛又是暗了一暗:“这样舒服吗?”说着,又是一按。 一道电流直达大脑,实在受不住胸那里这么用力的按压,楚言低下眼睛,用力咬着了嘴唇内侧。 脑门贴向脑门,东陵曦的眼睛看向楚言的,这么近的距离,近的共享着空气的距离,亲了亲楚言的嘴唇,声音沙哑:“怎么?你不喜欢?” 楚言低着头抿起嘴,没有回答。 东陵曦用鼻子拱了拱楚言脸蛋,说话时滚烫的呼吸烫红了楚言的耳朵:“不回答吗,所以,就是说你很喜欢”像是为了证明一样,东陵曦又用力揉了揉。 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的用力攥了起来,身体紧绷。 “呵呵,这样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楚言”看到楚言的反应,东陵曦低声笑了起来,带动的身体都跟着震着,震得楚言浑身发麻,咬咬唇,仍是闭口不吐一个字。 东陵曦亲了亲楚言的脑门,然后一直向下,直到耳朵,灵活的舌头缠绕着耳廓,温暖的感觉让楚言颤了颤,再然后便是脖颈,软软地舔祗,用力的吸吮,鲜红的印记刻下,东陵曦嘶哑的声音在楚言的耳边响起:“你很难让人不喜欢你,楚言,太难了,我克制不住,我无法不对你好,无法真正忽视你,我没有办法”抬起头,看向楚言的眼睛:“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楚言,但是……但是,还没有到爱的地步,所以,就算是这样的话,你也愿意随我吗?你愿意吗?楚言?” 楚言呆呆地看向东陵曦,这个自己视为神一样的男人。只是喜欢自己,不是爱…吗,没…没关系的,我甘愿的。 东陵曦平视着这个一直和自己暧昧不明的男人,等了半天,也没有回话,于是心有不甘起来,便捏了捏楚言的肩头,询问的意思摆满整张脸。 楚言罕有表情的脸,此时亦是没有太大起伏,被热水熏红的脸,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丝柔软,少一缕坚毅,出口的声音暗哑:“楚言甘愿的,您不是一直都知道么”,闭上眼,深入灵魂的吻,让楚言慢慢举起双手,抱住了东陵曦的后背。 东陵曦忘情的抚摸着怀里有些僵硬的男人,这些日子的纠结,疏离,都只是让自己更加渴望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这个小麦肌肤,受尽磨难,坚强不屈的男人是自己的,不会背叛,不会远离,用灵魂爱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东陵曦深深的吻着楚言,从嘴唇到脖颈,直至延伸到了胸前的果实。 楚言靠在浴池边,强烈的快感使他激动地仰起头。 嘴没有松开,手却向下握住已经半挺起来的硬挺,这举动激地楚言又是一颤,慢慢滑动,不多时,另一个形状相似又热又硬的物体贴了上来,一双手用力的把两个物体用力握住,由慢到快的滑动。 楚言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况且楚言的这身子有些隐疾,除了主子外,连他自己都是不能让它起反应的,自从上次为排毒而出精之后,便一直没再有过,如今这般的刺激,饶是楚言这般隐忍的人,也止不住的呻吟起来:“啊…”,可声音一出了嘴,赧然的情绪就像星火燎原一般充斥了全身,几乎瞬间就咬住了唇,把声音吞了回去。 可压在他身上的那人,却是越来越嚣张,腾出了一只手,接着更向后探了探,在他的花蕊中心停了下来,微用力揉了揉,便伸了进去,楚言嘴唇紧抿,睁开眼看向东陵曦,染了情欲的坚毅面孔,让东陵曦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怎么了?” “主子……”声音沙哑。 “不怕,今天不会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不想伤你,等回了府,回了府,楚言……” 听东陵曦这么说,楚言小麦色的脸,顿时更是黑红一片,想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又觉得不妥,嘴张张合合了几次,还是只吐出一个“是”。 “呵呵……楚言,你啊……” “主子?……啊!”突然深入的手指,让楚言猛的出了声,感觉在里面四处探索的手指,楚言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忍忍,就要找到了,再忍忍”东陵曦轻轻滑动着左手,左腿支起楚言的右腿,右手的一个指头在里面随意拨弄着,很快的,一个突起的小点,落入了东陵曦的手指上,用力按压,让怀里的男人全身一跳。 楚言死咬牙关,尽全力忍住到嘴边的所有羞耻呻吟,可喘息却是越来越快。 东陵曦一会儿用力,一会儿轻柔,一会儿又用指甲骚弄,左手还死命的撸动着,嘴也是不闲着,亲亲楚言的嘴唇,舔舔耳朵,吮吸乳首,上下前后,所有的地方都操纵在东陵曦的手里,让楚言疯狂,不知该如何是好。 抓着东陵曦肩膀的双手,紧绷的青筋暴起,这是从没有过的体验,不是排毒,而是作为‘主子喜欢的人’而进行这件事,前所未有的幸福满足感袭击着楚言,让他的感觉更是百倍千倍的在身体里面回转,然后,一切都变得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思考。 看着失神了的楚言,东陵曦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楚言真的很敏感,肌肤的弹性也是极佳,手感很好,亲亲脸颊,嘴唇,然后深入其中,强迫另一个人和他交缠,手更用力的撸动起来,一道电流划过,炽热的白色液体染在了楚言的小腹上。 东陵曦释放后,喘息的轻吻楚言,无神迷茫的眼睛无助地看着他:“楚言,你还好吗?” “……” 抬起手,一下一下轻轻梳理着楚言黑黑的长发,摸摸楚言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雾气从他的眼睛里慢慢褪去,深谙的眼睛迷恋的看着东陵曦。 东陵曦眯起眼,笑了起来,抱过楚言,下巴轻柔的摩搓着楚言的肩膀:“就是这样,楚言,我们会相处的很好,相信我。” ☆、第三十三章 暗潮汹涌一 楚言醒来的时候,依然明月当空,歪头看看枕在自己肩窝处的人,这人本就身材纤细,如今像这般蜷缩于自己身侧,较之自己,更显得这人文弱了,试了试右臂,被压得结实,低头看向怀中人的侧脸,月光的照映下,模糊了面容,朦朦胧胧的不很真切,这人平日那些的春风拂面,笑里藏刀,偶尔的严肃谨慎,均是不见了踪影,这样看的话,倒出了几分不曾有过的稚嫩,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抬了左手,把垂在东陵曦脸上的几缕散发掩于耳后,手却悬在了那里没有动,轻轻触着东陵曦的脸颊,良久,许是被月光晃了眼睛,楚言闭了眼,左手轻握了拳,终是落回了自己的身侧。 早晨,用过了饭,楚言接了一只金蝶,看了蝶翅上的暗语后,抹了干净,又放飞了出去,转身取了外袍,边给东陵曦穿了,边禀告道:“主子,那边又催了。” 东陵曦站的挺直,由着楚言替他整理衣服:“想来也是,我出来太久,那边着急也是常理,况且最近西边又有些不安分了。” 楚言一听,顿了顿:“主子?” “老鼠虽小,可若是成了群,即便是再大的田,也有被啃食殆尽的那一天。” “……”楚言的眼睛疑惑了一瞬,后又明亮了――就是说,这次是多国联合吗。 “上面的那位……”东陵曦叹了口气,定定地看向楚言:“恐防我生了二心,又不得不借助我替他去平田,这般矛盾心境,饶是他也会夜不能寐,毕竟这田地是他的。” 楚言仍是冷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可看着东陵曦的眼睛却是万云翻腾――所以,要打仗? “说不准,等回去再说吧。” “…是。” 东陵曦斜身取了白扇入怀,看着楚言收拾好包袱挎在身上,扭头询问式的看向自己,些微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以后多看看兵书吧,会用得到的。” 楚言呆愣了几瞬,随后惯性的咬了下唇,点了点头,低声回了是。 两人离了客栈,又是奔了东,轻功飞驰,应是那边一催再催的令,让本是边游玩边赶路的东陵曦,弃了玩乐的心思,专心的赶回天都,原是计划八天的路程,硬是缩到了四天半。 夏末秋初的天都,仍是繁荣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小贩的吆喝声传遍大街小巷,东陵曦和楚言入了集市,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左看看右摸摸,香喷喷的大块烤肉,粗略传神的小小泥人,香香甜甜的糯米花糕,五颜六色的串串风车……然后,就是那永恒不变的冰糖葫芦,东陵曦卖了两串,自己一串,楚言一串,随后,寻了一偏僻角落,右腿一蹬,飞身上了房,稳稳地坐下了。 楚言举着冰糖葫芦,万般无奈,前几天仿佛奔命一样的赶路,如今到了都城,反倒是不紧不慢起来,竟然逛起了市集。 东陵曦抬头看向楚言,拍着旁边的位置,道是:“楚言,别站着,我看着眼晕,坐这儿。” 楚言张了张嘴,却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坐了下来。 “那是吃的,不是让你当旗子举着,标明位置的”东陵曦心里翻了个白眼,手轻轻推了推楚言举着冰糖葫芦的手。 冰糖葫芦沾了嘴角,一张口咬了个满口,细细嚼着,酸酸甜甜,没有前世那种甜腻的糖精味儿,纯天然就是好,东陵曦高兴的眯了眼,享受着童年的味道,舒服的一叹:“果然,不管在什么样的时空,冰糖葫芦都是永恒的经典。” 楚言静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看东陵曦十分满足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随着滑入的酸甜一并进了肚子――也罢,赶回王府也不急于这一时。 楚鬼找到自家主子的时候,这人正躺在楚言的腿上舒舒服服地望夕阳,懒惰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猫,暗地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摇了头,真是服了,在房顶上一呆就是半天,都已近黄昏,这人仍是没有一丝一毫要动身回府的意思,世外桃园吗,不过没法子,不管多向往山水,毕竟仍是身陷朝堂,最顶头的那个,催了又催,这边的,不想被砍了脑袋,发配边疆的,也只能听之任之,想着,楚鬼一提身,两个起落,跪于东陵曦的身侧了:“主子。” 东陵曦枕着楚言的腿,右手抓着人家的手,细细把玩着,听了楚鬼的声音,还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什么话也没应。 楚鬼无奈,只得报了要紧的事:“主子,田地西边已经失了两块,南边的蛇也出洞了。” “田主呢?” “急着想见您。” 东陵曦长叹一声,慢慢地起了身:“那就回吧。”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唰唰’两下,不见了踪影。 武安王府,亥时过半 “皇上急召了三次,均是用的密令,朝中不满不断,多是不信您遇刺重伤,在府中休养,间或有些弹劾您的本子,都是被皇上亲自压下了,西边的战事,所幸没有大的战役,皇上又有意让您领兵,便一直没正式出兵,这些天来,西边的,愈加张狂,皇上终是也坐不住了,这才下了死令,让您回来。”楚翼面无表情,声音直板,把一直以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东陵曦。 东陵曦端着热茶,边听着,边慢慢地品了,等楚翼那里告了一段落,放松一呼气,放了茶杯于桌上:“紧直匀细,翠绿显毫,内质香气清雅,滋味鲜醇,汤色清澈,叶底嫩匀完整,阳羡雪芽,怪不得苏东坡会那般的赞叹,果然好茶。” 楚言取了一边的糕点,给了东陵曦:“主子,时候不早了,垫一垫吧。” “阳羡雪芽配上微微甜的玫瑰糕,神仙亦不过如此”取了一块,淡淡粉红,入口即化,吃的东陵曦笑了起来。 “另,楚轸所中的,仍未查明”楚翼见上座的那人,没有问话,便自觉地接着说了下去。 “不是离魂咒?” “不是。” “南边的?” “小蛇出了洞,循着肉香,进了鼠窝。” 一听这话,东陵曦眼神一凌,随即呵呵轻笑起来:“怪不得皇上不急,这小蛇刚有了动静,大的还没出头,我这遇刺的事,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楚鬼左右瞟了瞟,往前一步:“主子,回天阵已经练成,可以随军备战了。” 东陵曦后靠了椅背,一脸的势在必得:“这次成功,我大燕国百年内再无敌手,也算圆了我父亲的毕生心愿。” “主子未雨绸缪,先知之见”楚翼楚言楚鬼还有楚章,四个拱了手,齐声恭敬。 把该禀的都禀了,草草说了说,东陵曦一伸懒腰,便挥挥手,散了众人。 楚言回屋,洗漱宽衣,刚要吹了灯,门却嘎吱一响,东陵曦一脸坦荡自然的进了来,而后又关了门。 “主子,您?” 东陵曦抬眼一笑,眼睛弯弯:“主屋虽大,但没什么人气,来这边,跟你挤挤。” 楚言眨眨眼,呆了几瞬,终是在东陵曦柔柔的表情下,松了精神:“楚言的屋子小,主子怕是不习惯。” “没事,紧紧的小屋子,才有家的感觉。” 脱了外衫,拉着楚言往床上一倒,用力抱了,一个弹指,灭了烛火,黑暗的屋子里,两人的呼吸声齐齐作响。 东陵曦躺在外边,下巴放在楚言的肩窝处,眼一垂,一个小小疤痕尽现眼前,抬手摸摸:“这个怎么弄的?” 楚言任东陵曦抱着,老老实实,感觉到东陵曦手指所触之处,低声回了:“受刑的伤。” “为什么?” “不记得了,那时还很年幼。” 东陵曦气闷,一股无名之火慢慢燃了上来,却又无从发泄,诺诺半天,只得吐了句,你受苦了。 “不苦,还好。” “怎么可能?”东陵曦有些恼了,皱着眉,抬了头,看向楚言。 “真的。”柔声劝了。 “胡说。” 楚言无奈,只得低了眉眼,一动不动,静了几刻,声音沙哑:“真的。” 东陵曦觉得胸中的火气更是旺了旺,偏偏拿眼前这人没有半分办法,左右想想,还是有些气不过,干脆手一捏,抬了楚言的下巴,就这么狠狠地吻了下去,待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嘘嘘,头再一向下,于脖颈处,死死印了个红红的印子,才罢休,重新揽了人在怀。 “睡觉。” 于是,两人均是一夜无梦,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想向收藏400进发……~~加了个油…… ☆、第三十四章 暗潮汹涌二 次日晌午,皇宫,御谏房内 “这个”身着便服的易雁帝把一个小小锦囊递给了东陵曦,声音懒懒:“楚翼给朕的。” 东陵曦接了,捏了捏锦囊,随即弯弯嘴角,笑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吧。” “这么说,是真的?七星还活着?” “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东陵怎敢欺瞒?” “与当年之事有关?” “与当年之人有关。” 易雁帝蹙了眉头:“不曾放弃?” 东陵曦一拱手,春风拂面:“皇上说笑了,竹马之情,救命之恩,东陵不敢忘,不舍忘。” “刘九枫得你之不忘情,也是值了的,所以,当年的约定还是作数的,对吧?” “保家卫国乃是大丈夫之本,何谈约定二字?” 易雁帝面目清冷,面前之人无懈可击的说辞,竟有些让自己哑口无言了,也罢,当年之事断了你我的拜把之交,如今,独独留了君臣,如此这般,拥了孤家寡人的名号,朕也是再无他求了,手一伸,取了个本子,毫无犹豫地给了东陵曦:“那便决定了,西地之乱,便交于武安王,望武安王,还我大雁边疆安宁昌盛。” “臣,领命谢恩。” 东陵曦领了圣命,回了王府,就直接进了书房,吩咐楚章通知楚言,便在书柜前看上看下,挑挑拣拣起来。 楚言一进书房,正看见自家主子,捧着书,细细研读,听了有人进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主子。” “这些书拿去读吧”东陵曦指着书案上的几本书:“晚些时候,再考考你。” 楚言取了书,随便翻了一翻,顿时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看向了东陵曦。 “那是兵书。” “是,楚言知道,只是……” “要打仗了,皇上明日早朝就会下旨,然后不出几日,咱们就又要启程离开天都了。” 楚言一听,本是微微皱着的眉,又紧了几分,声音有些暗哑:“主子,您刚回来两日而已,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朝廷上的各位可不这样认为,而且,西边确实不能再拖了。” “那,在哪里扎营?” 东陵曦看向楚言的眼神,愣了一愣,努努嘴:“这个,我们要从长计议。” “哦,是。” “楚言,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主子,楚言没问题。” 东陵曦合了书,耸了耸肩,收了横在榻上的腿,往旁边挪挪,拍拍身侧空位,说道:“过来,我给你简单说说那几本书。” “是”楚言顺从地坐了过去。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而有勇无谋,不顾大局,为眼前利益试图者,莽夫也,我即为将军,领兵卫国,最忌因小失大,国一字,便是根本,所有计策谋略,均以国为出发点。” “是。” 东陵曦从楚言手里取了本书,摩挲了书面:“孙子兵法,我师父孙武的著作,最根本的带兵立国之道都浓缩在这里面,师父说,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智慧才是最主要,当机立断,不得半分犹豫,这次,你以将军近卫的身份随我出征,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也好避免偶有的尴尬,何况,兵法并非战场专物,无论哪里都是可以用的。” 楚言微低着头,看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孙子兵法’四个字,看着东陵曦的手,听了东陵曦的教导,抿抿嘴,应了‘是’。 楚言声音哑哑,一动不动,身子挺得笔直,东陵曦觉得怪怪的,蹙了眉头,伸手抚上了楚言的头,将人揽了过来,出口的声音轻柔:“怎么了?有心事?” “主子,楚言没有。” 手向下移移,托了怀中人的下巴,轻轻一抬,望进对方的眼里:“为何突然这么拘束?” “楚言没有。” “你的眼瞳变的很黑,有些扩张,嘴唇紧抿,双颊肌肉紧张,这些说明你在说谎。” 楚言垂了眼睛,惯性的咬了嘴唇:“……” “楚言…” 眼前人挪挪唇,诺诺的还是紧闭了嘴。 东陵曦无奈,这人的心事若是现在不逼出来,以后怕是会长长久久的埋在心里,心病不好治啊,想着,又唤了怀中人的名字:“楚言。” “主子,楚言真的没有…” “因为要去军营,是这样吧。” 话音未落,就感觉怀中人浑身一紧,僵住了,本是半闭的眼睛也瞪了起来,嘴唇微微颤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不是……” “楚言!”东陵曦低斥了一声,手也用力搂了:“伤口去掉脓血,才会结疤,然后好起来,总是这样捂住,只会溃烂而已。” “……” “楚言”轻声唤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低低哑哑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那就让它烂掉吧。” 东陵曦悲哀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空白的男人,不知该如何劝导,既希望这人坦诚了从前的心酸痛苦,又恐怕这人中途崩溃绝望,长叹一口气,伸了双臂,抱住男人:“为了生存,献了身子,固然羞耻,但又如何呢,活下去才有变得更好的期望,何况你次次被逼,用刑药物,样样齐上,所以……不是你的错,想活下去,不是你的错……”怀中人停了轻微抖动,本是垂在身侧的双臂,慢慢地攀爬上来,搂住了东陵曦,然后渐渐地,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直至最后死死地抱住了。 “主子…” “恩,我在…” “主子…” “恩…” “主子,楚言…” “恩?” “……楚言幸遇主子,此生无憾…” “呵呵…”低声笑了,些微推开些许距离,眼对了眼,东陵曦弯弯嘴角,在接吻前,轻浮地刁侃了怀中人:“你才多大,就此生无憾…” 呼吸乱了,唇舌的交缠之间,楚言微眨了眨眼睛,随后更加深入的吻了…… 从眼眉唇角,到脖颈锁骨,于胸前落了停,细细吮了…… 随着慢慢下滑的吻,两人也躺倒在榻上…… 男人的皮肤,黝黑紧实,虽有些许粗糙,但是……手感很好。 身体有力,肌肉匀称,疤痕分布的十分色情,徒添了情趣。 不是天天有氧运动,蹲在家里,对着电脑一天天过活的阳光大学生。 不是夜夜纸醉金迷,奢华富贵的花花公子。 身下的这个男人,风吹日晒,受刑挨打,谩骂侮辱,历经了无数的痛苦艰辛,自卑坚毅,复杂的交会在一起。 楚言静静躺着,顺了东陵曦的意,任压着自己的男人脱了自己的衣服,件件衣服的褪下,让楚言不住的动了情,起了意。 “楚言…”东陵曦的声音带着情欲特有的沙哑:“是我……” 睁开眼睛,望着身上的男人,细腻滑润的皮肤,抬手犹豫的一触,再缩回去的手,却被身上的男人用力的抓住了:“楚言……”,不等楚言回应,俯下身,深深吻住了对方,手慢慢抚摸着向下,拂过男人的全身,在胯间停住,轻轻握了。 楚言尽全力忍了喉咙处的呻吟,身体随着那人的意展了开来,一波波轻腾腾的热浪,将楚言推了又推,更多的红晕摊了开来。 榻上落了汗,一滴一滴地,悄悄晕开了。 “楚言,不怕,是我。” 伸手取了角落的小瓷瓶,弄出脂膏,手向下探了,慢慢抹了开,轻轻揉着。 “……唔”泄了一声,楚言立刻紧闭了嘴,感觉身上之人的温柔开拓,身子也渐渐放了软。 手指随着渐软的身体探了进去,一点点扩张了,寻了突起的那一点,用力一按,身下人瞬间全身颤了颤,然后一根根增加了进去。 “楚言……” “……” “楚言……” “……”那人不屈不挠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楚言滞了滞气,咬紧了下唇,睁开眼睛。 东陵曦的眼睛印着自己的影子,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更向外的开了开,那人的嘴开开合合:“楚言,是我。” 看着那人微微挺立了脊背,楚言不安的闭了眼,顺从的等待着。 然后,被穿入的感觉强烈的袭击了楚言,身体被一寸寸的打开…… 异常的舒畅,带了战栗,以及被太阳灼烧了的热度,让东陵曦闭上了眼。 一直期待着的,如今终于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深吸气,稳了稳情绪,东陵曦睁开眼,看向身下的男人,抬手抚了男人的脸颊,低下身,狠狠吻了。 这个男人,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爱他理解他,不会轻视他的人…… 不过是,给他机会,好好活着,活的像个人…… 如今,献祭般的给了自己他的身子,虽然残破,却又干净非常的…… 安抚了楚言,慢慢地动起来,其中所带出的激情炽热,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紧攀住对方。 楚言紧咬着牙,隐忍的止住到口的呻吟,身体却不能自控的回应驰骋之人的激动。 “啊……”终于,在敏感点被反复摩擦下,楚言弃了忍耐,低低哑哑的出了声:“唔……啊……” 楚言的声音,让东陵曦红了眼,本可以压下的疯狂,更是叫嚣着争相涌出。 楚言睁开了眼,手紧紧握了东陵曦的手:“没事,楚言没事……”――所以,不用忍。 没事! 被残忍虐待这么多年,痛苦绝望这么多年…… 没事么…… 难以消除的心疼懊恼,止不住的涌起来。 东陵曦眯了眼,俯下身,死死咬了楚言的脖颈――没事!竟然说没事! 再一抬头,噬咬了对方的嘴…… 然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深入…… 抵死的律动下,楚言沉沉浮浮,除了紧抓住压着自己的男人的手臂,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 “啊……”体内一股滚烫的热流,激的楚言眼前白光一阵,止不住的泻了。 东陵曦激烈的喘着气,稍微缓了缓,慢慢低头,将人柔柔地吻住了,间或吐出的慵懒声音,轻轻唤着楚言的名字:“楚言,都过去了,忘了吧,楚言……” 楚言闭着眼,任东陵曦吻着亲着,用力抱着对方的手,无论怎样,都不想放开…… ☆、第三十五章 暗潮汹涌三 “我咬的太重了”东陵曦轻蹙着眉,在楚言脖颈处一点点抹着药膏:“都有点儿紫了。” 楚言全身无力,疲惫无措的趴在榻上,垂着眸,侧过头,声音干哑:“主子,楚言没事。” “换个词儿吧,总是‘没事’,你也说不腻。”没好气的堵了楚言的话。 “…… 是。” 东陵曦无语,合着想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真是没辙。 手往下探,往下探,摸了最私密的地方,弯腰看下去,红了,还有些肿,慢慢掰开,揉了揉,伸进两根手指,手下的身子骤的绷紧,东陵曦轻声安慰了:“放松,我帮你清理一下。” “……主子,请…楚言自己……”全身僵硬的男人,小声的请求。 “胡说,来,好好趴着” 说着,轻轻拍拍男人的后腰,感觉放弃般的放松了,手指也小幅度的动起来,一点点的导出男人体内粘稠的东西,又取了湿的丝巾,裹在手指上,向里探去,一点点擦拭干净。 楚言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的放轻,双手十指死死地抓紧靠枕,眼睛直直盯着卧榻的木雕护栏,可来自股间后方湿润丝滑的质感,以及愈演愈汹的热痛,此时此刻,从体内烧至全身,柔软的丝巾裹了残余的东西退了出去。 而后,修长的两指又三度探了进去。 虽然进出的十分通畅,但是不安焦躁的心却分毫不减,带着冰凉软膏的手指,在入口抹了抹,就伸了进去,清凉的膏体涂满微微灼痛干涩的内壁,软软的指肚仔细研磨着,楚言忍了又忍,终是在理智压下所有感觉之前,身子颤栗的收缩,和兴奋了起来。 好似邀请般的。 楚言羞辱的闭上了眼,下意识的死咬着下唇,自己这身子,真真的是――淫|荡不堪。 东陵曦没做任何停顿,好好涂了药,伸手取了挂在护栏的亵衣,轻轻盖在趴伏着男人的身体上,自己也随之把人安抚的抱在怀里,下巴亲昵的蹭蹭男人脸颊,轻笑一声:“我的楚言,是全天下最棒的。” “……” 歪头看看男人,东陵曦的嘴角更向上的翘了翘,轻轻吻一下脸蛋:“楚言,没什么想说的?” 楚言一怔,呆呆地眨眨眼,傻傻的“啊”了一声。 “呵呵……”高高壮壮的男人表现得像个孩童一般,东陵曦愣了一下,随即埋头笑个不停,身体不住的颤着,声音跟着变了调:“呵呵……楚言呐……呵呵……你啊……” 不明所以的看着东陵曦,楚言满脸的不知所措,连身体也僵住了。 更用力的搂了紧,无言的安抚着,东陵曦把声音放的更加轻柔:“楚言?没什么想说的吗?” 怀里的男人抿抿嘴唇,琢磨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最后张开嘴,声音带着从没听过的上挑音调:“……谢谢您。” 东陵曦闻言,立刻愣住了,心里‘咯噔’的一声,谢谢我?他竟然谢谢我。 从没体验过的悲凉,从四肢百骸迅猛的涌进心里,然后,一浪高过一浪的掩埋了东陵曦所有的感官,最后,统统变成了无法言语的哀伤和心痛,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绝望的过去,才会把这个坚毅隐忍的男人,逼成这个样子。 扳正男人的身体,面对着面,双手托了对方的脸,凑过去,深深吻住,探进去的舌挑了对方的,起初慢慢地交缠,直至演变成了激情似火的噬咬。 “呼……楚言,听我说……”松了嘴,东陵曦捧着楚言的脸,呼吸急促。 “……是。” “楚言……”咽了咽,看进男人的眼里:“……我们有很多时间……” “是。” 重新把男人搂进怀里,嗅着男人的脖颈,东陵曦声音干涩,一遍遍的重复着之前的话:“我们有很多时间,放心,楚言,有很多时间……”――有很多,多到你可以开怀的大笑,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可以平等的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次日早朝,如东陵曦所言,易雁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手一挥,下了圣旨。 西地之乱,武安王挂帅上阵,领三十万大军,十日后启程。 之后,整整一天,东陵曦都和当今圣上,诸位将军,在御谏房秘密讨论行军计划,直至圆月高挂,东陵曦才重新趴在自己的床上。 “主子,您回来了”楚言在东陵曦的主卧门外,轻声问了。 东陵曦像滩烂泥一样摊在床上,一个指头都懒得动,声音也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恩,我回来了,楚言,你进来。” 楚言推门进了屋,看自家主子软趴趴的耷拉在床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很累吗?” 东陵曦瞥了眼立在床边的男人:“……跟几个话痨说上一天,还得句句双关语,大脑细胞高度活跃,你说我能不累吗?” 虽然后一句没听懂,不过楚言还是能明白自己主子确实是累了:“您饿吗?” 东陵曦有气无力的挥了手:“饭就算了,我要洗澡。” 楚言应了声‘是’,转身就向门口走了去。 “嘿,你嘛去啊?” “主子,楚言给您备热水去。” “过来过来”招手唤了楚言,伸手抓了男人的手,微用力一拉,让男人在床上落了座:“那些杂事,就让兰儿她们去做。” “是。” “那些座子硬死了,弄的我腰酸背痛,帮我按摩一下,舒舒筋”东陵曦边说着,边宽了上衣,边舒服趴好,摆了姿势。 就着东陵曦的姿势,楚言也顺势跪在了床上,腰微微弯下,宽大厚实的双手用力适中的捏揉起来,寻了穴位,顺着筋脉的走向,一点点顺序的上下按压,东陵曦舒服的闭了眼,粗糙干燥的手在细腻的皮肤上来回游走,又平添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学过?” 楚言手下动作停了一瞬,声音低低的:“是,娘教过。” “按摩?”疑惑的睁了眼,连这个都被逼着学了? “不是,是穴位经脉。” “哦”安心的闭上眼,东陵曦松了口气:“为了武功?” “是。” “偷偷的?” “是。” “王爷,浴池准备好了,请您沐浴”门外丫鬟恭敬地唤了。 “恩,行了,都下去歇了吧,这里用不着了”东陵曦说着,起了身,向屋里边上的一个小门走了去。 楚言随着东陵曦进了与主卧相通的浴房,回身轻和了门,还未转正身子,就被东陵曦用力拉了过去。 看着垂着眸的楚言,东陵曦表情难得的少了轻佻:“今儿早朝,圣旨当众宣了,西边的事,算是正式定了。” “是。” “明儿个你带着我的牌子,去军处领你的牌子,近卫令牌至少能调动五百黑旗军,特殊时候,依情况而定,所以,你的牌子很重要,丢了或毁了都是要治罪的。” “是。” 抬手撩了对方挡眼的碎发,声音放轻:“还是不愿意吧?” 楚言心里紧了紧,抿抿嘴,低低辩解:“没有,主子,楚言没有不愿意。” 手轻捏了男人的下巴,微向上抬抬,拇指抚了男人的嘴角:“只要记住你是将军近卫,除了我,谁都不能命令你,其他的那些,你都不用在意,不喜欢的话,就离得远远的,不必客道应付。” “是。” “边疆的士兵,打仗惯了,地方又偏远荒凉,一个个无赖痞气,不服管教,尽管罚就是,不要犹豫,几鞭子下去,便都老实了。” “是。” “倘若对你无礼,罚了贬了,都随你,事后跟我说一声就成。” “是。” “只要违了军法的,不要顾忌。” “是。” “最后一点,即为贴身近卫,你就跟我一起,所以,放心,你不是单独营帐。” 楚言微微低着头,脸上仍是难得一变的冷峻表情,听了这话,瞬的抬了头,眼睛也‘腾’的亮了,声音不察觉的有些上挑:“谢主子。” 东陵曦一看楚言竟是这般的高兴,也不自觉的弯弯嘴角,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半天,总算有点儿反映了,就知道你琢磨这事儿呢”,转身脱了光,下了池子,满足的伸展了四肢,靠在池边,声音因了热气也带了几分朦胧:“楚言,下来。” 楚言本让东陵曦毫无顾忌的举动弄得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站着,对方的一声轻唤,让他本能的顺着命令去了衣衫,进了浴池,直到自己之外的双手触了自己的肩头,顺势把自己压在了温温热的池边,堵住了嘴唇,才在越来越少的呼吸中,恢复了些许神智,却又被接下来的亲吻爱抚,深入浅出,逼得失了心神,不知上下,颠然云际。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这章废话好多,却又不得不写出来……~~ 于是,在下实在讨厌打仗啊……可不得不打啊……这么纠结的事情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ps:在下前几天看了美国电影创:战纪,情节太老套了,但是!!但是,忠犬啊!!!里面有个为了er而卧底然后牺牲掉自己的忠犬啊!!!!!!萌了,这样一下子萌了!!!而且,连装扮都超级萌啊……全身黑,脑袋上一个漆黑头盔,于是,电影完了,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不对,回忆里面这忠犬有露脸,大喊着快走,自己却被拿下的创,忠犬啊!!!!!!!!!!!) ☆、第三十六章 暗潮汹涌四 东陵曦上次走的秘密,除了亲信的几个,其他的是一概不知的,但因着遇刺而抱病在床的缘由,公事私事均是积了一大堆,再加上西边军情紧急,日日都需和皇上将军们策划商讨,求个万无一失,又得顾了每日帮楚言重导内力,如此不顾昼夜忙里忙外奔西跑东了数日,饶是精力充沛的东陵曦也感觉不支了。 这日,难得早早归了,东陵曦换下朝服,用了膳,左右思考了一会儿,脚步一转,去了楚轸的屋子,掀了帘子,果然正见楚翼闭着眼,轻号着楚轸的脉,低头看去,一直以来全力压下的担心不安,在见了面前之人意识全无的躺着的一刹那,崩塌殆尽,声音刻意压了低:“如何?” 楚翼张了眼,放了手,声音平平毫无起伏:“有些苗头了。” 抚抚衣衫,轻声叹口气,东陵曦疲惫的抹了把脸:“他到底怎么了?” 把楚轸的手放进被子里,盖了严,楚翼哑声回道:“起初只是简单的迷魂散,但是楚轸本身的五阴咒莫名的和前者起了反应。” “什么样的迷魂散,竟能和五阴咒起反应?” 楚翼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摇摇头。 “那些家伙的目标只是楚柳吗?”东陵曦蹙了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目前看来,确是这样,楚轸这般的昏睡,掠了楚柳的那些人应该没有料到”楚翼垂了头,努努嘴,又号了楚轸的脉,眉头难得的皱了起来:“东陵,最近南边的蛇洞愈加复杂了,入口唯一,出口却是越发的多了。” “朝堂之事,当初和他约定的人是我,你莫上心。而且,太过复杂的蛇洞,反而容易崩塌,一个支点垮了,剩下的自然会为了保命,而从泥土里拼命向外刨土,明面的群狼不可怕,可怕的只有身后看不见的毒蛇。” “我可能没法随军了。” “无事,救楚轸要紧,西边的事,你不用管,楚章楚言他们几个跟着就成了”东陵曦伸手轻捂了楚轸的眼睛,冷了一张脸,声音干哑:“楚轸这儿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当然”看着楚轸的睡着般平静的脸,楚翼的脸又绷了绷:“虽然他身份尴尬,我却是一直将他当做师哥,如今沦落这般田地,我的责任首当其冲,当初默许了七星那般折磨他。” 抬眼看向楚翼,深呼了口气:“当年的事,莫要再提了”,重新垂了眼定定的多看了一会儿,东陵曦转身撩开门帘,就要迈出了门,临了,又生生收回了脚,放下了帘子:“带楚鬼一起走吧,他本就是你的影子。” 斜了眼门口的东陵曦,楚翼的眸子闪了闪,总是紧绷的脸慢慢变了,撇撇嘴,邪邪一笑:“那‘楚翼’这个人怎么办?” “就让他应了西边的战事,为国捐躯了,你当如何?”回了身,看了眼前散着邪气的男人,东陵曦弯了嘴角,声音都带了笑意:“况且许多年了,红伞鬼仙翼鸿公子也该重出江湖了。” 嘴边的笑深了几分,楚翼渐渐变回了那个曾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红伞鬼仙:“如此的话,楚翼有劳主子了。” 迈出门框前,东陵曦还是不放心的托付了:“楚轸的事,你一定要尽全力。” “那是自然,我欠他一条命。” 出了楚轸的屋子,拐了左弯,略过池塘,于一假山前,遇见了站的笔直的楚言,朦胧华冷的月光,让东陵曦看不清面对着自己的男人的脸,只怕仍是一副天塌于眼前也不皱一下的冷峻面容,人虽冷,心却是向着自己的。 “主子”声音还是像之前一样,莫名安了自己混乱的心。 离了近些,让男人的脸清晰的呈现给自己,再向前挪挪,伸了手臂,勾住对方的脖颈,用力揽向自己,东陵曦低头埋进对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你可真狡猾,楚言。” “主子?” “每当我觉得累的时候,总能看见你等在一旁。” “主子,这是楚言该做的。” “你是不是永远都会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呢?” “楚言会一直都在。” “呵”自嘲的笑了,东陵曦直起身子,似弯非弯的翘了一边嘴角,直直的看着楚言:“永远?那个家伙,刘九枫也是这么说的,到最后,不还是弃了过往的一切,一人独自远走了。” “别人于楚言无关,楚言……”楚言抿抿嘴,咽了咽,看向东陵曦的眼睛深谙幽邃:“楚言只知道守在原地。” 东陵曦一愣,如当头一喝,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站在自己面前,微敛着眉眼,轻握了拳的这个男人和别的人是不同的,和刘九枫是不同的,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托着自己的心亲自交到自己手上的,任是践踏也好,无视也罢,都不曾动过收回去的心思,所以,不会像枫哥,不会像他……:“怎么知道的?” 抬了眼,望向东陵曦的眼睛清澄的可怕,楚言的嘴闭的紧紧。 “楚言,你是怎么知道刘九枫的?”我不曾当你的面亲口提过才是。 楚言撇开眼,干哑的回道:“猜得的。” “猜得的?” “楚言虽不聪慧,却也不愚笨,主子待楚言别于他人,言行之间透着怀念之意,楚言能感觉得,何况,主子错认过楚言数次,府中,又是耳风不断,故,楚言,猜得了。” “甘心吗?” “无论怎样,楚言甘愿的,况且只是……”况且只是主子借了楚言思念他人,……无碍。 “已经准备放弃了”东陵曦哑了嗓子,疲惫的叹了气,蹙起眉头:“因为想要放弃了,所以,才拼命的追查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只为了却遗憾。” 边说着边握了楚言的手,朝主卧的方向走了,“刘九枫是双生鱼选定的寄主,从生出来就注定了的命运,那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活的潇潇洒洒,其实真正的苦却是往心里头藏了,阴阳家的人都不屑管他,惹祸了,得罪人了,饿了,渴了……没人会在意,反正是个容器而已,只要是活的,便足够了。” 进了主卧,反手关了门,手使劲一拽,抵住了楚言,将人也顺势压了上去,东陵曦面目空白,生硬的继续说着:“后来,双生鱼在无数的弟子中认了七星为主,一个是主,一个是奴,事情不言而喻,他起初是为了双生鱼之主而活,最后是为了七星而活,伤心欲绝,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真真污了‘枫’这个字做他的名。” 捏紧楚言的下巴,捉了嘴唇,狠狠啃咬了上去,封了对方的所有呼吸,迫着死力缠绵,直至鲜血的腥气蔓延开来,才缓缓地放开,急促的喘息,声音沙哑干涩:“可七星嫌他,计划里弃了他这颗棋子,很狗血的剧情吧……” 猛力拥了楚言入怀,于脖颈印下粒粒红痕,间或用力咬了,弄得楚言浑身轻颤,再传入楚言耳里嘶哑的哀叹与发抖的呼吸声,激的楚言随之生了锥心之痛,痛得麻木了全身,窒息的感觉顺着血液的流动,全部汇集到了心口,堵得楚言只能如离开水的鱼儿一般,张着嘴拼命吸气,不过片刻,却又被死力搂着自己的人狠狠堵住了。 接下来的一切,让楚言深深体会了东陵曦这些年来的悲伤和痛苦,身体被啃咬的痛,□被狠狠顶入退出到了毫无知觉,以及耳边东陵曦一遍遍叹息的承诺…… “楚言,给我时间,我会爱你的,给我时间,让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 说实话,在下都很莫名其妙,为毛发展成这样了……只能说刘九枫给小东的伤太深了……唉 言媳妇要加把劲儿了啊…… ps:有关楚轸这位,以后会说的,大家不要觉得奇怪……=口=||| 好吧,已经很奇怪了 pps:楚翼和楚鬼以后出现就更少了,人家二位有自己的家事要处理嘛……所以,只能88了……=。= ppps:情节这么纠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otl pppps:有意见,大家提啊…… ppppps:为毛这么多‘p’……||| ☆、第三十七章 暗潮汹涌五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四天学过桩,今天考试的时候,在下都快疯了,所以嘛,学车什么的,只要学了车,就不想在开车――果然真理!!(你自己说的吧=_=+) 于是,过度章节枯燥,大家熬熬吧~~闪走…… ps:刘九枫一点都不可怜,只有小东这么觉得!!!刘九枫那个家伙,欠虐的!!!!!不虐不成形!!! pps:只有言媳妇可怜,其他人都是作茧自缚啊!!!!!!!!!!! 正午 十万大军于城门前,列齐站定,犹如黑色江水般从容,威严,秋风萧瑟,带动将士们的衣摆轻轻抖动。 东陵曦列于首位,白色轻甲,雪色长靴,白雪扇稳稳的配在腰间,扇尾的白玉吉祥结静静地垂下来,弯弯桃花眼,嘴角轻敛了笑意,一派从容淡定。骑在马背之上,稳如泰山,人未动,势先出。 身后,十万大军之前,两千黑旗军立于阵前,铁甲黑靴,肃杀之意尽显,威风凛凛。 楚言楚章同样一身黑甲黑靴,面目冷峻,骑马循了近卫的位置,落后半个马身,分别守于东陵曦两侧。 易雁帝从城墙之上向下俯瞰,耳边风声呼啸,他专心的注视着脚下的数万将士,目光幽暗深邃,若有所思。 “皇上,时辰就要到了”身后的近侍,轻声提醒道。 “恩,下去吧”易雁帝收回目光,转身带着一干侍卫下了城楼。 东陵曦等人在皇上走到面前之前下了马,一拱手,行了礼:“皇上。” 易雁帝看着垂眸微微屈身的几个人,脚步顿了一瞬,眼睛转了一圈,在东陵曦的身上定了下来,脚也跟着停了:“将军无需多礼,平身。” “谢皇上。” “将军声名在外,军威浩浩,在此,朕预祝大胜归来。” “臣,定不辱使命”说罢,东陵曦后退,拽过马缰,提身上马,高大的战马低吼一声,前蹄一刨,紧接着一抽马鞭,战马嘶啸:“启程。” 深厚的内力将声音传到四面八方,大军整齐划一,‘跺跺’的脚步声震慑五方,悉数跟随东陵曦,拉出长长的队伍。 易雁帝凝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出了神,昔日矮矮小小的小弟弟,如今成了血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将军,而自己也从任性娇惯的六皇子,成了权倾天下的帝王。 过往不在,高处不胜寒…… “主子,楚翼楚鬼今日天未亮,就走了”军队出了关,又行了百十里有余,楚言收了一只蓝碟,便急行了几步,于东陵曦身侧报了消息。 “恩。” 楚言稍微迟疑了一会儿,蹙了蹙眉,还是不解的看向东陵曦:“主子,楚言逾越,请问为何遣走翼鬼二人?”犯了错? 东陵曦微弯着嘴角,满眼笑意,扭过头:“约定之期已满。” 约定?楚言更是不解。 “楚翼本是鬼宅的少主人,江湖上的自由鸟儿,困于朝堂这么多年,全因了当年的一个约定,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如今约定之期已满,自然要脱了朝廷。” 鬼宅?江湖上传闻时虚时实的杀手组织?“楚翼是影主?” 努努嘴,扬扬眉,东陵曦歪歪脑袋:“可以这么说,至少朝廷确是这么称呼鬼宅的主人。” “朝廷?” “恩,江湖称他为红伞鬼仙――红伞鬼仙翼鸿公子。” 虽然仍是木着一张脸,可楚言眼眸中闪烁的惊讶之色却不容忽略:“红伞鬼仙?可,楚翼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年轻?” 楚言抿抿嘴,微低着头,压低了声音:“主子,江湖异闻录中记载红伞鬼仙出世已有几百年了,楚言还以为……”还以为是个满头白丝的老道士。 “哈哈……”东陵曦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楚言想什么,再看看楚言一脸的不可置信,又觉得十分有趣,顿时不可制的大笑出声,过了半刻,才咽了呵呵哈哈,小声说道:“异闻录里记载的红伞鬼仙是阴阳家几百年前的大护法,那个人脱离阴阳家创了鬼宅,鬼宅行事飘忽不定,又善恶不明,也没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其真正所在,数百年来,只有红伞银衣现于世人,故而,江湖传言红伞鬼仙长生不死,其实,红伞鬼仙只是个名号,鬼宅每一代主人的名号。” “那楚鬼?” “他是翼鸿的影子,自然随着翼鸿。” “…以后?” “就当他二人战死沙场了,你也向下面这么传话就是了。” “是。” 二人的谈话刚刚收声,前方咯咯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于东陵曦身前慢了下来:“将军,再行五十里,便到了a成岭,可要稍作休整?” “传下去,休整半时辰,之后,大军兵分三路,粮草两路,相隔距离三五里便可。” “是。” a成岭,天都西面临近露城的大型山坡群,十万大军驻了脚,竟仍是寂静一片,看不出分毫迹象。 “楚言,你看这里”东陵曦蹲着身子,拿着小小木棍,找了处空地,数数几笔勾出了大雁国的边境轮廓,三颗圆圆小石头稳稳的放了,从左向右:“金国,凌国,余国,余国与大雁国交汇的几座城池,争战不断,近日更是不断恶化,兵戎相见,为期不远。” 楚言仔细的看着,眼睛转了转,问道:“宣战的理由呢?” 气笑一声,深了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言歪头想了想,眼眸深浅变幻,不多时,便是一片了然。不久前,余国商队惨遭屠杀,真凶不明,缘由不明,余国却是借了这件事不依不饶了好些日子,那事竟是‘欲加之罪’了吗。 “而且,”东陵曦重了重音,继续说道:“这次和金国也有些关系,凌国上次与我国交战大伤元气,虽没有积极与另两国合作,但却采取了旁观态度,若是这仗打了起来,这渔翁之利,怕是唾手可得了。” 楚言眨眨眼,顺手拿过一颗石头,递给东陵曦:“主子,若是引水入渠,借力打力的话……” 接过石头,灌了内力,‘腾’的化石为尘,东陵曦笑的眉眼弯弯:“真聪明,兵书没有白看,这么卑鄙的法子,你都想出来了。” 楚言脸骤的一红,低垂了眉眼,声音也小了:“主子,楚言只是说了个以牙还牙的方法,凌国意图不轨,我们自然要还以颜色,主子您说,为将者,智慧为先,所以,楚言……”没有顾忌明暗之别。 “我这是夸你呢,瞎紧张,兵不厌诈,战场之上,何谈卑鄙二字。” “是。” 又是这个字。“‘是’、‘没事’,除了这三个字,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抬手频频轻力点着楚言的胸口,东陵曦越说越不爽:“楚言,说个别的”该说的都说了清楚,其他的实际情况实际处理,现在无所事事,看着低眉顺目的楚言,东陵曦的逗弄之心不住的溢了又溢。 楚言无措的任东陵曦戳着,抿抿嘴,想了又想,诺诺吐出嘴的,还是不变的一个字:“是”。 “……”东陵曦无语,呆呆看了半天,终是凑到楚言耳边,极小声的说:“敢应付我,楚言,等到了军营,…你就死定了。” 热热的呼吸染红了耳朵,楚言听了东陵曦的话进耳,微向后挪了挪,终日不变的一张酷脸,还是慢慢地烧烫了起来。 然后,便又是万年不变的‘是’。 ☆、第三十八章 暗潮汹涌六 拨给东陵曦的三十万大军,十万由东陵曦带领从天都直奔雁国与余国边境的北石城,程昱率领从驻守西石城的二十万士兵调出十万一路向北,计划最后两路共二十万大军与留守北石城的十万,三军会合。 是夜,萤火盈盈,满天星满,残月挂空,扶风微凉,篝火通明,噼里啪啦作响。 搭了帐篷,将士们睡的睡,还有小声聊着天的,巡逻的来回走过。 东陵曦在大帐里,挑了夜灯,细看着大雁的地图以及周边国家格局,地图的精准度自是不便过多评论,和前世的当然没法比较,但是以现在这么简陋的器具,能较准确的描绘出大体布局,还是十分不易的,古代人的智慧不可估量。 “主子”柔柔低语,却毫无情感可言,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东陵曦的脚下,恭敬地单膝跪了:“属下等在追查楚柳时,于一破庙里发现了这个”,双手呈上,黑色布条密密缠着的细长东西,被楚言接过,放在了东陵曦的面前。 东陵曦慢慢拆开来,在看见被裹之物时,眼眸骤的缩小,一根白玉发簪,样式普通,一尾小小鲤鱼为首,簪体细长:“七星”,抬头看向女子:“破庙里再无其他?” 黑衣女子阖首:“回主子,再无其他。”不动声色的看看自家主子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难道主子早就知晓?“属下等认为七星大人与楚柳一事,关联甚大,或许……” 放下发簪,眯起眼:“狱铃,接着说。” “是,属下等怀疑,或许,七星大人便是楚柳一事的策划者,毕竟,楚柳体质非常。” “楚柳一事,还有其他线索吗?” “异虫一族。” 东陵曦皱起眉头:“异虫?” “楚轸所中的,便是异虫一族的蓝魂。” “告诉翼鸿了吗?” “已经传信给了翼鸿公子。” “行了,下去吧。” “是。” 黑衣女子一个闪身,出了营帐,楚章站在东陵曦一旁,低头看着书案上玉簪:“主子,若七星大人真与楚柳一事有关,那楚柳她……” 轻轻捏起玉簪,细细看着,双生鱼之主的证明,弃了这个,七星他便是不想回阴阳家了,那么,玉狐所说的,便都是千真万确,为了刘九枫,他要动用双生鱼,东陵曦难以置信的蹙起了眉头,声音低沉下去:“楚章,放只金蝶,通知八门,全力查找七星下落。” 楚章痛心的咧开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急切的向东陵曦确认:“主子,七星大人真的想用楚柳做祭品!” 双生鱼,双生鱼,阴阳双生,此生彼亡,若想同生同亡,必献祭之九魂八卦阵。 抬眼,无言的安抚楚章,东陵曦又春风般的笑了起来:“莫急,一切尚是猜测,楚柳虽然非同常人,但八字不符,不要乱了阵脚。” “可……”楚章无措的抓抓头发,咽了咽,再抬眼时,眼中的祈求之意强烈异常,身子一矮,竟是直直跪了下去,声音沙哑:“主子,您一定得救楚柳丫头!” “起来。” “主子!” “就算你不如此,我也会救她的。” 得了保证,楚章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楚章定不忘您救命之恩。” “成了,你这样,好像我是个薄情的主子似的,快起来,睡觉去,不早了,明儿还得赶路呢。” “谢主子,主子您安睡。” 楚章一出了帐,东陵曦便疲惫的趴在了书案上,一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感觉肩膀,有人技巧的按压了起来,东陵曦抬头,轻轻瞥了过去:“楚言。” “是,主子。” 伸手握了男人的手,拉过眼前,展开,仔细看起来。 “主子?” 很硬,茧子很厚,疤不少,关节也都变了形,十分粗大,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很难看的手,东陵曦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曲了手指,攥成拳,包了男人的手:“你也累了,楚言,睡吧。” 楚言任东陵曦握着,另一只手就着这个微向前倾着的姿势,顺手揉捏起东陵曦的脖颈,屡着经脉,缓缓动着,声音低沉:“楚言不累,您睡了,楚言再睡。” 直起身,让了脖颈的手,抬头望向站着的男人,东陵曦面无表情:“任何人都会累的,楚言。” “是。” 直视着自己的眸子,纯洁坦荡,没有杂质,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一手抻了对方的手,一手拽了对方的衣领,两手一用力,把对方往自己怀里揽了,头一歪,堵住对方的嘴,熟练的探进去,邀了另一人的共舞起来。 “楚言”松了嘴,人还是紧紧抱着。 “是”低沉的声音,热热的呼吸,在耳边同时涌出。 “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好累人”示弱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怎样都没事。 “是,…您…可以休息。”有些犹豫的语气,还带着些许心疼? “休息?不能休息,楚言,休息的话,后背要怎么办?” “楚言在您身后。” 轻推开,看进男人眼里,东陵曦渐渐弯起嘴角,笑容深了又深:“是啊,有你呢。” “您相信楚言?” “当然。” “谢谢您。” 蹙了眉头:“永远不要说谢谢,你该得的,楚言,都是你该得的。” “是”低垂了眼,不明的心里些微惶恐起来。 站起身,亲亲男人的脸颊,虽然手很硬,脸却出奇的软,不满足,倾身,又亲亲,满足的看着男人木木的脸,悄悄红了起来,不多时,便是黑红一片。 轻声笑了,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伸伸懒腰:“我累了,睡吧。” 身后,男人的声音隔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低声回道:“是。” 宽了衣,舒服的躺了,闭眼等着,很久之后,意识中暖暖的身子也没有贴过来,东陵曦睁开眼,转头张望,没成想男人竟是在一个角落随便打了地铺,稳稳地躺着,眯起眼,咬咬牙,声音出奇的温柔:“楚言。” “是”几乎瞬间就起身的男人,看向东陵曦。 “过来”充满蛊惑的声音。 “呃…主子。” “过来。” 眨眨眼,抿抿嘴,惯性的咬了下唇,走了过去:“主子。” 拍拍身侧的空位,东陵曦满脸的笑意:“躺下。” 听话的除去中衣,男人弯身老实的躺了下去。 手一伸,满满的抱了,枕在对方的肩窝,心满意足,却被男人极小声的请求打破:“主子,…明日,还需赶路…” 什么意思?赶路和睡觉有冲突吗?抬头看过去,男人眼神闪躲不定,耳朵红了起来,东陵曦愣了一愣,猛的明白过来,狠狠捏了楚言的脸蛋:“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个色鬼不成,这种时候,可能吗,明天还得骑马。” 楚言闻言一呆,随后‘唰’的一下子,羞红了整张脸,连眼角都有些抽筋,嘴开开合合几次:“…是,是…楚言,楚言…考虑不周,主子……主子……” 看好戏似的等着,东陵曦邪邪笑着:“主子?主子什么呀?” “主子,主子…英明。” ‘噗’地笑出来,东陵曦无奈的看着楚言:“英明?楚言呐,我算是服了你了。” 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楚言干脆闭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表情。 重新躺下,揽过男人,东陵曦闷闷的声音从胸膛传出来:“睡觉,楚言,我累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新基本会保持日更 ps:潜水的亲亲,冒个吧 = =…… 这章很重要的……我们小东终于开始敞开心扉了……咦,其实第三十六章已经开始敞开了……没人看出来吗??有木有??好吧,在下好失败…… 于是,在下觉得好像最近嗦的不能自已了,怎么办~~~~~~救救在下……tut ☆、第三十九章 暗潮汹涌七 大军浩浩荡荡一个半月有余,终是抵达了北石城,三军会合,场面当真雄伟壮观。 东陵曦脸色发青,浑身酸胀,尤其屁股更是疼到了麻木,一面心里不尽大叹没有飞机的日子没法过,古代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一面不得不换了正装,准备参加众将领为他安排的接风宴,军情紧急,容不得拖沓了,接风宴安排的十分紧张。 低头看去,楚言正认真的一点点抚平东陵曦的衣摆:“一会儿见了程昱和刘力,不用做他想,就当做不认识。” 楚言的手顿了顿:“是,楚言不认识那二位将军。” “这里三分之二的士兵,都知道你以前的身份,这个无妨,我早就传命令下去,凡是背地里嚼舌传闲话的,均拔舌封口,重者,以扰乱军心处置。” 蹲下去,弯了腰,楚言整理起东陵曦的白靴:“是。” 看着自己脚下,几乎都要贴在地面上的男人,东陵曦无奈的深叹口气:“楚言,靴子有什么好整理的?站起来。” 楚言动作一停,又磨蹭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头却是死活都不愿意抬起来,死死的低着:“主子。” “抬起头,楚言,我不想看着你的头顶说话。” 楚言缓缓地抬起头,垂着眸,嘴紧紧闭着。 骤的蹙起眉头,东陵曦举起双手,捧了对方的脸,向自己凑了近,刚进军营时,匆匆忙忙,众多将领都是自己的旧部,需要百般应酬,便忽略了一直紧跟在自己身侧的人,入了帐子,又忙着换衣,这人也是前前后后的伺候着,等自己终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时,才发现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经可以说得上是编程一般机械性的麻木动作着,手触及到的皮肤也是冰凉一片:“你脸都白了,楚言。” 楚言肩膀明显一僵,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些干哑:“主子,楚言没事。” 二十几年痛苦经历造成的心里阴影和生理上的不良反应,无法轻易消除,何况,才隔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又重回故地,面对的人也还是当初的那些,心中不安,不愿面对,确是理所应当,可这般反应,还是超出了东陵曦所预料的,所以,心上的伤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还要深,还要大吗。 东陵曦绷紧了脸,眉头蹙的更深更皱,热热的手慢慢捂暖了正捧着脸颊,拇指抬起,分别左右轻轻抚了对方的眼帘,顺着眼的形状,眉的角度,向上微用力来回按摩了几次,停于太阳穴上,再使力按压几下,然后,双手十指插进对方的头发中,最后,牢牢固定住,不给对方任何企图逃离的机会,身子向前微倾,一个个在脑门上落了吻,接着随了眉眼,鼻梁,向下慢慢移着,碰触到嘴唇的时候,男人仿佛终于苏醒般的全身猛地一震,头一撇,竟迅速地躲开了。 “怎么了?”东陵曦没有强求,只是顺了对方的意,停了下来,低声询问。 楚言咬咬下唇,紧抿了嘴,没有答话。 “楚言?” “……” “楚言?”耐心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东陵曦专注的看着对方的脸,再无其他动作。 “……” “楚言,你不说话,我就等到你说话为止。” “……主子,接风宴…快开始了。” “不是这个,我要听回答。” “楚言愚笨,不知……” “刚才我问那句‘怎么了’的回答”果断的打断楚言的托词,东陵曦有些无情的提醒道。 “……,楚言,没事。” 东陵曦努努嘴,没法子的长叹了口气,松开楚言,一撩衣摆,在就近的椅子上稳稳坐下了:“那便这样吧,今儿你不说出来,咱俩就这么耗着,你主子我闲的很,不急。” 东陵曦的无赖相让楚言一下子乱了手脚,不知如何应付,抬起眼皮,从一边瞄了瞄入定一样的自家主子,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带着乞求的音调,生意暗哑:“主子。” “恩?” “时辰,不早了。” 还不说!磨吧,你就磨吧,我看你能磨到什么时候。东陵曦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死瞪着楚言,说话没有起伏:“我不饿。” “……”僵硬的抬起头,楚言看着坐在面前闭眼假寐的人,踟蹰了几下,才慢慢挪过去,在东陵曦面前站了定,咬咬牙,一狠心,弯了腰下去。 嘴对了嘴,柔软的嘴唇轻轻相互接触的感觉,让东陵曦舒服暗叹一声,男人的嘴唇较自己而言更加炽热,有些干燥,扎扎的,睁开一条眼缝,近在咫尺的脸一副视死如归,边想着我真是被这小子吃死了,怎样都下不了狠心,边心里放弃的一叹气,右手伸长,用力将人按下,深深吻住,探进对方的嘴中,勾起对方的舌,慢慢交缠缠绵。 非常软,非常温顺,男人的一切动作都是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般进行着,没有丝毫的异议,顺从中又带了些许讨好。 为了刚才躲过去的那一吻?还是,请求不要再追问了? 这么不想说吗。 也罢,以前的那些心结,不是随便几句温柔细语便可以解开的,就先这样吧,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吻愈加的深入,右手越来越用力收了紧,左手摩挲着楚言的脖颈,一寸寸向下滑去,意乱情迷之时,东陵曦站起身,双手搂过楚言,推着对方,向帐里面走去。 “主子,羊大腿都快凉了!” ‘噔’一个激灵,东陵曦‘腾’的一下子就从情|欲中回过神来,呆愣了几瞬,滔天之火随即‘嗖’的烧满了全身,又感觉双臂之间的身体僵硬异常,看看楚言,火气更是烧的旺了起来,楚章这个混小子!羊大腿!我要吃你的大腿! “主子”怀中人低低的唤了声。 回过头看去,口气不佳:“恩?” 轻轻推推,楚言声音渐渐恢复了正常:“时辰不早了。” 憋屈的一吐气,放开怀中人,整整衣服,东陵曦在心里翻翻白眼:“走吧。” “是。” 出了帐子,瞥见帐外站的直挺挺的楚章,顿时,消下去的火气,又现重燃之势。 “楚章,你很闲嘛。” “是,主子您收拾完了”楚章笑眯眯的回了话,一拱拳:“诸位将军等候多时了。” “恩,过去吧。” “是。” 东陵曦走在前,楚章落后半个身子,与楚言挨了并排,魁梧的大个子,性子却像小孩子般顽皮,嘴也把不住门:“主子,您好快,估计宴上的菜,都热了好几个来回了。” 吓完我,又接着讽刺我,东陵曦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话音却是柔了几分:“楚章,你刚刚说了羊腿对吧。” “啊?是啊。” “一会儿宴上要是没有整个的羊大腿,你今儿晚上,就给我守在帐外洗、衣、服。” “您,您说什么?洗衣服?” 微回过身子,东陵曦笑的温柔似水:“没错,我给你多少,你就必须洗多少。” “为什么啊?” “因为你主子我不、高、兴。”说完,回首直径加快脚步向大营帐走去了。 楚章被惊得扭曲了一张脸,大嗓门急急嚷着:“主子,主子,能不能换一样儿,您让我跑步都成。” 三个人,后面又随了一队士兵,十几个人越走越快,不过片刻便到了大营帐。 止了脚步,东陵曦扭头吩咐楚言,在帐外候着,自己却被一伙热情四溢的将领们,边吵吵着‘大将军,您迟了,可得罚一杯’,一边众星捧月似的推进了大营帐。 大营帐外 “楚言,你今儿晚上执勤吗?”楚章小声问着。 楚言目不侧视,闭口不答。 “楚言!” “……” “楚言!你怎么跟楚翼似的,整个儿一木头。” “……”楚言扭过头去,酷脸绷着。 “嘿嘿,你不木头,我木头,成了吧,那什么,你今儿晚上执勤不?” 摇摇头。 “啧,真倒霉。” 把头转正,楚言踏实的在帐外静静守备着,而身旁的人却是不停地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我跟你说,楚言,主子整人的功夫,你没见过,那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那是再无敌手啊,我这回可算完了,吓了一回,讽刺一回,以咱们主子那样的小心眼,有仇必报的心态,估计衣服是少不了了”顿了顿,蚊子般的小声抱怨又续而响起:“之前,我‘不小心’弄脏过主子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就被罚抄了三千遍‘不小心弄脏了,对不起’,三千遍,写的我手都抽筋了,……¥¥……” 楚章那边嗦嗦,一刻不停,从主子的整人方法,到有记忆开始的所有事情,再转到邻里八乡的家家怪事,又跳到各种各样的逸闻轶事,最后重新回到主子的整人技巧上,听的楚言一个头两个大,不禁佩服起楚翼来。 楚翼那个人,是怎么和楚章相处这么久的?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稿,这样日更好累啊……tut…… 打字打的手抽,于是,言媳妇过去阴影依然中,实话说来,正常的话,言媳妇这种阴影一辈子也消不掉吧~~只能减轻……~~所以,至于阳光的开朗言媳妇,是没有指望的……otl…… ☆、番外四 今生之约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的时候,运气打坐,每每收了气,睁开眼,心中所想起所念起的第一个人影,便是主子。 只是,永远都是背影。 白衣似雪,随风抖抖,黑发飘逸,白雪扇配着白玉吉祥玉坠,那人拿在手中徒添了些许仙风道骨。 低头伸手,仔细看着自己的手,那人握自己手时的感觉,一丝丝的侵进心房,慢慢地把自己本就向着他的心,更是牢牢的缠住,裹紧了。 把自己从那个暗不见天日的地狱里带了出来,救了自己的命,给了自己作为一个人活下去的机会,为了那人舍命,弃魂,又当如何,何况,虽然不能承认,也不该承认,但是,自己确确实实对那人怀着不干净的心思,从第一眼见了,从那人对待自己毫无轻视之意,不爱上那人才是真正的天理不容,不为那人舍弃一切,自己存在的也毫无意义。 无法放弃,不管那人对自己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自己除了被动的接受和等待,再没有别的法子了,本就是可以任人践踏的人生,被那人莫名的给了希望和尊严,倘若有朝一日,那人又收了回去,也是应该的。 放下手,抬头望去,满天星亮,明月当空,王府的人都睡得安稳了,楚言套了件外衫,出了屋,向洗浴的地方慢慢走去。 轻轻关上门,引了热水入池,呆呆地看着池子慢慢灌满,心却又一次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那人对下人真的是太好了,哪家的主子都是不能比的,为了下人洗澡方便,竟然按照自己沐浴的地方的方法,依葫芦画瓢,做了相同的一套,给下人用了,而且,如楚章那般放肆的,随自己意的和主子玩闹嬉笑,那人也是听之任之,弯弯嘴角,也就过去了。 池子满了水,宽了衣,屈身下水,暖暖的,有些烫,让紧张了一天的身子,一下子放松开了。 “呼……” 舒服的吐口气,拿着手巾慢慢洗着身子,从脖颈到肩膀,细细擦了,这身子如今需要伺候那人,干净是必须的。 干净。 “呵”自嘲的笑起来,楚言摇摇头,这词用在自己身上,真真是讽刺非常。 想想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二十五岁之前是个军营里出的军奴,长着一张好皮相的军奴,光看自己的脸,连寻常不出门的大家闺秀,都知道自己在营里头是怎么活着的,那人竟然……竟然还毫不忌讳的抱了自己,只是因为,刘九枫吗? 刘九枫。 真想见见,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念念不忘。 低头,不经意间,瞥到了身上点点红印,骤的有些无措慌张,更多的是尴尬踟蹰…… 浴室的门,被人悄悄打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言,毫无察觉。 “楚言。”那人轻轻唤了声。 之前没注意,怎么…这么多。 “楚言。” 主子实在是…太……=///= “楚~言。”特意拉长了声音。 恩? “楚~~言。” 主子的声音……抬头看去。 ‘噗通’ 手臂被人死力攥住,向上提起。 “咳咳,咳。” “楚言,洗澡的池子,你都能呛了水,真是……” “主子?”楚言惊恐。 “恩,见到我高兴吗?”咧开嘴,傻傻笑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就寝?” “你不是也没睡吗。” “楚言是因为……” “恩?因为什么?因为太想我了?” =//////= “呵呵,洗好了么?” “恩。” “出来,擦干吧,我等你。” “是。” 楚言依然状况外,听了命令,老老实实的擦干身子,穿了衣服,一抬眼,那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好了?” “恩。” 伸手把木讷的男人拉了,出了门,慢悠悠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楚言虽然还是不太能理解,主子为什么突然冒了出来,但是,潜意识中的顺从,还是让楚言没有丝毫怨言,任那人拉着。 低头,看着相握的手,楚言木木的脸有一丝崩坏。 抬头,看向那人,虽然看见的仍是背影,却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以摸到。 许是感觉到了楚言的眼神,东陵曦回过头,直直的看向楚言。 双眼触及之时,东陵曦眉眼弯弯的笑了,笑的灿烂非常。 楚言看的呆呆,不由的紧紧被握着的那只手。 我为君生,生死由君,这便是我在自己心里对您发下的誓言。 今生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是突然出现的…… 于是,偷窥言媳妇洗澡的某个不良主子,你实在太不厚道了,总是欺负言媳妇…… 所以啊,言媳妇你总是这样,不成啊……你要有反抗之心,这么踏实的任那家伙欺负,怎么可以!!!人|妻也要有个限度啊!!!!!!!!!!!!! 以上……=_= ☆、第四十章 暗潮汹涌八 “大将军有些喝多了,扶回帐里,好生伺候”刘力看着楚言架起昏昏沉沉的东陵曦,不耐的吩咐道。 “是,刘将军请放心。”小心把人扶稳了,楚言沉声回了话。 楚章在一旁打着哈哈:“刘将军,几个月不见,您越发壮实了,果然,边关生活更让您如鱼得水。” 刘力提前四个月左右到了边关,飞沙走石,让本就魁梧的身材,更加结实了,声音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洪亮:“哈哈,那是当然,带兵打仗的,自然要在战场上,多饮一滴血,就多一分活力!” “将军不愧‘血煞’这个称号,当真痛快!” “哈哈!敢犯我大雁者,必当血溅!” 看着两个人来来往往捧场做戏,楚言本就紧绷着的脸黑了又黑,架了架压在自己身上的东陵曦,转身走了。 楚言那边一声不响的扭头走人,可是把刘力弄了个红脸,冲着楚章就嚷嚷:“你家主子收的好侍卫,太有规矩了。” 楚章傻呵呵的讪笑,拱拱手:“刘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楚言当职不久,见谅见谅。” “哼!”刘力甩了甩袖子,不满的左右张望起来,脸上神色渐渐疑惑:“楚翼,楚轸呢?” “他们二人被派了别的任务。” “这样啊,东陵将军总能掌握先机,也是仰仗了你们这些个侍卫的本事。” 楚章闻言一凌,迅的又笑嘻嘻起来:“将军此话非也,主子用兵如神,岂是我等能相比拟的。” 刘力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楚章困惑的皱起眉头,看向刘力离去的方向,这刘将军的态度,怎的如此奇怪? 楚言拒了他人的帮助,架着东陵曦回了营帐,将人小心扶着躺在了床上,细心的宽了外衫中衣,回身取了湿湿的毛巾,一点点擦着那人的脸。 “没想到是场鸿门宴”东陵曦闭着眼,吐出来的话语清明,没有丝毫酣醉之态。 楚言一愣,抿抿嘴:“主子。” “离开的太久,错过的事情太多了。” 楚言停了手上的动作,耐心的等着东陵曦接下来的话。 “朝堂之上,容不得半点儿失误,我离开半年之久,足够皇上设计除了我,只是没想到……” “主子?” 睁开眼,看着楚言的眼睛,东陵曦浅浅的笑起来:“功高,不但震主,而且也让别的臣子看不过眼,我本以为皇上会等我安了南边的乱地,没想到,皇上却是等不及了。” “楚言以为,皇上……”待您非同他人。 “傻小子”东陵曦撇嘴一笑,抬手抚上对方的脸:“相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于自己的皇位而言,儿时的情谊,算的了什么。” 楚言就着东陵曦的手低了低,声音干哑:“刚才,您装醉,就是为了……” “若不是程昱给我提了醒,怕是会出大动静。” 蹙起眉头,楚言压低了声音:“难道其他的将军们……” “他是皇上,楚言,为臣的,自要听从皇上的命令。”抬起右手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抵住对方的头顶,东陵曦自嘲的笑了:“呵,不愧是当世之主,论心计,我自叹不如,毫无预兆的就把我推进了圈套里,而我竟还不自知,当真可笑。” 楚言专心的听着,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右手轻轻放在对方随意摆在身侧的左手上,安慰的摩挲。 “这次不但派我来,连下面的人都少有换动,以前的旧部,士兵,这仗不论输赢,作为武安王的我,作为誓死追随武安王的那些个将士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楚言心里一震,声音哑哑的:“那这仗?” “仗得打,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放边疆百姓于不顾。” “可是……” “楚言”翻身把趴在自己胸膛上的男人压下,东陵曦桃眼弯弯,右手拨了男人头上的碎发:“我是赢不了皇上,可是自保,我还绰绰有余的,解决了这里,我们就离开朝堂,回八门,回到江湖,自自由由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楚言越听眼睛瞪得越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之人,干哑的问道:“离开?” 东陵曦翘起嘴角,声音低低柔柔:“恩,离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说离开便可以离开。 “楚言,我说过,要无条件的相信我,我说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伏低身子,慢慢离得越来越近。 “但是……” “嘘”低头,吻住楚言,撬开闭合着的牙,邀了躲在里面的舌,缠绵起来。 分开时,两人互望着对方,东陵曦看着楚言不同他人的清澈眸子,心中莫名的踏实了几分。 “楚言,离开朝堂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只是现在提前了一两年,不过不碍事,该做的准备都差不多了,零碎的那些,弃了也无所谓。” 楚言眨眨眼,有些湿润红肿的嘴微张着,声音沙哑低沉:“诈死吗?” “恩。” 皱起眉头,“皇上不可能……”不可能相信。 东陵曦嘿嘿轻笑,捏住楚言的脸颊拉拉:“傻子,我若是真死了,当然最好,若是诈死了,也如了皇上的意,他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逼我离开,然后把大雁国的战神武安王风光大葬,成为历史。” “所以,皇上都料到了吗?” “楚言,他是机关算尽,弑父杀兄才夺得天下至尊之位的人,用什么样的人,弃什么样的人,他都清清楚楚,要不然,这江山,他如何坐稳?” “天子……” 叹口气,东陵曦疲惫的笑了:“没错,楚言,这就是天子。” “主子”骤的,楚章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有些发闷的。 东陵曦捏捏楚言的肩膀:“起吧”,深出口气,慢慢起了身,接过楚言递来的外衫,随手披了,绕过屏风,于书案前落了座,楚言守在身后。 “进来吧。” 楚章掀了重重的帐帘,进了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这人书生打扮,长发随意盘了起来,一脸温和表情,见了东陵曦,一拱手:“东陵将军。” “吴俊!”东陵曦些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卑职奉皇上之命,任监军一职,先于后备官陈将军来到北石城。” 东陵曦翻了翻白眼,轻摇了头:“他可真成,让你当监军,难道连你他都不相信了?” 吴俊一皱眉头,轻声呵斥道:“东陵,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当真我废物一个,连自己身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东陵曦不耐的挥挥手,靠了椅背:“成了,我知道,我说又不是你。” 吴俊无奈的低叹一声:“你都知道了?” 嗤笑一声,东陵曦看向吴俊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废话!那接风宴就差吃我了,我还看不出来,真当我傻子!” “东陵!” 东陵曦憋闷的住了嘴,泄气的吐了口气:“所以,是战场暗杀?还是回都治罪?” 抿抿嘴,吴俊沉声回道:“都有,如果武安王没死,两者取一。” “太没新意了。” 吴俊一脸焦急神情:“东陵,你就不能正经些,都快保不住命了,还这般玩闹。” 东陵曦撇撇嘴,摊了摊手:“对不起,我的错,那么,你想说什么?” “问你的安排,你要怎么逃走?” 轻哼一声,东陵曦好笑的看着吴俊:“你是他那边的人,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对于东陵曦的态度,吴俊没有恼:“那就是有了。” “恩。” “那就好,那些将领们都是得了命令的,你小心一些,我走了。”吴俊转身边向外走去,边说道:“过几天,来的那个后备官陈将军,是个像黑甲子○1一样恶心的家伙,一定要提防。” “恩,我知道了。” 吴俊离开了东陵曦的营帐,隔了片刻,楚章才开口向东陵曦禀告各种事宜。 “金蝶两个时辰前已经放出,分别传信给了八门和鬼宅。翼鸿公子有一封传信三个时辰前狱竹接了,说是楚轸已有转醒迹象。” “恩,我知道了,楚章你也开始准备吧,这仗一打完,咱们就离开。” “是。” “再传个金蝶,给楚言也做一具,作假要做的跟真的一样,我不想后患不断。” “楚章明白。” 看着楚章难得的严肃样子,东陵曦轻轻笑了起来,音调高挑起来:“等咱们离开这里,就直奔玉林,到著名的夜玄楼去乐一乐。” 东陵曦话一落,楚章‘唰’的一下子,两眼泛光,咧嘴大笑:“主子,咱可这么说定了,到时不能反悔。” “当然。”东陵曦轻佻的保证:“不早了,回去睡吧。” “是,主子您睡好啊”说着,楚章一蹦一蹦的出了营帐。 帐内,东陵曦回首,看着楚言,拉了楚言的手,把人向自己拽了拽,轻声问道:“知道夜玄楼是什么地方吗?” 楚言点头。 惊讶的瞪大眼睛,东陵曦轻浮地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听名字就能猜出来了。”毫无起伏的声音。 呆住,东陵曦有些讪讪的咧开嘴,站起身,本想和楚言平视,谁知入眼的又是黑漆漆的头顶,声音干哑:“你生气了?” “属下不敢,主子想做什么,属下都干涉不了。” 东陵曦惊恐,眨眨眼,不可思议的问道:“楚言,你这是在……闹别扭?” 楚言闻言,猛地抬起头,瞬间察觉刚才自己言语间的不敬和…负气,顿时浑身僵住,麦色的脸也‘嗖’的红成一片,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什…什么,楚言没有,主子…。” 挑挑眉,掐起楚言的脸蛋,再拽拽,东陵曦又激动又高兴的说道:“楚言呐,你也会生气,我真是没想到。” “不是,主子,楚言没有。”惶惶的解释着。 “不,不,楚言,这样很好,这样让我有一种‘你喜欢我’的实感,我很高兴。”俯身吻住,右手扣住楚言的头,向自己狠狠拢过来,死命缠绵。 低下头嗅着楚言颈窝,再张嘴咬咬,舔舔,手也不老实左摸摸右摸摸,弄得楚言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万分挠心,稍一个不注意,就被眼前之人八爪鱼似的抱得死紧,手脚无措,任着随意摆动,慢慢躺倒在了床上。 随后,低哑的声音在楚言的耳边,随着热气进了来:“楚言,很晚了,我们睡吧。” “…是。” ○1 黑甲子:蟑螂。 作者有话要说:哼,我们言媳妇也是有脾气的……当着面,就敢喊着要去勾|栏|院……大胆!! 生气了吧……拿话噎你了吧……活该! 就算自家媳妇老实,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东陵,你个欠教育的,总有一天,让你也尝尝惹怒言媳妇的下场!!=。= 另:在下求长评啊!!!!!!!!!!!!!!!!!!!!!!!!!!!!!!!(疯了~~) ☆、第四十一章 暗潮汹涌九 吴俊帐内 “真是看不惯!”摔了袖子,吴俊皱紧眉头,脸紧绷着。 程昱靠着书案外侧,双手盘起:“小人便是如此,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小人能以大局为重。” 在帐内走来走去,一刻不停:“不论皇上下的什么令,逼走东陵便是了,那李俱林还想怎样,直接砍掉东陵曦的脑袋,呈给皇上吗!” “吴俊,你小声些。” 顿住脚步,吴俊回看了程昱,双眼冒火:“东陵曦刚到这儿,就摆了宴席,想要他的命,东陵曦真死了,仗怎么办,边疆的百姓的怎么办,我大雁西边的防御怎么办,你们也由着他胡闹。” 深出口气,蹙起眉,程昱的声音压了低:“那李俱林是鲁丞相的外甥,鲁丞相想除掉东陵曦,那是朝廷上不公的秘密,如今暗里受了皇上的命,李俱林邀功心切,诸位将军也只能藏着心思,暗中帮着东陵曦”,抿抿嘴,走到吴俊身边:“就算只是密诏,那也是皇上的密诏,无论违了还是失败了,明着给个莫须罪名,暗着等的不外乎是白绫鸠酒,吴俊,皇上私下灭的满门还少吗。” 随着程昱的话,吴俊撇着他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最后向下一瞄,嗤笑一声:“莽夫”,不久前李俱林刚刚用过,还没吩咐撤下的酒杯安静的放在酒桌上,捏住酒杯边缘提起来:“怪不得皇上要现在开始选美人,原来是一箭三雕。” +++++++++++++++ 朦胧烛火,昏昏暗暗,时不时微颤颤,染的帐营里室暧昧一片。 “啊…”低沉沙哑的男音短促,而后立即咬牙吞了后续的呻|吟,侧躺着身子,一手紧紧扒住身后紧紧贴住自己的男人的手臂,一手用力撑在榻上,尽全力稳住两个人的身体。 东陵曦埋头不停地吻着亲着楚言,左手慢慢绕过脖子,伸了两指撬开紧闭的嘴探了进去,□用力冲刺,右手臂抬了楚言右腿,手握了楚言分|身跟着节奏快速的上下撸动。 “楚言,别忍着。” “啊…呃,…啊”几乎频临顶点的强烈感,以及强迫张开的嘴,都把隐忍住的呻|吟声生生逼出,再也咽不下。 炽热的热流冲进身体的那一刻,掌握着自己的手也是用力一紧,高|潮的瞬间金光一片。 “难受吗?”东陵曦抱着楚言,呼吸渐渐平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 “楚言没事。”楚言轻喘着气,低声回了。 “那…喜欢吗?”贴近耳朵,极小声的问道。 怀里的男人顿时连呼吸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东陵曦心下暗笑,面上却是非要个答案似的,静静候了片刻,便出声催促:“楚言?” 楚言全身脱力,心神还未完全回归,身后人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呆呆愣愣半天,就被自己的名字拉回了神智,抿抿嘴,声音带着激|情过后特有的干哑:“主子莫要逗弄楚言了。” 这就是不想回答了,不过,话里面没听出不高兴,所以,换言之,就是…喜欢?东陵曦眼珠子溜溜,一撇嘴,痞痞笑笑,微向后错错身,把楚言用力拽一下,让人平平躺好,探过头,和楚言脸对了脸,柔柔吻住了。 吻毕,东陵曦抬手一下下的梳着楚言散乱的头发,疼惜之意止不住的从心底溢满,心中所想也就跟着一一道出:“方才,和吴俊说的时候,我细细想了,皇上做事向来狠辣,这次布了这么大的排场,又派的是吴俊当监军,这里里外外没几个是鲁丞相的亲信,所以,应是一箭三雕之计。” “主子?” “皇上瞒着鲁丞相给李俱林下了暗令,那李俱林是个求权心切的小人,总想摆脱鲁丞相,自立一方势力,又没有鲁丞相的老谋深算,当真找死。” 楚言缓过气,轻声问道:“那,此时选美人是为了分散鲁丞相的精力?” 东陵曦点点头,侧身躺在一侧:“本想也在西边分得一杯羹,千方百计的把自己外甥安放进来,皇上面上是给了鲁丞相机会,暗里却是将计就计,借刀杀三人,我一‘死’,李俱林也活不成,李俱林死了,鲁丞相的实力就会大减,如此一来,先皇旧臣便彻底清了干净。” 楚言看着东陵曦,惯性的咬咬下唇:“楚言冒犯,为何皇上这么恨先皇?” 气笑一声,东陵曦抚了楚言的下唇:“因为他们都是皇上,傻小子。” 行军打仗,除了下了战书,小部队突击,当面叫嚣的,主要拼的还是天时,地利,兵力,军阵,一军统帅亲自上阵打杀,那是极其稀少的,真正抛头颅洒热血的还是兵卒,将军指定行军路线,打仗阵法,兵卒种类之后,大多数时间便都是在后排督战,以备突发状况,及时改变阵型,灵活应对,所以,将领们拼的不是力气,而是头脑,挑灯夜读,彻夜不眠的研究地势,猜测敌军动向,指定战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次日天未亮,东陵曦就和楚言收拾妥当,去了演武场。 路途中,似看非看的眼神都从楚言身上好似不经意的扫过,然后便是鄙视嘲弄的浅笑,楚言面无表情,神色无异,安静的跟随在东陵曦身后。 “东陵将军”守在演武场外的两个士兵,拱拱手:“众将士在内恭候您检阅。” “恩”东陵曦沉声应了,随着接应的士兵入了内,楚言楚章紧随其后。 待三人走后许久,守备的两个士兵才敢转过头,望向三人行去的方向,而后再转过来互相对看一眼,淫|淫的笑了。 演武场内 “李将军,锋芒如此毕露,并非好事。”东陵曦看着李俱林训练的弓兵阵,含笑说道。 “东陵将军此言差矣,战场上气势是最重要的,威武的战士,才能彰显我大雁威严,将军往年用的弓,太过低调,怪不得余国说我大雁文弱。”李俱林挑着眉,一脸的轻蔑。 东陵曦浅笑,眉眼弯了弯:“李将军此话甚有道理,不过,这裹上一层有图案的铁皮的弓……”哪里他|妈的威武了!东陵曦在心里腹诽道,面上却是更加的如沐春风,声音也柔了:“怕是会碍了战士们的作战效率,弓乃……” “东陵将军!”李俱林高声打断了东陵曦的话,不屑的说道:“东陵将军难道想要改了这弓不成,这可是兵部准了的图样,连夜干的工!” 所以,就是说,是皇上亲自批的,东陵曦转身又看向弓兵阵,伸手一指,唤了个士兵过来:“把弓给我”,双手拿着弓,东陵曦粗略测了测重量,再抬头看向李俱林,柔声说道:“敢问李将军,李将军举弓可坚持多久?” 李俱林不疑有他,十分骄傲的回道:“两个时辰。” “准度可变?” “当然不变。” 东陵曦微斜身:“另几位将军呢?” 刘力一抬手,道是:“诶,东陵将军,举弓瞄准都是按时训的,大家都差不多是这么长时间。” “那倒是”随意摆弄了几下,东陵曦仔细查看弓上所加的装饰,不明意味的笑开了:“诸位将军,东陵不才,这弓上的装饰,确是威武,但是,弓乃轻武器,不宜过重,否则士兵负担过量,有别平常训练太多,对行军打仗均是不利。” 李俱林双目一瞪:“东陵将军还真想改了不成!” 东陵曦轻笑一下,直直看向李俱林,口气柔和,眼中却透着狠厉:“李将军莫急,东陵刚才看了这弓上的装饰,没有镶在弓体上,只是随便一裹而已,如此看来,不但无用,还有碍用弓。” “无用!”李俱林难以置信的高声重复道:“东陵曦!你不要这么嚣张,这弓可是皇上……” “皇上亲自批的”和和气气的口吻,从东陵曦的嘴中吐出,竟带足了不容他人反驳的气势:“东陵知道,皇上日理万机,英明神武,断不会出错,如此说来,那定是兵部出了问题,才会做出这等次弓”说着,右手灌入内力,轻易地撕去了弓上铁皮。 东陵曦面朝大军,朗声说道:“诸位将领士兵,弓兵阵是我大雁的最强后主力,怎可如此轻率而为!” 回过身,看向李俱林,桃花眼中冷意外渗:“李将军,东陵冒昧,这弓是哪位大人监制的?”一句话,便断了那监制之人的活路。 李俱林冷汗直冒,却又佯装无谓,一甩袖,哼了一声,做出拒不答话之态:“不知道。” 东陵曦一叹气,满脸遗憾的向吴俊看去:“监军大人,劳烦了,此等大事,还望送信回都,禀明皇上,彻查清楚。” 吴俊拱一拱手,面上严峻:“东陵将军放心,这种事卑职自然回报。” “李将军可还有其他异议?” “什么都是东陵将军说了算,李某不敢!” 跟老子摆下马威,嫩点儿!东陵曦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被‘把言媳妇拐到勾|栏|院’这个想法萌到了……=_= 是来个番外呢,还是放正文里呢……在下纠结啊!! ps:谁能告诉我,送积分是什么意思……otl ☆、请假一天~~ 说好近期日更的…… 但是,大姨妈来势汹汹啊,在下快over了…… 所以,请假一天,明天更新…… otl,在下快死了…… ☆、第四十二章 暗潮汹涌十 第四十一章 暗潮汹涌十 接下来,改弓的几天,东陵曦都一直维持着十分的好心情,尤其是看见李俱林越来越黑的脸的时候,直至十日后,后备官陈将军的到来,才彻底的烟消云散。 陈之福,当今皇上的小舅子,皇后娘娘的表兄,为人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二十岁的时候,因为当街活活打死了一家老小,被判充军二十年,在第五个年头时,当年的莲夫人被封了皇后,陈之福便也脱了边疆之苦,重回天都,七年里,许是因了充军之苦,人也低调很多,可讽刺的是,由了他充军的经历,竟被推荐为这次的后备官,理由简单明了――熟悉边关风土人情。 风土人情!东陵曦气闷,抬头看看正大肆喧说的陈之福,一股股厌恶从胃里反出。 “陈大人,旅途劳顿,这宴席可解了陈大人的乏?” 陈之福哈哈几声大笑,小小鼠眼眯成一条:“东陵将军折煞卑职了,卑职能一睹我大雁战神之风采,哪里来的乏!” “陈大人客气了,后备官本就是劳苦功底的职位,陈大人无怨无悔为我大雁做那背后的英雄,这无私之心,乃是我大雁之福。” 东陵曦这一番话说下来,说的陈之福眉开眼笑,五官蹙到了一起,两片厚小的嘴唇咂了咂,肉腥酒气染满全身,甚是恶心。 “卑职不敢当,不敢当,哈哈。” “陈大人过谦了。”抿一口酒,东陵曦浅浅一笑。 “岂敢岂敢,久闻东陵将军战绩灼灼,此次卑职有幸跟随将军护我大雁边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连皇后娘娘都大叹将军之威武,要卑职一定要好好向东陵将军学习学习。” 拉拢?外戚势力终于要动起来了?东陵曦笑眼弯弯,心思百转千回的转了又转,嘴角一翘:“皇后娘娘惦记着东陵,东陵惶恐。”寓意深刻的眼神,深深望向陈之福,伴有一笑。 陈之福‘哦哦’几声,乐呵呵的笑开了眼。 举杯示意了一下,东陵曦的眼神深深暗了下去,心中‘哼’的一声冷笑。 …… 这一宴席吃的东陵曦是直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舒服,回了营帐,钻进洗浴的大木桶,觉得身上的异味散的干净了,才重新放松心神,随意耷拉着,任楚言替他搓背。 “主子,水要凉了,起身吧。” 东陵曦睁眼眨眨,慢吞吞的出了浴桶,边动作边轻声唤了:“楚言。” “是。” 一伸手,揽过楚言的脖颈,抬头吻住,缠绵几许:“楚言”,东陵曦抿抿嘴,又上前舔舔男人的薄唇:“吃饭没?” “是,吃了。” “吃的什么?” “和大家一样,军饭。” “什么菜?” 楚言顿一下,回手拿过一条毛巾,一寸一寸细细擦着,低声回道:“都是些寻常菜色,主子。” 掐了下颌,抬起楚言的脸,东陵曦看了半晌,渐渐蹙起了眉头:“又是自己一个人吃的?” “… 楚言不喜太过喧闹,一人安静,心静。” “楚言”东陵曦紧紧绷起了脸,嘴抿成了‘一’字,声音低沉了下来:“你真是……,我放你一个人,就是为了让你心静?” 垂了眼帘,楚言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实在是太憋屈了!东陵曦深深出口气,手下又紧了紧:“楚言,遭排挤了?” “主子,没有。” “那为什么不当值的时候,总是一个人?” 楚言抬起眼看向东陵曦,声音平板无波:“主子误会了,楚言只是不喜欢他们,不想和那些人有接触”,些微顿了顿,发现直视自己的人还是满眼的担心怀疑:“主子,请您相信,如今的楚言,断不会再被他人欺了去。” “当真?” “是。”楚言表情坦荡,狠厉之色尽现眼底:“若是遭人欺了,楚言自会处理,这等小事,不烦主子费心,请放心。” 东陵曦定定看着,心中渐渐有些明了,原本以为总是把人拴在自己身上,处处维护,有所欠妥,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倒不如放任自由,这样楚言才能面对过去,解了心结,如今看来,倒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不是因为忌着旧事而远离人群,也不是心中郁结难以化解,原来这两年来,均是独自一人,只是单纯的由于男人性格所致――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又是个要强不愿服输的,所以,楚言是嫌与旁的人交际,毫无用处,浪费时间。 如此这般的话,反倒是自己纠结不放了。 想到这里,东陵曦好笑的一呵,接过楚言正欲罩过来的衣,手一展,自己好好的穿了:“那就好,你平日不言不语的,我总是怕你受了委屈,若自己能处理,便是最好。” 楚言上前,帮着整理东陵曦的衣服,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硬,眼中却添了一丝柔和:“是,多谢主子关心。” 眉头一蹙,东陵曦觉得楚言这话说的很是刺耳,伸手一揽,抱人入怀,开口欲言,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猛地停住了。 楚言老实的任东陵曦抱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东陵曦有其他动作,心中倍感疑惑,低低地小声提醒:“主子?” 还是刺耳。东陵曦的眉头皱的更是深了,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怀里人这么……正式的道谢,就是觉得非常不爽,自己向着他,担心他,只是单纯的不放心,和‘主子’这两个字,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这种谢恩式的感激……真的是很不顺耳。 “主子?” 回过神,东陵曦眉眼一展,嘴角微微翘起:“没事,就想抱抱你。” “是。” 隔日,东陵曦练兵练到一半,陈之福也到了演武场,极其殷勤,说是观摩东陵曦练兵。 东陵曦暗中嗤笑,观摩?哼。 楚章翻个白眼,这等拙劣借口,当我家主子真是那攀附权贵的小眼鼠辈不成。 楚言不动声色,眼神却是恨恨一凌,暗了下去。 “东陵将军,这位便是当年一马战千人的楚章楚侍卫吧。”陈之福扭头看向楚章,礼节性的点点头,又转向东陵曦,献媚的问道。 东陵曦柔柔一笑,阖首应了:“没错,楚章习的本就是以一当十的霸道功夫,别看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我身后,其实也是个性格火爆,一点就着的炮仗。” 陈之福连连点头:“是是,将军年少有为,连侍卫都非同凡人,非同凡人啊,哈哈……” “陈大人过誉了”说罢,东陵曦回身对着楚章,道是:“楚章,还不快谢过陈大人。” 楚章拱起手,微微弯了弯腰:“楚章谢过陈大人美誉。” “客气,楚侍卫客气”陈之福笑呵呵,眼珠一转,望向了楚言:“这位是?” “哦,他叫楚言,也是我的近卫,以前一直在外面做任务,最近刚被我调回来。” 陈之福直直看着楚言,赞叹一声:“不愧是东陵将军的属下,才、貌、武一样不少。” 斜眼瞟过陈之福,东陵曦气笑:“陈大人真是好口才,貌和武,楚言确是具备,不过这才……呵”抬眼看向楚言:“楚言,可会琴棋书画?” 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楚言低下头,沉声回道:“陈大人高看了,楚言一样都不会。” 啧了一声,东陵曦蹙了眉头:“楚言,不要无礼。” “陈大人,东陵管教无方,还望海涵。” “哪里,是卑职妄言了,无妨,无妨。” 突然,演武场内,兵士们齐声高喊:“大雁威武,万年永驻。” 陈之福浑身一惊,望向演武场:“东陵将军,这是?” “陈大人,这打仗,天时地利固然重要,但人和,却是重中之重,气势一定要高,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每日喊一喊,既提精神,又增加信心。” “东陵将军好办法。” 恭维不断的话,一直持续到午饭,大约午休时,陈之福才起身,向东陵曦告了辞,说是离开边疆很久了,有些思念,想要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楚言用过饭后,循着这几日的习惯,走到了个偏僻角落,闭眼打坐,内力有异,靠着药物和东陵曦的引导,一直再未昏睡,近日东陵曦有意无意的提过,让他抽空运运气,借着那上好的药方,提提内力修为,所以,楚言最近便一直如此,大周天一周,小周天两周,运气运到半途,感觉生人气息接近,呼出口浊气,睁开眼,站直身,慢慢转过,看到来人时,眼中杀意大盛,左手死紧攥着剑鞘,右手握了剑柄,‘噌’的抽出,剑尖指向对面一脸猥琐的男人。 那男人轻蔑一笑,对指着自己的剑尖,视若无睹:“怎么着,成了人,就忘了本了。” 箭步一迈,把剑架在猥琐男人的脖子上,再侧侧剑锋,紧紧抵住对方要害。 那男人顿时脸上一白,不敢动分毫,声音尖尖,急急嚷道:“二十三,成了人,你就长本事了!我可是后备官,杀了我,你也别活!” 楚言一听,脸上更是杀意满溢,嘴紧紧抿住,右手使力,那男人脖颈瞬间鲜红涌出,顺着剑身,滴在地上。 “二十三!你杀了我,我看东陵曦怎么打仗!” 骤的,楚言收住了力,眯起眼,咬紧牙,万分不甘的放下剑,声音低沉:“你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3=,外加改动!! 话说,收藏达到400,好难啊……tat 在下的第一枚地雷!!感谢puipo,对在下的支持……s好高兴啊!!蠕动中……~~ ☆、第四十三章 暗潮汹涌十一 陈之福笑的淫|荡,上下打量楚言的眼神更是分外露骨,舔舔嘴唇,大胆的试着靠近楚言,越走越近:“瞧瞧,真是没想到,这张脸被这身衣裳称了,倒真是……”在楚言两拳外的距离停住,抬起头:“啧啧啧,怪不得东陵曦会收了你,怎么样,二十三,被东陵大将军|上|的爽不爽?” “你!”死命忍住举剑杀人的强烈冲动,全身肌肉绷紧,楚言狠狠地抠进手掌心,不能杀,绝对不能杀,不能杀,生生咽下这口气,憋进胸口:“陈之福,莫要欺人太甚,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二十三,任你百般欺辱。” “哟呵,怎么,被个将军上了,就有脾气了”冷哼一声,陈之福伸手捏住楚言的下巴,向下一拉:“我看你也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摇着屁股过活,那东陵曦知道你曾经是个什么东西吗?一个生在营里头的军奴,让人玩烂的东西,连个相公馆里的相公都不如,武功?就你这么个东西,……啊啊啊啊!” 右手弃了利剑,捉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楚言眼中戾气翻腾,一用力,‘咔’的一声,活活折断了,吐出嘴的声音暗哑干涩:“出言不逊,找死。” 陈之福惊恐的连连倒退,断了的手臂,摇摇欲坠般的微摇着,小小鼠眼瞪的极大,话里带着颤抖:“你!你胆敢!你等着,我就…不信那东陵曦为了你这个…军奴,就得罪我妹妹,我要你…生不如死,生……” 噩梦一样的人,让人反胃的声音,激地楚言脑子空白一片,抑制不住的恨,压抑不了的痛,那五年的记忆如春笋般重重复苏,心上的那根又粗又黑的刺,硬拔下来的时候,流出的血,竟是浓黑的。 那五年里,陈之福凌|辱|虐|待,其他人助其焰气,又得了陈之福的默许,不论明着暗着,羞辱总是来的没有任何征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皇上的亲戚,就算是发配,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作威作福,更何况是边疆,天高皇帝远,陈之福来到边疆,对驻守边疆的各级官员而言,就仿佛皇上亲临一般,阿谀奉承,百般献媚,金钱珠宝,美人歌舞。 然而,陈之福不喜红颜只爱蓝颜,把他献出去,几乎是那个军营里所有人瞬间就一致决定的事情,更何况,本就是早被破了身子的。 十五岁的倔强少年,不甘心如此,千般反抗之后,面临的,只是更胜之前的折磨。 回忆至此,曾经的那些全都汹涌的在楚言的心中咆哮,忽的一下子全身冒了冷汗,耳边陈之福的哭叫还在继续,没有停歇,上前狠狠掐住陈之福的脖子,带着冷冽之气,声音嘶哑:“那个人的名讳,也是你这鼠辈随意叫的吗。” 随着窒息感紧随而至的是对死亡的恐惧,陈之福依依呀呀的拼命挣扎。 楚言抓紧了手中人命,低声警告,道是:“陈之福,你若是碍了我主子的路,我就断了你的狗命,我横竖贱命一条,会怕死吗?” 话落,楚言的手慢慢松了开来。 陈之福早已是吓软了双腿,失了借力,瞬的瘫在了地上,不错一眼的盯着楚言。 楚言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板,右脚一蹬,飞身而去。 行至密林,楚言驻了步,双手止不住的微颤,背靠了一棵大树,缓缓滑下,坐在了地上,双眼无光,茫然的看着远方不知所谓的一点,失了心神。 “陈大人!将军正在议事!您现在不能进去!” 帐外,楚章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就拦了来人,结果被逼至这里,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东陵曦眼神一冷,便停了话,抬头看着帐帘方向,静等着来人。 果然,陈之福气势汹汹的掀了帐帘,问罪之态昭昭。 陈之福伤痕累累,头、脖颈、手臂,均有绷带缠绕,见陈之福如此模样,东陵曦高高的挑起了两条细眉。 “陈大人,您这是何意?” 陈之福小眼一凌,声音尖哑:“东陵将军,您养的侍卫未免太过嚣张!” 东陵曦诧异:“不知陈大人此话怎讲?” “您的好侍卫把我弄成这样!” 言罢,东陵曦更是倍感奇怪,沉声唤了楚章,看着进门行礼的楚章,问道:“楚章,为何伤了陈大人?” “错了!不是楚章侍卫,是那个叫楚言的!”陈之福高声说道。 东陵曦一听,蹙起眉头,慢慢坐下,脸上严肃非常:“陈大人,楚言为何会伤您?” “午时过后,我见他在处偏僻地方偷偷摸摸,小心跟过去,结果发现他偷了这个,正在私藏!他见事情败露,妄图杀我灭口,幸好卫兵及时赶到。”说着,陈之福健全的那只手一展,一枚翠绿玉佩安然躺在手心,色泽纯粹,质感滑润,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 东陵曦深深叹口气,看向陈之福:“陈大人,此物可是大人私物?” “正是,此物乃是皇后娘娘赠予,那楚言定是看此物价格不菲……” “陈大人”东陵曦黑了眼眸,低声截了陈之福的话:“既然此物是大人私物,楚言又是在下的近卫,那楚言所犯之事便是家事,你我理应私下处理,陈大人,您说东陵所言,可有道理?” 陈之福转了转鼠眼,见东陵曦有些不满,心下认定东陵曦是嫌弃楚言偷窃之事,丢了颜面,想要私下了结,又想自己的目的,就是把那二十三重新要回自己手里,若是军法处了,自己岂不是白忙活,想到这里,便诺诺的点头作揖起来:“是,是,东陵将军所说甚是。” “那无视阻拦,擅闯议事之地,陈大人可知错?” “知错,知错,卑职知错,卑职这就退出去,打搅了诸位将军,卑职赔礼了。”陈之福连连作揖,倒退着出了营帐。 待陈之福离开不多时,吴俊叹了口气,斜眼看向东陵曦:“你要怎么处理?” 东陵曦垂眸不语。 一旁的程昱剑眉一蹙,声音低哑:“东陵,现在还不能得罪陈之福,时候还未到。” “我明白,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 边疆荒凉,到了夜晚,军营之外的地方均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间或有点点萤火飞过,更添了一笔阴森之感。 东陵曦轻轻落了地,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楚言,再无其他举动。 楚言一脸疲惫,眼中空白茫然,呆呆坐在地上,仿若死去一般。 “楚言”不知过了多久,东陵曦才小声叫了男人的名字。 楚言肩膀明显一震,缓缓转过头看向东陵曦,声音干哑非常:“主子?” 走过去,在男人身边蹲下,东陵曦抬手搭在楚言的肩膀上,手掌一点点摩挲着,探头贴近对方的脸,在对方耳边低低问了:“为何呆在这里?” 楚言撇开眼,好似不经意的答道:“楚言不困。” 眼神更加深了深,东陵曦将视线埋进楚言的眼里:“是旧识?”之前陈之福针对楚言之意太过显眼,刚一开始,或许还有些疑惑,但仔细一想,事情简单明了。何况楚言的过去事情,他也派人调查过。 楚言把头低了下去,嘴张张合合,终是没有吐出一语,只得微微点了下头。 东陵曦低叹,一扭身,和楚言并排坐了,伸长手臂,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下巴轻磕住对方的头顶,声音闷闷的:“说过多次了,以前的那些,都不是你的错,让你全都忘了的。” “……,是。” “不但要嘴上应了,心里也要应。” “…是。” 稍稍错身,捏着楚言的下巴,温柔的抬起来:“过去的便过去了,总想着,也没用,就当被狗咬了,莫要再纠结了。” “是。” 另一只手捧起楚言的脸,头低下去,浅浅亲住对方干裂的嘴唇,用舌一点点润了湿,渐渐把嘴唇变得柔软。 “这是最后一次了”东陵曦紧紧盯着楚言的黑眸,话语不容反驳:“楚言,这是最后一次你为以前的事伤心,也是我最后一次安慰你,不许有下次,不值得,总是为那些人伤神,不值得。” “……” “恩?明白吗?楚言。” “……,是。”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的第二个地雷~~=w= 多谢ws306480580的支持……~~ 我一定要弄死这个姓陈的!!=_= ☆、第四十四章 暗潮汹涌十二 两人相对无言的在林子里坐了很久,直到东陵曦感觉楚言的气息渐渐恢复到往常,不再是刻意的压抑,才拉着男人的手,徐徐的回了营帐。 营帐里室内 “饿吗?”东陵曦脱了外衫,转身看向楚言,轻声问道。 楚言抬了抬眼,一抿嘴,缓缓摇了摇头:“主子,楚言不饿。” 拍拍床边,唤了人坐下,弯弯桃花眼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扭头对着楚言道:“不饿便罢了,这会儿也太晚,吃了也不舒服,在林子里的地上坐了那么久,腰可酸?” “…不酸,没事。” “没事?嘿,你一说没事,准保有事,腰还是酸吧。”东陵曦狡黠一笑,双手一伸,稳稳地按住了楚言的腰,边适力揉捏起来边轻佻的说着。 楚言一惊,整个人‘噔’的一下子差点跳起来,却被东陵曦暗使了内力死死钉在了床上,不能移动分毫,实在别无他法,只得急急地低声拒绝:“主子,请您放手。” “不放。” “主子。”双手轻轻抓了东陵曦的手腕,试探性的向外拉拉。 “就不放。” 楚言嘴角抽抽,坐的犹如针毡:“主子,您是主,楚言是仆,您这样于礼不合。” 楚言这话一出,非但没让东陵曦放手,反而揉按更起劲儿了,贴近楚言耳朵的嘴唇吐出的话音深沉低暗,话中内容却是无赖至极:“我就于礼不合,高兴这样,就不放,你能怎样?” 楚言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叹口气,手也泄气般的垂了下去。 见楚言服了软,东陵曦又加深了脸上笑容,不再说什么,低了头,顺着穴脉经络一点点揉捏起来。 “趴下,我帮你按按后背。” “……主子,不用了罢,楚言真的没事了。” “趴下。”东陵曦压低了声音,颜忾心喜的说道。 察觉到东陵曦有些不喜,楚言万般无奈,还是只能应着命令,全身僵硬,老实的趴在了床上。 适力按下,接触到的躯体,紧张的绷紧到了极限,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了轻,东陵曦挑挑细眉,深出口气,按揉了一会儿,说道:“你可知陈之福来向我来告你的状?” “……是。” “是?” “那人吃不得半点亏。” “他的手臂?” “是楚言折断的。” “为何?” “出言不逊。” “呵”东陵曦抿嘴轻笑,手下循着委中,肩贞几个大穴,慢慢揉着,不再言语。 楚言静默的等了许久,也没闻身后之人半点儿话语,心中踟蹰,犹犹豫豫半天,才小声问了,声音沙哑:“主子?” “恩?” 稍微迟疑,楚言微蹙起眉:“……楚言可是给您添了麻烦?” “傻小子,你的事没有麻烦”俯身压在楚言身上,唇轻触了楚言耳廓,亲亲,而后张嘴含含,温热的呼吸,散在湿润的耳廓上,有些冰凉,东陵曦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愉快:“……打得好。” “只不过……”不知想起了什么,东陵曦皱紧眉头:“你可能要受些苦。” 不明所以,楚言斜过眼去,望向东陵曦的视线满是疑问:“主子?” “他用了你偷窃财物的借口,还陷害你妄图杀他灭口,虽然被我用私事的托词压下了,军罚可免,可这…私刑就……”最后一句,东陵曦说的断断续续,手臂在楚言身下挤挤,把人结实的抱在怀里,吻吻对方脸颊,呻吟暗哑:“不能免了。” “…楚言明白” 深深吻住男人的唇,探进去,沿着敏感点细细舔吻着。 一吻毕,东陵曦带着淡淡的歉意,柔声说道:“还不到时候收拾他,这次你得受委屈了。” “楚言没事。” 脸对着脸,相距不足一寸,楚言仍是惯常的面无表情,眸子中的信任却让东陵曦的心跟着悸动不止,轻呵一声:“傻小子。” 五日后,大约酉时过半 秋中,太阳落下的越来越早,尤其边疆,此时已是临近黄昏。 “楚言,跟我过去吧,陈之福就快来了,咱们得提前准备。”楚章一脸的不满,伸手随意指向一个方向。 楚言收了正舞着的剑回鞘,掸掸衣袖,向楚章点点头,示意他带路,便再无其他言语。 楚章撇撇嘴,带着楚言直奔东陵曦的营帐后身,边走着边抱怨道:“什么玩意,凭什么因为那个混蛋的随便说辞,你就得受罚,主子真是的,明知道是冤枉你,还就这么顺了那个混蛋的意。” “主子也无可奈何。” 楚章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楚言,见他一脸的理解明白,仰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楚言,我真是服你了。” 东陵曦营帐的后身,是特意隔出来,东陵曦专门用于打坐静心的小院子,面积不大,周围没有士兵把守,也鲜少有人经过,楚章楚言到了的时候,院子中央端端正正的摆了一个长木椅,四周都被各种各样的刑具占了个满满当当。 楚章咧咧嘴,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咳,那个,主子说让我弄的真实点儿,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把刑房的刑具都搬来了。楚言在心中冷冷的补全了后半句,环视一周,本就紧绷的脸更是阴沉了下来。 斜眼瞄瞄,顿时汗如雨下,楚言的那张脸好黑啊,老实的人生起气来,好恐怖,他不会过后打我出气吧……楚章别过头去,狂飙面条泪中。 戌时,陈之福风风火火的到了东陵曦的营帐,一出口,话语间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东陵将军,这人赃并获,为何拖了整整五日之久!将军可是疑卑职冤枉您的侍卫!” “陈大人,此言差矣,我也得问询清楚了,做一番调查,再做定夺,前因后果的都说个明白,也好给陈大人一个交代不是。”东陵曦佯装为难,几近真诚的说道。 “那将军是何交代?” 东陵曦低叹一声,走至陈之福身前两步,态度严肃非常:“东陵惭愧,管教不严,楚言是我的家仆,按武安王府的规矩,偷窃之罪杖罚五十,再加上陈大人这一身的伤,杖刑贰佰。” 杖刑!陈之福暗暗一惊,心道坏了,早知道应提前说清楚,本想把那二十三借着这次机会要过来,没想到,这东陵曦如此急切的想讨好我,竟是定了私刑!转转眼珠,陈之福呵呵笑起来,嘴鼻耸耸:“东陵将军,何须如此麻烦,您只要把……” “诶,不麻烦,陈大人,这本就是东陵的错,应该的”东陵曦抬手止住陈之福的话,好似歉疚的摊摊手,再一伸手,指向营帐后身,道是:“本想用过刑后,压着他,向陈大人请罪,如今正好,陈大人既然亲自来了,便随东陵去观刑吧。” 说着,东陵曦就直直出了营帐,转身朝向营帐后身的小院子走去。 陈之福虽是急的抓耳挠腮,但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随着东陵曦一起去了后院。 “六十五。” “六十六。” …… 东陵曦和陈之福站在院子外围站定。 院子里,楚章操着军棍一下一声的狠狠打在趴伏在长木椅上的楚言□的后背上,麦色的皮肤,红紫交错,棍痕遍布。 “唔!”过于清晰的痛,激得楚言骤的绷紧,泻出了声音,好似千百的巨石砸在胸口般,搅的五脏六腑闷痛,每次呼吸都成了煎熬,双手紧紧地抠住长木椅的边缘,嗓子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似流非流的悬着:“咳!” 楚章出了一身冷汗,拿棍的双手有些发木,失了感觉,手一错,打在了左侧的后脖颈处,稳一稳,深呼吸一下,接着一下下结实的打下去。 …… “一百三十六。” “一百三十七。” …… “一百六十一。” “主子”楚章紧紧皱着眉头,喘着气,声音暗哑:“…昏了。” “那就泼醒他继续。”东陵曦低声催促,随后扭头看向一边的陈之福,翘起嘴角:“陈大人,可消气了?” 陈之福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死死地盯着正受着刑的楚言,神色呆滞,心思早就不知飞到了何处。 看着陈之福一脸猥琐,本就气闷异常的东陵曦,更是憋气,桃花眼杀意翻腾,掐掐手心,沉沉气:“陈大人,可有不妥?” 陈之福一怔,回过神,搓着手,嘿嘿干笑:“没有不妥,没有不妥。” “我这侍卫冒犯大人,不过,大人大量,还望海涵。” “自然,自然。” 东陵曦眼无笑意,抿嘴一笑,撇头冲着楚章说道:“把人拖下去,别在这儿碍眼了,带到我帐里,让他跪着,没我命令,一动也不许动。” “是。”楚章恭敬地拱拱手,低头不再动作。 “陈大人,东陵为了谢罪,备了晚膳,还请赏脸。” 陈之福望望趴着一动不动的楚言,又扭头望望东陵曦,很是不甘心,左右权衡了一下,还是随着东陵曦离开了。 也罢,等这东陵曦成了我妹妹的朝臣,我就不信要不来你一个小小的军奴。 作者有话要说:咳……表打我……这是小东决定的,跟在下无关……(遁走~~) ☆、第四十五章 暗潮汹涌十三 子夜十分,万籁俱寂,唯有孤狼哀嚎,徘徊于耳际。 东陵曦借了轻功,脚步无声无息地进了营帐,站在屏风前,听着屏风另一侧的人呼吸深浅不一,偶尔轻咳一两声,不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很疼吧?”绕过屏风,小心地在床边坐下。 身边沉了沉,楚言有一瞬的茫然,听了声音,才把糟乱一团的思绪理了清,低低哑哑地回道:“…主子。” “别动,趴着吧”东陵曦轻轻捏了捏楚言的手,低声示意。 “…… 是。” 低头,高高肿起,黑紫一片的后背,堂皇入目,伸手触触,手下的身子刹那间绷紧,连呼吸都骤的一停,东陵曦的眼睛顿时又深暗了几分,声音却是温柔无比:“感觉很严重,但却不然,之前你吃的白零丸是保经护脉的圣品,楚章用的也是巧劲儿,没有伤到肺腑,就是些皮外伤,消了肿,便没事了。” “…是”哑声回了,楚言撇撇眼,有些迟疑的抿了抿嘴,张口问道:“主子…” “恩?” “那个人……可有再为难您?” 呵呵轻笑几声,东陵曦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暖黄色瓷瓶打开,边柔声说:“放心,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几句奉承便应付过去了,若不是如今处境特殊,我是断容不得你受这皮肉之苦的,说来,你受委屈了,”右手缓缓拂过楚言左侧脖颈上的一道棍痕,本是弯着的嘴角渐渐抿成了一字:“疼吧?” “主子,楚言没事,这种伤……” “这一道”没待楚言说完,东陵曦就淡淡地打断了:“楚章失了准,怕会对颈骨造成些损伤,近期还是小心些的好,尽量不要过于用力的转脖子。” “是。” 凉凉的药液在后背慢慢流淌,热热的手来回细致的涂抹,东陵曦聚真气于右手掌心,淡黄色的微光亮的朦胧,散发出徐徐的热气,将药液一点点逼入楚言的皮肤中,许久方停。 随后,坐立于床边的身体,忽然伏了下来,与后背肌肤相隔不过半寸,楚言慢慢扭过头,抬起眼,一眼入心的,便是正静静俯看着自己的弯弯桃花眼,激地一身战栗:“…主子。” 入耳的声音干涩嘶哑,远远高过自己的体温,呼吸沉重,麦色的脸透着隐隐的红,东陵曦抬手放在楚言的脑门上,两条细眉又骤的蹙到了一起,轻叹一口气,拉过薄被,把人盖个严实:“有些发热,睡吧。” 说罢,一歪身,在楚言身旁侧着躺下,合了眼,左手捂了楚言的眼睛:“睡醒就好了。” 这般状况,使得从指缝透进来的烛光,显得分外明亮,楚言在心里一叹,左手凝气,轻轻一弹,顿时,帐内漆黑一片,眼睛上的手,却是猛地紧了紧,身后人不耐的一啧,沉声催促道:“快睡。” …… ‘咚、咚、咚。’ 战鼓隆隆,秋风瑟瑟,百里战将戎装,威武不可挡。 嘹亮的冲锋号一响震天,而后战马铁骑如怒江般汹涌奔跑,步兵战士紧随其后,山摇地动,大战在即。 两军对阵,容不得半点疏忽,程昱身穿银色亮甲,手持流云长枪,俊朗面容肃穆,黑马威严,冲杀在前。 “来者可是雁国程家的二子程昱?” 程昱双眼一凌,浑厚内力托着声音响彻山谷:“正是程昱,程昱久闻李驰将军威名,崇拜非常,烦请赐教。” 李驰哈哈哈,大笑三声:“程昱小儿,莫要嚣张,老夫杀得了你父亲,如今就也送你去那地府逛上一逛,以解你思父之情!”说罢,长刀一耍,驾马直冲。 一刀劈下,程昱长枪一档,两军主将厮杀,战事即开。 耳边战鼓轰鸣,军队结阵砍杀,一时间,血肉洒溅,哀嚎遍野。 “战!”程昱长枪挑高,旋转而下,直刺对方要害。 李驰疾闪而过,轻视之意满溢:“程昱小儿,打仗最忌急躁,你父亲当年与老夫大战三百场,最终不敌,死于老夫的黑云刀下,倒也是一代良将。” 程昱双眼微眯,冷哼一声,飞身而起,躲过了侧砍的长刀。 “不过,虎父犬子,你有勇无谋,可惜可惜!” “这多废话,烦请闭嘴应战。” 李驰一愣,随即又是哈哈狂笑,拽紧缰绳,竟是向后急急退去:“小小儿郎,可笑可笑!” 剑眉一皱,左右查看,只见四周蓝色的『李』字帅旗尽显,程昱脸面一绷,调转马头,高喊撤退,却是为时已晚。 巨石滚落,惨叫高嚎,程昱只得弃了战马,运气轻功,飞身而去,耳边李驰的放肆大笑,仍是不绝于耳。 “回来了,可有受伤?”东陵曦摇着白雪扇,神色悠哉。 程昱脸上一黑,声音低沉:“没。” “损兵多少?” “五千。” “这么少的兵,李老头没有怀疑你?” “李驰欺我年少轻狂,毫无怀疑。” 撇嘴一笑,眼底轻蔑瞬闪而过,东陵曦抿了口茶:“不甘?” “自然,杀父之仇如何能甘。” “程昱,莫要急,就快了,到了木愿,余国的三十万大军就会被彻底埋葬。” 程昱撇撇嘴,扭头不看东陵曦,虽是计谋,但也非常不爽,一口闷气窝在心口,竟被个仇人如此轻视……! “呵呵…”东陵曦摇摇头,拿过本书递给楚言,又指了指程昱。 楚言领会,绕过书案,在程昱面前站定,双手递上:“程将军。” 程昱接过,翻了翻,顿时眼睛一亮,郁闷之色一扫而空:“这是……东陵,这不是你师父传给你的兵书吗!” “留着我也用不着了,给你吧,大雁国的边疆,一定要牢牢的守严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也定会十分欣慰。” “东陵,你的口气就像我爷爷一样。” “人老了,便会回望过去,你刚年满双十,自是不会懂的。” 程昱翻了个白眼:“东陵,你刚二十二岁。” 晚膳过后,东陵曦身着里衣,斜靠在卧榻上,就着烛光,捧书研读。 “这么说来,楚言,你已经二十七岁了。” 楚言一愣,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是。” “在我身边也呆了两年了。” “是。” “你的一字经什么时候能改?” “…啊?” 放下书,直起身,直直看着楚言的脸,伸手捏住男人的脸蛋,向外拉拉,看男人一脸的无措神态,东陵曦哀叹一声,而后,忽的探头狠狠堵住了男人的嘴。 熟悉的气味充满鼻腔,楚言就势闭上了眼,老实地跟着东陵曦的节奏,慢慢回应,唇舌交缠间,脑中空白一片,唯有拥抱着自己的人的肌肤热度,炽热难忘。 直至,火烧满全身,在体内爆炸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死我!! 也许会大改的,写的实在是太不顺了…… otl!!! ☆、第四十六章 暗潮汹涌十四 翌日清晨 楚言早早便收拾妥当,合了中衣,坐在桌前静等。 大约里室有了动静,楚言才起身出账,打了洗脸水回来。 东陵曦披了件纯白里衣,仗着这营帐除了自己和楚言二人,闲的人不得进,大胆的敞着怀,踏实地坐在凳子上喝水。 楚言端着满水的脸盆,进了帐,抬头随意一瞥,顿时惊得打翻了一盆水,洒了一地。 东陵曦也是一愣,望向楚言,见他脸上先是一白,而后瞬的转了深红,顺着楚言的眼神,低头查查自己的身子有何异样,白白净净的胸膛,什么也没有,困惑由心而生,抬头满眼疑问的看向楚言。 谁成想,楚言蹲着身子,拿着块布,正手忙脚乱的胡乱擦着地。 还没待东陵曦说什么,便又一溜身,捧着空盆,出了营帐。 这一连串的举动,愣是把东陵曦弄的茫茫然然,不知所谓,直至在楚言去取早饭的功夫,自己坐在铜镜前,才明白了为何一大早楚言就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右侧脖颈中间偏下的位置,一个红红的印子异常显眼,东陵曦眨眨眼,邪邪一笑,怪不得方才反应这么大,想来,这还是头一次。 …… 接下来的三个月,续程昱无离城的惨败后,刘力在运远城僵持一个月有余,最终因粮草短缺,士兵无力抵抗,而被余国大军破城,刘力及其残余部队来不及逃回北石城,而向木愿城撤去、而守在干叶的许考则是采取完全的消极政策,紧闭城门,概不出兵,城外的金国军队因不知城内状况,也一直没有强攻,驻扎在了不远处。 秋末冬初,尽管正午,仍满是冷意,边疆荒芜,偶有寒风刮过,更是刺骨。 这一日,早膳过后,东陵曦穿着整齐,带着楚言,去了大帐。 大营帐里,程昱和吴俊站在一人高的大地图前,讨论的热烈。 “如何了?” “许考传信过来,说干叶城外的余国军队已经快到极限了,城内的准备也已经差不多了,”说着,程昱分别点了点地图上的两个点:“如此,无离、运远两地失了,余、金两国主力军队的驻扎在此,西地的胸腔被掏空了。” 东陵曦弯弯嘴角,上前看着西地的格局,也未回头,高声喊过楚章:“你去传信给刘力,让他明日寅时起程,在距木愿二百里左右处扎营,做好准备,等我命令,今晚你也带人赶过去,和刘力汇合。” 楚章拱拱手,低声回了是。 东陵曦转过身,伸长手臂,轻戳‘木愿’的位置:“木愿易守难攻,地处内里,若想瓮中捉鳖虽是易如反掌,但是不能过于急躁,刘力生性豪爽,有时会莽撞行事,你一定要稳住他,等我命令。” “是,楚章明白,主子放心吧。” 一旁的程昱剑眉一挑,双眼锐利,沉声问道:“最多几日?” 轻呵一声,东陵曦在地图上慢慢画着圆,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给他们里面,咱们就从外面包围,开个小道,引水入渠,再把小道堵死,一潭死水,无处流动,花不了多长时间,而且”抬头笑笑,一脸的解脱神色:“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献给皇上。” 吴俊和程昱闻言均是一愣,两人都蹙起了眉头,抿紧嘴,东陵曦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他二人听的明白,功高震主,民心所向,自是留不得,当今的皇上确是英明的皇上,赏罚分明,善恶能辨,又进得忠言,可是,自古帝王无情,君臣有别,区区臣子,竟得了百姓的心,哪里能留下得,如今暗着下了死令,又好似不经意的提了过往的拜把之情,这便是最后的情谊,给了活路――有能力便跑,这东陵曦就算算不过皇上,保命脱困还是游刃有余的,更何况皇上并未真心取他性命,如此的话,便是想借着混战之际落跑,假装身死。 东陵曦看吴俊和程昱两人的眸子,百转千回,变幻莫测,心底唉了一声,顿觉疲惫,弯弯嘴角,伸展一□子,舒舒筋骨,道是:“今日便这样吧,二位也该去安排安排了,其他的明日再说吧,东陵告辞了。”说着,带着楚言,出了大帐,回去了。 东陵曦营帐内 东陵曦脱了外衫,往椅背上随意一搭,抬头看看屏风上大雁山水,思绪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由自主的想起不久之后的大战,疲惫之感更深,万般无奈的一叹,背对着楚言,好似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其实无须这么麻烦的,一走了之也是可行的,后面的事,皇上自会编个故事给向天下人听,可我身在其位,东陵曦这个名字,不单单代表我一人,父亲临终前更是千般嘱咐,如今遭了皇上忌讳,我谁都不怨,只怨我处事不够圆滑,不懂得伸缩进退,露了锋芒,刺了那人的眼,可这家业却是万万毁不得,东陵曦可以死,但要死得其所,皇上念东陵曦军功赫赫,多半会把东陵家遣回原籍,做个挂名的异姓皇族,也算两全齐美了。” 楚言望着东陵曦的背影,不可查的点点头:“楚言明白。” 长出口气,而后错身进了里室,东陵曦在床榻边上取出一块金色木牌。 “大部分都安排妥当了,拿着这牌子,你今夜就随着运粮的队伍出发。” 楚言走过去,伸手接过,眼睛深谙的看着东陵曦:“是,主子。” 虽是没在说什么别的,东陵曦还是感觉楚言身周的气压有些过低,凑凑近,轻声问道:“知道为什么我派你护送粮草吗?” “是,主子信不过那个人,派楚言…监视。” “还有呢?” “向外面传消息。” “还有呢?” 楚言呼口气,摇了摇头:“楚言不知。” “虽说是那陈之福亲自开口,要你随对护卫,我点头允了,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让你解了过往的毒,而且你是将军近卫,只保粮草安全,其余的你自己做主。” 楚言面上风平浪静,仍是终年的无表情,心中却是微微一惊,先前刚刚得知安排时的些许酸楚又渐渐溢满口鼻,带着难得的不情愿和负气,转念一想,自家主子万不是那种人,也不会故意把自己当做个物件随意送人,如此计划,只怕是对自己总是无法释怀过往之事绞尽了脑汁,才会有这种以毒攻毒之法生出…… 可,本以为这人会一直慢慢开导下去的,却原来,也是多少有些厌烦了…… 抿了抿嘴,声音低沉:“……是。” “楚言”东陵曦把人拉近,抱在怀里,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几寸:“并非存心把你置于尴尬之处,可从前的事,总要自己了断了,才会化解的快些,旁人的劝解,终是敌不过你自己的心思,那陈之福是你心里一块最大的脓疮,亲手挖开挤出,才会释怀。” “……是。” 东陵曦探头亲亲男人的嘴唇,“记住,楚言,运粮路程险恶,发生什么都很正常”弯弯桃花眼,嘴角微翘,口气自在:“何况,我们经此战后,再也不回朝堂,更是不用任何顾忌,明白吗?” 楚言怔了一怔,顿时有些明朗,东陵曦这话说的太明,反而让他有些反应不能,咽了咽,点头应道:“楚言明白了。” 就算暗着下了杀人夺命的命令,也还是没什么自己期待的……表情,东陵曦撇撇嘴,莫名的有些失望,歪头想想,忽的用力堵住男人的嘴,怀里本是放松的身体,骤的一僵,随着逐渐加深的吻,慢慢软了下来。 失望的情绪就像来时一样,又毫无征兆的迅速消失了,东陵曦满意的弯弯嘴角,顺着楚言的嘴角,向下滑去,对方如往常一样,顺从的配合着,仰起头,露出脖颈,喉结微微颤栗,麦色的肌肤,入鼻的皂角味道,所有的一切都强烈地刺激着东陵曦的感官。 吻至耳后,细细含了耳垂,男人低哑的一声叹息,彻底点燃了正嫌干燥的东陵曦。 身子被大力的按倒在床上,湿湿润润的声音从腹部传来,朦朦胧胧地在耳边回响。 “楚言……” 夜晚漆黑一片,一群人悉悉索索,正一大包,一大包的,迅速的往马车上搬运着。 低低地猥琐声音响起:“怎么样,二十三,你那主子还是把你给了我吧”淫|淫一笑,向直身挺立的男人靠了靠,伸手就要向脸摸去:“这张脸,总算是……” 话音未完,陈之福就感到脖颈处有轻微刺痛,低眼看看,只见楚言黑色袖口闪着银银白光,锋利的刀尖抵住自己的脖子,还再慢慢施力。 “二十三,你敢……!” 空闲的左手快如闪电,狠狠点了陈之福的哑穴,亮亮的眼睛满是杀意,声音愤恨:“第一,我叫楚言;第二,我是将军近卫,并非普通士兵,你无权命令我,陈之福,我警告你,这两件事,你若是再错,我就取你狗命,绝不姑息。”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写了两天……卡不死我~~ 最近,卡神附体…… 在下痛苦……tut ps:大家看得到其他的章节吗!!!!!!!!!在下什么也看不到啊!!!!!!!!!! ☆、第四十七章 暗潮汹涌十五 东陵曦轻靠在书案边,左手横在胸前,右手轻轻转着一颗黑色药丸,眼睛发直的看着营帐帘子上的某一点,一眨不眨,心思百转千回。 楚言大约在两个时辰前,随着运粮队伍出发,一路东南,走偏僻山道狭路,前往木愿了,把人就这么遣走,说踏实放心,不担心不牵挂,是假的,楚言虽然沉稳不爱多言,可心思是一点都不少,傲骨仍在,倔强非常,如今见了少年时期的旧梦主脑,恨有,憎有,更多却是恐惧,那种久经折磨而深入骨髓的恐惧,这般反应倒也很是正常,派别的人解决了陈之福也不是不可,只是总把人护在身后,却不是什么好办法,而且,这个……总要找人好好查一查,东陵曦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药丸,两条细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那陈之福来找他的情形又是清晰了起来。 ++++++++++++ 那日,东陵曦把楚言派出去传信,不多时,鼠眼陈之福就带着好几个捧着一大堆什物的下属,前来拜见他,客套话没几句,便说到了正题,无非是想要借楚言一用,以护得粮草周全之类云云,起初东陵曦虽动了让楚言自己动手的心思,却仍是迟迟未定,跟随粮草的人选多的是,杀陈之福的机会多的是,何必放楚言一人入这狼口,直到陈之福双手递过一个开着盖雕刻精致的长形木盒,里面静静躺着的,就是这颗普普通通的黑色药丸,一列十二粒,总共三列。 “陈大人,这是何物?” 陈之福神秘一笑,却是十分恭敬的回道:“回东陵将军,这盒黑丸子,可是卑职特意派人赶制,专门孝敬您的。” 东陵曦挑了挑两条细眉,看似兴趣浓厚非常,弯弯嘴角,声音低沉:“是何作用?” “……热药。” “恩?”奇怪的看向陈之福。 陈之福嘿嘿笑:“卑职看出东陵将军是和卑职是同道中人,才拿出这压箱底的好东西”,凑近东陵曦,低声说道:“这药看着虽没什么特别,可这药效却是十分强烈,入口即化,发效奇快,服了此药,任人摆布,还能散功,恢复起来却是极为耗时的。” 东陵曦低垂着眼帘,眸子瞬间变得冰冷,面上却不怒反笑,轻呵几声:“陈大人何以得知,东陵甚好此道?” “东陵将军,这个嘛,卑职不敢说。” “诶,陈大人,你我既然有同好,何必如此畏缩,直说便是,东陵无碍。”东陵曦口气暧昧,甚是轻浮的说道。 陈之福一看东陵曦这般态度,顿时心神荡漾,高兴得不能自抑,心里不再作他想,小声回道:“卑职侥幸,知道您那个言侍卫过去的事。”最后几个字,陈之福说的极轻极细,偏又‘知道’二字,特意加重了音。 东陵曦拿起盒子左右琢磨,细细观察,片刻后,好似不经意地问道:“若是常吃,是否会对内力有所影响?” 陈之福闻言一愣,莫名感到了几丝危险,便未作回答。 东陵曦翘起嘴角,拍拍陈之福的肩膀:“陈大人紧张什么,这药可不能乱吃,东陵总得清楚服用过后,有何反应,万一把人伤了,岂不得不偿失。” 陈之福眨眨眼,放松了下来,喔喔的点头应和:“将军说的是,不过,您不用担心,这药……您身边的那个,以前吃过,没有害的。” …… ++++++ 回忆至此,东陵曦双眼已是失了温度,面目紧绷,呼吸沉重,右手越攥越紧,内力一催,金色火焰‘腾’的熊熊燃起,手掌展开,黑色药丸早已融化殆尽,不复存在。 “狱铃。” “主子。”全身漆黑的女子,落地无声。 东陵曦递过长形木盒,沉声吩咐:“这盒子里的东西,叫俞沙好好查清楚,等我回去后,就要看到结果。” “是。” “五王山的阵,还差多少?” “回主子,还差五日,便可完成。” “成了,你退下吧,把其他的人也一并带走,你们走后,便不用回来了,都在门里候着。” “是。” 遣走狱铃后,东陵曦开了书案上的黑色锦盒,一只纯黑蝴蝶飘然然的飞起,呼呼几下,左右闪闪,出了营帐,融入黑夜。 运粮队伍行至天微微发亮,便离了山道,进了山林,待寻了处隐秘的地方扎营休整时,天已是大亮,楚言仔细观察了周围坏境和人员部署,心里有了数,就轻身飞上了一颗茂密大树,独自一人安安稳稳的椅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吃起了干粮。 吃到半途,扭头向远处望过去,高处俯瞰,一切收进眼底。 山林风景瑰丽,溪水淅淅沥沥,流淌不断的声音,伴着清脆鸟鸣,老树连绵成荫,绿叶若云海,随着清风划过,波般起伏。边疆偏远,又满是树林山地,人迹罕至,纵然时至晌午,仍是四处静寂,连昼伏夜出的野狼群都睡的安详。一路险道,人行车走的地方寸草不生,树草茂盛的地方又仿若禁地,不可轻易侵犯,这般堂皇闯入,息于无边无际的浓密树冠下,坐在纠结的老藤和虬劲的树根之间,竟让人徒然生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楚言看的真切,心也不由的荡了荡,莫名起了几丝不知为何的期待和盼望,跟着心境变换不断,双眼眸子愈加漆黑。 若这次顺利逃离,……那人…主子或许…有了空闲……,那么,是否可以……暂时放下…诸般凡事,放松身心,游于…山水之间……几日……,或者…… 思绪戛然而止,只因眼前忽现黑蝶翩翩飞舞,慢慢落在了右手食指之上,蝶翅轻轻拍了又拍,而后渐渐展了平,用特殊药粉重新勾画出的纹路随着阳光照射而尽显。 ‘八日’。 楚言眯眯眼,去了蝶翅上的药粉,一抬手,黑蝶向林子深处飞走了。 “言侍卫,言侍卫!……” 楚言手还没完全收回,就听有细微微的焦急叫喊声连绵不断,由远及近。 楚言剑眉些微一蹙,收敛了心神,低头向下看去,见一小士兵已是寻到了不远处,撇撇嘴,纵身跃下。 “何事?” 那小士兵见一人影忽然出现,显然怔了一怔,随后站了定,道是:“言侍卫,陈大人叫您过去,有事相商。” 楚言面无表情,嘴唇紧抿,眼睛黑黑的并未回答,那小士兵心下疑惑,左右看不出,眼前之人有何表示,顿时有些无措,当兵不过一年时间,这后面是皇后的兄长,得罪不起;前面是将军的近卫心腹,也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恩,我知道了。” “啊?”楚言毫无预兆的一应,让小士兵一愣。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呃,是。” 前来传命的小士兵拱拱手便转身走了,楚言望了望小士兵的背影,接着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脚边小草,思索又起。 主子下了令。 ‘八日’…… 既然如今已确定了具体时间,那么主子那里便是基本部署完毕了,八日后,运粮大队已应抵达木愿城外的西南三百里处,距五王山不过一百里,那里地处城后,又是山野,地势坑洼,没有平地,也鲜无人烟,倒是唯独豺狼虎豹一种不缺,那么,被野兽袭击,命丧兽口,确是毫不稀奇,所以,那陈之福大限将至了。 想到此处,楚言竟是感到一阵窒息,双手颤了颤,从脚底猛然窜上的强烈恐惧感激的心脏骤的一缩,而后紧随而至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解脱感,流向四肢百骸。 作者有话要说:……卡神附体了,这章卡死我~~ takishen82同学,给了在下第三颗地雷,在下高兴的蹦q啊……绕着地球蹦q~~ ☆、第四十八章 暗潮汹涌十六 三日后,凌晨,东陵曦率领自己的精锐黑旗军,从北石城后方出,入山道,直奔五王山。 六日后,程昱的第二次突袭,又以失败告终,并未恋战,带着他的残余部队一路撤退,直至五王山西面的一百里处。 七日后,东陵曦的部队抵达五王山,与程昱成功会师。与此同时,许考也已编排好阵型,只等时机一到,便会冲杀而出;木愿的赵成然也已准备完全;刘力则擦亮了自己的长刀,蓄势待发。 八日后,晌午,楚言护着的运粮大队抵达距五王山西面八十里处,在个小山坳中扎了营。 至此,以五王山为中心的包围阵型,彻底布置完毕。 大战在即。 黄昏将逝,四周静谧非常,太阳慢慢落下,入目的橘红一片,黄昏就要被漆黑的夜色吞没。 五王山上一阵淡蓝薄雾忽起,向着天边徐徐上升,朝着山脚下渐渐蔓延开来,越扩越大,毫无停止的趋势,不多时,方圆几百里已是淡蓝一片。 金、余两国士兵刚用过晚饭,正是慵懒的时候,蓝雾忽的悄然而至,很快便涨到及腰高度,一时间,士兵惊嘘不断,阵脚大乱。 周围沙沙声越发紧凑,而后一声尖锐的‘叮’声响起――九华阵启! 东陵曦站在山顶处,俯瞰下去,阵启的声音一至,双眼一凌,举起右手,信号烟骤的发射而出。 ‘啪’! 鲜红的烟雾弥漫开来。 五王山之战,开始。 程昱勒紧缰绳,流云长枪举起,声音浑厚响亮:“杀!” 万人骑兵如洪水,瞬间便杀入敌阵,李驰高喊稳住,再一回头时,程昱的流云长枪已是到了眼前寸许,于是十分慌张的举刀架开,再是右腿一蹬,脱出了危险范围,冷汗却是一滴滴的留了下来,呼呼急促喘息,心中大惊,异常神力,无坚不摧,迅速飞猛,这般内力,莫不是传说中的阳乙心经。 程昱双眼如炬,抬首藐视:“李驰,你死期将至了。” 那厢,刘力一脸狂笑,巨虎长刀呼呼两甩,指向余军方向:“给我杀!让他们见见我大雁的威武!” 说话间,万马奔腾,冲锋号‘呜呜’奏响。 干叶城内,许考一身重甲,骑于马背之上,抬头望望赤红的烟雾,微抬起左手,而后轻轻一挥,城墙边缘早已准备多时的巨石全部滚下,轰轰隆隆的,仿若雷霆,金军惨叫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右手一展,许考撇撇嘴角:“列阵,冲!” 在木愿的赵成然,共帅十万军马,兵分两路,分别从金军右侧、余军左侧包抄。 东陵曦率领自己的两千黑旗军,攻势犹如闪电,一路猛杀,直指余军军首。 厮杀、惨叫、鲜血、刀剑相击的声音、刺入鲜活血肉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大炮的轰炸声、号角的嘹亮、战鼓的浑厚,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战争的残酷与激烈。 余军大帅雷尤将眼前一切尽收,悔恨已晚。他太轻看东陵曦了,没想到这仅仅二十出头的小小儿郎竟有这般的城府,数次的大败,偶尔的小胜,虽然一直兵败,但是却一将未损,出战迅速,撤退有序,早应想到的……这么沉着冷静的安排,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局设的太深、太远了!在这种骄傲,易冲动的年纪! 我的将士们,只因我的轻敌,就命丧于此! 雷尤目眦尽裂,牙紧咬的嘎嘎作响,双眼不停的扫视着。不,不是东陵曦的计划天衣无缝,而是,我太疏忽大意,恰好被这东陵曦利用算计了去!越想越不甘,一股浊气在心口徘徊不下,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斩杀,身首异处,死于他乡,雷尤心痛非常,回手取下背上的长战斧,双眼狠狠盯住远处疾驰而来的东陵曦:“东陵小儿!拿命来!” 这一声,充满悲痛和憎恨,响彻八方,惊的楚言浑身一凌,本就忐忑的心情,更是焦急,可偏偏腾不出工夫赶过去。就在包围作战开始不久,余国的一小支部队,不知是何原因,竟从五王山的后方过来,和楚言这支后备部队碰了个正着,本就是你死我亡的时刻,冲突在所难免。再说楚言护卫的这支后备部队,本就以粮草为主,士兵不多,好的士兵更是寥寥无几,除了陈之福总是带在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功夫可算上乘,剩下的,便只有楚言了。 那些余国士兵虽然不强,但人数确实不少,楚言这次的护卫当的真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冲上来的余兵,是络绎不绝。 然而,忽然飘渺而至的笛声,好像情人的温柔软语,又好像千把利刃刺穿胸膛,杀气从背后汹涌而至,楚言猛然一颤,握剑的右手,本能的回手一挡,‘当’!与剑相击的红色玉笛,声音透彻清丽。 楚言双眼发暗,与他对视的少年公子,一身天蓝衣色的绸缎长衫,黑色金丝的无袖外套,面容苍白,笑的天真:“哎~雷尤拜托我来帮他一把,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好东西,哎呀呀~” “嘁!”好强的力量!楚言咬牙用力,左手反握匕首,斩腰一挥,那少年躺身一躲,轻飘飘地退后了。 “哎~不要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我嘛”少年歪歪头,无邪的笑着:“我刚才就注意到了,哥哥你的剑法很特别呢,师从何派?” 楚言闭口不答,右手一个转腕,纵身跳起,全力向蓝衣少年劈下,左手却是侧斩而下。 蓝衣少年红笛一档,身子回避,左手在楚言的左手腕上轻轻一转,一两拨千斤的打回了楚言进攻的手。 两人都是动作迅速非常,转眼间,已是十几回合。 “双手剑法,很是罕见呢,不过……”少年口气轻佻,避开楚言的回身斩后,又是几个轻跳,稳稳地立在了一个大石之上,“哥哥用的剑真是太糟了,攻击力什么的,都无法发挥到最大,真是可惜”摊摊手,惋惜地一叹:“那火司先生也太吝啬了。” 楚言闻言一愣,随即紧皱起了眉头,握着剑柄的手更是用力攥了攥,心思转个不停,这少年身手不凡,衣着打扮也不常见,而且……竟然知道主子的身份…… “大哥哥,你是不是在心里腹诽我?” “……” 少年左右看看,见楚言俱是闭口不语,委屈的嘟起了嘴:“真是的,大哥哥好没有礼貌,真让人伤心。” “……” “一句话也不说,真是讨厌,还有这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我也真是看腻了,虽说确是个炼蛊的好材料,不过,这个态度也真是够了,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是……招人讨厌!”蓝衣少年越说越气,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之态,手中红笛举至嘴边,悠扬乐曲骤的响了起来。 楚言只疑惑了一瞬,便察觉这笛声不妙,声音飘渺无形,竟是直攻经络血脉。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楚言只得硬着头皮向少年攻去,行到半路,身形一晃,直挺挺跪在了地上,呼吸困难,气血汹涌而上,激地眼前忽黑忽明,意识渐渐散去,无法集中。 “老头,欺负一个晚辈,你也太没品了吧。”说话声低沉,毫无起伏。 那来人于楚言身前负手而立,对笛声仿若未闻,丝毫不受影响。 楚言深吸几口气,抬头望去,自己面前的背影竟是多日未见的楚翼。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久……= = 主要是卡啊……怎么写都觉得不好~~ ☆、第四十九章 暗潮汹涌十七 楚翼,如今的翼鸿公子一身黑色绸缎劲装,其上绣有银丝盘龙,一把红色油纸伞横插在后腰,一张俊秀的脸毫无表情,嘴抿成一字,眼中却透着笑意,只见他微微翘了下嘴角,低沉的声音就流了出来,竟是轻佻的难以置信:“老头,顶着这么张脸走来走去的,你也不嫌恶心人。” 被叫成‘老头’的蓝衣少年听了翼鸿的话后,脸上一抽,双眼暗了下去:“翼鸿小子,怎么,鬼宅呆不下去了,来这里混吃。” 翼鸿轻蔑地嗤笑一声,道是:“我是循着你这老小子的臭味,一路赶来的。” 翼鸿口气嘲讽,满是挑衅的意味,可那蓝衣少年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右手红笛一转,轻轻笑了:“翼鸿,你护在身后的这个孩子是哪来的?筋骨好得很呢~” 翼鸿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把楚言挡住:“干你屁事。” “呵~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次是受人之托,前来助阵的,什么都没做,自是不会离去,不过,你身后这孩子我喜欢,给我吧,给了我,我立刻就走。” 楚翼轻哼一声:“老头,我后面这个是楚西云的人,想要?自己去要啊。” “啧啧~火司先生实在是太不爱才了,这孩子的内息不稳,真是浪费了一身的好筋骨~”蓝衣少年十分惋惜的连连摇头,一挑眼,看着翼鸿,“嘿嘿”笑弯了眼:“翼鸿,你的影子近来如何啊?” 蓝衣少年突然的转换话题让站在一边的楚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抬眼望向翼鸿,没想到一听这话的翼鸿,周身杀气猛涨,后腰的红伞仿佛回应主人一般,竟也发出淡淡蓝光,只听翼鸿本是有些冷冷的声音,悄悄放了柔,带着令人恐怖的杀意,轻声说道:“晓,我劝你现在最好立刻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就只能请您去我那宅子坐上一坐了。” 翼鸿话音一落,楚言下意识的微微左右张望的一下,慢慢蹙起了眉头,心中渐起涟漪,怪不得没见着楚鬼,原来是中了毒,看楚翼的样子,应不是寻常的毒,否则凭鬼宅的能力,竟还找不到解药么……那这蓝衣少年――晓? “哎呀呀~好恐怖,怎么?你那影卫还留着一口气,等你回去救呢?”晓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似天真,满脸的惊讶之色:“真是主仆情深,我好羡慕啊~” “少说废话,鬼影是死是活,那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老不死的”说话间,翼鸿脚下已是唰唰几步,瞬间便到了晓的身后,右手绷直,直取对方下盘。 晓右腿一蹬,翻身跃起,幼小的身子很是轻盈,接着几个轻跳,手中红笛一挡,左腿一个横扫,转眼间,两人过了数百招。 两人武功皆是当世娇者,走的都是诡秘阴险的路子,招招致命,楚言知道自己本来就刚好不久的内伤,被这少年的笛音挑的又是混乱起来,就算掺合进去也是捣乱,便识趣地向后又退了退,一边开始调息,一边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身影。 不多时,身后多了一丝熟悉的人气儿,楚言斜身,眼一瞥,身着素衣的东陵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眼:“主子?” 且说这东陵曦,大约一个半时辰前,他率着黑旗军一路斩杀,势不可挡,最后被余国大将雷尤截住了,这雷尤被东陵曦‘以退为进’的战术害得几乎全军覆没,他对东陵曦的恨简直就像大海滔滔,一波更胜一波,废话一句没说,上来就是一战斧劈下,竟让东陵曦的手臂震得发麻,并且随着战况的发展,东陵曦渐渐地感到有些吃力,他擅长的本就是无形无影的阴阳之术,功夫也是以快速见长,惯用短兵及暗器,至于打仗,他属于智将,行军布阵是好手,马上杀敌的水平也只能算是优良而已,如今,遇上这余国的第一猛将雷尤,真是让东陵曦郁闷不止。 与那雷尤过了百十回合,这让他心中厌烦之情已渐渐涨满。 ‘当’! 东陵曦举刀硬生生接住雷尤由上向下狠狠的一击,虎口被震得生疼,眼眸黑沉下来――这般缠人,当真找死……心中杀意骤起,眸子也随之发出隐隐红光…… 雷尤双目泛红,恨不得一口吞了东陵曦:“东陵小儿!如此卑鄙的圈套,简直无耻!” 东陵曦轻呵一声,嘴角翘起,一脸的嘲讽:“真是可笑,难道东陵还要在战前将计划一一说出不成,技不如人,雷将军莫要恼羞成怒。” “东、陵、曦!” 轻轻跃起,轻巧地躲过横劈过来的长斧,弃了手中长刀,东陵曦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左手柔柔一转,借着雷尤的力气,顺着长斧就是一个起身,回身一掐,死死卡住雷尤的脖子,袖箭窜出,直直插进雷尤颈部,而后,向外一划,鲜血就仿佛泉水一般,汹涌地喷了出来。 左手臂被鲜血染满,火红色的液体洒满战场,东陵曦看着这到死都无法瞑目的余国大将,低头再看看自己满是血的手,脸上竟慢慢出现了一种仿若陶醉的表情,柔柔的微笑挂在嘴角。 耳边先是寂静一片,然后转瞬间惨烈地哀嚎和愤怒声响遍全场,其中带着小小的悠扬笛声,东陵曦愣了一愣,自言自语道:“老怪?” “东陵曦!我杀了你!”身后不知名的叫喊声吵得耳膜疼,东陵曦右手一抖袖子,冲上来的男人便被无数长针扎了透。 “主子。” 转过身,看向楚章,满身鲜血的东陵曦,就像是刚刚从血池中爬出来的仙人,清丽依旧,春风过面,声音仍是柔柔的:“你再打一会儿,等时辰到了便走吧,我去接楚言。” “是。” 说罢,飞身而起,边卸了盔甲外衫,边向着楚言所在地方去了。 看楚言很是疑惑的脸,东陵曦歪头一笑,轻声回道:“刚才听你这边有笛声,挺耳熟,我估摸着是红笛老怪,不放心就过来了,没想到翼鸿却是先我一步”,抬手揽过楚言的手臂,轻触在了脉门上:“有些乱,不过无妨”,回头看向缠斗不休的两人,眉毛不住的挑了起来:“翼鸿生气了?” 楚言收起脸上的表情,正色道:“楚鬼中了这…少年的毒,似是很危险。” “他来讨解药的?” “是。” 东陵曦似乎很是意外,高挑了眉,些微愣了会儿,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楚言,满脸的戏谑:“少年?” “呃?”楚言抿抿嘴,看看远处打斗的少年,再看看东陵曦,脸虽然没什么,疑惑却渐渐溢在了眼里:“主子,他确是少年模样。” “传闻红笛老怪面貌丑陋,行踪成谜,似妖似魔,喜食少女心,善毒,一把红笛杀人无形,江湖异闻录上是这么写的,对吧。” “是。” “世人都传说江湖有个阴阳家,有五行石,有五司先生,却不知这门派到底是否真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阴阳家世代隐秘,除非阴阳勾玉现世,否则阴阳家基本上不会踏足俗世,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守安分的,私自出谷,搅得江湖腥风血雨不住。”东陵曦的话,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轻的听不见了,本来一直温柔微笑的脸,也显得有些僵硬,眼神似乎也慢慢游离开来。 楚言看着这样的东陵曦,觉得四周有些冷气慢慢冒出来,回想起翼鸿还是楚翼的时候,曾对他说过,主子并非自己所想象的好人,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那主子应该是什么样的人?那时候,是真的不能理解翼鸿的话,但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主子,自己似乎有些能理解当初翼鸿话里的意思了,这样想着,楚言出口的声音就也带着些犹豫:“…主子?” 东陵曦回过神,扭过身子,靠得楚言极近,邪邪一笑:“怎么了,这么犹犹豫豫的。” “楚言没有”楚言低垂着眼,向翼鸿那边瞄了瞄:“主子,那少年?” “哦,他就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笛老怪,我和翼鸿的师叔,是紫长老的师兄,玉狐的师傅,几年前被逐出了阴阳家,最近听说进了一个什么教”东陵曦努努嘴,转转手中的白雪扇,眉头蹙了起来,很是心不在焉:“不过,什么人跟什么人混,能招老怪这样的进去,估计那个什么教也不是什么好鸟。” 微微一怔,向打得眼花缭乱的两人看去,楚言不可察地扁扁嘴,不管什么话,从他家主子嘴里说出来,都能变得轻飘飘的。 “哎呀!” “主子?” 东陵曦歪头看过楚言,一脸遗憾,口气十分埋怨地质问楚言:“忘了吧。” “啊?” “看两个高手打架,一激动,你把陈之福给忘了吧。” 楚言眨眨眼,他确实把那个人忘了,可是为什么他觉得主子的口气有些…哀怨,“是,楚言确是忘了。” 东陵曦撇撇嘴,狠狠瞪了楚言一眼,仇人都能忘了,傻小子,低声叹口气:“算了,回头派人抓回来就是了。” “…是。”楚言低头轻轻应着。 看向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东陵曦沉声说道:“他们两人过招,你不需观摩,和你的武功不对路,你走的是至阳,他们二人却都是极阴的”,合上白雪扇收回怀里,甩甩袖子:“所以这儿没咱们的事儿了,走吧。” “主子,翼鸿怎么办?” “翼鸿尽全力的话,讨个解药不难。” “可是,楚鬼……” “楚鬼已经不是楚鬼了,他现在是鬼影,或者说他一直都是鬼影”拉过楚言,东陵曦的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阴沉:“楚言,自己的人要靠自己去护着,翼鸿他若是真想要来解药,自然要的来,若是不想,咱们何苦让鬼影活下来。” 楚言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对东陵曦的话十分罕见地产生了不赞同的意见:“主子,楚言不明白。” “无妨,你以后就明白了。” “可是,……” “行了,走吧,这时候楚章大概已经到了约定地点了。” 说罢,十分强硬地拽着楚言,飞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超级忙啊,一直没时间写……而且,外加卡文……= = 在下otl…… ☆、第五十章 前世迷雾散一 八门,江湖中赫赫有名,万人唾骂的情报组织。只要你付得起银子,便是那皇帝老儿的龙榻上有过多少妃子都能给你说个明白,不论你是白是黑,不论你想知道的事情有多隐秘,都能挖出来,摆在你的面前。江湖异闻录把‘八门’归入邪道之流,因为往往将这本就不太平的江湖搅得更浑更乱之后又置身事外的,便是这不清不楚的‘八门’。 没人知道,这个‘八门’是何人创立,何时建起,也无人知晓这个以‘情报’为生的门派究竟习的是何种武功,乃至这么多年来,无数的人、门派、府宅被探查,将最秘密的秘密‘拱手送人’却不自知,所以,不单是江湖,还有朝廷,就连知道其存在的普通老百姓,没有一个人不是对这‘八门’恨之入骨,挫骨扬灰都不能一解心头之恨。 然而,这个被全天下人痛恨、杀之而后快、剥皮抽筋都不为过的八门门主,已经被昭告天下下旨‘厚葬’了的前大雁战神――东陵曦,如今正悠哉地啃着个果子,半靠半躺在楚言的身上,舒舒服服的在一所戏楼的雅间里听着小曲儿。 “江南是地美,景美,人也美……瞧瞧这唱曲儿的小娘子,长得真是水灵灵的哟~” 这哪是将军,整个儿一流氓…… 东陵曦懒懒散散地一歪头,瞅了眼满脸鄙视,很明显是在腹诽他的慕容嘉耀,撇了撇嘴:“我说,慕容,你从西边一直跟我们到了南边,你很闲吗?” 慕容嘉耀撇着嘴哼哼两声:“先别说我,你把那边收拾干净了,不赶紧回门里,就不怕那些小鬼们造反?” “我要是镇不住他们,也活不到现在”,东陵曦叹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斜眼过去看着慕容嘉耀,抿抿嘴,口气颇有些意味深长之意:“是不是‘地下’出事了?” 慕容嘉耀一时没有答话,眼球一转转到了楚言身上,直直地盯着楚言。 楚言是一脸的坦然,任你是看到山崩也不会动一下的酷酷表情。 倒是东陵曦一蹙眉头,啧了一声,支起了身子:“你看他干什么?” 慕容嘉耀一愣,原是想让这小侍卫回避一下,没想到这东陵曦对他的保护意识这么强……:“‘地下’最近都蠢蠢欲动起来了,据说有个家伙干掉了‘地下’的老大自己称王了。” “地王死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门里传消息给我了。” 慕容嘉耀努努嘴,挑了眉:“我一直搞不明白你那里是怎么传消息的,这几个月我可是寸步不离。” 东陵曦翘起嘴角,低声说道:“要是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儿,我还怎么混?” 慕容嘉耀轻呵一声:“那你知道现任的新地王是谁吗?” “是谁?” “张行蕴。” 一听这名字,东陵曦骤的就蹙紧了眉头:“他不是和老怪一起进了那个什么教吗,你从哪儿得的消息?” “你出发去西边的时候,黑书生黄白白就被人杀了,他身上有六个被钩子穿透的血洞,而且,他是死在了‘地上’,身上还带着黑血信笺。” “凭个黑血信笺和钩子,你就认定是张行蕴?” 慕容嘉耀收起了一张笑嘻嘻的脸,难得很严肃:“我知道事情如此明白便是一定有鬼,但是张行蕴是彩翼仙子的嫡传,钩子是彩翼仙子的专门武器,黑血信笺则是她的死亡通知函,这世上没人能模仿彩翼仙子的字迹,所以,东陵,如果这件事牵扯到了彩翼仙子那里,那这后面的线可就没头了。” 东陵曦垂着眼,似乎在沉思,慕容嘉耀也是难得的没有催促耐心等着,谁知东陵曦抬起头深出了口气,又重新靠回了楚言的身上,懒懒地说道:“等我回去的吧,到时候再说。” 慕容嘉耀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回过神后,出口的话就带着些急躁:“东陵!这是能缓的事吗?” “呵,我觉得你才逗呢,‘地下’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处理,回头他们闹到了上面来,才有你们这些武林正道的事儿呢,现在你急什么”东陵曦满口的不在乎,末了还戳戳楚言,拉过楚言的手,把玩着人家手腕上带的红石手链。 东陵曦不急不慢的态度弄的慕容嘉耀一时有些茫然,呆了呆,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家伙是等着武林再来一场浩劫,这消息贩子就能海捞一笔……果然是流氓…… “你怎么还不走?”东陵曦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跟了一路,真的挺烦的,话也说了,快走吧……” 慕容嘉耀眼一瞪,嘴张了张,想是实在和这消息贩子没什么能交涉的,便一甩袖,转身走了。 “主子?” “恩?” “您真的不回去吗?” “恩。” 楚言扭头看看死死倚靠着自己的人,见这人闭着眼睛,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本要说出口的话,下意识地咽了回去,抿抿嘴,低头不语了。 过了半刻,东陵曦低低叹了口气,慢慢直起了身子:“知道‘地下’为什么乱了吗?” 点点头,楚言黑黑的眼睛直视着东陵曦:“因为五行石里面的武功秘籍。” 话音一落,东陵曦就狠狠戳了他的脑门一下:“傻子,阴阳家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武功秘籍,全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有意捏造的。” “主子,无风不起浪。” 一听这话,东陵曦下意识地皱眉,看着楚言两眼无波,满脸的认真严肃,又转而瞬间失笑,心里也明白,楚言是怕他被别人糊弄了,就算是有人刻意捏造,传出来的话也必定是有些真实性的。 安抚性掐掐楚言的肩膀,随口说道:“今日准备一下,明日便上山吧,客栈掌柜推荐好多次山上的温泉了,去看看。” 楚言直直的看了东陵曦半刻,直至确认这人脸上确是实实在在的放松,心想这人定是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垂了眼,低声应了是。 听了楚言松口应了,东陵曦却没有动弹,仍是懒懒地靠着,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无缘由地慢悠悠说:“慕容这家伙,最近忽然变性了,真乃天下间最离奇的事了。” 东陵曦在南方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楚章这边却是大事小事堆成了山,自家主子虽然游玩在外,门里的生意却是一件也没放过,命令一条接着一条,甚是勤快,搞得他焦头烂额。楚井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百般无聊地看着一会儿进一会儿出的楚章,咂咂嘴,揉揉眼,一歪脑袋,呼呼睡了起来――反正我也帮不上忙,还是睡吧。 “管事的,门主要的药材都凑齐了,您看……” 楚章捏捏眉头,伸长腿,蹬了两下,把刚刚迷糊着地楚井弄醒,粗声粗气道:“该你忙活了,楚轸的药材齐了,你赶紧着吧。” “齐了!”大大的眼睛猛地亮了,楚井窜起来,高兴的拍拍手,整个人散着喜气:“咱们八门就是厉害,那么些个难找的药材,两月就齐了!”转身拉着于七的袖子:“七子,走,走,给轸哥熬药去,等主子回来了,瞧见健健康康的轸哥,那得多高兴!”话音还没全落下,就急急忙忙地拽着于七奔了出去。 楚章也是高兴地咧大了嘴,高壮的汉子竟如同孩童般兴奋地笑红了脸,自家兄弟终于有救了,他能不高兴吗!这心情一好,手下的活计也就快了起来,然而,随着一张红纸黑字的纸条,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火司先生安好 明日子时 北面山坡” 这烫手般的东西,江湖上的人都是谈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收到的话,更是惊恐万分。 黑血信笺――彩翼仙子的死亡信函。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 = ps:虽然卡文,但是绝对不会坑的……放心 ☆、第五十一章 前世迷雾散二 以前没注意过,倒是最近的这些日子,两个人逍遥在外,真正同吃同住,东陵曦才发现了楚言的……一个小习惯…… 厄……也不能说是习惯…… 应该说是……身体需要…… “主子,您饱了?” 东陵曦回过神,看看楚言,再看看篝火边的……烤鱼。 很多条烤鱼…… 以及,很多的鱼骨…… 然后,默默地点点头,微微轻笑道:“恩,我饱了。” 楚言眨眨眼,瞄瞄东陵曦,看看手里的鱼,再摸摸自己的肚子…… “没吃饱就继续吃,琢磨什么”东陵曦顺手拿过一根木棍随意拨弄了几下篝火:“省得半夜又饿的起夜。” 楚言一愣,嘴微微开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东陵曦却是一笑,扔了手中的木棍,盘起了腿:“大半夜的,自己枕边人没了,我当然知道。” 东陵曦说的轻松,楚言却又是闹了个大红脸,他本以为那日夜里自己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是把人吵醒了。 “快吃吧,再烤,这几条鱼就成鱼干了”,抬头看着星空,东陵曦感叹,真是怎么看都不腻,古代的夜晚真真是明月当空,群星璀璨,让人什么烦恼都一扫而空了,怪不得古人动不动就赏月……斜眼偷偷扫一眼,见楚言似乎是又向另一边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快藏进黑漆漆的树林子里去了,而且吃饭的动作好像也快了起来,东陵曦暗叹一声,楚言虽然有些木讷,不过竟然也知道维持‘形象’,不就是吃的有点儿多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低头看看一地的鱼骨头,不过,……吃的也确实太多了一点…… 是夜,蒙蒙细雨不断,微凉,入骨,一个黑色身影在树影间快速穿梭,行至一小小木屋前无声落地。 屋里,暗哑喘息间或传出,偶有一两声暧昧细语,黑衣人常年无神的眼睛闪了闪,迈出的步子又撤了回来,于木屋外侧的灌木丛中,蹲了下去,之后再无任何声响。 屋内,楚言喘着粗气,半眯着眼趴跪着,身后之人喷洒在脖颈处的呼吸炙热的就像燃烧一般,最脆弱的地方被紧紧握住,承受着两人体重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请…放开……” “嗯?” “……放…开……” 几声低沉地笑,震得楚言的后背发麻,沙哑的低语慢慢说道:“不、放。” “呃……”难以忍耐的强烈冲击,让楚言死命地用力扯住床单。 东陵曦俯□子,轻轻问道:“想吗?” “……嗯……啊…” “……求求我…” “求……” “嗯?” “…求……求您……” “呵~” …… …… 东陵曦侧躺在一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楚言的后背,脸上满是弥足的笑:“你躺着歇会儿,外面的那个怕是等了很久了,我去一下。” “……是。” 起身披衣,东陵曦出了小木屋,走了大约七八步,便把隐匿在灌木丛中的黑衣人唤了出来:“狱良。” 一道黑影闪过,狱良已稳稳地单膝跪地了,声音死板:“主子。” “事情如何了?” “回主子,死活圣医温小蝶死后,地下就一直流传死活圣医常年食蛊,其体异样,死后化作蛊王蛳尸,长生不死,而后不多久,又传出食蛊王,登仙亦非难事,另过九十七日,地王暴死,面目全非,尸体呈紫色,据说是欲食蛊王不成,反被侵蚀,张行蕴于此后三十五天后任新地王,但其手下一直不服,偶有动荡,七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地下的小妖们追杀一青年至一破庙,随后全部消失了,至此之后,蛊王也没了踪影,地下也安分了许多。” “那双鱼簪子就是在那破庙找到的?” “是。” “那青年查到了吗?” “属下无能,查到白杨瀑布便没有进展了。” “白杨瀑布?” “是,瀑布后面的山洞墙壁上有副图。” “拓下来了吗?” 黑衣人低头未动,右臂一抖,手上立即出现了一张折着宣纸,抬手呈过去:“主子。” 东陵曦双臂一展,十分随意地打开了那张宣纸。 纸上有五个小孩子,两个坐着,两个跑着,还有一个静静地靠在一颗老槐树上,旁边慢慢流淌着小溪流,绿绿青草,点点野花,祥和幸福,跃然而上,宣纸的最右侧还有几个字――‘此梦已逝’――那是刻在东陵曦记忆中最深的字迹…… ……枫哥…… “……狱良,查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画这幅图的人。” “是。” “告诉楚章,近几日我就回去,下去吧。” “主子,还有一事。” “说。” “彩翼仙子的黑血信笺,五日前,寄到了门里。” “给我的?” “是。” “这事无所谓,真有急事,自然会来亲自找我,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去找画这图的人。” “是。” 东陵曦挥挥手,遣走了狱良,未做停留,收起拓本,转身便回了小木屋。 “主子,可有要事?”楚言已经起了身,见东陵曦神色沉重,眉宇间一抹焦急异常明显,便也下意识地有些担忧。 东陵曦微微一笑,拉着楚言又窝回了床上,随后答道:“没有,就是汇报些进展。” 楚言被东陵曦拉的趴在床上,听了这话,心里虽然不很相信,但是主子有意隐瞒,他也不可能逼问,只能憋住疑问,老实趴在床上。 就在楚言似睡非睡之时,东陵曦慵懒地呵呵一笑,小声说道:“许是近来安稳日子太久了,总是会想起儿时的旧事。” “……能否跟楚言说说?” “呵,好啊,宫里规矩多,又是一群男孩子聚在一起,免不了打打闹闹,你知道是什么人把我们这些王公贵族管的服服帖帖的吗?” 楚言偏过头,黑黑的眸子还是有些蒙蒙的:“何人能管住主子?” “张将军家的小女儿。” “张毅将军?” “是啊。” “张毅将军的小女儿,张纯瑶……那不就是现在的……” 东陵曦轻声一笑,捏捏楚言的脸:“没错,就是现在的舞妃,别看人前娇滴滴的可人模样,那丫头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泼辣小姐,一手剑舞当时打的我们四处逃命,总是女扮男装的跑出将军府去劫富济贫,做梦都想当女侠,就是苦了她的那些侍卫……”似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东陵曦止不住的失声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洪亮:“原来枫哥总喜欢半夜偷摸进皇宫,就是为了吓我,我去学武的时候,张纯瑶就睡在我以前住的紫殿,枫哥不知道,就又摸了进去,谁知道碰见了那个小瘟神,张小瘟神当即就大喊刺客,大半夜的鸡飞狗跳,把枫哥狠狠地痛殴了一顿,之后误会解释清楚了,小瘟神还是不解气,见到枫哥就骂他,自那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刘九枫也有了个克星……” ‘刘九枫!你个龟孙子!’ ‘你是大小姐耶,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还骂人……’ ‘骂的就是你,龟孙子!臭流氓!人人喊打的采花盗!!’ ‘……你才多大,刚七岁,我都没的可采……’ ‘你说什么!’ ‘…… ……我什么也没说,你别再骂了,弄的别人以为是真的呢。’ ‘以为?就是真的!你个采花盗!’ ‘张纯瑶,你别得寸进尺,我……’ ‘你怎么着!啊!怎、么、着!’ ‘我……’ ‘救命啊,有采花盗!!!’ ‘小姑奶奶,别叫了!’ …… 东陵曦低头看着楚言,眼神却不知飘去哪里,他的表情就像一汪清水,太温柔了,温柔的穿透了楚言刚才还快速跳动的热热的心,穿的鲜血淋漓,死死地钉在自己的胸膛里动弹不得…… 又是…… 刘九枫…… 刚才的那些耳磨私语,身体交缠,炽热呼吸,就好像是一场梦…… 那个刘九枫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这么轻易地打碎了一个对他而言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着、保护着的美梦。 所以,刚才…探子汇报的事,是有关……刘九枫的…… “……楚言?” “…是。” “你是不是困了?我看你很没精神。” “……楚言确是有些乏了。” “那你便睡吧,我到外面走走,山里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刚才出去那一趟,感觉舒服极了”说着,东陵曦十分干脆地一个翻身,随手拿了件外衫,就出了屋,没有任何迟疑。 屋内漆黑一片,南方虽无冬,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冻人,冷冷的刺进骨头里,楚言睁着眼,呆呆的看着刚才还有人的另一半床铺,忽然觉得今夜有些太冷了,冷的就好像很久以前他的母亲刚刚死去的那个夜晚一样,冻的心都硬硬不知该如何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真的很卡啊,在下的脑细胞啊,只能说东陵曦,你个棒槌,这么纠结干什么啊~~~~!!!你纠结,我就更纠结~!!!!!!总之,言媳妇你悲催了tut ☆、第五十二章 前世迷雾散三 翼鸿收到东陵曦的消息的时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再一次摔在地上的鬼影。 “鬼主,是八门的急件。” 斜眼瞥了一眼红红的信封,翼鸿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其放在桌上,又低声吩咐道:“去把小花儿叫来。” 那送信的侍卫还未答话,鬼影却急切抢过话,呼吸异常地困难:“主人,…请不……” ‘啪!’翼鸿挥手就是一巴掌,面上依然一动不动,声音毫无起伏地再一次吩咐送信的侍卫:“去把小花儿叫来。” “是。” 待侍卫离开,翼鸿稳稳坐着的身子,慢慢俯下去,伸手摸了摸鬼影的头发,轻声说:“鬼影,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老怪的毒虽然差点儿要了你的命,让你的身子大损,可是这从解了毒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五个月,你怎么连站都站不稳呢?” “……主人,属……唔!” “要不是碍着那老不死的功力在我之上,我会让自己的影子听命于他人那么多年,”稍微放松一点儿掐着鬼影脖子的手指,翼鸿邪邪一笑,声音较之前更加轻了:“东陵其实很好,有很多优点,就是有点儿太固执了,对手下太好了点儿,你看看,你这不经允许就敢说话的毛病,就是被东陵惯出来的,你得改,要不然以前那些让你记住规矩的法子,你还得重新再受一遍,你希望那样吗?” 鬼影猛地一颤,耷拉在一旁的双手止不住的哆嗦起来,用尽力气从几乎快要被掐断的喉咙中挤出一个“不”字。 翼鸿吐出口气,放开了手,拆开红红的信封,眉头随着内容的变化慢慢地皱了起来,淡淡地念出了最后的那个名字:“……刘九枫,”随即轻蔑地嗤笑一声,摇摇头:“我算是服了东陵曦,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白杨瀑布……” “主人~”门外娇滴滴的一个声音响起。 翼鸿头也没抬:“进来。” 进来的这个人,就是翼鸿吩咐侍卫叫来的小花儿,名字虽是小女孩的名字,人却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只不过涂脂抹粉,动作扭捏,一身的粉粉红红:“主人~叫小花儿来有何吩咐?~” “把鬼影带去刑房,不许伤他经脉,也不可以弄残,吃吃苦头就行了,三日后给我送回来。” “是~主人~属下遵命~”说着,扭着腰就向鬼影走去。 鬼影使劲把头一磕,喘息着说:“主人,……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翼鸿立刻就笑了,探□,满脸遗憾地说:“东陵曦把你惯坏了,让小花儿帮你回忆回忆鬼宅是个什么地方,最近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而且,你又没经过允许就说话了,……带下去。” 小花儿右手一揽,竟把鬼影生生地扛在了肩上,向翼鸿福了福身,出去了。 翼鸿把视线重新放在了信上,心中渐渐有了计较,白杨瀑布的壁画来的太过蹊跷,估计东陵是认死了是七星搞的鬼,加大人手查找七星的下落,而七星把小妖们引走,其目地应该就是为了蛊王,他丢下了双鱼簪子,那么重要的簪子,七星一定会寻回去的,所以……这两个冤家相见的日子不会很远了…… “哼,东陵啊”,翼鸿撇撇嘴,看着鲜红的信纸,自言自语道:“你的意思是说,要么帮你,要么就站到一边去……真是嚣张的家伙……但是,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你不会完全看不出来吧?” 鬼宅的刑堂,是个江湖的传说,听说鬼宅的刑堂进去了再出来的,不是死的,就是疯了;听说那里很恐怖……之类的传闻百年来没断过。但是,没人真正清楚鬼宅的刑堂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花儿扛着鬼影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屋子,把人稳稳地放在地上,男人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尊石像。 小花儿低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语不发的鬼影,撅撅嘴,甩甩膀子,声音尖尖的:“我说小影儿啊~,你不要总是这么倔~,主人那儿虽严厉,对你还是不错,你那毒的解药可是主人亲自找来的~” “……” “唉呀~小石头小石头,你就是个死脑筋的石头~”小花儿伸手拧上男人的耳朵:“真不明白,你怎么老能惹主人不高兴~” “……”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想些什么~~” “你别那么多废话。”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 小花儿一跺脚,哎哟一声:“你个小呆子~,这么些年一点儿没变~” 鬼影抬起头,平凡无奇的一张脸,右边高高肿起:“花哥,莫要再拖延,主人会怪罪的。” “……小一子,把小影儿绑起来,干活了~~” 树林里,飞鸟低鸣,树影摇曳。 东陵曦托腮坐在地上,抬眼看着一早上就忙来忙去不得歇的楚言,有些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让楚言生闷气的事儿,单独相处的这几个月里,发现楚言的第二个小习惯就是――生起气来就会闷头不停地干活,该说这是一个非常美妙的习惯吗,将来家里不愁没人收拾了……探头看看,额,楚言的脸好黑啊,惯坏了,敢给我脸色看了! “楚言,不要收拾了,咱们这就走。” “主子,马上就好,请您稍等,乡野茅屋,之后还会有人借住的。” 顶嘴!他敢顶嘴了!一脸的小媳妇样……东陵曦在心中竖中指,小样,想干活是吧,看我不治你。 “那就不着急走了,楚言啊,我饿了,之前我教你的那个蜂蜜鸡翅,我现在就要吃。” 停下手上的活,楚言黑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东陵曦。 “看你主子我做什么,去抓鸡啊。” “……是。”楚言闷闷地回了话,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出屋。 “别忘了弄蜂蜜啊……” “……是。” 哼,这就是做主子的威严,古代就是好,不管是侍卫还是老婆,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何况还是个既是侍卫又是老婆的,现在就敢顶嘴,将来还了得,夫纲不能失,我得立威啊……东陵曦一脸奸笑地扇着扇子,感觉十分满足。 楚言顶着两个大红包回来,一入眼的就是东陵曦逍遥的看风景的样子。 “唉,被蜜蜂蛰了?” “是。” “没带着珠子?” “忘了。” 东陵曦皱眉,起身走到楚言的面前:“存心的吧?” “楚言不敢。” 朝着大红包用力一按,立刻就听见了一声痛呼:“还知道疼?” 楚言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主子。” “这会儿知道委屈了?” “楚言没有。” 努努嘴,抬手捏住楚言的肩膀,深秋早晨的晨露微凉,这人忙活了一早上,外衫隐隐透着凉意,又有一丝热气,东陵曦心底叹口气,慢慢说道:“咱们回去取道西北,加快速度,越快越好。” “……是。” “别愣着了,弄点儿东西吃,咱们就走。” “是。” 两人吃饱喝足,提着包袱,拉过马匹,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行至天色将黑,树林伸手不见五指,绿绿萤火绕于身间,所谓夜黑风高杀人夜,空气中一股不自在的寂静悄悄流淌着。 东陵曦拉了拉缰绳,停了下来。 楚言慢慢的把手放在剑柄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东陵曦低笑一声,说:“各位在此可是久候了?” ‘沙沙’的叶子声没有间歇,让四周显得更加诡异。 东陵曦嘴角一翘,白雪扇‘唰’地展开,空灵的声音从嘴中幽幽吐出:“各位英雄,楚某不才,不知各位找楚某何事?” 静悄悄的树林渐渐有了衣服互相摩擦的声音,然后一个绿衣的青年凭空出现,脸孔十分平庸,大大的鼻子尤其显眼。 东陵曦微微一笑,慢慢下了马,一拱手:“原来是地城的绿水妖绿公子,楚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绿水妖重重一哼,背过手:“在下不敢当,八门天下闻名,在下一小小地城守卫,不敢不敢。” “哪里哪里,八门小门小派,不过混口饭吃,不及绿公子‘地城四公子’之名。” “楚西云!莫要打幌子,交出蛊王!” 东陵曦一愣:“绿公子哪里得的消息,楚某从没见过蛊王,谈何‘交出’?” 绿水妖一歪头,笑了开来:“楚门主,八门是有名的情报组织,世人争抢的蛊王,门主不可能不知其所在?” 绿水妖这番话,听得楚言一头雾水,下意识的看向东陵曦,见自家主子也是一脸的迷茫,又看向绿水妖,这人不会只是因为八门是卖消息的,就找上门了吧。 东陵曦在心底翻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白眼,这人神经病吧,面上却笑的更温柔了:“绿公子恐怕是误会了,蛊王争夺之人不胜数,我八门人少力薄,万不敢淌这个混水。” “混水?!哼,楚西云!休得胡言!你派出的探子去了那个破庙,那夜之后,你的探子安然返回,可追去的小妖们都死了,蛊王也没了踪迹,你当地城是那么好骗的吗!” 东陵曦收了笑意,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带着一丝冷意:“绿公子,凡事莫要看得如此片面,否则,会被人当作傻子,做个被人提着线的木偶。” “楚西云!”绿水妖高吼一声,杀意涌现:“你找死!” 一霎那间,数名黑衣人从树影中蹿出,将东陵曦和楚言二人团团包围住,绿水妖大笑三声,十分轻蔑地说道:“楚西云,你一个小小的八门门主竟敢对我出言不逊,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交出蛊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望眼看去,这篇已经这么久了…… 所以,我要尽快完结!! 我要开新坑!!!!! ps:太太们,把我这个专栏也收藏了吧……tut,好惨的说…… ☆、第五十三章 前世迷雾散四 绿水妖善鞭,一把黑色长鞭耍得毫无破绽,如同一个铁壁般完美的防守,又仿佛无数把利刃攻的对手毫无招架之力。 过了数十招后,楚言的动作渐渐显出疲惫之态,绿水妖嘴角一扬,重重一哼,心中轻视之意蔓延,竟分神命令手下道:“带你们来当木头的,去抓楚西云!” 五个黑衣人没有丝毫拖延,摆了架势,便举剑直直向东陵曦刺去。 东陵曦丝毫未动,看到黑衣人齐齐攻来,眼中的笑意更是浓重了几分。 这边楚言眉头一皱,一个后翻,右脚一蹬,瞬间摆脱了绿水妖的攻势,速度之快让绿水妖瞪大了双眼,只见楚言左手短剑一横,用力挡了袭来的数把长剑,右手长剑带着数成内力,从右侧划来,黑衣人无法,只能向后散开。 “楚西云”绿水妖的声音带着些许遗憾:“我劝你还是趁早交出蛊王,你武功这么差,你这侍卫又不是我的对手,早交的话,兴许还能死的痛快点儿。” 东陵曦抿抿嘴,随即展开白雪扇挡住嘴鼻,桃花眼弯了弯,声音温柔如水:“绿公子从何得知,楚某武功低下?” 绿水妖眯起眼,轻视地撇撇嘴:“楚门主脚步虚浮,双手无力,做的又是卖消息的下等营生,如此卑贱。” “卑贱?”东陵曦的桃花眼骤的弯成两个小小新月,低笑了两声,左手伸出,慢慢地捅了楚言的后腰一下,对楚言沉声说道:“楚言,这人我瞧着讨厌,杀了。” 楚言一愣,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东陵曦,声音里也带着不确定:“主子?” 东陵曦十分温柔的唉了一声,眸子里闪着光,看见楚言呆呆的样子,折起手中的白雪扇,轻轻拍拍楚言的脸颊,细声肯定:“你没听错。” “可……” “这是命令,楚言,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楚言眨眨眼,缓慢地回过头,心跳的奇快,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被主子命令杀人,第一次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使劲攥攥手中的剑柄,抬起头看向绿水妖。 绿水妖被东陵曦突然间十分奇怪的态度弄的不明所以,心里缓缓升起一种不确定感,这八门门主身上有些不明不暗的血腥气,让人好不自在,难道这八门门主深藏不露……不对!他步伐轻飘,不该是武功高强之人的表现……想到此处,绿水妖刚刚生出的忌惮想法又消失无踪……不过,警惕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他甩甩鞭子,扬起手,几名黑衣人立即布好阵形。 “楚西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很显然,之前绿水妖是保存着几分实力的,现在他的鞭更快,变化更多,再加上手下的阵形配合,简直如虎添翼,简直把楚言像小猫一样逗弄。 如此两方斗了一阵,天已是漆黑了。 转转脑袋,看看四周,东陵曦变得有些不耐烦,白天顾着赶路,没怎么好好进食,如今又站了许久,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望向楚言,恐怕楚言也饿了,不耐烦变成了急噪,紧蹙起眉,沉声说道:“楚言,你若是再留情,我就要出手了。” 楚言动作一顿,险些被鞭子扫到,他侧身躲过,长剑一摆,让鞭子死死缠住,紧接着一个右转身,再加一个前空翻,眨眼之间,竟夺了绿水妖的兵器。 被夺了兵器,这等奇耻大辱,随便一个江湖人都不能忍受,更遑论是成名已久的‘地城四公子’。 只见绿水妖凌空一跃,双掌展开,运气十成功力,直直拍向楚言的天灵盖。 楚言动作自然,就着之前翻跟斗的惯性弯下腰,左手短剑一戳地,右手长剑顺势砍断了绿水妖的左臂。左手再用力,拔剑而出,一个旋转,把包围他的五名黑衣人砍伤在地。 “啊啊啊!”寂静的树林里,惨叫声尤其刺耳。 绿水妖半跪在地上,捂住断臂处,脸色煞白,无法相信的看向楚言,双手剑法?这是什么剑法?八门的独创吗? “楚西云,…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假装…”八门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东陵曦十分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水妖,心里不住的叹气。其实他很无辜,他从没向江湖中的任何一个人说过,他们八门的武功非常不好,非常之弱,全都是那些人自己瞎猜的,卖消息怎么了,谁说卖消息的就一定是猥琐至极的奸猾之辈,谁说卖消息的就必须是小人中的小人,那可都是情报,什么cia、fbi、保密局的,不都是搞情报的吗,放几千年后,那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再说了,现在这个时代也得靠消息啊,打仗什么,没小道消息,能出奇制胜吗?混江湖的,没小道消息,能成大侠吗?搞政治的,没小道消息,能踏实贪污吗?一群喝完奶就忘了娘的家伙,当初在我们八门买消息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我们下流无耻,窥探他人隐私啊!全都忘恩负义! 绿水妖喘着粗气,十分愤恨的看着东陵曦,几个黑衣人也是一动不能动地躺了一地。绿水妖没想到,八门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双手剑法闻所未闻,更可笑的是,之前扬言让楚西云生不如死的自己,居然完全无法接近楚西云十尺之内。 “楚西云,你当真……好本事,竟然把武林各路……骗的这么惨。”绿水妖撇嘴嗤笑,双眼冒火。 东陵曦嘿嘿笑了两声,眉毛一挑,转向楚言,悄声说到:“经脉流畅之后,你越来越厉害了,而且,最近的力道掌握的也很好。” 楚言低头拱手,回道:“谢主子夸奖。” 东陵曦坏笑一下,更向楚言的耳边凑了凑,吹了口热气,弄的楚言缩了缩脖:“小样儿,跟我来毕恭毕敬这套。” “楚西云!”高亢的声音打断了东陵曦愈发目无旁人的动作,绿水妖狼狈地站起来:“莫要…得意,我定会……报仇的……” “哦~真的吗,我看未必。” “……你,大可……等着……” “不用了”东陵曦柔柔一笑,歪歪脑袋:“死人怎么可能报仇呢,你说对吧,绿公子。” 绿水妖的脸更是白了白,只得又说道:“……楚西云,……你杀了…我,地城不会……放过八门的……” “无妨,楚某近来闲的很,正巧可以杀杀人解闷,”东陵曦低头边摆弄着白雪扇,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再抬头时已是看向了楚言:“楚言,江湖人的剑不染血是不会利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学会狠,学会残忍,学会无情,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遭到践踏,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楚言心中一震,眼前的主子跟以前比起来,在他的心中,有那么些不同,有那么些怪异,虽然说的确是实话,但是……不知为何,总觉以前的主子是说不出来这些的。 “怎么了,楚言?” “……没。” “既然没事,那就把这些人杀了吧,天已经很晚了,我肚子很饿。”东陵曦的语调十分悠哉,甚至带了些撒娇的味道。 楚言回过神,听了东陵曦的话,出奇地放下了心,沉声回道:“是。” 手起剑落,杀人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鲜红的血,染满了楚言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otl……我为什么要把前面铺垫这么多啊……鄙视我自己 ☆、第五十四章 前世迷雾散五 “我看看”东陵曦拉过楚言,仔细的看楚言的脸,而后伸出手指一点点的描绘起来,在右脸颊上面悬停住:“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鞭子扫到了脸,还正巧扫在蜜蜂蛰的包上。” 楚言老实地站着,任东陵曦摆弄:“楚言当时没注意。” “疼吗?” “楚言没事。” “还是疼吧。” 楚言黑黑的眼睛看着东陵曦,小麦色的肤色之上,鲜红的鞭痕尤其明显,还微微有些肿起。 东陵曦看了半晌,微微轻笑,然后慢慢地凑近楚言,张开嘴,伸出一小截红红的舌头,缓缓地舔了上去。 楚言只觉得右脸颊上本就疼的火辣辣的地方,更是烫烫的仿若火烧般,然后,湿湿软软的触觉变得分外明显,一遍遍地划过,好像永不会停止。 东陵曦收回舌头,看向楚言的时候,楚言还是瞪大眼睛,呆呆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反映,这可让东陵曦打心里乐了起来,轻声喃喃:“楚言,唾液可以消毒……” 楚言一颤,回过神,看向东陵曦,嘴张张合合几遍,也没出一声。 “呵呵,傻小子。” 楚言惯性地咬下嘴唇,麦色的脸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黑红黑红的。 这个样子的楚言是东陵曦最无法抗拒的,成熟男人的挺拔、楚言特有的坚毅再混着罕见的纯情,真是天下难得的美景,看得东陵曦飘飘然,脑中空白一片,揽过楚言的脑袋就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呼,张嘴啊,傻子。” 楚言依言十分老实地张开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东陵曦。 东陵曦愣了一瞬,随即笑的弯了眼,贴上楚言的嘴唇细细研磨,声音有些沙哑:“眼也要闭上。” 待到情动时,东陵曦一把把楚言按在树干上,探头就舔吻上了男人的脖颈。 楚言老实地随着东陵曦的动作露出脖颈,眼睛不经意地一瞥,看见六具倒在地上的尸体,本有些恍惚的精神猛地清醒,嘴角抽了抽,慌慌地推拒道:“主子……不……” 东陵曦左手一伸,紧紧攥住楚言的推拒自己的手,右手将楚言的脸抬了起来,喘着粗气,声音暗哑:“为什么不?嗯?” “……此处,不…好……” “不好?哪里不好?”东陵曦眯起眼睛,凑得更近。 哪里都不好!楚言在心中高呼,瞄了瞄不远处的几具尸体,想要拒绝,又不敢,只得低头不再言语。 顺着楚言的眼神,向旁边看过去,东陵曦才反应过来,眨眨眼,撅撅嘴,真的是‘此处不好’呢,兴致也唰的没了,不爽地抿起嘴,转身边牵过了马,边沉声说道:“走了,找个地儿吃饭去。” 话说这人要是倒起霉来,那是喝个凉水也会塞牙缝的。东陵曦、楚言二人骑着马顺着山路一路小跑,颠颠簸簸地遇到了一山野樵夫,两人还未下马,扮作樵夫的人便把手中的一筐木柴向两人扔了过去,四周埋伏多时的刺客也一同冲了出来,如此又是一场叮叮当当地打斗,结束时,天已经完全漆黑一片了。 于是,二人重新上了马,继续寻找‘适合吃饭的地方’,大约行了两个时辰,第三拨的刺客又姗姗而来。 然后大家就像约好的一样…… 大概天色微亮,碰见了一帮子的山贼。 大概天色中亮,恶霸强抢民女。 大概天色大亮,被劫的商贩求他们救命。 接近晌午的时候,东陵曦才终于坐在了一个简陋茶摊的凳子上,一口一口地吃着黄黄的粗面馒头,脸乌黑一片,气的。 整整一宿不得闲,蚂蚁虽不可怕,但是多起来光是烦人就能把人烦死,一拨接一拨地来,只要让我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我一准把人仍蚂蚁堆里去!东陵曦眯着眼狠狠地想。 “哟呵,这是哪家的姑娘,在这偏僻山野进食。” 调戏!?东陵曦蹙起眉头,垂眼不理,继续吃,楚言起身把东陵曦挡在身后,抬手阻了语气轻佻的公子哥,沉声道:“公子恐怕误会了,这是我家爷。” 轻佻的公子哥眼睛一瞪,用力一推楚言,高声喊道:“放屁!我看是个带着野汉子偷跑的小|淫|妇!” 楚言一瞪眼,斥道:“休得胡言!” “楚言”,东陵曦慢慢起了身,把楚言向旁边拨了拨,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轻佻公子哥,说道:“这张嘴,我看公子还是不要了罢。” 轻佻公子哥没想到这看着清秀的人竟然这么高,比自己高了大概半个头,而且正面看的话,身板也很宽阔,显然就是一个成年男子,向后退退,干笑两声,刚想说两句软话,他带着的一个家仆已经狐假虎威的嚷嚷开了:“男人长成你这德行,我看也是个相公馆里的过气小倌,和自己的野汉子逃出来的!” 另一个匆匆附和道:“就是,少爷,你看他一双桃花眼,年纪也不小了,肯定在相公馆里呆不下去了!” 这俩家仆这么一说,公子哥顿时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就是一小倌吗,爷我跟你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于是,这位公子哥就很悲剧的继续调戏东陵曦。 公子哥冲着自己的家仆笑笑,伸手就要摸东陵曦的脸,调戏的手却硬是停在了半途,手指尖渐渐发起红来,淡红慢慢顺着手背向里蔓延,一直到了脸上,而后,淡红越来越深,公子哥僵僵地一动不动,眼神随着颜色的加深愈加惊恐,嗓子发出骇人的呜呜声,然后,哄的一下子,整个人就着了起来,人形的火焰熊熊燃烧,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的没了动静。 不多久,人形砰的塌了,只剩下一堆黑黑的物体,摊了一地。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救命啊!”茶摊的主人逃命般地跑了出去。 公子哥的两个家仆被这喊叫声惊得一激灵,颤颤地看向东陵曦,眼中惊恐溢满,哑声说道:“移…火咒。” 阴阳术最神秘可怕之处在于无形无影,后果往往是人们预想不到的。而在阴阳家中,唯火司先生的咒术与阵法最为独特、恐怖,笑面春风,残忍异常,也许是一次精密计划的暗杀,也许是一个无心的举动,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火司先生亦正亦邪,曾助正门正派灭地城,杀地城三百精英,亦曾对江湖中名声显赫的数位大侠追杀千里,阻碍者同样惨遭杀害,没人知道原因,就像没人知道火司先生到底是谁一样,无数的猜测,无数的假设,可是他们两人万万没想到,粉绣公子让他们劫回地城去的这人,竟然就是――阴阳家的火司先生! “见识很广,竟然认得移火咒”东陵曦微微一笑,声音温柔似水:“可惜了,”说着,右手抬起,在虚空的空气中慢慢摆动起来,一个‘火’字逐渐出现,接着右手一翻,手心向上,红光忽现忽灭,“江湖便是这样,我死,你便活;你死,我便活。”看着面前两人的不甘表情,东陵曦轻轻摇了摇头:“不甘心?向阎王哭诉去吧。” 两团火带着嘶喊声,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肉香夹杂着焦火味儿异常浓重,仿佛永远也不会消散一般。 楚言看着这一切,冷汗顺着脸颊一点点淌下,咽了咽。 东陵曦缓缓转过身,看了楚言一阵子,才伸手向楚言摸去。 下意识地向后猛地一躲,又接着退了半步,生生让开了伸过来的手。 呆呆对视的两双眼睛、愣在空中的手臂,连空气都几乎冻结了。 东陵曦轻轻一叹,低下头,自嘲的笑了,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手,手放至半途,毫无预兆地猛地一伸,把近在咫尺的楚言拉了过来,嘴也借机狠狠地吻咬上男人的唇舌,用尽力气地与对方缠绵。 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铁锈的味道在两人的嘴中蔓延。 分开的时候,嘴唇的疼痛让楚言清醒,直直看着眼前的人。 右手抓住男人高高束起的辫子,左手用力搂住男人的腰,东陵曦眯眯眼,嗤笑两声,轻声说道:“害怕了?后悔了?” “……” “晚了,楚言,当初给你自由你不要,死活非得跟着我。” “……” “这才是我,这才是真正的我,特别害怕吧?” “……” “如果我心情好,万事好商量;如果我心情不好,就会像今天这样乱杀人。” “……” “楚言,你是不是非常后悔跟着我?” “……” 东陵曦静静地看着此时的楚言,两只手慢慢放开,人也向后退了一步,微微歪头一笑:“楚言,我最后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离开我,我可以给你自由,但是,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么,你再也不会有选择的权利了。” 一直呆呆的楚言沉下眼帘,双手死死地攥着。 东陵曦翘起嘴角,又接着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欠我情,我救了你,你许我三年的绝对效忠,已经足够。救命之恩这种事情,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命,你命中有贵人,才会有人救你。” “……” “楚言,选择一条路吧……” “……”楚言低着头拳头越攥越紧。 “选择自由,等着你的是闻名江湖,钱财美人。” “……”楚言狠狠地磨牙。 “选择留下,等着你的,不过是继续呆在我身边,一辈子碌碌无为,也许有一天还会在我手上惨死。” “……” “楚言,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 “只要你决定了,我东陵曦就绝对会说话算话,决不改变。” 楚言登的一抬头,眼中已经没了之前茫然,他低低的说:“决不改变?” 东陵曦没想到楚言会抬头,倒是有些呆愣,不过只有一瞬:“没错,决不改变。” 楚言黑黑的眼睛直视了东陵曦片刻,反而把东陵曦看得有些紧张,撇撇嘴,催促道:“快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哪用得着这么半天。” 楚言点点头,再没做任何动作,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怎么?这是道别?” 摇摇头,楚言声音暗哑,还带着些许气恼的语调:“楚言不明白,为何如今主子仍是不信楚言。” 眨眨眼睛,东陵曦傻傻地啊了一声。 “刚才之事确是吓到了楚言,但是,主子是主子,主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楚言自认从没忤逆过主子分毫,效忠主子也并非因为报救命之恩,主子是楚言的主……,您……”楚言仰起头,看着东陵曦:“请您别赶楚言走。” 东陵曦收起笑容,难得的严肃起来:“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楚言选第二个,选留下。” 什么金钱美女,闻名江湖,都比不过留在你身边。 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 “楚言从没后悔过。” “……” “楚言永远不会离开主子的。” “……”呵,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tut,太太们啊,点击太不给力了啊……不成比例啊…… 在下好桑心……(画圈圈~~) 点击几十!!不能这样啊,太不给力了!!!!!!otl 最近日更~~ 我要点击!!!!!!!!!!!!!!!!!!!!!!!!!!!!!!!!!!!! =_=你们太狠了都,全都留着养肥吧…… 我要坑哦,一定坑哦……我要耍脾气了哦~~~(拍死……) ☆、第五十五章 前世迷雾散六 当时,也是这样。 我难得能和刘九枫单独出游,没有七星跟在一旁。 我们去了沙海,本来悠闲自在的心情被一批又一批的正派弟子打扰。 起初我压抑着自己的血腥欲望,我不想在刘九枫面前杀人,我的术太过残忍,就连自己的师傅都异常厌恶。 但是嗜血的渴望占满了我的思想,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入眼的只有刘九枫那双带着警惕、恶心、怀疑和恐惧的眼睛。 伸出去的手,没人握住。 伤心过、无助过、也暗中乞求过,小小的少年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雨中,却再没人带他回家。 那个救了自己,和自己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大哥哥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见了。 那么如今,也应该是这样。 看见我毫无预兆的把人烧死,你也应该满眼恐惧地立刻逃离,逃的越远越好,就算我想找,都找不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跪在我面前,双眼虔诚,为我的不信任而伤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 “楚言从没会后悔过。” ……怎么能这样呢…… “楚言永远不会离开主子的。” ……呵,傻子…… 东陵曦低头看着楚言,心思百转千回,难以抑制的情感就好像海浪一样,一波强过一波,眉头慢慢蹙起,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眼前之人这么死心踏地地追随,这么无欲无求地付出…… “你确定?”仿佛怕把面前的男人吓走一般,极轻极轻地问出了口。 “是。” 东陵曦缓缓弯下腰,右手微用力捏住楚言的下巴,而后抬起,湿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脸上:“傻子,你知道,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吗。” 黑黑的眸子没有半点迷茫,满满的都是坚定:“楚言从没想过离开,”心目中的主子再一次,或者说,彻底地变了,但是,这人就是这人,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不会改变。 东陵曦嗤笑一声:“你真傻啊。” “楚言不傻,楚言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就像做梦一样,东陵曦不敢相信,这个一直寡言木纳、唯主命是从、不敢逾越一分一毫的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吻上了自己的嘴。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蹭,也足够让东陵曦惊讶地瞪大眼睛了…… 之后的路程很是平静,再没了胡乱打扰的人。 约莫过了七天,晚饭时间,东陵曦、楚言二人终是踏上了八门的门槛。 八门并非像其他江湖门派那般宏伟高大,而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庄,原因有二,其一,八门分号众多,大多是茶馆,戏院,也有少量的妓院,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其二,八门人数稀少,且从不卖命,所以探子的损失非常之小。 暗红色的山庄大门外,楚章、楚井笑眯眯地站的直直,恭迎自家门主回门。 “门主”几名侍卫向东陵曦行了礼,藏蓝色的侍卫服看着十分整齐。 “嗯”东陵曦随意回了句,就进了山庄。 庄内十分幽静清雅,小桥流水,绿柳红花,偶有鸟鸣。 楚井一蹦一跳地随着东陵曦,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主子,一路辛苦,我们收到您的消息后,就一直盼着您回来” 东陵曦微微一笑,柔声问道:“近来门内可有什么事?” “这个楚井可就不知道了,嘻嘻,您还是问楚章吧。” “小丫头,就知道耍贫嘴献殷勤,正事一问全不知。” “人家是个大夫嘛,再说了,不是还有楚章呢”楚井嘟着嘴,小跑着紧跟东陵曦的步伐,然后探头探脑的小声说:“不过,属下可听说了一件大事。” “嗯?什么大事?” “嘻嘻,刚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呢,好像是有楚柳的消息了。” “哦~”东陵曦抬眼看向楚章,声音飘飘的:“怎么回事?” “主子,”楚章抿抿嘴,低低头,公事公办地回道:“属下还在理线索,稍后会向您汇报。” 东陵曦嗯了一声,走过长廊,在小木桥上停了下来,伸手指着肉眼所及的一片房屋,对楚言说道:“那边是侍卫住的地方,那边是丫鬟的,后面的是杂役,前面的你主子我住的地方。” “是。” 楚章眨眨眼,上前一步,迟疑了一小会儿,问道:“主子,楚言的住处……可要安排在侍……” “嗯?”东陵曦转头,眯起眼看着楚章。 楚章被看得手心直冒冷汗,觉得自己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放聪明些的好,于是十分流利的把楚言卖了:“楚言是主子的贴身侍卫,自然要安排在主子主卧的耳房内。” 一旁的楚言不动声色的看了楚章一眼,十分无奈。 楚章还以其一个非常纯洁无辜的眼神,主子的命令我可不敢违,你自求多福吧。 于是,东陵曦十分暗爽的翘翘嘴角,扭头拉着楚言走了,临了还吩咐楚章道:“先准备饭菜,你主子我快饿死了。” “是。”楚章十分恭敬地回道。 楚井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的背影,捅捅楚章,小声说:“哎,我怎么觉得,和以前比起来,主子对言大哥好像更不一样了。” 楚章往旁边挪挪,尽量离这惹不起的丫头远点儿:“是嘛,我觉得还那样啊。” “得了,就是不一样。” “切,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楚井顿时嘴撅的甭高,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瞪:“你个大男人懂什么啊,我这叫女人的直觉!” 楚章低头看看也就到自己胸口的楚井,撇撇嘴,翻翻白眼,脚下一使力,奔向了厨房方向,一句悠扬的声音飘进了楚井的耳朵里:“还女人,小矮子。” 留下楚井一人气的直跳高。 “主子”楚章看着酒足饭饱的自家门主,上前递了一个信封,然后继续说道:“这几天,已经有三个探子先后失去了联络。” 东陵曦展开信纸,眉头深皱,深深一吸气,说道:“因为蛊王?” “是,最近江湖上流传蛊王在八门。” “楚柳的事呢?” “回主子,这也恰好是属下要一起禀的。” “嗯?”抬眼看向难得一脸凝重的楚章,东陵曦放下信纸。 楚章拱拱手,道:“有关蛊王的谣传是先过来的,过了不过几个时辰后,楚柳的消息就传了回来,两者之间似乎有些联系。” “楚柳的消息,也和蛊王有联系?” “是。” “和什么人有关?” “似与红笛老怪有些关系。” “老怪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 “一白衣青年。” “七星?” 楚章点点头:“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东陵曦右手习惯性地敲敲桌面,抿抿嘴,声音低沉:“我们赶回来的路上,遇到好几批地城的杀手,‘地城四公子’之一的绿水妖也参与了,这件事和楚柳有关吗?” “主子明鉴,确实有关。” 呼呼气,努努嘴,东陵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所以,地城跟老怪、还有七星联合了?” “属下是这么推断的。” “张行蕴那边呢?” “属下无能,未能及时察觉张行蕴的背后力量,狱虚三人便是去调查这件事情才失去联络的,属下定会继续派人搜查他们三人下落。” “不必了,这样耗时又耗力,还未必有成效,咱们直截了当地去跟地城要人,你明天子时给张行蕴发个消息,让他交人。” “这……”楚章疑惑地看向东陵曦,有些为难:“主子,若是激怒了地王,那么狱虚他们……” 东陵曦歪头瞪了楚章一眼,沉沉说道:“动动脑子,盗走蛊王的人是谁啊?” “……七星。” “老怪是谁的人?” “风回谷。” “张行蕴和老怪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那风回谷和地城呢?” “自然也是合作关系。” “那七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跟他们呢?” “合…合作关系”,说到这里,楚章猛地瞪大眼睛,声音变得更小了:“您的意思是……七星是地城的人。” “过来”东陵曦招招手。 楚章很狗腿地跑过去,以为自家主子要布置什么了不起的任务一般。 ‘啪’狠狠地拍了楚章的脑袋一下,东陵曦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楚章一眼,扭头看向楚言,问道:“你说,七星和那两派是什么关系。” 楚言吓的不可查地一颤,随即挺直腰板,好像机器人一样,古板生硬地答道:“楚言认为,七星是风回谷的人,和地城是合作关系。” “为什么?” “主子您之前说过,红笛老怪曾经是阴阳家的人,是您的师叔,七星则是您的师弟。” 转过头来,鄙视地看着楚章,东陵曦挑挑眉毛,口气很是自豪:“瞧瞧人家,你跟我多少年,人家跟我多少年啊,这么明显的联系,你都就着馒头一块儿吃了吧。” 楚章汗颜,左眼角抽抽,点头连称是。 “主子,他们联合起来,不会就是为了对付咱们吧”楚井一脸的担心,揪揪衣角:“咱们没得罪过地城啊。” 东陵曦低笑几声,声音变得柔了起来:“丫头,你忘了,七星的双鱼簪子在咱们这儿呢。” “那您还他呗,反正咱们留着也没用。” “自是会还了他,不过,他得拿自己的命换,”东陵曦喝了口茶,盖上杯盖,慢慢笑起来,声音放了轻:“他的那条贱命换刘九枫的一条命和双鱼簪子,已经非常划算了,”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个,楚章和楚井,挥挥手:“别愣着,去吩咐把池子引满热水,我和楚言都得好好洗洗。” “是。” “还有换洗衣物,楚言的就照着侍卫的标准。” “是。” 八门里沐浴的地方和原来王府里的差不多,都是在主卧的隔壁,有个独立的单间,大半都是洗澡的池子,热水都是引自山中的温泉,水温偏热,却十分清澈。 “这温泉还有疗伤和助血脉流畅的功效,当年,我就是看上了这温泉才把这园子建在这山里的,怎么样,是不是比原来王府的那个还舒服,”东陵曦靠在池边,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慢慢说着。 “是。” 睁开一条缝,语气懒懒的:“多说几个字会死是吧。” “不。” “嗯?” 楚言抿抿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很舒服,比王府的舒服。”为什么我会在主子的浴池里洗澡啊,楚言在心中泪流。 “看见我主屋旁边的那个小门没?” “看见了。” “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屋子。” “是。” “嗯?”还敢一个字! “楚言知道了,那里就是楚言的屋子。” “知道为什么离我这么近吗?”向言小傻蛋那边靠靠。 “楚言是主子的贴身侍卫。” “还有呢?”再靠靠。 “楚言愚昧。” “方便你执行特殊任务啊。”继续靠。 “啊?”抬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主子,本来就被蒸汽蒸的红红的麦色的脸,颜色更深了深。 东陵曦柔柔一笑,桃花眼弯弯,凑近楚言的耳朵,声音暗哑:“如果你主子我晚上怕黑了,或者做恶梦了,又或者失眠睡不着了,你就得负责哄你主子我睡觉。” 眨眨眼,言小傻蛋很是纯洁地、疑惑地看向东陵曦,然后傻傻地啊了一声,哄主子睡觉? “不知道怎么哄?” “嗯。” “我告诉你啊。” “……劳烦主子。” 于是,很快地,浴房里不断有‘哗哗’的水声传出,急促粗哑的喘息声和隐忍沙哑的呻吟声响起,春色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 = 都说我更新慢……tut,哪有那么慢啊……好吧,确实很慢……otl 可是,真的是不成比例嘛……tvt(对手指~~) ps:其实在下私藏了一篇纯肉肉的无责任番外,不过嘛,看我心情了……哦呵呵呵呵呵~~~~~~~ pps:明天会补上这章后面的肉肉……(不过,只是肉汤而已~~) ☆、第五十六章 前世迷雾散七 南方的冬天依然存着暖意,偶尔细雪飘落,还未归地便散了无踪。 冬月二十八,微凉,正午。 “消息递出去多久了?”东陵曦翘着二郎腿,右手撑着下巴,十分无聊地吃着瓜子。 楚章一拱手,说道:“三日了。” “地城那边还没动静?” “……没有”楚章低低头。 “楚言,别剥瓜子了,给我弄几个核桃,”拉过瓜子盘,把核桃向楚言那边推推,东陵曦瞥了眼楚章:“你接着再放个消息,就说蛊王在张行蕴手上,内容能多离谱就多离谱,能让江湖的那些名门正派半信半疑就行,咱们八门小门小派,就算拿出真真正正的蛊王,他们也不会信的。” “是。” “去办吧。” “是。”楚章转身出了大堂。 “主子,”楚言一点点仔细地摘出核桃仁放在东陵曦面前的小盘子里,声音低低的:“若是把地城逼急了,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 “不可能,七星精着呢,他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儿,而且他身边的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鲁莽行动的。” “那……引出来之后呢?”楚言抿抿嘴,眼神有些犹豫:“您…要杀了他们吗?” “你说七星?”东陵曦垂眼吃着核桃仁,边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还有红笛老怪那些人。” 东陵曦抬眼看楚言,眨眨眼:“怎么了?那些人对我纠缠不清,屡次挑衅,恨不得饮我血吃我肉,我要不杀他们,岂不是徒留祸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是,楚言愚笨。” “楚言,你要记住,身在江湖,别人不死你就得死,那些妇人之仁要从心里面拔掉,如此天真下去,以后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 举起一块小小的核桃仁,冲楚言点点,东陵曦翘起嘴角:“就跟着核桃一样,你不砸碎这外面的硬壳,怎么吃到里面的好东西,明白吗?” “楚言明白。” “最近我这儿没什么大事,你也闲,趁着这功夫,去把你自己的事儿办干净了。” 楚言拿着剥了一半的核桃,愣愣地看着东陵曦:“啊?楚言自己的事儿?” 心里翻翻白眼,吐口浊气,伸手悄悄楚言的脑门儿,咬着牙说道:“你忘了?你主子我记得牢牢的,陈之福还没死呢!” 楚言一怔,撑了撑眼睛,他几乎忘了,忘了这世间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他以为那人就如同自己的过去一般,随着‘二十三’这序号一起逝去,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主子竟然记得,还记了这么久…… 看楚言傻傻的,东陵曦轻轻笑笑,抬手拍拍楚言的脸颊:“楚言,怎么了?” “没,楚言没事。” “狱良昨晚上给我的消息,陈之福下江南巡访民情,这几天怕是已经到了咱们八门的地界了,”站起身,嘴挨近楚言的耳朵,东陵曦把声音特意压了低:“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陈之福杀了,提他的头回来复命。” 楚言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深深呼吸,嘴张张合合几次,终是嗓子沙哑地回了是。 捏捏男人略加僵硬的上手臂,头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嘴似贴非贴地沾着男人的脖颈:“要尽早解决麻烦,咱们家里还有好些个问题呢,明白没。” “是,楚言明白,”楚言嗡嗡的回着,震的东陵曦的脸蛋有些木。 东陵曦弯嘴笑笑:“成功回来后,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是,谢主子。” “傻子,还没给你呢,”摸摸男人的脸,滑滑的,看来每天都有很好地执行任务――刮胡子,抬起头,双手一起,把男人的脑袋捧起来,再摸摸,嘿嘿,手感真好……:“楚言,我还有一个命令。” “是,主子请吩咐。” “出任务这几天不许刮胡子。” ……额……楚言眨眨眼:“是。” “回来我给你刮。” “主子,这……楚言不敢。” “你敢违命。” “楚言不敢。” “那就老实地回来,然后乖乖地让你主子我给你刮。” “……是。” “你要是敢偷偷地自己刮了,我就会惩罚你。” “……是。” “晚上启程,狱良和你同行,具体的他会告诉你。” “是。” “狱良只会协助你,不会干涉你的任务,人只能你自己杀。” “是。” “下手要利落,不要磨磨蹭蹭的。” “是。” “狱良,”东陵曦后退一步,转身坐了下去,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沉声说道:“带楚言下去,好好安排,不许插手楚言的任务。” “属下明白。” “都下去吧。” “是。”楚言和狱良领了命,拱拱手,便一起出了大堂。 东陵曦低头看着小盘里面剩下的核桃仁,半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自己心里的毒瘤还是自己摘掉的最好。 夜晚,狱良和楚言两人黑衣蒙面,步伐轻盈迅速,几个起落,就已经出了八门的小山庄,奔走于庄外面的小竹林里面了。 狱良领路在前,微微偏头瞥了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稍稍有些疑惑,本以为这人只是主子侍寝用的,这样看来应该不仅仅是如此,功夫非常不错,自己这样的速度跟的一点不费力……:“传来的消息说,明晚陈之福会在离城下榻,咱们在山下不远处那个小镇歇半天,中午赶过去,晚上丑时行动,顺利的话,后天午饭前,可以赶回来。” 楚言看看前面的黑衣男人,小声说道:“多谢。” 狱良在心里眨了眨眼、耸了耸肩,声音还是死气沈沈的没音调:“分内之事。” 之后,一路宁静的仿佛冻住一般。 大约天微亮,两人在一还未开门的小客栈前停住了脚。 楚言抬头望望,正想着自己一身黑衣怎么进去时,就听见旁边‘沙沙’的衣服声,转头一看,顿时死死地定住了。 狱良,这个两眼无神,总是一张僵尸脸毫无表情,声音冷冷硬硬没有丝毫温度,号称八门第一探子的面瘫男人,此时正快速地脱掉外面的黑衣,拽掉面罩,里面一件青色长衫赫然出现,本是高高束起的头发,三下两下的变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书生发鬓,扭头看向楚言,声音还是没有生气:“躲在一旁,一会儿自己跳上来。” “哦。”楚言轻轻一跃,跳到了房檐上,低头看着下面的狱良。 然后,这一幕又一次狠狠地刺激了楚言一次。 狱良,前一秒还没生气的好像一具死尸的男人,这时候揉揉脸,敲敲关闭着的客栈门,然后,满脸懦弱笑容,十分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声音也很清亮,明眼人一看就是一落魄书生。 开门的小二十分不耐烦,边打着哈气边大声嚷嚷道:“干嘛你!” 狱良呵呵讪笑几声,说道:“小哥,你看小生赶了一夜的路,很是劳累,能不能行个方便,让小生进去,租半日的房间啊。” “半日!你听说过租半日的吗!去去,别碍事!” “哎哎,小哥,您行个好,白天鲜少有人打尖的。” “你什么意思啊!说我们这儿没人住啊!我打你,信不信!” “信,信,小生信,要不您租我半日,要是有人来租了,我立刻就走,但还是给您半日的钱,您看成吗!” 估计小二觉得这买卖没什么亏,闭着嘴不言语,上下打量狱良。 狱良又眯起眼笑了笑,作作揖:“您就行个方便吧,小生就想歇歇,吃点儿东西,您帮帮忙。” “哎呀,得得,算我们倒霉,进来吧。”说着,小二就进了去,留给狱良一个半开不开的门。 狱良弓着背,笑呵呵地跟着进去,丝毫没管楚言到底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呼……继续日更g~~ 点击依然不给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十七章 前世迷雾散八 楚言轻轻地打开窗,进了屋,小小的客房很是简陋,一桌一座,其上有一满是蜡油的黑色烛台,洗到发黄的布单子铺在摇摇欲塌的木床上,倒是房中的味道很让人放松,悠悠的透着青草味,狱良仍然身着青色长衫,打坐于木床之上,闭着眼睛。 “很简陋,不适应?”突然开口,本是带着关心的话,从狱良嘴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冷冷地让人打颤。 楚言眨眨眼,还是没从之前的刺激中脱离出来,落魄书生配上一张僵尸脸,实在不和谐:“不,这里挺好。” “言侍卫与主子终日相伴,在下认为这里于你过于简陋。” 嘴角抽抽,楚言干笑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挑剔的毛病,转身坐在木椅上,挺直腰背,抿抿嘴,低声回道:“……多虑了,我本孤苦出身,万不会在意这些,无须顾及我。” “夜晚赶路时,发现言侍卫身法奇特,配双剑,在下见识短少,江湖之上双手剑谱极其稀有,又因攻防配合不佳,在百年之前便已失传,故有所疑问,请教言侍卫师从何人?” 楚言低头看看腰间的两把长短剑,眼神渐深,摸摸剑柄,轻轻吸口气:“…是家母。” 狱良缓缓睁开眼睛,无神的眸子里罕见地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惊讶的色彩:“令尊可谓奇女子。” “过奖了。” “言侍卫过谦。” “言侍卫太过生硬,换楚言便可。” 狱良重新闭起眼,似是点了点头,回道:“在外面,楚言唤在下李良,回八门,狱良便好。” 楚言扭头看看狱良,一个疑问止不住地冒出来,紧紧嘴,还是问出来了:“你执行任务时,都只是换件衣服?” “并非,在下均是易容,只是换件衣服的话,时间久了,岂不被人轻易识破。” 楚言撑撑眼,想说其实你不易容也没人能看出来,就算看出来,也顶多以为是看错了眼;想说你光是性格变化,就已经够了;想说你的表情动作就已经是凡人所不能的了;想说……不过,看看狱良的僵尸脸,还是很识趣儿的把嘴闭紧了。 大约天已大亮,狱良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下了床,抖平长衫的褶皱,走到门边,低声对楚言说:“你在这儿等着,在下去买些吃的回来,切忌不可出声。” 楚言老实地点点头,便坐着不动了。 狱良开门的动作顿了一瞬,才出了客房,走在短短的长廊上,僵尸脸的男人摸摸下巴,心里撇撇嘴,抬抬眉毛,怪不得主子总喜欢逗这个楚言,真的很像好大一条的黑色大狼,还是呆呆的那种,甩甩脑袋,家养狼虽然很憨,可若是惹急的话,狼还是狼。 正如狱良之前所安排的,两人中午离开了小客栈,约莫亥时就已经趴在了陈之福下榻的离城客栈――春风酒楼的外围围墙上。 春风酒楼,虽名为酒楼,但实际上是以住店为主的。外围围墙,中间一栋三层酒楼,一层为酒食,二层为普通客房,三层为上房。今天夜里,三层被陈之福的巡访队伍占了满,不但大鱼大肉、美酒佳酿,女色男色也是一样不缺的,淫|声|浪|语不断,这般时候,依然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狱良轻拍了楚言的肩膀,打起手势,‘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行动,看准时机,取陈之福首级,莫要恋战,快去快回。’ 楚言点点头,起身就要冲进去,却被狱良用力拉住了,回头看过去,皱皱眉,‘何事?’ 狱良摇摇头,左手从怀中掏出一黑色小竹管递给楚言,‘用这个。’ ‘何物?’ ‘迷药。’ 楚言低头看看,眼睛沉了沉,摆手,‘不要。’ 嗯?不要?狱良歪头,右手使力攥攥,‘必须拿着。’ ‘为何?’ ‘行事方便。’ ‘没有这个,我也可以杀了他。’ ‘莫要幼稚,速战速决,这是主子的命令。’ 蹙起的眉头更加深了,楚言死死地看着黑色竹管,攥攥拳头,终还是接了东西。 陈之福今日极其快活,新收的这个小子身体漂亮,软的很,连叫声都能魅的人骨头酥酥,真是一尤物,伸手抬起男孩的小脸蛋,声音猥|亵:“宝贝啊,告诉爷,爷|c|a|o|得你爽吗?” 男孩浑身都是鞭伤,后背更是血肉模糊,听见折磨自己的人问话,哆哆嗦嗦地说道:“爷,爽,爽|死|了。” “亦儿喜欢吗?” “爷,……亦儿…喜欢。” 啪!的一声,陈之福狠狠地把男孩抽了一个跟头,歇斯底里地嚷嚷:“呸!放|屁!你都哆嗦了,怎么能叫喜欢呢!” “爷,爷,亦儿……是…高、高兴的。” “哈哈哈哈!高兴的?”陈之福靠近亦儿的脸,恶臭的口气喷在男孩的脸上。 亦儿不住地点头:“是,……爷,高、兴的。” 陈之福举手摸住男孩的脖颈,细细游走起来:“真滑,宝贝儿啊,你摸着可真不错啊……” 亦儿本就微颤的身体更是使劲的一抖,莫名的恐惧直直窜入心里,咽咽口水:“爷、爷您要是……喜、喜欢,亦儿……怎样,都、都行……啊!!!” 男孩话音未落,陈之福就一下狠狠地挺|了|进|去,没有任何停留,越来越狠命地撞击,手也越攥越紧,待陈之福高声泄|出时,叫做亦儿的男孩已经没了气息,唯有大大的眼睛,充满恐惧与不甘的瞪着。 陈之福舒爽之后,把小小的尸体踹了一边,打打哈气,转身睡了过去。 又过一个半时辰左右,一根黑色的竹管在各个房间都吹了一股气,不多时,吵闹的众人全都深深地睡了。 楚言翻进陈之福房间的时候,亦儿的尸体已经开始发硬了,男人愣了一霎那,才慢慢走过去,伸手捏捏,探探鼻息,在眼睛上面划来划去,再又重新探探鼻息,呆愣良久。 “哈哈!臭小子,看爷……不|干|、|干|死你……唔……” 陈之福得意地梦呓唤醒了两眼发直的男人,楚言颤了颤,瞪大眼睛,缓缓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距他不到三尺的恶魔。 杀了他,完成主子的任务…… 杀了他,提头去见主子…… 杀了他,任务…… ……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僵硬地身体就是做不出任何反应,就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得动一丝一毫。 楚言直愣地看着陈之福,呼吸稀薄。 扭回头第三次看看死去的男孩,攥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脑中有一个声音,无数的话语。 ‘我很喜欢你,楚言。’ ‘选择留下,等着你的,不过是继续呆在我身边……’ ‘傻子,你知道,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吗。’ ‘楚言选第二个。’ ‘楚言选留下来。’ ‘知道为什么离我这么近吗?’ ‘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侍卫。’ ‘楚言……’ 站起身,没握剑的左手贴在陈之福的侧腰大穴之上,将真气缓缓注入。 “唔……妈|的,我的头……”陈之福缓缓醒来,坐起身,手用力抓着头发,然后轻轻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去抬头,入眼的是一张没有表情却英气非凡的脸:“二十三……!”低下头,一柄长剑的剑刃深深地插在左胸靠下的位置,鲜红的血‘扑扑’流出。 “一剑解决你太过仁慈,但是主子有命,不可恋战,速战速决,你……当真福气。”暗哑低沉的男声,在陈之福耳边回想着,脖子上‘嗖’的一凉,再看见的就是自己没了脑袋,身上插着一把剑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 虽然很晚,但是……依然日更……~~~=3= 以后,会保持这样,要么日更,要么两日一更……大家要给点击哦……有点击才会有肉哦…… ☆、第五十八章 前世迷雾散九 比预想的要快很多。 东陵曦坐在书房里,看着手提黑布人|头的楚言,抿抿嘴,暗暗呼口气,点点桌子,说道:“放到一边去。” 楚言黑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东陵曦,没有任何波动,整个人就好像一块冷硬的黑石头,坚硬无比,不能有丝毫妥协,紧紧闭着的嘴,缓缓张开,声音透着满满的冷酷:“主子不看吗?” 东陵曦下意识地垂下眼脸眯起眼,挺身向椅背靠过去,摸摸椅子把手,低低轻笑一声,再抬眼看向楚言,再一次吩咐道:“放到一边去。” 楚言攥攥拳头,惯性地咬了下下唇,主子亲口说要提头复命的,为什么连看都不看,哪怕一眼也好。 总是唯命是从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的命令表现出了抗拒,东陵曦歪歪脑袋,双肘放在书桌之上,双手交叉,努努嘴,第三次命令道:“放、到、一边去。” 用力地咬住下唇内侧,楚言微微挪了挪步,本是坚定异常的眼睛终是在东陵曦越来越冰冷的眼神下慢慢地、慢慢地垂了下去。 “要我说第四次吗?” 楚言缓缓低下脑袋,声音有些沙哑:“放……放哪里?主子。” “门边的角落里。” “……是。” 楚言行动有些僵硬,待走到门边,屈身放下黑布人|头时,抓着黑布的右手怎么也松不开,如同粘住了一样。 “快放下,然后到我屋子里等我。” 使劲甩甩,左手一点点地把黑布从右手心中拽出,楚言没做任何回应,连头也没回,便一个人出了书房。 等楚言走远,东陵曦掐掐鼻梁子,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向来听话的男人突然闹脾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真是……尚缺乏历练啊,深深呼出口气,低声说道:“狱良,楚言回来的路上,很是怪异吧?” 狱良在心里翻翻白眼,撇撇嘴,哪是怪异啊,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从里到外冷的冻人……:“回主子,言侍卫返回期间,一直不言不语,整个人冷硬非常。” “办事的时候,目标的房内可有异样?” “属下不知,属下依主子之命,在外围守护。” “楚言进去多久?” “大约半个时辰。” “这么久?” “是。” “可是打斗了?” “并无,期间一直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东陵曦蹙起眉头,敲敲手背,那么陈之福的屋里面一定有什么刺激到楚言了……:“你下去歇歇吧,明天把东西拿过来。” 狱良拱拱手,垂眼道了是,转身走了。 楚言把房门关上,左右看看,在圆桌旁站了定,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怎么也散不出去,赌的心口阵阵地疼,第一次在想起主子的时候,泛出来的不是高兴安心,而是……怨,没错,就是怨,怨主子为什么不看,那是主子让拿回来的东西,他提在右手里提了整整四个时辰,为什么连一眼都不看,他是……为了主子才提回来的,为什么不看,为什么不碰,为什么…… ‘吱呀’房门打了开来,楚言直挺挺的后背就这么进了东陵曦的视野,比往常更要笔直地挺着,听见自己进来了也没什么回应,努努嘴,上前几步再转个身,两个人面对面,抬手放到男人的肩膀上,轻轻捏捏,硬梆梆的,每一块肌肉都绷到极限。 “绷这么紧干什么?” 楚言眼神晃了晃,垂眼低头不语。 “觉得委屈了?” “……” “楚言。” 楚言挪挪嘴唇,声音哑哑的:“属下,不敢……” 东陵曦在床上坐下,抬头直视着身前楚言的眼睛,柔声说道:“你知道自己的口头禅是什么吗?” 楚言死死地低着脑袋,眼珠偏到一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属下,不知……” “‘楚言没事’,”东陵曦歪头笑笑,桃花眼弯的好似月牙:“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什么吗?” 摇摇头,楚言双手攥了攥。 “紧张的时候,会咬下嘴唇;不高兴的话,就会称自己‘属下’,”伸手拉过男人的左手,比自己的更加热、更加干燥、也更加厚实,慢慢地把紧握的拳头展开,一根根手指头仔细掰开,“杀完了便是完了,跟咱们完全无关的东西,我做什么非得瞧一瞧,我不瞧你就生闷气,真是把你惯坏了。” “不,……”楚言抬抬眼,机械性地挪挪嘴唇,小声说:“属,楚言没有。” 东陵曦装作没听见,看着楚言厚厚手掌,使劲握了握,接着说道:“这脏东西啊,扔到一边就完了,你要是在意的话,就算我捧着看一天,你照样还是不高兴。” “主子,楚言没……” “人要是和个东西较劲,那非得累死,”使劲捏捏男人的手,往自己这边拉过来,抬手摸上男人的脸颊,东陵曦又微微笑笑,把声音放的更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楚言。” 楚言眨眨眼,看向东陵曦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印着自己,连带着无数次救赎过自己的温柔,点点头,声音依旧透着疲惫,其中却生出另一种希翼的语调:“是,楚言明白。” 东陵曦低低笑了几声,站起身,脑门紧贴上楚言的脑门,声音闷响:“人要向前看,总是想些过去的事儿,半点用处没有,要学会释怀。” “是。”半低着脑袋,楚言沉声回道。 翘起嘴角,轻轻一笑,探头亲亲楚言的嘴唇,干干的,用点力贴过去,唔,好扎!东陵曦缩回脑袋,皱着眉头,怪不得觉得楚言之前有点儿不一样呢,虽然只有一天半,不过胡子茬还是出来了,好硬,果然啊,我的楚言真是非常男人,雄性荷尔蒙超级旺盛,嘿嘿……再向前凑凑,弯一点点腰,仔细观察男人的下巴。 楚言缩缩,觉得自家主子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感觉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向后退退、再退退,手臂一疼,自己的上臂被自家气场奇怪的主子用力抓住,垂眼看看:“……主子?” “你乖乖地听了我的话,得赏,”小声嘟囔,直起腰,看着男人的呆呆的样子,东陵曦的心情更加曼妙了,脸上是弯弯的桃花眼,轻轻翘起的嘴角,清丽非常,心里笑的却十分淫|荡|龌|龊,音调刻意压着,带着点儿沙哑:“走之前,主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楚言愣愣,眨眨眼,下意识地咬住下嘴唇:“……好,好好完成任务?” “错了。”挑挑眉毛,很是戏虐地看着楚言。 “呃,那个……是尽早回来。” “又错了。”我就不信你能忘了,憋着不说是吧,哼哼。 “啊,那,……” “哎,想清楚再说,”东陵曦笑笑,拍拍男人的胸口,沉声提醒道:“再错了,就罚。” 楚言暗地里拽拽衣角,抿抿嘴,虽不是什么特殊的答案,但是被主子这么一逗,怎么就那么难开口呢……,“主子您亲自给,楚言刮……” 后面两个字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东陵曦侧侧脑袋,蹙起眉头,很是夸张的啊了一声:“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麦色的脸‘腾’一下红了个透透,本已经放轻松的身子又僵硬起来,暗暗撇撇嘴,呼口气,用大于平常两倍的声音非常公式化地喊道:“主子您亲自给楚言刮胡子。” “噗,哈哈哈……”东陵曦几乎是楚言话音落下的那一霎那就大声的笑了出来,边笑边弯下腰,扶住膝盖,身体不受控地颤抖,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天啊,“呵呵哈哈哈……”额,有点儿冷了……抬头望去,男人的脸黑的几乎都成了烧糊了的锅底,好黑啊,可是,‘噗……’更想笑了,“哈哈哈哈哈……” 楚言动动嘴巴,身体较之前更加僵硬,哪里可笑,我怎么了…… “兰儿,”东陵曦停下笑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也没管楚言,就对着门外吩咐:“去把刮胡子的东西给我送来。” “是,门主。”甜甜的声音回了声,就快步走了,没过多久就把需要的工具送了来。 东陵曦脱了外衫,只留一身天蓝色的短打,挽起袖子,拿过毛巾在温水中沾湿,撇头看看,见男人还呆呆的愣着,坏坏一笑,说道:“坐椅子上。” 楚言眼角抽抽,本能地觉得挺危险,挪半天也不见动弹一寸。 “快坐下,再不动,我可绑你了啊。” “是,楚言坐。” 拿过另一条干的毛巾,围在男人的脖子上,再用湿湿的毛巾把男人的脸擦得很水很水的,东陵曦边擦边嘻嘻的笑,虽然知道楚言一定很不自在,但是自己这嘴角怎么也管不住,舔舔嘴唇,把泡泡摸上去,展开剃刀,身体压上去,左手按住男人的脑袋,好好固定住,嘿嘿…… “楚言,别动,我要刮了哦~” “……是。” “不许说话。” “……” 慢慢地,顺着脸颊的纹理一点点滑下,一下一下地,不能出岔子,嘴的边缘一定要更用心。 剃刀很快,划过一次,便不会再重新来第二次,男人完美的脸型随着逐渐刮掉地胡茬再次呈现,优美的脖颈袒露在面前,麦色的肌肤带着点点白色泡沫,有一种说不出的另类性感。 东陵曦的眸子‘唰’地暗沉下去,楚言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喜欢,全部的付出,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感动,低头亲下去,将自己的嘴用力印在男人的唇上,柔柔撬开,细细地舔|过男人嘴中的每一寸,缠上男人的舌,邀之共舞。 扯了毛巾,拽开衣襟,把男人推倒在床上,覆身过去,顺着脖颈一寸寸慢慢舔|吻,胸口小小的果实含进口中,换来短促的一声,再往下,肚脐旁边微微用力咬一口,身|下|人猛地一颤,褪下|裤子、亵裤,手握上半抬起来的小楚言,渐渐动起来,愈加用力,愈加快速,直到男人泄|出,弄得全身黑红。 沾了软膏,探到尾椎附近,感觉男人有些绷紧,空出来的左手与之交缠,右手向更里面伸去,而后用力。 楚言一震,身体骤的软了,亦酥亦热间,双腿不自主地开了开,哑哑的呻|yin声更加撩|人,身体也重新热了起来。 继续向里面探探,触及到要害之处时,楚言睁了睁半合的眼,高高喘|吟了一声。 低头吻过去,炽热的鼻息在脸颊与嘴唇之间摩挲,最深的融合渐渐完成,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并和在了一起,终成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肉……他来了~~ 坚持更新中……大家要看哦~~=w= 于是,陈之福这家伙终于ok了,这段往事我们可以放放了…… 东陵还是很好的,他哄言媳妇哄的多好啊~~(其实完全是媳妇单方面信任的缘故吧……= =) 我要点击……otl ☆、第五十九章 前世迷雾散十 晚饭过后,东陵曦坐在书房里,手拿楚言的两把长短剑,仔细端详,剑刃已经损坏了,普通的东西终归是不能过度使用,人的血液温度一般在三十七到三十九度之间,按照这两把剑刃的薄厚程度,用久了就会弯曲甚至断裂,再加上去寻紫长老那次,僵尸的尸液腐蚀性很大,如今这两把剑没断已算是万幸了。 “主子……”楚言拿着一摞书进来,见东陵曦一脸有所思的表情,很是疑惑。 “你这剑不能用了,太脆了。”敲敲剑刃,东陵曦放在了书桌上,抬头看向楚言。 放好书,整整书柜,楚言点点头:“是,主子,楚言可以去武房再重新领两把新的。” “你别去武房领了。” “主子?” “之前不是说了,有东西送你吗。” “啊?” “别犯傻,”东陵曦笑笑,向书房外喊道:“狱良。” 应声进来的人并非狱良,而是楚章。 楚章呵呵傻笑两声,抓抓后脑勺,嗓门还是高的震耳:“主子,出了点状况,良子赶过去了,”走到东陵曦面前,把右手提着的精致红木剑匣放在了书桌之上,“良子让我交给您的。” 约莫半人高的红木剑匣,雕琢精细、朴实,又不失大气,却是磨损严重了些,一看便知是年头不短的东西了,东陵曦弯弯眼,对楚言招招手,把人叫到自己身旁,将红木剑匣往男人面前推推,轻声说道:“打开看看。” 楚言犹豫了一下,瞧瞧东陵曦,见自己主子又肯定地点了点头,才抿抿嘴,慢慢撤下了别扣,打开匣盖。 匣内,同样是红色的绒布,一把长剑、一把短剑并列而躺,纯红剑身仿若含血的游龙,没有任何花哨装扮,仅一颗罕世红玉镶于剑尾,剑柄有黑色皮线缠绕;然短剑却无剑鞘,血红剑刃煞气磅礴,又有丝丝红痕在其之中缓缓流淌,如同红色星河,嗜血妖娆间,霸气不挡。 楚言呆呆的看着长匣中的双剑,一时不知说什么,红色的剑……只有传说中,那斩杀旱妖女魃的火赤子母剑才是红色的,那这把不会就是……扭头看向主子,挪挪嘴唇,哑声道:“主子,这不会是火赤子母剑吧……” 东陵曦眼睛一亮,嘿嘿两声,用力拍了下楚言的大腿,兴奋地说道:“行啊,小子,还是有见识的,连火赤剑都知道,你听谁说的?” “母亲。” “你妈妈真是厉害,这火赤剑可是我们阴阳家的东西,知道的外人少之又少,又因为双手剑法失传许久,此剑煞气过重,可驾驭此剑的人更是稀有,这子母剑也就收在宝库里不见天日了,怎么样,你觉得这剑如何?” 楚言抿抿嘴,转回头看着赤火剑,竟微微翘了嘴角,说道:“宝剑,绝世宝剑。” 男人这么直接表达喜好,可谓奇迹,东陵曦挑挑眉毛,压低声音:“可是喜欢?” “自然……” 展开白雪扇,扇一扇,东陵曦满不在乎地说:“那给你吧。” “嗯。” 嗯?!东陵曦和楚章一起惊讶地看向楚言。 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身旁总是无欲无求的男人,东陵曦诧异,这么自然地接了,不正常啊,收起扇子,捅捅男人的侧腰,“楚言,接了的话,就拿走吧。” “嗯。” 还‘嗯’,再使劲捅捅,稍微大点儿声唤道:“楚言,发愣呢吧你?” 一激灵,低头望向东陵曦,楚言眨眨眼睛,不可察地蹭蹭被捅的地方,一脸严肃,声音低沉:“主子有吩咐?” 东陵曦点点头,拍拍剑匣,“拿走。” “啊?” “啊什么啊,刚才你不是要了吗,现在拿走啊。” “要,要了?楚言要什么了?” “甭装傻,你刚才要了这火赤子母剑了,拿自己屋去。”东陵曦指指门口,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楚言一听这个,骤的撑大了眼睛,边退了两步,边摇头说道:“不,那个,主子,楚言可不敢要这个,楚言错了。” 什么就错了,怎么连给个东西都这么难呢,东陵曦在心里锤地,咬咬牙,看看憋不住笑的楚章,大个子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就说楚言不敢要了吧,还偏送,哈哈。’ 东陵曦眯起眼睛,使劲一拍桌子,喊道:“楚章你给我站直了,”扭过头,脸上立刻就变得温柔似水:“楚言,刚才你已经接了,就必须拿着。” “不,主子,这火赤剑太过贵重,楚言受不起。” “东西是用的,你不用它,它就只能闲在一处,直到生锈,剑本就是为了人做出来的,你不用它,看着它在角落里沉寂,直至变为尘土,这事儿本身就是对剑的一种亵渎,都说了玉是用来赏的,那这剑也是用来赏的吗?” 楚言斜眼看看书桌之上的火赤剑,百年的寂寞仍无法磨灭它的霸气,但是,如果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绝世神器也总会有坏掉的那一天,攥攥拳头,低下头:“主子说得对,剑越用才会越锋利,可楚言万万用不起这绝世的宝剑,主子还是另择他人的好。” 东陵曦靠回椅背,叹口气,“如非阴阳家的至宝,大多宝物都是谁寻到算谁的,这火赤剑到了我这儿,已经经了三手了,每次都尽力为剑寻主,可这火赤剑本是双剑,煞气又太重,一般人不好驾驭,习双手剑法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机缘碰巧寻到一位,也是普通至极,剑法一般,人品也一般,”抬眼看向楚言,“这剑既非奖赏也非赠予,而是你本来就应得的,你心地正直,没有欲|念,底息厚实,剑法也精湛,压的住火赤剑的煞气,也能发挥火赤剑的威力,给你再好不过了。” “可……” “行了,别在为一把剑纠缠了,我说给你就是给你,你不要也得要,就当任务吧。” 楚言垂下眼帘,背过手,既高兴又莫名的有些不安。 楚章在一主一仆身上看来看去,最后定格在东陵曦无奈的浅笑上,撇撇嘴,心道:主子也有搞不定的时候,送个东西,还弄的跟任务一样,这楚言还是有让主子为难的能力嘛,哼哼,转转眼珠,望望外面的天,时辰差不多了,看看自家主子,大个子还是决定提出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主子已经答应了的事。 “主子。” 东陵曦撑撑眼睛,懒洋洋地嗯一声:“什么事?” “时辰不早了。” “然后呢?” “夜玄楼开了。” 夜玄楼……挑起一边的眉毛,东陵曦很是鄙视地看向楚章,努努嘴,没看见你主子我心情不好吗,还有时间陪你逛|窑|子,“那又怎么了?” 楚章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很是讨好的说:“主子您答应带我们去的嘛。” “怎么?没你主子我,就逛不了|窑|子?” 那倒不是,可有主子在,不用我们自己掏银子……“不是,主子,咱这不是想和您一起喝喝酒嘛,”斜斜眼,看向一旁有些不自在的楚言,灵机一动,指着楚言,楚章大声说道:“还有楚言,兄弟们都还没和楚言一块儿喝过酒呢。” 眯眯眼,东陵曦伸长脖子:“拿楚言当挡箭牌,你可真精啊。” “主子,夜玄楼的茹姑娘舞艺绝世,您也带楚言去看看呗。” 一听这个,楚言绷起了脸,挺直腰背,朝东陵曦拱拱手,低声道:“楚言实在粗鄙,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主子无须带着楚言。” 其实东陵曦真心不想带楚言去那种地方,不过一见楚言很是正经地回绝,心里的腹黑因子又重新蠢蠢欲动起来,转念再一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也得让楚言见见世面,要不以后说出去,这么大岁数的男人连勾|栏|院都没去过,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于是,猛地起身,拽着楚言就出了书房,直奔自己的寝室方向,边走还边吩咐楚章道:“把我让你给楚言做的那些衣服都拿过来,你们也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咱们就走。” 楚章特快活地喊了遵命,就飞身取楚言的衣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发的晚,是jj他抽了…… 弄半天才上来 = =…… ☆、第六十章 前世迷雾散十一 夜玄楼是大雁国最著名的花楼之一,在江南更是有‘海中楼’的美誉。 以粉色为主调的三层楼阁,建于海边,与两艘大画舫相连,远处望去就仿佛漂浮于天空之上,夜晚,更是美不胜收,精雅之中透着奢华。 今日夜晚依旧,楼里古筝悠悠扬扬的声音滚着放浪的调笑和献媚的话语,听着分外刺耳。 楚言微微皱了皱眉,悄悄地拽过自己的衣摆,垂眼不语。 陪酒的姑娘像是没看见一样,又凑了紧,举着酒杯就往楚言嘴里送,还尖声笑说着求求公子喝一杯。 楚言左躲右躲,前防后防,还是被泼了一身的酒。 姑娘哎呀呀的连连道歉,扭扭地往楚言怀里挤,拿着丝帕就直奔裤裆那儿擦。 楚言眼睛一撑,左手挡了姑娘,右手抓住拿着丝帕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姑娘的脸,慢慢吐出四个字:“姑娘自重。” 那姑娘愣愣,眨眨眼睛,噗的大笑了起来,让个花楼里的姑娘自重,这还是头一遭,边笑着边死死扒在楚言身上,把自己的胸脯猛地就送了过去。 突然手心软软的,楚言一怔,转头看过去,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个透。 姑娘见状嘻嘻笑的开怀,连忙攥住楚言的手腕不放,趁热打铁的又蹭了蹭。 楚言眼角抽抽,胳膊僵僵的动不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看陪酒姑娘,眨眨眼。 姑娘甜甜一笑,也跟着眨眨眼,身子却逐渐靠近,‘啾~’红红的嘴唇亲了楚言的嘴角一下。 肩旁被人用力一按,一张黑的如同锅底一样的脸挂着阴阴的笑容,从右侧出现在楚言的眼前。 东陵曦皮笑肉不笑的翘着嘴角,声音阴沉:“你很逍遥嘛~” “啊?”楚言咽了咽,斜眼看看右边的姑娘,转回来看看自家主子,再随着自家主子的眼神看回去,姑娘胸口上自己的手稳稳地放着。 眼珠子第三次看向自家主子,只见东陵曦已经收回了那抹阴笑,眯起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楚言,气喘的一下接一下。 “主,主子?” 咬咬牙,东陵曦瞥了瞥楚言嘴角上的淡红唇印,嘴角又慢慢地阴险地翘了起来,声音柔柔的:“手还要放多久啊?” “啊?” 敢装傻!东陵曦冒火,在心中咆哮,当我是死人啊,在我旁边坐着还敢这么嚣张,公然调戏小姑娘!眼睛弯起来,温柔似水的笑了开,握着楚言手臂的手随着每一个字而愈加用力:“楚言,我,说,你的手,为什么,还不放、下、来?” 楚言一激灵,骤的松开了手,有些哑哑地唤了声主子。 “嘻嘻,公子真是家教极严,自己的属下|嫖|个女人,都得管着呢”说着,陪酒姑娘扭扭地站起身子,结了衣结,褪了里外的衣裳,只留一件绿色小肚兜就这么下到了一旁的温水池子里,趴在池边,唏嘘地看向东陵曦。 楚言不自主的就随了那姑娘的动作看过去,脸‘唰’的一下子红的能滴出血来,眼也睁得大大的。 “臭小子!”狠狠地拍了楚言的脑袋,东陵曦咬牙,“你还敢看!” 楚言瞬间就低下了脑袋,下巴恨不得粘到肚子上去:“不敢,楚言不敢。” 不敢?!我看你都快流哈喇子了……东陵曦爆青筋,指着屋里的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你从池子里出来,穿着衣服出去。” 所有闲杂人等大眼瞪小眼的呼呼啦啦都走了。 这屋门儿还没关严,东陵曦就凑到楚言的鼻子底下去了,调侃地笑说:“成啊,小子,你主子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大姑娘呢。” 楚言往后缩缩,闷声闷气地道:“楚言没有。” 直起身子,觉得自己刚才跟流氓颇有些神似,有负笑面虎的威严,东陵曦清清嗓子,翘翘嘴角,细声细语的:“抬头,先把嘴角擦干净。” 楚言暗着抿抿嘴,抬手就用袖子猛力擦起来,接着腿一曲,跪坐了起来,“楚言知错。” 看着被擦的有些破了皮的嘴角,东陵曦蹙起了眉头,右手抬起楚言的脸,轻轻抚了抚,对自己可真狠,“我逗你玩呢,傻小子。” 楚言黑黑的眼睛直视着东陵曦,表情严肃:“楚言看得出来,主子生气了。” 揉揉脸蛋,东陵曦一口就咬上了楚言的下嘴唇,再向里探探,嘴巴慢慢地移移,在破了皮的嘴角上轻轻一舔,而后拉开些距离,低声说道:“消毒。” 楚言认真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主子,‘消毒’是什么意思?” 东陵曦轻呵一声,捏捏男人的下巴,离得异常的近,嘴唇擦着嘴唇:“意思就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许碰。” 动动嘴唇,楚言还未做出任何应答,就听见屋内‘咕嘟咕嘟’的水泡声,歪身看过去,只见本来静静的温水池子正不住的向外漾,冒泡的地方竟然越来越高,慢慢形成一个水柱,那水柱仍然不断的变高,再变高。 东陵曦之愣了一刻,便起身退了开。 楚言紧紧跟随,在东陵曦身前占了定,右手稳稳地握在火赤长剑的剑柄上,警惕地注意着面前的水柱。 那水柱渐变成一个人形,尖细的女声也同时淌了出来:“火司先生,好生霸道呢,这人啊,是不可能属于另一个人的。” 东陵曦楚言两人具是一震,这女声似假似真,刚才陪酒姑娘,又像是……曾经那个偷袭过他们两次的不男不女的傀儡师。 “那人等急了,不想再等了,杂家是来请二位到我们那里做做客~”说着,人形水柱的右手一挥,温水仿若活了一般,‘嗖嗖’几下聚成数十根水针,向东陵曦他们的方向扎去。 一堵凭空出现的火墙,将水针全部蒸发掉,东陵曦带着冷冷笑意的话缓缓说出了口:“之前一直诧异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偷袭我两次,却从不曾想过已经死了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复活’,孟公公,您说东陵这话可对?” 被换做孟公公的人形水柱骤的嘻嘻的大笑起来,两手臂一展,水‘哗哗’地向地面急速地落下,随着水逐渐地蔓延,孟公公也有些得意地说道:“东陵小儿,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谷主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必须得到的。” “谷主?”东陵曦轻嗤一声,右手结了一个手印,一团火焰缓缓落地,在东陵曦和楚言的周围,变成了一个火焰的防护圈,“我看是七星才对吧,他当时是国师,你当时是管事的公公,当日一场爆炸炸死了几十个人,如今你俩都活着,那么那丫头也没死吧。” “嘻嘻~”孟公公的笑声很是渗人,人形水柱也随之抖了抖,水形成的手臂翻转过来,手心向下,两束力量强大的水流‘咚’地砸到了地上,“东陵小儿,你输给谷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事实远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天真,这世间要残酷很多……” 楚言只觉脚下一软,本来木质的地板,骤的变成了水,掉进了水坑之中,急忙四处张望,浑浊的水中什么也看不清,眼前时而朦胧,时而清晰,所有的声音都仿佛隔了层东西一般,很不真实,不经意一瞥,似暗非暗的水的深处,一个粉红长裙的女子吸引了楚言全部的注意力。 那女子如同鲛人一般缓缓游过来,逐渐清晰的面容,让楚言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梅有香,那个早在花庭就已经死了的女人。 梅有香在距离楚言的几尺外停下,用两个黑洞洞的洞幽幽地望向楚言,重新缝合上的嘴唇动了动,接着缓缓抬起右臂,伸出食指,指向楚言的身旁。 我身旁?主子?楚言猛地回过头,入眼之中的尽是血海残肢,以及人们凄惨的哀嚎……这,怎么会?主子呢?焦急地不停四处张望,哀嚎声亦是愈来愈大,最后简直震耳欲聋,震的楚言头疼欲裂,狠狠抓住自己的头,紧紧蹙起眉头,在水中翻腾,而后,一只冰冷冷的手附在了楚言的右手之上,甘泉般的声音如同潮水一样冲走了所有的哭喊:“交给楚西云。” 什么?楚言疑惑地抬头望去,看见的却是东陵曦一脸的担忧:“楚言,还好吧?” “主子?” “你被水柱卷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我被水柱卷住?”楚言呆了呆。 东陵曦蹙起眉头,“没错,可觉得不妥?” “我不记得……”努力回想,水中冰冷的手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猛地伸手进去摸摸再拿出来。 一封信。 东陵曦很是困惑地看看楚言,“这是哪来的?” 楚言咽了咽,把刚才所经历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东陵曦。 “梅有香?”接过信,粉色的信封上没有任何笔墨,却依然散着那个樱花般女子的香气,东陵曦低头掏出其中的信纸,慢慢展开,精巧纤细的字体跃然眼前: 西云 人生于有香不过短短二十一载,他日终归尘土,梦境过千,绿水依旧,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过眨眼云烟。所想所念,不过是一痴人妄想而已。您算尽机关,过千百劫难,最终欲得欲想之物,真如您心中所望否?有香死期将至,早知一切始末,遇您于石桥旁,是有香所计之途,您之于有香是世间一牵挂,然,恩义、情愫,有香无能为之,无能得之,望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进入主章部分……= = ……求扩散啊!!求回复!!求推荐!!我使劲打滚……滚滚~~ ☆、第六十一章 前世迷雾散十二 拿着信的手紧了紧,东陵曦一脸死寂,或许,很多事情,早早就超出了他的预想…… “主子?”楚言有些担忧地低低一唤。 东陵曦偏偏脑袋,眼睛深谙,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暗哑、低沉:“你可知道,那现于你眼前的残肢血海是什么吗?” 楚言摇摇头,手轻轻放在东陵曦的肩膀之上,“主子,楚言……” “那场爆炸,引起了大火,烧死了九十七个人。” “……”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护国法师为了救皇上舍生取义,连同其下所有的侍女侍卫,均被生生烧死在观星楼中,多么可笑的故事,”东陵曦干笑着看着楚言,手慢慢摸上男人的脸颊,“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主子,那是……” “炸药砰砰的炸个不停,火点子四处乱飞,遇到木头就变成了个大火球,没多久,整个观星楼就是一片火海,大火烧了好久,那些没被炸死的,被火活活烧死了,哀嚎从嘶喊到消失,四处跑得火人都没了踪迹,”用力按住楚言的肩膀,东陵曦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疯狂,“那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七星也体会一下被火烧的痛苦……” “……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东陵曦笑了笑,歪歪脑袋,声音温柔的就像一汪清水:“那其实是个法阵,死的人都是殉阵的,我精通阵法、火术,才能拉着楚柳从一堆焦尸里爬出来。” “什么,”楚言难以置信的看着东陵曦,手不禁一紧。 “楚言,你还是没听明白,”东陵曦挑挑眉毛,抬手掩了楚言的一缕碎发,“当年我未死,如今他是想重新引我入阵。” 楚言一惊,猛地抓住东陵曦还未垂下的手,十分急切:“主子,那,那……” “那什么,”东陵曦眼睛一瞥,“七星早就该死,现在不过是给了我机会,我找他都来不及,何况他亲自来找我,纯粹找死。” “……主子,您……” “嘘…”东陵曦竖起食指,压住了楚言的嘴,小声问道:“听见什么没?” 楚言竖耳一听,细细的水流声断断续续,却一直不停,仔细看去,薄薄的水滩已经蔓延开来,成包围之势。 两人慢慢站起身来,那水滩也随着两人渐渐隆起,定了定,突然,‘哗’的一声,那隆起的水滩变成一只巨大的手,向两人迅速的袭来,东陵曦右手白雪扇,猛地一扇,形成一火浪,把巨大的水‘手’扑散了开,然而,那只不过是一瞬的事,水由下向上卷起,巨‘手’又重新成型。 “嘻嘻,东陵小儿,既然也想见见我家谷主,不如跟杂家走吧……” “呵,不劳烦孟公公,东陵自会寻去。” 又是几根水箭,被楚言用剑斩碎。 “东陵小儿,这水阵,你好像有些吃力呢。” “哼,水傀儡而已,哪里能称的上是水阵。”说着,白雪扇烘地燃烧起来,形成数条火鞭,那火鞭好像有生命般,蛇行而走,缠住巨大水‘手’,而后,火焰渐渐变蓝,逐渐扩散开来,弥漫至水所及的所有地方。 “破!” 水滩瞬间像冻住一样,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一时间,这个屋子静的可怕。 东陵曦愣了愣,骤的蹙起眉头,右手一用力,舞起白雪扇,其上的火焰也随之摆动,“想跑,做梦!” 火鞭破了窗户,快速地冲向外面,只听外面啊的一声,便迅速的缩回。 一个白发的白衣老头被火鞭紧紧缠绕,鬼魅般的笑意挂在嘴角,双眼紧闭,一点也没有被火焰灼烧的痛苦之色。 东陵曦微微眯了眯眼,翘起嘴角,“孟公公?” “嘻嘻,嘻嘻……” 楚言站在一旁,紧紧手中的剑,皱起眉头,拉了欲要上前的东陵曦的衣袖,试探地说:“主子,楚言觉得这人不像人。” 东陵曦轻哼一声,“当然,孟公公是恶鬼,当然不是人。” 这话一出,那孟公公笑的更猖狂,“嘻嘻,嘿嘿……” “不,主子,楚言的意思是,这不是人。” “对,对,对,”孟公公一连三个对,声音渗人的紧,抬起阴笑的脑袋,看向楚言,“小子说的对,不是人,嘻嘻,不是人,嘻嘻嘿嘿……嘻……嘻,啊啊啊啊啊!” 突然,随着尖叫,那孟公公嘴巴、双眼猛地打开,三条地龙猛地蹿出,流着绿色的黏液,直攻向两人。 东陵曦、楚言二人反应极快,斜身一躲,飞身后退,紧接着一个后翻。 楚言一落地就上前护了东陵曦在身后,左手抽出火赤短剑,右手快速地斩断了一头地龙。 东陵曦心知这地龙不能烧,一烧怕是他与楚言两人都要被活活蒸死在此,于是侧身离了楚言的保护范围,直奔向吐出地龙的孟公公。 只是他刚刚接近孟公公,那孟公公就褪掉表皮一般,唰的融化成了一只趴在地上的短粗的巨大地龙。 原来,那袭向他们的三条,不过是这短粗地龙的触须罢了。 短粗的地龙蠕动起来,越来越快,更多的触须伸了出来。 东陵曦一惊,弯腰急忙一躲,脚却被一条触须扫到,十分难看地摔了个大屁蹲。 “主子!”楚言一看东陵曦躺在地上,数条触须蓄力欲击,顿时眼睛都红了,双手剑舞的更快更有力,长剑卷住触须,一抖即碎,短剑刺中触须,一挑,弄断唯一的筋脉,一时间,四处碎块横飞。 短粗的地龙似乎发现这拿剑的小子分外难缠,于是所有触须缠绕到一起,狠狠向楚言砸去。 楚言……,东陵曦睁大眼睛,几乎是反射性地起身就要去抓地龙的触须。 楚言纵身一跃,挡在东陵曦面前,双手剑交叉一摆,两眼寒气大盛,插入地龙触须之中,尽全力地一搅,地龙尽碎。 “咿呀呀呀!!!”短粗的地龙发出痛苦异常的嘶叫,开始疯狂地颤抖,愈加鼓涨起来,然后,它慢慢地拱起身子,作势要向楚言他们冲过来,楚言面无表情,纵身一跃,于空中掷出长剑,将地龙死死地钉在地上,左手短剑狠狠扎在地龙的尾部,随之向头部方向一划,绿色黏液噗的一涌而出,原本圆鼓鼓的地龙迅速干瘪下去。 在透明的薄膜,以及墨绿色的黏液之中,一具白得发亮的人类骸骨现于眼前。 楚言惊得撑大了一双眼睛。 “地龙本就是用人做的,无需惊讶”东陵曦走到楚言身旁,矮身拔了火赤长剑,回手将剑入了鞘,拉过楚言,细细查看,“有哪里伤到吗?” 楚言眨眨眼,摇摇头,声音有些干哑:“没有。” “那就好,”握了男人的手,东陵曦拽了人就往外面走,推开紧闭的门,“这里不能呆下去了,”,屋外一片静悄悄,全然不像是烟花放|荡之地。 东陵曦、楚言二人均是眉头一蹙,步子放的极轻,动作却是很快。 整栋花楼就如先前一样,灯火通明,连美酒佳肴都是齐齐的摆好,筷子勺子一应俱全,所有的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 “主子,楚章他们也不见了。”楚言警惕看着四处。 东陵曦眯起眼睛,蹲□,右手在地上画了一个特殊的蓝色符号,那符号刚刚完成,瞬间就变成了墨绿色。 “主子?” “走。” 楚言神色一凌,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间震荡起来的地面,让他身子一斜。 东陵曦右手一抄,拽了人,转身就冲向不远处的窗户。 期间,不断有地龙从各个方向攻来,速度极快,数量奇多。 之前那个蓝色法阵,属探查之法,虽然看上去小巧普通,但实则是可以探查大范围之内所有阴阳术的法阵,极为耗力,东陵曦使用后有些乏力,此时,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一滑,动作一顿,就生生被一条地龙卷了起来。 这烧也不能烧,还滑溜溜的,恶心至极,东陵曦郁闷地鼓起了腮帮子,伸手就要把小腿上绑着的匕首拔出来。 突然,身上捆紧的感觉骤的消失,人一下子就直直落了下去。 热腾腾的人体温度包围了东陵曦整个人,抬眼一看,楚言大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的上方。 嗯?东陵曦感觉事物的角度都很奇怪,歪头瞄过去,满是茧子的大手揽过自己的双腿,旁边厚实的胸膛,自己竟然被抱在怀里!东陵曦抬头看见异常熟悉的下巴,脸‘唰’的黑了下来。 “楚言,放我下来。” 楚言仍是酷酷的那张脸,看都没看东陵曦一眼,目不斜视地直盯前方,“主子,待楚言逃离这险境,就放您下来。” “放、我、下、来。” “主子不沉,楚言没事。” “没事个屁,你装什么傻,我让你放我下来!”东陵曦终于被|逼的爆出了粗口。 “此处危险,楚言怕主子像方才一样,被卷了去。” 他奶|奶的!这死心眼儿,怎么这会儿犯毛病了!东陵曦欲哭无泪,喃喃的说:“楚言,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楚言抿紧嘴巴,不再言语。 “楚言……” “……” “言言……” “……” “媳妇儿……” “……!!” ‘碰’楚言横抱着东陵曦破了窗户,跃出了夜玄楼。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中……晚上有下章的上半段……otl ps:继续球扩散g~~ pps:不回复的,没有言言!! ppps:想触|手的,都去切腹!!! ☆、第六十二章 前世迷雾散十三 楚言低着脑袋傻愣愣的挨了东陵曦狠狠的一个巴掌。 “成啊你,学会装傻了。”东陵曦眯着眼睛,接着又一个巴掌。 楚言缩缩脖子,抬眼瞄瞄东陵曦,扁扁嘴,咽了咽,不敢言语。 “敢公主抱,反了你了!” “……” “说吧,想让我怎么罚你?” 张张嘴,楚言小声回道:“……情况危机,楚言……” “哎呀,你小子敢顶嘴!”第三个巴掌下去了。 脑瓜子顶又一个闷响,楚言忙摇头,直着身子不敢动弹,“不敢,楚言不敢,任主子发落。” 抖抖袖子,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湿透,望向楚言,男人也是水哒哒的一身,可怜巴巴的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两只手像是不知怎么是好的动来动去,心里一叹,把人一拉,边走边说道:“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走。” “主子,去哪儿?” “没看人家都打到咱们老窝了吗,当然是去报仇。” 两人十分狼狈的回到了八门,传人一问,楚章并没有回来,东陵曦挑挑眉毛,并未在意,那傻大个儿虽然平时猛冲直撞,不懂迂回,但其实是个兵油子,什么都明白,看见不对头的事儿,那是头一个掉头跑的,所以不碍,傻大个子肯定能活着回来八门。 东陵曦又吩咐狱良盯紧楚柳那里,有消息立刻汇报,那厢楚言已经收拾妥当,两人歇了一宿,在次日晌午出发,直奔风回谷。 天擦黑,老王客栈来了两个真大爷,一个清丽面容,似水笑意,一身白衣,扇着个白玉雪扇,动作优雅,一个硬挺英俊,面目冷酷,红色宝剑在手,全身漆黑,动起来都带着股煞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江湖人。老王偷笑一下,这样的人肯定什么都要最好的,钱向来不是问题。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边上了盘花生,边问道。 “都有,先上你们这儿有特色的”,黑衣男人刚落了话音,旁边穿白衣的就补充道:“再来点儿酒。” “好咧,您稍等啊。” “主子,您怎么喝酒?” 东陵曦得意的笑笑,吃了个花生豆,很是轻浮:“怎了?有什么想说的?” “主子,出门在外,”楚言抿抿嘴,小声说:“不宜喝酒。” “为什么?” “……容易,出危险。” 东陵曦斜眼瞧瞧他,努努嘴,半天没说话,待菜都上了齐,才很是正经的说道:“咱们买辆马车吧。” 楚言眨巴眨巴,“主子骑马累了?” “嗯,一会儿去买辆马车,不用太大。” “哦。” 楚言吃完饭,就上大街去寻马车,东陵曦则敲敲桌子,唤了小二,“你们的墨米酒真不错,再打个一壶。” “大爷真识货,咱们的墨米酒那是全城最有名的。” “这个是赏钱。” 小二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掂掂铜钱儿,十一钱,其中一枚上有一黑色斑点,转转眼球,刺溜儿溜进了酒窖。 与一壶墨米酒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布条,上面写着有关死活圣医温小蝶所有的事情,东陵曦这次出门,为的就是彻底弄清楚那些破事儿,至于七星,那是很久以前就列在了死亡名单上的。 楚言刚迈进客栈的大门,就见到自家主子一脸阴险的笑容,跟了三年多,这人面上的各种笑已经可以分清楚了,像今日这种笑,一定是主子在心里琢磨怎么算计别人。 “主子,都备好了,您回房歇歇吧。” 门儿还没关严,东陵曦一把拉过楚言,举着酒壶就往男人嘴里送。 “唔,主子……” “怎么样,好喝吗?” 一点都不好喝!楚言郁闷的瞥了东陵曦一眼,声音低沉:“主子,楚言无能,实在消受不起,这美酒。” “呵呵,你从来不喝酒,我这不是好奇么。” “……” 东陵曦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凑近楚言,把男人揽进怀里,磨蹭磨蹭对方的脖子,边轻轻舔吻,边耳语道:“几个人跟踪?” 楚言顺势靠过去,半垂眼帘,歪头埋在东陵曦的怀里,“共五人,两个跟主子,三个随楚言。” “看见人了?” “并没有,身法奇特,一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正过肩膀,堵了男人的嘴,磨了磨,唇贴着唇,“先晾着他们。” “…是。” “嘘,就这样,让我亲亲,”东陵曦捧住楚言的脸,撬开男人的嘴,深入了进去,细细品尝。 楚言半眯着眼,看东陵曦一脸享受,长睫毛微微颤动,顿时呼吸一重,抓着对方衣摆的手也是一紧。 “唔!” 东陵曦右手一伸,用力握了楚言的下|身一下,带着几声暗哑的低笑:“楚言,这可不好,一个吻就激动成这样,定力太差了。” 楚言急急地喘着气,脸上一丝微红,眼睛瞥到一边,张张嘴,喏喏地说道:“是楚言不好……” “呵呵,”东陵曦弯眼笑的开心,右手又微用了用力,贴到男人的耳边,呼着热气说:“忍忍,得先解决外面的尾巴。” 楚言绷紧脸,深呼吸几下,低声回了是。 客栈房顶上零零散散伏了几条黑影,一条黑影掀开个瓦片观察许久,才从怀里掏出个蓝色小瓷瓶,未作任何动作,向客房里直直扔了下去。 蓝瓷瓶在东陵曦他们几步外的距离摔了碎,流出的液体遇空气瞬间就开始沸腾,而后无数蓝色甲壳虫‘忽忽’地冒了出来。 东陵曦桃花眼骤红,隐隐红光,顺延到了左手,屈身触地,火焰行至不多远便猛地长高,分成两道,将刚刚扩散开的蓝虫包围,接着迅地扑下,‘呲呲’几声,蓝虫均被烧成灰烬。 楚言抬头看向房顶,右腿一蹬,从侧面窗户冲了出去,稳稳落在了一名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迅速翻身,抬腿就向楚言踢去,楚言躬身一躲,右手拉住黑衣人脚踝,左手成手刀就势狠狠地敲了黑衣人的脑门。 其他四名见均是快速后退至一定距离,与楚言远远对峙。 楚言双目渐冷,直盯四名黑衣人身后的位置,握紧长剑,声音冷硬:“阁下的手下想必不是在下的对手,烦请现身。” “呵呵,好功夫,好功夫,火司先生身边的人,就连个暖床的都有这么俊的功夫。”一身淡粉,花花公子,话调都有些流气。 楚言蹙起眉头,双眼狠厉。 东陵曦从楚言的身后出现,拍拍男人的肩膀,稍做安抚,翘起嘴角看向粉衣公子:“不知阁下为何跟踪在下?” “地王的消息果然是最准确的,你真是火司先生!”粉衣公子一脸狂喜。 东陵曦轻嗤一声,摇摇头,“阁下见到在下貌似非常高兴,可是有事?” “哈!杀了你,我就能闻名江湖了!” 东陵曦嘴角抽抽,莫不是个有病的,拱拱手,“既然无事,在下告辞。” 粉衣公子一跺脚,指着东陵曦喊道:“想跑,没门!”又扭头对几个黑衣人嚷嚷:“把那个东西给我,然后滚开,我要一人杀了这火司先生!”说着,抢过黑衣人手中的蓝色瓷瓶,撕开衣服,露出一个写着奇怪字符的胸膛,拔了瓷瓶就往身上倒。 蓝色液体快速地被字符吸收,那粉衣公子全身骤蓝,右手挥鞭,速度奇快,冲着东陵曦就是狠狠一鞭,瓦房尽毁。 东陵曦一个转身,照着粉衣公子的腹部就是全力一脚。 可那粉衣公子好似没事儿人一般纹丝不动,还冲东陵曦诡异的笑笑,抓住东陵曦的脚踝,使劲一拉,生生把东陵曦甩了出去。 楚言见那粉衣公子力气惊人,而且仿若金刚,举剑就从后面刺了一剑,谁知皮开肉绽的伤口对那粉衣公子完全没有作用,心中惊讶,跟着翻身又要攻去,却被起先被他击倒的黑衣人拦住了。 另外四名黑衣人也是完全不顾那粉衣公子,全力围攻楚言。 楚言与之纠缠了一阵,渐生疑惑,这些人招招点到为止,似乎并不想取他性命 东陵曦那边掌握了粉衣公子的套路后,动作变得游刃有余,他一脸严肃,很肯定那字符是七星的阴阳术,七星善吸纳,将别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可是这粉绣公子却不同,他根本没能力驽驾这个术。 想到这里,东陵曦取出白雪扇,矮身迎上,用扇子对着那字符狠厉一敲。 粉衣公子顿时痛苦万分,看着东陵曦的眼睛也缓缓流出蓝色的眼泪,只听他狂叫一声,不用任何身法,直直冲了过去。 东陵曦站定不躲,左手拨开粉衣公子的双手,泛着红光的右手向那字符一拍,蓝色液体瞬间流出,慢慢变成了蓝虫,将那不断哀嚎的粉衣公子吞没。 楚言那边的几个黑衣人听到哀嚎后,均飞身散开,其中一个掏出一个管状东西,向那群蓝虫一|射,也随着同伴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的太快,楚言愣愣地看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再回头望望自家主子那里。 “楚言,过来。”东陵曦向男人招招手。 楚言听话地过去,眨眨眼,“主子,怎么回事?” 指着脚边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东陵曦沉声道:“这东西是斥虫,苗疆的。” “……” “我说过七星和孟公公都活着的话,那丫头也肯定活着。” “……” “那丫头就是被苗疆赶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 “哼,这粉绣公子不过是个弃子。” “这人是用来试蛊?” 东陵曦皱眉摇了摇头,“按说不应该,这虫子已经完成,无需再试……” 楚言直视东陵曦,语气肯定:“那么,那些人是来探风的。” “为何这么说?” “刚才和楚言打斗的黑衣人,招招试探。” “他们试探你?” “是。” 东陵曦很是担心地皱起眉头,转转眼珠,伸手攥紧楚言左手腕上的红石手链,“这个千万记得带着。” “是,主子。” “七星很恨我,”声音中带着无奈,东陵曦抬手摸上楚言的脸颊,拇指轻轻磨着男人的嘴唇,“我怕他会对你下手。” 楚言愣一愣,然后缓缓摇头,声音沙哑:“不会的,楚言能保护自己。” 轻呵一声,探头含了男人嘴唇,舔|咬起来,“没错,我的楚言是最棒的。” 手下的脸颊渐渐热起来,东陵曦的眼睛又弯了弯。 作者有话要说:呼……这章不明白以后会慢慢说…… 我爱死媳妇了,要不是刺客打扰,两人就能……哼哼~~ 不留言的言媳妇不会爱你哦~~=w= ☆、第六十三章 前世迷雾散十四 几个黑衣刺客来的匆匆,去的莫名其妙,留下东陵曦和楚言两人大眼儿对小眼儿。 天微微亮,东陵曦躺在被窝儿里,边跟楚言腻顾,边小声叨唠:“你说,梅有香塞给你那封信,让你交给我,到底是她之前就在那块儿地方下了咒,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楚言不着痕迹地揽过东陵曦四处撩拨的手,往后移移,声音沙哑:“楚言觉得并非他人设的陷阱,应是梅有香本人。” “这么肯定?”东陵曦随意一答,动动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手,动不了,扁扁嘴,探出头,凑近男人的脖子,在喉结上轻轻亲吻。 楚言重重喘了一口气,努力忽视自己双腿间的另一条动来动去的腿,哑声回道:“是,那种感觉错不了。” “那种感觉?”东陵曦窝在楚言的脖颈处坏笑。 “是。” “怎样的‘那种感觉’?” “就是,肯定是梅有香本人的那种感觉,……啊!”楚言拧眉,低|吟一声,身子僵了僵。 东陵曦弯□,舔|舔被手指掐红的ru|首,右手慢慢伸进男人的裤|裆里,缓缓揉搓起来,抬起头,与男人面对面,声音干哑:“楚言,咱俩打个赌。” 伸手攥住在xia|身肆虐的手,楚言咽了咽,“主子……” 东陵曦撤回右手,举起来,在空中燃起一团火苗,火苗虽燃的很旺,却大约半刻1就灭了,扭头看向男人,“看见这火苗了?” 楚言点点头。 “咱们就赌,在这火苗灭之前,我能不能让你she|出来?” 看着几乎鼻子碰鼻子的自家主子,楚言呆愣愣的,脸‘嗖’地烧了起来。 东陵曦弯弯眼,凑到男人的耳朵上,“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你输了的话,下次……就得用骑|乘|位。” 楚言深吸口气,疑惑的看着东陵曦,“骑|乘|位?” 东陵曦低笑几声,“就是你坐在我身上,主动的……嗯,明白没?” “……” “楚言?” “……”楚言低着脑袋,一语不发。 东陵曦翘起嘴角,舔舔自己的嘴唇,眸子深黑,“不说话就是默认,”伸手从床下一堆衣服里翻出一条腰带,慢条斯理地把男人的双手束在床头之上。 “……!主子!” “嘘,我怕你一会儿会妨碍我。” “可,这……” “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说着,掏出男人的yu|望,右手一挥,火苗‘唰’的凭空出现,浮在半空,东陵曦邪邪一笑,声音带着难言的诱|惑:“赌|局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言全身猛地紧张起来,在他的眼前,东陵曦将他的yu|望含进了嘴里,难以置信夹杂着灭顶的快感,让男人眼前变得一片雪白。 东陵曦只感觉身|下|人微微发着颤,粗重的喘气此起彼伏,灵巧的舌挑逗着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抬眼看去,男人闭着眼,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出一声,双手攥的发白,摸摸男人的大腿根部,坏心眼的在最要命的地方用力一吸。 “啊!” 东陵曦蹙起眉头,抬起头,不自主的咳嗽起来,擦擦嘴巴,望了望刚刚熄灭的火苗,得意的翘起了嘴角,爬到男人身侧,解了腰带,弯弯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看,“楚言?” 楚言将脸藏在被子里,呼吸十分沉重,整个人就像定住一样。 “你躲起来也没用,我赢了。” “……” “楚言?” “……” “再不回答,我就要……”伸手抓抓男人的头顶,“再来一次了。” “……是。” “嗯?” 楚言从被子里出来,低垂着眼睛,脸颊红的不像话,声音很小:“……是。” “是什么?” “……您,您赢了。” 东陵曦的眸子一下子就变得像海底一样沉,捏住男人的下巴,把脸抬起来,“愿赌服输?” “……是。” 凑近脑袋,与男人细细jie|吻,空隙间,东陵曦哑声说道:“怎么样,自己的味道?” “咱们就去梅有香的故居看看,兴许会有些发现。”东陵曦喝着粥,也不抬眼睛地说道。 楚言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不是很能跟上自家主子的思路,“……啊?” 狠狠敲一下男人的脑门,东陵曦拧眉,“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没,主子,楚言没想什么。” “瞧你这傻愣傻愣的德性,我刚才说什么了?” 楚言张张嘴,抬头看向东陵曦,眼睛瞄来瞄去,终是落在东陵曦的嘴上,脸不住地又‘唰’一下子红了透,接着迅速地低下了脑袋。 东陵曦挑起眉毛,伸手捏捏男人的鼻子,拽拽,恨铁不成钢地说:“瞅你这点儿出息,早上那点儿事儿就让你成这德性了。” “……不,楚言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不就是口……” “主子!”楚言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别,别说了,楚言……” 东陵曦撇起嘴,气的直运气,他真没想到吹个箫就能让楚言羞成这样,常年的一张冷脸竟然有表情了,发狠地一口喝干一碗粥,“我刚才跟你说,咱们就去梅有香的故居看看,兴许会有些发现。” “是,楚言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说着,也不待东陵曦同意,扭头就冲上了楼。 留下东陵曦一个人看着楚言那碗没怎么喝的粥,万分无奈的笑起来。 楚言进屋关上门,呆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片刻后又抬头看向乱糟糟的床铺,眨巴眨巴,脸又变得黑红黑红的,右手猛地捂住眼睛,喃喃自语:“天啊……” 楚言提着包袱,牵过马车,扶东陵曦上了去,自己歪身坐在马夫的位置,鞭子一甩,随着两匹骏马的嘶叫,慢悠悠的启程了。 东陵曦笑眯眯地坐着,对前面驾车的楚言说道:“楚言,出城镇,走官道,人少。” “是。” 两马领车,楚言又驾的好,不多时就出了小小的城镇。 稳稳的马车,很少颠簸,东陵曦挪到楚言身边,“没想到你马车驾的这么好。” “谢主子夸奖,以前在那边的时候,会从附近的城里买些工具什么的。” “你驾马车?” “是。” “一直都是?” “不是,是您来驻守的两年多里,新配的任务。” “哦,”东陵曦抿抿嘴,眼睛瞟瞟,伸手指右边的大道,“走南边,路程短。” “是。” “哦,对了,媳妇儿,一会儿中午我要吃野兔子。” “啊?” “啊什么,吃兔子有问题?” “不,不是,是……”媳妇儿?!! “那不就得了,这多废话,快赶路。” “……”楚言扁扁嘴,不敢反抗,“……是。” 1半刻:12小时为100刻,一刻是72分钟,半刻是36分钟,说明言媳妇儿实在不给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东陵曦:⊙v⊙,嘿嘿,你就是我媳妇儿,不承认试试!! 楚言:…… 东陵曦:叫声老公听听。 楚言(已经习惯了):……主子疯了。 ps:期待大虐的太太们啊,在下不擅长虐的,估计大不了…… 先试试,如果被锁,就发到不老歌去……~~ ☆、第六十四章 前世迷雾散十五 梅有香的故居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淡雅院落,寒梅淡香,小小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树,石板铺成的蜿蜒小路,木屋似隐非隐,微风一掠,卷起无数粉色花瓣,一并远去。 孤独。 而绝美。 东陵曦站在栅栏外,看着眼前的一片淡粉,心中出奇的平静,朵朵梅花后,仿佛那粉衣女子依然带着温婉的笑,说着体贴的话语,迎他进屋坐坐。 楚言大略扫视了一遍,梅花一样的院落坐落在山中一小田野上,四周寂静无人迹,早已人去楼空的院子,却毫无萧索之意,就好似一幅画,挂在这天地间一样,没有时间的流失,亦是没有生气。 伸手就要推开竹门,在触碰到的一霎那,楚言明显感觉到了一种阻力,很薄的,很滑的一层薄膜,指尖收回,带起了一片涟漪,连眼前的小院子都随之颤了颤。 “是幻阵。”东陵曦在楚言身后,轻声说道,上前几步,将手虚放在竹门之上,慢慢滑下,大约腰腹高度的位置停住,手掌逐渐发出红光,很是缓慢地向里推去。 随着深入,薄膜渐渐发出‘吱咔’声,整个景象都变得扭曲,东陵曦的手所接触的地方开始变黑,并且逐渐扩散开来,面积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浓。 “梅有香的桐梅幻阵就算过去了这么久,力量依然不减,”缩回手,东陵曦微微蹙起眉头,扭身将楚言的佩剑拔出一截,右手快速一抹,鲜血猛地涌出,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入土即消失不见。 “主子,”楚言小声的唤了一声,带着些许心疼。 东陵曦歪歪头,眸子即刻泛出隐隐红光,把流着血的右手手指放在唇上一吻,再转身印在屏障之上,血好似红蛇一般,沿着一种奇异的路线,向整个屏障蜿蜒扩散,不多时,布满屏障的血痕开始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整个院子成为了一个大火球在荒芜的田野上燃烧。 把东陵曦和楚言映的红通通。 只是瞬间而已,‘啪’的一下子,大火消失无踪,满是梅花的院子还是如初来时一样。 东陵曦又伸手试了试,竹门无声的自动打了开来,邀请一般。 四周空气骤的变得十分诡异阴冷,蒙蒙雾气渐渐升起。 “我从不曾想到,”东陵曦突然开口,顿了顿,自嘲的一笑,“会被逼至此,身边接二连三出事,却至今不知我所以为的‘开始’是不是真的‘开始’,当真可笑。” 楚言抬眼看过去,眸子深黑,动动嘴唇,终是不知说什么劝慰,暗恼自己的口拙,低下头,手蹭蹭衣服,犹豫了一阵,还是勾了东陵曦的手指在手。 手指一热,东陵曦并没有低头看,依然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小院子,眼睛却弯了起来,一个真正的似水柔笑挂上了他的脸,迈出了步子,进了梅花院落。 东陵曦和楚言现在很能理解那种小鸡破出蛋壳的感觉,先是很有韧性的薄膜,再来是一面很坚硬的透明墙壁,突破时,本来已经掉落的尖锐碎片毫无预兆的又重新浮起,向二人冲去,楚言眼睛一凌,本能地转身,把身后紧挨着自己自家主子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叮,叮叮当’ 碎片落地的声音,霎那间驱散了浓重的雾,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东陵曦站起身,掸掸衣袖,审视地观察这突然有了鸟鸣,温暖,以及阳光的院子,梅花香更加扑鼻。 楚言干咳一声,抬眼望去,眼神骤的变得奇怪起来,“主子,这里种的是梅花,可楚言闻到的却是樱花香。” 转身托起男人的脸颊,东陵曦眼神迷离,举起楚言的右手,一道被屏蔽碎片割破的血口子进入他的视野,低头,慢慢吻上去,舔掉流出的一丝鲜血,声音低沉:“什么都不要相信,随着红石手链走,切忌。” 然后,东陵曦变得虚幻,如同流水一般,就这么在楚言眼前消失不见了。 东陵曦一踏进这桐梅幻阵,就感觉到了一瞬的扭曲,空间开始旋转、抽紧,他转身看向已经变得很模糊的楚言,抓了男人的手,做了个记号,便被漩涡吸了进去。 温暖,柔滑,粘稠,腥味很重,味道有些微咸,东陵曦比任何人都能清楚地形容出羊水的味道,感觉,气味,那是只属于母亲与孩子之间共同的秘密与场所,最为独特,最为珍贵,但是,却让他感到异常的恐惧与痛苦。 他开始挣扎,闭着的眼睛无论怎么样都无法睁开,粘稠的水阻碍着他的动作。 离开!我要离开! 他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胡乱地动作,尽全力逃出去。 然而,女人异常痛苦的喊叫惊的东陵曦一颤,一股无法抗拒地推力,将他向外排出。 他猛然想起,他在‘新生’! 原来所谓‘移世’,不过如此而已,带着记忆来到异世,命运又会如何? 七星张狂的笑着,眼中的蔑视看向所有人。 漩涡再一次袭来,身体被旋转的痛苦,让东陵曦四肢发软。 幻像亦真亦假。 斩杀了刺客、救了自己的刘九枫,冲着自己开怀地大笑; 莫名低落的刘九枫,抱着自己,无数遍地承诺着不会离开; 沙漠中的刘九枫,表情狰狞、惊恐、恶心,梦中的嘴唇动了起来:恶鬼。 东陵曦在心中狞笑。 恶鬼?我吗?刘九枫,谁才是真正的恶鬼,你比我更清楚。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第三次漩涡开始旋转、拉拽。 之后很久,东陵曦都会想,他救赎了那个声音的身体,而那个声音却救赎了他即将腐烂的灵魂,真是个好买卖。 “主子。” 英挺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跪倒,感激自己带给他的自由和尊严。 平常冷面的侍卫,眼睛湿润的望着自己,身体顺从的打开,就像献祭。 ‘你是不是永远都会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呢?’ ‘楚言会一直都在。’ ‘请您别赶楚言走。’ ‘楚言选第二个,选留下。 ‘楚言从没后悔过。’ ‘楚言不傻,楚言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东陵曦呆愣愣地看着一幅幅画面,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思考。 倒在血泊中的刘九枫变得黑白、陈旧。 想要救你。 付出一切去查杀你的人,只是想要报仇。 自欺欺人了一次又一次,想象你死的不甘,死的不愿。 东陵曦刹的眼睛发红,血从嘴角慢慢流出,咽进去,再反出来,血越流越多。 张开嘴,声音沙哑:“这就是你想让我看见的吗?” 狠狠地向着虚空的天空望过去,东陵曦双手红光猛地变亮,火焰就像大浪一般汹涌隆起,随着东陵曦一个向下的手势,猛力扑下去。 所有的景物仿若被火烧了的宣纸,卷起、发黑,直至燃烧殆尽。 “哼!”东陵曦面目阴沉,眼中毫无温度,“巴云,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幻境消失后,一棵梅花树下站着的正是那个被阴阳家驱逐的巴云,刚毅的汉子一身麻布粗衣,眸子像是一滩死水,整个人没有生气,“他说是你杀了玉狐。” “那又如何?” “为什么?” “她那样也叫活着?” “那也是活着。” 东陵曦嗤笑一声,摇摇头,“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很高兴玉狐死了吗。” 巴云木然的眨眨眼,表情变得很虚幻,又一次说道:“他说是你杀了玉狐。” “他?七星吗?” “……” “你知道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 “亲手毁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巴云,当年在阴阳家的时候,你做过什么?” “……” “玉狐在鱼风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 “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玉狐,结果如何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 “梅有香是你杀的吧?” “……” “你不过就是七星的一条虫。” “……”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能得到玉狐’,对吧?” 巴云眼睛猛地撑大,咬牙切齿地喊道:“不是!我不会害她的!不是!不是!” “呵呵,”歪头轻轻笑起来,东陵曦眼睛弯弯,“可悲,可恨的男人。” “你!是你杀了她!!!” “没错,是我杀的,你能拿我如何?”轻蔑地仰起下巴,眼睛冰冷。 “杀!杀!”巴云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黑色长刀,一挥,气震山河,嘶叫不止:“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还我玉狐!!” 微垂下头,眸子如火般发出红光,嘴角轻笑,白雪扇燃的熊熊,“下贱的东西,就来品尝一下火神的威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法,我要控诉狸猫……嘤嘤嘤…… 狸猫的《神选纪年》太好看了……催更!!!!! ps:球扩散!!!!!我猫~~ ☆、第六十五章 前世迷雾散十六 火焰。 神赐予人世最完美的东西。 拥有裁决生与死的绝对力量。 将最明亮的希望带到世间。 同时,把人间拖入残酷的炼火地狱。 院落犹如火海,梅花树被烧的通红通红,却丝毫没有变化,就如同一棵棵火炎铁树,装点着地狱。 东陵曦赤红双目,带着冰冷的笑意,右手轻轻摇着白雪扇,火蛇缠绕在他的身上,翘起蛇头吐着信子,以他为中心,另一条巨大的火蛇盘踞着,时不时溅出火星。 巴云呼吸急速,眼睛撑大一眨不眨,握着长刀的手爆出青筋,嘴中不停的叫喊:“你杀的!你杀的!你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巴云已然到了东陵曦的两丈内,长刀举起,裹着破空的劲力,狠狠砸下。 东陵曦眼睛一阴,右手合了白雪扇,伸直手臂,一松劲,只轻轻捏住尾部,使得扇子倒着荡了荡,小声说道:“固。” 火蛇周身的火猛地涨高,蛇的腰身拱起,血盆大口张到极限,迎向长刀。 刀与火焰的碰撞,喷洒出无数的火星,激荡的整个空间都震了震,火的梅树微微晃了一下,巴云有些疑惑地看看自己的长刀,转了转,接着又是一个横扫千军,把火蛇一刀打得歪在地上,小木屋变成一片废物。 火蛇‘嘶嘶’尖叫,蛇尾嗖嗖的离开东陵曦的身边,粗壮的蛇尾向巴云全力扫去,蛇头一扭,在小院子里蜿蜒爬行,所至之处,火焰熊熊。 巴云躲过了蛇尾的一甩,长刀一横,扫断了数棵梅树,手下一转,刀尖向下,再狠厉一戳,将蛇尾的尖端部分切下,紧接着,刀刃翻转,从蛇尾的断部中间直至蛇头狠命一划。 火蛇顿时变成两半。 火,更旺,而后,骤的消失不见。 火蛇的嘶叫声,也仿佛像断了线的木偶,咔的一下子静了。 “火!到处都是火!”巴云虎目胀大,嘴还不停歇的嚷嚷:“地狱!地狱!”,伸手指向东陵曦,“你!玉狐!还我玉狐!还我玉狐!”说着,东倒西歪地冲向东陵曦,长刀乱挥,将挡住他前进的梅树全部砍到,接近东陵曦时,竟丢了长刀,双手成爪,就要掐上东陵曦的脖子,却在临近的距离生生定住了。 就在巴云冲过去砍到梅树的时候,所有倒在地上的梅花树,都轻轻颤了一下,梅花枝开始伸长、生长,慢慢缠上了巴云的脚踝,顺着腿向上攀爬、攀爬,捆住腰背的时候,梅花枝瞬间一拽,将巴云扔了出去,然后,全部耸起,再冲下,迅速地把倒地不起的巴云绕起来,一圈又一圈,裹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紧。 东陵曦垂眼,矮身捡起自己脚边的一朵梅花,摸了摸,抬头看向被裹成一个球的巴云,“你把梅有香杀了,却又一次次地重返这里,想找什么?玉狐吗?” 那梅花枝做成的球动了动,发出‘呃唔’的闷叫声。 “梅有香的幻境让你见到了玉狐,你忍受不了,那种欲望压抑不下去,你就想把你看见的玉狐带出来。” “当初玉狐受苦的时候,你躲起来,闭着眼、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么的懦弱、虚伪、无情,却在看见幻影的那一刻,想要弥补,真是让人恶心。” 球滚动起来,很多地方开始崩裂,‘卡巴卡巴’地不停响,一只黑色的手从缝隙中伸出,扒着地面,企图爬行,又一只黑手挣扎出来,胡乱的抓挠、拉拽,然后,那两只手变得很长很细,它们卷住球,将梅花枝一点点剥离开来,渐渐拨开一个小洞,又有很多的黑手探出,四处摸索。 东陵曦微微皱了皱眉头,清秀的脸绷紧,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想要不敢要,日日夜夜的窥视,亲手把玉狐的藏身地点告诉了七星,看见活人木中玉狐,你是不是终于可以去碰碰她的脸,恶心的东西,像虫子一样扭曲的活着。” “不!不!住嘴!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无数的黑手相继探出,巴云的声音有些奇妙的扭曲,鼻音很重,也很尖,但又确实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只见几条黑手都转了过来,每条的上面都有一张嘴,它们在喊叫,嘶叫的喊着:“撒谎!骗子!是你杀了她!”而后,其他的黑手也上上下下地争相嘶喊:“杀!你杀的!你害的!你出卖的!你出卖的!” 声音太过刺耳,让人反胃,东陵曦退了半步,捂住嘴,胃中翻腾不止,耳膜被震的生疼。 “呵呵,真美!玉狐真美!就算是被钉住了,也是那么美!咿嘻嘻嘻!”让人胆寒的嬉笑声,黑手上的嘴互相陶醉的说着,它们越伸越长,高高遥遥的,就像一条条飘在空中的柔软的绸带,声音怪异,空荡,所有的话,被不同的嘴不断重复、嘶叫。 “你杀的!” “真美!” “你出卖的!” “那么美!” “不是我!不可能是我!” “骗子!” “骗子!” “杀了你!” 抬起头,东陵曦望着无数的黑色绸带,抿抿嘴,右手上的扇子‘腾’的重新燃起来,慢慢举起,火的八卦在空气中出现。 那梅花枝的圆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向东陵曦这边转过来,露出一只血红的巨大眼睛。 眼睛眨了眨,圆球晃晃,无数的黑手齐齐降下,分别将至眼睛的两旁停住,声音变得平稳:“真的不是我!我不会害玉狐的!你要相信我,七星说是你杀了她!” 东陵曦未做任何理会,左手掌心放在八卦的中心位置,右手横着置于左手手背之上,低声道:“火龙,灭。” 八卦中心猛地蹿出一个两人高的大龙头,那火龙张口怒吼一声,望着不远处的独眼怪球,狠狠喷了一个鼻息,看似有些不满,然后吐出一股赤红火团,直直扑向怪球。 ‘比里啪啦’,怪球燃起来,带着无数好似冤魂一样的哀嚎和求饶。 不过片刻,东陵曦就收回了八卦,右手一挥,怪球上的火‘呼’的不见了,独独留下一个干枯、漆黑,散发着腐肉臭味的肉团。 “不是我……”肉团的声音沙哑又尖细,说话十分痛苦,“不可能是我……。” “七星为什么让你杀梅有香?”东陵曦轻声问道。 “……不…是我……” “当初七星诱惑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不,……是……” 几番询问都没有结果,东陵曦叹了叹,有些烦躁,右手火焰燃起,说话就要把那肉球烧个干净。 “……他,很真…诚……” 东陵曦停住,放下手,“七星?” “……他,他说,玉狐……有,他的东西,……想拿回……” “巴云?” 肉球上的独眼本是已经焦了的,却在这时流了泪,“他,骗我……找,玉狐……抓走,她……活人木,……害怕……” 东陵曦攥攥拳头,紧紧蹙起眉头。 独眼不停的流着泪,声音中透着绝望:“……我,怕…被,做成…活人木……” 肉球颤抖起来,无数黑色的手也缩回了一点儿,“可怕……他,我,杀梅有香,……梅有香办事,失败…梅…藏起…东西……他……要,找回……噗……!” “巴云?” 独眼肉球突然开始喷血,急速干瘪下去,凄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无声的哭喊:“玉……”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困死我了…… ☆、第六十六章 前世迷雾散十七 四周的景象就像翻页的书,一翻不见,东陵曦闭眼,等待眩晕感消失。 睁开眼的时候,黄沙肆意,大漠浩瀚。 东陵曦楞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入眼的是一双小小少年郎的手。 “东陵小子……” 肩被用力地一拍,一个痞气的男声滑进了东陵曦的耳朵,熟悉却又让人感觉遥远,抬头望去,那张思念至极的脸挂着爽朗的笑,与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丝毫差别。 “刘九枫?”东陵曦难以置信的蹙起眉头。 刘九枫眨巴眨巴,看东陵曦一脸呆样,又伸手拍了少年后背一下,笑说道:“傻了你,看见我很新鲜?” “……你,”东陵曦咽了口口水,不自觉地抬手拉拉男人的鼻子,戳戳脸蛋,拽拽头发,“你是活的……” 刘九枫撑大眼睛,挥开东陵曦的手,大声说道:“疯了吧你,我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 “嗯。”东陵曦老实地点点头。 “臭小子!你还点头,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 “你真活着?”东陵曦捏捏男人的手。 “废话!我这不活生生地站这儿呢嘛!”刘九枫摸摸东陵曦的脑袋,很是担心:“你小子不会被那帮人打傻了吧。” “哪帮人?” “真傻了,不应该啊”刘九枫微微弯腰,与少年的东陵曦平视,黝黑的眸子非常认真:“一帮子江湖侠士嚷着要杀咱们,咱们就和那帮人打起来了,你一发火,就把他们都烧了,”伸手向旁边一指,“尸体还在那边呢。” 东陵曦木木地扭头看过去,一堆看不出形状的黑色枝干七七八八地横竖散了一地,一幕幕打杀、乱斗的景象从眼前快速闪过,最后记忆中的一声‘恶鬼’把少年的东陵曦拽回了现实,看向刘九枫,两眼无神,声音干哑:“无论你如何想我,我都不过是为了救你。” “啊?”刘九枫很不理解挑起眉毛。 “我在你眼里,原来是那么丑陋可怖。” 这话一落,刘九枫顿时瞪大了眼睛,摆手否认道:“东陵曦,你这臭小子可别诬赖我,你大哥我什么时候说你丑陋可怖了,你长的跟个小丫头似的,怎么可能丑陋!” 歪头眨眼,东陵曦抿起嘴,非常疑惑,眼睛左右转动把周围观察了一遍,最后重新看向刘九枫,有些迟疑地问道:“我,杀那些人的法子,你不觉得……” “什么?” “很恶心吗?” “额……”刘九枫扁扁嘴,抓抓后脑勺,有些不好开口,嘴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东陵曦眼睛一暗,翘起一边嘴角,嗤笑一声:“刘九枫,你无需如此,我早就知晓你是如何想我的。” 刘九枫眼神不定,“知道我怎么看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这不过是幻境之中,现实已过多年了,旧事重演,我怎会不知。” “什么幻境啊!”刘九枫回过神,“你真傻了你!咱俩在大漠,真真实实的大漠,哪来的幻境,东陵曦,你小子没事吧?” “无事有事都没关系,”少年的东陵曦屈身坐下,望着漠海残阳,感到些微失落,又觉得等一个幻象对自己说一些那个人不可能说的话,即可笑又可悲,低声自嘲一笑,仰声说道:“无妨,恶鬼便恶鬼,我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会去计较一个称呼。” 刘九枫有些不明所以,缓缓蹲下,捅捅东陵曦,小心翼翼地询问:“喂,你怎么了?” “我很好。” “其实,……”刘九枫声音小小的,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刚才的事确是吓到了我,但是,东陵小子就是东陵小子,我是你大哥,自能理解你,你是为了救咱们,所以你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我可自认从没侮辱过你分毫,你……别误会我。” 东陵曦转过头,呆愣愣的,“你说什么?” “这么酸的话,我都说了,你可不能赖账,”向少年的东陵曦凑凑近,刘九枫嘿嘿傻笑,“你瞎想什么的,我可能骂你吗,你是我唯一的小弟,疼还来不及呢。” “可,”东陵曦张张嘴,看着刘九枫,喜悦不自主的占满了心,“可你,真不怕我吗?” “怕你干什么!” “但……” “别可啊但啊的了,你怎么这么嗦,”刘九枫不满的嘟囔,伸手揽了少年的肩膀,很是神秘地小声说:“我有个秘密,想听不?” 东陵曦笑笑,桃花眼弯起来,扭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你说我就听。” 刘九枫凑到东陵曦的耳边,声音低沉:“没觉得刚才我说的那段很酸的话,非常耳熟吗?” “啊?” “呵呵,你最想要什么的到底是什么?” “……枫哥,你什么意思?” 东陵曦看不见的一面,刘九枫的眼睛渐渐没了瞳仁,虚放在少年东陵曦胸肋附近的手中,一把尖锐的匕首闪着寒光,“你真傻,可怜的傻子,”说的同时,匕首猛地捅进东陵曦的胸口,力气极大。 胸肋一阵剧痛,少年的东陵曦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不解的眨眨眼,嘴角缓缓留下鲜血,抬起头,眼中是难言的悲伤,“为什么?” 没有瞳仁的刘九枫冷哼一声,“悲哀,就算明知是假的,你也相信。” “为什么?枫哥,我只是想救你,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傻子,那些话,你真的不觉得耳熟吗?” 周围开始扭曲、拉伸、消失。 眼前的情景渐渐崩碎瓦解,刘九枫嘲讽的笑声不断的回响,直至一切变得黑暗,而后‘唰’的一下子,淡粉的梅花重新出现,异常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唤着:“主子!您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 后背被一条手臂托住,斜靠在结实的胸膛上,胸口随着担心的低唤而有些震颤,震得东陵曦的脸颊有些木木的,右肋的地方剧痛难忍,血越流越多,染红了紧紧捂在上面的厚实手掌,抬起头,一贯冷面的男人眼中满是慌张无措。 “……楚言。” “主子,您别说话,楚言先给您止血,然后带您去找大夫,”说着,把东陵曦稳稳地放在自己腿上,脱了自己的外衣里衣,再慢慢打开东陵曦的衣襟,从衣服堆中取了药粉,十分仔细地洒在上面,而后撕了自己的里衣,一点点缠好,偶尔碰到东陵曦肌肤的手微微发着颤。 东陵曦抿抿嘴,想起幻境中的刘九枫一遍一遍问自己是否耳熟的话,眸子深黑,当然耳熟,那话是楚言跪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带着质问和不满的话,也是最震撼自己的心的话。 “刚才之事确是吓到了楚言,但是,主子是主子,主子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楚言自认从没忤逆过主子分毫,效忠主子也并非因为报救命之恩,主子是楚言的主……,您……请您别赶楚言走。” 最让自己踏实、安心的话。 一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心甘情愿属于自己的宣言。 “楚言,”东陵曦的声音很低,听得出那道伤确实非常重,应是伤到了关键部位,让东陵曦的体力急速消耗,“我没事,……不用担心……” 楚言一圈一圈地认真的把伤裹起来,呼吸压抑,也很快,脑门上隐隐有些汗,包扎完,把东陵曦又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右手用力抱着,左手吃力地把东陵曦的衣服整理好,声音刻意压低:“主子,……没事,楚言,带您去找大夫……” 东陵曦低声笑笑,又瞬的蹙起眉头,笑起来时的肌肉运动带的伤口疼的更加剧烈,“楚言,……原来你一直都在。” 楚言却很显然没有注意听东陵曦到底在说什么,他一心都铺在了东陵曦的伤口上,虽然上了上好的伤药却仍然有血不住的流出,扭头看看,总是悠然自在的这人已是一脸苍白,呼吸微弱,心下登时一痛,牙死咬了下唇内侧,自责、悔恨接连不断。 “对不起,是楚言的错。” “对不起。” 抬手握住男人依然捂在自己伤口上的手,东陵曦弯起眼睛,吃力地摇摇头,“你没有错,……错都在我,是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算不算虐…… 总之,猫猫认为这是一个小虐……=w= 留言哦亲…… 扩散哦亲…… 爱猫猫哦亲…… ☆、第六十七章 前世迷雾散十八 ‘属火者,唯水克之,胸肋之处下三分为最弱点,通过阴寒利器,渗入水行之数,恐性命之忧。’ 东陵曦闭着眼躺在楚言的怀里,头扎在男人的肩窝中,微微喘气,全身发虚汗,心思百转千回,自己的弱点,在这普天之下,只告诉过一个人…… 抬眼看去,见楚言眼中虽是万分焦急,却没有半点异常,便哑声问道:“楚言,你可有遇到什么特别的?” 楚言右手把人紧了紧,左手擦了东陵曦头上的汗,看着东陵曦胸前的血依然是泊泊流出,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理都不理,横抱起来,运起轻功,转身离去。 在楚言怀里很是安稳,又无需任何顾虑,东陵曦望望楚言,低叹一声,不再多想其他,一歪头,昏睡了过去。 楚言一路狂奔,双臂也使着内力,以防东陵曦在路途中颠簸,下了山,就直奔山下小城镇的医馆。 此时,已经是夜里,小城镇一片寂静,医馆自然也关了门。 楚言在医馆前稳稳落地,未作任何思考,抬脚就把医馆的大门踹了个稀巴烂,把睡在外屋的小药童吓的摔了下床。 “把大夫叫起来。”楚言双眼泛红,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小药童,声音嘶哑。 小药童咽了咽口水,见这人貌似是个求医的,就壮起了几分胆儿,“有,有你这么,求,求医的吗!你……!” 楚言双眼一瞪,“废什么话,快去!” 小药童一哆嗦,甚是害怕,四脚并用的跑进了内室。 楚言也没停留,随着小药童也进了内室。 这医馆的大夫一早就被楚言一脚踹门的动静给吓醒了,自己心里盘算恐怕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就批了外衫起身,正巧那小药童和楚言也进了来。 “师傅,”小药童迅速躲进自己大夫师傅的身后,哆哆嗦嗦地指着楚言,小声说:“这,这人他……” “我家主人重伤,急需救治,吵闹了大夫还请恕罪,但必须立刻救治。”话毕,也不管那大夫如何,扭身就把东陵曦放在了那大夫的床上,临了还盖了被。 大夫眨眨眼,心说真是头一次碰见这么蛮横的,扁扁嘴,手一背,摆起了一副很不高兴的架势。 楚言这边急的都快给自己两刀了,一回头,见那大夫静待不动的样子,那火是蹭蹭地冲脑门子,左手一把抓了大夫的衣领,右手抽了自己的短刀就横在了大夫的脖子上,眸子深黑:“快点治,否则就杀了你!” 大夫一颤,“好汉,好汉息怒,老夫立刻救治,立刻救治啊……” 楚言死死地瞪着大夫,放下手,坐在床头,轻轻捧了东陵曦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血红的衣襟,沉声说:“我主人被刀捅伤了,伤口很深,我用了止血药,血还是不停。” 大夫擦擦额头的冷汗,低声吩咐了小药童准备东西,便诺诺地走到床边,手颤颤悠悠地解开东陵曦的衣带,颤颤悠悠地拆下楚言之前裹的布…… 楚言低头冷冷地盯着大夫的动作,眉头一皱,冰冷地说道:“我主人若有闪失,就拿你陪葬。” +++++++++++++++++++++++++++ 那大夫吓的脸色煞白,手僵了僵,抿嘴一沉气,取下东陵曦胸上的白布,拿了小药童送来的工具,就忙活了起来。 伤口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大夫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勉强强把伤口上的血止住,重包扎上后,甚是小心地对楚言说:“好汉,你家主子这伤太过奇特,老夫现在暂时把血止住,但医术所限,实在无能为力,还请……” “我压根就没指望你,你把血稳住便好,我自会去叫来能治这伤的人,”楚言掩了东陵曦的被角,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进老大夫的手里,声音刻意压低:“人没到之前,烦请把这屋子借我们一用,还有三餐,银子还会给你。” 这厢,楚言遣走老大夫两人,从窗口放了只特级的金蝶,就又坐回东陵曦的床边,从边缘探进被子里面,握了东陵曦的手腕,将内力一点点注进去,眉头紧锁,双眼血丝密布。 而另一边,在遥远的极北之地,阴森压抑的丛林山谷中,一座红黑色调为主的大山庄内,翼鸿坐在练功房内,手拿软布慢慢地边擦着红伞,边说道:“消息准吗?” 鬼影跪在翼鸿的脚边,低垂着头,“是。” 翼鸿翘起嘴角轻声笑了笑,“梅有香的桐梅幻阵竟然被楚言破了,”放下红伞,抬脚踩在鬼影的肩膀上,低头低声问:“你觉得可能吗?” 鬼影没有丝毫反映,任翼鸿的脚在自己肩上用力撵踏,动作也是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刻板:“属下不知。” “哼,东陵曦呢?” “重伤。” “梅有香院子里的东西也被楚言拿走了?” “是。” 翼鸿眯起眼,托起下巴,“楚言不会阴阳术,断是没道理破了桐梅阵的,定是那石头的缘故。” “是。” “派人出去查查东陵曦给楚言的那条手链的来历。” “是。” 亏得狱良轻功了得,又精通追踪之法,带着楚井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了楚言他们,此时已经过了五天五夜。 这几天里,老大夫通过楚言身上携带的上好伤药,把东陵曦的伤势恶化速度降到了最低,这期间,东陵曦迷迷糊糊的只醒过一次,不到两刻就又昏了过去。 楚言一直用内力为东陵曦吊命,日夜不休,即感不到累也不觉得饿,只知道盯着东陵曦,两眼一刻不离,手也紧紧握着不放开。 狱良和楚井进来的时候,楚言一脸苍白,呼吸粗重,他手脚早已酸软,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良子,快把楚言拉出去,让他睡觉吃饭,这样下去,主子我还没治好,他就先翘辫子了。”楚井的眼睛瞪得老大,边用全力拉楚言,边喊道。 狱良没有二话,上前一步,冲着楚言的后脖子就是狠狠一敲。 楚言已是力竭,反映不及,直觉后颈一痛,眼前骤黑,就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媳妇怒了!! 明天补上…… 困~~=_= ☆、第六十八章 前世迷雾散十九 “楚言。”清丽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 楚言浑身一激灵,猛力睁开紧闭的双眼,入目一片雪白,无边无际的空间。 “楚言。”那声音又唤了他一次。 楚言不明地慌张了起来,开始不停地四处张望、寻找,在无垠的空间中无头乱撞。 “楚言,回过头来,我在你后面呢。” “主子。”楚言焦急地喘着气,转过身,眼前依旧是虚空一片。 “主子!” 难言的焦虑和担心在楚言的心中蔓延开,漫无目的的步伐渐渐加快,不多时,异常鲜红的血液在刺眼的白的地上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大,直至将整个空间都变得鲜红。 白,消失不见。 一个印在灵魂中的身影站在不远处,遥遥地望着他,脸上挂着温柔似水的笑意,声音清丽:“楚言,我不是在这儿呢吗。” “主子…”楚言双眼直直,不错眼珠的看着东陵曦。 “楚言,你看见我了吗?” “当然,楚言当然看见您了。”喘着粗气,疾走两步,却被一面看不见的墙挡住,不能再前进分毫。 “楚言,”东陵曦双眼迷蒙,微微歪头,嘴角慢慢淌出血丝,胸口也被红色侵满,“为什么不过来?” “主子!”楚言看东陵曦一身鲜血,再听这话,更是着急,双眼泛红,手攥到发白,指甲死死地扣进了手心中,被咬来咬去的下嘴唇几乎烂掉。 “楚言,为什么不救我?” “主子!”狠狠踹向那道透明的墙壁,双拳也用力地捶打着,虚空的墙壁渐渐有了红色。 几乎变成血人的东陵曦,一脸哀怨,声音飘渺:“楚言,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我?” “我对你不好吗?” “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呢?” “我死了,你是不是觉得非常高兴。” “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死!” “你是不是……!” 东陵曦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哀嚎,凄凉至极,满脸鲜红,怨恨地瞪着楚言。 “不是,”楚言身体僵住,无助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眼用力闭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声音颤抖,嘶哑……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楚言。”狱良皱眉,看着昏睡的楚言不停的重复着‘不是’,下唇被咬的全是小口子,伸手用力推男人的肩膀,大声唤道。 楚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狱良心下发狠,眸子一沉,‘咔吧’一声卸了楚言的右手臂。 “呃!”剧痛让楚言全身一抖,双眼骤的睁开,呼吸既快又粗。 “你做恶梦了,我怎么都叫不醒,只能这样。” 楚言茫然的转了转眼球,顺着声音,看向了狱良,压下肩轴的剧痛,低声问道:“主子呢?” “楚井还在治疗。” 楚言有些疑惑地蹙起眉头,歪头想了想,回忆至东陵曦全身鲜红时,心脏骤然一缩,手脚发凉,脑袋一片空白,脚触到地,站起来就往里屋冲。 狱良赶紧上前把人拦住,死死抓着楚言的左手臂,鬼一样的声音,沉沉说道:“你做什么?” “放开,”楚言声音嘶哑,喘着粗气,双眼冰冷地盯着狱良。 “你进去能做什么?” “我让你放开,听不懂人话。” 狱良挑起了眉头,对楚言的极端无礼感到惊讶,没想到,惹急的家狼原来如此凶悍,“不放,你进去也没用,途添不必要的麻烦。” 楚言眸子骤的一缩,抬起右脚直直地击向狱良的太阳穴,狱良暗暗吃惊,身体急忙后弓,手劲也松了松,楚言借机脱了狱良的掌控,左手握了右臂脱臼的关节用力一错,‘咔吧’一声生生将关节复了位,抬起头,整个人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让开。” 狱良抿抿嘴,斜眼瞥了楚言放在剑柄上的手,“你想闹出大动静?楚井可是在里面救主子,你这么胡闹,万一出点儿岔子,后果可就说不清了。” “我不是胡闹,我要进去,你让开。” 狱良冷笑一声,双手于胸前盘起,“你不相信楚井?” 楚言黑了一张脸,想进去看东陵曦,又不敢出大声,心中万分着急,眼睛不住向帘子后面瞟了一下又一下,“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又不是大夫。” “诸多推辞!”说罢,楚言一瞬间就到了狱良的面前,左手成爪,企图锁喉,狱良侧身一躲,直觉身边一阵小风,楚言已是进了屋里,无奈的苦苦一笑,望望门帘,转过身去,只得继续抱臂,守在屋外。 东陵曦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胸口伤口上的血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被止住了。 楚言从不曾设想过面前这人会有这般模样,虚弱,柔软,他以为自己的主子会永远笑的若水,轻易化解所有困难,而不是,躲在一个僻静的小医馆,几乎死去。 “血,止住了吗?” 沙哑的声音让楚井一愣,回头看去,只见楚言呆呆地盯着东陵曦,动作僵硬,“止住了。” “那,……不会有危险了吧?”很是期待的看向楚井,楚言慢慢走到床边。 “没事了,”摇摇头,楚井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张张嘴欲言又止,“那个,不用输内力了,……嗯,我,我出去,就在外面,你守着。” 楚言几乎是奔过来的,一下子就跪到了东陵曦的身边,细细掩掩被角,小心地拨开挡住东陵曦眼睛的发丝,未作任何回答。 楚井站在一旁看着楚言,眨眨大眼睛,很是哀伤,不惯喜怒的言大哥竟然也有这种表情。 夜已经很深了。 楚言跪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东陵曦,手仍然死死地握着东陵曦的手,木制的小窗户被夜风吹得‘当当’作响,慢慢地起身把窗户关紧。 “……楚,言……”声音干哑。 楚言一颤,立刻飞身回到东陵曦身侧,带着狂喜,“主子,你醒了,醒了就好,楚言去叫楚井来。” 东陵曦半睁着眼睛,眸子暗淡无光,没有焦距,抖了抖,“……言,我,冷……” 楚言向前凑凑,坐到床边,又压了压被子,有些无措。 东陵曦应是还在昏迷中,感到身边热热的,就无力地挪挪,紧紧贴住了楚言的大腿,闭上了眼睛,嘴还时不时的嘟囔着冷。 眨眨眼,楚言有些思考不能,低头看看贴着自己的自家主子,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东陵曦的脸颊。 滑滑,凉凉的触感。 下意识地脱下衣裤,钻进被窝里,楚言结实的右手一揽,把东陵曦抱紧了自己的怀里,宽厚的臂膀把人裹的严严实实,炽热的肌肤让东陵曦舒服的一叹,更使劲地向男人的怀里扎扎,手也缠了上去,舒服地睡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狱良你太狠了!!qaq 额……明天后半章,肯定更…… 600达成!!…… ☆、第六十九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 东陵曦窝在楚言的怀中睡的很踏实,时不时的在男人胸前蹭蹭,弓弓身子,整条左腿压着男人,香甜的就像一个婴儿。 楚言几乎是一动不动,任东陵曦自己磨蹭,偶尔东陵曦踹了被子,或是姿势不舒服了,楚言就小心地调整一下东陵曦的身子,每当这时,楚言对于东陵曦所表现出来的极度配合和顺从,都感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开心。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人,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点,双臂用力,把人抱的更紧些,男人的脸上挂上了从没出现过的温柔,眸子都荡着难言的温情,被这人完全信任,病危时唤了自己的名字,在自己怀里柔顺的难以置信,这样想着,男人又用手顺了顺东陵曦的长发,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住了东陵曦的头顶,之前担心到无助的心情也随着这一吻变得淡淡的,想起几天前的随时都会失去这人的恐惧与害怕,楚言又深深蹙起了眉头,从没想过这人会先自己而去,从没设想过这人重伤,这人太过强大完美,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失败一样,所以当看见不久前还完好的人,再出现时竟然满身鲜血几乎死去,那种恐慌无措是谁也无法明白的,机械性地做出反映,用尽极限地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直到狱良卸掉自己的手臂,脑袋才被剧痛惊醒,回过神的一霎那,鲜红占满了思绪,第一次楚言疯狂地想要找到那个伤了东陵曦的家伙,亲手杀掉,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是杀掉就可以了,竟然伤害了这个神明一样的人,伤害了我的神明,我的世界,无法原谅,不能让这样的家伙活下去……带着这种极端想法,楚言是连疼痛都忘记了的,一心只想确定东陵曦还活着,会呼吸,可以呼唤自己…… 楚言把下巴抵上东陵曦的头顶,眼睛深黑,用内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较高的温度,鼻子嗅着东陵曦身上特有的青梅香,努力压下奔出去查找凶手下落的欲望,并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无能…… 只要这人一切都好,自己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楚井随着公鸡鸣叫醒了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噌’地窜起来,直奔药房,开始瓶瓶罐罐地捣鼓伤药。 东陵曦的伤口与其说是被人捅伤,倒不如说是被自己的妄想害的,伤口是从内向外冲破的,也就是说伤了东陵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东陵曦迟迟不肯放下的执念以及无法说清的情愫形成了一股气在他的身体里来回游走,幻境的主人正是运用这股气让东陵曦自己打伤了自己。楚井边想边扁了扁嘴,主子真是傻,放着言大哥那么好的人在一旁,却固执地追逐那个伤了他无数次的刘九枫,真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那个刘九枫到底有什么好的,搞得每个人都喜欢他…… “他跟别人不一样。” 楚井一惊,扭头看过去,见狱良斜靠着门框,一脸阴魂表情的看着自己,撇撇嘴:“……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坦荡和侠义,一般人是没有的。” 楚井切了一声:“少来吧,我看他那是流里流气,嘴就没闲着的时候。” “你不了解刘九枫,他是个真大侠。” “放屁,当初观星楼的火就是他放的!”楚井立起眉毛,小脸蛋通红。 狱良微微皱了眉头,罕见的有些诺诺,“那件事,是特例,他,被七星控制前,是很好的一个人。” 楚井狠狠一跺脚,扔了手里的药材,上前一步就推了狱良一下,“良子,你疯了,帮那家伙说话,主子犯病,你也跟着犯病!那个人那么卑鄙,利用主子信任他的心!” 狱良呆着不动,不躲不还手,“主子没病,我也没病,刘九枫是被七星弄成那样的,他之前不是那样的。” “我不管!我就知道那个被你们整天刘大侠刘大侠叫着的男人背叛了咱们,差点儿害死主子和柳儿!” 狱良长长出了口气,“那些事儿你都不知道,你要是想帮楚言一把,就得帮他解了主子心里的疙瘩,七星把刘九枫好好的一个人弄成那样,主子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念念不忘的……” 楚井眼睛提溜一转,试探地问道:“怎么解啊?” “你这么想帮楚言?” “当然了,言大哥真心爱主子,真心对主子好。” 狱良挑起了眉毛。 楚井撅撅嘴,转身回到药案边继续捣鼓,“本来嘛,言大哥之前都快急疯了,不要命的度内力,你又不是没看见。”说着,弄好了药膏,指指一旁的汤药,“把这个熬了,我去给主子上药。” 楚井进屋时,楚言还抱着东陵曦没动。 “言大哥,该给主子换药了。” 楚言一听这话,才动了动,坐起身,托着东陵曦,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伸手,低声说道:“把药给我吧。” 楚井犹豫地看了看,见楚言上身赤|裸,抬手就摸了男人的手臂一把,紧接着蹙起眉头,“言大哥,内力可不是这么用的,你这样,迟早力竭,会有性命之忧的。” 楚言轻轻地拿过楚井手里的药膏,边打开东陵曦的衣襟边回道:“无妨。” “你确是无妨,只不过等主子醒了,你却没了,不知主子会怎么想?”叉着腰,楚井一脸无所谓,“到那时,主子兴许是一转脸就把你给忘了,一心追逐刘九枫去了,言大哥原来这么无私,竟没有一丝争夺之心。”语罢,转身出了屋。 楚言手登时一顿,脸上竟然有些难以置信,垂眼看看自己怀里的东陵曦,眸子一暗,凄凉的轻笑一声,原来自己藏了争夺的心思,但是如果这人真的那般无情,自己又有什么能去求呢,本来就是蝼蚁一样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的好晚~~不会断更的,太太们放心…… 最慢是两日一更,不过机会很少~~ 求扩散,求留言~~ =3= ☆、番外五无责任番外 东陵曦分裂记上 楚言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东陵曦…… 没错,就是两个东陵曦。 “主子,您……”不停地看来看去,楚言瞪大了眼睛,半天吐不出一句整话。 左边的东陵曦翻了个白眼,满脸无奈:“我就知道,不应该随便得罪那女人!” 右边的东陵曦耸耸肩:“放心,楚言,这个咒的效果,只有十二个时辰。” “但是,主子……您……您们……”是一个人吗?楚言右眼有些抽搐,咽了咽。 左边的东陵曦邪邪一笑,往前迈了一步,一歪脑袋,指着脖子上的红印子,问道:“你说呢?” 右边的东陵曦也随之往前站,同样露出相同的位置,那上面同样有一个红红的印子。 楚言只看了一眼,就闹了个大红脸,麦色的皮肤透着粉红,别有一番韵味。 左边的东陵曦右手一伸,揽过楚言,轻声在男人耳边说道:“这可是你前天刚刚印上的,还记得吗?” 右边的东陵曦不甘示弱,也‘嗖’的贴在了楚言身上:“楚言,我随你检查,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说着,左手用力把楚言从另一个东陵曦怀里拉过来,顺便吻咬上了楚言的脖颈。 左边的东陵曦眼睛一眯,手用力夺过楚言,死死抱在怀里,在另一个东陵曦吻咬的地方,又是重重一咬,随后,十分挑衅的看向另一个。 右边的东陵曦哪肯示弱,也是手一伸狠狠抱住楚言。 “松手。”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寒冷。 “笑话,你给我放手。”同样的声音在楚言右耳边响起。 两个人都紧紧抱着自己,楚言左看右看,真真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位主子,请现放开楚言,坐下来好好谈谈。” “楚言,我是你主子,哪来的两位!”一口狠狠咬了耳垂。 “楚言,我才是你主子,你怎么容另一个抱着!”又是一口死死咬了另一只耳垂。 “呃!” 疼痛中带着另一股感觉,楚言轻轻一声,竟是把另两个人震得呆住了。 呆愣片刻,右边的东陵曦邪|淫的笑开了:“楚言。” 左边的东陵曦也是笑的淫|荡,轻浮的看着楚言。 “是。” “机会难得,咱们刺激刺激。” 右边的东陵曦话音刚一落,左边的东陵曦就一把就把楚言抗在了肩上,直直走向了床榻,边走边说道:“楚言,十年了,你是越来越懂得激发你主子我的情趣。” 右边的东陵曦也轻佻地跟了上去。 轻轻把人放在了床榻上,两个东陵曦齐齐俯身看下去。 楚言看着两个东陵曦,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激地他冷汗直冒,声音也一下子沙哑起来:“主子,楚言什么也没做,您……您们……” 其中一个东陵曦一撇嘴,不满浮于满脸:“您们?楚言,又说错了,该罚!” 另一个一面慢慢脱□上的衣服,一面低声说:“楚言,乖乖躺好,你的衣服是我的权利。” 说着,楚言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黑影扑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米有完哦~~ 这个是纯肉肉的番外哦……~~哦呵呵呵呵 大家说猫猫是慢慢放出呢?还是明天一下子全部放出呢……~~ 不回答,一点肉都不给哦~~ ☆、番外五 无责任番外 东陵曦分裂记下 外面艳阳高照,屋内春色一片,淫声浪语此起彼伏。 楚言靠躺在一个东陵曦的身上,任其低身啃咬着脖颈胸膛,另一个东陵曦慢条斯理的趴下楚言最后一件遮身的衣物,俯着身子轻轻舔吻着楚言的大腿内侧。 双手死命扣住身上男人的双臂,难以抗拒的冲击感,让楚言根本无法锁住口内的呻吟:“啊……啊,呃…主……不……” 一口含住一边的茱萸,一手掐揉起另一边的,一手轻轻的一遍又一遍上下抚弄楚言的身侧。 “啊!…不,…啊……” 身下的东陵曦(以下称东陵曦一号)从肚脐一直到分身的根部,一点点细细舔了,留下一簇簇的红痕,最后,张口含进已经半立的硬挺,顿时身下之人的身体猛地一弹,呻吟声也变了味道,带着浓浓的情欲。 “……啊……唔…呃…不…要……啊……”伸手半推半就的拒着,换来的只是硬挺被更技巧的舔弄,撩拨,下面的小球被轻力揉挠。 上下都被占有,玩弄,楚言从没感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头不住的左右摇动,企图摇散这一切。 当下身被轻轻抬高,软软热热的物体,沿着分身从上至下,一直到了最隐秘的穴口时,楚言的呻吟声更是高亢。 “啊!…唔…” 上身的东陵曦(以下称东陵曦二号)抬头用力堵住了楚言的嘴,唾液交缠,唇舌缠绵。 东陵曦一号慢慢舔着穴口的褶皱,而后掰开臀瓣,小小红舌向里钻了进去,进进出出,模仿起恩爱时的动作。 楚言全身微颤,呼吸又急又粗,解放了的嘴微张,呻吟不断。 等穴口变得柔软,一张一缩的不停,东陵曦一号才伸手取了床榻边的小瓷瓶,挖了一大块,在穴口处细细涂抹了,然后,伸进一指,慢慢进出。 霸着楚言上身的东陵曦二号,瞄了一眼下边东陵曦一号的举动,便微微调整起来,盘腿坐好,把楚言抱紧自己怀中,让人舒舒服服的躺好。 此时,下身的东陵曦一号,已经渐渐地将穴口扩成四指,来回寻找着体内能让楚言快乐的那一点。 当体内的突起被用力摩擦的霎那,楚言的喘气顿时一停。 “啊!…恩……”楚言半眯着地眼睛,猛地睁开,茫然的望向拥有自己下身的东陵曦一号,吐露的声音,暗沉低哑:“…恩…主子……” 下身的东陵曦一号眼睛骤的通红一片,把楚言的两条腿分的更开,咽了口口水,在自己下身坚挺胡乱涂了脂膏,一挺身,埋进这个熟悉无比的身子。 “啊!…”楚言仰直脖子,声音嘶哑。 “你轻点儿!”上身的东陵曦二号蹙紧眉,低声呵斥了东陵曦一号,而后,轻抚上楚言的脸庞,柔声唤了:“楚言,你还好吧。” 楚言紧闭着眼,皱着眉头,本是攥着床单的手,一感觉到东陵曦二号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便也顺着紧紧抓住了东陵曦二号的手。 下身的东陵曦一号闻言,稳了稳搅成一团的心绪,才慢慢动起来,没几下就找到那一点,随后,直直向着最敏感的那个突起,狠狠进攻开来。 “啊…啊……恩啊啊啊啊……主……”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拍打声,的肉欲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理智早已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只有情欲快感,顶入,抽出,纵情,呻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浓浓爱意,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无法控制,身体相连,凶猛的抽插中,让人沉沦爱河,不愿离去。 身上的东陵曦二号的呼吸也随着粗哑急促,低头不住的亲吻楚言的脸颊,嘴唇,胸口,右手紧紧握住楚言的右手,十指相缠,左手伸长,攥住了楚言已经流出滴滴白液的挺立,刮刮,揉揉,挠挠,就是不给予用力的撸动,惹得楚言求饶起来。 “呃…啊……主子……不…别…啊……” 身上的东陵曦二号邪邪一笑,凑到楚言的耳边,哑声问道:“别什么?嗯?楚言,你想要什么?” “呃!……嗯……”楚言眸子迷蒙,嘴唇微颤,左手使劲扒着东陵曦二号的手臂,无助的喘气,张开的嘴除了呻吟,再也说不出其他。 抱着楚言上身的东陵曦二号色|情的舔弄着楚言的耳廓,怀中结实男人麦色的肌肤上浮着一层细汗,性感的八块腹肌颤抖地一起一伏,十指交缠的两只右手互相用力握着。 “啊!……”下身猛地被一顶,无法言语的刺激激的楚言泄出一声哀鸣。 捏着楚言的下巴,身下的东陵曦一号凑近轻触一下男人的嘴唇,声音沙哑:“光顾着上面那家伙,把我忘了吧,嗯?”说着,又是一个冲刺。 “呃!……不,……不是……”楚言喘着粗气,抬起左手握上东陵曦一号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平常锐利的眼睛,此时湿润的望向东陵曦一号,“主子……,楚言……想……” “想什么?” 身后的东陵曦二号也搂了过来,闲着的左手绕过楚言腋下,在小腹偏下的地方似触非触地画圈,低声附和另一个东陵曦,“楚言,说出来,说出来就让你舒服。” 楚言垂眼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咬着下唇,耳边、脖颈被另外两个人不停地舔吻着,体内的律动深入浅出,不断的摩擦最敏感的那一点,胸前的两点也被揉捏着,快感被迫地堆砌起来,越来越高,越来越强烈,不能控制…… 就差一点…… 只要稍微……稍微刺激一下…… 轻轻搓弄一下…… 就可以…… “……啊,呃……”楚言不住地摇了几下头,左手伸过去,就要亲自安慰自己那已经流泪不止的小兄弟。 “这可不行。”齐齐的话语从两个东陵曦口中滑出,并且同时抓住了楚言的左手,“这是我的特权。” 楚言不可置信的看向与自己面对面的东陵曦一号。 “怎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下身仍是一刻不停。 “放,……啊,……请,放……” “求求我,楚言,你知道该说什么,让我带你去天堂”蛊惑的话语,深谙的眼睛,不断冲刺的东陵曦一号诱惑着楚言。 “楚言,”身后的东陵曦二号在男人耳边边吐气边重复着另一个东陵曦的咒语。 楚言嘴唇颤颤,深深吸口气,近乎哀求的低声说道:“请……呃,请给,楚言……” “什么,给你什么,说啊。”东陵曦胸口深深的起伏着,很显然,总是淡然的他也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了。 楚言愣愣地看着压着自己的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小声的吐出请求:“……快乐…” 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两支来自两个人的手同时攥住了楚言的炽热,力道适中的揉搓着,撸动着,灭顶的快感充满了思绪,不过片刻,脑中就有一道白光闪过,连带着紧紧收缩的穴|口,让占有自己身体那人的滚烫热流射进了身体的最深处。 身下的东陵曦一号舒爽的叹息一声,舔舔嘴唇,边回味着解放的喜悦,边低头细细吻着楚言,慢慢地把失神的男人吻醒,而后,退出自己的硬挺,再拉着男人的手,把男人拉起来,让全身有些脱力的男人趴跪在自己面前,按下男人的头,一下一下地屡着男人的头发,低声说道:“来,我的楚言,把这些舔干净。” 楚言很是茫然,听了东陵曦一号的诱惑,又被人按了按自己的头,便很是顺当的埋下脑袋,舔弄起来。 楚言身后的东陵曦二号直起身子,俯下去,压在楚言的后背上,从后脖颈开始,一寸寸的向下,咬吻起来,所过之处红痕遍布,延伸至臀部时,东陵曦二号的眸子红了红,右手中指在股缝中来回滑动,借由另一个东陵曦的精华,很顺利的插了进去。 “嗯!”楚言一颤,回头看过去,呻吟沙哑不堪:“主子,不……” 东陵曦二号瞥了楚言一眼,未作回答,手指抽插了片刻后,就迫不及待地拨开臀瓣,挺身顶了进去。 “啊!……”楚言哑声惊喊。 身后的东陵曦二号没做任何停留,几乎大进大出地不停律动,让楚言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刚刚熄灭的欲望之火又重新被不容抗拒地拽了起来。 “啊!……啊,主……啊……唔!” 身前的东陵曦一号捧着楚言的脸庞将自己的硬挺放进了男人的嘴里,手来回不停地抚摸男人的脸,表情陶醉,“楚言,我的楚言。” “唔!……”楚言蹙着眉头,承受着来自两方的进攻,双手几乎撑不住自己被顶动的身体。 后庭被进出着,嘴被占有,炽热被握住,出口被堵住,乳尖被用力地揉捏,每一个敏感处都被或咬或舔着。 身体与意识沉沉浮浮,快感、快乐与痛苦交织,楚言呼吸沉重,大脑混沌一片,不知白天黑夜。 楚言昏睡在湿答答的床铺上,双腿大开,时不时地颤颤,被两个东陵曦蹂来躏去无数次的小穴也无法合上,泊泊地流着白色的液体,小楚言也软软地趴着没了生机,甚是淫乱。 东陵曦看着这样的楚言,扁扁嘴,有些讪讪的,非常不好意思,他没想到那臭女人的咒能让他失去理智,根本没给楚言任何喘息的机会,折腾了他这么久,起初是两个自己不停地进|出男人的身体,前后都不放过,之后就变成了单方面的折腾男人了,手指伸|进|体|内不停的摩|擦那一点,把胸前的两点揉|捏到红|肿,一次又一次地磨|搓着楚言的硬|ting,直到男人再也出不来任何东西…… 东陵曦把楚言抱到一边,自己老老实实的收拾床铺,绝对不能叫丫鬟来,叫了丫鬟就等于告诉了楚章,楚章知道了,就意味着狱良肯定连细节都一清二楚,狱良要是知道了,就一定会去‘调戏’楚言的,楚言面子薄,肯定又会搬回自己的侍卫屋里,qaq,娘的,不管怎么着,还是我最倒霉了! 回想起男人几乎哀求的拒绝,东陵曦扶额,这可怎么办啊?楚言虽然不会不理我,但是闹起脾气来,还是很固执的,我下个月的xing|福啊……tut,奶奶的,臭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于是,大约一天一夜后,楚言醒过来,腰|间的锐痛和后|面火辣辣的疼,还有嗓子的干疼,让他壮烈的卧床十几天啊十几天,喝稀粥十几天啊十几天,上厕所超级痛苦十几天啊十几天。 于是,东陵曦在楚言面无表情的低气压下,笑呵呵的伺候了十几天啊十几天。 于是,楚言身体好了后,义无反顾的搬出了出去,回自己的小屋安慰自己受伤的屁屁。 于是,之后的两个月内,东陵曦都只能看见楚言的衣角,摸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东陵曦下岗十几年的右手又重新上岗,在六十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陪着东陵曦在楚言小屋的房顶上,透过砖瓦的小缝偷看楚言洗澡,以慰藉自己主人的‘思言’之苦。 ☆、第七十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一 又过三日,东陵曦一直时醒时昏,却不曾真正清醒过。 起初楚言还给东陵曦一个劲儿的输内力,企图把人唤醒,却被楚井的一句话弄的彻底放弃了这种举动。 “你和主子内息不同,输几次也就罢了,你总是这样,莫不是闲主子死的不够快。” 就这么一句话,把楚言搞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脸煞白煞白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那,我,没把主子的伤给……弄糟吧?” 楚井扭头瞅瞅,觉得楚言挺可怜,一个大男人窝在床角,眨巴地看自己,扁扁嘴,“没有,主子没那么脆弱,可你不能再输了啊。” “嗯,绝对不会了。”楚言用力点着头,那样子就像是怕楚井反悔,告诉他主子之所以不醒,就是他害的一样。 待楚井回了药房,正熬药的狱良也没回头的说:“你别拿主子吓唬他。” “不拿主子吓唬他?”楚井瞪起大眼睛,“你看他听吗,我说多少次了,还一个劲儿的灌内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狱良站起身没接楚井的话,起身看看药,转过身,“主子怎么样?” 一听这话,楚井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更深了,“不简单。” “什么?” “主子这伤不简单,起先我以为是内在的一道气,被人引出,可这几天观察下来,却发现不仅仅是这样,应是内外都有,内在的气与外在的力同时击中了胸肋处,而且这外在的力还很奇怪。” 狱良鬼样的脸轻微动了动,“怎么说?” 楚井勉强的笑笑,“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低下头,楚井声音低低的:“……楚星。” 楚星…… 狱良眼睛暗了暗,“他死的确实蹊跷。” “所以,我想等主子醒了后,请主子下命重新去查查楚星的死。” “那楚井,依你看,主子多久能醒?” 总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暗淡下来,摇摇头,闭嘴不语…… 过了半晌,才传出哑哑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 楚井的医术在江湖上虽不是第一第二,也是顶峰的几人当中,她对医术的领悟能力极高,她的师傅则是没有半点保留的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 所以,楚井说‘不知道’,那么就意味着东陵曦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楚井狱良二人赶到这里的第五天的傍晚,东陵曦就开始呕血,全身发热,并伴有极端疼痛,饶是昏迷不醒的东陵曦也无法忍受,痛苦的呻|吟不断。 楚言在一旁急的无助,每次楚井下针后,都会满怀希望的问问现状,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会找到办法的。” 楚井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都没有实现。 东陵曦的伤口又重新开始淌血,脸色灰白。 转眼八天已过,狱良和之前几天一样,老实地端着药站在一旁。 自从东陵曦伤口开始恶化,楚言就再也没让任何人碰过他,所有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男人在自己的左手小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用来试药,确定没有毒后,才会用在东陵曦的身上,送来的汤药也是楚言先尝过,再喂给东陵曦,别人哪怕靠的有些近,楚言都会全身绷紧,双眼如刀地盯着,就好像一只随时会扑过来的饿狼。 不相信任何人。 看着这样几乎是神经质的楚言,狱良才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被‘军奴生涯’所塑造出来的这个人的心。 坚强与脆弱,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极端的并存着。 如同保护幼崽的负伤母狼,双眼血红的画出自己的保护范围,拒绝自己之外任何的东西,只有用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去看、去摸,才能确定自己尽全力保护的人不会被伤害、攻击。 “把药给我。” 楚言合了东陵曦的衣襟,伸出手,左手紧紧环着东陵曦。 狱良暗暗地叹口气,递过药,双眼专注地看着楚言一口一口嘴|对|嘴的给东陵曦喂药。 虽然东陵曦一直昏迷不醒,头几天的时候人是还可以自主吞咽的,可是最近这两天东陵曦却开始出现无法吞咽、深度昏迷的现象,除了第一天睁了次眼睛,唤了一次楚言,东陵曦就再也没有清醒过。 恶化。 东陵曦的病情在极度恶化。 楚言什么办法也没有,连输内力这唯一他能做的也是禁止不可的,无微不至的日夜照顾,以及‘也许是我造成的’这种强烈的心里负担,让他整个人在短短的几天里瘦了一圈又一圈。 楚井也是昼夜不断的找方子,同时用药性最烈的几种药和针灸给东陵曦吊着命。 在第无数次的敷药针灸后,楚言才声音沙哑地问道:“楚井,是我造成的吗?” 楚井一愣,眨眨眼。 “我一直给主子输内力,所以,……” 急忙摇头,楚言快快地摆起手,“不是不是,言大哥你别乱想,主子这伤是内外两道力同时打击造成的。” 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人,楚言感到有些窒息,胸口像有人用力捏了又捏一样,生疼生疼的,话断断续续,“……我以前听说,和着人心熬的药能治百病,……主子这,……我可以……” 楚井猛地瞪大了眼睛,“疯了你,那都是胡说!人心有什么用啊,人心有屁用啊!” 楚言的脸‘噌’的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一片,声音也大了起来:“那你说个法子,只要能救主子,什么法子都成!” 楚井蹙起眉头,话语说的有些困难:“主子这伤是内外两道力造成的,要么一并除去,要么就得压住一股,除一股,第二种方法耗时又危险,主子现在身体太虚受不住。” “……那第一种呢?”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楚言眼睛亮的吓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不远的离山有一种果子,药性霸道,有能力与那两股力相冲。” 话音一落,楚言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井,“……你怎么不早说,主子都这样了,瞒什么!” 许是楚言的样子有些恐怖,楚井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你傻啊,主子受伤是别人布的局,咱们被困在这里动不了也定是有人安排好的,那离山必定有人埋伏。” 楚言根本没理楚井说什么,自顾自地慢慢起身,把东陵曦小心地放躺在床上,好好地盖严实,自己整整衣服,摘下红石手链套在东陵曦手上,提了赤火剑,随着一句“照顾好主子”,飞身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otl,怎么说呢,点击依旧不给力……tut 求扩散,扩散,扩散啊…………我不依啊~~ 没有动力了……没了……立刻就要当机了~~ ☆、第七十一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二 楚言离开药舍的三天后,狱良终是再也坐不住了,放出去五只彩蝶,竟是没有一只回来。 八门的彩蝶喂养过程复杂严格,若是没有寻到联络人,彩蝶是会自己飞回来的,如今既然彩蝶没了音信,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蝶被人杀死了。 狱良整好东西,告诉楚井自己三日内必回,无论这三天发生什么,一切都得等他回来再说。 楚井面目沉重,眼神发怔,似是很劳累地点点头,当作应了,平常活泼的女孩,此时竟显出了几分沧桑,连黑油油的头发都暗淡了许多,唯有那根粉嫩嫩的梅花簪子透着活力。 狱良暗叹一声,在黎明之前,离了小医馆。 离山距离这小药馆不过一日的路程,狱良循着楚言的踪迹一路寻去,并没有发现半点儿不妥,到了山顶时,也不过是当日的黄昏,楚言的踪迹到了山顶处也猛地增多起来,想是楚言四处寻找那果子留下的,看着这不大的地方,狱良那张阴沉沉的鬼脸慢慢蹙起了眉头,有进无回,徒有上山的痕迹,没有下山的迹象…… 蹲伏着一点点的查看四周的草丛,连打斗都没有,狱良站起身,咬了咬牙,该死的! 如此,狱良在这方圆几里勘查了一天多,均无任何收获,在第三日的傍晚返回医馆。 大约天擦亮,回到医馆的狱良看见楚井正给东陵曦一点点细细敷上药,再重新包扎上,回过头,见了狱良,小姑娘甜甜的笑了,推着狱良出了里屋。 狱良虽然很是疑惑,一改前几天的沉闷,这丫头怎么今天这么高兴,但想起楚言,便也没在意,转过身问道:“楚井,楚言回来了吗?” 楚井抬头看着狱良,摇摇头。 心中一紧,狱良顿时有些烦躁,余光瞥见了红红的药罐,就随口问了:“你捣弄的是什么?” 楚井眼睛一亮,大大的笑了起来,声音都带着喜气:“救主子的药啊,言大哥给我的!” 这话一出,狱良就愣了,眨眨眼,“你不是说楚言没回来吗。” 点点头,楚井颇为疑惑看着狱良,“是啊,言大哥没回来。” 眉头深深地锁起来,狱良眯起眼睛,凭着本能,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猛然涨高,悄悄挪动步子,摸了袖中的暗器,沉声问道:“楚井,楚言怎么给的你药?” 楚井歪头笑笑,头上的梅花簪子闪了闪,“山上给的。” 狱良冷冷地翘了嘴角,“你去了离山?好快的腿脚。” “当然,他的轻功是无人能及的。” 眼中寒光一闪,匕首瞬的握在手中,左手用力地把楚井按在了墙上,匕首抵着她的脖颈,“叛徒!竟敢谋害主子!” 较于狱良的杀意,楚井却是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用刀抵着自己的男人,“良子,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害主子!” “还敢狡辩!楚言呢?” “良子!放开我!疯了你!” 楚井表现的很是激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做一样。 匕首更往前的递了递,狱良阴阴一笑,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很会装嘛,生不如死的法子我可是有一大堆呢。” 楚井眼睛一瞪,折腾地更凶,“良子!你!……” “狱良。”音调很稳,带着磁性,一身银丝流云黑袍,身后一把红伞,翼鸿斜靠在门框边,嘴角微翘。 狱良并未回头,仍是死死地盯着楚井,“翼鸿公子为何在此处?” 翼鸿低呵一声,“前几日我的影子探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说是当年江湖的第一美人鬼隐娘曾为了救自己的夫君吸收五行石之力,却落得空有功力不得施展的下场,也算那傻女人倒霉,她的夫君一见女人不再有利用价值,就将女人抛弃了,不过数月,鬼隐娘就成了一个流落军营的军奴,还带着身孕。” 狱良眉头一皱,声音有些发干:“公子的意思是?” “鬼隐娘以外貌闻名江湖,却罕有人知道她的功夫。” “请公子直言。” “沉寂百年的双手剑法,魍魉剑法。”翼鸿翘起嘴角,扭头看向狱良,“你知道刘九枫是怎么死的吗?” “……狱良知道。” “强行接受五行石之力,最后气血逆流而死,东陵曦是这么说的吧。” “……是。” “呵呵,”翼鸿笑的肩膀都抖了起来,“怪不得七星说东陵曦是个傻子,太好骗了。” “……公子何意?” “哎,你不用防备我,我可是个旁观者,中立的,不过,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来提个醒,”慢慢渡到狱良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全身紧绷的男人,“放了楚井吧,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中了傀儡术,只要你问的恰当,这丫头自然会回答。” 楚井眼睛瞪得都快突出来,“谁……谁中傀儡术了!你才中了呢!我告诉你,翼鸿,别以为摘了‘楚翼’的帽子,你就可以胡说!” 翼鸿邪邪一笑,低声问道:“楚言呢?” 楚井眨眨眼,呆愣愣的,梅花簪子变得鲜粉,“他们把言大哥带走了。” “谁?” “……羊角小女孩和爷爷。” “他们说什么?” “……五行石,让东陵曦带着水石和木石来换楚言。” “什么时候?” “二十日后,北土城。” 翼鸿抬眼看向梅花簪子,“头上的簪子是谁给你的?” 楚井眨眨眼,抬头看看狱良,再低头看看脖颈处的匕首,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小丫头又大声嚷嚷起来:“良子!你在不放下,我急了啊!没完了你!有这么闹着玩的吗!” 这一下倒是把狱良给弄傻了,“你,你真中傀儡术了。” “……啊?” 三个人围着小桌子就坐,楚井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嘴里不住的嘟囔‘主子和言大哥都是我害的……’,狱良一脸严肃,盘着手,闭嘴不语。 唯有翼鸿眼中含笑,手里把玩着梅花簪子,“那羊角女孩肯定是那个苗疆的臭丫头,爷爷?哼,不男不女的死太监,我看叫奶奶还差不多。” “现在可怎么办啊?”楚井狠狠地擦了擦眼睛,“他们不会折磨言大哥吧!” 翼鸿眼睛一瞟,哼了一声,“没错,他们抓楚言就是为了打着玩的,打死最好。” “哇!”一听这话,楚井哭的更凶了,“怎么办啊?我可怜的言大哥,言大哥我对不起你啊,主子我也对不起你啊,把你媳妇弄丢了……” 爆青筋,翼鸿伸手拍了楚井一下,“成了你,小心你主子跳起来打你。” 楚井捂着脑门,吸吸鼻子,“那才好呢,说明主子好了,能救他媳妇去了。” “放心,那幽明果的功效能起死回生,再加上刚刚我喂你主子的药丸,后天准保能醒,你现在进去好好伺候就成了。”翼鸿喝了口茶,又扭头冲着狱良说:“良子,你去找辆马车,咱们得赶紧往北土城赶。” 狱良抬眼看着翼鸿,“你怎么又插手了,不是不管吗?” “我以前本来不想管,但是现在,不是多了个楚言吗?” “此话怎讲?” 翼鸿撇撇嘴,“那个人,在地狱里待了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像个畜|生一样活着,突然有一天变回了人,就不应该再受罪了。” 狱良闻言,嗤笑一声,“你竟然这么想,我也没见你对鬼影有多好,他也受过苦。” 翼鸿摇摇头,“不一样,鬼是影卫,当然得受训,而且不过都是些你死我活的把戏,楚言可是过着被所有人侮|辱,虐|待的日子,鬼要是也受过那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恢复日更……~~=3= 久等了…… 哦呵呵呵呵~~~~~~~ 过度章…… 我想写黑暗系的文,otl,最近看绝翅馆系列看得好爽,我也想写这类型……qaq ☆、第七十二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三 感觉很燥热,也很颠簸,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气,东陵曦动了动眉毛,缓缓睁开一条缝,嘴干干,黏黏的,手臂很沉,虚软地提不上力气…… 声音干涩、暗哑:“……咳,……楚言,水……” 一只手托起他的头,拿了杯水一点点慢慢喂着。 火烧一般的嗓子被甘甜的水润的湿了,凉凉的非常舒服,眼睛眨巴眨巴,胸口舒服多了,气顺了,手脚也渐渐有了劲儿,坐起身子,往旁边一靠,抬头看去,映入的却是一张满是冷笑的俊脸,“……翼鸿?” 翼鸿撇嘴又冷笑一声,把空杯子放下,“可不就是我。” 蹙起眉头,左右张望,又小又矮的空间,骨碌碌的车轮声,外面景物快速的变化着,马车……,扭头看向翼鸿,“去哪儿?” 翼鸿坐了正,手一盘,努努嘴,反问道:“你猜。” 东陵曦低叹一声,揉揉太阳穴,实在没力气陪他玩,闭着眼说:“你猜游戏回头陪你玩,你出去,让楚言进来。” 翼鸿挑了眉毛,“楚言?” 抬眼瞪着翼鸿,东陵曦的脑袋开始突突地跳着疼,“翼鸿,去哪儿我现在懒得管,也懒得理你,只想休息,但是我不想躺你身上,明白吗。” “嗯,明白,你想抱着楚言睡。” “没错,就是那样,赶紧出去。” 翼鸿没动,脸上依旧挂着冷笑,垂下眼,慢悠悠地说道:“你昏迷的十几天里,楚言日夜不休的守着,又是灌内力,又是嚷嚷着要挖自己的心出来给你做药……” 东陵曦闻言,蹙起的眉头更是深深地绞在一起,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轻呵一声,翼鸿抬眼,“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做什么?” “我不想听你废话了,”东陵曦的眸子暗了暗,有些虚弱,急喘几下,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我要楚言,让楚言进来。” “呵呵……”翼鸿笑了起来,斜眼瞥着东陵曦的右手腕,“东陵,你不要这么着急,先看看自己右手腕上戴的是什么。” 这话一出,东陵曦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右手有些凉,低下头,慢慢提起自己的袖子,红石手链在自己白皙的皮肤下显得更是如血一般,冷汗唰的一下子冒了出来,嗓子被什么东西硬硬地顶住。 “哎呀~”翼鸿看好戏一样,探着脑袋,啧啧地不停,“我怎么觉得这手链比以前红了呢~” 胸口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灼烧起来,带着撕裂的痛,东陵曦狠狠磨着牙,声音嘶哑地喊出来:“楚言!你给我滚进来!” 一瞬间,四周仿佛停住了,安静的让人发麻,东陵曦扭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帘子,片刻后,帘子被人掀起了一角,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越来越大。 起初,在帘子掀起的那一霎那,东陵曦以为会看见那个总是一脸刻板严肃,眼中满是爱恋与信任的男人,他想,擅自取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命令带着的手链,那个男人肯定和以前一样,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请罪,又同时欢喜自己的重伤初愈,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先是吓吓他,让他再也不敢摘下手链,再是安抚他,让男人麦色的脸染上红晕,最后亲吻他,让男人结实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软下来。 最后的最后,在颠簸的马车里,自己就可以抱着男人,鼻间萦绕着男人身上好闻的青草味,耳边听着男人节奏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这样一定可以睡一个踏踏实实、舒舒服服的觉。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出现在帘子后面的,不是楚言,而是狱良。 “楚言呢?”东陵曦绷起了脸。 狱良整好帘子,向着东陵曦挺背跪坐着,低头轻声回道:“主子,九日前,您伤口恶化,楚言为您去离山寻药,便再无音讯。” 东陵曦眯起眼,声音低沉:“你说什么?狱良。” 狱良抿抿嘴,欲要将刚出口的话重说一遍,“九日前,……” “九日。”东陵曦打断狱良的第二次回报,难以相信地问道:“你把人给我丢了九日?楚言九天没消息了?” “……是。” 力气如同被人抽掉,东陵曦一下子觉得眼前发黑,呼吸困难,没想过,从来都没想过,有这么一天,楚言会不在自己身边,一直以为就算是死,身边陪着的也是一个会呼吸,会说话的楚言,我的楚言……舔舔嘴唇,声音干涩:“是谁?” “……七星。” “……他想干什么?” “十八日后,北土城,用木石和水石换楚言。” “十八日后?” “是。” “去他|妈的十八日后!”东陵曦一把就掀了近身的矮桌,“绑了我的人,还他|妈限时间,敢打楚言的主意!” 狱良惊的呆住了,难以想象永远温柔似水的主子竟然会暴怒成这样,挪挪嘴唇,刚吐出一个‘主’字。 “闭上你的嘴!连主子的人都保不住,废物!” “……是。” 翼鸿收起一脸的冷笑,他实在是没想到东陵曦会这样,看来楚言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轻咳一声,“东陵你无需如此,拿石头换人去就可以了,七星他……!” “换人?我把石头塞七星嘴里!他不是想要吗,我让他吃了!”恶狠狠地等了翼鸿一眼,东陵曦转头对狱良说:“立刻放蝶让人把水石和木石送来,下个城镇几日后到?” 狱良垂首回道:“属下已经放蝶通知了,还有三日便可到达下个城镇。” “到了后,就去买马。” “主子,”狱良蹙眉,“您伤口尚未完全痊愈,不适合骑马。” 眯起眼睛,东陵曦探头,翘起嘴角,小声地问道:“马车快,还是骑马快?” “骑马。” “那就别这么多废话,”平稳的语调里透着冰冷,东陵曦一字一字地说道:“让楚井在三日内把我的身子调好到可以骑马。” “……是。” ☆、第七十三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四 楚言昏昏沉沉的,身子忽忽悠悠,眼皮重重地盖在眼珠子上,怎么也睁不开。 ……好难受…… ……喘不上气…… 动动手指,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冷,脑袋慢慢地开始转动起来…… 离山…… ……梳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 ……孟公公…… ……拿走果子的楚井…… ……楚井,为什么?…… ……她是,叛徒吗?那狱良呢?…… ……主子怎么办…… ……主子…… 我,必须立刻回去…… 回去…… 主子的, 身边…… 十日前,离山 到了离山后,出乎意料地,很轻易就找到了楚井说的果子,水滴型,上尖下圆,上黑下红,实在是太好找了,楚言拿在手里,疑惑地蹙起眉头,这么简单,为什么楚井迟迟不说? 埋伏……这念头刚刚出现,几棵树后就响起了一声‘咔’,楚言骤的转身,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小树林。 一个身影徐徐地步了过来,满身银饰,随着走动而‘铛铛’作响的铃铛,羊角小辫,淡粉发带,齐齐的头帘,甜甜的微笑,身着淡粉色苗族衣裙的女娃娃,于楚言十步外站了定,歪头咧嘴笑开了,声音还带着奶音:“大哥哥好~” 楚言愣了愣,紧绷着的肌肉下意识地放松了,苗家的孩子? 羊角女孩又走近了两步,清脆的铃铛声随之轻响,“哥哥是一个人?” “……”楚言未作回答,眸子中透着深深的疑惑。 眯起眼睛,女孩举起右手食指摇动起来,说话的语气就像教训顽皮孩童的慈爱母亲:“天就要黑了,大哥哥独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岭,很不安全哦~” 蹙起眉头,楚言感到莫名的烦躁,把果子塞进怀里,转身欲走。 “大哥哥,你可知楚西云中的可是七星的故回咒。” 迈出的脚僵硬地收回来,楚言眸子暗黑,扭过头,死死盯着羊角女孩,声音嘶哑:“你是谁?” “咯咯咯,”女孩笑的如同银铃,小手掩着嘴,“哥哥就像一头孤狼,对自己领域外的东西保持着绝对排斥和警惕,又对领域内的东西抱有极端的保护欲,这样的话,哥哥很容易受到伤害哦~” 握紧手中的火赤剑,楚言带着寒冰的脸又冷了几分,右脚慢慢施力,“你到底是谁?” “啧啧,”女孩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左手兰花指一翘,两腿交叉,右脚尖点地,银铃铛铛奏响,分明是舞蹈的前奏,“哥哥莫要着急攻击,童儿的蝶舞可是很厉害哦~” 楚言表情狠厉,满身煞气,“你是苗疆的,认识孟公公,对吧?” “真聪明,怪不得楚西云这么喜欢你。” “你们都是那个七星派来害我主子的,没错吧?” “恩恩,”童儿眯眼笑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我越来越喜欢大哥哥了。” 童儿话音未落,楚言已经举剑攻了过来,杀气冲天,其实楚言心里一片空白,没什么想法,只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孩,是苗疆的,主子曾经恶狠狠地提过,和总是害主子的七星是一派,貌似也参与了这次刺杀主子的计划,所以,他一门心思就是给主子报仇,其他的全都忘了。 那自称童儿的苗女身法轻柔,像只翩翩起舞的凤蝶,左躲右躲,既不让楚言伤到自己,也不去攻击楚言,这般几十回合下来,小小的离山山顶除了掉下几片树叶外,竟是再无其他打斗痕迹。 “哇!”童儿弯腰险险地躲过楚言的一剑横扫,立刻向后翻了几跃,“好险啊,大哥哥太不怜香惜玉了,一点都不留情,”扭头冲着小树林喊道:“爷爷,你再不出来,童儿就要死翘翘了!” 楚言脚下一顿,斜眼看过去,却没想到苗女童儿右手一扬,袖管中蹿出一条通体黝黑的巨大蜈蚣,直冲向楚言的面门,楚言迅速后退几步,却被后脖颈一瞬针扎的疼,霎那间夺走了全身的力气,脱力地摔在了地上。 如同水气一般蒸发干净的力气,楚言连扭头看看偷袭自己的人是谁都办不到,身体软软的,后脖颈疼的尖锐,一抽一抽地不间断。 “杂家就觉得抓个军奴,哪用得着杂家亲自出马啊,”随着声音,一双黑靴和一双粉红色绣花鞋出现在楚言的眼前,穿黑靴的那人低□在楚言怀里掏了掏,拿出果子,交给自己旁边的人,细声细语地嘱咐道:“楚井啊,看好了,这是救你家主子的果子,是楚言给你的,要是楚西云问起楚言这军奴的下落,你照杂家之前告诉你的说。” 楚井接过果子,呆呆地点点头。 楚言瞪大眼睛看着楚井,全身发凉,嘴动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楚井,……你,竟然背叛,主子……!” 楚井就像没有看见楚言,把手中的果子细细包好,放进斜跨的小布包里后,转身走了。 楚言看得两眼泛红,身体里有一股气猛地集起,左手抬起就要去抓楚井的裤脚! 小臂被蛇一样的冰凉缠住,孟公公蹲在楚言身边,右手抓着楚言的手臂,笑的狰狞,“还能动?真是不省心的小子,”随后左手绷直,用力向楚言的手臂劈了下去。 ‘咔嚓’的声音很微弱,却让楚言失了刚刚聚起来的一丝力气,左手因失去了支持力而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童,你先带这小子回吧,杂家把那丫头送回去就去追你”说着,孟公公又伸手捏住了楚言的下巴,把男人的脸抬起来,“小子,老老实实的,不要添乱,兴许我们一高兴就能留下你的贱命。” …… ‘哗啦哗啦’铁链的撞击声把楚言从不久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眼皮慢慢睁开,逐渐清晰的视线,左手臂的剧痛,以及后颈的抽痛也相应的越来越明显。 楚言抽了口气,咬咬牙,想起了楚井。 楚井……!为什么? 深深吐气,楚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抓他?他不在的话,主子怎么办?狱良能保护好主子吗?狱良能照顾好主子吗?主子喝不下药的时候怎么办?狱良能想起来给主子翻翻身,揉揉腿吗?…… ……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嘱咐就跑出来呢…… ☆、第七十四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五 牢房很是阴冷,楚言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身体冷透到僵硬,左手臂疼到麻木,唯有后颈的抽痛愈演愈烈,让男人身上的冷汗一波接着一波的不断。 ‘哐当’一声,铁制牢门打开的声音分外刺耳,尽全力想扭动脖子,结果又是徒劳无功。 孟公公踱步到楚言身边蹲下,手捏细长银针,在楚言的后颈上慢慢捻入。 似是火烫,又像万年寒冰般冰冷,无法形容的锐痛在楚言的头顶以及后脖颈之间来回迅速流动。 “啊!”死死抿住的嘴被袭来的极端疼痛激的泄出了哀鸣。 “啧啧,小子疼吧,”孟公公尖尖细细的音调在楚言的耳边响起,手存心的又再次捻了捻,让楚言登时一颤,右手成拳反射地快速向后打去。 孟公公压着楚言后背的右腿用力一压,伸手把楚言的右拳按在地上,左手抓住楚言的头发,在楚言耳边埋怨的说道:“小子,杂家才解了你的禁制,你就急着反击,真是好没良心~” 楚言喘着粗气,绷着脸,恶狠狠地盯着孟公公。 孟公公弯嘴阴笑起来,“瞧瞧,这狼一样的眼睛,真是好看,真想挖出来做成珠子好好珍藏起来。” “老孟,成了,别在耽误时间了,”站在牢房门口的孟公公的同行人慢悠悠地说着,“等得到我要的东西,这小子就给你,随你怎么样。” 孟公公应是很惧怕牢门口的人,没做任何异议,手脚麻利的站了起来,左手顺便抽了楚言脖颈上的长针。 “一切听凭谷主,杂家都听谷主的。” “把他拉起来。” 楚言蹙着眉头,恢复了自由的身体仍是软趴趴的不听使唤,手臂被人用力握住,身子借着向上提的力也慢慢站了起来,抬眼望去,楚言终于见到了那个东陵曦恨之入骨的男人――七星。 东陵曦说过七星是风回谷的人,孟公公和苗女童儿都提到过七星,孟公公也说过‘谷主想见主子’这句话,这些楚言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只消一眼,楚言就能断定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自己听了千遍万遍的七星。 七星的模样出乎了楚言的想象,楚言本以为七星是一个奸诈狡猾的卑鄙小人,却从没想过这个被自家主子念了无数次的男人竟是这般模样。 一身素衣长袍,书生打扮,简单的白色布鞋,随意束起的长发,温柔善良的面孔,平静的微笑,整个人散发着让人放松的感觉,还有那双罕见的黑绿异瞳。 七星懒洋洋地靠在牢门边,举起手向着楚言挥了挥,十分舒服的声音也是慢慢的吐出:“楚言,好久不见了。” 楚言疑惑,好久不见?自己什么时候……? “哦,对了,现在的样子,楚言是认不出我的,”七星佯装恍然大悟,右手在自己脸上轻轻磨搓,猫步的走到楚言面前,抬起头,看着高过自己半个头的男人,笑着说:“楚言,‘主子不喜人跪着’,‘主子命我去活刮了那两名欺负你的士兵’,‘主子为你取名为楚言,主子的近卫都以楚字开头,言字是希望你多多开口,善言开心’……”边说着,七星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仔细地附上了自己的脸。 虽然虚放着的人皮面具很假,但是那张脸却是那么熟悉…… ……那是楚星的脸! 楚言眼角轻抽,干涩的嗓子更是觉得发不出声音…… 楚星竟然是…… “呵呵,”七星拿下人皮面具,伸手揽了楚言的脖颈,把人缓缓拉下与自己平视,“你很疑惑吧,聪明如东陵曦为何从没看穿我,为什么我可以在东陵曦的身边呆那么久,为什么我可以这么成功……” 几乎可以碰到鼻子的距离,让楚言可以感觉到七星的呼吸,周围似乎更加冷了,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手指、身体全都僵硬的不能挪动一丝一毫,无法相信的事实就像一场噩梦,或者比噩梦更加离奇、恐怖。 “楚言,你为什么不问我,”七星又露出了一抹纯良的笑容,手却加大力气抓着楚言的头发,“问我为什么可以不让东陵曦察觉,快问!” “呃……”楚言微喘着气,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主子,“……为,什么?” 咧嘴轻笑,七星又往前凑了凑,“当年我发动的五行石之力几乎害死了刘九枫,为了救他,我既要动用力量寻找救他的方法,又要在此期间躲避阴阳家和东陵曦的追杀,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东陵曦的阵法在阴阳家无人能及,这样外面的人找不到我,再加上我有可以转移力量的法器,所以东陵曦一直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却又无法锁定我,只能天南地北的四处瞎找,……怎么?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相信吗?” “……如此牵强的理由,”楚言冷笑一声,“你定有其他同谋。” “真聪明,”七星揉了揉楚言的头顶,用很是宠溺的口气说道:“是啊,没人帮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呢……” “……!” 七星笑的更加开心,黑绿异瞳深深的看进楚言的眸子里,“楚轸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墨夷雅,传说中的墨夷杀手,千面神妖,变幻莫测,杀人无形,异血墨夷。” +++++++++++++++++ 楚轸坐起身,把一块铜牌放在了桌上,抬头望了望空中的新月,没有表情的脸看不出喜悦还是悲伤,低下头,闭上眼睛,随着身上发出的‘咔咔’声,结实健壮的成年男子慢慢变成了一个娇柔的女子,原本合适的衣裤此时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女子轻轻打开木窗,欲要离去的身体顿了顿,回首看看之前住了很久的小屋子,没有血色的嘴唇悄悄开启,无声的声音透着说不清的情感…… 再见。 然后,跃到窗外,消失于弯弯的月牙下。 ☆、第七十五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六 七星这一番说下来,把楚言惊的全身发紧。 歪头轻笑一下,七星摸摸楚言的脸颊,“不要这么惊讶,你家主子其实是个很好理解的人,只要不做出针对他的举动,不侵犯他在乎的东西,其他的,他是不会管的,我这么多年的部署,只是为了救刘九枫,并没有妨碍到东陵曦什么,那家伙知道我还活着,神神秘秘的躲起来,还在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私下也派人调查过,不过许是他认为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也懒得管了,”慢慢摇摇头,低叹一声:“这么多年,东陵还是那么任性,一意孤行。” 楚言绷着脸,死盯着七星,声音暗哑:“……你说,你是为了,救刘九枫?” “是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 心骤的一抽,身体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楚言张张嘴,试探地问道:“救他?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七星眼睛亮亮的,搓搓楚言的头顶,声音低沉:“当然是,刘九枫还活着的意思。” 四周一下子停住了,楚言愣愣的眨眨眼,有些不能消化‘活着’这两个字的含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脑子里有一句话不停地一遍遍重复着:刘九枫还活着,刘九枫还活着…… 下颌又被人用力掐住,抬起脑袋,七星的声音很是空旷的飘进楚言的耳朵:“等东陵曦把水石和木石拿来,我就可以让刘九枫醒过来了,楚言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抓来吗?” “……”楚言咬咬下嘴唇,似迟疑又似肯定地回道:“……用我,换水石和木……” “哈哈……!”七星大声的笑了起来,捏捏楚言的下巴,用嘲笑的口吻说道:“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楚言,如果我只是要水石和木石,大可直接向东陵曦要,他若是知道刘九枫未死,肯定是飞也似的送过来,哪用得着你!”把楚言拉的更近,“当初,枫被强行灌入五行石之力,昏迷不醒,我为了救他,背叛阴阳家,躲进东陵曦的将军府,最大的原因是要找一个可以转移五行石之力的容器。” 楚言一眨不眨地看着七星,嘴抿的死紧。 手指从脑门缓缓滑下,七星眼神迷离,很是陶醉的看着楚言,“楚言呐,你可知道,当我在一旁看你和翼鸿比武,感觉到你散出的内息时,我有多么高兴吗?” “……” “我的刘九枫终于有救了,”疯狂至极的眼神,七星咧嘴笑的狰狞,“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转移五行石之力的容器!” 脑中一片空白,楚言无法理解之前听到一切,刘九枫没死?那个让主子念念不忘的刘九枫还活着? ……他还活着? ……那我呢? 我,怎么办…… 七星伸手轻轻摸了摸楚言骨折的左臂,眸子暗了暗,长长的出口气,低声说道:“老孟,楚言的手是怎么弄的?” 孟公公颤了一下,讨好的回道:“谷主,是这小子不听话,杂家,才小小的惩罚了一下。” 抬头看向孟公公,七星冷笑了一声,“楚言是我重要的宝贝,弄坏的话,你要怎么赔给我?” “……谷主,杂家不敢,不敢……” 七星没有理会孟公公的极力求饶,反而四处观察起来,不多会儿,便吩咐道:“这里的环境太糟了,带楚言去我那里住,把他的手也好好医治了,”扭头看回去,安抚地捏捏楚言的肩膀,细声细语地向楚言承诺:“放心吧,楚言,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的,相信我,你是我最重要的珍宝。” ++++++++++++++++++++++++++++++++ 东陵曦沉脸看着翼鸿,右手指不耐烦的轻敲桌面,“所以呢?” 翼鸿喝口茶水,挑起眉毛,“所以,你的八门肯定有内奸。” “嗯,”东陵曦点点头,从随身的布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翼鸿,“去鱼风池之前,我见了慕容嘉耀,这是他给我的,你看看。” 翼鸿疑惑的看看东陵曦,低头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纸,展开一看,一副怪异的水墨画跃然纸上,“这是?” 东陵曦伸手点点画,“传说中的墨夷信笺。” “墨夷?” “你见过吧,”东陵曦看着翼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鬼宅的主人应该是和墨夷唯一有来往的人才对。” 翼鸿自嘲一笑,摇摇头,“我没见过,你知道的,鬼宅现在掌权的还是那个老头子。” 静看了翼鸿一会儿,东陵曦便将视线转回信纸上,“这信是慕容截到的,出自八门的一个据点,可究竟是何人放出的,我一直查不到,这次楚言出事,楚井被人利用,应该就是这个墨夷搞的鬼,”垂下眼帘,低叹一声,“不过,说来说去,都是我能力不够,防备有漏。” 翼鸿蹙起眉头,“可有怀疑?” 苦笑一下,东陵曦眸子里透着自责,“我曾经怀疑过楚言,他出现的时间太巧合,身为军奴竟然还会武功,很晚睡觉很早起床,后来时间长了,就明白自己真是有够愚蠢,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楚言。” “那之后呢?” 东陵曦嘴角翘起,“事情全都从楚柳楚轸失踪,楚星身亡开始,所以他们三个最有可能,鉴于墨夷的特殊能力,可以初步认为他们三人中至少有一人早就遇害身亡了。” “现在你什么打算?” “楚言在人家手里,我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慕容嘉耀给东陵曦的这封信”的剧情,请看“建议”那章…… 那章我写到,慕容给了东陵曦一封信,东陵曦看了看没说什么,就收进了怀里~~都是有伏笔的,虽然太久,大家都忘了……= = 大概再一章,言言就可以见到自己的老公了……~~otl ☆、第七十六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七 “滚出去。” 坐在窗边,扭过头,楚言面无表情的看着刚刚迈进半只脚的七星,沉声呵斥道。 七星不可察的顿了一下,而后咧嘴笑笑,全然不顾楚言满是刀子的眼神,迈腿进了屋,踱步到楚言身边,戏谑的说:“你见到我就没别的话吗,我把自己的屋子腾给你住,这一住就是整整五天,你倒好,每次见到我都让我滚出去,让我很伤心呀。” 斜眼狠瞪着七星,楚言冷笑一声,“你也有心?恶心。” 七星挑挑眉毛,撇撇嘴,盘手于胸前,“你这小子莫不是双重性格,在东陵曦面前像只兔子似的乖巧,没了东陵曦,就变的跟头狼似的,”蹙起眉头,边伸手摸向楚言的脸颊,边小声嘟囔道:“别是带了张人皮面具,害我抓错人了吧。” 闪电般的抓住七星伸过来的手,楚言一脸阴沉,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滚远点儿!”,话毕,用大力一把把七星推开。 眸子唰的暗下来,七星垂眼看着自己被攥红的手腕,静了片刻,随后呵呵的轻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公然违抗自己的意愿,真是……抬眼看向三步之外的男人,麦色的英俊面容上挂着排斥和鄙夷。 ……鄙夷? “你那是什么表情?”七星轻声问道。 楚言紧抿嘴,一言不发,呼吸沉重,一眨不眨的盯着七星,全身肌肉紧绷,戒备的就如同一头受到威胁的孤狼。 然后,七星动了,他右脚一错,身形如流水一般,速度极快,等楚言反应过来时,右手已经被死死的按在墙上。 眼睛一厉,抬腿就踹向七星的下盘,一道水流凭空出现,像一条有意识的绳索一样缠上楚言的腿,并将之牢牢地固定住,使得男人不能移动分毫。 捏住下巴,抬起男人的脸,七星笑的一脸冰冷,“你这是什么表情?” 楚言带着轻视的低声说道:“我可怜你。”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可怜。” 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七星收起虚伪的笑容,冷声说:“看来东陵曦很疼你,让你连做下人的自觉都没有,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算是下人,也是我主子的下人,你算什么。” “呵,”七星嗤笑一声,放开楚言的下巴,伸手揉揉楚言的头顶,一个字一个字的,很是清晰地反问:“那,你又是什么?” “……” “东陵曦的侍卫? “……” “东陵曦的男|妾?” “……” “还是,东陵曦泄|yu的玩具?” 七星每说一句,楚言的脸就更白一分,嘴唇动动,干涩的声音慢慢吐出口:“……这与你无关。” “哦~是与我无关?还是,你不敢说啊?” 撇开眼,楚言看向窗外,片刻后,转过头看向七星,“……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明白主子和我的关系。” “哈,”七星很是戏谑的一笑,摇摇头,放开楚言,退后几步,摊开手,“那在下可否请教楚言侍卫,你家主子和你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楚言闭着嘴,看了七星半晌,便垂下眼帘,不做回答。 七星在不大的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后,于茶桌前坐下了,托腮说:“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你不愿说就算了,不过,我倒想向你提个小小的问题,当刘九枫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你认为你的主子会选择谁呢?” 把右手放进怀里,楚言扭头看窗外,不做任何回答,牙咬着嘴唇内侧,胸口闷闷的喘不上气,嗓子里也好像有东西卡住似的,顶的难受。 半晌后,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滚出去。” 七星努努嘴,翘起嘴角,眸子里反着阴暗的光,长出一口气,站起身走出屋子,独留下一句遗憾的叹息陪着独自一人静坐的楚言。 “楚言呐,你真悲哀。” 七星在花园里,边悠哉地散步,边无聊的看着满地的花花草草,心情莫名的非常之好。 孟公公从小路走来,向七星行了礼,轻声道:“谷主,雅回来了。” 七星闭眼吸口青草香气,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谷主。” “说。” “东陵曦他们到了北土城了。” “哟,”七星故作惊讶的回头看向孟公公,抬抬眉毛,“真快啊,看来他确实很喜欢楚言。” “是。” “既然他到了,明天就去请他来吧,”摘下一朵花,将一瓣瓣的花瓣撕下来,七星吩咐的说。 “是。” 转转手上没了花瓣的花蕊,七星笑的一脸疯狂,黑绿异瞳的颜色深了下来,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就快了,我马上就能救你了。” 天慢慢从橘色的黄昏渐变成凝重的深黑。 风回谷里,一片寂静,唯有虫鸣昭示着这片土地依然是活的。 楚言还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抬着头呆愣愣的看着天空中某个未知的地方,右手成拳放在怀里没有拿出来过,全身木木的就像要失去知觉。 毫无预兆,眼眶猛地一痛,楚言低下头,右臂死死的按住眼睛,不多时,呼吸也一点点的抖了起来。 压抑的夜晚里,男人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嘴不出半丝声音地微微动着。 此刻,没人知道,男人在呼唤着什么,就如同没人知道这许多年来男人心里的悲伤…… 委屈…… 以及渴望…… 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qaq,言言,我心疼死你了…… 全是混蛋!!把言言欺负哭了!!你们这群混蛋!!!!! ☆、第七十七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八 东陵曦最近的心情越来越糟,到如今几乎已经呈现出风雨雷鸣之势,整个人就像刚从龙卷风里跑出来似的,颓废到了极致。 原本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闲了可以逗一逗,烦了可以骂一骂,爽了可以腻顾腻顾,睡觉可以抱一抱的那个人不见了。 吃饭时,再也没人给他夹菜,添饭了; 打了冷战,再也没人自动的给他披上外衣了; 回头看时,那个总是跟在一旁身板结实,麦色肌肤的男人,摸不到看不到了; 最惨的莫过于,睡觉的时候,一翻身,摸摸床的另一边,本来应该热乎乎的床铺,硬是冷冰冰的冻人,身体冷,慢慢地,连心也跟着一起冷了。 所以,实在笑不出来,脸上惯常挂着的似水微笑实在是保持不下去。 习惯真是可怕…… 楚言,你比我狠…… 东陵曦的眸子已经变得鲜红。 翼鸿推门进来,走到东陵曦身旁的座子坐下,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那双血瞳,真是好久不见了。” 东陵曦低头摆弄自己的白雪扇,没有搭话。 翼鸿也没有在意,扭头看向东陵曦,一脸邪笑:“一直摆着张臭脸,怎么?这么担心楚言?” 抬眼看去,东陵曦啧了一声,“我在考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反映不是这么慢吧,这都十几天了。” “说说理由。” 翼鸿扁扁嘴,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第一呢,我很喜欢楚言,……哎哎,不要这么看着我,像女鬼一样的红色眼睛很恐怖,再说,我又不会抢你的楚言,你也是,现在觉得人家好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翻个白眼,东陵曦嗤笑一声,“抢楚言?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我怎么没那个本事了?” “你去试试,我借楚言两胆儿。” 很鄙视的撇嘴,翼鸿表示东陵曦这家伙自恋到了极限,“你也就摊上楚言这么个死心眼的,但凡有点儿花花肠子的都轮不到你,你就跟刘九枫纠结去吧。” 东陵曦立刻就恼羞成怒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接着说。” “什么啊?” “你为什么在这里的理由。” “哦,对,”翼鸿抿抿嘴,一本正经的说:“第二,我是去杀仇人的,上次让他跑了,鉴于本人有仇必报的小心眼性格,我这次要去干掉他。” “谁?” “老怪。上次在五王山那边让他给逃了,正巧七星又把楚言绑了,我这一生气,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第一眼就看见你那张要死的脸,心情颇为爽快,又看见你因为没了楚言在身旁的那副烦躁的样子,就觉得更加爽快了。” “翼鸿,”东陵曦黑了一张脸,红眸子直泛光,“你是来找死的吗?” “怎么可能,”翼鸿摊摊手,很是无辜,“我只是一直不爽你对待楚言的态度,这回看你吃瘪,觉得楚言似乎赚回来一些,觉得很高兴而已。” 东陵曦深呼吸一下,努努嘴,轻声问道:“鬼影呢?” “应该在某个角落藏着。” “叫他出来。” “干嘛?” 站起身,东陵曦垂眼看着翼鸿,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让他给你熄熄火,省的麻烦别人。”言罢,踱步走了出去。 翼鸿邪笑一下,觉得这意见挺好,翻手敲敲桌面。 ‘唰’的一声,鬼魅一样的黑衣男人就单膝跪在了翼鸿的脚边,暗哑带着磁性的声音毫无波动:“主人。” 翼鸿垂眼看着鬼影,脑子转了两下就转到昨天晚上去了,看鬼影跟块石头似的硬梆梆没表情,再想起楚言那种恨不得把东陵曦含嘴里的表现,一股无名火渐渐的升了起来,这人和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抬脚轻轻踢踢鬼影的小腿,沉声道:“东陵曦让你帮我泄|泄|火,还不麻利点儿。” 没有犹豫地回了是,鬼影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一脸的无表情,动作没有半刻拖沓,双膝跪地,伸手解开翼鸿的裤头,探头就把翼鸿的东西裹进了嘴里。 技术真是没的说,翼鸿呼了口气,摸着鬼影的头顶,斜眼看过去,鬼影睁着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表情也是那个一号表情,心中的那股无名火又再一次的燃烧起来,蹙起眉头,右脚用力一踹,把人踹的跌坐在了地上,站起身系好裤子,甩袖出了门。 昨天黄昏孟公公派了个傀儡人偶传了话,说是今日未时有人来接他们进风回谷,虽然非常憋气,但是风回谷被一个水阵包围,极难寻找,又布满机关陷阱,没人带路的话,确实费时又费力,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人家来,带他们进人家自己的老巢。 此时,东陵曦等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或站或坐的都聚在小客栈一层角落的饭桌旁。 翼鸿蹙着眉头下楼,在东陵曦的对面坐下。 东陵曦抬眼看了他一眼,“这么快?” 冷笑一声,翼鸿边倒着茶边说道:“对着块石头,想慢也慢不了。” 呵呵两声,许是就快能见到楚言的关系,东陵曦的心情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语气也轻快了很多:“鬼影不是石头,他只是面瘫而已。” “哼。” 大约未时,小客栈的一层没了人际,独留东陵曦一行。 不多会儿,‘铛铛’的银铃声传进了东陵曦等人的耳朵,扭头看过去,不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领着一个身穿粉色苗裙的羊角女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女童歪头咧嘴笑笑,声音稚嫩:“东陵哥哥,我们来接你们喽~人家准时吧。” 东陵曦红色的眸子闪了闪,翘起嘴角,招牌的春风拂面又挂了起来,站起身,踱步到两人面前,“确实准时,两位请前面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otl,下章肯定能见面…… 呼,至于翼鸿和鬼影他们两个的小情节,……= = 猫猫是不知不觉写出来的…… ☆、第七十八章 前世迷雾散二十九 所谓“九曲十八弯”,“小河流水人家”,大概就是眼前的景象了。 山谷中,小溪流淌,绿树成荫,每走数十步,就会出现一间小木屋,俨然一副安详村落的样子。 翼鸿翘着嘴角,扭头和东陵曦对视一眼,轻嗤一声,真是个‘人面蛇心’的地方。 “鬼,下来吧,用不着隐蔽了。” 话音刚落,全身漆黑,脸附面罩的男人就跟在了翼鸿的身后,亦步亦趋。 苗女童儿‘咯咯’轻笑,跑跳着在翼鸿身边转来转去,“翼鸿哥哥聪明,这村子里到处都有人家布的蛊,万一伤了这个黑哥哥,人家一定会很伤心的~” “呵呵,”东陵曦摇着白雪扇,笑了几声,“丫头,全是‘哥哥,哥哥’的,你倒是叫的很亲呢。” “当然了,”苗女童儿眨眨眼,歪着脑袋,抬眼看东陵曦,“其实我很喜欢几位大哥哥的~” “哦?”东陵曦挑了眉毛,戏谑地看着童儿:“这样的话,把楚言还给我吧,那小子呆呆傻傻的,实在没什么利用价值。” “那可不成,” 童儿急忙摇手,头也像是拨楞鼓似的,“那个狼哥哥是我家谷主亲自要的,我可不敢私自放了。” “狼哥哥?” “是啊,”冲着东陵曦咧嘴笑笑,童儿大踏步地边走边说:“狼哥哥在我们面前可凶了,连我家谷主都敢骂。” 这话一出,东陵曦难以置信地蹙起了眉毛,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就都十分淡定了,狱良和楚井是经过‘东陵曦受伤事件’后,所以完全可以理解,翼鸿以前假装威胁过楚言,让他离开东陵曦,不过被楚言几句话堵了回去,因此翼鸿也能明白在东陵曦背后的楚言是装了獠牙的,至于鬼影,石头一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抬眼看向翼鸿,东陵曦的眼睛里充满了询问,‘楚言像狼一样?真的?’ ‘真的。’翼鸿很坚定地看回去。 ‘不会吧?’皱眉不确定地眨眨眼。 ‘真跟头狼似的,不信你问别人。’冲着另外俩人努了努嘴。 扭头看向狱良,东陵曦瞪瞪眼睛,‘这话是真的?’ ‘真的,主子您要相信狱良。’狱良也同样瞪大眼睛看向东陵曦。 再扭扭头看着楚井,‘楚井,真的假的?’ ‘必然真的,我们还能和七星那帮子人合起伙儿来骗您吗。’楚井很愤慨的点点头。 把头转正,东陵曦边捣鼓自己的白雪扇,边琢磨,‘所以说,楚言这小子还是有脾气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出来过?’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天半,将近黄昏时刻,终是到了风回谷的主院。 非常简朴的中型院子,看似稀稀落落的数间厢房交错着。 东陵曦几人一看便知这院子的奥妙,风回谷素来隐秘,江湖中鲜有人知,外围被水阵裹住,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就算冒然闯了进来,也是非死即伤,这院子就是水阵的阵眼。 东陵曦在院门停住,本是抿着的嘴,慢慢翘了起来,似水笑意,杀机暗藏,一双赤红眸子隐隐泛着光。 设计了东陵曦多年的男人,东陵曦恨之入骨的男人,依然如以前一样,一脸让人非常舒服的笑意,过于朴素的书生长衫,离东陵曦八步外安静地站着。 “血瞳,”七星声音低沉,眼神迷离,“上一次见,也要几年前了,如今看来,倒也有几分怀念,”扭头看向翼鸿,有些腼腆笑了笑,“翼鸿师兄,多年不见了,七星曾想过无数重逢之日的景象,却不曾有今日之画面。” 翼鸿摇摇头,“错了,我对和你重逢没兴趣,对你和东陵曦的事也同样没兴趣,我只是来解决自认恩怨的。” “私人恩怨?”七星低声重复了一遍,“不知是何私人恩怨?” “你的属下伤了我的人,绑了我的朋友。” “哪个是师兄的人?哪个是师兄的朋友?” “鬼是我的人,楚言是我的朋友,解决完这两件事,我立刻就走,管你和东陵曦是死是活。” 七星轻笑一声,“鬼影的事师兄自可以去找我的属下报仇,但楚言却不能交出,”言罢,斜眼看向东陵曦,带着一百分肯定的语气对东陵曦说:“如果我说我有方法可以救刘九枫,东陵曦,你怎么认为呢?” 东陵曦闻言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撇嘴嗤笑,“不可能,七星,没人能让死人复活。” “假如刘九枫没有死呢?” “……”蹙起眉头,东陵曦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假如刘九枫只是陷入昏迷呢?” “……”抿起嘴,东陵曦轻呵一声,“你千万百计的把我引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说疯话吗?” “怎么可能,我找了那么久才……” “这么多废话,”冷冷地打断七星充满臆想的话,东陵曦拉长了一张脸,声音低沉:“我管你找什么,把楚言还给我。” “呵呵,好像你完全不相信呢?” “相信你的疯话吗?” “东陵曦,你……” “这般饶舌,真是烦人,”几乎按耐不住,东陵曦眸子红光大盛,声音既缓又轻:“这世间最恶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愿承认,你亲手害死了刘九枫,竟然不愿承认他死了,听着真让人反胃。” 东陵曦的话音一落,七星的脸就骤的黑了下来,笑意也敛去不见了,“那么,你不帮我救刘九枫?” “我可以帮你救刘九枫,但是我要先见到楚言。” “好,我带你去见你的楚言。”七星挑着眉,一脸狰狞。 院子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周围怪石林立,与整个风回谷格格不入。 湖泊的岸边有一个石制的祭台,和当初在鱼风池看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祭台上三颗五行石依五行之法放置好,刘九枫如同睡着了一样,表情安详地躺在祭台之上。 东陵曦站在祭台的数步之外,先是看见了被背手绑在怪石上的楚言,蹙起了眉头,稍稍斜了斜眼,就看见了相邻祭台上的男人。 仍然是数年之前的容貌,没有鲜血,没有痛苦,像沉睡一般,心中猛地泛起一阵心酸,曾经发誓要保护的笑容不在,留下的只有一张苍白的脸。 扭头看向一旁的楚言,楚言并没有看向东陵曦,只是认真的盯着祭台上的人,一眨不眨,一张脸煞白煞白,嘴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东陵曦的眸子渐渐起了涟漪。 枫哥…… 我原本是那么的希望你可以幸福,那么的希望你可以永远开心地笑下去…… 曾经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想怎么救?”转过身,东陵曦没有表情的问道。 七星一听,立刻就眯眼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枫是因为强行灌入五行石之力而昏迷不醒的,只要把五行石之力导出,自然就会醒过来。” “怎么导?” “喂,东陵曦,你不是吧,”七星还未张口,翼鸿却急急地接过话。 东陵曦一眯眼,“怎么?翼鸿,你知道方法?” “把五行石之力导入另一人的体内就可以了。”七星很是急切,根本不理会东陵曦和翼鸿之间的对话,匆忙说出了具体的方法。 长出口气,东陵曦表情戏谑,“所以?” “楚言就是最好的容器,”仰头看着东陵曦,七星的眼睛里透着完全的疯狂,“这个楚言不过是个军奴,悲惨又低微的人生,用他的命换枫的命,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枫的声音从这种卑贱的人的嘴里吐出来,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 “哈!”夸张的大笑一声,七星开心的几乎就要跳起来,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东陵曦肯定会选择枫的!肯定会选择枫的! “把水石和木石给我!” 东陵曦的眸子闪了闪,嘴角翘起,“做什么?” “放到祭台上啊!”七星真的很急躁,整个人看上去都神经兮兮的,完全没有之前文弱书生的稳当样子,语气也很执拗:“这样我们就能发动法阵,枫就有救了!” “水石和木石可以给你,”东陵曦晃了晃手中的小皮袋子,声音温和:“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去跟楚言说句话。” “跟个军奴有什么可说的!” 东陵曦的眸子因为这句话骤的暗了下来,血瞳也开始变得如血一般,语气却较之前更加温柔似水了:“……我总要去和他道个别,你说呢,七星?” 七星咧嘴笑笑,眼睛发直,呆呆地看着祭台上的刘九枫,“好,好,你就跟你的小军奴说最后一句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 有关评论…… 全部被吞了,后台显示被吞掉23条,otl,天知道,我一条都没看过!!(掀桌!jj你要抽到什么时候啊!!) +++++++++++++++++++++++++++++++++++++++ 【有关‘东陵曦这个人对楚言的意义’】 {网友:yaodaoyu 评论: 《东陵闻言》 所评章节:84 我在想一个问题:东东欠言言一个承诺,那如果言言长时间等不到东东的承诺,会不会伤心欲绝,然后想不开做傻事啊!!! 言言是一个不会轻易掉眼泪的人,但他爱惨了东东,这种爱渗透到了他自己的灵魂中,这种爱一旦受伤,会痛的刻骨铭心,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东东什么时候才会给言言承诺啊!!! 猫大大!!!!!!!!!!!!!!!!!!} 【以上是太太的留言,猫猫借这个机会,把‘东陵曦这个人对楚言的意义’简单的说一下……=。=】 简单来说,楚言是一个坚强到极致,同时又脆弱到极致的人,在军营里受苦时,他很痛苦,也很无助,但却不曾哭过,不曾屈服过,不曾想过死,他的脆弱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人能够把它激发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楚言是一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帮他、护他。 当东陵曦给了楚言渴望了那么多年的尊严、爱护和照顾时,楚言的脆弱就慢慢地从自身转移到了东陵曦的身上,楚言信任东陵曦,用自己的灵魂去仰望着东陵曦,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一种‘信仰’,这个‘信仰’里面有爱、依赖、尊敬、迷恋、以及奇特的独占欲。 所谓“奇特的独占欲”就是,楚言被动的认为东陵曦是他一个人的,这种‘被动’是指楚言不会积极的去争取、占有,而是当东陵曦给予楚言这种‘独占欲’的权利时,楚言会疯狂的抓住,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要东陵曦不收回,楚言就不容得其他人涉足他与东陵曦之间的空间。 至于刘九枫,东陵曦一直都有意无意的把‘楚言’和‘刘九枫’两个人划分开来,楚言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权利去干涉,甚至连询问都是不可能的。 东陵曦对于楚言而言,就像一个神,一种象征…… 只要东陵曦站在楚言面前,楚言就会感到‘活着’的感觉~~ 我也考虑过,如果有一天东陵曦对楚言说:“楚言,我不需要你了,你可以离开了”时,我想楚言一定会是痛到麻木的,也许不会死,但是却也不是活着,那个时候的楚言,不论他遭遇到了什么,都是不可能再激起一丝一毫的生机,没有痛苦、没有快乐,不会饿,不会笑的活着…… 我认为这样的话,比起死亡,是更加痛苦、绝望的…… 所以!!那是不可能的!东陵曦是不可能赶走楚言的,不可能让楚言变得不死不活的,这文不会那样发展的!!这文的基调是温馨啊,不可能那样的绝对!言言是用来疼的…… ☆、第七十九章 前世迷雾散三十 对楚言而言,在他看见刘九枫的那一眼起,脑袋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不知道自己被绑住了有多久,直到耳边有那个人的声音响起。 “你想怎么救?” 如从前一般的温柔语调。 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 所以,那个人终是将自己抛弃了。 没有一丝的不舍。 不带一毫的迟疑。 哪怕是一点点的眷恋都没有…… 所以,不敢看,不能看,不想在死之前把那个人眼里的无情和冷酷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嗓子眼堵着一口血,很腥,热热的卡得心口疼,脑中一幕幕闪过的是自己最幸福快乐的三年时光,那个人救了自己,把自己收在身旁,给了自己梦一样的爱护…… 不是没有期盼过…… 不是没有妄想过…… 但最终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夜昙花…… 有资格站在那个人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楚言’…… 冰凉的身体忽然被一团温暖抱住了,被绑的发麻的手被紧紧握住,有个暖暖的东西套了上来,抬眼看去,清丽依旧。 “楚言。”低低沉沉的声音震得心脏猛地一跳。 之前的那些不甘竟然因这么简单的呼唤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独留下心酸和对他的不舍。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以后再也看不见,摸不到了…… 也很不放心。 这人看似精明,其实生活上是很邋遢的,总是会忘记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没了自己,谁来安置他的生活,谁能好好照顾他…… 一眨不眨的看着东陵曦,楚言轻轻的呼吸着,在东陵曦第二次呼出他的名字时,毫无预兆的探头吻了上去。 “楚言,唔!”东陵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却又在男人探入自己口中的时候,眯起了眼睛。 东陵曦曾经设想过楚言主动,但是从来没机会。 说好听点儿,楚言是腼腆内向。 说难听点儿,楚言他就一究极大闷|骚。 这一点,从现在看来,尤其正确,嘴被死命地舔|吻着,手也被楚言绑着的手牢牢抓紧,东陵曦在心里严重鄙视,这不是吻的很好嘛,这不是很会接|吻嘛,以后但凡给我再装小白,我就会狠狠惩罚你小子。 东陵曦在心里暗爽,殊不知楚言那边已经是痛心非常,只当这是最后一吻,必然是用足了全部劲头儿。 “东陵曦,”七星很煞风景的打断了东陵曦和楚言之间的这个异常火辣的热吻,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干点儿正经事,一个军奴你还真当宝了。” 东陵曦躲过楚言再次的‘攻击’,横了七星一眼,扭头看向楚言,入眼的又是一片黑乎乎的脑瓜顶。 低头亲了亲男人的耳廓,握了握男人的手腕,东陵曦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我先把绑着你的绳子弄松,一会儿我把那祭台毁了后,你马上往翼鸿那边跑,明白没?” 楚言怔了怔,抬眼看向东陵曦,极度不解,声音沙哑:“……毁掉,祭台?为什么?那……”那刘九枫怎么办? “以后再说,千万要快。” 说罢,没等楚言回话,东陵曦就走了开,踱步到了祭台旁,低头看过去,仔仔细细的,用眼睛一遍遍描摹祭台上躺着的人的眉眼,刻在心上的容颜如同瓷娃娃一样不真实,拿出水石木石,稳稳地放在相应的位置上后,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七星。 “七星,你知道吗,这世上没人能把个蜡人偶变成真人,”十分讥讽的翘起嘴角,微微歪着头,东陵曦的血瞳渐渐发起光芒来,“你真可怜,被自己的悔恨和思念逼成这样,疯子。” 语毕,紧紧盯着祭台的七星瞬间变得狰狞异常,嘶哑的质问道:“东陵曦,你什么意思?” 嗤笑一声,摇摇头,从袖子中取出红石手链,小心地卸下一颗来,捏着小小的红色珠子朝七星晃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七星紧蹙眉头,“这是什么?” “当年枫哥死后,我查到是五行石之力造成的,就千方百计地寻到了这串手链,这串唯一可以毁掉五行石的红玉,……哎,别冲动,七星,这珠子要是不小心掉在了祭台上,五行石可就毁了,上面的蜡人偶也就没了。” 本要冲过去七星,猛地定住动作,“东陵曦!那可是刘九枫!你看清楚!” 东陵曦长出口气,有些无奈,“我一直在考虑你到底为何步步紧逼,甚至动用了墨夷,却一直想不透,我本心计不如你,只能日防夜防,到了你的风回谷,看见这蜡人后,我才明白过来,你的精心计划,无数算计,不过是一场闹剧,用个蜡人偶,就像弥补过去的罪孽,你真是疯了。” 七星万分警惕,生怕东陵曦做出什么不妥行径,声音干哑,却带着蛊惑的说:“东陵曦,你要相信我,这蜡人偶里封着刘九枫的尸骸,用九魂八卦阵转移掉五行石之力,就能让他复活。” “哦,你这么肯定?失败了怎么办?” “我当然肯定!这个方法肯定可以,就算失败了又如何,这个军奴的命有机会能让枫复活,东陵曦,你不觉得很值吗?” 闻言,东陵曦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七星,我不想变成第二个你,非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话落,‘啪’地一声,用力捏碎了红玉珠子,凭着自身的炽焰之力,霎那间,一只燃烧着烈焰的火蛇现于祭台之上,随着东陵曦的一挥手,猛地扑向祭台。 熊熊火焰,染指天际。 “跑!”东陵曦左手一伸,用力拽了楚言的衣领一把,把发愣地楚言狠狠的甩了出去。 只是瞬间的事情。 七星眼见祭台被毁,疯狂地冲了过去。 东陵曦迅速地左闪一下,退后了数步,和七星交换了位置。 翼鸿邪笑一下,拔|出红伞,就挡住了孟公公地袭击,鬼影无惧无忧,挪了几步,隐身于黑暗中,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机会。 苗女童儿见状一愣,突觉身后杀意大增,舞起蝶舞,躲过了狱良的致命一击,甩甩袖子,抖出无数毒物,身形闪闪,转身冲出了包围圈,竟是逃之夭夭了。 不多时,四周笛音乍起,翼鸿双眼一凌,打开红伞,向天空一掷,口中低喊一声“封。” 孟公公的傀儡线竟是根根被斩断,矮身闪过翼鸿的几次攻击后,只觉脖子一凉,抬眼看去,影子一般的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鬼影眼无波动,手上的匕首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咽喉。 ‘鬼宅的影卫果然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利器。’ 另一边,东陵曦站在楚言的前面,望着几步外的七星。 七星好像已经疯癫,全然不去理会祭台的大火,直直的向里面冲。 蜡人偶已经化掉,独独留下一具水晶的骸骨,那骸骨被火烧的已经开始变黑,七星不顾水晶骸骨的滚烫,急切地伸手把骸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表情悲中带喜,嘴不停的轻声嘟囔着:“没事了,没事了,枫,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了,不会再放开了,永远不会了……” 东陵曦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想起那个早就入了黄土,如今怕是已经变成尘土的男人,凄凉地翘起了嘴角。 枫哥…… 东陵的誓言依然在,东陵的愿望从不曾变过…… 东陵承诺给你幸福,就一定会把你的幸福,亲手交给你…… “火凤燃天。” 轻声地祭出最强大的咒法,东陵曦双眸火光大盛,白雪扇变成赤红色,在空中画出一个诡异的法阵,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伴着美妙的鸣叫,展翅飞向天际。 转身拉了楚言的手,无声地向外面走去。 “东陵曦!”七星嘶喊的叫着。 定住脚步,扭头望过去。 那个总是书生般儒雅的男人,如今狼狈至极,带着悲惨的笑意,疯狂地喊叫着:“东陵曦!你还远远没有看到那黑暗的尽头呢!我诅咒你!” 一声鸟|吟,巨大的火凤从天空急速坠下,‘哄’地一下子,把一切都毁灭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见面了……= = 不要觉得慢嘛,情节需要嘛,一下子就见面,你们不郁闷吗……=。= 下章,两人要拌嘴了…… 我们言言的狼崽子性格终于要在自家老公的面前爆发一次了!!哈哈哈哈!! 还有就是,otl,是说猫猫的这篇《东陵闻言》不好看吗,qaq,为毛这么少的人看呀,好伤心,tat,求扩散啊,求有更多的萌妹子来和猫猫调戏言言啊!!希望大家帮忙扩散啊,没人看,很受打击(对手指…),真的很受打击,求扩散,求留言啊!!!!!!!好赖说说感想嘛……otl~~ ☆、第八十章 前世迷雾散三十一 如昙花一般的风回谷,在过去的几年里曾经让整个江湖都人心惶惶,如今却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外围的水阵同样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来时的小村庄变成了山林窄路。 狭长山道上,隐隐约约走着四个人,两个在前,两个在后。 楚言近乎和东陵曦并肩而行,脚步有些蹒跚,被死死地攥着的左手臂尖锐的疼着,脑门子上一滴滴留着冷汗,本来就被孟公公折断的手臂让东陵曦这么用力地拽了许久,到现在几乎有些让楚言不能忍受了。 “……主子,”楚言干哑地开口,“能不能放开楚言?” 东陵曦脚步顿了顿,斜眼一瞥,“怎么了?” “……”抿抿嘴,垂着眼帘,不知为何,楚言不怎么想告诉东陵曦自己手臂已经骨折的事情,“……没事。” 一听‘没事’,原本不甚在意的东陵曦反而停下了脚步,要知道,一般当楚言说‘没事’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一定有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转身与楚言面对面,语气里带着关切:“楚言,怎么了?” “楚言没事。” 努起嘴,东陵曦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毛,说实话,对于自己深入敌营(自愿的),十分干脆地放弃复活刘九枫(本来就是瞎扯),并且非常帅气地杀了七星(早就这么想了,认识楚言之前就这么想了),毁了风回谷(附带的,为了在楚言面前耍帅),这一系列的事情来说,东陵曦其实是非常期盼楚言的反映的,先不说原本心里万分期待的‘以身相许’完全没戏,就连个最基本的‘谢谢’也没有,这完全不对啊,完完全全的超出自己的预想啊。 “楚言,到底怎么了?” 楚言撇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树林子,嘴紧紧地抿起来,一个字也不回答,很明显地把东陵曦无视掉了。 无、视、我!东陵曦在心中呐喊,眼睛瞪的老大,这小子竟然敢无视我!反了你了!不过声音还是很柔和:“楚言,说话啊。” “……” 嘴角抽抽,东陵曦很闷气,“楚言?” 低下头,死盯着脚边的野草,楚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回答,这人什么都算计好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有安排,却偏偏什么也没跟自己说,连一点点的暗示都没有,是自己太没用了?还是这人压根就不信任自己? “楚言,你是在耍脾气吗?” “……楚言不敢。”楚言嗡嗡地回道。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话。 楚言低着脑袋,一脸无表情,但是整个人散发着‘我好伤心’的气息。 东陵曦这边则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这闷葫芦给得罪了。 不管怎么着,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么闷着,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以为你主子我会读心术啊。 狱良楚井站俩人旁边,狱良全然一副任其发展的样子,楚井大眼睛瞄来瞄去,看俩人之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就很时宜地笑着蹭了上去,“主子,言大哥肯定是伤到哪里了,您看言大哥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东陵曦眨眨眼,凑了近,见楚言确实是一脑门的细汗,抬手抚上男人脸颊,磨蹭着,脾气渐渐地缓了下来,轻声问道:“楚言,可是受伤了?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楚言的心骤的一颤,被摸着的脸也是滚烫滚烫的,嘴唇动动,干涩的回道:“……没事,”抬眼见看着自己的那人眸子暗下来,便又急忙补充道:“就,就胳膊,主子。” “胳膊?”东陵曦蹙起眉头,捏捏右手臂,再转到左手臂上。 刚刚碰触到左手臂时,东陵曦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带着探究的心理,手指也就用了点劲儿。 “嘶!”楚言猛地吸了口凉气。 慢慢挽起男人的袖子,简单处理过的小臂,伤处肿的很厉害,黑紫黑紫的,怕是被自己这一路握着,较之前更加严重了。 “怎么不说,”东陵曦责怪地看向楚言,“非得疼得受不了才言语。” 楚言咬咬下唇,喏喏地说:“没,……主子。” “楚井,给他看看,严重吗?” 楚井笑眯眯地走过来,接过楚言的左手臂,边瞧着边说道:“主子莫恼,言大哥这是怕您担心,……没大事,弄个夹板,固定一个月左右就成了。” 掐住男人的脸蛋,轻轻摇摇,东陵曦负气地说:“刚才生气就为这个?就为我没及时发现?” “不是。”楚言乖乖的任人家揉搓自己的脸,声音却很肯定的否认。 “不是?”眯起眼睛,“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 “楚言,”东陵曦盘起手,抿了抿嘴,声音低沉下去:“几天不见,脾气见长是吧,我这劳心劳力地把你给救回来,你倒好,什么都不说也就算了,竟然还跟我闹脾气,闹脾气就闹脾气了,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闹脾气,也不言语,跟个闷葫芦似的,说句话会死啊。” 楚言脸骤的就黑了,抬眼看看东陵曦,咽口口水,心里的闷气怎么也消不掉,扭过脑袋,不言语。 “还不说话?”东陵曦的眉毛都立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来劲是吧。” 第一次听见主子这么大声冲自己嚷嚷,心里边一直翻滚着的担惊受怕,委屈和负气,一下子,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啦’都涌了出来,楚言咬咬下唇,声音干哑:“您不是自己都安排好了吗,那般戏弄楚言,楚言怎么想重要吗?” “什么?”东陵曦蹙起眉头,“戏弄你?我怎么戏弄你了?” 抬起头,楚言黑黑的眸子看进东陵曦的眼里,“那个七星早就疯了,用假的骸骨布了假局,主子根本就没告诉过楚言,独留楚言一人为这些事烦恼,楚言对主子而言就这么没有用处吗?” 眼角抽抽,东陵曦真是不知道,现在应该是揍楚言一顿,还是应该立刻返回风回谷把七星揪出来鞭|尸,究竟哪一个能让他好好发泄一下……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早就知道七星疯了的?” “两只眼睛。”楚言没有半分犹豫。 “……”哑口无言,东陵曦这回算是尝了个透透,“楚言,你傻了吧?” “楚言就算是傻了,也是被主子逼的。” “你……” “主子看楚言这么担心害怕,觉得楚言很可笑吗?” “我……” “只要主子高兴,说一句便是,无需费心欺瞒,楚言定会……” “臭小子,”抬手就拍了楚言的脑袋一下,“无理取闹也要有原因,”东陵曦眼睛瞪的圆圆,“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知道七星疯了?” 楚言低下头,任东陵曦狠拍了自己脑袋两下,嘴却是再也堵不上了,“主子那般安然,肯定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楚言。” “楚言!”东陵曦长出了口气,抿抿嘴,“臭小子,我告诉你,有关七星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清楚,天知道那家伙竟然疯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楚言深吸气,垂下眼帘,右手用力攥攥,想起自己赴死的决心和心中的疼,摇摇头,轻声回道:“楚言不信。” 又钻牛角尖了……东陵曦翻个白眼,翘起嘴角:“那你说,怎么样,你才信。” 楚言第二次摇摇头,几乎气声地说道:“……主子,您不用管楚言了,让楚言自己,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话落,任凭东陵曦再怎么说,楚言都不再回话了。 翼鸿和鬼影赶上东陵曦他们的时候,楚井刚刚把楚言的左手臂弄好,并且给人弄了点安神的药,让人睡下了。 按楚井的说法,就是楚言被关的这几天,应该是没怎么睡过。 翼鸿坐在东陵曦对面,边喝茶边说:“怎么样,逆来顺受的小狼崽发起脾气来,有点吃不消了吧?” 东陵曦托着腮,眉头紧蹙,“不明白。” “嗯?” “不明白楚言到底为什么赌气,他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翼鸿冷笑一声,“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这次肯定以为你不要他了,旧伤新怕加在一起,你总得让他泄|泄火。” 东陵曦听了翼鸿的话,挑起眉毛,翘起嘴角,坏笑起来,既然要泻火,那就得泄的干净。 翼鸿斜眼瞥见东陵曦一脸算计,切了一声,“楚言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东陵曦很无辜,完全没他事,被言言迁怒,只能说“自己的老婆,自己哄……=v=” 下章,东陵曦你华丽地倒在言言的怀里吧(其实是东陵曦这家伙fh了……=_=,忠犬一大好,主子受伤,他心疼!!) +++++++++++++++++++++++++++++++++++++++++++++++++++++++++++++++++++ №2 网友:小夕 评论: 《东陵闻言》 打分:2 发表时间:20111207 23:42:31 所评章节:87 (之前的那些不甘竟然因这么简单的呼唤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独留下心酸和对他的不舍)。。。。前面看三次心酸三次。。。明明知道这个小笨蛋理解错了。。。还是替他心酸。。。 (东陵曦在心里暗爽,殊不知楚言那边已经是痛心非常,只当这是最后一吻,必然是用足了全部劲头儿。)。。。。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那刘九枫怎么办。“以后再说,千万要快。”。)。。。。大大你可真得这一次性把这事解决了。。。后面就死命甜吧。。。 (“东陵曦!你还远远没有看到那黑暗的尽头呢!我诅咒你!”)。。。。后面都会是甜的都会是甜的。。。。不会有事不会有事。。。自我催眠中。。。 ps老话。。。亲爱的jj别吞。。。 【借太太这里,猫猫说一下刘九枫对东陵曦的意义】 刘九枫是不能成为障碍的……就像母亲和妻子一样,任何人都不能二选一的……刘九枫对东陵曦更多的是‘哥哥’的感情,其实东陵曦从没动过|歪|心思的……我也一直借别人的嘴(巴云和翼鸿)说过,刘九枫对东陵曦而言是家人,而不是爱人的角色……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种选择。 在东陵曦看来,他致力于要让刘九枫获得幸福,看着刘九枫很幸福,东陵曦就很快乐,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所谓的“独占欲”也只是“我的亲哥哥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抢走了,她能让我哥哥幸福吗?我要保护哥哥。”这种想法,所以,东陵曦从没‘轻|薄’过刘九枫。 ☆、第八十一章 前世迷雾散三十二 黄昏将至,北土城起了微风,黄沙在地面上忽起忽伏。 小客栈里,东陵曦悄悄进了楚言的客房,在床边站定,弯下腰,安静地看着楚言的睡脸,如此片刻,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脱了外衫、鞋袜,腿一抬,屁股一坐,身子一躺,钻进被子里,与男人面对面。 楚言呼吸很浅,却意外的睡的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东陵曦抬手虚触着楚言的脸颊,顺着轮廓一点点的移动,待至喉结,手便顿顿的停住了,脑袋慢慢低下去,轻轻吻上男人的脖颈,手放在男人的左胸处,感受着‘咚、咚’地心跳,烦躁的心情骤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得知男人被七星绑走的那一刻,一身血红的楚言就直直的闯进了脑袋里。 那个画面熟悉的令人心碎。 ‘如果楚言死了的话,……’ 这个念头不断地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然后,先是双手变得冰凉,再是胸口憋闷烦躁,最后连血瞳都不能控制住…… 直到那个时候,东陵曦才恍然大悟。 那个寡言,沉闷,永远不会对自己说半个不字的男人,早就融进了自己的生命中,无法割离,也不舍得放手。 所以,当看见男人平平安安,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至于,男人耍脾气和赌气,东陵曦是既无奈又很开心,这说明男人开始依赖他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东陵曦看过去。 楚言迷迷蒙蒙的,意识不很清楚,一股青梅香就闯了进来,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睁眼看过去,东陵曦的面孔就硬生生地进了视野。 “……主子?” 东陵曦笑笑,桃花眼弯弯,“醒了?” “……嗯,”小到几乎听不到,楚言垂下了眼帘。 还在别扭?东陵曦挑挑眉毛,“不睡了?” “不,……睡。” 把被子往上盖盖,东陵曦闭上了眼睛,“那好,睡吧。” 大约安静的半刻,楚言才喏喏的问道:“……您,怎么在楚言的房间里?” “这是你和我的房间。” “……”楚言抿抿嘴,开始胡乱找借口,“这床太小了,楚言怕主子睡不好,……楚言,去地上睡。” “不用,”东陵曦依旧闭着眼,“……我睡得好。” “……那,这被子小,楚言再去拿一床。” “不用,这被子够用。” 楚言扁扁嘴,“……楚言不想睡了,主子您……”,说话就要起来。 东陵曦立即就睁开了眼睛,起身就把楚言一拽,再用力一按,双手撑在男人脑袋两侧,眼睛眯眯,声音低沉:“楚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闹别扭?” 楚言撇开眼睛,“主子误会了,楚言没有闹别扭。” “那你为什么不睡了?” “楚言只是饿了,想去吃饭。” 东陵曦一愣,这托词也太不靠谱了,“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现在丑时了,没有吃饭的地方。” 东陵曦这边一番好言好语,没成想楚言那边心里又开始泛起了酸,其实楚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可就是觉得委屈,主子对自己越好就觉得越委屈,咬咬下唇,声音带着暗哑:“……总有吃饭的地方。” 东陵曦一听,顿时蹙起了眉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能别扭到这种程度,“楚言,究竟为什么闹脾气?说出来,心结说出来,才能解决。” “楚言没有。” “你!”东陵曦瞪眼,“这么憋着你不难受?坐起来说明白了,”说着,抬手就要把楚言拉起来。 楚言这厢一是确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二是被东陵曦猛地一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迅速地坐了起来,正好脑袋很用力地顶了东陵曦的胸口一下。 东陵曦只觉胸口一阵闷疼,捂着胸口就势又倒回了楚言的怀里,嘴里还不停的‘哎哟’。 这可把楚言吓坏了。 楚言一惊,低头见东陵曦死按着胸口不放手,脸色煞白,再想起东陵曦之前受的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主子!您怎么了?” 东陵曦紧闭着眼睛,深呼口气,很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楚言,你可真狠,我这伤还没好呢。” “不是,主子,楚言不是有意的,”楚言急忙把东陵曦抱进怀里,伸手就要拉开东陵曦的手,“您让楚言看看!流没流血?” 东陵曦很娇弱的瘫在楚言怀里,故意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很是虚弱:“别拉,疼。” “是,是,楚言不弄了,”楚言‘嗖’地就把手撤了回来,声音轻柔:“这里很疼?” “嗯。”东陵曦点点头。 “那,”楚言咬咬下唇,“那楚言去把楚井叫来。” “不用。”东陵曦摇摇头。 “那怎么办?您这么疼。” “你让我缓缓。” 楚言蹙起眉头,眨眨眼,稍微等了片刻,还是很坐不住,扶着东陵曦的肩膀,“楚言觉得不行,主子的伤万一反复就麻烦了,楚言得叫楚井去。” “嘶,你别动,……头晕。”按着太阳穴,东陵曦煞有其事的说。 “!”楚言骤的就一动不动了。 东陵曦很无赖地靠着楚言,蹭蹭人家的颈窝,嘴也不闲着:“给我揉揉后脖子,疼。” “是。” “肩膀。” “是。” “哎哎,”东陵曦背朝着楚言,面上坏笑,声音却还是那种很不舒服的语气:“你用小点儿劲儿,捏死我算了。” 楚言抿抿嘴,“楚言没有。” 东陵曦不赞同的哼了一声,手状似无意其实有意的按在男人的裤|裆处,假意撑着自己,不时还轻轻碾碾。 楚言闭着嘴,一直忍耐,数次都探头去看东陵曦的脸,见这人一脸坦荡,外加惨白,只得暗骂自己心思龌|chuo,踟躇许久,在东陵曦猛地一捏的时候,像触电一样直起身子,把东陵曦放靠在床头,嘴里边嘟囔边向屋外走去,“楚言还是去叫楚井来,不能耽误主子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 = ……呼,言言他纠结,我更纠结!!!!!!!! ☆、第八十二章 前世迷雾散三十三 楚井进门后,一看东陵曦的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家主子又冒坏水呢,暗叹口气,就摸上东陵曦的脉门,很配合地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扁嘴,又看看东陵曦胸上的伤。 楚言站在一旁见楚井一脸的精彩表情,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不可避免地开始自责。 楚井号完脉,给东陵曦掩掩被子,把楚言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言大哥,主子左胸的伤虽说没什么大碍,但也禁不起你打啊。” 楚言脸一黑,话都有些不顺畅:“我,我没有,我怎么敢打主子。” 楚井无辜地眨眨眼,“没打?” “当然了!” “那为什么…?” “我就撞了一下,”楚言很老实地交代了。 “怎么撞的?” “头,用头撞的。” “啊?头?” 抿抿嘴,楚言皱起眉头,声音沉下来:“主子的伤是否反复了?” 一看有些急了,楚井吐吐舌头,摇摇头,正经起来,“没有反复,不过切忌剧烈活动,还有就是主子之前的血瞳时间过长,现下还是补补气的好。” “血瞳?” “言大哥你有所不知,你失踪那几天,主子急的血瞳就没消过,时间太长了,对身体多少都有些损害,所以,”楚井笑笑,“你就别跟主子怄气了,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解决掉不就好了吗。” 楚言呆愣了一下,主子为他急成这样…… “言大哥?” “我明白了。” 楚井抬头看看。 楚言面无表情,“很晚了。” 楚井郁闷,果然是狼崽子,这么直接的赶我走! “……,言大哥晚安,……主子,楚井退下了。” 楚言关上门,上了床,把床幔放下,坐在床边,看着东陵曦。 “怎么?”东陵曦翘翘嘴角。 “为了楚言而伤了身体,不值得。” 东陵曦静静地看了楚言许久,才坐起身子,捏捏鼻梁,有些疲劳地问道:“……究竟为什么闹别扭?” “闹别扭?楚言不敢的。” “楚言。”声音里夹杂了严厉。 楚言低着头,沉默许久,如同认了命一样,静静地道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楚言命贱福薄,遇到主子已是三生之幸,本不应该再求什么,知道要主子在刘大侠和楚言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安慰自己用自己的命去把刘大侠换回来也是楚言的福气,能让主子爱的人活过来是楚言唯一能报答主子的,可是,……楚言不能不去奢望,楚言止不住去奢望,楚言实在舍不得,舍不得……” 慢慢摇着头,楚言的声音更像是自言自语,细微几乎听不到。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东陵曦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楚言很自卑,却不曾想到楚言竟然会有这样的思想,舔舔嘴唇就要张口说话,却被楚言接下来的话拦住了。 楚言死死地盯着床单,不敢看东陵曦一眼,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可之后没想到那刘大侠竟是个蜡人,主子又那么轻易地解决了风回谷,所以,楚言想主子定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楚言,……” 东陵曦蹙起眉头,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楚言,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 “好伤心,‘就算主子不喜欢楚言也好,竟然连信任都没有’,每一想到这一点,心就好痛,……”抬起脑袋,漆黑一片的屋子里,东陵曦的眼睛就像太阳一样明亮,楚言抿抿嘴,向东陵曦身边靠了靠,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东陵曦的手腕,惯常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竟带了一丝恳求:“主子,请您相信楚言吧,为了您,楚言怎么样都可以,让楚言成为您最信任的人吧…求求您…” 心脏被狠狠地钻了一把,东陵曦闭闭眼睛,以前那些温吞细语竟是一点也没起到作用,是楚言太过自卑了,还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回手抓住男人的手,使劲攥住,东陵曦发誓一般,声音柔中带着坚定:“楚言,我一直都信任你,也喜欢你,七星的事我一直都不知道。” 楚言仿佛没听到后半句话,急切地追问道:“那,楚言能成为主子特别的人吗?” “楚言,”东陵曦暗叹口气,到底怎么说这傻小子才能明白,“你早就已经是了。” 埋首在东陵曦的肩窝,楚言的声音闷闷的:“如果有一天主子娶妻纳妾的话,能不能不要遣走楚言?” 东陵曦抚上濒临崩溃的男人的后背,慢慢磨搓着,“……那我若是还要|你呢?” 手下的身体僵了一瞬,语气依旧肯定:“……楚言听凭主子。” 就算那般折辱也要守在我身侧吗…… 东陵曦的眸子暗了暗,这个男人爱的如此卑微小心,不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不去计较…… 吃了亏,受了苦,也不会表现出来…… 心里,竟然这么委屈…… 手用力,把男人压在床上,东陵曦俯首亲亲男人的嘴唇,“楚言,怎能这么委屈?” “没有,楚言没有,”慌张地辩解道:“楚言只是不想主子把楚言当外人。” “没有,从来都不是外人,”安抚的亲吻上男人的脑门、鼻尖、下巴,东陵曦边吻边劝慰道:“……是内人。” “唔……” 用|嘴|把对方的|嘴|狠狠堵住,不由分说的侵入对方的口中,强势的进攻,撬开闭合的牙,勾住藏在里面的舌,随着自己的节奏,慢慢舞起来。 楚言的脸慢慢涨的红起来,呼吸也粗了,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紧了又紧,东陵曦顺势沿着嘴|角,滑到脖颈处,楚言就着对方的举动,仰起头来。 “慢点,”东陵曦声音低沉,“小心左手,不要用力。” “嗯,……是。” 在动脉上用力烙下印子,然后自然随着身|体|线|条向下落了一个个吻,手也一点点的扯开楚言的衣领,逐渐向胸|口|吻|去。 含|住左|胸那一点的一刹那,楚言骤的一颤,呼吸也更是急促起来,东陵曦的手也慢慢抚着向下,隔着衣裤使力地握住了xia|身的要害。 “唔……”楚言全身紧绷,右手立即攥住了在自己身|xia肆意非为的手臂。 东陵曦瞥了一眼攥着自己的手,一个坏笑,嘴便用力|吻|咬|了另一边的红色茱|萸。 “唔!”意料之中,身下的男人照旧隐忍的吞了到了嘴边的呻|yin,攥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更是用力的攥紧了。 带着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东陵曦慢慢地上下滑|动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湿|润。 “楚言……相信我,你一直都是特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言言啊!!!!!!你太好哄了啊!!!!!!!!!!!!!!qaq ☆、第八十三章 前世迷雾散三十四 被温柔地开|拓后|面。 缓慢地进|ru。 楚言的左手被东陵曦小心地放到了头顶上方,双|腿被架在东陵曦的肩上,右手抓着东陵曦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 “呃,……啊……”楚言闭着眼睛,牙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后|面被激|烈进|出的快|gan不断地涌来,刺激的让小楚言流泪不止。 东陵曦俯身吻|住楚言的嘴唇,深情地亲|吻,到了耳边,轻声说道:“……楚言,我真喜欢你。” 楚言惊讶地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东陵曦。 东陵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很是讪讪,“不要用这种眼神,都是你总爱钻牛角尖,下面的话,就说一遍,再也不会说了,仔细听好”,贴近耳朵,楚言瞪大眼睛,做梦都不敢梦见的话,慢慢滑了进来。 而后,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xia|身极端快|gan地冲击。 心里渴望了那么久‘妄念’的成真。 生理与情感上的双重冲击,让这个一直坚毅、冷硬、无表情的男人,骤的大声地哭了出来。 如同要将生命中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宣泄出来一般。 这一刻,这个名叫楚言的男人,才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个被称为‘幸福’的存在吧。 “……啊!” 登上顶峰的那一霎那,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眼前的男人。 “……主子…” 之后又折腾了两回,待楚言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后,东陵曦才把人放了,不过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眼睛哭的红肿的男人抵抗不过,也就随了东陵曦,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只不过眼睫毛总是颤颤的,看似睡的不很安稳,右手也似抓非抓地攥着东陵曦的手指,一直没有放开。 男人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显露出依赖,对东陵曦而言,倒是新鲜至极,于是便把人抱的更紧了。 比自己更结实的身材,让东陵曦觉得有些违和感,不过更多的,是一种由心而生的骄傲和快乐。 人生在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不过要寻到一个真正身心结|合的人却是可遇不可求的,如今怀中有他在,‘东陵曦’就是没有白活,没有白白来这异世走一遭。 怀里的男人动了动,东陵曦低头看过去。 “……主子?”很轻很小,还夹杂着些许沙哑的声音,楚言半睁着眼睛,有些茫然。 东陵曦笑了笑,亲亲男人的嘴唇,“醒了?” “嗯?”楚言呆愣愣的,好像没有听明白东陵曦在说什么。 轻笑一声,捂住男人已经哭的像包子一样的眼睛,东陵曦小声说道:“睡吧。” 感觉手心被男人的睫毛刷了几下,“……主子?” “嗯?” “……您不会走吧?” “不会。” “陪着楚言?” “嗯。” “……谢谢您。” “傻瓜。” 伸长手臂把男人用力往怀里再紧紧,闭上眼睛,下巴抵着男人的头顶,嘴弯弯,安心了。 接近晌午,东陵曦才悠哉地出了客房,在租来的院子里,转了转,去了小堂。 这会儿,翼鸿正坐着喝茶,抬眼一看东陵曦一脸的春风得意,火就不打一处来。 “拿下了?”话里满是讥讽嫉妒。 东陵曦笑笑,点点头。 冷哼一声,翼鸿扁扁嘴,“楚言那个傻小子,太不争气。” “怎么?”东陵曦翘起嘴角,很是嚣张,“看我和楚言两情相悦,你嫉妒啊?” “呸!我是可怜楚言那小子,你装个孙子,就被拿下了,太傻!” 轻呵一声,东陵曦端起放着饭菜的盘子,很炫耀地说道:“昨晚上闹的凶了,楚言和我非常坦诚了一把,难得我比他早起一次,而且他现在也不方便见人,”言罢,挑衅地笑了下,就转身走了,回去自己的房间。 翼鸿翘着二郎腿,满心的不爽,想起东陵曦那张得意的脸,就想上去抽两巴掌。 臭显摆什么啊,不就有一个该面瘫时面瘫,该严肃时严肃,该可爱时可爱的男人吗,老子我才不羡慕! “主人,出来时间长了,应近期返回鬼宅。”鬼影很悲催地挑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 皱眉,扭头看向跪在一旁的鬼影,翼鸿咬牙。 “你是主人,我是主人?” “主人。” 冷哼一声。 “是。” “是个屁!” “…… 是。” 爆青筋!“脸跟尊石像似的,摆给我看啊!” “属下不敢。” 狠瞪一眼,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哪怕有楚言的一半,我就可以去炒香拜佛了。” “属下有罪。” “…… 看着就碍眼,滚回房梁上呆着。” “是。”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吐槽鬼影……= = 乃就一悲催的命!! 摊上翼鸿,你比言言更倒霉! ☆、第八十四章归途 翼鸿和鬼影当日傍晚时候,留下了一张纸条,就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待楚言的左手消了些肿,东陵曦等人便也离开了北土城,回去八门。 官道荒凉,又人迹罕至,赶了许多天的路,几乎没有遇到一名同路人,就算有,也是急急忙忙地一掠而过。 马车慢慢悠悠,狱良坐在外面,一人赶着车,东陵曦,楚言和楚井三人窝在马车里。 东陵曦跟没骨头似的软趴趴地靠楚言身上,斜眼看着楚井,一眨不眨。 时间长了,楚井被看的全身开始发毛,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有吩咐?” “没有。” “……”楚井眨眨眼,低下头。 又接着被直直的盯了片刻,楚井倍感压力,转转眼珠子,轻声说道:“主子,楚井忽感闷热,想坐到外面去。” 东陵曦翘翘嘴角,“准了。” 暗地里扁扁嘴,圆脸丫头掀开帘幔,出去了。 在狱良身旁坐稳,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楚井扭正脸,突然觉得自家主子实在是幼稚的可以,嫌自己碍事,说一声不就好了,做什么非要吓唬人不可。 马车内。 楚言微微歪着头,看着帘幔,有些不解。 东陵曦只当没看到,自顾自地坐直身子,伸手摸向楚言的下巴,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言一怔,很是疑惑,“什么?” “你下巴这里,有处淤青,前几天就想问你了。” 淤青?下巴?楚言暗自想了想,突然忆起风回谷时,被七星狠狠地捏住,没想到竟然留下了痕迹。 “楚言也不清楚,许是磕的。” 努努嘴,不再纠缠下巴的青紫,慢慢移动手,故意地带着少许情|se意味滑至放在膝盖上的手腕,东陵曦柔柔地一笑,搭上了男人的脉门,“还有些内伤,不过无妨,倒是不需在意。” “是,楚言没事。” “……”深深地看一眼男人,东陵曦的眸子暗了暗,“回去后,要好好调养,留下遗症的话,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楚言抿嘴点点头,垂下眼帘,回了声是。 东陵曦低头,仔细看着男人的手臂,骨折、青紫之外,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总有些疤痕在,就算楚言从来不说,东陵曦还是知道的,不论天气冷了,还是刮风下雨,这满是茧子的手的关节都是会疼的,应是从前冬日里经常会用到冷水,才会年纪轻轻就落下这种毛病。 都说自己的人自己疼。 刚刚放下过往的纠葛,接纳了这个一直等着的男人,才真正明白这话的含义。 男人身上真的是很难挑出一处完好的皮肤,多多少少都些伤痕,再加上伤风痛风的遗症,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男人老了之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精彩’。 念及此处,东陵曦骤的黑了一脸,抬起头,难得的非常严肃,“楚言。” 楚言直觉自家主子有吩咐,竖起了耳朵,“是。” “我命令你,以后不许用冷水,不许偷偷洗衣服,不许偷偷去杂院帮忙砍柴,不许再去洗马等等一系列的杂事,总之,只要让我知道你又用休息时间去做杂役的活儿,”话停在这里,东陵曦凑近楚言,几乎鼻子挨上鼻子,眯起眼睛,戏谑地接着说道:“我就会惩罚你,让你整整一天都下不来床,脖子上全是吻|痕,眼睛哭到红肿,嗓子出不了声音,腰也直不起来,双腿打颤。” 楚言呆愣愣地听着,待东陵曦话落,脸也已经黑红一片了。 邪笑一下,东陵曦故意干哑地问道:“怎么,不信?” 本来好好的话,竟生生被这人说成这样,这马车虽说舒适,却与外面只有一面窗幔隔着,就算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定能被专门探查的狱良听去,想到此处,楚言顿时连耳朵都变得红透透的,心里虽然有些埋怨这人不分地点地欺负自己,却又偏偏夹杂了欢喜,不论这人是吓唬自己也好,威胁自己也罢,都不过是为了自己好。 点点头,楚言低低回道:“……信。” 东陵曦一愣,顿时觉得自己快疯了,楚言一露出这种挨欺负的小媳妇样子,自己这心就荡荡地飘了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怎么能不欺负呢。 翘起嘴角笑笑,东陵曦亲了楚言的嘴唇一下,而后稍稍离开,慢慢磨蹭着,“楚言,我对你好吗?” 楚言咽了咽,声音沙哑:“好,主子对楚言好。” “那,我是不是应该有奖励?” “啊?……唔!” 东陵曦没有等楚言回话,就扣上了楚言的后脑,深深地纠缠起来。 唇|舌的缠绵与火热,让楚言渐渐忘了周遭的一切。 东陵曦半睁开眼睛,瞄见楚言闭着眼,投入非常,心下一笑,楚言真的很喜欢接|吻,东陵曦在心里默默的说,相对于其他行为而言,接吻是最能让楚言放松投入的,也是唯一让楚言主动争取的。 |吻|,渐至火热时,东陵曦慢慢把人压的躺了下去,右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了楚言的腰带,娴熟地挑逗撩拨,触及胸前一点,身|下的男人顿的一僵,肩上搭着的手也是一紧,喘|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主子,……不,……不可。” 东陵曦抬眼看去,声音干哑:“你不要出声不就好了。” 摇摇头,楚言难得的在东陵曦面前坚定了一次。 “为何?” “……”楚言抿抿嘴,撇开眼睛,手依然死死抵着。 “……为何?”东陵曦有些压不住了,但又实在不想放,任何男人到了这种程度,都会着急的。 楚言挪挪嘴唇,抓着东陵曦肩膀的手握了紧,半盏茶后,男人轻轻地说了一个让东陵曦几乎疯掉的话。 “……会,动……” 这一下子,东陵曦是不放不行,放了也不行,怔怔了许久,终于败下阵来,瘫在楚言身上,狠狠地咬了男人脖子一口。 “楚言,你等着,回去后,……我‘动’死你小子。” 至于一‘布’之隔的狱良和楚井两人,早就已经石化很久了。 之后的日子里,马车莫名的在东陵曦阴郁的情绪下,速度快了很多,大约半个多月后,终于回到了八门。 先不说东陵曦拉着楚言猴急的往房里走,却被属下拦住,脚步一转,坐在了大堂上,这之后的郁闷心情。 先说东陵曦得知楚章带着之前被劫走的三名探子一起回来,又得知救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己宁可把自己打毁容也不愿相认的师叔之后的‘瀑布泪’心情。 要知道,东陵曦在阴阳家悲惨的求学之路上,之所以会一波三折、九死一生,就是因为这个师叔,说好听了,是锻炼自己,以便发挥出自身潜能,说难听点儿,那臭女人就是一恶魔!一个综合所有恶毒品质的恶魔! 她怎么就不去死呢! 她才是最应该除掉的人类毒瘤! 东陵曦在心里大|骂|特|骂|,并且所有情绪罕见的都显在了脸上――脸黑的像个锅底一样。 楚言站在东陵曦身旁,面无表情,一脸的石头样,心里却有些局促,听说这个师叔算得上是主子的半个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知道好不好相处,会不会讨厌自己。 于是,当自家主子在心里痛哭流涕的时候,楚言竟然升起了一点点‘丑媳妇就要见公婆’的……可怕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言言啊,你如此小媳妇,可怎么办啊!! 反攻什么的,你就没想过吧!! 你太认命了啊!!!!!!!!!!!!!!!!!!!!!!! ☆、第八十五章 师叔黑柳娘 大堂里,东陵曦正襟危坐,如临大敌一般。 门外,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哒哒’脚步声渐渐清晰,不多时,几个人在东陵曦几步外站定,楚章以及另外三名被劫而归的探子跪地请罪。 楚章一脸严肃,嘴唇紧抿,低头讲述着自己在这数十天中所经历的一切,“那日夜玄楼被擒后,属下被禁了内力,并关至一个地牢中,距离夜玄楼大概三四天的路程,看押人员均没有露过面,又过了很久,黑前辈救了属下,将属下带回八门地界,修养于一个隐蔽的破乱小院中。” 虽然很是奇怪自己那个最爱热闹的师叔为何没有现身,但东陵曦却明白,这事情的前前后后楚章必定会逐一讲个明白,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回来几日了?” “五日。” “为何没有通报?” “楚柳命在旦夕,属下等近日来均为黑前辈护法,因此一直未报,请主子降罪,”话落,楚章以及三名探子‘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响的头。 东陵曦顿时就蹙起了眉头,这是玩的哪一出? “做什么非要这样,都起来。” “主子!”楚章等人跪地不起,连带着声音也是闷闷的:“请您救救楚柳的性命!” “把话说明白,你们这么跪着就能救楚柳了?” 楚章等人沉了沉气,慢慢地站了起来,些微缓了缓,沉声说道:“具体的如何,黑前辈并未详说,只说楚柳脉象怪异,生相中带着死脉,三天前,毫无征兆的,皮肤开始呈现出紫黑色,今日天微亮便开始全身肿胀,如同溺死数日的人。” 眉头更是皱的深了几分,东陵曦起身,举手示意留下了一个探子,吩咐道:“跟楚言去把楚井丫头带过去,”说罢,便迈腿出了门。 楚章等人也未做停留,尾随而去。 楚言脚步一转,领着狱虚直奔楚井的小屋。 初见楚柳的时候,东陵曦着实吓傻了。 楚章真是一点没夸张,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竟是全身黑紫,肿胀的大了两圈,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腐臭了的浮|尸,”有些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一身米白,穿着朴素,不化妆容的成熟女人进了屋,双手捧着满是细针的布片。 东陵曦闻声转过身子,拱手鞠了一躬,很是尊敬,“师叔。” 黑柳娘抿抿嘴,走到楚柳身侧,一根根开始施针,“曦儿,你这侍女命不久矣。” 东陵曦紧蹙眉头,声音干哑:“师叔可知是何原因?” 黑柳娘停下手,抬头看向东陵曦,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把七星杀了?” “是,七星屡次挑衅,又绑了师侄的人,不除不行。” 低叹一口气,黑柳娘很是遗憾的说:“可惜了七星的天赋,……都是傻孩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的人?谁?” “师侄三年前收的,人还未到,一会儿便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几声落地声,再回头时,楚言与狱虚楚井三人已经进了屋。 拱手叫了主子,东陵曦没来得及回话,楚井就‘嗖’的跑到了床边。 “……柳儿?”圆脸丫头声音颤抖,全身僵硬,伸出去的手想摸又不敢摸,就这样一次次地伸出缩回着。 “楚井,可有办法?”黑柳娘让开位置。 不可察地摇摇头,楚井面上空旷,眼睛通红,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噬命蛊深入五|脏,已然无药可解。” 骤的,屋子静了下来,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医圣的嫡传弟子如此断言,那便是真的没有他法。 片刻后,楚井的声音又幽幽的响起:“……主子,属下认为与其让柳儿这样,倒不如让她来个痛快……” 东陵曦呆楞了一下,张张嘴,楚柳蹦蹦跳跳的样子闪了闪,到嘴边的话也就硬硬地咽了下去。 “……好吧,就这样吧。” 楚章闻言一呆,看看自家主子,扭头再看看床上的楚柳,终是放弃般的低下了脑袋。 紧攥着拳头,随众人一起掀帘出去了。 楚言这里却是一愣,这样决定未免太过草率,疾走了两步,在东陵曦身侧小声说道:“主子,这样也太……” 东陵曦捏捏男人的手掌,示意其稍安勿躁,“如今这般,让楚井一语断定的尚是首次,蛊毒虽可怕,但也是毒,是毒就不可能没有解药,可蛊毒却是活的,被下蛊的人越是虚弱,蛊便越凶狠,深入肺腑到那样,任谁也是没法救的。” “……”楚言抿抿嘴,语气坚定:“那也要试试。” 暗暗在心里叹口气,东陵曦抱过楚言,下巴磕在男人的肩上,声音嗡嗡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坚强的,那丫头那个样子,还是去了的好。” “……死了的话,便什么都没有。” 抬起身子,东陵曦看着楚言。 男人目光坚定,没有迟疑,“主子虽然没什么反映,但楚言还是知道您很伤心,这些日子您派出寻找楚柳下落的人多不胜数,人虽多,消息也杂,却不曾放弃,为何如今人在眼前,却要放弃呢?” “……” “放弃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 “……楚言便是这么活过来的。” 就算被折磨的几近死去,我也从没想过死。 “哈哈哈!老了老了!竟被个小子教训了!”黑柳娘突然大笑了几声,惊的所有人都看过去,很是霸气的女人抖了抖衣袖,饶有趣味的看着楚言,“好小子!曦儿有眼光,收了你这么个有骨气的,老娘喜欢!”说着,右手凝出一道气,冲着屋子猛地掷了过去。 屋内,楚井迟迟不忍放下的针被狠狠地打进了墙里,茫然地回头看去,黑柳娘翘着嘴角,站在门口,哑哑的嗓音带着快乐:“丫头,我被外面的小子教训了一顿,也醒过神来了,这人能不能治,还要试试再说,你一句话就定了,我可不同意!” 楚井愣了愣,眨眨眼,一直没有流下的泪水猛地淌下,大声地,没有掩饰地哭诉着:“那怎么办,我心疼柳儿啊,这个样子,她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 黑柳娘走到床边揉揉楚井的头顶,满眼慈爱,却笑的嚣张,“总会有办法的,咱们先让柳丫头的浮肿消了,只要我们有信心,柳丫头就也有信心。” 屋外,东陵曦慢慢回过神,蒙蒙的脑袋慢慢变得清楚了,转眼看着木头一样没有表情的楚言,伸手摸着男人的脖颈,桃花眼弯了起来,“我真是捡到宝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日更开始啦……=w=~~ 爱乃们,于是,本来就人很少,入v后人更少了……otl,求留言…… ☆、第八十六章 火化 留了楚井等人在这边,东陵曦稍稍做了些许嘱咐,便领着楚言回了八门,如今风回谷莫名被灭,江湖上又开始重新隐隐透着血腥味,其他门派虽是不明就里,踹踹不安之间,只得约莫猜测其中来龙去脉,但与之合作的地城却是明镜一般,这些时日来,明里暗里的跟八门较劲儿,这般下来,很多事情积攒起来,竟也让东陵曦忙碌了起来。 这样过了数日后,待再得到楚柳的消息时,已是白事了…… 即使有黑柳娘和楚井,那丫头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书房里,东陵曦落下手中的毛笔,双手叠叉,手肘杵在书桌上,言语平静。 “走的可安详?” 楚井抹抹眼泪,默默地点点头。 东陵曦黯然,心中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抿了抿,挥挥手,遣走了楚井。 想来也是,那般的样子万没有救活的道理,就算是救活了,人也未必能周全,楚柳虽是小孩子心性,却也带着一股子傲气,心气也高,如果残疾,又或……一直昏睡,于她,还不如死了干净,可是…… 东陵曦垂眸,眉头渐渐蹙起。 可是,……就像楚言说的,活着才有希望,活着的话,…… 那丫头…… 还是活下来的好…… 楚言这边刚刚把新报上来的消息一一划分、整合完毕,捧着一大摞的宗卷回书房,就看见自家主子坐在窗框上,沉默地遥望着屋外的天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压了低。 放下宗卷,走到东陵曦身旁,不言也不语,只是随手拾了件外衫给东陵曦披了。 楚柳的事,他也是刚得的消息,楚章来找他的时候,高壮的男人硬是看上去瘦弱了几分,连脸都是蜡黄蜡黄的,眸子也没了神采,肩膀塌了下去…… “楚章那小子,应是喜欢柳儿的吧……”东陵曦并未回头,自顾自的说道。 楚言眨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呵,连你这木头都看出来了,真是,”顿了一顿,东陵曦慢慢转过头,抬眼看着楚言,嘴角挂着嘲讽,“造化弄人。” “……是。” 扭过头,重新看向天空,东陵曦的语气淡淡的,“和其他的人不一样,那丫头是我当初从火堆里,连着自己的命,一起拖出来的,腿脚还不利索的时候,就开始主子前主子后的唤我了,自小一起长大,我本是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一直好好护着的,琢磨着等差不多的时候,就找个那丫头喜欢,也对她好的人嫁了,也想看看那丫头儿女成群,双鬓皆白的橘皮样子,没想到,竟是还未满双十,人就没了……” 楚言静静的听着,嗓子很干,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口拙,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何况是这样看似没事,其实心里在流泪的主子,他没见过,也没想过,也许,自己不应该坚持继续救楚柳,白白托了这几天,让那个小姑娘活受罪,也让主子他们空想了几天。 东陵曦自言自语的,没管楚言是否有回话,仅仅停了一瞬,便又接着说道:“那丫头被我惯的很皮实,又实在刁蛮任性,却偏偏都是小打小闹,不带半点儿黑心思,不出大错,这样的话,我也就随她了,只是苦了楚章,”轻呵一声,回手拉了楚言,摆正脑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边磨搓男人的手掌,边叹息地说道:“几年的打打闹闹,成就了一双小鸳鸯,到了今天,成了一‘阴’一‘阳’的一对儿。” 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楚言,把人拽的更紧些,“……我很怕死的,楚言。” 不可查的撑了撑眼睛,楚言认真的看回去。 “我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很懦弱。” 楚言抿抿嘴,下意识的点点头,点到中途,发觉不对,又生生变成了摇首。 “呵,傻小子,”站起身,抚上了男人的脸颊,冲着对方淡色的嘴唇,东陵曦轻吻一下,而后脸贴着脸,说话时震得两个人的脸蛋都麻麻的,“我真的很怕死,以前怕刘九枫死,柳儿被抓了后,心里又怕柳儿死,现在怕你死。” “不会的,”楚言直视前方,任东陵曦死死抱着,自己的手也慢慢的放在了东陵曦的背上,安抚性的缓缓滑动,“楚言绝对不会死。” “没有人是不死的,任何人都要死。” “是,楚言是说,楚言绝不会死在主子前面。” “你怎么知道?” “楚言是为主子活的,自然也要为主子死。”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 “您活着的时候,楚言当然是不能死的。” 冬日里暖暖的下午,小小庄园的书房里,两个男人抱的很紧,一个面目平静,静中带伤,一个目光坚定,无波无澜。 一身白衣的那个,嘴里时不时的嘟囔个‘楚言’出来,一遍又一遍,间或夹杂着几个亲|吻,落于另一个的颈间。 一身黑衣的那个,面无表情,眸子里却满是柔和,手不停的轻抚着另一个的后背,任另一个吻了一次又一次。 接下来的三日,八门出奇的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安静的忙碌着。 庄园的边边框框,乃至大门围梁,都挂起了白白的布条、黑色的布花。 新来不久的杂役逮个空儿,小心翼翼的询问,得了回答,知道了是门主的义妹前几日刚刚去了。 叹息遗憾之外,倒是惊讶占了大半,原来那随心冷心的门主也会为了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义妹伤心难过。 又过几日,诸事都办齐了,选了个合适日子,将柳丫头出了殡。 所谓‘出殡’,也不过是转个弯,在山庄后面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搭了个木头围子,将棺材烧了。 楚井哭哭啼啼的跟东陵曦解释,说是那噬命蛊死不了,只有烧了,才能一了百了。 东陵曦无所谓,不就是火化吗,没什么新鲜的。 只是苦了楚章…… 挫骨扬灰,死无全尸,在这个时代,是最恶毒的诅咒。 大火熊熊燃着的时候,红通通的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亮了。 楚井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直叨念着‘对不起’。 黑柳娘表情淡淡的,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大火。 楚章攥着拳头,用力到发白,手背上出了一条条的青筋,脸绷的死紧,与往常相反,总是嘻皮笑脸的男人,此时,安静的就像一棵树,扎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言却是糊涂伴着清醒,原来万般努力后,成功是不一定的。 在八门众人之外,远处的一颗松树上,一个身着紫衣的冷面女子,遥遥向这边望着,身侧的右手心里握着一条项链,项链坠子微微地晃动着。 大火烧了多久,墨夷雅就看了多久,之前急忙赶去搭救,本是想把柳丫头完完整整地还给东陵曦,没想到竟反而将人害了…… 如此的话,墨夷雅垂眸,看着手心里的链子,这八门还能回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qaq,嘤嘤嘤,生理出了问题,猫猫无能为力啊……~~ 于是,更新要正常了……otl 至于‘鬼鬼的番外’,我写了三遍,全删了,实在没有感觉,只能慢慢培养,保不准哪天,他就蹦出来了 = = ☆、第八十七章 虫蜇 书房里,黑柳娘与东陵曦坐了首位,楚姓的几个都聚了齐,狱良带着两个狱字开头也站了稳。 每个人都面色沉重,阴郁之气弥漫。 东陵曦看看下面的一众手下,抿抿嘴,又向黑柳娘点点头,轻轻问道:“师叔可否把具体的说说?” 黑柳娘挑了挑眉毛,见东陵曦一脸平淡,没什么起伏,语调中竟透出几丝诡异的轻松愉悦,便知道,自己这个小师侄怕是已经快气疯了,呼口气,特有的沙哑嗓音缓缓响起,几句话就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儿说了个明白。 原来起初绑走楚柳,不过是为了东陵曦手上的五行石,地城本就和风回谷有合约在前,因此只是将小姑娘软禁了起来,并没有给与为难,直到大约三个月前,楚柳莫名的在地城消失,又过一个月,全身红紫的小姑娘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黑柳娘的茅屋前。 那时,蛊毒对楚柳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侵害,至多有些肤色不正常,小姑娘也只说自己没有大碍,央求黑柳娘把身陷地城的楚章等人救出,黑柳娘倒是痛快,想着把这几个人都一并给东陵曦送回来也好,就爽快的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待她带着四个男人回来茅屋时,楚柳已经开始全身剧痛,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了。 东陵曦听得认真,末了还是不愿放弃地问了问:“柳儿可向师叔提过,是何人将她劫出?” 黑柳娘摇摇头,“那丫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去地城救人。” 歪头看看一脸若有所思的师侄,豪爽的女人蹙了蹙眉头,带着些劝慰的说道:“东陵,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柳丫头中的是蛊毒,蛊毒必然和苗疆有牵扯,更何况还是个噬命蛊,凡是涉及到苗疆的事儿,有哪一件不是沾满了血腥味,这几年来你不理阴阳家的召回令,自顾自的创了这八门,不就是想离那些打打杀杀远点,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吗,现在你想破了自己的初衷,去招惹苗疆?” “不是我去招惹苗疆,”东陵曦眸子深邃,声音暗哑:“是他们招惹我的。” “那你想怎么样?跟那些野蛮人打一架?” 轻呵一声,东陵曦摇摇头,“师叔这话说的,让东陵听了都觉得害怕,我哪有胆子去跟苗疆打架,我只是想让他们告诉我,楚柳中的噬命蛊,是谁做的而已。” “然后呢?” “再找出用这个的人。” 黑柳娘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那些苗疆人会把自己人出卖给你这个中原人?”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虫子虽然麻烦,也不过是一把火的问题。” 是夜,万籁俱寂,微风拂过,偶有虫鸣。 东陵曦仗着楚言在旁,只穿了件双层的外衫,就舒服的边饮着墨米酒,边看着天空的淡黄残月。 楚言怕自家主子着凉,也就下意识地跟人靠的更近些,本是合适的双人榻,硬是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马上就要春节了,”东陵曦捏捏楚言的手臂,拿了杯酒往男人嘴边递去。 楚言嗯了一声,随即歪头躲开,他实在是不喜欢喝酒,热热辣辣,没什么好喝的,手下却不停地包着桔子,往东陵曦的小碟子里放。 “明明是米甜甜的,”喝了一小口,东陵曦咂咂嘴,很有感触地说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呢?” 楚言想了想,抿抿嘴,小声回道:“太辣。” “辣?”东陵曦笑笑,凑到男人的鼻子底下,抬眼看上去,声音沙哑:“墨米酒你都觉得辣,whiskey可怎么办?” 威、湿、……什么?楚言疑惑的看过去。 小鹿一样黑漆漆的眼珠子,东陵曦愣了一下,而后真是打心里笑出了声,伸手摸摸,怎么能这么招人疼呢,怪不得我会栽在你手里。 “whiskey,”东陵曦重复到,“威士忌,一种酒,以前我心烦的时候,常会喝。” 脸蛋子上凉凉的,这人明明用的是火,身子却偏偏是凉的,楚言没多想什么,抬手就把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握住了,嗓音低沉:“那现在呢?主子还喝吗?” 翘起嘴角笑笑,埋首在男人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不喝了,有你就不用再喝了。” 楚言面上一热,搂在东陵曦腰上的手却又紧了紧,让人几乎完全挂在了自己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 寂静中,安然与幸福缓缓流淌着,东陵曦闭着眼,踏实地任男人抱着自己,几天来的沉重和烦闷,随着耳边的夜风都渐渐消散,睡意也一点点地溢了出来。 男人突然甩了甩手,东陵曦睁开眼,抬起头。 “怎么了?” “没,”楚言扭过头,“惊到主子了?” 点点头,东陵曦坐直身子,有些埋怨道:“差点就睡着了,吓我一跳。” 男人眨眨眼,低下头,“对不起,楚言的错。” 撇撇嘴,东陵曦问道:“甩什么手?” “也没什么……”很小声的回道,楚言似乎有些不想说。 东陵曦却紧追不舍,戳戳人家肩膀,“没什么是什么?” 楚言见躲不过去,心中叹口气,认命说道:“刚才有只蝴蝶飞过来,楚言以为是传信的,就伸手捉了,没想到那蝶上好像有刺……” “扎到了?” “是。” 东陵曦翻白眼,这么大人怎么跟小孩似的,坐着都能被虫子蜇了。 被虫子蜇了…… 眼珠转转,好像有利可图的样子,东陵曦坏笑,伸出手,轻佻地说道:“我看看。” 楚言一听,有些惊讶的看向东陵曦,手却不着痕迹地背在了后面,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觉得……挺丢人的,而且,主子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不用,主子,楚言没事儿。” “诶,”东陵曦不赞同地摆摆食指,“万一是条毒虫子怎么办,给主子看看,乖。” 一身的鸡皮疙瘩啊,楚言微微抖了抖,手更往后的背了背。 东陵曦看楚言一脸拒不交出的样子,嘴一抿,探手就抓了楚言的裤|裆一把。 楚言骤的一惊,急忙弯腰躲开,再起身时,手已经被自家主子捉了过去。 嘿嘿坏笑,东陵曦仔细看了看,嘴里边嘟囔着‘你看都红了,’边用舌头舔了舔。 楚言顿时一僵,身体猛地就不动了。 顺着男人的手指,东陵曦逐渐向上吻去,待至脖颈时,微用力咬了咬,随后冲着喉结,狠狠一吸。 “唔!” “坏小子,”东陵曦低低叨念道:“这里不舒服吧,不舒服就要告诉主子,主子会给你治好的……” “……”扁扁嘴,楚言就着东陵曦的力道躺了下去,仰起头,他就觉得主子根本不是关心他被虫子蛰了,太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中,otl~~ 呼,最近有些卡,不过大体思路还在,所以,修文什么的,请不要在意……=_= ☆、第八十八章 水|乳|交|融 楚言脱力地斜躺在双人榻上,微喘着气,眼睛半睁,身上就盖了一层薄薄的夹被。 东陵曦从后面把人抱住,下巴还时不时地在男人的肩膀上蹭蹭,还有些红红的脸颊昭示着此刻的无比满足,慵懒中夹杂着愉悦的声音缓缓响起:“南方就是好,刚要初春,便不见半丝冷意,微微凉的小风儿一吹,反而一下子清爽许多,你说对吧,楚言?” 楚言惯性地点点头,不过估计没把东陵曦的话听进耳朵里,他只一门心思防着那只四处乱摸的手,被子里的这只手自从那个之后就没有半分闲着过,一直胡乱撩拨,似用力,又似轻抚的,又全挑的是自己招架不住的地方,让人平白躁动起来。 “楚言,”东陵曦声音低哑,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吻楚言的耳廓,手慢慢揉滑着,这揉着揉着,就渐渐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手指些微按了一下,就瞬的探了进去。 身子猛然僵住,楚言伸手就想拉开,却意外落到了一个异常火热又十分湿滑的地方…… 还,毛毛的…… 毛毛的? 楚言眨眨眼,扭头垂眼看过去…… 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吧,虽然有过很多亲密接触,但是这么清楚的看见肯定是第一次…… 第一次…… 看见…… 主子的…… 这个,这个…… 自己的手,还放在上面握着…… 主动的,握着…… !! ‘唰’地一下,楚言的脸就跟掉进染缸里似的,变得血红,眼角还一抽一抽的。 抬眼看看自家主子,见东陵曦一脸意外收获的猥|琐笑容,男人这回连脖子都上了色,手立刻就要放开,说话就要收回去。 这边收着,楚言心里边悲催的念叨:主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主子得乐子,自己做什么非得反抗这么一下,这回倒好,弄的好像自己那个什么不满似的,无缘无故地让主子看了笑话,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反抗了,全随主子。 于是,东陵曦在不知不觉间,再一次深深地‘降服’了楚言小朋友…… 但实质上来说,其实是楚言自己降服了自己…… (=口=,所以说楚言啊,你是sm兼并一身吗……) 东陵曦这里自然是不知道楚言自己瞎琢磨什么,他就单纯地觉得有些赚到了而已。要说楚言在xing方面,还是让东陵曦非常满意的,身体很敏|感,好些地方是碰都不能碰,反映也很好,要非挑出点儿‘问题’,那就是超级被动,基本上是东陵曦一动他一动,不会有其他任何举动,你说东陵曦他有些厌烦楚言这样,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男人嘛,总有些‘奇妙’的需求,你要是老主动,他就希望你被动些,你要是老被动,他就又希望你主动些,所以,楚言这次的‘意外’,正巧让我们的东陵大爷非常高兴,非常满意。 所以,那只欲要抽离的手,自然是无法达到最终的目的了。 “做什么要收回去,”东陵曦抓回那只手,小声的在楚言脖颈上边吻边嘟囔道:“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楚言,这样非常好。” 催眠一样的话,让楚言的呼吸逐渐快了起来,扭头看着东陵曦低眉敛目的动|情样子,心就止不住的‘砰砰’跳起来,手上几乎能燃烧起来的温度,让他的思考慢慢停止,只得跟着东陵曦的手,规律地上下运动着。 “对,就是这样,”轻咬一下男人的肩膀,东陵曦表示夸奖,其中又带了一丝快乐和欣喜,手握着男人的手,一点点教导男人,让男人放下戒备,另一只手缓缓伸到男人的那里。 楚言向来抵抗不了东陵曦的温柔攻势,再加上东陵曦那张染上淡粉色的脸,十分享受的样子,本就有些上火的身子,这会儿,更是挡也挡不住。 半挺|立起来的小家伙被东陵曦轻巧地握住时,楚言猛地一震,呻|吟也就泄出一点,随着东陵曦动作的加快和技巧的套|弄,下腹的强烈感觉一波接着一波的不停,以及手上炽热的触感,楚言已经是云山雾罩,意识迷蒙,完全不知道那只握着自己手的手早已松开多时,自己的手正十分主动地安慰自家主子的小兄弟。 双唇接|吻时,两人手上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这一次,不论是东陵曦,还是楚言,都十分新鲜激动,没有人进攻,没有人承受,纯粹地互相安抚服务,只为了让另一个得到最高的快乐。 攀上顶峰的一霎那,东陵曦心中最后胶着的那丝混沌,也被楚言短促暗哑的低|吟消的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狱良本是在处理这几年来有关楚柳的所有消息,人走的突然又凄惨,八门的兄弟是宁缺毋滥的,卖的是消息,又不是杀手,主子又奉着‘宁可出卖买家,也不能因为被抓而折一名兄弟’的原则,所以,八门向来鲜少死人,算上楚柳的话,恐怕也就三个。 这厢正寻思着,狱良就听见外面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显然那人正急忙在屋顶上轻跑。 肚子里一团一团的火气没出发泄,狱良眸子一冷,放下手里的活计,脚尖一踮,追了上去。 那身影身法极快,又极轻,若不是善侦查的狱良,应是无人能察觉。 黑衣人三拐四拐,飘忽不定,眼看就要到东陵曦的住院了,狱良心下一狠,飞刀‘嗖’地从袖子中射|出,直攻黑衣人下盘。 那黑衣人反映很迅速,脚步一挪,看似非常随意地躲过了狱良的一击,紧接着身子一斜,右手一架,架住了狱良抓过来的手爪,左手一翻,却被狱良死死卡在身侧。 两人势均力敌。 “八门小门小派,没什么秘密,”狱良眼睛眯了眯,声音压低:“敢问英雄前来,所为何事?” 黑衣人眸子平静,听完狱良的问话,并未拖延,张嘴就要回答。 “什么人在哪!给老子滚出来!” 东陵曦这一嗓子,那是气势盖山河,用了内力的,整个八门都让他给惊醒了。 要说,其实也不能怪东陵曦突然从谦谦君子变成恶面恶鬼,他和楚言刚刚水|乳|交|融完毕,正开心地腻顾着,楚言也一反常态,不再畏首畏尾,很是配合,正寻思着就着这个机会,把楚言调|jiao的更主动一点,这边房上就出问题了。 东陵曦急忙点了楚言的睡穴,(开玩笑,这让楚言知道了,那以后就别想再在屋外干点什么),才把红|潮未退,浑身还发软的男人抱进屋里,就冒着火的出来了。 “滚下来,”东陵曦面目沉着,眼睛直冒红光。 狱良听得打了个寒颤,双手小擒拿,拽了黑衣人就下了房顶,在东陵曦面前单膝跪了。 那黑衣人也邪乎,根本没反抗,乖顺地随了狱良下去。 东陵曦低头,看着狱良和黑衣人,嘴角缓缓翘起来,“狱良,这是玩的哪一出?” 狱良倒也冷静,声音依旧无波澜,“回主子,这人闯入八门,追踪到此,被属下擒住,若有打搅主子的地方,还请主子责罚。” 我是想好好的抽你一顿!东陵曦在心里竖中指,不过关乎他‘纯良’的主子形象,咬牙忍住了。 “追到我这里,你才抓住?”不过,还是得为难一下,要不然太憋屈,东陵曦磨牙。 “属下知罪。” “你这探首的名头,有点儿虚。” “请主子降属下的职,以示惩戒。”太好了,早就不想当这探手,事儿太多,狱良在心里咧嘴笑。 “这就降职,那显我多矫情,作为惩戒,罚半年月钱。”早知道你小子不想干了,找机会就想甩手,做梦,东陵曦阴笑。 “谢主子。”没见着楚言跟主子身边,又罚我的钱,肯定打扰他‘好事’了,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眼,我的钱啊!狱良痛心的只想撞墙。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言:主子,为什么叫‘八门’? 东:因为是卖消息的。 言:?? 东:不明白? 言,点头 东:四处打听消息,男人八卦,女人三八,故叫八门。 言:=口= 【于是,言言终于修成正果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留言啊!!!!!!!!!!!!!!!!!!!!!!!!! ☆、第八十九章 又见梅有香 莫名的空间,深红色的樱花树丛,在橘色夕阳的映照下,迷离中添着诡异。 无风,却花瓣飘落,如同细细的花雨,染红了一片翠色的草地。 楚言站在血一般红艳的花瓣中,茫然地四处打量着。 不多时,沉默的好似静止一般的树林,突然响起一阵‘唧唧’的虫鸣声,夹杂着无数只甲壳虫相互碰撞、摩擦地面的‘咔咔’声,一瞬间,在血色的空间中刺耳地一遍遍回荡着。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似乎下一刻,就要将自己吞没一样的巨大嗡鸣声,扰的楚言头疼剧烈。 “唧唧,唧唧” 低下头,自己未穿鞋袜的脚面上赫然趴伏着一只紫蓝色的甲壳虫,楚言头皮一麻,脚用力一甩,那紫蓝虫子非但没有惊走,反而‘嗖’的飞了起来,又稳稳落在了楚言的手上。 虽说只是一只小小的虫子,楚言此时却不知怎的,分外觉得难以忍受,左手抬起来,就要把落在右手手背的东西拍死。 “莫要惊到它。” 甘泉一样的声音,顿时把楚言乱作一团的脑袋冲的清醒,扭头看过去,近在咫尺的一个女人,被彩线缝合住的眼皮和双唇,几乎和整个樱花树林融为一体的粉红长裙。 和之前两次见面都不同,这次的梅有香不再有黑洞洞的两个眼窟窿,眼皮非常纠结的缝住,嘴也被死死地缝紧了。 “在故居时,交给你的东西呢?”梅有香没有开口,声音依然徐徐地传进了楚言的耳朵里。 楚言只愣了一瞬,便低低哑哑地回道:“没了。” 话音一落,梅有香缝合住的眼睛就从缝隙中‘唰’地淌下了两行鲜血,面容瞬的变得紧绷龟裂,音调带着不敢相信,又透出悲哀凄凉之色:“没了?” “……”把别人托付的东西弄丢,楚言抿抿嘴,很是惭愧,“被风回谷的苗女拿走了。” “大祭司!”梅有香猛然高亢的喊出声,挂着几缕血肉的手骨骤然伸出,抓住了楚言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不交给楚西云?” “主子重伤,我……” “唧唧,唧唧唧唧!!” 虫鸣声霎那间大的震耳欲聋,楚言呼吸一滞,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边的黑色虫海! ++++++++++++++++++++++++++++++++++++++ 再说东陵曦这里训完了狱良,转眼看向这夜闯八门的神秘黑衣人。 东陵曦垂眼细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抿抿嘴,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垂首,女音沉稳,复命一般地回道:“回主子,属下楚轸。” 骤的蹙起眉头,“楚轸?”东陵曦些微愣了一下,思考几番也就明了,随即翘起嘴角,笑说道:“我八门的楚轸好像是个男的,怎么几个月不见,这会儿变|性了。” “主子降罪,”墨夷雅俯首认罪,淡漠的嗓音不见半点涟漪,“属下原名墨夷雅,乃是这代墨夷传人之一,当年与师兄一起下山出师,路到中途便分道扬镳,一人往北,一人向南,属下于南边行路一月有余,偶遇刘大侠,机缘巧合,与刘大侠有一约定,以男子之貌进入八门……” “所以说,在很多年以前,刘九枫就和着七星一起在背后算计我吗?” 生生截断了墨夷雅的话,东陵曦眯起眼,戾气瞬涨,一身轻松自在瞬间消失不见。 墨夷雅顿了一顿,并未抬头,低声回了是。 东陵曦嗤笑一声,“那你接过什么任务?” “主子,您误会了,”墨夷雅又是深深一拜,很是诚恳,“属下进入八门便认主子为主,与刘大侠只有一言之约。” “那楚柳是怎么回事?” 头用力地磕下去,“属下在此请罪。” “不要总是磕头,说些有的没的,”东陵曦踱步到不远处的双人榻,慢慢坐下,“我要听重要的。” 墨夷雅膝行几步,扣了首,“带走楚柳的是苗疆的大祭司,蝶仙童儿。” 那丫头想做什么?东陵曦的眸子冷了下来,摸摸下巴,声音低沉:“墨夷雅,那你为什么回来?” “属下恳请主子留下属下。” 挑起眉毛,东陵曦自嘲一笑,“东陵不才,自认无能驱使传说中的墨夷杀手,烦请你自己另谋高就,狱良,送客。” “主子,属下……” “墨夷雅,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主子,虽然我会带流浪在外的弃狗回家,但却从没有把刚刚拔出的刀子重新扎回身体的经历,楚柳的事,我不杀你,已经念了多年的情谊,不要得寸进尺,”言罢,东陵曦起身回了屋。 进了屋,东陵曦随手关上门,心烦意乱地往床的方向一看,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缓缓蠕动着,蛇一般缠绕在楚言身上乃至整张床的樱花树枝,其上红如血的花瓣仿若点点新鲜的血滴,娇艳地开着。 没有花朵点缀的几个细短枝干上,插|着几只蓝紫甲虫。 楚言蹙着眉头,嘴唇紧抿,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却丝毫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稳了稳呼吸,东陵曦把动作放到最轻最快,身形飘渺,眨眼间已经掠至楚言的身旁,手中红光闪闪,小心翼翼地轻触樱花树枝,指尖一点红光,小小火苗悄然燃起,点燃了树枝的一端,火焰顺着树枝的形状一点点吞噬着。 那樱花树枝好像有意识一般,竟抖了抖,一朵樱花更是逐渐变大,渐渐地从花蕊中探出一张人的脸,痴迷地看向东陵曦。 梅有香的脸,痴痴地望着东陵曦。 “西云,……阴阳,……苗疆,切忌树,蛊……” 断断续续的话,如缠绵的私语,随着火焰的蔓延,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东陵曦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抑止地咬紧牙,双手攥到青筋暴起…… 苗疆,又是苗疆…… “咳!”楚言深吸一口气,而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东陵曦急忙坐在床上,轻抚着楚言的胸口,嘴里也轻声叫着楚言的名字。 骤的睁开眼睛,竟然没有顾及东陵曦,楚言连忙翻身下床,不住地弹着身上的衣服。 东陵曦反应不及,只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再回头看过去时,见楚言涨红了一张脸,眉头紧锁,咬着下唇,神经质地拍打自己的衣服,许是认为这样也不行,男人竟干脆地把身上的衣服用力撕了下去。 光|裸的麦色后腰,一个艳红的樱花印记赫然出现。 瞬的蹙起眉头,一把揽过楚言,把男人紧紧搂在怀里,东陵曦既严厉又不失温柔地问道:“楚言,怎么了?做恶梦?” 楚言初时还有些反抗,无数甲虫爬在身上的强烈触感实在是难以消除,以至于忽略了东陵曦怀抱的温度,直到环抱着自己的人,那低低柔柔的询问,冲破了之前那个诡异梦境所带来的异常恶心和惊慌。 粗粗喘了几口气,楚言的嗓音干涩暗哑:“……主子。” “怎么了?”揉捏几下楚言的手臂,以示安抚,脑门抵着男人的后背,东陵曦垂眼看着男人后腰处那个刚刚出现的樱花印记,若有所思地问道:“做恶梦了吗?” 些微缓缓气,楚言点点头,抿抿有些干裂的嘴唇,低声说道:“……好多虫子,爬在楚言身上,……太难受了,好恶心……” 楚言看不见的背后,东陵曦担心地皱了皱眉头,手轻轻地在樱花印记周围画圈,听了男人的回答,翘起嘴角,抬头放在男人的肩窝,轻笑一声,带着安慰的语调小声问道:“趴在你身上?” “……是。” “呵,傻小子,”亲一口男人的脖颈,双手绕过去,慢慢研磨着男人的胸口,话中透着蛊惑:“你这身子,除了我,连你自己都不能随便碰,何况是虫子,恶梦而已,不要当真,许是之前我闹的太凶了,让你休息不好,才会做恶梦……” “不,……不是主子……”楚言呆愣了一下,而后诺诺地反驳道,脸再一次艳艳的红了起来。 东陵曦低笑几声,拉着楚言躺回床上,边盖了被子,边叨念:“今夜真是奇了,这么多事儿,弄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楚言老实地躺下,看着窝在自己身上的自家主子,轻声问道:“主子困了?” “是啊,困死我了,睡吧。” “……是。” “别瞎想了,我就跟这儿抱着你睡,看什么东西敢再碰你的身子,我掐死它。”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楚言高兴中带着些许羞赧,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眼安心地睡了。 楚言的呼吸逐渐深沉,看似已是深睡,东陵曦慢慢睁开眼睛,又抚了男人的睡穴,下床唤了狱良和狱铃。 狱良和狱铃两人轻轻落地,听了吩咐,一人去叫楚井,一人去传命令――彻查苗疆以及梅有香。 作者有话要说:……otl,元旦来不了多更了……呼,脑子不够使 春节,春节一定多更+红烧肉番外…… ps:这章写的头疼啊…… 求留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祝大家元旦快乐,心想事成,一定要买船票啊~~~~~~~ 还有就是,有关肉番外,这个大家想看什么啊??=。= ☆、第九十章 银盒子 夜里时,楚言被东陵曦几句话哄的晕晕乎乎,又加上刚刚脱离幻梦,脑袋不是很清楚,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待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起这么猛,也不怕头疼,”东陵曦端着杯茶,有些戏谑地瞧着猛然坐起身的楚言。 楚言扭过头,见自家主子穿戴整齐地坐着,看似已经起身多时,眨眨眼,诺诺地叫了声主子,便悉悉索索地就要下床,心里却有些不能理解,就算自己睡的再踏实,也不能这么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难道是内力又出了问题? “注意脚下。” 话落,楚言还没来得及沾地的脚就又迅速地缩了回去,低头向下看,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抬头看向东陵曦,男人的眼睛闪闪的,全是疑惑不解。 东陵曦低叹一口气,放下茶杯,从柜子里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拿出一套干净衣服,走到床边。 “就算是南方的初春,地也太凉,你光着脚站起来,容易着凉,” 东陵曦沉声解释道,手脚也没闲着,边伸出左手带着些许安抚意味地按了楚言的肩膀,制止男人再次慌忙起身的举动,右手把衣服递了过去,边脚下轻轻一拨,把楚言的黑靴也一并带到了床边。 楚言没有他法,只得接了衣服,套上靴子,动作利落地穿好。 “……楚言身体壮,不会这样就着凉。” 瞥了眼刚刚穿好,就着急辩解的男人,东陵曦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现在是没什么,等到老了就说不准了。” 想起夜里梅有香的事,楚言不再纠结着凉不着凉的问题,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抿抿嘴,态度有些犹犹豫豫,“主子,昨晚,……” “昨晚怎么了?” 抬头看向自家主子,楚言声音低沉:“楚言昨晚见到了梅有香。” 东陵曦眼睛暗了暗,冲楚言招招手,把人唤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之前在夜玄楼时,你就说见了她,昨天晚上怎么又见着了?” 听话地走过去,任东陵曦握了他的手,楚言咬了下下唇,单膝跪了地,认罪一般地回道:“主子,算上昨晚的话,楚言是第三次见到梅有香了。” 第三次?蹙起眉头,东陵曦低头,伸手轻轻抬起楚言的下巴,和男人眼对了眼,表情认真,“第二次在哪见的?” “就几个月前,楚言随主子去了她的故居,进了幻阵后。” 第一次是在夜玄楼,第二次是在故居,第三次干脆直接找上门了,梅有香到底想干什么?东陵曦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楚言仰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自家主子一脸戒备和怀疑,心里不由的颤了颤,嗓子干涩涩,手揪了揪东陵曦的衣摆,急忙暗哑地辩解道:“主子,楚言不是瞒着不报,实在是因为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楚言才一时忘了的,您,不要……” 回过神,东陵曦笑了笑,摸摸楚言的脸蛋,柔声问道:“不要什么?” 东陵曦一时恶趣味的反问,却是吓到了楚言,挪挪嘴唇,男人一下子慌了神儿,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不要怀疑楚言,楚言……” 挑起眉毛,“你认为我在怀疑你?” “不是……” “嗯?”摸摸下巴,东陵曦翘了嘴角,弯□子,与楚言几乎脸贴着脸,“那为什么这么说?” 一动不敢动,楚言咽了咽,试探地回道:“……因为主子的表情,好像在怀疑楚言。” 仔细的看进男人的眼睛里,瞧了半晌,才轻呵一声,亲了男人嘴唇一下,站起身,也用力把男人拉起来,一边轻捏着对方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手臂,一边安慰地说:“不要自己瞎想,假如有一天,我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时候,我也会相信你,依赖你的。”抬眼,眼前是一双深黑的眸子,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深渊一样,东陵曦的胸口漏跳了几拍,弯弯眼睛,亲昵地把男人脸旁的碎发掩到耳后,声音低沉的接着说道:“我刚才在想,梅有香总是出现在你面前到底想要做什么?” “盒子。” “嗯?” 楚言放松的呼了口气,原原本本地把当初在故居时的事情告诉了东陵曦。 几个月前,在梅有香故居的桐梅幻阵里,东陵曦只提醒了楚言一句‘跟着红石手链走’便消失不见了。 楚言一个人茫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跟着红石手链走……?? 低头看看,手腕上的手链安安稳稳地好好呆着,怎么也不像能自己飞出去的样子。 正在楚言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前景象瞬的一转,樱花树围成的一条蜿蜒小路赫然出现。 楚言定了定神,只觉自己不能这么傻愣愣地呆在原地,手按住腰间的火赤剑,迈了步子走了进去。 红石手链也好似赞同一般,缓缓发出淡淡的红光。 楚言一直走,十分顺利,眼前景象不断变换却从不阻碍他,直至一个两岔口。 一棵恐怕十人环抱都不及的粗|壮樱花树,静静地屹立着。 微风卷起的粉色花雨下,一身粉红的梅有香站在树下。 与楚言面对面。 两人相隔不足一尺。 “盒子,”梅有香抬起手,露着白骨的手指轻轻一点,一阵樱花花瓣形成的小旋风在楚言的手上快速的转起来,在男人止不住好奇伸手去摸的一霎那,又‘唰’地一下子,向四面八方散开。 唯有一个银色的八角盒子静静地躺着。 “我,请求你……” 空旷的樱花树林里,带着干哑的音色,女人悲哀的声音在楚言的耳边徘徊。 “请你,交给楚西云。” “然后你就走右面的路了?” 楚言点点头,“因为梅有香和那棵樱花树消失后,楚言只能看见右面的路。” “那盒子里装着什么?” 摇摇头,楚言很是泄气地看着东陵曦。 “昨晚梅有香来,是向你要那银盒子的?” “是,”垂了眼帘,男人眸子里透着歉意,“可楚言把盒子弄丢了,实在是对不住梅姑娘。” “与你无关,当时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太突然,你又不知那盒子是什么,那苗女就不同了,既然她见你的第一面就拿了走,必定是清楚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又着急要用。” 楚言眨眨眼,想了想,还是很疑惑地说出了口:“主子,那苗女只是个孩子。” 听了楚言的话,东陵曦笑了笑,拍拍男人的肩膀,“你口中的孩子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苗疆的大祭司,之前被苗疆赶了出来,最近不知怎么的又重新被苗疆请了回去,现在想来,必定和那个银盒子有很大的关系。” “那楚言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东陵曦瞪大眼睛,“苗疆的东西你还拿上瘾了,我警告你,楚言,苗疆的事情你少给我掺合,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不是人,成天捣鼓那些恶心的玩意儿,没事就会来阴的。” “可是……” “甭可是,惹上他们,你就算是只猫妖,有九条命,也不够你小子死的。”狠狠斜了楚言一眼,东陵曦推门走了出去,临了,许是觉得不够过瘾,又拍了楚言脑袋一下,才慢悠悠地向书房走去。 楚言低着头,老实地跟在东陵曦身后,暗里却扁扁嘴,觉得很是委屈,平平白白把主子惹生气了不说,还挨了顿训,又想起昨夜梦里的那些虫子,身子抖了抖,觉得还是主子说的对,跟谁掺合,也不能跟苗疆掺合。 于是,白长个大个子的楚言又面无表情实则心里乐呵地给自家主子打点吃喝去了。 对他而言,别人的事情自然是和自家主子处理门务时的小点心比不得的。 死脑筋的男人,尤其是面对东陵曦就立刻没有思考能力的男人,却是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银盒子可是别人主动塞给到他手里的。 走在前面的东陵曦在楚言看不见的地方阴下了一张脸,自己连警告带训斥地暂时把男人唬住了,可自己身后的这只,不是猫不是狗,是条实实在在的野狼崽。 被驯服的野狼也许会傻傻地跟在主人身后,但是这并不代表被惹急的野狼还会顾及主人的训诫,特别是一头被主人惯坏的野狼。 作者有话要说:……呼,昨天好忙啊…… 几个好姐们儿都回来了,一个从加拿大,一个从英国,一个从日本,……=口=!!你们要不要这么齐啊! 聊整整一天,舌头好累!! ☆、第九十一章 入侵 山坡上,墨夷雅迎风而立,紫色飘带轻轻抖动着,她面色沉稳,双唇紧抿,若有所思。 “被拒绝了吧?”黑柳娘踱步到她的身旁,口气肯定。 扭过头,雅眸子亮亮的看着黑柳娘,没吭一声,只微微点了点头。 黑柳娘轻呵一声,翘起嘴角,“自古忠义两难全,你为了还人情,帮了七星一把,对东陵来说,自然是不能原谅的。” “今日为了义气背叛主子一次,他日就会有第二次,这个道理,我懂,”面目严肃,墨夷雅声音低沉:“主子对我心生芥蒂,我明白,本想着救回楚柳,将功抵过, 却终究一场空。” 随着雅的话,黑柳娘渐渐蹙起了眉头,面上的疑惑越来越深,“恕我直言,墨夷一族早已是江湖活着的传说,你们的本事是无人能及的,东陵虽卓越,但早就没了心 思,只安心一隅,跟着他,怕是会浪费你的才华。” 墨夷雅听得仔细,却没有回答,她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心中愈加平静淡然,这里不像昆仑的气势磅礴,也不同于墨夷的无边大漠,八门的景色就如他的主人一样细 水温柔,静静流淌,青草味缠着花香不住的闯进自己的思想。 “……八门像个家。” 不知多久,在黑柳娘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墨夷雅才低声喃喃出一句不成话的话。 “家?”黑柳娘质疑,“作为墨夷的你,也会有这种平凡的想法?” “神功盖世怎样,名满天下如何,我们自幼孤独,未尝世间之乐,先见世间之苦,家对我们而言,才是最遥不可及的地方,如今我有了家,便不会离去,”转身回看 ,墨夷雅一脸平淡,“我现在说什么,主子也不会相信了,所以,我嘱托的事情,烦请黑柳娘前辈帮我带到,如今苗疆暗潮波动,与地城勾结,楚柳的死只是一个开 始,噬命蛊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当日我将楚柳带到前辈的住处,路上楚柳一直让我通知主子,她说蝶仙童儿从风回谷逃出来后,一直非常兴奋,跟她说了很多 奇奇怪怪的话,童儿指名道姓地提到了楚言,说楚言的内力至阳至纯,是炼做人蛊的好材料,前辈,人蛊罕有,对苗疆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 黑柳娘眸子一凌,“依你的意思,这苗疆是和东陵杠上了。” 墨夷雅神色不变,眨眨眼,“蝶仙只是想要楚言而已,主子大可以把楚言给出去。” “混丫头!”黑柳娘狠狠瞥了雅一眼,“说出这种话,难怪东陵把你撵走。” 眸子中闪过一抹俏皮的笑意,墨夷雅微微翘起了嘴角,“那么如果主子舍不得楚言,就一定要小心虫子,苗疆蛊毒无孔不入,楚言的命也许只是一个小小虫蜇。” +++++++++++++++++++++++++++++++++++++++++ 黑柳娘找到东陵曦时,东陵曦已经埋在成山的纸堆里很久了。 “人蛊?”挑了挑眉毛。 点点头,“苗疆这次是跟你牟上了,”喝了口茶,黑柳娘饶有趣味地瞄了眼一脸惊愕的楚言。 “怎么师叔上次不告诉东陵?” 这小子的心眼儿可真贼,黑柳娘暗叹一声,含糊地嘟囔道:“上次人太多。” 东陵曦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抿抿嘴,不再多做纠缠,沉声回道:“多谢师叔,东陵明白了。” 放下茶杯,黑柳娘很是无奈,长出了口气,语气诚恳地说道:“不要这种口气,具体的,以后我会跟你详说,但目前,你还是先琢磨怎么把你这小侍卫保护好,”伸 手指指楚言,“相比让这小子落到苗疆那帮人手里,你还不如现在就自己亲自动手杀了他比较好。” “东陵明白,东陵虽然心无大志,但自己的人还是会好好护着的。” 扭头见东陵曦一脸阴郁,黑柳娘也不再逗留,随便安抚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了。 一时间,不大的书房里安静的渗人。 楚言低头看看自家主子的脸,嘴唇动了动,话到嗓子眼,还是没说出口。 东陵曦却像是感觉到了一般,抬起头,眼睛弯弯,嘴角微翘,“想说什么?” “……刚才那些,主子您信?” “这个嘛,我们可以调查看看,总之留心提防着,也没有坏处。” “……”楚言的眼眸黑的仿若子夜,认真地看着东陵曦。 “怎么?”东陵曦抬手抚了抚男人的脸颊,“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主子,楚言没事。” 拇指轻轻来回磨蹭着男人的嘴唇,东陵曦站起身,声音越发暗哑下去:“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照我说的做就好,所有的事情,……”压上男人的唇轻轻舔|吻着,一点 点的,把发干的嘴唇慢慢变得水润,“……都有我。” “主子。”很不时宜的声音响起。 转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东陵曦轻声问道:“何事?” “楚井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扭回头看向楚言,东陵曦点点书桌上一堆消息回报的单子,“这些你帮我看了,觉得重要的就留下。” 楚言一愣,不知该回什么地瞅着自家主子。 刮了男人鼻梁子一下,东陵曦笑嘻嘻地边走向门口边说:“别发愣了,我回来之前,必须弄完。” 眨眨眼,见东陵曦真的越走越远,楚言才急急地说:“主子,这些消息必须是您首肯了才能下放的,楚言不敢……” 没说完一句话,东陵曦已经借了轻功,走了。 ++++++++++++++++++++++++++++ “主子。”楚井向进了药房的东陵曦行了个礼。 东陵曦点点头,走到摆的全是瓶瓶罐罐和书籍的药台前,沉声道:“查出来了?” “是,主子您昨晚让属下看了言大哥后腰的樱花印记,属下虽看着眼熟,却忘了在哪见过,”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本翻开的破旧的书,楚井指着中间一段,“连夜 翻阅,属下才找到,那樱花印记是‘守护’的一种,专门用于转移。” “转移?” “转移伤害。” 眉头骤的蹙了起来,东陵曦拿过书,用心阅读着书中所叙述的,过了半晌,才喃喃叨念:“梅有香想把伤害转移到楚言身上,……又或者,想把楚言身上的伤痛转移 走……” “主子,”一旁的狱良犹犹豫豫的,“我们是不是……” “师叔刚才来找我,说蝶仙童儿看上了楚言……” “啊?”楚井和狱良,惊讶地嘴长了老大。 东陵曦一人瞪了一眼,“听我把话说完,童儿想用楚言做人蛊。” “人蛊?”楚井眼睛撑得圆圆的,音量也一下子飙高,“苗疆瞄上言大哥了!” 随意嗯了一声,东陵曦接着说道:“所以,你们……!” ‘咚!’的一声,硬硬地截断了东陵曦的话,三人都是一惊,忙从药房出来,狱良揪过楚井和东陵曦一起飞身上了房梁,几个起落就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几十头人身虫尾的怪物合着数十名黑衣人出现在原本是小庄园大堂的地方,大堂以及周围的建筑都被数量众多的怪物夷为平地。 那怪物从头顶到膝盖处都是被拼凑缝合起来的人类残肢,下面却连着一条足有十米长的巨型蓝色蜈蚣。 “鬼虫蛊!”楚井尖叫道:“怎么可能!” 东陵曦只看了几眼,就对狱良下了命令:“带着楚井,找到还活着的,悄悄撤走,把这庄子空出来,以后暗语联络。” 狱良没有迟疑,回了个是,便转身离去了。 东陵曦收回视线,向四周看了看,最终定格在南面的一棵大松树上,脚下运气一点,飘也似的跑了过去。 楚言本全心全意地处理东陵曦留下的公务,巨大的声响让他眸子一冷,抓过书桌上的火赤剑就飞身直奔楚井的药房,一路需要躲避入侵的怪物和黑衣人,藏藏躲躲到 了一棵松树上,才稳下步子,抬眼看去,自家主子已经朝自己过来了。 “主子,这些人……” 楚言悄声请示命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陵曦一把拽了,从庄子的后门出去,行至一小山坡才停下来。 转身望去,小庄园除了原来大堂那里有不和谐因素存在,其他的地方竟全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四周时不时蹿出一些黑色人影,只等了一刻左右,东陵曦就拔出了白雪 扇,眸子红光乍亮,一团金黄火焰从左手心中逐渐变大,慢慢抬起手中的白雪扇,低声吟出咒法。 “金焰鹊群。” 猛然增大百倍的金色火球,又骤的变成无数小小雀鸟,向着八门的本家迅速冲去。 瞬间,庄园变成一片金色海洋,‘哔哩啪啦’的燃烧声盖过了人嘶哑的惨叫声。 看着不远处的一切,东陵曦嗤笑一声,眸子冰冷,“真是可笑,以为占据这庄子就能怎么样吗,没有脑子的山野村夫。” 虽然见过自家主子残酷的一面,可如今连家都能说烧就烧,也太…… “主子,”楚言小心翼翼地唤道:“万一庄子里,还有咱们的人怎么办?” “那只能怪他们动作太慢。” 震惊地扭头看过去,楚言脑门上冒出了冷汗。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东陵曦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眼神软了下来,柔柔轻笑,“吓傻了?” “……没有。” “逗你玩呢,小傻子,咱们八门做的买卖很缺德,好多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像今天的事以前发生过好几次,所以,咱们的人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以前……楚言咽咽口水,每次都这样吗,……全都烧掉…… 见楚言还是有些诺诺的样子,东陵曦慢慢凑了近,“怎么了?” “没,就是……” “嗯?” “……每次,主子都烧掉吗?” 原来在意这个,东陵曦翘翘嘴角,伸手捏捏男人的肩膀,表示亲昵,语气也压低到暧昧:“你说呢?” “……呃……” 越靠越近,越近楚言越往后躲,东陵曦没了耐性,拍拍男人的脸蛋,“不要躲了,这次是特例,以前都是直接搬家的。” 特例……?楚言眨眨眼,抿抿嘴,还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烦燥之气一下子灌满胸口,东陵曦蹙起眉毛,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还一脸正义的样子。 挑起眉毛,很是嚣张的回道:“我乐意。” 言罢,看都没看男人一眼,东陵曦就转身向外围走去。 楚言一愣,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知道主子最忌讳别人在意他的术,便快步跟上,找机会好好解释一下自己没别的意思。 两人一个前面一个后面,一个绷着脸一个找尽空子讨好,这样紧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写的好蛋疼,没有基情啊!!!!!! !!!!!!!我要留言啊!!!!!!各位萌妹子们,好歹给一声……otl ☆、第九十二章 命玉 一进客栈,店小二就很是殷勤地招呼起来。 东陵曦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前坐下,楚言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就了坐。 原本正要倒茶喝的东陵曦,一瞧楚言和自己坐一张桌子,嘴一撇,放下茶壶,立刻起身换了一张。 楚言看着东陵曦背朝自己,仔细想了一下,也厚着脸皮地换了过去。 东陵曦这次也不知犯什么毛病,就是不搭理楚言,瞧楚言又跟了过来,人家一扭屁股,换了第三张。 这下子,楚言可不敢再跟过去第三次了,只得耷拉着肩膀,可怜巴巴地望着东陵曦的侧面,一不言语,二不动弹地看着,活像只被抛弃的折耳杜宾犬。 ++++++++++++++++++++++++++++++++ “鬼虫蛊,鬼虫蛊,……” 阴暗潮湿的小房子里,一个不停来回走动的苗族女娃娃轻声低喃着,她一身银饰,淡粉苗裙,手中拿着一个漆黑的罐子,罐子没有盖子,数不清的毒虫从其中爬出来,爬到女娃娃的手臂上、胸口上、甚至脸上…… “鬼虫蛊……该死的!我不要该死的鬼虫蛊!我要人蛊!” 奶声奶气地大骂一句,猛地停住,女娃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本是可爱灵动的脸变得狰狞异常,狠狠摔碎手中的黑罐子,怒气冲冲地踹开角落的一个木板,露出一个浑身紫青神志不清的男人。 男人似乎十分痛苦,他埋低脑袋,蜷缩着,嘴中一遍又一遍地求饶、恳求…… “……放,过我,……杀了,我,……求,求……” “闭嘴!”弯下腰,死死地盯着不住颤抖的男人,女娃娃眯起眼睛,“本以为你很有用,江湖闻名的雷风堂堂主,内力纯阳,本以为,我这次,至少可以接近成功,没想到……” 骤的收声,垂眼看去,一只硕大的蝎子缓缓爬到女孩的手上,冰冻的面容渐渐融化了开,女孩甜甜地笑了起来,齐齐的头帘被月光反出一圈光晕,声音变回嗲嗲的撒娇声:“宝贝儿,来找妈妈吗,肚子饿了?” 转头看看满地向这边聚来的各种毒物,女孩笑的如同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然后,她缓缓吐出恶鬼的话语。 “开饭吧,我的宝贝们,好好填饱你们的肚子,吃掉这个食物吧,结束他毫无用处的生命……” 话落,那些毒物好似可以听懂人语一般,‘哗’地一下,向角落的男人一丛涌了过去…… 小房子外,幽静的树林,没有花香,没有鸟鸣,只有虫的嗡嗡声一波接一波地不停…… 以及,一个男人嘶声惨叫的求饶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寂静的仿佛静止住,翠绿的树叶不由抖了抖,落下一滴红色的水滴…… 昏暗的小房子,瞬的传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 楚言不知所措地紧跟着东陵曦进了一间上房。 其实东陵曦一直闹别扭,不和楚言一个屋子,最后楚言诺诺地嘟囔了一句,让东陵曦瞬间就认命地两人一屋了…… 楚言这句话杀伤力那是相当的大,让东陵曦哑口无言。 那就是―― 我们财大气粗的楚门主,总是挑三拣四的东陵王爷,他,没带银子…… 说的再清除点儿,就是说这次逃命的路途,直到到下个据点为止,他东陵曦都得当小白脸,吃人家楚言的。 要说楚言也是个冤大头、大傻子,平时老老实实领月俸,多一点都不要,偶尔私心一下,也是给自家主子买个小零食小玩意儿什么的,心里压根就没琢磨给自己也添置什么东西,这次这么匆忙逃出来,还随身带钱了,原因是 非常非常简单的…… 不过,我们楚门主目前还没想明白,于是,他拉着老长的脸,哼哼地问楚言,楚言你真聪明啊,那种时候还想着带银子。 楚言跟受气小媳妇似的站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看东陵曦的脸色,抿抿嘴,老实回道:“主子,楚言不是特意带的,这银子放怀里好些日子了。” 虽然不能一路挥霍,但是也足够一路吃喝住店了,按理说不是小数目…… 东陵曦挑挑眉毛,好笑地看楚言,“你随身带这么些银子干什么,怕人偷啊。” 楚言听了,脸委屈地一红,急急辩解道:“不是,……楚言没怕人偷。” “那为什么?” “……” 不说?东陵曦戳戳男人,“说。” “……没为什么。” 瞒着?胆子变大了嘛,东陵曦努努嘴,又戳了戳,低了声音:“快说。” 咬咬下嘴唇,楚言认命了,小声回道:“楚言之前相中了一块玉佩,有些贵,攒了些银子,最近一直找机会下山想买回来。” “玉佩?你喜欢那个?”东陵曦贼兮兮地笑笑,没看出来嘛,傻小子还有一个翩翩公子的爱好。 “不是。” 不是?东陵曦蹙眉,“那买玉佩做什么?” 别开眼睛,楚言的声音暗哑:“……再过几日便是主子的生辰。” 言罢,东陵曦翘起的嘴角硬生生地僵在了脸上,看着眼前低着头,不好意思看自己的男人,心思百转千回。 不是总是怕我嫌弃你,然后把你抛弃吗。 不是总想着将来有一天,我会娶三妻四妾,把你忘在一旁不理不睬吗。 这样的话,你应该处处留心,日日收心,攒些私房钱收敛些情意,给自己留条后路…… 而不是…… 像这样…… 不在乎、不计较地付出所有…… 忽然,觉得自己闹的小性子简直就是忘恩负义,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过自我…… 从来,都是一颗心,一个人,一段情,再无其他…… 开始了,便是永远…… 半途进入,一直且进且退的,一直都是自己…… 一股滚烫的热流‘嗖’地灌进了心里,东陵曦难堪地笑了笑。 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楚言。” 楚言一听东陵曦叫自己过去,眼睛‘唰’地就亮了,屁颠屁颠地坐了过去。 “主子?” 掏掏怀里,拿出一块火红的玉佩,东陵曦说:“这个是我的命玉,命在玉在,命殒玉碎,阴阳家以五行阴阳算得每人命盘,再将命线刻在玉上。” 楚言垂眸仔细看着,红玉如火,圆形,镂空,其中雕有一鹤,以长鸣之姿傲首展翅。 命在玉在?那如果玉先碎了呢…… 抬眼,“主子,玉先碎了怎么办?” 轻呵一声,东陵曦摸摸男人的脸颊,“玉先碎了的话,我没事,只是火司先生的名头就可以让出去了。” 楚言眨眨眼,呼口气,那就好,碍不到主子的命就好。 “放心了?” 点点头,“是。” 深深地看进男人的眸子里,东陵曦弯弯眼,拉过楚言厚实的手,把命玉放了进去,“保管好,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 楚言一愣,低头看去,感受着手中红玉的热度…… 就好像一团火,热的楚言的心不住的火烫起来…… “……主子?” 伸手刮刮男人的鼻梁,东陵曦一脸春风,柔柔轻笑,“你总是胡想,我嘴上说又没用,一直琢磨着到底怎么做能让你安心,这次到叫你提醒了。” 楚言动动嘴唇,没说出话来,手却往东陵曦那边送了送。 “别还我,我不要,这玉给你了。” “可是,这是您的命玉。” “怎么?”戏谑地翘起嘴角,东陵曦的眸子深沉,“我把我的命给你,你不想要吗?” “命……”楚言怔怔地看着东陵曦。 “对,我的命,”按按命玉,握住楚言的手腕,托起男人的手,东陵曦的声音低沉:“楚言,我把我的命给你,你还会再怀疑我,怀疑你自己吗?” 张张嘴,楚言实在不敢相信,太出乎意料了,怎么会…… 怎么可能…… 这个人,完美的就像一个神…… 怎么会真的转过身…… 怎么会真的,把我看进眼里…… 怎么会真的…… 抬手磨蹭男人的眼睛,东陵曦探头轻|吻了男人的嘴角,脑门抵着脑门,声音暗哑:“楚言,你流泪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 “不要哭,你要的,我都能给……” “……” “楚言,别哭,我现在什么都可以给了……” “……” “我答应你,楚言,你要的,我都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口=,不知道为什么,写成这样了…… 这是为毛啊……怎么写成这样了!!!!!!!!!!!!! 言言啊,不小心你弱了……【真是对不起!!!!!!!!!言言!!!!!!不过鉴于你在东陵曦面前就没强过,弱一弱也没大碍…………=。=】 留言啊!!!!!!!!!!!!!!!!!!!!!!!!!!! 你们全都霸王,是吧!!!!!!!!!! 春节不给肉了!!!!!!!!!!!!!!!!!!!!!!!!! 绝对!!!!!!!!!!!!!!!!!!! ☆、第九十三章 楚言完胜 一个多月后,晌午,午时 南方的密林深处,阳光透过层层繁茂的大树后,只有少得可怜的几缕照进来,潮湿且阴暗,青草与雨水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的味道满溢,不时几声清脆的鸟鸣。 一个身着棕色衣衫的老婆婆,杵着一根树根样的拐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容慈祥,声音沧桑疲惫:“几日前,红笛老怪被杀,手法干净利落,阴阳家的一个污点就此消失的干干净净,老身虽感欣慰,却又着实不踏实,看手法,应该是鬼宅的孩子办的,不过,……鬼宅那边又没传消失回来,……”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两个白衣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束发的高个女子轻声回道:“婆婆,翼鸿公子和火司先生交好,如今他们二人先后没了踪迹,不知零皇阁下有何吩咐?” “老身可没接到零皇阁下的信儿,”老婆婆颤巍巍地站起身,拄着拐杖慢慢踱着步,“左琳,你和你妹妹右琳还是原地待命,踏踏实实地过你们的逍遥日子。” 左琳低声回了是,才又试探地问询道:“婆婆,我们姐妹接到消息,说是双生鱼主七星已死,可是火司先生动的手?” 沙哑地轻呵几声,老婆婆笑的脸缩成了一团,“两个小丫头消息还挺灵通的。” “婆婆谬赞了。”左琳右琳均是低低了头。 “谬赞?老身是真心夸你们,风信子把你们养的很不错,不过……”老婆婆转过身,本是混沌一片的眼睛顿时闪了闪,声音也低了下去:“你们终归还是阴阳家的弟子,风信子虽说是你们的师傅,但是你们真正应该效忠的人……” “是零皇阁下,”左琳右琳单膝跪了下去,宣誓地回道。 “对对,不要本末倒置,”老婆婆边晃晃悠悠地向密林更深处走去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如今的年轻人啊,没一个省心的,全都想独树一帜……好好的一个阴阳家被弄的四分五裂,一群忘恩负义的毒蛇,……唉,一群不成器的孩子……” 两个女子一直安静的跪在地上,待老婆婆的气息消失无踪,左琳才用一线音吩咐右琳道:“去禀告师傅,火司先生和翼鸿公子已存反心,双生鱼主已死,五行石已被金婆婆所获。” +++++++++++++++++++++++++ 再说东陵曦这边,自那日东陵曦奉玉给楚言后,他便接到狱良传来的消息,说地城借了不明所以的由头,接连灭了八门十三个据点。 要知道,八门据点虽多,但九成以上都是些青|楼、茶馆,真正会武、执行机密任务、触及到八门核心的,事实上是凤毛麟角,地城的作为,不过是仗着人多势大,欺负八门这个只会买卖消息的三流门派。 而另一方面,其他大门大派,各路正派人士则认为,地城和八门之间的问题是邪道内部的鹤蚌之争,他们自然乐得渔翁得利。 于是,自接到消息后不过三刻的功夫,东陵曦就一脸春风拂面地传下了命令,让八门一部散播传言,说是地城与风回谷合谋,意图霸占五行石,统领江湖等等,并且还伪造了一大堆的证物证言,以及弄出许许多多的假五行石放到各地,把江湖搅的是血腥味十足,杀声一片,每一个门派,不论大小、正邪,全都以十万分的热情投入到了打击地城和寻找根本就没影儿的五行石的队伍中。 所以这一个多月来,东陵曦和楚言二人完全置身事外,很是快活地、不紧不慢地赶着路,时不时地还收到一些八门各分处传来的消息,零零散散的,倒也渐渐把现今武林的大概形式摸了透。 地城被一批又一批的围剿搞得毫无还手之力,躲进了深山老林,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与苗疆的联系似乎已经中断。 灵山门、桃花门、云中堂、风雨堂,四派率领正道人士借此机会全力打击邪道,扬言让中原武林回归根本。 (东陵曦挑眉,表示完全不知道中原武林的根本到底是什么,只觉得慕容嘉耀这次玩的貌似非常尽兴。) 以里门为首的各路恶人则是趁着这个缘由,大杀特杀,对鲜血和五行石的欲望好不掩盖。 短短的一个多月,中原的江湖,几乎可以说是,一片大乱,血肉横飞。 但东陵曦却对目前他因为私怨而造成的严峻形式没有任何感官上的触动,现在唯一能让他那张总是柔似一汪水的脸变得臭臭的,只有终日面无表情,木头一样的楚言。 鉴于楚言本身逆来顺受和极端闷|骚被动的性格。 自那日奉玉之后,东陵曦会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和楚言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一些变化,企图发现楚言在生活上的一些小偏好。 其实东陵曦的想法很简单,他把自己的命玉亲手交给了楚言这块不会转弯的木头,就很自然地认为他们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算是正式确立了。 虽然东陵曦在这个异世当惯了主子,上下尊卑的概念还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对下人或平民,他嘴上说着平等,心里却真的不会多用在意,也不会留意,但对于恋人那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一个总让他忍不住心疼的木纳男人,潜意识里的那份现代人的人人平等思想在这个时候就不住的冒了出来,于是,日常生活中,作为恋人的义务,东陵曦就很正常地开始寻求楚言的意向。 不过,结果往往都让东陵曦想狠狠痛扁楚言一顿。 比方说, 吃饭的时候: “楚言,想吃什么?” “楚言什么都好。” “说一个。”东陵曦眯眯笑。 楚言面无表情,口气硬生生,“……米饭。” “……”噎死你算了! 买衣服的时候: “楚言,喜欢什么颜色?” “都好。” “选一个,”东陵曦笑的好似春天的清风。 “…… 黑的。” “好,黑绸。” “……不,主子,黑布。” “……”你也不嫌晦气!东陵曦在心里翻白眼。 逛大街的时候: “去买个玩意儿玩玩。” 巡视一遍,楚言小声问道:“主子看上哪个了?” 轻轻翘起嘴角,东陵曦捏捏男人的下巴,“不是我,我是让你去买个自己喜欢的玩意儿玩玩。” “……” “必须买。”沉默的反抗是没用的,东陵曦一脸奸诈。 “……是。” 片刻后 “买了什么?” “腕套。” “……”,眨眨眼,东陵曦不明所以地盘起手,“买腕套干什么?” “方便干活儿。”楚言答的一脸坦荡。 “……”这小子是想挨揍吗!东陵曦磨牙。 两人xxoo时: “…啊…,主子……” “楚言,”东陵曦凑到男人面前,声音沙哑:“这种时候,就要叫我的名字。” “……”咬住嘴唇,男人埋脸进被窝。 不好意思了,东陵曦坏坏一笑,把被拉下来,亲亲男人脸蛋,低声哄着:“乖,叫名字。” “……” “叫曦,或者东陵,都好。” “……” “乖~~” “……”坚定地摇摇头。 东陵曦笑的眼睛弯弯,更努力地哄道:“叫一个,不要不好意思……” 仍是摇头。 戳戳男人的脸颊,东陵曦询问道:“做什么这么倔强?” “……总觉得那样……” “什么?我没听清。”东陵曦竖起耳朵。 楚言咽了咽口水,转过头,低垂着眼帘,磨蹭半天,才诺诺说道:“……楚言总觉得,…唤主子的名字,……像是和别人……” = =→=口=,别人!!我让你小子叫我名字,你小子竟然告诉我像是和别的男人爱爱吗!!东陵曦,东陵,或者曦,和主子这两个字有那么大的差距吗!有吗!叫我曦不是显得很亲密吗!叫我东陵不是显得很随意吗!总是主子主子的叫来叫去,你就不觉得咱俩之间老有个看不见的鸿沟吗!不对!说来说去,你小子根本就是个抖m吧!其实你最想叫的是主人才对,主子这两个字完全表达不出你想要的感觉吧!主子,这两字完全没有主人这两个字应有的内涵,你小子应该去和鬼影那个超级m呆在一起,让翼鸿那个抖s好好调|jiao一翻,你就爽了吧!臭小子!不对!这样想的话,楚言就是翼鸿那混账家伙教坏的!天知道,私底下翼鸿那个变|态家伙都教给楚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纯洁的小狼崽就这样被教坏了! 以上,是东陵曦自己的思维遐想。 所以,一个多月下来,楚言完胜。 ☆、第九十四章 春节篇上 之后将近一个多月,东陵曦带着楚言一直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这村住住,那村呆呆的,待察觉时,已临近新春佳节了。 街上人来人往,普通人的生活简单又朴实,每一张脸上都挂着过年的喜悦,小孩子们拿着冰糖葫芦从街头跑到巷尾,嘻嘻闹闹的不停歇。 古代的春节四处洋溢着快乐和幸福,和现代形式的走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东陵曦也是止不住的好心情,一改平时到不了眼中的笑意,竟发自真心的翘了嘴角,东瞧西看的,也有了些俏皮摸样。他这个人,看上去好像一副大体稳重、掌握一切的样子,本质上其实是个能懒一分就一定得挤出一点五分的超级懒人,在古代活了二十四个年头,古人的一身傲骨是一点儿没学会,反倒把‘国家蛀虫’王亲国戚的那些个奢靡享受学了个透透,再加上现代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及时行乐和万事无所谓的态度,于是,在这个有着寒意北方的大年三十儿,被烧了庄园、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东陵曦,带着楚言,依旧非常乐呵的逛大街。 不过,楚言可就没那么悠闲自在了。 “主子,”楚言疾走了两步,小声说道:“咱们没银子了。” 东陵曦斜眼瞄瞄,“没了就没了呗,你做什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楚言一愣,接着抿抿嘴,道:“那晚上怎么办?” 东陵曦一听这话,立刻就乐了,一脸坏笑的拽拽楚言的袖子,“你说呢?” 楚言没什么歪心思,眨巴眨巴眼,虽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找家客栈,可…” 恍然大悟一般,东陵曦猛地点点头,拍拍楚言的肩膀,眼睛弯弯,貌似神秘地说道:“放心,主子我肯定给咱们找个舒舒服服,暖暖活活的地方,踏踏实实地过年三十儿。” 新春佳节, 除夕守岁, 三十儿年夜饭, 大红灯笼, 礼花炮仗, 剪纸春联, 亲朋好友 样样都是不能缺的。 东陵曦笑眯着眼睛,也不再多话,拉着楚言挨着摊儿的置办年货,天近黄昏时,大包小包的,搞的楚言看个路都很是费劲。 “楚言,”东陵曦歪头看着,“我帮你拿几个吧。” “楚言拿的了,”楚言微微让过东陵曦伸过来的手。 看着楚言抱着拎着一大堆的东西,只露了一双眼睛,很艰难地走着,东陵曦撇撇嘴,跟我虐待他似的。 “主子,”楚言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您这是要去哪?” “给咱们找个舒坦地方过节。” 话罢,东陵曦带着楚言渐渐走离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伴着昏暗的月色,在漆黑的夜色中,走离了灯火通明、炮仗漫天、热闹非凡的乡村小祭典。 山路崎岖,东陵曦走的潇潇洒洒,楚言跟的是磕磕绊绊。 大雁国几乎四季如春,就算是冬天的北方,也仅仅是微寒。 极北之地因地理之故,深山老林,鬼怪传说,偌大的峡谷没有一丝一毫活人气息,狼嚎凄凉,间或鸟鸣,屹立百年的鬼宅,血红的大门,无面的守门鬼像,阴森诡异之气弥漫。 “两位请止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东陵曦很是习惯,听话的停了下来,在那影子提出问题之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铜牌。 角落中的鬼宅影卫见了那牌子,便再未问话,仅仅抬手按了机关,那重若千斤的红色大门才‘嘎嘎’地慢慢打开。 翼鸿盘着手,斜倚靠着门框,眯着眼睛,像一条看见仇人的狐狸,盯着悠哉悠哉而来的东陵曦,几近咬牙切齿地说道:“楚门主,大驾光临,我这鬼宅子顿时蓬荜生辉。” 东陵曦只当什么也没瞧见,弯弯眼睛,拱了拱手,拿了楚言捧着的包包袋袋,就往翼鸿怀里送,边送还边说着:“鬼主言重,大年三十儿,小小八门前来送礼,望鬼主给个温暖窝儿,如何?” 翼鸿撇撇嘴,说道:“东陵曦,你少来这套,想进这宅子,你就得应我一件事儿。” 东陵曦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却盈盈一笑,“何事?太难的我可没那能耐。” “不难,”翼鸿弯嘴邪笑,“前儿我收拾自己那柜子,意外寻着一件旧物,年夜饭的时候,你用那旧物来一出,这鬼宅随便你待多久。” 旧物?来一出?东陵曦蹙眉,“什么东西?” “总不是坏东西。” 冷哼一声,“不是坏东西?被你碰过的好东西都能当坏东西使。” “放心,绝对是光明正大的好东西,”翼鸿摊摊手,而后歪头向楚言招招手,“楚言,一会儿你一准高兴。” “你可别耍楚言,”东陵曦冷下脸子,“他可不是能随便耍着玩儿的人。” “不可能,我比你还疼楚言呢,”翼鸿挑挑眉毛,冲楚言笑了笑,“楚言要是跟了我,绝对比在你那儿舒服。” 一听这话,楚言顿时一愣。 “呵呵,”东陵曦干笑两声,回手把楚言拉到自己身后,恶狠狠地对翼鸿说道:“做春秋大梦去吧你。” 鬼宅的年夜饭,异常诡异。 没人气儿的地方,就算挂满了红灯笼,增添的不是喜庆,而是阴森。 酒足饭饱后,一大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想来也是,算上东陵曦和楚言,总共就四个人,其中一个还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翼鸿身后。 东陵曦抽抽嘴角,扭头对楚言说:“楚言,今年我抽风,带你来这儿,等明年,明年三十儿,我带你去镜湖,那边热闹,人也多,小吃玩意儿都不缺,包你高兴。” 楚言低声回了是,其实他没什么意见,他很好满足,只要跟在他家主子身边,去哪都成。 “镜湖有什么意思,”翼鸿在一旁插嘴,拿了个蓝盒子放桌上,边打开边说道:“我保准今天是楚言一辈子里最开心的一天。” 东陵曦不信。 楚言也不信,他认为跟在主子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最开心的。 翼鸿郁闷地翻白眼,楚言这傻小子没救了。 鬼影没表示。 不过,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后,东陵曦肯定,今天是他这辈子最窝火的一天。 蓝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两柄红扇子,半径大约有一尺半,做工细致,华丽非常,一看便知是难得的东西。 翼鸿没看东陵曦,而是直接看向楚言,翘翘嘴角,“楚言,知道这扇子的来历吗?” 楚言摇摇头。 “这扇子是阴阳家一位系主亲手做的,扇子本身没什么特别,不过却有很长的历史。” 楚言一张脸十分冷峻,没什么表情,扭头看看自家主子,又转过头看看翼鸿,半晌,低声问道:“和我主子有什么关系?” 翼鸿扁扁嘴,叹口气,心想这楚言太护短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已经竖起高墙了。 “和你主子关系大了,”翼鸿邪邪一笑,斜眼看向东陵曦,把盒子往东陵曦那边推推,“东陵,按照之前咱们约好的,来一段吧。” 东陵曦低头看着面前的两柄扇子,努努嘴,他后悔啊,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舍得烧了这扇子呢。 “东陵曦,快点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翼鸿手抱琵琶,一播琴弦,缓缓弹奏起来。 东陵曦磨磨牙,小心眼儿地记下这个仇,拿出扇子,站起身,走到空地处,扇子一展,竟然舞了起来。 舞,并不妖娆,没有半丝脂粉气息,借着东陵曦的火,带给人的感觉,只有壮观。 脚下是不灭的火莲,空中飞舞的是东陵曦用扇子画出的凤凰,以及不断的火焰花瓣,如雪花,如细雨,铺满了整个空间。 随着翼鸿的琵琶,东陵曦舞出的凤凰,渐渐活了起来,舞至末尾,火凤浴火重生,仿若真实的神话。 楚言的心‘噗噗’地跳的极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东陵曦,无法移动分毫。 太过惹眼。 太过绚丽。 太过……深入他的心。 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发现自己对东陵曦的感情可以更加深刻,在尊敬、信仰、爱情、忠诚、感激之余,又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是他一直压抑,或者说是一直不敢放纵的情绪。 可如今,因为这舞,因为这舞着火焰的身影,猛地爆发了出来。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狠狠地吻上了东陵曦的|唇,缠绕上了东陵曦的|舌|。 ☆、第九十五章 春节篇中 【东陵曦x楚言】肉肉 可如今,因为这舞,因为这舞着火焰的身影,猛地爆发了出来。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狠狠地吻上了东陵曦的|唇,缠绕上了东陵曦的|舌|。 “怎么?”东陵曦翘着嘴角,一脸唏嘘地看着回过神,猛地松开自己的男人。 楚言的脸骤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向后瞥。 “他们走了。”东陵曦知道楚言是在意翼鸿和鬼影,弯眼笑笑,小声说道,“你冲向我的时候,他们就走了。” 这话一出,楚言的脸立刻红的冒火,更不敢看向东陵曦了。 东陵曦见他不好意思,扔了扇子在地上,伸手揽过寡言的男人,用嘴唇慢慢蹭着男人的脸颊,声音暗哑:“楚言,我舞的,可好?” 楚言抿抿嘴,点点头。 东陵曦却全当没看见,“楚言,回答我,我舞的好不好?” “……” “好不好?” “……” “楚言。” “……好,主子舞的,好。” “那你喜欢看吗?” “喜,喜欢。” “可你一直低着头,”东陵曦心里犯坏,故意委屈地说道:“我没感觉到你喜欢。” 闻言,楚言猛地抬起头,和东陵曦两眼对视,本要说出来的话,生生地堵了回去。 东陵曦眼睛弯弯,和楚言凑了近,两人的嘴唇隐隐约约地碰着。 “楚言”,带着蛊惑,和引|诱,东陵曦声音低哑,“我舞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 “……楚言……” “……” “嗯?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 “……” “告诉我,楚言。” “……”男人口干地咽了咽。 “楚言,告诉我……” 耳边低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扰的楚言脑子混沌一片,在东陵曦又一次的逼问下,浑浑噩噩的男人,歪头就|吻|上了眼前的嘴唇。 东陵曦眸子一暗,双手抱紧了男人的腰,就着男人微微张开的嘴,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 楚言许是被东陵曦的那支舞弄的晕头转向,这次竟然极其配合,偶尔还会进攻一下。 细细扫着男人嘴里的|敏|感|之处,时不时的再轻轻啃咬,手也不老实地扯拽着男人的衣服。 寡言被动的男人第一次对东陵曦表现出一种狂热的态度,他对东陵曦做的所有动作都给予回应,回|吻,啃|咬,扯拽…… 两人越|亲|越投入,东陵曦死命搂着楚言,慢慢将人带进了屋子,向床榻上移去。 楚言本就极喜欢和东陵曦接|吻,投入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两人衣裤松垮,回过神时,东陵曦早已被楚言压|倒在床上很久了。 起初,刚刚回过神的那一刻,楚言心里骤的一慌,尴尬异常,虽然东陵曦与他的关系彻底明确,东陵曦也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证明,给他承诺,但是楚言的死心眼是任何人也转不过来的,在他看来,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况且床上这档子事儿,本来就应该他服侍主子,至于‘位置’这个问题,压根就没出现在楚言的脑子里。 生硬地撇过头,男人身子僵硬的几乎要碎掉一样,手脚像是钉在床上一样,无法动弹丝毫,呼吸也压到了几乎没有…… “楚言?”东陵曦轻声唤了一声。 楚言闻声猛地一颤,又呆了半晌,才缓缓地扭过了头,本来极力定下去的无措,却在看见自己身下之人的样子时,瞬间膨胀到了极致…… 而后,‘啪’地一下子,断了。 东陵曦本就长了一张清丽的脸,虽不能说是漂亮,但却别有一番味道,颇有一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仙风道骨之气,又因了阴阳术的关系,导致他长年肤色苍白,身材清瘦,再加之,两人本就身量相当,楚言又属于那种结实健硕的剑客型,两人相比之下,显得东陵曦近乎柔弱,如今这上下位置,东陵曦又十分老实地躺在男人身子下面,倒好像是…… 念及此处,楚言猛地一惊,一丝从没有过的心思悄悄然地生了出来…… 一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刚刚生出的念想,男人的脸唰的就红了一片,然后即刻十分心虚地歪过脑袋,闭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东陵曦躺在榻上,见楚言一会儿僵硬,一会儿无措,一会儿脸红,最后干脆紧紧闭上眼睛,不再睁开,很是疑惑,眨眨眼,拍拍自己脑袋旁边男人的手臂,“楚言,怎么了?” “……”楚言还是不敢睁眼,动了动嘴唇,过了片刻才诺诺地回道:“……没。” 没?东陵曦眯眼,‘没’是什么意思……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谁知男人抿抿嘴,又回了一个“没”字。 知道肯定又有什么让男人害羞了,东陵曦在心里翻白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要是想等自家的这块木头自己大方起来,估计明儿得下红雨,所以,东陵曦弯弯眼睛,抬手摸上男人的脸颊,柔声说道:“那做什么闭着眼?不想看我?” “没”,楚言一着急,睁开眼,就看向了东陵曦,他这一看,东陵曦是没事儿,他却顿时愣住了。 在他身下,东陵曦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直直地望着他,湿润的眸子,红肿的嘴唇,露出来的胸膛甚是白皙,散开来的乌黑长发,凌乱的缠绕着两个人,再加上那双好似永远含情的桃花眼…… 楚言只觉得脑袋‘哄’地炸开来,喉咙处死死地塞住,小腹热的滚烫。 然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划过他的嘴唇。 东陵曦则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双手抓着男人的肩膀,就坐了起来。 “你怎么……”东陵曦边说着,边伸手拿了床榻边的一块手帕,“流鼻血了?” 楚言呆愣愣地任自家主子给自己擦着,脑袋蒙蒙的,还没反应过来。 擦干净男人的鼻血,东陵曦凑了近,鼻子尖挨着鼻子尖,“怎么了?为什么流鼻血,身体不舒服?” 随着问话,热热的气息把楚言从晕乎乎的情境中生生地拉了回来,回过神的一霎那,就见着了和自己挨的没有缝隙的东陵曦,咽了咽,眼珠子慢慢转到右边,于是,东陵曦也跟到了右边,眼珠子转到左边,东陵曦又移到左边,实在没了法子,满脸通红的男人干脆垂下眸子,不去看东陵曦的脸,可谁能想到,入眼的却是一片白皙的胸膛。 “!”东陵曦撑撑眼,拿起刚放下的帕子,又擦了过去,嘴里也没闲着:“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没,没……”笨拙地回着话,楚言这回连耳根子都红的像一团火,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丢脸极了。 东陵曦微微蹙着眉头,见楚言不像生了病,便大惑不解,左看右看,男人的眼睛也是左右闪躲,飘忽不定,片刻后,饶是再疑惑,东陵曦也明白了过来。 轻呵一声,东陵曦既好笑又苦笑地轻轻摇摇头,他是真服了楚言,近乎而立的年纪,竟然会因为看了自己情人的身体…… 流鼻血…… 真是…… “楚言呐,”东陵曦用手指轻轻磨蹭着男人的脸颊,无奈地低语道,手却不停地摸来摸去,由上及下,慢慢地到了那最要紧的地方。 稍微用力捏捏,引来男人一阵颤抖,东陵曦止不住地笑了,凑到男人鼻子底下,十分轻佻的说道:“你|硬|了。” 楚言一激灵,伸手就去拉东陵曦的手,企图扑灭随着lu|动而升起的那一拨又一拨的yu|火。 东陵曦当然不能让男人得逞,他眼明手快,抓住男人的两只手,就压进了自己的怀里,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几乎红透了的男人,右手依旧有条不絮地上下滑|动。 随着无法抑制的强烈感觉,楚言的思想渐渐地变得迟钝,无法转动。 “你今天很激动,”东陵曦十分肯定地说道。 男人自然是回不了话的,他的喘|气越来越快,越来越粗。 “为什么?”东陵曦询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激|动?” 楚言茫茫然的,他抬起眼帘,直直地看向东陵曦,“?” 见被自己靠着的男人眼睛迷茫,愣愣呆呆的傻样子,东陵曦眼睛笑的像个月牙,停下上下动作,用力捏了一下,轻声说道:“楚言,今天你这里,为什么这么激动?” “!”身体猛地打个颤,楚言挣开没怎么用力锢着自己的手,按住了自己双腿间的那条不老实的胳膊。 东陵曦撇嘴一笑,“楚言,”,微微抬起身子,凑到男人的耳边,沙哑中带着se情,“你,也|想|要|我吗?” “……” “嗯?”坏心眼儿地动了动手指。 “……!”下身骤的一紧,楚言呼吸一滞,脑袋里空白一片,眼前东陵曦笑的让他无法思考,心里面只有‘想|要’和‘主子’两个词不停地转来转去,鬼使神差地,男人呆愣愣地回了个“是。” 是?东陵曦一听就翘起嘴角,邪恶地笑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反攻要求,那是不论强攻还是弱攻都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是――看似温柔,实则腹黑的阴险攻! “想在上面?” “…… 嗯。”楚言眼神迷离状,顺口答了。 “真的?” “…… 嗯。”楚言思想停滞状,顺口应了。 东陵曦挑挑眉毛,努努嘴,难道今年怪事特别多,楚言竟然转性子了,有胆子提出这个要求,贴近到鼻子蹭着鼻子,低声问道:“那你想怎样?” 话音刚落,自己的嘴就被男人用力地含|住了。 缠绵啃|咬之间,东陵曦渐渐明白一件事,平时总是沉默隐忍的男人对于接|吻这个动作的投入度和迷恋要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楚言几乎是把接|吻这个行为当作是做|ai的全部,或者说,对楚言来说,做|ai时的那些触摸、抚慰、挺|进、cha|入,都是‘接|吻’的附属品、是可有可无的,而楚言真正最渴望、最希望得到的,是最后结束时的那个最为意乱情迷的|吻。 至于把男人变成这样的原因,就算用脚指头想,东陵曦都能想明白――长达二十五年的军奴生涯,还能保留下一身傲骨和倔强,已经是常人所不能的了。 想到这里,东陵曦的眸子‘唰’地转成了赤红色,右手托住男人的下巴,结束这个时间过长的|吻,左手微微用力一抄,把身子有些放软的男人揽进怀里,再拉过男人的左腿,让男人跨|坐在自己的身上。 如今往事已过,再计较便是自己婆妈了,虽然当初顾及着楚言,想着让他自己动手,效果会更好,而努力压下亲手烧死那陈狗的冲动,但那时的怒火并没有因为那个畜生的死而得到丝毫的释放,反而因为日日月月的积累变得愈加无法克制。 东陵曦需要一个发|泄口,一个供他发泄噬人yu|望和残忍杀戮的契机。 “主子?” 瞬的停止所有负面思想,东陵曦闭闭眼,收回闪着冷光的血瞳,抬头弯眼笑笑,轻抚男人的腰侧,调笑道:“等不及了?” 楚言一怔,随即又撇开眼,“……不,楚言……” “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赌约?疑惑地看过去,却引来对方不知何时伸到后面的手的用力一按,“!” “莫要装傻,”狡猾地笑笑,东陵曦伸头舔舔眼前的小果粒,弄的男人浑身一僵,“去梅有香故居前,在客栈的屋子里,”重新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男人黑红黑红的脸,声音低沉,“你要是真不记得,我可以一点一点地讲给你听,想听多细致,我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的多细致。” 楚言这边却是一怔,本来遗忘的记忆如大海的巨浪打的他脑子一昏,那个赌约!不管是过程还是最后的结果,都让男人从脸红到了脖子。 “还没想起来?”幽幽的开了口,东陵曦捏捏男人脸颊,“不碍事,我讲给你听。” “不,”想都没想,就反射性的拒绝了,楚言斜眼看着床榻的一角,咬咬下唇,声音暗哑地回道:“楚言,记得。” 抬手揽了男人的脖颈,贴到男人的耳边,边舔|弄边沙哑地命令道:“履行它,实现你的承诺。” 一切就如楚言所想的那样,艰难、笨拙、手忙脚乱、浑身僵硬、无法放松。 被动地被自家主子掌握着的右手,满是乳白色的软膏,不得其门地在自己那不|堪的地方胡乱抹蹭,一个浅浅的探入就能让自己竖起十成的戒备。 果然,不是主子的话,就连自己都没办法。 东陵曦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楚言,见小家伙慢慢变得萎缩,坐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也逐渐失了温度,心中不由一叹,能把恋人之间的人间乐事做成受刑一样,楚言怕是这世间第一人了。 虽有无奈,但怜惜却更多,搂过男人的身子,wen|咬几个min|感处,东陵曦低低说道:“这个我可以帮你,但是帮了这个,一会儿的jin|入,就得你自己来,选一个吧。” 男人手上动作堪堪停住,静了半刻,随后缩回手,抓住东陵曦的肩膀,低哑地回道:“主子,帮楚言……” “嗯?哪个?” “……”肩膀上的手用力抓了紧,“这个……” 得了选择,东陵曦便再无顾忌,慢慢将那销|魂之处细细扩张,弄的柔软,耳边的喘息声渐渐粗了,手下的身子也火热起来,抵着小腹的小家伙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随着男人一声短粗的shen|吟,东陵曦抽回了手。 拍拍男人的大腿,当作下一步的提醒,东陵曦便踏实地舔|咬起男人胸前的小果粒。 楚言深吸口气,咬住下唇,脑袋埋在东陵曦的肩窝处,微微抬起身子,右手慢慢地握了自家主子的ying|挺,就着被自己的左手扒开的地方,一点点深入进去。 熟练中带着生涩,激情中带着不安。 东陵曦本变回黑色的眼眸又出现点点红光,真该亲手烧死。 “放松,”柔声低语道,东陵曦边安抚性的抚摸着男人的腰背,边亲|吻男人的侧脸、耳垂、脖颈,怜惜和爱恋之意溢满。 当终于完全进|入时,两人都已是汗流浃背,无法隐忍了。 东陵曦握了小楚言,技巧地滑动,直到小东西淌出白色的眼泪,才捏捏男人的臀||瓣以示催促。 自己掌握力度和速度的感觉,和别人给予的,是完全不同的。 楚言暗暗想着,爱惜之余又平添了一股顺从,动作却独独避开自己最要命的那一点。 小楚言那里猛地一股强烈的快||gan,激的楚言浑身一颤,抬头看去,只见身下的那人翘着嘴角,笑的疯狂。 “楚言,敢耍小聪明,你那里究竟什么地方最碰不得,我会不知道吗?” “……不,啊……主子……” “该弄那里,就老实的弄那里,我要看见你全身心的投入。” “……是。” 微微移了一点,楚言跪起来,左手撑住床榻,右手扶在东陵曦的胸膛上,男人又重新上下起伏,摆动起自己的tun||部。 东陵曦扶着楚言的腰,暗暗地掌握着男人的速度和力道,嘴也不闲着的四处啃咬。 楚言紧闭眼睛,不敢看向东陵曦,呻吟和喘气却越来越无法止住。 随着越来越快的速度和越来越重的力道,楚言开始不由自主地仰起脖子,摇起脑袋,微张着的嘴流出不间断的喊叫。 “啊……嗯,……主…不…” 相比较楚言的激动和投入,东陵曦握着小楚言的手却是既重又缓的抚慰着,白色的液体把两人的腹部弄的一塌糊涂。 摇摆抽丨cha越来越快,白色透明的液体从两人相||连的地方缓缓流出,无法忽视的身体拍打声、喘|气声和shen|吟声占满了整个房间。 高||chao来临时,楚言几乎蜷缩在了东陵曦的怀里,从来都不在东陵曦身上留下痕迹的他,在极致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东陵曦肩膀,留下了一个深可见血的印记。 而后,便是那个他想了好久的|吻。 炽热,而甜美的,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第九十六章 春节篇下 且说楚言被东陵曦诱|惑,什么也不顾地冲过去时,翼鸿倒是一反常态,十分识趣地一展轻功,回了自己的屋子。 和翼鸿嚣张狂妄的性子相反,他的卧房意外的朴实简洁,没什么华丽的摆设,与书房相连,隔有一门。 屋内以蓝色调为主,一床一桌,一椅一榻,一把琵琶靠着一个半人高的小书柜,墙壁被几副淡雅的水墨画占了满。 “主人。” 鬼影一身黑衣,没有五官的铜制面具,唯一露出来的双眸无情无心,毫无波澜,他形如鬼魅,不带一丝生气地跪在翼鸿的脚边,语气直板。 翼鸿停下宽带解衣的动作,斜眼瞥了瞥,“滚。” “属下杀红笛老怪用了三百二十七招,主人许属下能得一要求。” 翼鸿微微蹙蹙眉头,想起几个月前追杀红笛老怪时,自己答应了鬼影,‘若在五百招内,随便你提什么要求’,低下头,沉声问道:“来算帐?” “属下不敢。” “那还不滚。” 翼鸿话落,鬼影不再言语,却也不离去,只是直直地跪着,一动不动。 挑挑眉毛,冷哼一声,翼鸿抬脚踩了男人的右腿,低声说道:“跟我玩这套,你也不看看自己几两重,楚言闷气不理东陵曦,那是人家有资本,东陵曦也乐得哄他逗他,你算什么东西。” 鬼影依旧没什么反映,只是顿了顿,抬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重复说道:“属下杀红笛老怪用了三百二十七招,主人许属下能得一要求。” “呵,”翼鸿轻笑了出来,伸手捏住鬼影的下巴,唏嘘地说:“你长的真真丑,真是让我想怜惜一下,都没兴趣。” “属下杀红笛老怪用了三百二十七招,主人……” “行了,我没聋,听见了,一遍遍重复真是烦人,”翼鸿收回脚,背过身去,边脱下外衫,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什么要求。” 鬼影面无波动,垂眼看着翼鸿的蓝色短靴,一字一句的回道:“请主人准属下今晚侍||qin。” 翼鸿闻言,停下正解着护腕的动作,扭头看过去,过了半晌,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真是个欠||cao的biao||子。” 鬼影其实只是想和翼鸿过个春节而已,不是自己躲在房梁或草丛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陪着翼鸿,而是明明白白地站在自己的主人身边,过个你知我知的春节。 从几天前,他就开始想办法了,可是想来想去,除了‘侍||qin’这个理由外,真是没别的由头了,不过,‘侍|qin’这件事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最后还是得听主人的,而万幸中大幸,就是之前有个红笛老怪,要不然估计自己又得蹲草丛里,盯一宿的窗户。 相较于藏在角落里,听自己主人和别人的窗户角,鬼影更希望另一个主角是自己,至于听窗户角这件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的影卫去承担吧。 ‘啪’的一鞭子,激的鬼影浑身一颤。 “走神?”翼鸿翘起嘴角,似笑非笑,声音低沉:“怎么,没兴致了?本座别的没有,独独会善解人意,你若没了兴致,本座就放你离开。” “不,属下知错,求主人再给一次机会。”声音直板,鬼影赤||luo着上身,挺直腰背,背对着翼鸿跪着,黝黑的宽阔后背上错落着七八条红肿不见血的鞭痕。 鞭痕虽不见血,也不多,却实在让人难以忍受,翼鸿用的是普通鞭子,但却沾了特制药粉,一鞭子下去,又疼又麻,又痒又辣,火辣辣的疼痒。 大多数人都能忍受骨折的痛苦,但实在没几个人能对千万只蚂蚁的啃咬视若无睹。 “机会啊,”翼鸿缓缓蹲□,手指似碰非碰地描画着鬼影后背上的鞭痕,一条接一条,眸子里渐渐迸出几丝热情,“当然可以给你一次弥补的机会。” “谢主人。” “鬼影,”翼鸿眯起眼睛,带着笑意的说:“你最好的一点,就是够壮实,不管是身还是心,虽然长的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单就身体来说的话,还是有些能吸引本座的。” “属下的荣幸。” 鬼影的话刚刚落地,后背就骤的剧痛,男人身子猛地一抖。 “不过,我很讨厌你说话,”揽过鬼影的脖子,翼鸿探过头去,看着男人没有丝毫情绪的眸子,“所以,闭上你的嘴。” “是,主人。” 站起身,翼鸿扔下手里的鞭子,边脱了内衫和鞋袜,边命令道:“脱||guang衣服,跪到床上去。” 没有波动的男人听话的就像一个木偶,动作也极快,tuo了衣服上g只是瞬间的事情。 翼鸿坐在床边,抬手就把男人的上半身按了下去,“脑袋向那边趴下,我对你的脸的没兴趣,有你下面就够了。” 鬼影是一指令一动,没有任何拖沓,完全服从命令,趴跪下去后,他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双腿打||kai后,便不再动弹分毫。 坦白说,鬼影并不算强壮,他是影卫,又是杀手,内息不厚,功夫路子走的是狠辣刁钻,不求胜负,只求生死,往往一招暗杀,再招夺命,杀红笛老怪时,虽说过了三百二十七招,实际上,一直是他单方面的挨打,只是越到最后,那少年模样的老头子便越看不起他,竟还腾出功夫讥讽鬼宅名存实亡。 常年隐秘在阴影中的杀手,没有厚实的内息,没有华丽的招式,靠的便是那必杀的一击。 红笛老怪死的时候,还面带笑容,后脑却被cha|进了一把匕首,浑身鲜血的杀手没有表情,眸子平淡,除了向坐在一旁的主人报告完成任务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语言。 所以,鬼影身上的伤与楚言是不同的,他的伤,处处带着性命,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他的伤,没有耻辱和不甘,没有绝望和逼迫。 所以,东陵曦因为楚言满身的伤而疼他,爱他。 翼鸿却因为鬼影满身的伤,而厌恶他,讨厌他。 所以,鬼影身上的伤与楚言是不同的,他的伤,处处带着性命,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他的伤,没有耻辱和不甘,没有绝望和逼迫。 所以,东陵曦因为楚言满身的伤而疼他,爱他。 翼鸿却因为鬼影满身的伤,而厌恶他,讨厌他。 “自己弄湿了,”翼鸿从枕头边拿过一盒软膏,扔给鬼影后,便舒服地躺了下去,双手盘在脑后,认认真真地看着与自己咫尺相隔的男人,熟练地挖出软膏,熟练地扩||张自己的后xue,不久,再熟练地从自己体内取出一根白玉男根。 翼鸿见了骤的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谁让你放进去的?” “主人五日前,曾说过‘这么紧,硌的我浑身疼,没事就松松去……’,”鬼影毫无起伏的把话清晰的描述了,而且还模仿了翼鸿的语气。 一听这话,翼鸿顿时就气极地笑了出来,“你喜欢这样是吧,好,我就好好满足你,以后没我命令,你就给我天天放着。” “主人,属下有一言。” “说。” “鬼宅有规矩,影卫执勤时,不得因任何事情而妨碍任务。” 翼鸿丹凤眼一瞪,抬手就给了鬼影屁股一巴掌,“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不知道这条。” 鬼影仿若石头,没什么反映,只是回话道:“属下冒犯,属下的意思是,请主人把属下收做性奴,撒了属下的内力。” “……”翼鸿眨眨眼,有些跟不上鬼影的思路,急急问道:“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属下的意思是,体内随时放着玉器,便不是影卫,而是侍人。” 其实鬼影话里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真是一点儿别的意思没有。 不过,同一句话,听别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翼鸿认为,鬼影的言外之意就是,主人你是傻子,我不是,那玩意儿妨碍我出任务,任务失败你是没事,我却要去刑房领罚,运气好了直接死刑房里,运气差了,拖出去暴晒致死,那还不如直接当个侍人,这破影卫,老子不当了。 所以,很多时候话是不能乱说的,性子不可以太直接…… 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简直就是给鬼影量身设计的谚语。 翼鸿抽抽嘴角,伸手拿起鬼影刚放床上的玉器,就着湿滑的xuw口,又cha了进去,抽插几下,便找到了那一点,狠狠一顶,弄的鬼影浑身一哆嗦,呼吸重了起来。 “就你的这张脸,还不配当本座的侍人!”话罢,又是狠狠的几下。 “呃……主人……” ‘啪’!用力地打了男人的屁股,翼鸿咬牙切齿,“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情欲正浓的鬼影没抵住,又泄出一声呻吟。 轻呵一声,翼鸿掐掐男人的大腿里侧,惹得男人一颤,“我怎么忘了,你就喜欢这个,每次我打你的时候,你都会特别激动,真是,变态。” “是。” “说,喜欢本座打你屁股吗?” “是,属下喜欢。” “喜欢掐弄这里吗?”说着,翼鸿接连掐了翼鸿的大腿里侧、侧腰、胸前的小果实,弄的男人浑身打颤,热的滚烫。 “主人,……属下,喜欢。” 满意地拔出玉器扔到一边,翼鸿重新靠回软垫,懒散地命令道:“过来,做你该做的。” 鬼影呼吸急促短粗,他转过身,凑到翼鸿身边,伸手解开自己主人的裤头,探头把那半抬头的东西含进嘴里,而后技巧地吞吐起来,待那什物坚挺,依旧无表情的男人才跨坐在翼鸿身上,把那硬挺的东西放进自己的体内。 炽热柔软的地方,让翼鸿舒服的闭起了眼睛,随着越来越快的上下起伏,和男人不时泄露出来的低哑呻吟,渐渐让翼鸿的感官升到了极致。 迸发出的那一霎那,两人都不自主的呻吟出声。 待渐渐回过神,鬼影重新坐回床上,拿过一条毛巾,给翼鸿细细擦了干净,而后,才迈腿准备离去,却被翼鸿一脚踢了回去。 “主人?” 捏住男人的下巴,翼鸿冷笑一声,“做什么,我完事了,你还没完事,给我趴回去。” 鬼影听话地坐回床上,两眼无波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直板问道:“主人请吩咐。” 待渐渐回过神,鬼影重新坐回床上,拿过一条毛巾,给翼鸿细细擦了干净,而后,才迈腿准备离去,却被翼鸿一脚踢了回去。 “主人?” 捏住男人的下巴,翼鸿冷笑一声,“做什么,我完事了,你还没完事,给我趴回去。” 鬼影听话地坐回床上,两眼无波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直板问道:“主人请吩咐。” 翼鸿靠着软垫,指指自己床对角,命令道:“去那,坐好了,张开腿,用这玉器好好弄弄你那□的身体,你什么时候昏过去,什么时候算完事。” 鬼影低头看看玉器,没起伏地问道:“属下昏过去,昏在哪里?” “废话,”翼鸿张嘴就骂了回去,“你都昏了,还能自个儿跑到外面去?” 那就是,昏在这床上…… 翼鸿看不见的地方,总是石头脸的男人竟翘了嘴角,“是,属下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中篇,被警告了…… 桑心…… 要留言啊,打滚要留言!!!!!!!!!!!! ☆、第九十七章 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乃们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剧情加快,争取三个月完结! 基本保持日更了!不拖了!之前是因为刚上班,抱歉~~~~~~~ 【内容全新!!!!!!!!!!!!!!!!!!!!!!!!!!】 一直到过了十五,东陵曦和楚言终于让被鬼影气的炸了毛的翼鸿赶出了鬼宅,较真儿说起来的话,他们二人纯粹是受牵连的无辜民众,要知道,犯别扭把人家鬼影一脚踢出屋子,却鬼使神差地被自己的父亲撞见,害的鬼影被关进刑房的那个二货,不是东陵曦,不是楚言,就是那个成天只会对着鬼影耍威风的红伞鬼仙翼鸿公子。 东陵曦回头看看紧紧闭着的红色大门,又扭头瞅瞅多出来的两匹马,撇撇嘴,冷哼一声,对着楚言唠叨道:“活该,让他没事儿就闹别扭,吃饱了就找碴儿,自个儿收拾去吧,我看这回他怎么说服他那个顽固的父亲大人,把鬼影完完全全地捞回来。” 话毕,上马挥鞭,拽着有些犹豫的楚言,扬长而去。 待天黑入夜,东陵曦和楚言二人寻到了一处狩猎猎人用作休息的小木屋,才稍作休整,两人躺下后闹了闹,直至把男人惹得一身虚软,东陵曦才满意的咂咂嘴,把人抱了满怀,闭眼睡了。 这厢东陵曦呼呼睡的香甜,那厢楚言却渐渐清醒了。 沉默的男人任自家主子紧紧抱着,心思百转千回,他一直没释怀鬼影的事,鬼影被几个人拖走,翼鸿竟也不敢多做反抗,任由自己的父亲下了命令,想到此处,那个总是一脸冰冷的鬼影被人拖走的画面再一次的闪了闪,楚言不禁地皱了皱眉头,那画面让他很不舒服,嘴里苦涩…… “做什么不睡觉?”低低沉沉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 楚言一愣,回过神看了东陵曦一眼,便垂了眼帘,硬生生吐了‘不困’两字。 “唉,”东陵曦捏捏鼻梁,半眯着眼睛,带着些许鼻音的说道:“翼鸿和鬼影他们俩的事儿,咱们屡不清,总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暗自伤神,那俩人还是胡乱折腾,时间越久,中间的纠葛就越多,攒的疙瘩也就越大,那俩人纠缠了这么多年,不论好坏,总是要有个结果的。” 心里的一股怄气被自家主子说的翻了几番,楚言抿抿嘴,动了动身子,往外移了移,离开东陵曦的怀抱,光着上半身,僵在被子外面。 这就是不乐意听了……东陵曦睁开眼睛,看向绷着一张脸的男人,“进来,外面容易着凉。” “……”男人垂眸不语不动。 掀起被子,“快进来,你这是干什么?” “……” 见男人固执的别扭,东陵曦眯了眯眼,轻声问道:“怎么,你在耍脾气么?” “…… 不是,楚言只是觉得……翼鸿他似乎没能力救出鬼影,所以……” “所以,你就想咱们回去,帮着整那俩人的事儿?” “是。” 男人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东陵曦呆愣愣地眨眨眼,突然觉得手心有点痒,没忍住,‘啪’地一声,狠狠地拍了楚言的脑袋。 “说你是个傻子,你还不乐意听,有你这样的么,卖了自己的主子。” 楚言被打的莫名其妙,嘴唇挪了挪,没说出话来。 东陵曦瞪了男人一眼,沉声说道:“翼鸿和鬼影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他们两个就没安省过,瞎出主意。” “可那也不能不管鬼影,‘欺主犯上’那是多大的罪名。” “你小子!敢顶嘴了!”说着,支起上半身,东陵曦瞪大眼睛。 这话一出,男人顿时就弱了下去,诺诺地回道:“……没有,主子,……楚言不敢。” 冷哼一声,东陵曦重新躺下,“有操心别人的功夫,还不如想想自己。” 话落,东陵曦拉了男人的手,把人一拖,拖进了被子里,手一边慢慢搓着男人已经冻的凉凉的手臂,一边嘟囔,“说了很多次了,山里有阴风,你身体受过损,不能着凉。” “是。” “‘是’,每次都‘是’,就没一次上心。” “不,楚言一直都记着主子的吩咐,楚言……” “不是吩咐你,是……”东陵曦抿抿嘴,肩膀一塌,长叹一声,“你啊,真是我的克星。” 次日,东陵曦和楚言二人刚刚起床穿衣的时候,来了一个东陵曦一辈子都没想过会来亲自找自己的人。 一身海蓝色的老婆婆杵着一根木质的老太师拐杖,站在小木屋的门前,声音沧桑,不低不高地唤了东陵曦‘楚西云’。 东陵曦一惊,系好衣带,就出了木屋,从一丛丛的树叶缝隙中射入的一缕缕阳光,照在金婆婆的身上,莫名的竟多了几分戒备,回手关上刚刚打开的木门,微微笑笑,拱手行了个礼,轻声回道:“金长老,西云有礼了,不知长老有何要事,竟然找到这种地方。” 那金婆婆脸若橘皮,眸子犀利,声音更是底气十足,“小子,莫要问罪,老朽寻了你好些日子了。” “西云愚昧,不知这话从何说起,还请长老明示。” “别跟老太太我装傻,你几次三番无视家主的召回,如今更是四处避让,”金婆婆眸子一闪,看向东陵曦的眼神更是狠上了几分,“别说你是在看风景,才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山。” 金婆婆话中的火药味不加掩饰,意味不言而喻,东陵曦翘起嘴角,轻轻嗤笑一声,“长老言重了,西云确是在观赏风景,冬日的北方果然另有一番味道。” “楚西云,你也不用装傻充愣,如今让老朽抓你个正着,便有家主的话亲自传到,”说着,金婆婆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书卷,递给东陵曦,“这上面是近来家中出的大事,你外出多年,不曾得到半点消息,现在一并给了你,家主有命,让你仔细看看,然后便去苗疆寻个人回来。” 东陵曦接了那书卷,眉头不可察地皱了皱,却又装出一副感激的恶心样子,拱拱手,道是:“零皇阁下没忘了西云,西云感激不尽,他老人家的命令,西云万死不辞,不知要寻的人,是何方神圣。” 金婆婆甩了袖子,慢慢地边转身边沉声回道:“苗疆的大祭司,蝶仙童儿,”而后,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 东陵曦轻笑着目送金婆婆远去,才嗜血地翘起嘴角,血瞳隐隐若现,声音阴森,“那个丫头啊,我也正好有事找她……” 进木屋的时候,楚言正站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些无措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见东陵曦进了门,才松了松紧绷的肌肉,缓缓走来。 “主子,那老人……” “哦,阴阳家的人,不方便你见,他们都怪的很,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是,那……”他们找您有什么事?本来要问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来,楚言闭上嘴,不再言语。 东陵曦歪头瞧瞧,等了等,努努嘴,凑了近,鼻子挨着鼻子,小声问道:“嗯?想说什么?” 楚言没动,任东陵曦蹭着自己,垂着眼帘,想问又不敢问,话在嘴边转了又转。 歪头咬咬男人的嘴唇,再吻|吻,双手上前把人抱住,东陵曦笑了笑,捏捏男人的腰,亲昵地说:“想问什么?我的楚言想问什么?” “没。” “嗯?‘没’是什么意思?” 楚言眨眨眼,看着地板,有些不解的说道:“……没是,没的意思……” 话是越说,声音越小,逗的东陵曦坏坏的笑了出来。 抿抿嘴,抬眼看看,见自家主子一脸的戏谑,眼睛的都弯成了月牙,男人知道自己又犯了傻,顿时脸就‘唰’的红了。 一瞧这种反应,东陵曦掐掐男人的脸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动不动就脸红,要是见到大姑娘你还不晕过去。” “不会,楚言……” “小子!你又不穿鞋就下床!” 东陵曦低着头,指着楚言光光的脚,蹙起眉毛,伸手拉过男人,让男人坐回床上,低身拿过一边的靴子放到有些茫茫然的男人脚下,责备地说:“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许光脚下地,容易落病根,你全当耳旁风忘了……” 楚言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就被自己的主子拽回了床上,抬头又见主子替他拿了鞋子,顿时木纳的男人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磕磕绊绊的小声说着‘楚言自己来’之类的话。 东陵曦可不管那套,边给男人套了靴子,嘴里还边不停的唠叨着:“况且现在还是冬天,地上寒气那么重,回头真落了病,等我老了,谁伺候我?” 楚言诺诺地点头,忙道:“楚言,楚言伺候……” “你都瘫床上了,谁伺候谁呀?” “……不,不会的,楚言肯定……” “那就注意点儿,”东陵曦轻轻拍拍男人的后脑勺。 “是。”楚言低沉回道,穿好衣靴,忙去收拾了行李。 如此忙忙叨叨的,待两人慢悠悠地骑上马,也将近午时了。 一直向南,便是令中原恐惧的神秘的苗疆。 ☆、第九十八章谋杀 一开始,楚言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和主子穿过山林,离开了鬼宅的地界,一直向南,主子说阴阳家有任务给他,让他去找那个叫童儿的苗女,主子虽然心有不甘,不愿被驱使,但是私心上和那苗女也有过节,便明着执行命令,暗着去寻私仇了。 苗疆和鬼宅,一个极南,一个极北,都是这江湖最为神秘恐怖的地方,一般人都是不愿轻易去招惹、靠近的,鬼宅的一击必杀、苗疆的蛊虫邪毒,是任何人都不愿去面对的。 楚言想,他们两个人骑马数日,紧赶慢赶,中途换了船,渡过蓝水,这前前后后的,便花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又轻功赶了一天的路,在个小客栈稍事休整,夜晚睡的正熟时,却是被这镇子的官兵给狠狠地吵醒了。 “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带头的捕快底气十足,喊着跟着的四个人。 那四个捕快手下手脚麻利,上前就要捆了东陵曦和楚言。 楚言这人什么都能对付,却唯独对那些穿着军装样式的人没办法,反映比平常慢上半拍,这发愣的空档就被东陵曦一把拽了回去。 东陵曦冷冷地瞥了瞥几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声音低沉地问道:“这黑灯瞎火的,我们两个外乡客人,不知几位官老爷有何要事,亲自前来?” 为首的捕快呸了一声,嫌弃地看向东陵曦,道是:“外乡客人?你们俩是什么东西,大爷我早就知道了!” 微微皱皱眉头,东陵曦站起身边披了外衫,边笑了笑,柔声说道:“我俩自是不算什么东西,官老爷您才是个大东西。” “放肆!”那捕快头子被明着骂了,顿时恼羞成怒,指着东陵曦,张口就骂了起来,脸憋的通红,“一个窑|子里跑出来的小倌,和野汉子!杀了自己的老||鸨,逃跑到我的地盘来,竟敢出言不逊!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给……!啊啊!!” 伸长指向东陵曦的手被狠狠地砍掉,那为首的捕快,抓着自己的断腕,哭嚎着跪了下去。 不知何时站在中间的黑发男人,手握短剑,一脸冷峻,眼神冰冷地俯瞰着那捕快头子,声音暗哑平稳,“出言不逊,该死。” 楚言给东陵曦的感觉越来越像那负了伤、落了单的母狼,狠厉、阴暗、过度保护、甚至残忍,不容任何人侵入的保护范围以及保护意识…… 这样,很好,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东陵曦在心里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话,这个男人就是无敌的,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自傲和满足感油然而生,当然除了自己之外。 “你们!竟敢……!” “哎呀!这位官老爷是怎么了,”东陵曦歪头瞧瞧,啧了一声,可惜地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这位老爷貌似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呢,这回可算是废了。” 幸灾乐祸的语气让另四个人的火气‘噌’地一下子蹿的老高,分分叫嚷,上前要抓东陵曦和楚言‘归案’。 还没走上五步,那四个捕快便被守在东陵曦身前的男人给瞪的呆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他们,让他们后背直流冷汗,这……哪像是偷情,拐跑了小||倌的乡下男人,这分明是个…… “归案?”轻佻的声音轻轻响起,被当作小||倌的东陵曦绕过楚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慢慢走过来,“在下愚昧,敢问是何方人士状告了在下和在下的友人是那杀人掠货的无情强盗呢?” 四个捕快齐齐地看向东陵曦,见这眉目清丽的男人,微微笑着,却不到眼底,语气虽轻柔,却不容置疑,咽了咽口水,才哑声道:“不……不知,我们,哥儿几个是,是,是老大带来的,说是,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有罪,有罪人……” “罪人?”东陵曦挑挑眉毛,低头弯身,伸手揪了那捕快头子的发鬓,用力把人的脑袋拽起来,笑问道:“这位官爷,你我无怨无仇,为何加以陷害呢?” 那捕快头子也并非傻子,见这种情况心里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人,也发慌害怕,见东陵曦一脸冷笑,吓的嘴唇发颤,诺诺半天,也不见吐出一个字来。 “不说?”东陵曦松开手中的发鬓,小声询问,“官爷可是想尝尝鬼宅的手段。” 八门是江湖所不齿的,而鬼宅的名声,就算是三岁的孩童也会吓到哭出来。 果不其然,那捕快头子眼睛骤的瞪大,也不顾断腕的剧痛,支起身子,连磕了几个头,“大爷!大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了小的吧!饶了……” “自然可以饶了您,”站直身子,踱步到床边坐下,东陵曦扇着白雪扇,慢慢地说道:“官爷只要告诉我是何人陷害在下,此事本就是我江湖的内部事情,官爷告知在下是何许人……” 话还没说完,那捕快头子就急急地说道:“大爷,是个女子,是个女子,她早上来报的案,说她自己是楼子里的,这回来寻自己逃跑的小||倌,让我们帮忙抓一下,说是事成给我五百两银子……” “女子?”疑惑地念叨一句,东陵曦蹙起眉头,沉默了下来。 +++++++++++++++++++ 那个女子,一身黑灰,极其朴素,看上去甚至是颓废的,头上只有一个银钗,简单的发鬓,素颜,大约四十的年纪。 楼子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女子。 东陵曦烦躁地蹙起了眉头,斜眼看向那断腕的捕快头子,沉声道:“大人,您在戏耍在下么?” 跪坐在地上的捕快头子闻声一颤,慌忙结巴到:“不,不敢……她,这女人,她……” “贱妾确是楼子里的,”女子语气沉稳,不慌不忙地接过话来,抬头直视东陵曦,黑眸子里没有惧怕和自卑,唯有的竟是轻蔑。 眉头更是深了深,轻轻一个嗤笑,东陵曦翘起了嘴角,刚要张口说话,却被身后一直默默无言地男人截住了。 楚言低着头,没有看向自家主子,声音低哑,对着捕快头子说道:“大人还是请回吧,伤处需要处理。” 语气不容置疑,透着命令的意味。 扭头看着楚言,东陵曦眼底满是诧异和不满,过了半晌,才带着隐隐怒气的说道:“大人,您还不快滚,是要在下亲自送您么?” 捕快头子连道几声‘不’字,歪歪扭扭地跑了出去,临了竟没忘关上房门。 屋内,东陵曦死死盯着楚言,一言不发。 楚言低着脑袋,心知冒犯了主子,不敢再言语,一动不动地站着,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又过了半柱香,东陵曦才轻声问道:“怎么?真长本事了,敢拦我的话。” 轻轻柔柔的语气,却让楚言浑身一激灵,挪挪嘴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子,”女子仿佛没有察觉到东陵曦的极低气压,幽幽地说道:“公子对自己的侍卫很是严厉呢,这般如此,公子就不怕自己的侍卫因为受不了您的对待,而逃跑么?” “我的侍卫我怎么管教是我的事,”东陵曦转过头,桃花眼弯弯的,虽面上带着微笑,却不及眼底,“何须您操心。” “贱妾自是不敢过问,只不过……还请公子小心温柔乡,男子被别的女子勾||搭跑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温柔乡……”东陵曦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朴素女子,调笑道:“你这样的么?” 女子眼神一凌,轻哼一声,“总比你这样的好上万倍。” “哦~”东陵曦邪笑一下,后退一步,和楚言齐平,也没回头,依旧直视着女子,话却是对楚言说的,“你觉得呢?” 楚言一惊,本就紧张万分的神经更是紧了紧,“…… 主子,楚言刚才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没问你刚才,”东陵曦不依不饶,固执地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我问你,你对女子的身体也有渴望么?” “那是当然!”朴素的女子阻了楚言,狠狠地反驳回去,“男人自是要和女……” “李姨!”楚言气急地一喊,忙在东陵曦面签跪了,“主子,是楚言的错,主子,李姨是楚言在营里时认识的,她是我母亲的朋友,母亲走后,一直照顾楚言,楚言二十又一那年,李姨被放了出去,前天小镇的集市上,意外相见,本没有多想,没成想李姨竟然……” “李姨?”东陵曦重复了一遍,“叫的可真亲热……” 被唤作李姨的女子轻笑一声,道是:“那是自然,我和这孩子的情谊,公子您怎么可能懂?” “李姨,你别说了!”楚言歪着脑袋,着急的不知所措。 “你个傻子!受了欺负都不知道!”说着,那女子就要上前去揪楚言起来。 “我的人,谁敢碰。” 轻轻淡淡的语调,让楚言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知道,东陵曦已经气急了,已经生气到快要发疯的阶段了。 “女人,”慢慢踱步到李姨的面前,东陵曦低下眼,嘴角轻翘,轻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这小子的什么人,不管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有什么样的情谊,现在他是我的人,除了我,没人能碰……”慢慢弯下腰,和李姨平视,“我是打他也好,上||他也罢,都是我决定的,你,要么立即滚,要么去阎王殿见阎王……”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在我无数次刷新后,终于出来了…… = = 顺便,晋江你妹啊!!!!!!!!!!!!!! 我昨天更了啊!!!!!!!!!!!!!!!!!!!!! ☆、第九十九章 我的东西 东陵曦见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烦躁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那女人的眼神,也许是因为那女人周身的一种气场,总之,就是不喜欢。 待对上话,那女人的处处紧逼,句句带刺,轻蔑语气,更让东陵曦烦躁不堪,甚至有些抓狂的感觉。 然后,便是楚言的截话和谢罪。 一个女人! 一个将近四十岁的老女人! 一个鉴证你不堪过去的老女人! 竟然敢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截话、谢罪。 收起一脸的微笑,东陵曦绷起脸,“我是打他也好,上||他也罢,都是我决定的,你,要么立即滚,要么去阎王殿见阎王……” “主子!” 男人低沉的声音让东陵曦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干什么?”没好气地回过去,东陵曦并没有转头,仍是看着那个丝毫不示弱的女人。 “主子,”楚言伸长手臂,小心翼翼地拽了东陵曦的衣摆一下,语气中的恳求无法忽视。 ‘腾!’心里的火气以燎原之势燃起,东陵曦那张永远如水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慢慢转过身,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男人。 楚言知道东陵曦快气疯了,但却不明白为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截话’这一项了,正想着怎么把主子的气消下去,手臂突然一疼,毫无预兆地被用力拽了起来,还没等他站好,便被拖着进了里屋。 李姨也是一惊,慌忙追了进来,嘴里还喊着‘你要做什么,放了那孩子!’ 拉了楚言进屋,回手就把人甩在了床上,又听见那女人在后面叫喊,于是,没有停歇,转身就是一把,推了李姨出去,‘咚’的一声摔上了门。 楚言坐在床上,被吓的有些茫然,小声叫了一声主子。 “楚言,我可不是翼鸿,”东陵曦走回来,双手撑在楚言的身体两侧,声音轻柔,不带温度,“假如有一天,鬼影因为有了心上人而要离开鬼宅,那么,那个为他奔走,为他掩饰的人,一定会是翼鸿,”身体向前倾了倾,几乎和男人嘴碰了嘴,“我不一样,我的独占欲很强,当日你没走,那你便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不要不听话,你可以赌气,可以发脾气,我都容忍,一旦让我知道,你和别的人有一点点不正常的关系,有背离我的嫌疑,”压低声音,近乎耳语,“…… 你就会非常的惨,我发誓,楚言,不要让我感到危机,那样的话,我会很生气,你知道,有些时候,我不太能控制自己。” 楚言愣愣的,东陵曦的话在脑中转了几转,还没得出结论,又听东陵曦继续说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给我的感觉,让我觉得她比我更了解你,比我更让你上心,比我,更让你爱。” 一个个字,刺的楚言遍体鳞伤,他有些不能理解,想反驳不是的,却又胆怯。 “刚才那些,真是让我很不开心,”东陵曦啧了一声,“杀了那个女人吧……” “主子……” 弱弱的声音响起,东陵曦垂眼认真地看过去,“怎么?我的楚言,你想说什么?” “别……” “嗯?” “……” “别什么?” “求您,”楚言恳求道:“求您别杀她,她是我母亲的朋友。” “好,”东陵曦回答道,“我可以不杀她。” “谢谢您,主……” “但是,我要知道全部。” “什么?” “其实,我很不喜欢那种不知道你过去的感觉,让我觉得脱离掌控,我不喜欢我的东西有不属于我的存在,不过鉴于你不太想提起,我也就一直没问,而如今,有一个让我很讨厌的女人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东陵曦亲昵地蹭蹭男人的脸颊,探头含了含男人的耳垂,语气不容分毫的置疑,“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知道的、那个女人遇到的,我都要知道……” 一瞬间,楚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颤栗。 +++++++++++++++++++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把那些本来已经可以不用提起的肮脏,展现在自己最在意,最不愿告诉的人面前…… 剃肉取骨, 也不过如此…… 而东陵曦却表现的疯狂而偏执。 对于楚言痛苦,东陵曦采取了从未有过的无视,他说:“我的楚言,我不允许你心里有任何除我之外的东西,不要因为第三个人,而让我发火,让我嫉妒,你不会想见到我嫉恨一个人的样子,刚才我很不高兴,现在你要做的,是让我高兴,我高兴了,那么外面的那个女人也许就能活。” 然而,当楚言面无表情地开始诉说以前的事情的时候,东陵曦才真正开始思考――那女人是不能留的。 第一次,没有缘由的,东陵曦心里的负面情绪完全爆发了出来。 ‘楚言也许会被抢走’ 这个念头一上了心头,便挥之不去,并且越来越深地扎进了心里。 他实在是受不了,东陵曦想,他实在是无法忍受那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抓狂,让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极端尖锐的失控感,让脑袋抽抽的疼了起来,抬起手缓缓地摸了摸后脖子,炽热的感觉烫的手指一颤,东陵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玄心蛊’,眯起眼睛,东陵曦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浑身紧绷到了极致的男人,声音低哑的说道:“楚言,你的李姨真是高手,蛊毒不但下的人神不知,作用也是一顶一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情节真的在加快耶……=口= 原来我还是能写的不罗嗦的…… ☆、第一百章道歉 ‘玄心蛊’,眯起眼睛,东陵曦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浑身紧绷到了极致的男人,声音低哑的说道:“楚言,你的李姨真是高手,蛊毒不但下的人神不知,作用也是一顶一的好。” 楚言脑袋一片混乱,伤心、害怕、不解和无措等等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是主子说的,他想,是主子以前一次又一次地跟他说‘不要再想以前的事’…… 东陵曦后脖子的疼痛只尖锐了一瞬,便慢慢减了下去,直至消失,耳鸣也渐渐地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那种沉重、悲凉的低音,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道:“楚言,别说了。” 楚言耳朵嗡嗡直响,哪里听的进去东陵曦半点声音,他现在耳边只有‘我很不高兴,现在你要做的,是让我高兴’这一句话不断地循环往复…… 主子要高兴的…… 主子要高兴的…… 主子要高兴的…… …… “楚言,行了!”东陵曦高喝了一声,上前抱了男人入怀,嘴狠狠地堵住了男人那张不停出声的嘴,辗转反侧间,唯有苦涩和窒息不曾间断,心疼与委屈紧紧地交杂在一起…… “对不起,是我错了……” 东陵曦低声呢喃,一点点轻轻抿着男人的下唇,间或深|入,也曾遭到男人负气一般地啃咬,偶尔逃离和推拒,也全部通通被东陵曦死硬地扛了过去。 “对不起,是我吃错了药,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 唔!”被按着自己的人狠狠一吻,楚言借了空档偏过头去,小声说道:“……主子没错,全是楚言的错……” “胡说,都说了我错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小的这一次吧,”无赖地边把手伸进男人衣襟中,边摆正男人的头,一个个地,在脸上、眼上落了轻|吻,嘴里也没停歇,“要说的话,全是那个女人的错,一副要把你抢走的样子,要不是她,我能向你发脾气么……” “李姨是我娘的姐妹,是我唯一的亲人……”楚言抬起眼帘,一脸的委屈。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您怎么能……” “嗯?”话说到一半,东陵曦知道其中的意思,却装不明白,歪歪头,回道:“什么?” 楚言顿了顿,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逾越,左右想了想,生生转了口气:“您不要为难她,她也是可怜人。” 军营里的全是可怜人,东陵曦的眸子暗了暗,我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可怜,去施舍,只不过,若那女人是个普通人,看在楚言的面子上,也就算了,偏偏……是个不省心的…… “自然,”东陵曦弯弯眼睛,凑到男人的鼻子尖上,带着些讨好的语气,笑着说道:“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就好好的安顿你的李姨。” 扭过脸,男人一副很诧异的表情看向东陵曦。 “怎么了?”东陵曦眨眨眼,“我说错什么了?” “没,”男人快快地否定道,“您没错。” 不可察地蹙蹙眉头,东陵曦把脑袋埋进男人的肩窝处,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究竟怎么了?你这样,莫不是还生我的气,我怎么给你赔不是,才能原谅我呢。” “…… 没有,楚言…… ” “嗯?”抬起头,眼睛对了眼睛,“说啊。” 楚言抿抿嘴,眼睛晃了晃,似是考虑了一下,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李姨待娘很好,待楚言也很好,娘说过让楚言……,楚言想……”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李姨带我们母子很好,我娘让我照顾李姨,如今意外寻得了,那么我想养她终老。’ 绝对不行!在心里狠狠否定了,那女人来历蹊跷,又会用蛊,不但对楚言,貌似还很了解我,这种人,绝对留不得,念及此处,东陵曦的眸子更是深了深。 “可以养着,”东陵曦笑着说。 楚言眼睛一亮,刚要张口谢谢自家主子,却被自家主子的下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但不能接回八门。” “……为什么?” “我们住的地方是八门的核心,八门的核心就是江湖的核心,这江湖上所有的大小事情都得经过咱们,你的李姨不懂武功,又那么淳朴,难道你不怕她遭人暗算么?” “我能保护她。” 脱口就出的话,让东陵曦的脸黑了黑,用看似不经意的低头掩饰过去,却让内心的怒火重新燃起。 “暗箭难防啊,楚言,”默念醒神的心法,东陵曦翘起嘴角向楚言笑了笑,揉了揉男人硬硬的头发,“你能保证时时刻刻都不离开么?” 时时刻刻?这点自是不能的。 所以,男人失望地闭上了嘴。 “不要失望,我的楚言”搓搓男人的脸颊,东陵曦轻声说道:“我会把你的李姨安排的很好,每年咱们都可以去看看她,让你看看她住的地方,看看她过的好不好,这样可以么?” 楚言对东陵曦是永远也拒绝不了的,几句简单的道歉和讨好,就已经让他心里面那种委屈和苦涩淡去了大半,又听东陵曦这么诚恳地说了,觉得没什么不好,主子考虑的事情,总是对的,这样安排,对大家都是好的,便点点头,傻傻的应了。 夜晚,阴云挡了圆月,四周黑的恐怖。 东陵曦习惯地点了男人的睡穴,拉了床的幔帘,便踏实地坐在茶桌旁,一口一口地喝着茶。 “你可真悠闲,就不怕半夜有鬼来找你吗?” 轻呵一声,东陵曦抬手又倒了一杯,漫不经心地回道:“真让在下惊讶,原来你的兴趣是去楼子里当个人人可骑的女人。” 空灵的声音顿了顿,再出声时,愤怒中竟夹杂了几分孩童的音调,“楚西云,这世上不怕死的,你是第一个。” “不敢当,在下什么都没有,偏偏就这烂命一条颇为坚硬,不太好拿。” “你的命确是不好拿,不过,那帷帐后面的,却是十分柔软的东西呢。” “柔软?哈,”嗤笑一声,东陵曦摇摇头,“童儿,莫要说我楚西云没提醒过你,楚言是条狼,就算他在我面前再怎么顺从,狼终归是狼,更何况,你,并非是我。” “哦?那玄心蛊下在你身上,我也没见那条狼出了狼性啊。” 东陵曦没有答话,只是扭头看着半透明的幔帘后的男人,过了半晌,说道:“控尸来我这里,下了个亲情的圈套,那女人是被你练成尸蛊,还是尸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了……进不去后台 …… 我再想是不是我的游览器有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玄心蛊 东陵曦空了半晌,扭头看着半透明的幔帘后正熟睡的男人,说道:“控尸来我这里,下了个亲情的圈套,那女人是被你练成尸蛊,还是尸人?” 童儿闻言一愣,续而轻笑道:“你怎知我就把她炼做了尸蛊?” 轻哼一声,东陵曦说道:“玄心蛊,那么轻易地就种在了我身上,除了那被蛊虫寄宿的宿主,还能是什么呢?” 童儿垂眼看着幔帘后的人,听了东陵曦的话后,好似遗憾的叹了口气,“本想让你这小侍卫尝尝心凉绝望的滋味,谁想到,”抬眼看向东陵曦,女娃娃的眸子里透着残忍,“军奴就是军奴,给几句好话,便飘飘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东陵曦不言不语地听着,待话音渐落之时,毫无预兆的,右手猛地抬起,迅速而狠厉地把后脖子那处发热的地方狠狠地抠了下来,在童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运气而起,眨眼之间,握着血肉的手已经到了女娃娃的眼前。 “蛊毒最好的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丫头。” 幽冥的声音,让童儿打了几颤,抬头看去,那个本应在悠闲地喝着茶的男人,一脸诡异,眸子隐隐泛着红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暗暗喘口气,童儿鄙夷地说道:“我苗疆的蛊毒无孔不入,没有缺点。” “错了,”东陵曦又笑了笑,柔柔地否定道:“丫头就是丫头,年纪小,阅历不够,心思的狠毒虽说一点不缺,不过心眼着实差了点儿。” 听这人明嘲暗讽,童儿的脸渐渐黑了下来,“楚西云,你就这么想死吗,你……” “楚言命不好,小时候受的委屈说不尽道不完,”不容拒绝地打断了童儿的话,东陵曦莫名的换了话题,“让他说以前的事,比凌|迟他,折磨他,更甚,那种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你够狠,不但找来他以前的恩人,还给我下了玄心蛊,让我嫉妒,让我发疯,逼他说以前的事,对他而言,对任何人说以前的事,都不过是煎熬,对我说,却生生变成了如同被地狱火烤一样的绝望和无助,”伸手过去,将手中的血肉更是凑了凑,“我让他被从头到尾慢慢地割了一遍的肉,为了赎罪,现在我把我脖子上的这块带着蛊虫的肉抠下来,那么,你呢,童儿,你又要做些什么,来赔他的痛苦和伤心呢?” 童儿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眼前这个笑的温柔,眼中冰冷,伸着手,捧着自己的血肉的男人,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疯狂而残忍,这一刻,总是笑的甜甜的小女孩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她把一个一直藏着,掖着,压抑着的恶鬼,从最深的地下放了出来。 “童儿,”恶鬼幽幽地唤道:“你想知道被火烧的感觉吗?” “……”逃,童儿在心里对自己大喊着,立刻、马上…… “就像你们苗疆的孩子总是被虫子咬一样,我练功的时候,被火烧、被火烤,是经常的事情,太过稀松平常了。” “……”动!动啊!童儿集中意识地挪动着自己的腿。 “我想,我有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应该跟练功的时候有关系,极端的练功方式,让我的性子也变得很极端。” “…… ” “所以,我就想,要笑,笑容是最能掩盖一切的。” “……!”就像崩断的琴弦,童儿猛地一退,转身就向门外逃命而去。 东陵曦仅仅眸子闪了闪,便右脚一蹬,如鬼魅一般的残影只是一闪,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出了数十步,再眨眼间,已经没了人影。 阴阳家的火司先生,在阴阳家内部,是最让弟子胆怯和敬畏的,不单是因为超过零皇阁下的阴阳阵,更多的,靠的便是无人可及的残忍和无情。 谈笑间,被活活烧死,血肉遍里,那个时候,是整个阴阳家的噩梦。 但这些残忍和鲜血,为的都是刘九枫…… 为了保护刘九枫…… 为了自己心里的人…… 东陵曦可以变成鬼。 “啊啊啊!!!” 女娃的惨叫,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渗人。 “这么慢的脚程,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东陵曦一身白衣,穿的随意,声音柔中带着鄙夷。 被长针钉住的双手,以及被火烧着的双脚,女娃娃的惨叫无法停歇,连带的,无数的虫子,都被烤成了黑焦。 “童儿,有些尊严,你是苗疆的大祭司”东陵曦轻声说道:“楚言痛苦难过的时候,从来不哭。” “啊啊啊啊啊!!楚西云!!” “你这般叫喊,让我以为你很恨我呢。” “啊啊!!你……!啊啊啊!!” “明明,”东陵曦蹲□,“是你向我挑衅的,我只是回礼而已。” 童儿瞪大双眼,几乎要吃了东陵曦一样,嘴唇已经咬的血肉模糊。 “很疼吗?” “……唔!啊啊!!!” “楚言之前也很疼,之后我看了他那个样子,我更疼。” “… 啊啊啊!!……” “记住这次教训,童儿,我这人虽说不求上进,但是,欺负到头上的事情,从来不会避开,无论你这次因何来向我试探,无论你背后的是谁,回去告诉那人,这战帖,我楚西云接了。” 话罢,转身便飞身而去了。 轻巧地进了屋,幔帘后,男人面朝里,侧躺着,睡的踏实,呼吸安稳。 东陵曦慢慢走过去,拨开幔帘,缓缓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男人的侧脸,不多时,右手轻轻地抚上了男人的脸颊,轻柔地蹭着,一遍又一遍,疼惜之意满溢。 “我的楚言,”东陵曦低声喃喃着,眸子里的温柔好似秋水一般,探□,亲了亲男人的耳垂,顺着脖颈,印下点点红痕,左手找准位置,解了睡穴。 湿湿热热的感觉不停地落在自己的肩窝处,楚言渐渐苏醒过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埋在自己脖子里的、毛茸茸的脑袋。 “…主子?” “你醒了?”东陵曦明知故问道。 “嗯,……您……啊!”脖子上一阵刺痛。 “咬疼了?”探头过去,鼻子碰着鼻子。 摇摇头,麦色皮肤的男人声音带着困乏的沙哑:“……没。” “你睡得真死,我占了你许多便宜,你这才醒过来。” 楚言听了,只是眨眨眼,愣了愣,而后翘起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声音暗哑的说道:“没事,主子可以的。” 东陵曦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把男人用力吻住了,几近啃咬的亲|吻让男人不住的蹙起了眉头,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直到再也无法呼吸,窒息感强到不能忽视的时候,东陵曦才不舍地放开男人的唇。 手不能控制的伸进了男人的衣裤里,温柔抚慰间,男人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东陵曦,小声低喃道:“主子,……困……” 话落,头歪了歪,眼皮慢慢地闭了下去,没多久,便沉沉地睡着了。 东陵曦左看右看,低头看看自己的小兄弟,再看看自己的手,发愣了片刻,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睡穴这个东西,以后可不能乱点……”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 = = ……好困啊…… 明天不更,公司组织春游,后天更……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把人送走了 次日,一切皆好。 除了李姨。 东陵曦对如何处置这个女人,感到十分的头疼。 很显然,楚言对这个女人是十分上心的,既没怀疑她的来历,也没考虑过‘巧遇’是多么蹊跷。 收拾完行李后,还没等东陵曦说话,这个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的男人,就低声央求了自家主子。 “主子,李姨她不懂武功,人又直爽,不会拐弯,咱们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您看这样,可以么?” 东陵曦听了,笑着点点头,边柔声说着‘按你的意思办’,边心里暗暗发起了狠,童儿没将这女人招走,要么是那丫头已经死了,要么就是那丫头重伤无力操控,无论哪种,让个蛊尸跟在身边必是不妥,又得防着这蛊尸伤到楚言,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更何况是个已经被弃了的死人,这蛊尸不毁不成。 “一会儿我放蝶出去,告诉狱良咱们的位置,让他派过来一个机灵的,这里是永山的脚下,咱们再往东走个大约三四天,就能寻到一处据点,咱们和他们就在那边汇合,把你的李姨安安稳稳的交到他们手里后,咱们再启程。” 话到此处,楚言点点头,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主子。 为了他以前的那些个欠账,竟要麻烦到主子,实在是自己太过无能了。 这么想着,人也就蔫了下去。 对于东陵曦,楚言那点想法他能不知道吗,这个男人的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其实是挺不能理解的,话上给了楚言承诺,行动上把独占欲表现的淋漓尽致,心理上奉了自己的命玉,这么前前后后的一翻表白,除了让这个寡言自卑的男人多说了那么几个字之外,基本上是没什么大作用。 所以说,古代人的尊卑思想那是骨子里带着的,论你怎么纠正,都是徒劳无功。 这么一通想下来,愣是把东陵曦自个儿也弄的又是憋气,又是郁闷。 于是,这晴朗的大上午,在一种莫名的沉重气氛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慢渡过了。 永山县城里,一间小小客栈,小二懒懒的趴在酒桌上,昏昏欲睡。 穷乡僻壤的,鲜少会有客人,当地人又都是不富裕的,来酒家吃饭喝酒简直就是奢侈,这小二的工作也就分外的清闲,甚至可以说是无聊。 今天下午,一位长相清丽的白衣公子和一位一身藏蓝的英俊剑客,对这小二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何况是江湖人。 小二呆愣愣地看了半天,也没招呼,猛不丁的,被后脑一巴掌给打的眼冒金星,急忙回头看过去,“掌柜的!”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是欠揍,老子扇你一巴掌都嫌少!” “别!别!掌柜的,我错了。” “还不快招呼客人!”说着,看上去大约六十左右的灰发老者讪笑地转过头,点头哈腰地对东陵曦和楚言说道:“两位客官,里面请,小地方,有什么不周到的,您二位尽管说,尽管说。” 东陵曦没什么表情,翘翘嘴角,要了两间客房就径自走了进去。 楚言边回身把坐在牛车上的李姨扶下车,进了客房,边吩咐小二道:“准备三人的饭,一人送到这屋里,两人送到那屋里。” 小二疑惑不解,大爷们看上去挺有钱的,小店的客房又都空着,为何非要两个大老爷们儿挤一起,这么想着,也就张嘴这么说了。 “唉哟!掌柜的,您干嘛又打我?” “一张破嘴,没个把门儿的,客官想怎样就怎样,你说什么闲话!” “没啊,我就是……” “就是个屁!滚去后面,给几位客官弄饭去!” 小二扁扁嘴,揉揉脑袋,一溜烟儿,进了后厨。 待饭菜上齐,东陵曦和楚言二人慢慢吃起来,小客栈的掌柜才笑呵呵地过来询问‘可否合客官的胃口’。 “老六,这地方,我给你安排这地方怎么样?” 东陵曦边吃着,边不经意地问道。 客栈掌柜歪嘴一笑,深深鞠了一躬,道是:“属下就是想终老在世外桃源,小王爷安排的地方好,属下谢过了。” “谢字不敢领,东陵只不过圆了父王和管家你的心愿罢了,不过这次,你可得帮我个忙。” “小王爷吩咐就好,帮忙这话,实在折煞老夫。” “隔壁屋里的那位夫人是我的恩人,之前有些渊源,管家你把她安排一下,几天后有人来接她,也就几天的劳烦。” “小王爷的话,哪有什么劳烦。” 这样,那李姨便有了着落,东陵曦陪着楚言等了三天,接应的人也不见踪影,本想拉着男人直接走了,但是每当看见男人那双不放心的眼睛,饶是几乎耗尽了耐心的东陵曦,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暗防明防,不让男人和那个蛊尸相处。 楚言却是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觉得自家主子把自己看的太严了些,几乎寸步不离,和李姨单独相处是绝对不允许的,若是瞒着去找李姨,那人便会开始生闷气,不理自己,这样想的话,那人的样子,就像是怕被别人抢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霸道的没有道理,可是,进了屋,给自己的‘惩罚’却不能说是小孩子那样了…… 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想到这里,总是严肃绷着脸的男人,麦色的脸上,也不免透出一抹红来。 待接应的人来了的时候,楚言的腰已经疼的下不来床了。 “来了,”东陵曦眼中带笑的看着风尘仆仆的狱虚。 狱虚单膝跪地,低声回道:“属下见过门主。” “起来吧,就你一个?” “回门主,另有三人,还在路上,大约明早就到了。” “好,你跟我过来。” 东陵曦起身,关了楚言休息的那屋的门,带着接应的人进了蛊尸的房间,指着与常人无异的李姨说道:“这个东西,你跟另外三个,找个生僻的地方给我烧了。” 那蛊尸虽然平时表现的几乎像个人,可这时听了东陵曦这句不带任何感情和考虑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反驳,仅是眨眨眼,看看东陵曦,看看狱虚,再看回东陵曦。 如此这般,狱虚却有了困惑,“门主,这……?” “一具苗疆蛊尸而已,留不得,”东陵曦斜眼撇撇狱虚,“办完了,就忘了这回事。” “是,……那……言侍卫那边?” “楚言那边我去说,你们就当把人安全的送了回去,至于这人,究竟怎么样,活着还是死了,就看机缘了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还当把人接了回去,至于等东陵曦和楚言回来,这‘李姨’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就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代替的,一个忠心不会坏事的了,如果没有,那么这‘李姨’便就是‘年老体衰,不下心失足落了水,送了命’。 狱虚听的明白,拱手领了命,便去安排了。 东陵曦没再看那蛊尸一眼,也推门走了。 又过了大约五天,楚言养了回来,送别了李姨,两人就按照原本的行程,骑着马,悠悠哉哉地走向苗疆。 那样子,哪里是去寻仇的,分明是去观光的…… 楚言看看走在自己右侧的自家主子,心里暗暗的腹诽道。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 ―――――――――――――――――――――――――――――― 五一会在qq群发一篇番外,主要说的是楚言在军营里的苦13生活,篇幅不长,不过有些郁闷,仅仅在qq群里发表……不在这里发,想看的就去看,不想看的请无视…… 至于这篇的产生,= = 是逍遥这个bt要求的……【与猫猫无关……摊手】 ☆、五一特典 午夜梦回 作者有话要说:= = 这个…… 卡文好严重…… 是这样的……本来答应逍遥是言言的过去的黑暗向文,所以我就一直在写这个,但是怎么写都感觉不对,于是,无限删除、无限重写…… =口=,最后也没写出暗黑文……【我太亲妈了……泪奔~~~qaq】 托了这么久,终于憋出来了…… otl,我欠你们一片肉文……一定补偿…… (于是,这篇算是什么呢…… 东陵的小攻典范宝典么?????) “二十三!柴火劈了没?” 一个士兵从老远走过来,边走边大声喊着。 正拔着杂草的男人抬起头,深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过去,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劈了。” “劈个屁!那还堆着呢!” “……”男人慢慢站起身,整个人静静的没什么波动,放下手里的镰刀,直直走了过去。 “你嘛去!”士兵瞪着眼睛,抬手就拽了男人一把,大声问道。 “…… 劈柴。” “劈个屁柴!你想什么时候劈就什么时候劈啊!没规矩的东西!”说着,就狠狠地给了男人小腿一脚。 男人顿时觉得小腿骨一阵闷痛,人却紧了紧拳头,倔强地站的更稳、更直了。 “挺这么直作甚!”士兵用力推了男人,“像你这样的牲口,就应该把身子低下去,爬着走!”说着又是一脚。 男人本就脚下虚浮,多日劳作又不曾吃饱,脚一软,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人是倒了,可抬起来的眼的锐利却不失分毫。 那士兵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边踹还边喊着:“我让你瞪,让你瞪,快来人啊!二十三造反了!” 那一声喊叫,就像集合哨一样,不一会儿就多了好几个。 骂声是一声高过一声,拳脚也是不用停歇,二十三一声不吭,心里却佩服,他们操|练了一整日,竟还有力气再打骂、整治自己一顿,真是好体力。 再睁开眼睛时,二十三呆愣了些许,而后茫然地吸了口气,身子却随着空气的进入而颤了又颤。 男人觉得冷,不论是僵硬到无法动弹的四肢,还是疼到麻木的身体,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嗓子里火烧一般的干燥激的男人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干咳喘气间,胸口剧痛。 他些微挪了挪,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分毫,低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双膝跪地,身子趴伏,脸贴在地上,手腕和脚腕被麻绳牢牢地捆在一起。 他眨眨眼,想起不久前的事情,打骂之后的例行日常,又感觉到自己全身虚软,若不是身后的不停冲撞以及踩在头上的脚,他早就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男人意识已经恍惚,失去知觉和力气的身体软绵绵的,除了记得紧紧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之外,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混沌中,周围的讥笑声以及头上突然的揪痛感,让他恢复了一些轻微的意识,在努力睁眼和平复呼吸之间,嘴里被带着腥臭味东西塞了满。 止不住的咳嗽和喘不过来的气,让他难受地紧紧皱起了眉头,手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却被一只脚用力地踩住,不能动弹。 腥臭与窒息、身后灼烧一般的剧痛、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笑、身体的冷、还有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黑暗,在这纷繁嘈杂的一切中,他眼睛一翻,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楚言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个虽然昏死,却依旧没有被放过的男人,眸子毫无波动,一张脸没有表情和温度,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问自己。 久到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主子对自己好,宠着、爱着,让自己以为这些都是个梦。 一个荒谬到极致的噩梦。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么,主子凭什么宠着哄着他。 一个女子若是被辱了,跟她拜堂成亲,发誓百年好合的男子也会嫌弃、抛弃她…… 更何况是个男子…… 想到这里,楚言一个激灵,惊出一身冷汗,睁开眼睛,一片浓重的黑暗遮了他的眼,周围还未消失的讥笑声,挑了他的心,他指尖发颤,呼吸渐渐急速起来,毫无预兆的,胸口被一只手轻轻一抚,顿时,身体紧绷的好似一个铁块。 “楚言,怎么了?” 东陵曦抚上楚言的胸口,轻轻顺了顺,左手撑着,身子半抬,低头看着男人,声音轻柔,等了半晌,见男人仍是一副呆滞的表情,眉头动了动,抬手摸上男人的脸颊,磨蹭着,用行动一点点安抚着受了惊的男人。 他知道,楚言定是又做梦了,白日里救了一个被几乎玩死小|倌,重伤之下依旧努力讨好着自己的恩|客…… 无论过去了多久,只要接触到一丝一毫和男人过去沾边的事情,便都会引得男人噩梦重现,安慰的话是没用的,那些事情,男人可以埋在自己的心里烂掉,或者被别的人拿去嘲讽,也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 楚言的意识还有些朦胧,尽全力适应着漆黑的四周,讥笑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偶有蝉鸣的寂静以及耳边似有似无的呼吸声,垂眼看着自己胸口的白皙的手,顺着手臂望去,一双满是疼惜和心疼的眼,那张总是温柔一笑的嘴,再加上一脸的温柔,男人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心口的痛苦和憋闷、不服与愤怒、无助与绝望,都在看见这张脸的瞬间,化成了无止尽的委屈和依赖。 是了,这人是不一样的…… 他抬起双臂,紧紧地把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抱住,头埋在人家的肩窝处。 东陵曦任男人紧抱着自己,右手不停地摸着男人的后脑,一遍又一遍,极慢极柔,说的话题却是一转,和男人的梦没有丝毫关系:“昨儿翼鸿传来消息,说是鬼影没事了,冰火掌的余毒也清的干净了,虽然还要躲避他父亲的追杀,不过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这人但凡是还活着,就什么都好说。” 楚言顿了顿,抓着东陵曦衣服的手紧了紧,声音闷闷的说道:“鬼影他……还好么?” “好,翼鸿下了那么大的精力,那小子自然很好。” “…… 那就好。” 话毕,俩人均沉默了下来。 东陵曦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楚言则是不想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很累,想睡又睡不着,胸口憋闷,太阳穴也突突地疼个不停。 东陵曦垂眼瞧瞧,看着男人的头顶,暗自叹口气,右手一伸,微用力地抓住了男人胯间的东西。 男人呼吸一顿,反射性地握住了东陵曦右手。 “怎么?”东陵曦沉声问道:“不愿意?” “不,……”楚言埋头在东陵曦胸前,声音干哑,手却没有放开,全身紧绷。 东陵曦直直地看着男人,右手收回来,摸上男人的脸颊,还没等男人有所反应,一低头,便啃|咬上了男人的嘴唇。 入侵到对方的口腔之中是那么的容易,东陵曦的|吻|激烈地就仿佛要将男人吞噬掉一样。 “……唔……不……” 楚言双手抵住东陵曦的胸膛,吻与吻之间的空隙,不时泄漏出一两个带着抗拒的词语。 “主子……” 东陵曦全然不理,只顾抓了男人的手,压了男人平躺在床,吻的愈加强硬。 一|吻|毕,东陵曦蹙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下一脸苍白的男人,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一个梦,就把你弄成这副样子,真是丢人……” “…… 主……”楚言看着自己上方的人,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这人……发脾气? 东陵曦那张总是柔柔的脸,第一次摆出了恼火的表情,“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还抓着不放,像个娘们儿一样,一天到晚的暗自神伤,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 “那些家伙都死了!可你还活着!” “…… 主子……”楚言伸手握住东陵曦的手腕,声音暗哑。 “别叫我,听着头疼!” “…… 主子……”更用力的向东陵曦靠靠,楚言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中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东陵曦看着他,眨了眨眼,叹了一声,缩回手揉揉男人的头发,凑到男人的耳边,边不时亲||吻,边柔声安抚道:“我不该冲你嚷嚷的,我不该的,不要紧张,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楚言,我的楚言,我只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早救你……” 楚言被东陵曦抱在怀里,听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慰。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噩梦依旧会时不时地出现,提醒他是多么肮脏不堪,提醒他现在的这一切就好像是偷来的,每每控制不住地想到这里,他都会发出满身的冷汗,之后便是无尽的后怕和不可置信。 他会痛苦、会自嘲、会不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会睁着眼睛,两眼无神的看着房顶,一遍又一遍地思考自己究竟是用什么支撑着活下来的。 在那种比地狱还痛苦的地方,他到底是怎么熬过了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 这几乎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快乐、幸福的时光。 然后,他会害怕,理所应当地害怕东陵曦抛弃他的那一天的到来。 直到身边人苏醒,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楚言。 每到这个时候,他会下意识地靠向东陵曦,越靠越紧,然后微微侧过头,闻着东陵曦身上的青梅香,让自己忘记,让自己知道,那些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并且不会再发生…… ☆、第一百零三章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果然是‘没有灵感就什么也写不出来’星人…… 这回终于憋出了引头,之后就好处理多了…… 所以说啊,文章什么最不好写――过度章节最高!! 东陵曦和楚言走走停停,终是出了鱼雁山,又走了大约十日左右,便进了大雁国东南部的大漠。 大漠荒芜,白日日头恶毒,晚上又起大风乃至极冷,饶是东陵曦这般内息深厚的人也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主子,前有一阴凉处,可要休息?” 楚言骑着骆驼走在前面,回过头,第三次向东陵曦询问。 东陵曦慢楚言半个身子,听了楚言的话,斜眼瞥了一眼,嘴里‘嗯嗯’的同意,心里却撇撇嘴,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呢,这臭小子的体力怎么就这么好…… “主子?” “歇歇吧,除了这日头,连偶尔的微风都能刮的人一身沙子,真是……,所以我最讨厌沙漠。” “苗疆在最南,这大漠是必经之路,”楚言引着骆驼慢了下来,和东陵曦齐头,伸出手,自然地掸了掸自家主子衣领上的细沙,“楚言算了算,最多再五日,便可到达南边的大漠边界。” “切,”东陵曦小声的嘟囔:“几天前你就这么说的。” “主子,这沙漠见长不见宽,咱们本就是横着穿过去,已经很快了。” “你主子我快变成沙人了,你瞅瞅,这衣服里面都是,靴子里就别提了,”边说着,东陵曦边拽着衣领让楚言看。 楚言些微愣了愣,便被自家主子小孩子一般的举动逗得心里暗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憋着,硬生生地扳起了一张脸。 东陵曦一见楚言没什么表示,顿时不乐意了,戳戳男人的侧腰,唠叨道:“你皮糙肉厚的是没什么问题,我这可是几辈子养出来的,细皮嫩肉的很,哪经得起这风吹日晒。” “所以,之前楚言说把外衫都给您罩上,楚言皮厚,不怕晒。” 男人二十分的认真眼神,和说话就要把衣服脱下来的举动,让本来只是稍微抱怨抱怨的东陵曦郁闷的难以附加,他就不该多嘴,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是个死心眼。 “我只不过随口说说,你别当真,”系了男人的衣带,东陵曦又顺手弄了弄男人帽子,嘴里说着,眼睛还时不时地瞥楚言一眼,“这沙漠的太阳跟别的不能比,在这里晒上哪怕一个时辰,也能晒出毛病,容易得皮肤癌的,你懂不懂,要是得了癌症,这种时代,上哪去治,什么化疗、人血蛋白的,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去?” 东陵曦这一大串话说的楚言昏头转向的,皮肤癌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一种病,还是很难治的那种,“不会的,主子,楚言得了那种病,一定走的远远的,好了再回来。” 走的远远的…… 好了再回来…… 东陵曦真想一把手掐死这臭小子,什么叫‘走的远远的’,他想气死他么,得病了就跑了,病好了再回来,是说他很无情么,有用留着,没用扔了…… “我可以打你吗?” “啊?” 东陵曦盘起手,看着楚言,抿抿嘴,眯起眼第二次问道:“我可以打你吗?” 楚言眨眨眼,隐藏在黑纱后面的眸子明亮的透了过来,“……您打吧。” 举起手,东陵曦的手用力垂下,却在接触到男人身上的一霎那卸了所有力气,捏捏男人的肩膀,顺着手臂,一直滑到男人的手上,磨蹭磨蹭,而后十指相交,叹口气,满是无可奈何。 “你啊,真是我的克星。”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天已渐渐有了黄昏的样子。 发现有人跟踪的时候,东陵曦和楚言正巧发现了五具被晒干的尸体,尸体虽已经干扁,无法辨认,其上的无数伤口依旧难以忽视。 鞭伤,刀伤,以及数量众多的怪异伤口,没有衣物遮盖,三女两男,头发被剃。 苗疆。 想到此处,东陵曦眯起了眼睛,而后转过身,拱拱手,说道:“几位英雄,沙漠荒凉,小弟见过了。” 楚言毫无意外,那几人从不曾隐藏自己的行踪,想是不怕被发现,边想边随着自家主子转身,见他们身后七八个苗衣壮汉,头上围着头巾,站成一排。 中间的那个壮汉踏出一步,同样礼貌地拱拱手,道是:“先生可是楚西云楚门主?” 东陵曦挑挑眉毛,装腔作势道:“正是不才。” “先生,路途远道,我们苗疆圣感荣幸,左之祭司特派我等,有请先生一聚。” “唉?”东陵曦故作惊讶,后退一步,急忙辩解:“我是来观光大漠风景的,去你们苗疆做什么?” 领头的苗人眉头一皱,似乎是对东陵曦那种虚假的态度不满,却又不好发作,话语却是半点不留情面:“先生,我们苗疆的左之祭司是仅次于族长的,请您前去做客,您实在不方便回绝。” “哎哟,仅次于族长呢,好厉害。”0_0 “先生!”苗衣领头人见东陵曦一副玩世不恭的不敬样子,低声警告道:“先生,我等领命,您二位去也不去,便是没得选择。” 话落,三个苗人就要上前抓人,楚言右脚一错,带着剑鞘,拔出子母长剑,用剑尾点了三个苗人的穴位,而后又重新回到东陵曦的身后半步。 一套动作连贯,无瑕疵,十分迅速,看得让东陵曦都不得不拍手叫好。 “你现在的内力运用的十分精准,没有一丝浪费,力道也合适,”东陵曦扭过身,拨开男人的黑色面纱,露出那双黑亮的眼睛,开心地轻笑着,“再不出两年,你的内力就会完全恢复,说不定能胜过我呢。” 楚言一听这话,顿时脸颊热热地烧了起来,眸子飘忽不定的,嘴上低低回道:“不会的,楚言,永远胜不过主子,楚言……” “废话,”东陵曦很不给面子的翻翻白眼,“我只说你内力说不定能比我深一点点,谁说你能胜过我了。” 楚言呆楞住,眨眨眼,见东陵曦不屑的神色之间有五分的调皮三分坏笑,顿时气结,他就不该当真的,被欺负这么多次,没一次长记性。 两人你你我我的,暗自打情骂俏,弄得一旁的几个苗族壮汉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拱,被人戏耍就算了,竟然还被无视的这么彻底! “先生,你的属下先出了手,那么便恕我等不客气了。” 于是,余下的几个也直直冲了上来。 剑未出鞘,剑柄和剑尾的打击力,已经让几个苗人胸口憋闷,几下的顿点,竟然带着冲击力,剑气在身体里碰撞、乱窜,手脚都使不出力气。 为首的苗族壮汉紧紧盯着楚言,见他动作不大,却招招到位,心里大惊,小小的八门竟也有这般高武功的人,真是大意,如此想着,右腿一软,已经跪倒在了地上。 “哎呀,如今的苗疆啊,”东陵曦上前几步,看着倒成一片的黑衣壮汉,“也像中原的武林一样,前浪太大,后浪无力。” ☆、第一百零四章交易 作者有话要说:= = 我想说,我已经没有勇气看留言了…… ………… 不要拍砖,除了慢点儿之外,我不会坑的……【捂脸!!qaq】 “哎呀,如今的苗疆啊,”东陵曦上前几步,看着倒成一片的黑衣壮汉,“也像中原的武林一样,前浪太大,后浪无力。” 几个苗族壮士听了东陵曦这带着侮辱性的话,顿时眉毛倒立,又苦于被点了穴道,浑身无力,只得愤恨地看着眼前这清丽的蓝衣男 子,咬紧牙,不出一声。 东陵曦撇撇嘴,戏谑的问道:“几位好汉,难道如今这大漠也是苗疆的地界,观光游览也是不能?” “先生何苦为难我等,”为首的苗族汉子抬起头,看向东陵曦,“我等尊左之大祭司命令前来此处等候,已有三日,先生却……” “三日?”东陵曦挑挑眉毛,慢慢蹲□子,“楚某自知才疏学浅,万不够引得苗疆两位大祭司之一的左之长老的注意,此时听了 兄台的说辞,实在让楚某汗颜。” “楚先生太过谦虚了,那些浅薄的中原人或许不识得先生,老夫却是关注先生许久了。” 人未到,声先闻,东陵曦站起身,一脸轻笑,而眸子中的警惕却深了又深,手中握住白雪扇,看似随意地把玩起来,轻佻地说道: “能见到苗疆的左之大祭司,楚某过世的父母、入了土的爷爷奶奶,一定是烧了高香,拜了菩萨。” “哈哈哈,楚先生好口才,”说罢,一个身带银饰,头有银冠,全身蓝黑的白发老者,杵着树根一般的木杖,稳稳地落在了东陵曦 的面前,双手一拱,道是:“楚先生,老夫等你多时了。” “晚辈才是,能得前辈的青睐,是楚某之幸。” “既然是幸,先生何不随老夫去我那草屋子坐一坐呢?” “您的屋子可非一般人能进,更何况楚某不过是带着自家的侍卫来游山玩水的,既然这大漠已不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那楚某这便走了,不打搅了,”说着,东陵曦供拱手,转身就要离去。 “先生,当年阴阳家的双生鱼玉佩认了主,自那时候起,主仆二人灾祸不断,十年后,双生鱼玉佩寄主身死,不久前双生鱼玉主也葬身火海,大火之后的风回谷一片狼藉,什么也没剩下,五块五行石毁了三个,另外两个不知所踪,但是却没人注意到那块引起诸多灾祸的双生鱼玉佩,……难道先生,就不想知道吗,那块被阴阳家奉做至宝的东西……” 脚步在响起‘双生鱼’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东陵曦歪头看着面前这个精神饱满,身体结实的老者,眸子暗了暗。 所谓命运,就是无论你如何逃、如何跑,也永远跑不掉、逃不掉的东西,背负在肩膀上的、比任何事物都要重千倍百倍的命运,在他轻微放松的一霎那,又重新钻进了他的人生,比以前藏得更深、缠的更紧。 就像被揭发了丑闻的政客,东陵曦绷紧一张脸,翘起嘴角,笑不入眼,低声说道:“一个躲在山里的老头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 那老者听了东陵曦突然不敬的、充满了挑衅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道是:“不愧是火司先生!气势好生吓人,老夫虽然听说你的传闻颇多,却不曾见过,这回得了你直奔这边的消息,就派了手下来此死守。” “怎么?”东陵曦挑挑眉毛,邪笑一下,“嫌自己活的太长?” “怎么可能,老夫只不过想告诉先生,进了一个圈子,想要再出去,要么死,要么就把自己摘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做的四处逃,除了越陷越深,越缠越紧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结局了。” “听前辈的口气,好像和楚某是有很多牵连。” 左之大祭司从怀里拿出一个已经风干的蓝虫躯壳,递给东陵曦看,“医圣惨死,蓝虫现,当日客栈试探先生侍卫武功的几个黑衣人,用的是我苗疆的东西,那盛极一时的风回谷,童儿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更不用说那个满是生魁,又有阴阳阵法和地龙的鱼风池,我们苗疆从远古开始就妄图做成一具完美的人蛊,为了做成人蛊,不断的实验、不断地做出各种各样的怪物,而你们阴阳家,一直以仙人自居,梦想飞升成神,做出一大堆像地龙那样的所谓神兽,无数的阵法、无数的神话,人蛊、神人,不过烟云,到了如今,却成一切的借口,火司先生,您来到苗疆,难道从没怀疑过吗?” “……”东陵曦站直身子,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想做什么?” 知道这么多事情,想必跟他一样,定是追查了许久,阴阳家和苗疆暗地合作这么多年,又图图生出许多旁枝末节…… 地城、医圣、五行石的传闻,等等…… 江湖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不过是一场人为的计划。 风回谷,不过是一个牺牲品…… 而七星,他定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也参与了进去,最后却背离了,所以才被抛弃? 东陵曦耳边回荡起七星临死前的话,‘黑暗的尽头’,指的便是这个阴阳家和苗疆合作的阴谋? 多年来,阴阳家和苗疆都在计划着这个阴谋,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如今应是到了关键时刻,隐瞒了几十年的事情,才会露出端倪…… 又或者,…… 是故意的,为了请君入瓮…… ‘君’,东陵曦眯眯眼睛,心里盘算着,请的这个‘君’是谁,又入的是什么‘瓮’…… “老夫想和火司先生做笔交易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 东陵曦轻呵一声,柔声问道:“前辈,生意是建立在互惠互信的基础上的,没有信任和利益,何来交易?” “信任这种东西确实是说不清,老夫只能用行动证明,不过,这利益,火司先生一定有兴趣。” “楚某惶恐。” 左之见东陵曦一口不屑的语气,低声笑了笑,沉声说道:“先生你自己的命,难道没有兴趣吗?” 这句话的话音还未落,一直默默地站在东陵曦身后的男人已经拔了双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挡住了自己的主子,两腿微微弯曲,趋势待发,双眸杀意翻腾。 ☆、第一百零五章 阴阳苗疆一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听了这么久,其实是写鬼影的文写上瘾了…… = = 于是,特来通知!! 翼鸿x鬼影的文文《翼影之忆》正式开始连载!!!!! 请大家出门直走,谢谢~~~ 在楚言动的一霎那,左之就动了右手食指,让一条两指粗的黑红大蜈蚣探出了衣袖,伺机待发,眼前的小子本来无声无息地站在楚西云身后,不言不语,十分顺服,却因为一句似真似假的话…… 大长老眯眯眼睛,心里暗笑,这黑小子动作奇快,脚法利落,身手相当不错呢。 “楚言,”这厢,东陵曦却往前凑了凑,轻轻拽住男人的衣角,贴近耳朵,小声说道:“不要激动,那老头子没这胆量。” “…… ” “楚言。”伸手抚上男人绷紧的手臂,东陵曦又唤了一声。 男人咬咬嘴唇,随着抚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缓缓地、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却终不敢完全卸下警惕,垂眼瞄向自己肩膀上的手,抿抿嘴,又抬眼看看几步之外的苗疆人,楚言不察地蹙起了眉头。 东陵曦右脚一错,挡住楚言半个身子,弯弯嘴角,说道:“我这侍卫禁不住吓,长老还是说清楚,如此弯弯绕绕地,大家都不舒服。” “老夫说过了,请楚先生去小屋一聚,这里面的团子太大,这么站着是说不清的,先生知道一部分,那另一部分不知道的,老夫都会告诉先生,只求一个合作的机会。” 东陵曦背在身后抓着楚言手腕的左手,随意地揉捏着,眸子一闪一闪地,嘴边的笑意一直似有似无,定定地看着左之。 两方人马均是沉默了半晌后,东陵曦扇子一合,牵过骆驼的绳子,左手拉过楚言,十分随意地说道:“走吧,咱们去大长老的小屋里喝杯茶去。” 楚言一愣,一个‘不’字憋在嘴角吐不出去,只得任由东陵曦拽着,向大漠的深处走去。 大雁国的大漠,其实是把这个国家的西南角切割出来,长且窄,出了大漠便是西南的邑晏山群,高低不一,布满植被,这种自然景观很难不让东陵曦惊讶,大雁国是内陆国家,面积很大,只有两面环海,内陆地区的气候一般比较稳定,不会像海洋性气候那样多变,可是,这种像江河一样的沙漠,却是无法解释,西北边的水汽本应被沙漠挡回去,形成循环,但却偏偏在沙漠后面又出现了一大片的雨林…… 东陵曦看着四周的大树,撇撇嘴,好吧,他承认,地理气候这个学术领域他仅仅限于中学的课本知识,分析这种独特的地域气候差异确实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主子……” “嗯?” “…… ” 微微回头看过去,东陵曦翘起嘴角,轻声问道:“怎么了?” “…… 这样……,您又……,真的好么?” 这样鲁莽行动,您又不做其他安排,真的好么? 东陵曦眨眨眼,觉得就算楚言现在不把话说全了,还是能听明白的自己,简直强、爆、了! 不过,事事有偏差。 左之很精明,也很缜密。 但是,苗疆的族长更精明、更缜密。 路程到了一半,湿热的雨林就开始隐隐透出一些不平凡的味道。 ‘沙沙’声时有时无,什么东西轻轻蹭过树叶、踏过青草,带着显而易闻的血腥气。 刀光剑影、毒虫蛇蚁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东陵曦仅仅是拽过身旁的楚言,几乎狼狈地摔进了一侧的草丛中。 花草缝隙间,哀嚎与鲜血在不停地飞舞着。 “圆,”东陵曦蹲在地上,左手紧紧拉着楚言,右手食指点地,“火场,蛇形舞。” 火焰从指尖窜出,然后向四面八方扩展,以蛇的姿态、蛇的速度,将不远处的蛊师和蛊虫包围起来。 大火如浪一般高涨,扑向人群的时候,那由虫组成的墙就如同一张薄纸,哄的一下子燃烧殆尽。 “走。” 拉着楚言,东陵曦扭身就向雨林深处跑去。 本来就是来苗疆找茬的,现在不但有人把自己带了进来,还有人把麻烦的人解决掉。。。。。。 谁说苗疆人不好客的,苗疆人很热情嘛…… “主子!” 难得能听见楚言大声喊出来。 这是东陵曦在掉进深坑的一霎那,脑中浮上的唯一一句话。。。。。。 “很高呢。” “……” “墙壁也很滑。” “……” “我觉得,轻功咱们也飞不上去。” “……” “…… 说点儿什么吧。” “…… …… 主子,咱们被困住了。” “…… ” “……” “我知道。”东陵曦丧气地蹲了下去。 “……”楚言仰头望着,洞口的光就像一盏烛灯。 “总觉得地下比地上要危险,”东陵曦偏头看着不远处的三个洞口。 楚言转过身,低低地是了一声。 三条岔路,都裹着阴风,带着低哑的叫,散着一股潮气,细小的‘唧唧’声不间断,间或传来一丛丛鬼魅的低语,东陵曦站起身,用脚蹭蹭地面的泥土,抬头看了看三个黑洞洞的入口,右脚一迈,进了右边的路。 楚言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光,便随着自家主子进了去,没入了黑暗。 ☆、第一百零六章 阴阳苗疆二 东陵曦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习的是火之术。 狭长、潮湿的长洞,每十步便是一盏烛灯,昏昏暗暗,似绿似黄的墙壁,看上去亮晶晶的。 起初刚进这右侧长洞的时候,还算是比较正常。 先是大约百步长度的直道,而后又分左右两条路,右拐,进入一段相对短的通道,其中间或有水流声,洞壁却厚实的不像隔墙有水的样子,接着,又是一个三岔口,继续右拐,几十步后,一个十分宽敞的空场赫然眼前,中间一个老旧的地下水井,谨慎的摸过去,稍稍探头一看,顿时惊的东陵曦浑身一紧,‘此处不宜久留’的念头‘嘭’的一下子就上了心头。 那口古井里并非是水,而是满满的一井婴孩尸体,被黄色的粘稠液体浸泡着,每个婴儿的嘴里都插着一根手腕粗的管子,互相连接着,灰朦的眼睛死气沉沉地看着不知名的一处。 东陵曦缓缓收回脑袋,左手使劲攥了攥另一个人的手,回头看看来路,漆黑一片,入口模模糊糊的辨不清。 苗疆多邪神、邪物,很多时候,只是不经意间。 “主子,……” 楚言跟在东陵曦身后,小声的念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 “主子,墙上…全是虫子。” 亮晶晶的,贴在墙壁上,时不时震震翅膀,‘嗡嗡’的震的人心情异常烦躁。 篮球场一般大小的空场,烛灯的亮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徒添了一丝诡异,一眼望去,高达三四米的室顶、四周昏暗的角落,唯有‘嗡嗡’的虫鸣声。 那些都是虫。 成人的手掌一般大小,似绿非绿,似黄非黄,油亮亮的甲壳,满满的,趴满了整个石室,毫无缝隙。 “到我身后去。” 东陵曦揽了楚言,护在身后,右手一抽,白雪扇在他手上转了转。 左右看看,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楚言的一套双剑应付不来,万一虫子上了身,可就麻烦了。 在苗疆,最忌讳的便是大意,无处不入的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环,”东陵曦倒拿着扇子,随着轻轻的一声,红色的火如同水一般,缓缓倾泻到了地上,汇聚在一起,不多时,再慢慢散开,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圆环,把东陵曦和楚言包围在里面,隐隐的火光,微微照到了井中的婴孩,在东陵曦不注意的地方,其中一个半眯着眼的婴儿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拉着楚言的手,东陵曦把自己的动作放至最轻,这些绿不绿黄不黄的虫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他也不知道,不过这井里的婴儿,…… 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牵着人慢慢地向前走。 ‘咔’! 突然的一声,两人的脚步均是一顿。 ‘啪!咔咔!’ 声音不大,却有些渗人,越来越密集的声响,带着回音,一波接着一波。 慢慢扭过头,高出地面大约两手高的古井边上,扶着一只泡到苍白浮肿的小手。 ‘咯咯咯……’ 随着婴儿笑声,婴儿的头也渐渐地伸了出来。 ‘呃!呜哇哇!’ 似是看见了东陵曦俩人,那灰白的婴儿猛地尖声高叫起来,不停的,不间歇的高叫着。 东陵曦双眼一凌,面目严肃,双唇紧抿,甚至带着一丝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真是鬼婴蛊? 那哭声在空无一物的空场中,以百倍千倍的递增,震得墙壁上的甲壳虫也蠢蠢欲动起来。 “你冲什么!到我身后去!” 东陵曦一把拽过作势就要挡住自己的楚言,右手使死劲儿地抓住男人的手臂。 “老实呆着!!” 话罢,眼见无数只甲壳虫已经飞离了墙壁,向东陵曦和楚言二人撞过来。 “炎壁,火舞,冲!” 一直圈在二人脚边的火圈,猛地高涨,而后‘唰’地一下子成了一道墙壁,在东陵曦念出‘火舞’之后,又仿若一匹红色的丝绸,滑柔地弯曲,最后在一个‘冲’字的命令下,如同大海的大浪,凶猛地扑向了甲虫群。 火,顺着墙壁的虫,越烧越旺,越烧越大。 被火光映的面色阴沉,东陵曦脸上笑的勉强,俨然已经无法继续淡定下去了。 这长洞,怕是和苗疆养蛊地有关系。 “走。” 说着,用了用力,领了人,转身就向里走去。 往回走是万万不可的了,不说这地洞爬不上去,就算是爬了上去,那树林子也未必比这地洞安全。 东陵曦轻轻地苦笑起来。 找苗疆人报仇,真心是一件苦差事。 而那什么都没说,一个命令就把自己放到了苗疆的阴阳家,也没安什么好心。 真是糟心,不解决你们这两家子不安生的,我怎么能活的踏实,要么弄死你们,要么弄死我自己…… 想到这里,本带着些许无奈的那双眸子,也渐渐染上了血色。 和阴阳家早在刘九枫死了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明里暗里地撇清了关系,不过,阴阳家不放他,不论是舍不得他的才能也好,还是为了另外一些不知的缘由也罢,总之,阴阳家默许了东陵曦的消极怠工,仅仅维持着每年的例行通报,却在这么多年之后,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下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送命’的命令。 一个人,饶是他再厉害,也不能反抗一个族。 这次,是想玩死我吗? 思绪到了这里,东陵曦斜眼瞅了一眼落后自己半个身子的男人。 本想偷摸找到童儿,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回中原。 却不曾想过更深一层的东西,是自己天真了。 应该把楚言留在八门的…… 就算自己再也回不去,也能给这个男人留个念想。 养蛊地,最凶险的地方。 刚进来就碰见这么凶的东西。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蛊虫无处不在。 真是,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感受着紧紧相握的触感,骨节分明、手掌厚实的手,比自己的更带着沧桑,传来的热度一缕一缕地沁上心头。 一定要保护好。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就算死,…… 也得先把楚言弄出苗疆。 ☆、第一百零七章 阴阳苗疆三 东陵曦拉着楚言一路疾走,长洞里面错综复杂,离开了那片空场后,就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岔口,就像蚂蚁的洞穴,数不尽的出口和入口。 被火烧的鬼婴蛊的嚎叫依旧可以听见,一声声的在长洞里面回荡着,东陵曦不能确定,那样的火能不能把那些东西烧死。 右拐。 一间石室。 又是死路。 东陵曦的眸子沉了沉。 “主子。”身侧的男人轻轻一唤。 东陵曦立即扭过头,嘴角噙着笑,眼睛弯弯,“怎么了?” 摇摇头,互相握着的手紧了紧。 “楚言,”东陵曦凑了近,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脸蛋,“不用担心,我很冷静。” 楚言一双眼睛黑的离谱,直直地看着东陵曦,虽然东陵曦表面上还是那抹游刃有余的轻笑,但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焦躁的气息围绕着自己的主子,任凭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这地下长洞可真大,”东陵曦扭头向更里面更黑暗的地方望过去,微微的笑着说道,“幸好咱们身上有些干粮,要不然饿都要饿死了。” 楚言听了抿抿嘴,他不知该回些什么。 大约又过了三个岔口,四周墙壁逐渐变得潮湿,越到里面,渐渐的开始有水滴落下,脚下一会儿一个小水洼,偶尔几条手臂般长的紫色肉虫从墙壁中出来又进去。 这段长洞较之之前的,显得更松散,仿若轻轻一碰就会崩塌一样,随着越往里面,地面上一些浅色的圆点慢慢增多,好像就要破土而出的小蘑菇,只有手指肚大小。 突然跟在身后的人不动了,东陵曦转头看过去,见楚言一脸疑惑地蹲下,伸长脖子,仔细的看着墙壁和地面的相连处。 “怎么了?”东陵曦低声问道。 楚言看的地方,比其他的地方确是颜色稍浅了一些,圆圆的一块,还有些突出。 “别靠太近。”东陵曦提醒着。 楚言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抬头看向东陵曦,沉声说道:“主子,您觉不觉得,这个像张人脸。” 人脸?东陵曦扬起了眉毛,弯身看过去,果然见那颜色浅棕的地方有着好似人的五官的线条,尤其是鼻子,小小尖尖的,如同小石子一般凸显出来。 “主子?” “给我你的短剑,”东陵曦没有回头,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浅棕。 楚言闻言,拔出短剑递给了东陵曦。 握着短剑,东陵曦小心翼翼地弄掉那层土,一张苍白的死人脸也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柳叶细眉,双目紧闭,苍白的如同白雪一般的脸颊,微张的薄唇,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 梅有香的脸。 梅有香还活着。 “…有香?”东陵曦不敢相信地呆问了一句。 梅有香没有回答,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意识,仅仅是单纯的呼着空气。 东陵曦伸手摸了摸梅有香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热,冰冷的让人发颤。 “楚言,把人挖出来。” 说着,东陵曦自己就拿着楚言的火赤短剑,顺着梅有香的脸侧,一点点地刨了起来。 裹着内力的宝剑,刨起这种软松松的土特别轻松,但是本应挖到人的肩膀处的时候,却仍是黑棕的土,丝毫没有人的身体的迹象。 向下挖一挖,不一会儿苍白的东西就有了苗头,再挖几下,却是长长一条,至少有半个手臂那么长。 人的脖子,不可能这么长吧,东陵曦抿紧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们在做什么?” 幼儿的尖细声瞬间划破宁静的空间。 东陵曦眸子一缩,迅速转过身,警惕地望过去,身后是湿答答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你们在做什么?” 幼儿的尖细声又响了起来,似乎更往上一些。 抬头看去,东陵曦慢慢站起身,一脸的笑意渐渐透出不耐和残忍,歪歪脑袋,说出来的话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那火没烧死你?” 洞壁的上面,趴着一个全身青紫,长着很多人头的半人高的婴儿,那婴儿双眼乳白,没有瞳仁,十分诧异地看着下面的两个人,事实上那婴儿本身是正常大小,却被一层又一层的手脚裹的体积庞大,几颗人头也是被一根手腕粗的管子连在一起。 “咦?”婴儿咂咂嘴,疑惑地看着东陵曦,“你们为什么……!” 几十个小火球啪啪地就向着那鬼婴蛊的面门就扔了过去,东陵曦眯着眼睛,右手心里燃着一丛火焰,似蓝似红,把火赤短剑递还给男人,“楚言,这东西你不用管,先把有香挖出来。” 楚言紧攥了一下剑柄,在东陵曦和鬼婴蛊之间来回看了几下,才终是服从了自家主子的命令,蹲□,快速地挖了起来。 “你们敢碰夫人?” 鬼婴蛊的声音猛地高昂了起来,带着不难察觉的颤抖,数不清的小手和小脚用力地蹬着洞壁。 “不许碰夫人!” 嚎叫着,鬼婴蛊发疯了似的直直冲向了东陵曦,好像变异的人形蜘蛛,动作奇快。 轻轻一声嗤笑,东陵曦转了转手中的白雪扇,一个火焰圆盘凭空出现。 “落针。” 声落,圆盘突出无数极细的针型火焰,‘嗖嗖’地扎进鬼婴蛊的身体里,仿若落入大海的石子,不见了踪影。 那鬼婴蛊仅仅顿了一瞬,便又冲了过来,却在数步后,哄地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火针从里面燃烧了起来。 “咿!!!!!” 那鬼婴蛊极其痛苦,扭动着、挣扎着,胡乱地在仅可两人并肩而立长洞中四处乱撞,临近东陵曦的一霎那,被一把飞来的火色长剑钉在了洞壁上。 东陵曦没有丝毫犹豫,一个闪身,右手灌入内力带着黑色的火焰,缓缓地插||进鬼婴蛊的身体里。 “下地狱去吧。” 血红的眼眸,翘起的嘴角,东陵曦的低语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阴冷残忍。 黑火在燃起的瞬间,就吞噬了刺耳的婴孩尖叫。 不消半刻,潮湿的洞壁上仅剩下火赤长剑,以及一团焦黑的影子。 ☆、第一百零八章 阴阳苗疆四 拔下长剑,东陵曦慢慢走到楚言身边,伸手递给他,十分轻佻的来了一句:“宝贝,扔的好。” 楚言听罢,整个人一惊,眼睛撑了撑,刚要说话,就被东陵曦轻轻一拨,拨到了一边。 两人的脚边,躺着梅有香的头,奇长的脖子一直延伸到这个洞的另一边,不知终点。 楚言站在东陵曦身后,闭口不言。 之前,他挖了仅仅半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搞的不知所措了。 梅有香的脖子究竟有多长; 脖子的另一端是什么?有什么在那一边? 他们无法知道。 他们唯一肯以肯定的是,她还活着。 两人静默了很久,楚言一直看着东陵曦,过了一会儿,伸出手,小心地拽了拽那人的袖角,哑声道:“主子,走吧。” 东陵曦愣了愣,眨眨眼。 这样的梅有香,超出了自己的预想太多,能做什么呢? “主子,现在,只能继续向前走了。” “……” “主子……” “走。” 东陵曦站起身,不再犹豫,站在这里守着梅有香什么事也做不了,与其胡猜乱想,倒不如去龙潭虎穴里闯一闯,梅有香埋在这里,那鬼婴蛊又喊着‘夫人’,看似极其尊敬,那么梅有香的事与这苗疆定是扯不开关系。 迈开步子,向更深处走去。 楚言落后东陵曦一步,看着自家主子略显疲惫的背影,一改往日的随性轻松,整个人愈加强烈地透出一种紧张警惕,还有一些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不知所措,以及茫然。 将这些看在眼里,楚言止不住地心疼,他的主子,也只有二十五岁,这种仿若可以颠倒是非的事实对他而言,还是过于沉重了,那副一直挺拔的肩膀,在如今的梅有香面前也缓缓地塌了下去。 这并不难想象,在见到如此的梅有香之后,再自信的人也会对自己产生质疑。 经过了潮湿的地段,接下来的路程又逐渐变得干燥,墙壁上偶尔冒出的紫色肉虫也被另一种鸡蛋大小的黑色甲虫取代,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无法继续前行。 两条岔路。 黑甲虫把右边的那一条挤的满满当当,看着非常的恶心,让人忍不住地起鸡皮疙瘩,它们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全都一股脑地向右侧岔口里快速地爬,一丛又一丛的。 这种情景,右侧岔口显然没法走,东陵曦皱了皱眉头,脚跟一转,向着左边走了过去。 “……楚言,”没走几步,东陵曦停下来微微侧着头,半眯着眼,“你听见什么没?” ?楚言回头看,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些虫子。 “主子,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东陵曦不太确认,“刚刚感觉很不对劲。” “您多想了。” “…… 但愿如……” 话还没说完,东陵曦就被楚言一个猛扑,摔在了地上。 急忙翻过身,拽开楚言,抬眼望去,洞壁上,一个像人一样的虫爬在那里,全身雪白,人的身子,虫的六只脚,脑袋是人头的两倍,没有五官,唯一可以叫做嘴的地方是一个冒出无数小触须的洞口,有些小触须戳着很多黑甲虫,更多的触须却向着东陵曦和楚言的方向,嚣张地舞动着。 “火蟒!” 火焰形成的巨蟒骤然出现,扭动着,盘踞在东陵曦的身前,‘嘶嘶’地吐着信子。 而那人虫的触须,非但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反而更多的探到不远处,在火蟒的面前不停地舞动,就好像在调查面前的东西是什么一样。 站起身,一边拦着身后的男人,不让他冲到前面,一边死盯着白色人虫。 “主子!” 楚言很着急,抓着东陵曦的肩膀,那些被戳了的黑甲虫都变了颜色,可见那鬼东西的触须是有毒的,万一不小心伤了主子,那可怎么办! “退后!”东陵曦使劲把男人往自己身后揽,眼睛紧盯着白色人虫不放,这东西有毒,更要保持距离,“别添乱!后面去!” 慢慢向岔口里面移动,东陵曦心里慢慢计较着,无论这东西有无攻击性,都万万留不得,可不能到最后,弄的后有追兵,前有阻隔,最后白白把自己和楚言喂了虫子。 “火燃!” 随着东陵曦的一声命令,那火蟒猛地发出熊熊大火,冲着白色人虫缠了过去,一圈一圈地绕住,大张的嘴也咬住人虫的勃侧,把不灭的火引导进人虫的身体里。 相对于火蟒的积极应战,那白色人虫显得十分消极,只是微微移动了一□子,然后仰起头,让越来越多的触须伸出来,并且越来越长、越来越粗,然后毫无预示地,触须骤然向四面散开,而后,在空中某个地方突的转移方向,直直地扎向了东陵曦。 瞬间,东陵曦血瞳大盛,展开白雪扇,用力一扇,“风火!起!” 一片火焰撩了过去! 一时间,火与无数触须之间,在空中不停地纠缠、争斗。 “楚言!” 楚言脚步几个错位,不顾东陵曦地阻拦,一剑挥断面前的触须,对着人虫,右手长剑将人虫死死钉住,左手短剑由上至下,狠狠劈开! 浓绿色的液体喷溅在楚言的手臂上,还未等回过神,男人就觉得后脖领猛地一勒,再睁开眼时,东陵曦那张气到发白的脸就闯进了视线中。 ‘啪!’ 很响的一声,震的楚言的耳朵不停地嗡嗡响,脸颊上也疼到麻木。 “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长洞里,东陵曦低哑的喊声回荡了一遍又一遍。 “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 “……” “觉得我没资格命令你,是吧。” “……” “既然这么无视我的命令,那么干脆就不要认我做你的主子了。” “……”楚言愣愣地看着东陵曦,不敢动一下。 “这么有主意,以后就自己去闯江湖,我东陵曦要不起你。” 这话一落,楚言砰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楚言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主子,对不起。。。。。。” ☆、第一百零九章 阴阳苗疆五 这话一落,楚言砰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楚言错了,对不起,我错了,主子,对不起。。。。。。” 东陵曦一脸冰冷的看着,刚才被楚言突然冲过去而吓出来的一身冷汗,被这长洞的阴风一吹,竟生冷生冷的。 楚言跪在地上,紧张地不知所措,也不敢抬头,只能死盯着东陵曦的鞋面。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鞋才动了动,鞋尖一偏,向里面走了去,什么话也没说。 楚言咬着牙,没有他主子的话,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只想着不能再让主子生气了,万一真把自己赶走,自己可怎么办。 楚言是胡思乱想一通,拳头攥了又攥,整个人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东陵曦走了几步,脚步一顿,长叹一声,轻声道:“走吧,”话里面满满的全是无奈。 之后的路除了偶尔蹦出几条奇形怪状的虫子之外,倒也没什么,平静的出奇,岔口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少,以至于到最后只剩下一条大道,大有‘欢迎光临’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请君入瓮。 东陵曦微微蹙起眉,看着不远处的石门旁站着个苗族女孩。 “楚先生,”女孩说,“咱们久等了。” 从刘九枫开始,阴阳家联合苗疆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用了这么多年,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到如今,在这扇石门之后,这盘棋的目的终于就要揭开了。 究竟是什么,能让两股庞大神秘的势力小心翼翼地运筹这么久。 又为什么,以这种方式把自己引来? 东陵曦眯了眯眼,停了停,没有回头,却低声对楚言说道:“一会儿别死心眼儿,……活着最要紧。” 楚言还没来得及回话,就急忙跟着东陵曦进了那石门。 苗女走在前面,慢慢地带路,不发一言。 楚言跟在东陵曦身后,看着东陵曦,自家主子严肃地不正常,心里那点不安渐渐地,随着脚步越来越大。 “姑娘,”东陵曦的声音在长洞中回荡着,“可否告知在下,咱们前往何处?” “楚先生,前面不远处,便是我苗疆的养蛊地,族长和零皇阁下正在那里等您。” 等我?!东陵曦挑起眉毛。 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切豁然开朗。 阴暗潮湿的地下洞穴,庞大而陈旧,大大小小的瓷罐靠着墙边,围了一层又一层。 正中间,一个蓝色的巨型甲虫趴在那里,足有两人高,三人宽,粗长的触角不时动一动,勘查着周围的情况,虫肚的中间,梅有香半睁的眼睛毫无神采,冒出了半截身子,本是手臂的地方,变得长长的,有的深深地插|||进地面,不知去处,有的张扬地仰着,四处张望,长长的手臂连着梅有香的另一颗脑袋。 有香…… 东陵曦撑大了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西云,我最得意的弟子。” 皱紧眉头,循声看过去,东陵曦看见那个总是藏在阴阳家最深处的男人,就如同从前一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色的厚重外袍,暗蓝色的里衣,金色的发带,这个男人将近一百岁了,却依然一副四十出头的壮年模样。 “零皇阁下。” 零皇走近几步,十分急切地笑着,“西云,看见了吗,虫母就要苏醒了。” 梅有香吗…… 东陵曦甩甩袖子,缓缓地在嘴角拉出一个笑,“西云不才,望指教。” 话罢,零皇猛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西云啊!这虫母乃是大地之母,万物的师祖,我阴阳家半人半仙,多少代,阴阳家都梦想飞升成仙,却偏偏就差这成仙的最后一步,只要能复活虫母,只要有虫母鲜活的血,我们就可以成仙了!西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寻找祭品,那五行石不过是个引子,刘九枫的血肉才是关键!有香!梅有香作为虫母的寄生体是多大的荣耀!” “你说这是荣耀?”东陵曦轻声问道:“但凡女儿家多怕虫蛇,如今她和一只虫子融在一起,你说这叫荣耀?” “放肆!西云,无论你是我的弟子也好,五司先生之一也罢,如此冒犯虫母,莫不是不想活了!” “虫母!哈!”东陵曦冷冷地嗤笑一声,“你说这东西叫什么,虫母?不过是只变异的虫子,”转转白雪扇,站到楚言的身前,把人完全挡住,“鲜活的血?你刚刚说的,”摆摆食指,摇摇头,柔声说道:“虫子的不叫鲜血,它们那叫体腔,除了用化学手段能提炼出一些什么胡萝卜素、蛋白质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你想怎么用这虫子的血?直接喝吗?” 零皇一愣,觉得自己没怎么听懂东陵曦在说什么。 “成仙?哼,喝了虫子的□就能成仙,你的脑袋是有多大问题,居然能这么安慰自己,不愧是零皇阁下。” “……” “把一个正是风华正茂的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子,”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看过去,东陵曦悄悄地又往后退了退,“你真是疯子,零皇。” “疯子?”零皇冷哼一声,“我管你说什么,几十年来,我一直等着这个机会,我为了这个机会付出了多少心血,为了这个机会容忍了你这个叛徒一次又一次,今天,作为对我给你的忍让的报答,乖乖地去做虫母最后的一个祭品!” “原来这些年来的放纵都是为了今天,”东陵曦轻笑两声,“祭品吗?真是荣幸,不知零皇看上我哪一点?”继续悄悄往后移。 “你体质极阴,又习火术中的阴系,是助虫母苏醒最好的食物!” “那我真是惶恐,敢问是虫母跟阁下您说的,它想吃我?” 零皇看着东陵曦一脸鄙夷,又琢磨他话里的含义,一时有些愣神。 瞧准机会,东陵曦眸子一凌,回手拽了楚言,把人往另一个出口狠狠地一扔,嘴里大声喊道‘快滚!’,自己却回过身,展开白雪扇,左手在扇子边缘一划,带着鲜血的左手,按在白雪扇上面,“火龙!飞天!” 巨大的火龙,喷着火,直直地冲向了零皇,途径过的任何东西都瞬间就被火龙点燃,一时间,整个养蛊地变得仿佛炼狱刑||场一般。 “楚西云!好大的胆子!敢谋害阁下!” 苍老的怒吼,随着一阵风落在了东陵曦的身侧。 还未回过神,暴风般猛烈地一击就狠狠地砸了下来。 ‘当’! 武器碰撞的声音。 身前,隐忍沉默的男人拿着双剑,架开了金婆婆要命的一击,接着又是一个横踢,把老太婆踢出去老远。 看着这个男人,东陵曦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话不受控制地就脱口而出了,“真当我的话是放屁!让你滚没听见是不是!” “楚言听见了,”男人暗哑的声音顺从地回道。 “听见了就赶快滚!在这碍手碍脚!你想害死我吗!” “楚言就算不走也害不死主子。”异常冷静的声音。 “我管你!我让你滚你就得滚!从那边出口滚!” “不走。” “你说什么!” “楚言不走!” “臭小子!敢顶嘴!” “我不走!”转过身,楚言一双黑的纯粹的眸子看着东陵曦,毫无畏惧,“你怎么能不明白,到现在你怎么还能不明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 东陵曦浑身一震,连心也跟着颤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 “这一路,你一直想着怎么把我赶走吧。” “……” “要不是现在这事发生的太快,你是不是已经把我赶走了。” “……” “我在你心里,这么没用吗。” “……” “你一直把我当成女人看的吗,总是护着。” “……” “与其让你护在身后,还不如替你挡一剑。” “……” “你不希望我受伤,可我看见你为了我受伤的时候,恨不得刮了自己的心怎么办。” “……” “我站在你身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手。” 楚言一滞,“什么?” 东陵曦一脸淡然,展开左手,“给我你的手。” 听话的伸过去,却在相握的一刻,被那人一拉,嘴和嘴就狠狠地碰在了一起,顿时一嘴的铁锈味,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楚言还是一脑子空白。 亲够了,东陵曦稍微离开一些,哑哑地说:“你真是我的克星,楚言。” ☆、第一百一十章 阴阳苗疆六 “你真是我的克星,楚言。” 东陵曦捏捏男人的手,眼睛弯了起来,“你小子,脾气还真不小。” 楚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着东陵曦。 刮了一下男人直挺挺的鼻梁,笑说道:“说你是傻子你还真不机灵,我要是把你卖了,你还真帮我数钱呢。” 楚言抿抿嘴,黝黑的脸上渐渐有些开始泛红,吞吞吐吐的嘟囔:“没,那个,那样也没……” “又想说没事么,你这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幸好是被我捡了,这万一是别人,你得多惨啊,傻蛋。” “所以我离不开您,死了也离不开。” 被黑亮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听着毫无掩饰的话,饶是东陵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要命啊,这小子,真是要我命啊。 “不愧是火司先生,这种时候,还有时间和小情人亲亲我我。” 打扰情侣亲热是会被驴踢的,你不知道么! 黑着脸扭头看过去。 出口的石门被一棵突然出现的大树堵住,树枝与树叶纠缠之间,一个身着黄衣的小女孩一步步走了出来。 东陵曦一看见她,立刻就乐了。 是那种想忍住却实在忍不住的乐。 女孩眨眨眼,嘴角抽抽,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每次见她,这男人都得乐成这样。 “我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你乐成这样?” “也没有,就是……”东陵曦抿紧嘴,嘴角却管不住。 “就是什么?现在什么情况,你还能笑出来!” “临死之前笑一笑,兴许之后能投胎个好人家,”完全不像要死了,东陵曦满脸的戏谑。 真是,不可理喻! 东陵曦撇了一眼本来要冲过来,结果却跑去帮零皇灭火的金婆婆。 “白灵,你也在这,莫不是阴阳家全都出动了吧。” 白灵眼珠子一转乐了,说道:“可不是,风司先生也来了,一直在角落里猫着呢。” “为了抓我?”东陵曦眨眨眼。 “零皇想把你完整的送给虫母当饲料,顺便解决一下阴阳家内部的一些不和谐势力。” “你吗?” “呵呵,是风司和你,楚西云。” 白灵眯了眯眼睛,抬手就照着东陵曦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险险地后退躲开,血瞳红的鲜亮,东陵曦笑的一脸纯良,“白灵,你也信成仙这个调调?” “成仙不成仙,我不管,只为零皇阁下而已。” “为个疯子?” “放肆!楚西云!” 张狂的蔓藤从墙壁中、地底下,猛地破出来,好似无数条青绿的蟒蛇,团团缠向东陵曦。 东陵曦左闪右闪地四处躲,嘴里面一直想叫白灵在阴阳家里的头衔以表尊重,不过,实在叫不出来,刚刚想说,就逗的自己笑出来了。 白灵控制着毒蔓藤,见东陵曦不但不严肃以对,反而一脸掩不住的嘲笑,心头火就越烧越旺,憋的粉嫩嫩的小脸都红了。 “楚西云!你实在可恶!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哎!别急啊,我这不是没办法么。” 还敢耍贫嘴! 白灵眯起眼睛,凶狠的盯着东陵曦,“找死!中!” 一挥手,无数细小的蔓藤缠成一个粗壮的如同百年老树一般的大蔓藤,速度极快的追赶东陵曦,狠命地砸过去。 那厢东陵曦和白灵一个抓,一个追,打的不亦乐乎。 这厢楚言被从不知何处偷袭过来的童儿缠上。 “大哥哥,又见面了。” 楚言眸子深沉,全身戒备,火赤剑在手中一转。 “大哥哥还是这么不爱说话,真是好伤心。” 右脚一划,竟这么攻了过来。 童儿天分奇高,苗疆更是对她青睐有加,她的蝶舞重在灵活,像蝴蝶一样轻柔,蛇一样刁钻,蝎一般的狠毒,对于没受过系统训练的楚言来说,确实有些吃力,既要回击童儿的攻击,又得防着她的蛊虫剧毒,实在无力顾及东陵曦那边。 而东陵曦这边,本来白灵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东陵曦耍的团团转,但是,在金婆婆和零皇相继加入后,也逐渐失去主导地位,陷入被动。 一对三,其中还有阴阳家的家主,东陵曦实在吃不消,被抓住双手反背到身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主子!” 楚言骤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说话就要冲过去。 “哎~大哥哥还是先顾着我吧,你主子那里,你可没能力照顾。” 一脚就把急冲冲的楚言踹到了一边,自己也一个飞身追了过去。 被蔓藤死死地缠住,对上梅有香的那张没有生气的脸,说实话,东陵曦确实有些崩溃。 “伟大的大地之母,收下我献给您的食物吧。” 零皇在不远处一个劲儿的喊着,喊的东陵曦头直疼。 食物你||大爷!最好让这怪物吃了我,但凡我能活下来,一定烧死你! “呃!” 虫母低低喃了一声,梅有香缓缓抬起她的脸,看向东陵曦。 死海一般的眸子中,印出东陵曦的脸。 梅有香看着,没做任何反应,她仅仅是呆呆的看着,一眨不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东陵曦偷偷的烧掉一部分蔓藤的时候,那虫母整个一震,梅有香那双死灰的眼睛静静地淌下两行泪,划过脸庞,滴在东陵曦的心里。 “…楚大哥……” “……” “……有香的楚大哥” 那是来自身为人的时候的痴恋所留下来的声音…… 那是梅有香对自己所爱之人的呼喊,带着爱,带着痛,带着思念和欣喜。 在我就要死去的时候,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知道自己的命运,接受并且从未反抗, 也知道你的命运,却无法置之不理,撒手不管。 你太温柔了,无情冷酷的表象下,那颗心太温柔了,温柔到我不得不去保护的地步。 让你受苦,让你伤心,是我最不想看见的。 我想你…… 想你幸福、快乐…… 楚言,很好…… 能让你解开心结,忘了刘九枫…… 比我强过百倍, 我很感谢他。 楚大哥,有香很感谢楚言,谢谢他让你幸福了。 东陵曦看着那双流着泪的眼睛,千余万语都在那眸子中一遍遍地淌过,顺着泪流进东陵曦的灵魂。 从此以后,东陵曦永不忘梅有香,永远都记得有这么一个女人为了他,舍弃自己的使命,背弃自己的命运。 在空中张扬的另一颗梅有香的头,晃了晃,然后慢慢地向祭台伸去,站在那里的苗疆族长并未多想,只以为虫母又在左右试探,全无戒备,被那颗变异的头颅用力咬断脖颈的时候,连一声悲鸣都没有发出来,统治苗疆这么多年的男人,就这么在自己的大祭司、护法还有亲信的眼前死去了。 一时间,每一个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倒在一摊血泊里,没了气息的苗疆族长。 “主子!” 身体一重,直直地掉了下去,本要摔在地上的身子,竟压在了一个热热的物体上。 东陵曦挣开已经烧的差不多的蔓藤,抬眼看去。 男人一身的血,垫在自己身下,翘着嘴角冲自己笑。 “幸好还得及,您没事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阳苗疆七 童儿的怒吼,在人们片刻的怔愣后猛地窜出来。 “阿爹!” 这毒蛇一样狠毒的女孩,却原来也爱着自己的父亲。 什么也不顾地冲过去,趴伏在苗疆族长的身上,凶恶的眼睛直直看向梅有香。 “一个祭品竟然敢!我杀了你!” 叫喊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盒子,说话就要塞进梅有香变异的头颅中。 !零皇一见她想杀了梅有香,哪里肯让她如愿,运气轻功就飞了过去,挡在了童儿的面前。 梅有香事小,可毁了寄生在她身上的虫母就万万不能允许! “滚开!”童儿嘶叫着,“这是我苗疆的事,你们给我滚回中原去!” “冷静!”零皇的声音带着难以抵抗地威严,“你阿爹的愿望,你就想这么毁了吗?” “我阿爹都死了!” “咯、咯、咯、……” 仿佛骨骼摩擦的声音,深深扎在土地里的梅有香的第二颗变异头颅,不知何时从地下挣脱出来,直立立的挺着,笑到裂至耳后的血盆大口,锐利的尖牙,流着恶心蓝色液体的眼睛,狰狞地盯着零皇和童儿。 “咯、咯、咿!……” 骤的一声尖叫,‘咚’地就撞向了童儿,童儿一个翻身狼狈地躲开,那变异头颅一转,飞速地追了过去。 几个护法和亲卫见状,急忙赶上保护自家的大祭司,却是还未到达目的地,就被另一颗变异头颅咬碎,吃了下去。 “虫母暴走了……” 零皇喃喃的低声说着。 “快!抓住楚西云!献祭!马上献祭!” 东陵曦挑眉,掸掸衣袖,今天我不弄死你,以后也没安生日子。 “楚西云!”白灵和金婆婆得了命令,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东陵曦和楚言的面前。 楚言右腿一蹬,拦了金婆婆,俩人缠斗起来。 白灵双手一展,土地中无数的树枝蔓藤就蹿了出来,直击向东陵曦,东陵曦脚下一踮,空中翻了几番,落在了那树枝与蔓藤交织的巨大触手上,手在上面轻轻一按,“燃,”火焰猛地烧了起来,又是一个空翻,落在了白灵身旁。 “属木还敢在我面前耍弄,真是不想活了。” 耳边低沉的一句话,惊的白灵起了一身冷汗,断掉与那蔓藤的连接,刚要回头还击,却被胸口的剧痛顿住了动作。 东陵曦右手插||进白灵的胸口,翘着嘴角轻笑了一声,说道:“这里,是你的心脏吧。” “唔!咳!” “哎呀~你很疼?” “啊!楚……!” “别怕,马上就不疼了。” 轻柔的音调,带着些许沙哑,热气喷在白灵的耳边,又是一个嗤笑,胸口骤的一阵灼痛,世界变黑、消失之前,除了浓重的烧焦味和烤肉味之外,什么也没有。 迈过倒在地上,没了生息的黄衣女孩,东陵曦拿出怀里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步步走向楚言的方向,扭头看看零皇那边,几个黑色的身影正在与之打斗。 风司…… 东陵曦眯了眯眼睛。 突然身体被一个物体撞的倒退好几步,低头看过去,楚言喘着粗气,满脸的血,坐在自己的脚边。 蹲□,一点点擦干净男人脸上的血,东陵曦弯弯眼睛,“还是这么帅,我的楚言。” 男人眨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老太婆让你觉得有些吃力吧,很正常,她很厉害的,五司之一的金司先生,还是很有实力的,”东陵曦站起身,笑的更开心了。 “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一袭重击生生让东陵曦接了下来,两人四手相缠,眼对了眼。 “金婆婆妄言了,楚某何来忘恩负义之说。” “放肆!家主对你的恩情你竟敢……!” “家主对楚某何来恩情,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又做这么危险的活计,饶是在下也觉得非常不人道呢。” “满口胡言!” “金司是五司中唯一重武轻术的,楚某不才,唯阴阳术精通。” 原本东陵曦的火是伤不了金婆婆的,金婆婆虽阴阳术一般,却武艺超群,又专精于对阴阳术克制的研究,所以阴阳家内部很少有人能胜过金婆婆,她五司先生的地位这么多年来一直从未有人撼动过。 在感到手臂、乃至全身都发出不正常的热的时候,金婆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东陵曦脸色有些惨白,却依旧笑的面若清风,“金婆婆,在下命脉流出的血是不是很热。” 而楚言那里,就在东陵曦和金婆婆对上的那一刻,他提剑刚要冲过去,就被一条墨黑色的触须裹住了腰,送到了梅有香的面前。 “……银盒子…” 梅有香呆滞的语调,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向下看去,追赶童儿的变异头颅已经被童儿压制住了。 “把,银盒子,给我……” 梅有香说着,慢慢放下了楚言。 在那个幻境里,梅有香亲手交给楚言的银盒子,之后由于他的疏忽被童儿拿走,梅有香再来要的时候,对于丢失的银盒子表现出的痛苦和责备,在一段时间内,一直让楚言很难过。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如今看来,一定和主子有关。 这么想着,奔向童儿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什么也不顾了,若是一味的躲避必定不是她的对手,本就在之前被东陵曦重伤了双脚,童儿失了先机和距离,动作一下子被克制住了,用手臂挡开童儿的腿击,手里短剑一转,砍在了童儿的手臂上,女孩动作顿了顿,趁着这个空当儿,丢下短剑,左手掐住童儿的脖子,将人抵在墙壁上,右手长剑一扎! “啊啊啊!” 夺过银盒子,楚言抬手就要杀了童儿,却在看见那小女孩的模样时,动作猛地滞住了。 这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无论怎样…… 她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楚言!” 一只女童的手糊住自己的眼睛的时候,楚言只听见东陵曦近乎嘶哑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嘎然而止,沉入黑暗和寂静。 “恶毒的丫头!” 东陵曦冲过来,捡了短剑,用力一划,锋利的剑刃划过脆弱的脖颈,鲜血猛地喷洒出来。 血瞳配上满身的血,东陵曦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 “楚言。” 抱起倒在地上的男人,东陵曦拨开男人额前的碎发,看着他紧闭着的眼睛,牙咬的咯咯响。 “应该是蛊毒。” 身后传来沉稳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走过来,蹲在东陵曦身旁,看着昏迷不醒的楚言。 风司先生…… “我之前和苗疆另一位祭司商量好,他不想苗疆变成蛊地,我不想效忠一个疯了的零皇,我们有合作在先,咱们从这里出去,去找那个祭司,肯定能救你的侍卫。” 把男人横抱起来,东陵曦起身,没有多言,“走吧。” 银盒子啪的掉在了地上,墨黑色的触手裹走它,打开它,一颗海蓝色的珠子摆在梅有香的面前。 东陵曦和风司停下动作,戒备地盯着与虫母融合的梅有香。 张开嘴,梅有香缓缓地吞下那颗海蓝色的珠子。 霎时!虫母顿的一颤,然后骤然间开始从底部向上逐渐地融化! 渐渐地融化,带走了苗疆最神秘的百虫之母,梅有香看着不远处的东陵曦,温柔地笑了。 就像以前相会时的笑,温柔而甜美,带着一点点的羞涩。 耳边的一缕发丝,被总是轻笑着的男人细细地挽过耳后。 “冷吗?”那个男人轻声问她。 “还好,楚大哥你……” 话还没说完,厚重的,带着一股青梅香的外衫就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冻的冰凉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好冰啊,我先代替你未来夫君帮你暖一暖,这么漂亮的手可要好好护在怀里。” 就因这句话,本就有些荡动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是啊…… 那么的温暖…… 那么的温暖的手,一定要,保护好…… 一定要…… 杀了我自己,就能毁了虫母,从此之后你再也不会有危险。 天地渺渺,四海茫茫,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祈祷你能幸福。 灼烧的剧痛传遍全身每一个地方,梅有香随着虫母慢慢的融化尽了。 最后的一眼,看见了那个男人眼里的伤痛。 梅有香无法控制的哭了…… 带着甜美的笑,止不住的哭了…… 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悲伤和难过…… 我命该如此。 所以,笑吧,像我每次见你的那样…… 楚西云,我…… 楚大哥! 之后东陵曦几乎是拖着脚和风司一起走出的养蛊地,刚刚爬出地洞,就被守候多时的左之带回了他自己的住处。 “楚先生,您的侍卫中的我们苗疆的万毒蛊,此蛊十分……” “成了,”东陵曦掩了掩男人身上盖的被子,“你直接告诉我能不能治就成了。” 左之没有介怀东陵曦的无礼,笑了笑,“楚先生放心,本来此蛊十分歹毒,无法治愈,但您的侍卫遇过奇人,早在他身体里种了印记,九成的伤害都转移走了。” “九成,”扭过头,东陵曦看着左之,“那剩下的一成怎么办?” “适当调理就可以,不过伤害了哪里还要看小兄弟醒来后,不过楚先生放心,肯定会痊愈的。” “楚某在此谢过了。” “先生客气,老夫就不打搅了,等小兄弟醒来后,再过来。” “多谢。” 送走左之,东陵曦摸摸楚言的脸颊,摸摸楚言的手,摸摸楚言的脖颈,久久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发了一会儿愣,而后眸子一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翻过楚言的身体,去看本来有着樱花印记的后腰。 那里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东陵曦滞住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的大大的。 樱花…… 梅花…… 那,应该是梅花才对吧…… 是你吧,有香…… 是你吧…… 晚上,午夜时分,东陵曦拦着楚言睡的轻浅,细小的一个杂声,让他睁开眼睛。 木窗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条梅花枝悄悄地探了进来,其上梅花朵朵,鲜艳地盛开着。 隐隐约约,一棵梅花树出现在东陵曦的眼前,树后的粉衣女子冲着东陵曦甜甜的笑,笑里面有对命运的无奈和妥协,也有对东陵曦的无边的爱恋。 梅有香。 楚大哥,再见。 瞬间,梅花花瓣四散飘落,而后消失不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之后的日子很幸福 看着消失不见的梅花,东陵曦哑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句‘谢谢’什么也还不了。 梅有香对他的恩情,他一辈子也还不清…… 没法还…… 没人去还…… 被小妹妹保护的大哥哥,除了感激和痛心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能给那个爱穿粉衣的小妹妹了。 楚言昏睡了整整七天,第八天中午,东陵曦给他喂米粥的时候,才醒过来。 全身无力,又极乏极累,喝完粥之后怔愣了一刻,才哑着嗓子问道:“主子,没点灯吗?” 东陵曦拿着汤药坐楚言身边,看看男人完全无神的眼睛,晃了晃手指,“先把药喝了。” 药到嘴边,楚言却紧闭着嘴。 “张嘴。” 楚言没张嘴,手摸摸索索地抬起来想去拿药碗,被东陵曦躲开了。 “碗烫,我端着吧,你先喝了。” 手抓了空,楚言心里瞬间就冷了,用力睁睁眼睛,沉声道:“主子,楚言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把楚言揽进怀里,东陵曦握了握对方的手,“你放心,没事的,来,先把药喝了。” “…我的眼睛……” “楚言,”漏出一丝严厉的语气,东陵曦举起碗,“来,把药喝了,凉了不好。” 无法拒绝地递到嘴边,苦涩的液体流进嗓子,有些迷糊的脑袋,渐渐变得清晰。 东陵曦拿过布,擦掉流到楚言下巴上的残液,摸摸男人脸蛋,安抚地说道:“别紧张,我去叫左之过来给你看看,保证能痊愈,放心,楚言。” 楚言攥着拳头,瞪大眼睛看向东陵曦离去的方向,黑漆漆的一片,牙死死咬住了嘴唇。 左之把完脉,看了看楚言的眼睛,“小兄弟的眼睛是万毒蛊进入身体的入口,比别的地方受伤害更大,才会失明。” 楚言闭着嘴不发一言。 东陵曦非常平静,边给男人梳着头发,边很理所当然地问道:“前辈多久能治好他的眼睛?” “最快一个月。” “可有遗症?” “楚先生放心,此事全因我苗疆前族长狼子野心,才害了先生和先生的侍卫,老夫必当竭尽全力,保小兄弟的眼睛完全康复。” “晚辈先谢过,只要我这侍卫的眼睛没事,楚某便欠前辈一个人情。” 左之听了,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楚先生太客气了,也罢,老夫就收了先生的人情债,这便去给小兄弟熬制解药去。” 道了谢,关上门,东陵曦走回床边坐下,探着脑袋看楚言。 楚言低着头,比往常更沉默安静了,几乎就像一座雕像。 把埋着的脸捧起来,又看了很久,然后亲亲脑门,亲亲鼻尖,亲亲脸蛋,最后深深地吻||住男人的嘴唇,一点点把对方的生气勾起来,喘气的空隙间,东陵曦喃喃个不停,直白的爱语与露||骨的坦然,让楚言不禁地颤抖。 “楚言,”东陵曦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害怕的时候我也害怕。” “……”肩上的手抓的紧了。 “害怕你的害怕。” “……” “楚言,这样,是不是舒服很多。”焐热的手捂在男人的眼睛上。 “……” “嗯?” “是,主子,舒服多了。” “那就好。” “主子。” “嗯?” “楚言没事。” 之后一个月,每日的过针和药浴几乎能要了楚言半条命,不是疼不是乏,而是身体里那种不能忍受的虫爬感觉。 东陵曦看着楚言一张忍到发绿的脸,分外心疼,明里暗里地让左之想想有没有别的法子治楚言的眼睛。 左之也很为难,说针灸和药浴就是把那些残留的蛊虫向体外驱,有虫爬感实在不能避免。 虽然虫爬很让人恶心,但是楚言的眼睛确实是慢慢的好起来了,从完全失明到模糊到逐渐清晰,乏力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在东陵曦不注意的时候,楚言也会偷跑出去练功,和那些淳朴的苗族汉字们切磋几招。 没有敌意的苗疆是那么让人身心舒畅,单纯的寨民总让东陵曦不敢相信,之前的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一样。 不过,那些恐怖恶心的蛊虫是真真实实的,真真实实地存在于地下、脚下、不经意的身旁、乃至苗疆的任何地方,所以,东陵曦从没有一时一刻的放松过。 和风司密谈之后,以风司为首的阴阳家并没有为难东陵曦,本来这许多年来东陵曦和阴阳家之间的联系就几乎没有,脱离也不过是名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东陵闻言 作者:暹罗猫S 上的事情而已,这次借这个机会正式被阴阳家除名,楚姓的火司先生,在江湖上永远的死在了苗疆。 而阴阳家没了家主,五司失了三司,以五行石回归为由,重新彻底地隐藏了起来。 在楚言完全康复不久后,东陵曦带着楚言在夜里悄悄地离开了苗疆,仅留下一封信,告诉左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署名:八门楚曦。 一个月后,江南八门 “翼鸿带着鬼影逃出鬼宅了?” 东陵曦吃着桃子,挑着眉毛,看向突然送来密报的狱良。 “是,主子,救了人就跑了。” “然后,人就没了?” “是,我已经传命令下去寻找,不过……” “算了,多注意一下就成,”起身,伸个懒腰,拉着楚言往卧室走,“那小子躲起来,你们是找不到的。” “是。” “有消息了,通知我就成,翼鸿想跟我联系的时候,自然就跟我联系了。” “是。” …… …… 又过了四个月左右,东陵曦看着满桌子的追杀红伞鬼仙翼鸿公子的情报,直头疼。 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啊。 东陵曦倒不是怕翼鸿被怎么着,他纯粹只是担心那个小小的山林。 变成尸坑怎么办? 而且这越来越多,完全没有减少的趋势。 这鬼宅的老爷子太毒了,就不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闪失吗,一个劲儿的给江湖放消息。 琢磨了许久,东陵曦还是决定不管,那是人家的家事,死了活了都跟我没关系。 就这样,抱着‘跟我无关’态度的东陵曦,当天晚上,就被楚言弄的不得不去‘警告’一下翼鸿目前的严峻形势。 “主子,最近江湖很不太平吧?” “嗯。” “……” “你怎么关心起江湖的事了?” “没有,楚言只不过……” “嗯?” “…… 您知道鬼影他受伤很重。” “我知道。” “翼鸿他很不心疼鬼影。” “…… 不会吧。” “会的,主子,”楚言蹲在东陵曦身边,直直地看着东陵曦,一脸‘翼鸿是混蛋’的表情,“翼鸿肯定不会照顾鬼影,肯定会对鬼影非常不好。” 翼鸿啊,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楚言这么讨厌你,东陵曦眨巴眨巴眼睛。 “主子,您能写封信吓唬吓唬翼鸿吗,让他离开那小山林,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静的地方?” “是啊,这样鬼影好养伤,就算翼鸿再怎么折腾他,也能少点儿负担。” 看着楚言的黑眼睛,东陵曦很难不答应这个请求,于是很听话地写了一张纸条,给翼鸿传过去了。 接到翼鸿和鬼影离开的消息后,楚言才松开眉间多日的紧皱,放心了。 五天后,东陵曦拿着狱良给他找的‘中秋节祭典’,在楚言面前圈圈画画。 “主子,您在干嘛?”楚言端着葡萄。 “我要去玩。” “…… 八门的事情这么多,您……”楚言眨眨眼,“主子,咱们不是刚从北边的百花节玩回来吗。” “快中秋了,我要找个好地方过节。” “…… 可是,” “就这儿了!”东陵曦笑着戳戳单子上的一个红圈,“就这五桥镇,中秋的灯谜节。” 看着自家主子,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的表情,楚言垂了眼帘,微微地翘了嘴角,“是,楚言去收拾行李。” “带着那套红黑色的衣服,你穿着好看。” “是。” “多带点儿银票,别又跟上次似的,满大街找八门据点。” “是。” “药膏也多带。” 药膏? “晚上用。” “…… ……” “听见没有。” “…… 是。” …… 窗外月亮正圆,再过几天就要中秋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东陵闻言》在今天正式完结。 三十几万字,远远超乎我本来的想象,我用我全部的热情去讲述东陵曦和楚言的故事,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有一个人去把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们的痛苦幸福,讲给另一个世界的人听。 我一直都坚信着,每一个作者的笔下,都有一个完整的世界,在我们的文章之外,他们鲜活的活着,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东陵曦和楚言造就了《东陵闻言》,而我最开始仅仅是想给一个受尽屈||辱和苦难的顽强男人幸福而已,然而楚言脱离了我的笔,东陵曦以看似温柔实则高傲的姿态指挥着我去写他们的故事。 楚言是幸运的,他的前半生充满了绝望,东陵曦救了他。 然而,我想说,东陵曦也是幸运的,他一直在一个人的阴影下不断的徘徊,是楚言拉他出来,让他看见太阳。 看着他们幸福,我也觉得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谢谢一直没有放弃《东陵闻言》的每一个人,真心的谢谢你们,我真的很开心,非常感谢,鞠躬! 最后的番外 醉酒 东陵曦坐在主位上,边吃菜边看着狱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楚言酒喝,笑而不语。 楚言蹙紧眉头,难得的表现出不耐烦甚至厌恶的态度。他鲜少有表情,包括在东陵曦面前也是如此,大多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才能透出他究竟在想什么,而现在他这么明显的摆出厌烦的脸,可见楚言真的很讨厌喝酒。 狱良斜眼瞅瞅东陵曦,见自家主子笑呵呵的,眼睛也明亮亮,完全没有插手干预的打算,就灌的更凶了,下手更狠,而且开始刺激楚章让他一起跟着自己灌楚言。 楚言自己是绝对应付不了这种场面的,往日都是东陵曦摆在那里,让他吃什么他吃什么,让他喝什么他喝什么,也从不让别人有机会灌他酒,完全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不过自从不久前被狱良灌醉之后,东陵曦就开始时不时的拿酒出来喝,以各种由头为借口,举办八门大聚会。 狱良这个人的心思比东陵曦一点儿不少,又坏,鬼点子特别多。楚言是一根筋,做什么都认认真真,还不会开玩笑,弄的每次狱良看见楚言都跟见稀有动物似的激动,不耍楚言两下就肯定浑身不爽,最近偶尔灌灌酒,主子那边也不说什么,这一来二去的,就越灌越勤了。 “不早了,”东陵曦起身,“我累了,你们该玩接着玩,我回去了。” 说罢,扭身就走,根本没理楚言。 狱良一看这样,心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地冒的更欢实了,抓着楚言不让走。 等楚言摇摇晃晃地回去,已经是大半夜了。 进屋里看见东陵曦坐在椅子上拿着书,看他,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 “舍得回来了?” 楚言抿抿嘴没说话,关上房门,十分笨拙地开始解衣带,胡乱地瞎拽,边拽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去。 他眼神很散,脸颊红红的,很明显已经醉了,拍拍身边空着的位置,低声道:“主子,坐。” 东陵曦笑的更深了,放下书,单手撑着下巴,摇摇头。 “主子?” 依旧摇头。 烂醉的男人急了,困难地起身,走到东陵曦面前,腿一张,十分主动、自然地跨坐在了人家身上,然后理所当然地质问道:“主子不想和楚言洞房吗?” 这就是东陵曦最喜欢的地方了,之所以最近不再拦着别人灌他酒喝,就是因为偶然发现喝醉了之后,男人的行动会非常的下意识,完全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还有就是,洞房。 每次楚言说这个词的时候,都让东陵曦觉得很有意思,他不说做爱,不说上床,却一直说洞房。 抱住男人的腰,东陵曦揉揉对方的脸蛋,“这次喝的有点多吧。” “嗯,主子。” “想吐吗?” “嗯,主子。” “胃不舒服?” “嗯,主子。” 有点不对劲儿,看着男人微微翘着的嘴角,双眼低垂,双手胡乱地跟东陵曦的衣服战斗着,完全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在干嘛?”东陵曦眨眨眼睛问道。 “脱,脱衣服。” “这我衣服。” “嗯,楚言知道。” “那干嘛脱我衣服?” “要洞房啊,楚言想洞房,当然脱衣服了。”男人有点儿急了,声音都高了。 “那你自己的衣服呢?” “主子脱啊。” “我不管,你想洞房,我又不想洞房。” “可是,洞房都是互相脱的。”男人真急了,抬眼看着东陵曦,眼里全是急切。 东陵曦不管,接着逗,“那是人家两人都想洞房的时候互相脱,现在咱俩是你想我不想。” “可是,……” “可是什么呀。” 手里停了停,楚言有点不知所措,“可是,…… 楚言想。” 又绕回来了。 东陵曦张张嘴,还没说话,那个烂醉的分外话多的男人又说了,带着点儿恳求的味道,“那主子怎么才想洞房?” “你亲亲我,没准亲着亲着就想了,”东陵曦点点自己的嘴唇,笑的特别坏。 男人听了,舔舔嘴唇,没什么犹豫地低头就亲了下去。 东陵曦微抬着头,吮住他有些薄的唇,手不老实地顺着对方的脖颈抚摸。男人承受着对方的纠缠,承受着这仿若能吸走灵魂的吻,手往下探,抓着东陵曦的裤带开始用力扯。 把人压在圆桌上,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拉开男人的双腿,褪掉男人的裤子,伸到身后的地方,稍用力按了按,男人立刻就开始喘粗气。 “唉,”东陵曦叹气,手又按了一下,“楚言,你这里这么紧,我怎么进去?” “…… 像平常那样进去。”环着东陵曦脖颈的男人,说的非常坦然。 “平常?”东陵曦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平常这里都让我进去的,今天不让我进了。” “怎么可能,”醉成一摊的男人推开东陵曦,支起身子认真看过去。 东陵曦眼睛开始变得暗了,站在男人双腿间,扒开臀瓣,“你看么,”又试了试,“就是不让我进去,我没说错吧。” “嗯?”烂醉的男人蹙起眉头,自己伸手摸了摸,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怎么可能,主子随时都可以进来的,不可能进不来的。” “就是进不去么,”说的挺轻巧,表情却已经色急的不像话了。 “啊!”醉鬼呵呵笑了,抬起脑袋,看向东陵曦,“主子是傻瓜,没用脂膏,要用脂膏的,要不然会涩涩的,要用脂膏。” 脂膏脂膏,东陵曦看着楚言一脸纯良的傻笑,说出来的话却色情到了极致,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一把压下男人,沾了脂膏的手指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冲了进去。 “呃!” 抓着东陵曦肩膀的手骤的一紧,在下方被进进出出间,烂醉的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呻吟,全然失去往常的隐忍,全部灌进了东陵曦的耳朵里。 被不停刺激的东陵曦两眼泛红,抽出自己的手指,把男人的双腿往外更大的打开,而后用力一挺,急切而凶狠地占有了那个只为他敞开的禁地。 狠命地撞击和甘愿的承受,占有与被占有,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和另一个男人沙哑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上演了一场爱与被爱、给予与渴望、接纳和奉献的战斗,这就是男性之间的性,珍惜、怜爱之间依旧有着争夺和臣服。 …… 收起你的武器,把自己献给我、交给我。 接纳我的欲望,承载我给你的所有的一切。 你不能拒绝,不能反抗,我给你的所有你都必须接受、容纳,只因为这是我对你的爱的表示和展现。 而你的爱,我会用每一分每一秒去偿还和吸收。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去体会我们对彼此的爱,所以不用急躁。 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的生命如此渺小、短暂,也许仅仅是一瞬间。 如果仅仅是一瞬间,那么相互背离、相互舍弃,便没有丝毫的可能性了。 因为我是那么的爱你,你是那么的爱我,一瞬间的短暂耗不禁我们的爱恋。 “呃,主子,啊!” “……楚言,我的楚言。”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东陵闻言》正式全部完结,这个小番外我是在给东陵曦和楚言的感情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和肯定。 虽然很短,猫猫却说出了所有想说的话。 印制的时候会有一个实体书的特有番外,作为答谢收《东陵闻言》的妹子的礼物,印制稍后会放出。 最后,我真的很感谢每一个跟到现在的妹子,谢谢你们。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这仿若瞬间的人生中永远幸福美好!! 暹罗猫s上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