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南道仙》 分卷阅读1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文案 南绛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真者, 硬要说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大概只有南家唯一继承人的称号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与她结为道侣呢? 南绛苦思冥想,找出了一份说服自己的答案, 可能他们看中的是南家继承人的身份? 爱慕者们:不不不,我们只是肤浅地看上了你的美貌。 南绛:......原来我有美貌这种东西吗?真是为难他们了。 // 爱慕者们:“道仙道仙!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南绛面色严肃:“我无心双修之道,一心只盼成就自己的道业。” 这群眼瞎心盲的人,看不见她在拯救世界吗? 一句话总结,女主一心向道,是一个美而不自知的人_(:з」∠)_ 第 1 章 云雾缭绕,群山之巅有一仙船,船形庞大,几近于五千亩之地。 每过百年,四大世家燕、丰、俞、南与一地位特殊的执法台便于此商谈百年大计,以固权势。 掌权者们商谈大事本来不用这巨船,但不知从何开始,百年大计也成了年青一代的露面的机会。 小辈们自发地组织了比赛事宜,赢得头筹的人名声可传遍整个大陆,家族里的子弟都央求着长辈带他们见见世面,以期自己能参加比试。 到后来,人数越来越多,这天底下最大的五个势力造出了仙船,来容万人上船。比试理所当然的也都被五大势力承包了。 这次百年大计便轮到燕家主持。 南绛这次随着父亲到了仙船。 她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可是父亲说她整日在家里,不见她出来走动走动,硬拖着她来了。 拖来就罢了,父亲还把她扔到了比武场。 * 丰易在丰家这辈中排行第三,他长相秀气,常常被人说娘里娘气的,因此对外貌特别敏感,若是有人说了他一句长得好看,他就会发起大火,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现在很少人敢在他面前说他长得好了。 可能是他日益增强的武力导致那些个兄弟姐妹不敢惹他。 丰易被他父亲丰源寄予厚望,他父亲在上个百年争家主失败了,因此,对他非常严格。这一次父亲也将他带来了,盼他能够在仙船上大放异彩。 丰易也是个勤奋的人,他早早便待在了比武场,等待比赛开幕。 等候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丰易只能盘坐在地上盯着门口,观察进入的人。 修真者的面貌总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待在世家里,人人天赋和基因都不错,所以几乎没有丑陋的说法,而美貌在修真者里更是抓一把就有一把。 但是丰易难得看人看到愣神了。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那少女只是穿着素衣,头上无任何点缀,却自成一股风流之色。而在这等珠玉面前,衬托得旁人皆为尘土。 他曾经为自己的好容貌而恼怒,如今却升起了一丝隐秘的自愧之情,他怎么不再长得好看些,来配她的姿容呢。 他抓住了旁边的小跟班丰常,急切地问道:“你可知她是何姓氏?” 丰常本来在低头打着瞌睡,被丰易这样一弄,便惊醒了,他抬头看向丰易指向的少女,看后便直了眼,不禁喃喃道:“不知道,怕是天女也不过如此了。” 丰易气恼,伸手捂住了丰常的双眼,低喝道:“不知道还不快去给我查!再盯一下小心你的一对招子。” 丰常吓得一溜烟站了起来,连忙躬身道:“易君息怒,我这就去查。” 比武场有大半的人都看向了入口,南绛进了之后,只觉得如芒在背。 父亲来之前跟她讲,为了家族面子,会给南绛施加能让人美貌非凡的术法。南绛心里还难过了许久,自己长得连真面目都不能示人了,实在是太可悲了。 可能是父亲的术法太过于厉害,效果太明显了,搞得人人都看着她,回去她定要将父亲说一顿。 南绛不知,自她出生后,因为父亲母亲惊讶于她不凡的面貌,于是决定常年给南绛自身施加混淆术法,使得她认为自己长相一般,让南绛不要为了容貌移了心性。 所以南绛自认为容貌平平,甚至还为此自卑过一段时间。 丰常不过一会就跑回来了,他凑在丰易耳边说道:“是南家唯一继承人。” 南家?丰易转了转眼珠子,而后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情。南家这几千年来灵脉枯竭,生存艰难,说是四大世家之一,实际已经名不副实了。 需要左右逢源、四处求人的家族,父亲可能会看不太起。 只不过……瞧她那美貌,勉强让她与他结为道侣,也不是不可。 * 开场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仙船离南家的地盘有些远,需要日夜兼程,而且他们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几日,导致他们紧赶慢赶才于截止日到了仙船。尽管南家飞行法宝上有舒适的起居室可以休息,南绛昨晚还是一夜未眠。 南绛站在人群边缘,听着开场发言,眼神放空。 比武场上的规则是擂台战,一共有八个擂台,三天后胜出擂台主,而后隔一天再进行擂台主之间的比试。 南绛可没什么兴趣比武,在家里天天被教习师傅骂得狗血淋头,如今放风出来了,肯定是要让自己休息一下的。但是父命不可为,她想着到时候上台意思意思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八大英杰即将在你们之中诞生,诸位各凭本事罢。”解说的道君运着丹田,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英杰八席必有我燕家一半。”不知是燕家何人狂言道。 周围的人纷纷躁动了起来。 “你燕家就算势力大,也不能胡言乱语吧。” “就是,你燕家要是一席之位都没有,看我们不笑得你们抬不起头。” 燕家的道君听外人不服他燕家,于是哽着喉咙又喊:“我燕家必有英杰八席,不过南家连燕家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我赌南家肯定一席都没有。” 周围人又笑。 “南家上个百年就没有了八席之位,这有什么好赌的。” “南家没了资源,连人都学不会逆境生长了。” 燕家燕衍按了按那道君的肩膀,安抚道:“少说两句罢。” 南家这次来得只有南绛一人。 南家自古以来便子嗣艰难,幸运的是子女的天赋大多不错,也不至于断了传承。 如今南家,三代以内的血亲,算上南绛总共只有十五人。父母亲现在只有南绛一个,他们也在努力,希望能再有孩子诞生。 上一个百年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 那是远房亲戚顶替过来参加的,天赋也不差,离八席之位只差一点点,可现在却被众人如此嘲讽,南绛听得气血翻滚,却有些无可奈何。 原来父亲是想赶鸭子上场,只是可怜她这个小鸭子了,也不知道到时会被如何讽刺。 “你们这些莽夫,也不懂得让一下南道仙,谁要跟南道仙过不去,便是跟我丰易过不去。”丰易听那些人的恶言恶语,忍不住替南绛出头道。 南绛目光平静地望了过去,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人。 “你丰易怕是看上南道仙了吧,南道仙天人之姿,当然是归于我府下了。”人群中有人嬉皮笑脸道。 南绛垂眸,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术法下面的那张真正的脸,只怕会羞恼地群殴她一顿吧。 丰易一听这话便暴躁了,他本就是个急躁性子的人,此时低吼道:“有胆擂台见,不许你们再说一句南道仙。” “我们还怕了你不成?” * 南绛本来想随意对待这次比试,可被这些人激得气性来了,也就定了策略。打擂台当然不能第一天就想着守擂台,她打算第一天先看,若是可以便上场试一下水再认输,等到战局中后段就挑个弱点的擂台主打。 南绛粗略地望过去,每个擂台大约有两百平米,擂台低于水平面五米,擂台之间又隔了百米。 “南道仙。”有人在旁低声道。 南绛转过了头,发现是那叫丰易的人在看着她。 “何事?”南绛目光平静地扫过他,说道。 丰易看着那双如同黑珍珠的眸子,里面彷佛有星海一般吸得人不断下沉,便直直盯了了她几秒,待到南绛微微皱眉时才回了神。 他定了定心,移开视线道:“我先前看道仙有郁郁之色,便想同道仙说不必在意这些小人之言,等到我拿到了擂台主,就带着聘礼去南家寻你父母。” 南绛神色不辨喜怒道:“恐怕是要辜负道君的美意了,我年龄尚小,且无心双修,道君另寻他人罢。” “那我便等到道仙年龄合适。”丰易不依不饶道。 “不需要。”南绛直言道。 既然他不愿意听委婉的话,那便成全他罢。 丰易形状完美的双眸微微瞪大了,他不可思议道:“道仙怎能拒绝我。” 她怎么就不能拒绝他了? “我南家虽然不比丰家,却也不是卖女儿之人,道君自重。”南绛语气不善道。 丰易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似是被伤了心一般,最后丢下一句话:“你迟早会明白我才是你的良配。” 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南绛心里轻轻冷哼了一声,转头便如过眼云烟将他抛之脑后。 擂台已经开始,南绛走到了一号台旁的观众椅坐下。 * “南真君,南绛不过二十,你就让她下场,不怕折了剑?” “南绛年岁虽小,却比在场大部分人要强。”南真君微微笑道,“且等着瞧罢。” “小心磨剑石转头便抽出了底下的利剑,砍了你这把娇俏剑。” 南真君听后没有恼怒之色,只是笑而不语。 第 2 章 这么早上场的大多都是些小兵小虾,南绛此时不过想看看他们的水平比之她又如何。 南绛二十年来,算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了,没有跟同龄人一起实战过。长那么大,从刚开始被教习师傅打得鼻青脸肿,到后来还是被打得身体遍布伤痕,南绛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 然而看那下面动作缓慢得如同在玩闹一般,南绛终于拾起了希望。起码不会被嘲弄南家来的唯一道仙连小兵小虾都打不过了。 只是观众席的人怎么越来越多,按理来讲,这些小喽啰的比试应该是没多少人看才对。南绛微微移了移视线,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四周。 ‘普通人’南绛非常疑惑。 南绛不过走了会神,台下瞬息万变,一下便决出了胜负。 燕家多数通心术,丰家通法术,俞家通儒术,而南家……大约是通剑术和算术吧。做过功课的南绛有些不太肯定。而执法台因其特殊性,并未过多显露与众人面前,大多比试不参加,所以信息量较少。 胜者抚琴以显现情来攻击,这一看便知是燕家了。 胜者因首局获胜,所以傲气得很,他仰头看向观众席,挑衅道:“只有宵小之辈才躲到观众台不敢下来。” 观众席中有人唾弃道:“只有宵小之辈才整天把宵小之辈挂在嘴上。” 胜者不以为意。 他虽然天赋不高,只有四重,可是百年以来,他日日勤修苦练,如今也算是到了金丹初期。那些曾经对他失望过的亲人,现在都对他引以为傲。 而百年大计的参与条件之一便是境界达到金丹。他早在突破金丹就已经念念不忘,想要去擂台证明证明自己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胜者见那仙人之姿的少女正坐在第一排观众席看他比试,于是清了清嗓子道:“道仙可愿意下台一试。” 南绛没有意识到他在跟她说话,无动于衷。 坐在南绛旁边的恰好也是位道仙,这位穿白衣金边衣袍的少女以为胜者正冲着她说话,于是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 “不是你。”胜者打断了她的话,他手指指向了南绛。 那少女当众被拂了面子,脸色忽红忽白,只觉得浑身被蚂蚁爬过背部一样难受,她柳眉一竖,便喝道:“你这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我这就下去,把你打到跪下来跟我道歉!” 而后少女眼神微微拂过南绛,只觉得心情复杂,本想将她一齐迁怒的,只是见那双慧眼淡淡地看着她,便如同冰水浇灭了她的嫉妒心。 罢了罢了,将那狗贼打到哭先。 少女一跃便落到了擂台中,衣袍微微翻滚着,虽不及南绛动人心魄,却别有一番娇艳色。 那燕家自负于自己的实力,看不起面前的少女,便说道:“道仙如此容易被激怒,看来道心始终不够啊。” “我道心如何,岂是你能评判的?”那白衣金边衣袍的少女甩了甩袖子,手里便掐了一个繁复的手势。 霎时间擂台震动,地下仿佛有东西意图窜出,不过一瞬间,巨大的木刺便在燕家弟子所站地方突起。 丰家法术伤害力高,若是被这一击击中了,那少年必定会被损害大部分战斗力。 不过少年早有防范,预先拎着琴身闪躲到空中,他冷笑一声,便抛琴于腰间,双手在琴弦之间拨弄,曲调似是在诉说寒冬之息,地上的木刺很快便枯萎,用手轻轻一碰就化成烟粉。 然而这曲调还未停下。空气中的水分突然被凝结成了尖锐的冰凌,少年的手轻轻向前一推,无数细小像针一般的冰棱迅猛地袭向少女。 少女轻斥,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3 手势一转,面前便隔了一道真空墙,冰棱纷纷失去了攻击力。她蓦然一跳,也浮在了空中,将先前利用少年弹奏的时间完成了一半的法术继续施展下去。 他感觉到不妙,琴声变得尖利,少女发上逐渐有寒霜,可见结界内的温度低到什么程度。但她非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反而越发得快了。 他皱了皱眉,从琴下暗格抽出短剑,手腕翻转,投掷了过去。 少女见状便踏着步伐避开了来势汹涌的短剑。 若是再不打断她的动作,只怕此次比试凶多吉少了。 他死死盯着她的身影,咬牙用神识控制着剑的走向。可惜直到最后也没有打乱少女的心神。 少女停下了。 一条由火凝结成的龙凭空显露于擂台上,那龙大约有十米长,在空中腾飞,不时有火光飞溅出来。 火龙虽然体积庞大,却十分灵活。她指使着火龙,逼得少年狼狈地躲闪,甚至到后面不得不跪下避开。 胜局已定。 “道君。”少女拖长了尾音微嘲道,“以后莫再胡言乱语了,否则再跪多几次姑奶奶我,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 少年狼狈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他拿袖子擦了擦被烟熏黑的脸,道:“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等我好好修炼,再找你打过一回!” 少女‘嘁’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场。 “喂!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喊道。 “丰家第十子,丰丹兮。” 南绛见战局已定,本想起身走去另一个擂台,以防尴尬,却被丰丹兮叫住了。 “南家道仙,能否赐教?” 南绛居高临下,只是看着她。本欲江湖不见了,难道她还是不甘心要找麻烦吗? “我喜爱道仙的皮相,所以想与道仙与武相交。”丰丹兮仰头挑了挑眉道。 “是啊是啊,道仙便答应罢。”“证道之路怎么能如此不爽快。”…… 怎得如此聒噪。 “好。”南绛道。 只见素色衣裙被风力吹得犹如梅花一般散开,不过须臾,南绛便落在了擂台上。 “道仙请。”丰丹兮笑吟吟道。 南绛颔首,手指微动,众人便发现她手里多了一柄长剑,剑上无花纹,看上去朴素无华,与凡间打铁铺中的凡器毫无差别。 丰丹兮有些惊讶,她竟然没看清南绛是如何拿出剑的。看来南绛不可小觑。 不过,她可是已经到金丹初期,就快要摸到中期的门槛了,而且她看南绛周身气息微薄,只怕南绛刚刚突破金丹就急不可耐地参加百年大计了。 丰丹兮轻哼一声,剑法快又怎样,她不可能赢不来一个境界虚浮的南绛。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战局会那么快便结束了。而且结果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致。 一分钟前。 一阵疾风扑面而来,吹得丰丹兮的发丝四处扰动,她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疑惑地想:按理而言,擂台内由结界包围,不可能有风吹罢。 而后她突然发现南绛已经不在原地! 她有些慌乱地移动着视角,试图寻找她的身影。而后有些惊骇地想:难道她的速度已经快到可以搅动风了么。若是如此,南绛必然不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人,这速度她只在元婴身上看到过。可是百年大计,只有金丹才能参与。 不过眨眼的时间,她的脖子上就有了一丝森冷之意。 她瞪大了双眸,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输了,竟然输得那么没有抗争之力! 坐在看台上的人终于正视起了这容貌迤逦的少女。原本喧闹的观众台变得一片寂静。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住了交谈,直直看向擂台那执剑人。 判决师动了动眼睫,宣判道:“南绛胜。” 判决师的话语犹如一个石子扔到了小池子里,惊起了一片波澜。 众人纷纷躁动了起来。 只是南绛并没有外露过多的情绪。 果然刚上台的人都是些随随便便可以打倒的,像她这般渣战斗力的人都能一剑把人干掉。 虽然是被迫上了擂台,但她没有抱着守擂台之意,她漫不经心地想,就此作罢好了。 她收起了剑,平淡地抬头同判决师说道:“我弃权。” “你、你为何弃权?”丰丹兮睁着圆溜溜地眼睛质问道。 “不想太累。”南绛颇为实诚地回道。 “……” 于是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她飞身跳了上去,走向了第二擂台。 * 第一天擂台时间已过,南绛随着父亲进了房间。 “父亲快把这术法从我脸上撤下来吧。”南绛坐在椅子上叹息道。 “为何?不喜欢漂亮的面容吗?”南真君笑眯眯地问道。 “女儿承受不起这厚待,您不知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南绛回想起今日道,“就好像狼看见了羊一样。” “这是一种修炼。”南真君忽悠道,“当你的心不再被外物所动时,我才会为你解除术法。” 南绛狐疑地看了看他,见他神情不似做伪,便妥协道:“好吧。” 南真君暗暗笑了笑,而后忽然正色起来:“十年前,有一灵脉被执法台发现,灵脉地处海岛,不属于任何势力。今日,我们谈到了灵脉的分割。” 南绛双手拢在袖中,有些迟疑道:“您的意思……” 南真君鼓励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您没有说结果,那必然是还没有结论。”南绛笑了笑道,“但是相互博弈的结果没有出来,您怎么会第一天就跟我说呢?想来是与八大英杰的比试有关吧。” 南真君欣慰地看着她道:“不错。” 南真君继续说道:“此大型灵脉由执法台发现,执法台却没有抢先下手,足以让我们高看它一眼。所以应由执法台做出此次灵脉瓜分的决策,可是执法台却是做了旁观者,先让世家之间商讨。” “燕家势力最大,他们想吞下大部分。我与另外两家自是不肯,争执了半日,执法台终于开口提出,将灵脉等分成八份,四个世家与执法台各一份,另外三份则是赠与英杰比试的魁首。” 南绛听罢,眉宇之间有些忧虑道:“八分之一的大型灵脉,能勉强支撑南家每年的开销吗?” 本以为这次灵脉发现是一次转机,却没想到竟然只能拿到八分之一,实在令人失望。 “当然不能。”南真君面色平静道,“除非是二分之一。” 客房内安静了片刻。南绛忽然冷笑道:“执法台此次是否有人选参加?” “没错。执法台附加条件便是允一人参加比试。” “执法台的信心未免太大了,另外三家必然有道君道仙可以与他分庭抗礼。”南绛道。 南真君没有接过话题,只是静静地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4 望着南绛道:“我希望你能得魁首。” 南绛表情僵硬了一瞬间,她站起来道:“明知不可为之事,为何还要施加如此大的压力给我?您难道也同母亲一般了吗?” 南绛的母亲出身于丰家附属的小门派中,当年因机缘巧合才同南真君走在了一起。 可因为南家的形势不容乐观,母亲总是怀着莫名的愧疚感,于是对南绛十分严厉。南绛自有记忆起,每日天未亮便被推着起来修炼早课,从来没有断过。 “我相信你。”南真君道。 南绛突然泄了气,平静了下来,她说道:“我会尽力。” 第 3 章 第二日,南绛选择继续观察各个世家大致的攻击方法,她戴上了帷帽遮掩形貌。 不过相比起昨日,今天倒是有些厉害人物上场了。 天赋九重的俞晚一副书生打扮,脸上微施粉黛,美姿仪,面至白,濯濯如春月柳。 说起九重天赋标准,这就不得不解释其中差异了。九重呈金字塔状,越是往上越是稀少。只要有一重天赋即可有脱凡胎的期许,而对于真正有所成果的人大多都在三重以上,附属门派掌门定性要求为六重,而四大世家一大执法台的掌权人更是统统为满九重的天赋。 世人都说,四大世家的血液高贵,传承不断,九重之人不多却也够继承庞大的势力。唯有执法台较为特殊,执法台每年收养大量的弃婴,而对于前来投靠的人,只要来处清白也统统接纳,大浪淘沙,终有一珠。 俞晚甫一上台,那些来观战的人就蜂拥而上,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她是家主候选者之一,不知能有多厉害。” “肯定是比你我厉害的了。” “那不一定,这些书生天天捧着书,诗句是精通得很,可这比试比的不是谁做的文章好。” “那等一下你上擂台同她比一比?” “这……就不必了吧。” 俞晚虽然年少便颇得众人厚望,可丝毫没有狂妄自大之态,为人谦和。 她弯了弯上身,拱了拱手,声音平和道:“我为俞晚,道君请罢。” 站在对面的道君神色有些灰败,他暗自叹息,这擂台守得不过一刻钟,就遇上了九重子,时运不济啊。 不过不战而败不符合他的原则,遇到强敌需勉励抗争,才不负他这几十年以来的辛苦修炼。 他一出招数,便是用上了自己最擅长的隐匿术。身形瞬间消失。 俞晚神情不见波动,只见手里的毛笔微动,在空中写下了金色的‘显’字。 ‘显’字由小到大,逐渐大到与擂台相近。观众席上的人不禁被这金光闪得闭上了双眸。 直到金光散去,道君便神情惊讶地发现,自己如何再次发动隐匿法术都无济于事,像是法术被抑制了一般。 俞晚抬手又写了一个字‘困’。 他看到这‘困’字顿感不妙,迈着步伐想要躲去迅猛飞来的金字,却发现这字穷追不舍,金字甚至仗着自己体重小,不到一会便追上了。 字也能成精?道君被金字碰撞上后就无法动弹了,他眼角低垂,闷闷地想。 俞晚见他无法挣脱,便抬头看了看判决师。 判决师问:“俞晚胜。” 胜得不费吹灰之力。 南绛在帷帽后面眨了眨眼,想,俞晚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看来不愧是俞家的候选人之一。 不像南家,迫不得已只能选她当候选人。 * 午时三刻。 议事堂上的神谕台突然白光四射,就连最为沉得住气的掌事者们都瞪大了双眸。他们立即起身,低垂着头以示敬仰。 仙船初创之时,这神谕台便设下了,如今万年已过,从来没有听说神谕曾有降下来。如今神谕竟然在此刻出现了。 堂内鸦雀无声,白光逐渐散去,一卷金娟书悬在空中徐徐展开。 似乎是开天辟地的混沌之声在堂内响起,悠长而沉静。 * 第三日,南绛终于跳下了观众席,进了擂台设下的结界内。 如今英杰八席的热门人选自然是除了南家之外各大世家的候选人。南绛之前十分忌惮的执法台人却始终没有显露于众人面前,着实神秘。 而现在守擂台的人大多数是将来的中流砥柱,实力不容小觑。 南绛掀开了帷帽,帷帽下南绛还绑着一个面巾,遮了一半的脸。 对手见南绛不愿露出真容,再加上那双尽管没有笑意却还是醉人的双眸,还有背在身后的配剑,便猜测到了她的名字。 他听闻前日南绛快不见影的剑锋,也知晓她是由南家倾全族之力培养,所以丝毫不因为其面容起轻视的心思。 “我名燕衍,善幻心。”他微微笑道。 燕家?这几日她对燕家的势力之大可是有了很大的了解。 南绛回道:“南绛,善剑。” 人人都彷佛对修剑的有刻板的印象,觉得善剑之人肯定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可南绛肠子七拐八弯的。不过照南绛而言,她还是喜爱算术多些,以人算天意,以人测未来,得以窥见一丝天道。 双方交换姓名后不再多言。 南绛右手握着剑柄,稍稍用力抽了出来,往前踏了一步。 四周忽然变了景色,不再是装饰粗犷的比武场地,反而是在布满参天古树的深林内,四周若有鸟鸣,有虎啸,有松鼠啃松子的细小声音。 南绛微微笑了,这景色对她稀奇得很,如今也算是到深林内走过一回了。 她又向前踏了一步。 呼啸声忽然变得更近了,她手臂微动,砍向面前的这棵古树。对常人而言巨大的阻力由剑端传到神经末端。南绛用力将古树从横劈倒。 古树茂盛的叶子哗哗相撞,而后压在另一古树的枝杈上,发出沉闷响声。 视觉,听觉,触觉。 他的幻心修炼的不错。 南绛合上了眼,不顾猛兽逼近,也不顾厉风袭来。她手腕转动收起了剑,而后指尖突然显露出一颗木质的算珠。 她微微扬起了头颅。算珠从指尖向上空飞去。 尽管闭着眼,但她依旧能‘看见’事物,只是这事物不是形状颜色构成,而是由繁杂的丝线缠绕而成。 燕衍见南绛闭上了眼,心中微嘲,幻中有实,这点道理她竟是不懂么。 算珠在空中翻腾后落了地,隐没在杂草与泥土之中。 南绛缓缓睁开了双眼。 此时她距离猛虎已不足一米,那兽齿间有血色的碎肉,牙齿泛黄且尖锐,腥味扑面而来。 南绛不见惊慌,她侧身避开了攻势,没有拿剑,只是坚定不移地向东走去。 燕衍墨色的眼瞳微缩,是巧合吗? 幻术接近于阵法,阵法有阵眼,幻术也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5 有一个薄弱之处。那就是修者最开始实施幻术之处,这里幻象与现实交杂,最易破障。 南绛遇到袭击的猛兽都只是闪躲,没有做无用功,一直到她看到了粗糙的大石块耸立在深林之中。 她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终于再次抽出了剑。 剑光无华色,看似平平无奇地一次挥剑,却让能眼前的古树猛兽霎时间变得支离破碎。 以一力破万千,管你虚实,都不敌过手下一剑。 燕衍压下心中郁躁,心绪一动,又起幻境。 南绛见四周已经恢复了原样,于是提着剑逼近燕衍,她前身微压,闪到燕衍面前,抬手就往燕衍肚子上戳。 没错,她对道君有些性别歧视,觉得怎么狠怎么来,只要脑袋没有被她摘下来,那她就不算闯祸。 南绛攻势很快,燕衍这种脆皮的人不得不向后面略去,意图拉开距离。只是南绛比他的速度更快,剑端直直没入他的腰腹中。 南绛得手后便拔了出来,眉梢斜飞,带着嗜血之色。她终于能打得人见血了! 燕衍神色痛苦地捂着腰部。 比试有规定不允许用法宝,自然也不允许吃丹药。 燕衍只能忍着伤势继续比试。 只是燕衍捂着伤势,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只见他缓缓松开了手,腰腹处衣服完好无损。 “道仙啊。”燕衍突然从原处消失,突然闪现在南绛身侧,抬手便欲给南绛一掌。 南绛迎着他的掌心竖起了剑,燕衍便不得不收起了掌风。 而后场景又是一遍,人彷佛站在星河之中,无数流星闪着烈烈火光投射而来。 空中彷佛有人低喃道:“不知你还能不能看透这虚虚实实呢。” 唉,设幻术,解幻术,又设幻术,又解幻术,反反复复,实在无趣。南绛微微蹙眉地想。 她又收起了剑,双手满是算珠,急速向空中各个方位弹飞,她微微探寻了四个方位,便右手虚握,抓住了一条跳动的红丝线,左手轻轻拨弄。 燕衍猛然皱眉,只觉浑身剧痛无比,却找不出缘由,只是暗自咬牙,冷汗浸湿了里衣。 这燕衍倒是能忍。若是她受命线波动的痛楚,只怕当场跪下求饶了。 南绛叹了口气,左手轻弹起红线。 燕衍眼前一黑,幻术骤然解除,众人便见他蜷缩在地上,全身颤抖。 南绛松了右手,不再为难他。她抬起了头望向了判决师。 判决师道:“……南绛胜。” “承让了,燕道君。”南绛朝着燕衍躺的方向拱了拱手道。 “你……究竟使了什么招数?”燕衍勉强支起身子道。 南绛上前向他伸出了手,并说道:“雕虫小技,道君不必挂怀。我很少用的。” 当然少用,教习师傅可从来不会给她准备时间用这招数。 燕衍心中仍然对那触及灵魂的疼痛心有戚戚。他见南绛放低姿态,却也承情,搭上了那如玉光泽的手。 “既然道仙打败了我,那就祝道仙能夺得英杰八席了。”燕衍借力站了起来道,“如此才不堕赢我。” “借你吉言,待我登上魁首之位,就怕你会气愤了。”南绛松了手虚张声势地叫嚣道。 “能者居优,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燕衍清朗道。 第 4 章 比试逐渐接近尾声,南绛凭剑一路斩将过关,大家都道南绛这幅好容貌真的太具有欺骗性了,万万想不到她的剑与那些个杀神差不多,一言不合就砍了过来。 南绛也挺惊奇的,她以为自己的渣渣战力撑不了太久,还在思虑自己怕是连英杰之位都拿不到了。却没想到如同砍柴一样,一剑下去有了结果。 晚间,她回了房间与南真君见面。 “此事事了,就到你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南真君欣慰道,“穿白村你可听过?” “当然听过了。父亲是想让我去穿白村?”南绛道。 穿白村,这是一个村外世界所避讳的名字。传言为上界于皎天女亲自命名并赐下,又有人言其意取自‘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南绛可不觉得这是于皎天女落下的恩名,因为这界五大权力中枢不会允许它堕成此番模样,可惜了这俏皮的名安在了一个丑声远播的罪人落脚地。 “神谕已降。”南真君道。 南绛惊讶道:“神谕与我们相关?” “神谕言,需选五位继承人进入穿白村,你是南家唯一的继承人。”南真君解释道。 指明了要继承人? “为何上界要降下这种神谕?”南绛不解道。 “神谕有言,时机到了,自会明了。”南真君道。 南绛道:“既然神谕有此传言,那必定不是什么小事。”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继承人这份担子。”南真君低笑道,“难得你会跟我说这种话。” 他放缓了声音道:“你也知我们已经许久不通上界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上界的消息。” “我们这界已经有千年没有人飞升了,大家都想窥得一丝飞升的机缘。” * 擂台比试完毕之后,有一日空闲时间,听闻船上有小集市,南绛闲着,便想去小集市上走走。 南绛走到露天的大平台上,云雾被风吹得微微拂过仙船的结界。上界仙人所居住的地方是否也是云雾缭绕的呢。 南绛并不是这里的土著,她带着生前的意识降生于此界,度过了无聊的婴儿生活后,就开始了地狱一般的修炼,磨得她的三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如今除了有前世的记忆,她觉得自己跟这里的土著没什么区别了。 同样是心怀大道,也跟修真者一般下手毫不留情。 现在的她不怕见血,也不再沉迷往日的生活。 “你是南绛吗?”身旁有人轻声问道。 南绛收回了思绪,侧身看了看,发现一书生打扮的少女弯着眼眸看着她。原来是俞晚。 “我是南绛。”南绛有些疑惑道,“俞道仙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我想和你结伴逛逛集市。”俞晚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可以吗?” 南绛见个头比她还要矮一寸的书生少女如此请求,不忍拒绝地回道:“当然可以,能与俞道仙同游,三生有幸。” 俞晚背着手‘噗嗤’一笑,她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些体面话。” 南绛含蓄地笑了笑。 她可不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 一路交谈中,她们已经到了小集市的入口,集市内修真者们盘坐在地上,随意地铺个布料垫在在地上,便将所售物品放在上面开始摆摊。 “你直接称呼我名字吧。”俞晚没有将视线放在摊位上,而是侧脸看着她道,“我可以叫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6 你南绛吗?” 南绛点了点头当做应答。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俞晚欢悦地挽起了南绛的手臂道。 ……这位书生看来非常擅长打直球,而且还是很难拒绝的类型。 “我有个喜爱打扮的妹妹,她被父亲选中了去穿白村。”俞晚松开了手蹲下身,拿起一个白玉石摩挲着道,“她因为年龄尚小,没有来,说起来她的年龄应该是同南南一样大的呢。” 比试的年龄限制是一百五十岁,只要未超过都可以参加,所以许多人五十岁以下的子弟选择下一次再来。 南绛是特殊的,仅仅二十岁就被拉着来了这里。 南真君从未同外界公布过南绛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南家继承人是通过层层考虑,才在二十年前定下来的。可实际情况是,那时南绛刚刚出生,过了二十年,她一路从练气至筑基到铸成金丹,如同坐了火箭筒一般。 若是被外人知晓,定然会无比惊骇。因为这几百年来,被誉为万年一遇的天才燕方文也只是在三十岁才成了金丹。 南绛太听到‘南南’两个字不自觉抖了抖肩膀,也陪着她蹲下了身道:“你的意思……是?” “我妹妹被父亲选中要去穿白村。”俞晚道,“若是此行你能保我妹妹性命无忧,那对你南家有利无害。” 传闻中,俞晚与她妹妹俞素和是俞家家主的原道侣所生,但是就在十年之前,她们的母亲寿命已尽陨落了。 南绛有些明白了,众所周知南家只有她一个候选人,那么南家选择进穿白村的必然是她。俞晚此次目的,应该是想为自己的妹妹铺一下路。 “我妹妹性子跳脱,我总是放不下心。”俞晚微微笑了笑,说道。 “可惜我没有像你一样的姐姐。”南绛也拾起一个物件把玩着道。 俞晚也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碰巧遇上了,便来试探一下罢了。 既然二人心思不在集市上,她们便相携到了结界旁。云雾变化多端,绚烂的日光印在云朵上,把人脸都照得金灿灿的。 南绛此行依旧是带了面纱,她手扶着围栏,向下眺望。 青黛色的山重重叠叠,像极了水墨画中的深深浅浅。 而恰巧在摆摊的丰易,见南绛在集市内,便右手往眼上一抹,将灵力附上,偷偷摸摸地追寻着她的身影。 “你到底还卖不卖的啊。”摊前有人不满道。 丰易比他更不耐烦地挥手道:“不卖不卖,别阻碍我。” * 南绛双膝跪在在擂台的石面上,硬生生跪出了鲜血。呼吸声如同老旧的风箱苟且残喘,在喉咙里撕扯出一丝丝气息。 太重了。 擂台主比试已经开始,南绛的对手是被执法台给予厚望的人。 观众席上有人窃窃私语:“执法台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竟然能施展这已经失传的重力术。”“原想观仰一下南道仙……”“五百年过后,南家再不立起来,恐怕就没有南家了。”“南道仙身为继承人,还是差了一截。” 南绛耳旁彷佛有无数个蜜蜂绕着她飞行,‘嗡嗡嗡’地刺着她的耳膜,她已经听不见观众台的声响了。 他全身隐在黑袍内,窥不见容貌。 “二十倍重力了,你还不认输吗?”他站在十米外,冷冷地说道。 他见南绛依旧是双手撑着地板,垂着头没有应答,手上满是青色的经络,于是他又微微抬起右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 地板猛地塌下一个小坑。 “三十倍。” 南绛感觉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脆响,如同棒棒冰一般可以轻易被人从中间掰开。 真的要认输了吗? 她已经拿不起她的剑了。太可笑了,一个拿不起剑的人,怎么去赢别人。可是她不甘心,区区一个重力,就能将她压得像一只狗跪在地上。 南绛喘着粗气,硬生生用手撑地将膝盖移上了一厘米。 ‘咔咔’。是手骨在响吗?她已经分不清是哪里的骨头在响动了。 她低吼一声,摇摇晃晃地直起了身。因着她的动作,地上又下塌了一部分。 “哦?”黑袍下的人有些惊奇地看着她软趴趴地右手又拿起了剑。 剑如同山一样,她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地握着,可还是同快要脱手一样。算了,有了剑又如何。 南绛松了手。 周身突然浮现许多算珠。 之前她便试过‘看’他的命线,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命线。一个人没有命线有两种可能,一他是个死人,二他的命线被比她更为高深的人隐藏了起来。 可是有修习算术天赋的人,几乎是几千年来才出一个,她从未听过还有修习的人存活在此界,能帮他遮掩。 既然命线已经无用了,那她只能尝试其他的方法。 她用力晃了晃头,意图把迟钝地思维理顺一些。 算珠上下浮动,南绛神情恍惚,她用力抬手,用算珠裹挟着重力的‘果’直直飞射去黑袍人处。 黑袍人见状立即躲闪,只可惜‘果’无色无形,难以摆脱,黑袍人所站之地刹那间也塌陷了。 她修为不到,算不出‘因’,可就算是复制出了‘果’也已经让她体内灵力倒灌,灵力在体内不断翻滚。她将口里腥甜的液体吞了下去。 此次过后,一年内她无法再动用过多灵力了。 不过能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算值了。南绛胸腔里气血翻涌,恨恨地想着。 然而骤然间,感觉全身一松,重力已撤。她忍住眼眶里生理性的泪水,微微仰头。 真的要输了。 没想到黑袍人看穿了原理,猜到了南绛是如何将重力施加于他,且一下便想到先有因才有果。 所以,撤了因,果也会消失。 南绛眼睁睁看着黑袍人站起了身向她走来。 南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就算站了起来,也无法再做任何动作。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感,平静道:“我认输。” 第 5 章 午时一刻,南绛抬头望了望直达苍穹的金色结界,试探性地将手伸向结界表面。 一层水波纹荡起。 摸起来真像果冻球。 南绛稍稍用力将手掌没入结界内,正准备整个人踏入时。却悚然一惊,竟然有人在结界的另一面打她的手! 她微微瞪大了双眼,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抽回。 然而她忘了只许进而不许出的结界规则,她将手臂扯得生疼也无法将手拔出分毫。 就在她抗争的过程中,不明人士再次对她的手进行了击打动作。 南绛微微皱眉,虽然打不疼她,但那人太惹人嫌了吧。 南绛不再做无用之功,她将整个身子撞入结界,预要给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7 然而,当她看到那位体型有她两倍宽、两倍高的壮汉时,她迟疑了。 到凡人间历练前,父亲曾耳提面命道不允许对凡人动用灵力,只能用凡间的法子解决事情。 医师也说过,一年内最好不要再运转灵力了。说起来那次比试,南绛就一阵心闷,比试输了且全身都受了伤,还要马不停蹄地被人抬着赶去穿白村,幸好她底子好,不到半路就可以自行走了,不至于被人抬着扔进穿白村。 罢了罢了,入乡随俗。懒得与他打个皮肉架了。 南绛面上立马换了个假笑容,殷勤地搓了搓小手,扬起小脸讨好地说道:“可有什么吩咐?” 好久没有炫过演技了,有些生疏。 “小子,看你识相,那就放你一把。”壮汉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给个微笑给南绛,“你身上的衣服脱了,至于灵石与食物你看着办。” 南绛微微瞪大了双眸,退后一步。 “谁看得上你了,干干瘦瘦矮矮的,我还嫌你手感差。”壮汉竖起眉头,双臂不耐烦地搭在胸前,喝道,“赶紧的,磨磨唧唧还是个男人吗?” 南绛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包干粮跟两块灵石放在地上,又动作缓慢地褪去了外衣。 “行了行了。”壮汉一把抓住地上的东西揣在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晃了晃脑袋,两颗似是被墨汁浸染过的玉石一般乌黑通透的双眸四处转动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是来到此界还是第一次被凡人欺,稀奇得很。 四周倒是空旷得很,只是能见度不高。 一阵风吹起了尘土,将原本布满灰烬的空气变得更浑浊了,南绛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烟尘惯有的味道。 南绛垂眸在戒指内取出了一件同之前相差无几的外衣。 她手腕翻转之间便套上外衣,而手上的戒指自行隐去了形体。 没错,南绛变成了男子,她想着毕竟是罪人之地,治安不好的地方,总是有些男女不平等,若是她原本的容貌,她也不会那么担心麻烦,可惜她被施加了法术。 保险起见,她拜托别人练了易容丹。她还特意问过父亲,易容丹是否能对着术法有所影响,父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于是她转头就对炼丹师加了个条件,务必加上一些能让人变丑的仙草。 她先是撕了几条裂口在下摆与衣袖处,再往地上滚了几圈,让衣服沾满灰尘后,而后跟着之前壮汉离开的方向走了。 南绛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空气中飘飞的灰尘与不明物质使得阳光无法穿透,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往天上看也无法追寻太阳的踪迹,根本无从判断时间。 不过,南绛环视了四周,看着周遭密密麻麻的住屋,她显然已经走到白村能够生活的范围了。 她这一路走来,先是从沙尘满地、毫无绿植的空地到有疏松的丛林再到有少许落魄村屋,如今也算是一大进展了。 土著们的衣服虽然也是灰扑扑又烂兮兮的,但显而易见地要更烂一些。 南绛叹了口气。 “四方台招人了,你去吗?”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宣传事物,面无表情的灰袍男从前面走近说道。 灰袍男眼睛黑白分明,长得唇红齿白,只是这人怕是傻得很。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去当了传销? “不去。”南绛拒绝道。 “小哥,你新来不懂规矩,怕是很难生活。”灰袍男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推销的话,“四方台包吃包住,不用愁呢。” 见南绛毫无回应之意,灰袍男想了想又道:“小哥你这手指缝干净得没有发灰黑,头发油光顺滑的,但是却来了这东三区外围。所以我才道你是新来的。” 南绛侧了侧眼看着他。 灰袍男看到有戏,就一边硬塞了个深蓝色的显石给南绛,一边示意她捏开看看。 显石顾名思义,就是用特殊的记忆性石头刻上小阵法,轻轻一握就显示出显石所存的画面。 南绛抬起胳膊捏了捏小石头,却被出来的画面震惊到了。 先是从一双烟雨朦胧的美眸开始,逐渐由近到远,只见一个缀满金玉头饰的脑袋向前移了移,向她对面的无脸男呵气如兰。 “你们四方台好像有点不正经啊。”南绛客观地评论道。 灰袍男眨了眨眼,眼神颇为真诚。 于是南绛再次盯回录像,并没有看到灰袍男心虚地瞟了瞟显石。 那发饰华贵的人好似在诉说爱人之间亲昵的情话一般,慢慢随着气息吐出几个字。 粉身碎骨。 尖锐的刀刃刺破了风花雪月的表象,无脸男在美妇人最后的尾音下突然整个人碎成了粉末,跟着重力散落到地上。 南绛:“……” 婉拒了传销人后,南绛开始努力寻找自己的落脚之处。 * 斗场。 地下的世界阴暗潮湿,环绕着鼻尖的似乎除了汗味还有霉味。然而这里的湿气是燥热的,形形色色的人眼里露出的是相同的炽热与疯狂的目光。 像驻扎在人体内的野兽肆无忌惮地张狂着。 “铁甲!铁甲!铁甲!”野兽们扬起愉快又血腥地笑容,一齐大喊着。 “哈。”被野兽们围着的‘铁甲’发出了声嗤笑。 无论经历了多少次,还是会吓得他寒毛倒竖啊,人类的本性跟生吃血肉的动物们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南绛看到‘铁甲’,必然能够认得出那是抢劫犯。 “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了,这就是我们的铁甲!”主持的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同时振出双臂,用力地挥动着。 台下的观众们叫喊得更大声了。 “还有他的对手怪豹!”主持人再次发出尖锐地叫声。 站在‘铁甲’面前的‘怪豹’配合着主持人的动作举起了他健壮的手臂,指向了‘铁甲’,嘶哑地喊:“怪豹必胜!” ‘怪豹’是前天的新竞者,实力不容小觑,看来又是一场苦战了。 希望潇娘见他不要再露出令人心疼的表情了。 “现在!”主持人的喉咙发出了急促地吼叫声,“比赛开始!” 主持人跳下擂台的那一刻,‘怪豹’就先发制人冲向了‘铁甲’,手比成爪,带着浪潮般的声势袭向他的喉咙。 ‘铁甲’侧了侧身躲过了‘怪豹’的攻势,将重心转到左脚,疾速用右腿踢出,正中‘怪豹’的膝盖! ‘怪豹’痛得发出一声吼叫,攻击力却丝毫不减,反而因痛觉变得更凶狠。 “怎么没有打瘸他!”“快点捏碎‘铁甲’的喉骨!” …… “四场一个灵石,‘铁甲’你还差一场才能拿到新的一个。”斗场负责人拍了拍‘铁甲’的后背,“恭喜你又赢了。”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8 ‘铁甲’嘶了一声,抓住了拍向他伤口的手,苦笑;“这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谁叫我们没有灵力,做不了人上人呢?”斗场负责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灵力。”‘铁甲’随着叹气吐出两个字,声笑容似乎更苦涩了。 潇娘如果生来没有灵力,那该有多好。 南绛在千里之外的破客栈中,也缓缓叹了口气。她整个人疲惫地摊在床上,像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啊日子真苦。 昨天,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和平饭店’,伙计笑得一口白牙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口白牙晃得她差点没看到伙计眯眯眼里的狡诈之色。 有先见之明的她围着又小又破的房间,用碎灵石摆了一个防御的基础阵法,可以防止无灵气的人闯入。 但是聪明的她漏了一个隔音阵。 半夜,薄薄的木门先是被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外的人发现丝纹不动,于是加大了力度,又推了几下,木门发出了‘噶几噶几’的颤抖之声。门外的人似乎被声音吓住了,停止了动作。 然而,浅眠的南绛已经被吵醒,猛地睁开了双眸。 过了一息,门外之人似乎已经不管不顾,不信邪地开始大力摇晃木门,致力于把木门与门框分离。 南绛双眸带着沉沉的睡意,又闭上了,等着他们放弃之后进入梦乡。 “噶几噶几噶几噶几……” 南绛翻了一个身,将薄被盖住了头。 “噶几噶几噶几噶几” 南绛在被子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噶几噶几噶几噶几” 南绛一个鲤鱼打挺,低声咒骂了一句。 靠着从破窗户漏出的月光,南绛快速地从戒指里抖出碎灵石,随着手的移动围着床画出了一个隔音阵。 然后卸下力气往后倒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发觉她已经睡不着了。 今早洗漱的时候,果不其然她从铜镜中看到了生无可恋地一双疲惫眼眸。 南绛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途中还惊奇地发现,这个房门看上去不坚固,实际上还是能够耐得住折磨的——它竟然还能正常的打开。 南绛下了楼梯,对着同样有着浓重的黑眼圈的伙计说道:“来一份吃的,谢谢。” 南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超过十铜板的那种。” 伙计看到南绛,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不过他还是裂开了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撑得他的脸一半都是嘴,看不清神情。 “客官,您坐下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伙计走进了后厨。 南绛轻轻哼了一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饭店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后厨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南绛远远撑着头也可以听得到伙计与他老板的谈话。 “老板,他要十铜板吃的。”“吃什么吃,快让他滚。”“……” 第 6 章 没过一会儿,伙计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愧疚,然而眼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地说道:“客官,我们店里吃的最低价是一个灵石,真是对不住啊。” “而且住房也要加价了,要一个灵石一晚。”伙计比了一个一字说道。 南绛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说道;“好吧。” 被赶走的南绛在路上晃荡着,看见边边角角的地方便扔个石子。 南绛这传收音的的石子恰好是用灵石所制,她用灵力赋于绣花针上,刻下传收音的小阵法。若不仔细勘察,只怕察觉不出分毫差错,误认为是普通灵石。 虽说她此行是神谕的指使,可来了穿白村也不能消极怠工,对它一无所知。复兴南家对于她而言有些遥远,可神谕之下,说不定会有转机。 而且,她刚突破金丹不久,就受了重创,不能运转灵力,只能打磨心境。心境玄之又玄,很多人因为心境始终不能突破练气、筑基和金丹。 不过,她倒是没遇到什么心境问题,只觉得灵力满了,自然而然就突破了——就像她前几个月吃饭时,觉得丹田处撑得慌,她还以为是吃饭吃得胃压住了丹田。 但是她父亲一度非常担忧,没有经过磨练便进展如此之快,怎么能成就自己的道心呢。而且只有拥有了自己的道心,才能另金丹突变成元婴。 所以,南绛此次也想寻找一下机缘,成就道心。但是来了穿白村,总是为琐事烦神,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历练。 难道,需要自己找点麻烦事做? “小哥,去四方台吗?”面容十分熟悉的灰袍男再次拦住南绛。 “兄弟,给你哥指导指导怎么租房罢。”南绛一改昨天的冷漠,一脸热情地揽着灰袍男说道。 自从扮了男装,她好似把家里的规矩全丢了一般,没了包袱使得她动作大大咧咧了不少。 南绛自认为她的适应能力非常好,去了修仙家族就成了一个仙气飘飘的道仙,来了市井之地就拾起前世的死皮赖脸。 “呸,谁是你弟弟了。”灰袍男缩了缩肩膀往旁边避了避。 南绛锲而不舍再次揽住灰袍男。 …… 最终灰袍男磨不过南绛,说道;“要么抢要么自己盖,穿白村哪有租房这种业务。” “那除了四方台,还有可以包吃包住的工作吗?”南绛趁胜追击。 “干吗?想抢我工作啊。”灰袍男拢了拢怀里的显石堆,斜着眼看了看南绛。 南绛双眸亮了亮。 “你看我合适吗?”南绛问道。 “不太合适。” “那你看看我合适吗?” “不合适。” “你再看看我合适吗?” “不合适!” * “老李,有新人。”灰袍男走进一个木制的大房子,冲着里面头发发白的老人说道。 “哦?让他进来。”老李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 “李爷爷好。”南绛双手抱拳,礼貌地问好。 丝毫不见之前的无赖样,正值少年时光的南绛笑得光风霁月。 灰袍男‘嘁’了一声,想,这人果真是如此要不得脸。 不过一会儿。 南绛跟在灰袍男后面走出了大木屋,手里抱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显石,听说每个显石都是由四方台的学生自己制作,并用于宣传的。 老李说,发现谁身上有灵力而且无四方台坠饰的,就凑过去。当然最好是找懵懵懂懂一看就是新的闯入者,因为新人好糊弄。 而且每一单都有提成哦。 南绛:“哦。” * 南绛用手背抹了抹额角的汗水,深呼吸了一口,又拿起了由灰袍男提供的锯木刀,哼哧哼哧地继续伐木。 没错,南绛在砍树。至于原因,就要追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9 溯到半个时辰之前与灰袍男的对话——现在应该叫衡宁白才对。 衡宁白一直走在前头领路,南绛因为睡眠不足,眼神空空地跟在后头。终于,衡宁白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小木屋前面。 南绛回了回神,四处观察了一番。街道不说干净,起码是无异味的。这里房屋虽然还是密集,两两之间却是有一定的空隔。 这大概就是穿白村中产阶级的住所吧,南绛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进去收拾一下我的屋子了。”南绛越过衡宁白就要进屋。 “谁说这是你的屋子了?”衡宁白微微瞪大了双眼,“这是我的。” 南绛愣了愣,指了指旁边那栋稍微逊色一点的木屋,问道:“难不成是这个?” “你的位置在这里。”衡宁白往下弯了弯嘴角,指了指中间的那篇小空地说道。 “不是说包住的吗?”南绛脸上写满了愤怒地看向他指的空地,质问道。 “是包住啊,只不过是要自己盖房子而已。”衡宁白撇了撇嘴说道,“你以为这里的地是谁都可以占的吗?” 南绛看着衡宁白一脸她占了大便宜的模样,怒极反笑。 她大步向前,“啪”一声用力把门打开,在屋子里对着外面的衡宁白喊道:“您真是太风趣了,这间屋子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喂喂!最多我帮你一起盖房子,今晚之前就能盖个小一点遮月光。”衡宁白委屈道。 他们肯定是对包住出现了认知上的错误。不过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那我们先吃了早饭再来盖吧。”南绛退让了一步,甚至带着点小期待询问。 “……你会做饭菜吗?”衡宁白小心翼翼地瞄了南绛一眼,颇有些心虚地问。 这次南绛没有过多纠缠,干脆利落地把木门关上了,任衡宁白在外面鬼哭狼嚎也毫无动摇。 到了傍晚,南绛也没有盖出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睡觉的屋子,于是南绛不理会衡宁白的大惊小怪,厚着脸皮在衡宁白的屋子里打了个地铺。 深夜,窗外的月色沉沉,白日里有些嘈杂的声响都归于寂静。 可能是太过于安静了,耳目灵敏的南绛听到了隔壁屋子传来一丝压抑的哭声。 “要不你离开这里吧。”带着鼻音的女声似乎在忍着莫大的悲伤。 “别哭了。”熟悉的男声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南绛沉思,觉得那男声有些熟悉。 南绛拨了拨身上盖的干草,翻了个身,想忽略那扰人的对话。 “别再去了,你就算凑够了那个数,也无济于事。”女声冷下声调。 “你别想这件事,我会解决的。”男声似乎有点无奈,却带着点宠溺,“你这一双漂亮的眼睛可别哭坏了。” “你明天离开这里,不要管我。”女声绷得紧紧的,毫无所动。 又要睡不着了。 “小白脸,旁边那屋是有什么生死劫难吗?”南绛叹口气,冲着衡宁白询问道。 然而回应南绛的,只有轻轻地呼吸声。 “小白脸。”南绛提高了声调。 这次衡宁白发出了打呼噜的声响。 “……”南绛仇视地盯着衡宁白的后脑勺。 这跟猪叫一样的打呼噜声,小白脸你是认真的吗? 第 7 章 衡宁白在南绛锲而不舍的骚扰之下,无奈地跟南绛说了他的见闻, 四日之前,有一四方台的弟子去到隔壁屋,肆意抢砸。屋里有女子语气强硬地喝止声,却丝毫不起作用;也有男子即是其丈夫企图阻止这弟子所为,却因自身与灵力者的千沟万壑的实力差别,而被痛揍了一遍。 这弟子似乎在白村之外就与他们夫妻两人相识,并且结下仇恨,弟子放下狠话,勒令他们十日之后上交五个灵石孝敬他,否则就让隔壁屋的女子做他的奴婢。 这夫妻两自是不肯,却因为灵石难得而一筹莫展,所以日日夜夜愁思万千。不过这两天,男子似乎找到了什么门路,只是来路不正且体上常常有伤痕。 南绛眸光闪了闪。 衡宁白却在最后加上了他的评语;“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南绛有些哑然,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当然。衡宁白看似好说话,实际上也跟穿白村大多数人相同,都是些冷心冷肺之人。 隔壁屋的夫妻现在可怜巴巴的,可他们还不是抢劫成惯犯,只是没有害人性命罢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若是他不抢劫,也无法收集到规定的数目来救他妻子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是各家人有各家人的苦恼,他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撞到南绛面上,恐怕会让别人穷迫潦倒。 毕竟,一个灵石在凡人的世界里,就算是对于逃难于穿白村的有实力罪人而言,也是难得的。 况且,若不是她拿出合适的数目,那壮汉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胁迫之事。 南绛拿出的那两灵石,只不过是暗中告诉他自己不是凡人,修得再胡闹。否则,在穿白村破了戒也未尝不可。 “睡吧。”南绛出声道。 四周又归于宁静,隔壁屋夫妻两的争吵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凉风吹着屋顶盖的茅草,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碎声。 衡宁白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入了眠。 南绛小心翼翼地把手从茅草里抽出来,防止吵醒衡宁白。她手心一转,一个长条状的乌色木头赫然出现在空中,她伸手一捞,握在手里,将它顶端触及额头。 南绛要将所想之事印在肖木里。 传音石一天所得的消息足以让她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穿白村,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其中每个区又有阶级的划分。东一区多为灵力者居住,东二区为灵力者与凡人共同生存之地,东三区则为鱼龙混杂之地。 次日清晨,窗户大开,然而灰蒙蒙的天使得屋内的光线昏暗。 大清早,衡宁白就被南绛拖了起来,美名曰一日之计在于晨,实际上是因为南绛一晚没怎么入眠,导致热量消耗过快,今早一起来就吵着要吃的。 衡宁白一脸不满,睡意朦胧,却拗不过南绛,只得起身收拾。他正准备拿起锯木头的刀递给南绛,却被南绛阻止了。 南绛一脸正色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很快就被衡宁白驳回了。 南绛一听,暗道这怎么行,今天她必须得吃到早餐,否则以后还能奢望有吃早饭的待遇? 而后经过一番折腾,南绛无极不用和无赖之态让衡宁白眼眶里都冒出了火气,整个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 衡宁白‘啪’得从袖子里的钱袋拍到桌子上,桌子应景地颤了颤,他从钱袋哗啦出一小堆东西——碎银子又夹带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灵石。他眼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0 也不眨地从桌上拎出了一个东西就往窗户外扔。 南绛眼见着灵石在昏暗的屋内闪烁着光芒腾飞,直往距离他们屋子十米开外的邻居家去。 “看见没,我扔了它也不会给你的。”衡宁白表情故作轻蔑,一边眉毛还向上挑了挑。 南绛目瞪口呆,看了看粗制滥造的桌面上的碎银子,又看了看窗外。 “不是。”南绛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仔细看看桌上还剩什么,你扔的又是什么。” 衡宁白急忙把脸凑到桌前观察,又拿手去拨弄,而后大惊失色地喊道:“是不是少了一个灵石?!” 南绛肯定地点了头。 衡宁白痛心疾首,他锤着矮桌,把碎银子震得上下跳动,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趁着时候还早,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捡回来。”南绛欣赏了一下衡宁白难得一见的忏悔面目,好心建议道,“捡完顺便还能吃个早饭。” 衡宁白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前一句话。 没过多久,两个脸上系着沉色面巾的人,神情肃穆地站在邻居屋子面前。 “你先进。”南绛踮了踮脚,在衡宁白耳边小声推让。 衡宁白斜着眼眸向下俯视,彷佛在说这小矮子怎么那么没有江湖规矩。 南绛可不管,她自动无视了这如有实质的目光,绕到了衡宁白后方,并掌心朝上、五个指尖向着邻居屋子地请他先行一步。 两个人僵持了一阵子,最终不出所料,还是让较为心急的衡宁白先有了动作。 显然两位蒙面人士并没有太多的经验,衡宁白如过无人之境,上前几步就把开始想把门直接打开,然而不出人所预料,门内是有门栓卡住的,他根本无法撼动。 南绛在后面四处瞄着,看到他不得其法的焦急模样,面巾下的嘴悄悄裂开了一条缝。 南绛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朝着窗户比了比手势,示意他从这边进去。 邻居家的屋子比起衡宁白的小破屋,大了三倍有余。从屋子外窗户的缝隙可以看得出,邻居把屋子隔出了三个区域——卧室、厅、洗浴间。而厨房独立建在另一个小屋里。 对着衡宁白屋子的窗户恰巧是属于厅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他们处于东二区,屋主都是有一定武力的人,所以小偷一般不会选择这时候入室抢劫。 这也让他们有了有机可趁——马虎邻居家里的窗户是开着的。 当然如果邻居家的窗户不是开的,也不会使得灵石能扔进邻居家,他们也不用干小偷小摸的事情了。 世事无常啊。 衡宁白绕到了窗户前,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转头对南绛做了个招狗狗的姿势,示意她上前。 南绛走到了他旁边。 “你身量小,我托着你进去,完事后我再拉你出来。”衡宁白弯了弯身,跟她咬耳朵。 “别看我矮,但是我胖啊。”南绛听完后立马觉得不妥当,连连摇头。 衡宁白闻言,用目光认真地从上到下扫了扫南绛,却发现她身形跟女子一般纤细,若是加个胸,把南绛认成女子也不足为奇。 南绛一点都不心虚地叉着腰,有些宽大的衣袖垂下,帮她上身加了点‘宽度’。 “今天的早饭……”衡宁白眯了眯双眸,威胁道。 南绛立马没有骨气地点头。虽然她不差早饭的钱,只是这凡间历练应该还是要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吧。 她还是第一次偷偷摸摸地进别人的屋子。 窗户刚好到南绛的手肘关节处,南绛用双手扶住窗台后,低头示意衡宁白蹲下当脚蹬凳。 衡宁白自是不肯,双腿扎好马步之后,猛地掐住她的腰就往上提。 南绛被提地措手不及,差点松了手,不过她反应很快撑住了窗台,继续把一条腿往上抬以期够到台沿。 幸好她做事做全套,时刻把腰身缠着几圈厚布条,倒也没有那么快露馅。不过在易容丹下,较为柔和的轮廓都被改成如同劈山而下的剑痕一般凌厉,容貌也被她改得丑了许多,想要被怀疑成女性,也是不那么容易的。 没过多久,仗着身体灵活的南绛就像只悄无声息的猫,灵巧地蹲在了上面。 衡宁白终于需要仰头凝视着南绛了,他两只手都伸出了大拇指,举在胸前,似乎在为南绛加油打气。 南绛不屑地瞥了一眼,身轻如燕地如同羽毛一般滑进了屋里。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蓦然,一个蛇形一般的鞭子闪到距南绛面容不到一寸之处,它泛着乌黑的光泽,宛若巨蟒捕食时的狠厉。 大意了,竟被衡宁白搅得忘了用神识,且她竟也没听到脚步声,也怪她经验不足犯下了大错。 南绛惊得如同兔子,弹跳着闪躲,一边求饶道:“别打别打,听我解释!” 原来不知何时,厅入卧室的门被悄然打开,一位容貌妍丽,手握长鞭的女子站在了门框处。 房屋外的衡宁白见形势不对,迟疑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家里撤退了,显然要任南绛一人去对付邻居家了。 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衡宁白坦然地摸着良心走了。 而屋内的鞭影快到出现了重影,女子并未手下留情,似乎抱着不打死小贼就不罢休地心情来抽南绛。 然而,女子有些惊诧地发现,虽然小贼一身怯懦之色,却在她使出几乎全力之下毫发无损,她眼底稍纵即逝地闪了一道光,随即暗暗恨声道:藏拙?我看你要藏到什么时候! 于是,女子不顾身上的虚弱之感,硬是提起了气,将鞭子挥得密不透风,屋内净是咧咧破风之声。 南绛无奈,同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地躲闪,无论女子怎么咬牙切齿地用力,也无法碰到她。 唉。何苦呢。 南绛精密的动态视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子的口中已经溢出了鲜血。 她神识微探,便感知到女子已是强弩之末,她的身体像是个破了底的容器,灵气已经无法于丹田之处汇聚了,并且,随着剧烈的动作,身上多处暗伤已有再次复发的迹象。 看来,女子是被人破了丹田啊。 第 8 章 南绛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四处躲避,而是足尖轻点地面、欺身向前,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禁锢住了女子握鞭的手。 “放手!”她似是恨极,用力甩了几次手,却丝毫不能摆脱南绛看似瘦弱的手。 “我不会伤害你。”南绛难得放慢了语调,舒缓地安抚道。 女子眼神凶恶,可眼眶湿润,浸得眼珠子折射出琉璃般夺人的光彩。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女子似乎冷静了下来,尽管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误会了。”南绛旋开了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1 一抹笑意,将鞭子从女子手里抽了出来,“我只是想拾回方才不小心扔入的灵石。” 南绛微微环视,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灵石,她蹲下捡起,捏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停在她眼前。 女子看后愣了愣,彷佛病痛难耐,眉头微蹙。女子只好右手扶着心口处,左手用手帕捂着嘴低声咳几下,而后撑着屋子墙面,走到了餐椅前缓缓坐下。 “我不想同你计较了,也没有办法与你计较。”女子垂下眼帘,忍着喉头的瘙痒之意说道,“把鞭子放下,你走吧。” 南绛看她脸上的烦闷难以消解,也就此作罢不再过多言语,打算离开。 可惜,事情一般都讲究一波三折。 她们这一番单方面的斗争耗得时间过久,日头已经升了有四分之一。 屋外小吃店喊卖的声响,人与人之间的交谈杂声,一切都如死水入了河流活了起来。 而对于南绛而言,可以听见门外有脚步逐渐接近是毫不费劲的。 欺负了人家老婆,外面的人发现了定然会勃然大怒吧。 南绛心虚地发颤,有些不敢推门。 推开门后,南绛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对于南绛而言,好消息肯定是门外接近的人不是那抢劫犯——听着那有些沉重的步伐声,南绛还以为是不会灵力且身形庞大的人。 然而,神识兴起一探,却发现其灵力深厚。 不知为何他要故意加重脚步,同凡人的步伐一般。 南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子脸色似乎逐渐泛白,眼底犹如深潭,隐着不甘与屈辱,或许还有少许无奈。 须臾,南绛便知道了答案,同时也迎来了第二个坏消息。 ‘他’将要被抢去做个男奴。 南绛幽幽瞧了一眼正在全身解数试图激怒女子的男人。 时间倒回。 “潇娘,我这次来只是好心之举。”雨扇被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而它们的主人懒洋洋地、带着些嘲弄地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们还有五日。” “呸!”被称作潇娘的女子性格暴烈,听完当即不顾刚刚还在咳血的身体,猛然站了起来。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潇娘一把拿住桌上的鞭子,走到男子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说道。 “谁说不是呢。”男子拖着长调回道。 南绛见里头的‘炸、药’时刻可能炸开,波及自己,便成了继衡宁白第二个蹑手蹑脚打算悄然离去的人。 面容似是带着醉意的男子眼尾微微带红,羽扇由三指轻轻握住,直直指向将要踏出门槛的南绛,眼波流转之间竟让人觉得有些妩媚之色。 “站住。” 南绛听罢,离开的动作愈发得快。 真要站住,怕是又要卷入一场麻烦之中了。南绛颇有经验地点了点。 男子见南绛彷佛耳朵失聪了,也没有怒意,只是缓缓地张开了红润地唇瓣。 “定。” ……然后南绛就被定住了。 要不要挣脱开呢?南绛在心里犹豫,正常人应该不会在此处随意就能挣脱开得吧。 “荆子晋,我们的恩怨仇恨涉及到别人,怕是不妥吧。”潇娘握紧了手里的蛇鞭,装作不屑地说道。 “这位小少爷不是别人。”荆子晋心态平和,微微笑了笑,没有回望潇娘,“将来,他与你可是共侍于我的关系。” 南绛心头有些震惊。 “做你的白日梦!”潇娘气急,“不过区区五块灵石,你以为丹田被破就是废人了吗?” “你就是一个废人啊。”荆子晋终于转了转身,桃花眼里似乎覆着层浅薄的痛惜。 潇娘死死地撺紧拳,瞪大了双眸。 就在此时,忽然有阵强风呼啸而过,南绛只觉腰间一紧,便被一根泛着金光的绳子扯住了往外腾飞。 胃酸都要被勒出来了。又饿又痛,南绛泪眼汪汪。 金绳的速度非常的迅速,几个呼吸过后就到达目的地停了下来。 周围树荫浓密,树叶哗哗得相撞。 衡宁白指尖掐着繁复的法诀,待见到南绛时便换了手势,金绳蓦然消失。 南绛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很快地稳住了疲惫的身体。 这人也还算是良心未泯懂得挽救一下。 衡宁白把双手拢在袖子里,踱步绕了南绛一圈,上下打量半天,而后站在南绛面前右手掌心向上平举着。 南绛装傻,右手搭了上去,拉着衡宁白便想向树林外走去。 “走,中午了,我们两去面馆吃个午饭。”南绛假装感受不到右手传来巨大的阻力,一味地扯着他说道。 “你以为你左手盖着袖子我就看不到了吗?”铁公鸡衡宁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南绛也没有昧下灵石的意思,只是觉得逗弄他好玩罢了,于是她扮作无辜状,单纯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衡宁白明显不想过多跟南绛纠缠,只是唾弃她一句便去捉南绛的左手。 南绛顺从地随着他的力道张开了原本攒成拳头的五指,赫然发现空无一物。 早在衡宁白要捉她的左手时,她已经将右手背去后腰上了。 衡宁白又去捉她的右手,如此反复两下,都没有将灵石拿回。 “求我呀。”南绛弯眸笑道。 衡宁白觑了眼南绛。 树林里的空气依旧是弥漫着大量的灰尘,让本应该十分灵气的树木都掩盖了成了单调乏味的空洞之景。眼前的少年却没有被抹上死气沉沉的气息。 容貌整丽,神态生动鲜艳,虽是言语间时有冒犯之话,却不显得轻佻浮躁,只觉得少年人比之松竹少了些规整、多了些颜色。 跟他相处,难得让南绛想起了上辈子无忧无虑的打打闹闹。这个认知让她松快了许多。 “还你了。”南绛哈哈一笑,将灵石抛给了他。 衡宁白急忙接住收好,跟上已经往前走的南绛。 “你的手背是怎么回事?”衡宁白早已发现她的桃花印记,鼻尖也似乎萦绕着桃花的香气,于是好奇地追问道。 在那人言灵下,她的手背似乎是从肉里长出的一个桃花一般,她也不知怎么解决。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对外界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求娶的聘礼。”南绛满口胡话。 “?”衡宁白有些瞠目结舌。 这进展未免太快了,而且原来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结为道侣的吗。 这次南绛没有等他再次追问,直接跟他说了来龙去脉。 “你说我要不要多管一次闲事?看那女子也未免太可怜了。”南绛迟疑地询问道。 “我可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衡宁白挑了挑眉,问道。 “那我需要你的帮助。”南绛拧着他的衣袖道。 衡宁白没出声,扬了扬头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2 装作没听见,眼睛却往下飘着。 第 9 章 南绛已经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诚恳做人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件很难的事情。 “你知道四方台有对于弟子的保护条例吗?”南绛已经自动自觉将他归入了小帮手的角色里,非常自然地问道。 “四方台可没有什么保护条例。”衡宁白有些冷淡地说道,“优胜劣汰。” “完美。”南绛颇有些胜券在握的自信,放下狂言。 在穿白村,四方台无疑是权力中枢,如蜘蛛网一般笼罩与疏通着各方。四方台的拥护者们享受着权力带来的阶层利益,同时也漫不经心地维护着穿白村基本的秩序。 穿白村的每个人都能活得下去,区别只是在于体不体面。它的占地及其广阔,资源不说丰富却也无忧,人类的居住地不过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就算以东西南北中五区加以辨别,也只不过是给人以大致方位的印象。 一个人能够勉强生活下去,那发生集体动乱的可能性就会无限降低,除非有一个精神领袖站了出来,促使他们形成一个乌合之众。于是管理者们疏于为群众谋利而重于打压有苗头的出众者,并投其所好以重利‘招安’。 既然不能引发规模过大的斗争从而被四方台的‘猎犬’们有所察觉,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从利的方面下手干一票,让他有苦难言,只能迫于周围压力之下妥协。 那么他们要如何用利去引诱,而不会让被引诱之人生出歹心,转而向他们下手呢? 祸水东引或者狐假虎威。 南绛暗暗起了笑意。 首先,他们要与潇娘达成合作。这个机会不出所料很快就来临了。 早出晚归的讨生者们以光线的强弱作为时间的信号。黄昏的光晕罩下时,人们自发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收拾完都准备归家了。 南绛与衡宁白两者合力之下,因灵力者的体质优势,屋子也已经初见模型,按照这个进度,南绛很快就能搬出衡宁白的屋子。 这也是衡宁白十分有动力帮助南绛的原因之一。 伴着残阳的余光,南绛坐在地上享受着今日份晚餐。倏然,她的鼻尖耸动了几下,似是闻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她停下了碗筷,将注意力放在了屋外。 而坐在小凳子上的衡宁白事不关己地在进食。 “铁甲也是不要命了啊,这样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有些粗狂的声音由远及近。 “哈,也亏得场主仁慈,让我们将他抬回去。” “场主也只是不想让他占了地,毕竟半死不活还要提供吃食呢。” “也是。” 紧接着下一刻,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几下似是痛极了的沉闷哼哼。 继而有人大力地敲了敲门,喊道:“嫂子,铁甲哥给你送来了,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回应直接离去了。 斗场向来不是一个仁慈的卷钱场所,对于铁甲身负的压力,他们不会怜悯,更不用说施以援手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耗费了他们的仅有的善心。 铁甲别无他法,只能增加上场的次数,以期五日内能够拿全灵石去‘赎’潇娘。虽然荆子晋会不会信守承诺也是两说,但好歹有一个能够追逐的方向,让他不至于太过于绝望。 对于他们这些人,生活真的需要拼尽全力来维持。 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凡人,大小小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且体力流失得厉害的条件下,连续上场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 没有任何意外,铁甲的心急让他吃到了苦果。倒在台上的那一刻,他放空了思绪,眼前似是看到了旧时的小桥流水,耳边隐约有桃花村中稚童的笑语,与萦绕在鼻尖的桃花糕香气。 南绛起身蒙了脸,扯了扯衡宁白的袖子,示意他跟上。 衡宁白一脸不情愿地系上面巾,走了几步又有些恋恋不舍,回头瞧了几下,而后被南绛硬是拖着出了门。 与此同时,邻居家的门也被打开了。 潇娘扶着门框,视线微微向下移,便看到了丈夫的毫无知觉地躺倒在地。她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忽然,她似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地欲上前扶起丈夫,腿却软得无法支撑住她的重量,刚迈出步子便跌落在地。 等南绛他们走近前来,便看到潇娘神情怔怔地坐在脏污的地上。 南绛示意衡宁白背起倒在地上面色潮红的男人,自己则用力扶起潇娘,朝着屋内走去。 潇娘见了他们的装扮,也认出了南绛是早上的入室者,并没有抗拒。 他们待到潇娘为男人清理好伤口后,南绛便开口商谈:“潇娘,你们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了,你有想过五日后怎么办吗?” 虽然之前她们有过冲突,可是在潇娘孤立无援时,难得有人扶她一把。如今她们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了。 “最差不过是与他为奴了。”潇娘寻了把椅子坐下自嘲道,“如今又有什么万全之策呢?况且他受伤那么严重,把我自己卖给荆子晋,也还能有个伤药留给他。” 潇娘早先想着,不如二人一齐搬离东区,这样荆子晋也就鞭长莫及了。 然而,荆子晋似乎早有预料地向潇娘下了言灵,每当到了东二区的边界,潇娘身体便失去了控制,无法再踏前一步了。潇娘熟知荆子晋的言灵解法,却苦于没有灵力运转之能,思及自己多年的残破之身,心便生了颓气。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四人合作,来闯出个阳光大道。”南绛与潇娘对视,铿锵有力地说道。 “再不济,我们四人也能一同被荆子晋养着。”南绛未被面巾遮住的双眸璀璨,调笑道。 “喂喂,我可不在你们四人当中。”衡宁白不满嚷嚷道。 南绛选择性忽略了他的抗议,只是看着着潇娘。 “好!”潇娘眼眸渐渐燃起火光,让病态的面容变得娇艳了起来,“你可有高见?” “暂时没有。”南绛全身都洋溢着自信两个大字,毫无愧疚地说道。 潇娘:“?” 衡宁白:“。” “我需要四方台的情报以及你们人脉。”南绛顶着两道目光,搓了搓小手地笑道。 死马当活马医的潇娘非常无奈,将她所知道的情报全讲给了很不靠谱的合伙人们。 南绛也与她说了手上的桃花印记,坦言自己见识短浅、常年拘于宅内所以并不知道解法,盼潇娘能够讲述一二。 潇娘垂目笑了,而后掀起眼皮,内有烈焰的眸子闪着火光。 “这有何不可,我的禁锢也需由你助我。只是你们不问我与他到底有何关系吗?” “你愿意说自然是一件妙事,可这人间情理啊最是烦人,若我问了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3 ,你恼我那罪过可大了。”南绛微微倾斜着身躯,作势要赔礼道。 “行了,何须惺惺作态,你我坦诚相交才为正道,方可制止那可恶之徒。”潇娘抬手虚扶,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衡宁白在旁手肘下撑着膝盖,上撑着下颌,闭着眼老神在在的,丝毫没有加入谈话的想法。 南绛最是见不得衡宁白置身于事外的,虽然此事说深了与他并无关系,但是他真的当她如此蠢笨吗? 南绛不信衡宁白接近她没有目的,只是至今时日,暂且查不出来。 但凭借着这几日的相处,却实在令人觉得蹊跷。一次碰面说巧合,她也便认了,第二次再说巧合可就堵不上她的疑虑了。况且两人相知不过几日,他却肯施救于她。这几日她可是深刻地见识到穿白村是多么的不善了,若说衡宁白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小莲花,她是打死不信的。 当然若是她多疑了,那之后自会跟他陪个不是,说清缘由,求他宽恕。 “小白脸。”南绛拖长了尾音。刚好南绛坐在他身边,伸手就往他后脑勺一拍,打得他手肘没撑住脸,直直向桌子磕去,好在衡宁白反应够快,远离了磕头之灾。 他扶了扶发晕的脑袋,而后大手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跟南绛打架。 “啊对不住对不住,刚刚只是看到了一个小蜘蛛攀爬着你的头发,我忍不过便想帮你除了这祸害,却没有考虑到会伤到你,是我太过于心急。”南绛伸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站起,并用真挚的神情与他道歉。 可不就是要除了你这祸害吗?南绛心中暗爽。 衡宁白被南绛的大手劲按得真是动弹不得,整个人因着与其博力而发着抖,咯着底下的凳子也跟着抖。 听着她的解释,衡宁白可是一字都不信的。但他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似乎真有蜘蛛爬过一般。 最终衡宁白咬牙切齿地回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南绛高兴地笑着,松了手上的力道,顺势安慰性地拍了拍他还在发着颤的肩。 “你明白,我就心满意足了。” 潇娘在旁哈哈大笑。 第 10 章 于是,三人重回商谈,衡宁白也不再那么敷衍了。 潇娘娓娓道来她的故时经历。 原来她是出生便被遗弃了。不幸中的万幸是附属于燕家的收容所捡回了她的一条命,说是收容所,实际上是用来培养忠心耿耿的卖命之士。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命都是燕家所赠的,又怎能背弃忘意地去责怪燕家呢。 收容所里的小孩子皆是无父无母的人,孩子们只知道世上有老师、有他们需要效忠的大人,却从来不知血缘是什么。 人多的地方,即便是小孩,也有群体之分。潇娘从小长得好,小孩子都乐意亲近她,自然而然潇娘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孩子王。 待到六岁之时,所有人的命运都转了一个弯。所有的孩童皆须测灵根,以九重的标准来判定他们的将来的去处。 其实,早在测灵根之前,燕家附属的天行拍卖行早已看中了潇娘天生的好容貌,且善为交际的好性子。并放下话,只要不是四重以上,谁都不许跟他们天行拍卖行抢人。 谁知潇娘的天赋异常不错,竟然达到了五重,天行拍卖行却是不服气的,毕竟早早看中的好苗子,就要从手里溜走了,终归有些不甘心。 因着潇娘的五重天赋在众人之中视为优秀,所以桐离书院便领了潇娘回去,意图培养她成为燕世家旁系小姐的书童。 在桐离书院,她认识了同为准书童的荆子晋,荆子晋的天赋比她好两重,若是当书童,那也是常伴于直系公子的身份。 两人因着同为一个教导夫子,关系亲近,相识没一个月便要结拜兄妹,以结未来共赴之约。 荆子晋从小的性子便是喜好清雅之风,而潇娘风风火火,两人倒也合得来。两人互相得知当初皆是天行拍卖行的目标,更是庆幸不已。 读书写字,修身养性,灵气入体,不为世俗的是是非非扰乱。 潇娘正正经经地学了为人处世之道两年,马上便要配与旁系的小姐。却在此时出了差错。 桐离书院院长和天行拍卖行行长素来都有旧怨的。天行拍卖行行长这次作乱将书院的书库一本地重书籍给毁了,天地玄黄以天为尊,然而地重已是院长无法承担的损失了。 就算将实情说与相关定夺之人,也会治他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从而使得他失去将要晋升的机会。 所以院长犹豫再三之后,答应了交换条件。天行拍卖行得到潇娘后,自会让已经提前背诵过地重功法的人一字不差地默给院长。 潇娘的命运再次转了个弯。 院长自知亏欠潇娘良多,许诺给潇娘一次人情,若有任何困难,他都可赴汤蹈火帮她做达。 潇娘怎会心甘情愿呢?来了天行拍卖行,第一个要学的便是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勾人。若是六岁之时,三观尚未建立,潇娘或许不会有任何怨恨。 可惜两年教会得实在太多了,她学得也用心。做人要正直无欺,真实无伪,又要温厚和平,勿太梭角峭厉。 她哭,她闹,换取的是一次次鞭打。桐离书院院长总是怀着愧疚之心给她药膏和小食盒,行长也总是看不过去她的哭喊而叫停,还亲自抱她回住处。于是被打着打着,她也学会怎么拿鞭子打别人了。 荆子晋心疼她,每每得空,便去寻她,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说些安慰的话。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有三个,一是荆子晋,二是院长,三是行长。 可她还是恨,她的恨没有落脚之处。她该恨自己学得太认真而徒有正气吗?她该恨院长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她的心愿吗?她该恨行长因过于喜爱她而抢她入拍卖行吗? 或者,她该恨荆子晋只会安慰她却体会不到她的痛苦吗?潇娘阴暗地想。 她恨不得,一恨便少了三分之一的爱。全恨了,就没有人爱她了。 十六岁那年,她成了别人眼里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的娇艳姑娘。名声不说传遍整个燕世家之占地,却也被天行拍卖行的客人们熟知。 风流客都说潇娘那鞭子若能落到他身上,便是疼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潇娘听见也只是跟着笑,并作势要打他一鞭子。 天下人只有荆子晋懂她的心,荆子晋跟着燕家直系的八重公子燕衍,燕衍答应荆子晋,只要他过了一定的境界拿到了实际的权势,便帮潇娘脱离此等苦境。 可是潇娘没等到那一天。 她遇到了她的命中之人。 偶然的一天,她嫌待在拍卖行烦闷,便乔装去了港口散心,遇到了一个以替商家运货为生计的青年男子。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4 一个凡人,一个五重天赋的修真者,戏剧性一般互相生了情意。 潇娘爱他身上带着的海水味道,也爱他可以被自己毫无负担的爱着。潇娘想这应该就是自由吧。 她任由自己沉迷了下去,于是有一天,她的心被撑大了。她跟荆子晋说她要走啦,祝她幸福吧。潇娘听到了荆子晋握拳时指关节的咔哒声,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要自由了。 可谁料到知晓她计划的荆子晋会告知行长呢?反正潇娘是永远也意料不到的。 虽然她拼死逃了出来,却也受了伤及根基的重伤,可她不在意。 她与运货郎在桃花村落脚了。这里是燕家与丰家交界的一个小村庄,每年的三四月份,村里便四处都是粉色的桃花,潇娘指使着运货郎帮她摘桃花,然后她亲自尝试做桃花糕。 可惜荆子晋找到了她。 潇娘给了他一块桃花糕,笑着跟他说尝尝看好不好吃。 荆子晋捏在手里却迟迟不入口。 于是潇娘明白了,他不会放过她的。她嗤笑一声,抢过他手里的桃花糕便一口吞了,以证她没有下药。 “你去叫以前的桐离书院院长来见我,我跟他谈了,就跟你走。” 于是原来的桐离书院院长,现在的旁系总夫子来了。 “之前你答应过我的承诺还作数吗?” “当然,无论何种境况我定助你。” “那就让荆子晋跟我一样成为罪人吧。” “你不求我帮你抹清罪状而后回来,也不求我截下所有关于你的信息,却是求此事?” “没错。”潇娘笑了笑。 总夫子依旧是那身简朴的衣服,容貌因着灵力的原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 “既然你背叛了燕家,那在燕家所练的功法也要废掉了。” 总夫子一掌拍向潇娘的丹田处。可总夫子并不知她的重伤并未有好转的迹象。导致她丹田被破了。 潇娘扑在铺满桃花的地上,丹田处剧痛无比,她捂着伤处苦笑。不过她还是勉力挣扎着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了桃花糕,递了一个总夫子。 总夫子弯下腰接过,了然地笑了笑,吃了下去。 而后不过几次呼吸间,总夫子便软倒在地。这次她下了能迷元婴期的药,此药说起来嘲讽,这还是荆子晋赠予她防身用的。 第二天,总夫子便回去了,荆子晋质问总夫子,却也得不到答案。 过了几个月,荆子晋便成了罪人。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去了穿白村,听说那里是罪人的赦免天堂,只要进了穿白村,界外的是是非非便不可再追究了。 直到这一个月被荆子晋抓到她们的踪迹。 荆子晋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总夫子因为她被降回了桐离书院院长。 第二句是,天行拍卖行行长与现桐离书院院长也就是原总夫子结为了道侣。 潇娘躺在床上听到这两句话,觉得荒谬无比,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为何还要参杂着她呢。 诉尽前半生,却似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可惜是个不能清醒的梦,所以人只能继续将梦做得圆满些,叫自己死去后也不至于太过悔恨。 不过潇娘是没有悔恨的,她走的每一步都衡量着自己心里的秤,哪里的砝码重了些,她便走向哪边,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她也只是叹造化弄人。 屋内寂静了片刻。 南绛将袖子内交握的双手松开了,她理了理衣领口,似乎觉得空气有些闷热,让人觉得呼吸不畅。衡宁白依旧是手撑着下颌,眼神放空毫无焦点。 潇娘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听闻四方台有四愿主,我们的东区为东愿主所管辖之地,而东愿主之下又有单悦主和柏悦主。”南绛清了清嗓子道。 搜寻信息的小灵石在这几天帮了她的大忙,她通过这些小伎俩,搜寻了许多关于四方台势力的信息。 “没错。”衡宁白回道。 南绛惊奇地瞄了他一眼,衡宁白竟然也主动加入谈话了。 “单悦主与柏悦主之间有利益纠纷,且因为东愿主的位置将来可能发生变动,如今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了。”衡宁白神色淡淡道。 “那荆子晋该是哪一方的人呢?”南绛问道。 “燕家重规矩,行走坐卧之间皆有章程,荆子晋在此教导下,骨子里也是一个重规矩的人。”潇娘接话道,“大家都知柏悦主玩心重,荆子晋不会看得上他。” 南绛拍手笑道:“我又听闻最近的花火节将由学生们举办。” “你的意思是?”潇娘有些疑惑。 “我们要先面见柏悦主。”南绛指节扣在桌面上,似乎已经有了头绪。 第 11 章 “面见柏悦主怕是有些困难的。”潇娘皱眉道,“柏悦主生□□玩,可是人人都嫌的任性/性子。” 前几日,就曾传出柏悦主在府内豢养了些娇贵的小浮星。小浮星指甲盖大小、会闪粉光,深受一些女修的喜爱,然而不同于寻常女修一样养小浮星是为了观赏,柏悦主喜爱命令小浮星们集结在一起,让她躺下去。 这样连着在府内躺了几日,小浮星们都因着劳累而病倒了。 柏悦主大叹如此废物,不如直接喂给她的爱猫们,若是可能,也叫她的猫儿们闪闪粉光,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小浮星价值不菲,多少女修为了价格而止步,却被柏悦主如此糟蹋没了几十只。因此很多女修都对柏悦主的骄奢淫逸感到痛恨以及羡慕。 绛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们可有妙计献上?” 两人沉默。 南绛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指关节,又道:“这个妙计可不是献给我的,是献给柏悦主的。” 既然柏悦主爱玩,那么他们何不以献上玩乐的巧妙法子的缘由,来面见柏悦主呢? 潇娘想了想,开口道:“不如直接将你的计谋向柏悦主全盘托出,若是柏悦主心喜,乐意看个笑话,那我们就得一大助力了。” “可以。”南绛点头道,“可我们如果无法引起柏悦主的兴致,就无面见之日了,所以还是得想个由头。” 衡宁白道。“柏悦主明日即将喜得一本事关东愿主的野史。” “那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至于印记和禁锢,因着为了不被荆子晋察觉不妥,南绛与潇娘并没有合力去除印记,毕竟不知道荆子晋是否可以感应到印记,保险起见她们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 第二日。 南绛与衡宁白走到了东一区,柏悦主权势较高,所以按照身份居住在东一区靠前的地域。 他们一路走来,看到了许多得在腰上配着四方台方印的学子。 越是往前走,人越是稀少。终于他们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5 走到了龙飞凤舞地写着柏悦主府的牌匾前。 南绛扫视了几眼。朱漆大门,原显得高大威严,却因为屋檐上挂着的丝丝缕缕的彩色丝绸而多了些少女欢脱之感。扣门的把手还被几个彩色毛线团挂上。 她扣门时,还可以看着下面的毛球在晃动。 柏悦主府看上去像是个喜爱可爱事物的小孩子精心布置的。 须臾,朱漆大门从里面拉开了。 “来者何人?是否有拜帖?”一位少女模样身着灰衣袍的仆从问道。 “来者无名,未曾有过拜帖。”南绛弯腰作揖,原来从未换过的沾灰白袍换成了灰蓝色,衬托着面色红润了许多,“只是我等此行只是为柏悦主献上一本关于东愿主的野史.” “东愿主?说说看里面讲了些什么?”仆从只是将门开了小半,她背着双手,神情无悲无喜。 “虽说是野史,但是实则时间上有些称不上历史。”南绛说话不疾不徐,抬手指了指空中的大雁群,“就像这大雁,这一刻又怎知后一刻它们如何飞呢?” 这是话中有话,在说他要给她献计呢。 仆从听后挑了挑眉,神情不虞地回道:“今日柏悦主可不在府邸,各位先行回去,改日再来吧。” 而后背着的双手伸到了前方,扶上了门准备使力合上。 今日心情好,看着这两个骗子胡说八道她也没有多大火气。她这些年也见了几个说话隐晦的人,有一个还说要替她扳倒东愿主,她当场就把那人的脖子给拍断了。 “柏悦主开得玩笑可当真有些折煞我等了。”南绛赶忙上前抵住了门,与‘仆从’面面相对地说道。 “大胆!你竟是来挑事的么?”'仆从'微微竖了竖眉头,不悦地低喝道。 “那恐怕要让柏悦主失望了,我最不失的就是胆子了。”南绛见柏悦主一时没有关门的举动,也就后退了一步微笑道,“正所谓年少轻狂,柏悦主是有大量之人,想必不会责怪我们。” 柏悦主闻言虽然没有勃然大怒,却也语气如同冰山一般问道:“那你是从何看出我为柏悦主?” “原因有二。”南绛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反而动作轻缓地抚着袖面,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其一,我作揖时您并未侧身避开,而是生受了这一礼。一个仆从不会有舒朗大气之感,您必定是有身份之人。” “其二,一个在柏悦主府中有身份之人,又怎敢不与柏悦主通报而擅自行事呢?” 等南绛讲完野史后,她才讲明柏悦主并不在府中,此等举动必然是知柏悦主在府中才说的推拒之话,要不然何须听她讲废话白白浪费时间。而一个在柏悦主府中的人,怎可替主人决定是否接纳这暗中献计之人呢? 所以答案非常明显。 南绛虽然面上诚恳,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不错。”柏悦主垂目听后,忽然笑道,“你们且进来,让我瞧瞧你们的‘野史’罢。” 她改变主意了。 柏悦主在前走着,南绛与衡宁白一左一右落后其半步。 府内由白玉石铺路,四周皆是配以彩色绸缎与线球,不似寻常府中喜好配着小桥流水,反而四处都是粗犷的灵树。 一只蓝眼的猫摆着矜持高傲的姿态漫步而来,它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这与凡间的猫儿不同,凡间的猫大多身量小,而修者养的猫实际上应该叫做穿云兽,只是因着外形跟凡间的猫相似,于是也就混杂在一起叫了。 穿云兽虽说与猫长得差不多,但是穿云兽却可以在成年时,本体可与人类少年的身高相比。且可用作坐骑腾空而行,攻击力不说高,却也称得上是一小助力了。毕竟,成年的穿云兽可比之修真者的元婴时期。 柏悦主府里的这只蓝眼白色穿云兽端看品色那是无可挑剔的,而从体型大小来看,这只穿云兽也不过是幼年,仅仅到成年人的小腿中部。 柏悦主见穿云兽走了过来,便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蹲下向穿云兽招手。穿云兽见了主人便后肢发力一跃,直直扑向柏悦主怀里。 柏悦主哈哈一笑,侧身便躲过穿云兽的投怀送抱。穿云兽刹不住身形,一下就冲到了南绛的腿上。 南绛猝不及防地被穿云兽抱住了腿,只觉得下摆沉甸甸的,扯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一言难尽地低头看着那只蠢猫。 穿云兽的高傲作态已然被它自己败坏了,它眨着一双透蓝色的双眸,也呆呆地也抬头看她。 “看来小蓝很喜欢你。”柏悦主站了起来,指着穿云兽笑道。 南绛也不接话,只是踢了踢腿,觉得腿上肉肉软软的触觉实在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名叫小蓝的穿云兽似是回过了神,它立马从南绛腿上跳下,矜持地舔了舔它的肉爪子,蓝色的眼眸却斜斜飘向南绛。 这该死的人类,见了他竟也不放下姿态帮他挠背,反而还嫌弃上了。 南绛可不知一个猫的心思如此大逆不道,她只是无事人一般霁月风光一笑,还手掌向上右臂一伸,示意柏悦主先行。 柏悦主像是没得到玩具一般,轻哼道:“无趣。” 尾随在后的衡宁白倒是瞄了几眼这兽。 “说罢,你的野史如今是何等的光景啊。”一路终于到了正厅,柏悦主坐上了主位,抬手示意下人赐座,而后慵懒地发问。 “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南绛没有坐下,而是一手背至身后,一手抬至胸口虚握着拳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知柏悦主是否有听过荆子晋这人?”南绛笑问。 “听过。”柏悦主略带讽意地回道,“单悦主十分激赏的人才啊。” “过两日,我会让荆子晋不得不应下两个个承诺。”南绛弯眼,墨色里光斑流转。 “且说你待如何行事吧。”柏悦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直入主题。 “上下之间讲究的无非一个忠字。”南绛在厅前踱步,如同狐狸一般说道,“若是不忠,单悦主必定不能容他。所以关键就是,如何让他变得‘不忠’,以此作为要挟。” “这又谈何容易啊。”柏悦主质疑道。 “所以我们要借他之手造出他不忠的证据。”南绛的袖子被她甩得猎猎作响。 “此事还需柏悦主助我。” 柏悦主眯了眯眼,荆子晋的承诺,又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我为何助你?”柏悦主居高临下地问道。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的用处,柏悦主何不结个善缘?日后有何妙计,定也会献予柏悦主。”南绛直直望向她的眼眸深处道,“此事柏悦主只是需助我一日,便可得到两个荆子晋的承诺。此等好事柏悦主再推拒,那可真是太谦让了。” 这人胸有成竹,倒也像个回事。 “也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6 罢。若是事情败露,我可是要拿你脑袋的。”柏悦主双手抱胸,杏眼微张,浑身无仪仗加身,却也气势淋漓。 事情败露了我当然隐姓埋名地赶紧跑路,还等着你来拿我脑袋?南绛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暗自撇了撇嘴。 第 12 章 第三日,花火节。 花火节是为了庆祝古时人类得了火种而设立的节日,从万年以前就已经开始举办了,意在让人们不要忘记了传承,一直延续至今,备受人们喜爱。 现在的花火节更是一对对男女出行游玩的大好时机。 穿白村的花火节与外界的并无不同。尽管在穿白村,那些摊位与游乐场地似乎也与外界一般齐全。 南绛漫步在街上,周围穿行的皆是粉面女子与俊朗男儿,成双成对地四处闲逛着。 她旁边虽然也有个勉强称得上男子的衡宁白,可她却丝毫没有旖旎的心思,只觉得这一对对男男女女实在是太碍眼。 “这街委实没有什么好走的。”南绛看着周围摆出的摊位都被挤得水泄不通,叹道。 “没有人恋慕你,自然是不好走的。”衡宁白幽幽地说道。 “你这是自惭形秽了?看本大爷如此好容貌却没人心存爱慕,便想到差一等的你更是难得到了吧。”南绛侧了侧身,右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的说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些爱慕我本来轻而易举便可以取得,只是我不愿姑娘们为我伤心。”衡宁白胸腔里气血翻滚,只觉得这小子怎么能如此气人,开口就自夸道。 “我同情你。”南绛怜悯的看了他几下,颇为敷衍地说道。 “谁要你的同情!”衡宁白浑身似乎生了刺一般抖了抖,低声骂道。 因为花火节被世人看重,所以穿白村也特地开放了一部分的四方台以示隆重,四方台更是准备在中区里举办火花祭祀。 而各个区也都在一区设立了活动所用的场地。南绛她们一路从东二区走来,都是些小摊贩卖了些讨巧的吃食和花灯。 直到南绛走到了东一区的场地,才发觉原来花火节在穿白村竟是如此的盛大与繁华。 昨日南绛走去柏悦主府邸时,也经过这些空白之地,装潢都被人设下了大型的障眼法,令人不能窥探其真容,南绛也无心思去提前探求这装饰如何。 今日,却是令人大开眼界了。 花火节讲究的是火种的瑰丽。东区显然深谙此道,各式的火种被施用了法术,在火光跳跃之间,五六种不同的颜色渗透在其中,在日光下,却丝毫不损其光的闪耀。 成千上万个火种漂浮在空中,三五成群的变换着形状,时而变成女修喜爱的小兔,时而又变成威严的凡间之虎,甚至还有排成武器发出烈烈的劈斩之声。 人们行走在其中却丝毫不受火光所扰。这些火种特意被降低了温度,人的手触摸时只觉得十分温润而不会烫灼。 从各区所来的游玩之人在这里没有了凡人与修者的区分,也没有了阶级与下属之分。大家只是当做同游之人,相见时不行礼道,只是互相点头。 “各位,我们即将举行诗酒大会,若有参选的意愿,便请上前到‘流觞曲水’。”一阵仙铃晃动的声响传遍了花火节的设宴之地,入耳非但不觉得刺人,反而灵台顿时清明。 “诗酒大会?” “怎的?难不成你想参加。”衡宁白嘲笑道。 “时间还早,轮不到我们出场。”南绛手指凌空抚摸着火种,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不如去看个热闹?” “那便走罢。” 流觞曲水顾名思义就是有涓涓流水环曲地流动着,众人围坐着只待酒杯顺着水流而下。 流觞曲水旁设有看台,看台简洁,只是层层白玉石上铺设了布垫。 “今年的流觞曲水可真是值得期待,诗酒四子可都上台了,只等着看他们又有何妙诗现世了。”旁边的白衣人落座后一脸兴奋地说道。 “可不是吗?且看今年谁的诗更胜一筹了。”好事者在旁边附和道。 “诗词四子?”南绛噙着笑容好奇地问道。 “你竟然不知诗词四子?”白衣人不可置信地看了南绛一眼,似是露出了一幅你怎么如此孤陋寡闻的内心具现化表情,并反问道。 如今修者好诗之风,起源于俞家。俞家由诗词起家,以诗词为攻守,以诗词造心境,如今更是独树一帜,逐渐站稳了四大世家之一。 于是诗词更是广为节日宴会所采纳,似乎沾染了俞家的家风,便能在心境上更进一步。如今凡间受修者的影响,也能哼出一两首脍炙人口的诗词了。 “诗词四子可是从数十年前便参加流觞曲水了,今年难得四人一同上台,那更是令人心情激荡。”那白衣人带着炫耀的语气说道,“他们每人流出的诗作都可以经人反复琢磨,有人推崇鲁人加,也有人推崇邴一丁,或是其他两位,但是互相都分不出上下。” “所以有人称他们为诗词四子,这便没有人提出质疑了。” “但我瞧着那头戴布巾做书生打扮的少女更为不凡呢。”南绛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关注那一身书卷味的人。 那人行走之间自有一番潇洒的意味,拿着书卷的手指节圆滑流畅,但肉眼可见那因握笔而磨出的厚茧。只是这少女虽然做了书生打扮,却不屑于遮掩自己的女性特征,那面上抹了淡色的胭脂,眉心处更是用朱色画了小小的莲花。 这颇有俞家小姐式的风范啊。南绛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想。俞晚曾说过她的妹妹,莫非这就是。 “你这小子又懂些什么,那少女学着做出了俞家的书生打扮,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徒有其表罢了。”白衣人似是不满南绛看低诗词四子,立即反驳道。 南绛笑而不语。 “哼!既然不信我也不与你多费口舌,你且等着瞧吧。”白衣人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理会南绛这烦人精了。 衡宁白在旁难得开口说道;“这位兄台,话不宜夸大,我看那书生可是个吟诗好手。” 白衣人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交谈之中,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的流觞曲水了。 众人皆已顺着环形的水流落座。在十步之外,有六架鼓成圆立着,鼓旁有穿着红色大摆裙裳的姑娘手扶水袖,她头上坠着展翅欲飞的小金蝴蝶,身旁围着几簇火种正调皮地绕着她翻飞着。 “消息已经由我们的人传给荆子晋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侍卫打扮之人弯腰走来,在南绛旁传音道。 “甚好。”南绛视线依旧凝结在流觞曲水上,听闻此消息也并未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轻轻颔首道。 红衣姑娘端着烈焰之姿,走进了鼓圈。 四周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淡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7 了下来。众人看向鼓圈内的舞女。 “诸位,今日我们以水为开头,望能有无数佳作现世,可另众人激叹。”灵音再次传遍。 火焰跳动地依附在她的水袖之上。她手臂宛若无骨,摆出了起始之式。 随即,她左脚轻轻向前迈出了半步,于是所有静止的事物仿佛都如火一般跳动了起来,她迅猛地扭腰,空中翻跳之时水袖如同瀑布下落的水流一般急射向鼓心。 一声‘咚’敲在了人们心里。那附之于水袖上的火种也随着她的动作弹到鼓上,带来的气劲似乎要将鼓烧灼成灰。 流觞曲水上的水流终于摆上了玉石做成的酒杯。 她的水袖仿佛系上了石头一般有力,带着寻常凡人男子都难以企及的力道不断向周围的鼓击打着。 ‘咚’‘咚’…… 流觞曲水宴会上的参与者无法看到那舞女的天人之姿,只是听着那鼓声,盯着酒杯的流向。 那诗词四子或垂目,或扶须,或用树枝轻轻随着鼓声敲打着,或听着那水流徐徐之声,神情皆是十分放松。 而那书生打扮的少女则面容带着笑,似是十分期待这宴会,随着鼓声还轻轻摇晃着脑袋。 舞女手腕一折,水袖便在空中滑出一道流畅的曲线收于纤细的指间。 鼓声停止了。 那酒杯恰巧落在诗词四子之中的鲁人加面前,他开怀一笑,左手扶着广袖,右手便向前提了那翠绿的酒杯。 “未曾想到我竟是第一个开口之人,那我便献丑了。”鲁人加平举起酒杯,向四周示意,笑道,“流水梦悠悠,君乐我亦悦。” 而后将酒杯举高,一倾饮尽。 流觞曲水台上的人含笑拍手。 鲁人加亲手加了酒水于玉杯,并说道:“便出乐字罢。” 舞女听见了鲁人加的应答后,又后仰了颈项,飞射出水袖。 ‘咚’‘咚’…… “鲁人加这一句虽然失了些水准,却有活跃起气氛的效果,你们瞧诗词四子算是不失所望吧。”白衣人在旁边又开始了吹捧。 南绛与衡宁白并未出声,白衣人不甘心,侧了侧身斜眼观察。 舞女再次停下了。 这次停到了邴一丁面前。 邴一丁放下了树枝,随手拿起了酒杯便往嘴里倒。 “读书之乐何处找?数点火花天地心。”邴一丁朗声吟道。 四周听罢便爆出了叫好声。 “这意境可谓是十分应景啊。”白衣人又在旁赞叹道,“可为佳句。” 书生少女晃了晃头,默念出了这句诗,而后再念了一遍,却是改了一个字。她将‘找’换为了‘寻’。 若不是南绛仔细看着她的口型,也就不得而知她竟可瞬息之间,将诗句再增了许多意境。 “寻?”南绛与衡宁白对视了一眼,笑道,“妙啊。” 就算她不姓俞,也不能掩盖她的光华。 第 13 章 白衣人疑惑‘寻’字从何而来,于是也望着南绛所看的方向,见邴一丁正坐在那与人谈笑,便以为她说的是邴一丁,一副有荣与焉地说道:“非常妙。” 两人没有接话。 “该走了。”衡宁白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提醒道。 南绛抬头看着日头已有西落的迹象,回道:“走吧,小白脸。” “诶你这人是不是一日不嘴欠,一日便不舒服。”衡宁白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南绛起身笑着回道。 * “我听说你对荆子晋忠心耿耿。”南绛与一陌生少年在一间空屋子里,她直勾勾地看着少年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年警惕地退后半步,问道。 “可在我看来,他不值得你如此奉献。”南绛背着手笑着向前迈了一步。 南绛将手从身后拿出,向前摊开,掌心上有一窜着金色珠子的红绳。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南绛合上了手掌,说道:“这高呢,也不宜过于险峻。现在我有一座地势平缓些的山,你可愿暂时屈就?” 如果威胁的话说得太过于直白,那就不够有神秘势力的气息了。南绛颇为满意地暗暗点头。 “你!”少年垂于两侧的手握紧,捏成了拳头。 “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必定不会让你被责怪。”南绛拉过少年的手,将他的拳头掰开,放进了那红绳并宽慰道。 “事成之后,我就送与你暖玉。”南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解你愁绪。” 少年憋红的脸上镶的两颗葡萄似的眼珠子微微颤动。 这少年是被荆子晋定下,在今晚作为'三问'的读题之人。'三问'顾名思义就是三个问题,是荆子晋所设计的庆节活动,依南绛看,分明就是荆子晋用来取悦单悦主的。 而根据调查可知,他有一相依为命的先天体寒姐姐。 一直以来,少年都在寻找能祛除体内寒气的药物。可先天体寒不如后天好治,真要治也不是没有办法——需要两个筑基期的修士将寒气转入自身体内。 转入体内的寒气对修士性命没有威胁,但是修士至少需要花费一个月时间将寒气化解。 对于少年而言,无权无势,几乎是很难在穿白村另请到一位筑基期修士,与他一起帮他姐姐拔除寒气。 而且他姐姐体质特殊,这一年来更是病情恶化,天天冻如冰块。少年急需压制寒气的东西,以期帮姐姐度过难关。 最近一两年,少年一直有定期收到暖草。依南绛猜测,荆子晋怕是没有察觉少年的姐姐病情早已经不是暖草可以压制的了。 如此一来,难得的暖玉便是目前少年最为想求得的东西,更何况他姐姐的性命在他们之手。 南绛轻笑一声,走出了屋子,挥手让守在门口的衡宁白跟上。 相信他会做出正确地选择。 * “荆大人,潇娘在花火轩木园雅座。”一长相普普通通,身穿花火轩杂役衣物的人走进前来,传音道。 荆子晋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眼神锋利地刮向那传音之人。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却发觉自己对此人毫无印象,于是越发地疑惑。 “你为何传音于我?”荆子晋稍稍舒展眉头,手指翻转玩弄着扇子,神色平静地问道。 “我本是负责在花火轩打扫的人,在暗中恰巧听见您的名字,想着这消息应该与您有用处。” 他长鞠不起,面容隐在暗处说道。 他见荆子晋不发一言,于是急切地上前一步,恭敬地向荆子晋弯着腰说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恐怕您已经不记得了,就在那飞宠阁,我被阁主找出了错误而踢打出气,差点就要丧命在阁主脚下,是您叫住了阁主为您甄选宠物。” 一年前,他确实去过飞宠阁,只是这等小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8 事怕是只是他的无心之举,他早已不记得了。 尽管有些疑虑,荆子晋还是亲手扶起他,说道:“多谢了,你冒着危险替我传消息,应该得到应有的报酬,你可有想要的” “小人不敢,原只是想报恩,并未有讨赏之意。”他语气谦卑道,袖口处露出的手指节宽大,上面有茧,像是经常干粗活而留下的痕迹。 “有何不敢,你且说便是。”荆子晋抚慰道。 他终于微微抬起了头,面上忍不住有些狂喜地说道:“那能否提拔小人至四方台?小人必定为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四方台在穿白村有着崇高的地位,身为一个仆役,当然想要往上走。 荆子晋颔首,轻轻挥了扇子,示意他退下。 那人快步走出了后台。 果然不出南道君所料。只要说出具体位置,且所述事情与荆子晋没有直接联系,那么他虽然有疑虑,却不会一口咬定此事没有发生。毕竟没有人可以巨细无遗地记下所有发生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编出来的,也可以编得让他相信。 再加上利益的勾结。只有他答应了被提拔,荆子晋才会更加信任他。 就算荆子晋并未完全相信,事关潇娘他也会试探一二。 此事已成,只需要待君入瓮。 “你去一趟飞宠阁,查明此事真伪,且探问花火轩,速去速回。”荆子晋向旁边的侍卫低声吩咐道。 侍从领命后立即去了飞宠阁。 竟然被有心人利用潇娘,而且他丝毫没有察觉这几日被人跟踪了。荆子晋压下心中的烦闷感,继续准备花火节的事宜。 * “花火轩目前没有动静。”一人上前与南绛传音道。 “哦?”南绛脚下的步伐慢了下来,“看来这火还是烧得不够旺,再等等罢。” 日光已经逐渐微弱,南绛停滞了脚步,稍稍转了转头。尽管已经快到晚间,街道依旧热闹繁华,穿街过巷的人被昏黄地日光照着,仿佛是一副暖人心脾地节日画像。 昏黄的日光使得南绛的面孔变得明暗交织,轮廓暧昧,衡宁白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向人群,琉璃珠子般的眼睛映入了那丛丛火焰。 “你可想过,万一那荆子晋是个冷情的人。”衡宁白眼睫动了动,问道。 “自古最难猜的就是人心了。”南绛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事情是有完全的把握呢?” “说真话罢。” “我不信荆子晋是个冷情之人。”南绛从鼻腔里哼出了声,“在他们那种环境成长下来的人,最缺的是爱,最不缺的就是占有欲。” 哪有什么相依为命,在梦里醒不过来的人最是可悲了。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南绛闭了闭眼,缓缓问道。 衡宁白眼眸里虽然有着焰火,却没有热度,他笑着说道:“你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侍从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原处,将搜寻的信息传音给荆子晋。 飞宠阁阁主确实有踢打仆役的习惯。一年来被抬出去乱葬岗的人有十几个。 荆子晋坐在木椅上,扶了扶额角,桃花眼微微眯起,而后用扇子泄愤一般用力敲了桌角,起身便大步往外走。 花火轩。 花火轩起源于花火节,用于供贵客修者们居住,其中的装潢更是华贵无比。当年由柏悦主监工建成。 潇娘若真是被绑在这里,那大概率同柏悦主有关。 ‘咿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 荆子晋第一眼就看到潇娘的身影,她被捆绑后只能蜷缩在地上。 他叹了口气,蹲下抱起了潇娘放在卧榻上。 园外的护卫们都已经被他下了言灵,炼气期的护卫不足为惧。 潇娘似是被他惊醒了,瞪大了双眸看向荆子晋。 荆子晋将她口中的布条解了下来。 “你绑我到此处有何目的!”潇娘开口第一句便是质疑,“你不是答应了十日的期限给我们凑灵石吗?” “若是我说不是我绑的,你会信吗?”荆子晋被误会也没有气恼,只是语气平稳地说道。 潇娘迟疑了片刻,似是觉得确实有几分蹊跷。 “那为何那书信上有你的姓名印章?”潇娘问道。 “书信?”荆子晋有些疑惑地反问。 “我今日出门买伤药时,一小童将书信递给我。”潇娘拧眉回忆道,“书信上写要将书信中所附的令牌交给单悦主府里的侍卫,便可免我一灵石。就在路途中,我被人迷晕了。” 荆子晋沉思。既然是在柏悦主的势力范围内藏下潇娘,必定是柏悦主的人绑架了她。那么,绑架了潇娘对柏悦主有什么好处?且是谁将伪造的书信给了潇娘? “你可记得令牌的模样?”荆子晋帮潇娘解开了绳索,轻声询问。 “给我纸笔,画给你看。”潇娘松了松手脚,坐起身道。 荆子晋从袖口里的乾坤袋中取出了纸笔。 然后潇娘似是一边努力想着那令牌,一边画下了粗略的花样,许是潇娘许久没有作画了,画工不佳,仅仅只有大概的花样轮廓。但是最近由他负责的,并且与令牌相关的,应该只有祭祀之事。 荆子晋在旁看后,思索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块令牌。 “你画的可是这个?” 潇娘悄悄握了一下缝在袖口的显石,而后才接过令牌仔细端详。 “是的。”潇娘片刻后肯定地答道。 “一个时辰后的祭祀恐会生出变故了。”荆子晋叹道。此令牌只有五人拥有,用于准备祭祀台时的出入。 此次东愿主将祭祀事宜下放给单悦主,颇有些考量的意味。单悦主受东愿主赏识,故而势力大于柏悦主,柏悦主也不心急,依旧行事乖张,似乎不把权力争夺放在心上。 单悦主十分重视此次祭祀,命荆子晋等五人把控好祭祀的物资准备与祭祀台布置。荆子晋若是在此处出现了错乱,那单悦主必定不能轻易放过他。 所以荆子晋需协同其余四人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当荆子晋得知出入令牌有失时,可想而知他心中的慌乱。 荆子晋头痛地想,也许是另外四人中的一人出了事故,想假借潇娘之手将令牌送回单悦主府,却没料到被柏悦主逮到了机会,将令牌拿走了。 可能是单悦主派人跟踪了他罢,所以才知道潇娘与他的渊源。指不定,跟踪的人还是那四人之一。 虽然很多漏洞解释不通,但荆子晋也没时间再细想了。 他现在需要立即返回查看祭祀之事,只是怎样安置潇娘却是一个问题。 荆子晋摩挲了扇柄几下,只是眨眼间便做了决定。他想将潇娘放在自己院子,等事情了结后再作打算。 第 14 章 “荆子晋已到。”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19 “潇娘已经被荆子晋带走。” 好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 南绛听到后,在衡宁白耳边打了个响指,颇为得意。 “大爷我的智慧岂是浪得虚名的?” 小跟班衡宁白见不得人在他面前嘚瑟,泼冷水道:“事情还没结束,小心乐极生悲。”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目前我是十分快慰的。”南绛哈哈大笑道。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啊南大爷。”衡宁白朝天翻了个白眼问道。 “当然是把我们的潇娘接回来啦。”南绛一边扭了扭发酸的脖子,一边向前走去并回道。 四方台。 潇娘被放置到一个厢房后,荆子晋便走了。 尽管被嘱咐不能擅自进入其他房,但是潇娘当然不会安分地待在原地,毕竟就算是拿到一点点小‘证据’,也能让她们更加得偿所愿。 潇娘侧耳听了听厢房外的动静,发现四周安静地很,似是没有仆人在院内行走。 她推了推厢房门,毫不意外地发觉这门无法打开。潇娘轻笑,想必是下了阵法罢。困她自然不需要什么高难度阵法。 毕竟仅仅是设下凡人无法解开的禁锢阵,她都无能为力。 潇娘低头笑了。她从袖口处的口袋拿出了破阵石。破阵石是南绛交由她的,以备不时之需。 破阵石算是一个灵巧的小物件,仅仅只能破除低级且范围小的阵法,不过这对于荆子晋在厢房内设置的阵法已经足够了。 且破阵石最贴合人心意的是无需使用者运用灵力,因为它本身便可存储灵力用于破阵。 潇娘将破阵石摆在了门缝处,将它与阵法的边缘触碰。 不过一盏茶时间,这阵法显露出灵力波动层,逐渐消融了。 潇娘拾起了破阵石,站起了身,理了理裙摆,走出了厢房。 院子不大不小,种了些幼树苗。潇娘想了想,便往西边的房走去。 以前在燕家时,她去过他的院子。两人时常在书房内一起看书,相互督促。她记得,那是的书房是设在西边的。 潇娘很顺利地进入了西边的房子,推开门时便一股书香气扑面而来——她选对了。 荆子晋很谨慎,重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放入贴身的储物袋中,不可能落在书房。但这无关紧要,她要的也不是他认为重要的东西。 她走到了书台前,拿起了他练字的时留下的笔墨,仔细端详。 而后她拿起了他常用的墨条,在砚台上倒了些水,慢慢地研磨了起来。 潇娘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半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况且如今她也只需要做两件事。 她难得的有闲情逸致地摆弄着镇尺,把纸张铺地平整些,然后提腕模仿着荆子晋的字体写下一句话,最后将书台上的印章盖在末端。 潇娘将纸张小心地撕去空白处,而后等着墨水干透便卷起收回袖口。 潇娘开始在书房如同保卫的侍从巡查了起来,她的手指翻过一些已经卷起了毛边的书籍。他还是没有变,喜欢看些凡间智者写出的哲理。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故能长生。”荆子晋绕着她走了一圈,颇为欢悦地问道,“你可知这是何意?” “能有何意,不过是讲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潇娘扬起头,斜眼瞧他说道。 “你怎如此轻狂,他讲得可是天地间的道理。”幼时的荆子晋拉下了眼角,像是被训斥的狗狗一般委屈巴巴。 “好啦好啦,是我做错了,本只是想逗一下你。”潇娘扯着他的袖子安慰道。 再想起往事,欢愉的过往仿佛被尘埃遮掩去了些光华,却仍然能让人会心一笑。 她抿着笑将柏悦主刻谕下的显石藏入了书籍之间。昨日柏悦主对录制影像特别感兴趣,还主动询问了她的肢体动作是否到位。 * “你这法宝也太不灵活了吧。”衡宁白抹了抹额角的汗水,抱怨道。 早在之前,南绛就翻出了一对可以互相吸引的法宝,将其中之一给了潇娘,另一个放在了她身上。如今她们随着法宝显示的指向走,已经走了许久。 这不知名法宝实在不够灵活。要不指向别人居住的府邸或院子,要不就指向那河水另一端。 他们只能不断绕路,虽然飞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不是难事,但是在四方台中飞行是需要飞行令的,可惜他们算漏了这一茬,导致两人苦哈哈地绕过一条又一条的路。 “我也不想的。”南绛叹了口气,手握成拳头往后锤了锤腰,只觉得天色虽晚,但天气依旧是燥热。 “照我们这个走法,潇娘还能有活路不?”衡宁白也叹了口气。 “没活路就把你送过去陪陪潇娘。”南绛撇了撇嘴角,说道。 “……” 南绛低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又扯着衡宁白向前走去。 夜晚的四方台灯火通明,暖色的灵灯将道路晕染成了暖人心脾的风景画。四处街道都只有零星的人,想必都去凑热闹了。 终于,这法宝闪了闪绿色的光芒,潇娘所在的地方与他们相距不远了。 南绛看了看这用翠绿竹子盖成的整个院子,只觉得荆子晋太附庸风雅了。 她上前扣了扣门。 院内正在厢房里倚靠着贵妃椅的潇娘听见了扣门声,便伸了伸懒腰,踱步去门口开门了。 “你们可算来了,原不是说半个时辰吗?”潇娘打开了门便问道,她还抬了头看了看天色,“这可快过了一个时辰了。” “出了点意外。”南绛打了个哈哈。 “严不严重?”潇娘听后便严肃地问道。 “不严重不严重。”南绛拉起潇娘,便往回路走了。 “可会误了时辰?”潇娘不放心。 “现在正是准备开始祭祀,祭祀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祭祀后才开始各个玩乐阶段,三问在中段,我们迟不了。”南绛抚慰道。 “失败了,我就带你们跑路,别担心。”南绛原是走在前头,她转了身看着潇娘的双眸认真地说道。 潇娘看着夜色下也不掩其光的南绛,弯了弯眼眸,说道:“好。” 这几天她一直依靠着南绛,这个小少年似乎天生就乐观,尽管唉声叹气的次数也不少,却意外不会给人丧气之感,只是觉得可爱地令人忍不住发笑。 南绛助她良多,给了她丹药,使她的内伤被压制住了,让她这几日能够行走自如,也教了她如何设下大坑给荆子晋跳。 她很久没有那么肆意过了。 祭祀台。 每一区的祭祀分开举行,区与区之间的祭祀风格各有不同。 祭祀台是露天的,即使有阵法和侍卫看守,都始终不及放在单悦主府中安全,即便是在单悦主府中出了问题,他们的罪责也能减轻许多。所以他们决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0 定当天再运送物资。 五人分工合作,一人负责在擂台内,一人负责单悦主府中放置物资的库房,两人负责物资的运送,而他负责统筹。 统筹的大意是,哪里缺了块砖就往哪里搬。因此他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行动。 荆子晋赶入祭祀台时,便立马召集人手根据单子清点物资,却惊奇地发现物资分毫不差。而运送完物资后本该留在擂台内帮忙的二人也不见踪影。 柏悦主到底在祭祀台做了什么小动作? 守着祭祀台的人还说道,今午时一刻,两人相继将物资完好无损地送了过来,并且清点后帮忙将祭祀台布置好才走的。 那时荆子晋正在外与另一队人沟通,安排祭祀台的护卫换班等杂事,并不在祭祀台里。 荆子晋在祭祀台来回踱着步,桃花眼微微眯起。 潇娘提供的说法是,她在早上便见到了书信与令牌。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令牌确实失窃,那中午过来的其中一人是伪装借令牌进入;二是潇娘说了谎,那他府里必定出现了问题。 荆子晋皱了皱眉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府里的事情可延后再处理,但祭祀台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况且他私下调查过,潇娘从未跟权贵有过丝毫的联系。如今怀疑起潇娘,却是缺少根据的。若是没有权贵的帮助,潇娘怎可能完成这一系列事情。 而且他设下的小阵法另外附有感应符,如今感应符未有动静,那就说明院内没有灵力波动,潇娘依旧在厢房内无人来破阵带她走。 况且现在侍从的精力不能浪费到他自己的琐事上,否则单悦主怪罪下来自己更是罪加一等。 “我们要亲自一样一样地再次检查过去,不可分了心力,直接吩咐侍卫去找那两人便是。”荆子晋停下了步伐说道。 * “你可是在祭祀台做了些什么?”衡宁白走在南绛旁边,用肩膀碰了碰她问道。 南绛用手嫌弃地拍了拍他触碰过的布料,意有所指地说道:“疑心太重是个病,得治。” 第 15 章 他们三人沿着回路又是千里跋涉地走着,南绛怕潇娘身体承受不住,于是把一个托板拿了出来,让衡宁白在前面拖着,潇娘则坐在板上。 衡宁白哀嚎着,却在强权之下无奈臣服。 南绛在旁边噙着胜利的微笑,颇为‘慈爱’地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乖孩子。” 衡宁白一把撇开南绛作乱的手,白眼都要翻到飞天了。 潇娘在旁倒是有些愧疚了,她欲要站起,并说道:“只是一点点路,让我自己走罢。” 南绛伸手按住了潇娘的肩膀,不让她起身。而后直勾勾地看着衡宁白。 衡宁白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这点小路潇娘你就坐着吧,我要真的不行,肯定会说的。” 南绛在旁附和:“对呀对呀,要是他这小身板撑不住,不是还有我吗” 潇娘看着他们仿佛在说相声一般,哈哈大笑地说道:“那我可是交付给你们了,若是把我颠下来,就得你们坐在这里让我颠一颠。” 他们两笑着说好。 “成事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潇娘仰着头看着不见星光的天,问道。 “大约就是进四方台吧。”南绛一边在前走着,一边回道。 他们威胁荆子晋后,虽说天高地远,荆子晋不一定够得着,但是南绛始终想进四方台看一看,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许多。 而且南绛不喜欢躲躲藏藏。其实若是只想脱离荆子晋远走高飞,那直接带着潇娘他们离开东区就好。可这始终不是稳妥、一劳永逸的方法。 解决事情的法子很多,但终究还是直接面对更妙。先走上策,若是上策行不通,再用下策也未尝不可。 “南绛去哪,我就跟到哪里呗。”衡宁白很直接地说道。他从来不遮掩他要跟着她的想法,直白得很。 南绛摇晃着步子,问道:“你若真是那个人,也不需要老是跟着我吧。” 难道父亲并没有告知她神谕所有的内容? 衡宁白回道:“将来说不定就要共同战线了,我们可以先熟悉熟悉。” 南绛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没必要熟悉。” * 荆子晋想不通,按理来说,柏悦主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否则又何必大动干戈又抢令牌又捉人呢? 但是他们对着单子一一检查过后,确实没有发现不妥。或者其中有些蹊跷他们无法发觉? 荆子晋难得烦躁地踢了踢旁边的椅子。 祭祀台已经开始,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绛他们在祭祀开始后才到了东一区,为防止被荆子晋认出,他们打算让潇娘吃下易容丹,打扮成男子模样。 潇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病弱公子。 那烈火一般的面容转成男子后减少了艳丽感,多了些风流。只要嘴角微微弯起弧度,谁人不说这是一个及其俊朗的少年郎。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面容苍白,只是这苍白也惹着人心颤。 南绛看着潇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挥说道:“走,我还没瞧过穿白村的祭祀呢。” 潇娘笑着揣着双手,跟上前去了。 衡宁白在后面端详了潇娘片刻,啧啧称奇,也跟着走了。 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祭祀台外围。 一群身着玄色的劲装侍卫有序地守在门口,一批批的侍卫在四处巡逻着。 南绛背着手就要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凡人不可进入祭祀台”侍卫冷硬得砸下这一句话。 “?”欺负她不能用灵力?这侍卫不过炼气期,看不到她收敛后的气息也情有可原……吧? 南绛将落后几步的衡宁白扯了上来。侍卫瞄了瞄他,却还是一副冷淡地模样。 “非四方台子弟不可入内。”侍卫冷傲地说道。 在穿白村,没有进四方台的灵力者,通常都是些泛泛之辈,就算修为比他高又如何,将来他的成就必定能高过这些人百倍。得罪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况且祭祀已经开始,这等庄严的地方,岂能被他们打扰。 南绛见状冷笑了一声。祭祀有何可看的,不过是因为好奇才想入内,没想到这看门狗倒是尽心得很,什么人都敢轻视。 潇娘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南绛止住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三人组在外逛着小吃摊,吃得满嘴油光。 而祭祀里的衡宁白心里压着块大石,怎么都放不下,心情低沉。 祭祀台上。 因为是在花火节举行祭祀,台上皆是深深浅浅的红色装饰。巫师穿着红白相间的裙装,在台上按着八卦方位跳着,企图沟通神明,手里的金铃铛时不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1 时便被摇晃几下,另有鼓声与其相应和。 巫师跳完一段后,双手举起似乎是在捧天一般,神情悲悯。一段韵律奇妙的歌曲从巫师声带中震动产生。期间好像有玉石相互击打的脆音,也有像是小石子掉落白玉盘的声响。 祭祀台下围坐的众人闭上了眼眸,随着曲音而放空了思绪。 祭祀虽说有沟通神明来祈求祝福之意,但修者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形式化的象征活动。 上界的神明只会把神谕降于四大世家与执法台,而且神明无法对下届进行过多的干扰,否则会惹来天道降下刑罚。 祭祀是从古传下的,如今遵循旧历,也算是一个文化遗产了。 吟唱声量逐渐降低,直至消散。巫师缓缓闭上了双眸,手划出了一个圆弧。 四周突然有红线穿风而过,须臾之间,祭祀台上便布满了红线。红线上有些微小的火种在跳跃着,从远处看,这一条条红线仿佛是在燃烧着一般。 巫师从空中接过两个细长不一的金色棍子,便猛地下腰开始敲打红线,如同困兽犹斗,动作大开大合,带着游龙之感。 那红线与棍子相碰时,发出了连绵不绝的硬物相撞的声响。原来是火种受红线的弹动,开始左右相击打而发出的。 荆子晋逐渐放松了下来,祭祀将要结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柏悦主此举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想到她乖张的性格,干出这等无用玩乐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而玩乐三人组掐指一算,发觉时辰已过,祭祀结束了。 潇娘遗憾地说道:“走罢。也不知何时能再过个欢愉点的节日了。” 南绛笑哈哈地回道:“走了走了,今晚的大戏就要开幕啦。” * 祭祀散后,台上便举行各种玩乐的庆祝活动。 潇娘虽是成了男子,但为了保险起见,潇娘还是混入了人群当中,并没有跟着她们去后台。 南绛同衡宁白去了后台的入口,后台处有四个侍卫盘查着出入令,南绛拿出了柏悦主给的令牌。 侍卫看到这令牌后微微瞪大了双眸,然后便立即反应过来,恭敬地做出请入的手势。 南绛:“?”这令牌莫不是被柏悦主施加了什么不合适的权限?早知如此,那便拿出来在之前那个侍卫面前晃一晃了。 南绛二人比之前更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后台。 南绛约了那少年在后台入口不远处相见,南绛进入了后台便瞧见少年穿着红衣杵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南绛放轻了脚步,偷摸摸的绕到少年背后,猛地一拍少年的后背,并喊道:“哟!” 少年受到了惊吓,往后大跳了一步,一副惊魂未定地看着来者。 待到认清是南绛时,便捂了捂胸口,低声说道:“大人就不要戏弄于我了。” “谈何戏弄,不过是花火节的日常问候。”南绛卸下了当初威胁地面容,颇为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 “大人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少年拱了拱手,弯着腰低眉顺眼地说道。 南绛俯视着少年,没有扶他起身。 她不喜欢少年对她这般低三下四,尽管她威胁过少年,可她依旧想少年能够挺直了腰板与她交谈。 因为是她欠了少年,不是少年欠了她。难道没有权势,就相当于抽掉一个人的傲骨吗? 她经历过往事不顺心地境地,却也依旧梗着脖子面对世事。 笑她天真不知世故也罢,她就是喜欢理想化的人与事,所以她对潇娘总是格外地宽容。 “你先带路。”南绛传音道。 于是少年直起了身,像是与南绛她们不熟识一般,先行离去。 南绛二人远远地缀行。并用神识扫过四周,以防有人跟踪。 少年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空房里,看四周陈设,似乎是留给人换衣服的地方。 南绛收敛起了笑容,传音道:“三问时便由你继续主持前期事宜,等到中后期,便换我的人上去,到了那时你要速速离开。” “是。”少年恭顺道。 而后他微微抬起了头,似乎有些迟疑地传音道:“大人,那暖玉?” 南绛回道:“等你我交换之时。” “谢谢大人。”少年欣喜道。 然后少年往悬挂衣物的地方走去。 “大人们在此换上衣服后,便静待此处,等我捎人通知再来行交换之事。”少年边说边拿出了两套与他身上穿着类似的衣服,递给了南绛。 南绛接过衣裳,举起来抖了抖,放在眼前看了看,说道:“你行事妥当,若是事成了,除去暖玉我能再给你一物。” 那少年不过是见南绛与衡宁白二人一面,便能准确估算出身量大小,衣裳不用试穿便可知道十分合身。 怪不得荆子晋能将重任交于他。 南绛想了想,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毕竟是他当过燕衍的伴读,荆子晋当真会如此鲁莽吗? * “荆大人。”侍从快步走向荆子晋旁,低声道,“梁初现在已经在换衣间准备。” “不过另有面生的两人过了一刻钟也进了换衣间。” “这个时点……可有打探那两人的来历”荆子晋摇着扇子,神情冷淡道。 “有一人似乎是柏悦主的面首。” “哦?”荆子晋挑了挑眉道,“柏悦主的面首今日需要登台表演?” 不等侍卫回答,他有自言自语道:“柏悦主的面首就算要登台表演,这换衣间恐怕也轮不到他用。柏悦主自然会提前定下房间。” “梁初这是在提醒我呢。”他缓缓笑道。 “去,立马查看梁初的姐姐是否已经被劫持。”他一手‘啪’得合上了扇子,厉声道。 真是不省心。 他现在就要去会会这二人。 南绛此时不知柏悦主将她们坑了一波。若是普通的令牌,荆子晋恐怕还不会立即下了决断,至少在他们探查她们二人来历时,会耗费许多时间。 也怪南绛太过相信少年不会轻举妄动。 那名为梁初的少年,在关上房间门那一刻,忍不住低头讽刺地笑了。 第 16 章 在南绛固有的印象中,荆子晋不是一个能够在损坏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还去做好事的人。而梁初则是一个没了傲骨的人。 然而梁初冷冷地想,没错,他是一人卑躬屈膝的人,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奴颜婢膝地去依附别人得到。 但是他是有心的。 他永远记得,自己日日夜夜看着姐姐唇色苍紫,心里像是被手抓着一般烦闷,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在苦苦探寻治疗寒气的灵草,然而这些灵草怎可能长在他能够着的范围内呢? 他看过了灵草阁,一颗暖草需要一个灵石,而姐姐的病情需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2 要每天消耗两颗灵草的。他如何能负担的起。 父母双亡,姐姐对他没有生恩,但养恩大过天。如今姐姐先天之症变得越发严重,他不可能束手旁观。 尽管荆子晋存了利用的心思,但他能答应每天给两颗暖草,对梁初而言真是菩萨现世。梁初明白,他付出的劳动力可远远抵不上荆子晋在他身上的花费。 就算是暖草目前已经不足以压制姐姐的病情,他的原则也不允许他如此背弃忘意。更何况……荆子晋在前几日承诺,等花火节过后,他将会与梁初一起拔除姐姐的寒气。 他梁初何德何能,能被荆子晋如此厚待,此恩以性命相报都不算夸大。 区区暖玉又怎能撼动他心呢,唯有姐姐的性命让他有所顾虑,所以他只能暗中提示荆子晋。以荆子晋的谨慎性子,就算他信任梁初,也不会放下监视,以防意外。将他们二人带入这荆子晋特意为他清场半时辰的更衣间,荆子晋必然发现不妥。 便看那二人怎么逃脱了。梁初带着恶意地想。 “我有点不安。”南绛把其中一套衣服递给了衡宁白,边说道。 衡宁白接过后,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嘀咕道:“走到这步你跟我说不安,你还能有什么补救的方式吗?” 事情若是办不成,首先柏悦主第一时间就会责怪下来,其次是荆子晋的反扑。此计走到现在,已经不能随意离场了。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不安。”南绛抓了抓头,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她看见衡宁白套上了衣服,也直接套了衣服在外。 “等一下不要留在这里了,我们出去走走,看看四周布局。”南绛穿好后说道。 “行。”衡宁白点头。 她们不知荆子晋已经杀气腾腾地赶来,准备教她们好好做个人了。 南绛二人收拾好后,推门准备走了。她们不过走出五十米,便看到荆子晋在前方步伐加快,正在冲着她们这个方向来。 “?”南绛第一反应背过了身,用袖子遮掩了面容,火速从袖子内扯出了面纱绑在了脸上。 聊胜于无。 现在可不是见到荆子晋的时机。 不过……南绛看到荆子晋后,就已经肯定梁初背叛了她们。现在遮脸没有意义了。 谈判提前开始了。南绛叹了口气,为这意料之外的事故愁恼。 更衣间位于走廊的最深处,基本没有闲杂人等,而且更衣的人多数完成了换衣服的任务,所以很不巧的是,这一条走廊只有她们二人走着。 如果现在进入其他房间,固然会拖延些时间,可这会与她们的目标相违背。 南绛若是此时逃脱成功,三问上则没有机会上台逼迫荆子晋,那肯定没得玩了,妥妥失败。 而且狼狈地逃跑实在太落魄了,南绛不太想垂死挣扎。 那就真面刚。南绛雄赳赳气昂昂地想。 于是她们二人忍着退后的本能,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双手抱胸等待着荆子晋。以图不堕自己人的气势。 只可惜她们以为的凶狠,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两只小动物微弱的反抗一般,惹得人有些想笑。 荆子晋正面逮到了这两人,正在心中冷笑不已,只是走进前来,却在一瞬间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但在眨眼之间便把控好了表情,仿佛从未改变过面部动作一般。 “二位不如随我来,好好详谈一番。”荆子晋盯着南绛,慵懒中暗含着一丝狠劲地说道。 南绛笑而不语。双手掌心朝上,身体微微弯曲,做出请的姿势。只是那眼睛由下而上地翻出,无端地起了挑衅之意。 荆子晋收了收宽袖,单手平摊着扇子,也做出了请的动作。 南绛没有客气,直接背过荆子晋往之前的更衣间走去。衡宁白也跟着她,理也不理地走了。 荆子晋右手轻轻抬起,手指动了一下,示意身后两名侍卫直接跟上,自己也迈出脚步向前走。 双方进了试衣间,也不寻凳子坐下,只是站着。 “阁下何不揭下面纱?”荆子晋打破了沉寂,含笑说道。 南绛面纱下的嘴角扯了扯,抬手便把面纱摘下了。 “看到我,这些事你都猜测到了吧。”南绛说道。 “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荆子晋向前逼近了一步说道。 “你说笑了,我的胆子向来是小的。”南绛站定没有动地回道。 胆子小的人定会留有后手,外头有人受她吩咐,只要她三问时没有现身,则将密信交给单悦主信任之人的手中。 而潇娘则会立即前往前往柏悦主府邸躲过此劫,且那运货郎他们早已安排好他的去处了,务求不被人抓到从而胁迫她们。 荆子晋显然明白她言语下的含义,他嗤笑道:“你们啊,就那么有自信可以扳倒我吗?” “你与柏悦主暗中勾结,还不足以让单悦主下手整治你吗?”南绛侧了侧头,无辜地眨着眼说道,只是话中之意实在称不上天真无邪。 荆子晋盯着她。 “我这心里藏着太多的话想跟你讲了。”南绛收回了看向他的视线说道。 而后南绛在他们二人之间布下了隔音阵。 “不过这场戏的主角毕竟是你,我就不喧宾夺主了。”南绛垂眸笑了笑说道,“说说你的猜测?” “那就请你多多指教了。”荆子晋眉毛轻挑道。 “我原以为,潇娘是被柏悦主的人绑架了,才去救援。未去时,我猜测绑架的原因有二,一是潇娘那没用的丈夫惹了事情,导致潇娘被绑去;二是意图逼迫我做出对单悦主不利的事情。” “你们行了一步好棋,我甚至认为那人朝我告密是真心的。导致我之后的思考方向走偏了。我当时想,此处守卫如此薄弱,定然是他们没有料到我会在此刻救潇娘,这样又反着印证了那人的真实性。” “再加之基于以前对潇娘人际关系的了解,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潇娘没有能力搭上柏悦主这条船。所以我相信了第二人,潇娘。于是我确定了潇娘被绑架的目的为原因二,而今日最值得让柏悦主下手的是祭祀台,这让我对祭祀台的安危有些警惕。这时,潇娘又恰好与我讲了祭祀台。” “当然你们对祭祀台没有动过手脚。可我那时听信了潇娘,认为祭祀台是有错漏了,导致潇娘有充足的时间在我屋内放置了一些物品。那些物品就是你所说的通敌之物罢。” “没错,我午时走入了柏悦主的地盘,并且私人院子内有‘通敌’证据。”荆子晋手腕一转收起来扇子,并将扇子向上一抛反转了扇子的方向,用扇子柄点了点南绛的肩膀说道,“可我只需把潇娘供出来便迎刃而解了。” “比如说我对潇娘有情,她却因为对我有恨而做出此等事情,真是伤透了我的心。”荆子晋故意拖长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3 了尾音,墨色的瞳直直望着南绛说道。 南绛听罢真心实意地拍了拍手表示称赞。 而后南绛用两指夹着移开了他的扇子柄,说道:“你听上去挺聪明的。” “但是你漏了两个人呢。” “物证始终不太靠谱,我又加了两人人证哦。” “那两个傻子做好祭祀台的工作后,便迫不及待结伴着逛起花火节的摊子了。我们一抓就是两人,真是开心得不得了。” “我指使人跟他们说,祭祀台当中已经有人背叛单悦主啦,也不缺你们两人,但既然有机会抓到你们,那就乖乖交出令牌吧。” “那两个傻子对单悦主挺坚贞不移的,他们以为我们不方便杀人取储物袋,免得打草惊蛇,所以只是言语上与身体上的折磨。” “他们甚至还试探我们,说只要我们拿出背叛者的令牌,他们就答应给出他们的令牌。此刻他们认为,祭祀台既然已经有了背叛者,那祭祀也不可能完美了,当务之急则是找出背叛者。” 南绛说到这里弯眸笑了笑。令牌上的纹路通常有微妙的不同,以此来区分人。 “那真是正中下怀呀。我们派人折磨了他们几个时辰吧。等到潇娘将刻录了令牌的显石给了暗卫,暗卫捏给那两个傻子看了。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们再稍微配合地演一下戏,放他们出去,那三个证据便齐全了。至于为什么祭祀最终没有出问题,柏悦主完全可以承认半路觉得无趣极了,停了手。” “而你那几番严肃仔细的搜查,可以解释为,为了柏悦主的玩闹心,又把有事故的东西换成原来的了。” “你觉得这场戏够格了吗?”南绛语气平稳地问道。 柏悦主的荒唐名声真是助她们良多,真该感谢一下柏悦主。 荆子晋面色沉沉,桃花面都黑了几度。 第 17 章 衡宁白与两个侍卫被隔绝在隔音阵外,只能看到她们的动作听不见声音。但是仅仅通过肢体语言,都可以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衡宁白在外,如玉的青葱面容闪过了一丝欣赏的意味。南绛足智多谋,遇事冷静自持,很少会逃避问题,这些优点足以让他产生敬佩之情。 “你很好,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荆子晋喜怒不辨,淡淡地说道。 既然南绛没有直接将所谓的证据放给单悦主,那目的必然不是扳倒他,如此大费周折,肯定不会无所求。 “那我就直说了。”南绛倒也不废话地说道:“许柏悦主两个承诺,许潇娘一个承诺。” “你刚进穿白村,就攀上了柏悦主,速度真是让荆某佩服。”荆子晋嗤笑道。 “好说好说,我也挺佩服自己的。”南绛权当这句话是夸奖地说道。 只是,他如何知道自己刚进穿白村的。南绛疑惑。按理来说,在东二区生活,她的形象也挺融入的。 “认赌服输,甘拜下风。”荆子晋说完后便发起了心魔誓。 荆子晋输得姿态依旧是风雅的,没有过多无用的挽回,也没有露出自己败者狰狞的一面。 南绛想,要不是燕家的教导实在是深入人心,要不就是这三个承诺对他来说举无轻重,他并不是真心效忠单悦主的。 想来也是,跟从了燕家的公子,穿白村又有何人能够夺得他的青睐呢。 “荆大人的风姿令我等十分仰慕啊。”南绛拱手道。 “廖赞。”荆子晋面色平静地说道,“你可还有要说的?” 潇娘既然已经参与了布局,那就说明潇娘已经被柏悦主庇护了。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潇娘定是依托于南绛的。柏悦主下放给面首的权力可不是给他用来关照一个女子的。尽管荆子晋明白潇娘不可能与南绛有实际的关系。 恐怕,南绛下一句就是与潇娘有关的。 真是荒谬,一个与潇娘认识了不到几天的少年,竟然还热心地管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南绛又有何资格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潇娘呢。 看他怎么说罢。 “现在,第一个承诺。”南绛黑白分明地眼眸看着他,“永远不打扰潇娘的生活。” 荆子晋听完,终于露出了冷厉的锋芒。 “这几日,你已经知晓潇娘的身体状况如何了吧。”荆子晋走到南绛身侧,低沉地说道,“与那无用的运货郎继续生活下去,潇娘恐怕会在这两年就消逝了。” “她没钱没权,只能勉强地苟活下去,你帮得了她一时,帮得了她一世吗?”荆子晋说道后面,越发的轻蔑。 “但是我可以。” “我与潇娘之间的情谊比你想象中更深,你认为这是爱吗?”荆子晋冷笑。 “哈,爱太狭义了,我对她的情感远远不足以用爱来表明。” “你不该来管我们的事情。”荆子晋冷冷地敲下了结论。 气氛逐渐紧凝。 南绛微微垂下了眼睫,语气平静地说道:“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但是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和你的一意孤行真的是为了潇娘吗?” “我并不否认为了我自己。”荆子晋俯视她说道。 “我认为,你应该跟潇娘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南绛抬起头看他,波澜不惊地说道。 南绛话音刚落,门外恰巧传来了三下敲门声。 叩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南绛抬手撤掉了隔音阵的同时,有人推门而入。 是潇娘。 她依旧是以少年面目示人,只是那眉宇之间可以认出是那娇艳的潇娘。 早在她碰到荆子晋时,她便将之前用于找潇娘的法宝按了按,让潇娘那头闪了绿光。 她们之前便说好,闪绿光就表示需要潇娘用先前给过她的令牌进入后台,若是闪了红光,潇娘则立即逃走躲避追查。 潇娘正在外赏着火种。路过的红裙少女们都悄悄地将眼挪到潇娘的脸上,脸颊透着粉红,互相嬉笑打闹埋汰着。 她走至半路,感受到袖中的震动,初略一看就赶来了后台。 这法宝虽然不太灵活,但好在用处多,所以南绛也就抱着用来垫脚也好的心态放进了储物袋。如今也算物尽其用了。 荆子晋看到潇娘如此装扮愣了一下,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他知潇娘女子打扮时是多么地张扬肆意鲜活,如今蓦然见到潇娘这风流体态,却是让他想起了书院专研的日子。 “荆子晋,看到我很惊讶?”潇娘虽然面色苍白,但那眼眸却不见病气,声音雌雄不辨,带着些磨砂质感的说道。 “荆子晋等了你许久呢,他说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谈。”南绛见状上前拉着潇娘的衣袖,颇为亲昵地说道。 荆子晋将眼光放在南绛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4 的手上。 “好。”潇娘盯着荆子晋说道。 很久没有仔细看过他了,现在一瞧,他倒是从未变过。衣裳不见褶皱,手里必然拿着一个纸扇,那桃花一般的眼睑微微合着,淡粉的唇瓣微微弯着,天生一副笑脸。 恍若隔世。 荆子晋右手拂过左手的衣袖,便轻轻挥向中间的空白之处。试衣间的地上顿时有了木桌与木椅,桌上摆着泛着柔润光泽的茶具。 他撩起下摆坐在了主位,双手一收将袖摆移至手腕之后两寸,下巴轻抬,示意她们入座,然后行云流水地煮起了茶。 南绛让潇娘坐在了主位的左手首位,南绛其次,衡宁白末之。 茶叶清洌的香味弥漫到空气中,醇厚的口感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平静了下来。 “潇娘。”荆子晋唇齿间溢出了叹息,“你明白我想做什么。” “正因为明白,我才不想按你的心意走。”潇娘拿起了茶杯,在烟雾之中面容有些朦胧,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为了逃离掌控。”潇娘笑了笑说道,“四周好像有个无形的手按住了我,让我跪着。” “我跪得太累了,当然要起来呀。”潇娘顿了顿,手抬起将茶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大约是因为我不需要有个人陪我一起跪着,一起跪着互相安慰有什么用?” “听说一直往南走,可以看到避世的岛屿,那里四季如春,雪白肤色的少女喜欢对着花海高声吟唱。” “一直往东走,海里有无底之谷名叫归墟,人一跳就会被时间吞没至虚无。” “一直往北走,可以看那雪山之上的天空流溢出彩道,星光可以铺满深空。” “一直往西走,树林之中有长着透明翅膀的小人儿,亲和友善,她们喜欢以各种叶子编织成裙子。” “偏居一隅,沾沾自喜,我不愿。” 荆子晋斟茶的手一直停在空中,没有动弹。 “我原以为我们是一类人,是我错了么?”荆子晋低沉道。 他突然低声吼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留念吗?” 潇娘开怀一笑,回道:“少了我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让人能永久地停滞脚步啊。你的祝福我已经不强求了,大家好好的、互不相干地生活不是挺好的么。” “那你如今无法出穿白村,天天为繁琐苦涩的柴米油盐操心,也依旧不改初衷么?你日日为了那运货郎哭泣,心情因为身体虚弱而郁郁寡欢,也依旧如此固执么?”荆子晋冷冷道。 “可是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己抉择出的!我选择了,然后命运给了我结果。”潇娘收回了笑容,冷淡地说道,“你也想控制我么?” “你就要快死了。”荆子晋眼里泛红,说道,“没有人记住你,你也永远去不了你想去的地方。” “人有轮回,我不在乎。”潇娘避开了他的视线说道。 “别骗自己了。你在乎得不得了。”荆子晋一语揭穿她。 “为什么?”潇娘像是被点燃的猎鹰,质问道,“你一次次戳破我、践踏我,而我的底线被你踩得七零八落,现在你却反过来不断逼迫我,你有没有愧疚心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很荒谬?” “我只是想继续做你的哥哥。”荆子晋放下了茶壶,手紧紧握成拳,隐忍道。 “哥哥?别开玩笑了。”潇娘嘲笑道,“我还不明白你么,你的心脆弱到需要找一个寄托,然后你选择了我。你妄想着我们不分彼此,而我最好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能理解你,是因为我以前也是这类人,可这并不能让我宽恕你。”潇娘有些疲惫地说道。 “原谅哥哥好么?”荆子晋难得低声哀求道。 “别摆出这一副可怜模样,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年幼的女孩么好像我无理取闹一般,你哄哄我,大家就能当一切没发生。”潇娘撇过脸说道。 “放你回去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做不到。”荆子晋冷道。 “生死有命,死了不过一抔黄土,活着却要受着如同九九八十一难一样的罪。要我说,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潇娘道。 “你们这有来有往,却论不出个结果,不如我来给你们一个建议。”南绛见局面越发地不好控制,于是开口说道。 潇娘应允。 第 18 章 “潇娘的身体状况我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就算你应不了其他人,但是你至少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我不允许你把自己的生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南绛朝着她说道。 潇娘别扭地低头捧着茶杯在手心。 “既然荆子晋有心要帮你,不论前因或者恩怨,你可以考虑一下把握这个机会。当然不是让你对他要多么关怀,而是你们之间建立一个雇佣的关系。”南绛斟酌地说道。 在穿白村,有能力且愿意付出普通人无法支付的灵药钱的人,就只有南绛与荆子晋了。南绛不能保证自己时时都能与潇娘接触,而且她不熟悉穿白村,对看病等一系列流程一头雾水。 但是荆子晋不一样,荆子晋既然已经到了单悦主愿意提拔的地位,至少帮潇娘看病不是一件难事了,而且他们之间藕断丝连,就如同潇娘说的依托一般,荆子晋必定会妥善帮潇娘调理。 “可……”潇娘猛地抬头看向南绛,有些不可置信。原以为南绛会懂她的心,知她不想再与荆子晋有所瓜葛,不过也是,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就算南绛有心,也不一定有能力帮她调理。更何况她们才认识几天,怎能让自己赖上南绛。 要是想再活得久些,与荆子晋打交道是一个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 “你以为如何?”南绛没有抚慰潇娘,只是望向荆子晋问道。 “雇佣?”荆子晋一边将手腕微微倾斜,将澄澈的茶水倒入茶杯中,一边说道,“愿闻其详。” “潇娘可与你签订工作,工作时长、地点和内容皆须双方仔细核定,以此来换取潇娘所需的药物。各取所需吧。”南绛嘴角微弯,意有所指。 荆子晋既然放不下潇娘,那可以用此约定来与潇娘建立一个较为健康的合同关系。荆子晋想要潇娘的原谅,那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此事唯一的障碍就是潇娘是否对过去耿耿于怀。其实潇娘沦落至此,荆子晋占了些‘功劳’,南绛认为,此事可以让潇娘从中获取该有补偿。端看潇娘是否能接受了。 “潇娘,你意下如何?”南绛侧了侧身,正视着她说道。 潇娘神情有些复杂。她不算是个通透的人,这几日与南绛一路行来,她粗浅地认为南绛是个为人洒脱、较重情义和足智多谋的人。她不懂为何南绛此时为何站在了荆子晋那一面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5 ,她知南绛是好心,却猜不透她所思所想。 罢了罢了,若是南绛也在那一面,又有谁能替她阻挡荆子晋了呢? “我答应。”潇娘如此说道。 “我这里正缺个打理日常事物的人。”荆子晋眼里欣喜之色没有加以掩盖地说道。 南绛协同他们二人签订了合约,为潇娘争取了最大的利益。荆子晋也无露出恼怒的神情。 然后荆子晋解了她们的言灵与印记,伴随了南绛几天的桃花香终于散了。这种受大多女修者喜欢的香味在她身上待了这么久,实在叫她有些不自在。 潇娘之事终于告一段落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失望。”南绛和潇娘出了后台后,低声对潇娘说道,“情感有时候会阻碍你真正的判断,我个人认为此事对你利处颇大。” 南绛知道这有些强迫的嫌疑,她承认自己认为最优的选项,会对潇娘带来情感上的压抑。不过决定已经做下,有舍有得,哪有什么十全十美之事呢。 “站在与我们无利益相关的角度上,我知你选出的决定是没有偏见的。”潇娘反而安慰了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我对荆子晋有怨恨也有多年的相处之情,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是你替我踏出了这一步。” “我本意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的。”南绛听罢反而多了些愧疚感地说道。 潇娘笑而不语。 她是不是做错了?南绛垂眸想着。 衡宁白没有跟着南绛与潇娘离开,而是在更衣间停留了一下。 荆子晋抬手收起了桌椅和茶具等。他见衡宁白没有离开,便眼里含着探究的意味看着他。 “你已经认出了我。”衡宁白没了人前的嬉皮笑脸之色,面容沉静如水地说道。 “我以为大人是故意让我认出的。”荆子晋语气轻佻道,“大人面部毫无遮掩,是算准了穿白村没人见过您么?” 衡宁白眼睛微微眯起,四周似乎溢满了他的威压,他咬字清晰,语气低沉地喝斥:“放肆!” 他下巴轻轻扬起,走到他面前,眼瞳如同旋涡。 “燕衍治下的手段实在令我大开眼界了。” “大人说笑了,您既然如此出现在此处,那身负的任务便与我等相似。又何需特此来嘲讽我呢?”荆子晋不怕他,只是笑道。 “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衡宁白眼眸幽深,没有再理会他的挑衅。 燕衍与他之间关系说不上好,如今荆子晋却气焰嚣张,只怕他是替某人背了锅,被误认为是幕后黑手了。 “放心吧,我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之事。”荆子晋意有所指地说道。 衡宁白从鼻子里哼出了声,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大步往外走了。 独留荆子晋站在原地,眼珠子滑着,露出了些像狐狸一般的表情。 充当透明人的衡宁白跟上了她们,南绛在前感知到了后面的人,若有所思。 她们一同敲定,打算继续参加庆典。难得全民欢庆的日子,她们想再好好感受。 夜色虽沉,但四处灯火通明,人们低声交谈与小摊贩们哟喝交织,跟穿白村外庆节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四方台组织的游玩活动在台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此时已经到了点灯环节。 几十个黄灯笼排列成几个竖排,没有支撑物连着它们,却能悬在空中上下微微如同波浪一样起起伏伏。 几个点灯人身边围绕着许多火种,火种颜色不一,有琉璃绀,有红梅色,也有赤白橡色等。火种似乎也有性格之分,活泼地便跳在点灯人头上,嚣张地燃烧着,也有文静的,只是时不时左右摆动一下。 点灯人几米处有三人互相斗着舞,腰间挂着小鼓,小鼓音色微脆,拍动时声响不大,却十分能带动气氛。他们围着舞台边缘绕着,台下的人也随着鼓声拍着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唱喝道:“时候已到。” 于是斗舞的人停下了,他们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爽朗豪迈地大笑。 点灯人上前一步,双手弯动着,将火种一个个飞射到灯笼里,有些调皮的火种还四处躲避着,点灯人也不恼怒着急,只是追着火种喊道:“小祖宗停下罢。” 然后火种似是满意了点灯人的求饶,才攀上点灯人的手指,被点灯人按到了灯笼里。 下面的人见此场景便纷纷笑着。 几竖排的灯笼终于被全部点亮了,尽管周遭灯光明晰,却掩不住那灯笼的风姿。连排的灯笼似乎有了灵智一样,开始游龙一般在空中腾飞,色彩不同的火种将每竖排灯笼都有了自己的特色。 有些‘游龙’从天上俯冲下来到人群当中,人们见状也不慌张,而是伸出手想触碰到它们。 ‘游龙’看见如此热情的人,反而害羞了,将自己腾高,飞去了其他地方。 南绛抬起了头仰视着,墨色的眼瞳里映下了游龙的身影。 现在看穿白村的恶人们,好像多了层滤镜,觉得他们也没有那么坏了。人人在这花火节里,都扬起喜色,大家都带着欢快的笑容,不分阶级也不分天赋,陌生的人相互攀谈着。 好像有了家的温馨感。尽管南绛知道人人笑着的面容之下,还藏着另一幅面貌。 点灯人与斗舞人都悄然退到了台后。 一个穿着大红色惹人眼球的少年走上了台。 南绛视线微移,看到了熟人。 梁初。 那少年不复之前的卑微奉承,脊背挺如竹,在台上倒也可以说是正值年华,青涩中带着眉飞色舞之感。 每个人是不是都是多面的? 南绛微微笑着自嘲地想着,正常,她自己也是一个多面孔的人。 手里有了点权势后,她彷佛有个普通人人格从第一人称转换成第三人称,从高处冷漠地看着自己如何行事。如今的她与刚进穿白村有了很大的差别,因为只要肩上有了担子,她就喜欢从利的‘窗口’去看待事物。 这么多年了,她始终不能平常心去对待权势这两个字。 父亲说,她的性子还需打磨几十年,才算得上合格。她不服气,现在看来却是有几分道理。 潇娘嫌弃荆子晋喜爱看凡间智者之言,南绛听后只是笑而不语。 她其实也喜爱看寿命短暂得只有几十年的圣人写下的哲理。修者修心修灵,若想勘破大道,得以飞升,始终是要脱离凡胎所思所想,所做所为。 但她觉得这些圣人写下之言,倒是合了大道之意。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正是她所念之感。 “‘三问’题已出,可有博古通今的能人愿意上台一试?”梁初运着丹田将话语传扩出去道。 “何为‘三问’?”台下的人茫然,于是求解地喊道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6 。 “‘三问’即是问天、问地、问道。”梁初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第 19 章 众人哗然,纷纷议论道。 “出题者竟然如此狂言,敢说‘三问’能用以问道?” “可不是,你不知这四方台的人啊,都有股狂傲劲。” “便是半步临仙之人,怕也难以回答何为道。” “不过游戏罢了,怎能当真。”说话的人笑道。 梁初见台下众人如此作态,也不恼怒,只是面带清风爽月之笑,望着众人。 渐渐有胆大的人颇为自信地喊道:“我来罢。” 梁初道:“道君请上台听题。” 那人便拨开人群,走上了台。 “你问。”那人扬了扬下颚道。 “第一问:天至阳,地至阴,则其道如何?” 那人听完题目后,原本嚣张不可一世地笑容逐渐消失了。原以为不过哗众取宠的噱头,让游戏有些人气,却没想到当真要为难上台之人。 他抓耳挠腮,敏思苦想,发不出一词。 没过一会儿,台下的人就笑着说道:“下来罢,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那人气恼地俯视台下众人,却也无可奈何,最终灰溜溜地下台了。 梁初也未说安慰的话语,只是又发声道:“可有第二位道君愿意上台?” 这次有一个另南绛眼熟的人挥了挥手,喊道:“我来我来。” 她一头柔顺的乌发被布巾包裹着,脸上被游龙的灯光照得五彩斑斓,却也不损其颜色。 这不就是那书生小娘子吗?她可真是爱凑热闹。 “咦?这位小娘子眼熟的很,跟今天中午的流觞曲水宴会上夺得头筹的人好像呀!”旁边身穿粉色衣裳的少女侧头对玩伴说道。 “就是她就是她,错不了。”跟少女穿着相似的玩伴也兴奋地说道。 众人交头接耳,错过了流觞曲水宴的人听着旁人对她的夸赞,也都升起了好奇心。 梁初晃了晃手里的出题卷册,朝着她说道:“请道仙上台作答。” “好!”书生打扮的豆蔻少女见众人夸赞她,于是喜悦之情表露于面,大声回道。 南绛见书生活泼的模样,忍俊不禁。 这位神似旧时接触过的俞家风格的少女让南绛起了亲切之感。且夺得流觞曲水宴的头筹定是个有才的人,看她要如何作答罢。 “天至阳,地至阴,则其道为万物生生死死对立转化!”书生背着双小手,在台上踱着步摇着头道。 “道仙通达!”下面的人赞道。 书生抿了抿嘴,这时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说道:“我不过回答了粗浅的道理,当不得你们的夸赞。我离真正通达的人还有很长的距离。” “道仙谦逊,我等敬服。”梁初适时接过书生的话,说道。 “第二问,道仙是否选择作答?”他笑道。 书生先前还羞涩了一小会,此时便变脸一般颇有自信道:“这有何不敢,请说。” “书生真好玩。”潇娘弯起了眼眸,哈哈大笑道。 “像是个小猫咪一样,人一夸就开心,夸过了就又觉得不妥,且人一激将就应了。”南绛也笑道。 “也像是不知世事的单纯稚童。”潇娘看着台上的书生,眼里有碎光地说道。 “这可未必,那些个书生啊,大多都是摆着单纯易骗的脸,实际上肚子里墨水多,坏水也多。”南绛颇有感触道。 “第二问:何为‘我’?”梁初向书生拱手道。 “何为‘我’?”书生微微蹙着眉呢喃道。 “此问过于问心了。”南绛道,“该是在大道上自行领悟才对,一时半会也不能说出所以然吧。” ‘我’是谁?能回答的人毛鳞凤角,书生看性子应该是年岁不过三十的年轻人,暂且领会不了是非常正常的。 书生微微鞠了个躬,沮丧地说道:“我在大道上实在学识浅薄,对这等问题无法从心回答,令大家失望了。” “但是,我曾听兄长言‘诸法无我’,意思是一切法中,没有一个真实不坏的‘我’,这个‘我’本身就是业报所致。能见闻觉知的我,本身就是生灭法。”书生谈起兄长,神情仰慕,“望能给你们启发。” “虽然不是你所答,但你给出的答案确实可以过关,问官判她过罢。”台下的人听完后又喊道。 书生言语诚恳,不私自揽下功劳,让众人都升起了好感。 所以人们附和道:“快来第三问。”“是啊是啊,人书生可厉害了。”…… 书生见状,又起了歉愧之心道:“若是过了,那我就是作弊。还是请高人作答第三问吧。” 问官梁初心暗自焦急,怕这书生搅了三问,令三问失去了原有的目的。原就想判书生不过的,幸好书生递了台阶。 “看,这书生多聪慧。”南绛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不住道仙了,您已经答到第二问,则此次四方台入学招生可得一枚金令。”梁初道。 四方台招生过几日便开始了,想要入学的人需要通过各种关卡,由考官判定过与不过、过了之后的去处。 金令则是指在关卡中,可许一愿。金令之下,此愿必定能实现。 书生似是才知道‘三问’的奖品,激动地向前一步道:“多谢问官。” 梁初连忙道:“道仙不必谢,这是您应得的。” 潇娘听到招生,收回视线,看着南绛道:“你先前好像说过要去四方台?” “来穿白村怎么能错过四方台。”南绛笑道。 南绛将穿白村说得同旅游景点没什么分别。 “原先我是打算东西南北四区都走一遍,但是这几日我发现,人生地不熟,实在难以行走,不如就进四方台,日后有了机会再去其他三区。”南绛解释道。 “每一区的人情风貌似乎都有些差别,待你日后去了其他三区,可要跟我讲讲。”潇娘打趣道。 南绛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一副幸莫大焉的模样。 在她们交谈之时,台上变化颇大。 梁初直接将第三问说出:“何为‘道’?” 众人道:“倒不如你直接说说这答案是什么?”“多说修者都无法答出这道题,你这问官单纯是想为难我等。”…… 荆子晋就在这一片骂声中,以一副翩翩公子的倜傥之态,走上了台。 “诸位,单悦主听闻‘三问’之事,饶有兴致地问了荆某,并吩咐荆某替他传答第三问。”荆子晋声线慵懒道。 一些年少的姑娘们听到这同靡靡之音相似的嗓音,脸颊微粉,眼眸放出细光仰头看他。 单看外貌,荆子晋说是少女杀手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南绛不着边际地想。 “难得单悦主有此兴致,快快请讲。”梁初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7 声音透着喜悦之感。 荆子晋收敛了笑容,肃穆且慎重地说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吾等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道字实在太过抽象难以形容,只能借助世间万物来透显出何为‘道’。 场内寂静了片刻,有人反复低声咀嚼着,也有人面上惊异,更有甚者向单悦主的府邸拜了三拜。 “单悦主好大的威风。”南绛低声道。 何为‘道’?看的是无数人自己的道,这些‘道’汇聚而成,变成了人们口中的那个宽泛的‘道’。 她尚未找到自己想要的道,前方迷雾重重,也不知何时才能明晰。 * 先前关押的二人,南绛已经交由荆子晋处理了。她选择不过问此事。 昨晚她们三人闲逛到花火节散会为止。彼时已经到了半夜三更天,她们走在庆礼过后稍显冷清的道路上,只觉得心中的烦闷舒缓了许多。 此事一别,她与潇娘就无甚关联了,本来便不是一道的人,恰巧因缘相会。不过为了不负这段情谊,南绛答应就算进了四方台,日后的花火节也要一起相约而行。 南绛还将特地准备的伤药递给了潇娘,祝福她们两个能长长久久、不为生活苦恼。 第二日,南绛便携着衡宁白去柏悦主复命了。 这次开门的是一位真正的侍女。柏悦主的侍女与普通人家的不太一样。那侍女穿着比柏悦主要华贵得多,头上以凡间价值千金的晶石点缀,在日光下折射着绚丽的彩光,淡色的衣裳外披着一层薄纱,仿佛天宫之上的仙女一般飘逸。 南绛暗想,莫非……柏悦主的性向为女?否则怎么会让一个侍女穿着如此铺张呢。 侍女待人不卑不亢,只是时不时扫向南绛,让南绛觉得不自在得很。 像是南绛穿着不妥当,又像是她用过早饭没擦嘴一般,被人观摩。 “小道仙,你为何盯着我看,可是有什么出了错?”南绛问道。 “道君勿怪,是我太过于无礼。”侍女猛地收回视线,低头谢罪道。 南绛摆了摆手,没有再过于追究。 侍女收敛了很多,一路上再也没有将目光放在南绛身上了。 这位道君好生俊俏,也难怪柏悦主愿意下放权力给他,毕竟……美色当前啊,要是她,也愿意博君一笑。 进了殿里,南绛与衡宁白抱拳道:“柏悦主。” 柏悦主依然是穿着朴素,她明眸望着南绛,道:“不必如此。” 于是南绛直起了身子,道:“荆子晋已经发了心魔誓,此次没有负柏悦主所望。” 而后南绛将令牌递到柏悦主面前。 柏悦主没有接过,转而神色不明地问道:“你以为,我给你令牌的缘由是什么?” 南绛愣了愣。 第 20 章 “留下在做我的侍郎罢。”柏悦主拉着她的手拍了拍,说道。 ??? 南绛大惊失色地想:‘我以为你看中的是我的脑子,没想到那么肤浅地看中了我的皮相。’ “请柏悦主赎罪,我万万不敢有这等想法啊。”南绛快速抽回了自己的爪子,退后几步躬身道。 “哦?”柏悦主上前不依不饶道,“这可容不得你拒绝。” “柏悦主明月之光辉,我这个砂砾怎么能配得上您呢。”南绛故作惶恐道。 柏悦主又试图拉着她的手,却被南绛使劲固定在原来的位置,于是垂眸道:“是有些配不上。” “既然你没想通,那便给你点时间,直到想通之后再出来罢。”柏悦主淡淡地说道。 与其同时,柏悦主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殿外的侍卫过来,强硬地拉着她去了一个偏殿。 南绛欲哭无泪。 殿中只留了衡宁白一人。 “你留在这,也想留在这里当我的侍郎吗?”柏悦主背着手看向别处说道。 “我想同南绛关在一起。”衡宁白说道。 “那就是想当我的侍郎了。”柏悦主下了结论道。 鸡同鸭讲。衡宁白深有感触。 “虽然你不是我喜爱的类型,但看在你自荐枕席的份上,便允你一个观察期,好好表现。”柏悦主道。 说罢,柏悦主似乎有些累了,又挥了挥手,让外面的人讲其带走。 娘兮兮的南绛竟然能得柏悦主的青睐,而他这如玉少年却被弃之如履,实在是令人费解了。 * 衡宁白被押送到南绛的所在的偏殿时,她正在惬意地享受着侍女的服侍。 金玉盘上有类似凡间葡萄的水果,它的个头比之葡萄要大了许多,有一人手掌之高,皮厚薄适中,侍女正小心翼翼地剥着皮,而后双手捧给南绛, 南绛‘嗷呜’一口便咬掉了一半。 于是在旁站着的另外一个侍女上前道:“我也为道君剥罢。” 两名侍女专心致志地剥着皮。南绛后躺在有软垫的椅子上,吃得整个人都散发出像小孩子吃到糖一般的愉悦感。 “道君竟也染上了这富贵气,真是闻者流泪啊。”衡宁白在旁看了半会,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这南绛入了贼窝,还能堂而皇之地享受了起来,不是一般人能比。 “能贪欢一日就是一日,哪里来的流泪之说。”南绛吃完一个才得空回道。 衡宁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骄奢淫逸。” “这快乐你是享受不到的了,毕竟我可是柏悦主的侍郎啊。”南绛道。 他怎么能那么快就带入自己的角色?当侍郎他就没有屈辱感吗? 衡宁白理了理衣袖道:“如今我也是侍郎了,你享受的当然我也能享受。” 衡宁白走到放置水果的案台的另一椅子上,与南绛面对面坐着。 他向正好剥完一个水果的侍女招招手,示意她递来。 然而那侍女丝毫没有领悟到一般,依旧把它给了正伸着手的南绛。 “?”衡宁白愣了愣,继而有些愤怒。 南绛能吃的,他就吃不得了吗?他可就不信了。 他长手一捞,抢了一个案台上的水果,自己咬牙切齿地剥了起来。可惜没有剥皮的经验,加之动作粗鲁,汁水四处飞溅。 南绛嫌弃地移开了眼。 * 衡宁白借口要与南绛抵足而眠,进了南绛的睡房。 “你可有法子溜出柏悦主府?”趁着夜间侍女们都在门外守夜,屋内无人,衡宁白传音道。 “没有。”南绛干脆利落地否决了。 “那四方台怎么办,过几日可是要开始招生了。”衡宁白皱眉道。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小脑袋瓜自己给我想出一个办法吗?我现在江郎才尽了,不得不服输。”南绛躺在软床上,眼睛忽闪忽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8 闪地说道。 衡宁白坐在床边,唾弃道:“你不会真的就想待在柏悦主府邸里过一辈子吧。” “那也未尝不可啊。”南绛道,“等我跟柏悦主感情深厚了,她负责努力往上爬,我就借她的势力为所欲为,这生活真真妙不可言。” 若她是个真男人,拥着柏悦主这等美人,在手里握着权柄,想想都开心。 “你!”衡宁白气急。 南绛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等待时机咯,要不然怎么走。” * 最近柏悦主府邸里有两个最热门的谈资,一是府里有了两个貌美侍郎,二是一则怪谈。 貌美侍郎就没什么可说了,毕竟那是主人家的,不可能属于自己。 但是这怪谈就很有意思了。 上个月有侍者起夜,竟然看到了有仙人踏月而来,仙人笑后,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 有侍女不信道:“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者都可以做到踏月而来,哪里来的仙人之说?” 那侍者双颊胀红,显然有些不满侍女的质疑,不屑道:“我怎会不知道是修真者呢?只是那人浑身气度与容貌堪比月神,浑身似乎都泛着白月的光辉,实在同仙人一般啊。” 于是那侍女因着心中的不服与疑虑,夜夜不睡,待在侍者所说的地方四处走动。而后有一天早晨,她双眼发光,同身边的人喊道:“我真的见到了月神!” “月神的容貌之盛,非我等能及啊。”侍女手捂着心口,哀叹道。 于是月神之说逐渐在柏悦主府中流行了。 南绛在殿内躺着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时,也听闻此消息,不过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议论此事。 上界的成道者被称作仙人。先不说仙人如何能跨界,一听神就知道是无稽之谈了。 自古以来流传下来关于神的说法很少。有人说,混沌时期,由世间万物转变而来的称为神。也有人说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存在过神。总而言之,神就算是存在,也不可能出现在世人眼中。 装神弄鬼。 南绛想事情大约很快就有转机了。 只是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告知她们可以离开了。 “你们速速离去,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柏悦主用像挥开狗狗一样手势撇了撇手,说道。 现在被允许可以走了,南绛反而不想走。 “柏悦主为何要抛弃我们这些可怜人呢?您可知我们对你的爱之切?”南绛厚着脸皮,神情夸张地说道。 衡宁白在旁边翻了翻白眼,死命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安静一点。 柏悦主星眸微瞪,骂道:“你们这两个丑家伙还真以为能博得我的喜爱吗?赶紧走。” 丑家伙?这柏悦主眼瞎了罢,虽然她原本的脸一般,可是衡宁白这小白脸还是很有资本的。 “既然柏悦主不待见我们,我们走就是,不过这收拾的时间总是要留给我们的吧。”南绛故作伤心道。 “行。”柏悦主背过了身,不再看他们。 * 到了夜晚,南绛揪着衡宁白偷偷溜了出去。 “你干嘛!”衡宁白被提着领子实在难受,他抓着她的手腕不满道。 “夜探柏悦主闺房。”南绛‘嘘’了一声,传音道。 衡宁白震惊得连表情都僵硬了一下,他斜看着南绛,似乎在重新打量她一般。南绛从他的眼神里都可以猜出他的意思了。 大约是在骂她禽兽吧。 “你就不想见见柏悦主心中的月神么?”南绛隐秘地笑着说道。 衡宁白不给面子地回道:“不想。” 南绛这几天想了想,这凡间历练,不自己主动找找事情,还真是会让人骄奢淫逸呀。还是要主动拿磨刀石磨磨的好。 南绛什么都没有,就是好奇心比常人多了很多。 柏悦主的反常,大概同那月神有关了。只是不知那月神比之被父亲施加了法术的她如何。 南绛从来都不理会他的抗议,直接拖着他往柏悦主的起居室蹑手蹑脚地走。 柏悦主的防卫并不高,大概不同于房间的大户人家,修真者们职位越高,修为越高。若是真有人来挑衅,还不如主人直接迎战,何须侍卫的维护。 所以她们路上并没有遇上多大的困难,也没使得侍从侍女们又出一则‘两个被柏悦主抛弃的侍郎竟然要双双私奔啦’的奇闻。 前方,柏悦主府内有月光石的亮光,像是珍珠一般的光晕使得殿内散发出温柔洁净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午夜睡觉之时了。 远处突然有些声响。南绛侧耳细听,发觉是两三个侍女为了‘月神’之事来守株待兔。 同柏悦主的稀奇古怪不同,柏悦主的侍女倒是活泼爱闹得很。 南绛示意衡宁白拉着她上去殿旁枝叶茂盛的古树上,衡宁白虽然不情不愿地,可还是听从了她的使唤。 南绛依旧谨遵医嘱,能不动用灵力就不动用,免得哪天回去要听医师不停不休地唠叨。 南绛想了想,‘月神’被他们说是踏月而来的仙人,那修为必定高,普通的屏息不知道能不能逃过他的感知,于是她把双手埋在袖中,假装在掏东西,实在是用神识在戒内空间翻看是否有合适的法宝。 说来这些法宝大多都是南家不屑一顾的东西,他们视为废物的东西,南绛反而捡得很开心,毕竟这些法宝在市场上也是值不少灵石的,就算对她没有用处,把它们卖了也算是有收获了。 植物宝。南绛转了转黑眼珠,这个似乎不错呀。 植物宝名字虽然难听,但是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人变成植物的法宝。 南绛掏了这长相像片绿叶子的法宝,而后传音给衡宁白:“我等一下把你变成植物,记得要往殿内飘。” “诶,等一下……”衡宁白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个像是被虫子咬了几口的烂叶子。 南绛闷闷地笑了笑,又传音道:“等时候到了,我再帮你解除。” “你就是个大傻子!”衡宁白恨恨地传音道,然后奋力地将身躯向殿内靠,伴着晚间微风,烂叶子成功落入了窗台上。 第 21 章 南绛自然不会让自己也变成一个落魄的烂叶子,她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樱花开得正好,于是握着植物宝,心念一动就成了一朵粉色樱花,跟随着衡宁白落在了窗口。 因为变成植物,所以视野没有了眼眶的遮挡,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的全景,衡宁白一下就看到了身旁的那朵浅粉樱花,颇为愤懑。 “你竟然恬不知耻地变成了粉色的花,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衡宁白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南绛笑嘻嘻地接住了他的话:“骚啊。” “你这个烂叶子就好好衬托一下我罢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29 。”南绛又轻轻笑着说道。 屋内虽然灯火通明,可没有任何声响,南绛与衡宁白都不敢放出神识,以防被已经到了元婴期的柏悦主发现。 毕竟她与衡宁白也只是到了金丹期,特别是南绛只有金丹初期,若是被柏悦主发现他们这两个‘宵小之辈’夜探她闺房,只怕连全尸都没有了。 不过,‘月神’说不定会更先一步把他们送上归路。 夜色清冷,树叶摩擦着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一阵清风袭来,月光如同被人精心做成了衣袍,披在了一个人身上——‘月神’来了。 南绛第一次见到容貌如此之胜的道君,天地间所有的美好词汇都可以堆叠到他身上,怪不得府里的侍卫和侍女身为修真者,都可以神情恍惚地称他为‘月神’。 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虽然比之她被施展了法术的脸还差一两分,却也可以当之无愧地赞一句容貌可倾国了。 ‘月神’脚下悬空,靴履洁净,似是从未接触过尘埃一般,不过眨眼间就进了殿中。 好生厉害,他的修为可能已经达到元婴后期了。 南绛一个以速度见长的修真者,都无法看清他的身影是如何移动的。 她们二人虽然现在变成了植物,可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南绛,她第一次用植物宝,不知道这等稀奇的法宝会不会突然出了什么问题。 若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南真君夫妻两就要加倍努力再造一个继承人出来了。 殿内终于传出了一点声音。 柏悦主没了平日面见他们的沉稳表象,而是跳脱欢悦地说道:“你终于又来见我了。” 而后她似乎又有些忐忑地加了一句:“我这几日很乖的,你不要不来看我。” ?南绛有些惊讶地动了动她的樱花花瓣。 柏悦主似乎是处在一个弱势方,倒像是在追求中的女子一般扭捏,害怕喜欢的人不理会她。 这是何等的神人啊,竟然能让喜怒无常的柏悦主卑微至此。南绛心里飘过了几分思绪。 自古以来,成了大道的道仙总是比道君要少,众人说这是因为道仙身来就悠游寡断一些,对于情情爱爱感兴趣得很,所以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修道上面。 可南绛不喜欢这个说法,情情爱爱也可修成情道,以证仙路。 “柏音,你知道我今次来是为了什么。”‘月神’开口了,他的声音如同珠玉在盘中碰撞而发出的声音。 原来柏悦主的名讳是柏音。 “为了那两个侍郎么?”柏悦主忽而笑了一声说道。 “你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好好地看看我。” “你还小,对情感看不破。”‘月神’说道,“可是你不该重贪欲。” “你是在怪我奢求太多吗?”柏悦主叹了口气,语气酸涩道。 “有欲望并不可怕,可你竟然为此耽了误修行。”‘月神’语气并不温和,“我辈修仙,为了成大道,为了脱离凡胎去用另一种感官看待世界。这难道不比你的欲望重要吗?” “想想你最初为什么踏上了修道这条路。”‘月神’最后淡淡道。 柏悦主没有出声,她走近了窗台,仰头看着夜色中的樱花树。 成道成道,多少凡人因为没有天资而哀叹不能修道,多少修真者在成道路上陨落,又有多少人真的成了道呢? 这条路真的太难了,她没有那么坚定的心,只不过得过且过,修到哪里就是哪里了。人有七情六欲,修真者也有七情六欲。 如果真的摒弃了欲望,成了仙人,她已经不是自己了罢。 “我好想从来没有讲过我的道是什么。”柏悦主看着落樱说道。 “道在心中,没有人可以不顾你意愿逼迫你的道心,或者是抨击你的道。”‘月神’也站在了窗台旁。 柏悦主自顾自地说道:“我的道是从心。” 她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若是做错了,后果严重,她便反思从而修心。 “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做了违心的事情。”柏悦主顿了顿,“那才是真正放弃了修道。”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月神’神情莫辨地说道,“你该好好想想后果了。我不想放弃你。” 南绛正听着开心,却突然感觉自己被凌空提起,不禁心跳加速。 “落樱真美。”柏悦主轻笑道,“但是还是不能同你想比。” 而后她轻轻揉搓起这落樱。 南绛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虽然她身体毫无痛觉,可植物宝竟然在储物戒中闪了闪,似乎有解除的迹象。 罢了罢了,此劫逃不过了。 南绛与衡宁白突然显现在窗台外,衡宁白一脸受了惊吓的神情,而南绛则是嘴角扯起了一丝丝笑容。 柏悦主眼眸微微瞪起,似是被惊到了一般,而后微微皱眉。‘月神’神情不辨喜怒。 “这就是你那两个貌美侍从?”‘月神’淡淡道。 “杀了罢。” 第 22 章 天地微微震动了。 修真者们比起凡人而言,平衡力更好,他们四人身形毫无晃动之感。 衡宁白皱眉,结界竟然再次加固了。 ‘月神’闭眸,放出神识。而后竟然感觉有金光从空中直射而下。 其实不需要神识,也能看到那闪烁着金芒的不明之物正不断放大。南绛眨了眨眼,颇为疑惑。 这……难道是神谕么? 金光裹挟着,终于穿过了穿白村的结界。 终于,它停了下来。南绛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那应该是个卷轴。 金色的卷轴浮在穿白村的空中。 空中有梵音倾泻而来,似是众仙汇聚一堂呢喃讲道的声音,又像是世间万物携着风而发出的细语。 灵台顿时清明。 衡宁白口齿之间溢出了叹息一般地说道:“……神谕。” 卷轴慢慢延展而开,金光逐渐凝结在那三个字中。南绛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瞪大了双眸,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三个字是:‘杀 南绛’ * 神谕过后,各方人马立即派出探子四处查询名为‘南绛’的人。 听说这几日,已经有四个‘南绛’死于四方台手下。 而各个世家派出的继承人们也都明白,神谕所言的‘南绛’,恐怕就是南家唯一继承人的‘南绛’。 此劫难逃。 “你为何不杀我?”南绛待在衡宁白的屋子内,神情无悲无喜,只是有些嘲弄地问道,“你不是执法台的人吗?” 衡宁白笑了笑,说道:“我很早就认识你了。” “你所知甚少,我至今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事实。”衡宁白语气和缓道。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我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30 可是成为了此界的公敌了。”南绛叹了口气道。 她想不通,一个人的生死,竟是需要上界的人降下神谕。 “这就要从穿白村的来源说起了。”衡宁白面色平静道。 “你知道白年兽吗?”他问道。 南绛想了想,摇了摇头。 “白年兽是于皎天女的爱宠,自幼便养于她身旁。”衡宁白意味不明地笑道,“已经很少人知道白年兽了。” “穿白村传言是于皎天女赐下的名字……莫非白年兽与穿白村有关?”南绛迟疑地猜测道。 “没错,穿白村是用来困守白年兽的。白年兽可以沟通上下界,更是被天道称为‘天梯’。” “自从天道衰弱,上界资源日渐稀少,他们为了利益,将白年兽锁于这里,甚至把罪人引来至此,以人的恶念加固结界。” “天道为了通上下界,曾预测到一个异世之人,名为‘南绛’,可破此劫。” “然而于皎天女可知白年兽的所思所想,她很快将此事告知了天帝。不过他们得到的信息有误——将‘南绛’斩首于穿白村,将不再出现异世之人可撼动结界。”说道此处,衡宁白轻笑。 南绛听完愣了愣,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许久,南绛才喃喃开口道:“天道?那我的生路就在天道了罢。” “或者……颠覆神谕,让人们知道真相。”南绛说完苦笑了一下。 颠覆神谕太难了,她区区一个修真者,甚至还是成仙之人的‘仇敌’。如果将这件事说出去,他们只怕会觉得她为了逃脱,连脑子都坏掉了。 毕竟,成仙之人,仁义道德皆为大成,怎会因为自身小利,而枉顾大义呢? “你保我,就是为了破除穿白村的结界吧。”南绛看着他,缓缓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解了这结界。” 衡宁白垂眸笑了笑,弯着唇角道:“天道知道。” 而后他抬起了头,琉璃色的眼珠子直直地望向她说道:“所以我知道了。” 南绛了然地叹了口气。 “我来穿白村前,勉强为自己算了算,算出的是小凶。” “小凶,虽有劫数,却不是没有转机。说吧,我要如何配合你。” “需借你灵魂一用。” 第 23 章 “灵魂?” 涉及到灵魂,恐怕不仅仅只是借用那么简单了,不过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看似在建议,也不过是裹了层糖霜的苦心莲。 她似乎从出生开始就生不由己了。南绛双臂搭在桌上,撑着脑袋想。 她调笑道:“我会魂飞魄散吗?” 衡宁白静默了片刻道:“不知道。” 随便吧,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已经活了够久了。往生往生,没有记忆的轮回对她毫无意义。 没想到,她竟然也能当一个孤注一掷的‘英雄’。 一切都像是她幻想一般的走向。 南绛说道:“我配合你,现在就开始吧。” 衡宁白闭了闭眼,手里逐渐有白光散出,白光里似乎一颗颗像砂砾一样的小碎石。 四周早已被设下了阻隔的结界,外界的人对里面一无所知。 他竖起手掌,便往南绛背上推去,小碎石视血肉于无物,一下便没入了南绛体内。 南绛只觉得体内有冰凉感,心想,似乎也不过如此。 然而不过一刻,她浑身突然剧烈疼痛了起来,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投入了碎石机里。她猛地将手指扣入了木桌里,指甲掀翻也不觉得有异样——深入骨髓的疼痛早已让她对手指的疼痛麻木了。 渐渐,疼痛蔓延到了灵魂深处,她无法描述灵魂的疼痛。可她恍惚之间想着,地狱里的炸油锅也不过如此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去了。 终于,那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感消散了,可她的肉体还不断地抽搐着。 衡宁白双手一笼,一颗泛着圆润光泽的小白珠子停在了他的手中。 * 穿白村的结界破了。 好像在一瞬间,那层坚不可破的结界突然碎裂,而后消弭在空中。 四方台权高位重的修真者们都纷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再是那副人前深不可测的模样。 几万年来,这个结界都没有一处薄弱的地方,如今全碎了倒是让人反应不过来。 有些人露出了狂喜的笑容,也有些人神情复杂,垂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而四大世家和执法台早已通过自己的渠道知晓穿白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家主们终于又汇聚一堂。 只是这次不再为百年大计,而是为关乎此界的通天道。 这几万年来,能达到半步临仙的人屈指可数,但是能够升仙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依照记录,能够半步临仙之人,几近半数都能成道。 所以几万年来,他们猜测通天道是否已经不再开启。这两次神谕无疑让他们欣喜若狂。 只是他们还是猜不透神谕背后的寓意是什么。 不过此次诛杀南绛,连南家都缄默不言,他们更不可能违背神谕,以免错失了通天道——就当那有着好颜色的道仙命不好罢。 见过南绛的人眼里都有些痛惜,只是事关重大。别说是一个继承人了,只怕神谕说了要杀家主,那些隐于世间的人立即便要倾巢而出,不杀了那人就绝不善罢甘休。 衡宁白不再维持原身了,他摇身一变,原地上便有一个通体雪白,似虎似马,似豹似羊的四脚生物。 若是南绛在此,必定知道这就是白年兽了。 此时南绛意识混沌,疼痛过后不久,她感觉似是被一团水包裹着,轻轻流动滑过她的身体。 好舒服。 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 ‘你……回来了啊。’ 第 24 章 南绛想起来了。 上一世的记忆她记得,但是她已经忘却了上上世的记忆。 她是天道的一部分。 其实天道并不是只有一位,硬要解释的话,把‘天道’当做一个职位更为合适,只要意识能够达到一定的界限,那它可以被称为‘天道’。 为了平衡,天道一般只会在一段时间内自然产生一个。然而天道虽然寿命堪比人类的起始到灭绝,但它确实是会随着时间由相对幼小到繁盛,再到衰弱的。 ‘天道’既然是一个意识,它必然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它不想衰弱到直至寿命的终结。 说来可笑,天道天道,至高无上的仙人们对它都无比崇敬,以成道为荣。 可它突然有一天就滋生阴暗的念头,它想,仙人们既然都想成道,那等它吸收了仙人们,他们就可以融入大道当中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它抵抗住了衰弱,仙人又可以成了自己的宏愿。 世界那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平平无奇南道仙 作者:chekkikikiki 分卷阅读31 么大,仙人不少,修真者也那么多。 不过百年,它便说服了自己。 仙人们当然发现了——体内的灵气没有缘由的开始衰退。 他们花了上千年,才逐渐意识到,原来是天道。 荒谬。 可惜规则无法打破,他们并不能逃离仙界,前往下界避难。而下界始终有人成仙,不断地壮大天道。 天帝召集各位上仙,以期找到解决的法子。 于皎天女是天帝的孩子,有权坐在席上,她面色沉重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女儿认为,如今唯有封锁上下界的通道才能稍微制止天道,让它不至于壮大得更快。”她胸腔微微起伏,微微叹了口气,“白年兽是我的爱宠,如今在下界历练,更是‘天梯’,把它封印起来罢。” 杀是无法杀的,天道等白年兽死后,更可以随意把‘天梯’这一规则安在任何人或者兽身上。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只怕连‘天梯’都无法撼动了。 而且……从情感上,她也不愿白年兽因此被杀害。 它是无辜的。 席上静默片刻。 最后他们也没有想出更好的缓解之法。天帝下了神谕给下界,于皎天女更是把白年兽的弱点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她甚至把贴身带着的固兽环传至了下界。 那个孩子,肯定恨死她了。于皎天女苦笑。 几万年的沧海桑田,曾经的过往被时间掩盖。 仙人们勉强集力抵抗天道,然而他们还是肉眼可见的衰弱了下去。更有人废了小半修为,开了天眼预测出来有一名叫南绛的道仙将会破开穿白村。 天帝下了神谕诛杀南绛。 南绛面色奇异——她经历过了两世,跟天道融合仍然需要一定的时间。 天道……如此……怎能够继续担任……呢? 她有了人的□□,总是难以从天道的角度看待问题。 南绛恍惚地想,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贪婪的天道给毁灭吧。仙人吞没完以后,就到了修仙者,修仙者没了,那就天地间的灵气…… 这怎么行呢? 是啊……她应该做出什么去阻止一下,哪怕是一点点也够了。 天道之上,有规则。 规则无灵,无法得知祸乱。除非,让天道自己撞上规则。 * 衡宁白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他大吼一声,里面有无数的懊恼、无奈和怒火。 几万年前,他被圈进穿白村时也没有那么愤恨,更遑论愧疚了。 于皎当他是什么了? 衡宁白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于皎天女若是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他,她是要花万年修为的——她总共才活了五万年。 现在灵力至关重要,她并不认为白年兽知道真相后,会被乖乖地封印。 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力气。 天梯也是需要遵守规则的,只要有人达到了飞升的资格,那天梯并不能违背太多规则让成道人无法成仙。 若是违背规则久了,那白年兽必定会逐渐散失灵气,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妖兽。 衡宁白深深呼了口气。妖兽的本性就是向往自由自在的,他被关在穿白村那么久,这样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就在刚刚,于皎天女不惜修为将本该就让他知道的事实传诉给他了。 事已至此,他定然不会再次回到封印里,散失了修为也罢。 大义大义。衡宁白心里默念了几遍。 第 25 章 规则向来对凡人厚待有加。 南绛仰着头轻轻嗤笑。 若是她的人欲无法剔除,那天道就死到了临头。天道没有感知过短短几十载人类的生活,自然就无从得知,作为一个人的苦乐比起长远寂静的漂浮要好上几十倍。 一旦沾染了欲望,就很难抽身了。它会想着趋于人化,会想着回归五彩斑斓的生活。 规则当然是不允许天道这种违禁的做法。 人.欲啊,天道本体想得太理所当然了,它以为欲望对于它而言,剔除起来并不是那么难。 她似乎不需要做得太多。 南绛闭起了眼,将一幕幕牵动自己心绪的片段不断在脑海里回放——记住欲望实在太简单了。 仙界弥漫了几万年的凝重气息,略微有些消散了。 “星道偏转!”目中有血渗出的道君大喊道。 他的表情因着眼睛的剧痛而有些狰狞,可脸上分明带着狂喜的神色。 他已经测算了几亿次星道,当初封印穿白村时,星道只是偏转了几毫米。可如今,它竟然脱离星群了! 天帝头顶着羽冠,他激动地将几个翎羽都扯了下来,说道:“转机!”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期盼落空了,不过只要有了结果,一切的苦楚都可以埋葬。 成了仙人中的至高者又如何呢,比起自然万物的规则与天道,他始终难以抗衡。天意难测,大道难寻。 天帝缓缓闭上了眼,周身有像是日光飞射,不过眨眼间,那一片小天空便布满了金云。 于皎天女见金云后,猛地起身,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试图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里有水光乍现。 “吾女于皎可担大任,诸位就此别过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天帝的身影似是破碎的玻璃,‘咔嚓’便碎了成了细小的颗粒。 众仙哗然。 不知是何人开始鞠躬道:“恭送天帝。”而后形成了浪潮一般,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于皎也弯了腰,深呼了一口气,道:“恭送父皇。” 大能者以身殉道,可成天道之种——天帝以毕生灵力,催发新的天道。 * 一切都结束了。 衡宁白离着地面有十米,他微微向后靠着树干,看着祥云。 真正的结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没有天地裂开百兽齐鸣,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傍晚,南绛留在了昨天。 或许该称她为天道吧。 衡宁白低头笑了笑,随便怎么称呼吧。 天地还是那么清风爽月。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一般。 他已经无法再回到于皎身边……哦不……应该是天帝了。 今后就好好做个天梯罢。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