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声将至》 分卷阅读1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浪声将至》作者:魏丛良 文案: 郁北黎v纤纤 生子,女装,双性 第1章 永安十年夏,依照惯例皇帝得携着一宫女眷去南海的行宫避暑。 浩浩荡荡一行人,走水路,在船上就得花上几天。 郁北黎入夏后就睡的不踏实,再加上现在还是在船上,他几乎是一夜碾转反侧,日头刚露,微微亮着,他就醒了。 伺候他的公公瞧着皇帝起得早,便撩开了帘子细声询问着,郁北黎对他说:“这船晃的朕头晕,还睡了一身汗。” 他心里不爽快,要着洗澡更衣,舒服了些,就想往外走走,也不许人跟着,皇帝一个人摇着扇子,慢吞吞朝着船头走去。 这船是年前他自个儿亲自画图,让一杆子能工巧匠赶制的,船头雕着龙头,宽阔的甲板上能站满一百余人。 而此刻屏退左右,他就一人,立在船头,在浩瀚江海前,在晨曦日出中,他不是什么皇帝了,就是一个在世间万物前渺小平凡的普通人。 郁北黎徐徐叹了口气,他看着日头从海平面升起,惊叹自然风光时,突然船头摇晃,郁北黎扶着栏杆,身体前倾,海浪拍着白色水花,他盯着那片海,突然一愣。 海里有人? 他第一反应是刺客,刚想喊人,却听到一个绵软声音在脑袋里响起,“别叫人,我……我不会害你的。” 郁北黎呆滞,他往四周看去,没有一个人。 “我在你下头,你往船下看看。” 那声音又柔柔唤道,郁北黎皱起眉,心想着这莫非是懂什么隔空传音的刺客,噱着他去俯身去看然后趁机把他给拽下船? 郁北黎没动,那说话声却跟哭似的,软呼呼的委屈死了,“你往船下看看呀,我这尾巴被你的船桨搅进去了,疼死我了。” “尾巴?” 郁北黎神色微动,扶着那栏杆一点点附身前倾,他问:“你是何物?” “我是鲛……” 郁北黎有些恍惚,身体又沉下去了些,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船头,他睁大眼,终究是看到了船底一侧若隐若现的光。 他嘴里念念有词,“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目光落在那张几近美艳绝伦的脸上,郁北黎呼吸一滞,就在这时船猛地一晃,下一秒,皇帝掉下了船。 恰好经过的小太监就看到一抹明黄翻过栏杆落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命都快没了,爬起来立刻大喊,“皇上……皇上落水了。” 一时间,整艘船人仰马翻。 船立刻停下,船桨松动,鲛人立刻摆动鱼尾,抽了出来。 郁北黎掉进了水里,脸被水花拍的生疼,脑袋也是晕的,恍恍惚惚间,就瞅见眼前一团银光,像是那夜明珠的光,他伸手去抓,却是什么也没碰到。 身体一点点下坠,郁北黎终于是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 他展开手,在水里挣扎,船上是一片鸡飞狗跳,郁北黎扑腾着水花,刚才那只游开了的鲛人瞧着那抹明黄下沉,怔愣了几秒,随即又往回游去。 郁北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他在水里挣扎,身体慢慢无力,下沉时,突然嘴上一软,郁北黎打了个颤,睁大了眼,便看到了那张艳丽夺目的脸。 黑色的长发在水里散乱漂浮,粉白的脸隔着一层水雾,他怔怔的看着对方,眼底像是被一大片花团锦簇,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只有自己的如擂鼓敲打般的心,急促跳动,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摸到了一片湿滑。 那双唇缓缓离去,歇了半口气,又凑上来,吻着他,给他渡气,而后一寸寸把他拉到了水面之上。 “皇上啊……” 刚露出头,身体就被侍卫一把环住,皇帝听到耳边似嚎一般的哭声,呆愣在原处,他看着水边一头一闪而过的银光,脸上的表情木木,直到被拉上了船,脑袋里还浮现着那张美艳极致,人间不得几回见的脸。 那是鲛,“沧海月明珠有泪”的鲛人。 第2章 这南海一行无端生出了这一出波折来,这一船又都是后宫嫔妃占了多数,皇帝在床上躺着,这一天就能听上十多处不同音调的哭声,个个凄惨的就跟皇帝驾崩似的,郁北黎听得心烦意乱,打发了一干人等,就自个儿一人在床上碾转反侧。 那些后宫妃子们还以为皇帝是不舒服了,也没敢上来叨扰,谁能想到,这皇帝身体根本无恙,早就下床了,他不止下床,还到了案前起笔落画,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在画上作出了个水中美人。 身侧似有薄纱,冰清玉肌,黑发铺洒于后背,半身隐匿在水中,周遭有莲花浮现,粉团锦簇,花卉盎然,却夺不去那美人的艳。 光是这一幅画就要比皇帝那后宫三千佳丽都要美了,若是真人? 郁北黎盯着那副画,面上神情复杂。 船队在海上又行驶了一日,终于是抵达了南海。 大船泊在岸口,侍卫队先从放下的船架上下来,齐齐站成一排,地上铺上了一层地毯,宫女太监尽数都在下候着,掌事的公公高喊着呼号,皇帝走在前头,一众宫人跟在身后,旗鼓宣扬彩旗飘飘好不热闹。 岸口下,小鲛人往石阶上簇着,眨巴着眼,瞧着那抹明黄,又听到那锣鼓震耳欲聋,他皱起眉,鱼尾拍打着水花,钻进了水里。 南海行宫靠海而建,先帝爱好奇趣之物,学着波斯国在内院,引入海水,建了个天然的大泳池,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每回来这避暑都要带着几个孩子来这边玩玩。 只可惜郁北黎没这个性子,再加上先帝一去世,他的那几个孩子就开始了皇位之争,短短几年,五子就剩下了郁北黎这一子,郁北黎少年时表现的平庸愚笨,这收敛锋芒藏拙倒是救了他一命,等他的几个兄弟都死完了,竟让他捡了现成的便宜,登基称帝。 底下的大臣都以为这是个好拿捏的主儿,却未想过,郁北黎就不是个善茬。 十七岁登基,明明是少年天子,年少无知蠢笨的模样,却在上位三年里,杀伐决断,不知抄了多少奸臣贼相的家,发配的发配砍头的砍头,绝不留情面,皇城门口的血就没干过。 而此刻,这位雷霆风行杀伐决断的皇帝,却为那惊鸿一瞥迟迟不能忘怀。 世人都爱美,郁北黎也是俗人,可他又是俗人之中的人上人,他是天子,是皇帝,他历经千帆,走到这一步,站在最高处,就该得到最好的,这世人得不到的,他都该拥有。 这一趟的南海之行注定是不安生的,皇帝日日流连行宫的藏书阁里,翻阅了大量古籍,在一本《太平广记》中看得“海人鱼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jiaohe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这一本是他最爱,就这一段反反复复念了不下十边,虽还有其他古籍说起这鲛人如鱼如人面目狰狞似东海怪兽又或是魅惑人心的鬼祟之物,专吃男子心头血,他都不在意,唯记着都是好的。 那书中记了鲛人爱吃鲜活鱼虾贝类,还有一种生长于东部的海藻也是最爱。 郁北黎心中琢磨一二,随后便差人让把那自他登记后就荒废了的池子给重新清理了一番,引入海水,又在里头养上了些鱼虾贝壳,放上几株海藻。 旁人不知的都以为皇帝是要在这池子里养鱼做观赏用的,也只有郁北黎自己心里明白,这的的确确是为了养鱼,不过养的不是那些普普通通的鱼,而是…… 他拉开那张画,目光落于画卷之上,唇边藏着笑。 第3章 小鲛人生来便是独行,不记前事,在海中懵懂前行。 只因那一日觉得大船好看漂亮,凑上前想要仔细看看,却不曾想过,鱼尾竟然会被搅了进去。 痛是定然的,他吃痛时,便看到船头的人,小鲛人还未接触过人,并无忌讳,只想着快些让这船停下,好叫他把鱼尾收回来,谁曾想过,那人这么不经叫,一叫就竟然就径直掉了下来。 可好在这船倒是因为这人落水而停了下来,他想着这人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便给这人渡了气,又怕他就这样死了,分了一半的水珠给他吃。 吃了之后,他便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一丝周正的龙气,让小鲛人想要靠近。 他跟着大船一路前行,来到了南海,只除了第一天见着那抹明黄外,之后的日子里他都只看到高高的围墙。 他在墙外打转了几日,南海附近的鱼虾水产丰饶,他吃了好几日的美食,口味都要被养叼了,突然一日,醒来时发现他爱吃的贝类鱼虾,竟然统统不见了。 小鲛人都没反应过来,在水里打转,摸索了好久,才在深处的珊瑚礁底下摸到一只小虾。 他实在是匪夷所思,围着这附近的海域兜转了好久,嗅着那鱼虾的味道,竟发现了那高墙一侧的小洞,洞口往里吸附,海水源源不断引入。 小鲛人扒着墙洞,往里探去,就见大片大片的贝类鱼虾,还有他最爱吃的东海藻类,他眼里光芒大盛,那毫无心机可言的小鲛人一不留神就落入了这渔网里头。 郁北黎命人布置完了池子后,就把人都给遣散了,关了这泉苑的门,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这厢,郁北黎坐在池边,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光着脚,不像是什么皇帝了,倒像是夏日里戏水玩乐的纨绔子弟。 就这样呆了几日,他等着的鱼儿终于是上钩了。 那一日他仰面靠在摇椅上,日头晃眼,他闭目养神,手里的扇子缓缓晃着,一旁的盛放着冰块的沉木箱子散发着凉意。 郁北黎好几日都是集中着精神,就连夜里头他也就拉了一条凉席卷在着池子边,那跟着他来的管事大公公是知道他这样子的,心里害怕着这皇帝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怎么落了水后就变得奇奇怪怪。 郁北黎是不会顾及旁人眼色的,随这些宫人如何在心里腹诽,他听不着就不会去管,但只要让他听到一句闲言碎语,他就是直接拖出去拔了舌头让人彻底清净下来。 这会儿,懒懒散散的拿了一块冰瓜,郁北黎张开嘴,咬了一口,冰镇的瓜鲜甜可口,汁水有多,他吃了一块,心里的燥意降下去了不少,便又去拿了一块,递到嘴边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好吃吗?” 郁北黎一震,睁开眼,低头便看到脚边凑过来的那鲛人,银色的鱼尾拍打水面,几滴水花溅在了皇帝脸上,他表情怔愣,吞咽着唾沫,手里的瓜直接掉了下去,滑在薄衫上,晕出大片湿迹。 小鲛人瞧着那快要落地的瓜,伸手接住,笑了一声,捏在手里,翻身入水,像是偷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郁北黎见他隐入水中,立刻起身,摇椅晃动,他站在池边,再无多想,脱去薄衫,跃入池内。 池子里的小鲛人一口就把瓜给咬没了,吞了进去,甜味都还没来得及尝到呢,就吃到了一丝丝甘,身后就游来了一个人,他嗅到那股龙涎香,回头看去。 郁北黎见他停下,心里大喜,钻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喊道:“别怕,朕……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鲛人也缓缓浮出水,池子里飘着海藻,小鲛人被吃食吸引了去,一手拽过一株水藻,往嘴里递,耳边又听那声音说:“上回你救了我,是我恩人,我找了你许久,这整个池子的鱼虾贝类都是为你准备的。” 小鲛人吃完了那藻类,吞咽完了后,便轻声道:“那鱼虾贝类本就是养在外头的,是你都弄到了这里头,不算数。” 这般顶撞,郁北黎登基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觉得稀罕又有趣,瞧着那张脸,也根本生不出什么被忤逆了的气来,便好声好气道:“那就不算数,但你看看,这些海藻都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还有你刚才吃的冰瓜可也是我的,想不想再吃些?” 他这么哄骗,就跟唬小孩似的,但那小鲛人就差不多是个孩子,虽在海里生活了这般长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岁月,但却不曾识人,便什么都不懂,没有心计。 郁北黎朝他试探着伸出手,小鲛人又感觉到了那丝龙气,他没有戒心也无防备,甚至是想要亲近郁北黎的,便伸出了手。 柔软纤细的手覆在郁北黎的掌心里,郁北黎深深看着这鲛人,牵着他缓缓游到岸边。 小鲛人依在池子边上,郁北黎从水里出来,去拿沉木箱子上的冰瓜,一盘子瓜递到小鲛人跟前,他抓着盘子,仰起头,眨眼功夫,一盘冰瓜都被他尽数吞了去。 郁北黎微微睁大眼,看的瞠目结舌,他问:“你嚼了吗?” 小鲛人歪头瞧他,“什么是嚼?” 郁北黎失笑,小鲛人见他在笑,也学着笑,艳丽的眉眼天真懵懂的神色略带羞涩的笑,结合在了一起,成了郁北黎活至当今看过的最美风光。 第4章 这几日皇帝久久不出泉苑,就连吃喝都是让管事的公公从小门里递进来,这般闭门不见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惊。 第三日的时候,惠妃就坐不住了,由她带头身后还有贤妃莞贵人林答应等,浩浩荡荡的来了泉苑。 郁北黎登基也有十年,但就是没立后,于是这早在王府就陪着他的惠妃成了现在宫里头资历最年长的,也是最能来事说话的。 惠妃走至泉苑门外,找到了那管事大太监,问着皇帝在里头的事,可大太监也都没见到皇帝几面,一问三不知。 她听着心里攒了火,便要进去,又被侍卫拦着,一行妃嫔乱成一团,惠妃隔着泉苑的门,喊着皇帝。 那声音都传入了苑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内,池子边,小鲛人仰面躺在泛着凉意的大理石上,鱼尾晒着太阳,慢吞吞的快要烤干时,嘀咕了一声“热”,皇帝舀了一勺水,给他浇在银色的鱼尾上,又拿了一颗冰葡萄,剥去了皮喂给他。 小鲛人张开嘴,唇是红的,皇帝的手指按在那湿润柔软上,流连了几秒,才堪堪收回。 他这就是昏君做派了,要是让那些宫妃臣子看到了怕是要吓掉大牙,这还哪里有那决断冷峻的皇帝风范啊。 “外头怎么那么吵?” 鲛人喜静,一丁点的响声都似锣鼓齐鸣,他厌倦的皱起眉,郁北黎瞧着他,便低声道:“我这就去看看。” 小鲛人见他起身,鱼尾在地上轻轻拍着,他伸手拉住郁北黎的袖子,轻声道:“你快些回来。” 郁北黎沉着脸,他撩开飞舞的飘纱,赤脚走在红木地上,随手扯起一件长袍披上,往外走去。 泉苑的门由他拉开,门外纷吵声戛然而止,惠妃怔怔的看着皇帝,郁北黎抿着嘴,目光扫过众人,管事的大公公立刻低头屈着背上前,捏着嗓子道:“皇上,惠妃娘娘贤妃娘娘还有莞贵人林答应她担心您,想来见见……” 他的话还未说完,皇帝打断了他,“见见?这不就见到了吗?好了,都回去吧。” 他语气里无起伏,面上也是一片冷,这就是生气了。 惠妃几人噤若寒蝉,面上呆滞,眼看着那好不容易开了的门又要关上,惠妃便道:“皇上,臣妾担心你,不知您在这泉苑里做甚?” 说完,便听皇帝一声冷叱,“朕的事要你来多管?” 周遭数人心里一紧,都知道皇帝自从几个兄弟争夺皇位,血洗皇城之后便变得多疑爱猜忌,他这样的人这辈子怕是都不会付人真心,平日里不惹他嫌弃厌烦就是最好的事了。 惠妃立刻跌跪下来,头上的华钗四颤,她哭了几声,皇帝听着厌倦,摆手让人把她拉开。 “要哭去别处哭,别在着泉苑外。” 说着,他便转身,走之前还不忘重新合上门。 泉苑的大门沉沉关上,门外的妃子宫人神情尽数都是呆钝困惑,实在是不明皇帝究竟在这里头做什么? 惠妃吃了这顿磋磨,回了自己的寝宫,摘了华钗,就要往地上丢,被管事的嬷嬷拦住了,“娘娘使不得啊。” 惠妃狠狠地斥了一声,推开嬷嬷,坐在软塌子上,她咬着牙,阴着脸,道:“那泉苑里肯定藏了什么狐媚妖孽,所以才把皇帝的魂都给勾了去。” 泉苑内,郁北黎赶走了一干人,又恢复了清清静静,小鲛人拍着水花,在池子里游了一圈,他靠在池边,皇帝就披了一件白褂子,他坐在池边,低头看着小鲛人。 他朝鲛人招招手,银色的鱼尾悠悠荡荡游了过来,翻滚起来的水花溅在脸上,郁北黎伸出手,手指小心翼翼捧着那湿发,柔软的脸颊,丰润的唇珠。 几日相处,从原本的小心翼翼到现在总算是不再抗拒他的接近,郁北黎低头,轻声道:“我们都认识好几日了,我也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呢?你唤什么?” 小鲛人瞧着眼跟前的人,眨了眨眼,捏住郁北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说:“没名字,你替我取吗?” 郁北黎盯着小鲛人的脸,反手握住那双手,他想起那句诗,低声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小鲛人茫然瞧他,又听他说:“以后我唤你纤纤可好?” “纤纤?” 他重复着这两字,不太明白意思,只不过既然是郁北黎说的,他便没什么讲究答应了,他仰起头,又是朝郁北黎灿烂一笑,说:“渴了,想吃冰瓜。” 郁北黎大笑,手指点着他的鼻尖,埋汰他,“小馋虫。” 第5章 皇帝日日夜夜都在泉苑内,惠妃差遣了宫人去听墙角,回来的宫女支支吾吾,在惠妃的逼问下才哭似的说:“奴婢听得了泉苑里传来了皇上的笑声还有……还有……” 惠妃睁着双目,脸上的红都快涌到了发顶上去,她厉声道:“还有什么?” 那小宫女是直接吓哭了,哆哆嗦嗦道:“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像是个女子可也不像。” “果然……果然如此,皇上真的就被那什么狐媚子给勾去了魂,那么多天连门都不出。”惠妃气得直哆嗦,又骂着那勾引皇上的狐媚一通,口干舌燥,手颤着拿起茶盏,嘴唇刚刚碰上,她就横起细眉,茶盏落地,碎片渣子摔了一地。 “这茶也忒冷了,不尽兴的贱婢,拖出去给我打。”她无处撒气,指着那边上的小宫女骂着。 管事的嬷嬷过来连忙把哭着求饶的宫女给拉了出去,回来后又安慰起了惠妃,嬷嬷轻语道:“娘娘也不要焦急,这皇上也不能一直在泉苑不出来,明儿不就是夏祭了吗,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皇上定然是要出来的。” “就是怕出来了,还带了个别的货一块出来。”惠妃咬着银牙,狠狠扭了一下手里的绢丝帕子。 这夏祭就是一圈儿的宫妃家臣还有皇帝的几个儿子坐在一块吃顿饭,吃完了饭去外头看那礼花炮。 年复一年都是如此,郁北黎往年就没多大兴致,觉得琐碎又乏味,到了今年就更是了。 在泉苑里他得了一个世间至宝,自然是不肯挪眼的。 纤纤在水里游,郁北黎跟在他后头,偶尔投喂一些冰瓜葡萄,讨着纤纤高兴。 小鲛人脸上的笑就没隐去过,拉着郁北黎往池子外钻,郁北黎吓了一跳,忙说,“别了,我可不能在水底下呼吸。” “不行吗?” 纤纤疑惑的瞧着他,突然凑上去,在郁北黎怔愣的目光下,张嘴含住了皇帝的唇。 湿漉漉的柔软的唇贴得紧,吸啜了两口,郁北黎就觉得嘴里头滑入了一个湿软,又吞进了什么,他“唔”了一声,唇被送来,伸手捂着嘴,又下意识覆在喉咙上,低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可以让你在水底下呼吸的东西。” 纤纤这般说着,伸手拽住了郁北黎,力道竟然是极大的,皇帝没有防备,就被鲛人给拽进了水里。 他也是有过一次落水经历了,没法子呼吸的感觉不好受,心里头忐忑,沉入了水里还是屏息。 纤纤奇怪的瞧着他,见他抿着嘴,就挨了过去,银色的鱼尾推着水花,缓缓缠在郁北黎的脚踝上,冰冷的鱼鳞摩擦过皮肤,郁北黎一震,突然腰间一痒,纤纤竟然挠起了他腰间痒肉。 皇帝这地方是没人敢摸的,所以郁北黎至今都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怕痒的。 他是一秒都坚持不住,张嘴破功,身体打颤笑了起来,一笑心里头又慌了,身体直直下坠,好在纤纤拉住了他。 郁北黎呼了一口气,小鲛人用额头抵着他的额面,四目相对,郁北黎回过了神。 “我这是能在水下头呼吸了?” 郁北黎脸上闪过惊喜,纤纤翘着嘴角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小尾巴蹭着郁北黎的小腿,摩擦着皮肤往上延伸,柔软的近乎透明的鳍穿过双腿之间,郁北黎震了震,小鲛人已经推开他,往远处游去。 郁北黎抬手划开水幕,紧跟着纤纤,朝那五光十色布满了珊瑚璀璨的海里游去。 这日子不似人间,倒像是在天上。 郁北黎从年少便是隐忍,长成了看似温和忠厚实则乖戾多疑的性子,忍了整整十七年,看着自己几个哥哥争夺皇位血洗永安巷,最后谁都没得到。 最后,只他一人,轻轻推开了巷门,捡起了地上一颗带血的头颅,那是他大哥的,被他放在被血湿透了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上去,登顶时,看到了满目疮痍和残骸。 皇家看似美满和睦,实则内里步步都是刀锋,走到哪里血就漫到了哪里,就算是当了皇帝,也是睡不安慰的。 不知谁是真心,不明这世间真爱,狡诈奸险是世人全部。 夜晚躺在床榻上时,耳边都似有千百恶鬼在他耳边哭诉向他索命。 他活得艰难走得艰辛,何曾像现在,这般肆意松快,往水里一钻,似乎什么愁怨郁结都消失了。 他追上了纤纤,小鲛人拉住他的胳膊,穿过一小片珊瑚礁,软着声音道:“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们不停地下沉,粼粼光线缓缓变暗,昏暗中,鲛人银色鱼尾变成了唯一亮色,划开黑暗,郁北黎紧攥着他,随着他潜入了更深处。 终于是停了下来,纤纤落在一处高地,围着郁北黎转了一圈,从后头抱住他,双手按在郁北黎的眼上,水流被小鲛人从他身边挤开,郁北黎只觉得身体被一段泛着凉意柔滑的皮肤贴着。 小鲛人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嘴唇贴着郁北黎的耳朵,轻声说:“你猜猜我要给你看的是什么?” “奇珍异宝?”郁北黎说了四个字,小鲛人反问:“什么意思?” 郁北黎失笑,只好说:“我是想不大出来的,你给我看看吧。” 纤纤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咬着郁北黎的耳朵,皇帝肩膀轻颤,听他说:“你等一下。” 小鲛人往前游去,郁北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睁开了眼,跟前还是一片黑,他没动,紧紧地站了片刻,突然听到震动之声,周遭有气泡浮现,从底下竟然一下子钻出许许多多发光的海鱼,那东西也不能称为鱼,透明的一个个圆,长着须,亮着幽蓝色光。 那些玩意儿一下子就把这块地方给照亮了,也不知道小鲛人用了什么法子,这些东西都拘在了一块,动都不动,郁北黎站在原处,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奇景。 纤纤朝他游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带他钻入了着漫天的蓝色灯火里。 “不要碰那触须,会很疼的。” 纤纤见他伸手,便提醒道,郁北黎就缩回了手,他笑道:“这还真漂亮,我从未见过这般景色。” “你对我好,给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我也要对你好的。” 纤纤搂着他,凑近了些,单纯无事故的眼里尽数都是郁北黎的影子,幽幽蓝光之下,郁北黎伸手揽住了纤纤的肩膀,低下头,轻声问:“夏祭之后,我便要回宫了,纤纤和我去京城可好。” “京城?”纤纤疑惑的看着他,“好玩吗?” “我会把这天下最好玩的都放在你面前。” 郁北黎挑起纤纤的下巴,在他懵懂目光下,温柔道:“纤纤,可好?” “好啊,我随你去。” 纤纤这般说着,郁北黎心中大喜,他道:“纤纤,我定不负你。” 第6章 夏祭那日皇帝总算是从泉苑出来了,等着他一出来,惠妃就遣了人偷偷去那泉苑,嘴上说的是掘地三尺都要把那小贱蹄子给挖出来。 这再怎么掘地都是挖不出来了,除非是下海去捞,不过也悬。 郁北黎离开了泉苑后,小鲛人就从池子里出了去,他在海里找了一些鱼玩,一直等到了夜晚,趴在礁石上,仰着头,瞧着夜幕上闪烁的烟火。 那是他从未看过的美景,就如郁北黎从未见过那海中蓝光一般,在夜空中炸开的火光,让小鲛人吃惊,他下意识的叫出了郁北黎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小鲛人愣了,恍了个神,反应过来,郁北黎这是去和他那边的人在一块。 纤纤钻进了水里,想到那些陆地上的人,与郁北黎一样的人。 能行走的东西那是什么? 纤纤伸手摸着自己的尾巴,掌心在鱼鳞上划过,耳边又听一声轰然,他仰面躺在浮出水面,盯着夜空璀璨。 郁北黎回了陆地,他答应着要与他一起回去,可若是不能行走,那该怎么办? 纤纤心里是第一次生出了愁郁烦恼,他看着那些火光燃尽,夜空再度黯淡,光线一寸寸消退,他缓缓潜入水里,朝池子那边游去。 礼花炮通通放完了,皇帝便匆匆离席,回了泉苑。 留下一堆还想找他说几句话的嫔妃面面相觑,惠妃咬着牙,对着边上的贤妃道:“瞧皇上那样子,怕是把心都丢在了那泉苑里。” 贤妃往边上四顾,轻缓道:“姐姐可别在这里说了。” 惠妃重重冷哼,捏着帕子,回头往自己住处走去。 她一身珠光宝气,光是头上的华钗就让人晃人,还真是可惜了这一头的琳琅满目。 皇帝回了泉苑,就见门口守着的侍卫神色有异,他是最敏感多疑,一瞥便看出端倪,止住步子低声问:“今夜可有何人来过?” 那侍卫不经问,郁北黎这么一说,他便直接跪了下来,说了几声求饶,郁北黎不耐,听到又是惠妃,一脚踢开了那侍卫,骂了句“蠢货”,便大步走进泉苑。 那惠妃是他在王府时就取了的侧妻,这些年惠妃暗地里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他是看着多年相伴,便一直悬而不发,可若是那惠妃把事情折腾到了纤纤头上,那么多年的情面他也没什么可顾及了。 走入苑内,穿过飘纱,郁北黎一边走着一边解开身上明huangse的袍子。 那件由几百个宫女花了半个月绣起的龙袍被他丢在地上,他走到池边,昏暗光线下,看不太清,他便唤了一声,一开始还是没响动的,过了片刻,心也急了,才听到了水声。 纤纤探出头来,双手撑在池边,郁北黎瞧见了个轮廓,便附身一把捞住了他,搂在怀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回我,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纤纤不语,郁北黎的手覆在他的后背上,轻声道:“是不高兴了吗?” 小鲛人抬起头来,他伸出手抚上郁北黎的脸颊,他叫着皇帝的名字,“郁北黎……” 这名字被人提起,皇帝一愣,随即就听小鲛人说:“抱着我去屋里头,我想看看你的腿。” 若是旁人,指着郁北黎,叫着他的名讳,说,让我看看你的腿。 那怕是见不到腿的,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 可这说话的是纤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纤,郁北黎虽纳闷,却也是答应的。 他抱着小鲛人进屋,飘纱随风散开,光着脚踩在红木色的地板上,湿漉出一个个水印子。 走过玄关,到了里头,拉开了纸拉门,厚实的纸面上糊了一层木浆,上头勾画着几笔墨兰。 室内点了灯,竹席子软塌子柔柔绵绵的一团绢毯子,郁北黎把纤纤放在上头,用毯子覆着鱼尾,愣了两秒,又小心翼翼挪开,盯着纤纤那条尾巴,轻声问:“闷着要紧吗?” 纤纤没多大感觉,甩着鱼尾,就听“啪”的一声,软塌子被掀翻,竹席子裂开了半寸,郁北黎盯着那裂缝,捏着毯子的手抖了一下,失笑道:“看来是不要紧的。” 他同纤纤相视坐下,中间隔了一个**,纤纤伸手拍着那团子,说:“你坐过来。” 皇帝挪着屁股乖乖过去,纤纤拉住他的手臂,郁北黎余光瞥到那条尾巴,任由他拽着自己,突然身体被推了一下,他没防备便往后倾,“纤纤?” 他唤了一声,小鲛人则立起身体,半个身子横加在郁北黎肚子上,还不轻,郁北黎憋了一口气。 自登基后还未曾这般过,他仰着面,看着烛火摇晃,感受着肚子上的重量,不禁失笑。 小鲛人则横在皇帝的身上,伸手扯开外衣,又往里递,郁北黎一愣,就觉得自己的里裤也被扯了下来,白色的单薄布料被丢在边上,随着那掀翻的软塌子一块。 “纤纤,你在作甚?” 他这般问着,也只听到纤纤说:“瞧瞧你的腿。” 的确只是瞧瞧,扒去了皇帝的裤子,用手又摸又揉,捏着大腿软肉,压按着膝盖骨头,用鼻尖轻蹭,细细嗅着,长发落在那皮肤上,郁北黎下腹绷紧,呼吸都快了几分,他低声道:“纤纤,看好了吗?” “还没,再给我看看。” 小鲛人说着,泛着凉意的手抚摸过郁北黎的小腿,揉了好几下,郁北黎一颤,刚想说话,脚背就被覆上,十个脚趾头被小鲛人的手指头挨个戳了戳,郁北黎屏住呼吸,心里头念着清心咒。 “看完了吗?” 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 小鲛人似巡礼般,又从上往下目视了一遍,才收回了视线,说了一声“好”,正要松开郁北黎时,他突然一愣,疑惑问:“这是什么?” 说着,伸手去按了按那高耸起来的玩意儿,郁北黎一惊,连忙扯过一条毯子堆在自己身上。 他一把推开了小鲛人,没推动。 小鲛人起了兴致,欺身而上,银色的鱼尾拍着地,不像是鱼了,倒像是只学舌的鹦鹉,不停重复那四个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说了好几遍,郁北黎被磨的受不住,扭头捏住他的下巴,眯起眼沉沉看着他。 纤纤是头一回见到郁北黎这般,沉默的眼底似乎有着漫天火光,他吓了一跳,瑟缩着往后退,后颈却被郁北黎的另外一只手搂住。 郁北黎低头,便是封住了纤纤的唇,不是那般简单的轻啄,是唇舌交融,舌头抵开牙齿,声势浩大的扫荡过一切,小鲛人呆呆钝钝,脸却在不知不觉红了。 他听到郁北黎低哑的声音,那人告诉他,“这玩意儿,日后你就能知道了。” 第7章 软塌上的绢帛毯子叠皱在了一起,郁北黎本是不喜身边有人,可现下这身边呆着的也不是人,而是鲛。 竹窗敞开着,凉风习习,耳边是潮汐微风,一寸寸沿着皮肤掠过,郁北黎怀里似有一团冰枕,他仰面躺在凉席上,纤纤趴在他怀里。 脚踝上卷着鱼尾,冰冷的鳞片细细磨蹭,他翻了个身,把小鲛人压在了身下。 烛火摇晃,郁北黎瞧着纤纤,目光落在那张美艳的脸上,低下头,嘴唇轻点着那微张的朱唇。 温热的吻顺着脸颊延下,在颈边流连,抬起头时,却见纤纤茫然的神色,郁北黎一顿,伸手抚在小鲛人的面颊之上。 “纤纤,你可知我在做什么?” 皇帝轻声问着,小鲛人把脸凑过去,在他手掌里软乎乎磨蹭着。 “在亲亲。” “可知我为什么亲你?” 纤纤与他对视,灯火下,明眸闪烁,他似是不解,轻声问:“为何?” 郁北黎轻叹,他说:“自然是心悦喜欢你,才想与你这般亲密。” “我不懂。” 纤纤伸出双手,捧住郁北黎的面颊,抬起头,“什么是喜欢?” 纤纤这般说着,又主动去吻了郁北黎几下,皇帝瞧着他稚子神色,叹息道:“你不懂,你自然是不懂的。” 纤纤在郁北黎身边睡了去,鱼尾卷着绢帛凉被,蜷曲着趴在郁北黎怀里。 这一整夜都在塌上睡还是第一遭,郁北黎怕他缺了水会觉得不舒服,晚上提着精神,以防万一,一直等到了后半夜,纤纤都睡得沉,没丝毫异样反应。 郁北黎也是实在耐不住睡意,阖眼侧卧小酣了片刻。 他原想着就睡一会儿,可没想到平日里都是不贪睡不多眠的皇帝,醒来时已是早霞丽初日,清风消薄雾。 郁北黎睁着眼,瞧着窗外亭子下飘荡的薄纱,身前簇着一团柔软,郁北黎的手覆在那片细腻上,手轻轻一揉,突然觉得不对劲。 眼皮微微撑大,郁北黎刚想起身,胸口便被按着,他被推着往后倒,纤纤扑在他身前,“郁北黎,你看我,你看我,我也有腿了。” 他跟献宝似的把自己的腿支到郁北黎眼前,皇帝呼吸一滞,伸手,指尖都是发烫的,攥紧了纤纤的脚踝。 小鲛人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郁北黎身上,又是蹭动扭着,光着身子,松松垮垮挂着绢帛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毯子垂坠落下,露出了大片粉白皮肤。 “你长出腿了?” 郁北黎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纤纤被他搂在怀里,毯子堆在腰间。 郁北黎低头,手抚过纤纤的腿,小鲛人动了动,被他刚碰到就忍不住笑了,黑发散乱在背后,肩膀打颤。 “这怎么长出来的?还能变回去吗?”郁北黎又问了几句,纤纤抱着他,有些不满,用膝盖去蹭着皇帝,声音软着,“你都还没看我的腿呢?还没夸我呢?” “我……我…看看。” 皇帝都快结巴了,屏住呼吸,瞧着那双新鲜的腿。 上下打量着,纤纤被他看着,脸上悠悠红了。 少顷,纤纤伸手推了一下呆了的郁北黎,“你往这边摸摸。” 眼前的双腿皮肤细腻柔软,粉亮的光泽莹莹,雪白的脚丫子在他怀里晃了几下,动着脚趾。 郁北黎伸手碰了碰,就一下,纤纤就又笑了,他说着痒,往回缩时,脚尖被郁北黎圈在了掌心里。 皇帝似受了蛊惑,低头,嘴唇擦过脚背皮肤,接二连三的吻随之落下,吻着小鲛人新长出来的脚。 小鲛人被抬起的腿顺着绢帛露在了外头,修长又纤细,半个身子躺在竹席子上,一缕不挂的模样完全暴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露在了郁北黎眼前。 他分开腿,单纯的看向郁北黎,脸上无丝毫扭捏作态,还把把毯子扯开了些,要给郁北黎看清。 那呆若木鸡的皇帝就听他的纤纤问:“郁北黎,你再看看这,是不是也和你一样?” 第8章 郁北黎是皇帝,皇帝又有什么没见过,可自从觅见了小鲛人,他便是见到了太多的新奇稀罕事物,就连此刻所见,都是让他呆怔了许久。 分开的腿光滑细腻,绢帛堆在竹席之上,纤纤半躺着,郁北黎的手捏着他的脚踝,一寸寸抚上去,在那间隙里看到了一团粉,似女子又若男子的特征在其之上…… 郁北黎又朝下埋了些许,丢了簪子的发垂落,划过小鲛人的大腿内侧,戳到了痒痒肉,他立刻缩起了腿。 皇帝一震,恍惚着回了神,眼前似幻又真切的光没了,他的视线落在纤纤那张艳丽的脸上,伸手捏住小鲛人的下巴。 他压低了声音,掩去了那丝沙哑,轻声道:“纤纤,你真美。” 那美是模糊了性别,探不出缘由,只是被吸引,被诱惑着,想要他,占有他。 郁北黎与纤纤吻着,舌尖互相纠缠舔弄,纤纤被夸了,便是不停傻笑,一边亲一边用自己的腿去蹭郁北黎,小声说,“再夸夸我。” 皇帝不擅长夸赞,责备的话倒是一大堆,他搜罗着肚子里那些好话,通通用在了哄纤纤上头。 小鲛人听的开心畅快,郁北黎抱着他,瞧着他的脸,轻声道:“好纤纤,再给我看看你的腿。” 纤纤满是答应,脚尖抵在郁北黎胸前,郁北黎攥着他的脚尖,微微分开,扯过边上的软毯子,盖在了纤纤身上,遮住一小片春景。 俄顷,皇帝掀开那毯子一角,探着头钻了进去。 郁北黎着着实实体会了一派昏君作派,大半日都在竹席子上抚着纤纤的腿把玩,吻啄着膝盖,又顺着膝盖从吻下去,牙齿磨着脚踝,唇贴着脚背,划开一片湿漉漉。 纤纤“呜呜”叫了两声,觉得痒,缩着腿,喊着郁北黎的名字。 春色无边,好日子总是短,夏祭结束之后,皇帝就得回宫了。 原本郁北黎思索着让匠人做个水箱,把纤纤放在自己的寝殿里带回去,而现在既然纤纤长出了腿,那么就容易多了。 可这虽是这么想着,现实却叫郁北黎着实头疼了一把。 纤纤长出来的那两条新鲜的腿……不大会行走。 身上披着郁北黎的薄衫,白色的布料贴着皮肤,甩着长袖子,纤纤支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摇摇摆摆乱扭着。 郁北黎在边上护着他,就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 “这……好难,比在水里难多了。” 小鲛人不乐意了,一屁股坐下,就要把身上的衫子扯了去,郁北黎连忙按住他,一把搂到怀里。 他站了起来,横抱着小鲛人,像是哄小孩,温柔道:“不走就不走,我抱着纤纤。” 回程那日,皇帝总算是从泉苑里走了出来,这次南行,要见皇帝一次面着实难,嫔妃宫人都是翘首以盼。 又见那惠妃早就快要把一口牙咬碎了,等时侧头对着身边的大宫女低声道:“本宫倒要看看这泉苑里究竟放了什么惑人之物。” “娘娘,皇上出来了。” 宫女一声惊呼,惠妃头上的华钗晃动,她定睛看去,原本不善的神色更是像被罗刹附身了去。 边上嬷嬷提醒了句,惠妃抿着红唇,狠狠压下了眉间狠戾。 就见那大太监抵着门,黄罗盖伞撑起,皇帝从门里出来,先是看到了黄牌,再往上去看,怀里却是蜷着一人。 素锦色的薄毯遮了大半,惠妃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伸长着脖子,也看不出分毫。 她狠狠吸着气,心里奇恨,脸上却端着笑,她操着那仪态万千朝着皇帝走去。 郁北黎一出泉苑就看到了等着自己浩浩荡荡一群人,又见惠妃朝自己走来,他心里烦得很,安抚着纤纤别乱动。 小鲛人大概是怕生的,察觉到那么多陌生气息,便乖乖听话,缩在郁北黎怀里,一动不动。 惠妃走到了他身前,皇帝还不等她说话,便先沉声道:“惠妃,有何事回了宫再去说吧。” 说着,他便看也未看惠妃一眼,走至龙辇,从头到尾,那怀里的人都被他妥妥帖帖分寸不露的护着严实。 回去依旧走水路,大船上呆了四日,皇帝那作风与在南海行宫一般,房门紧闭,就连吃喝也是让公公送进来。 皇帝养了个新宠的流言成了不争的事实,只可惜,那新宠从哪里来,就连长什么样都是无人知道的。 而郁北黎这边,却是想着如何在回了京后,给纤纤安排个妥帖的能入宫的身份。 第9章 林晟做这个通政司参议也算是有几年了,他为人清廉周正,又是寡言少语,不喜外交的性子。 在这官途上一直是无功无过,和他同期出来的官子都成了大理寺卿、中书令尔尔,就他一人还是个五品京官。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他这样子,大半辈子都快没了,之后的官途看着也不会有起色的,没少被奚落冷眼过。 他这在外头不顺,到了家中也没个贴心人。 家里的大房王氏是门下侍郎的嫡女,依照他这样的门第,本该是高攀不上的,只不过那王家嫡女的生母早逝,侍郎又娶了一妻,生下了两子,留下的嫡女反倒成了这家中的累赘,最后还下嫁给了林晟。 若这王氏是个和顺温软的性格也就罢,偏偏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下嫁,对林家百般不满意。 后来还想出法子来折腾出了一副作为正妻大度的派头来,从身边伺候的奴婢里头,给那林老爷招了个妾,算是二房。 她自己大概都没想到,这二房看着柔弱却是心思最多,隐忍着爬了上去,生了一子一女之后就处处和她作对。 可她自个儿却是无所出,这后院被搅的日日泛着火药味,把老实人林晟折腾的苦不堪言。 这一日,他还在朝堂上吃了一本,也不知是谁说他这通政司参议不用心,把林晟吓得立刻匍匐跪下了地上,直呼着不敢。 龙座上的皇帝同往日一般,说了几句话,阴阴沉沉的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林晟大气都不敢出,他心里明白就他这五品小官,同皇上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皇帝应该是不会把他这么点小事放在心上的。 果然,他这也只被批了一句,后就叫他退了回去,林晟松了口气,却不曾想到,退朝了后,皇帝身边的内官唤住了他,要他到后头议事的房间里去坐一坐。 林晟跟在那内官身后,嘴巴张了又闭,该是想问问究竟是什么事?又觉得问了不好,该他知道的总会知道。 他倒也不觉得是和朝堂上那参他的一本有关,只让自己平心静气。 走过一条幽深玄关,内官拉开红木色雕花门,林晟屈背低头,抬着手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轻轻拭去额角的汗。 进了里屋,窗透着光,屋内无不是价值不菲的精美物件,林晟倒是目不斜视,他盯着那面屏风,正疑惑不解时,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他一震,眼前的屏风已被内官移去。 入目一片明黄,皇帝此刻就在他面前,他低着头,低声恭敬喊了一声。 皇帝朝他轻轻摆手,“不用行礼了,坐下吧。” 林晟微微一顿,坐了下来,内官伺候上茶,他碰了一下茶盏,刚刚端起,啜了一口就听皇帝问:“林卿,有件事需要你来帮朕做好。” 入口的茶连味都没尝到,林晟呛了一口,连忙起身,长叹道:“微臣惶恐。” 皇帝有事相求他定然是要忐忑的,郁北黎打量着他,又琢磨着这林晟的家境,看着林晟越来越白的脸,他开口道:“朕得知林卿家中王氏多年来无所出,朕这有一个孩子,想着放到林卿这边养着。” 林晟一贯刻板平仄的脸上露出茫然,呆钝的望着那说着话的天子。 通政司参议被皇上传召,久久未出的事就跟鸟雀似的飞出了皇城,一路来到林家,王氏听着老爷被传,也不知被里头那位说了些什么,又听到老爷早朝是被参了一本,王氏的心一下子就从高处跌下,腿都站不稳了。 整个林家都乱成了一团,二房不停地哭,王氏心烦意乱,把人训斥了一顿,找了人去讨林晟的消息,却什么也没得到。 一直到了第二日,王氏跪在祠堂求着,她是拜了一夜,突听一阵喧哗,王氏抬起头来,便看到林老爷从外进来,王氏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抱着林晟,压低声音,“老爷,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林晟长吁一口气,他声音泛着倦,对王氏说:“你快去让二房的人都出来,把东边的院子给腾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王氏蹙眉。 林晟凑到王氏耳边,嘴唇微动,王氏倏然睁大眼,林晟拍了拍她的肩膀。 …… 回京后,郁北黎把小鲛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内,他的衣食住行都由皇帝伺候着。 在照料纤纤这事上,郁北黎从不觉得麻烦,他让人拿了衣裳,一件件给纤纤穿上。 纤纤被他抱在怀里,郁北黎吻着他的脸颊,小鲛人晃着头,把脸凑过去,郁北黎轻声道:“我给你寻了一户人家,你且先住过去,等着明年选秀,我要纤纤做我的……” 纤纤仰着头,问:“做什么?” 郁北黎低下头,舔过他的嘴角,轻轻啄弄,他说:“皇后如何?” 第10章 “这老爷是怎么想的?” 林家二房绞着帕子,对着边上大丫鬟叨着,“突然多出来了个嫡女?” 大丫鬟也是皱眉,“听大房那边的解释说,是道士一早就指点了,说这第一胎得藏着……” 二房突然子站了起来,平日里一派柔弱的脸换上了另一层皮,“藏着!藏着!这突然多出的嫡女,你瞧瞧那王氏的脸,她今天瞧着我眼神。” 这说着说着,气焰又下来,竟然还哭了起来。 林家二房这边弄的鸡犬不宁,王氏那头也不好过,自听了林晟的话,她就没睡过一夜踏实觉,忐忐忑忑等着上头那位把人送过来。 二更,巷子口“咣、咣”两声大锣,顺带着梆子敲打着。 更夫忽听马车声响,侧头瞧看过去,就见昏黄黑夜里,马车从外缓缓驶入巷子里,马蹄踏着地,车轮滚着地面,辘辘作响。 那辆车从他神色缓慢经过,更夫往边上站,仰着头看,见着马车慢腾腾停在了那林家宅门前。 那车一看便是豪门显赫人家的,更夫错开视线,不敢多看了。 门前,林晟和他的妻子王氏站着,家里头差不多都睡下,就他们院子里的几个丫鬟仆役在。 王氏一个妇道人家,立在边上,瞧着马车里出来的人,一下子腿都要软了,好在林晟一把将她扶着。 王氏哆嗦着低下头,随着林晟的话,也跟着低声道:“皇……皇上……” 自皇帝和林晟说起这件事,林老爷又同王氏叮嘱着,皇帝要给一女子身份,放到她这养着,算作是他们的嫡女,等到明年春还要入宫的。 王氏到了这年岁,生子已经是不指望了,而这突然多出来的嫡女就跟老天爷落下的金矿似的,她心里着实紧张又激动。 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响,皇帝同林晟说了一句,便无多言,且人也未动,而是又柔声唤道,“纤纤,下来吧。” 王氏的目光在地上徘徊,听着这句话,心里讶异,她好奇着到底是哪个貌美女子能让皇帝耗费那么多心思。 林晟却是震惊,为官数年,他见过皇帝斥人杀人,丢下折子要人性命时眼都不眨一下,却从未看到过皇帝这般温和。 夫妇俩悄悄抬起头,余光瞥到彼此,俱一怔,便在这时听一声应答,似水如歌珠圆玉润。 马车帘子被撩开,入目的先是一段莹白,不似人间色,而后是声音,完整的一句话,“郁北黎,你抱我。” 听着那三字,林晟等人吓得都快魂飞魄散,却听皇帝一声轻笑,攥着那段白,半个身子探进去,从里头把人给抱了出来。 纤纤虽有了腿,却是不喜欢走路,他最喜欢的就是被郁北黎抱着,郁北黎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比在水里还舒服。 他蜷在郁北黎怀里,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子,又是换了个陌生地方,纤纤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 皇帝抱着人踏过高槛,林家一行人诚惶诚恐引着路,到了东边那被收拾出来的院子,林晟亲自推开门。 郁北黎站在门前,看着这位通政司参议道:“朕今晚也住在这,不用让人来伺候了。” 林晟不敢多言,应下后,就遣了人都散了 而到了这会儿,他和王氏都还没能见着他们那“嫡女”正脸一眼。 …… 屋内,皇帝将怀里的人放在软塌上,纤纤拉开了薄毯,他抱着郁北黎的手臂。 郁北黎在他身边坐下,纤纤顺势往他怀里靠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 纤纤苦着脸,郁北黎柔声哄了他好一会儿,他还是满脸不情愿。 郁北黎也不想和他分开的,只是若就这样把他接进宫,他要受的偏见便太多了,他的纤纤怎么受得住? 他这么考量着,又同纤纤说了许久,揭下围帘,两个人往后倒进床塌里,纤纤抱着郁北黎的腰,仰着头向他索吻。 唇被噙着,啜了几下,湿漉漉的接吻声想了会儿,郁北黎突然被推开,他一顿,就听纤纤声音软绵绵,“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郁北黎笑了,屋内烛光闪烁,床榻内光线朦胧,小鲛人在郁北黎跟前脱掉外衣,那裙子还是郁北黎给他穿上的,束在腰上的绳结被皇帝打成了死结,他胡乱扯着,弄了好一会儿,急了。 “帮我弄开。” 郁北黎低下头,凑在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小鲛人腰间,纤纤低下头就瞧见郁北黎的束冠,伸出手轻轻摘去,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垂在肩上,纤纤抬起手抚摸着皇帝的脑袋。 郁北黎浑身一震,他的手搁在纤纤腰间,替他解开了绳结,抬起眼时,便见跟前凑过来的腿,细细的脚踝下,脚背雪白。 纤纤的脚趾头灵活动着,郁北黎呆了呆,伸手轻抚过那脚背。 就听纤纤轻快道:“你看我的脚趾头,这终于能翘起来了。” “纤纤,给我看的就是这?” 郁北黎失笑,纤纤则是两眼发光,问:“不夸我吗?” “夸,要夸的。” 皇帝一年多都夸不了几句,可在纤纤这里,倒是成了日常那般频繁。 郁北黎在这呆了一夜,第二日天微亮,他吻着纤纤的唇,小鲛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搂着郁北黎的脖子不放。 磨磨蹭蹭了许久,林晟已穿好了官服在外候着,皇帝从屋内出来,瞧着天边白日,他对那林晟道:“走吧。” 这和皇帝一块上早朝,林晟心里头七上八下,坐在一个马车里,头都不敢抬起。 好在皇帝上了车就闭目,也不与他说话,到了皇城便让他下去了。 到了朝堂,还晚了半时辰,被边上的几个同僚说了几句,林晟默然不语,心道你们几个知道些什么? 听着内官喊声,众官行礼,林晟站在最后一排,隔着数人,大着胆子瞧了一眼。 例行公事的上奏,皇帝听着,淡淡说了几句,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可这天子昨夜却在他家后院里,和那女子…… 林晟恍惚着想,就在他发愣时,手臂被戳了一下,他一顿,听着身边同僚低声道:“想什么?陛下唤你呢!” 他“呀”了一声,连忙上前。 坐在上头的皇帝瞧着那通政司参议,声音沉沉,他道:“林卿,朕记得你在这通政司也有几年了。” 林晟不敢说话,又听皇帝说:“上回还有人同朕说你,你在这通政司上的确是平平。” 朝堂寂静,都还以为皇帝要训斥,大气不敢出一声,可下一秒,却听皇帝不急不缓道:“换一个吧,顺天府府尹怎么样?” 林晟呆楞,四周同僚倒吸一口气,这……这竟然不是责备,是破天荒的升官了。 下了朝,林晟都还没反应过来,旁人来祝贺,他勉强应付了几句,慢吞吞朝外走去。 离了皇城,林晟在轿中又发愣了许久,到了府邸,刚跨进门,王氏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抓着林老爷的手,压低声音,林晟只听她说:“陛下……陛下来了。” 林晟只觉得眼前一昏,真的不知是该喜该忧。 这皇帝怎么来他家的速度比他还快。 第11章 皇帝这些日子心情应该是好的,观他摔奏折的次数少了,骂人的次数也是骤减,竟然还会时不时夸上几句,这前朝是一派和睦其乐融融。 却见那后宫死气沉沉,自南海回来,皇帝是一次都没光顾着后宫,妃子不开张,受苦的是底下宫人。 惠妃宫里的人早有四五个因服侍不周全出了点小差错,就被拖出去的。现下是人人自危,可就算是宫妃们计日以俟,这皇帝的影儿都还是没见着。 再观那位新上任的顺天府府尹,林老爷在自个儿家中连大声说话都是不敢了,王氏更是一惊一乍,下人端茶送水稍微弄出点响动,她便抓着人,压低着声音让这动静小些。 林家二房是不知道事情的,被迫换了住处腾出院子,给那突然出来的嫡女住,又听着那姑娘不喜闹,一切却都要安静着来。 她这心里着实被一口恶心闷着,没几日就忍不住让自己的女儿跑到林老爷跟前哭闹,直说不公平。 林老爷那时正好是从东院出来,皇帝记挂着他家“姑娘”又来了,他在那屋里还被关照着问了几句话,林晟搓着手指,只觉得现在手还是湿的。 听着二房那边的哭,心里一阵烦,直接让王氏把自己那女儿给打发了。 屋内,纤纤挽着郁北黎的手,他郁闷蹙眉,声音里丝委屈。 郁北黎听他说,“你今天早上走时都没亲我。” “我见你睡的香,怕吵醒了你。” “你醒了我也醒了。”纤纤说着又停顿了数秒,有些羞,他说:“我那是故意闭着眼,等你来亲我,结果我等了好久,睁开眼你都走了。” 皇帝哈哈大笑,小鲛人用手戳他,有些气,“你还笑我。” “我不笑,不笑你了。”郁北黎张开手臂,把纤纤一把揽着入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吻,柔声道:“我的纤纤。” 自打皇帝把纤纤寄养在了林府,林晟几乎是日日都能同皇上说上两句话,顺带着走了趟后门升了官位,平素的小人物一跃成了圣上跟前红人。 那些往昔连交谈都不曾的同僚纷纷跑来同他说话,林大人连对方的面貌名字都没认齐全,一下子就多了许多朝中好友。 皇帝日日跑来他家“幽会”,林家一开始还是不适应的,时日长了,王氏已从当日的惶恐惊吓变成了如今行若无事面不改色,见着皇上又从小门进来,王氏心里好笑,面上低下头,问了一声安。 皇帝走至她面前,低声问:“纤纤今天怎么样?中午饭都吃了吗?” “都吃了,下午还吃了一碗甜汤,这会儿应该在屋里。” 王氏这么说着,皇帝点点头,往东院走去,他这般走着,恰好与那二房姑娘打了个照面,郁北黎停都未停,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二房姑娘愣在原处,这时王氏朝她走来,她唤了一声母亲,心下想的是刚才看到的男子,存了好奇,虽与王氏不待见,可还是忍不住上前问:“母亲,刚才那人是谁啊?” 王氏瞥了一眼她,见她面若桃花,脸也是粉白,又把二房那娇柔的狐媚样子学了四分,倒是可看的模样,可这比起东院里的那位,那就是云泥之分了,她扯开嘴,露出讽笑,“你啊,就安安分分的吧,别什么都瞎惦记,这可不是你能高攀上的。” 这些日子天气转凉,京城里的冬天来得快,屋内烧了红炉,门口又弄了防寒的帘幕,整个屋子都暖得很,郁北黎进去后就瞧见纤纤窝在被子里,恹哒哒的趴着。 这陆地上的冬天和海里的不能比,小鲛人受不住着天寒地冻,穿着厚衣服蜷在被子里也都不觉得暖。 见门被推了一下,冷气又进来了,纤纤抬眼看去,见到是郁北黎来了,他脸上一喜,也不顾受冻,直接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脚踩在床榻上没站稳差点摔了,好在郁北黎反应及时,把他给抱住了。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 “想你了,好想你。”纤纤四肢颤着郁北黎,仰着头索吻。 郁北黎抱着他坐在塌边,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啄着纤纤绵软的唇,郁北黎低声道:“我也想你了。” 这般吻着,隔了片刻,纤纤坐着觉得不怎么舒服,他动了动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臀后抵着一根硬物,纤纤伸手想去按下,被郁北黎眼疾手快拉开了。 “这是什么?戳着我难受。” “这……”皇帝一时词穷,他这也有大半年没去后宫,在纤纤这边也总是忍着,他不想只是把纤纤当做一个玩物对待,小鲛人单纯不识情,连“爱”这个字都不懂,若就这样要了他,郁北黎舍不得。 他沉默时,纤纤突然伸手,隔着衣裳布料,半握住了郁北黎那物件。 皇帝微微睁大眼,瞧着眼前人,就见纤纤像只犬,鼻翼翕动,从他怀里出来,半跪着在他身上嗅,从脖子到下头,最后瞧着那耸起一块,一把掀开,几下拉扯,耸起的物件露了出来。 郁北黎呼吸一滞,看着纤纤舔着下唇,又听他说:“这……是个好东西吧。” 他匍匐下身,整个人趴了上去,脑袋埋在那边,鼻尖蹭着,郁北黎身体僵着。 小鲛人只觉得上头的气息越来越重,是他喜欢的那股气,他身体畏寒,可碰着这,就似乎不冷了,小鲛人压根就没多想,凑过去拿着脸贴在上头轻轻蹭。 第12章 加了凤炭的红炉暖得很,厚重的帘幕隔了风,任凭屋外如何寒冷,屋内都似盎然着春意。 床榻边上的围帘不知何时被解下,层层叠叠落着,遮住了一小片光。 郁北黎看着埋在自己腿间的纤纤,他动了动,衣裳堆在了一块,想要抽身,却被纤纤牢牢按着。郁北黎无奈唤了一声,纤纤抬起头,唇被他自己舔的湿润,郁北黎听他说:“能尝尝吗?” 猛地吸了一口气,皇帝那点自持被纤纤消磨殆尽,他低声道:“你上来些,往里坐点。” 纤纤的手支撑在皇帝的肚子上,他微微用力,郁北黎的身体便颤了颤,纤纤跪着往前挪,身体彻底消失在了帘帐里。 昏昏暗暗的光线中,有些看得真切,有些看的模糊,莹莹一段白是清楚的,脸上大片的红又是刻意想要去模糊的,郁北黎缓缓呼吸着,他双肘撑着坐起来,低头去看时,便见纤纤张开嘴,像是含着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冰糖葫芦似的,舌头舔着那顶端的圆润。 纤纤砸吧了一下嘴,发出“啵”的一声,郁北黎心下一跳,就听纤纤说:“咸咸的,热乎乎的,好暖和。” 这种闺中之事,那些个宫妃都是羞怯,皇帝也跟耕地似的,列行公事完了,便让内官把人带走。 何曾像现在这般,郁北黎呆看着那含着自己的嘴,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纤纤尝了好一会热,又是舔又是吸,郁北黎从未受过这般刺激,手揉着纤纤的发顶,指尖都是绷紧的。 俄顷,便见他呼吸急促,身体僵硬,忍不住把那物件抽动了几下,纤纤突然觉得嘴里的那咸味越发浓郁,像是有什么要喷出来了,他赶紧往里吸了一口,嘴里吞入,像是喝蜜糖似的。 郁北黎快速把他拉起来,想要让他吐出来,就看他张开嘴,伸出粉嫩的舌头,舌尖舔过郁北黎的掌心,纤纤笑嘻嘻道:“都吃了,好吃的。” “你……你都吃了?” 纤纤点着脑袋,他伸手又去捋了一下那片湿漉漉,往前凑着,抱住郁北黎的脖子,撒娇着问:“还有吗?” 郁北黎觉得无力,纤纤什么也不懂,却撩拨的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他闷哼了一声。 小鲛人见那玩意儿又立了起来,欢呼一声,也不顾皇帝脸色,把人推开,转身趴在那里,小口小口舔了起来。 也不知是弄了多久,纤纤吸的两颊都酸了,才堪堪作罢。 郁北黎看他松口,连忙把他捞起来,拿着袖口布料替他擦去嘴边的水渍,纤纤任由他弄着,往他怀里一靠,小声说,“累了。” 皇帝在心里长吁一口气,心想着,总算是累了。 这冬天过的不紧不慢,春节那夜,宫里头其乐融融,惠妃带着她的大阿哥到皇帝跟前请安,皇帝同自己的大儿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又有贤妃莞贵人都过来了,一一说过了话,才回了席,家宴开始。 菜端上来的时候,他给各个侯府赐菜,见到那道芙蓉多宝鱼时,皇帝愣了愣,着了内官道:“把这道菜给顺天府府尹也送一道过去。” 林晟最近是皇帝跟前红人,这送菜有他一份也没什么特别,几个宫妃瞧都没瞧。 一顿饭吃的时间不长久,皇帝喝了两盅酒,脸微红,他站了起来,惠妃也紧跟着起身,要过来扶他,皇帝拂开她的手,“朕有些乏了,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我。” 他说着就往外走,内官跟在他身后,惠妃喊了一声陛下,他连头都没回。 郁北黎吃了酒,身体发热,他走出大殿,外头的路积着雪,皇城似苍山负雪,巍峨蜿蜒的雪色积攒。 皇帝挥手让内官后退,那些宫人便跟在他五步之外,他一人走在茫茫雪景里,落地是发出窸窣声响。 雪色亮晶晶的,郁北黎呼出一口气,绵绵的气息顺着冷气化成了一片雾,他想到了纤纤,想着纤纤怕冻,又想着今儿是春节,是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要团聚的,和他的纤纤在一起。 林宅里,林晟坐在主位,王氏在他边上,二房他们在另一桌,大家热热闹闹吃着菜,突然一个小厮朝里跑来,晃晃撞撞的模样让王氏训了一声。 小厮道了一声罪,走到林老爷耳边,说了一句,林晟脸色一变,拉着王氏就站了起来,王氏瞧他那模样,心里便猜到了。 林晟心里长叹,让王氏把这边看顾好,他自己则是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这朝官都有休沐节假,反观他呢,多了个“嫡女”,虽是升官丰厚,又成了人人眼中皇帝跟前的红人,可这红人也忒不好当了。 皇帝这日日来他家里,走着他的后门次数比他自己还多,本想着到了春节,宫内还有宴席,总该是消停一日了,却不曾想,这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纠缠劲儿,还是歇停不了。 林晟迎着皇帝进院,他边走边道:“就吃了陛下赏赐的那道鱼,其余的都不吃,吃完了后就回去了,看着兴致不高。”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你快回去和家里人吃饭吧。” 林晟低下头离去,皇帝走到门前,推开了门,刚进去就看纤纤坐在门前的小凳上,郁北黎一愣,连忙关上了门,快步走过去,他把纤纤捞起来,轻声问:“纤纤一直在这等着我?” 纤纤点着头,“林老爷让我出去吃饭,说这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你是我家人,我要等着你一块。” 郁北黎心里长叹,他抚着纤纤的脸颊,额头抵着,四目相对,他眼底湿润,声音哑着,对纤纤说:“我带你出去玩可好?” “去玩?去哪里?” “看烟花去。” 郁北黎说罢,便抱着纤纤往外走,外头天寒地冻,大雪连绵,他抱着人翻身上马,把纤纤圈在自己的外衣袍子里,一路骑到了皇城下,进了城,直奔钟楼。 高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楼之上,巍峨皇城尽入目,昏昏暗暗的一片雪色光景,却在下一秒,烟花绽开时,整个皇城都亮了起来。 纤纤痴痴的看着,郁北黎在他耳边,对他柔声道:“纤纤要记住了,这以后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们是家人。” 第13章 “快些……李公公在前头等着呢。” 走在前说话的小太监一脸焦急,被他催促着的几个连忙小跑了两步。 跑至了皇城门口,就见从外而来的秀女俏生生站着,有几个说着话,也有独一人的,边上的老妈子都还没走,叮嘱着说话。 有些还没来的,大家便都等着,掌事的公公蹙眉问边上的小太监,“还缺了谁?” 小太监轻声说了句,公公原本那点不耐就从脸上消了下去,扯开嘴角笑了,“那就等等吧。” “还缺了谁啊?凭什么让我们等她一个?” 一句骄横,众人看向她,是一位头戴了四根花钗,穿着一袭桃粉色裙装的女子,大家都是刚到这,怯生生的就跟刚出生的小羊崽似的,没像她这样的,听她说话也没人应声。 边旁公公瞧了,便问:“这是哪家的?” 掌册子的小太监低声说:“是惠妃的侄女,父亲是都察院右都御史。” 公公点了点头,便在这时,由远及近一辆马车徐徐驶来,那位内官公公抬起头,脸上闪过欣喜,他朝前一步,但又硬生生忍住了,站在原地没动。 马车停在他们跟前,大家纷纷看去,先前说话的秀女蹙眉,侧头问边上的太监,“这是谁家的?” 小太监轻声道:“顺天府府尹林家的姑娘。” “就是个三品,拿什么乔。” 马车内,皇帝拢着纤纤的衣领,又替他捋开颊边碎发,柔声道:“待会儿你就跟在那些人后面,随着他们走一圈,结束了我就来看你。” 纤纤瘪着嘴,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他穿了新鞋,那女子式样的绣鞋,绢面是美,还攒了珠串,乳白色的点缀在上头,可穿进去裹着脚,实在是不舒服,又听要走路,纤纤抱着郁北黎的胳膊不撒手,小声问:“你抱着我?抱着我不行吗?” 郁北黎用食指轻轻揩过他的脸颊,又凑过去在他额面上亲了亲,软下声音对纤纤道:“这回你得自己走,就走一段,就当……在家里兜了一圈。” 他把小鲛人抱在怀里晃了晃,慢慢搂紧,他说:“纤纤,我在里头等你。” 在旁人目光下,马车内的人总算是有了些动静,坐在前头的下人过去撩开围帘,便看到一段莹白,葱白纤细的手指搭在桃棕色的车木上,探出了的侧脸,白雪一般的肤,颊面侧染着两片芙蓉色,走下来时,头上的白玉发钿先入了眼。 惠妃那侄女对着边上讽笑,“就一根,小家子气。” 纤纤下了马车,站在原处,他回头看,车轱辘碾过青石地,他嗅着那股龙涎香离自己越来越远。 等了许久的林家姑娘总算是来了,内官公公朝他走去,柔声询问了几句,纤纤兴致不高,恹哒哒的回复。 那公公瞧着他的模样,心里震惊又感叹,这就算是素淡装扮,蹙着眉,也比那娇花还艳丽,这也怪不得皇帝要特意关照了。 他作为皇帝的内官,早半月前就看着皇帝打磨着一支白玉发钿,又听皇帝叮嘱,要他在选秀时多留意着顺天府府尹林家的姑娘。 现下,看着那林纤纤戴着的那支发钿,又和身份一块确认,大公公吁了口气,总算是把人给等到了。 进了皇城,看到的景色自然是和宫外不能比的,秀女都是偷偷看着,难掩心里的激动好奇,也有不屑的,赵婉瞥着那些秀女,哼了一声,撞开一人肩膀,朝前走去。 纤纤走得不易,脚趾头戳着绣鞋前端,他蹙着眉,冷不丁肩膀被人碰开,他没防备,晃了两下就跌在了地上。 茫然四顾,纤纤眼巴巴的看着身前的人,就听赵婉尖声道:“可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没走好,可不赖我。” 那内官大公公吓了一跳,想不到也就眨眼功夫,这人怎么就摔在地上了。 给小太监使了眼色,便立刻把人给扶了起来,纤纤站定好,看了眼赵婉,便转过了身。 他对人情世故是一概不知的,心里只想着快些去找郁北黎,可他这不说话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孤高自傲,没把赵婉放在眼里的模样。 赵婉从小金尊玉贵养着,还未曾被人这般忽视过,她心里升出气,伸手拽住了纤纤的胳膊,高声道:“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不就是个三品官里出来的丫鬟吗?这般寒酸还有脸来宫里头……” 话都还未说完呢,赵婉整个人便被撞开,足足五步之远,翻滚在地。 纤纤收回手,低头那瞧着地上的女子,小声说道:“你拽疼我了。” 纤纤虽不善走路,又时常在郁北黎面前表现出娇弱的模样,可他毕竟非人,鲛人力大无比,当初一甩尾就劈裂了南海行宫的那床席子,这放在后宫女子跟前,简直就是小鸡碰雄鹰,没得比法。 又见纤纤把赵婉推在地上,瞧了一眼,便跨开步子,从她边上走过去,她步子小,又因为不适,看着十足的弱不禁风模样。 那内官大公公大张着嘴,隔了一霎反应过来,让人把赵婉扶起。 第14章 进了宫,一举一动便都是落在了旁人眼里,赵婉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惠妃的耳根子里。 那赵婉是惠妃的侄女,皇帝有一年多没来后宫,惠妃估摸着皇帝可能就是想图新鲜,就从家里头找了个模样最靓丽娇俏的送进宫来。 可没想到这还没选呢,就被个三品官家里的推了一把,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的弄得一身狼狈,听说这事儿还传到了皇上那边,皇帝听了非但不生气,还哈哈大笑。 惠妃听着宫人描述了一通,气到捂着心口直喊疼。 纤纤还是走在后头,他的脚越发疼,走的也更慢,边上的几个秀女回头看他,见他美艳不可方物,可眉宇间不带一丝自傲,和那赵婉完全就是两类人。 一个秀女凑过来同他说话,纤纤抬眼,微翘的眼角似有流光婉转,那秀女脸咻的红了,垂下眼,细声嗫喏道:“姐姐,你刚才可真厉害,那赵婉被你撞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纤纤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姐,我是勇忠侯女李若安,你叫我若安就好。” 纤纤喊了声“若安”,又学着郁北黎教他的,说道:“我是林纤纤,家父林晟顺天府府尹。” 他说的不算利索,但好在没说错,李若安瞧着他,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凑近了些看感叹道:“姐姐,你可真美。” 勇忠侯常年在塞外,李若安十三岁前都还在草原之上驰聘,现下进了宫内,大家都是秀气温婉,看着柔弱可欺,倒是这林纤纤不一样,看着细柳之姿,实则力大无比。 李若安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意交好,挽着林纤纤的手,说着话走了一段路。 内官公公停了下来,走到秀女们前,软声道:“前头就是碧芳斋,陛下便在里头,待会小主们进去时慢这些,唤到了谁再进去。” 大家轻声应着,纤纤仰起头朝那双渠桥一头,吁了一口气,心里想着郁北黎撒谎,这路一点都不短,走得他脚趾头都要疼没了。 大家站在外头等着,这天的日头还算不错,光徐徐而下,纤纤眯着眼抬头看了眼,边上李若安小声道:“不知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正在这时,公公报着勇忠侯之女,李若安眼前一亮,走至纤纤跟前,握了一下手,“姐姐,我先过去了。” 纤纤点点头,看着李若安跟只鸟雀似的跑了过去,又被公公提醒着慢了下来,李若安回头朝纤纤羞涩一笑。 皇帝坐在最上头,惠妃贤妃在两侧,皇帝瞧了眼从珠帘后进来的女子,边上内官轻声道:“是勇忠侯之女。” 眉头微挑,皇帝掠过一眼,收回视线道:“那就给个贵人吧。” 他心不在焉说着,垂下眸子又等了会儿,边上内官小声说:“陛下,这是顺天府府尹林家之女林纤纤。” 本是漫不经心的皇帝眸中聚光,边上的惠妃一直观察着皇帝的反应,见他如此,不禁微微侧目,看向那林纤纤。 惠妃身边的大宫女附身在她耳边轻语,“这就是推了赵姑娘的。” 堂内站着的一排秀女,纤纤高挑了些,穿着虽是素淡,一头乌黑长发上也只有一根白玉雕琢的发钿,说是寡淡都不为过了,可待看到他的那张脸时便绝不会生出这类想法了。 脸上的皮肤是一团的粉白,两抹芙蓉色点缀面颊,不施脂粉却仿佛已抹了妆面,嫣红的唇轻抿嘴角上翘,一双眼莹莹泛着水光,看人时眼梢勾起,合着那挺翘的鼻尖揉在一块看,说不出的可人俏丽,让人心生喜爱。 惠妃却只看一眼,便侧头看向皇帝,瞧着那刚才坐着都似乎能打瞌睡的皇上此刻腰杆笔直,一双眼都似乎要钻到那林纤纤身上去了,惠妃暗咬着牙,在肚子里骂了一句狐媚子。 纤纤抬起头和皇帝四目相对,他咬着下唇忍不住笑,皇帝轻咳一声站了起来,惠妃连忙起身,唤了一声皇帝。 摆了摆手,皇帝头也没回,秀女们就见皇帝从上头下来,个个缩紧肩膀胆怯羞涩。 赵婉也是在这一排子里,她自持有惠妃撑腰,又见过世面,总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她看着皇帝走至她跟前,便仰起头露出微笑,却未想到皇帝从她身前走过,直接停在了另外一头林纤纤那边。 郁北黎低着头瞧着纤纤,纤纤望着他,他是记得郁北黎说的话,待会到了这边不要多说,听到了之后回答。 这会儿就听郁北黎问他姓名,纤纤转着眼珠子,想着这名字还是郁北黎给他起的呢,轻声告诉了他,又听郁北黎问他年龄,纤纤藏着笑报了个靠谱些的年岁。 郁北黎说了几个问题,纤纤都按照之前说好的答上来了,郁北黎心里松了口气,转身要走时,袖子突然被拉住,他一愣,不只是他呆了,这碧芳斋内的众人都震住了,就听惠妃一声尖利怒斥,边上就有宫女要过来把纤纤拉开。 皇帝一把揽住纤纤的肩膀,挡住旁人目光,低声问:“怎么了?” 纤纤面上露了苦,瘪着嘴难受得紧,他攥紧了郁北黎的袖子,委屈着说:“脚疼了。” 这对话也就他们两个听得见,旁人只看着皇帝和他名为林纤纤的秀女私语,下一秒,堂内掀起一片哗然,就见着皇帝拦腰把人给抱了起来,纤纤双脚腾空,刚想甩开绣鞋,就被郁北黎制止住了。 惠妃瞠目结舌,险些被气昏过去。 她大喊:“陛下您去哪?还有秀女要选?” “朕乏了,剩下的就都算了吧,打发回去。” 皇帝这般说着,边上的众秀女竟有些直接哭了,赵婉与惠妃相视,又看向那被皇帝抱着的林纤纤,她沉不住气,竟不顾自己的姨母眼神暗示出声叫住了皇帝。 “陛下,小女为惠妃娘娘亲侄,父亲乃都察院右都御史,倾慕陛下许久,望陛下看小女一眼。” 郁北黎听到身后叫喊,皱起眉回头瞧去,看到的是一团桃红,听到她自报家门,又看向惠妃,惠妃被他那一眼看的两腿发软,就听皇帝声音冰冷讥嘲,“看你?你算是什么东西?都察院右都御史这位置也该换个人坐了。” 第15章 皇帝抱着纤纤朝外走,外头还站着刚才入选的秀女,俱都是惊讶的看着,内官公公从后头追上来,“陛下,这还没给牌子啊。” 皇帝一愣,低头敲了眼怀里的纤纤,侧头低声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内官公公听皇帝说道:“就嫔吧,赐婉字作封。” “顺天府府尹的嫡女,一个刚升了三品的外臣,虽说是天子跟前的红人,但家中无爵位无封侯,面上听着是书香门第清贵流派,可其实这世代也就出了这一个林晟长进了些。” 回了宫,惠妃窝在软塌上摇着纨扇,听着宫女说着,她沉着声音道:“前些日子皇帝常出宫,怕是就是去那林家。” 她这么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丢了那绣着芙蓉花的纨扇,摔了杯盏丢了琉璃灯,屋内就听器具碎裂之声,而后是惠妃的怒骂,“这情况看着皇上早就认识那贱人,在秀选之前就……” 边上嬷嬷连忙拉住她,“娘娘不能多言了。” 惠妃深吸一口气,拂开了嬷嬷的手。 郁北黎抱着纤纤走了一段路,到了御花园里让两边宫人退下后,他抱着纤纤走进凉亭里,把小鲛人直接放在了石桌上,纤纤屁股挪了挪往郁北黎身上靠近了些。 郁北黎低头看着他,纤纤仰起头,抬起一只脚,“现在可以把鞋脱了吗?” 皇帝无奈,亲自把他脚上的绣鞋给脱去,手捏着脚踝,揉了几番,最后抓着纤纤的脚,“你当时要是再忍忍就好了,现在那些宫妃都看着你,纤纤你成了她们的眼中钉了。” “眼中钉?”纤纤重复着这三字,似是不理解的,他问:“那我会怎么样?” 皇帝瞧着他戏谑道:“也不会怎么样,大概就是蒸煮煎炸都来一遍,她们都爱食鱼。” 纤纤听着打了个冷颤,一下子抱住郁北黎的手臂,叫道:“不要啊,我不要被吃掉。” 郁北黎哈哈大笑,抱紧了纤纤,小鲛人被吓坏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他一把抱起,纤纤双脚立刻缠在他的腰上,他听到郁北黎低着声音说:“要吃也是给我。” 御花园外宫人们低头候着,没多久皇帝出来了,脸上是从不曾见到过的笑,灿烂的跟正午太阳似,他牵着纤纤走了一小段路到了自己的住处。 到了暖阁郁北黎让纤纤在塌上坐下,他自己则还有些奏章要看,纤纤坐不住没多久就站了起来,走到郁北黎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边,他从后头抱住郁北黎,脸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蹭着。 “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和我说话。” “我这里还有些功课要做,就跟纤纤要学识字走路一样,我也得抽时间来做这些。” “好麻烦,我以为就我是麻烦的,没想到你也要这么麻烦。”纤纤从郁北黎身后出来,他半蹲着钻进郁北黎的怀里。 郁北黎两手靠在案前,看着身前多出来的小鲛人,他失笑道:“你这样我可没心思看这些了。” “那就不要看了?”纤纤说着又迟疑,慢慢吞吞道:“还是要看的吧,不做功课也不好,那我就这样趴着不闹你。” 乖纤纤说不闹就不闹,郁北黎把他抱在自己腿上,纤纤就软软的蜷在怀里,看着郁北黎在那册子上涂涂改改。 郁北黎蹙着眉批改奏章,把一些没用废话的都丢在了一边,捡着上报民情灾患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纤纤是刚刚认字,只觉得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看着眼花,他闭上了眼,呼吸浅浅没多久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皇帝改完一本,察觉怀里的动静,低下头看着一段莹莹粉白,他放下朱笔,圈着纤纤的胳膊,把人轻轻抱起走入暖阁软塌中。 “还睡着,睡到现在了。” 暖阁外几个宫人细声谈着,又说:“都快到了侍寝的时辰了,可还睡着,皇上还不许去叫,也不知怎么办。” 正说着里头突然跑出来一个宫女,一脸欣喜,“醒了醒了。” “那我们这就去伺候主子沐浴更衣。”说着就要往里走,被里头出来的宫女给拉住了,她喘了一口气,轻声道:“陛下说不用我们来,他亲自抱着去了。” 暖阁后头就是浴池,池子用的是白玉堆砌成,伏在上头圆润又暖人,温水从四方的龙头里滔滔汩汩流着。 郁北黎抱着他来到浴池,纤纤入京后便鲜少看到这么大的能够由他游动的地方,一时兴奋挣扎着要下来,郁北黎放开了他,他便光着脚跑着跳进了池子里,水花溅了一地。 郁北黎站在浴池边,看着纤纤在水里头游着,身上的薄纱长衫像是鱼尾裹在他的双腿之上,游动时轻轻飘散,像是一层薄雾。 他尽心游了好一会儿,见郁北黎没下来,便渡到池边,趴在白玉石上头,仰起头朝郁北黎伸出手,“快下来呀。” 郁北黎瞧着他缓缓蹲下,半跪在池边,捧着纤纤的脸在他湿润的唇上落下吻,纤纤“唔”了一声,伸出手搂住郁北黎的脖子,往前凑了凑伸出舌头。 这般吻着交缠之时,纤纤扯着皇帝的衣袍,把人给拉下了水。 郁北黎被呛了一口水,错愕的抬起头,就看到纤纤笑着,那小坏蛋在他身边游了一圈,而后潜入水里,郁北黎一怔,只感觉衣衫里裤被扯开,一双手捋过他的胯间轻轻握住。 在水里头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皇帝被逼到了那白玉池边,脸上慢慢露出红,他看着在水里头的纤纤,伸出手轻轻拂过一抹飘散起来的黑发。 过了片刻,便觉得下腹一紧,他闷哼一声,纤纤钻出水面,水花溅在了郁北黎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看着纤纤吞咽的动作,郁北黎神色变暗,再也是忍耐不住了。 从池子里出来,身上还是淌着水,郁北黎替纤纤换了衣服,自己也换上了寝衣,拿着锦帕擦拭头发。 纤纤侧着脑袋看着郁北黎,趁着皇帝不注意突然袭吻了一下,郁北黎掀开眼皮看他忍着笑没回应,而后嘴唇又被撞了好几下,他都是没应,最后吻成了恼怒了的咬,下唇不轻不重被牙齿磨着,郁北黎放下了手里的锦帕,终于是吻了回去。 纤纤的一头长发披在腰后,郁北黎擦了许久才算是拭干了,纤纤在他怀里都快睡过去了,眯着眼打盹,听到郁北黎说好了,他揉着眼睛望着郁北黎。 皇帝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漫不经心擦了几下,纤纤坐在边上看他,又旁顾四周,边上小茶几上放了酒盏,纤纤舔着嘴唇去拿,勾到了酒盏晃了两下,又低头轻轻嗅着,闻到了一股新奇的味道,他瞄了一眼郁北黎,见他没往这边看,就背过身两手捧着酒盏把里头的一口气给喝完了。 郁北黎出了个神,回头就看到纤纤抱着那酒盏,他一愣立刻上前,把酒盏拿了过来,翻过来一滴酒都不剩了。郁北黎皱皱眉,低声问:“你都喝了?” 纤纤朝他笑,吐出舌头,傻乎乎道:“辣辣的。” “我的小祖宗,那是鹿酒,你就都给喝了。”皇帝哭笑不得,把纤纤往怀里抱着,贴在他软乎乎慢慢泛红的脸上。 那酒上头快,没有什么后劲,一喝下去就全都是劲道了,热度连绵至了全身,少焉便让人觉得燥热,小鲛人耐不住热,扯开衣裳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他往郁北黎身上蹭,嘴里呜呜咽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郁北黎看他难受,给他喂了凉水,纤纤喝了两口还是没用,他拉扯着郁北黎的衣衫,声音都便哑了,软绵绵又无力道:“我不舒服,郁北黎我不舒服。” “喝了鹿酒就是这样的。”郁北黎抬起纤纤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吻,纤纤张开嘴,腰间的束带被拉开,衣裳布料垂落堆叠在塌上。 床帐里是因贪嘴而软成了一团直喊热的纤纤,他让郁北黎吻自己,挺起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郁北黎吻过他的脖子又沿着颈侧往下在锁骨流连,纤纤抱着他的脖子,让他继续往下去,把胸前一端往前凑,似哭着说:“这边也亲亲。” 皇帝愣了愣,嘴角轻轻牵动,随即含住了那立起来的粉。 牙齿轻轻磨着,舌尖抵在上头,纤纤身体一颤,他在郁北黎的身下扭动,只觉得越来越热,想要些什么。 便在这时郁北黎的手抚过他的下腹,纤纤的腰打了个哆嗦,觉得酥酥麻麻的,他嘴里喊着舒服,又往前凑了凑,主动分开腿让郁北黎摸摸自己。 探入一片锦缎丝滑的布料里,手指顺着大腿侧的皮肤移动,顺势靠近掌心被什么抵着,他轻轻捋了两下,纤纤就受不了似的叫着,大腿夹紧把郁北黎的手都给圈在了其中。 这地方皇帝是看过的,他一直惦记着纤纤单纯不知事,就算是有了欲望也都是忍着的,可现在似乎又是不同的,喝了鹿酒的纤纤像朵娇艳欲滴含苞绽放的花,央着他来采蜜。 郁北黎的手动了动,放开了那一小根物件,慢吞吞的往下,摸到了一片水渍,他往里头拨弄,纤纤呜咽着打了个颤。 “郁北黎……郁北黎……” 他叫着皇帝的名字,在别人口中大逆不道的三个字由他说出来,成了情人床笫之间的情话,郁北黎收回了手,两手撑在纤纤身侧低头看他。 身下的小鲛人黑发铺散开,雪白的脸颊上点着桃花,唇被咬的殷红,眼里沁着泪水,楚楚可怜又是艳丽到了极致,郁北黎低下头吻着他的额面眼睫鼻尖又在嘴角逗留,柔声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纤纤给我可好。” 纤纤闭上眼,他感觉到有什么抵在腿间,就算是在不知事也该明白过来了,身体热得很,刚才又舒服得很,他羞红着脸,细声轻语,“都好。” 得了作准郁北黎便在纤纤身侧躺下,他把小鲛人搂在怀中,手顺着他的身体到了刚才那地方,摸了几番,把纤纤弄得呻吟不断,湿漉漉的流着水,他才开始用一指头缓缓拨开那洞口。 床榻上的被子被堆到了一边,纤纤的两腿架在郁北黎的手臂上,郁北黎往前用自己那物件磨蹭着那团湿润,又侧过头去吻着纤纤雪白的脚背,纤纤轻声叫着,他又热了起来,浑身受不了,特别是下面酥软着想要些什么。 好在这时郁北黎动了,抵开了湿软往前,有些不大顺畅,那地方太紧了,裹着他让他一寸寸往前进入都变得艰难缓慢。 进去的时候,他盯着纤纤的脸,看他蹙眉便慢了些,看他咬着唇就又进去了些,浅浅推入,直到整根吞没,纤纤大口喘气,身体突然被拉起来,体内发胀着被刺入。 他的叫声成了零散的片段呻吟,腿被放了下来,整个人直接坐在了郁北黎身上,肩膀收紧发颤,身体颠动摇晃着,眼都要花了。 账内成了一片旖旎春色,郁北黎盯着纤纤的脸,伸手拂开他脸颊边的发,纤纤坐在他身上,衣衫半披着,身上的雪白成了桃红,郁北黎伸手轻捋着他那立起来的玩意儿,笑了声说:“纤纤,你这东西看着讨喜。” 纤纤被戳着腿都软了,听见郁北黎的话,出神看向他,一不留意又被猛地挺入,又胀又麻,那感觉怪得很,可就是舒服死他了。 也不知被这样戳了多久,前头讨喜的玩意儿哭了一回儿,皇帝还想让他在哭第二回 ,接过没让成,反倒是让小鲛人给哭了。 这还是他碰到郁北黎后头一回大哭,眼泪扑簌落下,跌在郁北黎身上,成了一串串滚着的莹白珍珠,郁北黎睁大了眼,一时间忘了动打量着纤纤。 哭够了留了一床珍珠的小鲛人见郁北黎不动了,又成了不满足,扭着屁股往里坐,“你快动动。” 他的催促让皇帝回了神,他无奈的瞧着这一床圆润饱满一粒粒看着都价值不菲的珍珠,苦笑道:“你还真的会给我出难题,这可怎么收拾。” “什么怎么收拾?” 纤纤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时,郁北黎突然起身,他“啊”的一声叫,埋得更深了,嘴上说着不要,腿却紧紧缠着郁北黎的腰,身体紧贴着重新动了起来,刚才想要问些什么他立刻就给忘了。 初次就玩得很疯,小鲛人体力好得很,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要不要,可真的停了下来,又要质问皇帝怎么不动了。 在外头听墙等着进去伺候的宫人面红耳赤,一直到了后半夜,那声音才算是歇了。 就听到里头皇帝低声唤:“进来吧。” 推门入室,走在前头的宫女就见到地上一颗小珍珠,她睁大了眼,往前头走去更是多,一粒粒洒落着,屋内的光影影倬倬,那珍珠则是莹莹闪烁,一看便值千金。 拉开了床帐,便看到皇帝抱着怀里的人慢慢起身,他赤脚踩在地上,侧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宫人道:“把这里清扫一遍,那些珍珠都要归入匣内,一颗不准丢。” 宫女连连说是,皇帝便走出暖阁,那夜的月色很好,快要走到浴池时,皇帝停下脚步,轻轻唤了声怀里的小鲛人。 纤纤迷迷糊糊抬起头,身体酸酸麻麻的,他打了个哈切看向郁北黎,郁北黎走到廊前,柔声道:“纤纤,看看那月亮多美。” 纤纤听着郁北黎的话,目光从皇帝脸上挪开,望着那片月色。 在他懵懂不知的岁月时光里,仿佛在这一刻,夜被点亮缺月圆满,长长久久的时光中有了些许乐趣。 见过那么多次的月亮,他第一次觉得那是美的。 因为有人和他说那是美,因为那人是郁北黎。 第16章 秀女入宫册封之后纷纷纳入主位宫内,皇帝后宫现下也就两妃,惠妃被气到心绞痛,躺在床上起不来身,这事就有贤妃来全权处理。 她做事有条不紊安排着这些新人入宫住处,待看到林纤纤的牌子时顿住了,她抬起头问着边上的内官公公,“这位妹妹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说就住在承心殿旁的扶摇轩里。” “扶摇轩?我记着曾没有这个名字的。” “是陛下新取的,说这好听。” 贤妃听了只是微微一愣,便说:“我知道了,那这我就放回去了。” 内官公公答了声谢,低下头双手接过那方盘,缓缓往外走去。 待他离开后贤妃抬起手缓缓拂过鬓角,瞧着一侧雕花窗外透来的些许微光,笑着对边上伺候的宫女道:“知道扶摇什么意思吗?” 那宫女摇着头说不知,她便叹了一声,轻语呢喃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陛下的意思昭然若揭了。” 扶摇轩与承心殿毗邻而建,在纤纤进宫前皇帝就叫人把这地方给准备好了,推开了红木色的门,纤纤跨过门槛进去,一到里头就瞧见了院子里的秋千,他两眼放光刚要跑过去,却又堪堪停下,他回头望着郁北黎张开双手撒娇耍赖,“抱我。” 边上还站着几个宫人,纤纤也不嫌臊,走到皇帝跟前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郁北黎胸前胡乱蹭,宫人互相看着都偷偷笑了, 郁北黎双手穿过他的胳膊把他给捞了起来,他故意晃了几下,纤纤连忙扒住他的后背,身体紧紧靠过去。 他听到郁北黎的笑,虽然不知道郁北黎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听郁北黎说:“小傻瓜,你笑什么?” “我跟着你笑啊,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啊,傻乎乎的。”郁北黎翘着嘴角看他,纤纤眨巴着眼,瞧他那表情就知道没想明白。 皇帝把他放在秋千椅上,纤纤坐在上头,两手扶着边上,这玩意儿他之前在郁北黎给他看的话本里看到过,郁北黎喜欢给他讲故事,他说的也很有意思,纤纤上回听到他说起秋千,听着似乎能飞起来似的,他心里好奇极了,没想到过没多久就瞧见了这秋千。 郁北黎站在他身后轻轻推着,纤纤的身体晃了晃,双脚慢慢离地腾空,他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害怕,可逐渐的找到了乐趣,仰着头望着郁北黎,眼里都是光,笑道:“再高些。” 郁北黎的手覆在他的后背上,每推一下秋千就高了几分,一下比一下高着,纤纤想着原来郁北黎没说错,他真的就觉得自己是在天上飞。 玩了许久,郁北黎拉着那纤绳缓缓稳住,把纤纤给抱了下来。 “陛下和婉嫔进了扶摇轩后就一直都没出来,看着今天夜里还是要召她侍寝的。” 说话的宫女看着惠妃的脸色心里忐忑,又见那惠妃扑腾着要从塌上起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却又捂着心口病恹恹的倒了下去,连骂人的力气都似乎没了,她咬着一口牙,挤着声音道:“扶摇?皇帝是要她扶摇直上当皇后吗?” “娘娘您不要这么说,就怕隔墙有耳。” “有什么耳?我就是要说,陛下太过分了,自古后宫雨露均沾,他这样算是什么?” 惠妃这般说着,大喘了一口气,狠狠道:“本宫早晚要去会会这个贱人。” 皇帝一整日都在扶摇轩,晚上沐了浴,他抱着纤纤靠在软榻上,纤纤趴在他怀里,舒服的嗅着郁北黎身上的味道。 郁北黎抚着纤纤的长发,低头吻着他的发顶,纤纤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细细软软,他说:“我想听你念话本。” “你去拿来。”郁北黎说着,纤纤就从他身上起来,歪过身子从那软枕后头抽出两本来。 那是郁北黎没见过的话本封页,他拿在手里随意翻了几页,脸色微微变了,低声问:“这谁给你的?” “一个公公塞给我的,说这好看有趣,但我字认不全自己看不到,你给我念念。” 纤纤撒着娇,皇帝拿着那话本翻了几页,摇着头笑道:“这东西纤纤还是不听为好。”他说着便把那东西丢在了一边,随后捧着纤纤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黏黏糊糊亲了好久,郁北黎一把捞起纤纤的腰掀开裙摆,纤纤分开腿,脚心点着郁北黎的大腿上轻轻蹭着,郁北黎的手往里一摸,低声道:“洗了澡里头又什么都没穿?” 纤纤纤纤把腿递过去,小腿内测紧紧挨着郁北黎,一寸寸往前挪,声音软绵绵的,“不穿舒服。” 自第一回 知晓了那事的舒服后,他便常常缠着郁北黎要做,只是郁北黎惦着他的身体便不想太放肆,但纤纤从不想这些顾虑,见郁北黎不和自己做,便故意不穿里头的裤子,洗完了澡裙子下面都是光着的,存心去勾引郁北黎。 郁北黎捏着他的脚踝,手指在小腿上揉捏了几下,他把纤纤的腿往外分了些,裙子罩在膝盖上头垂下,郁北黎往上拨开,低头瞧了眼腿间的粉嫩,他道:“湿了。” 纤纤被郁北黎看着,竟忽然觉得不好意思了,脸上缓缓泛着红,羞怯了几分,腰往下沉去,却在下一秒被郁北黎托起,他低叫了一声,接着就看郁北黎埋头,他的身体猛地绷紧,手无措的放在郁北黎的发顶,想要推开的可又舍不得。 郁北黎的舌头划过那片湿了的地方,在男子形状的物件上含了几口,听着纤纤似要哭的声音,猛地吸了一口,纤纤双腿忍不住夹紧,却被郁北黎掰开。他的手箍在他的大腿软肉内侧,往外展开着,而后吐出了嘴里的又往下,鼻尖蹭过什么舌头滑过什么,而后潜入了那片温热潮湿的密处。 小鲛人哭叫了出来,郁北黎没抬头,脑袋就被一粒粒珍珠砸着,有点疼。 拂下身上的珍珠,拿了几粒捏着,小鲛人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就听郁北黎道:“你可知那话本上写的是什么?” “是什么?” “尽数都是那些私隐艳丽的床笫之事,那是后宫女子断然不能阅的,若是被人知道了,纤纤连我都保不了你。” 纤纤听他说着,还是不懂茫然看着,郁北黎叹了口气,捏着一粒珍珠往那腿间厮磨,纤纤微微睁大了眼,就觉得有什么塞了进去,他呜咽一声,又是一粒,而后便听郁北黎说:“觉到了吗?就是这种你想不到的床事。” 纤纤只觉得身体里头一粒粒圆的滑动着,他只要微微一呼吸就是奇怪酥麻的感觉泛着,可又不是被郁北黎进来的爽快,不舒服,不舒服极了。 他央着让郁北黎快拿出去,郁北黎瞧着他却说:“以后再有任何人把东西塞给你都不要接下,知不知道?” 他细着声音,哭腔从喉咙里溢出,连连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弄出来。” 皇帝轻笑,没作犹豫便低下头把那滑入里头的鲛人泪一粒粒吸了出来又顺着那条缝隙舔着,纤纤舒服的只打颤,双腿环住郁北黎的腰,小声催促,“快进来,进来。” 郁北黎抱起他的腰,裙装散乱,纤纤一头长发扬起,他的身体往后倾,而后便觉得被什么填满,叫着郁北黎的名字,纤纤伸出手捞住郁北黎的脖子往他身上紧紧贴着。 “陛下现在下了早朝别的地方都不去了,便是到这婉嫔那儿。” “那样子看着便是一股狐媚姿态,真是让人来气。” 惠妃娘娘的茶话会里几个贵人答应嘀咕着,李若安坐在边上一声不吭,没多久便被注意到了,惠妃瞧着她便问:“听你父亲勇忠侯前些日子还在北疆杀了敌军叛贼头领,皇帝龙颜大悦还赏了你父亲许多。” 李若安看向惠妃,边上的一个贵人推搡了她一下,斥道:“娘娘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都不起身。” 李若安眉头一蹙站了起来,她低下头,又听惠妃冷嘲道:“你说你父亲立了那么大的军功,皇帝本该是要多看你一眼的,可现下你就这样进了宫,连他一面都没见着。” “陛下想见谁自有他的想法……”李若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扇过来的巴掌打的愣在原处。 她陡然抬头狠狠看去,就听惠妃说:“本宫听说你秀选那日和婉嫔关系甚好,看着就是一样的狐媚子,来人啊,这贱人顶撞本宫,掰着她的脸给我狠狠打,打花了算数。” 李若安挨着打,耳边是几个妃嫔嘲笑,她咬着牙,嘴角边渐渐渗出血痕,在巴掌声中她听到一个贵人同那惠妃说道:“娘娘这婉嫔既然那么有本事,定然是学了什么房中术勾引住了陛下,说不定她那扶摇轩就有这些淫词艳本。” 惠妃侧过头目光与之对视,那贵人小声说:“这要是搜刮出了什么,娘娘只管当场了结了她。” 一共挨了二十次巴掌,打着李若安的宫女手都疼了,李若安一届侯门之女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她那贴身宫女扶着她气的眼泪直流,李若安的脸高高耸起,说话都是不利索,宫女见她出来后不是去自己的住处,便低着声音问:“小主要去何处?” “扶摇轩,我得去告诉婉嫔那惠妃要害她。” 她跌跌撞撞走着,到了扶摇轩还未进去,没想到惠妃派出去的宫人已然到了,浩浩荡荡围在那边,皇帝还未回来,就见着太监宫女翻着里头的东西。 李若安扶着门往里走去,纤纤坐在秋千上晃着,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她,连忙站起来走到李若安身前,他瞧着李若安的脸愣了愣,伸出手想去碰,李若安往后缩,对他笑了笑,“是不是很难看?” “疼吗?” 李若安摇头,“这比从马背上摔下来不疼多了。” 她说完这句便拉住纤纤的胳膊,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惠妃过来是要从你这里搜刮出什么话本来,你快去看看别让她得逞了。” 纤纤听了便说:“话本?那东西前些日子早就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郁北黎丢了,他说看不得的。” 李若安呆怔,就在这时只听到皇帝身边李公公喊着,红木大门被推开,刚刚从前朝下来连朝服都还未来得及换掉的皇帝走了进来。 第17章 惠妃着人去扶摇轩里闹时,却听传话的小太监说皇帝在前朝发了好大一通火,责罚了她的父亲直接削去了官职丢入大牢。 那一头的朱钗晃动,惠妃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是真的?父亲犯了何事陛下要这般?” 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打着哆嗦道:“尚书他贪了陛下下放到西北赈旱的钱粮,足足办成都没了。” 惠妃陡然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一黑,软着身体倒了下去。 另一头扶摇轩里已噤若寒蝉,皇帝瞧了眼坐在秋千上的纤纤,目光又扫过他身边的女子,李若安立刻请安,皇帝摆了摆手,他往里走瞧着跪在地上的众人问:“是惠妃叫你们来的?” 没人敢吱声,皇帝轻轻笑了,对着身边的内官道:“把这些个都拖到惠妃宫里头就当着她的面打,她父亲贪了那么多钱,她也是好的竟还敢在这后宫里头为所欲为起来了。” 皇帝又是发了好一通脾气,纤纤从秋千上起来走到郁北黎身边,攥住他的手,跪在地上的人偷偷瞧见这一幕,都是心里一颤,却见刚才还勃然大怒的皇帝收起怒容,虽还是面颊绷紧但比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郁北黎是不想让纤纤看到这些腌臜事儿,心烦意乱的让人把这一堆东西都给拖走,他则拉着纤纤往屋里头走去,袖子却被扯着,他扭过头就看纤纤朝秋千那边走去,扶着一个人带到他身前。 皇帝瞧着跟前的人,目光挪到纤纤扶着李若安的手上,他眉头沉了沉,一把拽过纤纤把人带到自己身边,李若安瞧着一愣,望着皇帝的目光满是困惑。 “这是我新交的朋友。” 纤纤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郁北黎的胳膊,他这般说着,郁北黎重新看向李若安,他道:“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若安不想多事,她轻声道:“是臣妾没留神碰到了。” 她这话刚说完,边上纤纤道:“明明是惠妃打得你,你怕什么?”他紧紧抱着郁北黎,笑着道:“他很厉害的,这地方他是最大的,他能帮你做主” 李若安听着纤纤一口一个“他”,只觉得心惊胆战,却见皇帝眼底带笑,望着纤纤的目光温柔缱绻,她有些恍然轻轻抚上面颊,低下头道:“臣妾在惠妃娘娘宫里听她们谈及姐姐,言辞极其不善,惠妃看着我在秀选那日和姐姐多说了几句话便令宫人掌掴我,且她们还拿了那些不堪的话本要陷害姐姐,求陛下做主。” 郁北黎从前心里没人,这后宫如何都和他无关,随他们闹去。 可现在是他把纤纤带进了宫里,纤纤为他放弃了一切,他原本能在海中肆意畅游,可现下却也只能困在这深宫里了。 若要让他去和那些宫妃争夺些什么,郁北黎是不愿的,这是他的人他的纤纤,就该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最幸福的生活和最灿烂的笑。 永安十一年秋,皇帝命钦差去西北亲查贪污之事,揪出了十数个受贿官员斩首示众,那光景就像是他刚登基时的模样,秋风飒飒人人自危,皇城门口每日都被清洗着,可血污却还是洗不去。 惠妃父亲被斩首那日,这位平素盛气凌人的娘娘摘去了一头的朱钗脱下宫服,跪在大殿外的青石地上求着皇上让她见她父亲最后一面,她把头都磕破了,里头的内官公公出来,走到了惠妃跟前。 “娘娘,陛下让我给您带句话。” 惠妃抬起头,公公轻声道:“陛下说,您若是相见就去见,但见了之后就回不了这个宫里来了。” 她咬着牙,眼里全都是痛处,她道:“那是什么意思?” “陛下说,城郊外的青山庵能让人清心。”内官公公顿了顿,“陛下他不想在看到娘娘了。” 惠妃面若死灰,她沉默良久突然笑了,道:“他说得好听不想看到我,其实早就是不待见我的,他打发我去尼姑庵里,他觉得自己是慈悲了?” 惠妃摇晃着站了起来,指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她扬声道:“郁北黎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我在你开府就跟着你,你却这般对我,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 惠妃的话未能说完,被赶来的侍卫拉开,她额面沁血跌跌撞撞的被拖走。 殿内,皇帝坐在案前沉默不语,纤纤歪头瞧着他,轻轻碰了碰郁北黎的脸,“不开心吗?” 郁北黎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他道:“我的确是薄情的人,昭洛一开始进府也就是个小女孩,什么都不知不懂,她爱着我,可我从不心动,甚至是因这只是一桩谋利的婚事而觉得心烦。” 他瞧着纤纤懵懂神色,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和你说这些你也是不懂的。” 纤纤凑过去抱住了他,低着声音,“我懂的,我懂的,郁北黎是世上最好的人,是待我最好的,不是什么坏人。” 一粒粒珠串子落下,郁北黎听着那珠子落地声,捧起纤纤的脸,在他唇边轻吻,笑了,他道:“你这般爱哭,我的国库可要充裕了。” 第18章 这两日李若安常常来扶摇轩内同纤纤一块说话,皇帝回回下朝就能看到这俩凑在一块好不亲密,他心里吃味,先是挨在门角偷听了会儿,听着纤纤说起刚吃的糕点好吃,那李若安便说明日再做些过来。 皇帝听了就从门后出来,过来就把李若安给打发走了。 李若安应了圣安后竟然还不急着走,而是同纤纤说道:“明天记得来御花园,姐姐我给你放风筝玩。” 纤纤又吃了一口食盘子里的杏仁酥,听了李若安的话,便兴奋不已道:“好。” 待李若安走了,郁北黎憋着声音道:“纤纤你要是想放风筝,我也能带你去。” 纤纤听了便憧憬的望着皇帝问:“你也会扎风筝吗?若安说她给我扎了一条大鱼。” 皇帝心里咯噔了一下,在纤纤期盼的目光里硬着头皮道:“当然是会的,没什么是我不行的。” 那晚郁北黎难得的说有事没有陪纤纤,他身边的内官公公给他找了许多竹篾、木材与丝娟,皇帝从未做过这东西,手指被竹篾划了几道细小伤口。 公公瞧了只呼要传太医,郁北黎瞥了一眼让他安静,斥道:“别那么大惊小怪,快,帮朕托着这未端。” 他制作的艰难又不想只弄出些简单的图案,竟是存了和自己的贵人在纤纤面前一较高下的心思着实好笑。 翌日下了朝皇帝便往扶摇轩走去,却听宫人奏报说贵人已经快走了婉嫔,现下正在御花园玩着风筝玩。 皇帝心里憋闷,让内官拿了自己连夜赶制的风筝去御花园,到了之后便见那李若安站在纤纤身后双手扶着纤纤的手臂。 纤纤今日穿了件芙蓉色的衣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李若安则是一身月白,郁北黎看着这两种颜色交错在一起,又听内官感叹道:“婉嫔娘娘笑的可真开心。” 郁北黎沉下脸瞥了一眼内官手里那四不像的风筝,一把夺过丢在了地上,内官一震立刻跪下,刚要说话便见皇帝挥袖离开。 纤纤和李若安放完风筝回了扶摇轩,又说了些话吃了一点糕点,他坐在椅子上从刚才的兴奋劲里出来才想起来今日还未见到郁北黎。 往日都是皇帝自己跑来扶摇轩,他一来纤纤便要赖在他身上一整天都不下来,这会儿碰不到人,他便觉得少了些什么,说话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李若安察觉到他的变化,便道:“可是陛下要来了?那姐姐我就先走了。” 皇帝烦她李若安自己能感觉到,可她是真的喜欢纤纤,只想多看看纤纤几眼。 等李若安离开,纤纤便去暖阁,郁北黎似乎正在习字站在案前低头,听内官传声他头也未抬,纤纤朝他走去喊了一声,打翻了醋坛子的皇帝一声不吭。 “郁北黎你怎么不理我?” 纤纤依偎过去,他抱着郁北黎的手臂,皇帝只觉得胳膊沉沉写不了字,便放下了毛笔,他转过身低头看着纤纤,一想到自己是为了一个贵人和纤纤置气,这种事光是自己想想就觉得可笑。 他伸手抱住纤纤往怀里搂着,郁北黎道:“纤纤明日我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 纤纤眼前一亮,刚才情绪还是低落的,现下因为郁北黎一句话就把什么烦恼都给丢了,他往郁北黎怀里胡乱蹭着。 …… 京城灯会,街旁店肆林立,夜光如昼,红砖绿瓦之上被淡淡华光覆盖,纤纤同郁北黎坐在乌篷船之上,周遭一切灯火璀璨又明亮,纤纤趴在船头好奇的看着,郁北黎一手搂住他问:“漂亮吗?” 纤纤不住的点头,他往郁北黎身上蹭,双手抱住郁北黎仰起头凑过去亲他,在前头划船的侍卫撇开脸,就觉得小船摇晃的厉害,似还听到了一声绵软叫唤。 第19章 远处莲花灯缓缓飘来,那乌篷船摇晃了几番,站在船头的侍卫坐立难安,便听皇帝低声道:“下去吧。” 他只觉得如释重负,丢了船桨,下一秒便跳入了水中。 纤纤听得声音惊声道:“有人入水了?” 郁北黎捏着他的下巴转向自己,凑过去啄吻,“不妨事,他们自己会游上岸的。” 他这般又是搂住了纤纤的腰,扯开那衣带,绫罗衣裙散开坠落层层叠叠铺在了身下,纤纤躺在上头仰面看着郁北黎。 船内昏暗光线隐晦,目光像是撞在一片浓雾上,他抬起手,手指顺着郁北黎的眉骨抚摸,掌心磨蹭着皇帝的脸,像是摸着小狗似的,那皇帝也任由他这般戏弄着自己。 脸缓缓慢慢压了下去,嘴唇落在眉心擦过皮肤,纤纤轻声叫着郁北黎的名字,他应了一声,手探入衣衫内抚摸过纤纤率先情动的部位。 耳边是纷杂人声,他们集聚在岸边放着河灯,嬉笑碎语声汇聚在了一起,纤纤躺在那处听到这些,不知为何心中缓缓泛出羞臊之意,他竟然是学会了挣扎,手抵开皇帝的身体,半坐起来,衣衫褪了一半,一侧肩膀如白玉莹莹亮着,他细声道:“这里都是人,我们……到别处去。” 皇帝听着纤纤那话,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发笑道:“纤纤你这般拘束,是学会害羞了?” 从来都是主动大胆的小鲛人茫然看着郁北黎,他初为人时什么都不懂,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通通都是郁北黎教的。 此刻,他坐在那一堆绫罗绸缎里,朝郁北黎伸出手,忽听耳边爆竹声响起,如昼夜市响彻笑声,光落入乌篷船内,纤纤似圈在了那一小片稍纵即逝的光晕中。郁北黎看清了他脸上的红,一把攥住了那就要瑟缩回去的手。 把纤纤抱在怀中,皇帝拿起桨亲自乘船,小船驶离了岸边,把那片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丢在了身后,纤纤趴在郁北黎怀里,手臂从衣裳里钻出来圈着皇帝的脖子,胆子又大了起来,抬起头要郁北黎吻他。 船缓缓停下,郁北黎放下船桨,周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声偶尔吹过,水面上的浮藤散开,悠悠荡荡飘着。 他同纤纤吻在了一块,身体往下倒入船内,小船摇晃,月色跌落,莹莹光线下一段白到发光的皮肤被遮住。郁北黎捏着纤纤的脚踝抬起,沿着小腿往上吻去,纤纤的腿是他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他不住的颤抖,求着郁北黎快些松开。 郁北黎吸吮着他的大腿内侧,牙齿细细磨蹭,纤纤颤栗着与他求饶,郁北黎充耳不闻,眼梢带着笑,就着那密处叼起纤纤腿间立起来的一小段吸啜了片刻,纤纤便哭了。 那一船的珍珠怕是不要钱的,随着船身摇晃四散开,郁北黎舔过那处又在圆润的臀上留下些许印子,纤纤只觉得臀被缓缓掰开,他蓦地一震,尖叫似的喊着郁北黎的名字,可后身紧实的地方还是被探入。 他呜咽着双腿打颤后缩,却被郁北黎翻了个面,趴在了地上翘着臀,郁北黎吻着他的后腰安抚。 稍显平静了下来,水面波纹粼粼,月亮露了半截,纤纤把脸压在自己的手臂里,嗓子细细打颤一声一声唤着郁北黎的名字。 皇帝轻舔着他的腰窝,而后掰开了那两瓣一寸寸往下,再次进入时,小鲛人一边哭一边往外逃,被郁北黎扣住了腰拖了回来,纤纤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腰发麻发紧,那舒服劲太厉害的,厉害的他害怕想要逃开。 他呜咽着感受着有什么进来,湿润发胀,纤纤深吸着气,臀被轻轻拍打,郁北黎让他放松。 绫罗裙垫在了他身下,膝盖放软跪在上头,发热的玩意儿抵了进来。 纤纤倒抽了一口气,腿都跪不住了,纤细的腰往下塌去被郁北黎一把搂住,他猛地贴近,全部挤到了里头,感受着不同前处的窄紧,他环住纤纤的身体,低头咬住了那段后颈。 船晃得越发离谱,水纹一层一层荡漾而开,薄雾蒙月,月光黯淡下来,舱内绸缎衣衫层叠堆了一船,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晃动,几粒珠子飞了起来落入了水中。 郁北黎捏着纤纤的下巴,吻过他的嘴角,轻笑道:“你的眼泪掉进了水里。” 纤纤瞧着那罪魁祸首,皇帝像只餍足的猫,吃了条鱼开怀笑着,小鲛人转着眼珠子,突然拽起郁北黎的胳膊往船头走去,那力大无比的小鲛人拖拽起皇帝来是毫不费力。 郁北黎呆滞了数秒,下一刻人便被丢入了水中,他吃了一嘴的水,探出水面抬手抹去脸上的水花,目瞪口呆的看着披着罗裙站在船头大笑的纤纤。 “你这个……你……”皇帝抬起手指着纤纤,竟一时词穷,却见下一秒,纤纤掀开那层绫罗衣裙,月光洒满了整具身体,他从船头一跃而下,双腿在郁北黎的视线中化为了一段银色鱼尾。 郁北黎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怔的看着眼前一切,月光之下纤纤跳入了水中,四溅的水花像是细雨,周遭的荷花散着幽香,荷叶簇拥又四散在河面,那段银色在水中游曳围着郁北黎打转,冰冷的鱼鳞擦过郁北黎的皮肤。 皇帝四神无主喊住了纤纤,小鲛人从水中探出头,黑色的长发黏在肩膀上,他一把搂住郁北黎亲吻他的唇,郁北黎感觉到贴上来的冰凉湿意还有粗粝的鳞片磨蹭,他喘了一口气,轻轻拉开纤纤低声问:“纤纤你的腿还能回来吗?” 鱼尾摇摆,纤纤往郁北黎身上蹭,他声音发软又黏糊,“当然可以的。” 郁北黎松了一口气,抱紧了纤纤。 纤纤在水中胡乱蹭着,鱼尾颤着郁北黎的腿,身体贴近着,郁北黎微微一震,只觉得碰到了一个开口,那里头热的厉害。 “郁北黎进来……快进来。” 纤纤不住催促着,他这般主动倒显出皇帝的犹豫了,他与纤纤紧密相连,腿间却时不时会碰到坚硬的鳞片,他试探着往前,又似想到了什么低声问:“纤纤这般做了,你会如何?” 纤纤依旧懵懂,他从未想过这些,可此刻看到郁北黎神情严肃,他蹙着眉便道:“我就是这样生出来的。” 鲛人一族从出生时便有记忆,从幼年至成年而后离开族群,漂洋过海整片海域都是他的家也都不会是他的归。鲛人死后沉入海底变成了大海的养料,他曾以为自己也会如此,孤单寂寞一生的鲛人那么多,没有家,一辈子就都不会有。 可郁北黎出现了,他让纤纤得到了一个归属,纤纤便也想给郁北黎一个家。 滑入那处之后,郁北黎只觉得这片水域都似乎在升温,他们潜入水底紧密交缠,他在水中呼吸,看着荷花根叶缠绕摇晃,看着船底攀着的细小螺蛳,枯草海藻缠住了他的脚踝,他忘记了扯开,理智似乎被这水中热度给燃烧殆尽。 他一次次的往前冲撞,那段鱼尾随着他的动作鱼鳞似开花显出一片粉嫩,郁北黎唤着纤纤二字,想到了初次相见,那纯真的声音低低绵绵对他道,“我是鲛……” 此后,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小鲛人成了他梦中人。 第20章 仲冬田猎,往年皇帝都是不带后宫嫔妃出来的,今年倒是特例,把前几日刚刚从嫔成了妃的纤纤给带了出来,又受不住纤纤的枕头风,勉为其难也带上了李若安。 这刚答应他就后悔了,那李若安比皇帝更会讲故事,话本都不用看,有趣新奇的是说的头头是道,把纤纤的注意力吸引了大半。 皇帝和一个贵人吃醋,说出去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他忍着心里头的吃味,等着李若安稍稍离开了去,还是忍不住在纤纤跟前嘀咕。 他这就是典型的在人背后说坏话,纤纤的礼义廉耻都是郁北黎教的,这小人行为,郁北黎当时还言辞凿凿与他说,见到了一定要避开。 此刻就见皇帝在房间里踱步,来回几步之间就数落着李若安,纤纤看着有趣,吃吃地笑道:“郁北黎,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皇帝一愣,“什么?” “像极了那些嚼舌根子的妇人。” 也就只有纤纤敢这么说他了,郁北黎听了不生气反倒是笑了,他一把拉过纤纤的手,身体贴上去,郁北黎吻着纤纤嘴角,好声好气道:“所以了,好纤纤你想看着我变成那样的人吗?别去搭理李若安,我心里嫉妒。” 纤纤“啊”了一声,抬起手碰碰郁北黎的脸,皇帝用下巴蹭着那软绵的掌心,听着纤纤懵懵懂懂的答应了,皇帝扯开嘴角得逞般笑了,这争宠也忒容易了。 田猎开始时,皇帝骑上马,纤纤抬头看着觉得这有趣也说要骑。 众人便见皇帝弯腰一把捞起那婉妃圈于身前策马前行,身后侍卫一愣随即跟上。 西北风刺骨,纤纤裹在披风里,他的后背贴在郁北黎的前胸之上,视野成了颠簸跳跃,林间突然跃出一头麋鹿,郁北黎反手抽出一支箭,长弓拉开,纤纤只听一声“忽咻”,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听到身旁喝彩,侍卫快跑过去,拖拽起那头被射中颈部的麋鹿。 纤纤盯着那淌开来的鲜血,微微侧过头,郁北黎下了马,纤纤还坐在上头。 皇帝上前看着垂死的麋鹿,那支箭深深扎入了麋鹿的颈侧,血顺着口子往外渗,气味越发浓重,便在这时就听身后人惊呼,“娘娘小心!” 郁北黎一震,扭身看去,便见纤纤往一侧倒去,他立刻飞奔而上,迎面接住了纤纤的身体。 营帐内宫人噤若寒蝉,皇帝站在一旁,太医眉头紧锁战战兢兢诊脉,良久他松开了手,缓缓收起帕子,半跪在地上给皇帝道了声喜。 纤纤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帐篷外是呼啸而过的冬风,他蜷缩在塌上,账内烛光闪烁,他喊了声郁北黎。俄顷那厚重的帐帘便被掀开,郁北黎从外走进来到塌边,他拉住纤纤的手,神情难掩高兴,竟是忘了一切礼数,直接跪在了软塌旁的地毯上,头挨在纤纤怀里,郁北黎轻声道:“纤纤,你这有了个小皇子。” 纤纤垂眸看着郁北黎的发顶,他不住的往纤纤怀里蹭,手探入那衣衫内,小心翼翼轻柔的覆在纤纤的腹部,郁北黎嘴里絮絮叨叨念着,“这里有了我的孩子。” 杀伐决断的皇帝,在众人之上的皇帝,都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国是国,家是家,就算这一切都是他的,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一份归属。 他被人忌惮,没人敢与他亲近,他也从不向任何人托付真心,郁北黎总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是如此了,却没想到遇到了纤纤。 郁北黎从未像此刻这般激动,他搂着纤纤的腰一寸寸收紧,嘴里呢喃着纤纤而字,似乎怎么着都念不够似的。 纤纤听闻自己有了孩子,微微一愣,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推开了郁北黎的脑袋。皇帝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像只大狗。 纤纤捧着郁北黎的脸,额头抵过去,在郁北黎耳边轻语,“我要是有了孩子,那鱼尾可能就藏不住了。” …… 春节将至,宫内里里外外忙着布置,天还未亮,便见两个小太监拿着铲子清扫着宫门口的冰雪,他们簇在一块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谈论的大多都是扶摇轩里婉妃的事。 说到正起劲时,贤妃宫内的大宫女从门后出来,叱责道:“两个嘴碎的贱骨头都在做什么呢?嫌自己命大竟敢讨论娘娘的事了。” 小太监吓得立刻丢了铲子跪在地上求饶,那宫女瞥了一眼,厉声,“还不快做事,做完了赶紧滚开些。” 大宫女训斥了一顿,发了好大一通火,回了贤妃娘娘那儿,站在门口就见里头嬷嬷出来,低声说:“娘娘已经醒了,快伺候着洗漱吧。” 往盆里接了水,大宫女撩开帘子进屋,贤妃刚从塌上起来,由宫女扶着坐在圆椅上,瞧着那怒气冲冲进来的身边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便笑了,“怎么了?一早上的脸就耷拉着,谁又惹你了?” 大宫女把水盆放下,走到贤妃身边,不甘不愿道:“娘娘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婉妃的事吗?就因她怀了子嗣,整宫的人都在说,陛下要立她……” 后面两个字没说完,便被贤妃打断,“不要多言,陛下有自己的考量。” “娘娘……” 那宫女还想说,贤妃便让她退下了。 皇帝独宠婉妃一人的事早就在宫内成了定局,本以为这婉妃怀了皇嗣,皇帝的注意力会挪开些,却没想到竟然是黏糊得更紧了。 那扶摇轩都不让人住了,直接把婉妃接到了自己的寝殿内,由他亲自照料着。这怀了的五个月,旁人硬是连婉妃一面都没见着,都是被皇帝给挡了出去。 第21章 皇帝在自己的寝殿内置了一处池子,纤纤维持不了人形便是待在其中,皇帝下了朝就来陪他。那池子里蓄着源源不断温水,在冬日里倒也是不冷,皇帝有时也会下去陪纤纤待上几个时辰,直到皮肤发白发皱才从池子里出来。 小鲛人有孕之后却似情欲更重,在水中颤着郁北黎不放,郁北黎怕弄伤了他,只敢轻轻进入。 这一日也是如此,郁北黎把他从水里抱了起来,放在软塌之上,替他擦拭着身上水渍,听到大殿外小太监传话道:“陛下,贤妃娘娘做了一些糕点送来给婉妃娘娘。” “快让他送进来。”纤纤一听到吃的便两眼发光,他揪了一下郁北黎,对他道:“贤妃做的玫瑰饼好吃。” 皇帝笑着说了声贪食,便起身披上外袍,他走到殿外,小太监提着食盒站在那里候着,皇帝问:“这糕点送来了几次了?” “贤妃娘娘自上月起便时不时会做一些好吃的糕点送过来,统共两次有了。” 那伺候人的小太监在皇帝面前一向都是惶恐的,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又补了一句,“婉妃娘娘说喜欢吃。” 郁北黎不发一语,他挑开食盒看了眼盘子里装点漂亮的玫瑰饼,低声道:“让御医过来。” 传召了御医,郁北黎重回殿内,把纤纤从塌上抱起,他轻声道:“我让了御医拉给你诊脉,来,把手抬起来,我给你穿上衣裳。” 纤纤困惑问道:“为什么要诊脉,我生病了吗?” 郁北黎拿了一条罗裙,披在纤纤身上,鱼尾遮掩在了裙摆里,他低头熟练的束好扣带,轻声道:“是我不放心。” 他是知道这宫内腌臜,每个人都有许多面,就算是再贤良淑德也总会有嫉妒之心,可若是没有那是最好不过的。 太医匆匆而来,验了那玫瑰饼,又替纤纤诊脉,疑声道:“娘娘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是康健的。” 皇帝松了口气,挥退了御医并叮嘱让他不要多言,而后轻轻环住纤纤的肩膀,掌心覆在那微微突起的部位,纤纤感觉到了郁北黎的不对劲,轻声问:“郁北黎,你怎么了?” 皇帝不语,只是抱着他的动作紧了紧,嵌在怀里,是再也不想放开。 “外头都在传婉妃这一胎怀的不好,前些日子陛下还召了太医过去,而且到了现在还说是不能见风,一个人都没能探望得了她。” 贤妃扶着头上步摇,侧头听着大宫女念叨,不禁笑了,“你怎么说话神神道道的,婉妃妹妹会好的,别那么说人家。” “娘娘说来您都给她送了好几次糕点了,都是您亲手做的,她连句谢都没有。” “都是些小玩意儿,吃的而已。”贤妃摘下了头上那支金步摇,换了一支白玉簪子戴上,她仰起头问:“好看吗?” “好看的紧,娘娘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贤妃悠悠笑了,“外头天气如何?” “放晴了,积雪盖着皇城可美了,娘娘要出去走走吗?” 贤妃略微思衬,“要不去婉妃那边看看,她怀了皇嗣至今,眼看着都要临产了,本宫还一眼未见着,总不太好的。” “娘娘忧心什么啊,是那婉妃拿乔,得了陛下的宠爱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大宫女心里有气,在贤妃面前咬着牙说着。 屋外阳光的确是好的,只是地湿路滑,轿撵走得慢,贤妃低头问,“陛下现在还在前朝议事吗?” “在的,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贤妃点点头,笑着不语。 他们到了殿外贤妃下轿,她从宫女手中拿过食盒,对着守在门前的内官公公道:“本宫亲自做了些糕点来见婉妃妹妹。” 内官公公微微一顿,看着慈眉善目的贤妃,他低头道:“奴婢进去同传一声。” 隔了片刻,贤妃身边的宫女嘀咕了一句,“好大的架子啊。” 贤妃不语,只是看着那扇门,皇帝的寝殿她一年都来不了几次的。 公公从屋里头出来,笑迎着让贤妃进屋,大宫女也紧跟着要进去,被贤妃轻轻挥退,“你就在这里等着。” 她提着食盒进殿,大门在身后被重新关上,往里头走去,嗅到了一股幽香。 再往前去,便见到了靠在塌上的婉妃,黑发只是简单挽起,穿着浅杏色罗裙,身上还盖了一条毯子,小茶几上放着吃到一半的酥糖。 贤妃笑着喊了一声妹妹,纤纤盯着她手里的食盒,贤妃便走了过去,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红木色的盖子,里头装着几块精致的牛乳糕,那牛乳糕上点缀着一些花生红果碎,看着十分诱人。 “妹妹,这是我新做的糕点,你尝尝。” 纤纤笑着说好,拿了一块就塞进了嘴里,两颊鼓起,咀嚼都没有的,囫囵咽了下去,末了说着好吃,又去拣了一块最大的。 贤妃盯着他,神情微动,问:“怎么样?” 纤纤不住的点头说,“好吃,真的好吃。” 贤妃缓缓皱眉,又问:“只是单单好吃,没别的了吗?” “这还要什么别的吗?”纤纤懵懂看他,他扯了一下身上的毯子,没有盖好的那一侧露出了一段银,贤妃恰好瞧见了,微微一愣,接着便伸手一把拽开。她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呆怔的看着那一段鱼尾。 纤纤勾起嘴角,贤妃恍惚回神,突然就笑了,她站了起来指着纤纤,道:“我记得秀选那日,婉妃妹妹戴的就是那么一支白玉簪子,陛下一眼就瞧见了你,被你勾去了魂似的。” 她的手扶着自己发髻便的白玉簪子,一把拔下丢在了地上,玉石落地发出清脆声响,上前一步拽住了纤纤的手腕,把他从塌上拖拽下来。 毯子被扯开,一袭鱼尾暴露无遗,贤妃眼底闪过厌恶,可脸上却又是笑,她道:“原来……你是个妖物啊,我要去告诉陛下,让他来看看你这……” 话还未说完,便听身后皇帝说道:“你要告诉朕些什么?” 贤妃面上一喜,扭身指着纤纤,“陛下,他是妖物……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您不能留他。” 皇帝看了一眼贤妃,一言未发,他从贤妃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边走过,把跌在地上的纤纤抱了起来,放在软榻之上,扯过一条毯子替他盖住鱼尾。 贤妃呆滞地看着他那番举动,恍惚数秒反应过来,惊愕指着,“你都知道,你知道他是妖,你护着他,你一直都护着他!” 她实在是太过震惊,眼前的一切都似超脱了她的想象。 郁北黎听着贤妃的质问,闭上了眼又缓缓睁开,纤纤与他对视,眼中依旧是茫然,他看着什么都不懂的,他也不需要去懂去了解这一切。郁北黎抬起手轻轻抚过纤纤的脸颊,让他安心。 柔软的绸缎被撕开,扯下的布料圈在纤纤发髻,蒙住了他的一双眼。 郁北黎说:“纤纤,不要动。” 隔着朦胧纱布,视野里的一切都成了模糊虚影,他看到郁北黎转身渐远的背影。 郁北黎朝贤妃走去,一步步走去,脸上的神情成了暮冬阴沉至极的天,一把抽开悬挂着的长剑,锋利的尖端拖于地,贤妃神情惶恐,不敢置信道:“陛下你要杀我?你要为了那个妖物杀了我?” “不,是你……要杀了我的孩子。” 郁北黎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他挥起长剑,斩向贤妃,利器划开了空气,堪堪停在了那张柔美的脸颊之前,一道剑风划伤了贤妃的脸,她吓得跌倒在地,呆滞地看着郁北黎。 “纤纤不知事,你送给他的那些糕点里都加了藏红花,旁人吃了一顿便会小产,可纤纤没有,你便觉着奇怪,于是趁我不在,来到了这里。” 郁北黎垂眸面无表情看着她,长剑挑起贤妃的下巴,泪水爬满了她的脸,她哽咽着开始求饶,泪水跌在了那闪烁的银面之上,郁北黎不为所动。 纱布蒙眼,纤纤乖顺没有摘下,他的鱼尾裹在那毯子里,他坐了会儿觉得不舒服,仰面躺下时那段绸纱散开,雾蒙蒙的世界成了清明,他捏着那段绸侧头看去,只见郁北黎挥剑砍下,贤妃来不及发声,鲜血慢慢溢出。 纤纤只看了一眼,便撇开头,拿着那松散下来的绸缎覆在眼上,听到了什么嗅到了什么,他都是不在意的。 他有了家,有了名字,他只是郁北黎的纤纤而已。 第22章 “咣当”一声,沾了血的剑摔在了地上,贤妃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郁北黎沾了血的手捏住了她的脸,她尖叫着挣扎,却听皇帝阴沉道:“贤妃,你因嫉妒便要谋害朕的皇嗣,如今还企图弑君。” 他微微挑眉,扯开嘴角,那笑成了贤妃一生的噩梦,“胆敢伤害纤纤的人,我岂会让你这般舒坦?” 他说完这句话甩开了手,贤妃跌跪在地瑟瑟发抖,皇帝转身宽大衣袍下的手臂淌下血,他来到塌前轻轻扯开了覆在纤纤眼上的绸缎,四目相对,郁北黎心中戾气缓缓消散,他抬起手圈住纤纤的腰,身体与之贴合,脸埋在纤纤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纤纤难得的没有出声,他任由郁北黎抱着。 贤妃的事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波澜,她被打入冷宫,其下的孩子被养到了别处,家中父兄也都遭到了不小的影响,弑君这种事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降职罢免已是庆幸。 短短两月,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整个冬天冷冽的让人胆颤,而在这可关口,却有一人倒还是稳稳站着,时不时的还会被皇帝召见叙谈一番。 林晟又一次升了官,回到家中招来了王氏,晚间王氏替他更衣,睡于塌上时他看着床帐冷不丁道:“纤纤可能要当皇后了。” 王氏正酝酿着朦胧睡意,措不及防听见这一句,一下子睁开了眼,抬起手猛地拍向林晟,林老爷一声痛呼,被这一下拍打着只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捂着脸也坐了起来,低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太兴奋,一时没留心。”王氏深呼了两口气,凑过去,眉间难掩激动,“真的……这是真的?做了皇后那我是什么?” 林晟瞥了她一眼,“诰命夫人吧。” 王氏絮絮叨叨着,“老天爷啊,我这……我这是从未想过的恩荣啊。” 林晟瞧着妻子这高兴样子,便说:“这都是陛下的恩赏,他赐给了我们一个女儿,我们才有了如今的这些光耀,你可不能忘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王氏掩着嘴悄声道:“那陛下是何时下诏书啊?” “约莫要等到纤纤产后,等有了孩子便方便了。”林晟顿了顿,说道:“如今我这升官加爵的不就是陛下在给纤纤铺路吗?” 王氏点着头,中肯道:“外人都说陛下冷心冷面,可我看我们这位陛下是最情深不过的了。” 七月夏,宫内开始准备着去南海行宫避暑之事。 说来也是奇怪,往年皇帝都是不紧不慢的,今天却是催促了好几次,硬是把出行的日期都提前了两月,还要把正怀着的婉妃也给带上了。 怀孕女子本不该随意走动,可这婉妃说来也真是让人觉得稀罕,太医诊脉了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脉象如此强健的,又看婉妃每天吃吃喝喝精神比一般人都要好,登船了数日也不见晕船的,好几个太医都是连连称奇。 船队进入了南海海域,海面却并不太平,浪声滚滚,躺在船舱里休息时都能听见船外巨浪滔天拍打的声响。郁北黎抱着纤纤躺在榻上,纤纤侧卧着,郁北黎的手顺着他的肚子抚摸,他轻声问:“外面风浪无端端的那么大,纤纤可知是怎么回事?” 纤纤感受着郁北黎的轻抚,他闭上眼缓缓摇头,“我也不知。” “纤纤?” 郁北黎感觉到纤纤语气里的低落,他心里一紧,低头看向纤纤,便见小鲛人眼旁已堆了十几粒的珠子,他往后靠去拉开了些距离,手指捏着一颗珍珠,“纤纤怎么哭了?” 纤纤其实是不想同郁北黎说这些的,但他终究是藏不住事,吸着鼻子委屈道:“那海……不要我了。” 郁北黎的手一顿,又听纤纤说,“海浪那么大,它是在赶我走。” 皇帝呆怔了数秒,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的纤纤……他的纤纤回不去了? 那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郁北黎觉得心里疼,那疼比他把自己几个兄长的头一个个找回堆放在龙椅前更甚,他没了家不要紧,可纤纤不行啊。 “郁北黎,我想要你抱紧我。” 纤纤的声音低低弱弱,郁北黎微顿接着就是猛地把他抱紧,他深长呼吸,炙热的气息扑洒在纤纤耳侧,小鲛人听到他的皇帝说:“纤纤,我这就是家,我永生都不会不要你。” 潮汐潮涨,一轮日头与那万道霞光一同缓缓沉入海中,浪声渐停,纤纤的眼泪把郁北黎砸疼了。 第23章 南海行宫,泉苑由宫人清扫出来供皇帝和婉妃住着,天气一日日转热,日子像是回到了初相识时,纤纤整日泡在水中,银色的鱼尾拍打水面,水花溅了皇帝一脸。 郁北黎穿着长衫跳入水中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浪声将至 作者:魏丛良 ,纤纤拉着他沉入水底,日头太好了,光落在水面,粼粼波纹在水下晃动,郁北黎的衣衫散开,纤纤凑上去一把扯开他的发髻,长发同那月白色的布料一起悠悠荡荡。 他们在水下接吻,鱼尾缠绕着他,冰冷的鳞片滑过皮肤,郁北黎捧着纤纤的脸,同他说,我心悦你。 婉妃同皇帝在泉苑里一呆就是两月,外头的人进不去,每日吃食都是由门口的内官公公递送,皇帝瞧着春风满面,内官心里头忍不住感叹婉妃好手段。 又一日送食,公公喊了两声,泉苑的门迟迟未开,他心里有些急了,刚想去叫人,却听到一声啼哭。 他猛地一震,大喊着陛下,宫人听到声响连接着赶到门口。 纤纤本和郁北黎玩闹着,突然便觉得肚子疼了起来,他都来不及反应便沉入了水中,还是郁北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纤纤觉得耳边似乎能听到海浪声,那浪头拍打着岸,细白的砂砾被高高淹没。浪声一次比一次剧烈,席卷而来时,痛到了极致,心里头倒是生出了些别的滋味。 纤纤仰面沉在水底,手被紧紧攥着,郁北黎的声音模模糊糊从另一端传来,他睁开眼,看到了从郁北黎眼眶旁来不及落下便被水融为一体的眼泪。 郁北黎哭了?为何要哭? 他抬起手,柔软的掌心即将要碰到郁北黎时,他的身体猛然一颤,鱼鳞骤然暴起,一段鱼尾狠狠缠住了郁北黎,拖拽着他撞入池地,就在即将碰到时,郁北黎翻身抱住他,后背凿在池地石璧上,他闷哼一声,咬着牙关硬生生的咽下了喉间猩甜。 纤纤溢出一声痛苦呼喊,大喊着郁北黎的名字,眼泪滚入水中,一粒粒珍珠坠下,在无数声郁北黎之后,婴儿的啼哭蓦然响起,浪声将至。 纤纤是被疼晕过去的,再次醒来时已经从池子里出来了,他躺在榻上,身上换了赶紧的衣裳,鱼尾收了回去成了两条细白的腿。屋内点了香,柔和的气息萦绕在周围,他盯着那绫罗帐顶许久,迟钝的脑袋回过了神,张开嘴想要叫郁北黎,可喉咙里像是吞了刀,疼得要死。 除了喉咙疼,身体上的钝痛也缓缓涌上来,他从未受过这般疼痛,竟是呜呜哭了出来。 眼泪砸在枕巾上,落下时不再是珠串子而是一颗颗货真价实的泪水,沁湿了帕子,从脸颊上淌过一条湿润痕迹。 便在这时,郁北黎从外头进来,一进屋便听见纤纤的哭声,他吓了一跳立刻跑过去,坐在软塌边,郁北黎握住了纤纤的手,他看到纤纤脸上的湿迹一愣,随即便把纤纤抱了起来。 “纤纤我在这里,别害怕。” 纤纤不知道为何心里慌得很,他伸出手拉住郁北黎的胳膊,抽抽噎噎道:“你去哪里了?” 郁北黎替他揩去脸上的泪痕,“我去看我们的孩子了,纤纤那是一对……龙凤胎。” 纤纤茫然地看着他,郁北黎忍着笑解释道:“便是有男孩女孩,刚刚生出来小得很,待会我让嬷嬷抱过来给你瞧瞧。” 纤纤瞧着还是懵懂的,他拽着郁北黎的袖子问:“是有多小?” 郁北黎用手比划了下,纤纤歪了歪脑袋,隔了片刻嬷嬷便把孩子给抱了过来,是刚出生模样都看不出来,只是小小的蜷缩着,纤纤盯着看了良久,而后把脸埋进了郁北黎的怀里,皱着眉头不开心嘀咕道:“不好看。” 郁北黎听了哈哈大笑,嬷嬷也在旁边笑道:“娘娘,这孩子刚出生都是这般,再过些日子,小皇子和小公主张开了些模样便会出来了。” 纤纤又盯了会儿,最后还是撇开了头,说是不想看了。 郁北黎捏了一下他的脸,纤纤蹭过去,两个嬷嬷低下了头,抱着孩子轻轻离开了屋内。 自婉妃在南海行宫生下一对龙凤胎后,又过了两月,皇帝便册封了皇后。林晟加官进爵,王氏也得了个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她乐得笑开了花,天天在二房那边晃着。 林家出了位皇后,原本就巴结他的人更是前拥后簇,可他就是不参与党争,皇帝让他做什么,他就踏踏实实做着,竟是比从前更加清廉内敛。 永安十五年冬,除夕夜,宫内一派祥和,吃过了年夜饭,林家一行人出了皇城,林晟吃了酒便由王氏扶着,他晕晕沉沉的走了几步,忽然站定下来,手从衣袖里探出轻轻攥住了妻子的手。 皇宫内,纤纤坐在榻上,屋内烛光浮动,刚才同两个孩子玩了会儿,郁北黎便让嬷嬷来抱走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刚出生时纤纤还说着孩子不好看,可隔了些时间就怎么也舍不得孩子了,每天都要看着,时时刻刻都要守着,竟是把郁北黎都给忽略了去。 又不是不知道,那皇帝就爱瞎吃醋,吃过了自己宫妃的醋,又来酸自己的儿子女儿了。 每每看到纤纤逗着两个孩子玩,便觉得自己被冷落了,那么大一个人了,竟然还要和孩子置气。 嬷嬷把俩孩子抱走了,郁北黎便顺理成章独占着纤纤,他张开手臂把纤纤整个搂入怀中,亲了亲他的额面脸颊和嘴唇。 纤纤乖乖张开嘴同吻着,郁北黎亲了好久,才缓缓松开,他唤了一声纤纤的名字。 那两字到了如今好像都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称呼,而是一句我爱你我心悦你我中意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归属。 他们在床榻厮磨又去了池子里,温热的池水慢慢溢过池面,纤纤趴在郁北黎肩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郁北黎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郁北黎低头看他,就听纤纤说:“那一日在船底,我是故意喊你的,我的鱼尾其实无大碍,我就是见了你,想要认识你。” 皇帝一愣,随即肩膀颤动,他笑了出声,是实实在在的开怀大笑,他附身凑过去,咬了一口纤纤的肩头,磨着牙齿,“原来是如此,枉我还一度以为我是单相思呢。” “才不是呢,我也是……心悦你的。” 这般说着,纤纤抱紧了郁北黎,他说:“这一生都是你的。” 正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