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伤口》 分卷阅读1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楔子 「待会儿拜见九千岁的时候,记住机灵点儿!」礼部侍郎候补陈涌转头对自己十六岁的儿子教训道。 陈涌千托万托才托得一次面见九千岁的机会,却带上这个不懂官场礼数的书生,原因不过是知道九千岁喜好文墨,打算投其所好罢了。 然而,陈棋瑜纵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不可能不知道当今九千岁。 这不前几天,长公主的车架与九千岁家管事的车架当道撞上,两方都不依不饶,公主金枝玉叶,也不好出面,因此随行的奶娘便出了马车指责对方罔顾伦常,怎知她当街就被车夫用鞭子抽成残废。 长公主气极,亲自上九千岁府上理论。九千岁命管事磕头道歉,又将那车夫杀了。长公主便罢休了,然而九千岁却不罢休,不出三天,驸马就因贪污入罪,现在蹲在监牢,等待秋後处决。 陈棋瑜闻说此人心狠手辣,而且喜好酷刑,驸马大概等不到秋後就在狱中被折磨至死了。 陈涌撞了陈棋瑜一下,骂道:「发什麽呆呢?」 陈棋瑜心想:自己在花厅都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不发呆还能干什麽? 这时听的一阵脚步声,陈涌顿时就跳了起身,又拉著陈棋瑜站起来,不知第几边嘱咐他:「你待会儿记得机灵点,爹能否当上礼部侍郎,就全靠你了!」 陈棋瑜只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贵人。而陈涌则已拜倒道:「礼部侍郎候补陈涌拜见千岁爷。」 陈棋瑜这才记起,满朝官员无论几品,见了千岁爷,也通通要跪拜,於是他也跟著拜倒。俯头看著,地上那双黑色的官靴,陈棋瑜不觉心中颤颤然。 「这个就是你的儿子?听说是个才子。」 九千岁的声音让陈棋瑜大出意料。他以为宦官的声音都是尖细刺耳的,但九千岁的声音却很是清越柔和,听起来甚是和蔼可亲的样子。 「犬子不才,虚担了个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陈涌说道。 「今年春闱可有参与啊?」九千岁又问道,语气甚是殷切,让陈棋瑜听著觉得非常舒服,差点真以为九千岁是个慈善的长辈。 陈涌说道:「托九千岁的福,犬子会试会元。」 「噢,那倒是不简单。快要殿试了吧?」九千岁好声问道。 「托九千岁的福。」 「嗯,你们这些正经人家出身的,都巴著去科举呢。想当初我呀,连科举的资格也没有。」九千岁的语气仍还是柔和的,却让陈涌的背脊浮起了一层冷汗,身体也有点打颤起来。 九千岁又悠悠道:「唉,其实这科举录人真好吗?难道写得几篇好文章就能当好官了,嗯?」 「自……自然不……不是……」陈涌连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九千岁又说:「想那长公主的驸马爷,不也是连中三元出来的状元,不也是个贪污腐败的畜生!」 「是、是,千岁说得极是!」陈涌道。 九千岁继续说道:「午门边上掉脑袋的状元也不是一个两个的了,你若真为你儿子好,还是多考量才是。」 陈涌已经想不出话应对了,满头大汗地不住磕头。 九千岁说:「我又不要你去死,你磕头干什麽?」 陈涌已经失了方寸。 「唉,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回去吧。」九千岁懒洋洋地说了这麽一句。 陈棋瑜看著九千岁的官靴移动,见著九千岁一步一步地走掉。 陈棋瑜连九千岁的脸也没见著,但却已被判了死刑。 回到家中後,陈涌越发不安,得罪九千岁的後果是他所无法承受的,於是乎,他便托起了九千岁其中一个义子来。之所以说是『其中一个』,是因为九千岁虽然膝下无儿,但『义子』却多不胜数,年龄从二十岁到八十岁不等。 凡是能攀上九千岁,当他的儿子的,都已飞黄腾达,前程无忧。 陈涌带著大礼去见那其中一个义子――工部尚书秦鸣曜。秦鸣曜听了前因後果,便神色凝重地说:「这些礼你还是自己带回去吧。」 陈涌一听这口气便知不妙,忙跪倒在地,哭道:「大人一定要救小的一命啊!」 「究竟是谁跟你说义父喜好文墨的?那人定是害你的!你是刚来京城不错,但也不该如此分不清状况!历年死在义父手上的状元探花榜眼还少吗?」 陈涌心顿时凉了一截。 秦鸣曜又说:「宦官不得读书……你又可知道?」 陈涌摇头如拨浪鼓。 秦鸣曜说:「你走吧。」 陈涌扑了上去,抱住秦鸣曜的大腿哭道:「秦大人救命啊!」 秦鸣曜冷然道:「你今天好歹还是个礼部侍郎候补,给自己留点脸面,莫要我让人将你撵走!」 陈涌自知无趣,终是离开了秦府。然而他却心如死灰,面无人色,到了家中,夫人急来相问,他却左右说不出一句话,最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夫人大惊,忙命人道:「快请大夫来给老爷看症!」 陈涌摇摇头,说:「看什麽症!反正没几日好活了!」 夫人也不知该怎麽办,看著陈涌发狂的样子,只能站在一旁低声饮泣。不消一会儿,陈棋瑜也从外头回来了。 夫人哭著拉住陈棋瑜,说道:「儿啊,你看你爹都要疯了!」 陈棋瑜抬眸一看,见陈涌大呼大喊著『吾命休矣』一类的丧气话,头发蓬乱,嘴唇带血,果是失去了理智。 陈棋瑜叹道:「我明白他为何会发狂的。」 今日,陈棋瑜也出门打听了,便知道九千岁平生最恨文人,陈涌昨日所为分明是触了他的逆鳞。按照九千岁的脾性,他们全家都得遭殃。 夫人哭道:「那该怎办啊?我们家是否真的就完了?」 陈棋瑜柔声说:「不会的,娘亲。」 是夜,陈棋瑜在祖宗祠堂里跪了足足一晚。 第二天,陈棋瑜又去了九千岁门外跪著。 「这人是谁?」一名锦衣青年指著跪地的陈棋瑜说。 「是来求见九千岁的,在此跪了两个时辰了。」 「真不愧是年轻人啊。」这麽说著,锦衣青年迈著步子走到了陈棋瑜身边,说,「你是谁啊?」 陈棋瑜抬起头,他认得这个锦衣青年。 他叫柏末,是九千岁府上的管事,就是命人打残公主奶娘的那个管事。 陈棋瑜说:「在下陈棋瑜,求见九千岁。」 「你要见他做什麽?」 「做内侍。」 柏末脸色一僵,随後又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柏末大笑著走到了府中。在柏末进府了不久,就有人出来传召陈棋瑜了。 陈棋瑜再一次进了那花厅,也再一次见到那双黑色的官靴,也再一次听到那清越明亮的嗓音: 「陈才子不是要科举的?」 陈棋瑜声调平平:「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有傻子才去科举。」 「哈哈,有趣。」九千岁笑道,「可你要当内侍,应该先去找内侍监的人啊,找我干什麽呢?」 「因为若不去殿试,那是对皇上不敬。但若要去内侍监,就不可去殿试了。因此要请九千岁当个证人。」 「哦?什麽证人?」 「证明陈某已经无成为状元的资格。」 陈棋瑜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自己右手拇指切去! 一些人就是见到血都要晕倒,但这个文弱的书生却能一下子往自己身上砍去,毫无一丝的犹豫! 『哐当』―― 匕首跌在地上。 陈棋瑜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左手,又看著完好无缺的右手,一时反应不过来。 九千岁的声音悠悠响起,说:「没了拇指,不但没资格做状元,也没资格做内侍。谁要没拇指的奴才?」 「草民知罪。」陈棋瑜半天才反应过来,慢慢地磕了头。 那黑色的官靴在眼前放大,靴子托到他的下巴底下,靴子轻轻地踮了踮,陈棋瑜顺从地抬起了头。 他终於见著了九千岁的脸了。 就像是九千岁的脸就跟他的嗓音一样,都美好得出乎陈棋瑜的意料。 发丝用金丝冠束著,以一枝白玉簪固定,更显得金冠辉煌、发丝乌青,皮肤光洁如同那玉簪,双眸犹如墨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陈棋瑜不知道,这个俊美如神的人将成为他半生的梦魇。 ================= 这篇是作为贺文送出了~生日快乐啊~~丧君~~~~吼吼~~~~~ 你喜欢的鬼畜攻啊!不过不介意他是伪太监吧【默默扭头 二十多天没更了,回来时发现咦居然有票还有礼物!真的很开心! 多谢大家的支持=w= 大家没有抛弃我!!i am not alone! 嘤嘤嘤 无比感谢 鞠躬 下个月起会一日两更回馈喔~~~ 不过其实考试在下个月中旬 完全没办法静心学习啊【摔 内侍监 「你知道做内侍的必备条件麽?」九千岁微微笑著说,他的笑容非常明亮,连头上的珠玉也要因此失色。 但陈棋瑜已无心欣赏那个明艳的笑容了,他满心都是慌张和恐惧,尽管他竭力维持镇定:「我已经把刀子也带来了。」 「哈哈!」九千岁大笑道,「好啊,好啊!我本来挺讨厌你的,不过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 陈棋瑜没有说话,下意识想低下头,但下巴有顶著那黑靴,因此便只能僵著脖子仰头看九千岁。 九千岁说:「你以为这是一把刀子的事吗?啊?」 陈棋瑜默然不语。 九千岁收了脚,往柏末指了指,说:「你跟他说说。」 「是,千岁。」柏末回应了九千岁,又转头去对陈棋瑜说,「若不讲究的话,不但痛得让人无法忍受,而且还会流血不止,失血过多而死。且不必说过程之繁琐,就说事後料理也必须讲究,不吹风、不沾水、不见光,细心静养,这样……」 柏末拖了拖音,才又说:「这样也不一定能好。」 陈棋瑜心里不是不怕的,但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因此只说:「我愿追随九千岁!虽万戮而不辞!」 九千岁道:「场面话就少说了,不过是为了救你的家人吧,嗯?」 陈棋瑜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岁英明。」 九千岁吹了吹手中那杯茶,道:「不过你用这法子来救家人,但也却因此而断了後,又有什麽意思?」 陈棋瑜脸上一白,也说不出什麽话来。 九千岁见他如此,道:「你要不要先娶个姑娘?」 陈棋瑜不相信九千岁会如此好心,只说:「不必了,陈某不想连累他人。」 九千岁说:「好。明天过来,我亲自为你去势。」 陈棋瑜脸上一白,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颤著声线说:「叩谢千岁恩典。」 陈涌与夫人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到了晌午时分,才见陈棋瑜回来。陈棋瑜刚踏进门口,脚一软,就瘫在地上了。众人连忙上前搀扶。 陈棋瑜强笑道:「大概是跪太久了,腿有点麻。」 陈涌沉声道:「那麽他……」 陈棋瑜道:「请容孩儿今晚再跪一晚祠堂。从今往後,孩儿便再也不踏足那里一步了。」 陈涌不禁湿了眼眶,长叹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夫人也在一旁默默垂泪。是夜各人都无法入眠,就陈涌与陈棋瑜双双跪倒祖宗灵牌之前,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早,九千岁竟派了骄子来接陈棋瑜。 陈涌心中苦涩,也}得说:「看来九千岁很是看重你啊。」 陈棋瑜苦笑不语,又看看垂泪的母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叹一口气,就此抽身离去。 上骄之後,陈棋瑜三不五时掀起侧帘去看街景,没走多久,便发现这骄子不是往九千岁府邸的,而是前往皇宫的。 陈棋瑜的心一路下沉,双眼发黑,在经过洞桥的时候甚至恨不得从桥上跳下去。 骄子进了皇宫,仍还是一路畅通无阻。偌大的皇宫,却安静得针落可闻。这了无生气的寂静让陈棋瑜的心越发难安。 成为内侍…… 从此,他就要永久困在这红墙绿瓦的囚牢之中了吗? 他撩起侧帘,只见旁边一树秃枝在萧瑟的风中簌簌颤抖。秋风萧瑟,万物衰颓,他犹记得春闱入试的得意,当日花开正好,那一团粉白交错的花簇伏在墙头,封大哥将它折下,摊到他跟前。他只笑道:「你这是送花给姑娘麽?」 封大哥道:「没,祝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他将花接过,说:「封大哥好雅兴。」 封大哥笑笑,说:「待你蟾宫折桂,兴许就看不起这路边的花了。」 「怎会呢?」他微微笑。 唯恐花凋,他将此花取下几片教大的花瓣,压成了乾花书签,夹在了一本诗集之中。不过上京的时候,他却将诗集落下了。不知躺在旧宅,可否寂寞? 他似有预感,自己是回不去拿了。 「陈公子。」 一声叫唤将他拉回现实。 他愣了愣,苦笑著点点头。 「陈公子,可以下轿了。」 已经到了吗? 陈棋瑜想叹气,但已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法走出去。仿佛帘子揭开之後,外头不是辉煌的宫闱,而是无边的黑暗。 然而,他自己不去掀帘,自然有人帮他去掀。 轿夫掀起帘子,说:「陈公子,已经到了。」 陈棋瑜的脸色非常难看,只咬著牙一踏步出了骄,刺目的阳光射进眼睛,他反射性地闭了闭眼。再张开眼时,便见到眼前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一镶金牌匾上写著斗大的三个字――『内侍监』。 内侍监! 他想进去,也想退缩。 他就在站在一条独木桥上,只是两端都向末路,脚下还有惊涛骇浪拍打怒吼,那独木桥几欲滚落。他连站立保持平衡也要耗尽全部力气,更遑论抬腿走向末路了。 「陈公子,请进来。」一个内侍走了出来,说道,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脸色苍白,便问,「陈公子,你是否身体抱恙?」 陈棋瑜苦笑了一下。 内侍便上前扶他进去,又说:「千岁爷已经等你很久了。」 「是吗?」陈棋瑜苦笑道。 「能让千岁爷费心的人可不多了。」内侍的行为语气中俨然有了谄媚的意思,「陈公子脸色欠佳,可要小的待会儿送上参茶?」 「不必了。」陈棋瑜摇摇头,说,「不是说千岁爷在等?我自然得先去见他。」 「那倒是,还是陈公子在理。」内侍扶著陈棋瑜到一处房前,拉高嗓子说,「启禀千岁爷,陈公子求见。」 「准。」门内传来那清越熟悉的嗓音。 内侍便推开了门。 陈棋瑜便跨步走了进去,内侍立马在外关上了门。 去势 千岁爷就坐在书案旁,书案上堆著的分明是奏章。没错,是大臣上给皇帝的奏章。但人尽皆知,任何奏折都是写给千岁爷看的。 千岁爷微微笑著说:「来了?」 陈棋瑜无比害怕九千岁明w的笑容。 九千岁这麽笑著向陈棋瑜招了招手。陈棋瑜的双脚犹如灌了铅一般,举步维艰,尽管如此,他还是硬著头皮拖著缓慢的步伐走向了那个穿著紫袍的人。行走的过程中,他头昏眼花,双眼发黑,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直线,像是花了好几个时辰似的,他终於走到了书案旁边。 陈棋瑜的手轻微地颤抖著,这时,却被一只手握住――那自然是九千岁的手。 九千岁轻轻握著他的手,柔声说:「不必害怕。我是个很温柔的人。」 陈棋瑜勉强撑出一个笑容,将手抽回,下跪行礼。 九千岁淡淡地说:「起来吧。」 陈棋瑜便站了起来,但头还是垂著的。 九千岁说:「你知道第一个步骤是什麽吗?」 陈棋瑜两眼发黑,只呆呆地答:「不知。」 「这都不知?」九千岁笑道,「脱裤子。」 陈棋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久才憋出一句:「现在?」 「哈哈哈!你太有意思了!」九千岁笑道,「跟我来。」 九千岁站了起来,头上还是那金冠玉簪,脚下仍然那双黑色官靴。稍微不同的是身上衣服,今天穿的是一身暗紫色的长袍,上有银丝为云金丝绣螭,气派不凡,腰带镶玉,更显得长身玉立,气度斐然。 陈棋瑜只颔首。 九千岁带他走到了内室。 他只低头看地板,也不去看室内装潢。据闻内侍要在所谓的『蚕室』去势,那里不见阳光也不通风,对伤口复原比较好。 九千岁回头道:「躺下。」 陈棋瑜这才发现一张床就在自己身旁。他}得往上面躺下。 九千岁说:「你知道第一个步骤是什麽吗?」 陈棋瑜这才想起,说:「我马上……」 「不必了,你都躺下了。」九千岁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陈棋瑜是极不情愿的,却也不愿得罪九千岁,因此身体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双眼死死闭著,就像是要引颈就戕一样。 九千岁轻笑一声,说:「我们聊天吧?」 「嗯!」陈棋瑜心想自己还有什麽兴致聊天啊! 九千岁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也有个瑜字吗?」 陈棋瑜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跳了起身,正好九千岁牵著他的裤带,他这麽一跳,裤子就滑下来了。但陈棋瑜也无心顾及了,只跪下道:「草民犯了千岁的名讳,实在罪该万死!」 九千岁懒懒道:「不就是个名字,难道还能让你捡了去?」 陈棋瑜只觉此人喜怒难测,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九千岁道:「我叫柏榆。木字旁的。」 陈棋瑜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起来吧。」柏榆拍了拍床单,说,「上来。」 陈棋瑜站了起来,才发现外裤卡在脚踝处,十分尴尬,便想自己把裤子剥掉。怎知柏榆却把手一挡,说:「都说了让我来。」 「是。」陈棋瑜心想这千岁爷的爱好真是奇怪且诡异。 柏榆说:「我要把你绑起来了。」 「啊?」 「那是防止你因为疼痛而乱动。」柏榆答道。 陈棋瑜}得任由双手双脚被绑好,身体成大字型躺著。 绑好了他,柏榆便从袖中抽出了一点寒芒。据闻九千岁武功高强,尤善暗器和用毒。不知真假? 柏榆将那刀片放到陈棋瑜眼前,说:「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看得太清了。 陈棋瑜看清那是一块刀片,又轻又薄,却锋利无比,像是暗器一类的东西。但陈棋瑜此刻真的无心研究。眼前不过分寸之间放著一片锋利的刀,任谁都会无法思考。 柏榆又将刀移得近了些,那尖锐的刀锋简直要刺到陈棋瑜的眼球。 陈棋瑜大气不敢喘个,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屏住呼吸,身体自然地发抖。 「怕什麽?」柏榆将刀片收了回来,说,「不过是问你看清了没有。」 「看清了。」陈棋瑜的声音在发抖。 柏榆道:「这东西虽然小巧,却是很锋利的。」 像是要证明这句话似的,柏榆的手腕动了动,裂帛声立起,柏榆身上一凉,衣服已被分成两截,胸膛赤裸裸地露了出来。 虽然皮肤分毫无损,但陈棋瑜还是感到了害怕。 柏榆说:「你看你颤成什麽样子了?昨天还说自己带了刀子。也不知道你那砍手指的勇气是哪来的?」 陈棋瑜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你知道那个地方是最怕痛的,不是吗?」柏榆将刀片压在陈棋瑜的胸膛上。 冰冷的金属质感从胸膛传入心口,陈棋瑜的心漏了一拍。那刀片并没有伤他,只是将那冰凉的触感从胸膛一直缓缓拖到肚脐,明明没有割破他的皮肉,他却有自己被剖开的错觉。这错觉让他恐惧。 柏榆笑道:「不必害怕。」 不害怕就假了。陈棋瑜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真宁愿一刀痛快,好过被如此折腾。 「所有人都知道的,」柏榆的刀缓缓向下,语调如风轻柔,「我的刀啊……是又快……又温柔的。」 刀锋在离下腹方寸处顿了顿,仿佛在精心欣赏陈棋瑜的颤抖。 然後,猛然划下! 『嚓』――底裤被割开了。 下腹还完好。 但陈棋瑜此刻却像是已被伤害了似的,瞳孔痛苦地收缩著,胸膛不断起伏,急促地喘气。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没消毒就下手吧?」柏榆摇摇头,说。 陈棋瑜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经没有馀力应答了。 柏榆说:「除了要消毒刀子之外,那个地方也是要消毒的。」 陈棋瑜心想:还要怎样? 柏榆道:「要用胡椒水,还是热的。有些麻麻的,你忍著啊。」 陈棋瑜忍著闭上了眼睛。柏榆拿来一碗热胡椒水,拿来毛笔,沾湿了之後,便朝著陈棋瑜的球囊上细细描摹著,嘴上还说:「待会儿呢,第一步就要从这里……」 说著,他用毛笔划拉了一下球囊的侧部,继续说:「要在这里割个口子,会很深的,因为要把那里的经脉割断才成。」 陈棋瑜在发颤。 「知道为什麽要割断吗?」柏榆解说,「因为这样才能把里面的睾丸挤出来啊。」 陈棋瑜只觉得胃液翻腾,想要涌上喉咙。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柏榆的毛笔扫上了陈棋瑜的根部,道,「这里也要去掉的。这可考功夫了,要是割浅了,会有脆骨外露,之後要再割一次的。若割深了,唉……那更有你受了……」 陈棋瑜双眼发直,嘴唇微张,像是立马就要吐出来了。 柏榆道:「哦,差点忘了,去势的过程中是要蒙眼的。」 说著,柏榆拿出了一条黑布,蒙上了陈棋瑜的眼。陈棋瑜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视觉。他只觉得自己被强制扔进一个黑暗的空间,四处都是危险,却也不让他见到。 陈棋瑜双眼被封住,四肢被束缚,犹如无力的羔羊被放上祭坛一样。 「啊――!」陈棋瑜尖叫一声。 钻心的痛从下体传来,犹如闪电一样窜过全身,直击大脑,他整个脑袋停止运转,只剩一片空白。 「嘘――」柏榆轻声说,「真该把你的嘴巴也堵上才对。」 桦树泪【小调教,慎】 那天之後,陈棋瑜成了内侍监的一员。 但他并没有被去势――算是幸事?他不敢这麽说。 陈棋瑜穿上了内侍的衣服,而陈涌也戴上了礼部侍郎的乌纱。这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陈府的门槛都快要被送礼巴结的人踩烂了。 但陈棋瑜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尽管他子孙根还在,但他还是没有再进祠堂一步了。留根一时,他也并无与父亲说起。 但在外人眼中,他俨然是千岁爷眼前的大红人。而个中的苦痛,却有他自己才清楚。 陈棋瑜垂头走过一路的假山真水,转过蜿蜒迂回的亭台楼阁,好不容易才到了柏榆所在的凉亭。亭子旁边有一棵笔挺的白桦树,树皮斑驳,枝繁叶稀,看起来有一种苍凉的美感。陈棋瑜的目光不觉被这树木吸引,有一阵的恍然。 柏榆见他盯著那棵桦树看,便莞尔一笑,道:「你喜欢这棵树?」 陈棋瑜立即收回视线,慌忙垂头。 柏榆说:「我问你话呢,喜欢这棵树?」 陈棋瑜便答:「喜欢。」 「我也喜欢。」柏榆笑道,「你知道我喜欢它的什麽吗?」 「草民……嗯,奴才不知。」 听到陈棋瑜别扭地说出『奴才』二字,柏榆勾起了嘴角,尔後说道:「你看这里。」 陈棋瑜抬起头来,顺著柏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干侧边,剥裂的树皮上赫然有一处黑色的物事,细细看来,像是非常丑陋的肿瘤,颜色灰黑,沟痕交错,与白色的树皮格格不入。 柏榆说道:「我最喜欢这里了。」 陈棋瑜低声问:「这是……」 「这是桦树泪。」柏榆的嘴唇几乎贴著陈棋瑜的耳边,好像是要往他耳朵吹气一样说。也在柏榆的气息在陈棋瑜耳边拂过的时候,陈棋瑜才蓦地发现自己身处其怀抱之中,背脊贴著柏榆的胸膛。 柏榆身体有著淡淡的松香味,也许是熏衣的缘故?这种淡淡的味道让陈棋瑜有片刻的失神――直到柏榆的手中执起了一块刀片,陈棋瑜仿似被刺中一样惊得全身一颤。 陈棋瑜对这刀片心有馀悸,尽管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上次的那块。 「桦树泪就是长在桦树身上的肿瘤,它就像是该死又生不出的孩子一样,不停地吸收著母体的养分――直到桦树完全枯萎。」柏榆细声说道,语气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陈棋瑜想缩,但却被圈进了柏榆的怀里。 柏榆将刀片往桦树泪处割去,那沟痕交错的肿瘤上有多了一处新伤,漏出了透明的液体,就真像是桦树流了泪。 柏榆的手指往伤口处摸了一下,那白皙的指尖便沾上了液体,湿漉漉的。柏榆笑笑,又将手指放到陈棋瑜唇边,轻声道:「尝尝。」 陈棋瑜一下子僵立在地,全身都不能动,根本没法作出反应。 柏榆见他这样,便将手指移近,推开了陈棋瑜雪白的牙关,进入了他的口腔处,一下一下,慢慢地搅动著。 陈棋瑜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是被太监调戏了吗? 不过,他知道柏榆不是真太监是後话了。 也未容陈棋瑜多想,他的衣服已被柏榆快速地扒光,衣服已落地,裤头已被松开,那养尊处优的柔软手指轻轻地揉过他的囊袋。陈棋瑜一个激灵,血气直往脑门冲,一瞬间无法思考。 柏榆也还是那麽轻声说:「我就看看你的伤势怎麽样。」 会用暗器的人手不会笨。柏榆的手灵巧得很,一时轻轻地握著那个囊袋,一时又捋动著那粉红的男根。陈棋瑜已渐渐起来,尖端上沾上了蜜液,散发著淫靡的光泽。柏榆见状,说:「看来恢复得还不错啊。」 陈棋瑜的嘴被手指搅动著,柔软的口腔内壁被搔刮著,有奇异的酥麻感传播开来,和下身的热度一起渐渐推倒陈棋瑜的理智。 柏榆略略看了一眼陈棋瑜,见他的脸已染上潮红,嘴唇因无法合拢而挂上银丝,看起来十分淫乱。 「你知道我还喜欢桦树的什麽吗?」 陈棋瑜这刻也没办法回答任何话了,不过柏榆也没打算要让他回答。陈棋瑜只觉得口腔突然空了,还来不及消化那空虚的感觉,下身突然被紧握。那脆弱地方被袭的钻心痛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啊!」他因疼痛地叫了一声,刚才半挺立的男根现在也已软了下来。 柏榆非常愉快地扬起了笑容,一把将陈棋瑜压在树干上,用陈棋瑜的腰带将陈棋瑜绑住。 陈棋瑜赤裸裸地被绑在树干上,是婴儿般的赤裸。 柏榆笑道:「我还很喜欢桦条。」 陈棋瑜知道桦树的树枝虽然不粗,但却很有韧性,历来都被用来当刑具。陈棋瑜想自己什麽时候触了对方的逆鳞,要被用刑鞭打? 柏榆一个弹指,树上『啪』的一声,一根嫩枝便应声落在柏榆掌中。 那嫩枝柔软又幼细,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但当它落到陈棋瑜的肌肤上时,却能引起不可忽视的痛感。柏榆握著桦树的树枝击打陈棋瑜的身体,先是缓慢的一下下抽打,下手并不算重,只让肌肤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陈棋瑜的感官上固然觉得疼痛,但事实上却没引起任何创伤。 「奴……奴才做错了什麽?」陈棋瑜忍著痛问。 === 今天起恢复日更 腰带【小调教,慎】 「奴……奴才做错了什麽?」陈棋瑜忍著痛问。 「什麽都没有,我只是高兴这麽做。」柏榆微笑著说,挥打得却越发频密起来,啪啪的击打肉体声让柏榆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陈棋瑜渐渐觉得不大寻常。柏榆击打的位置专门挑在奇怪的地方――乳头、腰侧和大腿内侧。 与其说那桦条打在乳头上,不如说是桦条擦过乳尖,那粗糙的质感不时磨砺这敏感的乳头,一阵下来,乳尖红得犹如熟透的樱桃,并且已然挺立。但桦条或轻或重地鞭打著大腿的内侧时,陈棋瑜双脚差点站不住,开始是因为痛的,後来却是因为羞於启齿的原因。 柏榆突然解下了自己的腰带。 陈棋瑜一时心惊,心想他莫不是要做什麽?但他是太监啊! 柏榆走了上去,手指轻轻拂过陈棋瑜微微挺立的分身,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痛的。」 这话让陈棋瑜脸上发红,羞耻至极。 柏榆见他这样,笑意更深,拿著那腰带束到了那粉红的分身上,又说:「你这里的颜色真好看,和我的腰带也很衬。」 陈棋瑜抿唇不语。 「我们继续吧。」柏榆笑著走开几步,手腕抖动,那桦条的鞭打越发细密,『啪啪啪』的声音甚是急促,伴著桦树枝头的鸟鸣,竟有唱和的韵律感。柏榆自是怡然自得,陈棋瑜却觉得羞愤难当。 然而这羞耻的感觉和身上的疼痛汇聚一起,竟变质成了别样的东西。每一次的抽打,都让他有了异样的快感。他咬紧著牙关,看起来像是忍痛,事实上却是禁止自己发出愉悦的声音。 但这怎能瞒过心细如发的柏榆? 柏榆冷哼一声,说:「你总不想我来帮你开声吧?」 陈棋瑜脸上一白,自知已躲不过。这时,又一下击打划过他的侧腹,他肌肉抽动了一下,不再压抑自己,嘴唇逸出了呻吟:「啊嗯……」 「动听。」柏榆愉快地笑了。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竟似沉浸於被虐待的快感之中。陈棋瑜对此感到十分害怕,却又无能为力,热流渐渐汇聚下身,随著分身的胀大,腰带的束缚显得尤为磨人,下腹充满涨痛,这折磨让陈棋瑜的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柏榆对陈棋瑜的状态是一目了然,他的分身已高高竖起,颤抖著想要得到释放,但根部却被那银灰的绣云腰带束缚著,热流困於体内,无法泄出,自然是痛苦万分。 「你喜欢这样吗?」柏榆轻声道,「你告诉我,我就给你。」 陈棋瑜浑身颤抖著,天人交战了很久才缓缓说:「喜……喜欢……」 「哈哈哈!」柏榆一把扯开了绑在对方分身上的腰带。 「啊……」陈棋瑜低吟一声,立马释放了。 那天在那亭子那桦树处发生了什麽,外人自是不知道。只是那日後,别人看陈棋瑜的眼光又更不同了。 因为陈棋瑜的腰带。 那是银缎斜纹蔓延著灰色暗花的鸾带,旁人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柏榆的所有物。柏榆的衣著向来高调,一身都是华丽服饰,就那腰带是朴素的银灰,看著与一身的奢华格格不入。然而,柏榆的衣服多得很,每天换新衣,唯独那银灰鸾带是一直系在腰间的,这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现在,这柏榆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喜欢的腰带却送给了陈棋瑜,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也纷纷向陈棋瑜示好,而不满柏榆的人,对陈棋瑜就更是嗤之以鼻。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家伙,本来是中元的才子,临了可去殿试金榜题名的,竟放著大好的状元不去做,切掉自己的命根去当太监,哼!」 「寒窗苦读十年的圣贤书还比不上那阉人一条腰带重啊!」 「不就块布,瞧他高兴的,天天绑著也不嫌扎眼。」 「真是鲜廉寡耻!」 每次见到这腰带,陈棋瑜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一般的难受。那天被绑在桦树上受辱的情景又会『噌』一声的蹿上眼前。 那种羞耻那种屈辱,就像是一条毒蛇盘踞心头,每次被提起,都会狠狠咬上一口。 但这些,陈棋瑜都不能说。 他只端端正正地穿著规矩的盘领衫,腰间别著与衣服不甚相衬的银缎子鸾带――因为那时柏榆的命令: 「如果不一直系在腰上,就一直绑在那个地方吧。」 陈棋瑜内心如遭箭戮,声音却平静无波:「谢千岁赏赐。」 说著,他便恭恭敬敬地磕头――光裸著身子地。 打龙袍 这天,陈棋瑜身穿青绿的圆领布袍,腰系著一条银缎鸾带,那放在柏榆身上朴素的带子,此刻倒显得华贵了。 远远便听到梆子大锣一类噪杂的声音――对於陈棋瑜来说,这是噪杂的,他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戏曲。另外,月琴、二胡一类的乐器,如果是独奏一首悲曲,陈棋瑜会非常沉醉,但若放在舞台上拉拉扯扯丝丝拉拉地搭著锣鼓喧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千岁爷真的很喜欢看戏啊。」别人说道。 陈棋瑜心中冷笑:他哪是喜欢看戏,他喜欢的是看男人反串。 陈棋瑜兜兜转转到了戏台那边,便见到万岁爷和千岁爷在此。毕竟他是做内侍的,又是九千岁身边的人,因此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小皇帝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後。不知是性情使然,还是因为过於年轻要避嫌,太後总是深居简出,不大见人。 万岁爷和千岁爷坐在一起,看起来不但没有君臣之隔,千岁反而更像是万岁的长辈。真正的长辈――太後娘娘,则脸无表情地坐在一边,心思也不大放在戏台上,不知在想什麽。 九千岁笑著摸了摸万岁爷的头,转头对太後说:「这孩子越长越高了。」 太後娘娘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可不是。」 九千岁又说:「皇上今年多大了?」 皇上回答:「十四了。」 「十四了,已经这麽大了,哈哈!」九千岁笑著再拍了几下皇上的头。 且不说作为宦官拍圣上的头是否不敬,就看九千岁那力度,也不像是拍抚孩子,小皇帝那可怜的脑袋都快要垂到胸前了。 十四岁该说是一个怎样的年龄?该懂的或许都已懂了。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龙袍意味著什麽,也知道九千岁的存在意味著什麽了。但与认知上的成长不一样,他还是一个弱小的孩童,不仅仅在身体,无论在智慧上、武力上、权谋上,他都远远比不上千岁爷。 他已经到了一个会提防千岁爷,并且也会被千岁爷提防的年纪。 台上的人说唱做念打,一通的热热闹闹。 九千岁终於停止了对皇上小脑袋的摧残,双手捧起茶杯,说:「皇上不喜欢听这戏?」 皇上喏喏说:「喜欢。」 九千岁说:「你看著就一脸不高兴,怎麽会喜欢呢?」 皇上也不知该怎麽答才好。 「果然是讨厌吧。」九千岁转头问太後,「太後觉得怎样?」 太後答:「这些吵吵闹闹的东西,哀家一直都不喜欢的。」 九千岁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敛去,手上的茶杯『锵』地掷地!瓷片溅著茶水花碎掉,旁边的人顿时都噤了声。连舞台上拿著银枪宝剑的英雄们都顿时失了威风,一个个呆立台上,不知如何是好。本来这里还是满满的歌声、琴声、笛声、锣鼓声,可这些鼓噪耳膜的响声却都因一声茶杯落地声而戛然而止,死寂。 九千岁脸上阴云密布,抿著唇却一言不发。 陈棋瑜知道九千岁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是给皇上的下马威而已。陈棋瑜此刻却为戏班的人担心起来,依九千岁的性子,下一句的发言大概就是『都拖出去砍了』吧。 「你们这群饭桶!」陈棋瑜抢在九千岁说话之前跳出来,骂道,「都给我退了下去!」 台上的人忙满口领罪,拎著银枪,披著宝甲,狼狈地从台上退了下去。 九千岁瞟了陈棋瑜一眼,这视线虽无多做停留,但也够陈棋瑜背脊发寒。九千岁收回视线之後,手指敲了敲桌面。陈棋瑜忙上前奉茶。 九千岁看了陈棋瑜一眼,喜怒不定,转看空空如也的台上,冷哼一声,道:「这戏班就没个能唱戏的吗?」 九千岁责难的话音刚落,流水般顺畅的歌声就从帘後传了出来:「想当年皇宫何等好,到如今我身居破瓦寒窑……」 九千岁似乎来了兴致,便呷了口茶,露出笑容。 帘子掀开,便见到那戏子走了出来。顶著珍珠崔灿的凤冠,披著云霞映日的云肩,一身丹凤黄蟒袍,全身行当甚是沉重,可那戏子还是步态轻盈,脸上的彩妆更显得他眉目如画,红唇逸出的婉转歌声,实在让人不得不为之赞叹。 可这人是个男的。 戏班的男人反串的甚多。而九千岁也很喜欢看男人化著彩妆唱女角。 若不说,谁知道他的男的呢? 步态轻盈婀娜,动作柔美优雅,眼中水波流转,怎麽看都是女人。 九千岁敲了敲桌子,示意戏子停唱,道:「总算有个能见人的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戏子答:「启禀千岁爷,草民叫凤绾。」 「凤绾?」九千岁对这个女里女气的名字甚为满意,「好名字。」 「谢千岁爷。」凤绾语气放柔,听起来让陈棋瑜不太舒服。 九千岁说:「你刚刚唱的是哪一出?」 凤绾眼波流转,道:「启禀千岁爷,适才凤绾唱的是《打龙袍》。」 此时太後娘娘的脸色已经有点变了。 「哈哈哈!」九千岁笑道,「继续唱!」 凤绾叹口气,道:「唱不下去。」 「怎麽了?」九千岁问。 凤绾答:「戏班里的大哥们都被九千岁的气派震慑得唱不出声了,谁去演包拯?」 九千岁笑道:「也是,那凤绾说该怎麽办?」 凤绾答:「久闻九千岁精通曲艺,凤绾斗胆……」 「行!」九千岁笑著说,「我也挺喜欢你的嗓音的。」 凤绾又说:「可这还不够。」 「怎麽不够了?」九千岁问道。 凤绾答:「这戏叫《打龙袍》,可眼下又没龙袍……」 九千岁愣了愣,笑著说:「怎麽没有呢?此处便有一件货真价实的龙袍!」 太後娘娘的脸色此刻已难看至极。 九千岁说:「皇上,今天大家这麽高兴,你也不介意吧?」 皇上沉默了一阵,慢慢解开了扣子,将那绣著金丝真龙的黄袍脱下,递给了九千岁。 九千岁哈哈大笑,拿著龙袍上台,与凤绾一个演皇後一个演包拯,乐呵呵地唱起了这麽台《打龙袍》来。 九千岁的声音倒是非常宏厚,唱起来气派不凡:「俺包拯打龙袍犹如臣打君!」 「包拯进前听封赠,我封你太子太保在朝门。内侍看过金翅,再赐你尚方剑一根!」凤绾一扬水袖,道具剑往九千岁眼前挪,「三宫六院你管定,满朝文武任你行!」 三宫六院你管定,满朝文武任你行…… ――陈棋瑜心中冷笑,这不就是眼下九千岁的状况了麽? 「倘若是皇儿不从命,画影图形也要充军!」凤绾高声唱流水。 「龙国太待我好恩情,头上赐金翅,压定了满朝文武臣,又赐尚方剑一根,三宫六院我管定,」九千岁突然拔出了剑,轻叱了一声,才继续唱道,「哪一个不遵就仗剑施行!」 太後此刻已脸无人色,细看来,嘴唇还在微颤,双手也绞紧了手帕。 也直到此时,看著太後煞白的脸,陈棋瑜才终於明白九千岁的权势已经到了怎样的一个地步――怎样的一个熏天的地步,怎样的一个危险的地步。 唱完了戏,九千岁大为痛快。 陈棋瑜也不得不叹服凤绾的好手段,适才九千岁还在气头上,准备那戏班开刀,可现在却已转怒为喜了。 当日,九千岁让凤绾的戏班进了九千岁的府上住。 旁人说道:「凤绾你这个骚货,连太监也勾引?」 凤绾笑道:「我就是连太监也勾得到。」 ================ 多谢snt230的龙,知萸的腐杯,焰羽岚的心心相印,宁月的魔法杖…… 多谢大家的点击和票票。 惩罚【微量调教】 陈棋瑜换了身便服,到了九千岁府上,正与凤绾打了个照面。卸了妆的凤绾没台上那麽浓重的脂粉气,竟是个清俊的青年。 二人看见对方,也只稍微一愣,便错身而过。但石径狭窄,二人不免擦到了肩。 就在二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陈棋瑜低低地说了声:「封皖。」 凤绾似是未听见,只拂袖离去。 陈棋瑜一路走入内院,到了书房前,便见到管家柏末,正想道『劳烦通报』,柏末便已抢先开口:「快进去吧,主人已在等你了。」 陈棋瑜略一颔首,却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满是忐忑。今日他出面给戏班那几个人解围之时,九千岁瞟了他一眼。虽说是『瞟』,但实际上可能已经是『瞪』了。 九千岁绝对有因此而不快。 陈棋瑜推开了门,道:「奴才参见九千岁。」 『奴才』这两个字,他现在已说得甚为顺嘴,不像当初那般尴尬生涩。 「门带上。」九千岁没有瞧他,自顾自地那乾草逗著笼子里的鸟儿。 陈棋瑜依言合上了门。 「今天你发什麽慈悲心啊?没见我在气头上?」 九千岁说得『发慈悲心』,指的自然是什麽事,陈棋瑜自然知道。今日九千岁正想开口处罚戏子,而陈棋瑜却抢先为他们解了围,恐怕这惹了九千岁不快。九千岁没当场说,但却记下了。 尽管九千岁说得很淡,陈棋瑜却已心惊,率先一步跪下,道:「奴才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 「该死的本是他们,你来淌什麽浑水?」九千岁冷冷地说,「还是说,你心里是恨我凶残暴戾?」 「奴才该死。」陈棋瑜磕头道。 「磕头,磕头!每次你都只会磕头!」九千岁冷然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因此胆子就大了吧?」 「奴才不敢。九千岁权倾天下,奴才不过是一只蚂蚁,怎会不怕?」 九千岁问道:「你觉得我今天唱得怎样?」 陈棋瑜僵了僵,实在想不到九千岁会突然提起这个,愣了半晌,才说:「唱得好极了。」 「好极了?你这江南才子就只会说这麽三个字?读书读到哪儿去了?」虽是责备,但语气却很缓和。 陈棋瑜道:「启禀千岁爷,读书本就不管用。不然,奴才就去登科了。」 「後悔了没?」 「没。」陈棋瑜说得乾脆。 九千岁说:「行,你给我说说,凤绾这人你觉得怎样?」 「凤绾?」陈棋瑜愕然,心中千回百转,无从说起。 「这人不简单呐。」九千岁淡然说,「胆子可真大,还不怕杀头。」 陈棋瑜只附和道:「奴才也觉得他胆子很大。」 「而且有野心,不然怎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巴结我呢?」九千岁冷笑,「打龙袍!也亏他想得出。」 陈棋瑜心中默默为凤绾拧了一把汗,道:「他不过是个戏子。」 「戏子可厉害了,你都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在演戏。」九千岁下巴抬了抬,说,「不过倒是有意思,就玩个那麽几天吧。」 陈棋瑜斟酌一下『玩个那麽几天』是什麽意思。玩,是怎样的玩?几天,是否真的几天?凤绾又禁得不禁得他『玩个那麽几天』? 思忖及此,陈棋瑜心中一阵泛酸。 九千岁道:「你现在是否很开心?」 陈棋瑜道:「奴才愚昧,未明九千岁的意思。」 「我若找他玩,你便可以休息了。」 陈棋瑜此刻真真是哭笑不得。 九千岁道:「你是否那样想的?」 陈棋瑜只能答:「奴才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意思。」 九千岁笑道:「哎呀,把衣服脱了。」 从那天算起来,陈棋瑜在九千岁身边已有一些时日了,自然知道了九千岁的意思。自知不可违逆,他一咬牙,伸手解去了衣袍,紧致的胸膛上布满斑驳的伤痕,那暗红的伤痕犹如工笔画出,错落有致,在细嫩紧致的大腿内侧、小腹处更显得夺目,道道惊心,痛是惊心,美是惊心,足以让九千岁眼前一亮,笑著说:「多美的伤痕啊。」 陈棋瑜垂头不语,心里却毫不同意九千岁的审美。 「涂在胸前。」九千岁拎了一个瓶子,丢到陈棋瑜面前。那瓶子咕噜噜地滚到陈棋瑜面前。 也不知九千岁想出什麽新花样来了?陈棋瑜盯著这瓶子看了一阵,才下决心将瓶塞拔出,倾出一些黏稠的液体来。陈棋瑜不知这是什麽,也不敢问,只能用手指沾上一些,僵硬地往自己的胸膛抹去。 「慢。」九千岁踩了陈棋瑜一脚,说,「我说――胸前,不是胸膛。」 陈棋瑜脸上一热,大概明白了,心中羞耻心更盛,尽管如此,还是咬牙将粘液涂在了粉红的凸起上。 「慢慢涂,均匀些。」九千岁托著腮说。 接受到指令,陈棋瑜只能伸出手指,一圈一圈地打著旋,慢慢地将粘液涂匀。那粘液冰凉湿滑,被这样涂抹著,就像是被舌头舔弄一般,那敏感的粉红慢慢地变得深色,随著涂抹的动作,那小点竟微微挺立了起来。 陈棋瑜无法诉说自己有多麽痛恨这被改造了的身体。即使是在别人的眼光下也可以如此不知羞耻的身体! 「另外一边也别忽略了。」九千岁说道。 陈棋瑜只能将粘液涂到另外一点蓓蕾上,那点却也因为细心的涂抹而挺立。 「很好,」九千岁的靴子压向了陈棋瑜的下体,像是要蹂躏又像是要挑逗地轻轻辗转了一下,说,「还有这里。」 陈棋瑜已经是有点自暴自弃了,索性一次往手掌倒出不少,双手搓匀了,掌心贴著软垂的根部,缓慢地上下捋动起来。 这种涂抹方式十分合九千岁的意,九千岁不禁赞道:「似乎已经变聪明了。」 玉如意【调教】 陈棋瑜的手不断摩擦著性器,经过九千岁改造的身体现在已经变得无比敏感,不消一会儿,分身已经挺立起来。 九千岁道:「我上次赏你的玉如意可有用?」 陈棋瑜僵著脖子点点头。 「嗯,再赏你个大点儿的。」九千岁非常高兴地拿出了一个比上次那更粗的玉如意。 陈棋瑜知道他的意思,便将液体涂在玉如意上,让它更为光滑。他很知道润滑的重要性。在玉如意上涂了厚厚一层的凝膏之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之前九千岁的『教导』,趴伏在地上,腰臀高高翘起,就像是狗趴一样,屈辱地抬高臀部,手指插入了後穴中。他的後穴现在已经很有弹性了,用手指扩充了一阵,他便将玉如意往里侧推送。 玉如意的冰冷让他感到有点不适,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後尾吞入这粗长物。 「舒服。俊咕徘岁问道。 一点都不! 一点都不舒服! 任谁的背後夹著这麽一块冰冷的硬物,都不会觉得舒服。陈棋瑜认为自己就算被改变得再厉害,也不会觉得『舒服』,顶多觉得『习惯』。 而『习惯』已经够让他恐惧了。 他已经习惯了千岁爷的戏弄,也习惯了千岁爷的调教。他曾羞愤难当,他曾因为自己赤裸地在对方的控制之下而痛不欲生,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无地自容,他还曾有一阵子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变得很虚弱,甚至让他有自己将要死去的错觉。 如果就此死去,是否也不错? 可他还活著。不但活著,还活得不错。并且,他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习惯了这种羞耻感,是否就意味著他已失去了羞耻心? 他无法判定。 九千岁突然站了起身,绕到他身後,说道:「你这样自然不舒服。」 那语气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让陈棋瑜皮肤上都要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让我来教你吧。」九千岁蹲下了身,从背後一手圈住男人的腰,一手握住了玉如意的末端,开始缓慢地抽动起来。因为玉如意入身已有些时间,加之有著润滑,进出也不困难,并没有造成痛苦。 九千岁却慢慢地移动著玉如意,像是找什麽似的。陈棋瑜开初并不明白九千岁在找什麽,但当体内某一个地方被触及的时候,他便知道了。那地方明明存在於他的体内,但却时至今日,他才鲜明地察觉到它的存在。 每当玉如意的硬度撞击到那个地方时,他整个人都像被燃起了火一样,身体火烧火燎,又像是被什麽毛茸茸的物事爬过似的,全身都在快活地颤抖著。 「啊……啊嗯……」他放肆地叫出声音。因为经验告诉他,压抑会遭到惩罚。 九千岁像是顺毛一样地抚著他光裸的背脊,笑道:「很好。」 冰冷而坚硬的器具压开紧闭的穴口,身体因为含入冰冷而起了不适,同时也因为被强入而难过,然而当玉如意的端头有意地摩擦过某个地方时,他的分身便会颤抖著变硬。九千岁抽动著玉如意,不断攻击他体内敏感的地方,一下一下撞掉他的理智。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身体也渐渐被欲望掌控,似乎已经喜欢上这种被侵入的感觉。玉如意也沾上了他的体温,变得温暖起来,不再那麽让人不适。那样的硬度不住撞击,竟能引得臀部的主动迎合。身体竟然不知羞耻地摇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两边,肉体沉浸在欲望中无法自拔的同时,心灵却被凌迟,痛苦不堪,受尽折磨。 当他的内心痛苦得恨不得就此死去时,他的肉欲也攀上了巅峰。 「啊……」颤抖著,他释放了自己。 玉如意被一把拔出,他软软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的光影斑驳,他无法分辨模糊的景象有什麽样的意味。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没想。在他晃神的这期间,九千岁已走到窗边。窗是打开著的――陈棋瑜本来非常介意这个情况,他总害怕有人会经过,目睹他那个可悲可耻的模样。而事实上,根本不会有人靠近这里。 阳光洒在九千岁身上,那华贵的衣服更显华贵,而千岁侧面的线条也因镀上光晕而更为完美,就像是神人托生一般。 ============ 多谢 ira咪拉 的春暖花开~ 不知 ira咪拉说的故事太短是指哪一篇呢?我怎麽觉得长度刚好呢?【咦 羽鸟【调教】 可惜,他不是神仙,而是妖魔。 九千岁的手指轻轻拍著悬挂的鸟笼,戏弄里面受惊的羽鸟。 「你知道我让你抹的是什麽?」九千岁突然问道。 陈棋瑜答:「奴才不知。」 「是一些香料。」九千岁微微笑著说,「不过那香味,你是闻不到的。」 陈棋瑜答:「奴才确实不能。」 「可它能。」九千岁笑著打开了鸟笼,手掌往笼字轻拍了几下,羽鸟便扑翅拍翼而出,堪堪飞到陈棋瑜的身上。 陈棋瑜此刻才觉大事不妙。 鸟喙往陈棋瑜的茱萸上啄了一下,因为敏感的缘故,痛感也分外分明。陈棋瑜差点叫了出声。大概是凝膏的气味吸引了它,它对陈棋瑜抹过凝膏的乳头非常感兴趣,不住地垂头轻啄。所幸这种鸟儿的喙并不算尖锐,比起一般的鸟儿来,反觉得钝,这鸟又娇小,啄的力度并不太大,因此也不至於太痛。 可这种介乎於痛与不痛的微妙感觉在陈棋瑜的身上燃起了别样的快感。察觉到自己体温的变化,陈棋瑜无法不自厌起来。 九千岁依旧是站在窗边,手把玩著空荡荡的鸟笼。 陈棋瑜的茱萸已充血红肿,鼓胀著发红,像是硬硬的红豆一样。而乳首附近的皮肤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本就有著斑驳的红色鞭痕,此刻更添上点点红斑――自然是那鸟给啄出来的。 鸟儿似乎对陈棋瑜的胸膛已经厌倦了,扑著翅膀,落到了陈棋瑜的下腹附近。 陈棋瑜心里『咯噔』一声,头上已吓出了冷汗。他的下体本处於挺立的状态,但已经吓得有点软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双手死死捂住双眼,然而,痛楚并未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期降临。他能感觉到鸟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欲望。那柔软的质感让他的下体又更坚硬起来。 就在他身体渐渐涌起热力来的时候,一下细微的喙啄让他痛得尖叫起来。 他那坚硬的欲望已然软垂,然而,那羽鸟却并不罢休,不断地啄著散发著凝膏气味性器。尽管那羽鸟的喙啄并不凶狠,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确实是经不起一点痛感的考验的。 他已痛得忘记了遵从,双手意欲伸去挥开羽鸟,可就在他的手伸出的时候,一阵大力却将他的双手禁锢住。 他不用睁眼也知道那是九千岁的官靴。 九千岁不知何时已从窗边来到他的身旁,双脚踩住他不乖的双手,不时会碾个两三下,告诫他要懂得遵从。 痛得太过分了,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汹涌巨浪,这样的冲击,是渺小如他所不可抵抗的。扑面而来的巨大冲击打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痛得发红,他想要逃离,但却被制住。下身传来的痛感尤其鲜明,陈棋瑜怀疑自己的下体已经破开好几个血窟窿了,鸟喙留下的强烈痛楚让他无法抑制地嘶叫,他的声音嘶哑得好像喉咙在流血一般。 「你看你现在多惨?今天你能一句话就救了那班戏子的时候,可有想过?你能去救人,那谁能救你?」九千岁语气非常和缓,一点不像是训斥奴才,「我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奴才啊!奴才――啊――知……罪知罪!」痛楚已让他语不成句,但下意识地,他嘶吼著告饶。 「你既知罪,又当如何补救?」九千岁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卑微的男人。 说著,九千岁挪开了踩著他手掌的脚。几乎是同时,陈棋瑜挥开了可恶的名贵羽鸟,双手捂著痛楚不堪下体,全身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九千岁说:「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救什麽别人呢?」 陈棋瑜全身都布满汗珠,眉头紧皱,但还是艰难地回答著九千岁的话:「九千岁说得极是。」 「你希望我就此饶过你,对不?」 「九千岁大人有大量,饶过奴才吧。」 九千岁说道:「那你打算怎麽将功补过?」 ======= 哈哈,看到焰羽岚的礼物了,我哪有暴走啊……不过是赶流行玩玩咆哮体顺便舒缓一下压力而已啦。写作真的很寂寞呢,没有人和我互动一下感觉非常萨比西啊。 我觉得读者和作者的互动很重要啊,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怎麽样了,哪里有进步,哪里写坏了`~所以很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言,告诉我想法啊~看霸王文什麽的最讨厌了!=3= 卧室 陈棋瑜有点茫然地看著九千岁。九千岁蹲下,将陈棋瑜扶起。陈棋瑜现在的状况很糟,根本没法站立,尽管并非所愿,陈棋瑜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了九千岁伸出的臂膀上。九千岁却没怎麽用力,就像是捡起一个布偶一样那麽毫不费力。 「谢千岁。」由於无力站立,陈棋瑜的身体几乎贴在千岁爷的胸膛上。千岁爷看起来算不上是魁梧,但这样贴近的时候,陈棋瑜才发现千岁爷的肩膀宽阔,并且有著充满弹性的肌肉。 九千岁将陈棋瑜带入了卧室。 九千岁衣著华贵,用度奢华,饮食精细,但他的卧室竟然很朴素。一个大柜,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文房四宝,一张架子床,墙壁上挂著一个『忍』字,花瓶上养著滴水观音,就此而已。 九千岁将陈棋瑜安置在床上,说:「躺好。」 陈棋瑜便遵从地躺好,心里千回百转。九千岁看了他一眼,说:「在想什麽?」 陈棋瑜心里惊讶九千岁平日华衣美食,最为贴身的卧室居然如此简单,便只答:「千岁爷的房间好雅致。」 九千岁轻笑,道:「在外是给别人看的,卧室却是给我自己用的。」 陈棋瑜不知该答什麽。 九千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瓶子,又坐到床边,扭开瓶塞,倒出些软膏来。陈棋瑜的脸色变得有点奇怪,九千岁看他一眼,说:「这是伤药。」 陈棋瑜愕然道:「谢千岁。」 「有些伤还是要仔细料理的。」九千岁瞟了陈棋瑜某个部位一眼,意有所指地说。 陈棋瑜脸上一热,只说:「还是让奴才自己来吧。」 九千岁淡淡地说:「躺好。」 陈棋瑜}得乖乖躺好。 九千岁尖细的指尖沾上了绿色的药膏,轻柔地点在陈棋瑜下腹的伤处,动作很小心翼翼。他又很温柔地说:「还疼吗?」 陈棋瑜忙道:「不痛了。」 「就是还疼了。」九千岁轻叹了口气。 陈棋瑜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搞懂九千岁,绝情的时候太绝情,温柔的时候又太温柔。 「这几天要好好上药,也不能沾水。」九千岁说。 九千岁的声音非常悦耳,以温柔的语调说话的时候,更加让人很难不沉醉。作为一个刚受虐的人,陈棋瑜心情非常复杂。也许是因为心里太纠结的缘故,陈棋瑜也忘了要回话。尽管有著主子说话奴才必须回的训诫,九千岁这次却没恼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在这里呆两天吧。」 「怎麽可以?」陈棋瑜脱口而出,随即顿觉失言,忙说,「我是说……奴才不敢。」 九千岁说:「你现在要怎麽回去?飞回去?」 陈棋瑜只能答:「奴才不敢僭越。」 「那你就敢违抗我的话了?」 「奴才不敢!」 「那就留下吧。」 「是。」陈棋瑜有点无奈,转而又说,「可让人捎个信回家吗?」 九千岁说:「你不说我也要教人去的。不然你父亲以为我把你吃了。」 「家父他……」 「行了。」九千岁打断了他的话,没心思要听他去辩解。 九千岁仔细帮他上过了药,拿过衣服给陈棋瑜好好穿上,又指著床边的一条红绳,说:「有什麽事,摇他一下,自然有人来了。」 陈棋瑜点头。 说完,九千岁才离去。 陈棋瑜的伤并没有自己想像得那麽严重,也大概跟那个部位痛觉较为灵敏有关。他以为那里大概已经破了几个血窟窿了,事实上却连血都没有流。不过肌肤确实是有所损伤。 九千岁给他用的也是好药,待他躺了一阵子之後,也就有所好转了。 大概到傍晚时分,陈棋瑜躺不住了,就下床走动,离开了柏榆的卧房。打开卧房的门那一刹那,陈棋瑜总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外头是九千岁一贯的华丽风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连花盘、地砖也要是一水的颜色,无处不讲究,与主卧室的朴素风格截然不同。 陈棋瑜走出了内院,到了外院的花园去。那里养著大片牡丹,艳丽的紫金盘,鲜艳的洛阳红,明艳的首案红,浓艳的烟绒紫,间中或有红云飞片、菱花翠晓、银粉金鳞,一色的富丽堂皇,色明花大,雍容华贵,看对於陈棋瑜来说,却是扎眼得紧。 就像是热闹的大戏一样,说他清高也好,陈棋瑜确实并不喜欢。陈棋瑜现在想来,九千岁可能也并不喜欢大戏,他也可能并不喜欢牡丹。 在红紫叠翠的一众花王之中,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掩映在粉红大紫之中,抬头慢看著如水天色,咿咿呀呀地轻哼著曲调。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凤绾。只是此时的凤绾不似彼时的凤绾。现在的他乾净清俊,身上穿著长衫,竟有文人风骨,双眼清澈,举止温文,不像白天那边扭捏作态。 陈棋瑜趋近了几步,凤绾便立即察觉了,拨了拨袖,给他一个笑,低声唱道:「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麽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除奸,叹英雄生死临别遭危难。」 陈棋瑜听见唱词脸已色变,心中却叹:封皖,你果然为此而来。 凤绾脸上的柔和神色一扫而空,依旧用男人的唱腔:「满怀激愤问苍天,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杀鸟与人 陈棋瑜轻叹一声,见四下无人,便顺著唱:「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贼头祭龙泉。」 凤绾淡淡说唱:「莫非你也怕权奸?有口难言?」 陈棋瑜正想开腔,凤绾却陡然眼波一柔,整个人攀在陈棋瑜身上,嘴唇贴著陈棋瑜的耳,轻声道:「有人。」 陈棋瑜立马明了,便一把将凤绾推开,冷著脸说:「凤公子请自重!」 凤绾咯咯笑了开来。 陈棋瑜扭身就走,强装一脸怒气。 陈棋瑜在此处住下,时不时会故意走到外院去,看能不能碰上凤绾,可每回碰上,凤绾要麽就媚眼如丝,要麽就爱理不理,因此他便知道附近有人暗中监视,也不敢与他搭话。 陈棋瑜明白凤绾为什麽要主动接近九千岁,但却不明白九千岁为何要将凤绾留在府上。作为九千岁最贴身的属下之一,陈棋瑜很确定九千岁『特殊爱好』只是针对自己的。 当朝男风甚盛,收养男宠并不是什麽怪事,就是男男成亲,也是早有先例的。甚至先帝也废六宫,立男後,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并无子嗣才造成今日的大权旁落的局面。 如果九千岁举止言行间漏出半点对男色的喜好,估计第二天各色美男早就送满府上了。这样的事情却并没发生,旁人看来,九千岁的确是个阉人,既不近男色,也不好女色,若说他真有什麽众所周知的爱好,那就是施展酷刑――当然不是对陈棋瑜施的那种。 习惯了看九千岁的金丝冠白玉簪蟒袍玉带玉环璎珞金绶带,陈棋瑜对在卧室穿白深衣趿木屐的随和男人非常不习惯。更别说当柏榆端著饭菜来喂食时,陈棋瑜是何等惊讶了。 柏榆说:「都是清粥小菜,吃不惯也得吃。待你伤好了,便有好菜好肉吃。」 「是,千岁。」陈棋瑜答道。 柏榆亲手喂陈棋瑜进食。陈棋瑜不敢拒绝,只能僵著脖子张口吃粥,紧张的心情让他无法细品出食物的味道。 喂食过後,柏榆又捧来花茶,让陈棋瑜漱口。柏榆问陈棋瑜喜欢什麽花茶,陈棋瑜随口答菊花茶。柏榆便顺著这个话题漫天地聊了起来,说的都是菊花的品质该如何选择,又说了杭白菊该怎麽挑选才最好。 陈棋瑜也喜欢杭白菊,因此便与柏榆一句一句地聊了开来。陈棋瑜和柏榆聊天的时候,才发现柏榆博闻强识,很多典故都懂,诗词歌赋也是随口拈就。可明明是说柏榆不喜文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为何他本人却有点文人气呢? 这个问题陈棋瑜自然不敢问,无论柏榆表现得多麽亲切多麽和蔼,他也是不敢问的。 过了几天,陈棋瑜伤势已大好。 柏榆看过他的伤处,没再为他上药,只问道:「你还愿住在府上不?」 这是一个语气温柔的问句。陈棋瑜却不敢掉以轻心,只说:「奴才不敢。」 「不敢麽?」柏榆嘴角抿起一个笑,道,「行。」 陈棋瑜大气不敢喘一个。 柏榆又道:「放心,你不愿也罢,难不成我会不让你走、用汗巾绑著你的双手让你挣脱不了、用亵裤塞住你的嘴巴让你开不了声、用我头上的白玉簪将你脚筋挑断、抽出来泡酒、和著花生一起喝下吗?」 陈棋瑜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放心。 柏榆手指撩过陈棋瑜的鬓发,说:「你跟我到书房去,我正好有事交待你去做。」 「是,千岁。」陈棋瑜领命道。 陈棋瑜跟著柏榆到了书房,抬眼望去窗边,只见那儿还挂著那个木鸟笼,那雀鸟还好心情地在鸟笼里啼鸣。 看著这雀鸟,陈棋瑜心情相当复杂。陈棋瑜实在是个很怕痛的人,就是普通的蚊叮虫咬也会令他有明显的痛感,更何况是千岁各种奇怪的对待。 九千岁循著陈棋瑜的视线望去,便见到那笼中鸟,嘴角勾起一笑,便走到鸟笼旁,对陈棋瑜说道:「你还记得它?」 怎麽可能不记得?现在,即使看著这只雀仔在啄鸟食,陈棋瑜也觉得自己某个部位的皮肤在痛。 陈棋瑜硬著头皮点了点头。 九千岁笑:「它让你不高兴了?」 陈棋瑜觉得自己并没什麽资格『不高兴』,只低头不语。 九千岁将鸟笼打开,勾了勾纤长的手指,鸟儿便乖顺地停在他的指头上。九千岁又向陈棋瑜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陈棋瑜不敢不从,便走到九千岁身侧。 九千岁对陈棋瑜道:「你看,它很乖的。」 能呆在九千岁身边,而且还呼吸著的,是没有不听话的。 九千岁看了陈棋瑜一眼,道:「你摸摸它。」 陈棋瑜心里最大的感觉其实就是尴尬,对於那雀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恐惧或是厌恶,因此也不排斥去摸它,很爽势地将手放在鸟儿的背上。 九千岁的手指抖了抖,将雀儿放到陈棋瑜的手心上。陈棋瑜便捧著这颇为乖巧而且娇丽可爱的小动物。那雀儿很娇小,毛也很柔顺,从手心传来微暖的触感,在这个瞬间,陈棋瑜心中尴尬也消除了,反而有种喜爱的情绪。他本觉得雀儿是很无趣的动物,现在却觉得还颇为可爱的。怪不得九千岁这麽不近人情的人还会养著一只在家。 只是这种舒缓而温暖的情绪并没有在陈棋瑜心中维持太久。九千岁突然伸手包住了陈棋瑜的手,因为九千岁的用力,陈棋瑜的手自然地握成拳――『咯嚓』――手心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是小雀脆弱的骨头不堪重负而碎裂的声音。 陈棋瑜当时还无法分辨这声音的来源,却已发现指缝沁出了血水。 九千岁放开了陈棋瑜的手,但陈棋瑜的手却似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般,摊不开来,仍然维持拳状。 「它伤害过你,」九千岁伸手,将陈棋瑜蜷曲的手指掰开,「你怎能放过它?」 陈棋瑜的手掌被迫摊开,手心满是模糊的血肉和紧贴著的染血翠羽。前一刻还是活泼而温暖的躯体,现在却成了支离破碎的死尸。 陈棋瑜不可自制地打颤起来。 九千岁的手绕过他微颤的肩膀,将他搂入怀内,轻柔的声音送入他的耳朵:「好啦,你慢慢会习惯的。」 习惯? 陈棋瑜只觉得冰冷从脚跟蔓延到全身。 九千岁又说:「那班戏子,不能留。」 伤手 陈棋瑜本来浑浑噩噩的脑袋一下子醒了过来――九千岁要杀了那个戏班的人?九千岁要我去杀?我? 陈棋瑜呆呆看著沾著血污的羽毛――手掌上的这小小的死尸,仿似只是一个热身。 陈棋瑜转头看向九千岁,道:「凤绾呢?」 「凤绾嘛,他还可以活一阵子。」九千岁微笑著说。 陈棋瑜心上的重担因为这句话而减轻了一点。 九千岁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说:「你很开心?」 陈棋瑜答:「不敢。」 九千岁道:「在南巡之前办好。」 『南巡』在本朝中也算是惯例了。帝都位於北方,因须『君临天下』兼之『体察民情』,南巡是每朝天子必做的活动。 陈棋瑜离开了九千岁的宅子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洗手――与其说是『洗手』,更不如说是『搓手』、『揉手』,甚至说是『磨手』。他先是拿水去冲刷,明明水已将血痕冲洗得七七八八,但他却越发觉得肮脏,又拿来布来死命揉搓。他出身体面,又是读书人,手除了提笔之外不曾辛苦,因此不消一阵便擦得手皮通红,有些嫩薄的地方也经已破皮。他却越发难受,将手搁到池塘凹凸的石壁上磨了起来,像是疯子一样不怕痛。 当手出了血,他才慢慢回转过来。 因为是书香世家出生,他的手本是细白的,现在却从皮破血流,有两三指头上的指甲也已外翻,沁出鲜红的血珠来。 都说十指痛归心,他却似全不在意般的,懒懒地瘫在了池塘边的凉椅上,一手垂下,任著血珠滴落,一手捧额,犹如头痛。 那个戏班……一个不能留?他们只是唱戏的,而九千岁却为了唱自己的一台打龙袍的戏而杀一个戏班的人? 这是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而且,他还要将这是交予陈棋瑜来办。陈棋瑜知道,这一步很关键。如果他为九千岁害了人命,便从此脱不得身,自然能得到九千岁更多的信任,得到更多的财宝,得到更多的权力,但失去的却也是更多。 如果他不杀,那戏班也不见得会得救,甚至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还有自己的家人。九千岁杀人毫不手软。当初他不也是为了保住家人才忍辱进入内侍监的? 凉椅在池塘旁,池塘在蔷薇架旁。蔷薇的种子本是放在一个浅色的纸袋里的,纸袋上有著蜿蜒的暗纹,比蔷薇本身还安静华丽。是凤绾所赠。 他说:「我不能陪你去上京,不能看到你登科高中了。」 「封大哥少取笑愚弟了。」他记得自己是这麽说的。 封皖说:「你是状元之才,如果让别人拿了去,我就到他府上把状元的玉牌顺来给你。」 他笑得甚为开怀。 封皖又说:「等你一朝看尽长安花时,莫忘了看我的蔷薇。」 他的意味说得很深,跟他的眼神一样深。 蔷薇架说来风雅,但却要费神,他早已无暇附庸,那架子上只剩蔷薇的残骸,枯黄的藤蔓缭绕著竹架,远远衬著铅灰色的天空,有种开不了凋不谢的苍凉。 他深深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吸得胸口有些发痛。 此时有个下人走来,本想说什麽,见到他的手,大吓一跳地说:「大人你的手……」 他晃了晃神,才觉得那流血的手有点发麻,俯首一看,地上已有小小一滩血迹。他摆摆完好的那只手,淡定地说:「来找我,有事?」 下人说道:「兵部侍郎胡大人求见。」 「见。」 陈棋瑜换上袖子较为宽长的衣服,好遮住手伤,才到花厅见客,问起胡大人事宜。 胡大人只道:「昨晚夜里有『p教』杀手去刺杀下官,不过没让他得手,却也教他逃了。」 「怎麽知道是『p教』的?」他微微一想,又说,「因为有p教的信物?」 胡大人答道:「正是。在逃的时候落下了p教的信物,想必会再来拿的。胡府上下准备布下埋伏,现在正要经陈大人上报。」 胡大人将p教的信物奉上。那是一块玉璧,雕著一条形状怪异的大鱼――想来是『p』。这玉璧却是残缺的,只有一半。 「本来就只有半块?」陈棋瑜问道。 「是的,下官愚见,此另一半应是与它作信物之用,两半能合一,才算是确认身份。跟兵符分半差不多的意思。」 陈棋瑜沉吟道:「先放我这里。」 胡大人只觉这玉璧是烫手山芋,恨不得早些丢开才好,忙道:「就按陈大人的意思办。」 「没什麽事的话,便下去吧。」 胡大人忙称告退。待胡大人退下之後,陈棋瑜直板的腰身便瘫软在椅背上,一脸疲惫,正欲休息,下人却又进来了,害他又板起脸直起腰来。 下人说道:「有个戏子求见。」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见。」 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满嘴柔软的南方口音,一看知是个懂事的伶俐孩子。陈棋瑜问起他的名字,他答了个莺莺燕燕的艺名,陈棋瑜便也无心问下去,就直接说:「你来干什麽啊?」 少年答道:「回陈大人的话,家父让我来带礼,谢陈大人当日解围的恩情。」 陈棋瑜果见少年手上有一个礼盒,虽不知内容物是什麽,但瞧那锦绣的盒身,便知当是价值不菲之物。 陈棋瑜再瞧了瞧那锦盒几眼,又看了看那少年,他是多年轻啊多好看啊,如此柔软的青春,仿佛随手就能掐断。陈棋瑜暗叹,颓然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手,默然半晌,道:「晌午之前,乔装出城,一路往东。」 少年先是一愣,随後煞白了一张脸,立即扭身走人,可跑了几步,又急急回来,陈棋瑜不解地看著他去而复返。 少年噗通跪下,肃然道:「我的名字叫曾青瑾,他日定当报答陈公大恩。」 陈棋瑜苦笑著说:「我也不知是否害了你们。」 少年淡然道:「无论如何,活著总是好的。」 陈棋瑜仔细咀嚼一下这话,喃喃道:「活著……活著……」 他所做的一切,岂非也是为了『活著』?所谓的『活著』,果真总是好的?那为何他总觉得痛苦?总觉得耻辱?总觉得羞愧?但如此背负污名地活著,又是否真的好? 陈棋瑜喟然叹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做的。」 青瑾答道:「青瑾明白。」 「去吧。」陈棋瑜的手轻轻一摆。 是日早上,除了借居九千岁府上的凤绾,戏班的人一律乔装出城,一路往东奔去。而晌午快用饭的时分,府上的下人方才发现陈棋瑜人已被袭,昏倒在花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之中,醒来之後口称那戏子乃是p教杀手,现已将半块玉璧夺去。 凤绾与戏班亦有牵连,便将他也收监了。 舔舐【微h】 「什麽?」陈棋瑜从床上坐起,对侍从说道,「凤绾被收监了?」 侍从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大事,只说:「可不是,想那人唱的红妆娇媚的,不料是p教的细作。」 陈棋瑜抚了抚鬓角,强自镇定。他料想封皖会随戏班的人逃命,不想他竟留在此处,束手就擒。现下陈棋瑜可犯难了,心中害怕封皖会受到什麽伤害。 陈棋瑜正要细问,就听得门外一声『千岁驾到』,忙不迭地下床迎接,脸上恭顺,心里却想道:「千岁爷要进我的屋子,一路到我房间都无人阻拦也罢了,竟然又无人通报,想必这府里上下都是他的人了。我以後必须更为谨慎才成。」 九千岁进了房间,上前扶著陈棋瑜,说道:「既已受伤,便免礼吧。」 陈棋瑜只说:「皮外伤罢了。」 九千岁将陈棋瑜扶到床上,又说:「其他人都退下吧,我要跟棋瑜好好说话。」 左右行礼退下,掩上房门。房间只剩二人,陈棋瑜不免还是有些紧张,脸上表情虽是放松的,背脊却还是有点紧绷。 九千岁仔细端详著陈棋瑜,目光落到陈棋瑜缠满纱布的手上,道:「这个也是歹人伤的?」 「不是。」陈棋瑜答,「奴才不小心弄伤的。」 九千岁微微笑道:「怎麽弄伤的?怎麽这麽不小心?」 九千岁这笑容并不真心,看得陈棋瑜胆寒,只因九千岁笑得越是迷人,语调越是轻柔,那他接下来做的事就越是残忍。只是陈棋瑜想不到弄伤手也会触怒九千岁罢了。 陈棋瑜只道:「有劳千岁爷挂心,不过是……是小事……」 九千岁伸手去握住陈棋瑜的伤手,轻声说道:「你在怕麽?」 陈棋瑜强自镇定道:「奴才确实被九千岁的威仪所震慑……」 九千岁轻笑道:「你是怕我生气,是麽?」 陈棋瑜只垂头不语。 九千岁的手指撩划著陈棋瑜伤手的纱布,道:「那麽说你看出我生气啦?倒越发懂察言观色了。」 陈棋瑜尴尬地轻轻嗓子,手这麽被握住,感觉甚为怪异,便去将手抽回,然而,九千岁却在他缩手之前握紧了――握紧,握得非常紧。紧得让人骨头发痛。 九千岁还是笑容可掬语态轻柔:「以後记住了,你身上的伤口,只能是我弄的,知道麽?」 这样的要求听起来诡异奇怪,而且相当不合理,但陈棋瑜面对著九千岁惑人的笑容和杀人的目光,还是说不出个『不』字。 陈棋瑜只能答:「奴才明白了。」 九千岁满意地笑著,手中的力度却一路加重。九千岁的手指那麽细白,但指力却相当可观,据说他随手发的一枚银针也能杀到百步之外,今天陈棋瑜总算能见识到了。陈棋瑜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痛,深切的、鲜明的痛,手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筋都在发痛,就算下一刻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也不会惊讶。 九千岁说:「痛吧?你知道在这麽下去,你这手就废了吗?」 陈棋瑜脸色煞白,有点茫然地看著九千岁。每次被九千岁折磨的时候,他都会露出同样的茫然表情,无垢的茶色眸子会更加清澈,嘴唇微张,却也非一脸蠢相,而是变得透明而脆弱起来。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茫然,九千岁的眸色似乎总会深沉几分。 九千岁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这只手快要废了,别说挑挑抬抬的――当然这些你平时也不做,就说写字画画弹琴什麽的,也都不可能了。」 写字……画画……弹琴……也都不可能了? 陈棋瑜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 他到底是个文人,无论他为了什麽放弃了这身份,但他却不能换掉骨头――深入骨髓的文人气――比如说,有时很软弱可欺,骨子里却有某种坚持;又比如说,有且仅有的爱好就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无论怎样都是不可改变的。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九千岁本就不喜欢文人,他的手废了不是正合千岁心意? 九千岁道:「不打算讨饶麽?」 陈棋瑜有点弄不明白九千岁的意思,只说:「做内侍的,要写字画画干什麽用?」 九千岁一愣,松开了陈棋瑜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对自己向来够狠。」 手被放开之後,陈棋瑜从心底松了口气。只是手还麻麻痛痛的。 「你记得那天你跑来我府上,还要剁掉自己的右手表明心志麽?」九千岁点了点陈棋瑜的右手,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够狠的人。」 陈棋瑜当然记得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掉进了这个漩涡之中,无法抽身。 九千岁说:「可惜我看错了。」 「千岁?」陈棋瑜有点疑惑地看他。 「我本以为一个人能对自己那麽狠,那对别人想必就更无情狠毒了。」九千岁半眯著眼,淡然道,「我以为你我是同一种人。」 陈棋瑜愕然。他知道自那天之後,九千岁待他与别个不同,却不知道九千岁为的是这样的原因重用他。 九千岁继续说道:「然而你不是。」 陈棋瑜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九千岁的同类。他甚至怀疑,九千岁会有同类麽? 「你对自己好狠,对别人却很心软。」九千岁将陈棋瑜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轻轻地拆解起纱布来。 陈棋瑜疑惑地想道:九千岁是要看我的伤口麽? 九千岁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很蠢?」 陈棋瑜答:「我很蠢。」 「我想知道的是,」九千岁深看他一眼,说,「你到最後会不会变聪明?」 话说完,陈棋瑜手上的纱布也被解掉了,受伤的手毫无遮蔽地显现眼前。没受伤的皮肤自然是白的,破皮的地方虽不少,但却非十分严重,看起来最痛的应该是几处翻起了的指甲。 九千岁碰了碰残缺的指甲,又见陈棋瑜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便轻声问:「痛吗?」 换著旧日,陈棋瑜很少会跟别人说自己痛的,但对著九千岁,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承认自己痛,最好加多几分肉紧,他知九千岁是爱听他呼痛讨饶的。 「疼。」陈棋瑜便答。 九千岁冷笑一声,将陈棋瑜残缺的指甲钳住,一下用力,将那指甲整片扒拉了出来,鲜血顿时涌出,落满指尖。 陈棋瑜这回是真的很疼了:「疼!」 「不疼怕是不长记性。」九千岁慢悠悠地说,又将陈棋瑜的手握住,道,「现在可记得了?」 「记得了。」陈棋瑜答,「我人是九千岁的,伤也是九千岁的。」 九千岁非常喜欢陈棋瑜的话,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握著陈棋瑜的手放到脸上,轻轻地磨蹭了一下,轻道:「这才教人喜欢。」 九千岁声音低沉,犹如叹息,醇酒一般让人沉醉,陈棋瑜却觉得头皮发麻。九千岁将陈棋瑜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含住。九千岁看起来唇薄如纸,乃是无情之相,但此刻陈棋瑜却觉得他的唇该是厚的,不然哪会如此柔软。温软的犹如丝绒般的仅仅包裹著受伤的指尖,让伤口有种被亲吻爱抚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人愉悦又瘙痒的举动,陈棋瑜只觉得胸口发烫,嘴唇乾燥。 九千岁将陈棋瑜受伤的手亲吻个遍,好像捧著什麽宝贝一样的珍重。陈棋瑜脸上火烫,身体也觉得软绵绵的。九千岁调教陈棋瑜的时候,做过的事情件件都比现下的过分百倍,但唯独今次让陈棋瑜觉得与别不同。 是怎样的不同,陈棋瑜又说不上来。 九千岁又将陈棋瑜的下颔抬起,魅惑一笑,将嘴唇覆了上去。 双唇紧贴。陈棋瑜脑中轰鸣一片。 九千岁早已将陈棋瑜的身体看了过边,什麽地方都碰过了,但今天却是二人第一次亲吻。陈棋瑜现在才知道,九千岁的薄唇不但能吐露冰寒的言语,更能吐露灼热的气息。九千岁看起来极凉薄,他的吻却分外热烈。 九千岁的舌头不由分说地顶开陈棋瑜的嘴唇,带著一口血腥味闯入了他的口腔之中。那萦绕舌尖的甜腥分明是来自於自己的指尖,但却混合了九千岁特有的气味,感觉竟然春情旖旎,教陈棋瑜头昏目眩。 那是一个让人昏醉的吻,陈棋瑜飘飘然地失了神,连九千岁的手已探入他的裤中也不曾发觉。只是当九千岁冰凉的手握住了要害时,陈棋瑜才猛然惊醒过来,却又无力抵抗。九千岁一下一下地揉搓著,手心越发暖了,而陈棋瑜也越发滚烫,那里早已濡湿,而脸上也是红潮满布,双目氤氲著水汽,全身乏力地瘫倒,任凭九千岁肆意戏弄。 ===== 放完清明回来,看到礼物多了很多啊,哈哈哈~~~ 多谢 惜忆 的象牙球 还有lcaulet同学一次送三份礼,再有是莫雨烟同学一次送6份礼 让我怀疑是不是送错啦= = 知萸 和 焰羽岚 的礼物我也收到了 谢谢~~ 多谢各位送礼的、投票的、点击的~=3= 最好还是多多留言啦=3= 日更不容易啊~~~ 续上微h 九千岁一下一下地揉搓著,手心越发暖了,而陈棋瑜也越发滚烫,那里早已濡湿,而脸上也是红潮满布,双目氤氲著水汽,全身乏力地瘫倒,任凭九千岁肆意戏弄。 陈棋瑜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也索性不去控制,反正九千岁是不喜欢自己拘束的。他低低地喘息起来,紊乱的气息喷到九千岁耳边,害九千岁有点痒,低头惩罚般地咬了他的唇,又狠狠地吸了一下,将他本就红的唇蹂躏得出血。 陈棋瑜迷乱地喘息著,头脑一片空白,最後还是迷迷糊糊又快乐至极地释放了,沾了九千岁一手。 九千岁道:「自己这样弄过没有?」 陈棋瑜脸上一红,道:「不曾。」 九千岁笑笑,道:「果然是个斯文人。」 陈棋瑜听他这麽揶揄自己,更是羞愧。 「看,都弄脏了。」九千岁将沾满白浊的手放到陈棋瑜眼前。 陈棋瑜又惊又羞,只说:「奴才知罪。」 「那快弄乾净。」九千岁将手又挪近了些,意思倒是足够明白。陈棋瑜咬咬牙,硬著头皮将嘴唇凑了上去,慢慢地将九千岁手掌上的秽物舔掉,尝得了满口的咸腥味。 九千岁见手乾净了,才将陈棋瑜按到床榻上,为他盖好了被子,说:「你不舒服便好生休息罢。」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陈棋瑜道:「我不碍事的,只是p教的案子怎麽了?」 他问的是p教,关心的却是封皖。 九千岁凝神盯他半晌,盯得他头皮发麻,才道:「你想如何?」 陈棋瑜道:「p教的信物是从奴才手里丢的,心中惶恐,还望千岁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想插手此案?」九千岁道。 陈棋瑜点点头:「还望千岁恩准。」 「准。」九千岁出乎意料地爽快。 爽快得让陈棋瑜不安:「那封……凤绾还活著麽?」 九千岁道:「他已被同党救走了。」 陈棋瑜更是惊讶:「从天牢救走的?」 九千岁笑道:「他的朋友好魄力,将天牢炸了个大窟窿。」 陈棋瑜见九千岁的笑容,更觉疑惑,千岁这次的笑,是真笑,并非平常生气时的笑容。天牢被炸了个大窟窿,九千岁为何还开心地笑呢? 夜色浓浓,长街寂寂。如此夜景,犹如浓稠的墨汁,在中却隐然有一点艳红的火茫,显得显眼、鲜明,美又诡异。提著火红灯笼的人,也是个显眼鲜明的人,肌肤白如雪,双眸黑似墨,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明明是个清汤挂面的郎君,却有烟视媚行的风流。 他背後的楼宇顿时轰鸣而起,火光冲天――绝不是纵火,那是爆炸。 他拐过好几处街角,出了城,到了一处偏僻所在,开了庭院的门,进了里屋,可巧封皖正从床上起来,见到他,一笑道:「聂公子又去哪儿炸屋子了?」 聂晨霜笑道:「我不过是给官兵们一点事儿办,免得他们太清f。」 此时,从内间走出一个身体修长的男子,截口道:「那屋子可有人?」 「我看过的,屋子里的人都去看灯会。」聂晨霜道,「灯会的烟火哪有我弄的好看?」 说著,聂晨霜又过去挽住那男子的手臂,道:「你又不去陪我看灯会。」 封皖道:「聂少爷,你好歹个男人,怎麽巴著别人不撒手?」 聂晨霜笑道:「我就不撒手了,免得一松手就让人跑到宫里当太监!」 封皖知道聂晨霜指的是陈棋瑜,心里越发难受,只转过脸不说话。 聂晨霜扯了扯男子的衣袖,道:「宁大哥,真的不去看花灯?」 宁坤淡然说:「你不是说灯会不好看?」 聂晨霜道:「我只是觉得在灯会的阴暗处亲热一下应该挺好玩的。」 封皖心想『果然还是这麽淫荡啊』,转眼去看宁坤,见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说得也是,认识了这个会说『这粥还不如我的精水浓』的聂晨霜这麽久了,宁坤早已经被千锤百炼得『内裤脱於眼前而脸不改色』吧。 聂晨霜见宁坤还是死人脸,继续劝道:「灯会那里的灯很美喔,还有一条小江的,在对江看著灯火阑珊,我们在垂柳下滚草地,不是很爽吗?」 宁坤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完全听不进那淫荡话一样。 封皖道:「灯会那麽多人,你们不怕被打扰啊?」 聂晨霜道:「从灯会过去那草地是要过桥的,我把那桥炸了就成啦。」 封皖语塞。 聂晨霜朝宁坤耳边咬了一阵,又轻吻了他的颈脖,虽见他还是一脸正直,仍还是沙著声线道:「你说对不对啊,宁大哥?」 尽管很少说话,但听到疑问句,宁坤还是会回答的:「不对。」 聂晨霜垮下脸:「哪里不对啊?」 宁坤道:「炸的话动静太大了,拆了吧。」 封皖大感头痛:这两个人走到一起是有原因的啊! 结果聂晨霜还是与宁坤去了灯会,而封皖则呆著被窝里静养。每逢京都灯会,总是万人空巷,全城的人士都在看灯看花,热闹不已。 聂晨霜虽然纤细,但和宁坤的身高差不多,这麽两个大男人走在花灯会上倒是有些突兀。聂晨霜说道:「我们初见时也是在花灯会上吧?」 秉承著『疑问句必须回应』的原则,宁坤道:「是的。」 聂晨霜突然感慨道:「你看那两人!」 宁坤抬眼去看,只见一对小情人在追逐打闹,笑嘻嘻地说什麽『来追我啊』『看我追不追到你』之类的经典台词。 聂晨霜感叹:「你追我赶的,可像当年的我们呢!」 宁坤道:「不大像。」 聂晨霜愣了愣,笑说:「我不是说那对小情侣,我是说那两人!」 宁坤顺著聂晨霜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刀客抬起大刀追著一个剑客跑,二人重重撞撞了一路,大叫『不要跑』『你不追我就不跑』之类的经典台词。 宁坤点头:「果然像。」 传说中的攻被绑著……【慎入】 聂晨霜感叹:「你追我赶的,可像当年的我们呢!」 宁坤道:「不大像。」 聂晨霜愣了愣,笑说:「我不是说那对小情侣,我是说那两人!」 宁坤顺著聂晨霜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刀客抬起大刀追著一个剑客跑,二人重重撞撞了一路,大叫『不要跑』『你不追我就不跑』之类的经典台词。 宁坤点头:「果然像。」 聂晨霜晃晃头,露出明艳的笑容,说:「当时,你脸上都是闪闪的汗珠,衣服贴著身体,非常性感,还说要用几百斤的铁链把我锁住,真的太撩人了!」 宁坤心中始终不明白拿铁链锁人有多麽的撩人,於是他只能选择沉默。 聂晨霜又拖住了宁坤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朝他露齿一笑。 宁坤看著相扣的手,蹙眉,道:「被人看见了不好……」 「那我们就去没人看见的地方。」聂晨霜一手牵住宁坤,带他走过彩灯高挂的长街,一路款款而行。两个大男人在街上牵著手,真的有点奇怪,幸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花灯之上,不怎麽留意到这两人紧扣的十指。 聂晨霜所言不错,果真有条寒江横流,上有一道简陋的木桥,二人掌心相抵,温情脉脉,二人牵手渡河,脚步落到对岸之时,聂晨霜见一掌将那木桥打碎,说道:「行啦,这样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宁坤蹙眉,道:「明天记住把桥筑回来。」 对於宁坤的公德心,聂晨霜早已习惯:「行啦,我就做次大善人,明日一早就请人来铺桥。」 聂晨霜道:「你第一次捉拿我的时候,好像是把我吊在树上,然後让我吊在那里三日三夜?」 宁坤颔首:「是。」 公职在身的宁坤是毫不手软的,不过他现在已是江湖人士,脱离公门已久。当初追捕聂晨霜,可谓是费了一番苦心。 宁坤第一次捉住聂晨霜时,为了磨灭他的锐气,将他吊了起来,让他绝饮绝食、风吹日晒,足足三天,聂晨霜纵是武功高手,也禁不得这般折腾,身体变得极为虚弱,但锐气却一点没磨灭。宁坤是那才觉得这个贼人不一样起来。 「那时你可真狠心!」聂晨霜心里偷偷加一句:虽然还是很性感。 宁坤平平道:「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 宁坤知聂晨霜提起此事,想必早已想好讨回来的办法,因此只说:「你想如何?」 聂晨霜心情大好地说:「我也要吊你到树上。」 「行。」宁坤答得非常爽快。 聂晨霜本就知宁坤不会拒绝,因此从袖中拿出绳索。宁坤见他绳索都准备好了,显然早有预谋,也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只闭目举高双手,好让聂晨霜动手。聂晨霜并没有把宁坤高高吊起,反而是把他吊到比较低的一条粗壮树枝上,尽管被吊了起来,宁坤的脚尖离地也不够一寸。 聂晨霜推了宁坤一把,看著他悠悠地荡了一下,笑说:「我真喜欢把你绑著,这样你就不会到处走了。你可知道,每次你离开,我都无比挂念……」 聂晨霜絮语道,又按低宁坤的脑袋,自己则踮起脚尖,仰起头来,亲吻宁坤的嘴唇,含糊地说:「我会挂念你。」 聂晨霜的手探入宁坤的裤裆之中,揉捏起来,说:「我还会挂念这个……」 宁坤双手被缚,任由聂晨霜像个色魔一样摸自己的性器。聂晨霜放开了宁坤的唇,转而去含住他的喉结,用力地吮吸了一阵,又轻轻咬了一下,像是吃了什麽好东西似的舔了舔唇,低声道:「你都不挂念我麽?」 此刻命根子就被握住对方手里,宁坤再蠢钝也不至於说出触怒对方的话,但也只简单地答:「想。」 「有多想?」聂晨霜的手还是在揉搓著宁坤的性器,力度是有加大,却又不至让人不适,反而让宁坤有种微妙的快感,「告诉我,有多想啊?」 「就像你想我那麽想。」宁坤答。 「骗人!」聂晨霜朝宁坤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像是要从他身上啖下一口肉似的。 宁坤吃痛地闷哼一声,又说:「真的。」 聂晨霜闻言松了口,看著宁坤的脖子,就著月色看到上面有圈沁著血的红印,在聂晨霜眼中是多麽的鲜明可爱。聂晨霜有点顽皮地朝伤口吹了吹气,害宁坤觉得痒痒的,才笑嘻嘻地说:「痛不痛啊?」 宁坤答:「痛。」 宁坤自然是不怕痛的人,可他知道聂晨霜喜欢自己痛,因此就说痛了。 聂晨霜果然非常高兴,凑近了宁坤的脖子,伸出小巧的舌头,猫儿一样地舔舐著红红的伤口,宁坤只觉得又痛又麻的。聂晨霜咧开嘴唇,又朝牙印大大地亲了一口,弄出夸张的『啵』一声。 宁坤只觉得这家伙虽然喜怒无常,却还是很可爱的。 聂晨霜握住宁坤的性器上下捋动,哑著声线说道:「你这里变得好硬――跟石头一样……嗯,是火烧过的石头吧,又硬,又烫的。我的手心都要被的烫坏了。」 说著,聂晨霜又魅惑地舔了舔宁坤的伤口,挑逗著宁坤的感官:「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宁坤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聂晨霜还有话要说。 聂晨霜嘻嘻地笑著,有点狡黠,又有点妖媚,夜凉的风滑过他的发梢,而他的手指则滑过宁坤的尖端,还恶意地磨了一下,抹掉了上面沁出的蜜液,沙哑著声音说:「你这里湿了……」 宁坤虽然被绑著,却一点没觉窘迫,只平静地说:「那你还不把它弄乾净?」 ==== 该不会有人看到章节名,以为是九千岁被绑著吧!哈哈哈! 传说中的攻被绑著……继续【慎入】 聂晨霜嘻嘻地笑著,有点狡黠,又有点妖媚,夜凉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风滑过他的发梢,而他的手指则滑过宁坤的尖端,还恶意地磨了一下,抹掉了上面沁出的蜜液,沙哑著声音说:「你这里湿了……」 宁坤虽然被绑著,却一点没觉窘迫,只平静地说:「那你还不把它弄乾净?」 「马上。」聂晨霜跪了下来,将宁坤的裤子扯下。 这夜月色皎洁,正好让聂晨霜将眼前的景象看个清楚。宁坤的根部早已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尖端难忍地沁出汁液,聂晨霜伸出舌头,舔掉了蜜液,咂嘴笑道:「好甜。」 宁坤道:「继续。」 「遵命。」聂晨霜笑了笑,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碰了碰宁坤的尖端。感受到那里微微的弹动,聂晨霜眼眸含笑,舌头从尖端处顺著凹槽慢慢滑到根部。 与此同时,聂晨霜扯下自己的裤子,双腿大张地跪著,让月色洒在自己勃起的阳物之上。 宁坤虽然被绑著,但却站得很怡然地享受著聂晨霜提供的服务,而聂晨霜的性器反而是无人照顾,自顾自地站立著。聂晨霜似乎是自己不好过,也不肯让别人好过,竟松开了口,不去继续含吮宁坤的东西。 宁坤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低头去看聂晨霜。 聂晨霜沙哑著声音说道:「你希望我怎样做?」 宁坤早已熟知聂晨霜,他说的『你希望我怎样做』,意思就是『猜猜我希望怎样做,猜错就炸掉你的xx』。 因此宁坤凝神一想,平平道:「我想进入你。」 宁坤低哑的声线入耳,让聂晨霜的身体已开始兴奋地发抖,脸上红著,说:「你想怎麽做?说明白点。」 宁坤看了一眼聂晨霜已经高高翘起的地方,淡淡说:「你要把脚挂到我的脖子上,能做到吗?」 「为什麽不能?」聂晨霜身轻如燕地跃到宁坤身上,将双腿架到宁坤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吊绳,好稳定自己的身形。 幸好树枝够粗壮,绳子也够结实,不然两个人就要掉下去了。聂晨霜一手握住吊绳,一手抚摸宁坤的脸颊,双眸含情地凝视著他。 聂晨霜与他的距离可谓是足够近,近到睫毛几乎交缠在一起。宁坤深看他一眼,朝他的嘴唇轻轻一啄――那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聂晨霜快酥了半截腰。要知道,宁坤冷得跟冰一样,即使在床上也很少主动碰触他的――当然,他们也很少在『床上』。 说起来,他们很少在屋檐底下交欢。 聂晨霜轻声说:「接著……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希望……」宁坤看了聂晨霜一眼,说,「你把头发放下来。」 聂晨霜闻言一愣,将手从宁坤脸上移开,放到自己的发髻上,将白玉盘龙簪摘下,头发便如瀑布般落下。 宁坤很想摸摸他的头发,然而手却不得自由,便放弃了这个打算,又说:「现在,将簪子当成我。」 聂晨霜闻言一愣,随後魅惑一笑,将白玉簪子含到口中,红艳的唇吞吐著皎白的玉,别是一番风情,看得人是热血沸腾。聂晨霜将玉簪濡湿过後,才将它缓缓插入自己的花穴之中。 聂晨霜让玉簪在自己的蜜穴中抽动,但玉簪的长度始终够不到那个想要的地方,触及不到的感觉让他分外焦躁,腰身不住扭动,高高竖起的欲望不住摩擦著宁坤的小腹,让宁坤的衣服湿了一块水迹。 宁坤知道他忍不住,当然,宁坤自己也不大能忍住,因此便说:「想要我吗?」 聂晨霜水汽氤氲的眼霎时清明过来,给他一个秋波,说道:「我想要你?是你想要我。」 宁坤也不与他争辩,只缓缓道:「我想要你。」 「我也是。」聂晨霜将玉簪抽出,随手丢掉,空出的手拿来扶住宁坤的玉柱,抵住自己的穴口,笑道,「你这里好硬,已经迫不及待啦?」 「你也好湿。」宁坤用小腹磨了磨聂晨霜的欲望。 聂晨霜也不和他争了,将宁坤的玉柱扶好,对准著自己的肉穴,握著吊绳的手一松一放,身体正好落到恰当的地方,肉穴将玉柱尽根吞没――二人同时发出沙哑的叹息声。 聂晨霜的後穴虽经了一点扩充,又本是惯了人事的,但此刻还是不大适应宁坤的硕大,肉壁紧张地咬绞著宁坤,让二人都呼吸粗重急促,双额相抵,气息紊乱而缠绵。 聂晨霜好久才调整好气息,道:「你那里好大,好硬,惹得我好疼。」 宁坤也说:「你那里也好热,好紧,是要弄死我吗?」 聂晨霜嘻嘻笑道:「不若让我们一起死掉。」 宁坤没答话,只是腰部一个用力,将聂晨霜顶得尖声呻吟起来。挺动了第一下,便有了第二下第三下……一波接著一波,犹如巨大的海浪一般打得聂晨霜无法招架,他的手犹如捉住救命稻草一样死命揪住吊绳,双腿无力地挂在宁坤宽阔的肩膀上,身体被顶得上下颠簸,不受控制。 吊绳仿佛受不住一样地摇荡著,二人好像晃著秋千一样地晃荡,每一次滑荡,聂晨霜都发出甜腻的呻吟声,在夜色中相当撩人。 ================ 这次应该没人误会是九千岁吧看到留言真的各种喜感啊! 陈棋瑜就是吃了十公斤 壮胆药+壮阳药 也动不了九千岁吧~? thx 4 焰羽岚的礼物,新出场的人物还喜欢吧~ 多谢 yanpg1489 的 受诅咒的弯刀【这名字听起来不大适合送礼啊= =】 谢谢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勤快留言! 公主 事实证明,灯会虽然万人空巷,但并非个个出门都是为著看灯的,比如说宁坤二人,为的就是……嗯,荡千秋。也有的人出门去哭去跪,听著就丧气,只是那人在大好日子哭哭啼啼跪在地上将头也要磕破的竟然是当朝公主。 这自是闻所未闻之事,不过一听说她跪的是九千岁,也就不大让人讶异了。 中秋是好时日,京都各处的花灯高挂,街道蜿蜒犹如彩龙一样辉煌缤纷,要真是逐个细看,是整晚都不够用的消遣。不过九千岁并从不去赏花灯,也与平常一般早早休息。 只是今年有了些变化。 能让九千岁起变化的事情并不多,就是下跪磕头的公主也不能改变他的日程。事实上,公主从傍晚就跪著了,当时九千岁还没回府。不过九千岁即使回府了,看到她跪著了,也不去理睬,只是绕道到了内院,并不直接与她打照面。 他说了,中秋节是不见客的,不见客就是不见客,即使你是公主,更何况你是下跪的公主。 长公主也被提醒过,逢年过节九千岁都是不见客的,说是过年过节礼尚往来太烦人,见了一个还得见第二个,倒不如通通不见,礼物送来也不收。 她想,九千岁也许会因为她是公主而破例,当然,她也想到,正因为她是公主,才无法破例。 九千岁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的尊贵,连打龙袍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了。有一天,他即使干什麽更大逆不道的事,全天下也没一个人会吃惊的。更何况只是漠视一个可怜的所谓公主? 「他果然是不见客啊……」长公主默默想道。 像这样的大日子,难免有人拜访送礼的,就算普通的京官也免不了在家办个家宴,而九千岁的府中还是一片寂静,也不曾应节地挂上彩灯,忽明忽暗的剔墨纱灯与圆月相映,大有寂寥清冷之感。 长公主进退两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跪著吧,恐怕得跪到天明,若就此离去,又觉不妥。 此时九千岁的府上安静得针落可闻,长公主抹了抹眼角,指尖抚到一点水汽,神色一愣,泪水便滚落了。 在这无人而寂静的深院里,任何微小声音都会变得明显,因此她不敢哭出声来。也就是在这寂静之地,再细碎的脚步声也能被听见。 听到了脚步声,她回头去看,只见是一个皂衣男子,眉目清俊,正是九千岁府上的管事――柏末。柏末是相当傲慢的人。 今天长公主早已领教过。她来求见九千岁,是柏末接待的她。柏末只说九千岁不见客,长公主急的跪下,满心以为对方会大为惶恐,怎知柏末只一冷笑,道:「公主啊公主,你这麽一跪下去了,想起来便难呐。」 他自然可以傲慢。长公主冷笑,连九千岁的车夫都能当街杀死她奶娘,九千岁的管事当然更不可一世了。 长公主又看了眼,见到柏末身後还跟著个人,穿得很朴素,人看起来清爽乾净,脸上的表情也不似柏末般傲慢,反而有些可亲的意思――这人便是陈棋瑜。 陈棋瑜跟著柏末过来,远远就看到一道人影定在垂花门前,仔细一看,便知那人是跪著的,便问柏末道:「那人是谁?」 柏末道:「是来求见九千岁的。」 陈棋瑜一愣,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思忖下来,便记得自己当时也是这麽跪著求见九千岁的。不过当时他可是跪在街上的,现在这人是跪在内院外头,可能是个有点儿脸面的人。 柏末似乎也想起陈棋瑜当时跪在大门外的情景,只笑道:「来跪求见上千岁爷一脸的人可真不少。」 陈棋瑜讪讪笑道:「可不是。千岁爷位高权重,谁不巴望见他一脸?」脸上笑著,陈棋瑜心里却是苦涩万分。 柏末又说:「一百个人来跪,千岁爷也不见得会见一个。」 言下之意是我的荣幸了? ――陈棋瑜依旧笑:「可不是。当时还是托赖柏管事代为传唤。」 「陈大人折杀小的了。」柏末道,「内院的路你也熟了,自己过去吧。小人还有事办。」 「柏管事请忙。」 「陈大人保重。」 陈棋瑜与柏末道了别,便从抄手游廊走到垂花门前,不觉回头去看那跪著的人。那跪著的人也已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 二人四目相投,陈棋瑜恰好看到对方眼角的泪珠,不禁讶然。他以为来跪的该是什麽官员或是攀附之人,跪的却是一个弱女子。但对方虽是个女流之辈,却别有一番尊贵气度,是普通姑娘所不及的。只是眼角的泪珠让这个看起来倔强的女子显得分外脆弱。 陈棋瑜鬼使神差地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问道:「姑娘……你……你找千岁爷有事?」 长公主被称为『姑娘』,也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只问道:「你是千岁府的人?」 「不是。」陈棋瑜道。 长公主愣了愣,道:「他中秋不是从不见客的?」 陈棋瑜也愣了,半晌才道:「有这种事?」 长公主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首:「逢是过时过节,他都不见客的。」 「我不知道。」陈棋瑜真的是不知道。 今日是中秋佳节,陈棋瑜本打算与家人一起度过,但却收到千岁的传召,不得不来此处。 长公主灰暗的眸中燃起了一点亮光,说道:「那你定是与他极为亲厚的人吧?」 『极为亲厚』?陈棋瑜不知该怎麽回答,沉吟好一阵子,才道:「我只是为他做事的人。」 长公主只当陈棋瑜是谦虚,一时情急,捉住了陈棋瑜的手臂,让陈棋瑜吓了一跳,正想挣开,长公主却抽抽嗒嗒地流起泪来,让陈棋瑜进退不得,只道:「姑娘……你到底是……」 长公主拿出巾帕抹泪,才说:「我乃当朝长公主。」 这几个字,听似威仪,此情此景却显得分外讽刺可怜。 陈棋瑜大为吃惊,稍一寻思,又明白过来。之前驸马被九千岁收监,是要秋後处斩的。现在都中秋了,长公主情急也是情理之中的。 陈棋瑜沉静下来之後,便跪下,说道:「奴才陈棋瑜拜见长公主。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苦笑:「少挖苦我,现在我听到『千岁』二字就浑身发颤。」 陈棋瑜只想答『我又何尝不是』,结果还是悠悠叹气,道:「公主,还是快快起来吧。你这样……这样也……也没用的。」 公主苦笑道:「我知道九千岁铁石心肠,但我总不能什麽都不做,对吧?」 陈棋瑜道:「你跪著也不是办法的。」 公主道:「可我又能如何?我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丈夫死去。更不能……更不能……」说到此处,公主又哽咽了。 陈棋瑜见公主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 长公主果然哽噎道:「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 公主虽是女流之辈,又是养尊处优的,此刻脸容憔悴,眼神却透著坚定――她要保护自己的家人。一个女人,可能是非常柔弱的,但是当她要担当母亲的责任时,又会顿时变得非常坚强。有时坚强得让男子也吃惊。 陈棋瑜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当初跪在千岁府的大门外,岂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只是当时他除了跪,更打算作出进一步的牺牲――牺牲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尽管他留根了――他男子的尊严,算是得以保存,还是被更彻底地剥夺? 他看了泪痕满面的公主一眼,道:「除了跪之外,你还能为家人作什麽事?」 陈棋瑜准备进垂花门的时候,才想起柏末没跟自己说要和千岁在哪间房子相见。心想进了穿堂再逐间房敲门好了。 只是没想到,柏榆就站在穿堂等他。 见到柏榆的时候,陈棋瑜很吃惊。吃惊的不但是堂堂九千岁竟然站在穿堂里,还有九千岁的穿著。印象中九千岁总是穿得雍容华贵,平常头上总有佩玉金丝冠,今日却只有桃木簪子将发丝简单固定,身上也不穿金银紫红一类的鲜色丝绸,反倒是一身白棉布的直缀,显得简单而优雅。 这样的九千岁不像平常那般威仪闪亮,却也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 怎麽办九千岁的鬼畜气场越来越淡了赶紧搞起来!!下一章就鬼畜!!!【握拳 多谢 vvvchkbb和紫apple 的礼物喔 还是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啦 看霸王文是不对的 小心我内心寂寞然後就坑啦~~还坑在h到一半的时候啊哼哼哼 让你知道的秘密 陈棋瑜愣了半晌,才深施一礼:「拜见千岁爷。」 九千岁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怎麽这麽迟?」 陈棋瑜咬了咬下唇,说:「适才在外头遇见了长公主。」 九千岁竟不恼怒,反而打趣道:「怎麽了?她拦著你不让你走?」 陈棋瑜愣了愣,不想九千岁今天这麽好说话,只讪讪道:「她觉得驸马一案另有隐情,还望九千岁彻查清楚。」 「若是案情的问题,她该去大理寺的。找我有何用?」 九千岁这麽耍了个太极,将问题一下推开,可陈棋瑜也很伶俐地道:「天下事都是千岁的事。更何况公主去大理寺,成什麽体统?九千岁是辅助皇室的人,若不找九千岁,那才叫奇怪。」 九千岁眼睛一眯,道:「驸马亏空国库。这种事你以为是说两句好话就能放过的?」 陈棋瑜又道:「公主怀有身孕……」 九千岁似是毫不惊讶,平平道:「所以你就发了善心?」 陈棋瑜知道自己确实是发善心,而且还是烂好人,本已泥菩萨过江,却还是无法忍心看著别人受难。 陈棋瑜咬咬牙,道:「现如今国库亏损,驸马又吐不出银两来,杀了他就能补国库麽?」 「起码能让我觉得开心点。」九千岁答。 陈棋瑜暗暗叹气,真的跟不上九千岁的思路啊。 「千岁爷,公主愿意将自己的封邑交出,以填补数目。」陈棋瑜说。 长公主的封邑并不是什麽富庶之都,但却是块肥肉,因为其地可产铜,产铜可制钱。掌握了铜都,无疑掌握了国家一道重要的经济命脉。先帝也是念太子年幼,怕他登基後权力旁落,才将铜都给的长公主。 陈棋瑜甚至怀疑,九千岁百般刁难长公主,目的莫不就是铜都? 陈棋瑜又道:「公主自知难辞其咎,欲与驸马一起被削为平民,不再踏足皇城。只求当对平凡夫妻。」 这就是公主能为她家庭作出的牺牲。陈棋瑜问她是否愿意的时候,她并无犹豫太久。也许是因为对家庭的保护信念,也许是因为养尊处优的她对失去封邑和身份可能面对的恶果并不清楚。反正,她是答应了。 陈棋瑜暗中观察九千岁的脸色,见九千岁神色如常,不知是否乐意,心中非常忐忑。虽说条件是有利的,但九千岁此人心思难测,陈棋瑜也不知有多少把握,一个不慎触了他的逆鳞,还会惹祸上身。 九千岁沉吟一阵,突然牵起陈棋瑜的手,说道:「我们去赏月吧。」 陈棋瑜没料到九千岁会说这麽一句话,因此愣了,只由九千岁牵著走,从穿堂走出,一路顺著游廊走到了大院。大院里自是百花争艳,正对著皎皎月色,尽态极妍。花丛之中有翠绿点点,流水潺潺,中有一个石台,上有果盘美酒,又摆著两副餐具,显然是为二人而设。 九千岁道:「我们吃酒去。」 陈棋瑜在石台边坐下,吃了一口酒,端详一下九千岁的脸色,又道:「公主的事……」 「你是来为她求情的?」九千岁把玩一下掌中的酒杯,淡淡道。 陈棋瑜想了想,道:「是。」 「你人真好啊,心地这麽善良。」九千岁放下酒杯,嘴角噙笑,「可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麽说你、怎麽看你?」 陈棋瑜自是知道的。不用真的去听也知道。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何况别人呢?而难听话他也并非不知道的,昔日的好友要麽是避之不及,要麽就是冷嘲热讽。所幸认识的都是读书人,说话倒不至於粗鄙到哪里,但单单打打的也够他一阵心酸羞耻。平日连出门也懒懒的,唯恐碰到别人的目光。 也就唯有封皖,待他还是一样的。 想到此处,他的心又酸酸的。挂念起封皖来。 九千岁不知他心里绕了那麽多弯,只道他单是为了遭人白眼而怏怏不乐,便道:「你受的骂名不会比我多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後也是。」 陈棋瑜呆呆的不知要说什麽。 九千岁深深看他一眼,道:「别人不知道你的心,只有我知道。」 陈棋瑜自不知说什麽话才好,心里却想著封皖。封皖才是最懂我的。他不但懂我,还不会让我难过,更不会逼我去做我不愿的事情。 九千岁勾住陈棋瑜的下巴,说:「那你又知道多少我的秘密?」 陈棋瑜心里一动,神色不变:「奴才不知。」 九千岁道:「你知的。」 陈棋瑜顿了顿,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道:「难道千岁爷是故意让我知的?」 「自然。」九千岁微微笑。 陈棋瑜前些日子在府上居住,又与九千岁同房,自然能看得多。陈棋瑜是个心细的人,九千岁也不避忌隐瞒。好比说,陈棋瑜早上起来,九千岁却已出门,转出房外,看到地上还有残水,飘著一点毛发。陈棋瑜好生惊讶,转入房中,在镜台下的柜子里果翻出了剃须用的刀子。 一来二去,陈棋瑜也想通了。九千岁与他一样,是个男人,完整的男人。 不过这也算是从一开始就有迹象可以说明的。比如九千岁一开始说起阉割时的坦然态度,他将宫刑的残忍以非常缓慢优雅的语气说出,以勾起陈棋瑜的恐惧――但是,九千岁若也是一个曾受刑的人,会对此那麽怡然吗?又说是,九千岁对陈棋瑜做的事情,那种与情欲有关的游戏,恐怕不能给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带来什麽快感。 尽管九千岁已有意无意地泄漏此事,让陈棋瑜有足够时间作心理建设,到了真的直接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陈棋瑜还是有点慌张。 陈棋瑜抿了一口酒,喉咙辣辣的,也不知是酒还是别的什麽缘故,脑子颇为茫然,多抿了几口之後,才悄悄抬眸去看九千岁,九千岁却也正看著他,视线相接,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碰到火一样,条件反射地缩开。 九千岁说道:「我确实不想说这种话……只是,你不是要为长公主求情麽?」 听得此话,陈棋瑜才定了定神。 九千岁道:「好人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陈棋瑜苦笑:「多谢千岁教诲。」 九千岁勾起陈棋瑜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对,似有火花闪耀。九千岁的眸子并非纯粹的黑,夹杂著一点翡翠墨绿,仿佛要让人吸将进去,不得脱困。陈棋瑜下巴无力地搁在九千岁的指上,手心却在发汗。 九千岁低声道:「还是要教你麽?」 陈棋瑜捏了捏发汗的手心,硬著头皮抬起双手,颤巍巍地将手搭到九千岁的肩膀上,仰头,一吻。吻到九千岁的唇上。 ==== 多谢 yyy200264 惜忆 翠行 的礼物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恋爱中的女人啊,老是问『喜不喜欢我【的文】啊?』『为什麽喜欢啊?』『好不好看啊』……结果各位就是恋爱中的渣攻,都不理人麽tat 不过总算能炸到一两个回覆出来,有点委屈,但也不错啦=w= 月色大好【调教一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下,慎】 九千岁低声道:「还是要教你麽?」 陈棋瑜捏了捏发汗的手心,硬著头皮抬起双手,颤巍巍地将手搭到九千岁的肩膀上,仰头,一吻。吻到九千岁的唇上。 柏榆与陈棋瑜口腔中带著同样的酒味,不知算不算亲切。陈棋瑜的舌头勾住柏榆的,动作主动,却又似有顾忌,或是不得要领,只轻轻地触碰,不敢过分。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让柏榆非常烦躁,於是乎柏榆突然大力地吸住陈棋瑜的舌头,吸得陈棋瑜舌尖发痛头皮发麻,半晌才方放开。陈棋瑜才得一点喘息的机会,方吸了一口气,却又被柏榆封住了唇,舌头大肆地侵略,让陈棋瑜眼前一阵发昏,腰身也要软了。好久柏榆方将他放开,二人嘴唇银丝相牵,分外暧昧。 陈棋瑜嘴角牵丝,眼神迷离,看得人一阵心颤。柏榆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将石台上的果盘酒品扫掉,东西掉在地上,劈里啪啦的响。陈棋瑜还没反应过来,就面朝下地被按到石台上,当撞到冰凉坚硬的石台上时,陈棋瑜总算是清醒过来。尽管想站起来,但腰部却被柏榆的手按住,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的『次啦』一声,下身一片冰凉――裤子已被扯掉。 陈棋瑜总算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他现在正光著下半身,被一个男人按住。 柏榆的手掌非常有力,因此一手就能固定住陈棋瑜的腰,而他的手也很大,轻易地握住了陈棋瑜的臀瓣,非常情色地揉捏著,轻声说:「倒是不错的手感。」 陈棋瑜脸上一热,半是羞的半是怒的,身体僵硬得跟身下的石头桌子差不多。不过,石头桌子是冷的,他是热的。他觉得脸上非常热,耳朵充血,听觉变得很迟钝,但触觉却相当敏锐,敏锐得让他可明显地感觉到伯榆施加在他臀部的力度。 『啪』――柏榆的手掌非常不留情地打到了陈棋瑜的臀瓣上。 陈棋瑜没料到柏榆来的这麽一著,先是一惊,後来却想:九千岁无论干什麽也不值得别人惊讶吧?只需要默默忍受就好了。 这麽想著,陈棋瑜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麽打你吗?」柏榆道。 陈棋瑜慢慢睁开眼,暗叹一口气,道:「奴才不知道。但千岁爷高兴就好了。」 「高兴就好?我打你却是因为我不高兴。」柏榆冷哼一声。 陈棋瑜答:「奴才该死,千岁息怒。」 「我有点腻了。」柏榆低低道。 腻了? 陈棋瑜打了个激灵。 是腻了这种奇怪的折磨了吗?是腻了我这身体了吗?还是腻了这种游戏了?――无论是哪一项,对陈棋瑜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九千岁却是从不给人带来好消息的:「我腻了这种『奴才主子』的把戏。」 陈棋瑜不知何意。 「本来听著觉得很好玩,不过久了就不喜欢了。」九千岁解释道,「我不要你叫自己奴才。」 陈棋瑜苦笑道:「奴才就是奴才,千岁就是千岁。」 「不,这样的称呼已经很无趣了。」柏榆否决道,「你记得我的名字麽?」 「自然记得。」 「那很好,你我名字有谐音字,以後就以此相称吧。」 陈棋瑜大吃一惊,道:「千岁,奴才……」 柏榆一掌拍到陈棋瑜的臀上,听到陈棋瑜惊叫一声,这才满意地笑道:「你既知自己是奴才,又怎可拂逆我的意思……」柏榆这麽说著,又俯身凑向陈棋瑜耳边,轻声唤道:「瑜?」 陈棋瑜咬著牙,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榆!」 「不错。」柏榆满意地点点头,又往同样的地方击打了一下。 打屁股并不算是酷刑,也不特别疼痛,只是这种怪异的惩罚会让陈棋瑜有微妙的感觉。脆弱的耳膜鼓动著肉体击拍的节奏,每一下都能颤动他的心弦,让他在疼痛之中慢慢产生别的感觉。 羞耻的,纷乱的感觉。 他无比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他会因为疼痛而兴奋,因为疼痛而满足,他甚至渴望这种疼痛的加深,渴望被这种疼痛进一步地支配。他已变得肮脏而卑猥。 柏榆似乎感觉到陈棋瑜的转变,对此他是十分愉快的。他当然愉快,是他促成这种转变的。 「今晚月色真好。」柏榆赞叹道。 月色明亮,正照著陈棋瑜光裸的臀部。陈棋瑜皮肤本就好的,那种不见天日的部位更是白皙细腻,经不起摧残,不过是一阵子的击打,已显露出五指的红痕,犹如渲染在白绫上的淡胭脂色,魅惑暧昧。 柏榆觉得这种色泽是最佳的,不得浅一分,不得深一分,因此他停住了击打,就著月光细细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後,他伸手去轻轻触碰这片泛红的肌肤,动作轻柔得犹如羽毛落地,柔柔的碰触,仿佛羽毛滑过般的抚摸,让陈棋瑜的身体发颤、肌肉紧绷。 ===== 哇 很开心 有好多留言 好多礼物 tat 果然是喊饿的孩子有奶吃么【喂喂 超感动啊有木有啊!! 多谢 lcaulet 的翠玉白菜 多谢ira咪拉的马戏团 更感谢你的留言啊 第一次收到这麽长这麽认真的留言 感动得我快哭了 莫雨烟同学又给我连环送礼了 真是让我觉得很war啊 焰羽岚同学,也谢谢你的礼物喔 另外,大家不要叫我灵芝啦,还是叫我炒河吧,我觉得炒河比较好吃【咦? 还有,这个是原创的故事,此文中的九千岁与历史人物无关。纯粹是觉得这个称呼蛮威武的【喂 你够了 快乐地转圈 鞠躬 月色继续大好【h】 柏榆将按在陈棋瑜腰上的手拿开,道:「你可以站好了。」 腰上的钳制消失了,陈棋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努力忽视臀部辣辣的痛楚,慢慢地站直身子,虽然裤子被褪,但衣裳还在,站起来之後,衣服还是能遮住他的身体的。他也庆幸自己的衣服足够宽松,可以掩饰微微勃起的尴尬。 他站著,柏榆也站著。陈棋瑜却不敢与他对视,只默默低头,心里想著千岁爷到底意欲何为? 柏榆很快告诉他答案:「你跪下。」 陈棋瑜听命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是知道的。但那些黄金他早已弃掉了。对千岁下跪已成了最简单不过的事。 柏榆道:「我适才解开了你的裤子。」 陈棋瑜非常尴尬地说:「是。」 「现在你来解开我的吧。」柏榆说得理直气壮。 陈棋瑜更为尴尬,红著脸,硬著头皮,抖著手指,慢慢地解开了柏榆的裤子。柏榆外面穿的是棉布衣服,底下穿的也是白色的棉布,因此那可疑的湿痕也非常明显,明显得让陈棋瑜两耳轰鸣。 柏榆说道:「你知道该怎麽做吗?」 「奴才……」陈棋瑜听的柏榆不悦地『唔』了一声,忙改口,「我、我知道。」 「知道便好。」柏榆说,「还需要我教导麽?」 「奴……我……我不敢。」陈棋瑜鼓足勇气,才抬眼去看柏榆的,看了一眼,鼓足的勇气又去了大半。 他可以看出,柏榆非但是个完整的男人,还是个健壮得过分的男人。穿著衣服的柏榆感觉清秀斯文,甚至比陈棋瑜更为阴柔,更像一个……呃,内侍,只是将裤管褪去之後,那双蜜色的长腿匀称结实,一看便知蕴藏著坚实的力量,此刻陈棋瑜才深深相信柏榆果然是一个习武之人。 而双腿交会的地方,有著更明显的男性特徵,陈棋瑜对於这个尺寸和兴奋的程度感到很吃惊。 已经这麽……这麽湿了? 陈棋瑜脸上发红,忽而又想道:刚刚其实也没干什麽,往日有比这更过火几倍的事情发生。那千岁岂非……莫非他都一直冷脸忍耐著? 在陈棋瑜思忖究竟时,脸上却被拍了一下,好歹回过神来。 「居然走神?」柏榆不悦地说道。 「奴才……我……对不起……」陈棋瑜心虚地补了一句,「对不起……榆……」 最後的一个字让柏榆怒气稍微平息,只又拍了他的脸一下。 陈棋瑜这才发现拍自己的脸的是什麽――是又硬又热的男性特徵。 陈棋瑜的心里有种毛毛痒痒的感觉,难以言喻。他硬是忽略这种感觉,努力集中注意力,定了定神,才握住了柏榆的男性。手心的热度让陈棋瑜大为吃惊,单凭手心传来的温度和脉动,就够让陈棋瑜失神。 柏榆的腰部往前送了一点,陈棋瑜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凑过头去,却觉得如果如果要把它含住,恐怕非常困难,因此就有点犹豫地先舔舐了一下那个地方。柏榆却强硬地将那里往陈棋瑜的唇边送。 陈棋瑜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张开嘴唇,将那硕大勉强吞入――非常勉强地。他的嘴巴艰难地含著,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要脱臼了。 柏榆声音低沉地说:「不要咬到。」 陈棋瑜条件反射地想回答『是』,但却因为嘴巴太满,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在他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一下之後,柏榆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不顾他是否适应,就直接将欲望往深处推送。 陈棋瑜还记著柏榆『不要咬到』的命令,尽力地大张著嘴巴。那滚烫的东西在他的口腔里快速地出出入入,不断摩擦著他的上颚和舌头,每次挺进的时候甚至会深入喉咙,让他有想呕吐的冲动。 柏榆看著他为难的模样,冷哼一声,道:「若你不卖力一点,恐怕还要熬更久些。」 陈棋瑜却不知该如何卖力。口交之事他也是耳闻的,初知道的时候还大为吃惊,更别说通晓个中技巧了。 柏榆大概知道他并不甚懂,便提示道:「不要咬到,但要用力地吸。」 陈棋瑜闻言,非常为难,他觉得能容纳这个巨物已经不错了,还该如何吸呢?他认真地思考了一阵,舌头与上颚收紧,用力地吸住柏榆的东西,感觉到那里又胀大了几分,深知已得了要领。於是他便更卖力地讨好,以快快结束这磨人的流程。 柏榆的进出也越发急切频繁,动作也更为猛烈,不断往陈棋瑜喉咙深处顶去,陈棋瑜的喉咙有点想吐又有点发痛,颇为难受,嘴唇也有点发麻,只麻木地吸著柏榆的东西。陈棋瑜一点都不享受这种事情,反而情愿被打屁股,不过他是没得选择的,因此只能更为卖力,以博得柏榆早早结束。 最终,柏榆施恩般的结束了这个流程,往陈棋瑜的喉咙硬灌了精水,呛得陈棋瑜一阵咳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陈棋瑜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衣服却又被柏榆撩开。陈棋瑜非常尴尬地想躲开,却被柏榆捉住手腕。 ================= 今天上来看到了新的礼物,多谢四物和宁月的礼物~ 又有新留言真开心……打滚…… 我每天都有更文喔,我那麽乖……留言嘛……【讨好地摇尾巴 月色继续还是很好【h】 「你看看你……」柏榆将句子暧昧地停住,手指抹了抹陈棋瑜唇边白色的残汁,惹得陈棋瑜脸上一阵滚烫。 说著,柏榆又说:「你硬了。」 陈棋瑜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下体比刚才又硬了几分。他内心顿时充满惊恐:为什麽?帮柏榆口交竟让我硬起来了? 他的身体似乎比意料中更让他觉得耻辱。 他恨不得马上死去,但身体却泛著欲望的红潮,沉耽在扭曲的快感之中。 来不及深想,陈棋瑜又脸朝下地被压上了石台之上,下身光溜溜地对著月光。柏榆将手放到陈棋瑜唇边,轻轻拨拉了几下,陈棋瑜会意地微微张开嘴唇,含住了柏榆的手指。含住手指总比含住那里轻松,起码柏榆的手指纤细得多,也不会呛到人。 陈棋瑜吞吐了好一阵,那手指才满意地离开。柏榆情色的揉搓了一下刚刚被打的发红的臀瓣,让陈棋瑜好一阵颤抖。然後,他又将臀瓣掰开,露出内中的粉嫩。那个地方因为长期调教的缘故,已变得习惯被侵入,此刻正一张一合,仿佛在发出邀请。 柏榆将沾满陈棋瑜唾液的手指插了进去。受到刺激,陈棋瑜背部一下子绷紧了,那漂亮的肩胛骨线条变得更为明显,引柏榆在上面留了几个殷红的吻痕。 柏榆的手指深入,找准了某个点,用力按了下去。柏榆身体一绷,腰部仿佛有电流通过,嘴唇逸出一声低吟。 「嗯,这里。」 柏榆的手指不断抽插,每次都摩擦过那个地方,有时又会恶意地屈起手指,在内壁转动,害陈棋瑜的身体颤个不停,声音也变得沙哑,一声声的呻吟从口中呼出,双手紧紧捉著石台的边缘,仿佛在忍受著什麽,最後却似终於忍不住了,双手放开了石台,缓缓落到高高翘起的分身之上。 他想自慰,但手却被柏榆拍开了。 柏榆道:「不许乱摸。」 陈棋瑜}得将双手放回原处,默默地忍受著欲望的冲击。 柏榆声音里有点恼怒:「还是这麽紧,该死!」 陈棋瑜现在头脑一片发昏,也无暇去理解柏榆说的话。只是柏榆手指突然撤出,让陈棋瑜内里一阵空虚――他期望,期望被插入。 他仿佛从云端掉落一般,难受至极。 此时,柏榆将他翻了身。陈棋瑜从面朝下变成了背贴石台、面朝著九千岁。他能看到柏榆眼眸里可怕的火焰,也能看到柏榆下身怒张的欲望。这个情景让陈棋瑜有点害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能承受柏榆,至少现在还不能。 柏榆将陈棋瑜的手扣住,腰部往前,欲望贴住了陈棋瑜的分身,开始缓慢地摩擦起来。陈棋瑜的分身本就非常渴望触碰,现在被摩擦著,竟有说不出的快感。柏榆与陈棋瑜的身体紧贴著相互摩擦,摩擦出更高的热度,更深的渴望。柏榆俯下身来,用力地咬著陈棋瑜的肩膀,又复抬头,去吸吮陈棋瑜的嘴唇。 陈棋瑜此刻已是意乱情迷,嘴唇打开,舌头也热烈地回应著柏榆,惹得柏榆的下身又胀大了些。柏榆的腰身挺动,更为猛烈地摇动著,若说一开始二人是摩擦,现在则是柏榆的阳物去攻击陈棋瑜的了。柏榆的挺动又急又快,简直把陈棋瑜的压到贴住了腹部。柏榆松开了陈棋瑜的嘴唇,仿佛盯著猎物一样地凝视著陈棋瑜,让陈棋瑜甚为不安。 与柏榆身体紧贴的时候,陈棋瑜的鼻子里吸进的全是那令人发昏的麝香味,那种浓烈的属於男子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来。下体紧贴著柏榆的火热,陈棋瑜也觉得自己被点燃了一般,要焚烧起来,要被毁灭了。 二人呼吸越发急促,最终一起释放了出来。高潮过後,柏榆直接躺在陈棋瑜身上。陈棋瑜一阵失神,茫然地仰视著天空那轮清冷的明月,身上负重著那实在的、温暖的躯体――那个冰冷的男人温暖的躯体。 过了很久,柏榆才重新开口说话:「要不要赏月?」 陈棋瑜愣了愣,眼睛对著柏榆明亮而深邃的眸子,半晌竟然说不出话,最後才低低地说:「好啊。」 ================== 结果还是没有上大肉~(o)/~ 调教是要循序渐进的嘛!不可以操之过急喔!【操字不是脏话!】 最近的九千岁人很好啊~~这就意味著过几章他又要虐人了…… 希望大家能理解九千岁无伤大雅的小小爱好~【pia thx 4 知萸的魔法长袍~惜忆 的礼物和邪恶的礼物赠言~snt230的魔法长袍 每天都有新留言,真开心~~滚走~ 赏月 柏榆与陈棋瑜清洁了一下身体,整理好衣服,将掉在地上的裤子穿好。看著地上满地的盘子、果品、碎掉的瓷片,陈棋瑜有点尴尬。 柏榆抚著他的背,说:「就坐在石台上看月光吧?」 陈棋瑜便和柏榆双双坐在石台上。石台并不算十分舒适的所在,但陈棋瑜却觉得现下是与柏榆相处最自在的一刻。也许说,今天的柏榆较为可亲。 柏榆不再是疏离地穿著华贵的衣服,身上那套发黄的棉布衣裳在月色中显得又轻又软,而柏榆的眉目也显得温润可亲起来。 柏榆突然扭过头来,二人正好对上眼,陈棋瑜为难地别开视线。柏榆却伸手将他的脸掰了过来,说:「看我做什麽?」 陈棋瑜也不知为什麽,只说道:「我觉得今天千岁……今天榆心情似乎不错。」 「嗯。」柏榆应了一声。 陈棋瑜试探地问道:「难道你喜欢中秋?」 「中秋是你们这些有家可以团圆的人才喜欢的。」柏榆答。 陈棋瑜一愣,以为自己触到柏榆逆鳞,正要道歉,但却见柏榆脸上并无愠色,因此也不好说什麽道歉之语,但不道歉又不知该说什麽话。如果对方是封皖或是别的朋友,他倒会顺著问『为何无家』,但对方是柏榆,他确实是不敢探听。 柏榆却悠悠地吟起诗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陈棋瑜见状,知柏榆有聊的意思,便问道:「你不是京城人士?」 柏榆笑道:「我是夷人。」 夷人? 陈棋瑜想了一下,却又觉得有理。柏榆身材高大,肌肉匀称,五官深邃,眼眸更是罕见的墨绿色,自非中原人士。 「我不但是个权阉,还是个外族。」柏榆叠起手来,淡淡地说。 陈棋瑜一时语塞。 柏榆斜乜他一眼,笑道:「你在故乡可有田产?」 陈棋瑜稍一寻思,柏榆该不会以为自己为家人霸占了别人的田产吧? 思及此,陈棋瑜连忙说道:「单有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 「嗯,你现下跟著我,不贪也不会被赞清廉的。」柏榆淡淡说。 言下之意,是柏榆知道陈棋瑜为官清廉,但却不鼓励他清廉,反而希望他去贪污? 「不要紧的。」陈棋瑜淡淡答。 别人如何看他,他早不在乎了。不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只在乎自己眼中的自己。 柏榆笑著说:「你是殷实人家出生的,不知道穷的苦处。」说著,柏榆握住陈棋瑜的手,又道:「你这手那麽滑,只有这边有用笔磨出的茧。」 陈棋瑜不得不去注意柏榆的手。柏榆的手不似柏榆的脸那麽俊秀,宽大,骨节分明,有伤疤,也有老茧,是一双劳动者的手。 但陈棋瑜还是眼尖地发现,柏榆也是有笔茧的。 柏榆说道:「你不曾饿到吃树皮,也不曾渴到喝泥水,你不曾睡在过野外。唉,你自不曾为钱财而杀人。」 听到最後一句,陈棋瑜的手抖了抖。在陈棋瑜的观念中,杀人是罪无可恕的一件事。而他,也自然知道,此刻握著自己的这双结茧的手是沾满鲜血的。 陈棋瑜强自凝神,道:「我确不曾。」 柏榆说:「我也不希望你这样。」 陈棋瑜倒是有点意外柏榆会说这种话。 柏榆说:「富贵是不长久的。这鲜衣怒马的生活终是有个尽头。今天大富大贵,明日就可能一文不值了。若你一朝失势,谁会接纳你呢?」 听的此话,陈棋瑜有如置身冰窟。他知道自己已被陈家宗室所弃,若有日失势了,陈家定然不会接纳自己。他现在确是无路可退。连自己家族也不愿接纳自己,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只让他满心苦涩,同时又充满恐惧,仿佛一下成了无根的飘萍,不知身之所以。 他强自凝神,又想了想,心中一动,说道:「我是因为九千岁才到了今日的位置,若九千岁要将一切剥夺……」 「你以为?」柏榆将他的话头截住,「你以为我说这番话,是要将你从这里踢下去的意思?」 难道不是? ――陈棋瑜没问出口。 柏榆叹气,道:「我若要将一个人踢出局,是不会预先说的。」 陈棋瑜觉得有理。柏榆出手一向极为狠准,往往是攻其不备,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早已丧命。 那麽柏榆这麽说,又是什麽意思? ――陈棋瑜更搞不懂了。 他疑惑地看著柏榆,而此刻的柏榆却在看著天空。柏榆的侧脸非常完美,夷人的直挺鼻子为他的侧脸加了不少分,而那浅色的薄唇,墨绿的眸子,在月色中更显得凄迷美丽――美丽,是一个陈棋瑜一直不会用在男人身上的词。 柏榆却是例外。 晚风从柏榆身上拂过,又落在陈棋瑜的发梢。陈棋瑜默默享受著此刻难能可贵的宁静,也似在享受此刻的柏榆,此刻的柏榆穿著白色直缀,戴著桃木发簪,双眼微m,神情柔和,犹如画中人。 半晌,柏榆才又复开口:「今天的月亮很圆。」 「是的,因为是十五。」陈棋瑜给了一个很无趣的答案。 「错,是因为明天是缺月。」柏榆用手指勾了勾陈棋瑜的发梢,脸上露出笑容,「已经这麽晚了,你还是回去陪伴家人吧。」 陈棋瑜深施一礼,道:「奴才告退。」 柏榆道:「只说『再会』便可。你若再多礼,我又该罚你了。」 陈棋瑜脸上一僵,道:「是,千岁……呃……」他略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躇一下,只说:「再会。」 柏榆让人去备轿,除了几个轿夫之外,还差了几个高壮的侍卫、一名机灵的小厮随行。柏榆将他送至府门,许是当著旁人的缘故,柏榆披著一件大大的兽毛大氅,遮掩住内里的白色直缀,又以斗篷盖住了随意挽起的发髻,看起来还是平日那威武富贵的气派。 柏榆非常客套地说:「天色已晚,本该留你过夜的。可今日是中秋佳节,恐怕你家人还在等著,便不强留了。」 陈棋瑜也明了,只道:「多谢千岁。」 柏榆又对著小厮和一众侍卫说道:「你们定要将陈大人平安送到府上,不然就提头来见。」 众人都惧九千岁威仪,只诺诺答应,看陈棋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 剖白 及至府上,陈棋瑜给众人打赏银子,众人俱不敢收,陈棋瑜也就罢了,迳自回了府中,果见父母还在大厅等候。 陈涌见了陈棋瑜,一颗心方著落,走了上前,说道:「都说九千岁过节不见客,怎麽单单召了你去?」 陈棋瑜也不好答,只说:「为的是公事。」 陈涌见陈棋瑜深得九千岁重用,也不知是喜是悲。 倒是陈夫人不满地说道:「为的什麽公事,如此紧要?这九千岁也是,隔三差五的把你叫了去,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留你住宿也罢了,连中秋也不放过?」 陈棋瑜一时语塞。 陈涌倒是说:「你妇道人家不长见识!九千岁掌的是天下大事,他手中的官司,是一辈子也理不完的。」 陈棋瑜只暗叹:但愿我非那官司之一。 陈夫人不敢反驳夫君,只转头对陈棋瑜说:「吃过饭没有?」 陈棋瑜便想到那满桌的果品俱落地,脸上不觉一红,喏喏道:「吃过了。容孩儿回房去睡。」 陈夫人见陈棋瑜脸色确实不好,便心疼地说道:「你看你,人瘦了许多。也罢了,回去睡吧。折腾了一夜,我也没心情过节了。」 陈棋瑜闷闷地回房去,躺在床上时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又想起今日九千岁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一时浮躁,更是不能入眠,索性披衣坐起。 九千岁今日似是提示他日後要为自己铺退路。但九千岁却又没说为何有此提示。陈棋瑜又想到九千岁口中所说『今天的月亮很圆』,陈棋瑜答的是『因是十五』,九千岁却纠正倒『因明天月缺』。 陈棋瑜心道:九千岁说的是『月盈则亏』的道理麽?可九千岁既知这个道理,又为何日日华服美食、出入威仪?今时今日的九千岁,已到了权势熏天的地步,连公主也要来跪他,连龙袍也敢当著天子面前打。若权势如月,九千岁早已盈了…… 陈棋瑜一阵心惊,正要理出个头绪,却听的窗边一阵响动,便抬头去看,竟是封皖! 陈棋瑜又惊又喜,忙站起来,道:「封大哥!」 封皖也上前,握住陈棋瑜的手,说道:「我知你定会挂心我,便来给你报个平安。」 陈棋瑜道:「将戏班打成乱党,实在是逼不得已……」 「我明白。」封皖说,「我从没怀疑过你。」 陈棋瑜平静道:「我知你不会怀疑我。」 封皖露出微笑,说:「我也知你不会害我。」 陈棋瑜拉著封皖在床边坐下,说:「你怎麽会深陷狱中的?难道没人给你报信?」 「有是有。」封皖答,「可我本住在九千岁府上,如果突然走了,恐怕会引人怀疑……」 「因此你便冒著生命危险留在府中,以确保戏班能安全撤离?」陈棋瑜问道。 封皖颔首,说:「换著你也会这麽做吧。」 陈棋瑜叹了口气,道:「是。」 封皖道:「你今日走到这一步,肯定是逼不得已的。」 陈棋瑜只觉从春帏到中秋,不过是短短数月,他却从一个江南才子变成了阉奴走狗。陈棋瑜不禁叹道:「若换著你,是否宁愿死也不会走这条路?」 封皖闻言沉默。 陈棋瑜知道封皖的沉默意味著什麽。陈棋瑜自认为一直是个缺乏勇气的人,手无缚鸡之力,人也没什麽雄心壮志。就算是读绘本小说,他也只敢偷偷地读,唯恐被别人发现自己读所谓『不正经的』书。他尤慕游侠列传,只觉得快意恩仇的江湖才是男儿所在。 尽管陈棋瑜是世家子弟,但也总会认识到江湖中人。只是并非江湖中人都如游侠列传中那般令人钦佩。陈棋瑜对现实中的江湖人是有点失望的,当然,直至遇到封皖。 毫不夸张地说,封皖身上集中了陈棋瑜所渴慕的全部品质:光明磊落,爽快仗义,武功高强。让陈棋瑜惊喜的是,封皖也懂文墨风雅,是个文武双全的侠士。 陈棋瑜根本不想科举,也不求功名利禄。只是家中世代的重担落到肩上,幼承庭训,男儿自当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得从命。 结果,他来到了京城,却不但没光宗耀祖,还污了书香世代的名头,想必已成家族的耻辱。 他是耻辱。 昔日的友人都对他横眉冷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他背後指指点点。 只有封皖,封皖对他还是那麽温柔,那麽信任。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然而,封皖尽管理解他的行为,却不代表赞同。此刻封皖的沉默便足够说明一切。陈棋瑜内心沉甸甸的,仿佛负著千斤重担。 封皖,到底和自己不同。 ――陈棋瑜叹气。 封皖终於打破了沉默,说:「我不会。」 陈棋瑜苦笑:「你当然不会。」 看著封皖的眼睛,陈棋瑜心里仿佛没那麽郁闷了,深呼一口气,又舒坦不少,淡淡道:「可我会。就算给我再一次机会……就算再给我一千次机会,我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我知道。」封皖沉沉道。 陈棋瑜心里发紧,手心发汗,脸上却半点不露,只平平道:「夜深了,你走吧。」 封皖愣了愣,半晌才道:「棋瑜,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麽做的。」 陈棋瑜心里似乎又松了些,眼巴巴地看著封皖。 封皖继续说道:「你不似我。我是江湖人,所谓的江湖人,其实是『孤独』比『潇洒』多一点。我没有多得连自己都认不过来的亲戚,皇帝老子要把我怎麽样也只我一个人受罪,若说是『诛九族』,我也不怕,我的九族就只有我一个。」 陈棋瑜定定地看著封皖,看著这个和平常不一样的封皖。平常的封皖是个肩膀宽阔的大侠,常常笑,心情一直很愉快,世上没有能把他击倒的事物。而现在的封皖,却是一个有血有肉、也有伤口的普通人。 陈棋瑜抬头对封皖说:「谢谢你。」 封皖道:「我真的能理解你的。」 「我知道。」 「如果是为了你,我也会这麽做。」封皖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气,突然捉紧了陈棋瑜的手,说,「我本不该让你去科举的,我就知你不乐意来这京城。当初我该把你绑走才是!」 陈棋瑜心里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铮铮作响,宛如有流水过去。 封皖一把将陈棋瑜抱入怀内,愤恨地说:「这话我早该说的,但愿现在不会太晚。」 ================== 希望大家不会已经忘了封皖是谁……这家伙的存在感好像非常薄弱……设定中明明是男主之一啊!存在感薄弱,戏份也不多……都是九千岁的错!【咦 多谢ira咪拉和yanpg1489的礼物~ 梁夫人 陈棋瑜颤颤地说:「你可知我是……」 封皖道:「没关系的,无论你是怎样,我也是一样的心!」 陈棋瑜本是个含蓄的人,实在听不得封皖那麽直白的言语,一下子红透了耳根。 封皖笑道:「你们不是有什麽对食夫妻?我们也『对食』好了。能和你一辈子对著吃饭也不错。」 陈棋瑜听的封皖这话,实在是不知如何对答,只愣愣的看著封皖。他内心想封皖还以为自己是个阉人,却还如此诚心相待,没有厌弃之心,更让陈棋瑜觉得难能可贵。 陈棋瑜只觉得又重新被尊重了,心里无限欢喜,双手勾著封皖的颈脖,仰头献上了一吻。封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抢过主动权,加深这个吻。 九千岁的唇舌有著混杂著麝香的特有气味,与之不同的是封皖,封皖给人乾净而清爽的感觉。九千岁犹如迷迭香,而封皖则是雨後青草。吸入九千岁的气息时,胸口发紧涨痛,头脑混乱却又满口旖旎,而在封皖的怀抱之内,则是愉悦的,是清新的,也是开朗的,但唯独没有迷醉。 陈棋瑜不明白为什麽这个时候还会想起九千岁。 二人亲吻之後就相拥而眠,别的什麽都没做。天明,陈棋瑜从封皖的怀里醒来,鼻尖还萦绕封皖雨後草木一般的气味,清新,乾净,而阳光――这是陈棋瑜最急切需要的吧。 陈棋瑜有点依恋这个怀抱,但他不得不起床。陈棋瑜起床,穿衣,套上靴子,戴帽,急匆匆到宫中去。 他是内侍,本该居住宫中的,但九千岁破例让他住在宫外。虽然能与家人团聚,但不好的地方是他必须每天一早起床进宫工作。 九千岁今日穿著一件箭袖的朱红大袍,袍缘绣著江海拨浪,胸前则是羽翼鲜亮的仙鹤飞凤,手腕上一圈的赤玉镯子,这本是大俗的大红落到柏榆身上倒成了大气了。 而与柏榆不同,陈棋瑜的穿著可谓是非常低调,头戴黑色的漆纱笼冠,身穿交领弹墨绫的袍子,腰间的也是九千岁赐的那条银灰色束带。 长公主穿的更是平朴,跪在地上,将公主玉印、封邑印绶等一一交付。最後,长公主手中终於空无一物。 为了救回丈夫,她将一切都交付了。她本是云端上的人物,现在却跌到了泥泞不堪的低谷。 九千岁看了看她交付之物――只看了一眼,懒懒的,仿佛那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去在意。 长公主似乎早已习惯了九千岁的傲慢,因此也就一脸平静:「我能看我的丈夫了吗?」 九千岁提起笔来,随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盖上玉印,装进信封里,递给了陈棋瑜,还是懒懒的:「棋瑜,拿著这个带长公主去天牢,交给魏大人。」 陈棋瑜躬身,双手接过信封,说道:「是,千岁。」 长公主平静无波的眼中此刻才有了一点星光,充满期盼地看著陈棋瑜。 陈棋瑜也很想快点完结此事,但还是行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道:「奴才告退。」 九千岁挥挥手,示意陈棋瑜下去。 陈棋瑜这才又躬身对长公主道:「公主……」 长公主淡淡地截口道:「我再非什麽公主,大人便叫我梁夫人好了。」 「这……梁夫人,请随我来。」 陈棋瑜带著梁夫人走到内侍监外头。此时已有骄子在候著。但骄子却只有一顶。 陈棋瑜略一踌躇,说道:「梁夫人,请上轿。」 梁夫人道:「你是官,我是民,自然该你上轿。」 陈棋瑜露出笑容,说:「梁夫人身怀有孕,自然该是梁夫人坐轿。」 梁夫人听得如此,也是顾及自己的身子,便也迟疑,陈棋瑜见她动摇,忙对下属说:「快扶梁夫人上轿。」 梁夫人也推却不过,自上轿去了。 正要起轿的时候,陈棋瑜感觉到不远处有视线,因此转过头去看,只见内侍监角门处立著一个华贵妇人。陈棋瑜定睛一看,心想那妇人不是太後是谁? 太後看到陈棋瑜看了过来,脸上也没什麽表情,转身离去了。 太後年纪很轻,唯一的子嗣便是当今皇上,因此她不是长公主的生母,不知为何竟来目送长公主离宫? 骄子过了宫门,才换了马车,陈棋瑜与梁夫人同乘一辆马车。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天牢。那被人炸烂了的地方已经修好了。 陈棋瑜听说过,多年前曾有个很善用火器的男人,名叫聂晨霜。他曾被名捕宁坤捉住,後来却逃了。而宁坤也引咎,离开了六扇门。 说不定这次炸天牢将封皖救出的人就是那个聂晨霜? 这个问题,改天要问问封大哥才成。 ――陈棋瑜暗暗想道。 眼下最要紧的却是将驸马带出,然後安顿好长公主的去处。 思及此,陈棋瑜问道:「梁夫人……离京之後,可有什麽去处?」 梁夫人愣了愣,摇摇头。 陈棋瑜心想,长公主养尊处优,一直惯了什麽事都有人帮忙打点。现下没了奴仆,又没了封地,该怎麽活下去,确实是一个问题。 陈棋瑜似是想起什麽,道:「梁夫人决定离开的时候,可有与别人说?」 梁夫人说:「没有,我只打算安静地离开。」 陈棋瑜点点头。 梁夫人又说:「驸马的污名可以洗脱吗?」 陈棋瑜摇摇头:「国库那麽大的亏空,尽管长公主愿意出钱填补,但事情还是得有交代……」说到此处,陈棋瑜脸色陡然一变。 长公主悄无声息地离宫,悄无声息的交与一切……驸马却没被洗去罪名,那该是以什麽理由离宫?如果我是九千岁,我会怎麽给天下人『交代』? 如果是九千岁…… 身旁的人察觉陈棋瑜脸色发白,便问道:「陈大人,是否身体不适?」 陈棋瑜定了定神,说:「茅房在哪里?」 牢头愣了愣,便领陈棋瑜到茅房去。 陈棋瑜到了茅房,关上了门,从袖中抽出了九千岁交付的信。此时,陈棋瑜的手已有些发抖了。尽管茅房不是个深呼吸的好地方,但他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斗胆将信拆开,拿出了信纸来看,信上却只有几个字:『将女的处理掉』。 长公主已将一切交出,但九千岁要以什麽名义将长公主的东西接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长公主『急病死去』,那麽九千岁接掌一切便顺理成章。 陈棋瑜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用力地呼吸著。 他本意是帮助长公主,怎知却要将她害死了。依照九千岁的性格,大概是要让长公主死在陈棋瑜眼前。让陈棋瑜好好体会一下『做好人』的感觉。 他身体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明明是冷得血液都快凝固了,但每个毛孔都在沁出汗液。此刻的他,困惑,迟钝,恐惧,沮丧,灰心,难过,煎熬。 在拆信,看完,煎熬,他靠著门板艰难的呼吸,仿佛过了一百年那麽长。但对於等在门外的牢头,也不过是一阵子的光阴。 过了一阵子,陈棋瑜就出来了。他精神爽利,眼神明利又不失柔情,步伐缓慢却有很坚定。走到厅前,见到魏大人正与梁夫人坐著,二人俱无话说。只是梁夫人见陈棋瑜来了,便向他抛出一记忧虑的眼神。 陈棋瑜对她露出笑容,温柔而坚定,让梁夫人稍稍安心。 ================== 多谢snt230的礼物 哈哈 我也觉得封大哥不错啦 不过要从九千岁手中将棋瑜叼走很困难啊 任重而道远 多谢 1943ls 的礼物~ 今天没留言【捧面 对策 魏大人见到陈棋瑜,便起身来迎:「陈常侍!」 陈棋瑜笑笑,说:「魏大人,近来可好?」 「托陈常侍的福。」魏大人又说,「千岁爷近来可好?」 「千岁爷自然好。」陈棋瑜又说,「公务在身,闲言少提。那驸马在哪?」 驸马是钦犯,要放他绝非易事。但要见他一面,不过是陈棋瑜一句话的事。那九千岁的文书――也就是公主的绝命符,还贴著陈棋瑜的胸口,让陈棋瑜的心脏发紧。尽管如此,他脸上还是轻松的微笑,让梁夫人心中的重担放下不少。 二人一直随魏大人到了水牢。 现在恐怕是谁也认不出驸马了――认不出他是谁人,甚至认不出他是不是个人。他的枯瘦乾瘪,失了人形,双手犹如枯枝,了无生气地被沉重的锁链吊起,囚衣湿漉漉地贴著他的身体,条条肋骨分明可见,下半身泡在死水之中,想必早已坏死。 梁夫人见他如此,想哭却又嗓子发哑,双眼干瞪著发红,脸色如同白纸,身体只不住颤抖。 陈棋瑜也不忍见此,低声说道:「魏大人,这驸马好歹是个皇亲……」 「陈常侍有所不知,这驸马算是这里最好的了。」魏大人低声回答,「你看他手手脚脚都还在。多少人进来之後,出去就只剩几根骨头可以入殓!」 陈棋瑜深受震动。驸马已形销骨立不成人形,竟还是『最好』的了?一个好好的人,入殓的时候却只剩几根枯骨!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残酷!无论是对死者,还是对亲属,都是一种无以言语的痛苦。 魏大人见陈棋瑜脸色不好,又知道他以前是个读书人,想他见不得这种惨状,便说:「陈常侍是贵人,这等事情是不知的。要麽且到外面喝口暖茶,九千岁此番有何差遣,便吩咐下官去做得了。」 陈棋瑜半晌定了神,却还装作不适,走向了水池边缘,只作势一倒,整个人便掉到水池里去了。 魏大人大惊,忙命人道:「还不快来救人!」 众人忙来将陈棋瑜从水池中救出。陈棋瑜落水不过一阵,自然没什麽大碍,不过身上那封文书早已化了水,不能看了。 陈棋瑜看著掌中那皱巴巴的文书,对魏大人说道:「都怪我一时失足,将千岁的文书弄得如此。」 魏大人道:「不过是意外,哪能怪常侍的?」 陈棋瑜道:「那魏大人在此候著,我再去找千岁讨一封。但愿别被他怪罪才好。」 「千岁爷宽宏大量,定会体谅的。」魏大人答道。 陈棋瑜又道:「可不是?可否有劳魏大人,先将驸马放到这房里,弄乾净身体?」 魏大人面露难色,但陈棋瑜又说了几句官威话施压。魏大人心想又不是放人,只是换个房间,大概不会有大问题,他也不愿为此开罪陈棋瑜,便答应下来。 等重新回到马车里,梁夫人才放声哭了起来。 陈棋瑜听的她大哭,便说道:「你继续哭,大声一点,不过哭的时候要听著我的每一句话。期间不要停。」 梁夫人知道陈棋瑜要用她的哭声作掩盖,因此便越发大哭起来。 陈棋瑜说:「我在落水之前已拆了九千岁的信――你不要停,下面这句话会让你更意外――他的决定是杀了你。」 梁夫人惊恐不已。 陈棋瑜又说:「他现在还没杀驸马,则是表示他决定秋後才将他处斩。目前他尚无性命之虞,倒是你……」 陈棋瑜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要活下来的话,恐怕计画要有变。请你待会儿冲进去,要求九千岁将你的印绶归还。」 梁夫人止住了哭声,低低地说道:「要求归还的理由是我不要一个残废的丈夫吗?」 陈棋瑜愣了愣,才颔首。 梁夫人拭乾了眼泪,道:「我本就打算要九千岁将我的印绶归还。我确实不能要他了。」 陈棋瑜大受震动。 梁夫人继续说:「你看他那样子,即使不杀他的头,也没多久可活。我与他纵然能相守,也不过是一阵的事,之後我无依无靠,要如何抚养孩子?」 说著,长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眼中尽是悲怆:「我还有一个孩子要养活。」 陈棋瑜心中的震动过去,残留心底的是一丝悲哀,然而他还是平静地继续说道:「到了手的东西,九千岁自然不会那麽容易放手,你直接去找他,他不但不会归还,还可能会杀你。」 长公主道:「那我该如何?」 陈棋瑜默然一阵,才又开口。 是日,长公主闯入议事阁,吓得众人一阵大跳,倒是九千岁非常镇定,问她所为何事。长公主悠悠道:「若不是严重的事,又怎麽敢劳烦各位高官?」 议事厅的一众高官也自面面相觑。 长公主继续道:「今日本宫一觉睡醒,发现府中的印绶已被盗取。不知此事算不算要紧?值不值各位大人关注?」 在场官员无不大惊失色。公主印绶被盗关系甚大。更何况公主还掌铜都。诸位自不知印绶的公主给了九千岁的。九千岁也不能说。 九千岁略一沉吟,笑道:「果是要紧事。」 「那便有劳诸位留心了。」长公主盈盈施礼。 诸位大人忙避席行礼道:「不敢当!」 千岁见他来了,便让他坐下。柏末上了茶与果品,之後退下。 九千岁便喝起茶来,又问:「这茶可合意?」 陈棋瑜道:「千岁赐茶自是恩典。」 九千岁道:「不是说了私下就免了这一套。」 陈棋瑜便不做声,默默拿了一个茶果吃。九千岁也只品茶不语。这尴尬的宁静还是陈棋瑜打破的:「今日长公主见了驸马之後便改了主意。」 「哦?她决计不要那废人了?」九千岁问道。 「是。她认为还是肚中孩儿比较重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 「那麽闯议事厅也是她的主意?」九千岁又问。 陈棋瑜说:「不知道。」 「不知道?」九千岁轻声问,好像信,又好像不信,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公主府上也是有食客的,或许是某个食客出的主意也未可知。」陈棋瑜说出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九千岁道:「你的意思是,公主见驸马成为废人,後悔了,因此就回到府中跟食客打商量?」 「也许是。」 「那麽你掉进水里也是食客的计谋?」九千岁笑道。 陈棋瑜头皮发麻,口中说道:「我掉到水里那是巧合。公主也正好顺水推舟离去。」 九千岁脸上露出微笑,那麽好看的脸上露出微笑,任谁看了都会著迷,可陈棋瑜却最害怕九千岁的这种笑容。 九千岁笑著说:「很好,希望你不要骗我。」 陈棋瑜看著九千岁的美好笑容,答道:「我怎麽敢。」 九千岁依旧笑著,说:「违背我的人,下场通常不会很好。」 看著九千岁炫目的笑,陈棋瑜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九千岁执起陈棋瑜的手,轻轻握住,从没告诉陈棋瑜,自己有多麽喜欢握住陈棋瑜的手。他的手微凉、乾燥,每当被触碰的时候都会微微颤抖,好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一般。 ====== 多谢焰羽岚的礼物,你是第一个说爱陈棋瑜的人啊!=3= 章节名无能 陈棋瑜想缩手,却被九千岁捉得更紧。 九千岁笑道:「我会让你明白的。」 内侍监外早有马车候著,九千岁与他一同上了马车。与九千岁同乘一车,陈棋瑜自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也不敢掀起帘子去看街景,但为了了解自己身往何方,他还是凝神听著外面的声音。外面本是安静得紧的,想必还是在宫中,然後听到查车人的声音。查车人自然不敢查九千岁的车,因此很快就让车子过去了。 当陈棋瑜还要听点什麽的时候,九千岁却突然说话了:「棋瑜,迟些我们便要随天子南巡了。」 陈棋瑜愕然半晌,道:「『我们』……?」 「我们。」九千岁肯定了一次,又说,「作为内侍,自当侍奉君侧,有什麽问题?」 内侍?侍奉君侧? 陈棋瑜心中暗笑,这话真不像是九千岁会说的。 陈棋瑜道:「并无问题,只是有点吃惊罢了。」 九千岁道:「不用吃惊,以後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 陈棋瑜心里一沉,还是答:「是。」 九千岁与陈棋瑜说起南巡的一些事宜,陈棋瑜也一一对答,心里却在忐忑著:这九千岁到底要带我哪里?他对我保住公主的说辞又相信几分?他若不信,是否又当惩罚我了? 明知永远没法预计九千岁的行动,但还是忍不住会去猜测。 九千岁的心情,九千岁的喜乐,九千岁的过去,九千岁的喜好……陈棋瑜总是很好奇,明知好奇有时相当致命,陈棋瑜却还总是忍不住想探究的心情。 马车慢慢停了,九千岁说:「到了。」 陈棋瑜一下马车,便觉得有点懵了,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就是天牢? 与上次到天牢不一样,今日有魏大人在门口相迎:「未知九千岁驾临,下官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九千岁免了魏大人的礼,又说:「驸马呢?」 魏大人道:「之前陈常侍命我将驸马从水牢里提出,下官依言照办,却一直未有下一步的指令,也不知该如何,就一直将驸马放到一般隔间关押。」 九千岁一言不发,脸色阴晴不定,让魏大人和陈棋瑜心里都一阵发紧。将驸马从水牢提出,是因为陈棋瑜不忍心让驸马被折磨,但其实却并非九千岁的意思。 魏大人看了九千岁和陈棋瑜二人的脸色,心里计较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陈常侍说那是九千岁的意思……」 陈棋瑜当时没明说是九千岁的意思,但确实有暗示,不然怎麽能叫得动魏大人? 九千岁冷冷哼了一声,二人顿时汗如雨下。这气氛变得非常僵硬,魏大人正要告罪,但被九千岁横了一眼,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双眼发直地僵立在地。 九千岁说:「他说是我的意思?」 魏大人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是!他是这麽说的!」 九千岁说:「若不是我的意思,那又该如何?」 魏大人心里已将假传命令的陈棋瑜骂了一万遍,口上说道:「如若下官知道那非九千岁的意思,就是给下官一百个狗胆也不敢乱来啊!」 陈棋瑜说道:「是我的意思,当时我没表达清楚,魏大人误会了。」 九千岁对魏大人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下官……」魏大人慢慢说道。 九千岁截口道:「你做的不错。」 魏大人和陈棋瑜一时反应不过来,都愣了。 九千岁道:「无论是谁,都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棋瑜。」 魏大人愣了半晌,才又说:「是!是!」说著,魏大人又转身对陈棋瑜作揖,道:「陈常侍,下官若有什麽得罪……」 「魏大人千万别这麽说。」陈棋瑜截口道。 九千岁又道:「提他出来。」 「是,千岁爷、」魏大人顿了顿,又补充道,「陈常侍。」 从魏大人的目光中,陈棋瑜明显感觉自己被冠以『高人一等』的帽子。被人看重通常是很让人愉快,然而陈棋瑜却从心底觉得难堪。魏大人看他的目光……或许是除了鄙视他的人之外,一般人看他的目光都夹杂著羡慕或妒忌、谄媚、讨好、害怕……唯独没有真正的『尊重』。 只有封皖还在尊重我吧? ――陈棋瑜心中难说是苦是甜。 魏大人请九千岁和陈棋瑜到刑房去,然後便退下去提人。 刑房在天牢之中算是比较明亮的一间房子,但那光线能照亮九千岁美好的侧脸的同时,也能照亮四壁各式的刑具。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但是放在墙上就够让人肝胆发颤,更遑论真用到人身上了。 刑房里只有九千岁和陈棋瑜二人。九千岁就坐在玫瑰椅上,手安然地抚著茶杯,抬眼看了陈棋瑜一眼,道:「你也坐。」 陈棋瑜便坐下。 九千岁又给陈棋瑜斟茶,说:「你也喝茶。口渴了吧?」 「有点……」陈棋瑜说。 「我就知道。」九千岁很温柔地说,「人在害怕的时候总是容易口渴的。」 陈棋瑜的手颤了一下,随後才稳了稳气息,说:「九千岁打算对驸马用刑吗?」 「嗯,你不希望我这麽做?」 「我……」陈棋瑜抿了一口茶,喝得很用力,但其实没尝出什麽味道,半晌才说,「我不希望!」 九千岁似乎有点讶异:「想不到你这麽老实。到这个节骨眼还敢这麽说话。」 「反正……什麽也瞒不过你的。」陈棋瑜低声说。 「我又不是妖精。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九千岁轻松地笑笑,说,「棋瑜,我只是希望你坦白一点。」 陈棋瑜不敢说话。 九千岁又说:「如果你想驸马活,为什麽不直接求我?像长公主那样跪著求我?」 因为我想保留尊严。 ――陈棋瑜却没这麽说,他出口的话是:「如果跪有用的话,长公主也已跪了。」 九千岁难得地露出了头痛的表情。九千岁的眉毛皱了起来,双眼的亮光有有所减退。这样的表情对於陈棋瑜来说倒是新鲜。 半晌,九千岁叹了口气,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和对别个是不同的?」 ===== thx 4 羽梦无残 的连环礼啊还有ng_4718的礼物~ 日更是我的习惯啦,长佩那边还是会好好更的。至於『春到了希望棋瑜好运』神马的……难道姑娘没留意这个故事目前是晚秋吗?冬天快要到了……=l= 按照这个逻辑……棋瑜……=l= 刑房【限,慎入】 半晌,九千岁叹了口气,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和对别个是不同的?」 陈棋瑜说不知道是假的,但这『不同』是怎样的『不同』,陈棋瑜也拿捏不准。 九千岁道:「你可以求我,我可以答应。」 「你是说驸马的事……」陈棋瑜问道,「你是说我求你的话,驸马可以免罪?」 九千岁说:「驸马,无双戏班,凤绾……或是封皖……」 陈棋瑜的嘴因讶异而微微张开,很久才又合上,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又想说什麽,九千岁却抢先道:「可现在已经晚了。」 陈棋瑜的脸僵住了。 「我已经生气了。」九千岁微笑,让人觉得一点不像生气的微笑。 这时,却听的门被打开,魏大人说道:「启禀千岁,驸马已被带到。」 九千岁说:「将他绑到架子上。」 驸马比起上次见面并无好多少,上身瘦骨如柴,双脚却肿胀骇人,四肢无力,了无生气,若非眼睛还眨动著,别人兴许还以为他是个死人。狱卒将他锁在拷问架上,他便四肢被锁地晃荡著,看起来犹如风乾的尸体。 九千岁低声道:「这家伙实在难看。」 陈棋瑜也不知该怎麽接话,谁能被折磨至此还好看的? 九千岁又笑著说:「若是你绑在上面,一定很好看。」 陈棋瑜顿时鸡皮爬满身。 魏大人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也不知九千岁二人说的什麽,却见九千岁言笑晏晏甚是欢喜的模样,便更觉陈棋瑜受九千岁宠信此话不假。而陈棋瑜不似九千岁那般孤高阴鹜,想必他日要好好巴结一番。 九千岁对魏大人说道:「先让人给他一顿鞭子吧。」 魏大人暗道:千岁今日心情想必不错,平日亲自监刑,哪会只是赏鞭子那麽简单?千岁那些五花八门的刑罚,让那些入行已久的行刑狱卒也心惊胆跳!今日却只是鞭刑? 狱卒也甚为惊讶,不过却乐得轻松,於是便执行鞭刑。 鞭刑下去没多久,陈棋瑜脸色已经发白,一脸快要呕吐或是哭泣的表情,连魏大人也看出不对,忙上前问道:「陈常侍,你如何了?」 陈棋瑜也没说话,九千岁就说:「想必是晕血吧?」 魏大人这才明白:陈棋瑜是读书人,看不得血肉横飞的场面,因此千岁今日才格外开恩只赐鞭刑。怎知陈棋瑜还是受不住啊? 九千岁又说:「在这里架个屏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 魏大人只觉得奇怪,既然陈棋瑜看不得这些场面,就让陈棋瑜退下就成了,何必还要立屏风呢?为何还要非要陈棋瑜在场不可? 不过九千岁的命令,魏大人也不敢马虎,马上让人找来一面屏风,搁在桌椅前,好让陈棋瑜看不见那场面。 魏大人依旧还是站在稍远处,狱卒也就老实不客气地行刑,驸马更是意识昏沉,各人也没去注意屏风後发生什麽事。 陈棋瑜跪在地上,头颅埋在九千岁的双腿之间用力吞吐著。 九千岁的手缓缓拂过陈棋瑜的头顶,低声说:「伺候好了,什麽时候出来,那顿鞭子就什麽时候停。」 陈棋瑜口腔充盈著九千岁男性的气味,那种并不讨好的味道让他很难过,但更让他难过的是入鼻那属於牢房的陈腐气味。他犹如陷入了一团腐朽的气息之中,周围是灰暗的枯木,了无生气。唯一感受的脉动就在口中。 九千岁的男性坚硬而灼热,在陈棋瑜的口腔中有无比的压迫感。他的嘴巴张开到极限,下颚非常疲累,每次的深入,喉咙都总有被顶穿的错觉。挺入的时候,舌头总是紧贴著他的脉动,紧贴这他的形状。自己的唾液与对方的蜜液混合交融,一齐被吞入,或是一齐从嘴角流出,拉成一道暧昧的银丝。 九千岁享受地眯起眼睛,又说:「将你的衣服脱了吧。」 陈棋瑜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听著屏风外真切的鞭打声,还是抖著手解开了衣服。从九千岁的角度看,光裸的肩膀泛著玉色的光芒,甚为诱人。 九千岁说:「光是照顾我,总是不好的。你也照顾下自己吧。」 陈棋瑜用了好一阵子去消化九千岁这番状似体贴的话,然後脸红得滴血。 九千岁突然朗声道:「找人数鞭子数!」 魏大人闻言,忙命人数鞭子数。 「数大声点!」 那人便扯开嗓子大声数著:「一、二、三……」 在外面有响亮的人声掩盖,中间又有屏风相隔,九千岁轻柔的话语只有屏风内的人才听的到:「现在,将你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胸前,你知我指的是什麽……没错,就是这里。现在,用你的手指去拧它。」 陈棋瑜紧紧闭著眼,颤著手去拧了一下。 九千岁看著陈棋瑜的泛红的肩膀轻轻颤抖,心中非常愉悦,但口气却很严厉:「用力地去拧!」 陈棋瑜觉得无比屈辱,却又不得不照做,手指用力地夹住自己的乳尖,似是狠下心来,用了很大的劲儿去旋了一下。当然,人对自己很少会真用力,因此这下有所保留的『用力』,让那里的疼恰到好处,正好触动他的神经,让他竟愉悦地颤抖起来。 「看吧,你就是喜欢疼的。」九千岁似早预料到他的反应,「现在,用指甲来搔刮你的乳尖……嗯,这样,这样刮过去,看,你多喜欢。我知道你喜欢什麽……啊……不错,我不是说你刮的不错,我是说你吸得不错。」说著,九千岁的又往陈棋瑜口腔重重一顶,逼陈棋瑜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 陈棋瑜的脸早已红得要滴出血来,乳尖现也泛著深红。此时的他在千岁眼内,就仿似熟透的樱桃,红,泛著光泽,诱人来采摘。 可是,不,还没成熟。还需要耐性。不成熟的采摘,只会造成伤害。 九千岁的嘴唇抿了抿,脸上神情阴晦,只是不消半晌,又恢复那游刃自如的自在:「现下,将你的双手向下移……下一些……下一些……嗯,就是这里,去握紧它吧。它需要一点抚慰。」 陈棋瑜的分身微微挺立,在自己的掌中摩擦,越发坚硬。当然,他也能感觉到口腔中的欲望越发坚硬。通过口腔的感觉,通过双手的感觉,他能意识到二人欲望的步调,二人一起在脉动,一起沉入欢愉之中。而释放的时候,也是一起的。一起到达最快乐的时刻。 释放过後,陈棋瑜无论身心都有点疲惫,头颅靠在了九千岁的大腿内侧,伸出舌头有点懒洋洋地舔乾净九千岁的东西,神态有点像一只疲惫慵懒的猫儿。九千岁将手搁在他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著,懒懒地看陈棋瑜清理完後,才朗声道:「魏大人,让他停了吧!」 魏大人心中疑惑,却还是依令让人停止鞭刑。 ==== 考完试有点倦怠,很想不更文……单纯地逛街吃饭睇电视…啊啊啊啊……结果还是滚回来更新了…大家一定要好好奖励我!=3= 最近九千岁越发nice了……九千岁你醒醒啊!你是鬼畜啊!你是s啊! 哦哦,差点忘了,多谢送礼的人~灏巽 yanpg1489 四物 三位亲的礼物我收到了~我会加油的!会客室有留言也真好=3= 最近刷网页各种焦躁【倒地 章节名去死 九千岁声音透过厚重的屏风传出,声响虽减,威仪却也没少:「都带下去罢。本官要与棋瑜好好说话。」 魏大人心中更为疑惑:九千岁每次观刑都相当郑重其事,为何这次却草草了事?莫非是因为陈常侍的缘故? 左右想不明白,魏大人还是让人将驸马带下去,自己也告退。 九千岁听到别人都出去,门又被关上了,才复开口:「你该不会以为就此算了吧?」 陈棋瑜眉头微皱,道:「我自然不敢有此奢望。」 九千岁颔首,道:「这很好,做错了事是必须受到惩罚,你知道我想怎麽罚你吗?」 陈棋瑜心里怅然:横竖便是那些羞人的折辱法子。 然而,陈棋瑜却还是说:「我不知道。」 九千岁又说:「那你还要帮驸马求情麽?」 陈棋瑜心里一惊,砰砰地跳了好一阵子,才深呼吸一口气,说:「要。」 九千岁哈哈笑道:「你果然悲天悯人啊!哈哈!你莫不知你自顾不暇了?」 陈棋瑜道:「九千岁既然有此一问,事情则是有可转圜的地步。」 九千岁说道:「说不定我是故意给你一个希望,然後在你面前将它狠狠踩碎。」 陈棋瑜有点吃惊地张了张嘴,随後低头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九千岁看著陈棋瑜乌黑的头顶,突然有点垂怜之意,将手放到他发上轻轻抚摸,说道:「我若给你一个机会求我,你会求什麽?」 陈棋瑜心里又有了点光,语气却不敢露,只说:「如果可以的话,且给驸马一个痛快吧。」 九千岁愣了愣,又说:「我还以为你会求我让他活。」 「我知道那已是不可能的了。」陈棋瑜答道。 「不错,你多少有点了解我了。」九千岁说道,「你起来。」 陈棋瑜凝眉,似有疑惑,不相信九千岁就此放过他,但还是站了起来。 九千岁看出陈棋瑜的疑虑,说道:「你该知道我不可能就此放过你?」 「我知道。」陈棋瑜答。 获准平身应是好事,然而他身上却未著寸缕,身体没一点遮掩地暴露在别人眼中,陈棋瑜实在是甚为尴尬,尤其对方还是九千岁。他似乎能感觉到九千岁的目光而如何优游地於他赤裸的肌肤上逡巡,然而聚焦在某些个羞耻之处,细细打量,仿佛是用视线来亵玩自己一般――这种想法一旦冒头,陈棋瑜的脸上又更红了几分。 九千岁似笑非笑地看著陈棋瑜,十分欣赏对方忐忑的表情,然後踢了踢地上的衣服,说:「穿起来吧。」 陈棋瑜心中更为惊讶,不想竟然就此获准穿衣。虽然不知九千岁葫芦里卖什麽药,陈棋瑜还是忙不迭地将衣服穿上。 九千岁看他急急穿衣的模样好笑,嘴角不觉翘起,说:「『南巡』在即,你好好准备。」 陈棋瑜不想九千岁竟然突然谈起正事,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忙躬身道:「是,千岁。」 尽管私下陈棋瑜按照九千岁要求口中不说职位尊称,但每当谈及政事之时,陈棋瑜还是会依礼行事,九千岁也不勉强。 陈棋瑜顿了顿,道:「不知千岁要属下准备什麽?」 南巡之事确非陈棋瑜负责,陈棋瑜也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使命,因此尚存疑惑。 九千岁道:「那些重活自然有的是人去办,你只管等著别人来服侍便好。」 陈棋瑜到现在尚不大能接受自己『权宦』的身份,更不能对别人的恭敬伺候处之若素。 九千岁继续说道:「你当然也是有事去办的。」 陈棋瑜道:「千岁请说。」 「此番南巡,要办的事有许多。我会一件件与你说。」九千岁缓缓说道。 「属下自当竭尽所能。」 「竭尽所能?」九千岁勾起嘴角,「但愿你不再阳奉阴违便好了。」 陈棋瑜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第一件事,」九千岁竖起食指,道,「就是……」说著,九千岁将食指放到陈棋瑜的唇边,轻轻摩挲了一下,见他身体发颤才开心地笑著继续说:「你已犯错,那麽怎麽罚,便由你自己想罢。」 陈棋瑜打了个冷颤,定定地看著九千岁。 「你应该尚记得,除了我之外,可不准有人伤你的,你自己也不成。」 「我记得。」陈棋瑜颤颤地说,「我明白了,千岁的意思是让我想一个法子,让千岁惩罚我?」 「不错。」九千岁的手指顺著陈棋瑜微张的嘴唇进入,轻轻搅动了一下柔软的口腔,才将手指撤出,放到自己舌尖上轻轻舔了一下,这艳情的动作陈棋瑜从头红到脚趾尾,两颊发热,什麽话也说不出。 九千岁又说:「南巡在即,长公主的事情必须尽早完结。明早你来把公主的印绶拿去公主府。」 陈棋瑜愣了愣,道:「是,千岁。」 九千岁又道:「你去的时候,再问她一句,是不是真的要驸马死。」 陈棋瑜抿了抿唇,颔首道:「属下遵命。」 陈棋瑜这日也无精打采地回了府,与父母说了几句话,胡乱吃了几口饭,就回房去了,到了房中,竟还见到封皖,心里顿时一震,人也清醒不少。 陈棋瑜笑笑,问道:「怎麽在这里?」 封皖道:「公事很忙?我等你一天了。」 陈棋瑜坐下,说:「等我?有事?」 看著陈棋瑜的眼睛,封皖说道:「没什麽,就是很想见你。」 陈棋瑜愣了愣,也不知该给他什麽答案。 「你就说你也想我好了。」封皖笑道。 陈棋瑜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这种话,实在尴尬至极。封皖知他为人内敛,因此也不在意,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道:「你今日去哪里了?」 陈棋瑜略一沉吟,说:「怎麽这麽问?」 封皖愣了愣,又说:「我听说公主印绶被盗?」 陈棋瑜一听此事,仿佛被蜇了一口似的,心里很是痛,不免又想起九千岁交代的种种烦心事,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瞥了封皖一眼,说:「这事你不必担心。」 封皖见陈棋瑜突然变脸,问道:「你怎麽生气了?」 陈棋瑜这才想到自己语气确实不好,斟了杯凉水吞下去,脸色缓和不少,说:「没事,公主印绶被盗一事也让我烦心至极,不想回家也讨论这事情罢了。」 封皖点点头,说:「那是我不好。」 陈棋瑜见封皖那麽认真,反而过意不去,说:「不,这是我的不是。」 封皖摇摇头,说:「既然是公事,我也不过问了。只是听说此事,觉得很蹊跷而已。」 封皖哪里知道这里头那一段公案,自然也不知陈棋瑜现在一听到与此事有关的词语就想吐。 封皖又说:「那麽驸马是否真要秋後处决?」 一听到『驸马』这两个字,陈棋瑜更是头痛不堪,但还是强撑著说:「看来是死罪难逃。」 「我不懂,驸马真的亏空了国库?」 「这事我也不知晓。」陈棋瑜极为疲倦。 封皖又问:「那驸马尚在人间否?」 「尚在人间。」陈棋瑜深深叹气,继而蹙眉,道,「封大哥,你今日来这里,想见我是假,想打探什麽才是真。」 封皖神色一滞。 === 偷了几天懒,哈哈,大家不要怪我! 之前有个考试嘛,刚考完嘛,现在又要期中考了,真苦逼。我不要念书啊!!!好烦啊!!! 还有思路的问题,本来构思此文的时候,设定上封大哥才是正牌攻,现在感觉他充满炮灰的气息……=l= 大概也该重整一下思路了。怎样才能让千岁更有炮灰的气息呢 妖孽 「尚在人间。」陈棋瑜深深叹气,继而蹙眉,道,「封大哥,你今日来这里,想见我是假,想打探什麽才是真。」 封皖神色一滞。 陈棋瑜又道:「有什麽话,封大哥不妨直说。」 封皖道:「外间有人说你协助九千岁谋害公主驸马……这我自是不信的,因此我才想打听一下,好还你一个清白。」 陈棋瑜一愣,又淡然道:「我还有何『清白』可言?若有人说我是九千岁的走狗,那也不见得是假话。此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麽打算?」 「驸马是保不住的了,只望公主母子平安。」陈棋瑜微闭著眼,轻轻说道。 封皖道:「你这是什麽丧气话?当初你读书考取功名不就是要为民请命?你好歹算个官,怎能眼白白看著别人蒙受不白之冤呢?」 陈棋瑜心中一痛,复睁眼说道:「我当初读书,是为了考取功名不错,可我考取功名却非因为天下黎民,我没这麽伟大。」 封皖震惊,语塞。 「这天大地大,总有坑洼不平之地,这人世间,也难免有不平之事。没有人填平世上所有的坑洼,也没有人能解决世间所有的不平。」陈棋瑜继续说道。 封皖倒吸一口气,道:「不想你竟会说出如此无情之话!」 封皖的眼睛写满震惊与痛心,如此复杂的眼神犹如利箭一样射穿陈棋瑜的心窝。陈棋瑜别开脸,强自镇定道:「封大哥,我没你想的那麽好。你走吧!」 封皖沉吟一阵,竟又柔声道:「棋瑜,我知你今日很累,不打扰你了。改天我再来找你。」 看著封皖离去,陈棋瑜一直蜷著的手指才缓缓放开了。 翌日,陈棋瑜便去了内侍监拿公主印绶。只是一到了那里,却也大吃了一惊。只因九千岁的案上放著一个锦盒,那锦盒相当眼熟,陈棋瑜稍一寻思,便想到它的由来。 当时九千岁命陈棋瑜将戏班处理掉,而戏班的一个戏子来赠他礼物,装礼物的盒子便是这个。 这盒子本当放在陈棋瑜府上,为何竟来到九千岁案上? 九千岁坐在案边,看到陈棋瑜来了,便露出微笑,道:「棋瑜,来了?」 「嗯。」陈棋瑜轻应一声,心里还想著锦盒的事。 九千岁道:「这公主印绶被盗可是大事,太後与皇上得知此消息後,也相当关注。」 陈棋瑜突然想起,公主离开内侍监当日,太後就在角门看著,未知太後为何当时会在那里出现? 九千岁继续说道:「太後和皇上有问起,我也就答是p教逆贼所为。」说著,九千岁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地敲了敲那锦盒。 九千岁这动作看似无意,却让陈棋瑜心里『咯噔』一声:当初放走戏班,是以他们为p教人的藉口,现下该不是真把他们捉住,当成p教人给办了?而这锦盒,算是对此的暗示……更多的是警告? 九千岁看了陈棋瑜的脸色一眼,而後轻笑:「棋瑜心中似有忧虑?」 陈棋瑜清了清嗓子,道:「的确是,公主印绶之事既已引起了皇上与太後的忧虑,棋瑜身为人臣,又怎能不忧心?」 这滴水不漏的答案让九千岁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陈棋瑜头皮发麻。 「嗯,你有这份心,很不错。」九千岁说得很淡定,「我已上报皇上与太後,是你――陈棋瑜将p教逆贼捉拿,夺回公主印绶,此番实在是立下大功。皇上已准备下旨,赐你爵位。」 能被封爵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陈棋瑜还只是一个内官?这该是难得的荣幸,但陈棋瑜心里却打起了鼓:这印绶被盗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是自己为帮公主拿回印绶而编造的藉口。怎知九千岁顺手推舟,就当印绶真的被盗,竟兴起了冤狱?更讽刺的是,陈棋瑜自己就是这场冤狱的一大得益者。 「印绶就在这里。」九千岁将锦盒往前推了一下,说,「那帮逆贼已被捉拿……这两件事,总算有所清算了。」 两件事……清算? 陈棋瑜脸上蓦地一白。 千岁所指的两件事,恐怕一件是指放走戏班,另一件是帮助公主。而千岁不是放任,在他紧张惶恐的时候不动声色,然後在他已放下心来的时候,给与一次的清算。这样的痛,打了陈棋瑜一个措手不及。 千岁微微一笑,道:「行了,快去公主府吧,想必她也期盼已久了。」 千岁说『期盼已久』这四字时,嘴角勾起那个灿然的弧度,更让陈棋瑜心惊胆颤。 「是,奴才告退。」陈棋瑜诚惶诚恐地捧著锦盒退下。 公主府离皇宫不远,陈棋瑜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那里。公主府的人请他到了大厅等待,他便在大厅等待,捧著锦盒的手不曾放松过,手心早已蒙上一层薄汗。 长公主很快就从里头出来了,陈棋瑜连忙行礼,待公主让他落座时,他才重新坐下,说道:「奴才此次前来,为的是将印绶归还。」 长公主看了他一眼,道:「听闻陈常侍为夺回本宫印绶,尽了不少心力,还捉拿了一干逆贼,皇上龙颜大悦,要封你的爵,可有此事?」 陈棋瑜觉得长公主语气透著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四平八稳地答:「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皇家办事乃是奴才分内之事,奴才不敢居功。」 「好一句『食君之禄』啊!」长公主横他一眼,道,「但愿你莫食太多而撑死才好。」 这麽一句话出来,再笨的人也听出了不对。 长公主霍地站起来,说道:「本宫真是蠢笨,竟会忘了你陈棋瑜乃是九千岁身边的一条走狗,竟然相信你会好心帮助本宫!」 陈棋瑜如坠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长公主所言何事,但正正由於不知状况,陈棋瑜也不敢轻举妄动,便只跪下,双手将锦盒高举过头,说道:「印绶在此,请公主验收。」 「封邑都被你吞了去,本宫还要印绶何用!」长公主愤怒地将锦盒打翻在地。锦盒『噗通』跌落地上,一下子打开,竟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 长公主哪禁得这种惊吓,一声尖叫,便昏倒了过去。 陈棋瑜也吓得不轻,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见那人头乃是属於驸马爷的。 此事很快传遍京城:长公主与驸马乃是同谋,驸马将亏空国库之钱资助逆贼。但东窗事发,驸马无法继续资助逆贼,而长公主却利用铜都之财力帮助逆贼,由於钱银周转数量太大,引起了注意,长公主为了掩饰罪行,编造印绶被盗之谎言,以解释为何逆贼能藉助印绶拿到了铜都的钱财。皇上乃念长公主是同室宗亲,因此只罚没收铜都财权、此後软禁京城。驸马不日处死狱中。 众人皆知尽管p教被打为叛党,但p教的口号乃是清君侧,刀口向的乃是九千岁。而长公主为打垮九千岁而资助p教,也算是可以解释。 不过更多人认为长公主不必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这乃是陈棋瑜的阴谋。陈棋瑜对囚犯屈打成招,逼他们污蔑长公主,以此将铜都夺回,此乃讨好九千岁的伎俩。而陈棋瑜也成为了此案的最大受益人,因堪破大案有功,加官进爵。 连陈涌看陈棋瑜的目光也变得不信任起来。 陈棋瑜也无力面对这种目光,因此终日窝在房中,画画,却色乱,写字,却折笔,抚琴,却弦断,终是心静不了。 他很想仰天大笑,也很想俯身跪倒,告诉千岁,他真的认输了。 九千岁这几天却没有召见他,他称病在家,九千岁也准了。他没有病,他相信九千岁知道,他暂时无法面对九千岁,他相信九千岁也知道。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他觉得九千岁必是这『妖孽』。妖孽,形貌虽美却轻浮,眼神深邃却有邪气,明明不行人间正道,却能一手将一干忠臣良将逼上绝路。 这就是真正的『妖孽』,这就是九千岁。 那陈棋瑜又算什麽?被妖孽挑中的小鬼?还是被妖孽看中的解闷玩意儿? 木有章节名 他觉得全身乏力,身体在海中浮沉,不知身之所以,只需一个小小的浪变能将他打沉深海,溺毙窒息。 「棋瑜……棋瑜……」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似是一双温暖乾燥的手,将他从潮湿冰冷的海中抱起。 陈棋瑜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愣了半晌,口中呐呐道:「封大哥?」 封皖说道:「你怎麽睡在院子里呢?」 陈棋瑜睁开眼,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看天色,似是不早了,他才想起,今日在房中过於沉闷无聊,就走到庭院来吹风,想必在凉椅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陈棋瑜看看自己身上披著的一件披风,心中一暖,问道:「披风是你的?」 封皖愣了愣,说:「不是。」 陈棋瑜这才认真看起那披风来,披风是水红缎面的,绣著的是白鹭横江,这种张扬的奢华感,瞬间让陈棋瑜想到了一个人。 「你知我是不用这麽鲜艳的衣物的。」封皖说道,「也不像是你穿衣的风格啊。」 陈棋瑜心弦一颤,又低头说:「兴许是娘亲吧。」 「是吧。」封皖看了看那披风,说,「可披风色调虽艳,却也不失大气,似是男子衣物。」 「不许是娘亲做给我的?」陈棋瑜岔开话题问道,「你什麽时候来的?」 封皖说道:「刚才。」 「那你可见到什麽人?」 「不曾。」封皖顿了顿,问,「怎麽了?」 「没什麽。」陈棋瑜突然想起二人上次会晤的不愉快,加上近日关於自己的传言甚嚣尘上,因此脸色也就冷了下来,语气也有点淡漠,「封大哥来干什麽?」 封皖说:「我听说你病了,就来看你。」 陈棋瑜懒懒说道:「仅是如此?」 封皖面露难色。 陈棋瑜看他的脸色,心里一阵难过,说道:「你是否觉得我陷害了长公主?」 封皖沉声道:「不,我不信。」 陈棋瑜没错过封皖眼中的迟疑,但脸上却扯起一个笑容:「谢谢你那麽信任我。」 封皖说道:「棋瑜,我知道你很难过,不如我们放下一切,离开这见鬼的京师吧!」 听著封皖类似於私奔的建议,陈棋瑜没有兴奋,只觉疲倦,说:「那你可有想过若我贸然离开,只会祸及宗室?」 封皖说:「我可以把你家人也救走的。」 「那你可要把的九族统统救走?」 陈棋瑜的语气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打到封皖心里。封皖神色一滞,半晌才又开口:「是我有失考虑……我只是过於担心你而已。」 「封大哥,你能如此为我著想,又能那麽信任我,我已经很快活了。」陈棋瑜微笑道,「你再别为我难为自己了。」 封皖又想说点什麽,陈棋瑜却抢先截口道:「是了,戏班的人无碍吧?」 封皖愣了愣,说:「无碍。」 陈棋瑜疑惑地说:「没事?好好的?他们没有被收监?」 封皖说:「的确是被捉了,不过又被救了。」 「从天牢救出来?」陈棋瑜愕然道。 「不,是从押解的过程中救出。」封皖答。 「如何救出的?」陈棋瑜大感疑惑。 封皖看了他一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良久才说:「我还以为是你放的?」 陈棋瑜只觉如坠云雾之中,捉著封皖的手臂,说:「你说清楚。」 封皖说:「我也觉得一时难以说清。」 「那便从戏班如何被捉开始。」陈棋瑜揉了揉额头。 封皖思考了一阵,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过了一会儿才说:「戏班本来安置在外地,他们也不唱戏了,开了一家布庄作营生,兼有添置了几亩薄田,本是过得好好的,突然一天有官兵来到将他们捉住了,又要押解京师。」 「然後呢?」陈棋瑜继续说道。 封皖又道:「听到消息之後,我以及我的朋友前去营救。我某位朋友与一些官员相识,求他们帮忙。本来想著应是没结果的,但那官员却很容易地放人,将戏班放出,换成当地狱中的一批死囚。」 「怎麽可能呢?戏班的人背负的乃是『逆贼』罪名,官员怎会轻易放过?」陈棋瑜道。 「我也不清楚,但这批替罪死囚一路上京,进了天牢,竟也无事。」封皖淡淡一叹,说,「我听闻此案是你执掌的,便以为此举是你授意的。」 那替罪死囚到了京师竟也无事?九千岁是见过戏班之人的,又怎麽会认不出?除非九千岁是有意放过。 可千岁为何又要放过他们呢? 陈棋瑜思前想後,突然说道:「你说那跟官员相识的朋友可是炸天牢救你的那位?」 封皖神色一顿,说:「是。」 陈棋瑜点点头,说:「他是什麽来头?」 「他叫聂晨霜。之前是朝廷钦犯,现在是江湖浪子。」封皖深信自己的『浪』字没用错,每次看到聂晨霜如何黏著宁坤,他就鸡皮疙瘩掉满地,真不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会如此……失礼。 聂晨霜。 聂晨霜本是朝廷钦犯,被六扇门的新秀宁坤捉获,押解途中,聂晨霜还是逃了。宁坤离开了六扇门,而朝廷对聂晨霜的通缉令最後却无故撤回了。 五一的更新 「他叫聂晨霜。之前是朝廷钦犯,现在是江湖浪子。」封皖深信自己的『浪』字没用错,每次看到聂晨霜如何黏著宁坤,他就鸡皮疙瘩掉满地,真不相信一个男人竟然会如此……失礼。 聂晨霜。 聂晨霜本是朝廷钦犯,被六扇门的新秀宁坤捉获,押解途中,聂晨霜还是逃了。宁坤离开了六扇门,而朝廷对聂晨霜的通缉令最後却无故撤回了。 陈棋瑜道:「那你这位朋友现在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 「嗯。」陈棋瑜揉了揉额角,瞥见封皖忧心的表情,便对他露出轻松的笑容,说,「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封皖也撑出笑容,说:「嗯!可是你呢?你也没事吗?」 陈棋瑜道:「我当然没事,我好得很。」 陈棋瑜神色轻松,又跟封皖风花雪月地聊天,谈起旧事,谈起当年,谈起还不认识九千岁的时光。 封皖自是聊得开心,但心底却总有一份怅惘,始终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已非当日的雀跃地唤他『封大哥』的那位了。封皖的目光留在那一架枯败的蔷薇上,背後是日暮西沉的金黄铺展。 封皖见天色不早,对方又懒懒的,并无留人之意,便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封大哥过两天再来看你吧。」 陈棋瑜略一踌躇,才说:「封大哥,你再不要来看我了。」 封皖先是一愣,而後是惊,再来是慌,忙说:「我做错了什麽吗?」 陈棋瑜摇摇头,道:「现在亲生的爹娘不信我,真心帮助的人也不信我,却只有你信我,你待我是最好最真心的,又哪来『做错』?」 封皖边说:「既是如此,你又何以赶走我?」 陈棋瑜怅然一笑。陈棋瑜有时想的法子甚至能帮家中父亲打点,又多读经史,平常对人虽是谦逊,但心里总是自恃是个聪明的人,自从遇上了九千岁,才知自己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心又不够狠,遇上了真城府深的人,还是自有乖乖遭罪的份儿。 陈棋瑜也知九千岁要的并非自己的命,不然他的脑袋早搬家了。而九千岁放他在身边,图的什麽,陈棋瑜再蠢也知。现在他是肉随砧板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既然连宦官也做得,那还有什麽做不得的?他的男儿脸皮早已没了,说句恶心点的――『委身侍贼』,也非奈何,就当自己是死的,当自己是个玩具吧,给九千岁玩儿,让九千岁乐了,自己好过,家人也好过。 九千岁绝非肯与他人分享玩物之人,这点陈棋瑜还是能想到的。现在府中上下布满九千岁的眼线,封皖虽轻功了得,当长此以往地交往下去,终非长策,唯有趁二人牵绊尚浅时割断牵扯,才是对两方都好的法子。 只是这番计量自是不能与封皖说的,以封皖的性情,既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更不能同意了。 於是陈棋瑜便悠悠道:「封大哥,你对我是好的,我自是知道。且不说我是宦官,就说我是九千岁身边的人吧,你如何能看得过?就像今次长公主的事,驸马之死或多或少都有我的原因在,我没你那麽正义,有时眼前有人含冤受屈,白白惨死,我也就闭著眼当不见,你能够原谅我这一次,哪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今次戏班得救,若下次不得救呢?今次只有一人死,若下次有百人死、千人死呢?到时你真不怨我?」 封皖脸上一白,无话可说。 陈棋瑜摆摆手,道:「封大哥,後会有期。」 封皖退後几步,又突然握拳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说,现下我是离不开你的!」 陈棋瑜心中很是感动,但脸上还是清冷:「我要随千岁南巡了,这段时间,你好仔细想想。一切待回来再说吧。」 封皖见陈棋瑜如此坚定,也无法可想,只黯然离去。 陈棋瑜心想,若此时封皖再坚定些,再霸道些,再冲动些,或许自己真的会有所动摇,只可惜……尽管他告诉封皖『南巡回来再说』,但大概彼此心中都知,南巡此行恐怕变数甚多,这千里一游回来,恐怕早已物是人非。 看著封皖远去,陈棋瑜心下怅然,一阵凉风袭来,他受寒地缩了一缩,裹紧了那件来历不明的水红缎子披风。 陈棋瑜又回内侍监里,此时他升迁之事早已在朝中说明,圣旨也已降下了,因此一众内侍不免得对他齐声贺喜,又劝不如摆酒席好庆贺庆贺,陈棋瑜自是不愿,但又想退却此事恐怕会让人f话,犹豫之时,千岁刚好走到左近,只浅浅咳嗽一声,众人便笑意全失,登时托辞有公务要忙,尽作鸟兽散。一时,这偌大的厅子竟只剩千岁与陈棋瑜二人。 九千岁说道:「圣旨已经降下了?」 「已经降了。」陈棋瑜答。 「不错,现在的人办事越发爽利了。」九千岁颔首,道,「你现在已经是爵爷了。」 陈棋瑜也不知是喜是忧,道:「棋瑜辈分尚浅,也并非大功,怎麽生受得起?」 「那是皇上的意思,你不能拒绝。」 「棋瑜不敢。」陈棋瑜心里却想:这哪里会是皇上的意思?分明是千岁的意思吧? 九千岁又说:「你既然是爵爷了,就当建一座自己的府邸,住在陈侍郎家中,是有失身份之事。」 「棋瑜怎麽受得起。」 九千岁自顾自继续说道:「就这麽定了,你爵爷府的选址早已定好,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建一座合乎你心意的府邸。」 陈棋瑜抿了抿唇,将『怎麽可能合我心意』吞进肚子里,只说:「多谢千岁。」 「等南巡回来,府邸也该差不多建好了,到时你便可入住。」九千岁道。 「谢千岁。」陈棋瑜又是生疏言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九千岁也不计较,只说:「你还想做常侍不想?只当个清f爵爷如何?」 陈棋瑜愣了愣,心下计较起来:在九千岁手底下当常侍,总不免染指到些污秽血腥之事,早有先例,但若当个清f爵爷,挂著虚衔领俸禄,平日不理政事,倒是不错的主意。 因此陈棋瑜便道:「千岁果然想得周到。」 「行,那你便写一份文书,我好交给皇帝。」 「是,千岁。」陈棋瑜便立刻修书一封,内容无非先是感念皇恩浩荡,临书涕零,只是一人恐难兼两职,内侍公务繁琐,恐难兼顾,心欲请辞,实在惶恐,只求皇上宽恕,奏请批准。 陈棋瑜写完了文书,便交与千岁过目。千岁浏览一下,露出笑容,道:「棋瑜不愧是个才子,这字写得真好看。」 陈棋瑜忙道:「千岁见笑了,千岁的字才真是铁画银钩。」 这话倒是说得不假,陈棋瑜见过千岁的字,比起陈棋瑜的清秀规整,千岁那笔走龙蛇的潇洒字迹才更具文人风范。 九千岁道:「棋瑜喜欢我的字?」 「是。」陈棋瑜真诚地回答。 「哈,那好。」九千岁朝陈棋瑜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陈棋瑜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九千岁笑道:「那我便在你身上刻字,好不好?」 陈棋瑜大为吃惊,嘴微微张开,九千岁正好朝它咬了一口,陈棋瑜吃痛地缩开,却被九千岁用力抱住,脱不得身,只被蹂躏的嘴唇破皮,才被放开。 九千岁只把信纸收好,带著笑容离去,独留陈棋瑜在此满面通红。 ==================== 章节名是什麽?能吃吗?能吃吗?不能吧!那要它来干嘛!!!【章节名无能星人咆哮中! 如果现在要扳回来,真的来不及了?之前因为纠结这个而卡了一下文,没更几天,大家见谅哈,现在还是决定九千岁扶正,所以文章又很顺利地写下去了【怎麽有种『自己折腾自己』的感觉 在别的论坛里有人说封皖是受……是受受受受受……擦,看来我也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还是喜欢他做攻啦 tat 第一部?尾声 「哈,那好。」九千岁朝陈棋瑜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陈棋瑜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九千岁笑道:「那我便在你身上刻字,好不好?」 陈棋瑜大为吃惊,嘴微微张开,九千岁正好朝它咬了一口,陈棋瑜吃痛地缩开,却被九千岁用力抱住,脱不得身,只被蹂躏的嘴唇破皮,才被放开。 九千岁只把信纸收好,带著笑容离去,独留陈棋瑜在此满面通红。 话说九千岁才刚出了内侍监,脸上的笑容便立时敛去,依旧是那威怒难测的模样,一众奴才仍还是小心翼翼,极怕触了他的逆鳞,身家性命不保。九千岁问了身边奴才,此刻皇上可是在太後宫中请安,奴才答是,於是九千岁便乘辇往太後宫中去了。 皇上的确是在向太後请安,太後请他喝些清淡的花茶,太後正说起选妃之事,却突然听得『千岁驾到』。 太後冷冷道:「这九千岁不是『求见』,却是『驾到』,委实气派!」 话音未落,九千岁已步入内室,笑道:「那些奴才不懂事,以後都改『求见』,太後说可好?」 太後的话自然是故意大声说给千岁听的,以为千岁会装听不到,怎知千岁却直接回应,太後脸上挂不住,只一言不发。 「太後不说话麽?」九千岁笑眯眯地转头对皇上说,「那皇上认为如何?」 太後心中一怒:又拿皇上显你威风! 皇上只喏喏道:「说起来,千岁是朕的长辈,长者为尊,自不用『求见』。」 「哈哈,好个懂事的孩儿!」 「皇上已非孩儿了!」太後说道,「皇上已十四了,哀家这不正在策划选妃之事?」 九千岁笑道:「十四会不会太小了啊?」 「不小了,许多皇族的孩儿都是这个年纪成婚的。先皇也是。」太後答。 「是啊,先皇确实是十四岁成婚,立了个女的侧妃,之後娶的好像都是男人?」九千岁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却让太後暗暗咬牙。 九千岁又对皇上调侃道:「皇上喜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皇上闻言一愣,随後喏喏道:「不知道。」 九千岁忍俊不禁,太後咬牙切齿。 太後身旁的嬷嬷忙说道:「之前太後不是叫几个体己的奴婢让皇上学习了闺房之事?皇上可喜欢?」 皇上道:「喜欢。」 太後道:「皇上喜欢女孩便好。」 九千岁又道:「先帝还没试过男孩之前也不知男孩子的好啊。这麽样吧,我今晚让人送一两个聪明的孩子过去,让皇上好好体会。」 太後简直气死了:「你!」 九千岁又道:「太後稍安勿躁,皇上年纪尚轻,加之南巡在即,选秀之事还是容後再说吧。」 太後忍气道:「那就南巡之後再办吧。」 「就这麽定了――嗯,还有一事。」九千岁从怀中取出一封文书,道,「这是陈棋瑜的请辞函,他道若要当爵爷,恐无心力兼顾常侍之职。还望皇上恩准。」 皇上看了太後一眼,道:「千岁以为怎样?」 「我觉得甚是在理。再说,让一个爵爷在内侍监打点,也实在有失国体。」 「那就如千岁所言。」皇上答。 九千岁又说起一些要事,皇上也一一回答『就如千岁所言』,得到了意料中的答复,九千岁便离去了。 待九千岁离去,太後喝退了所有下人,摔盘子杯子。外人在门外只听得盘子被子甚至桌子柜子被翻倒的声响,却听不得太後低声道:「皇上,你刚才做得不错,你记住事事都要顺著千岁,知道麽?」 十四岁的皇上点了点头,说:「我一看千岁就怕得要命,连话都不敢说了,母後你不说我也不敢违逆他。」 太後闻言,只叹气不语。 皇上道:「那母後为何句句违逆他?」 太後低声道:「总得有人去争取权益吧。」 皇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太後垂头看著一脸懵懂的皇儿,心中暗念:此子真能与千岁抗衡麽? ==== 《绝色伤口》原意是写个7、8万字左右,怎知现在大大超过预期,截止到现在已经是6万多字了,要赶在8万字内完结似乎不大可能,除非突然找个缘由让大家在十章内全灭【我也会被灭掉吧? 所以决定分成两部写,但後来写著写著说不定会两部都不够写?orz。我应该没这麽长气啦,大家也没耐性看这麽多吧,所以如果到时真的写不完就索性全灭好了!【喂!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礼物~亲一个=3= 第一章 皇家船队甚为威武,从运河自北往南而下,一派浩浩荡荡,沿途肃清一切民船、商船、官船,只有官员和仪仗在码头夹道欢迎。 陈棋瑜以爵爷的身份呆在船上,吃穿用度自是不凡,又有一家雅致的房间入住。而饮食方面,规格非常好,导致陈棋瑜对人吩咐道:「这些菜太多了,我吃不完,以後只给两个菜就够了。」 侍从说道:「启禀爵爷,这些菜式都是千岁爷亲自写的,奴才不敢违逆。」 听得是千岁亲自写的菜单,陈棋瑜才留意起菜色来,发现上桌的菜肴口味清淡却不失华贵,而且还都是自己家乡的菜式,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只说:「那你明日只管对千岁说,菜太多我吃不下。」 侍从脸露难色。 陈棋瑜叹道:「算了,我自己跟千岁说去。」 侍从如获大赦地松一口气。 陈棋瑜只道怎麽底下个个都当千岁是鬼那样去怕,却忘了自己初识千岁的时候,怕千岁还比怕鬼多几分。 陈棋瑜胡乱吃了几口就搁箸了,转头对几位下人说:「你们吃了饭不曾?」 几位下人都道不曾。 「那是我不好,这麽晚才要你们摆饭。你们现在回去,恐怕也没什麽好吃的了。」陈棋瑜就指著那些一口未动的菜道,「那你们吃这些菜吧。」 「谢爵爷赏赐。」 「都退下吧!」此时,那熟悉的清越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纷纷跪倒拜见千岁,然後依言退下。 陈棋瑜说道:「千岁怎麽来了?」 九千岁说道:「饭菜若不合胃口便倒掉。」 陈棋瑜听话听音,知道九千岁是不喜欢自己将饭菜赏给别人,竟宁愿他把饭菜倒掉。 陈棋瑜叹道:「这些饭菜都是棋瑜喜欢的,只是棋瑜胃口不好,吃不了这麽许多,倒掉岂非糟蹋粮食?」 「给了别人吃才是糟蹋。」九千岁哼哼说道,竟有些孩子气,让陈棋瑜哭笑不得。 陈棋瑜便道:「千岁,以後还是只布置两菜一汤吧,多了浪费。」 「若你吃不完,我可以陪你吃。」说著,九千岁便坐下,拿起陈棋瑜刚用过的银箸用膳。 陈棋瑜愣了愣,坐了下来说:「千岁还没用饭?」 「还没,南巡才刚开始,总有许多事务要办。」九千岁回答。 陈棋瑜道:「千岁爷日理万机,真是辛苦了。」 晚上,九千岁又来与他吃饭了。二人对坐著用饭,那气氛似乎是他们之间所不曾有过的宁静――不曾有过吗?陈棋瑜凝神去想,似是有过的。 中秋那晚,他们赏月的时候,便是这般的宁静。月亮在天空高挂,九千岁低声地说著一些让他琢磨不透的话。虽说是琢磨不透的话,但陈棋瑜却感到很异样。他似乎从心底知道,那些是千岁绝不会轻易与别人说的话。 二人对坐用完了饭,下人端上茶水供二人漱口,又奉上清水给二人净手,这才收拾东西告退。 吃过了饭,二人f谈了一阵,气氛也是很平和,不见以前的紧张,九千岁的口气也是淡淡的,眼中虽似平静无波,但陈棋瑜却觉得他有心事,只是不愿说出罢了。二人正是f谈著些无关痛痒的话,陈棋瑜也颇为喜欢这种气氛,只是最後却按捺不住地问:「请恕棋瑜斗胆,千岁看起来似有心事?」 九千岁一愣,笑道:「你倒越发懂我的心思了。」 「棋瑜也就是胡说罢了。」陈棋瑜笑了笑。 九千岁正要说什麽,外面便一阵急促的步子,又兼有『咚咚』的声响,在清静夜里无端扰人,陈棋瑜见九千岁眉头一蹙,知他不悦,便说道:「也不知是谁,敢在这船上放肆!我且去看。」 若是九千岁去问,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不得外头的人受一顿苦,要是棋瑜抢先过去了,倒是能免过那人一顿好受。 九千岁自然知道陈棋瑜的心思,不过也不道破,只不动如山地坐著,依旧是捧茶吃果,悠然自得,又听的陈棋瑜开门的声音,然後是陈棋瑜『噗通』跪倒,三呼『万岁』,九千岁方知在外头打闹的是皇上。 九千岁搁下茶杯,撩裾步了出去。皇上见到九千岁出来,吓得不轻,双手险些捧不住那绣球――刚才的『咚咚』声怕就是这绣球落地发出的,而皇上身旁的侍童更加恐慌,早已跪倒在地,磕头告罪。 「都起来吧。」九千岁说著,又拿过皇上手中的绣球,说道,「皇上喜欢这个?」 皇上说道:「我……朕不知千岁在这里,打扰了千岁了。」 「说什麽话?」千岁笑得极和蔼,「孩子喜欢玩乐乃是正常的事。你是皇上,哪有连个绣球都不能玩的道理?」 陈棋瑜说道:「皇上许是怕被太後责罚吧,素闻太後对皇上的功课甚为著紧。」 太後对皇上的学业很上心,但这皇上却是个木头脑袋,四书五经勉强能背下来,但先生问起意思来,他却一知半解。 千岁道:「读死书有什麽好的?不喜欢念就不要念了,改天我跟你母後说去,让你天天玩乐,如何?」 皇上喏喏道:「多谢千岁。」 九千岁看了侍童一眼,认得他乃是自己送过给皇上的少年侍寝,笑道:「你是绿珑?」 绿珑道:「奴才正是绿珑。能让千岁记得,正是绿珑的福分。」 绿珑本叫俏玉,生於勾栏院,从教坊习得琴棋书画之馀又能歌善舞,更好的是懂得侍奉人,却也还是个雏儿,千岁看他乖巧伶俐,便将他改名为『绿珑』,送进宫中献给了皇上。 太後本找了几个得用的宫女去侍奉皇上,但却始终不如绿珑讨皇上欢心,实在让太後无可奈何。然而太後不懂,皇上年纪还小,这方面需求不多,平常和绿珑在一起也是终日玩乐,很少真的欢好。 「我说的不错吧?自然是男孩子与男孩子玩起来比较开心。」九千岁拍了拍绣球上的灰尘,塞回皇上怀内,说,「行了,你们继续去玩吧,若太後责怪,有我顶著。」 「是。」皇上捧著绣球,如获大赦地带著绿珑一溜烟地跑走了。 ==== 第二部第一章出炉!这个因为九千岁而隐形很久的皇帝终於有演出有台词有感情戏了 ┐(┘└)┌ 从第二部开始,所有的章节名都是『第x章』~我真是章节名无能星人 (┬_┬) 五月第一个投票的亲~snt230,thx a lot! 多谢 羽梦无残 宁月 yyy200264 afra2372 我是小小猪 snt230 樱之雪~ 不准吵 yanpg1489 紫apple 各位同学慷慨的赠礼~ 很感谢那些排除万难上会客室留言的同学~(>n<) 全部都吻一个 ┐(┘3└)┌ 第二章 陈棋瑜看著皇上的背影,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九千岁握住陈棋瑜的手,问道:「怎麽了?」 陈棋瑜自然不能说为皇上感到忧心,因此只道:「没什麽,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便休息吧。」九千岁正要扶著陈棋瑜的肩进房,此时眼前却晃来一名内侍。 这名内侍双手捧著托盘,盘上覆布,因此盘里事物看不见。他见了九千岁,便下拜,拜见千岁後也拜见陈棋瑜。 千岁让他起身,说:「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千岁。」内侍说道。 千岁接过托盘,让内侍退下,又对陈棋瑜说:「棋瑜,这些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好好挑选。」 陈棋瑜看著千岁的笑容,不期然地打了个冷颤――该不会是什麽奇怪的东西吧? 千岁走进房里,见陈棋瑜迟迟不动步子,便唤道:「棋瑜?」声音虽轻,但隐隐有不悦之意,陈棋瑜不敢拂逆,}得关门入房。 千岁将托盘放在桌上,说:「你可知这是什麽?」 「不知。」陈棋瑜却总觉得不是什麽好东西。 千岁似乎看出陈棋瑜在怕,因此只轻轻一笑,说:「你自己看。」 「是。」陈棋瑜伸手去掀布块。 「这麽小心干嘛?又不会咬你的手。」千岁调笑道。 陈棋瑜掀开布块便放下心来,那托盘上放著的不过是几方墨砚,上有龙纹描金丝,篆书『贡墨』二字。 「是贡墨?」陈棋瑜微微有点吃惊。 「是这边巡抚献的贡墨。」千岁说,「反正皇上又不爱读书写字,对墨也不讲究,不若送你好过。」 「棋瑜怎能使用贡墨?」陈棋瑜退後几步,躬身道。 「不能用贡墨?」千岁将一方墨砚放到手里掂了掂,突然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拇指往墨砚砚身上一抹,那墨砚顿时凹了一片,『贡墨』二字也因此消失无踪,「这就不是贡墨了。」 陈棋瑜对九千岁的行为实在是无可奈何,轻轻一叹,说:「棋瑜习惯自己制墨。」 「自己制墨?」千岁愣了愣,又笑著说,「书窗拾轻煤,佛帐扫馀馥。辛勤破千夜,收此一寸玉。倒是风雅得紧。」 「哪里。」 「我也很久没扫灯烟制墨了。」 陈棋瑜惊讶地说:「千岁也曾扫灯烟?」 「很奇怪?」千岁含笑道。 陈棋瑜当然觉得奇怪,早时盛传九千岁目不识丁,痛恨文人,而陈棋瑜认识的九千岁出口成章、爱好风雅,实在与传闻大相径庭。但他也不敢露出好奇之色,只好说:「不想千岁也有此雅兴。」 九千岁微笑道:「再过几天,我们到了晏城,那附近有个地方紫草长得甚好,我们可去那边采摘,作配墨之用。」 陈棋瑜不想九千岁提出这样的邀约,甚为讶异,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一行人到了晏城,那边太守早将一切打点好,民众夹道欢迎,码头上也是歌舞表演,一派升平气象。 晏城太守又安排宫中来人入住行馆,伏在地上听候圣训。但皇上哪有什麽话好说,他心里想著的就是让大家快点离去,等母後回到房中休息了,他便又可与绿珑玩耍绣球、毽球一类的游戏。太後一直不喜欢皇上与男孩厮混,但绿珑不比一般男宠,她看不顺眼也不能赶走、更遑论杀害,皆因绿珑乃是千岁赠给皇上的人,她实在无法下手,只能一方面怨孩儿不争气,一方面又恨送去的女子不够伶俐。 皇上没什麽话好说,便将目光投向九千岁,问道:「朕觉得太守干得不错,不知千岁怎麽看?」 九千岁说道:「干得如何,要多看几天才知。」 「是、是,千岁说得极是。」太守磕头道。 柏榆喜欢别人服从自己,却又不喜欢太过奴才嘴脸的人,因此对太守一路上的媚颜屈膝之态甚为不悦,又觉得越是媚颜屈膝之人,对百姓越是差,因此早兴了暗中查探此人底细之意。 而太守对柏榆敬畏,除了惧其权势之外,更多是因为他正是柏榆所恨那种『媚上欺下』之人。柏榆自己的吃穿用度与皇室宗亲无异,但钱银来源却也是来得很明白,乃是出自从皇室手上夺过的封邑,而他对於贪污亏空之事甚为痛恨,手下惩办贪官无数,当然其中也有很多颇具争议之案,长公主的驸马就属一例。 柏榆道:「还有什麽事吗?」 太守道:「过两天是霜降节,晏城有庆贺此节的习俗……」 「这倒有趣,如何庆祝?」 「每年霜降当日及当月之内的露水霜水会用以酿酒,名为『晏霜酒』,每年霜降也会办品霜会,取之前酿下的晏霜酒来品赏,一是预祝丰收,二是作为赏乐。」 九千岁道:「我觉得此习俗非常有趣,不知太後意下如何?」 太後道:「既然来了,也该体会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皇上觉得怎样?」 见千岁和太後都说『好』,皇上又哪会说个『不』字?於是此事就此定下了。 晏城太守决意讨诸位的欢心,实际上一早已为今次『品霜会』打点得七七八八,於晏城名山也搭好了亭台,早恭候圣驾。 柏榆出门之前,拿出钥匙,丢到地上,房中另一个人――被锁著的人对他横眉:「你钥匙丢那麽远?我怎麽捡?」 柏榆笑道:「没什麽,就是想拿『看得见、够不著』的感觉折磨一下你。」 聂晨霜恨恨道:「你说会放了我的!」 「我钥匙都给了你,你还不会走?」柏榆道,「你可是逃狱高手。」 聂晨霜躲避官差和逃狱潜逃的功夫自然不差,但被这麽揶揄还是不大舒服,道:「大牢里却没有这种玄铁锁!还有锁我琵琶骨的金线是可以用锁匙打开的吗?」 柏榆叹道:「你的同党不是跟来了?」 聂晨霜说道:「怎麽跟来?整条河道早被肃清,只有御船通行!我的同党游水跟来吗?」 柏榆道:「你还真要我说出他们混进了哪只侍卫分队、见了你多少次、在什麽时候见的你?宁坤是神捕教出来的,自然懂得解你琵琶骨金线。过程会比锁的时候更痛,不过我想你是不怕的。」 不怕才有鬼! 聂晨霜又说:「你这副『什麽都知道』的嘴脸最讨人厌了!」 「我还可以更讨人厌一点。」柏榆大袖一扬,身旁屏风碎成几片,躲在屏风背後的宁坤登时没处可藏。 ==== 但愿大家还没忘记晨霜和宁坤 最近温柔又清水……大家不会嫌闷吧=3= 既然决定了千岁是正牌攻,那就应该让他们有感情的交流啊,应该让旗鱼感受到千岁的温柔与魅力,对不对! 其实我这里上会客室也很麻烦,大家尽管去长佩留言没关系啊qaq 没有留言心很慌 多谢snt230和焰羽岚的礼物 =3= 第三章 「我还可以更讨人厌一点。」柏榆大袖一扬,身旁屏风碎成几片,躲在屏风背後的宁坤登时没处可藏。 聂晨霜骂道:「宁坤你不是说自己很会躲藏的吗?怎麽这麽容易被发现啊?」 宁坤无端被骂,只闭口不言。 柏榆动了脚步,他的脚步很轻缓,不是小心翼翼的那种轻缓,而是闲庭信步的那种轻缓,他走得很轻松,脸上的表情也是放松的,尽管他放松的时候,双眼还是会有几丝似是与生俱来般的凌厉。他走到了宁坤身旁,他看著柏榆,柏榆也看著他。他看著柏榆的眼神是带著探究的、谨慎的、戒备的意味,而柏榆也确实是一个值得被探究、被谨慎戒备的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都说柏榆仗著权势杀人如麻,宁坤却知道柏榆就算没有权势也能杀人如麻。就凭柏榆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瞬息间能发出犹如漫天花雨一样的暗器,宁坤见过。 这双手在此刻抬起了,宁坤盯著这双手,戒备。 柏榆轻笑,那双杀人无数的手落到了左边架子上的一件软裘上,轻轻地顺了顺软裘上的兽毛,带著与杀意无关的优雅。顺过兽毛之後,柏榆将软裘拿下,依旧踩著闲适的步子,离开了这间房间。 天已转凉许多,更何况在深山之中。这山头并不苍翠葱茏,反而是光秃秃的,在深秋初冬的寒风中散发这泠泠的死气,罡风回荡,犹如怨灵之歌,哀怨不绝。又一阵刺骨的风打在陈棋瑜身上,陈棋瑜受寒地瑟缩著。 柏榆将软裘披到陈棋瑜身上,又说:「怎麽不知道多带件衣服?」 陈棋瑜摸了摸软裘,沾著满手柔滑的质感,突然想起那天身上无端多了的一件水红披风,脸上僵了僵,良久才回过神来,说:「一时忘了。」 柏榆道:「我记得这山上有紫草的,你且与我来。」 陈棋瑜只觉得这山头分外古怪,所到之处都是碎石乱沙,寒鸦乱飞,实在不是适宜久留之地。 陈棋瑜说道:「怎麽不带几个侍卫跟随?也不带小厮侍奉。」 「嗯,我平常习惯一个人。」柏榆转身看了看在崎岖山路中颇为狼狈的陈棋瑜,说道,「倒忘了你不习惯。」 陈棋瑜不但是个文人,还是个富家子弟,实在走不惯这等荒凉大山之路――对於他来说,这根本不是路。看来出游实在不是想像中那麽好玩。山路陡峭,崎岖不平,一路上来极难为人,陈棋瑜觉得用爬的该比走的快。但他自然不会爬。陈棋瑜吃力地走著山路,好几次差点滑倒在地,不得不去捉住身旁的矮树树枝保持平衡,几番弄得手掌破皮,已经流血了。可他也没有停步的意思,他很气自己如此无用,若真连短短的山路也无法完成,实在恼人。他越气自己就越不服输,虽然双腿已经累极,但精神还是很亢奋的,死活不喊累。更让他气的大概是前面如履平地的柏榆吧。 他甚至怀疑柏榆和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不然为何自己如此狼狈,而柏榆却那麽悠游?要说柏榆敏捷,却也不怎麽看得出,因为他的行动并不快。但他的缓慢跟陈棋瑜的缓慢不一样。他的缓慢是毫不费力的,就跟在自家後花园散步一样。 印象中的九千岁,也确实是一直保持著这种悠f的缓慢。 陈棋瑜只是想不到,在生死搏斗之时,柏榆也保持著这种缓慢。围攻的人大概有十来个,是p教教徒。p教之人想必一直暗中关注南巡,等到柏榆落单的时机,便伺机暗杀。 当时,十来个身手敏捷的人犹如猿猴一样攀山折树而来,翻斗伶俐落地,目露凶光,眼中透露毫不掩饰的杀意。陈棋瑜此时却并非不害怕的,他毕竟不会武功,恐怕会拖累柏榆。 柏榆却很镇定,说:「只有这麽些?」 「死到临头还在此大放厥词!」 柏榆转头看陈棋瑜一眼,说道:「这帮小喽,有我足矣,大侠只需在旁观看便成。」 『大侠』?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个文弱书生般的男子是个武功高手? 陈棋瑜也只一愣,柏榆手轻轻推了陈棋瑜一下,陈棋瑜便有如叶子一般,轻飘飘地荡到悬崖边上突起的一块岩石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棋瑜脚不沾尘地飞了上去。 柏榆道:「大侠果然好身手!那且看我罢。」 陈棋瑜此刻已明了,柏榆唬那些刺客,让他们误以为自己乃是绝世高手,便不敢轻举妄动,算是保陈棋瑜周全之策。 陈棋瑜在岩石上没站多久,便听到杀声四起,然後是刀剑交击的声响,甚是刺耳,对於他来说,尖锐得好像猛鬼的凄厉哀鸣,也许,这些声音确实会带来新鬼,他抬头,看到惊飞的寒鸦点点。当他再度低头的时候,岩石下的风景已是杀。 柏榆还是一副f庭信步的模样,就像逛街穿梭人群之中一样,刀锋没有沾到他,血也没有沾到他――正确来说,根本没有血的出现。每过数十招,总会有一个刺客倒下,但刺客的倒下总是毫无预兆,就像是突然被砍断的竹子一样硬梆梆地倒地,连血液也没有流出。 陈棋瑜知道有些人的暗器是以『漫天花雨』来形容的,他本也以为柏榆的暗器是那样。可是错了,暗器既然『暗』,又怎能如『漫天花雨』般绚烂呢?真正厉害的暗器,该是看不见的。 陈棋瑜明白刚才柏榆那狂傲的自信来自於哪里,他确实有这个狂傲的资本,这十来个刺客,都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就在此时,陈棋瑜鼻间钻进了一丝诡异的香气。那香气靡靡,让他神智昏沉,让他甚至连眼前景物都不能看清,感觉变得尤其迟钝,最後陷入昏迷。 在昏迷之前,他听到的最後一句话是『你说柏榆会救你麽』。 =================== orz 这样的情节会不会太老套…… 第四章 陈棋瑜睁开眼的时候,几乎又要被艳彩晚霞刺得重新闭上眼睛。天空的光芒过於明烈,刺得陈棋瑜双眼发烫。尽管他的眼角都要被烫开了,可心里还是不得不赞叹造物之美,如此张扬的美态,尽管伤人,却也动人。披满彩霞的耀眼天空,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大概有一时半刻,他沉浸於对天空的惊艳感之中。晚霞不是没见过,但此时的他却对此甚为著迷。多年之後他回忆此事,总结出来,大概这样明烈得令人目眩神迷之物,不知从何事开始,已取代封皖那般的清爽乾脆,成为了自己心头的一份痴迷执念,而不自知。 注意力最终还是从天空抽离,转移去感知身之所处。他才发现自己手脚发麻,四肢僵硬,呈平躺在地的状态――嗯,他斟酌了一下,『平躺在地』――他固然是『平躺』,但却不似是『在地』。他能感觉到自己背部倚靠的事物凹凸不平,而且非常乾燥,绝非土地。而且,他身旁也有相似质感的事物挤逼自己。他一开始没有注意,是因为一睁开眼就被明丽的天空夺取视线,没有感到其他。 於是,他活动了僵硬的身体,然後慢慢坐了起来。 他坐了起来,自然能看见自己身处什麽地方。他身处一个大坑――很大,广袤,凹陷,仿佛是天神将一座山丘挖掉,不然怎麽会有这麽大的一个坑? 天神挖这麽一个坑,必然有其理由。他想了一阵,认定这非天神所为,应是恶魔之举。 坑里所放置的,都是一样事物,那就是置於陈棋瑜身体底部的、身体左边的、身体右边的、身体前边的、身体後边的――都是同一样事物。那是比陈棋瑜的肤色还苍白的,比陈棋瑜的身体还冰冷的――死人骨头。 巨大天坑一般的山坑里,堆满了散发著死亡气息的骷髅,陈棋瑜一眼望去,满目都是人的骨头,散乱,拥挤,那骨头白上染了一层晚霞的明艳红色,仿佛是血液离体,升华成一缕不可触摸的事物。光是红如血,骨是白如纸,那种鲜明的对比色,也许是一种可怖的丑陋,又或许是一种更深的美感,陈棋瑜不懂得去分辨,他甚至不敢去深想,他懦夫一般地转移了视线,将目光重新拉扯回到天边。 他身处低洼,更觉山峰之高大。四面是巍峨的山壁,犹如是四堵围墙将他困锁於此绝望之境。围墙尚能以蛮力拆毁,可山壁呢?山壁又能以什麽摧毁?不。山不能被摧毁,可是人可以。 陈棋瑜甚至在想像,自己是众多骷髅中的一具。临死之前,他最畏惧的应该不是杀人者,而是这四面围墙铁闸般的山壁,仿佛是上天布下的绝路,深陷泥坑中的渺小凡人如何能逃脱? 也许这些骷髅不是被杀的,而是像他一样,被丢弃在此,找不到出路,移不开脚步,呼吸的自由也似乎被四面围墙夺取。众人在泥坑中争夺著看到阳光的特权,不断推挤他人、挤逼他人、继而践踏他人,然後,一个个地,被同伴所杀,又或是,看著一个个同伴被杀,换句话,杀了一个个同伴,最後剩下了自己――像陈棋瑜这样,坐在死人堆上,看四壁无法阻隔的晚霞之光。 然後,最後一个也在绝望中死去。 能想出这般杀人方法的,该是多麽聪明而可怕的人?或者已经不是人了吧。 到了一天将终,太阳的温度还是烫热的,血红残阳光芒扑了陈棋瑜一身,却无法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将坠入山中的太阳滚红的,犹如云端一点抹不掉的血迹,血液染满了山林,染满了这一坑的枯骨,也染红了陈棋瑜苍白的脸。 他目光下落,一不小心双眼对上一对空洞的黑洞――那是骷髅的眼睛――也可以说,那曾经也是一双眼睛。陈棋瑜的胃部突然收缩,不可抑止地恶心感觉伴随著剧痛涌了上来,将全身席卷,明明周身发冷,他额前却滴下了汗液,明明全身乏力,他却在不断移动――先於意识地,他爬了起来,抬腿要跑,可脚下踩到了圆滑的骷髅头,便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面部朝下,面孔被那些死亡的骷髅挤逼著,鼻子碰触著,双唇也亲吻著――他更觉得乏力、发冷,可他却更急促地逃离,也流出了更多的汗。 他知道跑不动,於是他在爬,他扒拉著布满四周的骨头,他犹如一只狗一样四脚并用的爬行著。他很狼狈,很慌张,很失措,一点也不像他。 没有一刻像如今那麽让他深刻地知道――自己并不勇敢。他怕,怕死,更怕绝望。 他要逃离这个地方,爬著也要离开! 很久之前的人会用骨头来做武器,这是可行的,骨头很坚硬,尖锐的地方确实能将皮肉割伤。在慌乱之中,陈棋瑜一手按上了另一只手上――所谓的『另一只手』,自然不是指他的『另一只手』,而是一只属於死人的手,肉早已化为这坑中的一点泥土,而骨头却保持著死前绝望的姿态――双手伸向高处,期盼能得到一点根本不存在的援助。那竖起的手指犹如利剑一样刺入了陈棋瑜的掌心,血液的涌出并没有让陈棋瑜很在意,真正在他害怕的是――死人骨头与自己骨头相撞的感觉――他能感受到,死亡触碰到自己骨血之中,他能感受到,或许自己与这副枯骨并无不同。 那是一种太过真切的恐惧。 他突然不像刚才一样夺命逃脱,好像所有力气都被这刺入体内的死手吸干。他颓然瘫倒在一堆冷硬的枯骨之上,手心还连著那死亡的手,血液流到骨头之上,顺著那纤细的骨架一路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入骨头与骨头交叠的深处。 他现在就如同身边那一具具已死之人一般失去了生气,只有那跟残阳同色的血液昭示著,这人还活著,而也就是这些血液的流动,昭示著,他也将死。 ===== 上传了没50次都有40次!妈的真的不想更文了擦。 第五章【调教,h】 陈棋瑜慢慢地阖上了眼睛,过了一阵子,又慢慢地睁开,不知道过程中他是否有失去意识。全身发冷,双目眩晕,越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那夕阳的馀辉与苍白的骨头幻化成交错的红白光斑,失去了实在的形状。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嘴唇喃喃地动了动。但气息过於轻微,很快消失在染满尘埃的空气中。 「你……在叫我?」 他眼前有出现了一双熟悉的官靴,黑色的,顺著笔直的小腿延伸,没入绣著江海波浪的褂摆内。那是一双非常熟悉的靴子,他知道自己记忆中有这麽一双靴子。可除了『我见过』之外,他又想不出别的什麽。 「你看你多没用!」那只官靴前移,托起了他的下巴。 那只官靴在他的颈脖上磨鞋底,鞋底很粗糙,给他的喉咙带了些刺痛感。来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掌上――被骷髅刺破的手掌。来人歪了歪脑袋,眨了眨那双墨绿色的眼,又将官靴移开,动作有点散漫地懒,却突然巨石坠地一样地急促用力,『啪』地一声重响,狠命地踏住了那手掌。 『咖嚓』――陈棋瑜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当然,那不是他的骨头。破碎的是那纤细的骷髅指骨。那轻脆的响声似乎能通过手掌相连之处,流达体内的血液脉动之中,一路攀上了自己的心脑,『咖嚓』,破裂的声音。 他终於发出了能让人听见的声响了:「痛。」 「还知道痛。」柏榆一脚将陈棋瑜踢到到,踏著他的心口,似乎在感受那里的跳动,「痛是好事,起码你知道自己还活著。」 柏榆蹲了下来,在地上拨拉一下,揪住了一只骷髅手骨,猛地一拉,将手骨从身骨扯裂开来,当它什麽有趣玩意一般把玩了一阵,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到陈棋瑜身上。 在柏榆控制之下,骷髅的指骨勾开了陈棋瑜的腰带,在柏榆的摇摆下,指骨似乎有生命般地荡来荡去,在陈棋瑜身上划拉这,让陈棋瑜的外衣中衣内衣之衣襟滑开,露出那光滑平坦的上身,血红夕阳打在那略显病态的白皙上,显得极为可口。柏榆俯身亲吻了左边那点粉红的凸起,和平常拉扯的力度截然不同地,他只是以嘴唇轻轻触碰,仿佛只是要用轻吻去确认他的心跳。 还活著,真好。 柏榆一手握住陈棋瑜流血的手掌,用力地捏紧,导致血液涌出更多,沾湿了彼此的掌心――温暖而黏稠的牵连。陈棋瑜觉得痛,皱起眉头,有点恍惚地张开眼,又有点疲倦地闭上。 柏榆亲吻了陈棋瑜闭合的眼睑,然後捡起了跌落地上的腰带――就是那条银灰的腰带。他一直戴在身的腰带,後来给了陈棋瑜,便成了陈棋瑜随身之物。他知道陈棋瑜或许并不喜欢这东西,但陈棋瑜却不得不带著它,因为陈棋瑜怯於自己。柏榆希望别人怕自己,大概是因为恐惧往往能引致服从。可从某时某日开始,他不满足於陈棋瑜对他只有单纯的恐惧,他希望还有别的,还有别的……随便的――更有意思的。 他伸手,用腰带将陈棋瑜闭合的眼睛蒙上,然後将陈棋瑜翻了个身,从背後勾住陈棋瑜的腰,让陈棋瑜伏趴在地。陈棋瑜的裤头被解开,裤子滑倒跪著的膝盖处,光滑的臀部和大腿便暴露在斜阳之中,染上金黄。 陈棋瑜什麽都看不见,但却能感觉,感觉到光裸的背脊贴著柏榆的胸膛,身体完全被对方的气息所包围,含著元寸燃烧成烟雾的味道,丝丝缕缕窜入陈棋瑜的鼻尖,他鼻翼轻轻动了动,身体开始放松,一只结著茧的手从他的胸膛一路滑下,落到了欲望的中心,圈住,惹他仰头叹息了一声。 ======= 今天的网速好像比较好了。 哈哈,昨天太暴躁了不好意思哈。 多谢 snt230 我是懒猫 惜忆 的礼物=3= 第六章【继续,骷髅堆里的调教,慎】 他目前头脑混沌,无法好好地思考,却也是这种状况,让他更为坦诚地面对自己的欲望。他的腰身拱起,主动地去贴近背後的胸膛,那里有心跳,也有热量,那是这满谷白骨中唯一与他同在的生命。他转过头去,迎接了一个又一个夺人魂魄的热吻。 柏榆握紧了他的欲望,上下捋动,眼看著那儿蓄势待发,便果断地将那儿用布条绑紧,不让他泄出。热流困於体内,四处冲撞,没法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实在是痛苦至极。那个地方难受地膨胀著,而那肿胀的根部却被残忍地勒紧,充血,疼痛,陈棋瑜呼吸变得极为急促,双眼茫然地大张著,却只能看到黑暗。失去了视力又被困住,他难受之馀却也有种怪异的安心,他处於某人的支配之下,这种支配约束著他的行为,却也给与他深深的牵连与安全感。他在保护之中,他与一个大活人在一起。这个大活人有很广阔的胸膛,有很恶劣的性格,却也有温柔的笑容。 陈棋瑜尽可能地紧贴身後的胸膛,这种亲近的姿态甚为难得,固然让柏榆欣喜,但柏榆却也在下一刻将他推开了。 被推开,陈棋瑜倒在地上,全身肌肤赤裸,磨蹭著底下那些嶙峋的乾枯白骨。他双眼被蒙,跟敏锐地感受到那些枯骨的冰冷,散发著陈腐的气息。双眼颓然睁大,看到的却只是无边的黑暗,唯一的触感来自於死亡,就像是他被推进了一片死亡的汪洋之中,零碎的白骨犹如海水般将他包围、将他淹没,他的皮肉发冷,与骨头融为一体。 那是错觉! 他知道那是错觉!他明明知道,却无法克服。他什麽都看不见,耳边是山谷回荡的风犹如鬼唳一般呼鸣,他一动不敢动,唯恐一个不小心,会犹如陷入沼泽一般被枯骨淹没。 心中的恐惧绝望地膨胀著,撑得他心脏剧痛。 因为脱水和恐惧的缘故,他喉咙干哑发痛,拼命发出的声响就像是鬼叫一般:「不要……」 那声音非常难听,但柏榆却很满意,甚至露出了非常开心的笑容:「你知道我是谁吗?」 「柏榆!」他就像是呼唤著神一样地,「柏榆!」他的声音已带上哭腔。 「没错,是我,棋瑜。」柏榆重新握住了陈棋瑜的手,察觉到陈棋瑜的手在不住颤抖,就像是受惊的小兔。 陈棋瑜一感觉到手掌被握,就犹如捉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死死捏著,捏得柏榆的手都发红了,显然是痛了吧,但柏榆却很愉悦地笑著,亲吻了他的耳垂。 柏榆另外一只手摩挲了一下陈棋瑜的後颈,好像安抚一只宠物猫一般。轻轻摩挲了一阵,他的手才从後颈离开,顺著背脊的凹槽一路缓缓抚摸之下,顺势滑到了臀瓣之间,没有作任何按压,就插入了一只手指。 如果是平常,这种痛楚定然会让陈棋瑜很难过,但此刻陈棋瑜却更被痛楚所吸引,刚刚因恐惧而软垂的分身又挺立了起来。 柏榆非常粗鲁地扩充著,手指很不耐地勾起、搔刮,很快又塞进第二根手指,粗鲁地抽插著,横蛮地进出,甚至没有碰触到敏感的地方。欲求不满与乾燥的痛感让陈棋瑜发出了呜咽的细微声响。柏榆就像听不见他的抗议一样,动作还是很草率,而且,握著陈棋瑜的手也松开了。 陈棋瑜不让那只手离去,但若柏榆不想被捉住,那是谁都捉不住他的,最後陈棋瑜那受伤的手只能无力地放在枯骨之上。柏榆捡起地上一根髀骨,把沾在手上的血液抹到上面去。 「活著的人你都不怕,何必怕死去的人?」柏榆这麽说著。 陈棋瑜不明所以。 柏榆道:「你的胆子要练一下了,来,抬起屁股。」 陈棋瑜并没有认真地去思考『练胆子』和『抬屁股』之间的关系,但此刻的他却非常顺从地抬起了臀部,将那翘臀凑向了柏榆。柏榆很满意他的顺从,抽出了手指,然後将染血的髀骨一下插入。 「唔!」陈棋瑜惊呼了一声。那个触感,不是手指!也不是人体的任何部分!进入身体的东西,是硬的,冷的,没有生命的。他不是第一次被死物进入,但今天却特别害怕,他甚至不敢去思考那是什麽,身体下意识地想去逃离,却被柏榆按住了。 柏榆微笑著说:「你知道那是什麽?」 「我、我不知道!」 「那就猜。」柏榆说。 「不!」陈棋瑜抗拒地摇头。 柏榆拧眉,将髀骨推得更深入,那种仿佛胃部也要被顶到的错觉让陈棋瑜极度恐慌,他狂乱地摇头,呼道:「不!不要这样!不要!」 「那就猜。」柏榆还是说这三个字,但语气已经更具威严了。 ==== 滚床单是情趣……滚骨头呢? orz。大家觉得还ok吧? 第七章【继续骷髅调教,慎】 陈棋瑜眼中沁出了液体,却很快被缎带吸收了。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事物慢慢地探入,它的长度似乎无止尽般的,一直缓缓深入,似乎要刺到他的肠道深处了,他身体害怕地瑟缩著。 「说啊,」柏榆低声地在他耳边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那是什麽?」 「唔……」 「告诉我啊,不然,它就会去到更深的地方喔。」 闻言,陈棋瑜害怕地瑟缩著,天人交战甚久终於挤出了答案:「骨头……是骨头……」 「何必这麽害怕呢?你身上难道没有骨头呢?」柏榆抽出了髀骨,低声说著,「你连我都不怕,还怕什麽死人。」 「我……我怕你的。」陈棋瑜答。 柏榆愣了愣,笑道:「你怕我又敢违逆我?」 「我……」陈棋瑜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柏榆答,「你心里知道我不会杀你。」 陈棋瑜愣了一阵,说:「我怎麽会这麽想……你还有不杀之人?」 「我杀人总是有道理的。」柏榆吻了吻他额角,说,「你还不够了解我。」 「你杀人当然有你的道理,只是你的道理未必能和别人讲得通。」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就算有千百条道理,我也不会杀你。」说著,柏榆又将髀骨插入了陈棋瑜的体内,只是这次的插入与上次不同,这次是趁著陈棋瑜不注意一下子就进入,而且直接往那敏感的地带磨蹭,牵惹起陈棋瑜内壁一阵紧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啊哈……不……」陈棋瑜摇著头,却不知是因为太快乐还是真的在拒绝。 那髀骨并不粗,表面又光滑,加上有血的润滑,要进入陈棋瑜受过扩张的密穴并不难,也不会带来多大的痛楚,反而是对敏感点肆意的顶搓,更能让失去视觉的陈棋瑜兴奋万分,前端高高翘起,滴著蜜液,肿胀的根部被箍紧,泄不出来,快感中糅合著无法忽视的疼痛,而这疼痛偏生又能产生更大的快感…… 陈棋瑜茫然地睁大眼睛,眼前突然迎来一片光明,那来得太过突然的光明让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原来覆在眼上的布条已被解开,他缓缓地重新打开眼睛,双目直接地对著身下的万具枯骨。他的心蓦地一凉,却也不似当初心惊。 「柏榆!」陈棋瑜叫道,「柏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呼喊柏榆,反正他就是这麽叫了出口。柏榆回应似的吻了一下他的後颈。陈棋瑜双手撑在枯骨之上,支持著身体的重量,他顶端滴出的蜜液也成了骷髅骨头上的泪珠点点。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喉咙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柏榆见陈棋瑜差不多到了极限,便一把扯开捆住他根部的布条,束缚被解开,陈棋瑜便颤抖著射出了。 身体虚弱,精神也不好,激烈的情欲损耗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高潮过後他便颓然昏倒。 陈棋瑜在一棵大树下醒来,衣服已经穿好,身上还披著那件软裘,身旁坐著柏榆。柏榆在挑篝火。红光映得柏榆的脸更为迷人。 陈棋瑜身体有点发麻,换了一个姿势,发现自己的手被好好地包扎著,脑子慢慢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那血红的残阳,那苍白的枯骨,那可怖的峡谷,还有柏榆…… 他此刻不知是该疑惑该恐惧该尴尬还是该……感激。 柏榆没有去看他,自顾自地说:「昨日是霜降,我们错过了品霜会了。」 「品霜会?」陈棋瑜仔细想了一下,才记起那是晏城太守为了讨好皇亲而想出的主意。 陈棋瑜顿了顿,说:「没关系,我不喜欢宴会,又不喜欢酒。」 柏榆颔首,说:「我也不喜欢。」 陈棋瑜裹紧了软裘,说:「那个大坑是怎麽回事?我为什麽会被丢弃在那里?你又怎麽会到那里去?」 「那个坑是用来将人处死的。」柏榆答,「那些人都死了很久啦。」 「自然死了很久,不然又怎会变成白骨。」 「既然你知道他们死了很久,为何又要怕?」 「我怕的又不是他们。」陈棋瑜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怕的是死而已。」 柏榆笑了笑,说:「真诚实。」 「我并不高风亮节,怕死有什麽出奇。」 「不出奇,不出奇。」 「袭击我们的是什麽人??教的人?」 柏榆颔首。 「又是?教,?教为什麽这麽恨你?」武林人士以及平民壮丁反抗朝廷、或是针对某个奸臣而成立帮派,这是有例可循的,但纵观各先例,今日的柏榆实在是没不够平民立帮派杀他的资格。柏榆害的大多是权贵豪门,极少对平民百姓出手,虽然他不是青天大老爷,但也不是以百姓血脂当膏油的大贪官。 柏榆的财富来源嘛,应该算是『劫富济自己』。 有些百姓还挺喜欢柏榆的,喜欢他起码能杀杀贪官。 陈棋瑜背靠著大树,身披著软裘,懒洋洋地眨了眨眼,说:「他们把我捉住丢到那个骨坑里,又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要来救我的?」 柏榆轻轻闭上眼睛,说:「他说了把你藏在一个我去不了的地方。」 「去不了的地方?」陈棋瑜回想了一下那个白骨坑的所在,四周被山壁所围困,似乎的确很难找到出路,而别人要过去也不容易,但却也不似是『去不了』那麽难度。 柏榆掸了掸陈棋瑜肩上的灰尘,又说:「他说,我大可不必去。」 陈棋瑜愣了愣,说:「没错,你我本非亲非故,大可不必来救我的。」 柏榆看了陈棋瑜一眼,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陈棋瑜就更不明白了:「那是什麽意思?」 「你被掳去的时候,是否闻到一阵很奇异的香味?」 「是。」陈棋瑜点头。 「那是一种毒香。」柏榆很平静地说著,又去握著陈棋瑜的手。 陈棋瑜被柏榆握著的手僵硬了一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抬起头,说:「他的意思是,我是个将死之人,你大可不必来救我,对不对?」 柏榆颔首。 『那你为什麽还要来救我』这句话快要从陈棋瑜口中跳出来了,但陈棋瑜却又将这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说出这样的问句。 於是,他以比较平静的语气说:「他说得对。」 柏榆有一点惊讶地微微抬起眉头,以锐利如钩的眼神勾出陈棋瑜蕴藏眼底的恐惧,嘴唇抿出一个弧度,轻轻说:「你在怕,是不是?」 「当然,我承认我是一个怕死的人。」陈棋瑜回答。 陈棋瑜并不觉得怕死是丢人的特质。但陈棋瑜转念一想,如果今日坐在他旁边的是封皖,或许他就不会坦诚自己怕死了。不过,如果今日在他身旁是封皖,也不会有此平静的对话,封皖一定会急切地抱紧陈棋瑜,不断地说『我一定会救你』『我不会让你死』之类的说话,而陈棋瑜反倒是要劝慰他,陈棋瑜也会不得不说『死有什麽大不了』『你不要担心』之类的话。一想到这种情况,陈棋瑜无由来地觉得很累。 第八章 而柏榆毕竟不是封皖,柏榆很安静,也很冷静,好像根本不关心他的生死一样。同时,柏榆又为他披上软裘,又握上了他冰凉的手。 月光熹微,淡淡描在柏榆完美的侧颜上。陈棋瑜觉得今日的柏榆有些不同――不同之处,大概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平常的柏榆总是珠光宝气,总是气派不凡,总是意气风发,总是过分完美,他没见过柏榆伤心、愤怒、痛苦甚至一丝疲惫。现在的柏榆,明显非常疲惫,他腰杆没像往常那样挺直,而是靠在了背後的树干之上。他的头发有点凌乱,他的衣服也脏了。他的双眼也没往常那麽明亮。 陈棋瑜突然反握住柏榆的手,轻松地说:「或许是因为我现在没有毒发,身体又没什麽不舒服的地方,我还不算太害怕。」 柏榆与陈棋瑜十指交扣,嘴角勾起笑容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好啊,你告诉我好消息。」陈棋瑜轻松地笑笑。 柏榆说:「好消息是这种毒药并不会让人太痛苦。」 「那确实是好消息。」陈棋瑜往柏榆身旁坐近了一些,又说,「我已经很满意了。」 「你这样让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坏消息是什麽。」 「说吧,」陈棋瑜答,「死我都可以接受,还有什麽不能?」 「这恐怕比单纯的死亡更难让人接受。」柏榆说道。 陈棋瑜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你告诉我。」 柏榆叹了一口气,说:「这毒并非无药可救的。」 陈棋瑜正要高兴起来,但这份欢喜又顿时化作了灰:「你说这是『坏消息』。」 「不错。」 「我懂了,比起『单纯的死亡』更难让人接受,那就是『明明可以不死』。」陈棋瑜苦笑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这个意思,你很聪明。」 陈棋瑜道:「为什麽有解药我却还是得死?」 柏榆道:「要得到些什麽,总得要付出点什麽,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柏榆没有说下去,陈棋瑜却也已经明白:「我懂,可是付出的值不值得就是另一回事了。那个有解药的人志不在我,志在你,你不愿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也自不愿给你想要的解药。」 柏榆颔首:「就是这麽回事。」 「此事你大可不必告诉我。」陈棋瑜苦笑道。 「我不想跟将死之人说谎。」柏榆说。 『将死之人』。 陈棋瑜心里不知何种滋味,叹了一口气,说:「那个人真是傻,为何觉得我的性命能值得你介怀。」 柏榆沉默了很久,神态很懒,眼皮半合,毫不掩饰浓浓的倦意。 陈棋瑜又说:「可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柏榆疲惫半合的眼皮又撑开了,眼珠转向他。 陈棋瑜说:「我就是死,也不想死在那堆白骨中。」 「那你想死在什麽地方?」柏榆问。 陈棋瑜愣了愣,想了很久,却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柏榆笑道:「这种问题确实为难你。一般人都不会考虑这种问题吧。」 「当然,未知生,何知死。」 柏榆道:「我却早已想好。若我死了,就将我丢到那个骷髅坑里吧。」 「为什麽?」陈棋瑜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最不想死在的地方竟然是柏榆理想中埋葬尸骨之处? 柏榆道:「答应我吧。」 陈棋瑜苦笑道:「将死之人可是我啊,我就算想帮你也没用。」 柏榆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陈棋瑜怡然地靠在树干上,转头去看柏榆脸,然後戳了一戳他那高挺的鼻子。 柏榆睁开了眼,摸了摸被袭击了鼻子,嘴角勾起笑:「干嘛?」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陈棋瑜说道。 「确定什麽?」 「确定我是否已经不怕你了。」 柏榆摸了摸鼻子,说:「将死之人果然都比较大胆。」 陈棋瑜耸耸肩,说:「也许不全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就从来没认真地怕过我。」 陈棋瑜只是一笑,又说:「其实有些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又不敢问,你现在能答我不?」 「说。」 「你为什麽会留根?」陈棋瑜很直接地问道。 的确是一个很直接的问题。也的确是陈棋瑜疑惑已久的问题。作为一个内侍竟还是一个完整的男人,确实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说出去也没人信,当然这种事是不能说的,杀头大事。 柏榆缓缓地斜了陈棋瑜一眼。换做往日,陈棋瑜肯定会低头的,可现在陈棋瑜却迎视了他。也许是因为陈棋瑜已经不再怕他,又或许是因为柏榆这一眼本就没有杀气。 柏榆笑笑,说:「你疑惑是正常的,实在没多少太监是完整的男人。」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你这麽说,你认识很多这种太监?」陈棋瑜问道。 「那倒不是,就知道两个。」柏榆淡淡笑道,「你我。」 陈棋瑜笑道:「两个确实不多。」 「也不少了。」柏榆揉了揉额角,「我进宫时那个大内总管,是姓杨的。」 听柏榆口气中透出回忆往事的语气,陈棋瑜便安静地继续听下去。 「那位杨总管是一个武痴。因缘际会之下得到两本武功秘笈。」柏榆说道,「那两本秘笈非常有趣,单看有趣,摆在一起更有趣。」 「怎麽个有趣法?」陈棋瑜问道。 「一本呢,只有净身了的男子才能练,一本呢,完整的男人才能练。」柏榆笑笑,道,「有趣不?」 陈棋瑜叹了口气,说:「这对於那武痴杨总管来说,定然不是什麽有趣的事。」 「他一心想见识另外一本秘笈的威力,但作为大内总管,又不得离宫。」 「所以就想出让新入宫的太监留根练功的法子?」陈棋瑜道,「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所以我便说他是武痴。」 陈棋瑜摇摇头,道:「可他怎麽知道你练得成?所谓神功,不都是千百人里没一个得要领的?」 「我入宫前已是武林中有名姓的人。」柏榆答。 陈棋瑜这下惊吓不小:「你既是武林高手,为何又要入宫当……入宫去?」 「你还是状元之才,官家少爷呢。」柏榆似是调笑地道。 陈棋瑜一时语塞。净身入宫为奴,对於武林人士也好官家少爷也好――就是贫民走卒,也是最迫不得已的选择。 柏榆道:「杨总管对我的要求没什麽,只需好好练功便是,也不逼我干别的。不像我对你那麽坏。」 陈棋瑜竟不知该说什麽才好,自然地低下头来,目光正好落在身上的软裘之上,嘴唇动了动,才说:「其实你对我也不太坏。」 柏榆愣了愣,偏过头去看陈棋瑜。陈棋瑜此刻还保持著低头的姿态,额前几缕发丝凌乱地垂下,柏榆见状,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手指从他的额前划拉了一下,落到他的颔上,轻轻一抬,便凑过唇去送上一吻。 ===== 调教过後,温柔的千岁又回归了【雾 滚骨头那个好像真的吓到人了?qaq 人家写得可开心了【滚 激烈的调教之後还该做足感情的交流,务必让千岁这正牌攻当得名正言顺!【握拳 这个骨头调教好像让点击大增了,这让同样爱好清水桥段的我情何以堪没有情哪有欲啊!清水大家也要好好看啊! 这几天多了留言,真开心,我每天眼巴巴地刷开几次页面,比起点击票数礼物,更在意的是礼物下面有无留言和会客室有没新留言!不过我很懂啦,有些人不是故意不留言的,只是想不到该说什麽,就像有时我看到留言,心里很开心,但是又不知该回什麽tat 彼此理解一下吧【倒地 啊啊啊,这几天上传文章太困难了,因此没有多谢大家的送礼,大家别怪我tat 第九章 陈棋瑜先是一愣,然後很自然地伸手去揽住柏榆,开始不大热烈但却又有热情地回吻对方。柏榆揽紧了他一些,但嘴唇却松开了,笑道:「少见这麽热情。」 陈棋瑜答:「反正都要死了。」 「我以为你反正要死了,反倒可以拒绝我,不用害怕什麽。」柏榆在陈棋瑜耳边轻声说。 陈棋瑜听到这话却是一僵。 无论怎麽说都好,确实是柏榆有道理。反正再不必怕他了,为何还要接受他的亲近? 陈棋瑜缓缓地眨了一下眼,似乎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想到了点什麽,等眼睛闭上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眸里还是有些困惑,有些苦楚,他的身体好像已经被完全改造,经不起柏榆的一点挑逗。即便是今日日间柏榆用那可怖的骨头去侵犯自己,自己也是得到了快感。 十分羞耻。 难道到了死了,他还是得不到解脱麽? 於是,他硬冷地推开了柏榆。柏榆也没做过多的纠缠,他要推开,他便移开。 陈棋瑜默默地看著柏榆,双目死死地盯著对方,却又说不出什麽话来。 柏榆很坦然地说:「看来我踩到了你的痛处。」 陈棋瑜苦笑道:「这并非我最痛的地方。」 「我知你什麽地方最痛。」柏榆的手指了指陈棋瑜的胸膛,说道,「你从来没对不起自己的心。我是说,你的良心,你做的事都是为了保护他人,可惜无人领情。你舍身救的公主厌恶你,恨不得杀了你,驸马也死了,似乎还有更多人讨厌你,误会你……长此下去,你似乎会被全天下的人误会,认为你只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也许我就是。」陈棋瑜的声音颤然道。 「你知道你不是的。」柏榆以一种在看小孩子的目光在凝视陈棋瑜,「你知道我没把你当一条狗看待,所以你才敢这麽跟我说话。跟你是否要死并无关系。」 柏榆说的对,陈棋瑜摆脱了那种虚幻的恐惧,并非因为自己将死无所畏惧,而是因为他知道柏榆对他确实不同。 陈棋瑜道:「你就算不当我是狗,也没当我是人。你孤立我,让全天下都以为我是奸佞小人,这对你来说或许很有趣。」 「或许很无趣。」柏榆截口道,「我只是……」 『只是』。 『只是』是柏榆这晚说的最後两个字。陈棋瑜再问,他也没说了。他真的很疲惫的样子,疲惫得甚至让陈棋瑜不忍心去追问。太可笑了,明明遭受陷害的人是自己,他却还是会因柏榆眉间的疲惫而忧心。 他果然是好人命,烂好人的命,好人的烂命。 待柏榆入睡了之後,陈棋瑜将自己身上的软裘披於他身上――这样的举动也许并无意义,柏榆是个武夫,身强体壮,实在不需要陈棋瑜这位孱弱文人的关怀。但陈棋瑜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麽做,他只是觉得,柏榆或许会觉得冷了。 既然柏榆也是会感到累的,为何他不会感到冷呢? 陈棋瑜缩了缩脖子,转头去看睡著了的柏榆。他不知道这样看他有什麽意义,再好看的人看多了看久了也不再惊艳,但在这风高月黑、他也将死的夜里,他却觉得这样很是安心。 柏榆不肯为陈棋瑜去换取解药,这点陈棋瑜很可以理解。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柏榆既不肯去拿解药,又为何要去白骨坑救人?白骨坑那儿地势险峻,看柏榆的情形,显然早前就经过一番恶战,但却坚持拖著被战斗磨损的身体到白骨坑此凶险之地救人。救一个将死之人。 太过奇怪了。 陈棋瑜轻轻半合上眼,小心翼翼地将头搁在柏榆肩上睡去。待他呼吸渐渐匀了,睡得已熟了,柏榆才慢慢睁开眼,将软裘又披回他的身上。 一阵诡异的风刮过,卷起浓重的杀气,逼得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好不容易睡著的陈棋瑜也受惊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捉紧了柏榆的手臂。柏榆愣了愣,却将陈棋瑜的手拿开。陈棋瑜手中一空,手指无助地动了动,双眼望向柏榆,柏榆的眸子却如同深潭,让他无法触到底部,反惹得一身寒意。 柏榆将陈棋瑜的手拿开,声音冰冷:「来的人大概有七八十个。」 「七八十个?」陈棋瑜大惊,「只为对付我们两个?」 「只为了对付我。」柏榆很淡地说,「不过若你在……」 「若我在,也要连我一并对付了?」陈棋瑜苦笑道。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样。」 「那你的意思是?」 柏榆顿了顿,说:「若你在,便是我的负累。」 陈棋瑜的心仿佛被箭刺穿了。柏榆说的是大实话,很直接的大实话,却也很直接地刺中了自己的心窝。他甚至没有馀力去想为何柏榆的话会伤到自己的心。 「你是说……」陈棋瑜似乎没有勇气完成那句话,嘴巴张张合合,终不成句。 「我是说,」柏榆冷静地帮他补完句子,「你本就是个将死之人。」 第十章 说完,柏榆就站了起身,他站起的动作很快,当然,要逃跑怎麽可能慢吞吞。柏榆匆匆地站起来,早於陈棋瑜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料滑过陈棋瑜的脸,柏榆的气味也掠过陈棋瑜的鼻腔。陈棋瑜似乎知道这一瞬的触感稍纵即逝,却又下意识地不想它远离,因此双手一伸,先於意识地捉紧了什麽。 当真实的物体被捉入手中,陈棋瑜才发现自己扯住了柏榆的袖子。 柏榆的袖子非常宽大,陈棋瑜仅捉住了一角。 柏榆有点惊讶地回头,看到陈棋瑜还是在原地,不过已经跪坐了起来,软裘从肩上滑倒脚边。柏榆想帮他将软裘拉起,但下一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神情冰冷地说:「放手。」 陈棋瑜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很难看,但他还是捉紧,口中说道:「我确实是个将死的人了,自不该去连累别人。」 那心酸的语气让柏榆的眉尖稍稍蹙起:「那你为什麽还拉著我?」 「对於你来说,我早死一天、或是多活一天,都是无关紧要的,对吗?」陈棋瑜继续问道。 陈棋瑜的眼神看进柏榆的眼睛里去。柏榆墨绿色的眼眸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地颤动,仿佛有阵轻如烟的微风拂过,挑起一点若有若无的涟漪,随後却有消失不见,那湖水依旧是一湾死寂的绿色寒潭。 柏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对。」 仿佛为了更肯定这个答案,柏榆将陈棋瑜的手掰开了。尽管陈棋瑜很用力地捉住那片薄薄的袖子,但对於柏榆来说,这样的力度根本跟蚂蚁之力无异。 陈棋瑜得到了答案,双手也落了空。 柏榆转身走了,走得很急。急得让人无法确定他是否听到了陈棋瑜说:「那你为什麽还要在白骨坑救我?」 不过即使他听到了,也不会回答。 他回答不了。 柏榆伸手非常矫健,双足一点,两片宽大的袖子轻扬,人便犹如夜枭一般飞起,没入深深夜色之中。 陈棋瑜眼巴巴地看著他走了,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陈棋瑜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人跟他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条野狗,它不但瘦弱,而且瘸了一只脚,没有自己的窝,同类对他不好,人类对他也不友善。孩子们害怕恶狗,却喜欢欺负弱狗,似乎要把对恶狗的那口气也出到弱狗身上一般。」 还是孩子的陈棋瑜当时还眼巴巴地问:「那弱狗岂不是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怜?」 「喔,这样也不算很可怜。」 「怎麽会?」 「天天被打的话,也不怎麽觉得痛了。」说故事的人顿了顿,又说,「它一直在一条没什麽人也没什麽狗的狭巷里住。有一天,那狭巷里来了一户人家。」 「哦?那它被赶走了吗?若是这样就太可怜了。」 「不,更可怜的事还有著呢。」 「是什麽?」 「容我卖过关子吧,小公子。」 陈棋瑜便乖乖地继续听。 「那户人家的小公子……跟小公子您一样,是一位非常可爱而且善良的少爷。」 陈棋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很可怜这条瘸腿的狗,天天送粮食和清水,还为他搭了一个温暖舒适的狗窝。任何人对这样的照顾也是会感激的,更何况是从未感到这般温暖的可怜虫呢?渐渐地,弱狗在小公子给他的狗窝处住下,吃小公子提供的食物,当然,他也对小公子非常感激,一直徘徊身旁。」 「那小公子对他不错啊。」 「是的,可惜小公子却不要这只狗了。」 「为什麽?」 「或许因为有了新的宠物,或许因为要搬家,或许因为父母不喜欢……到底是什麽也忘了,当然了,以上任何一项都能构成理由,不是吗?不过是抛弃一条瘸腿的流浪狗。」 陈棋瑜眨著眼睛,觉得这样很可怕,却又觉得真的很合理。 「也许小公子的父母或是丫鬟也有劝告过『它是野狗,它不该住在家里的』,啊,当然了,野狗是不属於深潭大宅的,不过,那野狗却也不再属於街头了。就像触及过阳光的蜗牛一样,冒著乾枯的危险也要从壳中钻出,因为它已经回不去永远的黑暗之中了。」 陈棋瑜不知道这个故事说明了什麽,只能说:「很可怕。」 「并不可怕,只是有点可怜。」说故事的人想摸一摸陈棋瑜的头,却看到自己布满污垢和伤痕的手掌,於是缩了回来,「那只狗死了。」 「啊?」陈棋瑜接受不了这样突兀的转折――或者说是结局。 「诚如刚才我所言,天天被打是不会太痛的,相反的话……」 「是那个人害死了狗的?」 「噢,也不全然是。是孩子的父母将狗送给别人做狗肉羹了。」说故事的人站了起来,想继续说点什麽,但却住了口。 小小的陈棋瑜循著对方的视线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个穿著绸缎衣服的妇女走了过来,说道:「怎麽还在?」 说故事的人很轻松地笑了笑,说:「马上就走了,多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多作逗留的。」 妇女似乎有点不忍,说:「对不起……可……可你是夷人……我们收留你,就等於窝藏犯人了。」 「我能理解的――」说故事的人轻快地说道,转身,以阴沉的表情和细不可闻的声音补充道,「才怪。」 「啊,那只狗,」说故事的人将脸转向陈棋瑜,那阴霾瞬间消失,重新露出迷人的笑容,「那只狗在死之前咬死了那位小公子。」 陈棋瑜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说故事的人哈哈笑著说:「骗你的。」 陈棋瑜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怎知对方又继续说道:「不过咬掉一条臂膀也是必须的吧。」 陈棋瑜当时年纪太小,实在一直记不得这事,也记不得自己曾在风雨的街头救过一名落难的夷人。他自然记不得自己用来帮夷人包扎肩上伤口的乃是一条银灰色的缎带。 陈棋瑜此时此刻也没有想起。他记得的只有那个故事,说故事人的面目早於记忆中模糊,残存脑海中的是那欢快的语气――是的,说故事的人说这个悲伤的故事时,语气极之欢快,好像在唱歌一般。陈棋瑜现在什麽都不记得,也不想去记得,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条可怜巴巴的野狗,好不容易咬住了点什麽,却被人送去了煮狗肉羹。得到的那最後的温度,就是汤煲里热水的滚烫。 他无力地趴在地上。 如果,他想,如果柏榆没有对他很好,也没有把他从白骨坑救出,他也不会这麽难受。 他有点冷,捉起了地上那件软裘披到了身上。 这时,伏在地上的他,感觉到有脚步接近。不是柏榆,他可以肯定。那麽,便是…… ================= 千辛万苦地刷上来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哈=3= 在後台看了一下鲜书柜订阅数,数字很久没动过了【咬手帕 只能告诉自己大家都喜欢用浏览器的收藏夹而不是鲜书柜的收藏qaq 第十一章 脚步渐渐近了。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陈棋瑜还是佩服自己的乐观,按照脚步声来判断,来的人并不是预计中的『七八十人』。 大概只有二个人。 但陈棋瑜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教刺客,要杀他,一个已经足够有馀。 陈棋瑜缓缓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棋瑜?你怎会在此?」封皖扶住他,「你脸色怎麽如此苍白?」 陈棋瑜此刻的心被复杂的情绪充满著,感觉快要涨满了,胸膛鼓鼓的发疼,脸色更为痛苦。 「棋瑜?你怎麽了?」封皖扶住他,很紧张地问道。 「我看他不是身体有问题,更像是受了刺激吧。」一把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 陈棋瑜转头看向那说话的人,对方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不错,是十四,不多不少,陈棋瑜知道,因为这男孩便是皇上。 陈棋瑜看了男孩很久,才大惊道:「皇上?」 陈棋瑜正要下跪,少年皇帝便拿手一挡,说:「不用拜了,你怎麽在这里?」 陈棋瑜打量著这个男孩,却觉得这还算是常常相见的人非常陌生。此刻的十四岁男孩脸上带有的并非十四岁孩子的表情,而往日的皇帝,脸上带有的却是十岁孩童的天真和懵懂,对千岁和太後更是唯唯诺诺,最大的爱好就是和绿珑玩绣球,完全是一个怕生的孩子。而此刻的皇上,似乎又不是这麽一回事。 「九千岁和你一起吗?」皇帝问。 「之前是。」陈棋瑜艰难地回答。 皇帝点点头,说:「一直吗?」 陈棋瑜想起自己曾昏迷很久,因此不敢断定:「小人也不敢确定。」 「那麽品霜会的时候呢?」皇帝问。 陈棋瑜记起自己醒来的时候,柏榆就告诉他品霜会结束了,於是陈棋瑜说:「那个时候我们并不在一起。」 封皖怒道:「那就没错了!肯定是他干的!」 陈棋瑜不大理解封皖的怒气从何而来,因此问道:「他干了什麽?」 封皖说:「我朋友――就是之前跟你说的聂晨霜,他被九千岁关押了,我和另一个朋友去救他。将他救出之後,他又撒赖想喝品霜会的酒,我朋友要帮聂晨霜解琵琶骨――嗯,是九千岁锁的,因此我就去品霜会偷酒。」 陈棋瑜觉得这事情的逻辑有点奇怪,但想想或许这个聂晨霜就是这麽个怪人也未可知,只是他没预计到封皖如此沉稳的人也会跟著胡闹。 「怎知我去到品霜会的时候,却发现出了大事。」封皖回忆起来仍觉得非常震惊,「那里被封锁了!」 「怎麽会?」陈棋瑜没想到自己被虏的时候竟发生了大事。 「那里的人说皇上溺水了……」 「溺水?」 「水面上浮著个绣球,尸体就泡在水中。」封皖继续说道,「然而绿珑却不见了。」 「绿珑?是九千岁献给皇上的那个男宠?」 「不错,恰好此时九千岁和你又不在,因此你也跟九千岁被认定为杀害皇上的凶手。」封皖说道,「大家便认为九千岁唆使绿珑杀害皇上,你作为从犯陪同九千岁潜逃回京师之地,意图发动政变!」 陈棋瑜大吃一惊:「我怎麽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当然不会!」封皖又转过身来,对皇上说道,「陈棋瑜可是个忠臣!」 皇上懒懒地看了封皖一眼,捡起了地上的软裘披到自己身上,窝在了树下坐著。 陈棋瑜想把软裘拿回来,却又开不了口,只说:「可皇上怎麽会在此?」 封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他,幸好我认得他,他说御舫里有人想他死,於是要我将他带走,火速赶回京师。」 「我明白了。」陈棋瑜看了看皇上,说,「你身上的衣服是绿珑的吧?」 皇上点点头。 陈棋瑜又说:「那麽在溺死的人就是绿珑了?你与他换了衣服,将他推入水中杀害。」 皇上叹道:「总好过我被杀害吧。」 这绝非那个玩绣球为乐的懦弱孩童! ――陈棋瑜心中震惊。 陈棋瑜道:「你为什麽这麽做?」 「不是说了,『总好过我被杀害』。」皇上说,「我的食物里有毒。」 「什麽毒?」陈棋瑜惊讶地说,「你又怎麽知道?」 「你如果是一个称职的内侍,应该知道当今皇上饭量很小。」皇上淡淡说,「我每天都吃很少的东西,就算吃了也都会全部吐出来。」 「不可能!」陈棋瑜大惊道,「可人总要吃东西吧。」 「是的,我也当然要吃东西。」皇上看了他一眼,说,「我吃狗食。」 陈棋瑜大惊失色。他自然知道皇上饭量很小,每次送去的饭菜都吃剩不少,而他也知道皇上有养一条体型很大的獒犬。这条獒犬体型很大,食量也很大。由於是皇上的宠物,宫中的人自不会怠慢,送去的食物份量很足,而且也有不少熟食。可从没人知道皇上也有份吃这些食物。 皇上补充了一句:「狗食的味道的确不是很好。」 「怎麽会?从什麽时候开始?」 「从我成为皇上开始。」皇上自嘲地一笑,「从我成为九五至尊开始,我就吃狗食了。我连水都几乎不敢喝。」 陈棋瑜实在是无话可说。 皇上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也养了一只猫。」 「是的,我知道。」 「凡有食物送来,我都偷偷留一些给它吃。」皇上说,「猫比较小,不需要足量的毒就够它死了。」 「所以……」陈棋瑜觉得背脊发凉, 「品霜会那天吧,那只猫死了。」皇上叹了一口气,说,「我请了太医来看,其实中毒的症状在动物身上还是很好看出来的。他说是中毒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了的。」 「皇上知道有人要杀你,因此就只能『死』了?」 皇上道:「不错,无论下毒的是谁,那个人都一定有不止一个办法让我死。如果这个办法不奏效,他就会想出一个更为巧妙也更难防范的法子让我去死,那我不如早点死,省得他操心。」 陈棋瑜摇摇头,说:「你为求自保,将绿珑杀死,穿上龙袍?推他入水中,好让尸体面目难辨?」 「嗯,谁叫整条船只有他与我年龄相仿、身材相若。再说了,他若在这个节骨眼失踪,别人是不会在意他的行踪的,只会以为他是九千岁的杀手。」 陈棋瑜觉得可怕,这是一个十四岁孩子的心机。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幸好我遇上了封皖。他答应助我回京。」 「你要赶回京,证明自己的身份,对吧?」 「没错,无论是谁要我的命,我都要比他早回京师。」 陈棋瑜说道:「那你在这里与我解释,不是浪费了很多时间?」 「值得的。」皇上笑笑,说,「你愿意跟朕一起回京吗?」 第十二章 陈棋瑜看了皇上一阵,说:「不了。」 皇上说:「你要与九千岁一起回京?」 封皖截口道:「他绝对不会与九千岁同流合污的!」 陈棋瑜叹了口气,说:「我不跟九千岁一起。」 皇上道:「我看得出你心中有事,你好好想想罢。封皖的朋友随後就到,你如果改变主意,还来得及的。」 封皖惊道:「皇上怎知我朋友随後就到?」 皇上懒懒看他一眼,说:「你不是一路留下记号?难道你每天对著石头划的是画吗?」 封皖闭口不言。 「好了,陈棋瑜,朕希望你好好考虑。」 陈棋瑜并不是不想辅助皇上,但他觉得自己既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跟皇上回京,也无法作出什麽贡献。如果因毒发而耽误大事,他更加担当不起。 「封大哥!」陈棋瑜突然叫住封皖。 封皖转过头来,上前问:「什麽事?」 陈棋瑜仰头看他,封皖,是他曾经迷恋不已的男子。封皖每次到访,都让他非常快活,封皖从外面带来的礼物玩意更加让陈棋瑜开心得像拿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深居学堂只能背诵四书五经,面对的都不过是陈腐的训教,而封皖,却是一扇惊喜的窗户,通过他,陈棋瑜能窥见一个鲜活的与别不同的世界。 在入京之後,陈棋瑜的心智成熟得尤其快,简直太快了,快得他觉得曾经的迷恋至今尤其虚幻,他甚至分不清这份迷恋是针对封皖的、还是针对封皖背後的世界的。 陈棋瑜大限将至,看著封皖,却心如止水。 陈棋瑜微微笑说:「那你好好保护皇上。」 「不用你说,」皇上截口道,「他也会的。」 陈棋瑜笑了笑,说:「那也是。皇上是万民的皇上。」 皇上冷哼一声,拖著封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棋瑜拿起软裘披到身上,怕冷地缩成一团。 过了好一阵子,又有人经过。是宁坤和聂晨霜。 聂晨霜说:「你是陈棋瑜吧?」 陈棋瑜有点吃惊:「你认识我?」 「嗯,我们都是封皖的朋友。」聂晨霜说,「你认识封皖吧?」 「我认识。」陈棋瑜苦笑了一下。 陈棋瑜突然想起九千岁说的p教追兵,不得不在意起来,问道:「你们路上有遇到p教的人吗?」 「没有。」聂晨霜摇摇头。 「竟然没有?」陈棋瑜大为吃惊。 聂晨霜说:「怎麽?很惊讶?」 陈棋瑜的心乱作一团。柏榆说了有七八十个p教杀手追逼,因此他才要撇下自己离去。可是过了这麽久,只有四个人路过,而且都并非p教杀手。像聂晨霜、宁坤这种武林高手,不可能察觉不到七八十个杀手的存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七八十个杀手! 可柏榆为什麽要撒谎? 陈棋瑜头痛得紧,捂住了额头。 「怎麽了?不舒服?」聂晨霜见他神情痛苦,上前问道。 「我……没有……」陈棋瑜摇摇头。 聂晨霜说:「你这样哪像没事?这样吧,宁大哥对医术也算在行,你就让他给你看看好不好?」 「医术?」陈棋瑜突然明白了什麽,十分爽快地朝宁坤伸出手臂,说,「快帮我把脉!」 宁坤愣了愣。 「快!」陈棋瑜有点急了。 宁坤只好将手搭到陈棋瑜脉上,沉吟一阵,说道:「陈公子只是有些虚弱,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只是虚弱而已?」陈棋瑜瞪大了眼睛,「你确定吗?」 「这点我还是能确定的。」宁坤蹙眉。 陈棋瑜有点脱力地往後倒去,背靠著树干,大口大口地吸入冰凉的空气。 「你怎麽了?」聂晨霜说。 陈棋瑜沉默了一阵,才说:「你是聂晨霜?」 聂晨霜愣了愣,点头说:「我是。」 「嗯,封大哥跟我提起过。」陈棋瑜揉了揉额头,说,「他说你之前被九千岁捉了?为什麽?」 聂晨霜说:「柏榆是捉了我,不过也放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柏榆…… 陈棋瑜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一般人称呼他为『九千岁』,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九千岁的名字是柏榆。而被九千岁捉住又放掉的恐怕没有几个人。而被九千岁捉住还分毫无损的,以陈棋瑜所知,恐怕就只有聂晨霜一个。 看来九千岁与聂晨霜关系匪浅。 陈棋瑜说:「原来如此,那麽……」 陈棋瑜突然想起:自己被救的时候,问柏榆为何知道自己所在,柏榆说:「他说你在一个我去不了的地方。」 「你和柏榆认识很久了吧?你对他了解也很深是吗?」陈棋瑜问道。 聂晨霜听了,先是一惊,然後有点为难地说:「认识是很久,了解很深就说不上了。他不属於那种认识久就能了解的人。」 「也是。」陈棋瑜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知道这山上有什麽『他去不了』的地方吗?」 聂晨霜闻言脸上一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聂晨霜素来是果敢直率之人,宁坤也很少见他这样子,连忙握住他的肩头,非常忧心地蹙眉。 聂晨霜摇摇头,说:「是的,有个地方对於他来说是个噩梦。」 「什麽?」陈棋瑜的心突然被揪住――他问『什麽』,但其实心里好像知道答案。 「你知道他是一个夷人吧?」聂晨霜说道。 「我知道。」 聂晨霜道:「那你知道这里是祥云峡吗?」 「祥云……祥云峡?」陈棋瑜摇摇头,「有什麽来头吗?」 宁坤说:「祥云峡本来不叫祥云峡,当年镇西大将军与夷人交战,於此处见到红云,认为乃是大吉之兆,为鼓舞军心,将这里命名为祥云峡。」 「然後呢?」陈棋瑜问道。 「我军果然大胜夷人军队。镇西大将军对夷人怨恨很深,因此下令将方圆百里所有的夷人都杀死。无论那些夷人是否敌军,也无论那些夷人是否在中原长大。」 「那实在很残忍。」 陈棋瑜记得千岁说过,千岁乃是在中原长大的夷人。 「那麽千岁也在被杀之列?」陈棋瑜问道。 聂晨霜叹气,说:「当然。他本是江湖中人,有次出了意外受伤昏倒街头,幸被一位好心的有钱少爷救了。不过後来颁布了诛杀夷人的命令,那户有钱人家便将他供出了。」 陈棋瑜倒吸了一口凉气。 聂晨霜继续说:「峡谷四面环山,是个死地,镇西大将军将所有捉到的夷人――包括战俘与普通百姓――全数推入祥云谷中,士兵在四面守著,若有人逃出边界,便乱箭射死。许多人被推入的时候就摔死了。」 陈棋瑜的心快要跳出胸腔:「那麽……那麽柏榆也在其中?」 「没错。」聂晨霜脸色煞白,「当时那里填满了人――活人、死人,四处都是臭味,尸体腐烂的臭味、便溺的气味……各种霉变的……让人作呕!那是没有生机的地方……那是噩梦!」 陈棋瑜自然知道那里是何等让人绝望。就算只是乾燥的枯骨,也够让陈棋瑜惊恐了。更何况当时是活生生的有死亡上演,四周还布有士兵…… 「之所以说柏榆去不了那个地方,」聂晨霜叹气,「是因为无论谁……遭受过那样的噩梦,是绝对没有办法再回去的吧!」 陈棋瑜心口一疼,煞白著脸说:「当然。」 ===== 每次看到有人说喜欢旗鱼,我就会很开心,因为千岁好像比较多人喜欢。因此作为娘亲的就会心疼旗鱼了,啊,大家不要都去爱千岁啊,也请爱一下旗鱼吧! 虽然爱旗鱼的点我真的想不出= = 旗鱼有什麽值得爱的呢?还有亲友说旗鱼渣……我当场就=口=了 渣吗?!tat 还有骨头py的卫生问题……请大家不要再纠结了!肉需要较真吗?还有攻能将四肢被绑床柱的受翻身呢!实在不行就以科幻的角度看吧【喂! 其实这是超现实主义在我笔下的体现【泥奏凯 希望今次上传会成功……【容我对校园网竖一下中指 凸=皿=凸 第十三章 陈棋瑜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脚上却很沉,好像被什麽卷住了,一阵巨大的吸力从脚底袭来将他拽住,拖入激烈的黑色漩涡之中。一阵巨大的冲击打得他头脑发昏,让他快要失去意识了。 「g!陈棋瑜!」聂晨霜摇了摇他,让他清醒过来。 陈棋瑜非常茫然地看著聂晨霜。 「这家伙真的没事吗?怎麽一副快死的样子?」聂晨霜对宁坤说。 宁坤将陈棋瑜扶到树旁坐下,转头对聂晨霜说:「似乎是精神的刺激。」 「不是吧?我刚刚说的故事有那麽恐怖吗?」聂晨霜虽然口中抱怨,但还是蹲下来帮忙照顾陈棋瑜,「文人真是脆弱。」 陈棋瑜突然捉住聂晨霜的手,说:「祥云峡怎麽去?」 「什麽?」聂晨霜脸色一白,「我是再不会回去那个地方的!」 陈棋瑜一扫刚才颓败无力的样子,突然变得很有气力,力气大得像是要像把聂晨霜的肉拽出来一般:「求你了!我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聂晨霜脸色煞白,没被陈棋瑜捉住的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手捂住了胸口,看起来一副快要呕吐的样子,「只要想起那里……我就要想呕!我根本不可能回去的!就算是像柏榆那种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也没胆子去那里第二次!」 「不是的……」陈棋瑜的声音突然又虚弱下来。 宁坤轻轻拍了拍陈棋瑜的背脊,转头对聂晨霜说:「要麽你就告诉他路线吧。」 聂晨霜看了看陈棋瑜身上的软裘,眉头打了个结,说:「好吧。」 「那个地方四面环山,虽非你轻功好到独步武林,否则从正常的山路是根本去不到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从山崖跳下去。」聂晨霜一边带路一边说,他似乎也很紧张,因此说话没什麽条理,「今天的天气不错,去那里不会太麻烦……如你所知,我也是个夷人,应该能看出来吧?」 陈棋瑜这才比较认真地打量起聂晨霜来,说实话,聂晨霜长得很像地道的中原人,他的眸子很黑,不像柏榆的绿瞳那麽好认,另外,夷人多是粗犷高壮的,但他却比一般中原人还具阴柔之美。只是,他的个性与外表确实迥然不同。 「嗯,确实能看出来。」陈棋瑜附和著。 「是吧,夷人一般都长得比较好看。」聂晨霜也得出了定论。 陈棋瑜这下就不知该怎麽答话了。 「咦?」聂晨霜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怎麽了?」陈棋瑜问。 聂晨霜指著地上。这山地本是乱草丛生的,但此处却有一片草木歪倒之状,显然曾经有人经过。 「这里是通往那里的。」聂晨霜指著前方。 从这边通往一处山壁,确是一路草木歪倒。 聂晨霜走到山壁出,撩开了缠绕的藤蔓矮树,一圈漆黑的洞口顿时呈现眼前。聂晨霜指著山洞说:「这里可以通往祥云谷底。是一条秘道吧。看情况,不久前就有人来过了。」 陈棋瑜问:「知道这条秘道的人多吗?」 「应该不多吧,据我所知,就只有我、柏榆和……」聂晨霜意识到什麽似的,住了嘴,顿了顿,才说,「还有一些被卷入过这事件的人吧。」 陈棋瑜知道聂晨霜有意隐瞒什麽,但也知不便追问,便转移试探道:「那麽你和柏榆也在当时坑杀之列了?」 「是。」聂晨霜不悦地答。 「那麽你们能逃出生天,就是靠这秘道了?」陈棋瑜继续试探道。 「差不多吧。」聂晨霜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手指敲了敲山壁,说,「你不是要去吗?还磨磨唧唧的。」 宁坤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陈棋瑜答。 聂晨霜又说:「显然有人到过这里。想必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你真的行吗?还是让宁大哥陪你去吧。」 宁坤转头对聂晨霜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聂晨霜『怼涣艘簧,说:「你以为呢?」 「那麽我陪你进去吧。」宁坤对陈棋瑜说道。 山洞里很昏暗,幸好宁坤随身带著火折子,勉强能看清前路。山路狭窄,仅可容一人过,而且弯曲蜿蜒,走得人头昏脑胀,幸好没有岔路,不然真的会让人出不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前头便觉洞然有光。二人加紧脚步,向光源走去,不一会儿就出了山洞。 外面一阵凉风卷著腥味扑面而来,那种陈腐的气息实在够让人胃部发紧。这种令人难受的气味落到陈棋瑜身上,仿佛就成了一张定身咒。他双脚无法前移了。 他眼前便是那一片白色枯骨,茫茫犹如海洋。一睁眼便是遍体横尸的景象,重新浮现在眼前,清晰得让人心口发颤。陈棋瑜没有办法继续前行,他觉得自己的双脚被骷髅捉住了,那种浓烈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他无法继续。 这时宁坤早已走到了洞外,也实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却发现陈棋瑜没跟来,便扭头说:「陈公子?」 陈棋瑜不确定是否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只是下意识地想忽略外界的一切声音。他的耳边回荡著风声的轰鸣――呼呼――犹如哀啼的风声。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争气,但是他却无法前行。 「陈公子?」宁坤听不到回应,以为陈棋瑜出了什麽事,便折返到洞内,见到他还安然无恙,才放心了,「你不是要过去?」 我不是过去? 陈棋瑜问了自己这麽一句。 是,我当然要! 陈棋瑜心里浮起了一个人的脸容,那张脸取代了一切关於死亡与白骨的幻想,占满了他的心头。他无暇去顾及其他,像是追赶什麽一般的,一把推开了宁坤,蓦地撒开了脚步,飞也似的朝洞外奔去。 「陈公子?」宁坤走出了山洞,看著陈棋瑜的背影。 陈棋瑜蹒跚著爬上了白骨堆,甚为狼狈。 「陈公子?」宁坤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没有人……」陈棋瑜喘著气站了起身,「啊呼……他不在。」 宁坤问道:「你在找人?」 「不错,有个人告诉我,他想死在这里。」 「为什麽?」宁坤蹙眉,「死在这里的人还不够多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陈棋瑜凝视著脚下的枯骨,无法想像意气风发的柏榆也会成为其中一员,「下次吧。」 「嗯?」 陈棋瑜转头,对宁坤露出笑容:「下次吧!下次我见到他,会问他的。」 宁坤说:「因他说了要死在这里……你来这里,是确定他有没有死,对吗?」 「是的。他应该还……」陈棋瑜的笑容和声音在一瞬间僵住。 他的目光触到了白骨之间的一滩血迹。血色很明艳,在苍白的骨头中甚为显眼。 「这是……」宁坤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血迹?果然如晨霜所言,有人来过吗?」 「这个……」陈棋瑜蹲了下来,扒开了骨头,拿出了半块染血的玉璧。 「这个是p教的信物?」宁坤惊道。 陈棋瑜脑中一阵眩晕:p教的杀手果然来过吗? 第十四章 那半块玉璧很是冰凉,这份冰凉直从手心传达心头。陈棋瑜四肢发冷。 「p教的信物怎麽会在这里?」 之前为救戏班的时候,陈棋瑜得到了半块玉璧,这半块玉璧後来给了柏榆。他不确定这半块是柏榆手上的半块还是p教教主手上的那半块。 如果是柏榆的那半块――那是否表明血也是柏榆的呢? 「你朋友的?」宁坤指著玉佩问。 「也许是。」陈棋瑜将玉璧收好。 宁坤问:「那你朋友是p教教主?」 「不,不是。」 「那麽便是九千岁了?」宁坤说。 陈棋瑜愣了愣,没有答话。 「真的是九千岁?」宁坤问。 「嗯,我在担心他。」陈棋瑜总算认真地回答他的话了。 宁坤宽慰道:「你与其担心九千岁被害,还不如担心他害人。」 陈棋瑜挤出一个笑容。 自己的担心是多馀的吗? ――若是搁在之前,陈棋瑜可能会和宁坤抱有一样的想法。 但是,如果九千岁也会疲惫,如果九千岁也会伤心,如果九千岁也会恐惧……如果九千岁也会因为想保护别人而克服恐惧,那麽九千岁身陷危险之中也是可以想像的事了。 陈棋瑜问道:「你知不知道p教是什麽回事?我总觉得它有点蹊跷。」 宁坤拧眉道:「我也觉得它很蹊跷。」 「你也觉得?」 「不错,我并不觉得九千岁祸国殃民到导致百姓做反。」宁坤顿了顿,说,「相反地,新主年幼,当今太後又出身寒微,若无人以铁腕坐镇,恐怕会天下大乱。」 陈棋瑜愣了愣,半晌才说:「宁大侠果然高见。」 先皇除了当今圣上之外别无子嗣,当今太後在当时一不得宠二无靠山,生了儿子还不敢声张,偷偷将孩子放到冷宫里养。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位小皇子的存在。先皇病重之际,各方人马虎视眈眈,尤其是几位王爷。因先皇若无子嗣,那麽就该兄终弟及。是时京都风起云涌,朝廷中党派集结,暗流不断,几位王爷甚至调动兵马,企图控制京师,但因互有掣肘,始终没发生大事。 皇上驾崩之时,柏榆已是大内总管。他斗胆秘不发丧,并假传圣旨,将几位王爷召入宫中,以酷刑逼他们交出兵符,继而一一杀死。此时才告知天下,皇上驾崩。然後,他便扶了冷宫中长大的小孩儿为新君,一直不得意的女官为太後。朝中与几位王爷走动频繁的官员也连坐入罪。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满朝都换了九千岁指定的新人。 「皇上驾崩乃是大事。参与品霜会的人并不多,能杀的都被太後杀了。她秘不发丧,全面封锁皇上遇害的消息,又火速赶回京师。看来是想先回去稳定政局,再定下任新君之人选。」宁坤说道。 陈棋瑜现在实在无心政事,握著手中半块玉璧,神情恍惚。 「你怎麽了?」宁坤问他,目光落到玉璧上,又了然道,「你担心也没用,难道闯p教去麽?」 「那倒不必。」陈棋瑜说,「这是p教的信物,p教中人怎会眼见著它掉地上又不去捡?」 宁坤又说:「如果这是从九千岁身上掉下来的,九千岁又怎麽不去捡?」 「那就是他们都急於离开这里。」陈棋瑜推断,「或许是九千岁被活捉了,又或许是九千岁逃脱,p教人急忙去追他。」 「无论是什麽情况,九千岁都还活著。」宁坤说。 陈棋瑜点点头,又看了看宁坤,说:「也许我是世上唯一一个不想九千岁出事的人吧?」 「你肯定不是。」宁坤说,「跟我来。」 宁坤带著陈棋瑜回到了洞口,聂晨霜双臂交叠著背靠石壁,看到他们之後略松了一口气,说:「怎麽进去这麽久?没事吧?」 陈棋瑜刚想回答什麽,宁坤就抢先说:「九千岁似乎出事了。」 聂晨霜的眼立即瞪成铜铃,他想说『你说笑吧』,可他又知道宁坤是不说笑的。於是,聂晨霜急切地说:「怎麽会?那只老狐狸怎麽会出事?你是不是搞错了?」 陈棋瑜也知聂晨霜与柏榆关系匪浅,见他如此紧张,便说:「应该没事的。像是被p教人追杀了。」 聂晨霜松了一口气,说:「那应该没事吧。」 「怎麽说?」 「p教追杀他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要有这能耐,早就杀个十几二十次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杀人这种事情,只需要成功一次就够了吧。 ――陈棋瑜暗忖,没有说出口。 宁坤突然捂住肚子,倒在地上。 「宁大哥!」聂晨霜忙去扶住宁坤,「你怎麽了?」 宁坤微闭著眼,双唇发颤,半晌才说:「陈……陈棋瑜……」 「是我。」陈棋瑜脸冷如霜,「是我下毒。」 「什麽?」聂晨霜眼光变得很狠,狠得简直像要杀了陈棋瑜一样,「宁大哥好心帮你,你竟然对他下毒!」 「你大可以杀了我。」陈棋瑜说,「你是否打算杀了我再从我身上拿出解药?」 「难道不可以吗?」聂晨霜的手已捏成拳状。 「不可以。」说这话的居然是宁坤。 「宁大哥?」聂晨霜不解地问道。 宁坤握住聂晨霜的手,说:「这毒乃是『千红一丸』,要配解药,必须先知毒方。解药有七七四十九种配法,只有配错一种,便会立即毒发!你是在那个时候对我下的毒吧……」 「是『那个时候』。」陈棋瑜点点头。 「什麽『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啊?」聂晨霜急切地问道。 「那又有什麽紧要呢?反正他已经中毒了。」陈棋瑜答。 「你想怎样?」聂晨霜眼眶发红。 「我想了很久啦。」陈棋瑜缓缓说,「我不怕死,你也不怕死,怎麽办呢?」 「我不怕死,你不怕死,可是我却怕他死。」聂晨霜捏紧了宁坤的手,「你想怎样?」 陈棋瑜缓缓地说:「你既然和柏榆一样是被坑杀的人,却也和他一样,活了下来。那是怎麽回事呢?」 「你就是想知道这个,因此就对宁大哥下毒?」聂晨霜逼问道。 「也不全是。」陈棋瑜说,「我还有别的疑问。比如说……为什麽你会笃定柏榆没事?单单这个『要杀得成造就杀成了』是不够的……一定有别的原因,是不是?」 ===== 真累啊……灵感都给了硬盘中的某个坑了~ 问一下啊……只是问一下……如果绝色出个人志,会有人有兴趣麽? 第十五章 『p教教主在此』――刻著这麽几个字的木牌挂在了一家临街的小屋外。 无论谁经过都会看到。 「p教教主?」 「开玩笑的吧?」 此牌匾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城。 首先来到这小屋的,却不是官府的人,而是一个富商似的男人。之所以说他似富商,是因为他绫罗著锦,穿著华贵,举止也似出豪门,但说他只是『似』,是因为他的手结厚茧,腰配双刀,应该是个江湖人。 这并不是一个意料中的访客。 而这个访客却也觉得屋中的人并非意料中的人。 「我以为p教教主是个江湖众人?」腰佩双刀的富人笑道,「怎麽看起来像是个酸秀才?」 陈棋瑜坐在桌子旁,手一抬,说:「请坐。」 「你不问我是谁?便请坐了?」访客也大方坐下。 「相逢何必曾相识呢。」陈棋瑜的手抬起,轻轻掂到茶壶上,「过门是客,喝杯茶吧。」 访客突然一掌拍出,扣住了陈棋瑜的脉门,随即皱眉:「你不会武功?」 「我看起来像是会武功的人吗?」尽管命门被制,陈棋瑜语气还是很淡定。 访客哈哈笑道:「自然是不像的,不过p教教主怎麽会是没武功的人?」 陈棋瑜轻轻说:「我也没说我是p教教主。」 「可外面的木牌……」 「木牌说在此,又不说是我。」 「那他在哪里?」 「在此。」 访客将陈棋瑜的手腕一拧,道:「你少跟我耍花样!」 「在此就是在此。」陈棋瑜好像是不怕疼的,眉也不皱一下,「你自己就是p教教主,还来问我?」 访客松开了陈棋瑜的手,说:「你说什麽?」 陈棋瑜问道:「你是否姓杨?」 姓杨的访客拿眼瞪他:「你说什麽?」 陈棋瑜说:「你是不是之前的大内总管……救了柏榆的杨逸凤?」 杨逸凤脸色微变:「你不怕我杀了你?」 「难道你不想拿回那半块玉璧吗?」陈棋瑜说,「难道你不奇怪我为什麽知道你是杨逸凤?」 「玉璧在你身上?」杨逸凤眼睛眯起。 「我又不蠢,怎麽会将它放在身上?」陈棋瑜扯出一个很冷的笑,「等著你杀了我好搜身吗?」 杨逸凤说:「你不蠢吗?我觉得你不聪明。」 「何以见得?」 「你一点武功都没有,却竟然敢只身挑衅於我?」 「错了。」陈棋瑜答,「我的确是一点武功都没有,但是我却没有挑衅你。」 「没有?」 陈棋瑜笑道:「从你入屋开始,我不都是斟茶问候、礼数周全?哪来的挑衅呢?」 杨逸凤说道:「那倒是不错。」 「来,喝茶。」陈棋瑜斟好茶,见杨逸凤面有疑虑,便灿然一笑,道,「说了这麽话,我也口乾了,那我便先喝一杯吧。」 说完,陈棋瑜就将茶喝掉了。见陈棋瑜喝了,杨逸凤脸上疑色虽有略减,但仍然没有碰那个茶杯。 陈棋瑜继续说:「我们就当朋友,说说话。」 杨逸凤说:「我和你可不是朋友。」 「那麽和柏榆呢?」陈棋瑜问道,「和聂晨霜呢?」 杨逸凤脸色微变,鼻子里冷哼一声,说:「你有话不妨直说。」 「玉璧是属於p教,我当然应当归还。」陈棋瑜说道,「但这麽重要的东西被拾获归还,作为失主,难道不该有些什麽表示?」 杨逸凤笑道:「你想我有什麽表示?」 陈棋瑜说:「我只是想见一个人,见完就走。」 「那麽信物?」 「信物不是我的,自当归还。」 杨逸凤点点头,又说:「那聂晨霜呢?」 「说起来聂晨霜还是我的朋友,我怎麽会伤害他?」 杨逸凤笑道:「你既说聂晨霜是你的朋友,那麽我也便是你的朋友了。」 「那麽柏榆也是你的朋友了?」 杨逸凤笑容僵住,似是算计什麽,半晌才又重新露出微笑:「是的,柏榆是我的朋友,但九千岁是p教的敌人。」 陈棋瑜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那麽柏榆是你的朋友麽?」杨逸凤追问。 陈棋瑜扬起一个笑:「我不是。」 「你想见什麽人?」杨逸凤问,「嗯?」 「我想见柏榆。」 「他不在我这里。」杨逸凤眯起眼睛,「我也在找他。」 陈棋瑜说:「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 陈棋瑜爽快得让杨逸凤一时反应不过来。杨逸凤讶然地盯著陈棋瑜看,而被盯著看的陈棋瑜依旧是怡然地泡茶,心静,表情没有一丝破绽,只是似乎被太过专注的视线所困扰,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轻轻挑眉,说:「杨教主,还有事麽?」 「那麽玉璧……」杨逸凤追问。 「今日巳时城外十里亭,聂晨霜会怀著你想要的玉璧恭候。」 杨逸凤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怎麽敢?」陈棋瑜微笑。 聂晨霜在十里亭等他。因为这是不得已之策。宁坤中毒,聂晨霜急得很,他焦心地追问:「你为何要这麽做?你为了什麽?」 陈棋瑜说:「我为了柏榆。」 聂晨霜愣了愣,随後又说:「那更不应该!你是想杀柏榆麽?你想杀他的话……」 「不,我不想杀他。」陈棋瑜摇头。 「难道你想『救』他?」聂晨霜露出嘲讽的神色。 「不,他不需要我救。」陈棋瑜再次摇头。 聂晨霜急忙说:「那你想要什麽?」 「我想知道他的下落而已。」陈棋瑜答。 聂晨霜说:「我也不知道他下落啊!」 「可你知道p教的事,也知道柏榆的事,对不对?」陈棋瑜连自己也被自己声线之冰冷吓到。 而这冰冷的声线也很好地对聂晨霜起了威吓作用,让聂晨霜认为这个人为达目的绝不心软。聂晨霜看著一脸惨白的宁坤,又看了看陈棋瑜,说道:「柏榆是个很温柔的人。」 陈棋瑜的紧拢的眉头有些舒展,轻微地点了点头。 宁坤却觉得聂晨霜一定是急坏了才蹦出这麽个奇怪的句子。 「多情却似总无情。」聂晨霜幽幽说,「别人都道他冷酷无情,其实他却是个最重感情、最感情用事的人。」 「是吗?」陈棋瑜声音里的冰冷褪去不少。 聂晨霜说道:「母亲从外族到中原流浪,认识了个男人,轻率地生下了柏榆。遭到男人抛弃之後,母亲将柏榆卖给了杀手组织。柏榆很年轻就当上了杀手,养活我和母亲。柏榆继承了母亲的白肤绿眼,而我则更像中原人。」 「你是说……你和柏榆是兄弟?」陈棋瑜仔细打量著聂晨霜,发现聂晨霜是黑眸的,而且骨架也比较中原人,不似柏榆高大得过分,但仔细看来,轮廓五官却十分相似。 聂晨霜点头,说:「我与他是兄弟。他比我年长很多,却很照顾我。是个很好的兄长,我都要当他做父亲了。母亲以前很常虐待我,但後来有柏榆教我习武,她也不敢对我怎样了。」 陈棋瑜说:「後来你们就遇到坑杀之事?」 「没错。那时我们还很年少,废墟中柏榆一直以真气为我护体,他自己却内力耗尽,将要油尽灯枯。後来杨总管来了,将我们救走。」聂晨霜继续说,「杨总管拼著生命危险为柏榆灌输真气,救了他一命。」 陈棋瑜叹道:「柏榆看似无情,其实比谁都看重情义,自此必然对杨总管感恩戴德了。」 「不仅如此,他还将我送到了一户姓聂的人家收养。那户人家家境很好,主人善良忠义,没有孩子,对我视如己出。我也很感激杨总管此番安排。」聂晨霜叹了一口气,说,「柏榆为了报恩,入宫去了。」 第十六章 「入宫和报恩有什麽关系?」陈棋瑜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晨霜摇摇头,「只是有一天,传出了杨总管的死讯,说他已被柏榆害死。柏榆则顶替他成了大内总管。」 陈棋瑜惊道:「柏榆怎麽会害死自己的恩人呢?」 聂晨霜道:「换著是平日,我是不信的。可我三不五时会见到两人,是看著他们的关系渐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渐恶化的,到底是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杨总管不肯说,柏榆也不会告诉我。直到杨总管死了,我去质问柏榆,柏榆却说他的恩已报完,不必再为他人而活,大可开始追求自己想要之事物。」 「恩已报完?」陈棋瑜仔细想来,当时柏榆曾告诉自己,杨逸凤是为了让柏榆修炼神功才将他困於深宫,莫非是因为柏榆当时神功得成了?但练成武功,实在称不上『恩已报完』,更遑论自此便可杀害恩人了。 「当然,其实杨总管并没死。」聂晨霜叹气,道,「他後来遇到我,问我愿不愿报恩?」 「你当然愿意。」陈棋瑜知道聂晨霜也是个重义之人。 「是的,我说我愿意。只是……」 「只是他又问你愿不愿杀柏榆?」陈棋瑜再问一句。 聂晨霜脸色一变,重重点头:「你猜得不错。他说自己与柏榆恩断义绝,问我愿不愿帮忙杀死柏榆。否则,柏榆将成社稷之祸。」 「那你怎麽说?」陈棋瑜问。 聂晨霜苦笑道:「杨总管於我有恩,柏榆却也是我的亲人。我进退两难,便与柏榆断了关系。」 「因此你再不唤柏榆做『哥』,只称呼他全名?」陈棋瑜问。 「是的,你倒是很会猜。」 「也不算难猜。」陈棋瑜吐出一口气,说,「p教教主莫非就是杨总管?」 聂晨霜颔首,道:「你果然很会猜。」 「我倒是有点理解为何p教会如此针对柏榆了。」 「杨总管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只是不愿看柏榆只手遮天,导致朝野昏乱。他实在不是真心要柏榆的命的,不然,他有好多次可以下手了!他只是想感化柏榆罢了。」 「那杨总管倒是个忠臣。」 「也许这也与人情有关。当今皇上的出生不被人所知,也有赖杨总管以职权之便进行隐瞒。使得这位唯一的小皇子免过妒妃奸臣之害。尽管将小皇子置於冷宫,杨总管还是对他很照顾的。若说是孩提时代,太後恐怕也没杨总管见得皇上多。杨总管与皇上感情亲厚,由於自己并无子嗣,更是将亲情尽数灌注皇上身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陈棋瑜顿了顿,将『如果』二字加重语气说,「『如果』今次行刺皇上之事确实是柏榆所为,杨总管还会手软吗?」 聂晨霜脸上一白,说:「我不知道!」 陈棋瑜说:「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宁大侠,你也不必再装了。」 闻言,宁坤便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哪像是身中剧毒的样子? 聂晨霜瞪视著宁坤,半晌才反应过来,怒上心头:「你竟然帮著别人来骗我?」 宁坤道:「陈公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聂晨霜道:「你骗我!」 「是你先骗我……若不是今天的事,我还不知你有此身世。」宁坤缓缓道,「那麽那次的事……你是骗我的了……」 说到『那次的事』,聂晨霜的脸顿时白了,气也消掉,顿时软下来求宁坤原谅。气焰全消的聂晨霜绘制了杨逸凤的画像给了陈棋瑜,又答应帮忙到十里亭将玉璧交还杨逸凤。 回忆起聂晨霜的剖白,陈棋瑜还是倍感头痛。杨逸凤、柏榆、聂晨霜……甚至当今皇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关系网似乎已密得再容不下别人的插足。可陈棋瑜还是掺了一脚。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麻烦,每个人他都惹不起。 只是…… 当他还在混乱的思绪中无法抽身时,小屋又迎来了新的访客。 访客将写著『p教教主在此』的木牌拖了进来,当著陈棋瑜将它一掌打成碎粉,而後笑道:「p教教主在此?」 「他走了,」陈棋瑜微笑,泡茶,「你找他?」 「我找你。」 「受宠若惊。」陈棋瑜倒了两杯茶,说,「请坐,喝茶。」 「棋瑜……」柏榆语气中竟有些无奈,「你知不知你在干什麽?」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陈棋瑜面对柏榆似乎总是无法保持游刃有馀的镇定,语气已经变得有点急躁了,「告诉我,皇帝的死与你无关!」 柏榆深深地看了陈棋瑜一眼,然後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跟你出去采紫草不过是出於雅兴,我告诉你,同一天发生了皇上遇刺事件也不过是凑巧。我和杨逸凤也……也并无串通。」 「串通?」陈棋瑜好像被击中一样,久久不能说话,「串通!为什麽我没想到呢?p教刚好刺杀你……杨逸凤离宫,假装与你决裂,是否要因为掩人耳目?一个在朝,一个在野,果真配合得天衣无缝!」 柏榆没有回答。 陈棋瑜道:「那麽祥云峡的一切……是因为要骗我吗?」 柏榆没有回答。 见柏榆沉默,陈棋瑜说道:「都是假的吗?出手相救是假的吗?」 「不是的。」柏榆道。 「不是吗?」陈棋瑜在冷笑。 柏榆从没见过陈棋瑜冷笑的样子。陈棋瑜以往也没试过这种笑,阴冷的笑,他以往向来是笑则笑,哭就哭,似乎很少这般冷笑。从什麽时候开始呢……他有了新的表情? 「不是吗?」陈棋瑜又轻声说。 「我说不是的。」柏榆答,「而且你不也能够分辨吗?你知道那不是假的。」 「我都不懂得分了。」 ==== 这章写得很没感觉…=l= 不知为嘛 第十六章 「入宫和报恩有什麽关系?」陈棋瑜问道。 「我也不知道。」聂晨霜摇摇头,「只是有一天,传出了杨总管的死讯,说他已被柏榆害死。柏榆则顶替他成了大内总管。」 陈棋瑜惊道:「柏榆怎麽会害死自己的恩人呢?」 聂晨霜道:「换著是平日,我是不信的。可我三不五时会见到两人,是看著他们的关系渐渐恶化的,到底是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杨总管不肯说,柏榆也不会告诉我。直到杨总管死了,我去质问柏榆,柏榆却说他的恩已报完,不必再为他人而活,大可开始追求自己想要之事物。」 「恩已报完?」陈棋瑜仔细想来,当时柏榆曾告诉自己,杨逸凤是为了让柏榆修炼神功才将他困於深宫,莫非是因为柏榆当时神功得成了?但练成武功,实在称不上『恩已报完』,更遑论自此便可杀害恩人了。 「当然,其实杨总管并没死。」聂晨霜叹气,道,「他後来遇到我,问我愿不愿报恩?」 「你当然愿意。」陈棋瑜知道聂晨霜也是个重义之人。 「是的,我说我愿意。只是……」 「只是他又问你愿不愿杀柏榆?」陈棋瑜再问一句。 聂晨霜脸色一变,重重点头:「你猜得不错。他说自己与柏榆恩断义绝,问我愿不愿帮忙杀死柏榆。否则,柏榆将成社稷之祸。」 「那你怎麽说?」陈棋瑜问。 聂晨霜苦笑道:「杨总管於我有恩,柏榆却也是我的亲人。我进退两难,便与柏榆断了关系。」 「因此你再不唤柏榆做『哥』,只称呼他全名?」陈棋瑜问。 「是的,你倒是很会猜。」 「也不算难猜。」陈棋瑜吐出一口气,说,「p教教主莫非就是杨总管?」 聂晨霜颔首,道:「你果然很会猜。」 「我倒是有点理解为何p教会如此针对柏榆了。」 「杨总管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只是不愿看柏榆只手遮天,导致朝野昏乱。他实在不是真心要柏榆的命的,不然,他有好多次可以下手了!他只是想感化柏榆罢了。」 「那杨总管倒是个忠臣。」 「也许这也与人情有关。当今皇上的出生不被人所知,也有赖杨总管以职权之便进行隐瞒。使得这位唯一的小皇子免过妒妃奸臣之害。尽管将小皇子置於冷宫,杨总管还是对他很照顾的。若说是孩提时代,太後恐怕也没杨总管见得皇上多。杨总管与皇上感情亲厚,由於自己并无子嗣,更是将亲情尽数灌注皇上身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陈棋瑜顿了顿,将『如果』二字加重语气说,「『如果』今次行刺皇上之事确实是柏榆所为,杨总管还会手软吗?」 聂晨霜脸上一白,说:「我不知道!」 陈棋瑜说:「我要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宁大侠,你也不必再装了。」 闻言,宁坤便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哪像是身中剧毒的样子? 聂晨霜瞪视著宁坤,半晌才反应过来,怒上心头:「你竟然帮著别人来骗我?」 宁坤道:「陈公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聂晨霜道:「你骗我!」 「是你先骗我……若不是今天的事,我还不知你有此身世。」宁坤缓缓道,「那麽那次的事……你是骗我的了……」 说到『那次的事』,聂晨霜的脸顿时白了,气也消掉,顿时软下来求宁坤原谅。气焰全消的聂晨霜绘制了杨逸凤的画像给了陈棋瑜,又答应帮忙到十里亭将玉璧交还杨逸凤。 回忆起聂晨霜的剖白,陈棋瑜还是倍感头痛。杨逸凤、柏榆、聂晨霜……甚至当今皇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关系网似乎已密得再容不下别人的插足。可陈棋瑜还是掺了一脚。 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麻烦,每个人他都惹不起。 只是…… 当他还在混乱的思绪中无法抽身时,小屋又迎来了新的访客。 访客将写著『p教教主在此』的木牌拖了进来,当著陈棋瑜将它一掌打成碎粉,而後笑道:「p教教主在此?」 「他走了,」陈棋瑜微笑,泡茶,「你找他?」 「我找你。」 「受宠若惊。」陈棋瑜倒了两杯茶,说,「请坐,喝茶。」 「棋瑜……」柏榆语气中竟有些无奈,「你知不知你在干什麽?」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陈棋瑜面对柏榆似乎总是无法保持游刃有馀的镇定,语气已经变得有点急躁了,「告诉我,皇帝的死与你无关!」 柏榆深深地看了陈棋瑜一眼,然後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跟你出去采紫草不过是出於雅兴,我告诉你,同一天发生了皇上遇刺事件也不过是凑巧。我和杨逸凤也……也并无串通。」 「串通?」陈棋瑜好像被击中一样,久久不能说话,「串通!为什麽我没想到呢?p教刚好刺杀你……杨逸凤离宫,假装与你决裂,是否要因为掩人耳目?一个在朝,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个在野,果真配合得天衣无缝!」 柏榆没有回答。 陈棋瑜道:「那麽祥云峡的一切……是因为要骗我吗?」 柏榆没有回答。 见柏榆沉默,陈棋瑜说道:「都是假的吗?出手相救是假的吗?」 「不是的。」柏榆道。 「不是吗?」陈棋瑜在冷笑。 柏榆从没见过陈棋瑜冷笑的样子。陈棋瑜以往也没试过这种笑,阴冷的笑,他以往向来是笑则笑,哭就哭,似乎很少这般冷笑。从什麽时候开始呢……他有了新的表情? 「不是吗?」陈棋瑜又轻声说。 「我说不是的。」柏榆答,「而且你不也能够分辨吗?你知道那不是假的。」 「我都不懂得分了。」 ==== 这章写得很没感觉…=l= 不知为嘛 第十七章 陈棋瑜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说:「你和杨逸凤串谋骗我……是想让我认为你没有杀害皇上吗?」 「你为什麽认定我与杨逸凤合谋串通?」柏榆抬起茶杯,将它放到唇边,却迟迟没有喝下。 「因为……因为……」陈棋瑜产生了犹豫,踌躇了一阵,才说,「因为我一直很疑惑,你不够『祸国殃民』那麽坏,为何p教却捉住你不放?另外,你也非等f之辈,为何会让p教在民间影响力越发大?」 「那你发现了什麽?」柏榆问。 「我在内侍监的时候就已经对此生疑,在奉命查清p教之事时,我曾以职权之便查阅了有关p教的卷宗。p教在你成为大内总管不久便成立了。」陈棋瑜说,「它虽然是个很大的教派,而且以声讨你为名,但你却总是只派些虾兵蟹将去作一些不痛不痒的滋扰,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到它的筋骨。」 柏榆嘴角扬起一个笑:「从那时开始你就已经生疑了?」 「是的。」陈棋瑜颔首,「当然我还想不明白。然而……我还是想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柏榆的语气甚是亲切,好像是一位耐心的老师一般。 陈棋瑜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地上的木牌碎片:「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要在毒杀皇上那天将我支走?如果杨逸凤与你串通,为什麽他将我弃於白骨坑,而你却来救我?为什麽你杀了皇上不马上回京,却来救我?为什麽要骗我说我中了毒?」 柏榆的手依旧维持著将茶杯放到唇边的姿势很久,仿佛成了一尊石像,静静地听著陈棋瑜连珠炮似的一大串问题,神情安然而冷静,让人不确定他是否会回答,甚至不确定他是否听进去了一个字。 突然地,他抬起了眼皮,睫毛犹如黑色的蝶羽,浓翳晕黑,墨绿的瞳孔似乎突然亮了起来――陈棋瑜知道这表示柏榆下定了某种决心。 柏榆突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重重地将杯子磕在桌子上,一手撩裾,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快步走到陈棋瑜的身边,一手扣住陈棋瑜的後颈。陈棋瑜只觉後颈被压迫著,头颅不自觉仰起,在反应过来之前,对方的嘴唇便压了过来。 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碰触这双冰冷的薄唇了。柏榆用舌头撬开了陈棋瑜的嘴唇,然後将自己口中的茶汁灌到陈棋瑜的嘴里去。在强迫陈棋瑜吞进茶汁後,柏榆才将他放开。 陈棋瑜被茶水呛到咳嗽起来,双眼带著奇怪的情绪去看柏榆。 柏榆说:「我希望你在茶里下的不是毒。」 陈棋瑜扬起嘴角,说:「如果是呢?」 柏榆答:「那起码你有解药。」 说完,柏榆转身――柏榆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那片侵袭了陈棋瑜神智的黑暗。 药力好强,起效也快。 ――这是陈棋瑜在倒下前的最後一个念头。 当亮光再次透入陈棋瑜眼内时,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陈棋瑜能闻到早晨才有的清新香味,湿气在风中随窗户里吹入来,让陈棋瑜有点不大舒服。不过身上还穿著那件软裘,让他感到有些安心。 「陈公子,你醒了?」一把算得上轻柔也算得上冷漠的女声响起。 陈棋瑜举得这把女声很熟悉,当他坐了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坐在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陈棋瑜有点吃惊,半晌才说:「太後?」 「不用行礼了。」太後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似乎多日没有安眠了,「陈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 说实话,头还是有点重、有点痛。 陈棋瑜说道:「没什麽了,倒是太後……」 太後在他床边坐下,说:「我不知该怎麽称呼你,便唤你公子了。皆因你已辞去内侍之职,叫你『内侍』大大不妥,但若说爵爷嘛,一切也还没定好。现在皇上又……」 说著,太後双眼又湿润起来。 「太後……皇上……」陈棋瑜想劝慰太後节哀,但突然想到,如果说出了『节哀』之类的话,岂不是表示自己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皇上出事之时自己并不在场,自己也是疑凶之一,说不定这是太後试探之计? 於是,陈棋瑜转而说:「皇上怎麽了?」 太後抹了抹眼角,说:「皇上病了。」 「原来如此。」陈棋瑜道,「大内的太医医术高明,皇上龙体定然会早日康复。太後不必担心。」 太後以复杂的目光盯著陈棋瑜看。陈棋瑜被盯得不自在,只转移话题问道:「是了,我怎麽会在这里?」 太後答道:「陈公子与九千岁失踪多日,船上诸位实在非常担心,因此一直不懈寻找,总算在找到了你。不过你被找到的时候是昏迷著的,太医说你是被人下了迷药,那是什麽人呀?」 陈棋瑜苦笑道:「兴许是宵小之辈吧。」 「那这几天陈公子与九千岁到哪里去了?」 陈棋瑜答:「回禀太後,当日九千岁雅兴大发,约微臣上山采制墨的材料。然而,我们在山中遇到p教叛党。自此微臣便与九千岁失散了。」 「失散了?」太後说,「陈公子乃是文弱书生,怎麽敌得过p教高手?」 「那群p教叛党也算是江湖中人,讲的是江湖道义,不会伤害无辜,他们以为我只是九千岁的侍从,便放过了我,只讨九千岁的性命去了。微臣六神无主,只顾一路逃跑,却在山中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附近的村落,打算先休息一宿再另行打算,竟然遭遇宵小之辈被下迷药,幸得太後相救,微臣感激不尽。」 说著,陈棋瑜作势要下床行礼,太後也拦著他,说道:「陈公子言重了。」 陈棋瑜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尚算是没什麽破绽,太後一时也无法断定他是否说谎。 「那麽太後可有九千岁的消息?」太後摇摇头,说,「没有。正想向陈公子打听呢。」 「但愿九千岁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吧。」陈棋瑜说道。 太後勉强笑道:「九千岁武功高强,陈公子大可放心。」 陈棋瑜道:「现在船是要回京吗?」 「是的,太医认为皇上还是回京养病比较好。」太後说道。 「那是自然。宫中珍贵药材那麽多,对皇上龙体自然大有裨益。」 太後盯著陈棋瑜的脸,盯了好一阵子,才整了整衣袍,说:「陈公子好好休息。」 说完,太後便转身离去了。陈棋瑜注意到,太後的脚步有点不稳,身体似乎很虚弱,大概是瘦了吧?本来就很清瘦的太後,此刻更为清减,似乎要被身上那套华贵的行头给压扁了,连走路都显得很勉强。 陈棋瑜似乎现在才想起,这是一个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母亲。 她还年轻,大概三十多岁,是一生都要埋葬在深宫围墙中的年轻寡妇,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唯一与世间的联系大概只有那个十四岁的儿子。 他想站起来,拉住她,告诉她,她的儿子还活著。 但是他遏制了这种冲动。他尚有顾虑。兹事体大,这事牵连太广了――这也许是一个藉口。他不想说出千岁弑君之事。 慢著! 陈棋瑜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千岁会不会看到自己被朝廷的人带走?朝廷的人找到他,是他始料不及的。他的本意是暂且用迷药留住千岁,再采取办法获得一些想不明的问题的答案。当然,他不可能对柏榆严刑逼供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柏榆实在不肯说,他也就拖住柏榆,不让他回京,不让他犯下这大逆不道的错误。 只是,千岁如果看到朝廷的人来到,是否会误会?误会陈棋瑜一早已联络好朝廷中人,误会陈棋瑜的计画是――将千岁迷晕交予朝廷? 陈棋瑜突然觉得很头痛。 他觉得大有可能。他知道柏榆在意他的安全,大概不会留著他一个人昏迷在陌生的屋子里。也许柏榆会在一旁呆到确定陈棋瑜醒来後才离开,又或者,柏榆会留下什麽p教的手下来视察――於是千岁就会知道朝廷之人前来的事。 陈棋瑜对这种难以解释的误会大感头痛。 ========================================= 越写越觉得快要结尾,但总是到不了结尾md,有种想突然将全部人写死然後盖个end的念头= = 关於个人志的问题,其实不算是出版,只算是自费印成册而已啦哈哈,关於订制的问题,不知道鲜网订制的质量如何,因为有朋友跟我说过鲜网个人志的质量不太理想。龙马的订制据闻纸质更是犹如厕纸。 所以呢,我也很纠结,如果是自己跑印刷的话,寄给港台读者的花费的邮费可能会比较高,因为我是大陆人。有点头痛呢。大家有没有什麽建议? 第十八章 接下来,事情该会怎麽发展?九千岁会率先回到京城迅速夺取政权吗?或者是皇上先行回京?但即使皇上率先回宫也不代表他安全,相反地,或许会更危险。九千岁发现自己的杀人计画败露,恐怕会干出更可怕的事来。 如果皇上也想到这一点呢?皇上是否会决定明哲保身,远离京师这个是非之地?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不会再有人加害於他。他可以离开那令人窒息的红墙绿瓦,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陈棋瑜,皇上绝非会因此退缩的人。 太後呢?太後又当如何呢?如果她比千岁更迟回到京师,千岁是不会放过她的。她会死,一定会,她已经失去了儿子,难道还要失去生命? 陈棋瑜横竖睡不著,从床上跳下来,依旧是披著软裘,走出了房间,才发现这不是南巡的那艘御舫。 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一艘比较小,也比较快的船。 陈棋瑜走出船舱,看到太後。也许是入夜的缘故,太後已经卸下那一身厚重华贵的行头,头发松散地盘成髻,身上穿著黑白的衣服,看著犹如丧服。她将一个花灯放到水里,让这点微弱的亮光随江流而去,然後看著那点亮光被浪吞没。 太後突然哭了起来。 陈棋瑜有点慌张,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後正好转过头来,见到他,顿觉狼狈,却也来不及收起眼泪了。 「你!」太後突然抽出头上发簪,握住发簪向陈棋瑜冲去。 陈棋瑜虽然是文弱书生,但对付一个憔悴的女人还是可以的。他将太後制住,因为身体比较贴近的缘故,他闻到了太後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太後,你喝醉了!」 太後怒道:「你杀了我儿子!」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陈棋瑜一把推开太後,说,「太後保重!」 太後突然扑了上来,大哭著说:「我知道不是你……」 陈棋瑜扶著太後,大感头痛。他不擅长应付女人,更不擅长应付喝醉的女人。 太後抽抽搭搭地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来的,不然就不会帮公主了。」 陈棋瑜心想:她知道公主的事? 他突然想起当日在内侍监送走公主的时候,太後也站在一角观看。难道太後也知道公主求千岁的事?那麽太後是什麽立场?她又怎麽知道的? 「是公主告诉我的。」太後抹了抹眼泪,不顾仪态地坐在甲板上,似乎已经太累了,「驸马要被处死,她来求皇上。皇上只是个孩子,能有什麽主意?她便求我,我说求我不如求柏榆!她果然去求了……後来回来跟我商量了你的提议……」 「之後的事情……」陈棋瑜在甲板上坐下,「太後不怀疑微臣吗?」 「确实有点怀疑。」太後说道,「但後来你却辞去了内侍一职。」 「是的。」 太後说道:「辞去内侍一职去当那爵爷的虚衔。这是明升实贬啊。如果你是真心想这麽做的话,证明你就是一个不慕荣华之人。你只求清静安逸罢了。那麽之前你入宫做内侍等等的行为,也能被解释为『身不由己』。」 「那太後怎麽知道微臣是真心不想当内侍?」 「哀家确实不知道,」太後回答,「哀家只是想,如果你非真心想辞官,那麽就是被迫的了,如果是被迫,就只能是为千岁所迫。你吞并公主封地是出自贪慕财富,而千岁感受到你的野心你的威胁,因此将你踢出朝廷。如果你真的那麽有野心,肯定会怨恨他的。」 陈棋瑜了然地说:「微臣明白了。无论臣是哪一种人,都一定会不满千岁,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将公主封地赐予你是皇上圣旨,但实际是哀家授意的。」太後吹了吹海风,酒似乎醒了不少,双眼也明亮起来,「哀家想以此试探你与千岁是否存在裂缝。」 陈棋瑜说道:「微臣明白了。」 「如果你真是为追逐荣华富贵不择手段之人,肯定会追随九千岁,又怎麽会在村落中昏倒如此无助呢?」太後拢了拢头发,说,「哀家现在借著酒胆,与你坦诚相见,希望你也能说实话,杀害皇上之事是否九千岁所为?」 陈棋瑜深深地呼吸著江风,想让这份带著湿气的清凉灌入自己胸腔,但包围著自己的软裘却驱走了那份凉意。他说:「微臣真的不知道。微臣逃了。微臣贪生怕死。也许那是千岁对微臣的试验也未可知。」 「试验?」太後想了一下,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也是,这种脑袋搬家的事,不可以随便信赖别人的。」 「可太後不也信赖微臣了?」 太後笑道:「因为哀家已经无人可用了。」 「无人可用才想到微臣啊?」陈棋瑜打趣地笑道。 「那麽陈爱卿要站在哀家这边吗?」太後轻声说道,充满水汽的双眼盈盈地凝视著陈棋瑜。 陈棋瑜语塞。 太後低声说:「哀家知道陈爱卿是知礼义廉耻、社稷大义之人,难道陈爱卿要放纵乱臣贼子危害江山吗?哀家知道陈爱卿乃是忠君爱国之人,陈爱卿……」 陈棋瑜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陈爱卿!」太後突然跪倒。 「太後!」陈棋瑜大惊失色,「太後,你这是干什麽?」 太後突然将那发簪抵住自己的喉咙:「横竖都是死的了……」 「太後……」陈棋瑜道,「你这是何苦?」 太後说:「陈爱卿只需答哀家,是否愿意保天下百姓安乐?」 夜幕深邃,仿佛有一颗巨石缓缓降落,挟著江风,沾染了山林雾气,缓缓地落在陈棋瑜的头上,仿佛如此,这份沉重让陈棋瑜缓缓地点了头。 第十九章 陈棋瑜虽然答应了加入太後的阵营,但还是心存顾虑,没有告诉她皇上活著的消息。他想,如果太後问他怎麽知道,他该如何回答?他又想,如果皇上决定远离京师,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太後知道他活著反而不好。 太後与陈棋瑜乘坐快船,很快回到了京师。回到京师的时候,他们在城门遇到了九千岁。 居然是同时…… 太後脸色看起来很镇定,九千岁的脸色也不坏,对著太後行礼道:「太後娘娘,怎麽提前回来了?」 太後说道:「皇上龙体抱恙,因此就先回宫休养,对了,千岁怎麽也回来了?」 九千岁笑道:「回禀娘娘,我在路上遇到p教叛党,受了伤,也就回京养伤了。」 「原来如此。」太後笑答,「那千岁要好好保重身体了。待会儿哀家命人送些药材到千岁府上吧。」 「柏榆怎麽生受得起?那些药,还是留给皇上治病吧!」 九千岁说话不客气,笑得也有几分倡狂,看得太後牙痒痒的。 太後拂袖道:「那麽千岁回府休养去吧!哀家也该回宫了!」 九千岁看著陈棋瑜,说道:「棋瑜,你的府邸也建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陈棋瑜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太後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她的意思是要陈棋瑜装作顺从九千岁,不可与之决裂。 陈棋瑜则是有些话想跟九千岁说清楚。 比如说,他在小屋被太後的人带走是怎麽回事,他下迷药并非想要陷害柏榆。他希望柏榆不要对他产生误会。 柏榆邀请陈棋瑜上了马车。马车的车厢有点密不透风。 柏榆没有说话,他是那种不说话也充满压迫感的人。陈棋瑜觉得呼吸不畅,换成往日,他一定会安静地缩在角落,恨不得变成一盆只能感受阳光温度与水的植物。 但是,这次陈棋瑜却率先开口了:「那次迷药的事……」 「哦,你承认是迷药了。」柏榆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坚持说那是毒药。」 柏榆那种轻松的笑容让陈棋瑜有点困惑。 见陈棋瑜没有继续说话,柏榆便很温柔地说:「想说什麽啊,棋瑜?我听著呢。」 面对柏榆爽朗的态度,陈棋瑜反而有点犹豫。如果柏榆愤怒地、或者怨恨地瞪著他,说出挖苦他的话,他反而比较有力气大叫『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然而现在,他总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陈棋瑜有点郁闷地缩了缩脚,说:「没什麽。」 「我还以为你有别的话说。」柏榆笑道。 「没有,没有。」陈棋瑜像是要特别肯定一样,将『没有』重复了两次。 「没有就算吧,反正你向来也跟我没什麽话说。」柏榆还是笑。 柏榆态度非常自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笑容明亮、爽朗、令人愉悦,那是非常亮丽的笑容,带笑的眼眸更犹如阳光下的绿宝石一样闪耀著夺目的光芒,让人见之神迷。陈棋瑜却忘了,柏榆的笑越是明快,心情就越是阴鹜。 过了一阵子,马车停住了。车夫说道:「大人,府邸到了。」 柏榆从马车上下来,回头对陈棋瑜说:「门面足够气派吗?」 陈棋瑜从马车上下来,抬眼便看到金漆大匾,上写『劳营爵府』。劳营是公主的封邑――当然现在已成了陈棋瑜的封邑了,因此皇上就以此为他的封号。 陈棋瑜总觉得街景有点眼熟,目光往旁边一移,便吃了一惊:「啊?」 「是啊,」柏榆说,「本来就是将你的府邸安置到我家对面的。工匠没和你说过吗?」 说起来,建造府邸一事陈棋瑜是从未过问的,对此也并不热衷,因此便不知道府邸的选址居然这麽尴尬。二人府邸竟然对门而立。 「要否进去看看?」柏榆问道。 陈棋瑜说道:「有劳千岁带路。」 府邸其实并不大,要从京师拨出空地实在不容易,再说,这条街道本来只有一户人家,那就是千岁府。如果没弄错的话,陈棋瑜的府邸是从千岁府划出一块来建的。 拆千岁府的围墙、占千岁府的地来建造府邸,陈棋瑜在旁人看来定然嚣张至极吧。 陈棋瑜有点头痛地随著九千岁进了府邸。这府邸与千岁府的装潢截然不同,这府占地不多,但处处布置得玲珑有趣,小桥流水纵横著楼阁亭榭,空气中沁著似有若无的花香,小园里是一路的柳树繁花,夜夜大可花月共赏,雅趣盎然。 「我说了,会让你满意的。」柏榆很自信地说。 陈棋瑜喜欢这样的府邸,心里却隐隐透著不安。 柏榆说道:「你喜欢便好。」 陈棋瑜说道:「谢千岁。」 柏榆说:「你已经辞官了,从今天起,你是一位不问朝政、只管享乐的爵爷。」 陈棋瑜略带惊讶地抬起了眼皮。 柏榆说道:「从今往後,你要风花雪月也好,夜夜笙歌也好,写书学问也好,就算是炼丹修仙都行……」 陈棋瑜冷笑道:「你索性告诉我什麽不行好了。」 「什麽不行吗?」柏榆说道,「朝政之事你再别管了。」 陈棋瑜说道:「我决意辞官那日起,便没想过再问政事。」 柏榆道:「还有一件事。」 「什麽?」陈棋瑜心中腾起不祥的预感。 柏榆答:「从今天起,你不能离开这条街。」 这条街就只有陈棋瑜和柏榆的府邸吧。那麽说…… 「你是要将我软禁吗?」陈棋瑜语气虽然很强烈,但心里却觉得自己其实不需要太惊讶。 「『软禁』?我更倾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於『圈养』。」 陈棋瑜有点哭笑不得:「你是……你当我是猪还是狗?」 「是这麽简单就好了。」柏榆似乎很烦恼地说,「如果是猪狗的话,惹我不开心我便宰了就成,可你惹我不快,我却不知该怎麽办。」 陈棋瑜哑口无言。 柏榆又笑著说道:「舟车劳顿,你一定很累了,我马山命人侍奉你休息。」 陈棋瑜想了想,说道:「我府上的侍从你也都安排好了?」 「你想自己挑选奴仆吗?」柏榆问道。 「难道不行吗?」陈棋瑜问道。 「也不是,」柏榆说,「只是再一个个地收买有点麻烦。不过你喜欢也没关系。」 陈棋瑜说道:「行啊,就一个个收买吧,好歹让你穷些,我的火气也没那麽大。」 柏榆笑了。陈棋瑜也假意笑著回应。 过了没多久,便见到柏末前来了。 陈棋瑜见柏末竟在自己府上畅行无阻,心中略有不快,嘴上却笑著说道:「这不是千岁府的管事吗?怎麽跑到来我府上了?」 柏末脸色微变,随後又露出笑容:「小人该死,忘了通报。」 「爵爷府和千岁府那麽近,该不是走错了吧?」陈棋瑜说道。 柏末只说:「陈爵爷言重了。只是千岁回城,柏末在府中恭候半天,却不见踪影,以为出了什麽岔子,出去一问,才知千岁在爵爷府上。因此便来迎接。此外也有向爵爷问安之意。若因此冒犯了爵爷新宅,草民实在罪该万死,愿爵爷降罪。」 「好个柏末,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倒不愧为九千岁府上的管事。」陈棋瑜说道,「再说了,你是千岁的管事,我怎麽敢降罪?你既然是来找千岁的,那便快迎他回去吧。」 「棋瑜言下之意是要下逐客令了?」柏榆笑道。 「这里地方浅窄,实在衬不起千岁爷这麽个大人物。再说柏管事也心急火燎地来找千岁了,千岁再不回府也说不过去。」陈棋瑜转头对柏末说,「柏管事,你说是吧?」 柏末只低头不语。 「正如千岁适才所言,棋瑜确实十分疲惫,请恕棋瑜失陪。千岁自便吧。」说完,陈棋瑜便拂袖而去。 柏末看著陈棋瑜远去,才说道:「这南巡一趟回来,陈棋瑜竟变得如此……」 『如此』什麽,柏末倒是不好说下去了。 柏榆笑笑,道:「这样也不错啊。我们回去吧。」 「是,千岁。」柏末心想:陈棋瑜这脾气原来是千岁惯出来的。 第二十章 这爵爷府门面虽然气派,占地其实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陈棋瑜对这玲珑府邸还是甚为满意的――但是同时又有些恼怒有些疑惑,九千岁果然知道我喜欢什麽? 与千岁府的繁花似锦不同,陈棋瑜府上院落是藤萝掩映、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栋梁门窗桌椅多是木制,并没有宝石兰芝堆砌,却是精雕细琢,雪白粉墙,白石台基,素淡中显著格调。 房外开满梅花,冷香入鼻,陈棋瑜想气千岁也有些气不起来了。推门而入,壁上挂著一幅泼墨落霞之图,图中著色酣畅淋漓,隐隐透著大气,两旁贴著对联『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陈棋瑜也没心情欣赏室内的精心布置,随手将软裘解下,便摔到床上睡了。 陈棋瑜本以为柏榆答应让自己挑选仆人只是戏言,不想柏榆是说真的。第二天,柏末就来问陈棋瑜喜欢怎样的仆人,具体到男女、年龄、身高、籍贯等等。陈棋瑜开始有点後悔了,挑选仆人其实还蛮累的,一个一个地去看去审查,合眼的并不多,且合眼的也不一定会做事。既然千岁早已帮他打点好了,他又何必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劳累自己呢? 陈棋瑜看著一众人选,实在有点扛不住,便对柏末说道:「这些琐事还是交给你去办吧。」 柏末道:「奴才是千岁府的管事,怎麽敢僭越?」 柏末所言的,乃是暗指回京当日陈棋瑜讽刺柏末自出自入之事。这下陈棋瑜倒是被噎倒了。然而若此刻示弱,恐怕他日就更难招架了。 於是陈棋瑜把袖子一摔,冷著脸说:「你也知自己是奴才,也给我拿架子了?这种奴才,我一个都不要!」 柏末一时竟愣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陈棋瑜摔下名册,扬长而去。 陈棋瑜其实也没有那麽生气,不过做做样子,作势而已。换著往日,他定然不敢如此,只是现下的形势让陈棋瑜甚为烦躁,加之现在陈棋瑜已然拿定了柏榆待自己不同,因此便更敢发脾气了。 陈棋瑜回到房间,竟见到一个少年在房中泡茶。 那个少年眉清目秀,气质清爽,看著陈棋瑜的表情似笑非笑,仿佛早已认识。陈棋瑜也觉得此人甚为眼熟,思忖良久後才记起,这正是那无双戏班班主的孩子,名字似乎是叫…… 「曾青瑾?」陈棋瑜叫出了这个名字。 「大人还记得青瑾?」曾青瑾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一边泡茶,一边问道。 「自然记得。」陈棋瑜接过青瑾泡的茶,又说道,「你怎麽会来了?不是让你们戏班的人到别处好好营生吗?」 「有劳大人挂心。戏班的人过得很好。是青瑾想来找陈大人报恩。」青瑾说,「青瑾说过一定会报答大人的恩情的,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 陈棋瑜喝了一口茶,想了一阵子,说:「你是人,我怎能拿你当牛马看待?在我身边并不安全,你还是走吧。」 青瑾静默地看了陈棋瑜一阵,半晌才说:「难道陈大人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麽?」陈棋瑜皱眉,他被封锁在这条街,跟外面早已隔绝,自然不知外头发生了什麽事。 青瑾说道:「出大事了。」 皇上驾崩,估计这麽些时日也很难瞒住了。而且千岁与太後也已回京…… 陈棋瑜问道:「莫不是皇上驾崩?」 青瑾脸色大变,说道:「你也知道?」 「只是猜的。」陈棋瑜见青瑾神色有异,又说,「皆因在回来之前,不是说皇上重病?只是猜罢了。」 陈棋瑜一边喝茶,一边想道:皇上还没有回来?莫不是途中出事了吧。如果他出了事,那封皖岂非也……不,也许是皇上见千岁回京了,判断形势不容乐观,因此潜伏角落罢了。 陈棋瑜看了看青瑾,微笑道:「皇上驾崩,你找我干什麽呢?」 青瑾说道:「皇上驾崩,朝廷中便分成几派。我素知大人是忠节之臣,恐怕九千岁会对你不利罢了。再说,公主若能诞下麟儿,那她就成太後了。她与你素有嫌隙,你的处境实在有点……尴尬罢了。」 陈棋瑜说:「那你说我该怎麽办?」 青瑾犹豫一下,过了一阵似乎下定了决心,才说:「青瑾可以进来,便可以带大人出去。大人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陈棋瑜说道:「青瑾也会武功?」 「青瑾师承聂晨霜,但轻功方面却早已青出於蓝,不是青瑾夸口,我跑起来,就是宁坤也捉不著我。」青瑾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怪不得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来。」陈棋瑜顿了顿,说,「可我有不可离开的理由。」 青瑾闻言一滞,手摩挲著茶壶,低头思忖半晌,才又抬起头说:「青瑾没读过书,不懂得什麽大道理。只知道有恩必报,大人对青瑾有恩,大人想怎麽办,青瑾都会全力支持的。」 陈棋瑜甚为感动地说:「谢谢你。我现在遭到九千岁软禁,无法知道外界发生什麽。就有劳青瑾当我的眼睛和耳朵了。」 青瑾点点头,说道:「能够做大人的眼睛耳朵,乃是青瑾的荣幸。」 陈棋瑜知道青瑾是个江湖人,又和封皖熟悉,想必是非常重情义的,心中感叹万千。天真懵懂时陈棋瑜向往江湖却不懂江湖,如今的陈棋瑜虽身居庙堂,但对江湖的认识又不一样了。只是这样反而让陈棋瑜更为羡慕江湖侠客的快意恩仇。 像聂晨霜和宁坤,敢爱敢恨。 陈棋瑜握住有点发凉的手,自己与自己取暖。 过了不知多久,竟有人来敲陈棋瑜的房门。陈棋瑜皱了皱眉头,说道:「是谁?」 「是我。」是千岁的声音。 「千岁来了哪用敲门?」陈棋瑜说道。 柏榆推开了门,手里还端著个漆盒,走到陈棋瑜身边时,就想漆盒放下,又再陈棋瑜身边坐著,看了桌子上的茶具一眼,说道:「泡茶?」 「嗯。」陈棋瑜轻轻应了一声。 柏榆碰了一下茶杯,说:「茶都凉了,怎麽不热一下呢?」 陈棋瑜说:「放著就忘了喝。」 柏榆点点头,突然说:「闻说柏末今天惹你不开心了?此人平日嚣张就算了,竟然还敢惹你。我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奴才才是。」 陈棋瑜懒懒地说:「那千岁想要剁他的手还是砍他的脚啊?」 柏榆愣了愣,说道:「勾他的舌筋如何?听说他是说错话才惹你不高兴的。」 柏榆说得倒是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陈棋瑜大概只消点一个头,柏末从此就会没舌筋了。 陈棋瑜自然不会点头,他当然不想柏末受罪,但他若软语求情,却就助了柏榆和柏末的气焰,也是不行的。 柏榆看著陈棋瑜,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陈棋瑜也没多想,只说:「柏末跟了千岁这麽久了,居然因为一句话说不好就要勾舌筋。看来棋瑜日後也该谨言慎行啊。」 柏榆愣了愣,笑道:「棋瑜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陈棋瑜淡然一笑,说:「哪里的话?」 柏榆似乎无意纠缠这个话题,转身摸了摸桌子上的漆盒,说道:「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陈棋瑜摇摇头,说:「不知道。」 第二十一章 柏榆将盒子揭开,只见里面放著几株紫草。 陈棋瑜愣了愣,摩挲著紫草上的伏毛,说道:「是紫草吗?千岁说过要制墨的。我都差点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行了。」柏榆笑道,「还要一起去制墨吗?」 陈棋瑜偏好清油,因此他们便取清油来烧,柏榆掌灯,倒是十分耐性的模样。待清油烧好了,柏榆将铁盖拿下,递了鹅毛刷与陈棋瑜。陈棋瑜和柏榆一并去刷铁盖上的墨烟。墨烟只刷掉一层,再里面的便是次等油烟了。二人取了墨烟,将烟浸到陈府後院中一方凉池之中,久经沉淀後,水池上便浮起薄薄一层精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的墨烟。 陈棋瑜喜欢紫草,而柏榆也拿来了精细的珍珠粉和芬芳的各种花汁等种种辅料。陈棋瑜看了看配料,笑道:「居然连花汁也有,你当自己是宫娥啊?」 柏榆笑笑:「平常我也不放花汁的。」 「那你今次怎麽放?」陈棋瑜问道。 柏榆看了陈棋瑜一眼,低头和起烟团来,说:「皆因这次的模具是花。」 「哦,是吗?」陈棋瑜看了一眼模具,果然是花,看完便也帮忙将烟料和配料和起来。 二人好不容易和好烟团,柏榆便将烟团放到准备好的铁臼之中。以往陈棋瑜制墨,都甚少亲手动那椿臼的,皆因必须用力须均匀,而且还要不间断地捣个上万次,陈棋瑜自问没这个技术。但这艰难苦工在柏榆看来似乎并没什麽难度。而柏榆也不像一般人那样用椿捣练,因为他认为那样比较费时间。因此他选择了用铁锤捶打。 好不容易将墨团制好,接下来便是压入花模具之中了。 墨尚要放一阵子,柏榆有要事在身,便先行离去了。陈棋瑜将模具放到柜子上,突然听到门外有异动,还未及多想,就见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陈棋瑜认得这个男子,他乃是大内侍卫晋华。当时在太後特意准备的快船上,便有他在旁护卫。平常也总在太後身侧,想必是太後的心腹。 晋华跪倒:「参见爵爷!」 「快快请起。」陈棋瑜说道,「晋侍卫,你怎麽在此?」 晋华平身之後回答:「皇上驾崩之事泄漏,爵爷又遭软禁。太後感到十分忧心,特意命小人前来打探爵爷的消息。」 陈棋瑜说道:「刚才柏榆入宫,乃是太後召见的?」 「爵爷说得不错,太後召见九千岁入宫,是为了支开他,好让我能入府查探。这条街只有两户人家,却高手众多,尽管如此,除了九千岁之外,旁人应该是无法察觉我的。」 陈棋瑜颔首,说道:「晋护卫行踪飘忽,轻功一绝,莫非是暗卫出身?」 「爵爷说的不错。卑职本是暗卫,承蒙太後不弃,破格提拔卑职成为御前侍卫。」 「太後向来是慧眼识人的。」陈棋瑜说。 「没错,卑职相信,这次太後也没有看错人!」晋华意有所指地说。 陈棋瑜闻言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说是『爵爷』,但手中无权,连出入府邸的自由也都没有,即使想帮助太後,也是无能为力。」 晋华说道:「只要爵爷有心,即使身处何地也能为社稷做事。」 「未知太後希望微臣能干什麽事?」陈棋瑜问道。 「说实话,除奸之事说难也并非太难。只是太後顾忌千岁手中握有之物,因此一直投鼠忌器。」 「千岁手中握有什麽?」 「其实太後手中已经掌握了三分一之兵力,然而千岁手中却也握著三分一兵力,而另外三分一是来自镇守边陲的各位将军……」 「这些将军可能为千岁效力,也可能忠於朝廷,是不可确定的因素。最大可能是,他们观望著,看哪边比较强势才出手,是吗?」陈棋瑜问道。 「爵爷说得不错。目前他们还是偏向千岁的。」晋华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千岁还掌握著边防布置图。」 「什麽意思?」陈棋瑜眯起眼睛。 「就是说,如果硬碰之下九千岁兵败,他也可以边防图威胁太後。」 「你是说他可能通敌卖国吗?」陈棋瑜的声调提高。 晋华瞄了陈棋瑜一眼,才缓缓说:「对於我们来说是通敌卖国……可爵爷知道,九千岁是夷人。」 陈棋瑜被这一句打得措手不及。 没错,柏榆其实是夷人。当年还有成千上万的夷人被朝廷军队坑杀,柏榆也险些成为其中一份子。柏榆会对朝廷心怀怨恨吗? 很有可能。 柏榆做这麽多,竟是为了报当年之仇?难道他是因为仇恨才蛰伏宫中?因为仇恨,他毒杀皇上意欲推翻朝廷?万一无法推翻朝廷,他也准备好边防图交与外族? 陈棋瑜觉得眼前发黑,双脚不稳。 若说别的尚可,然而……谋朝篡位,通敌叛国…… 陈棋瑜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爵爷?」晋华见陈棋瑜这麽久没说话,便问道。 陈棋瑜定了定神,微笑道:「没事,请告诉太後,微臣定会竭尽所能,阻止危害社稷之事发生。」 晋华说:「九千岁为人狡猾,所谓狡兔三窟,他手中之物恐怕不在府内。」 陈棋瑜看他一眼,说:「那太後还有什麽吩咐?」 晋华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它看起来就跟珍珠粉一样,而且入水後无色无味……」 「是毒药。」陈棋瑜截口道。 晋华愣了一下,而後点头:「是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下,银针测不出,大夫也看不出端倪。」 「太後的意思如果找不到东西也没关系,能够毒杀柏榆就是了。」陈棋瑜微闭眼睛,说,「是这个意思吗?」 晋华想了一下,说:「卑职愚钝,不知太後心意如何,只知奉命行事。不过卑职相信以爵爷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太後懿旨之意。」 陈棋瑜心想:连个侍卫不简单呐。 又是一个云淡风轻近午天,爵爷府的後院绿竹掩映,色泽苍翠欲滴,上有白云飘过。白云下有一劲装男子在枝头跃动,身姿柔软,体态轻盈,犹如一只低飞的燕子。 他悄无声息地滑过数尺,低头看到一道身影,青衫如竹,几乎隐身於竹林之中,只是那头乌黑的秀发,可将他与竹林隔开色来。青衫人拿著一把剪子,姿态f散地裁竹,动作缓慢慵懒。 「大人!大人!」劲装男子见四下无人,便跃下地来。 听到叫唤,青衫男子转过身来,说道:「青瑾?怎麽来了?」 青瑾抱拳,说道:「陈大人,你叫青瑾查探的事,青瑾已经查好了。」 「这麽快就有消息?」陈棋瑜有点惊讶。 青瑾不悦地嘟囔道:「陈大人以为要多久?这是看不起青瑾吗?」 「没有。」陈棋瑜笑笑,「我不是江湖人,不懂得这些事情要查多久。其实是久居官门,习惯了官门那些慢吞吞的办事效率。」 青瑾接受了这个说辞,还很高兴:「官门那麽繁冗,真不是人呆的。我看等事情告一段落了,陈大人也脱离官场纵情山水好了。」 「到时再说吧。」陈棋瑜有点怅然。他现在真的极想脱离官门,但奈何深陷太後与九千岁权力漩涡中间,他已经脱身不得了。 ==== 还是家里上鲜网比较给力,顺畅~校园网去死去死! 多谢 christy595 christy595 snt230 翠行 duk0_0 我是懒猫 yanpg1489 的礼物~ 之前网速问题弄得很焦躁,礼物的名单也不见了~所以不能一一致谢,非常抱歉。也多谢投票和点击的各位。=3= 第二十二章 青瑾将一个袋子交给陈棋瑜,说道:「这个是大人要的东西。」 陈棋瑜说道:「谢谢,青瑾。我现在能用的人就只有你了。」 「不见得吧。」青瑾笑著说,「其实封大哥也很关心你的。」 陈棋瑜吃了一惊,问道:「你见到封大哥了?」 「是啊,见到了。」 「那麽皇……那麽你见到他身边的人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你见到吗?」陈棋瑜问道。 「见到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爱吗? ――陈棋瑜想起来,自己第一眼看到皇上,也觉得他挺可爱的。之後,陈棋瑜一直认为皇上是一个可怜可爱又纯真的孩子。当然,现在他已经改观了。 「他还好吧?」陈棋瑜问道。 「不错啊,封大哥把他伺候得可好了。」青瑾撇了撇嘴,「你也认识他?」 陈棋瑜点点头,说道:「那麽你还能找到他吗?」 「当然能!」青瑾点点头。 陈棋瑜说道:「那请你帮我带封信吧。」 青瑾轻功果然很好,端的是来去如风。陈棋瑜瞧著他如风的身姿,颇为怅惘:他就如一只不受拘束的燕子,有天我也能这麽飞便好了。 能让很多人死的人,通常也有很多人想让他死。 九千岁便算是这种人。有很多人想自己死的话,九千岁多少会比一般人更注意安全,虽不至於像皇上那样为求自保多年吃狗食,但对於食物绝对是很慎重的。像九千岁这种武功修为的人,其实并不需要吃很多东西。而且陈棋瑜总觉得九千岁有种天生的怪异直觉,能判断食物是否有猫腻。 陈棋瑜看著那瓶毒药,不禁苦笑:太後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还是把千岁想得太简单了?单说我下毒吧,我根本找不到下毒的机会。 作为读书人,陈棋瑜一直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原则,根本不会踏足厨房。而食物送到饭厅,要在千岁眼皮底下下药,就更加不可能。 通敌叛国……手执兵权……就算没有这两项罪名,太後和千岁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只是,多了通敌叛国这项罪名,陈棋瑜便没办法装聋作哑而已。 「陈棋瑜!」 陈棋瑜手一抖,见到青瑾从窗户跳入来,背上还多了一个人。 「皇……」陈棋瑜顾忌到青瑾,将个『上』字吞掉。 皇上从青瑾的背上跳下来,说道:「陈棋瑜。」 青瑾说:「你很重!」 皇上眨眨湿漉漉的眼睛说:「对不起……青瑾哥……」 青瑾见他这样,连忙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认真的!你这个身板能给我造成什麽负担啊!」 陈棋瑜不禁觉得好笑,只道:「小公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歪歪脑袋,一脸天真,又有几分俏皮,怪不得青瑾说他可爱。可惜,这『可爱』是假的。 陈棋瑜从他的表情判断了一下,转身对青瑾说:「你到外面把风吧。」 对於被支开,青瑾并不太在乎,很爽快地跑到外头去了。 皇上往窗外看了看,似乎确定青瑾安份与否。 「你放心,青瑾是个很单纯的人。」陈棋瑜说道。 「我没说他复杂。」皇上坐下,说,「我只是怕他一时好奇心起罢了。」 「小公子想得周到。」陈棋瑜只觉得此人年纪小小便如此多疑,他日未必是社稷之福。 陈棋瑜说道:「小公子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了。」皇上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回信,请收下。」 陈棋瑜有些讶然,笑道:「小公子喜欢亲手将回信交给别人吗?」 皇上淡然说:「不。我只是想问你,你是否要站在我这边?如果是的话,回信就交给你,不是的话……」 「不是的话就如何?」陈棋瑜问道。 皇上笑道:「你答『不是』不就知道了?」 陈棋瑜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答不了。我不能说我非常忠君。」 「看出来了。」皇上说,「比起政权更替,你更在意有多少人死吧。不然当初你就不会救戏班,也不会救公主驸马了。」 陈棋瑜微微颔首:「小公子也有留意我呀。」 「当然有。」皇上敲了敲桌子,说,「将这次危机控制在宫廷范围来,是将伤亡减到最少的办法。」 陈棋瑜颔首:「不错。小公子有什麽看法?」 「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地跑出来。」 「自然,你此刻出现,只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你是希望公主的孩子作你的挡箭牌?」 「随便谁。」皇上似乎不介意在陈棋瑜面前表达自己的自私,「在我看来,九千岁的存在对於我、朝廷甚至整个江山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在你看来吧,他也算是天下那麽多条人命的大威胁。」 陈棋瑜没有说话,只是看著皇上。皇上拿手托著自己的娃娃脸,继续说:「他的危险在於他能够让很多人死,更危险的地方是他不在乎这些人死不死。」 陈棋瑜似有触动。 也许死些汉人,还能让他解恨呢。 ――陈棋瑜很难过地想著。 「而且他对你也没好到能让你感恩戴德的地步吧!」皇上说,「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肝脑涂地,没必要。你只需要继续将人命放在第一位就行了。」 陈棋瑜眨了眨眼,说:「你想我怎样?杀了柏榆?然後你就能安全掌权而无後顾之忧了?」 皇上冷笑,道:「你要这麽想,我也没办法。」 「我不会杀他的。」陈棋瑜道,「他的命也是命。」 =========== 昨晚扭到脚了 qaq 多谢知萸和宁月的礼物=3= 第二十三章 皇上露齿一笑,那张娃娃脸显得很俏皮:「是啊,我又没让你杀他。」 「那小公子的意思是?」 「找兵符和边防图出来!」皇上说,「其馀的你不用担心了。」 「怎麽找?」 皇上说道:「我让封皖放消息出去,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传说盗圣与西域的神偷打赌要盗取边防图。」 「怎麽会有这麽无聊的打赌?」 「江湖人是这麽无聊的啦。」皇上说,「这样无聊又荒诞的打赌,才比较容易让千岁相信呢。」 陈棋瑜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江湖人士的比试向来奇怪得五花八门,就连到皇宫顶上揭瓦都能想出来,更何况盗取边防图而已。 「千岁是个谨慎的人,他或许会有所行动,你与他住那麽近,就拜托你好好监视他了。」 「好吧。」陈棋瑜说道,「我会记住的。」 「既然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皇上将信封放到陈棋瑜面前,说,「这就是我的回信。」 得知皇上安然无恙,陈棋瑜也宽心不少。只是安心之中,又透著别的不安。皇上既然活著,又来到京师,更要求他去盗图,就表明皇上决意与千岁一争,这一争,便是成败生死一瞬的事了。 皇上和太後不同,并没要求他去刺杀千岁。但不代表皇上不想千岁死。到时若皇上要取边防图,只是为了断千岁後路而已。 在陈棋瑜那次发了脾气後,选仆之事也不了了之。陈棋瑜觉得自己好像住在幽灵宅邸一样,花草树木修得不错,地板门窗也打扫乾净,衣服热水有人准备,到了吃饭时间,饭厅也会摆好饭――问题是,他连仆人的影子也没见著。 那些仆人是鬼吗? 陈棋瑜吃过午饭,将筷子往桌面上搁下,说道:「好歹让我见个人罢。」 「爵爷。」果然有人现身了。 陈棋瑜一看,见是柏末,便道:「柏末,你挑选的仆人都如此神出鬼没麽?」 柏末说道:「因爵爷说好要选仆人,但中途又因故作罢,我们也不知自己选的仆人合不合爵爷的心,但又不敢不侍奉爵爷,因此便想出这麽个法子。」 「你这样我也乐得清静。只是找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时倒没意思了。」陈棋瑜说道,「柏末,你坐。」 柏末便依言坐下,说道:「最近千岁事忙,才很少回来。不然他能陪你说话的。」 陈棋瑜给柏末倒了一杯茶,柏末忙道该死。 陈棋瑜道:「不过是杯茶,该死什麽的?」 柏末道:「奴才受不起呐!若让千岁知道,那还得了!」 「他知道又怎样。」陈棋瑜笑著说,「他要拿你怎麽样的话,我帮你拦著。」 柏末笑道:「那真是谢过爵爷了。」 「别爵爷爵爷的叫,听得怪别扭的。」陈棋瑜说道,「你年纪比我长,我该叫你声大哥才是。」 「爵爷这不是要折小人的寿麽?」 陈棋瑜呵呵笑著,没有回答。 陈棋瑜回京之後对人有了脾气,但也顶多是开头来几下下马威,现在又对柏末言笑晏晏,甚为亲切。柏末此刻是既不能疏远他,又不能不怕他了。 「在聊什麽这麽开心?」柏榆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了。 「爵爷说无聊,便找小人说话解解闷。」柏末嘴上一边说著,身体却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帮柏榆脱下了大氅,摆到架子上,转身拿自己的袖子去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尘,才请柏榆落座。 陈棋瑜心想这柏末真是体贴周到之人,眼睛转到柏榆脸上,嘴唇绽出一笑,说:「外面冷麽?」 柏榆说:「有点冷,你也少往外头吹风。」 柏末问道:「千岁爷吃过饭没有?」 柏榆道:「在皇宫里吃了,不过现下有点口渴,之前不是有人送了坛竹叶青还是什麽来的?拿来给我喝了吧。」 柏末正要应答,陈棋瑜便截口道:「这麽个天气里喝冷酒伤身。要拿炉子热起来的话又费周章,不如不喝。」 柏榆没有说话,倒是柏末道:「爵爷想得周到。」 「什麽话,柏管事也肯定想到的,不过不像我敢拂逆了他的酒兴罢了。」陈棋瑜又转头对柏榆说,「我今日刚好沏了壶茶,过了几次,现在刚好出色了,暖热的也好入口。」 「好啊,那我也喝一碗吧。」柏榆便接过那茶碗,认真地品了一下,又说了些赞赏之话。 陈棋瑜与柏榆便谈起茶经来,一时也没柏末插口的地方,因此柏末便悄悄退下。 这些日子来,陈棋瑜与柏榆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柏榆对陈棋瑜很是关怀,而陈棋瑜对柏榆也不错,有空的话二人也会赏花看月,表面有一种完美的温馨和乐,内里却暗流不断。 陈棋瑜懒懒地在躺椅上看房里的对联,见字迹力道刚遒,心想该不会是千岁写的罢,不知用的什麽墨? 想到墨,陈棋瑜便端起那花形的墨砚。这花形状奇怪,奇怪得来又挺好看的,陈棋瑜叫不出名字,墨砚化成这般形状便觉非常好看,要真是红红绿绿的,反倒落了俗套。前些日子又叫人在上面描了金边,更觉得精致华贵,不同凡俗。 陈棋瑜望著墨,放到鼻子旁,又不觉得特别香,香味不大,让他辨不出是窗外潜入的梅还是墨砚本有此香。 好像有点九千岁的味道。 陈棋瑜自嘲一笑,鼻尖轻轻碰著墨砚,细嗅那点微香,嘴唇抿出一个苦笑,脑里又回环著祸害苍生、通敌卖国之类的魔音。心里很酸,胸口很闷,鼻子却又闻到香味。 「棋瑜。」 陈棋瑜认得是柏榆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他,只见柏榆穿著一件水红的袍子,内里还是白色的丧服,与袍子的鲜红对比强烈。 陈棋瑜这才想起,这段日子应该是国丧吧。果然是被困在此中太久,不知道国丧,想来自己也该缟素才是。 陈棋瑜平日与柏榆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对柏榆不像以往那麽畏惧,但却不会像刚回京那麽冷淡。也许是因为太後让他笼络千岁的需要,但他又不觉得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柏榆笑的。 柏榆将袍子脱下,放到架子上,回头对陈棋瑜笑道:「墨已经弄好了?」 第二十四章【慎】 柏榆将袍子脱下,放到架子上,回头对陈棋瑜笑道:「墨已经弄好了?」 陈棋瑜点点头,说:「弄好了。」 「那便磨来看看啊。」柏榆说。 陈棋瑜道:「打算等你回来才开封。」 柏榆听了,便朝陈棋瑜嘴唇吻了一下,说:「那现在磨一下吧。」 陈棋瑜被突然吻了一下,虽说吻得不深,但却不是没感觉,心里怦怦的,脸上却强装镇定,将那方墨砚放到书案的砚台上,加水磨了起来,静静得磨了一阵,又抬头去看柏榆身上的丧服。 柏榆看了看自己这身丧服,说:「你怎麽老盯著我?衣服很怪?」 「不是,只是很少看你穿这麽素的衣服。」 柏榆肤色比较白,穿著白色的丧服更显得长身玉立,肌肤白皙,那双绿色的瞳仁也更显了。整个人看起来宛若神人。 陈棋瑜现在才知道他这麽适合白色。 柏榆朝他笑了笑,陈棋瑜也笑了笑,只是嘴角的弧度总是撑不全,心里总有份记挂,低眉放下墨砚,将双手放入银盆里,以清水濯手。柏榆走到他身後,也将手探入盆中,在水中握住了陈棋瑜的手,说道:「水这麽冷,要不要我叫人来加点热水?」 陈棋瑜感觉到背脊传来柏榆的温度,心里微微泛酸,说道:「不用了。」 身体靠近时,陈棋瑜闻得柏榆身上一阵冷香,便问道:「外头下雪了?」 柏榆道:「刚下了一阵小雪,到了你门前竟停了。」 「那真是希奇。」陈棋瑜笑笑,说,「柜子那儿有手炉,你握它好过握我的手。」 柏榆低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陈棋瑜说:「这几天很忙罢。」 柏榆摸摸自己的脸颊,说:「我看起来有倦态?」 「没有。」陈棋瑜说的是实话,柏榆这种人,忙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所以陈棋瑜也不知道当日在祥云峡发生了什麽,让柏榆看起来如此疲惫。 柏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点头:「这几天都没怎麽睡。」 「我猜也是。这麽大的事情,内侍监肯定不得闲。」陈棋瑜说道。 柏榆说:「可不是,幸亏你辞官了。」 陈棋瑜笑笑,说:「吃过饭没?」 「没有,事情一完就往这里赶了。」柏榆回答。 听著这麽句话,陈棋瑜心里好像有团暖暖的气,熏得心口有点醉,但这气慢慢上来,脑儿一清,就觉得有点堵,那暖度也降了下来,让他冷透了全身。 陈棋瑜不想硬撑笑容,因而挣开了柏榆的怀抱,背对著柏榆走开。柏榆觉得有点奇怪,正要问他干嘛,便见陈棋瑜走开几步,打开了一个柜子,拿出一个食盒,转头对柏榆说:「这不是你叫柏末送我的糕点?我放著没吃,现在你吃点吧。」 柏榆笑著说:「那麻烦你了。」 陈棋瑜将食盒放到柏榆身旁的桌子上,将龙凤描金的盖子揭开,便见到八个端正放著的枣泥糕。陈棋瑜拿来一个帕子,将枣泥糕用帕子包著一半,双手递给了柏榆。 柏榆没有接过,只低头就著陈棋瑜的手咬了一口,说道:「味道不错,棋瑜你也该尝尝。」 「还是你吃吧。」陈棋瑜将枣泥糕放到盒子里,也不帮柏榆拿了。 「你也要吃点吧。」柏榆站了起来,将陈棋瑜按在椅背上,叼起了半块枣泥糕,用舌头送到陈棋瑜的口中。 陈棋瑜的嘴微微张开,感觉对方温热的舌头叠到自己舌上,一起融化了粉糯的糕点――好甜――陈棋瑜这麽想著。 柏榆的手原先按在陈棋瑜的肩上,然後移到衣襟上,手指用力往两边一带,衣领便大大敞开,衣带也被弄得松垮垮的。他将嘴唇下移,落到陈棋瑜仰起的颈脖上,吮吻著不甚明显的喉结,惹得对方一阵嘤咛,手指不安分得往陈棋瑜胸前的凸起按去,轻轻拨拉,又旋了一下,弄得那里敏感得挺立起来。 陈棋瑜的脖子线条拉长,双手放在柏榆的头上,好像要将他推开,又像要将他抱紧。柏榆的手往陈棋瑜的裤裆里探去,已摸到那里有些濡湿,有点恶意地抹了一把,说道:「都把我的手弄湿了。」 陈棋瑜脸上登时变得通红。 「很久没弄过了吗?」柏榆问。 陈棋瑜想起来,确实很甚久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但要点头却点不起来。 柏榆笑道:「你也莫羞,我也好不了多少。」 说著,柏榆一手将陈棋瑜的手往自己胯下带去。陈棋瑜的手掌刚贴到柏榆那里,便有点吓到地要缩回来,无奈又被柏榆捉住。 「你也帮我吧。」柏榆在陈棋瑜耳边低声说。 ==== 好像很久没有上肉了,希望大家还没有太饿=3= 谢谢 afra2372 和 焰羽岚的礼物 对於afra2372的疑问,我觉得是还好吧= = 虽然我认为自己常常ooc自己的人物,剧情基本上还是往我最初设定的方向滑去,棋瑜与柏榆的矛盾是必然的,一开始就想过要这麽写了。不过最初设定里,棋瑜比现在要更狠一些,对付柏榆起来很不留情,因为最初设定里千岁是炮灰嘛哈哈哈哈 第二十五章【h】 陈棋瑜没有拒绝的力气,因此便握住柏榆的胯下,慢慢地捋动起来。陈棋瑜对此也不太通,手势很生疏,但柏榆却很受用地在陈棋瑜耳边轻哼,那声音弄得陈棋瑜也百爪挠心的,但陈棋瑜却不知自己的声音比那要腻得多。身下火烧著的被柏榆揉弄著,手上也学著柏榆的动作做起来,柏榆搔刮他的尖端,他也搔刮柏榆的尖端,柏榆揉弄他的囊袋,他也揉弄柏榆的囊袋,每一步都是有样学样,二人好像连呼吸都要同步了。 最後,二人射湿了对方的手掌,然後重重地喘息。 陈棋瑜有点没气力地歪著头,身体软趴趴的被柏榆抱了起来,放到床上。陈棋瑜躺到软绵绵的床上,觉得颇舒服的,懒懒的想要睡觉,不过又被柏榆拍了一下,抬眼发现自己与柏榆的衣裳也都已褪去,柏榆笑著说道:「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这麽在床上吧。」 陈棋瑜懒懒地答:「嗯,可不是。」 二人似乎真在各种地点亲热过,连地牢还是死人坑都试过,床上反而是第一次。 柏榆拉起陈棋瑜的一条腿来,陈棋瑜本是瘦弱书生,腿虽然长,却也很瘦,大腿上的没多少肉,柏榆伸手捏了一把,嘴上笑道:「这麽瘦,日後更该好好养著才是。」 陈棋瑜一阵脸红,由著柏榆的手从髀骨一路摸下去,滑到膝关节处便扣起,将那条腿抬高,放到自己肩上。陈棋瑜因此变成了双腿大张的状态,十分羞窘。柏榆瞧著陈棋瑜双腿交会之处,双眼似乎要盯出火来,这样的视线让陈棋瑜更是羞窘,除此之外,却有种别样的兴奋腾起。 柏榆拿出了一盒膏药,往手里抹了一把。柏榆的手指沾了膏体,便往陈棋瑜的菊穴里钻,手指骨节分明,撑开了陈棋瑜的後穴,没作多久的扩充又插入了第二根手指。陈棋瑜的内壁紧紧地吸附著柏榆的手指,大概是本能地排斥著异物。柏榆的手指却无视著这种排斥,坚定地探入,轻易地找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熟练地按压起来。 陈棋瑜的手紧紧地捉住柏榆的肩膀,眼睛惬意地半眯著,嘴唇轻呼著一些意味不明的音节,双脚却在发软。 柏榆低头轻轻地碰了一下陈棋瑜的唇,又轻轻吻了他的眉眼,仿佛要将他的脸都吻遍般的落下无数个轻吻。陈棋瑜濡湿的睫毛微微颤动著,他的身体早被柏榆改变得非常敏感,就是心理最排斥的时期,也默默期待著更多的快感。被直接抚摸身体内部的感觉让陈棋瑜几欲泄出,柏榆灵活手指所带来的感觉是之前那些玉势远远不及的。 「啊……」陈棋瑜轻呼一声,发现柏榆的手指已经撤出,菊穴却并没有因此收拢,反而是毫不餍足地一张一合,泄漏著身体渴望的心情。难耐的欲望犹如羽毛一样搔刮著陈棋瑜的身心,微微地痒著,难受著,渴望更多。 身体是如此渴望更深的触碰――陈棋瑜双眼饧涩,嘴唇半启,露出一截银牙,柏榆受到诱惑似的低头舔舐陈棋瑜那洁白的牙齿,又去啃噬那诱人的红唇。身体更加贴近,陈棋瑜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硬度,他本能地去靠近,搭在对方肩上的脚往内用力一夹,发出了邀请的信号,肚皮还不忘磨蹭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柏榆将身体的重量倾进陈棋瑜身体,那硬如铁的物体顶开了紧闭的菊穴。 「唔!」陈棋瑜吃痛地低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推拒著柏榆。 柏榆却不为所动地无视陈棋瑜微薄的抗议,身体缓慢而坚定地顶入著,一寸寸地占领这副身体。由於过程缓慢,这灼热的侵入对陈棋瑜来说实在是过分的清晰。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慢慢被掌控的过程,很痛,但是他又渴望被占领。最後,柏榆的分身完全埋在陈棋瑜体内,那仿佛要将内壁撑开的程度也让陈棋瑜不适地皱起眉头。 「痛吗?」柏榆低声问。 陈棋瑜眼中已蒙雾气,略有不甘地点了点头。当然痛了,怎麽可能不痛呢。 得知陈棋瑜处於疼痛之中後,柏榆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因笑容而眯起的眼睛也闪烁著绿宝石般的光芒,实在有够碍眼。 是幸灾乐祸麽?真是过分…… ――陈棋瑜这麽想著。 陈棋瑜本还在腹诽著柏榆恶劣的趣味,但是下一刻却又被一下用力的顶入撞散了思绪。柏榆的分身缓慢地退出,又缓慢地顶入,每次都慢慢地磨过敏感的区域,但是又不予以更深更用力的撞击。陈棋瑜紧紧地夹著柏榆,被逼得眼睛也湿漉漉的了,犹如一个只被赏了半口糖水的孩子。 这样,很甜,很好,但是不够啊…… 窗外吹来一阵夹杂著梅香的凉风,撩起了那一重帷幔,也吹动了放在床边的墨台上之墨水。柏榆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枚银针,此针细如毛发,却又很锋利,乃是柏榆爱用的暗器之一。柏榆拿银针往烛火上滑了几下,顺势往墨台上一点,银针末端便沾上了微香的油墨。 「刚刚痛吗,现在可能更痛喔。」柏榆似乎是温柔地提醒,但双眼却明亮至极,根本就是在期待让陈棋瑜更痛的事发生。 结局篇:第二十六章【h】 「刚刚痛吗,现在可能更痛喔。」柏榆似乎是温柔地提醒,但双眼却明亮至极,根本就是在期待让陈棋瑜更痛的事发生。 柏榆一手握紧了架在肩上的陈棋瑜的脚,一手拈著银针往陈棋瑜大腿接近根部的地方刺去。那里的肌肤白皙光滑,却又异常敏感,哪里经得起银针的刺激?痛感让陈棋瑜惊叫出声,他开始认真地挣扎起来,但是双手根本无法撼动柏榆壮阔的胸膛,而柏榆每一下坏心的顶撞,都能让他双腿发软――他反抗不起来。 「我说过,你是喜欢疼的。」柏榆的声音十分沙哑,「我也喜欢你痛。」 喜欢吗?喜欢吗?陈棋瑜问自己。 陈棋瑜十分确定柏榆喜欢自己疼――这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事。只是柏榆给他的疼,确实能让他体会到另一种难以启齿的欢愉。他不敢说出口,却奔放地痴迷著。银针带来的刺痛犹如一把双刃剑,一边让他肌肤痛得发紧,一边又让他极致地敏感颤抖,而柏榆每一下更为有力的顶入都让处於敏感状态的他快乐异常。针的刺痛,顶入的涨痛,犹如火一样在他体内铺天盖燃烧不息,他又热,又快乐。 「啊啊……」陈棋瑜尖叫著,腿紧张地绷著,针尖下沁出了血,或是墨,然後另一个地方有白色的浊液流出。 二人粗重的呼吸交缠,仿佛混成了乌黑的墨团。 高潮过後,快感已经褪去,而痛感却清晰地印在大腿内侧的地方。陈棋瑜皱起眉,想看看那里被刺了什麽,但又不好意思当著柏榆张开大腿看,心里十分好奇,却也佯装没感觉,半闭著眼要睡不睡的。 柏榆从陈棋瑜的身体里出来,转身将银针放到墨台上,笑道:「这墨是你我亲手所制,墨水也是你亲手所磨的。」 陈棋瑜睁开眼睛,说道:「难道你一早就想到要帮我刺青了?」 柏榆笑笑,答道:「可不是?」 「从南巡说起制墨的时候你便这麽想了?」陈棋瑜半坐起来问道。 「其实在你身上弄了什麽记认,那是很早的念头了。」柏榆一边摩挲著陈棋瑜的额发,一边柔声说道,「不过用这个法子,确实是说起制墨的时候才想到的。」 「你到底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我身上刺了什麽?」陈棋瑜捉著柏榆的手问道。 柏榆反握住陈棋瑜的手,说:「你想看的话,不如自己看。」 陈棋瑜的脸一溜地红了,也不搭话,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便要去睡了。 柏榆知道陈棋瑜心中忌讳什麽,因而笑道:「你我还分什麽彼此呢?」 「我不与你分。你也与我分的。」陈棋瑜说。 「我哪里要和你分呢?你要什麽我是不给你的?」柏榆轻轻撩起被子,又往陈棋瑜身体摸去。 陈棋瑜笑道:「那你把你的兵符送给我呐!」 其实这话出口那是相当危险的,二人虽有床笫之欢,但不过浮於肉欲,就算是有恩有义的夫妻,说到权势名利,都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对方又是喜怒无常的权贵,陈棋瑜这话说出来,恐怕跟拿刀抹脖子差不了多少。然而陈棋瑜直觉又觉得此话并非不可说,但心里却也没什麽底,话冲出口後已有几分後悔。 柏榆先是一愣,然後笑道:「你就是要乾坤日月,我又何尝不能给你?」 这回答实在让陈棋瑜愕然,只是这种风花雪月的回答又不似真情,陈棋瑜只笑笑:「我要乾坤日月做什麽?」 「那倒是,得了乾坤日月也不如我们此刻快活。」柏榆说著,便往陈棋瑜体内一顶,惹得陈棋瑜惊呼一声,随後声调又慢慢软了下来,帷幔内又是粗重的呼吸。 在这种情况下,陈棋瑜总算得以看到自己腿上刺了什麽――刺了个字――『俞』。那个字写得很慢,因此有种细致而庄重的感觉,陈棋瑜觉得这字迹像是自己的又像是柏榆的,脑子有点混沌。 床板因为二人的动作而摇晃著,那帷幔轻轻荡著,不时露出一点外面的光景。陈棋瑜低眉时刚好看到青绿帷幔间泄入几缕窗外的梅色,红得不深,披著白雪,更为动人。 陈棋瑜醒来的时候,窗户已经关上了。柏榆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窗户大概是柏榆关的吧。 陈棋瑜身上穿著深衣,宽松得很,遮不住那星星点点的红痕。他想起床,但是腰骨酸痛至极,昨晚过度使用的地方也十分难受,恐怕下床会有些困难。 昨晚的激情褪去,今早床单已换,连馀温也不存,快乐褪去,唯有痛感残留。陈棋瑜清醒了许多。 清醒的感觉让他不安。 他隐隐觉得昨日定然发生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近日他与柏榆相安无事,柏榆也一副不慌不忙不缓不急的态度,似乎要等陈棋瑜慢慢接纳自己,可昨晚又突然变得如此焦躁…… 兴许是门窗紧闭,帷幔低垂,屋里的空气没处流通,让陈棋瑜感觉有些闷闷的,心口不大爽快。 突然『呼』的一阵疾风,窗户一下被打开,挟著劲风跳进了一个人影。陈棋瑜下意识地将被子裹紧了自己,定睛一看,对方原来是曾青瑾。 青瑾笑道:「陈大人,怎麽这麽晚还没起床?」 陈棋瑜也好不意思回答,便说:「青瑾,有事吗?」 「哦,其实我……」青瑾正要说什麽,突然脸色一变,『咻』的一下子钻入了床底,看来是要躲避。下一刻,又有一阵劲风扫了入来,来人原来是太後的侍卫晋华。 见到晋华,陈棋瑜就知道没有好消息了,於是便板著脸道:「未知晋侍卫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陈棋瑜心中却已有主意:要麽就是来催我要边防图和兵符,要麽就是来催我杀千岁。或是两者兼之吧。 晋华道:「现在全城封锁,风头火势,情况甚为危机。不过陈爵爷深居宅中,似乎并不知晓。」 陈棋瑜说道:「愿闻其详。」 陈棋瑜心中暗忖:这封锁全城,决非小事。昨天乃是皇上的丧礼,莫非丧礼上发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陈棋瑜转念一想,又觉得昨晚柏榆的态度似乎不一样……到底是何事? ===== 可以说是进入结局倒数了! 个人志预订信息也要发出啦!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3= 多谢 紫apple 和 焰羽岚t的礼物~~~ 结局篇:第二十七章 陈棋瑜心中暗忖:这封锁全城,决非小事。昨天乃是皇上的丧礼,莫非丧礼上发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 陈棋瑜转念一想,又觉得昨晚柏榆的态度似乎不一样……到底是何事? 而且青瑾今日赶到,是否又有要事相询? 「那麽爵爷你听好了。」晋华以非常严肃的语气说,「昨晚礼部之人与御林军运送圣上棺木到皇陵途中,遭遇p教叛党突袭,公主受惊难产,护送之人多有死伤,棺木被劫走……以及,礼部侍郎陈涌――也就是令尊,因公殉职。」 因公……殉职! 父亲……殉职!? 陈棋瑜双眼发花,胸口发紧,喉咙涌出一阵甜腥味,嘴巴张张合合而无一字可言。 「爵爷,」晋华说道,「p教盗走棺木,似有所图。令尊也是因此而死的。」 陈棋瑜好久缓不过来,身体好像置身与冰窖一般,四肢发冷,而且僵硬,嘴唇发紫,连说话也要哆嗦了。 陈棋瑜慢慢地抬起眼皮,嘴唇又慢慢地开启,一字一字缓慢地说:「你走。」 「爵爷?」 「走!马上。」陈棋瑜慢慢地说。 晋华犹豫了一下,抱拳道:「那麽爵爷保重!」 说完,晋华又风一般地离去了。 晋华离去之後,陈棋瑜的力气一下被抽干似的,马上瘫软在床上,面颊枕著柔软的棉被,身体僵硬至极,好像死人一般。 青瑾不知何时已从床底爬了出来,在旁边想碰他肩膀,却觉得他此刻过分脆弱,简直是碰他都不敢了。 「陈大人?」青瑾小心翼翼地轻声叫道。 陈棋瑜突然撑起身子,语音冷硬地说:「你今天来是想跟我说这个的吗?」 青瑾点点头,目光落到陈棋瑜肌肤上的痕迹时,吓得都变了脸色:「陈大人!你――」 陈棋瑜循著青瑾的视线看到那片吻痕,随手拉了一把衣襟,又说:「真的是p教干的?」 「是,有在场者见到是杨逸凤亲自带领叛党,一定是p教所为。而且恐怕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麽真的与p教脱不了关系了。」 ――陈棋瑜神情安然,手还悠f地整了一下衣襟。 青瑾坐在陈棋瑜身旁,说道:「陈大人,你莫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说著也觉得心酸,青瑾觉自己嘴笨,怕越说越惹陈棋瑜难过,因此便住了口。 陈棋瑜突然说道:「你可知『万境归空』?」 「我知,到头一梦,万境归空。」青瑾说道,「陈大人也读那些江湖小传麽?」 陈棋瑜以前在书斋里日日偷著读,自然知道。当年毒医和毒圣斗毒,倾尽平生所学,一个制出了『到头一梦』,一个制出了『万境归空』,都是无可解救之毒。 那『万境归空』是毒圣所制,中毒者一开始会失去所有力气,然後是失去视觉、听觉、嗅觉,最後五味具丧,形如行尸走肉,再过七日,心脏停跳而亡。 陈棋瑜微微笑道:「这麽狠心的毒药,也不知是怎麽想出来的。」 但最後胜出的,却还是毒圣,他的『到头一梦』让毒医心服口服,毒医惭愧,从此归隐。不过却甚少有人知道『到头一梦』也不过比『万境归空』多了一味药材罢了。 多的一味是什麽? 世上知道的人,不多,陈棋瑜是一个。 陈家在家乡对侠士很敬重,常常收留各方落魄侠士。陈棋瑜也养成了这种习惯,尽管对方看起来一文不名,他还是对其非常敬重。有次有位老翁前来,陈涌并不在家,陈棋瑜代为接待,也侍奉周到,老翁喜欢他为人,又酒酣耳热,便说起『万境归空,到头一梦』之秘密――原来此老翁乃是当年的毒医。 青瑾觉得陈棋瑜笑容有些诡异,便道:「陈大人……你该不是想找杨逸凤报仇吧?他可不是那麽好对付的。」 「不,我不是。」陈棋瑜说道,「你行走江湖,定然认识医术高明之人?」 青瑾颔首。 「我要一味药。」陈棋瑜道。 日子过了两三天,陈棋瑜照常吃,照常喝,该干什麽便干什麽,一点没跟平常不同。不过有时也免不了想丧礼当天之事。皇上的棺木里装的肯定不是皇上,那麽是绿珑麽?若只是绿珑的尸体,有必要让杨逸凤亲自出动?谜,一个又一个的谜。 ================= 昨天预订挂在了专栏了今天上来看到有一个人订~谢谢姑娘!就算只有一个人订我也会出,这话是算数的! qaq 要冲结局啦,很舍不得! 结局篇:第二十八章【微h】 梅花在芍药栏前透著暗香,陈棋瑜伸手碰了下那寒露枝头,抖掉些许雪落入碗中,转头捧著碗走回桌前,见柏榆端在石凳旁坐著,似笑非笑,罩著银边红袍,丰神迥别。 陈棋瑜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脸上带笑:「什麽时候来的?我怎麽不知道?」 「若让你知道,我这麽多年功夫不都白练了?」柏榆拂掉了石凳上的积雪,才让陈棋瑜坐下,又问他冷不冷。 陈棋瑜身上穿著的还是祥云峡带来的那件软裘,还是很保暖的,便说:「不冷。」 柏榆看著那碗,说道:「怎麽在蓄雪水?」 「蓄些雪水,封起来,酿酒也好,煮茶也好,总是有用的。」陈棋瑜说道。 「原来如此,棋瑜真是好雅兴。」 见陈棋瑜将碗放下後,柏榆马上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手炉。手炉暖烘烘的,陈棋瑜嘴角勾起个笑,说:「反正闲著无聊,我在这里一日一日地过,慢慢也忘了时日了。恐怕也住了一段日子了罢。」 「你慢慢习惯就好。」柏榆笑道。 「凡尘俗务,我也真的不想理,日日赋诗画画,确实悠f。只是最近越发想念父母,我只是辞官当清f爵爷,又非出家了断尘缘,倒不至於连父母也不能见吧?」 柏榆似是犹豫了一下,但随即扬起一个笑容,说道:「哪里话?只是最近的情形你也知的,你父亲身为礼部侍郎,实在是公务繁忙。迟些再说吧。」 陈棋瑜想说『丧礼都完了还忙什麽』,但还是忍了下来,转而说道:「那让我见见母亲总成了吧?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 「这个……我再安排一下。」柏榆说道。 陈棋瑜说道:「千岁爷现在是把我当犯人麽?连让人来探监都要好好安排才成。」 柏榆沉吟一阵,说道:「这里冷,你还是先回屋里吧。」 「回屋里好方便你锁住麽?」陈棋瑜反讽道。 柏榆叹了口气,说:「差不多这个意思。」 陈棋瑜先是一愣,然後有些怒了:「你!」 「我也不必与你装什麽君子。我从来就只是打算锁著你,不让别人看到你,也不让你看到别人。这就是我的打算。」柏榆回答。 「你怎麽可以将如此无理之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本来就不讲理。」 陈棋瑜想闹,但又没这个心力,也没这个脸皮,因此只冷冷地看著他,双手捂著那个手炉,也不说话。 柏榆说道:「你是打算就此不说话了?」 陈棋瑜没说话。 「那你要怎样才说话?」柏榆说。 陈棋瑜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浅碧玉碗,因日影当空缘故,玉碗中的雪已成水。陈棋瑜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选开瓶口,将粉末倾入雪水之中。粉末随即融掉。陈棋瑜将玉碗移到柏榆跟前。 意味甚明。 柏榆笑道:「是要我喝下?恐怕有点难为人,雪水太冷了,不好入口。」 陈棋瑜不说话。其实就算柏榆不喝,他也不能拿柏榆怎麽著。他也知柏榆向来是个有办法的人,柏榆动了动指头,能让多少人干心不甘情不愿之事?只是柏榆现在越发不去逼他,千般俯就著他,倒让他更为难过了。 柏榆笑笑,捧起玉碗,将雪水一饮而尽,说道:「果然难入口。」 陈棋瑜惊道:「你不怕我毒死你?」 柏榆放下玉碗,说道:「很咸,那是盐巴?」 陈棋瑜颔首:「这次是盐,下次就是毒了。」 「你这麽狠心?」柏榆打趣说道。 陈棋瑜笑道:「都是给逼的。」 柏榆突然将他横抱起来,放到石桌上,说道:「我想看看你的刺字。」 陈棋瑜有点吃惊地缩了缩,搪塞道:「这里冷!」 「我不会让你冻著的。」柏榆慢慢地扯掉陈棋瑜的衣带,剥掉他的裤子鞋袜,陈棋瑜双脚赤裸裸地露在空气中,由於常年不见光的缘故,双腿白得跟雪似的,腿内侧的青字因此更为显眼,柏榆捧起陈棋瑜的大腿,问道:「还痛吗?」 「不了。」陈棋瑜想缩开脚,但又被牢牢捉住。 柏榆低头看著『俞』字,头凑过去,朝它呵了口气,敏感的大腿内侧顿时颤抖起来,低伏的分身也竟有些热。 结局篇:第二十九章【h】 柏榆便伸手,将那软垂在草丛间的东西握住,熟稔地揉弄起来,手指的茧磨得陈棋瑜不住轻呼。柏榆吻住陈棋瑜的唇,去堵住他凌乱的呼吸。陈棋瑜双腿赤裸著,怕冷地朝柏榆温热的身躯贴近,身体却穿著厚重的衣服,因为激情而热出了汗,双颊发红,双眼发昏地看著不远处的枝头梅花。 柏榆良久才放开陈棋瑜的唇,陈棋瑜急促地呼吸著,冬日的冰凉侵入他的肺部,让他突然清醒,但是迷幻的梅香又让他甘愿沉迷,身体有两个自己在挣扎。一边追求清醒,一边甘愿沉沦。 柏榆又俯身吻住了陈棋瑜大腿上的字,本是轻轻地啄吻,然後逐渐变得用力,好像野兽一般用力地噬咬,似乎要将那个字吞进肚子里一般。热烈的快感从那里穿上脑门,陈棋瑜头脑发热,双唇逸出甜腻的声音。 柏榆折磨了那个字很久,最後松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多了一圈情色的红印,犹如一瓣红梅落在白纸黑字上面。 「其实你出血蛮好看的,」柏榆说,「不过又常常不舍得。」 陈棋瑜细想来,柏榆尽管常变著法子折腾自己,但真的甚少让自己出血。 「我不喜欢血,也不喜欢你身上有血。」柏榆加快捋动陈棋瑜的分身,等待著它一点点胀大。 「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不喜欢血的。」陈棋瑜淡淡说道。 「我不喜欢。」柏榆吻了吻陈棋瑜的唇,说,「真的。」 陈棋瑜下意识地伸手捧著柏榆的脸,方才觉得他的脸很冷。於是他又紧紧抱住了柏榆的脖子,这样方才觉得对方有些暖意。 柏榆往陈棋瑜体内硬是一撞。那是毫无预兆的侵入。痛得陈棋瑜全身发紧。柏榆应当是也是不好过的,内壁紧紧绞住他炙热的分身,那种说是痛便是痛、说是乐便是乐的感觉,真可将人逼疯。而且身体抱著的还是陈棋瑜。 「陈棋瑜!」柏榆一字一顿地叫道,身体往陈棋瑜深处顶入。 陈棋瑜难受地痛呼,真的痛,他的身体都要裂开了,後庭沁出了暖热的液体――他知道那是血。 柏榆的肉刃不带怜惜地进出著,猛烈得像要将他的身体破开,那堪比被撕扯成两半的剧痛让陈棋瑜差点呼吸不了――仿佛呼吸也会为他带来痛楚,他现在彻底地清醒了,嘴巴大张,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冷冽的空气。 风从梅花交错枝节夹缝中穿过,仿佛刀一样刮过陈棋瑜的脸庞。陈棋瑜觉得很冷,而柏榆是他身边唯一温热,以滚烫的欲望熨贴著他的躯体。但柏榆却也是致使他疼痛得无法呼吸的元凶。 不是说对我好? 不是说不让我流血? 陈棋瑜的眼眶凝著水汽,不知是不是痛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喜欢……流血……吗?」陈棋瑜断断续续地问。 柏榆拧眉:「是你的错。」 「什麽?」 「那不是盐……」柏榆突然将浅碧玉碗砸到地上,眼见著它裂成碎片。 仰躺著的陈棋瑜也听到雪地上玉碎的声音。 「那是盐啊,千岁眼力这麽好,怎会盐和毒粉都分不清?」陈棋瑜很冷静地说,「毒粉是在雪里头。」 柏榆看著那枝头挂著的白雪,心中有一阵寒意:「竟是如此。」 陈棋瑜手捉住自己身上那件软裘,眼中还是凝著水汽,仅是凝著水汽,没有落下,他说:「你知道那是什麽?」 「万境归空?太後给你的?」 「万境归空……最後一切都只会成空。」陈棋瑜摸了摸软裘上柔滑的皮毛。 「先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也闻不到了。」就是说,你在不在,我都不知道了。 陈棋瑜觉得身体似乎没那麽痛了,大概是伤口麻木了,血的流失让他身体甚为冰凉。他双眼无神地看著映日的红梅,嘴上说道:「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最好?」 结局篇:第三十章【h】 「万境归空……最後一切都只会成空。」陈棋瑜摸了摸软裘上柔滑的皮毛。 「先是看不见了,听不见了,也闻不到了。」就是说,你在不在,我都不知道了。 陈棋瑜觉得身体似乎没那麽痛了,大概是伤口麻木了,血的流失让他身体甚为冰凉。他双眼无神地看著映日的红梅,嘴上说道:「什麽都不知道,不是最好?」 「没错,我本就想让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怨我吗?」 「我本就知自己最终繁华一梦,万境归空。」 陈棋瑜笑道:「那你怨我麽?」 「怨。」柏榆说。 当初,陈棋瑜被认为是逆贼叛党,被认为卖身求荣,被认为为了富贵出卖他人,那种万分的寂寞,与说不出的委屈,封皖说他懂,其实并不懂。因为封皖没有尝试过,他一生光明磊落,也不用背负家族的重担,他只能够告诉陈棋瑜『我相信你』,却不能告诉陈棋瑜『我懂你』。 只有柏榆能。 中秋佳节,柏榆与陈棋瑜也是这样,在石台之上。只是当时他们是看著月光,柏榆说我是世上唯一懂你的人。 也是在月圆之时,柏榆说道月盈即亏,世间之事,总是如此。他能遇见权势跌落,却不能预见今日这番局面。 柏榆的身体渐渐虚软,药力已经侵透全身。 柏榆说:「你也……该……懂……」 然後,他便失去的所有力气,颓然倒在陈棋瑜身上。 陈棋瑜依旧看著天边的红梅,只是北风一卷,那红花跌落枝头,在雪地上散成碎红,与碎裂的碧玉碗色泽相衬。 二人身体还相连著,陈棋瑜突然翻身坐在柏榆身上,他的眼泪也终於落下,滴落在柏榆的睫毛上。柏榆的眼睛空洞地张开著,那碧绿的色泽一如从前,现今已失去了色彩。 陈棋瑜摸著柏榆的脸颊,说:「幸好,你还能听见我。」 陈棋瑜身体慢慢地动了起来,血液从交合处漫出,以作润滑用,身体的交合变得缓慢,陈棋瑜动得不快,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不想这轮情事过快结束。 「柏榆……」 他手里捉著那件软裘,心里凉得跟雪一样。 城外的池上泊著一条船舫。船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住得下人,能够给一个戏班用。不过船里却没戏班,只住著几个人――青瑾、皇上和封皖。 当青瑾带著太後、晋华来到时,皇上正与封皖玩耍木剑。皇上对舞刀弄枪很有兴趣,而封皖也喜欢这个聪明的徒弟。 皇上见到太後时,登时呆了。 而太後也呆了。 封皖愣了愣,说道:「青瑾?这是……?」 青瑾答道:「这位就是皇太後了,是陈大人叫我带娘娘来的。」 皇上率先反应过来,说道:「那麽肯定是事关机密吧,晋华,你快到外头把风,莫让f人进来了。」 晋华看了太後一眼。 太後颔首,说道:「你到外头去。」 皇上又道:「封皖,青瑾,你们也出去吧。」 封皖点头,说:「那麽两位慢慢叙旧,草民退下。」说完,封皖正要退下,皇上又叫住他,让他准备晚餐,拉住了他的手,在大袍遮盖之下,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旁人只道他们在聊天。 皇上吩咐完了,封皖、晋华和青瑾便离开了船舫。 众人退下,太後便扑向皇上,哭得满面泪痕,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皇上见她哭完了,便问道:「母後此番前来,是要接儿臣回宫麽?」 太後说道:「我也不知你还活著,是陈棋瑜让我来领千岁尸体的。」 尸体?千岁的尸体? ――皇上心下一惊。 太後问道:「怎麽不见千岁的尸体呢?」 皇上一下想通了,突然笑道:「母後你这麽问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觉奇怪?九千岁的尸体又不是烂布,岂能随便放的?」 太後冷道:「人死如灯灭,任他生前声威如何,死後也强不过烂布多少。」 皇上道:「他的尸体没用,可『九千岁』这三个字还是顶用的。」 太後道:「皇儿的意思是……?」 皇上说道:「就跟先皇驾崩,秘不发丧一样,九千岁死亡之事绝不能泄漏消息,尸体也要好好处理,万不可大意。至於兵符和边防图……」 「陈棋瑜还没给你?」太後问。 陈棋瑜手上还捏著兵符和边防图? ――皇上暗忖。 太後端详一下皇上的脸色,问道:「皇上,边防图和兵符送到了吗?」 皇上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母後,你真的不关心九千岁的死活吗?」 太後冷然道:「为何有此一问?」 皇上道:「千岁心机深沉,却继而连三地作出明目张胆、落人口实之事,委实教人疑惑。」 太後道:「那不过是因他性情嚣张。」 皇上冷笑道:「连朕也知道厚积薄发之道理,他怎麽会不知道?如果他是聪明人――他确实聪明,如果他是决心造反,朕认为,太後不会活得到今天。」 太後柳眉倒竖:「皇儿!你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皇上道:「朕才是天子,你对天子呼呼喝喝,才是大逆不道!」 太後被震慑了一下,随後又笑道:「皇儿果然深谙厚积薄发之道,不到今日,哀家也不知皇儿如此有天子威仪。哀家也算欣慰了。」 「不,是失望吧。」 「皇儿?」 「从一开始,朕就令母後失望了。」皇上答道,「就像是在南巡时,皇儿并无服下母後赏赐的『万境归空』,那就已经让母後失望了。」 太後神色微变,说道:「皇儿,你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怀疑母後?」 结局【上】 太後冷道:「人死如灯灭,任他生前声威如何,死後也强不过烂布多少。」 皇上道:「他的尸体没用,可『九千岁』这三个字还是顶用的。」 太後道:「皇儿的意思是……?」 皇上说道:「就跟先皇驾崩,秘不发丧一样,九千岁死亡之事绝不能泄漏消息,尸体也要好好处理,万不可大意。至於兵符和边防图……」 「陈棋瑜还没给你?」太後问。 陈棋瑜手上还捏著兵符和边防图? ――皇上暗忖。 太後端详一下皇上的脸色,问道:「皇上,边防图和兵符送到了吗?」 皇上避而不答,转而说道:「母後,你真的不关心九千岁的死活吗?」 太後冷然道:「为何有此一问?」 皇上道:「千岁心机深沉,却继而连三地作出明目张胆、落人口实之事,委实教人疑惑。」 太後道:「那不过是因他性情嚣张。」 皇上冷笑道:「连朕也知道厚积薄发之道理,他怎麽会不知道?如果他是聪明人――他确实聪明,如果他是决心造反,朕认为,太後不会活得到今天。」 太後柳眉倒竖:「皇儿!你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皇上道:「朕才是天子,你对天子呼呼喝喝,才是大逆不道!」 太後被震慑了一下,随後又笑道:「皇儿果然深谙厚积薄发之道,不到今日,哀家也不知皇儿如此有天子威仪。哀家也算欣慰了。」 「不,是失望吧。」 「皇儿?」 「从一开始,朕就令母後失望了。」皇上答道,「就像是在南巡时,皇儿并无服下母後赏赐的『万境归空』,那就已经让母後失望了。」 太後神色微变,说道:「皇儿,你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怀疑母後?」 皇上笑道:「千岁要杀人,根本不会用毒药这种毫无技巧又下三滥的手段。他要我死,总是有很多办法的,却不像母後那麽无聊,竟然想著毒杀别人。儿臣倒是觉得母後不及千岁。」 太後怒得有点发抖,说道:「他已经死了,赢的是活著的人。」 「说得对,可是活著的人并不止母後一个。」 太後心中一惊,脑里早已转过无数盘算,嘴上笑著说道:「皇儿,你我乃是母子,大可共享江山。母後确实没对你下毒。所谓虎毒不食子,母後又怎麽会如此待你呢?」 皇上微微笑著说:「在儿臣的记忆中,并不觉得母後又将我当孩子看待。朕是在冷宫长大的,後来被母後接走,也是因为母後要当太後的缘故。朕甚至不确定母後是否朕的生母呢。」 「母後当了太後,不也正好让皇上成了皇上。」太後笑道。 「可惜母後不止满足於成为太後呢。」皇上说道。 太後道:「你说什麽?」 皇上叹道:「你以为我拿著绣球随处跑,为的是什麽?」 「看来不是为了玩耍了?」 「母後,你有比我更佳的天时地利人和,你贵为太後,手中刚好拿了兵权,又有杨逸凤倾尽?教之力助你……」皇上抬眉,说道,「你唯一成功的大概就是利用杨逸凤、陈棋瑜将千岁逼死。当然,这也有我暗中怂恿之力。不过,这却也是你做的最蠢的事。」 「你说什麽?」太後对於逼死千岁,乃是十分骄傲的,甚至可以说是她活了这麽多年,最大的骄傲,最大的功绩,她实在容不得一个小儿侮辱她的骄傲。 皇上以轻蔑的语气说道:「这些年来,若没有千岁,你以为你能坐得稳太後这个位置吗?」 「一派胡言!」 「母後与朕虽然讨厌千岁,但心里也都明白,这些年来,千岁感念杨逸凤之恩,明著做奸臣,暗著做忠臣,他的存在翦除了许多社稷的祸患。不是他的话,你我都有很多麻烦。」皇上道,「公主驸马与你乃是一党,驸马亏空国库资助?教也是事实。千岁因为你是杨逸凤的亲妹,捧你做了太後,又帮我稳江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寒心。」 太後竭力保持优雅,缓缓地颔首,说道:「皇上说得不错。但是江山大定,哀家已经不需要他了。」 「太後你太急躁了。」皇上摇摇头,「到了真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会离开。」 太後冷笑道:「你太天真了!哀家看他已经权欲熏心,再不控制的话,只会趁机发难!」 「权欲熏心的是母後吧。你已经容忍不了权力旁落了,连对朕下毒手都做得出,当然已经被蒙蔽双眼了。真正控制著?教的是母後,利用南巡之便毒杀朕,无论绿珑是否存在,太後也会想到办法嫁祸九千岁的,接下来便可乘机名正言顺地杀死九千岁,夺回大权。不过千岁也保存了边防图与兵符,牵制著你不能动手。」 太後道:「可惜除了杨逸凤之外,他又多了一个弱点。」 「没错,是陈棋瑜。」皇上颔首,「杨逸凤忠於你,也许跟你透露了什麽,让你知道了陈棋瑜。我也只是见你追著陈棋瑜不放,才察觉到这一点的。」 太後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哀家让哥哥到祥云峡剿杀九千岁。哥哥见九千岁对陈棋瑜甚为保护,因此便作出试探,将陈棋瑜丢弃於祥云谷底,怎知千岁真的前去救人。哥哥再约见千岁到白骨坑一决生死。千岁告诉哥哥,他不会动手杀哥哥,但是他拥有边防图和兵符,而且这两样物件在他心腹手上,若他不能平安回京,此二物就会落入乱党外贼手中。哥哥思忖再三,便让千岁走了。」 皇上颔首:「於是你便想出了离间千岁与陈棋瑜之计。」 太後冷然道:「不错。」 「那麽杀死陈侍郎一事也是你的计谋?」 「有人放出风声,说道要盗取此二物,我想九千岁大概会急於转移。後来又听到消息,说道兵符与边防图放在棺木中,我便让哥哥去抢劫,从之前与陈棋瑜言谈中得知,他似乎以为哥哥与柏榆是一夥,顺便杀死陈涌,以嫁祸千岁。」 「可惜啊,盗取是假的,棺木里有东西也是假的,都是我传出去的。」 太後愣道:「你!」 「前者是因为我想逼千岁有所行动,後者是因为我发现千岁并无行动,便估计东西可能在棺木中,故意诱你去劫,试探虚实。不过你杀了陈涌,也算是意外收获。起码那成了陈棋瑜下手的最大理由。」 太後笑道:「现在兵符与边防图都在你手中,你很高兴吧?可惜,我还有一半兵权,也同样握有边防图,只算是打个平手吧,再说,我若在此杀了你,也算神不知、鬼不觉。」 「正如我在此杀你一样。」 皇上突然出掌! 太後乃是杨逸凤的妹妹,武功自然不错的,皇上武学根基尚浅,哪里斗得过她,太後轻蔑一笑,正要反手回击,便见皇上竟是虚晃一招,随後开启了机关,从桌下逃生去了。 太後怒极。可皇上分明入了水中,他在陆地上跑,那还可追,但入了水,便极难寻其行踪了。 结局:第三十一章完 待太後出去船舫时,却见晋华竟已被封皖制服。 太後惊道:「你!」 此时皇上也已从水中跃起,说道:「看来我和封大哥的默契比你和晋侍卫的要好。」 太後惊道:「你刚才暗示封皖去对付晋华?」 「可不是。不然我刚刚跟你扯东扯西那麽久是为了促进母子关系?」 「是为了拖延时间……」 皇上点点头,娃娃脸露出可爱的微笑。 爵爷府上,寒梅犹在枝头怒放。 陈棋瑜呆坐在房中,这屋子的一草一木都是柏榆精心设计的,在陈棋瑜眼中看著甚有情致,然而如今看来,却都化成了朽木腐草,无了颜色了。 陈棋瑜身披著那件软裘,腰也系著银灰的绸带,抬眼看著那悬挂的对联,柏榆的字迹『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陈棋瑜突然想起陈涌遇害当晚之事。九千岁用针去刺他的肌肤,九千岁的吻好像还留在颈脖之前。 那时,他在柏榆身下问道,我若要边防图呢? 柏榆答,就是乾坤日月也能给你。 乾坤日月……这并非常用之词,该不是别有深意吧? 陈棋瑜抬头再看一眼那副对联――『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镜中藏……日月,袖里锁……乾坤! 陈棋瑜突然跳起,抄起木凳一把将镜子打破,银镜顿时飞碎,水般的碎片落尽後,便见镜框上夹著一卷羊皮。陈棋瑜双手哆嗦著展开羊皮卷,一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然是边防图。 袖里……袖里…… 陈棋瑜拿起那件万分珍重的软裘,对著袖子一下撕扯,摸出了半块小小的虎符…… ――我就是将乾坤日月给你又如何。 ――你就是将乾坤日月给我又如何。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陈棋瑜懒懒地靠在石凳上,看著枝头的香雪,品著香茗,迎来一位访客。 「皇上?」陈棋瑜笑著起身行礼吗,「吾皇万岁。」 皇上颔首,让他平身。 皇上拉陈棋瑜坐下,才说道:「你今天让太後来见我,又借她的口告诉我千岁已死,恐怕是暗示我可以回宫而无後顾之忧了吧?可是我却不这麽以为。」 陈棋瑜心里想说皇上只猜对一般,嘴上却笑道:「千岁服毒,早已身亡,而兵符与边防图,我也是遍寻不获,不过他既然死了,也没必要追究了。」 皇上在他身边坐下,说:「千岁还未死吧。」 陈棋瑜眼皮颤了一下,说:「他已经服毒。」 「他已经服毒,却未死。」皇上说道,「恐怕让你决心杀他的,是昨日的消息,对吧?你今天才下的毒,他大概还要熬一阵子才死得了。不是吗?」 陈棋瑜道:「你想说什麽呢?」 「我想告诉你真相,我想你放弃折磨他的念头。」 「放弃?何出此言?」 「因为你要去找九千岁,你要想他活。」 「想他活?」陈棋瑜喝了一口茶,说,「昨儿你要我想他死,今儿又让我要他活。皇上实在是圣意难测。」 皇上说:「因为这样,你就会求我要『万境归空』的解药,这样,你就会尽力为我找到兵符和边防图。」 陈棋瑜放下茶杯,侧耳细细听著。 「世人都是毒圣与毒医相斗,却鲜知其详。」 「愿闻其详。」 「当年毒医与毒圣其实惺惺相惜,却又碍於门派之见不能一起,不仅如此,他们中间又掺杂了许多恩仇,大概是你师父杀我师父我爹杀了你娘之类。各种仇恨逼得他们不得不兵刃相见,毒圣提出,二人乃是毒学宗师,不如以毒比试。 毒医研究出『万境归空』,毒圣则钻研出『到头一梦』。所谓斗毒,就是要服下对方给的毒药,然後看自己能否解开。乃是以命相搏。二人却也没解毒的意思,从他们的毒名也可看出,他们其实已不想活了。 毒药发作的时候,他们先是无力,然後是无法感受外界,但是他们的手紧紧牵著,他们惊讶於与对方的心有灵犀,竟然制作出症状一样的毒药。 经历了感官被一一剥夺的黑暗後,他们都陷入混沌之中。过了七日七夜,毒圣化为一具尸骨,而毒医却醒来了,原来毒圣的『到头一梦』能让人失去一切感官最後却又重新复苏,让人经历生死,领悟自己真心之所系,便知世间杂务都是到头一梦,只有自己真心,方是最值得追随的――这是毒圣送给他的礼物,而这药方只比毒医的药方多了一味药。多了的那一味药,就正是『万境归空』的解药。」 「是吗?」陈棋瑜笑著喝了一口茶。 正文完 ====================== 正文完结,撒花~ 这篇文都写了蛮久啦,算是我最喜欢的一篇了,不知你们感觉如何呢? 正文+番外要十几万字,出在个人志,大概会成为砖头本,哈哈哈~往好的方面看就是划算啦,因为够厚嘛! 有兴趣的话可以到专栏头头那儿点一下联系,预定一下。多谢了~=3= 现在下一个坑不知挖什麽好,是填旧坑还是开新坑呢?【苦恼中~ 番外一:以我所知 陈棋瑜不觉得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但却也不笨。有些事情,该看出来的还是能看出来。 破绽并不算少,诸如要除掉皇上,毒杀这麽愚笨又明显的谋杀行为,千岁是不屑做的。比如千岁曾在中秋透露时局感叹之意的行为,陈棋瑜又并非看不到。又例如,千岁多是拿贪官和嚣张的贵族开刀,而那些有才有德的忠臣良将,却并不杀尽,只一一发配远方――陈棋瑜不禁觉得这是在帮皇上。他朝朝中一无贪官、二无跋扈贵族,皇上处理事情定然方便得多,再来将才德兼备之士从边疆召回来重用,他们定然对皇上感恩戴德、忠贞不渝,实乃皇上之福。 当然,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例如九千岁为什麽不澄清――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九千岁希望自己被诛杀得名正言顺。但这样的理由实在伟大得让人觉得不合逻辑。 另外,九千岁和杨逸凤、p教真实的关系又是如何?如果杨逸凤真与九千岁串通,那麽为何杨逸凤要将陈棋瑜弃到白骨坑而九千岁又来白骨坑相救?而且在祥云峡,九千岁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绝不像是图谋大事的踌躇满志,相反更像是进退两难、筋疲力尽。 因为相信――这份相信似乎盲目得不合理,他认为谋朝篡位真有其事,但策划者却另有其人。而陈棋瑜觉得自己的怀疑也很不合理,因为他一开始就怀疑是太後。 这样太不合理了,真的,皇上乃是太後亲儿,太後怎麽会加害於他呢?可是除了太後和九千岁之外,谁能在皇上膳食中下毒?毒杀皇上,嫁祸九千岁,得益的是太後。陈棋瑜在村中昏倒,也是被太後的人带走。不过让陈棋瑜最初产生怀疑的,却是太後给他的毒药。『万境归空』这种毒药,怎会是太後娘娘这种久居深宫之人所有的?这种毒药恐怕只有行走江湖的人才会拥有――而且必须是很有本事的老江湖才能弄到手。如此一来,他不得不怀疑太後与杨逸凤的关系。当年皇上後妃也不算少,九千岁为何独独扶持了这个连妃子也不是女官为太後?如果杨逸凤与太後有什麽关系的话,那麽九千岁帮助太後也说得通了。 而皇上的态度也让陈棋瑜感到疑惑。皇上选择和萍水相逢的封皖同行,却不与太後一同乘搭快船回京。而且皇上秘密回京後严密地躲起来,根本没有让太後知道自己活著的打算,这绝非一个十几岁少年对母亲应有的态度。更何况他与母亲不是在宫中相依为命多年了?感情不该比一般母子更为亲厚吗?带著这种疑惑,陈棋瑜写信试探皇上,问及是否要告诉太後皇上活著的消息,皇上搪塞否决。 但若如此,九千岁的态度是否太奇怪了?太後利用杨逸凤控制p教,声讨千岁,暗里又试图谋害皇上,嫁祸千岁,而这些正正发生在千岁眼皮底下。连陈棋瑜这麽个消息不灵通的人也能看出端倪,九千岁又怎会毫无觉察? 如果说九千岁明明觉察了,却又默不作声,甚至到了被栽赃嫁祸、明杀暗杀的地步,也没有明显的反击意图,那又是为何呢? 不过这与聂晨霜透露之事联系起来,便也可信了。因九千岁感念杨逸凤之恩,对杨逸凤之举动百般纵容。但与太後之间,又有何关系?於是陈棋瑜便托青瑾去查探太後出生籍贯之事,再查杨逸凤来历,便觉得大有可疑。陈棋瑜因此怀疑这两人早有瓜葛,甚至是亲人。 九千岁为了报恩,背负奸佞之名,扶了杨逸凤的亲人为太後、皇上。名声於千岁来说大概是身外之物,不比银瓶里的一枝花值钱。因此他也不在意受人误解。 不在意吗? 陈棋瑜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并不是吧。之前陈棋瑜被误解为权阉走狗,其中也有九千岁推波助澜的份儿。也许九千岁也是想用恶名来将陈棋瑜孤立,让陈棋瑜感千岁所感。 千岁多番说『唯有我懂你』,岂非也是想『唯有你懂我』? 也因为如此,千岁在服毒倒下後,说的最後一句话是『你也……该……懂……』。 其实陈棋瑜也不知自己究竟懂不懂。但他知道事情已走到无法调和的一种地步。杨逸凤、太後、皇上、九千岁之间虚假的平和已经接近崩溃,当这面危墙轰然倒塌之时,他也到了抉择的时候。 他很清楚的告诉自己――这麽告诉自己――他当做的是对大多数人最有好处的事,而不是因私情而成全罪孽。『私情』……他想了想,有吗? 既无私情,他又有什麽好犹豫的。 可真的无私情吗?他掸了掸肩上的积雪。 他知道自己不愿意见到九千岁死。一点也不愿意,也不愿见九千岁杀人。他这辈子也没对任何人有过杀意――他本是没有的,只是当父亲死讯传来之时,他便变得不一样了。 父亲明明是个无辜之人,却丧掉性命。他方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一句多麽假的话,当活生生还会微笑的亲人被夺去了生命,他怎麽可能不冤不恨。 当时,他一个人坐在冷冷的雪景中,自己也仿佛要成了一个雪人了。他觉得,如果那个时候九千岁在他身旁,恐怕又是不一样的光景了。而那时他想得最多的,除了父亲,就是九千岁。 他想,不幸中的万幸,杀父仇人并非柏榆。 他又想,可惜柏榆不在。他想找人说说话。 他想哭,又想杀人。他脆弱又危险。等到台上的积雪散去後,他的手指都冻僵了,可他的脑袋却回暖了。忽又不想哭了,更不想杀人了。甚至他开始庆幸柏榆不在身旁了。 他知道,刚刚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如果柏榆在身旁的话,他定会向柏榆求助,会将自己心里的一切向柏榆和盘托出。 这并非『坦白』,而是『投降』。如果他对柏榆露出那样的坦诚的忧郁,那他就是投降了,屈从了,他就要被柏榆支配了。以柏榆那种魔鬼的性格,定然会巧言令色地劝诱他,而那时的陈棋瑜恐怕禁不住这种引诱,很可能真的将会接过柏榆给的刀子,拿去刺杀仇人。那麽,陈棋瑜就算是被柏榆支配了,如果这种事情一旦发生,陈棋瑜就将永远陷落柏榆的黑色中。 陈棋瑜知道父亲不能白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杨逸凤和太後杀人了,应当受罚,可此事还是交由皇法吧。饱受了丧父之痛後,冷静下来的他更不愿杀死他人的亲人。可他却不能亲手去杀人,那是一种他固守的软弱和伪善。而太後和杨逸凤都是他的杀父仇人,而太後和杨逸凤仅剩的亲人就只有皇上。而皇上恰好也是皇法的代表。只能让他办了。 皇上对於人命没有陈棋瑜的固执,反倒是眦睚必报之人。他让青瑾引二人会面,是想让皇上直接面对太後。他相信,在宫外,失去了御林军和权力的庇护,太後是无法胜过皇上的。 而太後倒台,覆巢之下无完卵,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绝色伤口 作者:灵芝炒河粉 杨逸凤和p教恐怕也无法安稳了。 陈棋瑜就此双手不沾血的解决了这宗仇恨。 末了,他端来清水,帮昏迷中的柏榆洗抹身体,拿柏榆惯用的梳子去梳好头,又挑了一套乾净柔软的衣服帮他穿上,怕他冷著,又为他加了一件红色的大氅,温暖地将他包好。最後,将他送上了马车。 陈棋瑜目送著马车远去。马车带著那个人走了很久,他还呆呆地站著。 马车将去何方呢? 只要是远离京师,那便好了。 希望他醒来的时候别太生气。 ================ 看完这个番外,我想大家对正文後段剧情会更了解吧! 谢谢在我不更文这段时间还上来投票点击送礼的大家~~~~ 看到卫子愉的长评,超感谢!看到长评就很鸡血,想继续写继续写……所以快用长评来砸死我吧!=w=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