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分卷阅读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作者:陆夷 文案: 谢焉重生一世,竭力避开与前伴侣相遇。人算不如天算,相遇之日总归是来了。来就来吧,谢焉想方设法避开对方的撩闲。这人撩着撩着越发不成体统。谢焉:“少庄主,请自重。”傅庭秋嘴上答应,转身忘个干净,夜里依旧我行我素。谢焉:…………说好的自重呢?!重生一世的攻再次栽在受手里的故事。cp:谢焉(外冷内热武功高强的一笔攻)x傅庭秋(各种明白各种撩攻的努力美人受)阅读指南:1:主受,攻重生,我胡诌的多,不要扒;2:剧情为主,感情为辅,听说我的攻很萌:);3:每晚九点更新,当天没发新章,极有可能是存稿箱出了问题;4:开更就不坑,放心收藏, 谢谢。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庭秋,谢焉 ┃ 配角:接档都市娱乐圈《全世界都在让我和死对头he》 ┃ 其它:吹牛皮吹的天翻地覆 ☆、第一章 是夜,月朗星疏,月色皎白笼罩着璇玑城,整座城仿佛被渡上一层白纱,朦胧静谧中透着危机四伏。 城西有名的烟花柳巷——芙蓉阁人声鼎沸,楼内嬉笑玩闹声起此彼伏,大有至死方休的味道。 四楼花魁房内,俨然是与厅内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云苓绕着薄如轻纱的袖子,含羞带怯的瞧着端坐的俊美男子,云苓见过不少相貌好的人,但要说真绝色还要数眼前这位,说是她见过最赏心悦目的也不为过。 男子眉似远山青黛,双眸形若桃花,眼波流转氲氤,鼻若悬胆,朱唇皓齿,更为难得的是这等长相,却不见丝毫女气。 这等相貌的男子来寻她,让她心花怒放的同时还有些许疑惑:此人当真是来寻欢作乐的? 男子扫过她只单有欣赏,并无寻常人有的沉湎淫逸,倒像别有所图,可她一个青楼女子,又有何所图? 云苓是芙蓉阁近两年最盛名的花魁,每日来寻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为她一掷千金的仙门望族更是数之不清,倘若此人并非想与她春风一度,又为何掷下千金? 饶是云苓这般自以为看透男人心的红尘女子,也琢磨不透眼前男子的想法。 傅庭秋不碰桌上的茶水点心,风花雪月的楼里,能吃能喝的自然都沾上了些不为人道的催情之物,他来此不为寻花问柳,而是为了一个人。 数日前,他接到密报,声称知南令失踪了,如今出现在璇玑城的芙蓉阁,不日便有知南楼的三楼主谢焉亲临取回。 谢焉,修真界盛传许久的天赋型高手,年纪轻轻凭借金灵根修为突飞跃至金丹期,修真者能在五十岁时迈入金丹期已是天赋异禀,谁知这谢焉不过四十,已高人一等。不仅如此,他的炼器天赋亦是不可多得,出身知南楼为他本便声名鹊起的名头锦上添花,风头盛久不衰。 凡是知南楼的人,修真界都要许上几分薄面,原因无他,知南楼乃是盛名的法宝拍卖行,但凡在修真界有些名气的法宝皆是出自知南楼。不仅如此,连十年一换的法宝排行榜,也皆出自知南楼,楼中坐有修真界千金难求的鉴宝大师及炼器大师,实力强硬非常。 知南楼的人遍布修真各派,酒楼茶肆,烟花柳巷自是不会落下,眼下知南令的消息正是由芙蓉阁上报。 说起知南令,不得不追溯其背后的渊源,传闻知南令只有巴掌大小,灵气斐然,手握知南令注入灵气,便可探寻法宝。知南楼多年来的鼎盛与知南令息息相关,而今知南令却失踪了。 得知消息的,明面上按兵不动,背地里皆在争夺朝夕,试图抢在知南楼前,夺取知南令。一时间,修真界内风云再起,翻涌奔波皆为一枚令。 傅庭秋不同,他出身万秋山庄,自幼看惯各类法宝,时至今日他爹都不曾掬着他,金银万贯顺着,看中什么想要什么,从未失败,一路顺风顺水,对知南令的渴望自然来的薄弱。 这万秋山庄乃是修真界的一大世家,以铸剑名扬,有几万年的宏厚名声,生生不息,流传至今,与修真各派交情深浅不一,但几分薄面还是能拿得到的,是以傅庭秋行走各处,皆无往不利。 他之所以对大名鼎鼎的谢焉,兴趣盎然,不为其他,只因几年前曾在知南楼拍下一件价值连城的熏香炉,听闻出自谢焉之手。当日他想请谢焉描绘熏香炉的来由,被婉言拒绝。 那一日,傅庭秋生平初次吃到被拒滋味,好在感觉不坏,他未计较,倒是将谢焉记下了。 这几年来,凡是出自谢焉手的法宝皆被他高价拍下,又时时让人注意谢焉动向,一旦有见到真人的机会,务必来报,虽是如此,时至今日未能如愿。 前因后果如此这般,才让傅庭秋到这芙蓉阁花魁闺房内。 说来奇怪,这花魁自他进房后,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似很惧怕他,可瞧着他的目光却是暗含仰慕,这让傅庭秋心生感叹,芙蓉阁教出来的姑娘到底是出挑,换作一般的风尘女子,见他这般容貌怕是早已生扑了上来。 “公子,春宵苦短,何不如……”傅庭秋尚未将夸赞如实道出,原先规矩坐着的云苓,先迫不及待的勾上他的肩膀。 傅庭秋浑身一僵,轻声一叹,看来先前的话还是言之尚早了些。 “姑娘,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有事相问。”傅庭秋笑着,自袖中抽出折扇,虚虚搭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在云苓的手腕处,将她的手拨开,“还请姑娘如实作答。” “这……”云苓咬住了唇,心下明白傅庭秋当真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有些失落,失落不过是一瞬,在芙蓉阁哪来的真情实意,她抬眸笑盈盈道:“公子请说。” “倘若今日不是我重金拍下你这一夜,你将与何人共度?”傅庭秋问。 云苓怔神了片刻,后璀然一笑,端起桌上原是给傅庭秋享用的酒抿了口,娇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奴家在这芙蓉阁享誉盛名,自然是价高者,得奴家一夜,往日里不曾见过公子这般丰神俊秀的男子,今日得上天垂怜,不曾想公子并非与我共度良宵之人。” 话音末端透着几分隐晦的哀怨,目光亦如深闺怨妇般的哀愁,云苓游走于男子间,仗着美貌与察言观色的聪明伶俐,博得诸多男子喜爱,深知如何表现,能勾的男子欲罢不能。 云苓话说完,便不再开口,静悄细细察看傅庭秋的神态。 傅庭秋微微一笑,似听不出云苓的暗示,他道,“你可曾答允旁人,珍护贵重物品?” 云苓心道: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居然是个不问风月的二愣子。 “未曾。”云苓熄了要与傅庭秋共赴云雨的念头,态度自然而然的寻常起来,“公子,奴家这等非仙门贵女,亦非良家妇人,不念旧情不谈日后的风尘女子,哪来的郎君愿意将珍贵之物交与奴家保管?” 话里话外万般嘲弄,不知是对自己身份,还是对傅庭秋找她一个青楼女子问这等好笑之话。 “那姑娘近来可曾见过可疑之人?”傅庭秋又问。 云苓抚弄秀发的手顿了顿,偏头瞧着傅庭秋,轻笑道:“公子便是一个。” 傅庭秋:“除我之外。” “那便是没了。”云苓如实道,“公子可还有其他话要问奴家?” “怎么?”傅庭秋见云苓站起身来,纤纤玉指放在了腰带上,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花魁莫非要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若是公子无事,那奴家先行就寝了,免得这长夜漫漫甚是煎熬。”云苓话音未落,只觉身后有人贴了上来,轻如微风的气息尽数扑在她的脸颊处。 云苓心头一喜,莫不是看她身姿姣好,婀娜多姿,让这位俊美公子改变了初衷? 她尚未开口,已被人捏住后脖颈,想回头看去,却不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傅庭秋将晕过去的云苓放到床上,隐约觉得不妥,外面有人将至,倘若进门发觉床上有一人,自然而然能想到,有人已先他一步。 傅庭秋不确定来人是不是谢焉,但他知道,人既然来了,定是冲着知南令来的,如若知南令真的在这,何愁谢焉不来?只需他守株待兔。 打定主意的傅庭秋,环顾四周,瞧见衣柜时,眼睛一亮,将云苓连人带被放了进去,思索片刻又取了几件衣服出来,这才将柜门关上。 傅庭秋听见来人脚步越来越近,甩过几块碎银子,屋内的烛火随之一灭,连带着挂在柱子上的纱帘也一并放了下来,失了烛火又有纱帘作掩护的房间内,暗影重重,渐迷花眼。 将那几件衣服丢在床前,傅庭秋盘腿坐在床上,帷帐随之放下,一切就绪静候人来。 由远而近的脚步,轻巧的落在头上的屋顶处,傅庭秋故作翻身动静又捏着嗓子矫揉造作了几声轻吟,像是告诉来人,今日花魁身体不适,早早便休息了,无人过夜。 屋外的人好似知晓傅庭秋的意思,不过片刻,那朝外的小窗户声音轻微的吱呀一声,徐徐开了半扇。 这声吱呀在吵吵嚷嚷的芙蓉阁内并不突兀,似雨水顺着墙壁,一路滑入水流中。 人影一闪而过,窗户依旧半开着,来人入了房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没了踪迹。 傅庭秋眉头皱起,人呢? 他知道来人在房间内,却探不到对方身处何处,这表明对方修为在他之上,亦或者带了隐匿身形的法宝,想来敢打知南令主意的人,也非寻常人,有这等法宝算不得稀奇。 傅庭秋深知敢打主意的不是一般人,万万没想到对方直截了当冲着床上的他奔了过来,那干脆利落的一掌,携带着千军万马的掌风,掌未到,掌风先打在傅庭秋脸上。 傅庭秋想也没想撑开折扇一挡,人跟着向后一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顺势一翻,躲过来人紧跟而来的一脚,翻身侧过下了床,哪怕脚踏实地,傅庭秋也未有半分上风。 简简单单的两招,让心有余悸的傅庭秋暗忖:此人下手招招致命,莫非是仇家? 还未等他理出个头,那藏匿于黑暗中之人卷土重来,一招一式皆是死手的朝傅庭秋招呼着。 傅庭秋勉强见招拆招,一路躲到了半开的窗户边,对方一脚踢过来,傅庭秋折扇一推,窗户立刻四分五裂,月光借此机会撒了进来,像是窥探已久,终得夙愿般的迫切。 皎白月光笼罩在傅庭秋的脸上,衬得他貌美如天仙下凡,黑色身影猛然一顿,像是被他不凡的容貌惊到了一般。 傅庭秋借此机会,占得上风扑了上去,将黑影死死压在另一扇窗户上,那窗户猛然遭此变故,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哀鸣,随之破窗坠落。 月光再次趁机而上,将二人照了个清清楚楚,傅庭秋定睛一看,身下之人剑眉锋利似刀刃,眼眸似星辰大海,此时满是惊诧;鼻梁挺拔如劲松,薄唇紧抿着,像是遇见了心烦之事。 好皮相。傅庭秋暗叹一声,还未来得及出声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身下之人面色愠怒一掌再次袭来,傅庭秋急忙躲过。 “阁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傅庭秋躲到另一处,气喘吁吁的喊道。 谢焉不言不语,更不会作答,他想:天道轮回,真是冤家路窄,偏偏让他在此遇见傅庭秋,莫非是天意?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已全文存稿完毕,日更。 小剧场: 云苓:傅少庄主怕是不爱风月,见我这等姿色面不改色。 傅庭秋:你都没我好看,还指望我动什么手脚? 被动过手脚的谢焉:??? 我也没你好看,为什么你要对我动手动脚? ☆、第二章 谢焉本不信牛鬼蛇神,但他本身是个逆天而行的先例,又哪来理由怀疑他碰见傅庭秋是个意外? “没想到阁下是知南楼的三楼主谢焉。”傅庭秋借着月光仔细端详手中玉牌,玉牌精巧漂亮,白光莹亮,触感温润细腻,似上等绸缎,让人爱不释手,玉牌中心雕刻着知南楼标识,标识下上刻一个‘焉’字。 传闻这等具有身份标识的玉牌,只有知南楼的三位楼主才配有,如此传闻多少还有些依据,傅庭秋想。 谢焉在傅庭秋话音未落时,身形一动,落在他身侧,修长手指成龙爪状,照着傅庭秋的手便抓过来,他没想到方才的打斗没让傅庭秋有所忌惮,反而借着二人亲近姿态,顺走了玉牌。 这让谢焉很是恼火,明知傅庭秋秉性如何,却还是在看见对方面貌时,难以控制的惊呆了一瞬,那并非惊鸿一瞥,而是惊悚一见。 “还我。”谢焉冷声道。 傅庭秋将玉牌挂在扇柄下,冲着谢焉便是一笑,“我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心仪之物,未曾想今日得到楼主玉牌,竟深得我心。” “知南楼之物,岂能容你随意糟践?”谢焉发觉,此人一如既往的难缠,怕是不许些好处,难以脱身,遂不耐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这可将傅庭秋难住了,他皱着眉头做冥想状,心思全然在谢焉身上。年纪轻轻又英俊不凡,却已是知南楼的三楼主,不知这三楼主本领如何? “我想要你。”傅庭秋忽而一笑道。 他样貌生的好,笑起来极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谢焉非寻常人,上一世在傅庭秋手里吃过的亏堆起来怕是有几座山高,彼时见到他的笑容,不由得后退几步,落在那透亮的月光里。 如此一来,傅庭秋便瞧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警惕的模样。 傅庭秋折扇一收背在身后,缓缓上前几步,似笑非笑,“谢楼主莫不是怕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傅庭秋方才的话,谢焉一个字都不信,此次乃是他今生与傅庭秋初遇,先前他们毫无交集,更无利益牵扯,傅庭秋哪来的非他不可? 说到底,不过是傅庭秋的一句玩笑。谢焉不喜与人玩笑,尤其不喜跟傅庭秋玩笑,是以,他颇为不耐傅庭秋,想早早打发他了事,好继续寻找知南令。 “我说了啊。”傅庭秋眨眨眼,“我想要谢楼主。” “胡说。”谢焉忍不住呵斥一声,面色冷凝,可白玉般的耳朵却透着绯红,想谢焉前世今生多年来,与之有过感情纠缠乃至肢体厮磨的,至始至终唯有傅庭秋。 陡然遭到眼前人指名道姓般的索要,谢焉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他道:“你明知知南楼是何地方,为何还大放厥词?” “恐怕是谢楼主理解错了什么。”眼见已将人逼得恼羞成怒,傅庭秋见好就收,谢焉毕竟是知南楼的楼主,倘若他言行举止太过分,让对方记了仇,非同小事,“我是想跟着谢楼主,见见世面罢了。倘若谢楼主误解了,些许是我表达不清,还请谢楼主多多见谅。” 谢焉一怔,耳上绯红跟着消散了许多,到底是他想多了,还是傅庭秋有意调戏?谢焉忍不住再看傅庭秋一眼,对方长身而立于不远处,借着朦胧飘散的月光,隐约能窥见其真诚不二的笑容。 “知南楼贵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万秋山庄。”谢焉道。他不想与此人有任何瓜葛,哪怕是路人般的摩肩擦踵。 “哎,”傅庭秋深深叹了口气,将折扇举到面前,眉眼弯弯道,“那这玉牌,谢楼主是要,还是不要呢?” 谢焉:“……” 谢焉不平,心有怨气,对傅庭秋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要命的是,玉牌在傅庭秋手里,他不得不点头。 眼看着谢焉要点头,门外却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傅庭秋侧耳一听,大抵是后来之人,重金许诺多于他出的价,非要吵闹生事,势必让他从花魁房内退让而出。 傅庭秋公子哥脾气惯了,修真界的人因他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愿意许以薄面,不太跟他横着来。今日一掷千金,傅庭秋没有报出万秋山庄的名头,是以芙蓉阁内的人只当他是个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芙蓉阁的老鸨是个会打算盘的,俗话说一女不容二价,可她架不住那真金白银流水似的砸,在银子面前,老鸨丢弃了生意人的原则,半推半就的让闹事的人,一路明有阻碍暗则帮忙的到了花魁房门前。 傅庭秋折扇一转,吊在扇柄的玉牌落在手里,眼波流转的瞥了谢焉一眼,抬脚便要开门找老鸨理论。 看出他意图的谢焉,脚下如有疾风,眨眼到了傅庭秋身后,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道,“我不能在此露面。” “为何?”傅庭秋扭头问道。 谢焉:“一旦我出现在此,修真界便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知南令是真的失踪了。” 此时修真界对知南令失踪还各抒己见,多数认为这是知南楼授意传出的流言,今年法宝拍卖会即将开始,知南令的失踪定是为拍卖会造大声势。 “这事千真万确,何须你在便一定是?”傅庭秋道,开门的意图不容阻碍。 “不让开门,自然有我的道理。”谢焉偏偏不如他意,伸手阻挠。 傅庭秋心生不悦,哪怕眼前人是他肖想许久才得以见到的,也不能容忍对方与他反着来。 谢焉的这一阻挠将傅庭秋的脾气惹了出来,想也没想的与谢焉动手,他天生变异风灵根,因有些懒散,修为堪堪探入融合,若是侥幸,倒也能胜出几分,可惜,他对上的是金丹期谢焉。 谢焉何曾在武功比较上怕过谁?更不曾在谁手下吃过亏,他天资卓越,修炼飞速,在修真界年少成名,傅庭秋这般修为的武功,对他而言,说是三脚猫已是抬举。 傅庭秋几乎用尽浑身解数,不过半盏茶功夫,二人你来我往的拆了不下百余招,傅庭秋呼吸急促,灵力已有将尽之态,反观谢焉,神色漠然,气息平稳,好似这百余招对他而言,像是喝水吃饭般随意。 招越拆越多,傅庭秋的劣势愈露,只要谢焉想,随时能将傅庭秋罚于掌下。 谢焉不会滥杀无辜,观此时的傅庭秋尚且不是他非杀不可之人,有心手下留情。 这一手下留情,二人之间的优劣势有了些许转变,傅庭秋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谢焉放了水,方才的吃力感此时了然全无,让他有喘息之余,尚有闲暇听清外面人已到了门口。 “开门。”外面一人高声吆喝道,似将芙蓉阁当成讨价还价的菜场。 傅庭秋没搭理,料想收了钱的老鸨,多少会阻止门外莽撞之人。 他与谢焉打的难舍难缠,即便谢焉有心放水,他也要继续打下去,世人皆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他要知道谢焉什么意思。 “再不开门,我等便要将门撞开了。”门外人未得到回应,越发的肆无忌惮,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阵阵复合声,大抵是今晚与傅庭秋掷金失败的人。 “谢楼主,”傅庭秋将人引至窗户边,二人沐浴在月色内,互相将脸色看了个一清二楚,傅庭秋心神愉悦时,眉眼间皆是风华绝代,“倘若他们见到的是另一番景象,是否会忽略你来此的真正目的?” 谢焉:“?” 谢焉尚不明白傅庭秋此话何意,便被他捏了下手,这让谢楼主毛骨悚然,同时暴跳如雷,此时此景傅庭秋还不忘占他便宜,真是……真是好一个无耻流氓! 二人初次见面,傅庭秋便如此轻浮,莫非先前傅庭秋便是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 思及至此,谢焉的戾气翻涌而上,几乎要将他脑海中的清明吞噬殆尽,不能将傅庭秋留在世上,这等人早死早造福,谢焉的手已然到了傅庭秋的后脖颈处。 谢焉下手速度不及门外闹事人速度,他的手还虚虚的挨在傅庭秋的后脖颈处,房门已被人哐当一声踹开,惯性使然让那两扇门用力的回扇了半开,即便是剩余的半开,已足够让门外人看清房内景象。 房门即将被踹开时,傅庭秋以迅雷之势扑在谢焉身上,将人死死的压在窗户上,不惜代价将自身外衫撕开半边,想对谢焉衣衫下手时,蓦然发觉对方是一身黑色夜行衣。 生平从未如此紧张过的傅少庄主,只争朝夕的将谢焉夜行衣的绳结一扯,便低头凑在对方的脖颈处。 雷厉风行的傅少庄主半分思考空闲都未给谢焉留,乃至于倏然遭此毒手的谢楼主,手脚一慢,便成了欲拒还迎。 门外原本闹哄哄的人猛然安静了,仿佛一瞬间被人点了哑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重叠在窗户边上的二人。 背对着他们衣衫不整的自然是今晚重金拍下花魁一夜的俊美男子,正面对着他们的是一长相英俊的冷面男子,有人低呼,“知南楼谢焉。” 因这一声低呼,门外的寂静被打破,众人面面相觑,再看向房内,那背对着他们的俊美男子低低的喘息了一声,抬头凑近谢焉,轻声呢喃了什么,惹得谢焉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只是一瞬,谢焉双手揽住怀中人,抬头目光寒冷似冰刃,刮得门外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片刻后只听谢焉道,“今日之事,如若你们胆敢随意流传,知南楼定不轻饶。” 话一出口,谢焉怀抱傅庭秋,脚下一发力,踩在窗口,一跃而出,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许是料定人已走远,众人重新交谈起来,这些寻花问柳的,不乏仙门望族,还有许多是专门收集情报之人,此时因刚欣赏完知南楼三楼主的一出好戏,不能安分。 “那被谢楼主怀抱的是何人?”问话的是掷下千金的后起之秀,他听闻过知南楼,对谢焉兴趣不大,但对傅庭秋的容貌却起了兴趣,掷下千金或许不单是冲着花魁来的。 “你不知,那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听这说话之人,恐是个修真之人。 “你怎知那是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另有一人问,“他并未表明身份。” “如若我是傅少庄主,来此地私会情郎,也会隐瞒身份。”有人道。 “正是。”修真之人答,“早些时日,有幸进得万秋山庄,见过傅少庄主一面。” “如此。”后起之秀道。 几日后,流言四起,不知何人所传,只道是万秋山庄少庄主与知南楼三楼主的风花雪月,博人一乐,不知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假。 ☆、第三章 傅庭秋被谢焉带着踏云而行,偌大的璇玑城皆在脚下,傅庭秋不觉得心生澎湃,反倒忧心忡忡,为谢焉。生怕谢焉念及他方才行事,将他自半空中丢下,任他自生自灭。 直到脚踏实地,傅庭秋才反应过来,他没问这是何处,自己先将身处的地方打量了一番。 是个独立门户的小院,院中偏右一颗碗口粗的桂花树,在月光下成随风羽化为仙状,颇有些月寒宫金枝月桂的意思。 目光所到之处房门紧闭,端看房门的新旧及干净程度,此处不常有人居住。 “玉牌还我。”谢焉将人带到这,只为讨回玉牌。 如若傅庭秋真的愿意将玉牌还给谢焉,也不至于跟着到此,可见傅庭秋并无归还之心。 夜已深,哪怕初春时节,寒风飒飒吹过,冷意依旧直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傅庭秋很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抬头同谢焉大眼瞪小眼。 谢焉忍了忍,忍无可忍,“傅少庄主想耍赖?” 若是方才傅庭秋不说将他带出芙蓉阁,便将玉牌归还的话,谢焉自不会管他。 “不是,”傅庭秋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谢焉心生不祥:“不过我方才帮了谢楼主一个天大的忙,谢楼主便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一句话便将方才事情转了个样子,他傅庭秋好似个千年妖精修炼成仙,摇身一变成了谢焉的救命恩人。 这话让谢焉最后一丝耐心告罄,他随手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抵在傅庭秋喉咙处,森然冷意不言而喻,“好说歹说,傅少庄主非要我动手?” 谢焉此行只为知南令,无心与傅庭秋这等前世仇人、今世路人纠缠,他只想拿回玉牌,同傅庭秋分道扬镳。 观傅庭秋面不改色的神态,怕是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位打小锦衣玉食,法宝看到心烦的少庄主,伸手抵在匕首上,笑道,“谢楼主,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与我动手,万一我一个不高兴,你的玉牌可要夭折咯。” 丢失玉牌尚能找回来,倘若玉牌真如傅庭秋所言,被毁了,那随之而来的麻烦将会不计其数,这并非谢焉想要的结果。 拿不回来,也抢不到手,威逼利诱之下,傅庭秋更是油盐不进。将办法想了个完整的谢焉,面色漆黑似墨染,傅庭秋看着尚且年少,为何性子如此难缠? “我想跟着你长长见识,仅此而已。”傅庭秋再次重复道。 谢焉不明白他为何非要跟着自己,修真界能人异士遍地走,为何傅庭秋偏偏盯上了他? “我知道你为知南令而来。”傅庭秋在这冷风明月,谢焉脸色不济时徐徐开口,像是善解人意般道,“为了弥补我无礼的行为,告诉你一个消息,知南令不在芙蓉阁。” 提起知南令,谢焉没了跟他继续胡搅蛮缠的心思,转而思考起傅庭秋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不用怀疑,”傅庭秋双手背在身后,闲庭漫步的走到房门前,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这消息是我万秋山庄探听出的。” 其中意思自有谢焉自己体会,万秋山庄积累几万年的人脉,底蕴之厚,财势之多,修真界之人万万猜测不出。这样的世家,情报自然不甘落人之下。 情报是上不得台面的秘密之事,但许多门派只会将其做的比本派修为绝学更为出彩,原因无他,在修真界内,失了情报便失了一分先机,很多时候全是先机主导着一切。 万秋山庄的情报,谢焉不信十成,心里也有了数。 傅庭秋进了屋,不消片刻,屋内暖黄的灯火冉冉亮起,将傅庭秋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让仍然杵在院内的谢焉看了个一清二楚。 “谢楼主不进来稍坐片刻吗?”傅庭秋的身影一走一摇,轻快姿态溢于言表,几步晃到门口,冲着谢焉一招手,无端的生出几分逗弄意味。 被逗弄的谢焉,目不斜视的略过傅庭秋,进了屋。 他不离开,只因尚有事情要问傅庭秋,加上玉牌还在傅庭秋手里。撇开事情不谈,无论如何他也要将玉牌拿回来。 玉牌是知南楼身份的象征,虽不能调动知南楼的人,但是凭借玉牌足以在知南楼的分楼做很多事情,谢焉不能冒险。 眼前的傅庭秋,他尚未摸个透彻,不好做其他打算。 思来想去,谢焉眼下只有顺着傅庭秋这一条路可走。 当然,倘若谢焉不怕万秋山庄找麻烦,大可以将傅庭秋直接放倒,搜走玉牌了事。 思及起方才傅庭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他的意愿,做出的轻佻姿态,谢焉料定他那般行事,极可能得到个五花八门的流言蜚语。 到时知南楼该何去何从,他又该如何处置,光是想一想,谢焉便头疼不已。 凡是与傅庭秋搭上关系的事,都极难处理,谢焉面无表情的想。 傅庭秋不知道在这几步间,谢焉已将他定为麻烦难处理之人,不过就算傅庭秋知道,大概只是一笑了之。 人生在世,须得意尽欢,哪能将一个人随意定论为麻烦呢?麻烦的终归是事情本身。 傅庭秋关上门,走回谢焉面前,借着烛火,将谢焉再次打量了一番,这等龙章凤姿之人,不愧是他惦记许久之人。 “谢楼主,你可还记得八宝珍馐炉?”傅庭秋问,当日的未解之谜,借着今日得个结果也不算他白来一趟。 “不记得。”谢焉干脆利落,闭着眼睛养精蓄锐,连个眼色都不给傅庭秋。 傅庭秋不免失望的啧了一声,坐到谢焉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对面,支着下颚百无聊赖的瞅着谢焉英俊的皮相,发着痴。 半晌无话,盘踞在二人间圆桌上的烛火,因蜡炬成灰爆了一声,引得谢焉眼皮一颤,虚虚的睁开一半,引入眼帘的是傅庭秋毫无防备熟睡的脸庞。 傅庭秋平生事迹皆在谢焉脑海中,自他入了知南楼,便着手暗查傅庭秋,一是证明自己的猜想,二是早做防患,免得有朝一日遇上傅庭秋,两眼一抹黑,又被活生生的算计一生。 万秋山庄少庄主,变异风灵根,是个修炼的好手,但他天生懒散,乃至年过三八堪堪探入融合阶段,真要动起手来,怕是在高手手下难以逃命,尤其是谢焉这等已是金丹期的高手。 但高手架不住法宝不要银子似的消耗,万秋山庄庄主傅青松只得傅庭秋一个儿子,积累下来的荣华富贵,唯有傅庭秋继承,是以傅庭秋出门在外,身上总带着几件救命法宝。 今日谢焉没机会见到,他也不想见到。眼下傅庭秋熟睡了,不知他能否借此机会,取回玉牌。 一旦有了不轨的念头,心便蠢蠢欲动。 谢焉为防止傅庭秋半道醒来,特意取出知南楼近来新炼制成的九曲安神香,凑近烛火点燃,放在不远处,一手持香一手轻摇慢扇,耐心深厚不似往日。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谢焉才动手。 因傅庭秋双手交叠在桌上,脑袋枕在交叠处,整个腰腹都极为贴近桌子,这个姿势让人很难下手。 谢焉收回即将触碰到傅庭秋的手,暗自沉思:傅庭秋当真会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酣然入睡?且不说他的身份,哪怕换做寻常人,以傅庭秋的生平行事,定不会如此。 这人在试探他。谢焉的目光在傅庭秋似乎真的熟睡无知的侧颜上停留许久,终究放弃取回玉牌的打算。 不管傅庭秋试探与否,他想轻易拿回玉牌都无可能,因为傅庭秋肯定在玉牌上做了手脚。 谢焉脚步一转朝床榻方向而去。 傅庭秋爱试探便让他趴着桌子睡吧,谢焉想。他躺在床上,缓缓闭目,料想今后如何与傅庭秋周旋。 次日一早,傅庭秋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疼,脑袋里嗡嗡作响,好似有千百只小蜜蜂围绕而转。他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脑袋,睨着神清气爽的谢焉。 傅庭秋:“谢楼主当真铁石心肠,见我以别扭姿势入睡,也不帮我一把。” “你怎知我没帮?”谢焉道,“为了让傅少庄主睡得香甜,我贡献出高价难得的九曲安神香。” 傅庭秋倏然一笑,“怕不是助我安睡,而是想趁机取回玉牌吧?” 目的被戳破,谢焉无话可说。他素来不是喜欢解释之人,对上傅庭秋这般擅于唇枪舌战的,只能沉默了事。 偏偏傅庭秋不是个容易消停的,他盯着谢焉面无表情的脸庞良久,忽而一笑,“玉牌尚在,莫非谢楼主是借查找玉牌之名,轻薄我不成?” 谢焉唇角难以控制的抽了抽,目光在傅庭秋好整无暇的脸上一扫而过,低声道,“你当真要跟着我开拓眼界?” 行差踏错的一步,竟然招来了这么大个祸端。令人费解的是,这个祸端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跟着他。 谢焉无可奈何的同时只觉得头疼欲裂,再次追问,得到傅庭秋郑重点头,为表诚心,傅庭秋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他。 这并不能安抚到心神俱不安的谢焉,反而添了几抹忧愁。 傅庭秋到底想做什么? 谢焉不信傅庭秋的说辞,那话连三岁小儿都哄骗不到,更何况是他。 “谢楼主,我过得太顺风顺水,背着万秋山庄的烙印,出门在外见不到真正的江湖,”傅庭秋真心实意道,“想我出生名门,衣食无忧,可我断然不想这般活下去。我想活出另一番风采,属于我傅庭秋的风采。” 听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自白,倘若谢焉真是寻常人,怕是按捺不住就此答应了。 “说实话。”谢焉道,眼看傅庭秋嘴一张,又要说些冠冕堂皇的糊弄话,谢焉补了一句,“否则我宁可不要玉牌。” 言下之意让傅庭秋看着办。 傅庭秋将装出来的豪情壮志全然收起,眯眼静静看了谢焉许久,半晌才轻声道,“我想看看知南令。” “我尚未寻回知南令。”谢焉道,“还是少庄主知道知南令在何处?” 傅庭秋摇摇头,他不知道,如若他知道,那知南令早成为他手中之物。 “我愿帮你寻回。”傅庭秋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傅庭秋也并非乐于助人之人,谢焉沉声道,“恐怕傅少庄主并非是看看这么简单吧?” ☆、第四章 只是单纯看看,不至于让傅庭秋将姿态放的这般低,甚至提出帮忙。 傅庭秋并非无私奉献的善人,相反他有所出必有所求。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目的。 谢焉既然问了,傅庭秋也愿意坦城相待。 “傅家剑谱上有一把能劈开天地的传奇之剑,我听父亲说,那剑名曰拨云,几百年前失踪了,我想借知南令,将拨云剑寻回来。”傅庭秋道。 “拨云剑失踪几百年,至今音讯全无,单有知南令在手,也不见寻得回来。”谢焉道,“没有音讯的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先不说他同不同意,楼里的另外两位楼主,也不见得同意,因至今未有知南令外借的先例。 “这个不用谢楼主担心,”傅庭秋道,“谢楼主只管将知南令借我一用,至于寻不寻得到拨云剑,端看我个人造化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 谢焉:“知南令是知南楼的镇楼之宝,并非我私物,还需请示另外两位楼主。” 傅庭秋知道谢焉不是推托,也并非敷衍。知南楼三位楼主负责的地方不同,但事关知南令,最有发言权的要数这位三楼主——谢焉。 谢焉不反对,其他两位楼主想必也不会反对,只不过他万秋山庄付出的代价要再多一些。 知南楼断不会因为他帮谢焉寻回知南令,便轻易将知南令借出。 定然还有其他的要求,傅庭秋将因果利弊想了个全面,遂理解的点点头:“无妨,尚且还未有知南令的消息,谢楼主只管请示。” 谢焉轻轻颔首,算是应下傅庭秋的话。 二人商讨完正事,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谢焉对傅庭秋无话可说,傅庭秋却不尽然。 傅庭秋:“谢楼主,你可知为何我单单寻了你?” 谢焉不知,也不想知道。 见谢焉理都不理自己,傅庭秋轻笑一声,自顾自的娓娓道来:“我在知南楼得了一盏炉,巴掌大的炉上刻人间百态,雕工浑然天成,人像惟妙惟肖,很是精巧。一到手我便很是喜爱,一问才知,这炉出自你之手,这让我对你起了兴趣。” 傅庭秋说的如此细致,谢焉想不起来都难,他说的那盏炉谢焉有印象,因为那雕刻的人间百态,正是他上一世的真实写照。 如今被傅庭秋本人说上一遭,谢焉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等神色,面对傅庭秋更为妥当。 傅庭秋将话说出来,不为得到谢焉的回应,他道:“那炉上刻之人,委实让人心疼,囫囵惨淡的过了一生,临死才认清枕边人的真面目,该是何等悔恨?” “换做傅少庄主,该何去何从?”谢焉问。 谢焉本意是保持缄默,单听傅庭秋如何见解,但傅庭秋的那句枕边人,戳中他心中反复发作的疮疤,一个不防便问了出来。 傅庭秋抿了抿唇,注视谢焉道:“倘若是我,与枕边人同归于尽,永世不见。” “呵,”谢焉冷笑一声,冷冷睨了傅庭秋一眼,“若天意使然,恐又是半生纠缠。” 傅庭秋:“人重活一生,喝了孟婆汤,忘却凡尘事,再见故人,或许会有另一番结果。不过谢楼主,你对我似乎格外的讨厌。” “没有。”谢焉反驳道,“傅少庄主天资绝色,俊美无边,家财万贯,财大气粗,又颇为好心的愿意助我寻回知南令,我怎会讨厌你呢?” 谢焉原以为这番话至少会让傅庭秋面色郝然,连连谦虚。谁知对方接二连三的点头,不知何时捏在手里的折扇一抖开,听似无奈道:“哎,我也不想如此出众,但架不住命好啊。” 谢焉:“……” 此人当真好不要脸。 “谢楼主,我若是与你一道寻知南令,这张脸怕是不妥。”傅庭秋道,折扇抵着下颚,颇为烦恼的模样让谢焉警惕。 谢焉:“傅少庄主当如何?” 傅庭秋:“听闻知南楼有一药丸,能将人变作他人,面无全非的父母表亲皆不相识,不知谢楼主……” 说来说去是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谢焉冷眼看了他一会,漫不经心的摸出个瓷瓶丢给他。 谢焉:“一颗半个月,一瓶十颗,傅少庄主打算跟我多久?” 傅庭秋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瓷瓶,闻声美滋滋道:“寻到知南令为止。” 谢焉朝外走的脚步一顿,淡淡道:“一瓶一千两。” 傅庭秋一愣,摸摸怀里的瓷瓶,看看谢焉大步流星远去的身影,跟了上去扬声道:“谢楼主要与我亲兄弟明算账?” “谁跟你亲兄弟?”谢焉道,“我与傅少庄主分明是合作关系。” “你这人,”傅庭秋顿住了,继而情意绵绵道,“一千两委实太贵,焉哥哥,能否看在昨夜我为你解围的份上,便宜些?” 谢焉被那声焉哥哥喊的脚下一滑,差点来了个平地摔。他稳住心神,似有些看不懂的睨着傅庭秋:“傅少庄主在芙蓉阁一掷千金,却与知南楼论价?” 提起芙蓉阁,傅庭秋不免一阵感叹:“不过是黔驴技穷,只为与谢楼主一面之谈,哪怕千金万银,我也要忍痛割爱。” “哦?”谢焉长眉一挑,“难不成在傅少庄主心里,知南楼的东西还比不上一个花娘子?” 傅庭秋颇为惊奇的围着谢焉转了一圈:“我道谢楼主不善言辞,未曾想这般巧舌如簧。” 谢焉不愿跟他做口舌之争,抬脚继续走:“一瓶一千两,不议价,不然傅少庄主便以真面目跟我寻知南令吧。” 后面一句原是谢焉随口一说,不料引得傅庭秋沉思,以真面目跟在谢焉身边,无伤大雅。思及至此,傅庭秋折扇一敲手掌心,如此甚好,还省了药丸的钱。 傅庭秋:“谢楼主这是去哪?” 他一溜烟跟上谢焉脚步,温声询问。 谢焉不答,脚步不停。傅庭秋便不再问,只跟紧谢焉。 傅庭秋躲过不知道第几个故意朝他身上撞的女子,勉力跟上谢焉,来到一处酒楼,谢焉径直走了进去,傅庭秋抬头一看,门匾龙飞凤舞的写着复来楼。 谢焉落坐在二楼雅座,傅庭秋自然而然的坐在他对面,手里的扇子时不时的扇一下,扇柄下的玉牌勾的谢焉心烦不耐,玉牌本是谢焉贴身之物,如今被傅庭秋悬挂扇柄之上,他总要难受一下。 傅庭秋算准谢焉对这块玉牌的在乎程度,才时不时拿出来撩拨对方,试图知晓谢焉更多秉性才好拿捏。 复来楼的生意很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傅庭秋吃了几口,发觉味道不错,不免多吃了些。 “知南令在芙蓉阁一事,傅少庄主怎么看?”见傅庭秋吃的差不多,谢焉开口了。 傅庭秋将筷子放下,擦擦嘴道:“有人想见你。” 谢焉的目光顿时锁在傅庭秋身上。 傅庭秋频频摆手,让谢焉别看自己,怪不自在的。他道:“放出消息之人,有可能是盗走知南令之人。” 谢焉不否认,他也想到这点。得到知南令在芙蓉阁消息的,想必不止他与傅庭秋,那得到消息的其他人呢? 傅庭秋吃的八分饱,筷子已然放下,看谢焉闭口不谈,沉静思索,抿了口茶道:“你肯定在想,得到消息的其他人呢?” 见谢焉轻撩了他一眼,傅庭秋笑盈盈的凑近了些:“谢楼主怕是不了解修真各派觊觎知南令的心,就好比金山银山摆在眼前,因有猛兽守护不能触碰般的百爪挠心。” 谢焉:“略知一二。” 傅庭秋哂然:“知南令失踪的消息早已传遍修真界,虽有不少人仍在观望,但已有亡命之徒,垂涎之余暗中调查,想赶在知南楼前,得到知南令。” 谢焉沉默,知南令的诱惑,确实值得人趋之若鹜,但知南楼怎会让知南令落入他人之手? 傅庭秋:“我跟他们不同,我只为谢楼主而来。” 谢焉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分明是不想搭理。 傅庭秋又笑了:“如若我没猜错,知南令在芙蓉阁是假,引谢楼主来是真,至于为什么要引你来此,我便无从得知了。” 谢焉眉头缓缓皱起,自他重生后,平淡无奇,与人无仇无怨。事情要真如傅庭秋所言,那人为何要引他来此? “还有个猜想,”傅庭秋道,“那人清楚知南令带来的动荡,想利用知南令,做些大事。” 比如修真各派因知南令互相残杀;掀起一轮腥风血雨,一片狼藉,然后呢?然后傅庭秋便不想了。 谢焉:“如今连芙蓉阁的线索也断了,知南令再次消失匿迹。” “非也,”傅庭秋拿起筷子夹过包子,“芙蓉阁的老鸨,是条线索。” 谢焉面无表情,忆起昨夜之事,脸色先冷了三分:“你想公报私仇?” 傅庭秋无辜的眨眨眼:“我岂是那等人?” 不待谢焉回答,他又道:“有人利用知南令给芙蓉阁造谣生事,难道老鸨会一无所知?相信谢楼主也知晓,这芙蓉阁在璇玑城是有靠山的,我们何不利用这点,顺藤摸瓜?” 谢焉自然知道芙蓉阁的靠山是何许人也,但他不想牵扯过多。 知南楼不露山水多年,今朝知南令失踪,他迫不得己亲自寻找,已是最高调的行为。 傅庭秋在谢焉变幻莫测的神色上,没探出有用的东西,低叹道:“事到如今,谢楼主竟还在犹豫。” 谢焉:“傅少庄主一直催促我,是为何意?” 傅庭秋面不改色:“知南令事关我能否找到拨云剑,早日寻到知南令,找到拨云剑便多一份胜算。” 谢焉放下茶盏,起身时注视傅庭秋道:“此事我自有断定,既然傅少庄主要帮忙,那便帮我查一个人吧。” 傅庭秋抬头看谢焉,静候下文。 谢焉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行云流水的留下一个名字,翩然而去。 傅庭秋看着水迹渐渐干涸的三个字,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他说要帮忙,谢焉当真不客气,不知是心大还是真信了他。 萧云生,傅庭秋皱皱眉,何许人也? 也罢,傅庭秋施施然起身,略整衣衫,那查吧,一个名字,不过动动嘴的事。 以万秋山庄的能力,查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傅庭秋的轻快在即将走出门时,被店小二敲得粉碎。 “你说未结账?”傅庭秋重复道。 店小二见多识广,见傅庭秋锦衣华服,面相俊美,不似吃霸王餐之人,遂客气道:“与您同来的公子离去前说您会结账。” 傅庭秋:“……” 谢焉,好样的。 ☆、第五章 傅庭秋将酒楼的账算在谢焉头上,心平气和的结账,临出门前还得了店小二一句: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傅庭秋轻哼一声,回头再看一眼复来楼的牌匾,心道:谢焉果真会挑地方,一餐简饭几欲掏空他的腰包,如若不是他带着银票,怕是要被扣下来当洗碗小厮了。 平心静气后,傅庭秋方往万秋山庄设在璇玑城的据点走去,繁琐小事等见到谢焉再算账,先将谢焉交代的人查个明白较为重要。 谢焉离了酒楼,直往知南楼分楼去。 知南楼位于璇玑城城北一处偏僻巷子内,此用意类似酒香不怕巷子深,知南楼的名气让顾客络绎不绝,哪怕身处偏僻之处,也能营造出人山人海之景。 谢焉走到巷子口,见时不时从巷子深处走出几人,有些身着华服腰间别有仙门望族的玉佩,不少年轻面孔频繁而出。 看得出知南楼生意不错。 谢焉顺着来人的地方走过去,左拐右拐后终于得见一处遗世独立的庭院,院门牌匾上大刀阔斧着知南楼三字,字里行间皆是霸道。 院子不大,此时人山人海,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谢焉脚步一顿,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他想弄清楚,便得进知南楼,但此时门前被人海阻挡,空隙全无。谢焉只好另寻法子,从后方进去。 后院空无一人,隐约听见前方的沸沸扬扬,谢焉兜了一圈未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寻到后门,微微抬头看了看半人高的院墙,随后四处张望,无人。 谢焉脚尖一点,轻飘飘的跃上院墙,未做停留,落在了院内。 此处的知南楼应是分为前后院,谢焉此时身在应是后院,方才见过熙熙攘攘的是前院。心有计较的谢焉,朝院中心的房间走去,那儿应是办事处。 他人还未到办事处,先听见一阵争吵声。 “大楼主亲传命令,令我不日将此处镇楼之物送回破军城,还能有假?”一人火气满满低声道。 “虽如此,大楼主并未让你贱卖楼内法宝。”一人道。 “你懂什么?”火气满满人怒道,“知南令失踪多日,怕是寻不回了,如今大楼主还让我等将镇楼之物送回,可见楼内有大事发生,你们不考虑自己,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你考虑你的,”劝说之人道,“与你糟践法宝并无关系。” “我想卖便卖。”那人冷笑,“你别忘了,我才是大掌柜,你不过是个账房先生。” 二人交谈到此戛然而止,以账房先生不再说话收尾。 谢焉微微眯眼,冷然片刻,一脚将办事处的后窗踢开。 他一声不吭的动作,将房间内的二人吓得够呛,其中一个身材圆润的胖男子更是噗通一声滚进了桌子下,连忙高声呼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等行事做派,哪来知南楼半分风气? 谢焉嗤笑一声,转眼去看不动如山的那一位。躲在桌子下的是方才要贱卖法宝的管事,那这位应该是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生的年轻,眉清目秀,神色坦然,看见谢焉不喊不叫,也不好奇,只杵在一旁看着,好似此处发生的事情,都跟他毫无干系。 谢焉看了一会,他还是那番姿态,明白这人想装聋作哑当个糊涂人,谢焉不管他,直直朝着躲在桌子下的管事走去。 管事嘴里不停,好汉饶命皆被他奉为上座,偏偏声音不大,不能堪称余音绕梁。 谢焉踢了桌腿一脚,吓得管事多说了几句:“好汉饶命,好汉看上什么只管自取,小人不会多说一句。” “你能做得了主?”谢焉问。 “自然自然。”管事缩头闭眼,只当自己是个未出世的鹌鹑,恨不得将脑袋塞进地下,“此处我是管事的,自然我做得了主。” “我倒是不知,何时你也成了知南楼拿主意之人。”谢焉道。 话语中的冷意,让管事的抖如筛糠,口中自谢焉进来不断叫喊的好汉饶命,也随之消失。 “抬头。”谢焉将一方小令放到管事面前。 管事闻言颤颤巍巍的抬头,入眼知南楼信物,他心中一凛,顺着修长有力的手一路到了谢焉的脸上。 瞧见谢焉面貌的一瞬,管事张大了嘴巴,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浑身一抖,两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扑通一声,很是响亮。 谢焉将信物收起,对这管事的胆子不敢恭维,那账房先生至始至终了无生息,好似个普通的装饰品。 直到谢焉路过他面前时,这位毫无存在感的账房先生终于开了口。 “阁下请留步。”声音清冷寡淡,有着疏离于人的生僻感。 谢焉依言停步,静候账房先生下文。 “阁下是知南楼的行使者,不妨将此事处理完再走。” 话里话外满是让谢焉收拾烂摊子的意思,谢焉不傻。 谢焉:“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账房先生古井无波的表情破了功,略带惊讶的看着谢焉背影。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谢焉留下这句,往柜台走,那里应该放着朗月要的镇楼之物。 谢焉将寻到的小印收起来,对尾随而来的账房先生道:“你只管收拾,不过三日便会有新的镇楼之物及命你为管事的文书送达。” 账房先生想说的明显不是这个,但端看谢焉干脆利落的行事,恐怕留不下谢焉。 “我还有事,你好生照看此处。”谢焉不给账房先生说话的机会,破窗而入,又翻窗而出,一来一去好生潇洒。 徒留账房先生面对一地狼藉及一个被废的管事,哑口无言。 傅庭秋将事情交代下去,向人打听清楚璇玑城内最有名的茶楼,一步三晃的朝着茶楼走去,古往今来要说消息流传最快最多的莫过于茶楼酒肆。 傅庭秋不爱喝酒,自然不愿意去酒肆,茶楼倒是一去无妨。 跟着小二边走边听,行至雅座上,低声道了谢,傅庭秋静心细听。 只听说书人的惊堂木一拍,话还未说,先将那旱烟袋抽的叭叭作响,估摸是抽了七八口后,说书人才开了腔,一股纯正低沉带着暗哑的老烟腔扑入耳中。 “上回书说到这知南楼有三位楼主,撇开主管法宝的大楼主朗月与露面主持的二楼主清风不谈,咱们今儿来说说这鲜为人见的三楼主。” 傅庭秋敲扇子的动作一停,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茶楼内溜过一圈,今日真是凑了巧,他来此处,此处便说谢焉。 “要说这三楼主,那真是三天三夜的夸赞之词道不尽。”说书人扬声道,“三楼主名为谢焉,此人生性清冷,不爱与人过多交道,听那二楼主道,这位谢楼主,长相英俊,武功奇高,如今已是金丹期的修为那是年少成才,更难的是心性坚韧,不爱红颜也不爱蓝颜。” 说书人最后一句引得茶楼里一片吵杂,傅庭秋分明听见有人道,谢楼主不爱红颜不见得不爱蓝颜,昨夜与那万秋山庄的少庄主搂搂抱抱好不亲热。 傅庭秋抖开扇子,悄悄遮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半张脸,往那说话人身处地方看去。 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一个身形不高的男子,观其模样是个寻常人。 傅庭秋并未因此人是个寻常人便视而不见,往往寻常人都有很大的作用,默默将人记下,傅庭秋继续听书。 “知南楼是什么地方?知南楼是修真界法宝的诞生之处。谢焉身处其内,不仅没有身揣无数法宝,反而将炼成的法宝交由知南楼处理,可见他不是个贪婪之人。”说书人说到这里,烟瘾骤犯,叭叭的又抽上几口,“听闻昨夜谢楼主现身芙蓉阁,见者无不夸赞其容貌非凡,武功乃吾等拍马难以追赶。” “在座皆知芙蓉阁是何地方。”说书人说到此处,语气陡然一转方才的正经凛然,反而透着些许猥/琐,“花街柳巷的个中翘楚,老朽虽已年迈,但仍对芙蓉阁心驰神往。璇玑城的芙蓉阁声名远播,想必谢楼主也是闻名而来。” 茶楼内有人许是与说书人相熟,听闻这话,忍不住朝他唾了一声,嘲弄道:“那谢楼主身处凡尘之巅,怎会对芙蓉阁内的胭脂俗粉动了心?” “哎,小儿此话不中听,”说书人摇了摇旱烟袋,“借芙蓉阁之名,会绝seqing郎,岂不妙哉?” “哦?”那人忍不住道,语气里的好奇藏也藏不住。 傅庭秋算是看出来了,这问答之人怕是与说书人是一伙的,二人一唱一和的将茶楼内气氛炒起来,热热闹闹的壮大说书人名气,博得满堂彩。 他并未生气,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打算,反倒想听听说书人如何胡说八道。 “初见谢楼主,惊为天人,偏偏他清雅出尘,难以让人心生旖旎。”说书人目露精光,唇角弯弯,好似他见过谢焉一般,“但要说起谢楼主的情郎,世人只道天作之合,天造地设。这位谢楼主不可谓不胆大,竟将那万秋山庄的少庄主纳为己有。” 傅庭秋:“……” 好一个纳为己有,好似他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 “那万秋山庄的少庄主,生的花容月貌,温情似水,行走在外四处留情,却将真情留在了谢楼主身上,至此修真界怕是要少了一位风流少年郎。”说书人感叹一声,“知南楼与万秋山庄强强联手,试问修真界还有哪家是其对手?” 傅庭秋面皮一抖,简直不忍听下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在谢焉不在,否则纵然他脸皮厚似城墙,也不能肯定自己不脸红。 “无凭无据的胡扯,竟惹得许多人驻留倾听。”旁边忽然多出一人来,那人清雅出尘,面貌英俊不苟一笑。 傅庭秋倏然看去,便见谢焉不知何时来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不知将那胡说八道的说书听了多少。 “你……”傅庭秋难得无言,对上谢焉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脸皮骤然一热。 “楼主所言甚是。”傅庭秋一本正经道,“不过市井流言,听过便罢。” 谢焉:“我道傅少庄主还要与那说书人理论几分。” “不会不会。”傅庭秋干笑道。 他理论个鬼,此事越是计较世人越是好奇,好比书写时刻意的描写,只会越描越黑。 ☆、第六章 “料想楼主今日必有麻烦事。”撇开令二人尴尬的事迹不谈,傅庭秋再起话头,“二楼主若是得知芙蓉阁一事,恐怕会心生担忧。” 知南楼二楼主清风,人如其名是个翩翩君子,不过那一手打的出神入化的金算盘,生生将他拉入凡尘,轮作为寻常人。 “傅少庄主得到新消息了。”谢焉道。 傅庭秋笑而不语,见谢焉居然不追问,正侧耳静听说书人的高阔谈论,一脸的津津有味。 傅庭秋:“……” 他故作吊人胃口的姿态像极抛媚眼给瞎子看。 傅庭秋:“虽无知南令下落,却有散布知南令在芙蓉阁的人消息。” “哦?”话已至此,谢焉不可能全无反应,事关知南令,他再不想同傅庭秋说话,也迫于形势道,“能被轻易查出来的,恐怕不是幕后之人。” “是,”傅庭秋颔首应道,“查出个跑腿的,但这跑腿非是一般人。” 谢焉收回听书的心神,正视傅庭秋,等着对方将实情全盘托出。 静候片刻,只得到与傅庭秋的深情凝视,二人好似呆傻之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傅庭秋轻咳一声,率先转开目光,倒不是他脸皮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这跑腿之人自幼父母双亡,只余一个胞妹,也是天有怜悯之心,他这个胞妹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十里八街皆知的美人儿,年方十八时,媒婆几乎将他家门槛踏烂,那美人儿拒不点头。” 谢焉面无表情,整张脸上写满了“说重点”。 “莫急。”傅庭秋瞧出他的不耐烦,安抚道,“若要知晓这放出消息之人,还需听我娓娓道来。一日卿门宗少宗主柳序路过此处,与美人儿一见钟情,二人锦被翻红浪,许下海誓山盟,柳序归家后,不日便说服父母,将这美人八抬大轿的抬进卿门宗。” “此事与卿门宗有关?”谢焉无心听他描述修真人士的猎奇艳事,依傅庭秋所言,知南令失踪与卿门宗脱不开关系。 “是也不是。”傅庭秋毫无被谢焉打断后的不悦,“那跑腿的名为李凤瑞,他那胞妹叫李枫香,如今改名李婉儿,谢楼主该想起来点什么了吧?” 谢焉对李枫香毫无印象,但要提起李婉儿,他忍不住皱眉。 李婉儿是卿门宗宗主最疼爱的宠妾,修真界传闻此女面容娇俏、肤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凝脂,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更让人垂涎的是此女乃是天生通玉凤髓之体。 坐拥此女之人,得洗髓易经,修为大涨的好处,想起柳泛突飞猛进的修为,谢焉恍然大悟。 “楼主想起来了。”傅庭秋淡然一眼,便知谢焉心中有数,“修真各派只道此女是卿门宗宗主偶遇得到的,却不知她本是柳序的侍妾,这等秘史挖掘出来实属不易。” 谢焉颇为赞同的点头,如若不是傅庭秋在,他也不知李婉儿的事迹,只不过,这与知南令有什么关系? “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出自李婉儿之手。”傅庭秋微微一笑道。 “据我所知,李婉儿入了卿门宗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似笼内金丝雀。”谢焉道,“她未入卿门宗前,只是寻常女子,也未露其灵根。” “倘若没点机智过人的手段,又如何从少宗主的侍妾变成宗主的宠妾呢?”傅庭秋道。细数万秋山庄几任庄主,皆只有一位夫人,但这并不代表傅庭秋没见过勾心斗角。 “即便如此,我也想不出李婉儿如何与知南令牵上关系。”谢焉如实道。 早前傅庭秋建议从芙蓉阁靠山查起,被谢焉拒绝。如今查到的消息又同卿门宗沾亲带故,谢焉想撒手不管都难。 只因这芙蓉阁背后的靠山,正是卿门宗。 卿门宗在修真界地位偏中上,人丁旺盛,但有修炼天赋的极少,大多数是平庸之才,如今卿门宗只有宗主柳泛一人尚且拿得出手。 柳泛年过百岁,因得了李婉儿相助,如今修为已至金丹期,相信再过不久又能大涨。 门下弟子有事来报时,柳泛正挑选到适宜的笔,蘸取浓烈鲜艳的朱红颜料,在面前一片灰暗的画纸上,左右为难。 “宗主,得到线报,知南楼三楼主谢焉,正在璇玑城内,说是为了知南令而来。”弟子恭敬道。 柳泛将笔在画纸上比划了半晌,尚未寻到合适之处,低声叹息,心道:今日点睛之笔怕是完成不了,遂轻轻放下笔,取过手巾擦手。 “他谢焉爱来便让他来,不必管他为什么而来,只要不招惹我们。”柳泛愿意高看知南楼一眼,但不代表他愿意高看谢焉。 一个横空出世的毛头小子,仗着天赋不错的金灵根处处占风头,在他眼里谢焉不过是区区小辈不足挂齿。 “同行的还有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傅庭秋。”弟子又道,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略急躁了些。 “万秋山庄的少庄主?”柳泛端茶的手顿住了,轻声道,“希望他二人如江湖传言,只是私会情郎。” “罢了,下去吧。暂且不用管他们。”柳泛道,璇玑城安静了许多年,不可能因为两个年轻人便风云骤变,颠覆朝夕。 何况璇玑城做主的终归是他卿门宗,而非万秋山庄乃至知南楼。 夜晚临近,喧嚣不停的璇玑城因烟花柳巷的苏醒,更显的热闹非凡,将不夜城盛名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庭秋再次站到芙蓉阁门前,只觉得百感交集,与先前不同的是,他身旁还有位面色冷然,浑身满是生人勿进的谢焉。 谢焉本意是直捣黄龙,找柳泛问个清楚,这一来二去省去兜兜转转,如若知南令不在璇玑城,他也好与朗月、清风从长计议。 无奈傅庭秋坚决不同意。 傅庭秋不同意的理由头头是道,令谢焉记忆犹新的莫过于那一条:他们唐突上门,将事情全盘托出,不免要牵扯出李婉儿一事,柳泛只当秘密藏的甚好,哪曾想被他们知晓,只怕会为了保密,杀人灭口。 固然谢焉不觉得他言之在理,也不免顺着他说的其他理由仔细斟酌。 这一斟酌便被傅庭秋拽来了芙蓉阁。 芙蓉阁在璇玑城内无人不知,每每临近黑夜,无需花姐老鸨站在门口吆五喝六,大门半敞,自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争先恐后的朝里挤。 傅庭秋:“今日想见那倾国倾城的花魁云苓,怕是难如登天咯。” 谢焉听闻此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中似有嫌弃。 傅庭秋不介意,摇摇扇子指着里面的笙歌鼎沸道:“人数之多,比我那日还要多上许多,怕是芙蓉阁有新鲜事物了。” 谢焉不置可否,在芙蓉阁内寻欢作乐的众人神态上一扫而过,似乎未发觉什么稀奇的。 “在门外看上一年,也比不上进去待一天。”傅庭秋笑吟吟道,抬脚进去的瞬间将谢焉一并拽进去。 谢焉毫无防备之下,被人连拖带拽的拉进芙蓉阁,他有心武力抵抗,可瞧见傅庭秋一脸的笑意,便将浑身的抵抗暗自压了下去,顺着傅庭秋的力道,朝阁楼内走去。 二人一入门,楼内并无许多人注意到,毕竟来芙蓉阁,都是来寻快活的,自然不会太过于注意他人。 老鸨捏着帕子,满面笑容的朝二人走来,还未走近,先认出了傅庭秋,老鸨心底冒了句:哎哟,坏了。 她有心躲避,奈何离傅庭秋谢焉二人本便不远,此时再闪躲,显得她分明心里有鬼。本着来者皆是客的心态,老鸨面上笑容重新拾起,一步三摇婀娜多姿的行至二人面前。 “二位公子是要雅座呢,还是就座大厅呢?”老鸨脸上脂粉涂厚如面粉团子,怕是一笑都要抖落好些。 傅庭秋不着痕迹的离老鸨远了些,这一站几乎是躲在谢焉身后,好似他被谢焉似有如无的保护着。 二人这番姿态落在老鸨眼里,俨然成了另一番意思,不等二人开口,老鸨先捂嘴娇笑了两声,招来龟公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将这二位公子带去香字包厢,务必伺候好了。” 谢焉只当这老鸨有眼色,一言不发的跟着龟公抬脚便走。 跟在后面的傅庭秋眼波一转,冲老鸨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得到老鸨同样意味深长的回笑。 背对谢焉相视而笑的二人,好似那暗中合谋的豺狼虎豹。 包厢门徐徐关上,谢焉长身而立于窗前,低垂着眼望向楼内盛况,楼内高台楼阁,此时丝竹声不绝于耳,载歌载舞的美貌女子层出不穷。生生将人看的眼花缭乱,心生绮思。 傅庭秋站在谢焉身旁,只看了一眼,便转开目光。 谢焉:“老鸨与李凤瑞是旧相识,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忙。” 傅庭秋:“无利不起早,老鸨视财如命,只要李凤瑞许以重金,老鸨见钱眼开自然顺水推舟,何乐而不为?” 谢焉:“偌大的芙蓉阁,赚的还不够?” 傅庭秋轻轻摇头,为谢焉这句不了解行内规矩的话。 他道:“芙蓉阁固然日入千金,但抛去上缴给卿门宗的,还要维护芙蓉阁的日常经营,真正到老鸨腰包的怕是不多。” 谢焉看了一会,兴致寥寥,他抬眼看着傅庭秋:“那老鸨许是意识到不对了。” 傅庭秋:“就算她意识到不对,一会儿她还是会自动送上门,比那驯养多日的宠物还要温顺。” 谢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傅庭秋回以高深莫测的一笑。 门外有人敲门,傅庭秋开了门,是先前引路的龟公,他送来一壶清酒两盏杯,外加几碟小菜。 将东西摆放整齐后,龟公朝傅庭秋、谢焉掬了掬,从袖内掏出本书皮一字全无的册子,放在桌上,方才退下。 傅庭秋盯着那册子看了半晌,莞尔一笑,转开了目光。 谢焉顺着他的目光,将那册子看了良久,问道:“是什么?” 傅庭秋对册子是何物心知肚明,见谢焉心有防患,但难掩茫然神色顿起了捉弄之心,笑道:“一本有意思的东西,楼主不妨看看。” 谢焉半信半疑,在傅庭秋面上瞧不出名堂,可断定那册子无害,便走过去,防备满满的掀开。 傅庭秋只见原本神色坦然冷淡之人,倏然被粉色席卷,一张英俊面庞红里透着嫣红,双目慌乱,那掀书之手更是无处可藏,浑身上下皆在述说主人的手足无措。 傅庭秋见状,不能自已的笑出声。 他想:谢焉,当真清纯。 ☆、第七章 谢焉只觉得碰过画册的手火烧火燎,整个人好似刚从蒸笼里端出来,不论头尾全在冒着蒸蒸热气。 狠狠剜了始作俑者一眼,谢焉平心静气,他并非年少不谙房事之人,不过是没想到芙蓉阁居然送上了一本,画风奔放、笔触揉捏刚好的龙阳春宫图。 傅庭秋的目的达到了,也便不再逗弄谢焉,免得将人惹的恼羞成怒,不好收场,他道:“那老鸨记得我,想必听了些传闻,误以为我好男色,又见楼主这般英俊,不免多想了些。送上这等册子,许是聊表歉意。” 至于这聊表的歉意是为何,在座二人心里有数。 谢焉:“她倒是会看眼色。” 傅庭秋:“正因如此,稍后她必定亲自登门致歉,开门做生意的很懂得圆润处世,那日我一掷千金的大气她尚且记在心里,怎会轻易得罪我?” 即便傅庭秋没表明万秋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光是那一份视金钱如粪土的大气,已足以令人刮目相待。 这其中的曲折不用傅庭秋再多解释,谢焉一点就通。 傅庭秋话音刚落,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老鸨分外谄媚的请示:“傅公子,老身有些话想对公子明言,不知可方便?” 傅庭秋含笑的目光在谢焉陡然黑了个彻底的脸上兜了一圈,温声道:“无妨,妈妈请进。” 老鸨得了傅庭秋的话,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依然是前两次的龟公,门关上,也斩断门外随着老鸨一同跟来的好奇目光。 老鸨腆着脸,挥挥手让龟公将几道好菜放到傅庭秋面前,奴颜婢膝的行至傅庭秋身畔,未语先期期艾艾的抽泣了两声,挤了两滴猫尿,故意让傅庭秋瞧见。 傅庭秋身子一侧,躲开老鸨沾染豆蔻的十指,笑道:“妈妈想说什么?不妨说出一二。” 老鸨见傅庭秋避她如蛇蝎,心头一冷,脑子跟着清明了许多,她倒是忘了这位傅公子爱蓝颜,思及至此,老鸨幽怨的眼神在谢焉身上逗留许久。 “傅公子,那日我是逼不得已才让人去敲了云苓房门啊。” 这一开口便将自己放在了弱者位置上。 傅庭秋挑眉,似笑非笑:“妈妈说的哪里话,谁人不知芙蓉阁背后站着卿门宗,哪来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自讨苦吃?” 老鸨料到傅庭秋不会有好脸色,断然不曾想傅庭秋开门见山的道了个清楚,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不精彩。 “公子所言非虚,但卿门宗绝不会因一件小事,便大肆张扬的为我做主啊。” 傅庭秋:“因为妈妈逼不得已,所以难为情的收下双倍金银,倘若可以,我也想试试这等逼不得已。” 这让老鸨接下来哭惨的话胎死腹中,她双手揉着帕子,脑海思绪翻飞,遇上这等难缠之人,她该如何是好? 傅庭秋今日来,不是为了那日的金银,他倏然轻快一笑,让沉溺思绪的老鸨浑身一颤,抬头警惕的望着他,好似他有一点不规矩,即刻必死。 傅庭秋:“妈妈,知南令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消息可是你放出的?” 老鸨面容不俗,豆蔻年华亦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即便如今年过半百,也堪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此时瞠目结舌的模样,却赏心悦目不到哪里去。 “老身,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尾音不期然的带上了点言不由衷的心虚颤音。 “这个龟公应是给你出谋划策的李凤瑞吧?”谢焉一把擒住妄想开门溜之大吉的龟公,丢到老鸨身边,冷声道。 “我不知李凤瑞是谁,更不知道公子什么意思,我掌管芙蓉阁多年,何须人出谋划策?”老鸨故作镇定,但紧捏着帕子的双手出卖了她。 谢焉:“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行至老鸨面前,手指微张便要给老鸨些颜色看看。 傅庭秋:“怎能对女子这般粗鲁?” 傅庭秋适宜的出手,挡住谢焉不容阻碍的手,得到老鸨感激涕零的目光。 谢焉皱着眉头,没收手,不耐道:“她明知知南令,却装作无知企图蒙混过关,你想放了她?” 傅庭秋笑而不语,将谢焉的手彻底挡开,与老鸨对视,在老鸨感恩戴德的目光中,漫不经心道:“听闻卿门宗对背叛之人心狠手辣,追杀至天涯海角,也要将其斩草除根。你说如若他们知晓,你背着他们,妄想攀上万秋山庄,会如何?” 老鸨张了张嘴,不敢置信的望着傅庭秋,好似他是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 原先老鸨见傅庭秋阻止谢焉,还当他菩萨心肠,见不得谢焉心狠手辣,哪曾想傅庭秋并非善意。她紧张的喉咙作痛,连咽口口水都隐隐发疼。 倘若不将知南令的事交代清楚,她怕是难过了;如若说了,日后卿门宗定然不会放过她,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个监督——李凤瑞。 李凤瑞在她身边如同心头针肉中刺,哪怕对方并未做过对她不利的事,但她每每想到依然难以入睡。 老鸨咬咬牙,心一横,破釜沉舟道:“如若公子将我身边之人灭口,我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要求提的在傅庭秋意料之中,他并未急着动手,反而长腿一伸,将规矩跪着的李凤瑞一脚踹倒。 傅庭秋:“你可有话要说?” 分明要给李凤瑞一次活命的机会。 谢焉有些意外,换做上一世的傅庭秋,只怕手起刀落,不见丝毫拖泥带水。 李凤瑞倒地瞬间,又迅速爬起来跪好,好一副天生奴婢像,对傅庭秋的话仿若未闻。 傅庭秋皱皱眉,不再去碰李凤瑞,他发觉此人不对劲,似中了毒。 反观谢焉,端详片刻,摸出一个红色瓷瓶,取出药丸,强行塞入李凤瑞口中,随后退到傅庭秋身旁。 进门后一言不发好似死人的李凤瑞,药丸入口不到半盏茶,整个人倾倒在地,浑身痉挛,额头汗水好似瓢泼大雨蜂拥而至,一阵阵疯狂肆意的流,几欲将他整个人熬干。 半晌李凤瑞停止痉挛,汗水也渐渐止住,人从半昏迷状态缓缓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惊慌失措的老鸨。 那一刻李凤瑞眼中恨意滔天,猛虎下山似的朝老鸨扑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臭婆娘,敢给我下毒,我要你偿命。” 李凤瑞将老鸨扑倒在地,双手铁钳似的卡在老鸨脖子上,双目圆瞪,龇牙咧嘴的好不丑陋。 傅庭秋抬头同谢焉对视一眼,一脚将李凤瑞踢开。 李凤瑞醒来眼中只有老鸨一人,未顾及到身畔还有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位锦衣华服,长相俊美的男子,正是将他踢开之人。 他心生不平,恶言道:“好一个英雄救美,莫非见我真要痛下杀手,心生不忍?” 傅庭秋的折扇总要时不时冒个头,好让谢焉记起玉牌一事。 此时他折扇点了点老鸨,又点了点李凤瑞,颇为嫌弃道:“我天人之姿,怎会看上她?不要东扯西说,救你一命是要问你正经事。” 李凤瑞哪里是好相与之人,他生来力大无穷,蛮不讲理,自胞妹嫁入卿门宗,更是狗仗人势,祸害一方。 观傅庭秋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相貌出众但不足为惧,想必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一辈,不免轻视。 李凤瑞:“什么正经事?老子一概不知,要是你想寻个春风一度,老子不嫌弃你是个男的。” 傅庭秋冷笑一声,何时受过这等污言秽语? 随手一甩,谢焉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那厢还顶天立地的李凤瑞哀嚎一声,双膝跪地,双手颤抖的捧着脸痛哭流涕。 谢焉眉梢微动,这是? 傅庭秋:“我问你话,你答还是不答?” 世人皆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偏偏李凤瑞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只听这人倒抽一口气,猖狂道:“有本事,你弄死我啊?” “我说我说。”李凤瑞自以为千里江山屹立不倒,他不说别人拿他没办法,殊不知被他掐的死去活来的老鸨悠悠醒来,听见这话,连滚带爬到傅庭秋脚边,“公子想知道什么,老身愿意事无巨细的一一告知。” 傅庭秋轻笑一声,这声笑落在李凤瑞耳中,无端生了几分嘲讽,好似嘲讽他的愚昧不知,更是嘲讽他的固执己见。 这让将自己比的天下少有的李凤瑞,如何静坐一旁? 李凤瑞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朝着傅庭秋冲过来,眼中是同归于尽的狠意。 可惜人尚未到傅庭秋的面前,被谢焉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扇到了屏风上,屏风顿时四分五裂,李凤瑞也仰躺在碎裂的屏风上,目瞪欲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谢焉接过傅庭秋递过来的一盏铃铛,朝李凤瑞丢过去,刹那李凤瑞被一束蓝色光芒笼罩,只见他在蓝光里徒劳无力的挣扎,亦不能离开半分。 这等景象让谢焉想起多年前知南楼重金拍出的一件法宝——揽光铃。 那是少有的上等法宝,能禁锢住大乘期的修真人,未曾想今日被傅庭秋用来对付李凤瑞,当真是暴殄天物。 傅庭秋见老鸨愿意合作,李凤瑞又被谢焉制服,弯腰将老鸨扶起,将她安置在身边:“知南令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老鸨惊慌未定,心头一阵阵发秫,声音颤抖道:“是,是少宗主飞鸽传书,让我散布出去。” 这与傅庭秋得到的情报不一样,他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追问道:“当真是少宗主而不是李婉儿?” “李婉儿不过是个玩物,她的话我断然不会听从。”听见李婉儿的名字,老鸨的神态迅速镇定下来,隐约有几分不屑,“不瞒公子,李婉儿只不过是个媚上欺下的贱人。” 傅庭秋对老鸨的题外之话兴趣全无,他道:“明知知南令消息一出,会给芙蓉阁带来无尽的麻烦,你为何还这么做?” 老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按了按脸庞道:“依附于卿门宗得以将芙蓉阁做大,不听从指挥,怕是会被取而代之,再者,我在这其中看见了生财之道,为何不做?” 傅庭秋缄默,深觉得问了个蠢问题。 “你可知他为何要这么做?”谢焉的声音在傅庭秋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 老鸨瞬间没了言语,傅庭秋看去,只见老鸨神色闪烁,双唇微微一颤,分明是有话不想说。 ☆、第八章 傅庭秋:“难不成这时候你还想隐瞒?” 傅庭秋面上带笑,眼神却不似笑容那般温和,老鸨努力镇定,但依旧无法平复心中恐惧。 谢焉不期然的动了动,惹的老鸨瞬间惊恐。 老鸨:“我说我说。” 她尚未忘记谢焉先前要将她置之死地的狠绝。 傅庭秋声音极轻的应了声,温和似春风:“他为何这么做?” 老鸨:“少宗主要跟知南楼做个交易。” 傅庭秋:“什么交易。” 老鸨拨浪鼓似的摇头,神色惊恐的看着谢焉,生怕他不信似的慌张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日少宗主见我百般为难,才愿意将其中缘由告知于我。” 谢焉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颇为寡淡的睨了老鸨一眼,目光落在傅庭秋身上。 傅庭秋面上笑容消失了,颔首眯眼半晌,道:“依你所言,少宗主对你很是看重,否则断不会将此事告知你。” 老鸨哽了哽,原本抛出此事,是想让傅庭秋二人不再将目光拘在她身上,岂料傅庭秋才思敏捷,注意到她用词背后的深意。 傅庭秋是笑着,却像极那寒冬腊月的凛冽之风:“有些事说出来固然是致命的,但有些事不说出来可能永远没机会说了,妈妈觉得呢?” 老鸨闻言浑身一颤,低眉顺眼间偷偷睨了神色不明的傅庭秋一眼,心里明白脾气再好的人,也不见得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她气息轻轻道:“公子,我若是将一切尽数交代,您是否能保我一命?” 傅庭秋当机立断:“自然,我以万秋山庄为证。” 老鸨得到傅庭秋的保证还不算完,目光怯怯的望向谢焉。 谢焉想得到有用线索,必然要做出些许牺牲,他几不可见的点头,让老鸨心里一块石头落下,这才缓缓开口。 “我只是芙蓉阁掌事的,知道的有限,今日索性将事情全数告诉二位。我不知少宗主如何得到知南令的,只知他那几日心情甚好,连带对我也宽厚了许多。不久,少宗主面色凝重的寻到我,让我将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散布出去,其中利害我懂的,自是不应。” 傅庭秋有些意外知南令在柳序手里,他原本以为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是卿门宗与别家设下的计谋。 老鸨未注意二人的神色,自顾道:“他将前因后果告知我,只说引来知南楼的楼主,让他同知南楼做成交易,到时自会有人妥善处理此事,我不必担任何干系。” 话说到这里,傅庭秋骤然发觉,他与谢焉见面是机缘下的巧合,真正设计要见谢焉的是柳序,可如今柳序不知所踪。 人去了哪里?知南令若是真的在柳序身上,那这会自然跟着柳序一同下落不明了。 谢焉波澜不惊,即便是知晓这等重要之事,他依旧不动声色,仔细的端详老鸨片刻,他道:“知南令在柳序手里一事,你还同谁说过?” 老鸨摇头:“只你二人,少宗主明白知南令掀起的狂潮,严令命我不许随意说出,我自当遵守。” 谢焉又问:“那柳序呢?” 老鸨闻言也是一脸不知:“老身不知,许是回了卿门宗。” 傅庭秋觉得事情还没完,尤其他们知晓知南令在柳序手中,如若有他人知晓这件事,那柳序及知南令的安全,必然很难保障。 一个靠勾栏妓院起家的中上门派,门内弟子武功一般,极容易被拿捏。 修真界能将卿门宗踩在脚下的门派不计其数,恐怕柳序也是想到这,才让老鸨将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传出去,想借此机会搭上知南楼这艘大船。 到时他见到谢焉,奉上知南令,寻求点檐下庇护,以知南楼的度量,这点小恩小惠自是愿意给的。 只不过新的疑问又出来了。 柳序如何得到知南令的? 谢焉已然露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他为何迟迟不现身? 知南令在芙蓉阁的消息一出,修真各派必然动荡,为何昨夜芙蓉阁风平浪静,只有谢焉一人前来? 傅庭秋的疑问,谢焉同样有。 但眼下他们一无所知,当务之急还需找到柳序。 傅庭秋:“以你对柳序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鸨犹豫了会,轻声道:“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好在心肠不坏。” 随同大流的评价,傅庭秋不过心血来潮的一问,见老鸨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不由得笑容一扬,温声道:“妈妈还有话要说?” 老鸨将该交代的,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个清楚,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直白的说出来,生怕傅庭秋不同意。 谢焉:“走吧。” 老鸨抬起半个屁股,想起傅庭秋先前的保证,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去。 傅庭秋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随手丢出一封书信,“凭此信到城内万秋山庄开设的铺子,自有人帮你打点。” 老鸨欣喜不已,将书信拆开,确认无疑,才起身离去。 待老鸨走后,谢焉才出声:“柳序应是意外得到知南令。” 傅庭秋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否则以柳序那等酒囊饭袋的无用之人,如何从高手如云的知南楼里,将知南令盗走? 思及知南令丢失,傅庭秋眉头一锁,他似乎忘了问,知南令是如何丢的。 知南令的失踪界内流传的五花八门,让人生生觉得百种说法百种真。 傅庭秋:“夜已深,谢楼主咱们该回去洗洗睡了。” 今日仰仗傅庭秋,得到些有用的线索,谢焉不跟他一般见识。 看见在蓝光中拼命挣扎的李凤瑞,谢焉心神一动。 傅庭秋伸手将揽光铃收回,地上的李凤瑞只剩下喘气,眼含恐惧的望着傅庭秋,生怕他一个不快,又将自己罩在那让人生不如死的蓝光中。 傅庭秋:“李凤瑞,你与我二人同去卿门宗,如何?” 此时李凤瑞哪敢说个不字?捣蒜似的点头,一脸的眼泪鼻涕,看得人嫌弃不已。 傅庭秋:“擦擦你的脸,明日卯时,复来楼前。我若是见不到你,你自己掂量着后果。” 他说着话,配合手里的揽光铃,将李凤瑞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有一分偷跑的心。 傅庭秋满意的点头,递了张银票过去:“这是你应得的。”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后,傅庭秋方才跟着谢焉,二人朝早上出来的院子走去。 那院子离芙蓉阁尚且有段距离,二人行了一段路,保持着沉默,好似在无声的攀比谁的耐心更甚。 傅庭秋心里憋着事,想问谢焉事的欲望拔得头筹,他道:“谢楼主,那知南令如何失踪的?” 谢焉只当他愿意当回精致华美的花瓶,未曾想路刚过一半,这人便忍不住了。 谢焉:“法宝拍卖不日将举行,知南楼还尚未准备好压轴宝物,朗月心中焦急,与我及清风商讨,想携知南令寻几件珍贵法宝。” 傅庭秋:“知南令是在朗楼主手中丢失的?” 朗月,知南楼大楼主,修为虽不及谢焉,但修为也至心动,堪堪要入金丹期,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是以何人能从他手中夺走知南令? 谢焉摇头:“不是,朗月的建议我与清风没异议,待我三人前往知南楼的蕴宝楼,赫然发现知南令已不在,不知何时被人盗走。” 傅庭秋惊愕,不知何时被盗走? 怎会如此怪诞?不说知南楼高手如云,那镇楼之宝的知南令,定是放在最为安全之处,想来没有三位楼主合力,万不能轻易见到。 这等情景之下,知南令居然失踪了?还失踪的悄无声息,连三位楼主也一无所知。 谢焉瞧见傅庭秋的神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咳一声道:“知南楼亦非神通广大,知南令存放地方,也并非万无一失。但令我三人惊奇的是,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在不惊动知南楼一人一兽的情况下,将知南令窃走。” 傅庭秋脚步一停,脑海中似有一道灵光闪过,他道:“里应外合?” 谢焉:“不,我三人有过规定,出门在外必留一位楼主坐镇楼内,往前倒推一年,知南令刚入存盒,这期间我三人几乎未离开过知南楼,以我三人的修为,方圆百里,陌生气息无处可藏。” 傅庭秋不再追问,想必知南令丢失后,谢焉三人亦是推测出无数种可能,又被一一推翻,可见他们三人也不知知南令到底如何失踪的。 谢焉:“知南令丢失至今,已有两月,这是第一次得到消息。” 傅庭秋微微扬眉,未曾想知南令失踪的时日,远比盛传的久,由此可见,盗走知南令之人,耐心甚好,未急于一时兴风作浪。 那知南令落到柳序手中,真是个巧合吗? 还是说,盗取之人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的目的是什么? 傅庭秋思来想去,未能想到个头绪,他几步追上谢焉。 傅庭秋:“谢楼主,你觉得柳序是生是死?” 谢焉脚步不停,推开院门,待傅庭秋进来,将院门关上,仔细的拴上门闩。 谢焉:“生死未卜。” 这倒是个极好敷衍人的说法,傅庭秋想。但他不肯放弃。 傅庭秋:“明日谢楼主与我同去卿门宗?” 谢焉停住了,借着月光将傅庭秋半是期待半是期望的神态收入眼底:“傅少庄主已交代过李凤瑞,我何来的反驳机会?” 这是答应了?傅庭秋怔神片刻,再回神只见到谢焉离去的挺拔背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他笑了笑,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面冷心热的死傲娇。” 耳聪乃至捕捉声音能力极强的谢焉:“……” 丑时,月色渐没,星空被悄然而至的乌云大片侵占,顷刻整片大地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城南荒郊野岭的山林处,一个蓬头垢面之人,匍匐在地良久,方才轻轻的抬头静听四周。 周围一丝声音全无,本是初春,该是万物复苏之际,却不见一抹生气。 那人等了许久,未曾听见任何声音,他的四肢因许久不曾动过,已然麻木。 一阵阵的酥麻由四肢汇向心口,让他百爪挠心的同时,心惊胆战着。 他怀揣着让整个修真界趋之若鹜的至宝,只要他躲得过此次追杀,寻个地方躲上三年五载,那时界内将由他柳序说得算。 绝望深处,柳序试图用这等一步登天的美梦麻痹自己,殊不知危险已悄然而至,只待将他一击斩杀。 ☆、第九章 璇玑城地处位置偏高,与周遭形成鹤立鸡群之势,是以每日见到的太阳初出也比周遭要早些。 清晨薄雾未散,新日初升,将山林间坠在树梢末端的晶莹露珠照射个透彻,霞光透过露珠投射出五彩斑斓。 有一趁着天未亮上山捡柴的老妪,此时衣摆微湿,满头大汗的背负一捆柴,踩着轻浮的雾水,一步一步的朝城内走去,将将要出山林,只觉得脚下有异物。 老妪低头一看,一枚沾泥带土的玉佩。 老妪年迈,不得不放下柴,将玉佩捡起仔细打量,她不识字,只觉得玉佩上雕刻的花纹很好看,花纹中心有一字,她隐约在何处见过,似院门贴着的门联上有这么一字。 家中做账房先生的儿子,曾指着门联一字一解释,思及至此,老妪依稀记起,这是个柳字。 门联上书: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傅庭秋推开房门,察觉到院内只余他一人。 他迎着日光看了良久,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往桂花树下走,那儿不知何时被摆上一桌四凳,想必是谢焉让人置办的。 傅庭秋刚坐下,还未想好去哪寻谢焉,只听院门吱呀一声,有人脚步极轻的缓缓归来,傅庭秋抬眼看去,便瞧见谢焉一脸冷然,手中提着食盒。 傅庭秋眉梢微挑,眉开眼笑道:“楼主当真体贴。” 谢焉不答,将食盒放到傅庭秋面前:“卿门宗出事了。” 傅庭秋打开食盒的手一顿,询问似的看着谢焉:“怎么?” “卿门宗昨夜满门被屠,无一幸免。”谢焉缓缓道,事情真的如此之巧?他与傅庭秋正准备前往卿门宗,结果卿门宗便被灭了门。 傅庭秋将吃食一一取出,递给谢焉一双筷子,端起豆腐脑先喝了一口,放下碗的瞬间,这位千宠万爱长大的少庄主,皱着鼻子不满道:“怎么没味道?” 谢焉凉凉的看他:“你想要什么味道?” “甜的。”傅庭秋笃定道,似乎觉得谢焉不会满足他,又道,“酸辣亦可。” 谢焉:“要么吃完,要么回万秋山庄。” 傅庭秋默默端起碗,继续吃没味道的豆腐脑,心中不断安抚自己:这等面冷心热的死傲娇,难得买一回吃食,将就将就便习惯了。 二人食不言的将吃食一扫而空,傅庭秋满足的眯了眯眼,方才想起谢焉说的事情。 傅庭秋:“卿门宗再不济,还有个柳泛坐镇,怎会轻易被人屠了个满门?” 谢焉:“如今只知卿门宗被灭了门,具体如何尚不得知。” 傅庭秋:“你我亲自走一遭,说不定有意外发现。” 谢焉知他是个喜欢亲力亲为之人,如今卿门宗便在城外的璇玑山上,寻常人来回两日功夫,如他们这等修真之人,只需大半日,傅庭秋断然不会不去。 谢焉未反对,他的本意也是亲自去一趟,人虽死了,但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有未尽之意。 二人在复来楼前见到沉默不语畏畏缩缩的李凤瑞,李凤瑞对傅庭秋的惧怕溢于言表,是以傅庭秋一说要去璇玑山,李凤瑞二话不说领着人上了马车。 李凤瑞原本准备的是快马,奈何身娇肉贵的傅少庄主骑不来,谢焉有意带他御剑而行,又被傅少庄主嫌不庄重。 谢焉忍了忍,好悬没忍住,差点将傅庭秋就地正法。 从璇玑城快马加鞭至璇玑山也要一日,谢焉舍弃快马,一弯腰钻进傅庭秋的马车内。 傅庭秋敢称奢侈享受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宽敞的马车内,铺满暖和柔软的皮毛褥子,中心放置一方小桌,另有小炉慢火袅袅煮着茶水,傅庭秋端坐在桌旁,腰间垫着金丝软垫,手里捏着一盏香炉,正朝里扔着什么。 谢焉定睛一看,千年的沉香。 万秋山庄果真财大气粗,这等千年沉香换作一般人可得不到。 傅庭秋掀起眼皮子瞧见谢焉,一撇嘴:“你怎么进来了?” 谢焉不答,盘腿坐在旁边的空位上,不等傅庭秋再说话,他闭上了眼,整张脸上写满“我要闭目冥思,不要打扰我。”。 傅庭秋:“……” 这人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谢焉不请自来,端坐马车内,傅庭秋当真不叨扰,将沉香处理妥当,小心仔细的放进香炉内,傅庭秋净了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随着小炉上的茶水沸腾,幽幽清香也跟着蔓延开来,渐渐填满车内,谢焉只觉得浑身轻快,神清气爽,好似被春雨洗涤过一番,他明白这是沉香的作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一杯茶入肚,只觉得浑身暖洋洋,连带着看谢焉也分外的喜爱。 谢焉不知傅庭秋在想什么,他顺从着内心深处的指引,将修炼心法一遍遍的默诵于脑海中,身体内的灵力跟着在身体各处洗刷,似要将他整个人脱胎换骨。 傅庭秋修为一般,但眼色是少有的好,他看出谢焉的不同,这人是要更进一步了? 他目光不错的盯着谢焉,谢焉如今已是金丹期,再进一步岂不是要步入元婴期? 谢焉在界内鲜少露面甚至出手,界内人只能依据他曾有过的几次出手推测出他应是金丹期,因再未有人见其出手。这样一个人,在他眼前,修为又要更上一层楼,以他博学多才的眼色来看,确实是要步入元婴期了,谢焉,不愧是金灵根的天才。 可为什么?傅庭秋皱着眉想,此时并非适合进修的时机,尤其有他这个外人在,谢焉怎会放心? 谢焉当然不放心,也无可奈何,因为机缘到了,他想推脱又不能,这次错过下次便不知是何时。 以谢焉对傅庭秋生平了解,此人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 知南令下落不明,拨云剑也尚未有消息,傅庭秋还不会对他下手,也没对他下手的理由。 沉香的香味在马车内消失殆尽的同时,谢焉睁开了眼,他似盛满星辰的眸里一丝金光若隐若现的闪过。 傅庭秋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推到谢焉面前,莞尔一笑:“谢楼主好大的胆子,当着我这个不熟人的面,也敢贸然进修。” 谢焉沉稳冷静:“傅少庄主这不是没对我下手吗?” 傅庭秋缄默片刻,指着香炉道:“因它?这香炉谢楼主可有印象?” 谢焉:“确实要感谢傅少庄主的千年沉香。” 谢焉只答了前言,至于后语,他的目光不悲不喜的落在那盏傅庭秋爱不释手的香炉上,淡然一笑,不予作答。 傅庭秋发觉谢焉变了,许是修为更上一层的缘故,这位谢楼主笑起来让他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难道这便是修为有所成的改变? 谢焉:“卿门宗灭门与知南令脱不开关系。” 傅庭秋也想到这点,可惜的是,卿门宗无一人生还的惨状说明知南令已不在卿门宗。 “傅少庄主,朗月清风直言道,如若你助我寻得知南令,他们乐意将知南令借出,不过……”谢焉停住了。 傅庭秋做好准备,凝视谢焉:“楼主但说无妨。” 其实谢焉有些为难,一旦寻回知南令,他自是不想与傅庭秋再有瓜葛,但就知南令是否借给傅庭秋,他又是决定的关键之人。 谢焉:“他二位要求万秋山庄为知南楼锻造一把名剑,并允许我与你一同寻拨云剑。” 傅庭秋眨眨眼,只是这样?铸剑对万秋山庄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哪怕知南楼指名道姓的要名剑,也不过是时日问题,倒是这最后一个要求。 谢焉必须同行。 为什么? 傅庭秋想知晓,得请教谢焉:“敢问,为何让你同行?难道知南楼想分拨云剑一杯羹?” 谢焉面不改色:“不是,只是唯有我能将知南令的作用发挥完全。” 这并非谢焉修为高强,亦非他与知南令心生相惜,得益于他上一世的博览群书,也得益于上一世傅庭秋对他的投其所好。 傅庭秋:“如此,如若我想寻回拨云剑,必须让谢楼主同行?” 谢焉轻轻颔首,事实如此,除非傅庭秋不想寻到拨云剑。 名剑拨云,谢焉知道确实是把好剑,亦可称为绝世好剑,可惜随着那一任庄主消失匿迹,傅庭秋单凭几力,纵然寻便天下,也未必寻得到。 傅庭秋默不作声,他觉得他该回万秋山庄同他爹合计合计,这事他似乎有些吃亏,跟谢焉寻拨云剑,万一谢焉心生歹意,那拨云剑岂不落入了知南楼? 那时他哭天抢地怕是得不到一条活路,这对傅庭秋而言,并不理想反而很危险。 傅庭秋很聪明,也很擅用人心,但修为一直是他备受诟病的地方,他也怕谢焉以此做文章。 谢焉看出他的迟疑,也不催他。知南楼自力更生多年,寻回知南令只是时日问题,有万秋山庄相助,锦上添花,仅此而已。 傅庭秋:“好。” 在谢焉觉得傅庭秋还要思考上良久时,傅庭秋忽然开口了。 谢焉惊讶神色一闪而过,被傅庭秋敏锐的捕捉到。 傅庭秋:“谢楼主很惊讶?” 谢焉:“只是惊讶于傅少庄主的果断,不过,这件事当真不用同傅庄主商讨一番?” 傅庭秋微微一笑,低头抿茶,方才抬头:“谢楼主认为我说话不作数吗?” 谢焉没这么认为,不过这事在万秋山庄应当是兹事体大吧?傅庭秋居然一人做主,还真是出乎他预料。 谢焉不说话,傅庭秋不会自讨没趣的再说话,再者他因为知南令与拨云剑这桩交易,对谢焉处在观望阶段,便有意不开口。 一日稍纵即逝。 傍晚,鲜艳猩红的夕阳被吞噬近半,傅庭秋跟谢焉在李凤瑞的引路下,行至璇玑山半山腰,离卿门宗宗府仅有百步之遥。 以谢焉如今的眼力,足以将门前惨状看的一清二楚。 卿门宗大门敞开,门内外空无一人,地上布满血迹,奇怪的是并无尸体,谢焉脚步一停,走在前面的傅庭秋也跟着停下了。 傅庭秋:“不对劲?” 谢焉:“没尸体。” 傅庭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卿门宗被灭满门,怎会一具尸体都没有?依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于卿门宗的小门派自然不会好心来收尸,那尸体去了哪? 谢焉与傅庭秋对视一眼,人未至,麻烦先来了。 ☆、第十章 察觉事出不妙的二人,一改先前的慢条斯理,几步便到了宗府前,原本为二人带路的李凤瑞见此情景,目瞪口呆。 明明能一步登天,还非要同他在这山路上曲折徘徊,这二人起的什么心思? 李凤瑞心生疑惑,却不敢问,他空有一身武力,没有丝毫修为,傅庭秋又未明言,让他先行离去,只好老老实实的顺着山路走上去。 傅庭秋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活人,尸体也不见一具,他皱眉知晓谢焉所言非虚。 有人先他们一步,来过这里。 这是傅庭秋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谢焉显然也想到了,他道:“进去看看。” 先他们一步的人,为何要将卿门宗的尸体挪走? 偌大的府邸,谢焉并未察觉到有法宝动荡后的痕迹,这说明那人并未对此处进行破坏,尸体应当还在卿门宗内。 傅庭秋先谢焉一步,将府邸寻了一遍,碰上谢焉询问的目光,傅庭秋轻轻摇头,一无所获。 如若不是地上血迹斑斑,鼻息间还残留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傅庭秋几乎要怀疑卿门宗是举家逃走,而并非被人灭口。 他与谢焉身处府邸内,周遭安静如斯,连轻微的鸟鸣虫叫都未有,傅庭秋立刻意识到不对,他出手如电的拉住谢焉的胳膊,后退几步,躲进身后的客厅。 在被傅庭秋拉住的瞬间,谢焉便察觉到一抹杀气,那抹杀气似有若无,弥漫在四周,无影无踪的围绕着他们,不消片刻,消失殆尽,好似从未出现过。 但谢焉知道,有人,一个修为与他所差无几的人,埋伏在暗处,等他们露出马脚,将他们一刀毙命。 谢焉不喜坐以待毙,傅庭秋亦是。 二人不约而同的朝两侧的偏厅疾步而去,先遭人下手的自然是修为平平的傅庭秋,来人身形透明,双手握着短刃,一招一式皆是毙命的杀招,傅庭秋何曾遇见过如此强硬的对手? 但他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折扇,将那杀气凛然的短刃挡在腹部前,另一只手则握着揽光铃,抵挡住刺向后背的杀招,揽光铃与短刃碰撞,不堪其重的叮铃一声,似惊到来人,来人迅速收回短刃。 这平淡的一起一落便将杀意抹平。 来人见一击不中,旋身隐于偏厅内,消失在半空中,傅庭秋屏住呼吸,等待再次袭击。 素日里傅庭秋行走江湖,身边总要带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老奴,那老奴在界内排行名列前五,是以没几个愿意招惹他的。 如今他自行离开万秋山庄,未带一人,纵然身负保命法宝,遇见实力强悍的对手,未必见得能全身而退。 此时傅庭秋全神贯注,收起一身娇气,手握两大法宝,却依旧不敢有任何懈怠,因为他知道,方才他躲过的两招是对方的试探。 他跟谢焉不请自来,对方对他二人身手不明朗,只能先探个虚实,再做打算。 思及至此,傅庭秋心中一凛,耳畔有微风拂过,他道:来了。 来人自方才的试探内,察觉出他修为平平,武功一般,便挑他下手,柿子要挑软的捏,来人明白这个道理。 傅庭秋的折扇并非凡品,是傅青松千辛万苦寻到的千年玄铁锻造而成,坚硬无比,扇面则是天蚕丝编织,是以这折扇不仅能当做观赏之物,亦能当做武器。 眼下傅庭秋折扇一撑,硬是将无声刺向他后腰的短刃挡了下来,脚尖一点,平地而起,躲过来人气势汹汹的扫堂腿,傅庭秋在空中半翻,手中揽光铃丢向来人的所在之处。 揽光铃自到了傅庭秋手里,百发百中,可此次却扑了个空。 来人再次藏匿于偏厅中,揽光铃骤然坠落在地面,毫无声音,傅庭秋眉头一皱,没声音?他们恐怕是入了幻境。 误打误撞的知晓二人身处何方,傅庭秋反而不着急了。他轻巧的落在椅背上,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偏厅,将所处地方看了个遍,心下有了计较。 想必卿门宗内的尸体并未消失,而是他与谢焉入了幻境,一叶障目。 傅庭秋惆怅的叹了口气:“人太聪明,有时候也是种烦恼。” 话音未落,由他身后凭空而出一人,双手持着短刃,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脖颈刺了过来。 入了另一边偏厅的谢焉,听闻这边的声响,脚下生风似的转入这厢这边,人未进来,先看见两把杀气逼人的短刃。 谢焉的瞳孔骤然变大,心头走马观花似的将傅庭秋的音颦笑容过了一遍,来不及细想为何会如此,迅速捡起揽光铃,朝傅庭秋身后丢了过去。 话也跟着出口:“小心身后。” 危险将至,杀气已然袭击到傅庭秋身上,他想也没想的朝前扑去,一是避开谢焉扔过来的揽光铃,二是避开要他性命的双刃。 谢焉将揽光铃掷出后,人跟着如影随形。 来人想避开揽光铃,必须撤回下死手的双刃。可来人似乎对傅庭秋的性命更感兴趣,竟然将揽光铃置之不顾,双刃不改方向的继续朝傅庭秋刺去。 傅庭秋本站在椅背上,遭此算计,无可奈何的朝前扑去,双脚离开椅背,顿时整个人失去了着力点,颇有些无力的朝地面砸去,傅庭秋只来得及想:这地面想必还是鲜血淋漓的,若是他脸朝下,岂不毁了面容还沾了血? 不待他想的更多,谢焉自侧面而来,一手自下而上的揽住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的腰,接着脚下一转,脱离困境。傅庭秋只觉自己好似坠在枝头的春花,在半空中被甩了个半弧,方才站稳。 傅庭秋慌乱之中,只得将双手搭在谢焉的脖颈,此时双脚落地,依然心有余悸,双手自然还在谢焉的脖颈处,尚未拿下来。 反观要将傅庭秋置于死地之人,被谢焉一掌拍开,又被揽光铃逼的后退几步,双刃挽了个花,谢焉以为那是毫无用处的花架子,岂料双刃陡然光芒大涨,不躲不避的冲揽光铃劈了上去。 揽光铃被谢焉注满灵力,此时毫无畏惧,同双刃碰撞在一处,两束光芒一触即离,灵力炸开的余波从在场三人身上一扫而过。 来人被扫的后退数步,身形渐渐显露出来,是个身穿黑衣,蒙面之人。 端看身形,应当是个男子。 许是被灵力余波伤及到,来人忍不住轻咳一声,谢焉立刻嗅到一丝血腥之气。 来人受伤了。 谢焉怀抱傅庭秋,纹丝不动,目光沉沉的盯着他,在灵力余波中,幻境消散的一干二净,露出满地尸体。 傅庭秋将来人看了个彻底,又将他藏于身后的武器看了个正着,面无笑意道:“扶桑门。” 身为知南楼楼主之一,谢焉自然听说过扶桑门,传闻扶桑门擅用幻术,随处可隐,一身出神入化的刺杀武功,配合幻术,能轻易的将敌人斩杀于无形。 回想方才的情景,倒是与扶桑门极其符合。 来人敢用幻术,自然想过被二人认出来,他道:“今日你二人坏我好事,来日定当取其首级。” 谢焉冷笑一声,不屑作答。 倒是傅庭秋,对来人起了兴趣,他道:“你为何要tusha卿门宗?” 来人不言不语,忽而轻然一笑,对傅庭秋道:“傅少庄主,希望下次你也能有这般好运气。”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吹过,来人骤然消失,像是乘风而去。 谢焉观傅庭秋陷入沉思,乃至于忘了他二人此时的姿势,谢焉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双手从脖颈上摘下来,转身朝外走去。 傅庭秋:“……” 不过是勾了下脖子,为何一副被占尽便宜的良家妇男委屈模样? 傅庭秋不解,走到揽光铃前,弯腰将东西捡起来,一瞧揽光铃周身满是裂痕,看样子是损坏了,傅庭秋叹了口气,这么带回去,恐怕逃不过一顿念叨。 那厢出了正厅,行至大门口的谢焉,静心屏息少顷,将内心翻涌而起的杂念压了下来。 大门口石狮子处,躲着个颤颤抖抖的身影。 谢焉定睛一看,正是同他们一道的李凤瑞,想必是被这遍地尸体惊吓到,不敢动弹。 谢焉走过去,蹙眉道:“你若是真的害怕,便先行下山吧。” 李凤瑞听闻他的声音,犹如见到再生父母,他撇开石狮子,转而抱住谢焉的双腿,嚎啕大哭。 谢焉:“……” 李凤瑞嚎哭的声音,引得傅庭秋出来,一看是他,没好气道:“哭什么哭?死的又不是你的亲人。” 这话结实的扎在李凤瑞心尖上,让他抛诸脑后的事情分沓想起,来不及管怕不怕了,屁滚尿流的朝府邸里面跑去。 傅庭秋:“这是想起他的胞妹了。” 谢焉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傅庭秋目不转睛,谢焉却转开了目光。 傅庭秋:“……” 他为何感到了一丝害羞? 未免二人过于尴尬,傅庭秋想起方才检验尸体的结果,他道:“院内多数人死于自相残杀,我猜,许是中了幻术,才……” 谢焉:“卿门宗被灭与扶桑门脱不开关系,但也不好确定知南令便在扶桑门手中。” 傅庭秋点头,确实如此,他又道:“方才我仔细看了一遭,并未看见柳泛与柳序的尸体。” 谢焉:“柳泛有可能还活着,至于柳序,他极可能根本没回卿门宗。” 傅庭秋:“柳序没回卿门宗,他去了哪里?” 花花公子最爱去的花街柳巷,没柳序的身影,这被灭了满门的卿门宗内,也没柳序的尸体,那他在何处? 谢焉摇头,他也不得而知,璇玑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知南楼的人,想在一天之内将人寻到,不太可能。 “啊……”院内传来李凤瑞绝望的喊声,傅庭秋跟谢焉不约而同的朝内走去。 傅庭秋见李凤瑞两手空空的抱着脑袋,狠狠的抽着气,不由得皱眉。 傅庭秋:“怎么?” 李凤瑞哽咽了几声,抬头涕泗滂沱:“我妹妹不见了。” 李凤瑞的胞妹李婉儿不在卿门宗百余具尸体内,莫非是事发时柳泛将其一并带走了?傅庭秋排除这个可能,柳泛对上扶桑门,怕是不够看的。 那么,李婉儿去哪了? 归程时,谢焉避开傅庭秋,选择与李凤瑞坐在马车外,傅庭秋没管他。 他此时也没心思管谢焉,满心想着怎么跟他爹交代揽光铃破裂一事。 ☆、第十一章 璇玑城一切如常,分毫不受卿门宗惨遭灭门的影响,想来也对,卿门宗被灭门与他们并无干系,无非是作为茶余饭后闲谈的一桩事迹罢了。 卿门宗为何被灭口,方从那儿回来的傅庭秋与谢焉心知肚明。 傅庭秋端坐在桂花树下,颇为头疼的看着手中伤痕累累的揽光铃,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补救机会,只好对着它发呆。 发呆时脑海中将柳泛、柳序以及李婉儿的关系梳理一通,思来想去没个结果,他叹了口气,随着知南令现身又失踪,疑团越来越多。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谢焉自入了城门,便在半道下了车,傅庭秋没心情管他去了哪,此时谢焉自院外进来,仅得了傅庭秋抬头一看,未有只言片语。 谢焉走到傅庭秋身旁坐下,递给他一件东西。 傅庭秋没接,借着谢焉的手,将东西看了个明白。 他道:“柳家的玉佩?从哪来的?” 谢焉:“有人在知南楼典当的,管事的见是柳家的,又知道我最近在打听柳序的下落,便留下了。” 傅庭秋将玉佩接过,仔细端详:“这是柳序的,如何到了他人手中?” 谢焉已将此事打听清楚,面对傅庭秋的疑问,他道:“是一位去城南山林,砍柴的老妪拾到的,便是昨日清晨的事。” 昨日?傅庭秋想,老妪见到玉佩是昨日,不知这玉佩在那地方留了多久。 谢焉:“我已去过老妪说的地方,并未发现血迹,想必柳序还活着。” 傅庭秋沉思片刻:“不论他活着与否,如今知南令再次下落不明,于你我并非好事。” 谢焉颔首,眼看法宝拍卖会即将举行,他比傅庭秋更着急,只是面上不显。 傅庭秋想起昨日碰见的扶桑门,又瞧见眼前破裂的揽光铃,心中委实烦闷,知南令尚未有消息,他先折损了一件法宝,如何让人愉悦的起来。 谢焉观他面色不耐,神色颇为烦闷,目光在揽光铃上徘徊不定,心想:揽光铃对傅庭秋很重要? 严格来说,揽光铃的损坏同他脱不开关系,谢焉本想置之不顾,可看见傅庭秋烦闷不解的神态,不由得开口道:“揽光铃有补救之法。” 沉浸烦闷的傅庭秋闻言偏头注视他,目光中明晃晃的快说,无声的催促着谢焉。 谢焉恨不得将舌头一口咬断,为何要说?他明明该离傅庭秋远远的,结果因为知南令,非但没远离,二人还成了合作关系。 明明他可将自己从揽光铃一事里摘除,却还是嘴欠的开了口。 可这时再闭口不答,便显得有些故意吊人胃口。 谢焉不是这等人,心一横道:“想必万秋山庄有千年玄铁吧?” 被傅庭秋夺取的那方玉牌被他挂在折扇上,谢焉初见并未看出门道,但昨日听闻傅庭秋舞动的声音,细想便知折扇并非凡品。 傅庭秋闻言微怔,将揽光铃放至谢焉面前:“据我所知,这揽光铃与玄铁没有关系,如何用它补救?” 谢焉神态平淡的睨了他一眼,将揽光铃翻了个身打量片刻:“确实没有关系,但我说能补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若是想要揽光铃恢复如初,将玄铁奉上便是。” 傅庭秋一听谢焉要帮他修复揽光铃,心下大喜,面上不由得笑逐颜开,他美滋滋道:“能得谢楼主出手相助,傅某深感荣幸,想来无以为报,便投桃报李将扶桑门近来所作所为查个清楚吧。” 谢焉听闻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几乎要控制不住双手,差点将揽光铃就地斩断,他无奈的发现,自从遇见傅庭秋,他修成的心如止水全然消失。 修炼之人倘若难以做到心如止水,谈何修为有成? 谢焉:“扶桑门近来动作定是与知南令脱不开关系,帮人又帮几,傅少庄主打的一手好算盘。” 傅庭秋微笑,并无被拆穿的尴尬,他道:“楼主难道未曾将扶桑门与知南令的失踪连起来吗?” 谢焉沉默半晌,方才沉声道:“朗月传书,楼内混入扶桑门之人,可惜他一时不慎遭了道,被那人逃脱。” 这是坐实了扶桑门与知南令失踪有关了。 傅庭秋:“知南楼内应当不止扶桑门一派的奸细,想必楼主心中有数。” 这是必然。即便知南楼筛选楼内人之苛刻,也万万做不到密不透风。 谢焉:“经过此事,朗月及清风,将身边之人逐一排查,查出不少猫腻,知南楼存在已久,机构完善之下,难免会有人费尽心思的钻研对付机构之法。” 此事同有人在万秋山庄内安插眼线如出一辙,傅庭秋深有体会。 傅庭秋:“既已知此事与扶桑门脱不开关系,我们是否该前往扶桑门一探究竟?” 谢焉眉头轻蹙,眉宇间难色一闪而过,傅庭秋了然谢焉的难。 扶桑门在界内流传许久,可混迹界内之人,并不常见扶桑门之人,更别提扶桑门本宗在何处,多数人更是闻所未闻。 他与谢焉固然出身大家,身后有盘根错节的情报来源支撑,即便如此,也不见得能轻易探见扶桑门本宗。 但眼前,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线索便是扶桑门。 寻到扶桑门,或许还能找回知南令。 谢焉也明白其中道理,但这扶桑门委实难寻,门中之人行踪飘忽,诡异莫辨,哪怕能抓住扶桑门中人,也未必能得到扶桑门本宗方位。 扶桑门以刺杀为谋生,无人得知他们从何处接生意,只知道完成度极高,几乎是一击必中,百杀百中。 傅庭秋:“先从扶桑门查起,他们想将留下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断然不可能。” 谢焉颇为赞同的点头,方才他已将此事传书朗月清风,想必那二人接到传书,便会知晓他的意思。 解决掉心头大事,傅庭秋将目光放在了揽光铃上。 傅庭秋:“谢楼主可愿与我回万秋山庄?” 谢焉顿觉手中揽光铃颇有些烫手,他心有沟壑,甚难平复,对界内盛传世家万秋山庄固然有好奇,但要说与傅庭秋同去,他不知怎么,心有些微酸。 上一世傅庭秋花言巧语与他共修百年之好,自是家财万贯置办世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外桃源,许他开山立派,做了掌门,二人各司其职,日子相濡以沫,好生美满。 倘若傅庭秋不曾夺取他毕生创立的心法,将他生生囚禁起来致死,恐怕他二人将会是修真界内盛为流传的千年佳话。 傅庭秋察觉到他对谢焉发出邀请后,对方似乎陷入不能自拔的回忆里,他唇角微陷,一时起了戏弄之心。 陷入回忆之人,自然全神贯注,不爱被人打扰,傅庭秋消无声息的起身,错身至谢焉身后,陡然倾身将谢焉的双眼蒙蔽。 脸庞凑在谢焉耳畔,近乎呢喃道:“楼主,猜猜我是谁?” 谢焉自被傅庭秋捂住双眼,便心里一空,好似被人从那万丈悬崖一推而下,他的身手快的傅庭秋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手腕一疼,人已被谢焉按在了石桌上。 对方的一只手牢牢掐着他的脖子,目光冷酷无情,视他如死人。 傅庭秋并未挣扎,他抬头与谢焉对视,半晌一动不动,好整无暇的盯着谢焉。 谢焉只觉得掌下肌肤细腻柔滑,比那声称最柔软的天蚕丝也不逊色。理智及时回笼,让谢焉醒悟,身下之人是万秋山庄少庄主傅庭秋,而他则是知南楼三楼主谢焉。 他已然重活一世。 谢焉松了手,后退一步,从傅庭秋双腿间撤离,面容看不出喜怒。 傅庭秋知晓修炼有成之人防患心极高,被谢焉这般对待纯属他没事找事,并不生气,反而懒洋洋的瘫在石桌上,好似被人摊开想要晒干的大白菜。 他笑吟吟道:“谢楼主不愿与我回万秋山庄吗?” 谢焉面无表情,看他良久:“若是傅少庄主愿意将庄内法宝赠与知南楼少许,谢焉乐意前往。” 傅庭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想要谢楼主上门,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不过是法宝,万秋山庄给的起,哪怕谢楼主想要傅某,傅某也心甘情愿。” 谢焉撇开眼,似乎被最后一句话惊到。 傅庭秋伸长手,对谢焉招了招:“楼主拉我一把。” 谢焉不动,明摆着不想拉他。 傅庭秋无奈,将揽光铃自后腰取出,捧在手心对谢焉道:“方才真亏楼主手下留情,否则我这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怕是要折损于此。” 怀抱过他的谢焉,因这句话浮想联翩。 傅庭秋堪堪在石桌上坐直,便觉得谢焉如一阵风的刮了过去,他倏然看去,只瞧见谢焉红如鲜血的耳朵。 傅庭秋:“……” 躲进屋里,背抵房门的谢焉,心跳声好似那慷慨激昂的锣鼓,咚咚咚个不停,他颇为忍耐的皱起眉,手按在心口,低声道:“我莫不是病了?” 傅庭秋对谢焉提出的苛刻要求,皆数应下。 谢焉知他这般,是因为揽光铃,不由得好奇起揽光铃在傅庭秋心里到底占据何等地位。 他并未询问,只从傅庭秋手里将揽光铃讨了过来,名曰观摩,日后好修复。 傅庭秋不疑有他。 二人定下次日前往万秋山庄,却在清晨出门时,遇见了一桩麻烦。 李凤瑞牵着一条半人高的恶犬,在院门前横行霸道。 实则横行霸道的只有那条凶神恶煞的狼狗,李凤瑞颇为胆怯的躲在一旁,静候院子里的人出来。 傅庭秋一开门,先与狼狗来了个面对面,他来不及多做思考,转身一溜烟躲到了谢焉身后,歪着头甚是惧怕的盯着狼狗,生怕一个不慎,便被咬上一口。 谢焉:“……” 他记得上一世的傅庭秋不惧怕这等飞禽走兽。 傅庭秋:“这……有什么深仇大恨,将恶犬至于门前。” “恩公救命。”院外角落传来呼救声音,李凤瑞手脚并用的爬出来,对着二人便是几个响头,“还请恩公帮我寻到妹妹。” 傅庭秋见是李凤瑞,稍稍放心,指着门口吐着舌头,哈喇子掉落一地的狼狗道:“这狗是你带来的?” 李凤瑞回头看看狼狗,再看看傅庭秋,点头道:“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只有这条狗还有些用,我知道请人帮忙要付出代价,只好将它拉了过来。” 傅庭秋拽了拽谢焉的衣袖,谢焉回头看他。 傅庭秋无声道:“让他弄走。” 谢焉转回头,瞧了李凤瑞一眼:“我不找人,你若是想找人,江湖上多得是以寻人谋生的高人。” ☆、第十二章 言罢,谢焉带着傅庭秋便要从李凤瑞身侧走过。 李凤瑞怔神片刻,转身抱住傅庭秋的大腿,边哭边嚎啕:“我家境贫寒,囊中羞涩,哪来重金许给他人?否则岂敢前来打扰二位恩公,还请恩公看在我寻妹心切,又帮二位赶过马车的份上,帮帮我吧。” 傅庭秋挣了挣,未能将李凤瑞甩开,对方反而因为他的挣脱,将他的腿抱得更紧了,如获珍宝。 傅庭秋不得不停下脚步,抬头询问谢焉时,不期然撞上狼狗骇人的漆黑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抖,将谢焉的袖子攥的更紧了些。 三人你抱我,我拽他,一时间形成胶着之态,生生杵在院门口。 世人道万物皆有灵,那狼狗自幼被李凤瑞养大,此时见主人跪倒在地,怀抱他人,哭的甚是凄惨,听闻者无不动容。 狼狗本是安分端坐,此时却有些坐不住,微微抬起屁股,冲着李凤瑞的方向哼唧了几声。 这一哼唧不要紧,要紧的是生来怕狗的傅庭秋,此人闻狗声,汗毛如雨后春笋般根根竖起,攥着谢焉袖子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傅庭秋恨不得跳到谢焉怀中,将自己藏于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暗处,可谢焉岂会如他意? 傅庭秋兢兢战战:“谢…谢楼主,我…将…将那条狗弄走。” 李凤瑞再傻,此时也看出傅庭秋怕狗,他眼睛滴溜一转,抬眼满是喜悦的看着狼狗,狼狗接受到主人的召唤,忙不迭的朝着李凤瑞的方向狂奔而来。 傅庭秋哪里受得了这等刺激? 他嗷呜惨叫一声,双腿一用力,竟然生生挣开李凤瑞的手,以扶摇直上之势,攀附在谢焉的后背上,两手把着谢焉的肩膀,腿更是紧紧的夹着谢焉精瘦的腰身。 语无伦次高声呼喊道:“我答应你,我帮你,帮你找妹妹,你把狗弄走,弄走啊。” 这番癫狂害怕之态,哪来温润如玉,翩翩如风的俊美公子模样? 谢焉被傅庭秋这一系列的疯狂之态,惊了个正着,懵然间背上便多了一个人,好笑之余又觉得傅庭秋这番是彻底丢了面子。 李凤瑞得到傅庭秋的癫狂之语,并不放心,他道:“恩公说话算话?” 傅庭秋恶狠狠的瞪着那条狼狗,闻言转头怒火中烧的瞪着李凤瑞:“我傅庭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路跟着我。” 李凤瑞想了想,放弃一路跟着傅庭秋的打算,他没有修为,亦没有傍身的法宝,贸然跟着傅庭秋走,指不定会有何等下场。 李凤瑞:“我相信恩公的人品,那我便在这璇玑城静候恩公佳讯。” “弄走!”傅庭秋怒吼道,“你若是还想我帮你找妹妹,立刻将这狗拉走。” “是是是。”李凤瑞夙愿达成,满心欢悦溢于言表,忙爬起来将狗拉走了,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傅庭秋,期盼对方此时将他召回,告知他妹妹的下落。 待一人一狗消失在眼前,傅庭秋长舒一口气,扶着谢焉的肩膀,尴尬的从对方身上下来。 谢焉并不觉得被人唐突,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傅庭秋一眼。 那一眼看的傅庭秋心肝直颤,谢焉什么意思? 谢焉:“我以为世上并无傅少庄主惧怕之物。” 傅庭秋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道:“人生来便是残缺的,又哪会有万物皆不怕的。” 谢焉将笑意压下去,关上院门,方才慢条斯理道:“万没想到傅少庄主居然怕狗。” 傅庭秋:“……” 无语凝噎片刻,傅庭秋跟在谢焉身后走了几步,小声牢骚道:“小时候并未害怕,有一日随父亲给他的故友拜寿,在那地方被四五条大狗撵了几条街,都未能挣脱,还被咬了几口,留下了阴影。” 谢焉想,越是接触了解,越是发觉此人与上一世的傅庭秋有着天壤之别,二人除却相同的姓名与面容,再无相同之处。 他沉思,是否该抛开上一世的恩怨纠缠,仔细应对这一世的人事。 毕竟重活一世,不能将自身困拘于过往中,否则他极容易生出心魔。 傅庭秋见谢焉一言不发,不再提及方才他丢脸事情,松了口气。 此事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他万秋山庄少庄主的面子往哪里摆? 万秋山庄名声在外,往日前来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庄主不胜其烦,遂将万秋山庄至山脚下迁至万秋山山顶,又在上山路中设立诸多机关,没有庄内人引路,怕是难寻入口。 山庄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山脚下还有百来户寻常人家,形成万秋镇,初一十五难免要热闹上一番,万秋山庄对万秋镇睁只眼闭只眼,偶尔也会有万秋山庄的人,下山采买。 这一来二去,渐渐形成依附,万秋镇越发在万秋山站得住脚。 傅庭秋与谢焉到万秋镇时,发现镇里镇外的百姓正张灯结彩,分外忙碌,虽如此却笑容满面,心情极好。 谢焉见状,明白这镇子近来怕是要热闹了,他睨了神色平淡的傅庭秋一眼。 离万秋山庄越近,傅庭秋越是坐立难安。 即便谢焉说揽光铃能修复,他还是有些担心,玄铁千金难求,他爹当年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到一块,据他所知,除去做了扇骨外,剩余不多。 如今揽光铃在他手里被糟蹋了,需要玄铁修复,还不得知需要多少。 谢焉:“真热闹。” 傅庭秋回过神,看着已然挂上红绸的万秋镇碑石,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谢楼主不着急的话,可以试试万秋镇的篝火晚宴,很有意思。” 谢焉:“傅少庄主来过?” 傅庭秋轻笑:“身为万秋山庄的少庄主,万秋镇又是万秋山庄的附属小镇,这等热闹,我自然是来过的。” 谢焉恍然大悟的点头:“尚不知这篝火晚宴,其目的是什么?” 傅庭秋笑容渐渐收敛,咬了下唇瓣:“篝火晚宴自是为年少男女举办的,这目的嘛……” 微妙的停顿,并未引起谢焉过多的注意,傅庭秋微微收敛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好似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牵线搭桥,促成良缘。” 谢焉猜到会是此等作用,遂顺着傅庭秋的话道:“那傅少庄主没寻到心仪之人?” 自璇玑城到万秋山庄,二人日以继夜花了五六日,娇里娇气的傅庭秋不间断的刷新谢焉的忍耐极限,好在谢焉宽宏大量,不跟傅庭秋计较,闭闭眼便过去了。 正是因为一路上被傅庭秋以身娇肉贵各种为由的反驳,乃至于谢焉与他说话,自然而然的带着刺,有时干脆不屑搭理他。 这对傅庭秋而言,早已成为家常便饭,习惯了。 傅庭秋:“楼主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凑个热闹,断然不会坏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人良缘。” 谢焉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 傅庭秋摸摸鼻尖,自觉遭到谢焉嫌弃,二人无话穿过大街小巷,直往万秋山走去。 行至山下,谢焉方才开口:“传闻万秋山内,藏着万秋山庄千百年来锻造失败的废剑,江湖人皆道,那等废剑也比许多名剑好上千百倍。” 傅庭秋笑了:“江湖传言不可信,有很多把废剑倒是真的,我自幼随父亲,去过那处剑冢,煞气逼人,一般不会轻易让人进出。” 谢焉:“万秋山庄有如今的江湖地位,为何还要寻拨云剑?” 傅庭秋:“因为拨云剑藏着个秘密。” 谢焉挑眉,不再追问,料定追问,傅庭秋也不一定告诉他。 倒是傅庭秋,等了会见谢焉并无追问的意思,惊奇不定的凝视一会,徐徐开口道:“楼主的好奇心薄弱的很。” 谢焉:“死在好奇心过重上的人不计其数,我尚有几分自知之明,加上自制力尚可。” 未完之话,不需表明。 傅庭秋倏然一笑,指着万秋山道:“此山与万秋山庄同岁,它见证万秋山庄从默默无闻成长为江湖数一数二,也在无声无息的见证着万秋山庄的力不从心。” 谢焉随着傅庭秋手指所到之处,细看,却不说话。 傅庭秋一时有感而发,未得到谢焉应和,反而放心了许多。 “楼主,请随我来,定要跟紧我的脚步,若是半道丢了,我可不能保证能将楼主全须全尾的寻回来。” 谢焉轻应一声,随着傅庭秋入了万秋山。 万秋山,常年薄雾不散,天气不佳时,浓雾层叠,将整座山笼罩在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有时万秋镇的百姓望向万秋山,山顶万秋山庄若隐若现,好似云中宫阙,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今日阳光明媚,山间只余几缕薄雾,十步之内还算看的真切,即便如此,自入了万秋山,傅庭秋还是不放心的时时回头查看谢焉还在不在。 如此反复十次,谢焉先心生了无奈。 谢焉:“少庄主只管走,我不会落下一步。” 话说得相当笃定,言辞间对傅庭秋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姿态很不耐烦。 傅庭秋没生气,他笑道:“楼主身份尊贵,我怕弄丢了,赔偿不起,自然处处小心。” 向来不爱听人奉承的谢焉,脚步一跨大,几欲踩了傅庭秋的脚后跟。 傅庭秋自然没放过谢焉这汹涌澎湃的一脚,得了谢焉一句话,傅庭秋便不再顾及他,自顾走自己的,身后谢焉不遗余力的跟着他的脚步,确实一步没落。 在万秋山上兜兜转转了两盏茶,藏匿于薄雾之中的盛况渐露端倪。 谢焉放眼望去,只见琼楼玉宇顺着绵延不断的山峦走势扎根而筑,将整片房屋立于山巅,仿佛有手可摘星辰之感,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睥睨天下之态。 万秋山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山庄。 单凭将山庄修建在山峦之巅的这份魄力,远非其他门派所能比拟。 傅庭秋见谢焉看得入神,便不打扰,走到台阶处,伸手在旁边的石碑上拍了几下。 光秃秃的台阶顶端,立刻漫延出一条青石砖铺成的小路,路的尽头是可望不可及的山庄大门,大门两端是雕刻成剑模样的石柱,中间万剑归宗上刻——万秋山庄。 四个笔锋尖锐,磅礴霸气的大字,其中仿佛有鎏金恍过。 傅庭秋立于台阶之上,微笑道:“能得楼主亲临,万秋山庄深感荣幸。” ☆、第十三章 谢焉对此的反应仅是眉梢一扬,惜字如金。 傅庭秋对他的性子多少了解了些,也不勉强谢焉非要说几句,领着人边走边介绍万秋山庄。 生生将少庄主变成领路小厮。 二人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小路走了大半,即将踏进万秋山庄的大门时,谢焉忽然停了下来。 傅庭秋疑惑的看他:“楼主?” 谢焉不答,只微微皱了下眉,目光中似有一丝不耐烦,被傅庭秋捕捉个正着。 傅庭秋尚在思考谢焉不耐烦的缘由,便瞧见谢焉摘过路边探头而出的杏花,看也不看的朝来时路丢了过去。 台阶之下是被薄雾包裹的万丈深渊,乍一看,让人心生胆战,实则暗藏玄机。 谢焉丢过去的花,刹那消失在薄雾里,好似薄雾里藏了头不见真容的猛兽。 傅庭秋清楚谢焉的警惕程度,观此状,明白身后怕是坠上了小尾巴。 小尾巴手段足够高明,居然从璇玑城跟到了万秋山,甚至还跟着他们一路无惊无险的入了万秋山庄。 倘若不是谢焉发觉,恐怕他能将这小尾巴一路带进房内。 谢焉言简意赅:“扶桑门。” 傅庭秋无需解释,眼神极冷,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嘲弄笑容:“自动送上门吗?” 谢焉:“跑了。” 意料之中,傅庭秋被扶桑门毁了揽光铃,对扶桑门的实力有个大概了解,谢焉仅凭一朵花便将人逼退,只能说明来人不想与他们正面对上。 谢焉:“想必万秋山庄的入庄路,不会轻易被人破开。” 傅庭秋领着谢焉继续朝前走,二人步伐一致的踏进写着万秋山庄大字的门内,待眼前景色一变,古香古色的庭院置于眼前时,傅庭秋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倘若是谢楼主的话,我怕万秋山庄不保,但若是扶桑门,万秋山庄还尚有余力与之一战。” 谢焉唇角一抽,想说点什么,对上傅庭秋那副像是期待他反驳的模样,硬是保持住缄默,一言不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楼主不必谦逊,我不过实话实说。” 谢焉想,他什么都没说,如何成了谦逊?但他深知傅庭秋,若是有人理他,他便打蛇上棍,索性装聋作哑,任由傅庭秋自言自语。 二人无话走了一会,谢焉发觉随着庭院越来越近,眼前景象像画卷似的一点点展开来,藏在庭院两侧以及院后的阁楼,慢慢的浮现在眼前,直到整个万秋山庄映入眼帘。 傅庭秋带着谢焉方靠近庭院,便有一行九人自院中鱼贯而出,为首之人满脸横肉,眼似铜铃,身似小山,手里还捏着一把与身形十分不符的长剑,还未站稳,气壮山河的话先出了口。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万秋山庄?” 傅庭秋回到万秋山庄,自然不会掬着,将随处摘下的野花朝着大块头砸了过去,“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大块头被花砸中了脸,扑面而来的第一反应是好香,待第二反应姗姗来迟,刚要发火,便听见傅庭秋的话。 大块头立马弯着腰上前,走到傅庭秋身边,谄媚道:“少庄主,您历练成功归来啦?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日日跪倒在列祖列宗面前,祈求他们保佑您,保佑少庄主事事顺心,身体康健。” 这大块头一见到傅庭秋,话匣子关也关不上,谢焉在旁听了两耳朵,觉得此人是个人才,目光在傅庭秋惨不忍睹的面上,稍停留片刻,不着痕迹的转开。 谢焉想:傅庭秋此时在想什么? 傅庭秋什么也没想,撇开傅来八爪鱼似的攀爬,对谢焉道:“楼主这边请。” 傅来觉得自己似那好不容易见着情郎的怀春少女,一见面便惨遭无情的抛弃,凄凄凉凉注视着傅庭秋的身影,铜铃大眼中有着泫然若泣。 这一注视便瞧见随着傅庭秋走的谢焉。 傅来的泫然若泣片刻消失无踪,半收着愚蠢表情的盯着谢焉,此人修为极高,这是傅来的第一反应,高深莫测到他看不出来。 修真界的高手多不胜数,修为比傅来高的更是多如牛毛,不知为何,凭借着出色的直觉,傅来肯定谢焉是高手中的高手。 傅来:“少庄主,等等我。” 他不能让少庄主与此人单独相处,万一此人想对少庄主下毒手,他还能用宽阔的臂膀抵挡一二。 一行几人,绕过正厅直去了客房,傅庭秋从傅来絮絮叨叨的话里,知道他爹傅青松近来得了块好铁,迫不及待的入了炼剑炉,没交代一个字。 傅青松对修炼兴致平平,年过百岁堪堪入了金丹期,但对铸剑可谓是痴迷,如若可以,必然是同铸剑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如此情况下,傅庭秋的母亲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过傅庭秋的母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她痴迷信佛,自傅庭秋呱呱坠地,这位傅夫人好似完成了百年大业,皈依佛门去了。 傅庭秋长这么大,与这位对他有十月怀胎之恩的母亲只见过寥寥数面,好在傅庭秋看得开,也不勉强母慈子孝的一套。 万秋山庄的一家三口,相处的是互不干扰,当然了,傅青松对傅庭秋还是在意的,每每傅庭秋出门,傅青松总要想方设法的塞法宝给他,甚至不惜将心头之爱揽光铃也给了他。 傅青松暂时不在,解了傅庭秋一身紧张。 借此机会,正好让谢焉修复揽光铃,免去他的一顿唠叨。 傅庭秋偏头问傅来:“我爹进去多久了?” 傅来认真的掰了掰手指:“大约三日了,此次得到的铁块很得庄主喜爱,怕是要在炼剑炉里待上一段时日。” 无需傅来多说,傅庭秋也知道他爹一时半会出不来。 傅庭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找你。” 傅来有心留下,可瞧见傅庭秋的眼色,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也要退下,庄内人都知道傅庭秋看着好说话,实则很有主见,更不喜欢有人违背他的意思,傅来作为同傅庭秋一起长大的陪伴小伙伴,更深知其脾性。 等傅来走开,傅庭秋也将谢焉领到了客房。 万秋山庄许是人不多,但房屋很是之多,谢焉随着傅庭秋的脚步走了一会,忽见对方脚步一转,身形硬是转了个弯。 从小院门口擦肩而过,直直的朝着另一处院子走去。 谢焉:“?” 傅庭秋本意是让谢焉住客房,与他保持些许距离,或许能让谢焉在万秋山庄过的更舒服些。 可他转念想到,倘若他让谢焉修复揽光铃,免不了要有人帮忙守着,以防有人不知趣的打扰,于是思考到位的傅少庄主便将人领到了自己的院子。 谢焉随着傅庭秋进院前,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眼院门上的牌匾。 匾上空无一字,不知是何地方。 进了院子只稍看一眼,谢焉便知这是傅庭秋住的院子。 原因无他,娇里娇气的傅少庄主,自院门三步起乃至房门,台阶处满铺毛毯,白的晃眼的毛毯,将廊外上几盆开的正好的牡丹花衬托的娇艳欲滴,门窗上还有一圈白毛花枝招展,好不风骚。 谢焉站在院门口,觉得下不去脚。 傅庭秋自然而然的将鞋子脱去,先谢焉一步踏入院内,走了几步,发觉谢焉还停留在原地,不由得回头看去。 傅庭秋:“楼主为何不走了?” 谢焉:“这是傅少庄主的院子吧?” 话里话外皆是不解,既然傅庭秋愿意用法宝换他来一趟,不至于舍不得出一间客房。 傅庭秋一怔,继而笑开来:“楼主要帮我修复揽光铃,自然是与我越近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越好。” 谢焉继续茫然不解,这跟修复揽光铃有什么关系? 傅庭秋耐心深厚:“揽光铃一事,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 谢焉明白了,但对傅庭秋直接将他问也不问便领到此处,还是有些不赞同。 谢焉:“那挑傅少庄主近点的客房便是。” 傅庭秋已然脱了鞋子,只能走到毯子的尽头,站在谢焉三步远的地方,神神秘秘道:“不成,我不放心。” 谢焉:“……” 端看傅庭秋的模样,怕是不好劝说。再者主人心思已定,谢焉也懒得劝说,住在哪里无妨,想必他在万秋山庄也待不上许久。 思及至此,谢焉入乡随俗,脱去鞋子跟着傅庭秋入了院子。 傅庭秋将谢焉安置在左侧房间,那原本是他的卧房,后来因为傅青松说卧房方位与他相克,才转到主房,好在左侧卧房里的布置一应俱全。 谢焉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他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不会身娇肉贵。 有个地方让他安静下来修炼,便很满足。 傅庭秋离开前,好奇之下问了谢焉一个问题。 他道:“谢楼主,长夜漫漫,是否需要美娇娘相伴?” 回答傅庭秋的是一记眼刀。 傅庭秋颇为遗憾的转身,抬脚迅速跑了,身形之快堪称溜之大吉。 将谢焉安置好,傅庭秋自己反而出了庭院,行至前院长廊出口处,傅来俯首垂耳的端正站在那,已然等候多时。 傅庭秋:“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可有人前来拜访?” 傅来恭敬的跟在傅庭秋身后,若是谢焉看见他此时模样,定会怀疑先前在门口满脸谄媚的是何人。 傅来不苟言笑,声音毫无起伏道:“前几日知南楼朗月楼主前来拜访,庄主新得的陨铁,便是朗楼主赠予。” 朗月?他好端端的上门拜访作甚? 傅庭秋私以为自家同知南楼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他前脚刚与谢焉搭上关系,后脚朗月便上万秋山庄来拜访了? 这其中还暗藏着他不知道的是非曲折不成? 傅庭秋:“朗楼主前来所为何事?” 傅来:“无处得知,庄主将朗楼主迎至书房,挥退我们,相谈大半天,出来时神清气爽,应是谈成了大事。” 傅庭秋脚下不停,心想:他爹与朗月有什么好谈的? 傅来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妨碍到傅庭秋的思绪。 傅庭秋:“那朗楼主出来时什么样子?” 傅来回想片刻,斟酌道:“亦是神清气爽,不过从面上能看出有些许牵强。” 傅庭秋笑了,恐怕朗月这趟来未能在他爹手下讨了好处。 谢焉啊谢焉,此事你是知还是不知呢? ☆、第十四章 夜深人静,月似弯钩,稀稀落落的月色半死不活的撒在万秋山庄内,整座山庄沉浸在一片阴沉寂静中。 帷帐放下来,掩盖住床上的景象。 谢焉盘腿端坐在床中央,双手守在腰腹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缓慢,从这一呼一吸间不难看出他正在修炼。 忽然,寂静空荡被打破,轻微到忽略不计的一声吱,转瞬即逝。 谢焉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有人。 来人踮着脚尖,似乎在极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声,即便藏住了脚步声,却没能藏住他因为紧张,而略显得急促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落在谢焉耳中,清晰明朗好似人在眼前。 来人未曾有过半分犹豫,直直朝着床畔而来,渐渐地,近了。 只消谢焉伸手,便能将这深夜不睡乱扰人的祸首擒个正着。 但谢焉没动手。 他想看看来人想干什么,入了万秋山庄后,千奇百怪的感觉接连而出,他一直在等,等个合适的机会,将事情梳理明白。 机会未等到,倒是等到个小贼,虽然他明知这小贼是谁。 小贼停在了床前,似在犹豫,半晌谢焉听见一声轻喊。 “楼主?” 谢焉不答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帷帐上。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慢慢的将帷帐撩开了一条缝,那只手的主人,也跟着显露出来,手主人穿着白色丝绸内衫,赤着脚,怀抱着黑漆漆的盒子,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傅庭秋猫叫似的喊了一声,没得到谢焉回应,心生奇怪,这么晚谢焉去了哪? 万万没想到帷帐撩开,尚未看清什么,便先与谢焉在黑夜里仍然璀璨的眸子对上了。 傅庭秋愣了愣,讷讷道:“楼主既然在,为何不应我?” 谢焉的目光在他脚上停留许久,半晌道:“少庄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说起正事,傅庭秋将谢焉不应他的事情抛诸脑后,抱着盒子爬上谢焉的床,在他身畔坐下后,自怀中摸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傅庭秋擦了擦,夜明珠便亮了起来。 傅庭秋将盒子放到谢焉面前,压着声音道:“这是玄铁。” 这便是他半夜来此的目的?谢焉没问,他将盒子打开,只看了一眼,又盖上了。 傅庭秋:“不知楼主修复揽光铃需要多久?” 谢焉:“五日。” 还好还好,傅庭秋心里有了计较,轻声道:“此事拜托楼主了。” 谢焉将盒子推到里侧,身躯也跟着朝里挪了挪,借着夜明珠的光,将傅庭秋看了个完整:“少庄主为何深夜来此?” 傅庭秋干笑一声,总不能说他半夜过来探个虚实,想看看谢焉安不安分吧?将陌生人领入万秋山庄是大忌,但傅庭秋不管那些,他想知道谢焉对万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秋山庄,亦或者对拨云剑存了什么心思。 傅庭秋:“白日人多眼杂,若是被他人看见,我将这盒子赠与你,怕是会生出流言蜚语,被我爹知晓,少不了一顿毒打。” 最后一句话,纯属傅庭秋造谣,长这么大,傅青松连他一根发丝都未曾碰过。 谢焉若是信了他这番话,只怕是个傻子,谈何稳坐知南楼三楼主的位子? 懒得拆穿他,谢焉撩起帷帐,目光直直的瞧着傅庭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傅庭秋挪了挪屁股,要下床时,回头十分讨打道:“莫非楼主孤枕难眠?我观楼主衣衫完整,难道是……” 话未说完,便收到谢焉暗含暴怒的目光。 傅庭秋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抱着夜明珠,走了。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谢焉将身侧的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玄铁,放在手掌心静静体会,冰冰凉凉,并无资料中记载的灵力波动。 看来傅青松得到的这块玄铁,只是一块玄铁,并无其他。 次日一早,谢焉便开始修复揽光铃,揽光铃是千年前合欢派老祖倾力所造,初出时此物是配合合欢派的修炼心法使用,在双修时为两方增加灵力的。 后来合欢派内乱,揽光铃下落不明,多年来辗转流传,兜兜转转到了知南楼手里,被傅青松高价拍下,收入万秋山庄。 揽光铃与谢焉缘分匪浅,出也谢焉,损也谢焉。 如今修复,也倚靠谢焉。 傅庭秋原以为谢焉修复揽光铃,至少也需要个炼炉,结果谢焉谢绝他的好意,将他赶了出来,只告诉他,五日后再来。 傅庭秋直觉谢焉手里定然握着炼器的独家秘方,不愿与他分享。 这实属正常,傅庭秋不生气。 在谢焉修复揽光铃的这几日里,傅庭秋没闲着,他动用万秋山庄的情报来源,处处追查扶桑门的下落,如此一来,修真界暗波汹涌,皆在议论着万秋山庄为何与扶桑门对上了。 傅庭秋自己躲进藏书阁里,翻遍书本典故,想找出点扶桑门的记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傅庭秋终于在一本杂记上寻到了。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扶桑门,立于日出之地,精通幻术,擅于刺杀,百杀百中。 傅庭秋翻来翻去,只翻得到这些东西,他拧着眉,将杂记合上,在破烂不堪的外皮上,隐约看出傅不放亲记。 傅庭秋:“……” 傅不放?他祖父知道扶桑门,似乎还同扶桑门接触过。 傅庭秋盯着那句“立于日出之地”,这句话什么意思? 世人皆知,天无边无际,地辽阔无沿,太阳看似有个落脚地,实则永远追不到个尽头,这句日出之地,记录的是哪? 傅庭秋自觉博览群书,通晓诸多事宜,却被这句话缠住了思绪,一时间钻入了牛角尖。 “少庄主?”门外传来傅来拘束的询问。 傅庭秋回过神,将杂记上关于扶桑门的一页,撕了下来塞入袖中,起身走向门口。 “什么事?” 傅来:“庄主铸造一把好剑,此时正在前厅等着少庄主。” 这么快?傅庭秋颇为意外,如此短暂的时日很不像傅青松的行事风格。 想到傅青松出来了,而谢焉还有两日才能将揽光铃修复好,傅庭秋不知怎么心底有些发秫。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衣袖一整朝前厅走去。 前厅,傅青松满怀赞叹的将手中剑翻来覆去,好似从未铸出如此满意的一把剑。 傅青松想:知南楼不愧是知南楼,送上来的陨铁委实不错,倘若能再诓来一块,该有何等的欣喜若狂? 未等傅青松仔细盘算,傅庭秋踩着明媚阳光,似踏风而来。 傅青松将剑放下,行至傅庭秋身旁,将儿子由上到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看傅庭秋气色不错,活蹦乱跳的暂且放下了心。 傅青松:“我儿,那揽光铃用着可还顺手?” 傅庭秋心想:顺手倒是挺顺手的,但不怎么结实。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答:“父亲挑的法宝,自是顺手的。” 傅青松哈哈一笑,转身将新铸好得剑捧到傅庭秋面前,满含期待道:“试试?” 傅庭秋将剑拿起,走出前厅,站在院子里,稍稍运气,随着一阵携卷着花瓣而来的春风,翩然舞动,动作间行云流水,剑风凌厉暗藏杀气,一招一式渐渐舞出一片天地。 傅青松面上神态缓缓收起,眼睛微微眯起。 傅庭秋的剑法并非傅青松所教授,而是傅庭秋拿着傅不放的秘籍,自己练的。 傅青松分明记得,傅庭秋离开山庄前,剑风柔和似有普度众生之势,颇有些花架子的味道,可这归来后,剑风杀气饱满,隐有破云灭天之势。 这并非好兆头,尤其对傅庭秋结丹不利。 一套剑法舞闭,傅庭秋收剑端详,片刻后将剑还给傅青松。 傅庭秋:“此剑不祥。” 方才舞动时,傅庭秋察觉此剑似有引导他之意,若是随主人内心情绪而动,当为好剑,可此剑却是将他为数不多的戾气放大,造谣生事般的推着他,让他心生毁灭。 傅青松摇头:“世上并无不祥之剑,不祥的是人的内心。” 傅庭秋面对他爹这番言论,不好反驳,胡乱的点头称是。 傅青松将剑收入剑鞘,偏头看着傅庭秋:“听傅来说,你带了个人回来,还尊称他为谢楼主。” 傅来这个大叛徒。 默默给傅来记上一笔账,傅庭秋点头:“知南楼的三楼主,谢焉。” “年少成名的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位谢焉啊。”傅青松对谢焉有所耳闻,但态度不咸不淡,傅庭秋看不出什么,傅青松又道,“不久前,我方见过知南楼大楼主朗月。” “这朗月为何无缘无故的见父亲?”傅庭秋问。 傅青松并无瞒着傅庭秋的意思,他道:“他知南楼法宝再多,也未必有我万秋山庄的厉害,想高价求买一件。” 傅庭秋轻笑一声:“朗楼主许是与谢楼主心意相通。” 傅青松:“哦?” 傅庭秋:“我以法宝为酬,请谢楼主来庄内做客。” 傅青松疑惑:“为何?” 傅庭秋没了声响,为何?因为他将揽光铃弄坏了,谢焉说他会修,所以他求人来了呗。 不能说,傅庭秋心知肚明。 傅庭秋:“父亲,那揽光铃可是有何典故?” 傅青松看出傅庭秋有话未说,他也不急着追问,听儿子问起揽光铃,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在与你母亲成亲前,同合欢派结了个梁子,遂将揽光铃抢了回来,我知揽光铃对合欢派有多重要。” 傅庭秋没想到揽光铃是因此才被傅青松收入万秋山庄的。 傅青松:“揽光铃暂且还不能还给合欢派,懂吗?” 傅庭秋应下,他又问:“父亲可知扶桑门?” 傅青松眉头一皱,面上浅露几分不喜:“与扶桑门有关的事,你莫要沾手。” 傅庭秋:“怎么?” 傅青松面上厌恶陡然而起,好似被问及生平最不耻之人:“扶桑门办事不折手段,又睚眦必报,我自然不想你与这等门派沾上。” 好像有点晚,傅庭秋想。 那日在卿门宗宗府,被伤之人放话希望他还能有好运气,不出意外怕是被扶桑门惦记上了。 傅青松:“我对一事尚有疑惑。” 傅庭秋疑惑的望着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的傅青松:“?” 傅青松眉头松了又皱,皱了又松,半晌咬咬牙直白道:“我儿,你是不是喜欢那谢焉?” ☆、第十五章 傅庭秋万分庆幸自己未做什么事,否则怕是要以极为难堪的姿态中道崩断。 他张了张口,面对傅青松万般煎熬的不安目光,奇道:“父亲竟也信那江湖传言?” 傅青松默然片刻,黯然道:“我自是不信,但傅来禀告说,你将谢焉安置在了自己院内,此等做法,由不得我不胡思乱想,我儿,你真心实意的与我说,你对那谢焉……” 这未完之意,通过傅青松那双万般话语皆在不言中的双眸,尽数的传达给了傅庭秋。 很好,傅来这个朝秦暮楚的叛徒。 傅庭秋又给傅来记上一笔账,他面带诚恳,语气颇为正经道:“父亲可还记得你与我说过的拨云剑?” 傅青松听闻拨云剑,面上尚且残留对傅庭秋及谢焉关系的疑惑,问出的话却不尽然:“拨云剑已失踪多年,莫非你想将其寻回?” “不错。”傅庭秋坦然,“我与谢楼主达成共识,我助他找回知南令,他携知南令助我寻得拨云剑。” 傅青松默了片刻,似想起那日朗月前来拜访时,留下的只言片语。 这位凭借知南楼,将界内法宝尽数阅览,还赚了个盆满钵满的朗楼主,笑的满是苦涩道:“我那三弟怕是与贵庄的少庄主纠缠不清了。” 正是这句话,给傅青松提了个醒,慌忙之余查到了傅庭秋与谢焉的流言,又见傅庭秋将谢焉安置在自己院内,这才不免多想,谁知这二人间竟是合作关系。 可傅青松并未因傅庭秋的一番解释而放松,谢焉是何人,他早已调查过,明面上是个不问世事的高手,实则手段狠绝,待人待几皆不宽容。 傅庭秋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傅青松眼神复杂,观看傅庭秋无所谓的神态,长叹口气:“谢焉岂非好相与之人,你与他的合作,我看助他寻回知南令便作罢吧。” 傅庭秋不以为然,既然他敢跟谢焉谈合作,那他便做足了打算。 知子莫若父,傅庭秋不说,傅青松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傅青松:“你若是执意与他合作,那便将傅来带在身边吧。” 傅庭秋眉头一皱,扯着唇道:“我带个修为尚不如我的狗腿子作甚?” 傅青松端着茶盏,享受似的抿了一口,轻声道:“那孩子是有福之相,你若是带着他,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机缘。” 傅庭秋扯唇,不答。 他想:什么机缘?被出卖给年迈老父亲的机缘吗? 傅青松对傅庭秋管教甚少,往日都是傅庭秋自力更生,原本这次铸剑完成,傅青松打算再寻块料子,锻造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听闻傅庭秋归来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的先见了儿子。 儿子不单是自己回来的,还带了个流言主角回来,傅青松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来者是客,且还是知南楼的三楼主,傅青松必是要露面,好生招待,免得谢焉觉得被怠慢。 傅青松:“谢楼主此时人在何处?” 傅庭秋心有猫腻,不敢明言,只好言顾其他:“谢楼主有些许私事处理,此时独居房内。” 傅青松只当谢焉的私事是修炼,毕竟是江湖上盛传的奇才,懂得勤奋。 “为父想宴请他一番,你意下如何?” 这是理应的待客之道,傅庭秋没意见,他道:“想必不出两日,楼主便能赴宴。” 傅青松应了声,心中对傅庭秋及谢焉的关系依旧有所怀疑。 如若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为何傅庭秋对谢焉的行踪了如指掌?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提及谢焉,傅庭秋又是一脸的避而不谈又想谈? 莫不是,他这个未曾尝试过儿女之情的傻儿子,尚且处在单相思阶段? 私以为将傅庭秋与谢焉关系解答个清楚的傅青松,深深的叹了口气。 要不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推波助澜一把? 傅青松边喝茶边觊觎儿子想。 坐于一旁的傅庭秋,只觉得一阵被人盯上的寒意,由尾椎骨一路攀上了脊背,让他整个人凉飕飕的。 傅庭秋忍不住蜷缩了下手指,心想:莫非傅来还对傅青松胡说八道了什么? 两日后正中午,太阳浓烈,照射在人身上时,温柔入骨,伴随着春风吹过,青草的清香混着不知名的花香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傅庭秋在石桌前,勾勾画画,不大的石桌上,皆是凌乱不堪的书本,书面新旧程度不一,有些书的边角甚至磨出了毛边,看得出主人常翻阅。 傅庭秋在找日出之处,他祖父傅不放杂记中记录的那句话,深入傅庭秋的脑海中,让他苦思冥想乃至夜不能寐。 就在傅庭秋苦寻无果,还不肯罢休时,左侧卧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谢焉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对上傅庭秋询问的目光,他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傅庭秋松了口气,将笔置于一旁,疾步到谢焉身畔,接过谢焉递过的揽光铃,仔仔细细的验看一番,扬起大拇指,情不自禁道:“楼主手艺非凡,我竟看不出一丝曾破损过的痕迹。” 谢焉不喜不悲,面无表情的略过他,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修复揽光铃事小,他从揽光铃中窥探到合欢派的秘术事大。 令人可惜的是,谢焉对这等双修之法并不感兴趣,视若无睹的将揽光铃恢复原状。此事他想了又想,暂做打算不告诉傅庭秋。 万秋山庄亦是有自成一派的修炼之法,犯不上用这等修炼之术。 傅庭秋对失而复得揽光铃爱不释手,把玩了许久,方才回到石桌前。 此间谢焉已将他所写的内容看了个完整。 谢焉:“立于日出之地,并未明言是天的尽头。” 傅庭秋:“我自然明白,但仅是一句话,太难。” 谢焉明白,正因为如此,知南楼也尚未有头绪。 谢焉已经出来,傅庭秋思及前两日傅青松说过的宴席,便询问道:“我父亲想宴请楼主,尽个地主之谊,若是楼主……” 谢焉抬眼看着傅庭秋片刻,轻声道:“好。” 傅庭秋笑了笑,将书本一一合起收好,温声道:“来前许诺楼主的法宝,择日不如撞日,便此时带楼主去挑吧?” 这话说的甚是随意,好似傅庭秋口中的法宝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谢焉对万秋山庄的藏宝阁早有耳闻,心中自然有百闻不如一见的想法,眼下傅庭秋提出,谢焉自是没意见的顺势而下。 二人出了院子,顺着蜿蜒盘上的长廊攀升而上,与万秋山庄的主楼越发远,直至一处偏山楼阁,方才停步。 此处偏山阁楼遗世独立,若想从万秋山的主体过去,得先过一条又长又窄的铁链桥。 傅庭秋生长于此,自然不惧,脚下轻点,身轻如燕的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白衣显眼瞩目,衣摆飞扬,几个轻起轻落,翩若惊鸿的落在藏宝阁楼前,目光含笑的望着还立于原地的谢焉。 谢焉面无表情,并无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一跃而过,并未停留的落在傅庭秋身旁。 傅庭秋见此,心中越发肯定谢焉修为如今已稳定在元婴期。 此人高深莫测,远非他能武力抗衡的,又知晓谢焉聪明程度,不由得感叹,上天将如此出色之人送至眼前,不知是考验他,还是协助他。 傅庭秋:“楼主稍等片刻。” 得到谢焉应答,傅庭秋转身上前几步,将藏宝阁的铁锁打开,双手轻轻一推,楼门大敞,这才转身喊了谢焉一声。 谢焉不言不语的跟着傅庭秋一路顺着楼梯,直往高楼而上。 藏宝阁共建七层,每层有百余间格子,沿着楼梯还建立了许多格子,谢焉一寸寸的看过去,满目玲琅,皆是法宝。 至此谢焉才算将那句“万秋山庄本质是个法宝葬身地”理解通透。 万物皆有灵,法宝亦是,这些由人千辛万苦锻造出的法宝,渗透着锻造者的心血,久而久之生出了灵性,渴望被拥有。 也希望被拥有,陪伴。 但落到万秋山庄内,最好的下场便是偶尔有人想起来,取出来显摆一场,随后又被丢入这等不见天日的阁楼里,日复一日的沉淀灰尘,灵气暗失,乃至于成了一件死物。 傅庭秋脚步放慢,很是照顾谢焉的感受。 他尚能假想他人见到这些法宝的神态心理,但若将人换成谢焉,傅庭秋想不出来。 傅庭秋内心清楚,见到谢焉的第一面起,他便未曾看明白这位看似简单明了的谢楼主,才不经意的百般试探,但收效甚微。 二人真亦假假亦真的合作,相处到今日,傅庭秋对谢焉的脾气喜好仅有了解,可真要说起谢焉到底在想些什么,傅庭秋无从作答。 聪明如他,也不敢自称将谢焉了解通透。 谢焉:“越往上法宝越珍贵,傅少庄主当真舍得?” 眼看傅庭秋将他往第七层领去,谢焉开了口。 他不是土匪强盗,也非仗势欺人的恶霸,那日与傅庭秋随口一说的话,不过是调侃,谁知傅庭秋当了真。 傅庭秋微微一笑:“有何不可?让知南楼的三楼主欠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我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谢焉停住了,此时他与傅庭秋停在第五层跟第六层的楼梯间。 谢焉:“不会。” 傅庭秋笑意不减:“不,谢楼主面冷心热,我待你的好,想必嘴上不说,心里定然记得牢牢的,无时无刻不想寻个机会回报我。” 谢焉嗤笑一声:“傅少庄主许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哎,哪里。”傅庭秋摆摆手,微微凑近谢焉,仗着站在高谢焉两阶的楼梯,居高临下道,“我见过许多人,却未能有一人如楼主这般口是心非。” 谢焉微微后仰,避开傅庭秋的气息:“我是不是口是心非,少庄主心中有数。” 傅庭秋站直身躯,意味不明的朝谢焉灿烂一笑:“既然楼主这么说,那楼主便在这第五层挑件心仪的法宝吧。” 谢焉便如傅庭秋所言,转身入了第五层,楼内并无烛火,也无自然亮光,只有或明或暗的法宝灵光,微微闪动着,好似感应到陌生人气息,迫不及待的炫耀起自身光彩。 好被一眼相中,暂且脱离无人问津的苦海。 ☆、第十六章 傅庭秋没动,依旧站在原处,明暗交汇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态,单看光彩夺目的半张脸,大抵会觉得他心情极好,对谢焉的背影有着无限遐想。 但那隐匿于黑暗深处的半张脸,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谢焉缓慢又专注的将一格一格的法宝看了个遍,行至傅庭秋瞧不见的地方,干脆利落的转身从另一边施施然走了出来。 观其波澜不惊的神态,好似这看过去的法宝尚未有一个能入他眼。 谢焉一目十行,群览而过,回到傅庭秋面前时,两手空空。 傅庭秋向下走了一步台阶,整个人沐浴在光亮之中,颇为疑惑道:“楼主一个未看中?” 谢焉想:我不是一个都没看中,而是本意并不在此。 谢焉:“看不看中不重要,还要多谢少庄主给我一个开拓眼界的机会。” 傅庭秋双眉一蹙,眉间有了淡淡的折痕,好似谢焉的这番话让他颇为困扰,他试探道:“楼主随我上七层看看?” 谢焉摇头拒绝。 傅庭秋想试探什么?他一清二楚,此类试探像绵中藏针,不硬不软的戳你一下,让你难受下,又说不上来。 谢焉:“少庄主,我入知南楼十载有余,还不至于见钱眼开。你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 傅庭秋将想问之话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能问出口,他知今日试探惹的谢焉不快了。 也正是不快,让傅庭秋明白谢焉并非目光短浅之辈。 傅庭秋:“楼主见谅,我若是要与陌生人合作,必然想知人品性,晓人脾气,所以……” 谢焉内心冷笑一声,说来说去不过因为寻回知南令,要与他一并寻拨云剑一事。 事已至此,谢焉再傻也明白那拨云剑恐是藏着秘密。 否则傅庭秋不至于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番试探。 谢焉压下心头事,冷声道:“若是少庄主对我不信任,那这合作便作罢吧,知南楼再无能,无非是多花些时日寻回知南令。也好过我终日被人猜忌。” 傅庭秋低声叹了口气,心道:这谢焉素日里一副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没想到这发起脾气来,竟然有些许生动间带着点可爱。 让傅庭秋认知偏差,为数不多的可爱,越过他内心的屏障,穿过他坚硬如铁的防备,轻柔的在他心口上戳了下,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让人忍不住追逐。 傅庭秋行至冷面无情的谢焉身前,双手置于额前,朝着谢焉鞠了个躬,满含歉意,“是我的不对,这一路走来,楼主对我照顾颇多,甚至于关键时刻,救我于水火之中,是我小人之心,还请楼主不要再生气,助我寻得拨云剑。” 谢焉冷眼看着傅庭秋良久,他不说话,傅庭秋便一直持着鞠躬姿态不肯放下。 傅庭秋终究没得到谢焉的回答,这人一声不吭的从他身侧,拂衣而过,带起的微弱凉风被他悉数接下,鼻息间仿佛嗅到熟悉的沉香味道。 傅庭秋有片刻恍惚,想必是谢焉在卧房待上的时日久了,衣衫难免浸染上他的味道,不知怎么,傅庭秋想到这,心中竟有一丝满足。 不待傅庭秋思索明白,陡然想起谢焉的不欢离去,只好自知理亏的追着谢焉的脚步而去,想让对方听他好生解释。 当晚,傅青松宴请谢焉。 谢焉知晓这位庄主的喜好,随傅庭秋启程前,便去知南楼取了块陨铁,陨铁可遇不可求,他明白,傅青松比他更明白。 傅青松对陨铁的喜爱直接改变他对谢焉的态度,原本傅青松心存刁难,想给谢焉点难色看看,也想从这难色中看出点谢焉对他家傻儿子的态度。 可谢焉一出手便将他收买,让他根本生不出歹心。 酒过三巡,气氛正热,傅青松道:“听闻此次法宝拍卖会有个新鲜玩意,出自谢楼主之手,不知傅某能否向谢楼主求得一件?” 谢焉已知朗月前来拜访,还被讹走了一块陨铁,心中对傅青松防备满满:“不过是件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若是傅庄主喜欢,我自当亲送上门。” 话中深意便是要将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新鲜玩意,送上万秋山庄来,这若是让修真界知晓,万秋山庄的名声怕是要不好。 傅青松摇头:“好奇罢了,谢楼主不必如此,拍卖会时我便让庭秋前往,替我一观吧。” 谢焉不作答,目光也不朝对面的傅庭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秋看,只是一副静听的模样。 傅庭秋吃了几筷子,盯着谢焉看了许久,未得一个眼神。 从藏宝阁出来,倒是追上了谢焉,奈何谢焉冷若冰霜,一身疏离,将他远远的拒之门外。 傅庭秋不便再说什么,只道还想求得合作,请谢焉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生气。 这等伏小做低之态,傅庭秋从未有过。 也未曾出现在谢焉印象中,谢焉心中并未有多大的震怒,不过是被试探的厌烦,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傅青松在旁看的真真的,他家傻儿子痴情相付,无奈遇上个冷情无心之人。 轻咳了两声,傅青松道:“谢楼主宴席后,与庭秋去后山温泉去去乏吧。” 傅庭秋不明所以的看着傅青松,往日无累近日无伤的,他爹为何忽然提起这一茬? 傅青松没搭理傻儿子,只瞧着当事人之一的谢焉。 谢焉不好拒绝傅青松的好意,只好点头应下。 傅青松心里放松了许多,没反对去泡温泉,那便不是他家傻儿子单相思,如此甚好,甚好。 被撇在一旁,爹不理谢焉不看的傅庭秋:“……” 宴席结束,傅青松捧着爱不释手的陨铁,迫不及待的入了炼剑炉,只匆匆交代傅庭秋,如若再出门,定要将傅来带上。 傅庭秋眼看着他爹绝尘而去,留下没什么表情的谢焉与他相对无言。 傅庭秋对上谢焉毫不波动的目光,眨巴了两下,干巴巴道:“那楼主与我一同泡泡温泉?” 谢焉说话算话,应了傅青松,自然要办到。 二人不紧不慢的朝着后山温泉走去。 路上傅庭秋绞尽脑汁的想与谢焉交谈,皆被谢焉不愠不火的挡了回来,待二人到温泉边,傅庭秋暗自松了口气,再说下去他怕是要哈哈傻笑没完没了。 因傅青松交代过,温泉旁早已备好一应用具,温泉旁不远处的石块上,备有两套衣衫,一黑一白,衣领袖口处绣着暗纹,低调奢华。 傅庭秋将外衫脱去,只余内衫,冲洗一番率先入了温泉内,待整个人浸泡在温泉内,傅庭秋满足的喟叹一声。 见谢焉还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好似入了定。 傅庭秋微微抬高声音:“谢楼主快来,泡温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说不定还能助楼主修为更上一层。” 谢焉想:我信了你的邪。 但到底是动作了起来,缓慢的褪去了外衫,当手指搭在内衫上时,谢焉察觉到一丝窥探的目光。 他倏然抬头,与傅庭秋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傅庭秋只觉得谢焉有些墨迹,脱个外衫还犹犹豫豫的,待外衫脱去,傅庭秋昂首翘盼,他想看谢焉藏在上衣内衫里的身躯。 此时傅庭秋并未察觉到不妥,男子间多少有些攀比之心,他不过是想看谢焉这等修为极高的男子,与他的身躯有何差别。 被谢焉抓了个正着,傅庭秋也不觉得丢人,扬唇便是一个笑,完毕好整无暇的等着谢焉宽衣解带。 谢焉手指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脱去衣衫,步伐坚定的朝着温泉走去。 待入了水,谢焉方才觉得傅庭秋看他的目光少了,许是见过便一般了吧?谢焉想。 傅庭秋肤色偏白,在热度经久不息的温泉内,慢慢的蒸的双颊微红,眼神朦胧湿润,湿漉漉的好似初生的小鹿,加上他面容俊秀,嘴唇红润,让人很难挪开目光。 这等美轮美奂的景色,谢焉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傅庭秋不知谢焉此时的感受,他道:“谢楼主,方才我得到消息,扶桑门中人在破军城露了踪迹,想必是为了不日举行的法宝拍卖会。” 尾音懒洋洋的上扬了些许,透着主人内心的舒展之态。 谢焉的双眸微微眯了下,破军城?说不准扶桑门是冲着法宝拍卖会还是知南楼去的,毕竟他们眼下对扶桑门了解甚微。 傅庭秋:“我想明日动身前往破军城,楼主以为呢?” 因这句话,谢焉总算再次看向傅庭秋,这一眼勾起谢焉脑海里上一世二人你来我往的春风一度。 谢焉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傅庭秋是他人,他冷静许多,沉声道:“好。” 傅庭秋见谢焉似乎不生气了,笑道:“楼主当真不要法宝吗?” 眼看谢焉脸色不好看,便要起身离去,傅庭秋匆忙道:“楼主误会了,只是楼主赠我父亲的那块陨铁,是好东西,我想礼尚往来,仅此而已。” 这个解释很是委婉,让人好接受许多,加之傅庭秋诚恳的模样,谢焉便坐定了。 谢焉:“不用了。” 傅庭秋笑了笑,不再勉强。 二人在温泉内泡的心满意足,疲态尽数洗去。 傅庭秋先起身,溅起一阵水花,抬脚刚踩上池边石路,还未走到屏风后,异象陡生。 一把携着戾气的长剑,朝着他的胸膛,以千军万马之态眨眼便至。 傅庭秋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光洁的后背便落入一个宽阔温暖,还带着点燥热的胸膛内,腰间也多了一条强壮有力的臂膀,身后人揽着他步步生风似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剑。 傅庭秋回头看去,入眼的是谢焉紧绷着的下颚,那凌厉的线条上还沾着温泉内的湿气,恍的傅庭秋一阵失神。 谢焉的注意力皆在那把长剑上,长剑的主人一击不中并不气馁,露出身形似与水雾形成一体。谢焉勉强看出个人形。 傅庭秋轻声:“扶桑门。” 谢焉没答话,只将揽着他的臂膀紧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紧。 扶桑门之人当真会挑时间,泡完温泉刚出浴的二人,手无寸铁,怎么对付他都不算得占上风,尤其是修为一般的傅庭秋。 谢焉静听,傅庭秋很聪明的没有出声。 一把剑自谢焉身后破空而出,无声无息的即将刺入谢焉后背。 谢焉若有所感的将傅庭秋一把抱起,脚下一动,二人已在十步开外。 来人一声不吭,再次融进了水雾中。 傅庭秋额头生出了汗,来人给他的感觉很强,如若没他,想必谢焉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人打败。 可此时,谢焉很倒霉的带着他这个拖油瓶,生生的将优势拉平。 他想:这已是谢焉救他的第二回,该如何报答? ☆、第十七章 傅庭秋尚且有空冒出这么个想法,与扶桑门杀手对峙的谢焉没这般闲情逸致。 来人身形不定,出手速度极快,招招致命,看得出此人比上次在卿门宗遇见的那人,实力更强硬,正因为如此,谢焉更不能掉以轻心。 他此时此刻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个修为一般的傅庭秋。 敌不动,谢焉先动了。 料想折扇并非凡品,亦是傅庭秋的防身武器,必然会随身携带。 谢焉身形一动,带着傅庭秋行至先前脱下的衣衫处,手一伸,地上衣衫便到了手中,衣衫下赫然是傅庭秋的折扇,谢焉将衣衫朝傅庭秋怀中一塞,便要将折扇拿到手。 杀手怎会让他如愿? 这一剑朝着谢焉的手肘刺来,看得出是要阻止谢焉。 杀手心中明白,倘若让谢焉拿到武器,他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咄咄逼人的一剑,势必要将谢焉逼退,可惜的是他应对的是谢焉。 谢焉如今元婴期的修为已足够他游刃有余的应对突发状况,再者扶桑门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交手,他再不出手,真让这些人将他看低了。 谢焉不躲不闪,手直直的伸向地上的折扇,在剑即将划伤他的手臂时,浑身灵力大涨,于手臂处形成一层保护罩,硬是将那把剑弹开,握剑之人遭此突变,措不及防的后退两步。 岂料这只是一个开始。 谢焉已将折扇拿到手,将傅庭秋朝旁边轻轻一推,脚下动作不停,追着杀手的方向御风而去。 杀手尚未从谢焉陡然大涨的保护罩反应过来,一把不起眼的折扇便杀到了眼前,他只来得及注意到折扇坠着个玉牌,玉牌随风而动,他隐约看见知南楼三字。 谢焉并不想将此人斩杀,他想要一个活口,以此打开扶桑门隐秘的入口。 他有意留下活口,手下却毫不留情,凭借一把扇子,将杀手逼得步步后退,根本没机会去找傅庭秋的麻烦。 杀手起了撤退之心,可他明白,谢焉不会让他轻易走掉,更何况对方此时正调查扶桑门,但若是就这么命丧于此,亦或者被人活捉,他不甘心。 千钧一发间,杀手想起出此任务前,门主交代过的话,与一件信物。 门主声称:命悬一线方可交出。 此时不交更待何时? 杀手堪堪拆掉谢焉漫不经心的两招,一个空后翻急速后退几步,掏出一物朝着谢焉丢过去,趁着谢焉接东西的空闲,他手速飞快的结了几个手势,眨眼消失在眼前。 谢焉见杀手急于逃脱,情急之下丢出的东西,不过是一件寻常的发簪,心有疑惑,但此时再去追,怕是希望渺茫。 傅庭秋已穿戴整齐,手里拿着谢焉的衣衫,走到谢焉身边,一眼便瞧见他手中之物。 傅庭秋轻笑一声,戏谑道:“这是要对楼主以身相许吗?” 谢焉不答,将发簪与折扇一并塞到傅庭秋手中,接过衣衫,转身到屏风后换去了。 傅庭秋目送谢焉身影消失,低头看着手中之物,眉头缓缓隆起,杀手丢个发簪是何意思?难不成这发簪还藏着了不得的秘密? 傅庭秋将发簪举起,一边仔细揣摩,一边上手摸着,终于在发簪的顶端发现了点东西。 谢焉走出来,便瞧见傅庭秋将发簪塞入袖中,看见自己,便笑了。 傅庭秋:“李婉儿应当在扶桑门手里。” 谢焉闻声,面露惊奇,李婉儿为何会在扶桑门手中,这杀手丢个李婉儿的簪子,是何用意? 傅庭秋:“这根簪子是李婉儿的,尚且不知扶桑门是何意思。” 只丢根簪子,未留一字半句,谁有那闲空猜东猜西的? 今日这温泉泡的当真是跌宕起伏,不说二人温泉泡的是否满意,端是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便让二人败兴而归。 当然,心有余悸的傅少庄主,并不觉得败兴而归。 好歹,借此机会,他彻底跟谢焉冰释前嫌了。 看来,扶桑门当真将他记在必杀名单上了,傅庭秋想不通,他与谢焉一同前往卿门宗的,为何扶桑门单单只杀他,而不愿意对谢焉痛下杀手。 些许疑惑,傅庭秋此时还解不开,只好暂压心底。 第二日,傅庭秋依照跟谢焉定下的计划,起身前往破军城。 此行不再是傅庭秋与谢焉的二人旅程,还多了一名任劳任怨的傻大个——傅来。 傅庭秋本不愿带傅来,奈何傅来得了傅青松的命令,手里捧着傅青松的亲笔信,傻乐呵的傅来,望着面色不虞的傅庭秋,静候传唤。 万秋山庄的一家三口固然互不干扰,但傅庭秋很是孝顺,傅青松的话,他还是会听的,百般不愿也只能将傅来带上,好歹在危难时候,还有个能挡剑的不是? 傅来极少出门,尤其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跟着傅庭秋出门,方才出了万秋山,行至万秋镇,傅来便是一脸的新鲜,将他愚蠢的见识少暴露无遗。 傅庭秋简直没脸看,因为不想看,只好转开眼,时不时的看看谢焉转移下目光。 看的次数多了,傅庭秋赫然发觉,这谢焉气势不凡,长相英俊,越看越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时日久了,心里难免产生了种奇妙的念头。 傅庭秋想:谢焉相貌生的如此好,不知他选择伴侣看的何处。 这念头骤然出现在傅庭秋心里,便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一簇簇、一团团的疯狂生长,将他逼仄的心房填的密不透风,一丝罅隙未曾留下。 傅庭秋不便问谢焉,他心里明白,二人只是合作关系,他若是多事的问些题外之话,想必只能得到谢焉的一张冷脸。 思来想去,傅庭秋觉得还是多多观察更为妥当,他不信谢焉能清心寡欲的将所有人一视同仁。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先到璇玑城,此时已是傍晚。 璇玑城热闹依旧,百姓安居乐业,城内最盛名的芙蓉阁,依然屹立不倒,听闻是新换了个靠山,实力背景比卿门宗更甚,是以芙蓉阁得以生存。 三人需在此住上一晚,只因谢焉还有些事未完,不仅是谢焉,傅庭秋亦是。 二人一合计,离法宝拍卖会还有几日,尚且来得及,便又住在了先前的小院子。 次日一早,傅庭秋打着哈欠,带着东张西望的傅来,先上了趟复来楼,用过早饭罢,傅庭秋便去找了李凤瑞。 他没忘记答应李凤瑞的事,如今李婉儿有了消息,自然是要告诉李凤瑞的。 李凤瑞听傅庭秋说,李婉儿已有下落,双目含泪,便要给傅庭秋跪下。 傅庭秋尚未将李婉儿救出,不愿意接这等大礼,他脚步一错,李凤瑞的一个磕头便磕在傅来面前。 傅来憨憨傻傻的摸摸头,没明白李凤瑞跪他干什么,忙上前要将李凤瑞扶起来。 李凤瑞挣扎着要再给傅庭秋跪一个,嘴上喊着:“你放开我,我要求傅少庄主救我妹妹。” 傅来哪肯松手,他时刻牢记傅青松交代的事,务必将那件事奉为生命宗旨,除此之外,还要帮少庄主解决麻烦。 在傅来看来,这位硬要给傅庭秋下跪,求人办事的李凤瑞,便是麻烦。 傅来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力抬李凤瑞,不让他有跪下的机会。 偏偏李凤瑞亦是孔武有力,心中执念颇深之人,定要达成心中所想,这一来一去,傅来与李凤瑞在力量上较上了。 傅来到底是修炼过的人,比李凤瑞多了一份胜算,双方僵持一盏茶的功夫,李凤瑞双颊潮红,双目圆瞪,一个松懈败下阵来。 傅庭秋作壁上观半晌,见此状,不由得笑道:“你放心,若是我能寻得你妹妹,定将她带回来。” 李凤瑞感动的双目微红,眼看着便要再次洒泪,傅庭秋不爱见人如此,将李婉儿的发簪交给李凤瑞后,便带着傅来去了茶楼。 依然是上次座无虚席的茶楼,今日傅庭秋来晚了些,落座时,说书人已说了几句。 傅来对一切不熟悉的地方都充满了好奇,左顾右盼了好一会,才拉了拉傅庭秋的衣袖,见傅庭秋看来,他傻笑了下,方才道:“公子,这里好热闹。” 傅庭秋哑然失笑,这是听书茗茶的地方,怎会人不多? 不过傅庭秋没解释,遥遥的指了指说书人,竖起手指在唇上轻轻的嘘了声。 傅来慌忙点头,不再出声,安静专注的听着。 说书人依旧是一贯的老烟腔,此人对修真各派的正事不感兴趣,说的最多的便是风头正盛的风流艳事。 “你们都知谢焉与傅庭秋的情爱纠纷,可知傅庭秋的祖父傅不放也有过一段大同小异的风流史?”说书人抽了两口旱烟袋,他说书喜好便是勾起在座人的好奇心,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可今日他却变了样,“这傅不放的风流史,暂且不提,人已羽化成仙,我也要注意积德。” 后面一句话说出,茶楼内一阵起此彼伏的嘲笑声,纷纷扬扬道说书人不厚道。 说书人磕了磕旱烟袋,眉飞色舞道:“不说傅不放,今日咱们来道道即将举行的法宝拍卖会。” “江湖人皆知知南楼拍卖会的请柬最难得,不仅因为其门槛高,还因为这但凡能入了拍卖会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往年知南楼都将合欢派排之在外,可今年知南楼特意邀请了它,诸位可知为何?” 知南楼特意邀请合欢派?傅庭秋手中折扇一顿,谢焉从未提起过此事。 说书人卖了个不大不小的关子,见众人百爪挠心似的盯着他,身躯微微前倾,神神秘秘道:“合欢派新出了一位通玉凤髓之体的弟子,消息灵通的怕是知晓我所说是何人,没错,便是那位身姿妙曼,让人不能自拔的妙娘子——婳祎。” 听书的不少江湖人,听闻婳祎大名,不由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笑容暧昧,互相吹嘘。 “这婳祎样貌生的是极好,听闻见者无不惊为天人,只道是天下第一美,无人能及,不仅样貌生的好,就连那身姿亦是一等一的绝。更因其不可多得的灵根,让合欢派隐隐有重战界内的资本,”说书人嘿嘿几声,继而道,“不知知南楼这一招,是为何意呢?各位不妨大胆的猜测一二,老朽在此先猜测这朗月清风二位楼主,许是为了三楼主谢焉着想。” 傅庭秋回想起上次说书人说的内容,不由得嘴皮一掀,冷笑,“呵呵。”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第十八章 听完说书的傅庭秋,心情并不如来之前的愉快,当晚从知南楼归来的谢焉,难得被傅庭秋甩了脸色。 茫然的谢焉,并未觉得自身有何事对不住傅庭秋的,遂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回了房。 观谢焉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傅庭秋心中因说书人那句许是为了三楼主谢焉着想,而生出的不快,消失殆尽,又恢复成先前的样子,好似对谢焉甩脸色的不是他。 璇玑城到破军城,需要花上个三五日,谢焉本意是御剑而行,可娇贵的傅少庄主硬是不同意,一会儿说怕高,一会说实力不济,驾驭不了法宝,无法与他一同前行。 谢焉忍了忍,险些将先前存的旧账翻出来,同傅庭秋好生结算,好在二人身边还有个傅来,插科打诨的将谢焉闹的没了脾气。 傅庭秋瞅着谢焉闷声准备快马的身影,微微扬起了唇角。 傅来亦步亦随的跟着傅庭秋,见此状,讨好道:“公子,我方才的表现如何?” 傅庭秋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傅来咧嘴一笑,满脸自得:“自然是极好的。” “是啊,”傅庭秋颇为赞同的应了一声,见傅来脸上笑容更甚,他又道,“想必在我爹面前,亦是这般做事的吧?” 傅来脸上的笑兜不住了,转眼要哭出来似的,磕磕绊绊道:“公子,公子你听我解释,庄主他……庄主他对我威逼利诱,如若我不说,他便要将我赶出庄子,公子你也知道,我自小是庄主捡回来的,要是离开了山庄,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去哪啊。” 说着说着,眼泪似瓢泼大雨,擦都擦不完。 傅庭秋嫌弃的朝旁边挪了挪,扇子抵住傅来要往他腿上蹭的脑袋:“我不过是问一句,你哭什么?” 傅来边哭边叨叨:“我怕公子不要我了,这离山庄远得很,我不认识回去的路。” 傅庭秋:“……” 瞧这机灵劲,竟懂得抓其要害。 谢焉准备好三匹快马,回来寻傅庭秋二人,便见到傅来哭哭啼啼的拉着傅庭秋的衣摆死不撒手,听其抽噎中还夹着两句话,谢焉麻木的听着,这些时日里,他对傅来的眼泪有了全新的认知,如今已能坦然面对。 谢焉还未说话,被傅来苦苦哀求的傅庭秋先受不了了。 傅庭秋弯腰掰开傅来的手,漠然中还有着不加掩饰的嫌弃:“够了,你哭的这么惨,不知情的还当你是我抢回来的,还不走?” 傅来听见傅庭秋的话,立刻眼泪一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的灰尘,破涕而笑的跟着傅庭秋的脚步,去牵马。 三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踏上了前往破军城之路。 这条路注定不会太平。 夜晚,三人未能赶到落脚客栈,只好寻了一处山洞,凑合过夜。 山林中少不了飞禽走兽,洞外三步开外被傅庭秋撒上劝退猛兽的药粉,即便如此,三人也不可能同时休息,只能轮流守夜。 傅庭秋守上半夜,傅来守至三更,谢焉守到天亮,如此定下后,傅庭秋在火堆旁坐下,傅来与谢焉在稍偏山洞内的地方休息。 休息中的两人,实质上只有傅来一人没心没肺沉沉的睡着,时不时打着欢快的小呼噜,向剩下二人展示他睡得有多香甜。 谢焉在另一侧闭目养神,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外过夜,以往有过许多次,但都没有此次让他不安。 傅庭秋给火堆加了些干柴,盯着在烈火中爆裂的柴看了会,无所事事的将折扇拿了出来。 扇柄坠着的依然是谢焉的玉牌,傅庭秋轻轻的将折扇举高了些许,让玉牌置于眼前,借着火光,他眯着眼睛将玉牌看了许久。 干柴被火群涌而至的焚烧彻底,燃至中心爆出一阵轻响,将发愣的傅庭秋唤醒,他收起扇子,揉了揉眉心,回想起方才的想法,不免一阵好笑。 不知何时开始,他居然有想了解谢焉的念头。 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亦或者是…… 傅庭秋的目光落在已被烈火吞噬掉的干柴,干柴一点便着,此时心甘情愿的同火共存亡,这大抵便是玩火**了吧? 傅庭秋笑了笑,他才不会像干柴似的,惹着谢焉,玩火**呢。 夜渐深,天上的满空繁星,斗转星移,好不耀眼。 傅庭秋又添了柴,坐久了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遂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 他回头看了眼洞内,一个呼噜节奏未曾断过;一个静坐如无物。 以谢焉的警惕心,想必在这等情景下,对方万不可能入睡,傅庭秋心中有了衡量,便抬脚朝外走去。 洞内的谢焉,缓缓睁开眼,轻而缓慢的瞟了眼洞口,原本端坐在火堆旁的人,不见了。 他没有大惊小怪,轻轻的一掀衣袍站起来,脚步轻缓的朝着洞外走去。 傅庭秋去了洞外不远处如厕,回来时一眼便看见,身姿挺拔逆着火光站着的谢焉,火光有限照不亮谢焉的脸,傅庭秋只依稀看见谢焉的脸部轮廓。 依靠他对谢焉的了解,此人此时定是面无表情。 傅庭秋渐渐走近,也渐渐的看清了谢焉。 出乎他所料的是,谢焉并非面无表情,沉静的双眸里有着警惕与难以察觉的担忧,那份担忧淡薄的只需风轻轻一吹,便无迹可寻。 傅庭秋:“楼主不睡了?” 谢焉半侧过身,与傅庭秋面对面,二人的半面脸被忽明忽暗的火光照映的若隐若现,也将二人眼中的神采照的模糊不清。 谢焉:“少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主知我不会入睡。” 傅庭秋面上惊讶一闪而过,轻声笑了:“修炼之人,不贪睡,是我问错了。” 谢焉:“少庄主,此次拍卖会,将有合欢派的弟子,揽光铃少用为妙。” 傅庭秋心中一动,满含笑意的看着谢焉,“往年拍卖会都不曾邀请过合欢派,为何这次破了例,听闻还是朗月清风二位楼主特意邀请的。” 谢焉静静的看着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良久轻声道:“想必是为了知南令。” “哦?”傅庭秋意外的看着谢焉,江湖都在盛传,知南楼邀请合欢派皆是为了谢焉,怎么到了谢焉这里,又成为了知南令,傅庭秋尚未得到准确情报,不敢妄下断定。 谢焉想说的自然会告诉傅庭秋,事关知南令,他无心藏私:“合欢派美名在外的婳祎,与扶桑门颇有瓜葛。” 傅庭秋皱起了眉头:“合欢派投靠了扶桑门?扶桑门怎会愿意收一个付不起的阿斗?” 谢焉:“二者并不是攀附关系,是合作。具体合作了些什么,知南楼尚未查出。” 傅庭秋想起在茶楼里听的说书,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惹得谢焉不解的看着他。 傅庭秋压不住笑,根本停不下来,边笑边断断续续道:“江湖人皆道,二位楼主邀请合欢派的婳祎,是想让她助你早日登入仙门,毕竟她乃是难得一遇的通玉凤髓之体。” 饶是见多识广、心若磐石的谢焉,听闻这等流言蜚语,也不能自控的抽了抽唇角。 傅庭秋笑完了,倏然忆起他与谢焉的流言,眼角带笑,不怀好意的凑近谢焉:“楼主,至今江湖上仍在盛传你我二人的风花雪月,甚至将那夜在芙蓉阁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绘成了画本。” 谢焉不说话了,也没了反应,他垂着眼睛,掩盖住眸中光彩,杜绝傅庭秋的探视。 殊不知这种反应正戳中了傅庭秋内心的柔软,他忍不住上前两步,伸手轻柔的在谢焉映着火光,透着诱人光彩的鸦睫上,拨了一下。 这一拨,二人俱是一震。 被拨动的谢焉,反应迅速的后退两步,谨慎的盯着傅庭秋。 傅庭秋维持着拨动的动作,一脸无辜。 他实在没忍住,低眉顺眼的谢焉,俊朗的五官中皆是岁月静好的味道,让他心神恍惚间情不自禁,真要追根究底,那只能怪谢焉太有魅力。 谢焉不知该如何表述此时心中的慌乱,上一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这一世的傅庭秋已然撩拨到了眼前,他该如何处理? 亦或者是他理解错误,傅庭秋不过是一时手痒? 想起认识傅庭秋到如今,二人共同经历的事,谢焉抿紧了唇,此人当真是变化多端,时时嘴欠,他还是不放在心上为好。 自以为理个了通透的谢焉,镇定自若道:“少庄主不必在乎江湖流言,实属无聊之作。” 傅庭秋收回手,指尖好似还残留着那被柔软的睫毛,轻轻擦过的酥麻感,让他禁不住的捻了捻手指,听闻此言,轻笑道:“楼主所言甚是。” 谢焉深深的看了傅庭秋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洞内走去。 傅庭秋:“楼主不介意的话,留下与我一同守夜可好?” 谢焉脚步不停,理都不理他。 傅庭秋笑了,笑的好似那偷了腥的猫。 傅来打着哈欠出来时,迎面被谢焉的冷脸冻醒了,待他走到洞外,看见傅庭秋满脸荡漾着春色,疑惑道:“公子你很高兴?” 傅庭秋懒洋洋:“嗯,我很高兴,不代表看见你很高兴。” 傅来搓搓手,不解道:“我生得…败心情吗?” 傅庭秋:“至少没有谢楼主赏心悦目。” 傅来委屈的一瘪嘴:“我也不想这样啊。” 傅庭秋:“所以,你考不考虑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在洞内将主仆二人对话听了个清楚的谢焉:“……” 不管傅庭秋与上一世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这暴露无遗的流氓本质,都如出一辙。 傅来起来守夜,进洞内休息的便成了傅庭秋。 谢焉一掀眼皮子,瞧见笑容满满的傅庭秋,二话不说又闭上了。 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傅庭秋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收起来,默不作声的走到谢焉对面坐下,静静的看了谢焉良久。 傅庭秋想:这人长的是挺好看的,但在美人这方面阅尽千帆的自己,为何会越看越觉得好看? 傅庭秋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索性不为难自己,收拾收拾倚着洞壁,闭上了眼睛。 在傅庭秋闭上眼许久后,对面的谢焉,无声无息的睁开眼,神情复杂的看着傅庭秋,眸色明亮晦暗起伏不定,最终趋向于一片宁静,将波涛全然遮盖住,不与他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3.4日开始,会进行修文,到时候会时常提示更新,不要信! 因为,每天晚上固定九点更新。:) 稍稍修改下设定,大致就是添加主角灵根,完善全文。 ☆、第十九章 傅庭秋与谢焉二人对守夜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二人却同时有了默契,不论时日紧张与否,临近傍晚,二人总是轮流找客栈,避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主要是谢焉单方面的想避免,另一位当事人显然没有这意思,如若让傅庭秋再选一次,他还是毫不犹豫拨谢焉的睫毛。 离破军城越来越近,客栈的修真者也越来越多,这一天三人刚踏入客栈门,傅庭秋便察觉到一道锋芒毕露,对他颇有微词的目光。 他不经意的看去,入眼一位貌美如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花、浑身洋溢着娇媚的俏丽女子,他看不出女子的修为,只能说明女子修为比他高,他是融合期修为,那么,女子最少该是心动期。 女子见他看过去,不躲不闪的与他对视着,目光中寒气逼人,将那入骨似的血海深仇,装在明亮的眸子里。 傅庭秋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她是谁? 他行走在外已有些时日,温和处事,待人有礼,也从未以万秋山庄的名头压着人,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敌视。 傅庭秋嗤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怕过谁? 倒是谢焉,目光在触及那名女子时,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随着傅庭秋朝里走。 傅来一如既往的环顾四周,满足好奇心,更是满足新鲜感。 当傅来看见明艳女子时,傅庭秋明显感觉傅来的目光瞬间痴呆,好似被勾走了魂,那副没见识的模样,深感丢人,但他不会拽走傅来,毕竟是个大人了,行走在外总不能老让他看着。 傅庭秋与谢焉谁也没去管傅来,二人自顾自的走到最里面靠窗位置坐下,方才坐下店小二麻溜的过来了,笑容满脸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先打尖再住店。”傅庭秋道,落后一步,坠入美娇娘笑容里的傅来,姗姗来迟,好似个痴呆儿的轰然落坐,双目无神。 傅庭秋没管他,对店小二道:“荤菜素菜各来几碟,再来三间上房。” 店小二眉头一紧,随后笑开来:“客官,实在有些对不住,眼下小店只余两间上房,您看……” 店小二将事情表明,是去是留,端看傅庭秋几人自身的意思。 傅庭秋没想到房间不够,但此时天色已晚,如若他们离开这里,怕是只能夜宿山林,那晚的事那晚难以忘怀的触觉,似犹存指尖,微微发烫。 傅庭秋并无见解,询问的目光看向谢焉。 谢焉默了一会,冷淡道:“那便两间上房吧。” 店小二一笑:“好嘞,客官。” 店小二一走,游神似的傅来,也清醒过来,眼巴巴的望着傅庭秋。 傅庭秋瞥了傅来一眼,视若无睹,对谢焉道:“你我各一间房。” 傅来:“那我呢?” 傅庭秋皮笑肉不笑:“去找方才你看直了眼的小娘子去。” 傅来一哽,底气不足道:“公子,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姑娘,比厨房的小翠还好看。” 傅庭秋嗤笑一声,不想搭理他。 万秋山庄厨房的小翠,是个年过半百的厨娘,那厨娘一手厨艺堪称世间少有,每每研究出新菜式,总要让傅来去当个试菜的小老鼠,久而久之,傅来对厨娘小翠的印象愈发好了。 当然,傅来小山似的身躯,也跟小翠时时投喂脱不开干系。 谢焉的目光越过傅庭秋,与美艳女子对上一瞬,随后女子像是被惊到似的,倏然移开,不敢再看。 谢焉轻抿唇角,眼皮一垂一抬,声音轻微:“留窗。” 傅庭秋愣了下,不知谢焉忽然抽了什么风,他张口欲问,店小二却及时将菜送了上来。 此时由不得傅庭秋多说话,拿起筷子从傅来面前,不由分说的夹了几筷子,又迅速的给谢焉夹了几筷子,如此几次,桌上的菜所剩无几,傅来苦巴巴的望着残羹剩饭,不敢怒不敢言。 这也不能怪傅庭秋,主要是让傅来得了先手,那他跟谢焉,恐怕只剩下个空盘子。 将傅来带出门前,傅庭秋不知傅来食量惊人,哪怕二人一同长大,傅庭秋也未料到傅来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这饭量。 放在修真界内,便是那百无一用是饭桶。 谢焉对此仅仅是掀了下眼皮子,低头闷声吃饭。 傅庭秋初次给谢焉夹菜,引得谢焉神色怪异,似有些不能接受,但谢焉并未说出口。 久而久之,谢焉也习惯了,习惯到傅庭秋不论给他夹什么,他一概吃下,颇有傅来的一份风范。 饭后三人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剩余的两间上房相邻着,傅庭秋谢绝傅来,自己进了房间,谢焉则是回头看二人一眼,也进了房间,留下傅来无处可归,最后只能去找店小二勉强找个地方睡下。 片刻后,傅庭秋的房间内多了个人,谢焉翻窗而入。 二人并非初次单独相处,但此时二人却是无言中透着几分尴尬。 这与平日有些许不同。 傅庭秋是有想问的,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反观谢焉简单多了,根本无话可说。 这是谢焉的性子,做事从来是只做不说,因为他是个独行者,修为极高、不喜与人结伴同行的独行者。 傅庭秋在桌前坐下,扫了眼不算宽阔的床铺,又扫了眼站在窗前的谢焉。 四月的夜晚,暖风轻轻吹拂而过,顺着窗棂,席卷至力所能及之地,傅庭秋觉得一阵熟悉的香味拂过鼻尖,他深深一嗅,是沉香。 风从谢焉身边吹过,将他身上的味道吹了过来。 傅庭秋眯了眯眼,手指摩挲着茶盏,到底是尝试过更诱人的东西,茶盏只能被丢弃。 勉强喝了两口水,傅庭秋对谢焉翻窗而入,看样子还打算彻夜长留的行事,依旧头绪全无。 他玩着茶杯,随着油灯被风时不时撩拨的光影扭曲,而频繁看向谢焉的身影。 夜幕彻底降临,月亮好似那惊才绝艳的美人儿,千呼万唤始出来,尚未将月晖洒满大地,自南方来了一团漆黑不见边际的乌云,将柔美的月光遮了个干净,整片大地彻底陷入黑暗里。 与此同时,一阵疾风如利剑般钻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入了房内,疾风过后,油灯似撑不住诱惑般倏然熄灭。 整间房刹那融入了黑夜里,无声无息,好似没有一个活物。 傅庭秋在油灯灭下去的瞬间,看见谢焉缥缈不定的身形,眨眼间便到眼前,他刚张口,便被谢焉捂住了嘴,从堪堪容下二人身形的窗户,一跃而出。 谢焉脚尖几个轻点,已带着傅庭秋置身于正对着房间的大树上,这棵大树正值茂年,枝繁叶茂好不魁梧,站住两人绰绰有余。 傅庭秋好歹是有融合期修为的人,一言不合便被掳走,莫名的生出了些英雄气短。 傅庭秋:“楼主,能告诉我,你在打什么算盘吗?” 谢焉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那女子是婳祎。” 婳祎?傅庭秋理智回笼,想起这婳祎是何人后,唇角便挂着意味不明的嘲笑。 谢焉又看了傅庭秋一眼,发觉对方很安静,他不管傅庭秋,侧耳听起房间内的动静。 此时夜还未深,想必婳祎还不会找上门,关于万秋山庄与合欢派的恩怨,谢焉有所耳闻,因要跟傅庭秋合作,他动用知南楼关系,将其中要害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婳祎看傅庭秋的眼神,让谢焉察觉出不对。 但婳祎应当是碍于他在,大抵不会贸然行动,可来试探试探是少不了的。 婳祎不自动送上门,谢焉还想找上门的,不久前知南令再次出现过,知情者甚少,只因出现地方偏僻,那地方正是合欢派不远处的小镇。 修真界内有多少人对知南令虎视眈眈,谢焉不知。 谢焉只知道,凡是知道知南令出现的各派人士,都想横插一脚,好坏做个搅浑水的,不让知南楼好过。 这些年知南楼凭着知南令,在界内地位越发尊贵,也越发的势不可挡,如此高居名楼第一的位置,惹得不少门派眼红嫉妒。 想必,合欢派也不可能隔岸观火。 傅庭秋摸了摸怀中的揽光铃,目光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停顿了一瞬,想起方才油灯吹灭后,谢焉的动作,他不受控制的看向谢焉的手。 谢焉的手,手掌宽厚,手指却是修长的,骨节分明有力,颇有些经过风雪磨炼的刚劲,让傅庭秋想上手摸一摸。 便是这双手,方才一手捂着他的唇,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那带出来。 傅庭秋唇角一变,意味不明的嘲笑瞬间变成明媚似骄阳的暖笑,谢焉啊…… 谢焉不知傅庭秋在想什么,此时也不会去想,他全神贯注的静听着房间的动静,生怕错过一丝。 二人在大树上站了将近一个时辰,客栈内时不时传出若有似无的呼噜声,呼噜声的节奏让傅庭秋陡然想起傅来。 傅庭秋想:他与谢焉在外风餐露宿,傅来在房里抱着被子睡的甘甜,真不知道他爹让傅来跟来是造福谁的。 傅庭秋不着急,只不过有些无聊,谢焉不与他说话,他不可能自言自语。 终于,于呼噜声中,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那是门闩渐渐脱离门的声音,细微入耳以至于不经意间,便被轻易忽略。 傅庭秋手握折扇,直勾勾的看着房内。 房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条缝,一道身姿纤细曼妙的黑影闪过,房门再次关上。眨眼间好似错觉,黑影入了房,并未急着动作。 贴着黑暗至深处躲藏走了几步,闪身贴在衣柜处,静静的侧耳听着。 目光扫过大开着的窗户时,黑影心道:不好,房内无人,有诈。 电光火闪间,黑影御风踏浪似的行至窗边,一跃人已站在窗户上,眼看便要翻窗而出。 正是这时候,谢焉出手了。 谢焉陡然出现在黑影面前,随手拍出一掌,磅礴的灵力让黑影吃了一惊,吃惊之余整个上半身朝后仰去,凭借出色的腰力暂且躲过一劫。 这一掌没拍中,谢焉不气馁,手掌一转,微微朝下拍去,下方赫然是黑影的腰腹间,若是被谢焉拍中,不死也得重伤。 黑影显然知道谢焉,后仰还未平息,双脚一个用力,远离窗台,右手甩出一道白绫,缠住房梁,硬是在空中转了一圈,跃身上了房梁,警惕的看着还在窗台上迎风而立的谢焉。 一阵风吹过,谢焉衣摆随风而动,人纹丝不动。 还未等黑影有所准备,风再次吹过,谢焉的第三掌紧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千呼万唤始出来。——白居易 《琵琶行》 ☆、第二十章 这要换作平时,婳祎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央求谢焉放她一马。 可此时不行。 婳祎一身黑衣,不问自进,是为不轨。 况且她本意不纯,遇上谢焉,意料之外。她根本没想到,谢焉会在傅庭秋的房内,她记得二人明明在走道里分道扬镳,各自回了房间。 凌厉的掌风如风而至,将婳祎耳畔的碎发拂起,暖暖的、轻轻的、好似那刻骨缠绵之人的爱抚,婳祎的白绫再次出手,在身侧的主梁上缠了两道,她单手用力,一个空后翻躲过这一掌。 到底是空余有限,这一跳让她避开了致命,却被掌风打散了发髻,一头如瀑的秀发,瞬间散落,纷纷扬扬的垂落下来。 谢焉站在婳祎不远处,目光平静无波,好似眼中无一物。 婳祎心里明白,她一个心动期修为之人在已是金丹期甚至更为上的谢焉面前根本讨不到好处。 房梁上二人对峙,油灯忽然被点亮,微弱的灯光堪堪让人看个大概。 傅庭秋微微昂首,翘盼的望着满头青丝披散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婳祎,轻笑道:“姑娘,夜闯男子房间,有些不妥吧?莫非合欢派的规矩便是没规矩吗?” 被一语道破,婳祎也不尴尬,她垂眸笑容跃然于脸上,脸颊上还露着个小小的酒窝,顾盼生辉:“傅公子风华绝代,姿色无双,我见了不能自已,只好……” 话说着人往后退了两步,轻轻的拉开与谢焉的距离。 傅庭秋面不改色:“难道姑娘没听过近日的流言吗?” 婳祎故作好奇:“界内流言甚多,傅公子说的是哪件呢?” 傅庭秋悠悠一笑,双眸微弯,透着点波光潋滟:“自然是我与谢楼主缘定芙蓉阁的流言。” 婳祎掩唇娇笑,眼神流光溢彩,不经意流露的媚态浑然天成:“傅公子都说是流言了,我岂能放在心上?单是傅公子这灼灼其华的身姿,便让我恨不得化作一弯清水,让公子掬着把玩呢。” 傅庭秋唇角微勾,歪头打量婳祎许久,直将婳祎看的浑身发毛,方才凉凉道:“姑娘天资非凡,美轮美奂,但我呢,不喜欢。” 眼看着婳祎的脸色不好看,傅庭秋好似没说够,又补了句,“我不喜与他人共用一个枕边人,更不喜半点朱唇万客尝的风流女子,婳祎姑娘,你的这份恩宠,我可真接不了。” 婳祎脸色忽青忽白,瞪着傅庭秋的目光像淬了毒,恨不得一口将他咬死。但婳祎没忘记,不远处还有个谢焉虎视眈眈。 婳祎勾起一丝秀发,在指尖轻轻的绕了几圈,咬着唇很是为难的看着傅庭秋,千娇百媚道:“既然傅公子看不上我,那我这便识趣的退下,不打扰二位了。” 这等哀怨姿态,换做任何一个寻常男子,怕是都受不了。 奈何在场的两位,皆不是寻常男子。 傅庭秋:“哎,婳祎姑娘以为这便能走了?” 谢焉没说话,只是将手微微抬高了些,其中意味很明白。 婳祎脸上逢场作戏的神态全然消失,冰冷的看着傅庭秋:“傅公子,你想如何?” 傅庭秋提了下衣摆,安稳坐下,并不答话。 谢焉:“贵派与扶桑门达成合作,为了什么?” 婳祎冷哼一声:“谢楼主心中有数,还问我做什么?” 谢焉哂然:“知南令落入扶桑门手中,他们自觉抵挡不住知南楼的压力,遂想找个合作伙伴,共同抵抗知南楼?” 婳祎:“谢楼主太看得起知南楼,也太看得起扶桑门,据我所知,知南令并不在扶桑门,听说落入一个小门派手里,扶桑门下手晚了一步,那儿连人带令在璇玑城凭空消失。” 傅庭秋心中一动,抬头与谢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傅庭秋:“婳祎姑娘将此事告知我们,不怕贵派有人找你麻烦?” 婳祎冷笑:“我若是不告诉你们,你们会放我走吗?” 傅庭秋哎了一声,笑道:“我们也不想的,谁让姑娘半夜三更的闯进来呢?这自投罗网的胖头鱼,我还能朝外扔不是?” 婳祎被那句胖头鱼气的不轻,脸色青红交加好不精彩,指着傅庭秋,怒气冲冲道:“傅庭秋,你当真不要脸!” 傅庭秋一脸无辜:“姑娘的指责无凭无据,莫要败坏我名声,是姑娘自己闯进来的,并非我胁迫,姑娘如何能信口开河?” 婳祎:“……” 这人真他娘的厚颜无耻! 从不轻易说脏话的婳祎,实在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娘,这人在修真界混了这么久,真的没有因为不要脸,被人套麻袋胖揍过吗? 傅庭秋:“以婳祎姑娘对扶桑门的态度,我想贵派与扶桑门的合作并不稳固吧?” 婳祎想也没想:“关你屁事。” 傅庭秋呵呵一笑,朝婳祎递了个眼神:“婳祎姑娘,不如与我做个交易如何?” 婳祎几乎是从房间落荒而逃,如若再给她一次机会,绝对离傅庭秋远远的,最好连面都见不到的那种。 谢焉坐到傅庭秋对面:“她还做不了合欢派的主。” 傅庭秋拨弄着灯芯,闻言手仅仅是一顿,随后道:“错过这个机会,她再无翻身的可能,合欢派门内争斗从未休止,她好不容易脱颖而出,又岂会让自己堕入尘埃?” 谢焉缄默,合欢派门内争斗自揽光铃失踪,一直延续至今,想要合欢派从上至下团结一致,除非揽光铃失而复得。 如今揽光铃在傅庭秋手里,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婳祎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傅庭秋放下剪刀,打了个哈欠:“楼主,你睡内侧还是外侧?” 谢焉目光触及那张并不大床时,倏然收回,好似被蛰了眼睛。 面对傅庭秋困倦中混着等待的眼神,谢焉微微张口道:“你睡吧,我修炼。” 傅庭秋点点头,谢焉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傅庭秋摇晃着起身,宽衣解带,脱鞋上床,一探身滚进了被子里,舒服的长舒口气,慢慢的睡去。 房间内沉入安静,谢焉见傅庭秋睡得不安稳,好似有些不喜光亮,他将油灯吹灭,走到另一处软塌上,和衣而坐,当真如他同傅庭秋说的那般,打坐修炼。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余两道亲密无间的呼吸声,温柔缠绵,不知不觉混为一谈,将整个夜推往更深,乃至夜尽天明。 傅来一觉睡到天亮,不知道傅庭秋与谢焉夜里还捉了次小贼。 他醒来迫不及待的来寻傅庭秋,生怕自家少庄主被谢焉占了便宜,门敲了两下,被谢焉打开,傅来一瞧是谢焉,敲门的动作都僵住了。 大眼睛扑凌扑凌的越过谢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试图看清房内的情况。 谢焉侧身。 傅来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进了房间。 傅庭秋衣衫整齐,整个人倚在窗台,正伸手勾着窗外的树叶。 傅来忙奔到傅庭秋身边,看他精神充沛,气色极好,心里松了口气。 虽然傅青松让他借着机会推波助澜,让傅庭秋抱得美人归,但他觉得傅庭秋对谢焉,好像没那方面的意思,二人怎么看都跟情挂不上钩。 即便如此,傅来还是十分担心他家少庄主的安危,谁让他家少庄主貌美如花,天资无双? 傅来:“公子,你昨夜睡得好吧?” 提起此事,傅庭秋简直被逗笑了:“没你睡得好,昨夜呼噜未曾停过,我想,除了你,这间客栈,再无一人睡得好。” 傅来尴尬的摸着脑袋,这也不能怪他,最近赶路委实太累,他又没出过远门,未曾经历过这些事,靠睡觉补偿总好过靠吃。 傅来在心里振振有词,对上傅庭秋似笑非笑的神态,一肚子话皆数死了个干净。 傅庭秋:“今日便能到破军城,往后几日,你都能睡个好觉。” 傅来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啊?” 傅庭秋点头,破军城近在眼前,他们此时还未动身,无非是在等一个人。 时至中午,三人正用饭,筷子还未动几下,自门外进来一个人。 此人相貌堂堂,生的是俊秀非凡,一双眼含笑带情,鼻梁挺直,唇总是微微扬着,好似笑与不笑都无甚区别,身形纤细挺拔,像是一阵风便能吹走,可仔细一瞧,哟,年纪轻轻竟已是金丹期修为。 一身青衫,端的是如沐春风,手里还捏着一方金算盘,那算盘金光闪闪,灼伤人眼,令见者无不惊叹:好一个无形中露富的傻墩啊。 来人直截了当的朝着傅庭秋三人走来,毫不客气的落在谢焉身旁,算盘往桌上一放,没好气道:“都已到这里,还非要我亲自来接你,我本不欲来,奈何疼爱你的大哥,硬将我撵来,真是……” 来人说到这,忽然没了下文。 傅庭秋悠悠的接上:“真是糟心。” 来人对傅庭秋抱拳,大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谢焉放下筷子,不跟傅来抢吃食:“你来了,这位知南楼清风。” 傅庭秋看见那方金算盘时,便知道来人是谁,他莞尔一笑:“清楼主有礼,在下万秋山庄傅庭秋,这是我的家仆傅来。” 清风含笑点头:“能与傅少庄主相见相识,清风三生有幸。” 傅庭秋亦是笑着:“清楼主说的哪里话。” 谢焉单刀直入:“我遇见了合欢派的婳祎。” 清风长眉一挑,笑的居心叵测道:“听闻婳祎长得甚至美貌,是真是假?” 谢焉沉默不语,下意识的看了眼支着下颚玩筷子的傅庭秋一眼。 清风心下一顿,表面上不动声色,亦是随着谢焉的目光,侧目将傅庭秋看了一通。 初看清风便想笑,这万秋山庄的少庄主生的是好,思及方才他问谢焉的问题,又想到谢焉的反应,大抵明白婳祎是何等的美貌。 谢焉:“合欢派与扶桑门的合作并不如情报中的稳固,再者,我觉得扶桑门不可能只找了合欢派。” 清风面上笑容消失:“我已收到消息,除去归隐寺,其他几大门派皆收到扶桑门的拜访。” 傅庭秋听到此,明白如若几个门派与扶桑门勾搭成奸,那知南楼的处境将水深火热。 谢焉:“扶桑门对知南令势在必得。” 清风闻言哂笑:“一个连本宗都不敢告昭天下,见不得人的鬼东西,也想拿到知南令?我看他是痴人说梦。” ☆、第二一章 到底是知南楼的二当家,大放厥词起来,比谢焉狂妄多了,瞧瞧这神态,这动作,无一不精准到位。 傅庭秋由衷而发:“清楼主果然霸气非凡。” 清风摸过算盘,眉头一抬:“哪里哪里,知南楼再财大气粗,也比不上万秋山庄,听大哥说,此次傅少庄主前来,是为了件新鲜的玩意,而那玩意不巧正出自我三弟之手?” 一句话将傅庭秋来此的目的,安排的妥妥当当,清清白白的。 好似傅庭秋甚为钟情谢焉。 傅庭秋轻笑,目光在面色稍显不满的谢焉身上停留片刻,笑道:“自然,我与焉哥哥是何等的交情,必要捧捧场才是。” 原本只是想调侃下傅庭秋的清风,忽然哑了,含笑带情的双眸冷淡下来,不时的在谢焉与傅庭秋间来回扫。 谢焉沉声道:“朗月要的东西,我早已遣人送了回来,璇玑城的知南楼,我也安排妥当,此时拍卖会大抵能顺利召开。” 说到正经事,清风便不再同傅庭秋计较:“此事还得你回去与大哥相谈后,方能得知。” 当着傅庭秋的面说这些,他这个傻弟弟难道是要将家底交代干净吗? 为何他觉得谢焉这么做有些故意为之呢? 不仅是清风有这等感觉,旁听者的傅庭秋,心中也有疑惑。 傅庭秋想:谢焉当着他的面,贸贸然问清风这事,当真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殊不知他这个自己人,内心还藏着属于自身的小九九。 谢焉:“既如此,那便进城吧。” 清风拿起算盘,没好气的看着谢焉:“我来都来了,你若是还不肯进城,莫不是要我八抬大轿、一路吹锣打鼓的将你抬入知南楼?”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下,清风磕碜起谢焉,真是半点情分不留。 被清风如此说,谢焉也不恼,只是从清风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身旁走过时,在他的金算盘上摸了一把。 这一把摸得金算盘簌簌的掉了几缕金粉,心疼的清风脸都白了。 清风:“谢焉你个没良心的,枉我亲自来接你,我要将你的罪行告诉大哥。” 谢焉回头嗤笑,不屑一顾的继续往前走,根本不将清风的威胁放在心上。 傅庭秋跟在二人身后,身畔还有个不停在吃的傅来,他瞟了傅来一眼,只觉得惨不忍睹。 遂又将目光放在走在最前方的谢焉身上。 许是谢焉自己都未发觉,当清风出现时,他浑身冷意尽数散了个干净,连一路上都未曾放松过的那根弦,亦跟着松了许多,好比那在外流浪的少年,最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这般放松的谢焉,傅庭秋第一次见到,心底却产生了以后都想见到的强烈念头。 傅来将最后一口包子吞下肚,打了个饱隔:“公子,破军城的人都生得这般好看吗?” 傅庭秋意味不明:“嗯?” 傅来指了指气度不凡的清风,歆慕的看着他手里的金算盘:“他好看,他手里的算盘,我也想有一个。” 傅庭秋用扇子敲了下傅来的脑袋,引得傅来吃痛一声:“那东西是真金做成的,你也想有一个,你哪来的金子?还是你在庄内偷偷存了小金库?” 傅来连忙摆手:“我就是想想,那要是真金做的,我哪要的起啊。” 傅庭秋:“你不是要不起,你是衬托不起。” 傅来愣了一会:“啊?” 傅庭秋嘴唇一扯,眼神一变,显得桀骜不驯:“清楼主那身风姿压的住真金的铜臭味,你呢?你手里拿着个金算盘,只能落得一身铜臭味,让人觉得一文不值。” 傅来一听,再一想,觉得他家公子说的很是在理,不由得垂头丧气,长得好到底是占着些许好处的。 客栈离破军城并不算很远,四人骑马前去。 路上傅来不停的偷瞄清风手里的金算盘,那垂涎的目光让人于心不忍。 清风:“傅少庄主这家仆很有意思。” 傅庭秋:“哦?清楼主莫非是看上了?这小仆自幼长在万秋山庄,怕是清楼主养不住。” 清风:“……” 他分明没这层意思,况且他看着傅来的身形,乃至傅来胯/下被压得好似随时要归西的马匹,真心没觉得这家仆小在哪。 清风:“他对我的算盘似乎格外的关注。” 傅庭秋不在意道:“他从未见过整日将金子放在外显摆之人,自是要多看上几眼,我告知他,知南楼富得流油,这点金子不算什么,偏偏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也很无奈啊,还请清楼主多多见谅。” 清风干笑一声:“哪里谈得见谅。” 清风想: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到底是个千宠万爱长大的金贵少爷,说话办事全凭心情,这样的人,行走在外没被少骗吧? 几人到城门口时,发现设了守卫军,这些个守卫军面色严峻,不苟言笑,目光在进城人身上来回徘徊,看不出到底在看些什么。 傅庭秋握着马缰的手微微松了松,破军城城主还挺重视拍卖会,但他真觉得如若拍卖会打起来啊,他安排的这些守卫军够看? 傅庭秋不问不说,他静静的看着。 谢焉与清风并未将守卫军看在眼里,从守卫军面前经过时,那些人甚至后退了小半步,是认出了清风。 清风与朗月谢焉二位楼主不同,他是做生意的,时常要出现在仙门权贵的宴席上,久而久之,便熟为人知了。 几人入了城,下马牵着,傅庭秋带着傅来,随着谢焉清风的脚步,往知南楼走,路上漫不经心的扫过热闹非凡的街头巷尾,看得出城主经营有度,城里百姓笑面迎人,互相说笑。 与璇玑城有本质区别。 谢焉与清风说了些出门在外的见识琐事,侧目一看,傅庭秋与傅来停在了一处小摊。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低声对清风道:“这位傅少庄主颇为娇气,你先回去将他的客房准备妥当,一切尽可能的奢华,舒适好看。” 清风:“……” 他来这趟是为了接谁?谢焉这一口使唤下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清风:“焉儿,你莫不是看上傅庭秋了吧?为何如此了解他的秉性,还待他如此好?” 谢焉余光瞥见,傅庭秋精挑细选了几串糖葫芦,那玩意外层甜的掉牙,内在酸的龇牙,谢焉想不到傅庭秋居然喜欢吃那么个玩意。 光是看着,谢焉便被酸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谢焉的这副神态落在清风眼里,俨然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清风摇摇头,无奈道:“行行行,二哥知道了,那二哥先走了,你领着这二位游山玩水的,切记天黑前务必回到知南楼。” 谢焉:“嗯,二哥慢走。” 清风低声叹了口气,只有送他走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的叫声二哥,这混小子…… 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疼他呢? 清风自我安慰,边痛边快乐的先回了知南楼。 傅庭秋与傅来赶上谢焉时,清风早已走远,傅庭秋眉梢一动,将手里多余的糖葫芦,塞给傅来一串,另外两串不一样的,他正在吃一串,另一串直直的递到了谢焉面前。 傅庭秋:“味道不错,楼主尝尝?” 谢焉面上有片刻挣扎,低头看着那串鲜红鲜红的糖葫芦,内心颇为煎熬。 傅庭秋等了片刻:“楼主,人生在世,食为天,睡为地,尝尝。” 谢焉执拗不过傅庭秋,他不说话,傅庭秋一直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糖葫芦举在他面前,人来人往,难免会让谢焉产生一种被围观的错觉。 谢楼主何时有过这等经历? 谢焉眼一闭,嘴一张叼了颗糖葫芦。 一入口,谢焉便觉得整张嘴里充斥着浓密的甜味,甜味尚未散去,被包裹着的酸蜂拥而至,顷刻占满整张嘴,甜味被取而代之。 这还不算完,山楂的酸哪能是浅尝而止的? 方才的酸只是一个开头,这随后的酸让谢焉面目扭曲,整张俊脸面目全非。 傅庭秋看得仔细,被谢焉的神态逗笑了,他笑了好一会,方才拉着谢焉的袖子,将人领着往前走。 傅庭秋:“楼主如此怕酸,为何不拒绝?” 谢焉等嘴里的酸甜味淡了,方才开口道:“不过看少庄主吃的开心,忍不住想试试。” 傅庭秋笑了:“人间百态,万般滋味,楼主可愿与我一同品尝?” 谢焉默了一会,低声道:“傅少庄主这喜欢胡说八道的毛病,何时能改改。” 傅庭秋一笑,并不答话。 他想,我长这么大,只对你一人胡说八道过。 知南楼位于破军城城东,占据最优越的地理位置,前前后后共有七进七出院落,其中要数两座高楼最为瞩目,是为破军城内最高楼。 这些院落与高楼几欲将城东整片占据,对此情况城主无话可说,自破军城建立初始,知南楼的本楼便落座于此,这些年风风雨雨,知南楼亦为破军城的安危,做出许多贡献。 如今城内繁华,百姓富庶,同知南楼脱不开关系。 城主更没有找知南楼麻烦的理由。 是以,知南楼本楼,依然傲立于破军城城东。 知南楼大门淳朴中透着岁月长留的痕迹,牌匾上是傅庭秋在书上曾见过的最古老字体雕刻成的——知南楼。 此时大门紧闭,靠近时只觉得一片宁静安谧,隐隐让人将心放空,随之灵台澄清空灵之感,傅庭秋手中还留着糖葫芦的竹签,见傅来一脸陶醉。 二话不说在傅来胖嘟嘟的肚皮上扎了一下。 傅来自美梦中惊醒,瞧见傅庭秋冷清的双眸,立刻眼神清明,收起作态。 谢焉领着二人走向侧门:“凡是初次入知南楼的人,皆要经过洗礼,洗礼越长,灵台越是不净,方才你不该弄醒傅来。” 傅庭秋意外,原来方才他觉得灵台一清是这么回事。 对谢焉说的洗礼长短,他并无概念,只觉得好似一刹那。 谢焉也未提傅庭秋洗礼时的神态,没什么表情的将人领进了知南楼。 一入知南楼,院中景色纷纷呈现在眼前。 张灯结彩的前厅,入目满是桌椅,却并不显得拥挤,桌与桌间有着很大的空隙,那空隙被放置着形似仰颈仙鹤的烛台,烛台上被缠着红绸,四周皆洋溢着喜气。 就连那前厅中心的高台,也放了些红绸,此时还有人在忙忙碌碌,为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做布置。 见有人进来,站在门口的管事的,定睛一看,喜上眉梢:“三楼主,您回来了。” ☆、第二二章 谢焉:“这几匹马交由你处理。” 管事一愣,目光在傅来身后的几匹马上一一扫过,又看了傅来,目光触及傅庭秋时,停顿良久。 谢焉:“大楼主呢?” 管事自傅庭秋的容貌中回神,恭敬道:“在蕴宝楼。” 谢焉颔首,撇下欲多话的管事,领着傅庭秋及傅来朝后走,七进七出的院落在傅庭秋看来,委实过大,可跟着谢焉走了两步,傅庭秋才发觉,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是第七个院落。 谢焉抬脚将他们领到了第四个院落,这里坐落着知南楼的第一座高楼。 早前归来的清风,正在门口等他们。 瞧见他们三人,清风忙不迭的上前:“都与你说,要快些,大哥在蕴宝楼等着你呢,快些去吧。” 谢焉点头,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到傅庭秋面前:“傅少庄主若是对住处不满意,尽管同我二哥说,他会帮少庄主更换。” 傅庭秋心下惊讶,谢焉为何忽然如此贴心? 尚不等他做出反应,谢焉已经自行离开,好似他只是来交代一声,并非一定要得到回答。 清风几乎要将谢焉的背影瞪穿,这个不知节俭的败家子。 转头对上傅庭秋时,又是一张笑脸:“少庄主随我这边走。” 傅庭秋思索着谢焉方才动作是何意思,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当谢焉了解他脾性,提前给他打过招呼。 傅庭秋随着清风走,二人不算熟悉,傅庭秋本不欲多言,奈何清风不是个自甘寂寞之人。 清风:“近日传言傅少庄主与我三弟,已私定终身,许诺不离不弃,不知可有此事?” 傅庭秋腹诽:这才几日,流言愈演愈烈,相信再过不久,他与谢焉的孩子,怕是都能喊爹了吧? 傅庭秋:“清楼主很是相信流言?” 清风想:不是我信,实在是谢焉的行为举止皆透露着不对劲。 傅庭秋见清风没说话,又道:“界内流言多半是添油加醋的胡说,二楼主当个玩笑听听便罢。” 清风皱眉,似有些难以启齿,他期期艾艾道:“可,可三弟让我将傅少庄主安置在他的院落内,这……” 傅庭秋:“……” 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吗? 傅庭秋乍然想起谢焉在万秋山庄时,被他安排的住处,此时回想起来,颇有些一言难尽。 他面上带笑,神色不变:“随楼主安排,横竖不过几日,想必是谢楼主担心我遭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毒手,清楼主怕是不知,我被扶桑门惦记上了。” 清风面上惊讶,关心道:“那少庄主可要当心,这扶桑门想杀之人,必定是追到天涯海角,誓不罢休。” 心里想的是:以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不被扶桑门惦记上,他才觉得奇怪呢。 傅庭秋岂能看不出清风的虚情假意,他呵呵一笑:“多谢清楼主关心,有谢楼主在侧,我依然能安然入睡。” 两只道行高深的狐狸精,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跟在二人身后的傅来,只听这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话,随后竟然相濡以沫似的对视一眼,看的傅来头皮一麻。 傅来想,他家少爷笑的好似那得手的黄鼠狼,那边的二楼主也不甘示弱。 修真界的人真复杂,长得好看的人,内心更是错综复杂,非他能比。 傅庭秋被安排在谢焉的院落内,傅来被安排在隔壁客房。 将人送到院门口,清风便借着送傅来去客房为由,施施然走了。 临走前那抹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的傅庭秋心里一麻,谢焉与清风背着他搞什么鬼? 傅庭秋进了谢焉的院落,这院子布设简单,没有花草,只有一棵参天大树位于院落中心,遮天蔽日似的。傅庭秋抬头一看,树木青云直上,仿佛高入云霄,不得见顶端。 当真是棵有年月的大树。 傅庭秋围着大树走了两圈,并未发现特殊之处,抬脚想进客房休息,忽然发觉清风只将他送到院门口,并未告诉他,哪一间是他住的。 莫不是让他点兵点将? 怕不是这样,傅庭秋想。 他直截了当的走向右手边的房间,当手放在房门上时,傅庭秋犹豫了。 直觉告诉傅庭秋,这间房当是谢焉的卧房,他嗅到一丝木香,曾在谢焉身上嗅到过。 心里有了底,傅庭秋转身去了对面的房间。 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傅庭秋顿住了。 房内毛皮横行,金银珠宝四溢,凡是肉眼所见之处,必定有珍宝。 傅庭秋扶额,知南楼这是要干什么? 不,不对,是谢焉想干什么?他是娇气了些,但并非是没有珍宝相伴,便不能入睡啊。 这客房傅庭秋委实迈不开脚,站进去。只好转身去大树下休息片刻,等谢焉回来,再商讨如何处置。 谢焉这个院子主人不在,傅庭秋无意窥探谢焉的卧房,蹲的累了,便走到台阶上坐下,百无聊赖的等着。 这厢入了蕴宝楼的谢焉,楼门在身后无风自关,谢焉表情淡淡,目光寸寸扫过楼内,楼内并未点灯,各类法宝光亮不一,色彩多异,晃的谢焉整张脸都变了色。 谢焉一步一步,闲庭漫步似的往楼中心走去,中心有一方高筑的石台,石台上是一方锦盒,锦盒此时大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这方锦盒本是用来放置知南令的,如今知南令尚未寻回,自然是空空如也。 谢焉每走一步,内心繁重的杂念便减少一分,行至石台的台阶处,谢焉停下了脚步,不为其他,只因他想到了傅庭秋。 一颦一笑,皆为灵动的傅庭秋。 “为何不走了?”身后传来朗月嗓音低沉的询问。 谢焉转身,面无表情:“想到一个人。” 朗月缓缓走来:“傅庭秋?” 谢焉点头。 朗月神态自然轻松:“是个有趣之人,但你不能对他有其他心思。” 谢焉抬眸,意味不明:“理由。” 朗月几不可见的摇头,这一趟出去,将人心荒野了,他的这个三弟啊。 朗月:“他远非你看见的这般单纯好对付。” 谢焉早有预料,亦是心中有数:“我知道。” 朗月意外:“你知道?你知还对他产生了其他心思?” 谢焉不答,片刻后,低声道:“寻回知南令,找到拨云剑,还要与他一道,我倒想看看,他能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 朗月怔了一瞬,随后轻笑道:“若是你棋差一招的被他降服,我该如何是好?” 谢焉眉目舒朗,嘴唇微翘:“那便当知南楼多了个帮手。” 谢焉看得如此之开,朗月还能说些什么。 朗月轻叹了口气:“如今知南令搅得修真界动荡不安,明目张胆觊觎的当属扶桑门,可这扶桑门对付起来,委实麻烦。” 谢焉:“并非知南楼一家要对付扶桑门。” 朗月看谢焉,洗耳恭听。 谢焉将扶桑门两次刺杀傅庭秋一事,事无巨细的告知朗月。 朗月合掌一笑:“那扶桑门莫名其妙的便与傅庭秋结了仇?” 谢焉摇头:“恐怕并非如此。” 朗月:“嗯?” 谢焉静思片刻,那日傅庭秋手中的纸片,触手柔软,观其成色怕是年份久远:“万秋山庄的傅不放,是个上天入地全然不怕的大人物。” 朗月心思通透,为人聪颖,被谢焉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他笑道:“傅不放是个人物,在几百年前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又将塞外的修真人士祸害个干净……” 谢焉听闻塞外两个字,忽而茅塞顿开。 日出而立之地,塞外…… 谢焉将在璇玑城取到的一方小印放到朗月面前:“扶桑门对傅庭秋这般敌视,恐怕与他这位豪放的祖父有关,再有我大抵猜到扶桑门本宗在哪了。” 朗月接过小印,追问道:“在哪?” 谢焉一字一句道:“塞外。” 朗月瞬间了悟,是了,情报记录扶桑门出现在此,是在傅不放搅乱塞外平静,回到中原时,彼时他们谁也未曾想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扶桑门与万秋山庄联系起来。 今日若不是谢焉问起,恐怕他们还要寻上好些时日。 可塞外哪是那么好去的? 塞外的修真界又是另一番天地,不论谢焉在中原混的如何风生水起,身处塞外恐怕也得是个任人宰割的毛头小子。 谢焉明白朗月的担忧,他道:“如若寻得知南令,那塞外便不用去。” 朗月应声称是,心里却放不下,他隐隐觉得,一趟塞外之行怕是在所难免。 谢焉:“二哥许是误会我与傅庭秋的关系。” 朗月轻轻一笑:“不单是他误会,整个修真界怕是都误会了。” 谢焉哽了哽,没说话,知南楼的二位楼主,素日里最好打发时日的便是轮流调侃谢焉。 朗月:“万秋山庄的傅青松不好相与,你若是不幸入赘,可要多加小心。” 谢焉无奈:“先前的话只是个玩笑,大哥你忘了吧。” 朗月笑道:“往日没见你将他人与自己说个笑话,这趟出去反而学会了玩笑,是个极大的进步,值得为兄高兴。” 谢焉:“那合欢派……” 朗月收起笑容:“合欢派的婳祎求我给次机会,付出的代价很诱人,我如此爱成人之美之人,少不得要给个面子了。” 谢焉不语,生生觉得朗月还有未完之语。 朗月不辜谢焉所望,又道:“婳祎愿给你做炉鼎,以她通玉凤髓之体对你确实有许多好处,还坦言会将扶桑门的行踪,全盘告知,倘若知南令真的出现在扶桑门,她愿意身为前卒,以身犯险。” 谢焉眼角一抽:“这等胡话你也信?” 朗月眉梢轻扬:“我有什么不能信的?不过是在拍卖会上加把椅子,不妨事,令我愿意给面子的,还是那句她要给你做炉鼎。” 谢焉:“……” 提及此事,朗月方才消失的笑容,再次跃然上脸,他拍拍谢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那姑娘生的很是貌美,观天下少有姿色,师从合欢派,且对你心怀仰慕。” 谢焉怕再不出声,朗月便要将婳祎送到他床上:“我不近女色。” 朗月的目光在谢焉下身走了一遭,思绪一转,笑道:“那三弟可是好男色?听闻万秋山庄少庄主,姿色无双,且有趣的紧,莫非先前的玩笑是真心话?” 谢焉:“……” 他该如何解释,才能将这一团乱麻说个清楚明白? 朗月忍笑。 谢焉皱眉沉思的模样很是生动,凭白为他添了几抹人气,好似高高在上的谪仙,被朗月一把拽入凡尘,体验一遭人间的喜怒哀乐。 ☆、第二三章 朗月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人,与傅庭秋有关的消息,他早已告诉过谢焉,现如今再说起来,不过是加了些个人看法。 朗月:“我还尚未见过这位傅少庄主,待明天定要好好看看。” 谢焉:“小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朗月呵呵一笑:“那我便当给未来弟妹的一分薄礼,他那么聪明,定会明白。” 谢焉懒得搭理他,朗月一心肯定流言的模样,任谢焉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谢焉明白,这世上比修炼难的事很多,比如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朗月:“事情你知晓便好,回罢,过几日的拍卖会还需你坐镇。” 谢焉了然点头。 傅庭秋在院内坐到换了五六个姿势,谢焉还未回来,他怀疑谢焉是否打算彻夜不归,这等念头堪堪生出端倪,谢焉自院门走了进来。 谢焉见到坐在台阶上的傅庭秋,有片刻惊讶。 傅庭秋站起来,走到谢焉面前,温声客客气气道:“楼主莫不是纯心报复我?” 谢焉面色一动,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傅庭秋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否则为何将房间布置的金碧辉煌,好似天宫云阙,将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肝,吓得不能安分,生怕染了这等珍宝,硬是不敢踏入分毫。” 谢焉被他说的莫名其妙,想起与清风说过的话,似有所悟的朝傅庭秋大开的卧房睨了一眼,单一眼几乎要将谢焉的双眸闪花。 傅庭秋:“楼主好似很惊讶,我以为这是楼主特意着人安排的呢。” 谢焉缄默半晌,对上傅庭秋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动动唇道:“傅少庄主不喜?” 傅庭秋被这句反问,问的几乎气笑了,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原来我在谢楼主的心里,便是爱金爱银更爱法宝的庸俗之人?” 谢焉:“抱歉。” 傅庭秋抬眼看谢焉:“不过谢楼主算漏了一点。” 谢焉:“?” 傅庭秋靠近谢焉,伸手在谢焉的心口上点了点,气吐如兰道:“我好美色,好比楼主这等俊朗的男子,尚不知楼主是否会将自己送上我的床呢?” 谢焉后退两步,面不改色:“是知南楼招待不周,还请傅少庄主随我这边走。” 傅庭秋收起手,冷笑一声。 他算是看明白,此事谢焉全然不知,想必是清风有意为之,真是令人发笑。 他傅庭秋何时怕过这种招数? 谢焉将傅庭秋安排在隔壁客房,如此傅来在谢焉左边,傅庭秋在右边,无形中主仆二人便被不着痕迹的分开来。 傅庭秋不在意,原本带着傅来出门,便是用来挡箭牌的,在知南楼内,高手如云的情况下,想必他也不会有危险。 这几日傅庭秋极少见到谢焉,招待他与傅来的是清风,听清风提及,谢焉近几日在忙拍卖会一事,往年在拍卖会上出力最多的便是谢焉,今年也不例外。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清风对破军城内的吃喝玩乐如数家珍,傅来听清风声情并茂的描述着,不知不觉沦为清风的小跟班,连真少庄主都抛在脑后。 此时清风正领着傅庭秋及傅来,来到破军城内最大的酒楼,这酒楼座无虚席,满满堂堂的好不热闹。 傅庭秋意外:“如此大的酒楼,想来不会便宜,为何还会有如此之多的人?” 清风一脸你不懂的神态:“城内富人比比皆是,再者,这酒楼菜肴唇齿留香,价钱合理,又名声在外,自然有许多人慕名前来。” 傅庭秋明显不信,那等神态落在清风眼里,变成了质疑。 清风扬眉笑道:“少庄主不信?那请随我来,进去一试便知。” 人已到门前,不进去尝尝反倒有些掬着了,傅庭秋随着清风走了进去,傅来落在后面,抬头看看牌匾,才跟了进去。 长白楼生意极好,二楼雅座几乎坐满,三楼包厢早已满座,清风未能寻到包厢,傅庭秋并不介意雅座,清风便随他。 三人在雅座坐下,因清风是此处常客,由他点菜。 傅庭秋四周环顾,瞧见不少修真人士,他明白大多数人是冲着拍卖会来的,知南楼的拍卖会很有地位,拍出的法宝也皆是真品,三件压轴珍宝,往往出人所料。 今年因知南令丢失,保不齐这前来的修真者里,便有来看知南楼笑话的。 少了知南令的知南楼,在修真界被哄传的一文不值。 但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知南楼岂会是说倒就倒,说没便没的呢? 再者,除去知南令,楼内的炼器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个一出手便不是凡品的谢焉在,知南楼的地位,万万不可能一落千丈。 清风:“今年阿猫阿狗都敢来破军城露露面,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傅庭秋:“楼主有所不知,在扶桑门的煽动下,不少门派暗地里为反知南楼结盟,如今正如火如荼的商讨如何将知南楼彻底击垮。” 这消息是傅庭秋刚收到的,尚未在怀里捂热,便与清风分享,不知是何居心。 万秋山庄能收到的消息,知南楼必不会一无所知,清风也有耳闻,如今观长白楼内的陌生面孔,心中计较一二,不免冷笑。 清风:“扶桑门将这等乌合之众聚起来,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傅庭秋拿出扇子,刺啦一声撑开,摇了几下道:“非也,扶桑门本宗无人知晓,结盟宗派想反咬一口,也寻不到地方,仅凭这点足以让扶桑门中人肆无忌惮。” 清风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扶桑门当真狡猾,小人中的极品。 傅庭秋扇了几下,发觉有人在若有似无的打量他,便将扇子收了起来,这一收引的清风侧目一看。 这一看,将那折扇缀着的玉牌看了清楚。 清风咦了一声。 傅庭秋动作一顿,关切道:“楼主怎么了?” 清风指着他的扇坠:“少庄主的这扇坠看着好生眼熟。” 傅庭秋顿觉尴尬,那日自谢焉身上摸下来,挂在扇柄上,一时之间忘记取下来,谢焉也未曾找他讨要,这一来二去的,玉佩便这么留在他手中。 直到此时,被清风点了出来。 傅庭秋:“楼主不提,我几乎要忘记了,这是谢楼主托我保管之物,不如楼主帮我还回去吧?” 说着傅庭秋便要将玉牌取下来。 清风连忙阻止,笑的灿烂如花:“既然是三弟交予你保管的,还是少庄主亲手还给三弟更好。” 傅庭秋住了手:“那好吧。” 言语间的为难听的清风心里一紧,他想:这玉牌对知南楼楼主而言,是极其贵重的物品,谢焉怎会不知轻重的将其交予傅庭秋保管?这当中必有他不知道的曲折。 长白楼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一上桌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傅庭秋在清风的注视下,尝了尝,味道确实可口,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好吃。” 清风眉开眼笑,自觉只要将傅庭秋照顾妥当,那对两家合作百利无一害。 三人吃到一半,从三楼下来一行人。 为首之人容貌美艳,气质娇媚,身姿曼妙,行走间流露着引人媚态,举手投足间吸人目光,偏偏那女子好似浑然不知。 一步一步摇曳生姿,端的是风姿无限。 这等风姿在瞧见傅庭秋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婳祎大抵觉得自己需要去算命先生那批上一卦,求一方出行。 比方何时出门,能不遇上这闹心的傅少庄主。 在此处遇上,婳祎不可能不上前打声招呼。 想起上次同傅庭秋交手,得到的后果,婳祎更想冒着被傅庭秋记仇的风险,直接走人。 到底是将冲动压下了。婳祎转头对身后的师妹们交代了两声,摇曳着身姿,朝傅庭秋走去。 傅庭秋发觉楼内的大多数修真人士,目光都似有似无的往婳祎身上瞧,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也对,傅庭秋想,通玉凤髓之体难得一遇,得不到还不让人家看看吗? 婳祎施了一礼,柔声道:“清风楼主、傅少庄主,婳祎这厢有礼了。” 清风见过婳祎,也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遂态度不温不火:“婳祎姑娘有礼,长白楼的菜肴可还合姑娘的口味?” 婳祎微笑:“婳祎不挑口味,但能吃出好坏,这长白楼菜肴甚好。” 傅庭秋轻笑一声:“婳祎姑娘,几日不见,气色倒是越发好了。” 婳祎心里咬牙切齿,面上笑容不变:“多谢傅少庄主赞赏,婳祎这番还要多谢傅少庄主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指点。” 傅庭秋吃了口菜,闻言笑道:“指点谈不上,不过是不忍心看姑娘走弯路。” 婳祎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想:此等厚颜无耻之人,一如既往。 清风:“婳祎姑娘可要多注意身体,我那三弟对姑娘好奇的紧呢。” 婳祎脸上的笑容瞬间勉强了许多:“清风楼主说笑了,是婳祎仰慕谢楼主多日,还盼着在此次拍卖会上,能一窥真容呢。” 傅庭秋将笑意压下来,看了眼面色不虞的婳祎,清风的那句话怕是引起婳祎的内心恐惧,那晚若不是他出声,这位让谢楼主好奇的婳祎姑娘,怕是难逃一伤。 清风对婳祎抱抱拳:“婳祎姑娘有何需求,只管对知南楼提,知南楼定当全力以赴。” 婳祎面色一变,推拒道:“清风楼主太抬举婳祎,婳祎不过是一名女子,万不可这般说。” 清风的这番话若是落入扶桑门耳中,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她难逃一死。 破坏扶桑门与合欢派间的合作,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她可以以仰慕之情接近谢焉,但万不能得到知南楼自降身价的抬举。 傅庭秋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茶水,朝着婳祎方向抬了抬:“姑娘勿要妄自菲薄,不出三年,姑娘的大名定扬名万里。” 婳祎垂着的手缓缓攥紧,目光盈盈似有泪光,她怕啊,她怕还未等到那时候,她的坟头草都长至一人高了。 这一唱一和的二人是要将她推至风口浪尖不成? 婳祎有瞬间的绝望,这等仙门贵楼,也不过如此! ☆、第二四章 婳祎走后,清风与傅庭秋陆陆续续又碰上几大门派。 这几大门派的人,瞧见清风,万不可能视而不见,皆做熟稔的同清风打招呼。 正中了清风的下怀。 清风伙同傅庭秋,将前来打招呼之人,捧之损之奉承之,将来人说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不知今朝。 待三人出了长白楼,清风与傅庭秋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傅庭秋笑够了,轻声道:“明日怕是要传出,扶桑门拉拢失败,各大门派纷纷倒戈相向的传闻。” 清风很是心满意足:“今日与傅少庄主合作,当真是一拍即合,你我二人的默契,不消多说。” 傅庭秋亦有此感。 这或许便是两只狐狸合作起来的畅快感吧。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真心实意的笑了笑。 傅来跟在二人身后,略显迷茫的盯着二人身影想:他该不该告诉傅青松,少爷对另一位楼主,兴致高昂,比之谢焉更甚。 知南楼的拍卖会声势浩大,界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拍卖进行的场合并非那日傅庭秋见过的庭院,而是在第二院落,第一院落是为前来的贵客准备的用膳处。 应邀前来的贵客,一般午时入场,享受知南楼精心准备的午膳后,在未时进入拍卖场。 第二院落的三层楼,是知南楼特地为拍卖而设的,此处亦不可避免的布置的喜气洋溢,红色绸缎缠绕着柱子栏台,连高高挂起的灯笼,亦被更换成雕刻精致的红色灯笼,不难看出装饰者的用心良苦,比之往年用心更甚。 这怕是在暗示着什么,傅庭秋想。 傅庭秋代表万秋山庄,落座在二楼,座与座间皆用一人多高的屏风隔断开来,屏风两侧设有莹白色纱布,柔柔软软的依附在屏风两角,乍眼一看,颇有附庸风雅的味道。 傅庭秋转开眼,在楼内搜寻谢焉的身影。 这几日未曾见到谢焉,他还真有些想念呢。 看了一会,终于在展出法宝的高台处寻到了谢焉。 谢焉一身白衣,发端是同色丝带,衬得他面冠如玉,出尘不凡,一身清冷更为他添了几抹不可侵犯,更为难得是谢焉这身白衣外还着一层轻如薄翼的禅衣,远远看去,恍如谪仙。 傅庭秋初次瞧见谢焉穿的如此庄重,面色虽是百年如一日清冷,但却被这身衣服衬托的光彩夺目,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不可自拔的魅力。 往年谢焉并不露面,今年却大大方方的站在台上,莫非此次的拍卖会还要借谢焉现身名扬后世? 傅来顺着傅庭秋的目光,不无意外的看见谢焉,他愁眉苦脸道:“公子,一个男人当真如此好看?” 傅庭秋收回目光:“你懂什么?” 傅来又将谢焉看了几眼,抱怨道:“我确实不懂,公子,我们何时归家?” 傅庭秋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傅来:“这才离家几日,你便想家了?” 傅来委屈:“我想小翠的手艺,公子你不知,我出门这几日,都瘦了。” 傅庭秋不信,目光在傅来未减小反而有些增长的肚子上徘徊:“你这话若是让清风听了去,怕是要伤心一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将你供着,你反而说自己瘦了,这等不识好歹之人,世间少有。” 傅来摸摸嘴,小声道:“清风楼主人很好,招待的我也很满足,只是我想小翠的手艺罢了,公子,难道你不想老爷吗?” 傅庭秋神色诡异:“我没事想我爹作甚?” 傅来不说话了,因为楼下遥遥传来拍卖会开始的声音。 拍卖会的主事者今日兴许是为了讨喜,身着暗红色长袍,头戴同色小帽,一路笑着上了高台,身后跟着四位貌美如花,举止高雅的娇俏姑娘。 主事者站定,先四方施了一礼,扬声道:“多谢各位捧场,于百忙中抽空参加此次的拍卖会,我代知南楼先道声谢。” 楼上楼下顿时一片掌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这是得了个好开头,但主事者并不放松,一场成功的拍卖会便是将所有法宝高价拍出,双方交易尘埃落定,才算功德圆满,此时仅是一个开头。 主事者内心总有一丝不安隐隐作祟,让他不得安宁,他侧目同站在高台边缘的谢焉对视一眼,转脸笑容重新上脸。 “此次拍卖会将拍出中等法宝十件,高等法宝三件,珍贵法宝一件,还请各位看准心仪之物再行扬牌,每扬牌一次,加价一千两,高价拍下后他人勿要心存不甘,借机生事。闹事者,知南楼绝不姑息。” 这是经久不变的老规矩,常来拍卖会的各派心中有数,主事者每每强调,不过是说给新增人听的罢了。 傅庭秋对此次拍卖的法宝谈不上多大兴趣,唯有一件出自谢焉之手的,他是要拍到手的。 凡是出自谢焉之手的法宝,几乎无一能逃出傅庭秋之手,这也是亘古不变的老规矩,是以这几年出自谢焉手的法宝,鲜少有人愿意同傅庭秋争夺。 前前后后拍出八件中等法宝,皆是顺风顺水,价钱初听尚且可观,知南楼小赚几笔,拍到第九件法宝,靠着椅子懒洋洋的傅庭秋坐直了身躯。 主事者自身后姑娘手上接过蒙着黑布的盘子,放置到面前的高台上,笑道:“这是今日将进行拍价的第九件法宝——拂星链,不瞒各位,此件法宝出自本楼三楼主谢焉之手。” 主事者话音未落,厅内便有人高声呼道:“将这件法宝撤下去罢,恐怕又是万秋山庄少庄主高价拍的,每每出自谢楼主之手的法宝,尽数落入他手,你这件法宝送上来,无非是博我等一乐。” 谢焉不知其中缘由,目光在呼喊那人身上停留良久,随后转到傅庭秋那格雅间。 傅庭秋闻言一笑,扬声道:“阁下若是想要谢楼主炼制的法宝,大可与我一争高下,何必口出喧嚣话语?” 那人瞬间哑语,同万秋山庄一争高下,怕是没这等宏厚的家底。 主事者见再无他人说话,将拂星链的黑布揭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星辰大海,好似那无边无际的浩瀚星辰皆装入这小小的链子内,自觉美不胜收,动人心魂。 众人还未欣赏个够,眼前星辰陡然消失,竟是回到拍卖会的景象,意犹未尽之感在众人心头弥漫开来。 主事者微微一笑:“拂星链,观星辰,动星魂,见者无不沉醉,明为一条观赏链,实为迷魂阵,各位方才已做过尝试,对其价值各有认知。拂星链一千两起拍。” 这等算不上多有用的法宝,一千两起拍有些贵。 但架不住拂星链带来的盛世景观与谢焉那张脸的吸引力,拍的大多是些仙门女子,边扬牌便含羞带怯的看着谢焉,期望能得到谢焉的青睐。 待价格拍到九千两,竞拍者只余二位僵持不下。 傅庭秋对傅来使了个眼色。 傅来将牌子举了起来。 主事者唇畔多了抹诡异的笑容:“万秋山庄傅少庄主出价一万两,可有更高价?” 有一方牌子再次坚强不息的立起来,主事者笑道:“花灵门薛灵汐薛姑娘出价一万一,可有更高价?如无,一万一成交一次。” 傅庭秋看都不看,只动了动手,傅来认命的举牌子。 主事者:“万秋山庄傅少庄主出价一万二。” 傅来的牌子还未放下,薛灵汐的牌子便紧跟着再扬起。 主事者:“花灵门薛姑娘出价一万三。” 傅庭秋心有所悟,这花灵门的薛灵汐,怕是要与他过不去,他微微出头,将在一楼朝着他这方位的薛灵汐看了个正着。 薛灵汐生的明眸皓齿,娇俏可人,但注视着傅庭秋的目光绝谈不上友好,甚至有些极深的敌意,傅庭秋瞧了片刻,大抵是看出薛灵汐眼中的敌意是由情而发。 若是寻常法宝,没准傅庭秋寻个开心便让给薛灵汐了,偏偏这姑娘与他争夺的是出自谢焉之手的法宝,还没个好脸色,傅庭秋能让出才是奇了怪了。 傅庭秋不扬牌子,索性靠着栏台,漫不经心道:“一口价两万两,薛姑娘可还要跟?据我所知,花灵门并非大富大贵之派,还请姑娘小心行事。” 薛灵汐一愣,脸瞬间涨红了,手中的牌子好似千斤重,任她内心如何动怒,想要再扬起牌子,也未能撼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拂星链,落入傅庭秋之手。 谢焉面无表情,目光甚为冷淡的在傅庭秋笑吟吟的脸上扫过,心想:这大抵便是人傻钱多吧。 那条链子出自谢焉之手,谢焉自然知晓链子的价值,两万两委实是高抬了,尤其还是被傅庭秋一口价抬上去的,谢焉越来越看不懂傅庭秋,此人到底想做甚? 傅庭秋再次包揽谢焉所产物,心情极好,到手的拂星链,他看了良久,方才套在手腕上,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好似这拂星链有千般好,值得那两万两的高价。 这场拍卖会在傅庭秋的推波助澜下,迈向gaochao,为还未上台的法宝抬高身价。 后面的几件法宝皆拍出难得可贵的好价钱,主事者脸上洋溢着真假参半的笑容,眼神里有了些许生动:“此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压轴法宝——虚无刀,此刀已有上千年岁月,自塞外流入中原,削铁如泥,断发如风,灵力越高者,使用起来效果倍增,此刀可开山分水,是把不可多得的法宝,起拍价五万两。” 听见虚无刀时,傅庭秋眉梢微动,听着听着唇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如若他未记错,这虚无刀本是扶桑门之物,至于为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何一路从塞外流落中原,不可而知,但如今居然出现在知南楼,指不定这把刀背后藏着阴谋诡计呢。 傅庭秋玩味的想:知南楼为了将扶桑门之人引出来,不惜将虚无刀放出来,当真是下血本,看来知南令的重要性,远非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一个分神,虚无刀的价格已被抬至十五万两。 傅庭秋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内压着慷慨激昂,小声商讨的众人,轻笑道:“二十万。” 既然知南楼想引蛇出洞,那他不妨添火加薪,助他们一臂之力。 想必扶桑门也不想门内宝物落入死对头手中。 尤其,这个死对头,还是本门刺杀了两次,都未能得手的。 傅庭秋一开口,厅内鸦雀无声,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向他,生生被他的富贵逼人惊到了,在座人不无腹诽:难道江湖上的流言是真的不成?万秋山庄要与知南楼喜结连理了。 ☆、第二五章 “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就是有钱啊。”朗月站在三楼,居高临下,将楼内景象看在眼里,颇为赞叹似的叹息道。 “一开口便将虚无刀提到了前所未有的价钱上,如若我未记错,这亦是近几年拍出的最高价。”清风自朗月身后走出来,扫了神色自得的傅庭秋一眼。 朗月收回目光,转身又坐下:“他看出了我们放出虚无刀的目的,才有恃无恐的抬价。” 清风:“以他的聪明,确实不难猜出,即便如此,扶桑门会眼睁睁看着虚无刀落入他手中?” 朗月轻笑一声,微不可见的摇头:“或许扶桑门并不像你我猜测中那般在乎虚无刀。” 清风疑惑:“虚无刀乃扶桑门第一把刀,史料记载,刀中记载着扶桑门中至高无上的修炼秘籍,需历代门主心头血方能亲见,莫非因此,扶桑门才……” 朗月否认:“有一点,扶桑门中并未出天赋秉异之人,暂且无人能发挥出虚无刀之威力,落入万秋山庄比藏在知南楼,更为容易被窃回。” 因知南令丢失,知南楼内的防备更上一层,比之之前,怕是一只活物都飞不进。 清风:“依我之见,扶桑门不会将虚无刀拱手相让。” 朗月:“哦?” 清风耐心解释道:“傅庭秋狡猾的紧,若是虚无刀落入他手,扶桑门再想讨回,怕是求入无门,大哥你可知,扶桑门对傅庭秋下手两次,皆未成功,这其中固然有三弟的作用,但不能因此忽略这位少庄主自身的能力。” 朗月沉思片刻,轻声道:“事情还待如何,你我二人再看看便知。” 傅庭秋将虚无刀抬至二十万两的高价,一时间厅内安静如斯,无人再追价。 主事者询问的目光投向谢焉,这与原本商量的并不同,主事者还需看谢焉眼神行事。 谢焉思考片刻,到底是点了点头,虚无刀落入傅庭秋手里,也并无不可,知南楼大可花高价再买回。 想来傅庭秋愿意抬价,大抵是猜到他的计划。 主事者笑意满满,手中敲定的小锤子已然扬了起来,脑海所存话语驾轻就熟,张口便要道出。 “且慢,”一声略显别扭、古怪的低沉话音传来,“二十五万。” 傅庭秋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高台上的谢焉:知南楼想钓的鱼上钩了。 开口同傅庭秋抬价的这位男子,说话口音间有着对中原话不熟练的生涩感,尾音不自觉的拖长了一些,一听便不是中原人。 而那日自长白楼出来后,清风将知南楼对扶桑门本宗的猜测告知了他,他听见这说话人,第一反应是扶桑门出手了。 主事人手中的小锤停住了,目光遥遥的看向那位喊出二十五万两高价之人。 不仅是主事人,连那男子四周之人,也都微微侧目,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好似众人先前都未曾注意到有这么一位说话古怪之人。 谢焉早在那人出声时,便看了过去。 入眼的是一张五官深邃,肤色白皙乃至有些透明的脸庞,此人看起来五十左右,金丹期修为,坐姿挺拔,背部挺直好似一把剑,但不难看出此人身躯魁梧高大,落座于一派人中,颇为格格不入,双眸颜色有些浅淡,看人时无端的生出几分高傲,令人不喜。 谢焉在此人身上嗅到了高手的气息,来者不善。 主事者面带笑容,温声道:“不知这位贵客,师从何派,尊姓大名?” 来人的目光不躲不闪的同谢焉对上,嘴唇微扬,坦然而笑:“扶桑门,白独归。” 扶桑门三字一出,坐在白独归身侧的几人,不受控制的抖了几下身躯,显然久闻扶桑门大名。 主事者脸上笑容一滞,在知南楼做事良久,所邀门派中有无扶桑门,他心知肚明。 万万未曾想到,虚无刀一出,竟真将扶桑门之人钓了出来。 眼下这等情况,便不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 主事者极有自知之明的后退三步,将拍卖主持者的位置让给谢焉。 谢焉也不推脱,况且他本意便是如此。 白独归自见到谢焉,心中澎湃之情高涨不下,如若可以,他定要同谢焉好生过几招,可眼下不行,他尚未将虚无刀拿下,不能因小失大。 “谢楼主,虚无刀换的二十五万真金白银,稳赚不赔。”白独归的中原话说得并不顺利,但为了拍下虚无刀,他只好磕磕绊绊开口说教。 谢焉并不打算跟白独归过多废话,将虚无刀拿起,冷声道:“可有更高价?” “三十万。”二楼雅座再次传来抬价声。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白独归面不改色,目光似有好奇的看向二楼,碍于所坐方位,未能如愿见到与他争夺之人,但方才的说话声,与先前叫价的一模一样,大抵是同一人。 入中原前,他曾听闻知南楼三楼主谢焉,有一位家财万贯的贤内助,名为傅庭秋。是个样貌生的极好,家世也极好的美男子,也知门内曾两次对此人下手,接连失败。 白独归猜测,这与他争夺虚无刀的大抵便是傅庭秋。 “公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三十万买一把刀,并不值得。”白独归劝说道。 傅庭秋轻笑一声,其内的嘲笑不言而喻:“此话应当我对白公子说,这刀我一眼便看上了,否则万不会砸下三十万高价,还请白公子高抬贵手,将此刀让与我。” 白独归为了虚无刀,不惜自报家门,怎会轻易让出? 白独归:“三十五万。” 显然要同傅庭秋争夺下去。 傅庭秋何时怕过与人砸银子? 坐在雅间内,话音不够洪亮,傅庭秋索性站在栏台处,面含微笑,望着厅内众人,薄唇轻启:“四十五万。”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惊叹声起此彼伏。 为了一把塞外野刀,值得吗? 傅庭秋盈盈笑着的目光,缓缓落在谢焉身上,正巧同谢焉投过来的目光对上,他将折扇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托起扇坠下方的玉牌,笑的颇为明媚。 谢焉立刻撤开目光,片刻后忍不住又看了傅庭秋一眼。 白独归因四十五万的高价,胸腔内燃起一股怒火,他极少动怒,但若是有人惹他动怒,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四十五的高价对白独归而言,委实太高。 扶桑门固然不贫穷,却也不至于花四十五万买一把刀,虽然这把刀对扶桑门而言,极为重要。 白独归有些不甘心,眼一闭心一狠,再尝试最后一次:“五十五万。” 傅庭秋并不意外,从白独归开口的那刹那,便注定他会被傅庭秋牵着鼻子走,也让傅庭秋知道虚无刀必是白独归此行的目的。 不拿下虚无刀,白独归怕是回到扶桑门不好交代。 价格抬到五十五万,傅庭秋自觉差不多,便收手不与白独归争夺,他笑脸一扬,反而有些遗憾道:“哎呀,既然白公子势在必得,那我便成人之美吧,这把虚无刀还请白公子收下。” 白独归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明明是他以五十五万的高价拍下的虚无刀,被傅庭秋一说,好像是他傅庭秋有一颗宽阔博大之心,不忍心继续争夺,才放手似的。 好一张颠倒黑白,巧言令色的嘴。 来中原前,白独归从未想过会见到这么个人,让他掏心掏肺找了半天,也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白独归默默的将血咽下去,皮笑肉不笑道:“承蒙傅少庄主抬爱,这虚无刀我便当仁不让的拍下了。” 傅庭秋挥挥扇子:“拍下吧,恭喜白公子拍得心爱之物。” 白独归:“……” 谢焉在厅内众人早已麻木的脸上扫过,眼中难得露了丝笑意,扬起小锤重重敲了三下:“恭喜白公子成功拍下虚无刀,这边请。” 谢焉话音刚落,便有一美貌女子行至白独归身前,微微福身,面带微笑的为其引路。 此为拍下贵重法宝之人考虑,特意让其在知南楼内停留数日,再寻个合适时机离开,免去有人在外杀人越货。 但一般有钱拍下贵重法宝之人,实力向来都是跟钱财相平衡的。 像傅庭秋这般的,是个特殊。 白独归随着引路女子走了,行至门口时,顿住脚回身看去。 只见位于二楼中央的栏台处,站着位容貌出色,浑身上下皆温润翩翩的俊美男子,那男子手握折扇,面上带笑,不偏不倚的看着他。 见他看过去,还颇为善意的点点头。 白独归:“……” 好,很好,记住了。 傅庭秋功成身退,目送白独归浑身是火的身影走远,撩了把袖子,喝了口茶,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长舒了口气。 傅来:“公子,你若是真的花四十五万拍下那把刀,我相信老爷会将你丢出山庄。” 傅庭秋放下茶盏:“傅来啊,这等未能成功之事,还是不要告知我爹了,免得里外不是人。” 若是被傅青松知晓他将虚无刀的价钱抬至四十五万,都未能成功拍下,怕是要被好一顿说教。 傅来想起方才白独归的眼神,心有余悸道:“公子,那个叫白独归的眼神好可怕。” 傅庭秋嗤笑:“并无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个空有修为的粗鲁人。” 凡是有些脑子之人,都不会与他争夺,他先是五万五万的抬价,对方自然不能示弱的跟上,最后一下捧至十万,不过是他的试探之策,结果白独归想也不想的跟上。 让傅庭秋好笑之余还有些意犹未尽。 早知如此,便帮谢焉多坑些银子了。 思及谢焉,傅庭秋看向高台,谢焉已不在。 主事者再次占据高台中央:“至此,知南楼此次拍卖会结束,万般感谢诸位来此,还请从正门离开,前往第一院,品尝本楼为各位精心准备的晚膳,用完膳诸位可自行离去,若是有心仪之物尚未寻到,出大门左拐,那处设有知南楼的铺子。” 傅庭秋领着傅来缓缓下楼,行走间难免引起他人注视。 经此次拍卖会上的一场高价风波,万秋山庄傅庭秋之名,怕是声名鹊起,轰动一时。 ☆、第二六章 清风朗月见大势已定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二人一道下了楼,打算会会扶桑门的那位白独归。 待二人问明白独归被安排在何处,一路疾步前去,到达白独归房门前时,倏然发觉白独归的房内还有他人。 二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停住脚步,晦暗不明的瞅着房门。 白独归的房内确实还有他人,这位他人身着白衣,气度不凡,神色冷淡的在跟白独归切磋。 白独归侧身避开谢焉的一掌,方才到手的虚无刀,见缝插针的冲着谢焉腰腹无声刺去,外人不知虚无刀的奇妙之处,但白独归知道。 此刀在他手中,即便发挥不出骇人的作用,却要比其他法宝强势。 谢焉空手接白刃,似在无形中化成一物,抵挡住虚无刀,另只手聚起灵气,朝着白独归的心口便那么拍了过去。 白独归不骄不躁,将虚无刀收回,刀刃微微立起,对上谢焉充满灵气的一掌,二人灵力相撞,各自后退。 谢焉后退半步,便停住脚,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清冷的双眸染上几丝兴奋,大抵是许久未曾遇见能一较高下的对手。 白独归后退一步半,堪堪停住脚,他拧眉看着手中虚无刀,又抬头看向那厢默不作声的谢焉,心想:中原人高手辈出,师父果真没骗我。 白独归将虚无刀收起,生硬且有着惭愧道:“我不敌你,你可愿等我十年?” 谢焉看他:“你以为十年后的你,能打败我?” 白独归摇头:“许是与你有再战的可能。” 谢焉不置可否,白独归年纪轻轻取得如此修为,实属不易。 十年后,二人再次交手,会有何等结果,谢焉不得而知,但他翘首以盼。 白独归:“谢楼主,你可知为何我要冒险亲自上门?” 谢焉不答,他以为白独归该知道此次只身落入知南楼,便是羊入虎口。 白独归仔细端详谢焉片刻,斟酌道:“我知晓知南楼以为知南令在扶桑门内,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取回虚无刀,二是要告诉谢楼主,知南令并不在扶桑门中,那日我门中人追到柳序的下落,赶到时并未发现柳序,想必有人捷足先登。” 白独归说了如此之多,无非是告诉谢焉,知南令不在扶桑门,知南楼没必要盯着他们不放。 谢焉皱眉:“本楼与贵派的梁子并不单是因知南令。” 白独归疑惑:“还有何事?” 谢焉冷声:“贵派勾结修真各派,暗地成立对付知南楼的结盟,不知白公子有何解释?” 白独归哑然失声,此事他全然不知,若是想解释,也因不了解内情,无从开口。 谢焉转身便走,临出门前好心道:“谢某建议白公子此行后,远离中原。中原人远非白公子所想的那般愚蠢。” 白独归伸手,想喊住谢焉,碍于谢焉方才的好心建议,遂讪讪放下手不再多话。 谢焉开门同在外的朗月清风来了个大眼瞪小眼,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久。 清风:“三弟,你在此……” 清风话未说完,未尽之意溢于言表。 谢焉看了清风一眼,转头对朗月道:“有事相商。” 朗月拉了清风一把,跟着谢焉离开白独归的住处。 三人去了第四院落,那是三位楼主的书房,每每有重大事情,三人都会在此商讨。 三人方才坐下,便有人将茶奉上。 朗月交代道:“若是有人来寻,便说我三人有事,不便见客。” 奉茶的丫鬟点头,福身下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朗月:“何事?” 谢焉:“我与白独归切磋,险胜一招,但如若我们想跟着他,找到扶桑门在中原的本宗,恐怕有些难。” 朗月眉头微微皱起:“虚无刀已被他拿下,若是不能顺藤摸瓜,损失未免有些大。” 谢焉又道:“况且白独归坦言道,知南令并不在扶桑门内,我观他的模样,不似作伪。” 清风抿了口茶,轻声道:“会不会是扶桑门得到知南令,并未告知他,门主有意将他放出,混淆视听?” 谢焉默了片刻,沉声道:“不无这等可能。” 朗月低叹道:“如此,我等三人,还是要抓住此次机会,随着白独归摸到扶桑门本宗,一探究竟。” 谢焉道:“我去跟。” 谢焉话一出,朗月清风面面相觑,同时噤声。 片刻后,朗月忍不住道:“他虽修为不及你,今又有虚无刀在手,且心思未必……” 清风也忍不住跟着道:“他在知南楼吃下如此大亏,若是再察觉到你跟踪他,断不会心平气和放你离开,你一人委实危险。” 谢焉唇角一勾,丝丝笑容泄露:“谁说我一人?此次傅庭秋必然同行。” 清风一惊,猛然扭头看向朗月。 朗月亦是扭紧眉头,似有不放心之态,他道:“傅少庄主修为平平,你与他一道,可谓是难上加难,况且白独归在此吃下的亏,罪魁祸首还是他。” 谢焉抿紧唇角,眼含笑意道:“傅庭秋自然有他的法子,我与他一道,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万秋山庄的傅少庄主,决不会是个精致秀丽的绣花枕头。” 朗月清风未曾想过,会有一天听谢焉这般笃定对他人做出肯定。 而被谢焉肯定的还是个看起来颇为娇气的公子哥,朗月清风一时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跟着白独归一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另一边,傅庭秋带着傅来回到住处,将拂星链摘下,摸索半晌未能发现拂星链的特别之处,他并不气馁。 拂星链虽说是中等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法宝,但傅庭秋相信谢焉的炼制手艺,它不会仅有主事者说的那两个用处,链子已在他的手中,只需潜心专研便是。 傅来在旁看了几眼,未瞧出什么,见傅庭秋将链子放下,他忍不住道:“公子,这链子应是个寻常法宝吧?” 傅庭秋将拂星链再次带上:“是或不是,并非那等重要,傅来,我需要你替我回趟家,取一样东西。” 傅来闻声,单膝下跪,低声道:“还请公子吩咐。” 傅庭秋漫不经心:“前段时间我爹锻造的那把剑,取来。” 傅来诧异,那把剑……如若他未记错,老爷交代过,此剑对公子不利,为何公子点名要那把剑? 傅庭秋轻声道:“那是把好剑,不过需喂饱了,方能醒悟。” 傅来心中一颤,以血醒剑。 傅庭秋打算做什么? 傅庭秋不再多言,只道:“去吧。” 傅来对傅庭秋鞠了一躬:“公子多保重。” 傅庭秋挥挥手,傅来转身便走。 待傍晚谢焉来寻傅庭秋时,赫然发现常跟随傅庭秋左右的傅来不见了。 谢焉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傅来不见了,许是傅庭秋有所交代。 傅庭秋瞧见他,眉梢一扬,笑道:“楼主今日赚的可还满意?” 即便谢焉再不想承认,也得要多谢傅庭秋,他诚心实意道:“今日还要多谢少庄主。” 傅庭秋不甚在意的摆手:“是那扶桑门中人太过于死心眼。” 谢焉:“提及扶桑门,傅少庄主对知南楼将虚无刀放出来的目的,心有一二吧?” 这是要同他说正经事?傅庭秋心想,面上饶有兴趣的点点头。 谢焉:“扶桑门本宗在塞外也只是猜测,这段时日,不论是知南楼亦或是万秋山庄,都不曾寻到踪迹,我只好与朗月商量,用扶桑门之物引出扶桑门中人,以此追本溯源。” 听到此处,傅庭秋豁然开朗,他道:“谢楼主将白独归留在楼内,不过是想利用他,查到扶桑门在中原的本宗?” 谢焉点头应是。 傅庭秋抿唇一笑:“想必楼主将事情与我挑明,并非是说闲话,楼主想我与你一道?” 谢焉深知傅庭秋的脾性,他道:“一探扶桑门,是为寻找知南令,如今知南令音讯全无,我也只能暗查排除,如若在查找过程中,有知南令的消息,岂不更好?” 傅庭秋思绪万千,眨眼间道:“楼主所言甚是,我与楼主一同便是,也当开拓眼界,增长些许见解,还望谢楼主不嫌我拖后腿。” 谢焉沉声道:“能得傅少庄主一路随行,是我的荣幸。” 傅庭秋轻笑:“楼主回到知南楼,连客套话都说的如此动听,令人欣慰。” 谢焉:“……” 若不是临出门前,朗月再三叮嘱,要他多说些好话,他怕是一句话都嫌多。 傅庭秋应下谢焉的邀请,想起傅来,对谢焉道:“我将傅来打发回山庄,替我取一件物品,还请谢楼主知会下,别让傅来再来时,被挡在门外。” 谢焉:“少庄主放心。” 被傅庭秋调侃了一句,谢焉再说话,果然一如之前精简。 与傅庭秋商定后,谢焉转身抬脚便要走。 傅庭秋见状连忙唤住他:“此时我便要与楼主一道了吧?” 谢焉停住脚步,细想确实如此,便将傅庭秋领到自己的院内。 那日金碧辉煌的卧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朴素简单的房间。 傅庭秋一眼瞧见,偏头似笑非笑睨着谢焉:“楼主如此俭朴,是要省些银子供伴侣用吗?” 谢焉面颊一抽,面无表情:“繁华富贵过眼烟云,少庄主如此在意?” 傅庭秋:“我在意的并非繁华富贵,而是楼主的伴侣。” 谢焉定定的看着好整无暇的傅庭秋,对方笑容自然悦目,眼神似有些好奇,大抵是方才那句话,发自肺腑,并非撩闲。 谢焉一时未搭话,他想:傅庭秋又想做什么?莫非是新的试探? 可这番针对伴侣的试探,目的在何处? 谢焉重生一世,却愈发的看不懂傅庭秋,他发觉眼前之人,虽只有一张绝色面皮,却有着上百种多变的性情。 初次见面不经意的捏手;那日匍匐于他胸膛上故作低吟;温泉前陡遭刺杀意外的肌肤相亲;山洞前故作不经意的拨他睫毛…… 不知不觉间,他二人已有过许多肢体接触。 谢焉收回思绪,盯着傅庭秋,平铺直叙:“与少庄主无关。” 傅庭秋不死心,旁敲侧击:“若是楼主与我在扶桑门内,偶遇婳祎姑娘,楼主该如何?” 谢焉从容不迫:“少庄主提及婳祎姑娘,莫不是中意她?” 傅庭秋不动声色:“不过是想起白独归万不能是自己进来的,必是有人引路,方能进入知南楼的拍卖会,楼主可曾想过?” 谢焉深深看了他一眼:“此事自有人查明,少庄主还是多祈祷。” 傅庭秋付之一笑:“我该祈祷什么?” 谢焉言简意赅:“知南令在扶桑门内。” 傅庭秋偏头看谢焉:“也罢,我便听楼主一次。” 谢焉:“……” 这并非他想要的结果,却将他古井无波的心,撩的似随着春风微动的湖面,荡漾开一圈无痕水波。 ☆、第二七章 白独归已在知南楼待上五日,未有动身离开的迹象,好似他对知南楼产生莫大兴趣,非要研究出个什么,方肯罢休。 在傅庭秋看来,白独归无非是在拖延时日,再者是对方有一探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南楼的打算。 傅庭秋并未将这看法告知谢焉,想来谢焉在白独归三日都未曾离开时,便有所察觉。 这一日,谢焉来寻傅庭秋。 傅庭秋还未坐下,谢焉便开了口。 谢焉:“白独归的师父是扶桑门门主,他奉命来此取回虚无刀,取回后立刻前往蔼雪山。” 傅庭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惊奇道:“蔼雪山离破军城足有一月的路程,师命难违,为何白独归还不动身?” 谢焉不语。蔼雪山常年飘雪,极为寒冷,甚少有人胆敢前往,听闻蔼雪山上有千年雪莲,虽是珍贵,却有万年冰雕日以继夜的守护。 且登山之路险峻,古往今来并无多少人去过蔼雪山,遂蔼雪山在修真界被称为第一雪山,亦是无人敢问津的第一山。 现如今,白独归即将前往蔼雪山,是恶意引他们前往,还是扶桑门本宗便在这蔼雪山上? 谢焉无法得知,他看向傅庭秋。 傅庭秋单手支着下颚,瞧见谢焉的目光,轻而缓慢一笑:“依我之见,蔼雪山是个陷阱,想必楼主知晓扶桑门是个睚眦必报之流,几日前,我伙同楼主,坑了他们一大笔银子,又与清风楼主,将与他们合作的门派,尽数祸害了一通,扶桑门门主自是将知南楼与我万秋山庄记恨个彻底。” 谢焉依稀记得清风提过此事,他道:“即便蔼雪山是个陷阱,你我二人也不免要跟白独归走一遭。” 傅庭秋自是赞同的,他慵懒一笑,半阖着眼眸道:“蔼雪山固然危险重重,但我总觉得能在其中寻到些别致的机缘,我的直觉与际遇向来都好,此次应该也不差。” 谢焉听他前半截话还算中肯,谁知后面半截俨然成立自吹自诩。 谢焉转身掉头便想走。 傅庭秋笑了下:“楼主为何这般急着走?我还有些话未说呢。” 谢焉头也不回:“来日方长。” 傅庭秋长叹了声,自那日他说罢听谢焉的话后,谢焉每每与他说话,正经事一说完,即刻逃之夭夭,连一刻都不耽误,生怕晚两步,会被他如此这般。 傅庭秋想抓人的欲望很充沛,然而谢焉根本不给他机会。 以至于傅庭秋只好望着谢焉的背影暗自叹息。 谢焉发觉傅庭秋看他的目光,隐约透着些许情意,这种模棱两可的情意,非但不能让谢焉感到心情愉快,反而有些毛骨悚然。 谢焉将情爱看的很是通透,自认为当今江湖上,还未出现能拨动他心弦之人,可当目光落在傅庭秋身上时,他骤然发觉,他认为的,不过是自认为的。 埋藏在骨子里的情爱,在遇见合适的那人时,无声无息间便豁然生长。 待谢焉想阻止时,已回天无力。 事已至此,他只好力求同傅庭秋保持些许距离,将心底不该有的悸动生生压下,随着时日流转而淡薄,希冀有朝一日,能心如止水,恍若神人。 谢焉将事情想的很是美好,但事实往往出人预料。 夜幕降临,漆黑无星,整个破军城笼罩在一片黑布下,唯有城内尚未休息人家的点点烛火,还在苟延残喘,以此照亮周边,妄想以萤火之光同日月并肩。 傅庭秋早早睡下,这几日因防备白独归半夜出行,入睡时他总是留些神,以此免得耽误到谢焉。 许是今日谢焉与他说过的话,让他放下防备,睡得安稳深沉,以至于谢焉都已到床前,将他从床上一把拉起,他还如梦初醒。 傅庭秋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折扇从枕头下摸出来,朝着谢焉的胸口挥过去。 谢焉接住扇子,轻不可闻道:“动身。” 傅庭秋脑子瞬间清明,反应过来,慌忙套上衣衫,连鞋都未来得及穿,只好提在手里,跟在谢焉身后,行动间颇为狼狈。 还未出门,走在前面的谢焉停住了。 傅庭秋:“?” 谢焉转身,将他手中的鞋子拿过,放在地上:“再急也要穿鞋。” 傅庭秋怔神,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焉像是没注意到傅庭秋的反应,将鞋子放在他脚边,顺手抬了他的腿,将鞋子给他穿上。 待穿好一只,便要拿过另一只再给傅庭秋穿上。 拿到另一只鞋子的谢焉,猛然反应过来,立刻将鞋子放下,微微后退半步,生硬道:“自己穿。” 傅庭秋被谢焉的动作整的晕头转向,等清醒时,听见谢焉这话,眯了眯眼睛,促狭道:“楼主都已给我穿上一只,为何不好事做到底?” 谢焉沉默不语,似也被自己方才的举动惊到。 傅庭秋不再逗弄谢焉,弯腰将鞋穿上,方才被谢焉碰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好似被炙热的铁块烫伤了一般。 见傅庭秋穿戴整齐,谢焉领着他,朝外走去,一路东拐西转,直将傅庭秋转的不知东西,到最末傅庭秋忍不住问道:“白独归是走这条路离开的?” 谢焉脚步一顿,缓缓摇头。 傅庭秋:“既然不是,为何我们要走这条路?” 谢焉头也不回:“夜半时分从知南楼前门离开,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绕到后门处的小巷,那儿才是真正离开知南楼的路。” 傅庭秋没了声响,走了一段路后,又问:“白独归修为极高,若是你我二人直接跟着,怕是不妥。” 谢焉未急着回答,脚步不停的领着傅庭秋继续走,好半晌才道:“此时还是黑夜,只要你我小心些,他不太容易发觉,天明时,我自有安排。” 是什么安排,傅庭秋没问,料想是改头换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5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此前谢焉不在拍卖会上光明正大的露面,行走在外时,甚少有人认出他,可今时今地不同,谢焉不仅露面,还与他坑了扶桑门,修真界怕是早对他二人熟知。 傅庭秋苦中作乐的想:如此怕是无人敢再欺骗他。 二人顺着小路,疾行到了后门,谢焉伸手在木门上虚点几下,丝丝亮光顺着他的手势,逐渐成型,形成知南楼标识,几瞬后,后门静悄悄的打开。 谢焉率先,侧身而出,傅庭秋紧跟其后。 二人一出知南楼,屏息隐匿于黑暗处。 只因有脚步声从前方的拐角处传来,不紧不慢,悠然自得。 傅庭秋想:这是白独归?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傅庭秋并不能将来人看仔细,倒是身侧的谢焉,应是能看清楚的。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将将要到二人面前时,忽然来人身影一顿,脚步一转朝着另一条巷子走去。 傅庭秋于黑暗中眯起眼睛,竭力看清来人,恍惚发觉此人与白独归身形一模一样,只是此人身后束着一方长长的物件,想来是那日拍下的虚无刀。 直至白独归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傅庭秋依然不曾大声喘息。 谢焉静听片刻,为防一万,微微凑在傅庭秋耳边,轻声道:“他已走远,你跟紧我。” 炙热轻柔的呼吸尽数喷在傅庭秋的耳蜗处,引起傅庭秋一阵颤粟。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垂,同样轻声道:“楼主可要注意些,我修为尚且不足以跟着楼主一路疾行。” 谢焉并未回答他,只将两件东西放入他手心,转身随着白独归的脚步追了过去。 傅庭秋看不清手中东西是何物,他摸了摸,忍不住抬了抬唇角,捏起其中一件小东西,紧跟追上谢焉脚步,尽量不给谢焉造成困扰。 这半夜对破军城的百姓而言,是甘甜无比的熟睡之夜,但对傅庭秋与谢焉而言,确实极为惊险的半夜。 二人先是跟着白独归流窜于破军城的大街小巷,后白独归误入烟花柳巷,遭到花娘嬉笑塞帕子,死缠着不肯放白独归走,无可奈何之下,白独归花了些银子得以脱身。 这等窘迫无奈的白独归让二人看的心生疑窦。 扶桑门门主为何要派白独归前来取虚无刀? 依二人跟着他半夜的情况来看,白独归要么是个直来直往的二愣子,要么是个装楞充傻的个中高手。 行至白日,白独归还身处破军城,未能离开。 大抵白独归有些疲累,与花娘纠缠完,天色将明,便在烟花柳巷外找了处客栈。 傅庭秋与谢焉,不近不远的跟着,此时在白独归隔壁客栈。 傅庭秋打着哈欠:“白独归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出城?” 谢焉盘腿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养精蓄锐:“我已让楼内人细查他,还未有消息。” 傅庭秋揩去眼角湿润,昏昏欲睡道:“此人痴傻无疑,扶桑门门主找这么个人来,莫非是看不起知南楼?” 谢焉缓缓睁眼:“我已让朗月清风多多注意扶桑门消息,你我跟着白独归,恐有骤变。” 傅庭秋轻声嗯了一声。 “咕咕咕咕。”窗外传来鸽子的叫声,傅庭秋正坐在窗边,将窗户打开,一只羽毛雪白,唯有尾巴一点红的胖鸽子跳了进来。 傅庭秋伸手在鸽子头上薅了两把,轻轻抓过将鸽子腿上的信取下,放开鸽子,修长手指将那只有尾指长的信展开。 被放开的鸽子未离开,站在窗台上,咕咕咕咕的凑在傅庭秋肩头,不知想表达些什么。 傅庭秋一目十行,扫完内容,拍了拍鸽子毛茸茸的头,轻声道:“回罢。” 胖鸽子似听懂他的话,咕咕咕咕了几声,展翅飞走了。 傅庭秋抬头看向谢焉:“你猜怎么着?” 谢焉眉梢一挑,等着他说。 傅庭秋扬了扬手中纸条:“婳祎传来的消息,与扶桑门结盟的门派近日接到消息,一月内前往蔼雪山,有要事相商,你说扶桑门说的要事相商,会不会与我们有关?” 谢焉皱眉:“不会如此简单。” 傅庭秋点头:“我猜蔼雪山上有宝贝。” 谢焉闭上眼:“既然修真各派皆派人前往蔼雪山,我们也无需跟着白独归。” 傅庭秋皱了下眉:“这个白独归,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谢焉:“修为极高者,必有意想不到的怪癖。” 傅庭秋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那楼主呢?” 谢焉唇角微勾,并不答话,只是那笑容在傅庭秋看来,莫名的有些勾人。 ☆、第二八章 二人在客栈做了改装,傅庭秋面貌过于出色,走到哪里都极容易引人瞩目,谢焉也不小气,直接抛给傅庭秋一瓶芙蓉丸,这便是傅庭秋初次见到谢焉,讨要的药丸。 如今谢焉大方的手脚令傅庭秋生疑,但二人是合作关系,谢焉愿意提供方便,傅庭秋自然不会客气。 吃下药丸不过一盏茶,傅庭秋隐隐觉得面上发生些许变化,他凑到铜镜前一瞧,忍不住闭上了眼,铜镜里惨不忍睹的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转过脸,不忍心再看,倒是谢焉看见他此时的面相,颇为赞赏的点头,很是满意。 傅庭秋叹息:“我知楼主对我面貌十分嫉妒,不曾想楼主竟嫉妒到如此地步,如今见我丑不堪言,脸上隐有笑意,是为何意?” 谢焉将笑意压下去,留下唇畔一丝笑:“少庄主应是知晓芙蓉丸,越是貌美之人,服用此丸,变的越是丑陋,你何必挖苦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5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摇头,摸出扇子撑开,摇了几下,忍不住回头看向铜镜,只一眼,他默不作声的将扇子收起来,分外落寞道:“此等容貌,还是莫要玷污扇子罢。” 谢焉终是笑了,笑容似百花绽放,昙花一现。 傅庭秋瞧见,也没说什么,心中稍稍有些惋惜,若是谢焉多笑笑,该是何等美事? 待谢焉改装完,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远不近的坠在白独归身后,游山玩水似的好不自在。 时日如白驹过隙,大半个月已逝。 一路上傅庭秋与谢焉换过好几张脸,未引起白独归重视,倒是傅庭秋对白独归的怀疑越发深重。 这一夜,月色明朗,圆圆的高高悬挂于枝头,傅庭秋与谢焉慢悠悠的驾马走着,前方是有热有闹的夜谈,二十几个壮汉围着火堆而坐,手中是方才烤好的野味,与装满好酒的酒囊。 其中埋头苦吃的白独归,显得分外不同。 这些人不远处停放着五六辆马车,马车上落着箱子,箱子被黑布覆盖,看不真切。马车前还插着大旗,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镖字。 如若不是白独归搭上这群押镖之人,傅庭秋二人也不必驾马跟上。 如今二人面目全非,身形改变,哪怕与白独归对上,也不必担心,是以二人一拍即可,跟上白独归,搭上这群押镖的。 二人骑着马,离火堆越来越近,那围着火堆的壮汉渐渐停下吃喝,目光如电的朝傅庭秋二人看来。 傅庭秋此时面貌很是普通,丢入人群,怕是一眨眼便再也认不出,他驱马上前,微微俯身:“各位英雄,我与家兄赶了一天半夜的路,此时闻到肉香,有些走不动了,不知各位英雄,能否赏些野味?” 他长的普通,但一脸的笑容与和和气气的语气让人没法直白拒绝。 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押镖的壮汉们常年行走江湖,懂得多交个朋友的道理。 壮汉群中有一人开口道:“小兄弟不介意的话,下来与我等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傅庭秋唇角抿笑,长腿一迈,从马上下来,将马缰递给早已下来的谢焉,施施然走到那说话之人身侧。 “多谢英雄,但小弟不胜酒力,还请英雄见谅。”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扬声对那些壮汉道:“挪一挪,给二位兄弟腾个地方。” 说话之人显然是押镖的头目,他的话一出,壮汉们纷纷摇晃身躯,给傅庭秋二人腾了个位置。 傅庭秋也不客气,挨着头目坐下,道:“英雄这般好心,如若有机会,小弟必然报答。” 那人仰头灌了口酒,笑道:“不必英雄来英雄去的,我名为刘三刀,你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刘哥吧。” 傅庭秋眉目弯弯,拍马溜须:“刘哥,如今界内不安,押镖不好做吧?” 刘三刀翻着柴火上方的野味,听这话,扭头借着火光打量着傅庭秋,眸中光彩起伏,看不真切。 傅庭秋极为好脾气的笑笑,指着烤的油光流露,飘香四溢的野味道:“刘哥,差不多了吧?” 刘三刀将野味划上几刀,摸出盐巴放上些许,坐回傅庭秋身畔:“小兄弟,如今的世道做什么都不容易,自打知南楼的知南令失踪,修真者都疯了。” 傅庭秋心中一动,余光扫了眼低眉顺眼的谢焉,好奇道:“此话怎讲?” 刘三刀:“难道小兄弟未听说?失踪的知南令便是被扶桑门盗走,听闻扶桑门与知南楼有夙仇,扶桑门一直在找知南楼的麻烦,这不,好不容易想到法子,哎,闹事的是他们,遭罪的却是讨生活的人。” 傅庭秋:“这是传言吧?” 刘三刀扬眉:“小兄弟莫要小瞧我,我在界内行走四十多年,一些可靠消息还是知晓的,好比前些时日知南楼将扶桑门的虚无刀以一百万两的高价拍出,我也听闻了。” 傅庭秋眉梢微动,虚无刀?一百万两? 何人如此大的脸,硬生生的将五十五万两吹成了一百万两。 思及至此,傅庭秋心里难免有些复杂,他身为当时在场人之一,极想问问,真的不是五十五万两? 傅庭秋心情复杂时,荣辱与共的看向谢焉。 谢焉不知何时搭上他身侧的壮汉,二人相谈甚欢,谢焉甚至在他前,得到一块烤好的野味。 傅庭秋:“……” 心情更复杂了,那边的白独归压根未抬起过头,沉浸在美味中,不能自拔。 这份一百万两的复杂心情只有傅庭秋一人独享,他故作疑惑:“真有人花一百万两买那刀?” 刘三刀砍下一块肉,递给傅庭秋,嗨了一声,纳闷道:“初听时,我也有这等疑惑,可你猜怎么着?” 傅庭秋很是捧场,兴趣盎然:“怎么着?” 刘三刀咬了一大口肉,嚼了几下,囫囵的咽下去:“是知南楼三楼主与万秋山庄少庄主设计的,一人出东西,一人帮着哄抬价钱,听说这虚无刀本身便是很值钱的东西,但被抬到一百万两,委实过分,是以这二人如今令人谈之色变。” 说道这里,刘三刀吧唧了几下嘴,油光满面的遐想道:“一百万两啊,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那万秋山庄是个有钱的主,愿意给知南楼做个花架子,无非是少庄主看上三楼主,强求豪取不得,便想着法子讨好,真是丢了万秋山庄的脸啊。” 傅庭秋差点被一口肉呛住,勉强将肉咽下去,追问道:“刘哥方才说,万秋山庄的少庄主对三楼主求而不得?” 刘三刀点点头,煞有其事道:“江 恋耽美 分卷阅读5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湖都传开了,知南楼的三楼主有意合欢派的婳祎姑娘,偏偏这万秋山庄的少庄主看上三楼主,从中作梗。” 傅庭秋心想,我怎么不知还有这么回事? 他忍不住侧目看向面色坦荡荡的谢焉,很想问问谢焉此时的感受。 刘三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如此旖旎的三方关系,端看那位三楼主如何选择,要说这三楼主艳福不浅,江湖流言传说,傅少庄主姿色无双,比之婳祎姑娘更胜一筹,再者傅少庄主家财万贯,比合欢派更有江湖地位。这三楼主真让人好生羡慕。” 傅庭秋万没想到,界内将他与谢焉之事,传的如此惟妙惟肖,乃至于他自己听闻别人讲述,几乎要当了真。 野味吃的差不多,刘三刀将手下人唤至一处,着手安排守夜,待刘三刀安排好自己人,又将白独归引至另一处,方才过来对傅庭秋二人道:“我已安排好人守夜,你二人尽管安然入睡。” 傅庭秋笑着道了声谢,目光遥遥的看向白独归,被刘三刀察觉到,他抱以歉意的一笑。 刘三刀也不在意,解释道:“那是个脑袋有问题的痴儿,半路捡到的,瞧着可怜,我便带上了,想着有口吃的便养着吧。” 傅庭秋赞赏道:“刘哥菩萨心肠,当真好人。” 刘三刀爽朗一笑:“哪里,那你二人休息吧,我先过去了。” 说罢同傅庭秋与谢焉抱拳,转身回到镖车前,低声与同伙小声说着话,时时点头,看起来好似在交代着什么。 傅庭秋收回目光,与谢焉走到马匹旁,倚着大树而坐。 谢焉站在他身旁,高高在上的垂眸凝视着傅庭秋。 傅庭秋想起刘三刀方才的话,嗤笑一声,这个刘三刀,未说真话,若不是他与谢焉一路跟着,真要被哄骗过去。 从思绪中回神,傅庭秋发觉谢焉还站着,他拽了拽谢焉的衣摆,见谢焉看来,他低声道:“你坐下,我有话说。” 谢焉没说话,贴着他坐下。 傅庭秋:“刘三刀一句真话都没有,怕是有问题。” 谢焉极轻极淡的应了一声,目光在刘三刀那群人身上挥之不去。 傅庭秋:“圆滑不世故,看穿不说穿,恐怕连刘三刀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谢焉轻声道:“白独归有问题。” 傅庭秋抬眼看向白独归,未发现端倪,他道:“为何?” 谢焉与白独归交过手,对白独归的修为一清二楚,可眼前白独归的修为他几乎察觉不到。 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离开知南楼的时候吗? 谢焉:“我们可能进了别人的圈套。” 傅庭秋浑身紧绷,片刻后松懈下来,轻笑道:“难怪我觉得奇怪,押镖之人防患心极高,不会轻易接纳陌生人,冒出的白独归被收留,我们半路打扰,也被收留。” 谢焉:“并非如此,极有可能这群人与白独归是一伙的。” 傅庭秋无奈:“如此一说,我们不正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谢焉听出他话语里的无奈,宽慰道:“没事。” 傅庭秋抿唇,片刻后朝谢焉轻轻一笑:“有你在身边,能有什么事呢?” 两次遇难,都是谢焉救他性命,相信如今也会化险为夷。 谢焉本是看着他的,见他一笑,倏然转开目光,半晌道:“你还是别笑了。” 傅庭秋收起笑容。 谢焉:“笑起来真丑。” 傅庭秋面色阴沉下来。 亏他方才还想着二人此次危难过后,他需好好思量知南令与拨云剑一事,如今看来,他一切照旧才是最好的。 谢焉此人,不开口说话罢了,一开口往往能将他气个不轻。 傅庭秋还在腹诽,刘三刀一伙已然开始休息。 谢焉半侧过身,挡住那群人的目光,外人看他似将傅庭秋揽在怀中,低声道:“不要睡太熟。” 作者有话要说:  现耽分频了,分为现耽和幻想耽美,小可爱们记得升级app~ ☆、第二九章 既然察觉出刘三刀有问题,傅庭秋便不会毫无防备,谢焉还特意低声交代,让他心生暖意。 傅庭秋暖暖一笑:“好。” 谢焉见傅庭秋确实心有防备,不似作伪,便将披风给他盖上,挨着他坐下,看也不看刘三刀那处,似眼中自始至终唯有傅庭秋。 傅庭秋将披风往谢焉的身上分了一些,方才收回手,便发觉有人在看他。 并非只单看他,傅庭秋抬眼望去,与刘三刀尚未收回的目光对上。 许是刘三刀从未想过要收回目光,被傅庭秋抓个正着,他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对着傅庭秋露了个憨厚的笑容,那笑容映着火光,倒显出几分重情重义。 傅庭秋抿唇,低眸抬眼,顷刻回了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但此时他这张脸,笑与不笑委实都谈不上多讨喜,便是连谢焉这不爱评头论足之人,也忍不住让他少笑,可刘三刀却面不改色,应对自如。 这怎能让傅庭秋不起疑? 傅庭秋二人心有防备,一夜闭目养神,乃至夜尽天明,出乎二人意料,这夜平安无事,但二人防患之心丝毫不减。 傅庭秋睁开眼,瞧见刘三刀带着人,正收拾着马车。 傅庭秋将披风放到谢焉身上,站起身整理衣衫,走向刘三刀。 刘三刀看见他,未语先笑:“小兄弟醒了?昨夜睡得如何?” 傅庭秋跟着笑道:“自是一夜好眠,还要多谢刘哥照应。” 刘三刀将绳索交给旁人,拍 恋耽美 分卷阅读5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拍手:“小兄弟太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傅庭秋笑了下,没急着说话。 倒是刘三刀,目光在尚未醒来的谢焉身上打了几圈,转脸暧昧的对傅庭秋道:“我瞧那小哥对你多般照顾,话也不多,想必你二人关系很是要好吧?” 傅庭秋心下一转,对上刘三刀意有所指的眼神,他顿时垂眸含羞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刘哥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做哥哥的理应多照顾弟弟。” 刘三刀哈哈一笑,低声道:“小兄弟,我知晓你二人的关系,放心,刘哥不是多事之人,不过是好奇心下多问了一句。” 傅庭秋抿唇,收了笑意:“还请刘哥多见谅。” 说着便塞了张银票到刘三刀手里。 刘三刀摸了摸银票,顺势塞进袖中,憨笑道:“你我萍水相逢,能照应便照应了,谈何见谅?不知小兄弟此行去往何处?” 傅庭秋有心试探:“蔼雪山,听闻那儿遍地都是宝贝,我与家兄想去碰碰运气。” 刘三刀惊讶:“兄弟听我一声劝,蔼雪山危险重重,纵然遍地宝贝,刘哥也怕你有命去没命回。” 傅庭秋疑惑不解:“果真如此可怕?” 刘三刀叹气道:“自然,修真各派高手如云,修为上天入地者亦是不少,但至今未有一人敢孤身闯蔼雪山,只因此山委实骇人。” “听刘哥的意思,对这蔼雪山了解颇多?”傅庭秋道,“还请刘哥多多说些,好让我心中有些底。” 刘三刀看了他一眼:“听闻蔼雪山上住着位登封成仙的高人,豢养十二头神兽,镇守蔼雪山十二方位,护整山周全,养一方灵物,每每有人误入蔼雪山,便会得到这位高人指点,一路相安无事回到家中,可若是特意入山,得高人劝阻,却死心不改,便会被神兽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傅庭秋听得极为认真,似将刘三刀所说之话刻入骨髓:“不知这是江湖传言,还是一则神话传说。” 刘三刀面色一转,笑呵呵道:“我也是在茶楼,听说书人提起过,若是你不问,我万不会说出来这等荒谬之论。” 傅庭秋笑道:“不论真假,还要多谢刘哥坦诚直言。” 刘三刀伸手又摸了把袖中的银票,似很是爱财。 傅庭秋:“不知刘哥此行押镖去往何处?” 刘三刀:“实不相瞒,我也要朝着蔼雪山走,不过我与小兄弟不同,我只到寒江镇。” 傅庭秋:“如此,我兄弟二人还能随刘哥走上一段路。” 刘三刀自觉收了傅庭秋的银票,只单说了几句话,有些过意不去,眼下听傅庭秋这么说,心中顿时一松:“好说,到了寒江镇,便离蔼雪山不远了,不过小兄弟,你当真要上蔼雪山?” 傅庭秋微微一笑:“各人有各人的机缘,我与家兄主意已定,刘哥不要再劝了。” 刘三刀叹了口气:“我是见小兄弟面善,又与我有些许缘分,才多次相劝,既然小兄弟这般执着,那我便不再劝了。劳烦小兄弟将你家兄唤醒,少顷我等便要赶路了。” 傅庭秋应了一声。 同刘三刀分开,傅庭秋走到谢焉身边,不用他多说,谢焉已睁开眼睛。 傅庭秋:“他们去寒江镇。” 谢焉极轻的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将披风收起。 傅庭秋:“我与他说,我要去蔼雪山寻找机遇,他告知我,蔼雪山上有高人,养了十二只神兽,守着山不让人进,若是有人硬闯,便会被神兽吃掉。” 谢焉解开马缰,回头看他:“你信?” 傅庭秋轻笑:“自是不信,被他这么一说,倒让我觉得扶桑门在中原的本宗并不在蔼雪山。” 谢焉赞同:“扶桑门中人素来小心谨慎,对本宗更是秘而不谈,怎会轻易将其暴露,此次将各派引至蔼雪山,应是有所图。” 傅庭秋:“扶桑门所图何物,你我皆不知,但这蔼雪山,我是要去探探。” 谢焉也是这个意思。 二人收拾完,随刘三刀吃了些东西,期间傅庭秋与白独归有片刻对视。 白独归神色冷漠,眼神平静,瞧着傅庭秋的目光,极为寻常。 傅庭秋心下暗忖:眼前的白独归给他的感觉很陌生,全然没有那日在知南楼来的灵动,诡异之感更甚。 一行人走走停停,山路崎岖,荒无人烟,越走寒冷愈甚,寒气随着清晨薄雾接连不断的扑人脸上,让人面色僵硬寒冷。 即便傅庭秋与谢焉早有准备,也未料到蔼雪山如此偏远,几乎临门一脚入了塞外。 几日后日光正热烈,寒江镇的碑石映入傅庭秋眼中。 这便是刘三刀此行押镖的最终地。 刘三刀指着鳞次栉比的院落对傅庭秋道:“看,那便是寒江镇。” 傅庭秋随着他的手势看去,目光一扫而过,停留在远处的雪山顶上。 刘三刀的手微微抬高了些,指着白茫茫的高山雪顶:“那是蔼雪山,从寒江镇过去,只需花上两三日。” 傅庭秋:“刘哥似乎对这片很熟悉。” 刘三刀笑道:“我常押镖来此处,时日久了,周边许多地方便都踏足过,只不过听寒江镇百姓的劝阻,不曾去过蔼雪山。” 傅庭秋了然。 一行人入了寒江镇。 到了寒江镇,傅庭秋该与刘三刀分道扬镳。 傅庭秋:“既已到寒江镇,我与家兄便不再叨扰刘哥,此去蔼雪山凶吉未知,若是有幸归来,定会亲自拜访刘哥。” 刘三刀抱拳,眼中似有湿润:“相信小兄弟吉人天相, 恋耽美 分卷阅读5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定会归来,刘哥我备好热茶热饭,等着兄弟。” 短短几日相处,这二人却好似亲生兄弟般的热切,看的旁人热泪盈眶。 等刘三刀一行人离开,傅庭秋才与谢焉往另一条路上走,路是刘三刀指给他们的,顺着走,三日后便能到蔼雪山脚下。 傅庭秋:“白独归许是看出了什么。” 谢焉:“他不是白独归。” 傅庭秋扭头看谢焉。 谢焉:“以白独归的为人,偶遇高手,会按耐不住的想与之切磋,我并未隐藏修为,若他真是白独归,应会与我一决高下。” 傅庭秋点头,这些时日的白独归与先前见过的判若两人,他心有怀疑,谢焉亦是。 傅庭秋环顾四周,青砖白墙,炊烟袅袅,却不见人烟,他道:“此处似不喜外人。” 谢焉:“寒江镇百姓世代以养蚕为生,此处的蚕与寻常有些不同,寒江镇的蚕不能嗅到陌生气息,否则蚕丝极差,赫赫有名的天蚕丝便是出自此处。” 傅庭秋不曾想这小镇还有如此大的来头,他道:“即便如此,自入了寒江镇,未听见一丝声响,也太过安静。” 谢焉深有同感,入寒江镇前,他处处小心,细细观察,未有一丝异象,周遭与往日并无差别,但越往寒江镇内走,他越发觉不对劲。 二人因方才交谈,早已拉紧马缰,勒住马,此时停在逼仄的长巷内,静默无声。 谢焉身下之马不安的打了个响鼻,前蹄在石板上打了几下,摇头摆尾,动荡不安。 傅庭秋的目光望向谢焉骑着的马,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动物对风雨欲来的感知往往早于人,两匹马同时扬蹄,要将背上之人摔下背,踏蹄而去。 谢焉心不动身一动,人已从马上一落而下。 他长身而立,目光沉静冷然的看向来时的巷口。 傅庭秋脚一蹬,自然而然的落在谢焉身边,折扇已备在手中。 背上已无人,两匹马撒欢扬蹄,嘶吼着奔向去时巷口,一前一后好不潇洒。 傅庭秋与谢焉,谁也未看那两匹马。 狂奔之马速度极快,眨眼便到了巷口,下一刻两匹马惊叫一声,叫声还未鸣完,戛然而止。 竟是被齐齐切断了脖子,鲜血喷溅,汇成小流,缓缓流向巷口外的石板路。 天,不知何时变暗了,大片乌云成群结队,遮天蔽日,黑夜骤然降临,将周遭暗伏的危险伺机放了出来,只待更为合适的机会,将猎物吞噬入肚。 傅庭秋瞬间反应过来,中计了,刘三刀确实有问题。 他只道刘三刀会在与之同行的路上,对他二人下毒手,一路走来并无事,未曾想真正的杀手埋于此处。 傅庭秋笑了下,此时还能笑出来,委实是心态好:“楼主,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感想如何?” 谢焉:“少庄主感觉如何呢?” 傅庭秋漫不经心的将揽光铃取出:“那便让我看看这雁有多大吧。” 谢焉不答,片刻后:“来了。” 自巷口来了一个人,一个手持大刀之人,此人面相看着不过五十,修为却深藏不露,傅庭秋根本看不出,面容儒雅带着笑,身姿挺拔似青松,行走间似有微风,身着黑色华服,倘若忽略其手中的长刀,傅庭秋几乎要以为来人是去某处赴宴。 傅庭秋:“虚无刀?” 来人是谁?虚无刀为何在他手中? ☆、第三十章 来人神色散漫,目光平和,行至二人三步外,便停住了脚步。 乌云似为他而生,他一停,乌云便悄然散开,露出晴天白日。 来人先是将谢焉打量良久,后又将目光投向傅庭秋。 他儒雅一笑:“劳烦二位露出真面目,免得本座杀错了人。” 口气之狂妄,话语之明白,看来他二人今日将有场恶战。 傅庭秋嗤笑:“口气倒是不小。” 来人笑意不减,风度翩翩:“我本不欲杀你,奈何你是傅不放后人。” 傅庭秋面色微冷,扶桑门。 白长醉眼神何等毒辣,见傅庭秋面色,抿唇笑道:“想必你心中有了计较,我便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本座乃是扶桑门白长醉。” 白长醉?谢焉目光一凛,白独归的师父,扶桑门门主。 谢焉心一沉,白长醉的修为他看不出,他已是元婴期,那白长醉…若是真动起手来,未必能全身而退。 谢焉余光落在身侧的傅庭秋身上。 傅庭秋料到会有些许危险,但不曾料到,此次他与谢焉招来的危险如此致命。 不用谢焉开口,傅庭秋也能想到他二人此时的处境。 白长醉似看不出他二人的紧绷之感,话家常般道:“我那不懂事的徒儿,竟花了五十五万的高价,才将此刀取回。” 白长醉将虚无刀抬起,另只手在刀刃上轻轻滑过,他目光平缓温和,看向傅庭秋:“傅公子七巧心思,很得你祖父真传。” 傅庭秋笑了,折扇一撑,笑盈盈道:“白门主不是要杀我们吗?为何还不动手?” 白长醉笑了:“既然傅公子一心求死,那本座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白长醉身形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傅庭秋左侧,一掌朝着他肩胛拍去,若是被白长醉拍中,傅庭秋怕是废了。 傅庭秋早有准备,腰肢一动,朝后仰去,躲开这一掌,手中折扇朝着白长醉的喉咙划去,扇面精致华美,扇骨刚硬锋利,若是被划伤,怕是也不好受。 白长醉不将这等小伎俩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一退,待傅庭 恋耽美 分卷阅读5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秋一击落空,他轻移脚步,错到傅庭秋身后,朝着他的后背,再拍出一掌,掌风霸道汹涌,灵气丰沛。 傅庭秋想也没想的将揽光铃朝后丢出,被谢焉修复后的揽光铃,威力比之先前更甚。揽光铃光芒大涨,朝着白长醉不管不顾的罩了过去。 白长醉自是认得揽光铃的,陡然见到,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他曾吃过揽光铃的亏,记忆犹新,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便给了傅庭秋喘息机会。 谢焉冷眼旁观,见白长醉躲开揽光铃,速度极快的行至傅庭秋面前,毫不犹豫的当胸拍出一掌,这一掌傅庭秋万不可能躲开了。 谢焉动了,在那一掌堪堪拍到傅庭秋胸口时。 他一动,白长醉自是注意到。 若是白长醉想将傅庭秋杀了,这一掌必须拍下,可谢焉已至,他若是强行杀了傅庭秋,只怕自己也要重伤,谢焉再不济也是个元婴期,他不能以命搏命。 白长醉被迫无奈,收掌转手与谢焉拍过来的一掌对上,二人灵力悬殊颇大,但谢焉竭尽全力的一掌,依旧让白长醉心下骇然。 白长醉脚下一转,再次躲开谢焉的一击,身形猛然拔高,凭空踩了几脚,展翅高飞般落在墙头上,转身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巷内的二人。 傅庭秋死里逃生,却难以避免受伤,白长醉的那一掌十成灵力,有六层打在他心口,又有谢焉与白长醉灵力碰撞后的余波,将他生生击飞,撞在长巷墙壁上,落地瞬间,偏头吐出一口鲜血。 傅庭秋抹去嘴角鲜血,目光沉沉的看着白长醉。 谢焉逼退白长醉,立于傅庭秋旁,面容冷峻。 白长醉:“谢焉,你修为至此不易,莫非要因他,而葬生于此?” 谢焉漠然:“五十五万两,入得知南楼。” 白长醉既然知道白独归花了五十五万,自然也知道入了谁的口袋,但他生平行事乖僻,全凭心情,一生放荡不羁,直到将白独归收入门下,方才收敛。 此前知晓白独归在破军城吃了亏,让他吃亏的赫然是傅不放的后人,戳中白长醉心中的逆鳞,他这一生最耻辱之事,全是出自傅不放之手,哪怕傅不放已仙去,他依然久久不能忘怀。 如今,傅庭秋在他面前,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杀了傅庭秋,傅不放再无后继之人。 白长醉挑唇微笑,这一笑让傅庭秋心生不祥。 白长醉:“五十五万权当扶桑门给贵楼赔个不是,还请谢楼主不要插手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谢焉一动不动:“白门主,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傅不放的恩怨,该随着他仙去尘归尘,土归土。” 白长醉哂笑:“谢楼主说笑了,他承蒙傅不放传下的荫封,便要受下傅不放种下的恶果,怪只怪他投身傅家。” 谢焉不再多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分明是要插手。 白长醉:“你如今的修为放眼中原,确实令许多人望尘却步,但我并非那些人,谢楼主,你不是我对手,何必自找苦吃?” 谢焉保持缄默。 白长醉嗤笑,找死。 他身形极快,于周遭景象内留下许多残影,让人看不真切。 傅庭秋却知道白长醉已到身边,死亡之刀已向他挥斩而下。 傅庭秋想也不想的顺势翻滚,堪堪停在长巷另一边,回头看去,谢焉已同白长醉交上了手。 二人修为都比傅庭秋高,交起手来光影交错,快如轻风,傅庭秋根本看不清楚。 傅庭秋想帮忙,也无从下手,方才的翻滚让他先前压下去的气血上涌,喉咙一甜,傅庭秋捂着唇,低咳一声,满手鲜血淋漓,他闭闭眼,只觉得五脏六腑疼的发麻。 白长醉未尽全力的一掌,便让他重伤,若不是谢焉出手,他此时应是尸体都凉了。 傅庭秋抬眼看去,半空中的二人周身形成一个乳白色的包围圈,朦胧不清,置身于圈中的二人恍如不知,沉浸在高手对决中。 谢焉对上白长醉,不再有藏拙一说,他缓缓放出灵力,于掌间凝出一把弯弓,那弓通身雪白,只有一根弓弦隐隐泛着金,透着些傲立苍穹的睥睨之态。 白长醉微微眯起眼,沉声道:“落渊弓。” 谢焉并不意外白长醉会认识落渊弓,毕竟落渊弓出自塞外,因机缘巧合落入他手,他也无意与白长醉过多废话。 谢焉一转身,手中便多了一支箭,此箭箭身时时有金光流走于其中,与寻常箭显然不同。 白长醉收起轻视,缓缓抬起虚无刀。 谢焉眉眼冷清,唇角紧绷,手中箭搭在落渊弓上,拉弓放箭。 离弦之箭携着破钧之势,飞向白长醉,在半道一箭分为三箭,朝着白长醉上中下三盘狠狠射了过去。 白长醉不慌不忙,将虚无刀立于面前,待三支箭飞至眼前,方才挥刀一砍,看似随意一刀,却将谢焉的攻势尽数化去。 谢焉不喜不悲,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拉弓再出箭,一支接着一支,不断转换方位,攻向白长醉。 白长醉一一接下,待时机合适,他欺身上前,与谢焉面贴面的打了个照面,二人丢开武器,赤脚空拳的打了起来。 谢焉的修为远比白长醉以为的深厚,白长醉越是打下去,心中越是吃惊,端看谢焉年纪轻轻,修为不过元婴期,但在他大乘期手下,竟撑到如今,仍不见疲态。 白长醉不想再跟谢焉耗下去,他加快出手速度,将谢焉逼得节节败退,趁谢焉一转身,他扬起手中准备好的药粉,对着谢焉撒了过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5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谢焉眼一闭,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白长醉的肩头,同时腹部吃下白长醉的一掌。 二人各自吃了亏,自半空中分开,分落在墙头之上。 白长醉唇角带笑,目光森然:“这一掌本座记下了,还请谢楼主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待本座亲自来收。” 话音方落,人已凭空消失,随着白长醉离去,周遭吵杂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推涌而来,纷纷沓沓,拥挤异常。 谢焉屹立墙头,迎风而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傅庭秋靠墙站着,方才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压住咳意,扶着墙走到谢焉下方。 傅庭秋声轻气弱:“楼主,墙头怕是有些冷,你下来吧。” 谢焉依旧不动如山,傅庭秋长舒了口气,勉强抬头看去。 头还未抬起,便有人自墙头坠落下来,傅庭秋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落入怀抱的是一具带着微凉的身躯,这沉重的身躯对他而言,颇有些不能承受,况且他本身早已受伤。 本就无力的全身因接到谢焉,更是雪上加霜,为了不让谢焉脑袋着地,傅庭秋咬咬牙,双膝重重的朝下跪去,如此也不算得保全,他搂着谢焉身躯的双臂狠狠的压在了腿上。 双重撞击让傅庭秋忍不住痛呼一声。 自幼娇生惯养长大得傅少庄主,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势,他喘了两口气,将四肢的疼痛舒缓开来,才抬起谢焉的脑袋。 傅庭秋卷起衣袖将谢焉脸上的药粉擦去,轻轻的拍着谢焉的脸颊:“谢楼主?楼主?你醒醒,你若是不醒,我可要将你丢弃于此了。” 谢焉并未如他所说的醒过来,依旧昏迷在他臂弯处。 傅庭秋长叹了口气,浑身无力加之疼痛无比,让他本就清明的脑海更加清醒。 全是他连累了谢焉,这个事实让傅庭秋难受,若是他武功修为高深,便不会轻易连累他人。 傅庭秋再次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谢焉脸上。 剑眉微拧,双目紧闭,鸦睫无力的翘着,显出几分脆弱,傅庭秋伸手拨了几下,低声道:“今日受我因,他日得我果,我不会让你白白替我受伤。” 傅庭秋抬头环顾四周,此处是条偏僻的巷子,他与谢焉一重伤一昏迷,若想离开此处,只能等有人路过,再行求救,傅庭秋将谢焉的脑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他浑身都疼,养神也镇不住浑身泛起的疼痛,傅庭秋伸手摸了摸膝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怕是青紫了。他苦笑,这一趟门出的,损失惨重。 “叮铃铃,叮当当。”巷口传来一阵铃铛声,傅庭秋抬眼看去。 只见一位身形有些佝偻,发色雪白的老人家,赶着驴驾着车缓缓而来,老者目光清亮,面容红润,瞧见他时,竟露了个笑容。 傅庭秋微微一怔,只觉得老者和蔼可亲似长辈,待他张口要说话,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没了知觉。 ☆、第三一章 傅庭秋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摸着胸口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身上是晒得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软被,入目一片白色帷帐,他被人捡回了家。 想起昏迷前见到的老者,傅庭秋皱眉,是老者捡了他?那谢焉呢? 他撑着床铺,想坐起来,却因此牵动身体里的伤痛,傅庭秋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声,惊动房内的另一人。 对方几步上前,人未至,馥雅的香味先扑入鼻息间,傅庭秋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容貌昳丽,气质清雅的姑娘,正目含担忧的望着他。 傅庭秋:“是姑娘救了我?” 姑娘摇头,温柔道:“是我爷爷将你带回来的,你感觉如何?” 傅庭秋错开姑娘伸过来的手,自己坐了起来,他的外衫不知所踪,徒留内衫摇摇欲坠,男女之间授受不清,他将被子微微拉起,挡住身形。 傅庭秋:“姑娘的爷爷可带回另一人?” 姑娘因被傅庭秋错开的手,略有些失落,听他问起话,立刻眉开眼笑,似有娇媚化在眉眼间:“那位早已醒来,不过方才见公子仍在沉睡,便出门去了。” 傅庭秋道谢,垂眸想:谢焉醒了便好。 那姑娘轻轻咬了咬唇瓣,温声道:“公子可曾饿了?我去取些吃食来。” 傅庭秋抬头微笑:“多谢姑娘。” 姑娘脸颊微红,被他这一笑看的心动不已,想来世间少有这等绝色男子,不知她能否入得对方眼。 姑娘去的快来的也快,手中捧着一碗清淡白粥,脚步轻盈,面上带笑的进了屋。 一进屋,便发现傅庭秋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脚步微微一顿,依旧将白粥端了过去。 “公子不必姑娘长姑娘短,唤我心柔便是。”庄心柔柔情似水道,“公子大病未愈,吃些清淡的为好。” 傅庭秋没有异议,接过庄心柔递过来的碗,轻声道谢,避开庄心柔要蹭上他的手,低头喝粥,不再多说。 庄心柔先前的失落去而复返,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吗?为何这公子避她如蛇蝎? 傅庭秋吃了几口,便有些吃不下,他端着碗目光遥遥看向房门,似在等人。 庄心柔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并未看见什么,她道:“公子在看什么?” 傅庭秋低头又吃了口粥:“在等一个人。” 庄心柔:“谁?” 傅庭秋抬头冲她一笑,没回答。 庄心柔愣了下,在等谁?让他笑的浓情蜜意,庄心柔忽然嫉妒了,嫉妒那个让傅庭秋等的人,嫉妒那个能 恋耽美 分卷阅读5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让傅庭秋笑的甜蜜之人。 二人无话,傅庭秋慢吞吞的吃着粥,心想:这姑娘为何还不走?目光炙热的几乎要将他烤熟了,谢焉为何还不回来?莫不是丢下他单独跑路了? 谢焉进来时,发觉房内二人对他反应截然不同。 傅庭秋裹着被子捧着碗,面色惊喜,一双似能说会道的桃花眼,瞧见他时骤然灵动,比那最能拨动人心的女子还要惹人喜爱。 庄心柔目光似有怨怒,看着他带了几分不岔。 谢焉在二人注视下,进了房,行至傅庭秋面前,将他捧在手中良久的碗接过,转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他怀中。 谢焉:“劳烦姑娘退避,我与他有些话说。” 庄心柔憋着气,傅庭秋方才的神态,一点不落的被她收进眼底,让她明白此人便是让傅庭秋一展笑颜之人,她心有怨气,却不得不走开。 待庄心柔将房门关上,谢焉才收回目光。 谢焉:“少庄主果真处处留情。” 傅庭秋:“……” 百口莫辩! 谢焉将碗放在桌上,坐下,单手支着下颚:“你有伤在身,便在此等我吧。” 傅庭秋将纸包拆开,里面是一身新衣裳,他放置一旁,蹙眉道:“不行,尚不知蔼雪山是何景象,你一人前去,岂不更危险?” 谢焉毫不留情:“我带你去只会更危险。” 傅庭秋哽了哽,轻声道:“楼主,我知白长醉一事,是我拖累了你,可蔼雪山……” 谢焉:“蔼雪山只会比白长醉更为危险,少庄主,你挨了白长醉一掌,还是好生调息吧。” 傅庭秋叹了口气:“也罢,我便在此等候楼主归来吧。” 谢焉默然,想起清晨给傅庭秋检查时,膝盖上触目惊心的大片青紫,他的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他醒来时除了腹部有些疼痛,浑身并无不适感,再看傅庭秋的膝盖与双臂损伤,谢焉心里便跟个明镜似的,傅庭秋怕是为了接住他,做了些许牺牲。 正因为如此,傅庭秋重伤的身躯更加惨重。 谢焉虽想与傅庭秋一道前往蔼雪山,但如今傅庭秋的身躯已不容许再折腾。 再者,蔼雪山上情景尚不明晰,他孤身一人远比带着傅庭秋好脱身。 傅庭秋也正是考虑到此,才不再与谢焉僵持,继而选择留下。 傅庭秋:“此去凶险,你将我的扇子一并带上吧。” 这把折扇向来不离傅庭秋之身,如今却被他提出要让谢焉带着,若是让万秋山庄内的人知道,怕是目瞪口呆。 谢焉看了折扇良久,缓缓摇头:“不用,你留在此处自有用得上的地方。” 傅庭秋眉头微蹙:“楼主离去前,能否帮我换个舒服些的地方?” 谢焉眉梢一挑,要笑不笑:“莫非少庄主的娇气病犯了?” 傅庭秋猛咳了几声,没好气道:“身边有个心怀不轨之人,我怕夜晚入睡时,入手一片滑腻肌肤,床上凭空多个美人儿,奈何我无福消受。” 谢焉忍不住笑了:“庄姑娘痴心一片,不曾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傅庭秋扶着额头,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是,我这颗心全然系在楼主身上,何来半分地方让给他人?若楼主肯允我,我便不用这般辛苦忍耐。” 谢焉笑意来得快,收的也快:“朗月来信,蔼雪山上极可能有八神殿之人。” 傅庭秋揽揽被子,坐直身躯:“八神殿不在塞外养蛊,跑来蔼雪山做什么?” 谢焉:“八神殿与扶桑门素来不和,两大门派在塞外便是死对头,近几年八神殿见扶桑门在中原混的风生水起,不免将心思也落在中原上。” 傅庭秋打了个哈欠:“即便如此,八神殿胆敢将心思动在蔼雪山上,不可谓艺高人胆大。” 谢焉起身,走到床前。 傅庭秋面色微露迷茫,为何好端端的不说话了? 谢焉:“困了便睡吧,待你醒来再说。” 傅庭秋轻缓一笑,心中暖洋洋的,他不知原来谢焉可以这般细心温柔,这感觉令他初尝甜头,便不能自拔。 傅庭秋昏昏欲睡之际,还起了逗弄谢焉之心。 傅庭秋:“楼主,我浑身是伤,动作起来极不方便,还请楼主帮个忙,扶我躺下,再帮我盖上被子。” 谢焉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果真依照傅庭秋的要求行事。 傅庭秋唇角笑意更深了,他拉着谢焉的手,缓缓躺下,人已躺好却不放手。 谢焉也未挣脱,只用另只手将被子给他盖上。 傅庭秋只觉得掌中任他握着的手,温热有力,丰润舒适,让他舍不得放手。 谢焉:“少庄主可摸够了?” 傅庭秋一笑:“我要说没有,楼主莫不是要陪我一道睡?” 谢焉冷笑一声,豁然抽出手,用被子将他裹个严实:“想得美。”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放在傅庭秋枕边。 谢焉:“等你醒来,我便帮你换个住处。” 傅庭秋又想笑了,他看着谢焉,将枕边之物摸到手里,悉悉索索的带上,缓缓眨眼,细细看着谢焉。 谢焉眉头微皱,被傅庭秋看的面皮有些热,不知怎么有些想躲。 傅庭秋精神不济,与谢焉多说了些话,更是困顿,此时二人不说话,但心靠的近了许多,让傅庭秋心怀宽慰,怀抱欣喜,自然而然顺从入睡。 睡着前,隐约听见谢焉低着声音哄他道:“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 傅庭秋便顺着这温柔嗓音,沉睡不知今夕何朝。 恋耽美 分卷阅读5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再次醒来的傅庭秋茫然中还带着几分疲惫,这是哪里? 身下柔软的毛褥子,身上是带着沉香的锦被,他浑身清爽,疼痛感减少,应是谢焉帮他疗伤了。 傅庭秋定睛一看,屋内装饰雍容华贵,他抬手一看,拂星链还在,枕边放着折扇,但揽光铃却不在了,该是谢焉将他换到此处后,便走了。 想到谢焉趁他昏睡时做的这些,傅庭秋忍不住一阵颤动,谢楼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非同凡响。 他不再像昨日初醒那般无力,取过衣衫穿上,又将折扇拿在手里,慢腾腾的往房门走去,这几步虽不远,却让傅庭秋有些劳累,他额头上汲起一层汗,顺着脸颊缓缓下滑。 傅庭秋长舒口气,擦了擦汗,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门旁站着位身材高挑,小家碧玉的姑娘,那姑娘手里还拎着个食盒,陡然见到傅庭秋,不免咦了一声。 傅庭秋瞧见这姑娘,也不由得内心惊诧,谢焉为何找了个姑娘跟着他? 姑娘见傅庭秋惊讶,笑道:“我名为柳雪裳,公子唤我雪裳吧。” 傅庭秋:“雪裳姑娘,楼主……” 柳雪裳自顾自的进屋,将食盒放在桌上,回身对傅庭秋道:“楼主已离开,临去前交代我务必照顾好公子。” 傅庭秋:“他可曾说何时归来?” 柳雪裳:“不曾,三楼主行事自有决断,我等不敢贸然询问,公子若是等的焦急,雪裳可为公子询问一二。” 傅庭秋摇头,若是谢焉进了蔼雪山,因接到消息被他人发现,事情便不好了。 柳雪裳走到傅庭秋身旁,扶着他到桌前坐下:“公子还需精心调养,万不可殚精竭虑。” 傅庭秋付之一笑:“雪裳姑娘多虑了,蔼雪山一事有谢楼主担待,何须我操心?” 柳雪裳微微一笑,不做回答,只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放在傅庭秋面前。 谢焉离去前交代的话,柳雪裳似历历在耳:他是万秋山庄少庄主傅庭秋,因我身受重伤,需好生照顾,他为人聪明,又擅于洞察人心,你必要将他看住。 此时傅庭秋一副好说话模样,但柳雪裳断然不敢掉以轻心。 能让谢焉交代再三的,远非泛泛之辈,尤其…… 柳雪裳的目光在傅庭秋的容貌上停留良久,尤其这位少庄主容貌非凡,与三楼主关系亲密。 ☆、第三二章 傅庭秋方才将碗放下,便见柳雪裳端着盘进来,盘上是一方小瓷碗与一碟甜杏。 傅庭秋默不作声的看着柳雪裳。 柳雪裳放下盘,将瓷碗放在他面前,含笑道:“公子,这是楼主为您准备的疗伤药,还请公子服下,早日康复。” 言罢,又将那小碟甜杏一并放下,似忍笑道:“这也是楼主交代的,他道公子喜甜食,便让我多备些,免得公子因药苦,不肯喝。” 傅庭秋:“……” 他不知谢焉何时对他这般了解。 傅庭秋皱眉看着瓷碗,苦大深仇。 柳雪裳立于一旁,不作声,只默默的看着他。 傅庭秋看了瓷碗好半晌,方才抬头看着柳雪裳:“雪裳姑娘没有其他事情吗?” 柳雪裳忍笑道:“楼主交代过雪裳,定要每日亲自看着公子喝药,否则必有重罚。” 傅庭秋轻叹一声,认命的将碗端起,皱眉闭上眼,一鼓作气喝掉。 良药苦口,但谢焉开的药方,极可能是将最苦的药都添了进去,苦的傅庭秋忍不住揉了揉脸。 傅庭秋拿过几颗甜杏放进嘴里,用舌尖反复舔舐,方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淡了些。 柳雪裳上前将残羹剩饭,空碗空碟收起来:“楼主让雪裳转告公子,小心庄心柔。” 傅庭秋方才松开的眉头因这话,又皱了起来,小心庄心柔? 他道:“他还说什么了?” 柳雪裳提起食盒,笑吟吟道:“楼主已让楼内人调查庄心柔,想必今日便有消息,若是得到消息,雪裳便为公子送来,还请公子先安心养病。” 傅庭秋喝下药,此时感觉尚好,他道:“不知雪裳姑娘来寒江镇多久了?” 柳雪裳:“雪裳出生寒江镇,时至今日,已有十七载。” 傅庭秋站起身来,与柳雪裳往外走:“没想到寒江镇也会有知南楼的人。” 柳雪裳笑道:“楼主于雪裳有救命之恩,雪裳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傅庭秋迈出房门,晒到和煦的太阳,舒服的眯起眼,偏头看着柳雪裳:“雪裳姑娘深明大义。” 柳雪裳:“公子不要给雪裳灌迷魂汤,一天三次的汤药在所难免,雪裳答应楼主,言出必行。” 傅庭秋摸摸鼻尖,深觉这偏僻小镇的姑娘生的这般机灵,不外乎谢焉将她收入知南楼。 柳雪裳指着院内大树下吊着的秋千:“公子若是实在无聊的紧,大可荡荡秋千打发些时日。” 傅庭秋:“那是姑娘家喜欢的玩意,我一介男子,怎能偏爱那东西?” 柳雪裳一笑:“公子这是偏论,楼主离去时曾在这秋千上坐过良久,雪裳观楼主之态,兴许是很喜爱。” 傅庭秋心中一动。 柳雪裳:“公子身体尚未复原,莫要在院内停留过久,被凉风吹到便不好了。” 傅庭秋:“我知道。” 柳雪裳:“那公子多多注意,雪裳先行下去了。” 傅庭秋点头。 待柳雪裳离开,傅庭秋方才走到秋千处,摸了摸粗壮的大树,慢腾腾的走到秋千旁,蹙眉看了良久,半晌不情不愿的提起衣摆 恋耽美 分卷阅读6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傅庭秋想:万没想到谢焉表面冷若冰霜,内在如此细腻,居然偏爱这等姑娘家喜欢的玩意。 傅庭秋脚一蹬,抬起,秋千摇摇晃晃的动起来,他来回蹬了几次,得了些许乐趣,心中对这等姑娘玩的东西改观了许多。 一阵风吹起,吹的傅庭秋打了个哆嗦,一时贪欢,在外逗留过久,乃至于凉风吹过,傅庭秋才发觉手脚冰凉,他叹了口气,放开秋千,回了房。 进门前,他鬼使神差的抬头望向北方,高高的屋顶未能阻挡住蔼雪山孤傲的雪白山顶,傅庭秋想:不知谢焉此时身在何处?可还顺利? 此时谢焉算不上好,也未曾不好,得了柳雪裳的指路,他又是孤身一人,行路自然极快,未到两日,蔼雪山便近在咫尺,谢焉停下脚步,因前方聚集了许多人。他藏身山林中,暗中观察。 前方人正画地安营扎寨,还未扎好的帐篷前立了各派的旗帜,看样子也是初到不久,谢焉一一扫过,几乎修真界有门有派的都来了人,料想这些人是受扶桑门的邀请前来。 不知扶桑门许了什么好处,连鲜少在江湖上露面的玉衡城江家也派了人。 江家派的是个极其年少的少年,以谢焉看,那少年不过二三十岁,正是修炼顿悟初期,观其筋骨体态,是个修炼之才,不知为何江家将他送了出来。 此次上蔼雪山,没人能保证护他人周全,那看着还很青涩的少年,怕是在蔼雪山上讨不到好处,谢焉转开目光,看向其他门派。 谢焉不曾发现,在他转开目光时,那青涩少年似有所察觉的看向他藏身之处。 夜晚悄然而至,谢焉悄无声息的靠近营地,白日里他已记下几大门派的位置,趁着夜晚探探消息。 知南楼的消息固然可靠安全,但来的太慢,在寒江镇乃至蔼雪山,谢焉只能靠自己。 他清楚的认识到这点,方才交代柳雪裳,将得到的消息尽数告知傅庭秋,相信傅庭秋知道怎么做。此时,谢焉想知道这些门派齐聚蔼雪山为何事,便得亲自打探。 谢焉躲过几次巡查,轻巧的落在七清观帐篷外,屏息静听。 帐内七清观大弟子一脸怅然的与他师叔抱怨,“莫不是扶桑门在诓我们?” 他师叔喝了口酒,懒洋洋道:“那扶桑门恐是将整个江湖门派都得罪了,你瞧瞧外面来了多少人,要我说,扶桑门有意祸害蔼雪山才是真。” 大弟子:“为何要祸害蔼雪山?” 师叔喝酒动作一顿,恨铁不成钢:“你忘记你师父交代的事?” 大弟子干笑:“师父只说蔼雪山极可能是八神殿的地盘,让我等小心,并未交代什么事情。” 师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蔼雪山多年无人问津,与之相关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更是为蔼雪山的神秘添了抹神采,修真各派无人敢来,不过是害怕命陨此处,此次扶桑门的提议,是给修真各派壮了胆,他们都想在蔼雪山上得些好处。” 大弟子恍然大悟:“那我们跟在这些门派身后捡些好处便是。” 师叔一口老血差点被气出来,他弯腰捡起鞋,朝着大弟子丢了过去:“你以为只有你能想到?那些前来的江湖各派怕是都这么想的。” 大弟子躲过鞋子:“蔼雪山上当真法宝遍地,秘籍成堆吗?” 师叔没好气的看他:“鞋拿来,说你蠢有时候倒是机灵,说你机灵有时候蠢得要命,蔼雪山上固然有宝贝,但万不可能如扶桑门说的那般丰富,扶桑门借此机会将我等引上蔼雪山,怕是另有所图。” 大弟子将鞋子送回来,低声道:“八神殿?” 师叔长叹口气,担忧道:“倘若真是八神殿,那我等还是早早离去吧。” 大弟子疑惑:“为何?” 师叔不答,郁闷的喝了口酒,为何?只因八神殿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还擅用蛊,恐怕到时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谢焉逗留片刻,帐篷内无人再说话,他便隐了身形,往山林归去。 离门派扎营的地方远了,山林近在眼前,谢焉的脚步却停了。 他面无表情,转身看向来时路:“出来。” 青涩少年缓缓踏雪而来,出现在谢焉面前,这位少年面容初见俊美,可想而知几年后定容貌不凡,气质冷然,身形修长削瘦,背上束着把长剑,此时分外淡然的望着他。 谢焉认出少年正是白日看见的江家人。 两个不算多话之人遇见,必有一方成为开口之人。 到底是年少,少年先道:“知南楼谢焉?” 谢焉眉梢微动,定睛将少年看了仔细,能将他一眼认出的,江湖上并无多少。 少年见谢焉不说话,便自报家门:“玉衡城江穹。” 谢焉:“江家即受扶桑门之邀,为何只派你一人前来?” 江穹:“只有我到适龄年纪。” 江湖之人对江家了解甚少,哪怕消息灵通如知南楼,也未能收集到更多有用消息,谢焉看了江穹片刻:“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江穹不动,见谢焉也不动,他道:“扶桑门想让江湖各派联手对付八神殿,蔼雪山便是八神殿的老巢。” 谢焉已猜到是这么回事,见江穹毫不避讳的将事情告诉他,难得起了恻隐之心:“既如此,你小小年纪,修为不过开光期,不该掺和此事。” 江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修炼到了瓶颈,需一个契机。” 谢焉:“那你将此事告知我,又为何?” 江穹似 恋耽美 分卷阅读6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乎对谢焉毫无防备之心,实话实说:“我祖父跟我说,知南楼谢焉是个可交之人,要我有机会与你做成朋友,往后必有大用处。” 谢焉目光中一丝怪异,稍纵即逝:“江公子,人心险恶,不可轻易信人,即便是我,也不可。” 江穹疑惑:“为何?你是我祖父说的可交之人。” 谢焉无奈:“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多谢江公子,待时机合适,谢某定当偿还这一人情。” 言罢,谢焉便不再搭理江穹,转身欲走。 江穹:“八神殿拿走了知南令。” 谢焉顿住脚步,扭头看向江穹。 江穹在谢焉注视下,一字一句道:“是八神殿拿走了知南令。” 傅庭秋连喝五日汤药,每每想投机取巧,都被柳雪裳识破,耳提面命的将谢焉抬出来,压得傅庭秋不得不乖乖喝药。 这日傅庭秋方才放下汤碗,便见柳雪裳满脸严肃的走进来,浑身上下皆是萧肃,颇有些惊涛骇浪骤然而起的意思。 傅庭秋将甜杏咬开,指着空碗道:“我没偷懒,药,我喝了。” 柳雪裳眉头紧锁,目光凝重,沉声道:“楼主传来消息,知南令在八神殿手里。” 傅庭秋挑眉:“即是有了知南令消息,为何你还这般表情?” 柳雪裳眉头皱得更狠了,“因为楼主失踪了,在蔼雪山下静候的人,已三天未收到楼主的消息。” 傅庭秋:“谢焉入了山,不传消息应是正常的。” 柳雪裳摇头:“为了让公子知晓进展,楼主几乎每日都留下印记,一是报平安,二是传消息,可这次……” 傅庭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再也坐不住:“去蔼雪山。” ☆、第三三章 柳雪裳自是不让:“公子重伤未愈,若是被楼主知晓雪裳未能照顾好公子,恐怕雪裳难逃一死。” 傅庭秋冷眼:“那你便要我干着急?” 柳雪裳无话可说,见傅庭秋起身便要往外走,急忙跟上,不敢拦也不敢多说。 傅庭秋几步走到院外,方才打开院门,便见庄心柔举着手,似要敲门。 庄心柔瞧见傅庭秋一愣,随后扬起笑容,柔声道:“我来寻过公子几回,回回被柳姑娘婉拒,未曾想今日凑巧了。” 傅庭秋一心记挂着谢焉,何来的心思与庄心柔多费口舌,再者……傅庭秋的目光在庄心柔面上停留片刻,他道:“不是凑巧,庄姑娘若是没什么事,便请回吧,我还有要事,需出门一趟。” 庄心柔微怔,眼中顷刻染上泪水,我见犹怜,微微哽咽道:“公子连听我说句话都不愿吗?” 傅庭秋冷脸,对庄心柔的姿态委实看不上眼:“庄姑娘的祖父可还康健?” 庄心柔眼泪微停,略显茫然道:“爷爷身体很是健朗,公子何出此言?” 傅庭秋:“既如此,还请姑娘请你祖父再给你换张脸吧,这张面皮并不讨喜,李姑娘,你说呢?” 庄心柔面色瞬间僵硬,她目光慌乱,生硬道:“我不知,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傅庭秋冷笑一声:“李婉儿,你与扶桑门的合作可还顺利?不知柳泛看见你,会不会想杀了你。” 李婉儿听见柳泛的名字,嘴唇一抖,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偏偏傅庭秋不罢休:“还有你那惯会做戏的哥哥李凤瑞,顺便告诉他,如若让我再碰见他,定不轻饶。” 李婉儿张口想说点什么,便见傅庭秋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去,跟在他身侧的柳雪裳,极为冷漠的扫了她一眼,方才离去。 傅庭秋:“两匹快马,快点。” 事到如今,柳雪裳也只能听从傅庭秋的安排,她点头称是,急急忙忙的走了。 傅庭秋靠墙站着,长长的出了口气,拆穿庄心柔是李婉儿一事,他本该循序渐进,从而利用李婉儿抓到扶桑门中人,但他来不及了,谢焉失踪让他方寸大乱。 此事还是知南楼查到的,傅庭秋叹了口气,至于李凤瑞,他早有怀疑,那日在卿门宗宗府,李凤瑞的表现虽很正常,但难免透着几分刻意为之,加上那消失的扶桑门之人,都让傅庭秋有所怀疑。 后来他拿着李婉儿的发簪去找李凤瑞,毫无修为的李凤瑞居然能与已筑基的傅来僵持良久,这越发落实他心中怀疑。 此次在临江镇,他重伤时救他与谢焉的那位老者,不出意外便是李凤瑞假扮的,他让柳雪裳调查,走访左邻右舍,证实那户人家才来不过半月。 他与谢焉受伤时的那条巷子少有人走动,如若不是有人特意安排,怎会有人及时出现?还不避讳的将他二人带回家,要知道寒江镇的本镇百姓,是最不喜领生人回家。 想来想去,傅庭秋只能想到,扶桑门有意借此机会,在他身边埋棋子,可惜的是,扶桑门低估了他,也低估了知南楼挖掘情报的能力。 庄心柔是李婉儿一事,固然藏的很是隐秘,但有踪迹之事查起来无非是时日问题。 斩断李婉儿这条线,算是暂且了却一条烦人的小尾巴。 柳雪裳归来时,身边还带了个老者。 这位老者面容苍白,目光清亮,一身古朴灰衣,手里握着把剑。瞧见傅庭秋时,目光一松,可定睛一看,老者面容严峻起来。 傅珅:“少庄主,你伤势未好,为何不好好养着?” 傅庭秋看见傅珅,面露惊讶:“父亲怎将您派来了?我不是让傅来送剑吗?” 傅珅:“老爷知道扶桑门号召修真各派,齐聚蔼雪山,又听你在此,怕你有危险 恋耽美 分卷阅读6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便让老奴过来了。” 傅庭秋心下稍安:“说来话长,路上边走边说,上马。” 柳雪裳很是机灵,遇见傅珅时,便多带了匹马,此时果然派上用场。 傅珅:“少庄主,稍后休息时,让老奴替你疗伤吧。” 傅庭秋心急于找谢焉,但他身上的伤势确实是一大隐患,便不推脱:“绅叔,我祖父曾得罪过扶桑门?” 傅珅前来肩负的另一个任务,便是将前尘往事皆数告知傅庭秋,傅庭秋不说被扶桑门接连两次刺杀,傅青松这个做爹的,自然也有办法知道。 仇人找上门了,傅青松怎会坐视不理? 再者扶桑门都对傅庭秋下手了,傅青松怎会坐以待毙。但他相信傅庭秋,想让傅庭秋自行解决,在解决前,还得让傅庭秋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珅:“这件事要追溯到扶桑门初入中原时,那时老爷子初得老爷,很是高兴,宴请修真各派,分享喜事,便是在这喜宴上,扶桑门不请自来,狂妄的想与老爷子一较高下,老爷子瞧不上扶桑门,故作羞辱,令其不堪受辱的甩袖离去。” 傅庭秋笑道:“那扶桑门初入中原便找上我祖父,是因为我祖父在中原颇有名声,扶桑门想借此扬名中原,谁知挑了个硬茬,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傅珅也跟着笑道:“是,扶桑门因此记恨上傅老爷子,想方设法的同山庄作对,每每被老爷子灵机应变,如此时日久了,老爷子便有些不厌其烦,想将扶桑门斩草除根,那时的扶桑门远没有如今的难对付,老爷子找到扶桑门门主白长醉,痛痛快快的将他打了一顿,扬眉吐气。” 原来那时扶桑门便是白长醉做门主了,傅庭秋道:“扶桑门不会因此善罢甘休。” 傅珅:“自然,白长醉输给老爷子,扶桑门因此老实过一些时日,后来死心不改,又开始骚扰山庄,老爷子脾气上来了,便追着白长醉打,那段时日,江湖各派鸡飞狗跳,白长醉走到哪,老爷子便追到哪,在中原待不住,白长醉一怒之下,回了塞外,老爷子一鼓作气的追到塞外,将塞外闹了个翻天覆地,这才让扶桑门记了打。” 傅庭秋:“未曾想在我祖父手上吃过的亏,到我这又忘了。” 傅珅略有担忧:“你与老爷子并不同,老爷子因追着白长醉打,中原塞外闹了个遍,落下病根,回来后修炼瓶颈,修为固然登峰造极,心态大不如从前,未过两百余岁,便仙去了。若是可以,老爷不希望你走这条路。” 傅庭秋漫不经心:“白长醉不将我放在眼里,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我不可能宽宏大量,忘却这事。” 傅珅:“老爷明白,才派了我来。” 傅庭秋:“绅叔,此行前往蔼雪山,是为了找谢焉,其他事情等找到谢焉再说。” 傅珅已从傅青松那听到这位谢楼主的大名,也粗略了解傅庭秋与谢焉的关系,如今见傅庭秋对谢焉的紧张程度,心中一片了然。 傅庭秋又道:“蔼雪山是八神殿的地方,扶桑门借着合作名头,将各派引至死对头的地盘上相聚,不得不说白长醉打了手好算盘。” 傅珅面色微沉:“八神殿?” 傅庭秋点头:“塞外的八神殿将手探入中原,落脚点便是蔼雪山。” 傅珅:“有八神殿在,谁也讨不了好处。” 傅庭秋对八神殿略有耳闻,只知道其蛊术造化出神,非寻常人能比,便是扶桑门对上八神殿,也不敢说全身而退。 他忽然想起,初见时谢焉让他查的那人,若是没记错,萧云生便是八神殿的殿主,人竟是凑在了一处。 一旁安静良久的柳雪裳忽然道:“八神殿入中原并非是想占一席之地,而是想用中原人的身躯养蛊,由人心头血喂养出的蛊虫,威力非凡,如若喂养之人还是个修炼者,效果更甚,传闻八神殿的神女,每年都会出入中原,寻找修为极高者,令其对她死心塌地,甘愿采取心头血,豢养蛊虫。直到死亡,神女会再寻他人。” 傅庭秋轻笑:“八神殿的神女莫不是觉得中原修炼者,肉嫩血香,豢养出来的蛊虫更为毒辣?” 柳雪裳:“塞外各派与八神殿知根知底,见到神女自有抵御方法,如此下去,神女很难找到合心意之人,这才将主意打到了中原。” 傅庭秋沉思片刻:“如此说来,扶桑门领着各派上蔼雪山,捣毁八神殿的老巢,竟是好事?” 柳雪裳摇头:“恐怕并非好心。” 傅庭秋哂笑:“扶桑门何来的好心?如若我没猜错,知南令便在蔼雪山上,有八神殿在,扶桑门想单靠一己之力,拿到知南令,难如登天,但如若有江湖各派搅混水,那扶桑门便可浑水摸鱼,将知南令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 柳雪裳皱眉:“八神殿为何要盗走知南令?” 傅庭秋:“这要问八神殿的人。” 夜晚来的比想象中的快,冷风萧瑟,将人吹得面目发麻,傅庭秋三人寻了处不大的山洞躲着。 傅珅递给傅庭秋一颗药丸,待傅庭秋吃下,傅珅方才为其疗伤。 柳雪裳一边守着柴火,一边为二人护法,虽是深山老林,但不能肯定无人来访。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傅珅方才收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到柳雪裳对面坐下,接过柳雪裳递来的水袋,低声道了声谢。 柳雪裳:“要起大风了,起风的蔼雪山是最可怕的,不知楼主在何处。” 傅珅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已麻木。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 恋耽美 分卷阅读6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对那位谢楼主亦是诚心关心,他宽慰道:“蔼雪山上固然危机重重,但以谢楼主的修为,足以自保乃至脱身。姑娘不必太过担忧。” 柳雪裳勉强笑了下:“楼主既知道知南令的下落,定会亲自取回,八神殿……” 傅珅:“八神殿虽自称是八神,但终究不是神。蛊术再厉害,也并非无懈可击。” 柳雪裳听闻这话,心中稍稍宽松,她好奇道:“傅伯伯见过八神殿的手段吗?” 傅珅笑了下,历经沧桑的脸上顿时光彩耀眼:“年少时曾与八神殿交过手,不瞒你说,我那时见的便是八神殿的神女,很是貌美,却也很是毒辣,为了养蛊不择手段,可谓是真正的蛇蝎美人。” 柳雪裳惊讶:“神女身份在未成功驾驭以身养蛊人前,不能轻易泄露,否则只能一死。” 傅珅怅然:“是,是以我见到的那个神女,最后死于蛊虫发作。” ☆、第三四章 柳雪裳吃了一惊,不敢置信道:“我原以为这是江湖传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傅珅和蔼的看着她,目光深处的墨色却像是透过柳雪裳,看见了他人:“八神殿的人认为奉献自身是件很值得崇敬的事,是以他们总爱在身上养些无关紧要的蛊,但对他人截然相反,在他们心里凡是对八神殿有利之事,都不惜以命相搏。” 柳雪裳听罢,半晌无言,她不知这世上原来还有这等骇人听闻的门派,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换来缥缈无踪的希望,这未免太过于天方夜谭,以至于她想知道八神殿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傅庭秋:“如今的八神殿与绅叔说的有些不同。” 柳雪裳听见傅庭秋的声音,转头看见傅庭秋面色红润,脚步轻快的走来,看样子是伤势全好,她露了丝笑容:“公子感觉如何?” 傅庭秋:“前所未有的好,如今只愿楼主平安,不要遇上八神殿的人。” 柳雪裳对八神殿并无好感,听闻傅庭秋提及谢焉,不免心生担忧,她道:“如今的八神殿更待如何?” 傅庭秋:“蔼雪山上飞鸟走兽各式各样,奇草异虫也不少,以八神殿的行事作风,定会好生琢磨,恐怕会弄出些新奇玩意。” 柳雪裳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洞外繁星满天的星空,暗自为谢焉祈祷。 谢焉身处的危机对他而言,并不算得致命,但最为棘手的是如何潜入八神殿,将知南令取回。上山途中,他与江穹有过片刻接触。 江穹告诉他,八神殿在一处地宫内,想入地宫必须要经过迷宫,还要避开迷宫内层出不穷的各类异虫,这些异虫皆带毒,这还并未是最棘手的。 迷宫中有一种异虫,发觉陌生气息时,会发出嘤嘤嘤的叫声,这些叫声初听并未有所感觉,可听得久了,便觉得气血上涌,头疼欲裂,乃至走火入魔。 谢焉并未问江穹为何知晓这些,他只轻声道了谢,明言寻回知南令,必亲自前往玉衡城江家拜访,这也算是回报江穹的两次好心。 江穹这么做,也是受祖父所托,想与知南楼结下良缘。 修真各派皆道玉衡城江家隐退已久,虽盛名依旧,但影响已大不如先前,江家想重回界内,必要有强有力的朋友,知南楼是个很好的选择。 再则,如今知南楼与万秋山庄走得很近,江家有意结交知南楼,也能同万秋山庄搭上关系,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江穹年少归年少,头脑却并不愚笨,他看得清楚,才愿意听从祖父的意思,主动帮谢焉,将自己知晓的全盘托出后,江穹便在蔼雪山上逛起来,以谢焉的修为,无需他添足。 扶桑门来的是谢焉相识之人——白长醉。白长醉面色不大好看,唇色隐隐发白,身着黑色狐裘,手中还握着一方暖炉,妥妥的病态,谢焉看得出,他是突破瓶颈未成受的伤。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遮着脸的黑衣人,周遭是轰轰烈烈的火盆,将雪地烘托的多了些暖意。 谢焉并未觉得暖反而有些凉,那些黑衣人最低修为也是金丹期,白长醉想干什么? 他先山下各大门派一步到此,藏身于一处山坳,只是想看看扶桑门是否会出现。 扶桑门依约出现,但谢焉总觉得哪里不对。 蔼雪山常年飘雪,谢焉上山时,雪还只是稀稀落落的飘着,好似与情人调笑般的惬意,此时夜深,风吹起,雪也跟着大了起来,谢焉不动如山,任由风雪劈头盖脸的将他淹没。 修真各派沿着扶桑门给的地图,累死累活的迎着风雪前进,有些门派实在跟不上,只好寻一处地方躲着,不去与那些斗志高昂的门派争夺,殊不知正因为这份懒惰救了他们一命。 先到的是花灵门,薛灵汐看见白长醉时,微微一愣,她并不认识白长醉,却被他的容貌与气质所折服。 白长醉似没注意到薛灵汐的愣神,他温声道:“花灵门薛姑娘?” 薛灵汐回过神:“不知阁下是?” 白长醉唇角勾起,笑容温润:“扶桑门白长醉,在此等候多时。” 薛灵汐蓦然睁大眼睛,扶桑门门主? 白长醉略过她,看向来时的雪路,薛灵汐一行人走过的脚印已被鹅毛大雪渐渐覆盖,看不清楚,似整片天地里,这行人从未来过。 白长醉收回目光,笑容几近温情,温柔道:“不知除了薛姑娘,还有何人?” 薛灵汐愣愣的看着白长醉,傻傻道:“还有好些门派,不久后便会上来。” 白长醉笑意不减,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之路。那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6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条未被雪覆盖的小路,直直通往背后高耸入云的雪山内,倘若白长醉一直挡着,怕是无人发现。 说来奇怪,这条小路在漫天大雪下居然干净如洗,一丝雪意不见,偏偏路边与积雪处很是分明,像是有人刻意留出来的。 薛灵汐已不知清醒为何物,被白长醉一笑一哄,不分朝夕,抬脚便要走上小路。 跟在薛灵汐身后的两名弟子见情况不对,立刻拽了她一把。 薛灵汐脚步一顿,被大雪砸进了眼眸里,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回想起方才的举动,她惊恐的抬头凝视着白长醉,后退了几步。 白长醉面不改色:“薛姑娘此番来,不是为了寻找好琴吗?” 薛灵汐深呼吸几口气:“这条小路通往何处?” 白长醉:“自是姑娘想去的地方,如若姑娘考虑好了,便去吧,先到者先得,姑娘可曾听过这句话?” 薛灵汐想起在知南楼时,因银子问题,与看好的拂星链错过,牙一咬,心一横,头也不回的踏上小路,一步一步走得很是坚定,看其挺直的身影,怕是心怀壮志,必有所求。 跟在薛灵汐身后的几名弟子面面相觑片刻,跟着踏上小路,有一名弟子犹豫着,余光瞥见白长醉的笑容,浑身一紧,哆哆嗦嗦的跟了进去。 那条特意留出来的小路,与那在黑夜中被火光照亮的山洞相互照应一看,好似有进无出,伸长舌头,等着羊入虎口的饕餮,谢焉只看了一眼,便心生不祥。 他来时仔细找过八神殿的入口,令人失望的是,整座山似乎没有缺口,直到此时,谢焉方才明白,入口在白长醉身后,先前应是被白长醉用幻术遮住了。 待薛灵汐一行人消失在入口,那条羊肠小路扭曲着消失了,只剩下白雪茫茫,兀自飘落,似在为方才进入之人默哀。 谢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入口的模样,他想,白长醉知晓八神殿的入口,自然知道进入殿内需经过迷宫,既然如此,他为何让薛灵汐带着寥寥无几的人单独进去了? 如若扶桑门想利用修真各派将八神殿摧毁,该等到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结伴而行,人多力量大的道理,白长醉定是懂得。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焉将扶桑门号召各派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会不会扶桑门与八神殿合作了。 这是个极其胆大的猜测,也是目前为止符合事实的猜测。 扶桑门答应八神殿,提供足够的修炼者供他们养蛊;八神殿愿意将得到的知南令许给扶桑门,或者是一道使用。 谢焉想到山脚下的各个门派,不由得头皮发麻,即便是重生一世,他依然对草菅人命接受无能,尤其是活人养蛊,这等缺损阴德之事,他更是无法认同。 谢焉既已猜到扶桑门的真正用意,便不能坐视不理,他起身借着鹅毛大雪的风势,身轻如燕的朝着上山之路而去。 由白长醉送入八神殿入口的人,越来越多,他眯眼盯着方才进山的那群人,良久收回目光,握紧手中暖炉,低低咳了两声:“差不多了吧?” 身边立刻有人上前答道:“还差五人。” 白长醉嗤笑:“我怕送进去的人多了,将八神殿毁了,到时候那帮老混蛋该不认账。” 那人低着头不敢搭话,身姿透着敬重与小心翼翼。 白长醉面色波澜不惊,望着上山之路,轻声呢喃道:“用他们换得知南令,他们该感恩戴德,是我让他们值了如此贵重的价。” 无人敢应答,白长醉微微摆手,先前回答之人,方才如临渊行走般退回原位。 白长醉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轻如鸿毛,娇嫩如初绽的花朵,落入他掌心时,因微热的温度,不受控制的化成了水,在白皙的掌心形成一片水渍。 可真凉啊,白长醉勾唇想,不知进了山的江湖各派感觉如何,是否得到心仪之物,亦或者,喂了虫子? 谢焉于大雪中行走,脚步轻点,身形极快,碰见几个落单的门派,他并不多说,只丢下一句“不要进山,会死。”,便继而往下走,至于那些人信不信,谢焉没法决定。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若是有人执意寻死,你该如何? 谢焉有心在上山途中摆设个阵法,将那些人困在阵内,以此救他们一命,可奈何谢焉并不精通于阵法,他虽武功修炼不凡,却唯独在阵法上失败连连。 许是上天垂怜,不愿见诸多人因此而亡,江穹踏雪而来,一身天青色金色镶边衣衫,一尘不染,将他衬托的犹如神袛。 玉衡城江家最为出彩的自是剑道,紧跟其后的便是阵法,身为江家时隔多年再出世的嫡传弟子,江穹的阵法丝毫不逊于剑法。 江穹瞧见谢焉时,谢焉也看见了他。 谢焉:“江穹,我有件天大的好事交于你。” 江穹面露茫然,似懂非懂:“?” 将事情简短而要的告知江穹,谢焉来不及与对方多说,便折返往山上而去。 江穹看着不远处谢焉画下的圈陷入沉思中。 谢焉赶回八仙殿入口处,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谢焉并未急着靠近,他站在山顶上,静静看了良久。 白长醉离去代表进入八仙殿的人已足够,足够他换回知南令,未曾想中原各派中人,会落得这般地步。 谢焉对知南令的作用了如指掌,却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要得到它,不惜以他人生命为代价。 世上心怀不轨之人比比皆是,各人有各 恋耽美 分卷阅读6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人心怀之物,可如今因一枚知南令,要葬送这么多条人命,令谢焉不由得怀疑,知南令是否该存于世上。 ☆、第三五章 傅庭秋一行三人到蔼雪山下时,西北方最后一丝晚霞也被黑色吞没,夜色笼罩下的蔼雪山不见丝毫晦暗,反而因不断飘落的大雪,越发晶莹剔透,似上等珠玉,内有流光。 柳雪裳勒马,微微仰头望着看似高不可攀的蔼雪山,目光坚韧挺拔,有着必入山峦的恒心,她于四周一看,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响哨。 片刻后,有一浑身雪白,身量不高之人,陡然从雪地里窜出来。 傅庭秋抬眼看去,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柳雪裳看见男子,急声道:“楼主还未有消息?” 男子摇头:“楼主入山五日,未有只言片语,此时山上又有大雪,行踪更是不好探查。” 男子声音微哑,面色苍白,神态疲惫,应是在雪地里待上许久了。 柳雪裳也看出男子的疲态,她缓了缓焦急之心,交代道:“你先回去吧,待有消息我会想法子告知你,这时节的蔼雪山,大雪一旦开下,便不会轻易停下,你留在此处不过是浪费时日。” 男子抱拳:“如此,三楼主一事便交由你了,我会将此事事无巨细的上报给另两位楼主。” 言罢,待柳雪裳轻轻颔首,男子对傅庭秋与傅珅行了一礼,几步间消失在雪海深处。 傅庭秋下马,望着睥睨之态的蔼雪山,轻声道:“咱们进山吧。” 柳雪裳与傅珅紧跟其后,一行三人冒雪前进,早些找到谢焉,才能早些安心。 傅庭秋展开手中地图,看着扶桑门定下的齐聚地方,不由得微微拢眉,先前他便有种诡异的感觉,如今到蔼雪山上,这种感觉更甚。 扶桑门定下的地方,与蔼雪山主峰仅一步之遥,二者间的联系真如他与谢焉推断的那般,扶桑门是为借江湖各派之手,摧毁八神殿吗? 未来时,他因对蔼雪山不了解,不能贸然下断定,可如今,他望着越来越近的蔼雪山主峰,心有千斤重。 傅珅发觉傅庭秋的凝重,不由得问道:“少庄主怎么了?” 傅庭秋缓缓道:“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雪裳堪堪筑基修为,迎着风雪走,却不见丝毫疲态,遂走在傅庭秋略前方。 忽然她转头道:“公子,前方有人。” 不用柳雪裳说,傅庭秋也发现了。 一位身着天青色衣衫的俊美少年,怀抱长剑,傲立于残桓断壁上,漫天风雪近不得他身,他面色冷漠,垂眸抬眼间皆是风华,观其姿态,与傅庭秋颇为相似,只是傅庭秋温润如春风,少年冷然如冰霜。 傅庭秋的目光在少年怀中剑停留片刻,轻笑道:“玉衡城江家。” 傅珅了然,浑身紧绷,不期然的往傅庭秋身边挪了挪,以防意外。 柳雪裳讶然,江家? 傅庭秋:“这该是谢焉提及的那位江家少年,江穹,只是他在此作甚?” 柳雪裳默然,与谢焉断了联络,进山后的诸多事情,她一概不知。 傅庭秋行走的脚步一顿,目光由江穹身上转到不远处的雪地上,此处是地图所标上山的必经之路,如若江湖各派没有投机取巧,应都是顺着这条路走的。 不远处有几块摆放整齐的石块,离石块几步之遥有一小堆碎石,零散的摆着,换作一般人,许是不会在意,可傅庭秋不同,他心细如发,自然注意到这处。 玉衡城江家的阵法可谓傲视群雄,界内自诩最精通阵法之人,到了玉衡城,也不敢擅自班门弄斧,只怕会在江家地盘丢脸。 傅庭秋上前几步,微微抬头:“江穹?” 江穹收回看向山顶的目光,落在傅庭秋面上,波澜不起:“傅庭秋?” 傅庭秋微微一笑:“谢焉让你在此等我?” 江穹几不可见的摇头,指着不远处的石碓道:“他让我在次设下阵法,不要让人送死。” 傅庭秋笑容微敛,因这简单的一句话,迅速反应过来,扶桑门并非集结各派,摧毁八神殿,只怕是扶桑门与八神殿狼狈为奸,合谋算计中原各派。 江穹见他不说话,又道:“他进了蔼雪山,情况不明。” 傅庭秋思绪回笼:“他可曾说过其他?” 江穹沉静思索,半晌摇头,谢焉并无留下与事情无关的一言半语:“你若是要去寻他,带上我。” 傅庭秋啼笑皆非:“谢焉不是让你守在此处吗?” 江穹目光若有似无的从石碓上略过,诚实道:“那些人破不了阵法,出不来的。” 如若不是场合不对,傅庭秋便要好生逗弄江穹了,可眼下并不合适。 傅庭秋:“江穹,八神殿并非好去之处,里面危机四伏,谁也无法保全你的安危。” 江穹将剑微微抱紧,闻言微微歪头看他:“没事,我很厉害,能自保。” 傅庭秋笑了,修为初入开光期,说话便如此狂傲,不知是天高地厚还是真有几分本领,但他心中有所计较,必要时候还是要拉一把,好歹是江家人。 路过江穹设下的阵法时,傅庭秋瞧了一眼,暗自惊讶,江穹虽年少,但观其布阵手法却极为老道,重叠中的大阵套着迷惑人心的小阵,看得出天赋极高。 傅庭秋:“江老爷子果然目光长远。” 江穹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但傅庭秋提及他爷爷,他不免要搭话:“祖父说,傅少庄主乃人中龙凤,是我拍马赶不上的人物。”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下,江 恋耽美 分卷阅读6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穹板着脸,说出这等冠冕堂皇的奉承话,倒真让人看不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笑道:“江老爷子谬赞,你在修炼及阵法上的天赋无人能及,江家有你,再入世指日可待。” 江穹摇头:“我没有将江家领入界内的打算。” 傅庭秋挑眉:“为何?” 江穹如实道:“如若我要这么做,必然不能将毕生心血放在修炼及研究阵法上,这并非我本意,再者,江家如今的景象,还需个强有力的盟友,自古以来盟友关系最为牢固的便是联姻。” 傅庭秋颇为意外,意外于江穹小小年纪,已然想到如此之多,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联姻一事有待商榷,但你尚且年少……” 未完之话,不言而喻。 江穹唇角微勾,似有冰雪融化,暖阳初升时的温情:“耳濡目染,自然想的多了些,傅少庄主可曾想过与谢楼主修的百年好合?” 傅庭秋脚下一顿,被江穹这一问,打得措手不及。 与谢焉合作后,他从未想过二人间会有除合作外的关系,但他时常欠欠的撩拨谢焉却是事实,先前谢焉离去前,曾被他握着手如此这般,那时谢焉的神态及话语,似言犹在耳,活灵活现。 被忽然提及,傅庭秋竟有片刻失神。 为何听见谢焉失踪,他失了原有的方寸?为何在知南楼的拍卖会上,凡是出自谢焉之手的法宝,他都不惜代价的将之拍下?为何他执意要与谢焉偶遇,莫非真是单纯的想与谢焉合作?曾几何时的试探,真是为合作做下铺垫? …… 一连串与谢焉有关的事在傅庭秋脑海中逐一浮现,如夏花般灿烂,竟从未被遗忘过。 傅庭秋闭了闭眼,再睁开,似毫无波动:“我与谢楼主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不要听信江湖流言。” 江穹点头,似很乖巧,他不再多话,随着傅庭秋的脚步,在越来越深的雪地里,往白雪皑皑的大山深处走去。 一行四人按照地图,走到主峰前。主峰前白雪一片,空无一人,只余几座火盆无声的看着来人,似在向来人述说逝去的光辉。 傅庭秋:“是这里。” 傅庭秋让傅珅跟柳雪裳仔细看着周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得走。 江穹抬头望着高不可攀的山顶,喃喃自语:“不知道站在山顶上看风景,是何感受。” 傅庭秋正一寸寸的扫视面前的雪山,听闻此话,不由得笑道:“若是寻到谢焉,你不妨与他在山顶上一较高低,便能知晓在山顶上是何滋味。” 江穹收回目光,轻声道:“我打不过他。” 见傅庭秋看向自己,江穹肯定道:“他很强,我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愿意与我比阵法,我能赢。” 傅庭秋笑着摇头:“谢焉并不擅长阵法。” 江穹:“我知道,是以即便他愿意跟我比阵法,我也不会接受,胜之不武。” 傅庭秋抿唇,忍不住想笑,江家花了多少时日,教出这么个实话实说的嫡传之人?这么放出江家,任由江穹在外飘荡,不怕被人骗了。 被江穹打了一茬,傅庭秋因谢焉失踪的沉重心情,轻缓了不少,他不说话,伸手在面前的雪山上缓缓摸索。 直觉告诉傅庭秋,这座山有问题,而将齐聚地方定在此处的扶桑门,必然是别有用意。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混着疾风吹得人浑身发冷,面色发僵,即便傅庭秋一行四人皆是修炼之人,但在这冰天雪地里待上的时日过久,也有些不适。 更何况此时天色已黑,周遭温度缓慢持续变冷,令在雪地里的四人更不好受。 傅庭秋看得很仔细,摸的也很仔细,手中盈盈发亮的夜明珠,随着他灵力渐渐力不从心,而有些黯淡。 江穹看见,一言不发的走到傅庭秋身侧,取过夜明珠,将其催发的亮眼夺目。 傅庭秋微微侧目,朝着江穹笑了下,随后转过脸继续摸索。 江穹动作一顿,脸不由自主的微红,从未有过动静的心扑通乱了一瞬。 傅庭秋摸到一处小小的山坳处时,停了手,他微微眯眼,凝视着自雪中浅露出的一缕红色,片刻后,轻缓的将山坳处的积雪拨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是一块玉佩。 傅庭秋看见玉佩,便明白他找对了地方,这是他为表诚意交给谢焉的玉佩。 他随身带过许久,上面的穗子是傅夫人亲手编织,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 傅庭秋不曾发觉,在他看见玉佩时,于唇角无声绽放出一朵微笑之花,带着温情蜜意,任人一眼看过,便不想再挪开目光。 江穹看着那处山坳,微微皱眉:“八神殿的入口?” 傅庭秋将玉牌放入袖中,伸手在山坳处摸了一会,他摸到一处凸起,毫不犹豫的暗下。 眼前的雪景发生了变化。 雪依旧大片大片的落着,但在雪地中却浮现出一条小路,缓慢地,延伸至主峰内,被雪覆盖的山脚下,如有人拂去般蜕变出一处幽深黑暗的洞口。 那洞口无声无息的张望着,与漆黑小路相连一看,让人陡然生出几分不寒而栗之感。 傅庭秋拍拍手,扭头对面色凝重的傅珅与柳雪裳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故弄玄虚的八神殿。” ☆、第三六章 顺着羊肠小路走了几步,傅庭秋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自洞口迎面扑来,风中有浓而不散的檀香味,檀香味中还压着不易察觉的腥臭味,光是这味道,先让傅庭秋皱起了眉。 江穹轻轻的嗅了嗅:“血腥味。 恋耽美 分卷阅读6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 傅庭秋没说话,将折扇捏在手中,与江穹并排朝着洞内走去,身后柳雪裳将鞭子拿了出来,谨慎的跟着傅庭秋走。 傅庭秋将折扇伸入洞口,并未引来算计,他收回折扇,发现江穹正将剑取回,二人对视一眼,这才进了洞。 傅珅与柳雪裳一道跟了进来,四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一时没有动作。 傅庭秋回头看去,后方小路已然消失,他取出夜明珠,微微注入灵力,夜明珠亮了起来,在夜明珠亮起来的瞬间,危险紧跟而来。 黑压压一大片蝙蝠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目光森然的盯着身下四人,鲜血的味道在呼唤,滋啦一声,蝙蝠朝着傅庭秋四人以蛟龙出海之态,一拥而上。 傅庭秋只听闻头顶一片拍打翅膀的急促声,他抬头一看,不计其数的红眼睛蝙蝠,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他来不及多想,只匆忙喊了声:“躲开。” 不用他多说,在他身边的三人看得清楚,柳雪裳的鞭子舞的虎虎生威,有不少蝙蝠被她打落,傅珅轻描淡写的挥着剑,拨云之态横扫一片,连剑鞘都未曾取下,反观江穹,他正东躲西藏的避开蝙蝠。 傅庭秋的折扇削铁如泥,对付这些蝙蝠更是小菜一碟,但蝙蝠被划伤留下的味道,恶臭无比,傅庭秋忍无可忍,将折扇收起,手中的夜明珠因他躲避,东摇西晃。 那些蝙蝠受夜明珠光亮诱惑,随着其光摇摆而东一下西一下。 如此几次,傅庭秋心中一动,他躲开几只蝙蝠的攻击,沉声道:“这些蝙蝠许是被夜明珠的光唤醒,我数三声便灭光。” 身后三人遭到蝙蝠死亡攻击,无暇分神说话,傅庭秋知晓情况危急,当下道:“一,二,三。” 夜明珠应声而灭,洞内唯一的亮光消失不见,那群在他们四人间来回飞行的蝙蝠,似失了引路人盲目乱窜,片刻后洞内安静如斯,那群蝙蝠消失不见。 柳雪裳轻哽出声:“公子,没有亮光,我们如何走?” 傅庭秋:“将你身上的火折子给我。” 柳雪裳微微怔神,回过神来,慌忙取出火折子,于黑暗中摸索片刻,递到傅庭秋手中。 傅庭秋:“这等害人之物还是毁了为好。” 方才灭夜明珠前,他看过头顶,记得那群蝙蝠的栖身之处,既然八神殿装神弄鬼,不喜人点灯行路,那他偏要与他们反着来,先放第一把火,照亮他们前进之路。 四人以剑探路,为防止山壁上有不明毒物,便你牵我,我搭你的挪走数十步,傅庭秋停下脚步,想了想自怀中取过一个小玩意,打开火折子,点燃后,裹着灵力朝蝙蝠栖身处丢了过去。 江穹一眼认出炸裂之物:“火明子?” 傅庭秋点头,火明子遇火便燃即爆,既危险又贵重,他会有全是因为谢焉有所准备。 傅庭秋丢的刚刚好,火明子方到蝙蝠群,便轰隆一声炸出了嘹亮的响声,刺啦一声,炸裂开的火花扬扬洒洒,迸发在四处,蝙蝠皮毛柔软干燥,沾上火,便如冬日被暖阳晒干的枯草般,轰然燃烧起来。 一时间火光大涨,被燃烧的蝙蝠,四处窜飞,噼里啪啦的撞上其他蝙蝠,将有火的、没火的全点燃了。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火光,大片的蝙蝠被烧得吱哇乱叫。 火光将整片洞内照亮,傅庭秋借机看去,只见头顶高处是嶙峋陡峭的山顶,黑漆漆的山体上似密密麻麻的趴着什么东西,火光尚且不足以让傅庭秋看清是何物。 傅珅:“少庄主,快走。” 傅庭秋抬脚跟上,他知道如若再不走,八神殿的人便会过来,这群蝙蝠等于是八神殿的守门神,被他一把火烧了,八神殿自是不会放过他。 四人亦步亦趋,走过漫长道路,似走到分岔路口,在前方带路的傅珅停下了脚步。 傅珅:“似乎,回到了洞口。” 不用傅珅多说,傅庭秋鼻息间满是动物皮毛烧焦的糊味,及肉类烧熟的味道,他偏头看去,不由得面色冷然,确实回到了入口。 江穹跟在傅庭秋身后,见他动作,目光微闪:“阵法?” 傅庭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轻声道:“恐怕不是。” 江穹疑惑,八神殿擅长养蛊,并不擅长阵法,这一路走来,他们并未发现蛊虫,为何他们还会回到洞口,莫非是入口不对? 傅庭秋:“雪裳姑娘,还请将鞭子借我一用。” 傅庭秋话音未落,江穹已微微侧目看向身后,这一看让江穹失了言语。 他身后空无一人,不知何时柳雪裳已走丢。 傅庭秋未听见应答,心中一凛,蓦然回首,身后只有一个江穹,柳雪裳不知所踪。 傅庭秋稳住心神,看着江穹:“跟紧我。” 江穹点头,为防止一万,傅庭秋直接握住江穹的胳膊,将其拉到身边,与自己肩并肩而行,方才拉过,便听见江穹几不可闻道:“他也不见了。” 傅庭秋猛然抬头,身前空空荡荡,果真如江穹所言,傅珅也不见了。 接连丢失两个至关重要之人,让傅庭秋心神一乱,少顷,他镇定下来,微微握紧江穹的胳膊。 傅庭秋:“务必跟紧我。” 话虽如此,但傅庭秋莫名感觉江穹也会离他而去,这山洞有问题。他想着,步伐却从未停下,拉着江穹走了良久,这次二人没有回到洞口。 傅庭秋二人走到一处地处凹势,山顶星光闪闪,犹如白昼之处。 这处与先前入口处截然不同,远处山顶似被人挖空抹平, 恋耽美 分卷阅读6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一寸寸的镶满五光十色的宝石,一闪一闪,恍若星辰,地凹处以傅庭秋站在的地方看去,房屋错落有序,寂静安详。 江穹的目光在山顶上徘徊不定:“暴殄天物。” 傅庭秋看向脚下,是平坦光滑的山路:“不见得。” 江穹不言,跟着傅庭秋向前走了几步,地凹处的景象缓缓展露在眼前。 乡间小路阡陌纵横,路边颗颗树木茁壮成长,尽头农家院落并邻而生,村落周边有溪水围绕,溪水上有简易小桥,桥边还搭着个简陋的休憩之处,放眼望去,好一处世外桃源。 倘若这处桃源并未出现在这山洞内。 江穹默了好半晌,似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何处?” 傅庭秋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看院落建造模样,不太像中原地方,他未曾亲去塞外,只在书上见过,大抵能确定是塞外的风景。 江穹:“此处过于安静,莫非入了幻境?” 傅庭秋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顺着山坡丢了下去,哗啦啦碎石掉落声音,连绵不断。 江穹拧眉,沉默细看。 傅庭秋没在地凹处看出名堂,目光放在山顶上的宝石,这些宝石看似错落毫无关系,随手摆上去一般,但八神殿弄出这么一处来,当真只是为了赏心悦目? 江穹咦了一声。 傅庭秋看向他。 江穹修长的手指在山顶上比划了几下,换了个方向又比划了几下,他收回手,扭头与傅庭秋对视:“是个阵法,八神殿有个阵法高手。” 傅庭秋再次抬眼看向山顶,他对阵法的领悟远没有江穹高,多看几眼无非觉得好看罢了。 江穹:“此阵名为云垂阵,本即无形,布阵之人刻意抹去形,便更不容易认出来。” 傅庭秋顿悟:“地凹处有何阵法?” 江穹看了一会,摇头:“没有。” 傅庭秋点头,看向他二人身处位置的两边,一边是断壁,一边是延伸而下的山梯,似乎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顺着山梯往下走。 行至此处,傅庭秋已不抱有轻松找到谢焉的想法,他只想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此处折腾个天翻地覆,到那时他必然能找到谢焉。 有了这等念头,傅庭秋情绪高昂,唇角始终抿着一丝笑意,让江穹心生好奇。 江穹:“你一点都不害怕。” 傅庭秋闻言轻笑:“有什么好怕的,与人相遇,合则生财,不合者勇者为王。此处虽是八神殿的地盘,但不代表我无法闯出一片天地。” 江穹一怔,被傅庭秋一腔豪情感染肺腑,让他由心而发出一股斗志。 江穹望着傅庭秋的目光里有了相惜之意,一直在前走路的傅庭秋并未发觉。 傅庭秋:“江穹,再过十年,江家会因你再次鏖战江湖。” 江穹:“不,五年。” 傅庭秋嗤笑一声:“年纪不大,心却是挺大。” 江穹沉声道:“我说真的。” 傅庭秋并无轻视江穹的意思,听他如此笃定的语气,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有壮志,坚定己念是好事,我没有嘲弄的意思。” 江穹:“我知道,你呢?” 傅庭秋脚步不停,折扇抵开蔓延过来的树枝,朗声道:“寻一人,与我快意江湖。” 江穹眼皮一垂:“谢楼主?” 傅庭秋笑了下,似为谢焉:“如若可以,有何不可。” 江穹的声音难得有了些许温度:“谢楼主人很好,与你很合适。”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站定等江穹走到他身边:“江穹,人与人间的合适,并非单是面貌、家世与喜好。” 江穹不明所以,问道:“那是?” 傅庭秋收起笑容,低声道:“还有心意,两情相悦,最为欢喜。” 江穹恍然大悟,满目鼓舞:“你多与谢楼主一道,时日久了,他便对你日久生情。” 傅庭秋笑着摇头,并不作答,放慢脚步与江穹并肩而走。 他不想告诉江穹,他对谢焉动心的本质便不纯。 谢焉,需要个感情纯粹,一心一意的人。 而并非他傅庭秋这般满腹心思,大胆妄为之人。 二人顺着石梯走了近两盏茶的功夫,才堪堪入了世外桃源的边缘。 眼前是木质小桥,桥下流水畅快流淌,清澈见底,傅庭秋踩上小桥,微微俯身,只见波动不停的水面上,倒影出他与满山顶繁星,只让人觉得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傅庭秋手中折扇缓缓划过桥身,一阵动荡由桥身发出,片刻后桥头出现一只通身漆黑,拇指大的长虫。 江穹拔剑插起虫子:“蛊?” ☆、第三七章 傅庭秋无法回答,只叮嘱道:“小心,不要被虫子近了身。” 江穹点头,将那虫子反复戳,直至确定已死,方才收回剑:“走。” 傅庭秋待江穹走到身边时,才收回看虫子的目光,二人浑身警惕的朝着看似安静祥和的桃源走去,在他二人身形逐渐消失在桥头时,地上被江穹反复碾死的虫子,忽然动了动。 傅庭秋与江穹走到一户人家院落前,对视一眼,傅庭秋上前缓缓推开院门。 久经风霜,无人问津的院门,吱呀一声,发出漫长悠远的叹息声,两扇斑驳的木门缓缓打开,将院内景象展现在二人面前。 傅庭秋不曾想过院内景象,是以院门打开,院内绿树成荫,鲜花成簇,另有瓜果篱下的情景,让他长眉一挑:“看不出八神殿的人,还有这般闲情雅致。” 江穹默默将剑收好:“许是幻象。” 恋耽美 分卷阅读6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不置可否,他抬脚入院,方才行至院门几步远,便有一阵风自院墙那端吹了过来,风卷过千紫万红的花海,汲走馥雅的花香,又从漫天大树上调皮略过,满载收获的向着傅庭秋二人吹了过来。 江穹微微抬头看向树荫交错间露出的萧疏星光,不由得目光有些光怪陆离。 傅庭秋不曾转开目光,自然不知江穹此时神态,他的目光全然落在风起时,一动未动的瓜果田地,那片篱下未有一丝动静。 风来得极快,路过傅庭秋鼻息间时,傅庭秋只觉得芳香四溢,说不出的好闻。 想起此时身在何地,傅庭秋将扇子立于鼻尖前,待那阵风过去,他回头想与江穹说话,这一回头赫然发现,江穹不知何时已消失。 傅庭秋深吸了口气,没有呼喊,他明白,一旦他与江穹分开,恐怕是叫破了喉咙,也无人听见。 如此,八神殿的目的便很明确,将他们分开,再逐个击破。 不知八神殿将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傅庭秋心下了然,也不慌乱,他朝着瓜果处走了过去,靠近时屏住呼吸,伸脚踢了两下离他最近的一个南瓜。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南瓜沉甸甸的,因被傅庭秋踢了一脚,甚至半抬起圆滚滚的瓜身,颇有些憨厚之态。 傅庭秋默然,用折扇轻触南瓜,南瓜四分五裂,在他面前瓜香四溢,新鲜的瓜汁顺着瓜皮流淌到地上,在地面形成蜿蜒小溪,潺潺流去。 傅庭秋的目光顺着瓜汁走向蔓延而去,渐渐的,瓜汁不动了,停在一处汇聚成一小滩,他轻笑,有意思。 几步走到瓜汁汇聚处,傅庭秋闭上眼睛,沉心静气,片刻后周遭动静全然消失,他闭着眼睛,顺着细微的风慢走,不知走了多久,傅庭秋睁开眼睛一看。 世外桃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似无尽头。 海边风浪滔天,一层一层的拍向岸边,将雪白的浪花拍出水沫,似恍如这般才能在世间留下存在的印记。 傅庭秋回头看去,身后是蜿蜒崎岖的山峦,山峦之上是阴沉着、乌云不断翻滚的暗色天空,似有风雨欲来。 他站在一处断崖,前无进头后无退路,似入了无解困境。 傅庭秋暗叹,八神殿的地盘果真不是轻易好闯的,不知何时便中了招,乃至进了这山洞,东走西撞的找不到个头。 傅庭秋不打算过海,也不打算回头,他挑了块石头,用袖子扫了扫,坐了上去。 不知身在何处,岁月几何,傅庭秋手摸着拂星链,静静的看着远处不停翻滚的大海,他想:谢焉在哪? 天越来越暗,乌云黑压压的在人心头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人心烦意乱。 傅庭秋起身,从断崖上一跃而下,观其天气,少顷便是瓢泼大雨,他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有山的地方,便有山洞。 傅庭秋方才发现一处山洞,来不及试探里面安全与否,狂风骤雨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傅庭秋脑海思忖,脚步一慢,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 他进了山洞,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发现衣衫尽湿,只好拧了拧,抬头看着白茫茫的雨幕,一言不发。 如若说先前的世外桃源,让傅庭秋倍感疑惑的话,那此时漫天雨幕,便让傅庭秋心生警惕。 那处的世外桃源,恐怕只是为了将结伴而行之人分开的小伎俩,真正的危险从此刻开始,他一人独行时。 傅庭秋将药粉撒在洞口,摸出夜明珠,缓缓的朝着山洞内走去。 山洞极深,傅庭秋走了几步,举着夜明珠,看不真切深处,他定定心神,继而朝内走去。 山洞应是有人来过,洞中央尚有未燃烧的干柴,此时他也顾不上是否还有他人,将柴点燃,挑了处地方坐下,待火光浓烈,傅庭秋将衣衫褪下,对着火烤。 衣衫烤至半干,困倦顺着火光燃烧出的暖意,攀升上身,傅庭秋眯眯眼,缓缓靠向身后山壁,眼眸微阖,手指无意识的抚摸拂星链,在这大雨连绵不绝,雷声隐隐约约轰隆而起,不知朝夕的时日里,傅庭秋倍感疲倦。 火光越来越甚,傅庭秋的困意犹如猛兽般将他的意识吞噬殆尽,让他不受控制的眼一闭,昏睡过去。 燃烧炽烈的火光将傅庭秋沉睡的身影照映在山壁上,一刹那杯弓蛇影,竟有万千恶魔要从他的身影里挣扎而出。 雨渐渐的小了,滴滴答答,似敲打在人心头,有一人,身穿绛紫色衣衫,手撑画着幽兰绽放的纸扇,步履轻盈的朝着傅庭秋身在的山洞走去,此人身姿修长挺拔,雅致的伞面无法遮挡住他超凡脱俗的清冷之感。 来人近了,脚步声似有若无,于睡梦中落在傅庭秋的耳畔。 傅庭秋浑身一机灵,从漫山遍野,春光正好的梦境中拔身而出,他倏然看向洞口,手中紧握折扇。 来人终于进了山洞,傅庭秋甚至听见他慢条斯理收起伞的细碎声响,傅庭秋浑身紧绷,只觉得生死一瞬间,来人修为武功皆在他之上,唯一可取的办法便是出其不意。 傅庭秋放慢呼吸,目光紧紧盯着洞口,等着来人。 来人似也察觉到洞内尚有一人,并未急着进来,在洞口停留良久,半晌傅庭秋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一步一步似踩在心口上,将他的五感瞬间提至最高。 来人终于露面,傅庭秋看见对方一只脚迈进来时,折扇已脱手,扇面展开朝着来人面庞飞去,他人紧跟着折扇而出,身形快如疾风,眨眼便到了来人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7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前。 来人偏头躲过折扇,手看似轻易一抓,便将傅庭秋的胳膊锢在手中,另一只手风轻云淡的一揽,傅庭秋整个人便落入他怀里。 被人躲开的折扇,已回到傅庭秋手里,他握着折扇的手尚且自由,看也不看的回手,将扇子递了出去。 傅庭秋只觉得握着他胳膊的手一松,压力骤减,而腰间的铁臂却猛然一勒,将他勒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挥出去的扇子并未命中,反而被来人捏住手腕,猛然一转,竟是将他的手腕扣在身后,来人动作很快,又将他的另只手一并扣住。 傅庭秋张口便要说话,却感觉身后人朝他靠了过来,一阵炙热呼吸扑在耳边,引起他阵阵颤粟,身后人开口道:“几日不见,少庄主武功退步了许多。” 傅庭秋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眶一热,几乎要洒然泪下。 谢焉低叹了声,见傅庭秋一声不吭,将人松开,绕到傅庭秋面前一看,忍不住笑道:“少庄主是水做的?” 傅庭秋一腔感动刹那消失,冷哼一声:“楼主莫不是在嘲笑我?” 谢焉将放在一旁的衣衫取过,给他披上,闻言唇角微陷:“岂敢。” 傅庭秋顺着谢焉,将衣衫穿好:“你怎会在此?” 谢焉:“未曾寻到出口,只能停留在此。” 傅庭秋:“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谢焉抬头看他,眉梢轻扬似有些好笑:“我并不知洞内之人是你,不过此处原是我暂住,出去几日,又赶上大雨,晚归发现洞内竟有人,未曾想遇上了少庄主。” 傅庭秋仔细的瞧着谢焉,见他面色如常,浑身不见狼狈,想必未受到八神殿刁难,他道:“楼主似不想见我。” 谢焉摇头:“没有。” 傅庭秋眼珠一转,亲狎道:“那楼主便是很想见到我。” 谢焉抬眼看他,并未回答,只轻而缓慢的于唇角多了丝暖意柔情的笑。 傅庭秋未曾错开目光,自然而然的将这丝笑容收入眼底,他的心跳乱了一分,热血游走全身,深入骨髓。 谢焉:“不是让你留在寒江镇养伤?为何来此处?” 傅庭秋走到谢焉对面坐下,给即将熄灭的炭火添柴:“柳雪裳说你失踪了,我便按耐不住想来寻你。” 谢焉:“入山后身不由己,你知道我的实力,为何要入山?” 傅庭秋盯着渐渐被炭火焚烧的干柴,心想:是啊,他既然知晓谢焉的实力,为何像着迷般非要入山,如今落到这等田地。 心中有一叫嚣着要冲突假象的事实,奈何傅庭秋硬是装作看不见。 傅庭秋:“若是楼主失踪亦或者被八神殿捉了去,那你我的合作便不了了之,这并非我想要的结果。” 谢焉轻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强求:“少庄主所言极是,可如今,你我沦落至此,尚不知八神殿本殿在何处,更别提拿回知南令。” 傅庭秋笑容缓缓展开:“此处算不得什么,楼主静看即可。” 谢焉点头,并不多说,只是那藏笑的双眸,总让傅庭秋有种无处遁形之感,好在他面皮深厚,被看得久了,便也习惯了。 傅庭秋:“楼主一路走来,可曾遇见什么人?” 谢焉眉头微皱,似有所感:“有一身形鬼魅之人,与我交手,武艺高强,修为深不可测,擅用蛊,听其自报家门,是八神殿殿主座下一位护法,名为魑。” 傅庭秋知晓谢焉实力,听闻有人与他不相上下,不由得心中一沉,八神殿真是藏龙卧虎。 谢焉:“魑明言,殿主并不在此,应是前往玉衡城,夺取一把名剑。” 傅庭秋:“这殿主是将江家看做软柿子了吗?竟去江家夺剑,即便江家如今不在界内行走,可那阵法大家岂是闹着玩的?” 谢焉眼中似有深意悄然而过:“八神殿自视过高,让其在江家吃些苦头未必不是好事。” ☆、第三八章 傅庭秋抿唇一笑:“不尽然,江家原有重出世的打算,被八神殿搅和的,指不定因此,便能立足于修真界。” 谢焉微微沉吟:“以江穹的资质,本不需要与人过于交好。” 傅庭秋:“眼下要紧的是你我如何去八神殿,又该如何找到知南令。” 谢焉:“如今之计只有先离开这里,再另想法子。” 傅庭秋思忖片刻,抬头望向洞外,大雨已转为小雨稀稀落落,将灰暗的海面击打的更为惨淡,毫无生机可言,两岸本便微弱的绿色,也被一并吞没,似将人心头也遮上一层灰暗。 谢焉:“蔼雪山周围并无江河,依先前进来的景象推断,此处的海水大抵是幻象,我原以为这般,但数日前,我以身试探,海水如假包换。” 傅庭秋收回目光:“山呢?” 谢焉微微一笑:“倒是这山,让我有些许惊喜。” 傅庭秋轻轻挑眉:“有眉目?” 谢焉颔首,温声道:“今日大雨瓢泼,有一处始终干燥,未有一丝湿意。” 傅庭秋:“幻境与真实景象的交界处。” 谢焉:“如若不是这场大雨,恐怕还未能发现,如此说来,还要多谢少庄主。” 傅庭秋落落大方:“谢便不必了,烦劳楼主取回知南令后,能履行诺言。” 谢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含笑:“自然。” 傅庭秋笑容可掬,内心有丝丝异样,眼前的谢焉,看似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并非真正的谢焉,不知眼前的‘谢焉’究竟是何人也。 此人于大雨中,毫无障碍的寻到他,又套上‘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7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焉’的面皮与他周旋,是何目的? 傅庭秋暂压下心头异样,颇为和煦的与‘谢焉’有说有笑,端看此人将他引向何处。 雨过天晴,二人离开山洞,海面上风平浪静,温和无害,恰有一出彩虹遥遥挂起,色彩斑斓,好生美丽。 傅庭秋深呼吸一口气,又长长的舒了口气:“雨后空气清新,即便是幻境,也难掩酒不醉人人自醉。” 谢焉站在他身侧,听闻此话,目光极为柔和,声音亦是温柔:“少庄主真有雅兴。” 傅庭秋:“非我有雅兴,而是楼主心情过于沉重,人生在世,应当笑傲江湖。” 谢焉抿笑,却不作答。 傅庭秋:“楼主请,领我去看看交界处。” 谢焉没异议,先行带路,山路崎岖,脚下石块颇为颠簸,傅庭秋走得极为缓慢,谢焉不得不停下脚步等他。 傅庭秋见状,自嘲道:“让楼主见笑了。” 谢焉摇头,伸手要拉着傅庭秋。 傅庭秋定睛将谢焉看了几眼,发现对方仅仅是递手看他,似并无不妥,傅庭秋有心试探,伸手牢牢握住谢焉的手。 二人手牵手的走过山路,来到一处断崖,傅庭秋眉梢微动,这不是他昨日来时的地方吗? 为何谢焉将他领到此处? 谢焉见傅庭秋站稳,便松了手:“此处便是交界处。” 傅庭秋细致入微,连带着昨日他曾坐过的石块,也没放过,整块山崖上,未见湿意,但至于此处是不是交界处,有待商榷。 谢焉:“说起幻境与阵法的相同之处,便是阵眼,若是你我想离开此处,得先破了幻境。” 傅庭秋不留痕迹的瞥了眼谢焉,上前几步,将断崖上的景象一一看过:“断崖上最多的莫过于石块,幻境的阵眼应是它。” 谢焉微微蹙眉,目光在成千上万的石块上缓缓扫过:“看此景,你我只能逐一排查。” 傅庭秋笑而不语,退到谢焉身畔,似不愿出力的模样。 谢焉偏头看他:“少庄主想坐享其成?” 傅庭秋哼笑:“此处不大,只需楼主少许发力,便能将这幻境破了。” 谢焉面色微冷:“少庄主莫非在开玩笑?强用武力破开此处,怕是你我也得随着幻境一同消失。” 傅庭秋眉头微皱,浅浅敛眸,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他哀怨道:“难道楼主不愿与我共赴黄泉吗?我私以为我与楼主,情投意合,只差个周公之礼。” 谢焉面色一僵,半张着的唇缓缓合上,双颊似有微红,竟是无话可说,羞赧至极。 傅庭秋满面笑容,目光点亮处却透着点沁人心脾的凉意:“楼主为何不说话了?” 谢焉倏然偏头,连耳垂也红的滴血,好似不堪其辱。 傅庭秋笑容微敛,目光凉意更甚,他走了几步,微微俯身捡起一块碎石。 傅庭秋:“楼主看好了。” 谢焉应声转头,便看见傅庭秋温情脉脉的看着他,手中碎石以绝杀之势击打在整个断崖最大的一处石块上,那正是昨日傅庭秋坐过的地方。 此时石块被小石块一击打,发出低沉短促的叮铃一声,声音不似石头,反而有些铜器的感觉。 谢焉面色一紧,目光晦暗不定。 傅庭秋目光如炬的盯着谢焉,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态。 随着石块发出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开,周遭景象发生天崩地裂的变化。 一层层的山峦之巅似水面波纹般荡漾开来,一圈圈的缓缓褪色,披露出山巅下真实的盛况。 傅庭秋屹立原地,原本离他几步之遥的谢焉,忽然上前,与他并肩而立,似有保护的意思。 幻境节节败退,骇人盛况逐一显露,可望不可即的山顶,凿开二人环抱大的天口,此时正飘落着雪花,黝黑的地面刻有繁复难懂的花纹,拔地而起的百尺高台,高台四周各有百余层台阶,通向四面八方。 放眼望去,偌大的山洞唯有头顶露着光,许是白日的缘故,让傅庭秋能看清洞内的些许光景。 傅庭秋二人身处高台之上,侧前方不久前曾被傅庭秋击打过的大石块,如今显露真身,赫然是一座三足鼎立的青铜器,为证实猜想,傅庭秋用扇子轻轻敲了敲。 与先前一模一样的低沉短促声,悠然响起。 谢焉环顾四周,未见到一人,低声道:“此为何处?” 傅庭秋挽起袖子,轻瞥谢焉:“我也不知,观其模样像极祭祀之处,未听闻八神殿有奉养神圣的习俗。” 谢焉:“八神殿以蛊为上,青铜器上刻有千虫。” 谢焉说道,靠近青铜器,微微俯身,轻轻嗅了嗅:“器内有符文燃烧的味道,应是祭祀之处。” 待谢焉返回傅庭秋身边,伸手想拉住他的手腕时,却被折扇挡住了手。 谢焉神色手脚皆为一顿,似有不解的抬头看向傅庭秋。 傅庭秋脸色冷然,目光似淬了冰霜:“你是谁?” 谢焉不明所以,轻声道:“我是谢焉。” 傅庭秋脸色更冷:“你不是,你扮成他,有何目的?” 谢焉眉头一皱,略动怒的呵斥道:“傅庭秋,你在玩什么花样?” 傅庭秋哂笑,说不出的讥讽:“我虽修为武功一般,但胜在脑子灵活,再者你浑身上下写满破绽,还妄想在我面前继续假扮谢焉?这位公子,你莫非当我是傻子不成?” ‘谢焉’后退几步,离傅庭秋有段距离,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颇有几分邪气的味道。 傅庭秋:“让我猜猜阁下的身份,想必是八神殿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7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某位吧?” ‘谢焉’饶有兴趣的望着傅庭秋,沉声道:“傅公子如何看出来的?” 傅庭秋用折扇点了点下颚,漫不经心的一笑:“你若是扶桑门之人,必然不会在我点开幻境阵眼时,露出一丝惊讶,况且……” 傅庭秋微妙的停顿,引得那人神色也略显得微妙,他继而道:“况且你身上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檀香味,可想而知,你的衣衫上应是常年熏染檀香,即便你刻意散去,效果甚微。” ‘谢焉’拍拍手,为傅庭秋鼓掌,他赞叹:“傅公子好生聪明。” 傅庭秋几不可见的摇头:“并非我聪明,而是你破绽过多,谢焉与我从未过多言语,你话太多;谢焉不爱与我肌肤相亲,你三番五次的与我接触;谢焉不会直呼我名;你……” 傅庭秋微笑:“你情急之下喊了我名字,最重要亦是你最大的破绽便是,你看我的眼神,过于黏糊,谢焉与我并非道侣,更非情投意合,是以,我不过是简单试探,便能确认你是他人。” ‘谢焉’笑容从未消失,见傅庭秋停顿下来,凝视自己,不由得笑容加深:“傅公子既然已猜到此,为何不大胆猜猜我是何人?” 傅庭秋嗤笑,慢条斯理的将‘谢焉’打量一通:“先前在山洞骗取我信任的一番话,应是半真半假,能知晓如此之多,胆敢随意泄露的,绝不是八神殿的四大护法,如此说来,那该是殿主本人。” ‘谢焉’当真意外,笑容微敛:“既已被傅公子猜出身份,那我便以真面目示人吧。” ‘谢焉’撕开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光风霁月的面容,意外年少,俊秀非常,观其样貌气派倒像是出自钟灵毓秀之地的大家弟子,而非常年与蛊相伴之人。 傅庭秋瞧见这张脸,面无表情道:“谢焉并不爱穿这等惹人厌的衣衫。” 萧云生不将傅庭秋的话放在心上,他笑意连连,颇有几分好人样貌:“未曾想傅公子对谢楼主这般了解,还请傅公子原谅云生不足之处。” 傅庭秋冷眼:“萧云生?” 萧云生极为好脾气的一笑:“是,在下正是萧云生,八神殿殿主,亦是此处与扶桑门合作,暗算中原各派的人。” 傅庭秋不动声色:“萧殿主费心费力的将我自幻境引出,所为何事?” 他不会以为萧云生会好心的将他带出幻境。 萧云生颇为歉意的笑了笑:“这厢要给傅公子道个不是,实则我也是被幻境困住,逼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傅庭秋:“萧殿主被困幻境,莫不是与扶桑门的合作谈崩了?” 萧云生一脸愧疚,忏愧连连:“说来实在丢脸,我与扶桑门初次合作,便落得这等地步,尚不知回到塞外,该如何面对殿内上下弟子,怪只怪我识人不清,那扶桑门委实可恶。” 傅庭秋轻笑,鄙夷的看着萧云生:“你与白长醉,一丘之貉,何来的识人不清?” 萧云生无奈:“我将知南令盗来,不过是一了夙愿,扶桑门扬言与我有桩好交易可谈,我本是看不上这等卑鄙无耻之辈,但殿内四位长老有心与之化干戈为玉帛,便同意相谈。” 傅庭秋不发一言,端看萧云生如何自圆其说。 ☆、第三九章 萧云生:“想必傅公子知晓八神殿为何流入中原,此次与扶桑门合作,便是为了得到养蛊之人,他为八神殿供上有修为之人,八神殿愿将知南令借出,供他享用,谁知不久前会面,白长醉提出要看看知南令,我无法拒绝,便将知南令给了他。” 傅庭秋观他满脸一言难尽的神态,漠然道:“他将知南令拿到手,便将你困在早有准备的幻境中,直至我出现。” 萧云生苦笑着点头:“白长醉得了令未必轻松。” 傅庭秋垂眸轻笑:“因谢焉盯上了他。” 萧云生长叹口气,甚为遗憾:“是,我与那位谢楼主交过手,他修为武功皆在我之上,幻境结成前,我似看见他将知南令夺走,一走了事,不知眼下何等景象。” 傅庭秋:“我也算萧殿主半个救命恩人,试问萧殿主是否该让我安全离去?” 萧云生闻言笑容一转,温文尔雅:“我怕没我的引路,傅公子难以出去。” 傅庭秋面色不虞:“只要萧殿主不将乱七八糟的蛊种在我身上,相信我会安然出去。” 萧云生颇为可惜的凝视着傅庭秋:“我生平最喜貌美之人,亦是见过不少美人,但像傅公子这般既美貌又聪明之人,寥寥无几,有心将傅公子留下来,与我彻夜长谈,唯恐傅公子心生不悦。” 傅庭秋心头萌生一股凉意,他眯眼,沉声道:“你在我身上下蛊?” 萧云生摇头,极为怜悯:“傅公子不能为我所用,那便一抔黄土加身,永世长辞罢。” 傅庭秋非但没有露出害怕惊吓之态,反而饶有兴趣:“不知萧殿主可曾听过百凤蛊?” 萧云生神色淡淡,面不改色:“自是知道的,我也知道贵祖父手上便有一只,可惜,我并非上一任殿主,你身上的蛊乃是我耗费二十年心血精心调养而成,非我本人,无人能解。” 傅庭秋扇子一撑,端的是翩翩君子:“那便让我蛊虫发作而死吧。” 萧云生笑了笑:“那方便是出口,傅公子,请。” 顺着萧云生的手势,傅庭秋抬眼看向他右手侧,果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大门,似有浓雾不断涌出,看不真切。 萧云生见傅庭秋伫立不动,笑道:“莫非傅公子改变主意,愿意留 恋耽美 分卷阅读7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在我身边?” 傅庭秋不答,只是颇为嫌弃的睨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朝着那大门走去,行至洞口时,傅庭秋回头望着高高在上的萧云生:“萧殿主,与蛊同行,必受其害。” 萧云生脸上笑意盎然,未有答话,在飘雪纷落中茕茕而立,浑身透着无法比拟的孤独。 傅庭秋明白萧云生说的并非假话,对方给他下了蛊,但绝不是为了将他留在身边。 百凤蛊乃是养蛊之人耗费毕生心血豢养而成,其效用命百蛊,解百毒,可惜傅不放当年弄到的那只蛊,早已死去,傅庭秋知道此蛊,全然因为傅青松闲来无事时,将万秋山庄历届庄主的生平琐事,编成故事说与他听。 思来想去,萧云生恐怕是为了百凤蛊,那可要让萧云生失望了。 傅庭秋暂且不将蛊放在心上,他走进大门内,眼前漆黑一片,全然不知方向。 傅庭秋并未拿出夜明珠,在此处举着亮光行走,等同于将自己当做活靶子。傅庭秋明白的紧,在黑夜中缓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拐弯处有微光浅露,似有黑影上下翻滚,你来我往的互相争斗。 傅庭秋放慢脚步,贴着山壁走,渐渐的向着拐弯处前行。 方才行至拐角处,便听见一声熟悉且有些别扭的声音,叽里呱啦的叫嚷:“谢焉,你若是将知南令交出来,我看在你肯将虚无刀卖给我的份上,饶你一命。” 傅庭秋一愣:白独归? 傅庭秋静心倾听。 白独归躲过谢焉的三支箭,回手挥出三刀,刀刀携满灵气,霸道非常。 谢焉脚尖轻点,错落在三处不同的石块上,引得那三刀分别劈向石块,轰然三声响,石块支离破碎,谢焉平地而起,双脚在山壁上行走几步,猛地一跃,凌驾于白独归头顶之上。 他后腰用力,于半空中扭转身形,朝着白独归后背,唰唰唰射出三箭,三箭分成九箭,以破除山河之势,带着浓重的杀气,呼啸而去,箭尾金光流转,透着不凡。 白独归骇然,转身想逃已来不及,只得原地救急,他狂吼一声,将大刀猛然扎向地面,浑身灵力爆发,于面前形成一堵无形灵力之墙,护自身周全。 九支箭并非谢焉倾尽全力之出,可威力亦是不足小觑,九支箭分为三次,刺在白独归的灵力罩上。 第一次白独归面不改色;第二次白独归面有白色;第三次白独归咬牙接下,身形一动,唇角缓缓流下鲜血,竟是被震出内伤。 谢焉一手拿弓,一手自怀中取出一物,轻而缓慢但有规律的摇起来。 白独归面如死灰,望着谢焉手中之物说不出话来。 谢焉不急不慢的摇着铃铛,叮铃铃,叮当当,叮铃铃,叮当当…… 一阵一阵,一波一波的铃铛声,携卷着千军万马的灵力涌入白独归的耳朵里,让他不由自主的松开大刀,抱住脑袋,面目扭曲,却硬是叫不出声。 谢焉浑身冷漠,手中铃铛倏然加速,越摇越快,白独归脸色一变,跪倒在地,不停的翻滚,仍不能减轻铃铛声带给他的痛楚。 直到白独归七窍流血,昏迷在地,谢焉方才收住铃铛。 谢焉转身,看向拐角处:“出来。” 傅庭秋目睹谢焉将白独归单方面拿下的景象,只觉得此时他出现,似有些不妥。 可看见他的谢焉,神色却是一松,眉宇间的紧绷瞬间土崩瓦解,疲倦仅在眨眼间,便涌上面容。 谢焉眉目舒展,露了个风轻云净的笑:“你终是来了。” 傅庭秋不曾发现,他在萧云生面前强装出的不屑一顾,唯吾独尊的狂妄之气,消散不复,他疾步走到谢焉面前,将人看在眼里,映在心里:“你没事吧?” 谢焉的余光扫向白独归:“如若未带揽光铃,我应是不太好。” 傅庭秋看清白独归的惨状,不由的微微皱眉,目光深处有可叹可悲的神色闪过。 谢焉见状,轻声道:“他只是被废修为,人依然活着。” 傅庭秋收回目光:“你进来时,可曾遇见其他人?” 提及此事,谢焉的面色便不太好看,他斟酌再三,缓缓道:“大部分人已死在八神殿手里,我只救出花灵门与七清观的几人。” 并非谢焉见死不救,而是那些意志不坚定,被蛊惑之人,不肯让他相救,被他救下的几人,此时该出了此处。 傅庭秋:“你拿到知南令了?” 谢焉点头:“正因此,白独归穷追不舍。” 傅庭秋舒了口气,只要谢焉拿到知南令,那一切便是值得的。 谢焉将弓收起,面色微暖:“出去吧。” 傅庭秋随谢焉走了两步,轻声道:“恐怕不行,柳雪裳与江穹,还有绅叔,尚未有下落。” 谢焉:“你可曾记得在何处与他们分开?” 傅庭秋:“柳雪裳与绅叔在初入洞口时,江穹在一处院落内。” 谢焉:“柳雪裳二人应当还在洞口,只是江穹有些麻烦。” 傅庭秋轻应了声:“洞口处应是阵法,大抵是走过三人,待第四人会自行转入下一个景象。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个解释。” 路过乱石处,谢焉伸手扶了傅庭秋一把,待傅庭秋站稳,立刻收回手。 傅庭秋微微皱眉,继续道:“我与江穹入的那处,是结合头顶的云垂阵,在桃源处布置了迷惑人心的蛊虫,乘其不备转换景象,将人分开。” 谢焉听他说到此,问道:“既如此,你怎会如此快到这?” 饶是谢焉,也在这地宫里转了好几日,方 恋耽美 分卷阅读7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才摸到八神殿的祭祀处,窥探到八神殿与扶桑门合作,趁乱从白长醉手里,夺走知南令。 傅庭秋默了片刻,简明扼要:“我被萧云生抓了。” 谢焉忽然停住了,黑暗中傅庭秋看不清他的神态,只依稀觉得谢焉浑身紧绷,似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 傅庭秋:“他似乎对我很是喜爱。” 谢焉一言不发,抬脚继续往前走,傅庭秋恍如未觉,低声细语:“偏要将我留在他身边,奈何我心系楼主,硬是好言相劝,让他放我离开。” 傅庭秋不曾发觉,谢焉又将他带回了祭祀之处。 谢焉:“他在你身上下了蛊。” 傅庭秋侃侃而述的话戛然而止,面色微动,却最终一句话都未说出口。 谢焉又道:“他在等我将知南令送回去,换你一条命。” 傅庭秋嘴唇动了动,片刻后轻声道:“不要。” 谢焉凝视着傅庭秋,借着微薄的光亮,将傅庭秋眼中的坚定看个一清二楚,那双向来笑意盈盈,好似情意满满的双眸,此时笑意全无,满是决绝。 傅庭秋斩钉截铁又肯定的重复:“不要,此次你能将知南令拿到,已然不易,若是再将知南令拱手相让,怕是再难寻回。” 谢焉自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傅庭秋面前。 傅庭秋低头一看。 是一形如六瓣花,色泽柔和的小令,那小令躺在谢焉的手掌心内,散发着盈盈柔光,令中心微凹,有一宝字横行其中,颇为贵气。 傅庭秋微怔,挪不开目光。 谢焉:“这便是知南令。” 傅庭秋伸手缓缓的在知南令上摩挲,知南令感受到陌生气息,发出比先前略亮的光芒,一闪一闪似夜晚繁星。 谢焉:“它生而无辜,却因人心险恶被迫背上人命,若是八仙殿能让它不辗转流于他人之手,我倒是愿意将它双手奉上。” 傅庭秋猛然抬头看向谢焉,只看见他眉宇间的疲态,及双眸中未消失的普度众生,他喉咙动了动,直白道:“以八神殿的行事作风,知南令落在他们手里,只怕是为虎作伥。” 谢焉将知南令收起,转身朝着祭坛走:“即便如此,我不能不救你。” 傅庭秋拽住谢焉,见对方看过来,他缓缓摇头:“知南令在知南楼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谢焉缓缓笑了,将傅庭秋一把拉过抵在墙上,他的另一只手垫在傅庭秋的后脑勺上,靠近轻声道:“令,我能再找回,你,必须活着。” 言罢,在傅庭秋的唇角留下轻到不计的一吻。 ☆、第四十章 傅庭秋傻了,似被谢焉一吻带走了心神,愣愣的跟着谢焉走,直到回到高台之下,台上萧云生望着他们,平心静气的抿着笑。 谢焉:“将他身上的蛊解掉,我将知南令给你。” 萧云生轻叹:“谢楼主这般天资无双之人,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谢焉冷脸,并不愿意同萧云生多做口舌之争。 萧云生未有丝毫尴尬,他转开目光,望向神色呆滞的傅庭秋:“傅公子,又见面了。” 傅庭秋回神,抬头语笑晏晏:“萧殿主,好手段。” 萧云生推托:“哪里哪里,如若不是谢楼主对傅公子情深意重,哪怕我将公子带回塞外,也不见得能换回知南令。” 傅庭秋皮笑肉不笑:“萧殿主果真自谦,只希望莫在归途中,被人截胡才是。” 萧云生笑意不减,抱拳诚心实意道:“多谢傅公子提醒,萧某自当小心,还请傅公子让萧某为你解蛊,顺便将知南令一并带来。” 谢焉将令放到傅庭秋手里,抬眼看向萧云生。 萧云生闲云野鹤般悠闲站在那,与谢焉目光对上,笑容加深,颇有礼貌。 谢焉不笑不答,轻轻的一点头,算作给萧云生一笑的回应。 得了谢焉回应的萧云生,眉梢微动,心里百转千回,看不透谢焉。 傅庭秋拧着眉望着手里的知南令,只觉得脚步异常沉重,根本抬不起脚。 谢焉知晓他内心复杂,不愿将到手的东西再拱手让人,毕竟拿回知南令并非易事,但如今也是出于无奈,如若有其他选择,他定不会将知南令交出。 谢焉在傅庭秋的后背上拍了拍,让他上了高台。 百余步的台阶,傅庭秋走的极为煎熬,这一步一步,从低至高的台阶,不仅代表他将知南令亲自送给萧云生,亦代表蔼雪山此行,他们棋差一招,惨遭落败。 这让只在谢焉身上吃过亏的傅庭秋,心生不甘。 越来越近,萧云生的笑容清晰的出现在傅庭秋眼中,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与一个人旗鼓相当、悍然畅快的较量一场。 可看见萧云生的笑容时,傅庭秋分明察觉到内心高昂的斗志。 他不能,至少眼下不能。 他必须等萧云生将他的蛊解掉,才有余力一搏。 萧云生欲从傅庭秋手里拿过令,却被他手腕一转,躲开。 傅庭秋冷冷道:“先解蛊。” 萧云生豁然一笑,也不多说,摸出一个不过指长的短笛,放在唇边,徐徐吹起。 傅庭秋并未听见笛音,却由心口生出一股冷意,那股冷意顺着他的身体游走,从胸口到腹部,再由腹部窜向胳膊,胳膊向下的转到了手掌,最终聚在左手的拇指指尖。 萧云生微微吹急,傅庭秋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咬牙拧眉,一言不发,任由那痛楚疼遍十指,恍然间指尖痛楚加剧,一声微乎及微的撕裂声,有东西从指尖一飞而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7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看见一只飞虫呼啸而过,眨眼间飞入萧云生的衣衫下,他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瘫坐在地,知南令顺势滑出,落在萧云生脚边。 萧云生额头生了些许汗,弯腰将知南令捡起,神色淡淡的摩挲几下,方才走到傅庭秋身边,弯腰眉开眼笑道:“傅公子,知南令已落入我手,你可要将百凤蛊守好,否则下次便没了换命之物。” 傅庭秋双手扶地,微微抬头,四平八稳道:“没有下次,萧殿主可要多保重,免得栽在我手里,死不瞑目。” 萧云生双目微弯,笑从未到过眼底:“伶牙俐齿,不如傅公子与我回塞外吧,没有谢焉,没有万秋山庄,你便什么都不是。” 傅庭秋垂眸,淡然道:“来日方长,萧殿主急什么?” 萧云生还待说什么,站在高台之下的谢焉,不知何时已到了傅庭秋身后,此时正目含危险的看着他,只怕他动作一下,谢焉便会动手。 萧云生虽是金丹期修为,但他以灵力吹笛取蛊已有损耗,经不起与谢焉的再次交手,他将知南令收起,笑道:“谢楼主不会趁人之危吧?” “他不会趁人之危,我会。”白长醉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 萧云生心中一凛,应声看见白长醉,冷笑道:“白门主何来的脸回来?” 白长醉同样冷笑:“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将知南令给我,我与你的合作依旧有效。” 萧云生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相待:“痴心妄想。” 白长醉也不废话,身形一转,抬手拍向萧云生,萧云生不怒反笑,脚步微动,躲开攻击,后退几步,落在青铜器上,短笛出现在手中,放在唇边吹了几下。 白长醉一脚蹬在青铜器上,与萧云生并高,再出一掌。 萧云生离开青铜器,飘落在地时,一个后空翻,躲开白长醉的一腿,随手丢出一个蛊虫,白长醉乘胜追击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身躲过蛊虫,面沉如水。 谢焉趁着白长醉与萧云生二人争斗,将傅庭秋拦腰抱起,趁乱脱离。 傅庭秋浑身无力,勉强捏住谢焉的胳膊:“知南令。” 谢焉不答,抱着他往大门处走,被白长醉一眼看见。 白长醉呵斥一声:“谢焉,你往哪里去?你废我徒儿修为一事,势不两立。” 谢焉:“技不如人,何必穷追不舍?” 眼见谢焉要出大门,白长醉如何肯放他走?更何况谢焉怀中还有个让他膈应的傅庭秋,若是他能将谢焉击杀于掌下,傅庭秋离死便不远了。 美梦当真的白长醉,暗提口气,离弦之箭般飞向谢焉。 谢焉察觉身后有风袭来,他转身单腿着地,另一腿抬起,将傅庭秋的腿弯放在膝盖处,聚起灵力,与白长醉对上一掌。 两道掌风同样霸道,谁也不逞让着谁,灵力相撞分散,二人各退一步。 白长醉死死盯着谢焉,咬牙切齿:“谢、焉!” 谢焉后退一步,将傅庭秋稳稳抱在怀中,面色冷如冰雕:“萧云生要跑了,他若是走了,你想再拿到知南令,难如登天。” 白长醉猛然回头,果然看见萧云生站在青铜器上,似在召唤什么,白长醉知道,萧云生在召唤雕,那是种极为灵性的动物,被八神殿常年豢养,必要时候方能出行。 白长醉顾不得许多,转身向萧云生追了过去。 萧云生无可奈何:“谢楼主,你这是何必呢?” 谢焉冷声:“我拖住了他,让你跑了,我有何好处?” 昏昏欲睡的傅庭秋,听闻此话,只想放声大笑,未曾想谢焉竟也会祸水东引。 被萧云生抽走的那条蛊,在傅庭秋身体里肆意游走了一圈,对他照成极大影响,此时傅庭秋精神不济,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场。 萧云生回身与白长醉交手,抽空对谢焉道:“若是我说将知南令还给你呢?” 谢焉好整无暇:“万不可能。” 萧云生躲过白长醉抓向心口的一爪,偏头道:“我将傅公子治愈完全。” 谢焉低头望着怀中皱紧眉头的傅庭秋,再抬头毫不留情:“你不可信。” 萧云生在蛊方面造诣非常,是以年纪轻轻便是八神殿殿主,可他修为武功再高,也不是白长醉的对手。 毕竟白长醉乃是大乘期的高手,他这等金丹期在白长醉眼里不过是个孩子。 萧云生再次躲开致命一击,扬声道:“谢楼主,你若是愿意解我之围,我愿将八神殿在塞外的地方告知你,静候你亲临取回知南令,如何?” 谢焉知道萧云生拿出足够的诚意,八神殿在塞外的神秘程度比之扶桑门更甚,其门下之人从未表露过身份,因见过其身份的人,通通死了。在外未曾留下一丝痕迹,真正的来去无踪。 萧云生委实吃不消白长醉的攻势,他又道:“谢楼主,我再加一条,你亲临来取知南令,我定不动用蛊虫,与你实打实的过招,你赢了便将知南令拿走。” 白长醉冷笑一声:“谢焉,你若是信了这等话,那便是真的傻。” 萧云生步伐飘渺,轻功极好的躲开一招,笑道:“白门主莫要将所有人都想的很坏,你师徒二人为非作歹也罢了,我八神殿可从不杀无辜纯良之人。” 白长醉再次冷笑,身形陡然加速,出现在萧云生身后,轻飘飘的一掌拍出,正中萧云生后背中心。萧云生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向前扑了扑,依旧吃了白长醉一掌。 被这一掌拍的,萧云生气血上涌,浑身灵力乱了,鼻息喉咙间全是血腥,他嗓子一甜,吐 恋耽美 分卷阅读7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出一口鲜血。 谢焉挑了处平坦安全的地方,将傅庭秋轻轻放下,摸摸他略惨白的脸颊,低声道:“等一会。” 傅庭秋迷迷糊糊间听见谢焉的声音,未曾听清对方说的话,只觉得对方抚摸他脸颊的手分外温柔,他忍不住蹭了蹭。 谢焉被傅庭秋乖巧的动作,蹭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深呼吸,将心慈手软压下去,又摸了摸傅庭秋细腻的脸颊,这才收回手,转身走向白长醉与萧云生。 萧云生吐出一口血,行走间不如先前飘逸,但尚有一战之力,正在他苦苦挣扎时,谢焉横空而出,替他挡了白长醉一掌。 二人转眼激战在一处,身影朦胧不清,于空中留下数不清的残影。 萧云生眉头微锁,目光凝重,他未曾想谢焉不过元婴期修为,竟能与白长醉打的不分上下,观谢焉的面相,极为年轻,这般年纪,是如何修成这等修为的? 萧云生咬咬牙,这时候他万不可能走的,谢焉因他与白长醉对上,虽他许下诺言,但若是谢焉执意看他被杀,也无可奈何,思及至此,萧云生运力而上,同谢焉一道对付白长醉。 三人在空中斗的你死我活,地面因三种强大灵力相撞蓬发,引发阵阵动荡,傅庭秋自半醒半睡间醒来,撑着石块半支起身,只见山顶洞口处,三道光芒交叉呼应,分不清谁是谁,只依稀看得出,有两道光生生的压着另一道光。 三道光芒越来越亮,直到傅庭秋不能直视。 轰的一声,三道光芒骤然分开,灵力炸裂,波动不止,整个山洞跟着动荡起来,碎石不断从洞口掉落,四周山壁震耳欲聋,竟有崩塌之势。 傅庭秋忍痛站起来,身姿摇晃躲着不断掉落的石块,谢焉自半空中落在他身后,将他一把抱起,沉声道:“闭眼。” 傅庭秋听话闭眼,那一刻只感觉犹如飞龙在天,瞬间拔地而起,冲出洞口,于云端飞翔,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欢喜。 ☆、第四一章 谢焉怀抱傅庭秋,自山顶洞口一跃而出,出了洞口的刹那,脚尖在山顶边缘轻点,再次借力跃向更远处。 实际上谢焉并未将人带远,他落在主峰旁的一处山峦,此处山峰仅次于主峰,能将主峰上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谢焉考虑到傅庭秋的脾性,怀抱着人面向主峰,不出他所料,傅庭秋在他怀中悠悠睁开眼睛,偏头望向轰隆声不断,已有坍塌之意的主峰。 此时大雪已停,暖烘烘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层层云海围绕着新日,似要将它藏于身下,奈何无光相争,反而被初生阳光反照的五彩斑斓,入目一片暖意。 傅庭秋垂眸抬眼间,似有笑意:“八神殿毁了?” 谢焉:“那处本是山体凿空建造,遭受我与白长醉灵力相碰,想保存下来极难。” 傅庭秋轻轻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谢焉微微紧绷着的下颚,及修长的脖颈,他伸出双手,搭在谢焉的脖子上:“楼主愿用知南令换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楼主以为可好?” 谢焉垂眸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一字未说,只将他朝怀里揽了揽,抱着他的手臂微微用上些许力气。 傅庭秋感受到谢焉的动作,脸上笑容化作柔情蜜意,脑袋靠在谢焉胸膛上,轻声笑道:“楼主可曾想过,若是拿不回知南令,该如何是好?” 谢焉干脆利落:“我给出去的,那我便能拿回来。萧云生再得意,也未必能让知南令发挥作用。” 傅庭秋:“楼主这番自大让我大开眼界,也罢,看在楼主救我命的份上,我便不口出损话。” 谢焉:“你是在担心萧云生未必肯兑现诺言,将八神殿在塞外的地方告知我?” 傅庭秋无言以对,他先前以为谢焉极为聪明,谁知此时对方硬是给他来了套大智若愚。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谢焉反应过来,带着几丝笑意道:“放心,萧云生固然诡计多端,但为人尚有几分君子风范,他想看我与白长醉斗得你死我活,好坐收鱼翁之力,便会将地方告知我,说不定会将扶桑门本宗一并送到我手中,也并非不可能。” 傅庭秋认识谢焉至今,第一次听他口如悬河,甚至将一个人分析与自己听。傅庭秋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与谢焉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并非是一语道破的关系,也非二人肌肤相亲后的亲昵,而是无形中经历过的风波,让两颗心,缓缓的靠近,比之先前多了些坦诚相待。 这种感觉傅庭秋从未在其他人身上真切的体会过,亦或者说是他从未对人起过关切,喜爱之心,乃至于得到对方一丝半缕的回应时,他心中陡然生出此生与眼前人生当同堂,死当同穴的铿锵之声。 傅庭秋压下心头澎湃之感,再次看向摇摇欲坠的主峰:“萧云生在塞外等你,必定是布下天罗地网。” 谢焉:“并无可惧之处。” 傅庭秋:“塞外与中原不同,有任何不妥,中原都鞭长莫及,未有应对之策前,你不能去。” 谢焉几不可闻的应了声,高处不胜寒,二人所在的山顶即便不是主峰,寒冷依旧,此时日光还未大盛,四周冰天雪地,并不舒服。 傅庭秋朝谢焉的怀里挪了挪:“主峰倒了。” 随着傅庭秋这句话,主峰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大片碎裂的石头,成群结队的翻滚,顺着山体往山脚下滚去,忽然间有人自碎石乱堆中凌空而出,一身黑衣在浓妆素裹的雪地里格外耀眼。 山峰不断发出震耳欲 恋耽美 分卷阅读7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聋的响声,各种各样的石块纷纷落落,期间不断有人从碎石间一跃而出,待脱离地宫时,便如同一尾流星,消失在雪地中,不见踪迹。 傅庭秋盯着那抹黑色身影:“白长醉?” 谢焉轻轻颔首:“扶桑门此行高手如云,以其对八神殿的了解,此山崩塌与之脱不开关系,只是不知地宫内的人能否出来。” 山体外的石头尚且能顺着山体滚走,但山体内被掏空建筑成的地宫,有许多石头只能顺势而下,将地宫填满直至山体不再崩塌,这一来二去,不免有人被埋在其中,长眠此处。 傅庭秋倏然想起柳雪裳几人,不由得面色焦急,目露担忧。 谢焉宽慰他道:“山洞被毁,其内阵法不复存在,柳雪裳二人未入山内,应是无事,江穹一身修为阵法皆出色,自有脱身办法。” 傅庭秋沉默半晌,轻声道:“但愿如此。” 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蔼雪山主峰坍塌,渐渐的矮于他们所在山峰,直至山体稳定。 傅庭秋:“走罢。” 谢焉没有异议,抱着他顺着山坡往下走,谢焉并未受伤,只是有些许疲惫,此时怀抱一人,并不似以往轻松,他不说出口,不代表傅庭秋感受不到。 好在傅庭秋体力恢复了些许,他拍拍谢焉的肩膀:“放我下来。” 谢焉并未逞强,挑了处平坦之处,将傅庭秋放下,手在他腰间停留少顷,待对方真正站稳,方才收回手。 傅庭秋四处张望,在身后断壁处发现一棵屹立生长的小树,他走过去从树上取一截树枝,当做拐杖。 谢焉见他如此动作,竟生出些许啼笑皆非,他叹气道:“不如寻个地方休息休息,待你我恢复些体力,再下山吧。” 傅庭秋摇头:“雪山上朝夕莫测,我们还是趁早下山,免得发生意外。” 谢焉缄默,傅庭秋的意思他明白,但若是要对方拄着个拐杖走在雪地里,这等速度,怕是有意外,傅庭秋也跑不及。 谢焉思及至此,张口尚且想辩解两句,便见到傅庭秋拿着树枝,伫立在断崖边,目光幽幽,似见到不可思议之物,惊诧间说不出话来。 谢焉蹙眉问道:“发生何事?” 话语间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担忧。 傅庭秋面色古怪,目光飘忽:“我看见一株花,通体雪白,唯有花蕊略显鹅黄,好看的紧,像是雪莲。” 谢焉面不改色,只微微握紧手,抬脚朝着傅庭秋走去,待他站到傅庭秋身边,与对方一同望向峭壁上那朵迎风绽放的白莲时,也不由得面色诡异。 傅庭秋:“观其样貌,与雪莲别无二致。” 谢焉只看了一眼:“有雪莲的地方,必有异兽。” 傅庭秋明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如今雪莲近在咫尺,莫非视而不见,弃之不取? 雪莲的传说在修真界可谓久盛不衰,有道是增长修为的极品药材,亦是永葆容颜的传世名药,更是令人脱胎换骨的绝世之物。 傅庭秋觉得若是能带个雪莲归去,也算不枉此行。 傅庭秋:“楼主要不要?” 谢焉抬眼看傅庭秋,眉宇间的淡薄似从未变过:“少庄主若是想要,我大可走一遭。” 傅庭秋由衷而发的笑了,面上光彩非同一般,比之以往更为迷人沉醉:“我愿与楼主一同前往。” 莲花所在的峭壁孤僻至极,周遭光秃秃的,唯有雪莲不足两寸内有一处只能容下半人的开辟山角,端的是危险重重,触目惊心。 谢焉上前半步,将那处景象记在脑中,回头舒眉展眼道:“还请少庄主将拂星链借我一用。” 傅庭秋忍俊不禁,不过片刻,谢焉对他又是这般客气,不知心中对他的情意是否也如这语气,回归到零,他想着,手上动作不停,利落的将拂星链解下,递了过去。 谢焉接过,因拂星链一直被傅庭秋贴身佩戴,此时将将解下,难免沾了些许傅庭秋的体温,谢焉只觉得入手一片温热,似有沉香缭乱于鼻息间,他鸦睫轻颤,心中乱得不成样子。 傅庭秋:“楼主,千万要小心。” 谢焉不声不响,将拂星链握在手中,另一手缓缓发力,落渊弓再现。 傅庭秋并非初次见到落渊弓,不过是初次将弓看了个仔细,那弓洁白无瑕,精致无比,好似华美的摆设物,但傅庭秋知道此弓不同寻常,微微流转着金光的弓弦恰好表露出弓的不凡。 傅庭秋忍不住赞叹:不愧是谢焉,连武器也如此卓尔不群。 尚未等傅庭秋赞叹完,谢焉身形一起一伏间,便落在雪莲边上。 谢焉很是谨慎,并未急着摘下雪莲,静听片刻确定毫无异动后,方才携着灵力摘下莲花。 谢焉拿到莲花,不做过多停顿,脚下运气,便要离开逼仄的小山角,正在此刻,异象陡生。 一对黑色老鹰风驰电挚间到了眼前,老鹰的翅膀展开足有一人长,双目金黄明亮,犀利仇视的目光看的谢焉心中一凛。 傅庭秋一直观察四周,见谢焉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莲花摘下,心中惊讶之余,暗暗提升警惕,恨不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将所有动静掌握在手,饶是如此,待那对鹰袭击到眼前时,他仍旧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看见那对鹰不遗余力的扑向谢焉,傅庭秋想也没想的将树枝丢了过去。 傅庭秋在投掷上的天赋无人能及,百发百中,几支树枝扎在老鹰的翅膀上,扰的老鹰不能安心对付谢焉。 两只鹰不知在这山上生活多少年月,浑身透着灵性,竟 恋耽美 分卷阅读7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懂得分头对付,一只仍然同谢焉争斗,另一只展翅翱翔,扑向断崖边上的傅庭秋。 谢焉对付一只畜生并不费力,只需他一箭,这鹰不死也伤。只是他看这鹰灵智已开,似通晓人性,不忍心将其与上天渊源就此斩杀。 上天有好生之德,让这两只鹰在此护雪莲花开,也与两只鹰开了玩笑,让傅庭秋与他遇上。 傅庭秋折扇敲打在鹰爪上,将鹰敲的一个趔趄,他猛然一跳,躲开老鹰划向他的翅膀,脚在空中借力,凭空向上升了几尺,双手蓄满灵力,俯身落在老鹰背上,擒住鹰的翅膀,将老鹰抓在手里。 鹰乃是空中霸主,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被渺小无能的修真者驾驭,可谓是鹰生耻辱,它费力展翅攀上云霄,企图以这等冲击之态将傅庭秋摔下后背,岂料这做法将傅庭秋的斗志全然激发了出来,让他生出必让老鹰诚服之心。 一人一鹰在空中展开殊死搏斗,心力上乘,无畏无惧,勇往直前者为王。 ☆、第四二章 傅庭秋与谢焉因一朵雪莲,同两只鹰打的难舍难分,另一边坍塌的主峰边,剑拔弩张,似有分毫不妥便大开杀戒的味道。 萧云生贵有先见之明,及时从地宫里抽身,此时面带怜悯的凝视着山洞,如画般的眉目间满是不忍,可那唇角显露出的笑意远非此意。 白长醉落在萧云生不远处,他身边跟着来时的十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人背上趴着失去知觉的白独归,此行损兵折将,不仅未将知南令拿到手,反而葬送了白独归一身修为。 白长醉对谢焉恨得牙痒痒,连带着素来惯会做人的萧云生亦被他一并记下。 眼前的萧云生虽只有一人,但白长醉万不敢贸然动手,只因萧云生浑身是蛊,身边尚有四大护法暗中保护,那四大护法各个大乘期,与他不分伯仲。 先前在地宫中,是他命人将那四人引开,方才敢与萧云生动手,此时,白长醉却不敢了。 并非白长醉欺软怕硬,实在是萧云生心狠手辣,手段卑劣,他纵横修真界多年,对上这等不要命的毛头小子,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惜命之感,不得不殚精竭虑的与之周旋。 萧云生笑容温和,温雅似世家公子:“白门主,你我合作就此作罢,此次是你扶桑门毁约在前,莫要怪我八神殿不仁不义在后。” 白长醉面色一僵,冷哼一声:“萧殿主好大的口气,在中原竟也敢口出狂言,莫非中原各派萧殿主皆看不上?” 萧云生洒然一笑,温声道:“白门主无需给我戴高帽,我并未有与中原各派结仇的意思,况且,将他们齐聚此处的不是扶桑门吗?与我八神殿有何干系?此事宣扬出去,我大可让殿内弟子四处哭一哭,将扶桑门背信弃义的事说道说道,白门主意下如何?” 白长醉冷笑,面上讥讽无数:“萧殿主是否将八神殿在界内的名声看的太过良好?要知道八神殿恶名昭彰,混迹江湖者,人人得而诛之。” 萧云生笑意不减:“不知八神殿与扶桑门共同沦落为恶名昭彰的门派时,他们更仇恨哪一家。” 白长醉忽然没了话语,若是这般说来,中原人自然更恨扶桑门,因扶桑门流入中原时日已久,远非八神殿所能比拟。 再者扶桑门仗着幻术与刺杀之术,没少在江湖上肆意作乱,而八神殿鲜为人知,即便有人知晓其是养蛊的,但因其未曾在中原滥杀无辜,便少了些罪行。 萧云生见白长醉面色忽白忽红,不由得朗声大笑:“白门主,我奉劝你莫要打知南令的主意,以你扶桑门的江湖地位,得到此令,无非落得个满门全灭的下场。” 说话间,萧云生的目光在昏迷不醒的白独归身上徘徊不去,其意所指,瞑目昭彰。 白长醉隐于长袖间的手指缓缓攥紧,恨不得不顾一切的与萧云生同归于尽。 萧云生:“白门主,看在你我曾合作一场的份上,我送你句良言。” 白长醉面色阴沉,不发一言,死寂般凝视着萧云生,目光含怒,似在强忍。 萧云生似未发现,滔滔不绝:“我若是你,在想拿到知南令前,定会先将知南楼连根拔起,以绝后患,你想称霸中原,有知南楼在的一天,便不可能实现。当然,这只是在下的一己之见,听与不听全在白门主。” 白长醉微抬下巴,眼眸微眯露着几丝嘲讽:“你当我是没脑子的大傻子?我与知南楼斗得你死我活,好让你坐收渔翁之利?萧殿主,这等拙劣的手段,是否过于看不起人?” 萧云生垂眸一笑,映着冰天雪地,竟生出几分妖冶之态:“我并没有怂恿的意思,只是瞧着白门主在中原寸步难行,有些心生同情罢了。” 白长醉:“收起你的做作姿态,我不吃你这套,你要是想拿我当刀使,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与谢焉固然有难解之仇,但中原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与他慢慢算账。” 萧云生双手背于身后,身上依旧是那身绛紫色的衣衫,此时挺胸昂首,无端添了几抹指点江山的傲视之态,他道:“白门主竟有从长计议的打算,那萧某便不多言,分别前,再送白门主句话,知南令在我手中,扶桑门若是想要,便要给出优渥的条件,如若不然,等谢焉找上门,我败于他手下,便将令还给他了。” 语气里的遗憾占了几分,想看好戏的引战之意又占了几分。 白长醉:“扶桑门自知地位偏下,无意高攀八神殿,我与萧殿主就此别 恋耽美 分卷阅读7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过,只愿江湖不再见,知南令我亦无力得到,不再强求。” 言罢,不看萧云生,转身走向下山之路,几个脚步间,已然消失在雪景中,连带着那十几个黑衣人,也跟着不见踪影,似漫天遍野,自始至终只有萧云生一人。 人已走远,萧云生想看些热闹也不可能了。 他皱起眉头,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白门主啊,你想与我划清界限,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得偿所愿,相信几月后的塞外会再次因扶桑门而热闹起来。” 萧云生抬头望向在他眼里已沦为无用的山峦,目光中兴致寥寥:“以你葬送,换来与他们的接触,倒是不亏。” 再次将目光看向另一座山峰,萧云生由心而发的绽放出笑容:傅庭秋,我期望着下次再见。 此处要事已了,他也该回塞外准备准备,几月后迎接谢焉大驾光临,萧云生双手交错,拢拢袖子,慢条斯理的朝着另一处山峰走去,观其背影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几步间人便失了踪迹,不知是何去向。 此时傅庭秋正与黑鹰斗的酣然畅快,折扇在他手中展现百种姿态,千种杀机,明明有几次机会将黑鹰斩杀,他却手下留情,如此几次,黑鹰便明了,此人并非奈何不了它,只是不知是何居心,在逗弄它。 这个认知让黑鹰心生怒意,它自认是空中霸王,无拘无束,更无人能轻易伤它,连那被人豢养的雕,它亦不放在眼里,可此时,却被一个寻常的修真者戏弄了,这怎能让它不愤怒? 黑鹰猛然拔高身形,直上青云,身形之快,非傅庭秋所能比拟,飞行间伴随着一声鹰叫,响彻云霄,傅庭秋从这叫声中,听出些许愠怒与被轻视的肝火。 他轻笑一声,捉住黑鹰爪的手微微用力,浑身灵力暴涨,猛的朝下一拽,原本势头飞速的黑鹰倏然停顿,接着便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观其坠落的速度竟比上升时还要快上许多。 傅庭秋:“本有意放你条生路,奈何你心若顽石,冥顽不灵,那我只好让你长眠此处。” 黑鹰听懂他的话,脖颈一扬,发出清亮悲哀的一叫,似有些不甘心。 傅庭秋长叹口气:“既然你开口求饶,那我便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言罢,傅庭秋瞅准时机,手一松,双脚一用力,半翻个身,脚尖在鹰爪上借力,一跃一起,再一落便站在断崖上,黑鹰再次发出一声响亮的叫声,飞向晴空。 谢焉早已在断崖,那只与他周旋的黑鹰此时颇为乖巧的站在旁边,目光呆滞,似丢了灵智。 傅庭秋不免有些好奇:“他对它做了什么?” 谢焉将拂星链拿出来:“你许是尚未研究过此链,它有摄人心魂,掌控他人的效用,不过效果甚微,真正的作用依然是迷惑他人。” 傅庭秋:“掌控他人即便是片刻亦能救人危难之中。” 谢焉轻轻摇头:“谈何容易?必得出其不意,警惕防备心高强者,此链并无用处。” 傅庭秋对拂星链期望并不高,眼下对黑鹰更感兴趣:“它被拂星链控制了?” 谢焉:“锁了灵智,我倒是未曾发现,此链对开了灵智的飞禽走兽竟有这等功效,不知对付起蛊虫,是否有同样效用。” 提及蛊虫,傅庭秋不免想起在地宫中被萧云生下蛊,失了知南令一事,顿时面色不虞,他道:“若是拂星链能控制蛊虫,那萧云生怕是高兴不起来吧?” 谢焉不动声色:“此事尚未确定,还有待验证,你不要放在心上。” 傅庭秋围着黑鹰走了几圈,抬手在黑鹰头顶上摸了一把,顺滑柔软:“我与萧云生的梁子结下了,并非一两句能轻易解开,再者他拿走知南令,断送我寻到拨云剑的希望,我怎会不放在心上?” 谢焉沉默片刻,似承诺似解释:“我不会食言。” 傅庭秋明白此话何意,他眉头一松,拿过拂星链,细看一番,抬眼看着谢焉道:“我若是想放开它的神智,该如何做?” 谢焉不答话,伸出两根修长手指,带着白光在拂星链的几颗星星上点了几下,黑鹰浑身一颤,目光由呆滞转向灵动,贸然瞧见傅庭秋与谢焉,并不慌乱。 傅庭秋:“它为何不走?” 谢焉伸手点在黑鹰头顶,顺着头顶划向鹰喙,收回手时,直视鹰眼:“你可以走了。” 这只黑鹰相较于与傅庭秋争斗的那只,更为灵性,它伸头蹭了蹭谢焉,又蹭了蹭傅庭秋,鸣叫一声,展翅高翔,甚至在空中盘旋,凝视二人良久,才肯离去。 傅庭秋:“楼主可知此行让我坚定了一个想法。” 谢焉:“?” 傅庭秋付之一笑:“我要好生修炼,此行让我觉得法宝未必是行走在外不可少的东西,但武功修为高强,才是真正的保命符。” 谢焉不置可否,见他目光认真,神色亦是难得的诚恳,不免建议道:“我观少庄主乃是变异风灵根,不可多见,修炼起来应不是什么难事,只需假以时日,定能取得一番成果。” 傅庭秋心生绮思,生了逗弄之心,他居心不良的一笑:“料想几月后,你我必有一趟塞外之行,短时日内,我定很难取得显著成果,便生了另一法子,不知楼主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谢焉心生不祥,后退半步,满脸警惕,未待傅庭秋说出话来,已是大敌当前姿态。 傅庭秋忍笑:“楼主作甚?我不过是想请楼主将雪莲带回知南楼,请楼内炼丹高手锻造入药,助我修为有成 恋耽美 分卷阅读8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罢了,为何楼主一脸宁死不屈?” 谢焉:“……” 谢焉自觉面上无光,不愿同这等撩闲之人过多说话,理也不理身后人,朝着下山路走去。 傅庭秋喊了几声,见谢焉不应答,急忙追了上去。 一个一言不发,静静倾听;一个絮絮叨叨,笑声连连,二人背影于不食烟火的雪地里,生出暖似骄阳的炙热之感,让人无端感到山静日长,温馨舒适。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作者,在线求问。 如果,我写到二十万,没让主角亲亲,会不会挨打。 ☆、第四三章 二人沿着另一条山路缓缓而行,走到半身腰,便听见山林里传来剑破长空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妩媚的娇笑声,傅庭秋停下了脚步。 谢焉见他不再往前,目光直直的望向山林,面无表情道:“少庄主想多管闲事?” 傅庭秋啊了一声,调笑道:“莫非楼主未曾听出山林中有熟人?” 谢焉冷脸看他:“未曾。” 傅庭秋笑容满面,似听见最让人欢喜的情话:“婳祎。” 谢焉面不改色:“与你无关。” 傅庭秋看好戏的心一旦起了,便不会轻易放下,他道:“楼主忍心看名门正派的大好青年,落入婳祎之手,被毁去一身修为?” 谢焉眉头微拢,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合欢派的双修之法,并非吸人修为。” 傅庭秋好笑,不再同谢焉做无谓争论,抬脚往山林打斗处走过去。 谢焉不可能丢下傅庭秋独自下山,只好跟着,一道追着打斗地方走去。 率先入傅庭秋眼的赫然是一身红衣,妖娆明媚的婳祎,她手中依然是两道白绫,此时被她使的犹如飞凤在天,簌簌作响,白绫上下舞动,不见杀意,反而透着几分闺房内乐趣使然,可见被婳祎缠上之人很得她心。 婳祎一边攻向那人,一边柔声细语的相劝:“婳祎观公子面容姣好,修为高强,起了欢好之意,公子为何要将婳祎拒之门外?莫非是婳祎姿色平平,入不了公子眼?” 置身白绫中的男子并不回答,身姿矫健,剑光流利肆意,少顷便将白绫缠在剑上,面色冷峻,冷声道:“我与姑娘说过,莫要再来纠缠我,姑娘为何偏不听?” 白绫被束缚,那其中之人方才露出面貌。 傅庭秋一瞧,忍不住笑了,万没想到竟是个熟人。 那何来男子,分明是个俊美少年,少年冷若冰霜,面色阴沉,望着婳祎的目光满是不耐,显然是被纠缠的烦不胜烦。 婳祎面色哀怨,声音婉转凄惨:“公子这般绝色无双,婳祎自是舍不得,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许是公子放不下面子,若是婳祎多次相劝,指不定何时便一尝所愿了呢?” 江穹面色更冷,出行前祖父曾有交代,遇上合欢派之人,无需多管多问,置之不理便是,哪曾想合欢派的姑娘对他死缠不放,这让江穹很是烦恼。 江穹:“我与姑娘一面之交,并未有其他意思,还请姑娘不要再缠着我。” 婳祎岂会就此放过江穹? 她微微一笑,风华自放:“此处无人,公子无需端着架子,快随奴家一道快活吧。” 江穹脸色微沉,已然不悦,他持剑裹着白绫的手陡然发力,白绫立刻香消玉殒,碎布散落一地,衬的江穹面色更是难看。 抓着白绫的婳祎后退一步,笑容渐散:“公子莫非敬酒不吃吃罚酒。” 傅庭秋再也看不下去,他笑道:“婳祎姑娘纤手一挥,自有人鞍前马后,何必与个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过意不去?” 傅庭秋话语一出,惊着争执中的二人,婳祎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去,瞧见傅庭秋尚且罢了,婳祎又看见立于一旁的谢焉,她顷刻神色僵硬,想笑却发觉她连唇角都提不起,只得干巴巴道:“傅少庄主与婳祎好生有缘,竟在此处相遇。” 傅庭秋:“这点,婳祎姑娘倒是与我心有灵犀。” 江穹收剑,看见傅庭秋与谢焉,目光闪过一丝惊喜,兜兜转转大半圈,他总算见到个认识的人,若是再让他与婳祎周旋,免不得他将婳祎打伤,为江家落下个欺负女流之辈的名头。 江穹:“少庄主,谢楼主。” 婳祎心下暗暗吃惊,自己无意间看上的肥羊,居然与这二人相识,顿时起了退意,她原以为此次蔼雪山一行,即便不让傅庭秋与谢焉命丧于此,至少也要重伤。 谁知这二人全须全尾,看起来活蹦乱跳很是康健,这让婳祎不由得怀疑起扶桑门的那套说辞,难道白长醉被傅庭秋他们灭了? 婳祎并未跟着扶桑门入地宫,因她知晓地宫是处陷阱。 合欢派在修真界颇受白眼,便是她也因出生合欢派,无端的低人一截,这让婳祎忿忿不平,是以此次的蔼雪山之行,哪怕她知道是个杀局,也不会告知前来的各派。 做个隔岸观火的闲杂人等不好吗?更何况她看的是曾经对她嗤之以鼻的门派各人,遭受到无情虐杀,这让婳祎心生出满足之感,那些自恃清高之人,临死前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当真看得她大快人心。 婳祎面对傅庭秋与谢焉时,断然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她微微福身,娇声道:“既然是二位的至交,那婳祎便不再打扰,先行告退。” 说罢揽着衣衫,便要离开。 傅庭秋出声阻止:“婳祎姑娘对万秋山庄的恩情,傅某永世难忘。” 婳祎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傅庭秋,观其在萧条的山林中,依旧难 恋耽美 分卷阅读8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掩风华的身姿,不免心生垂涎,但看见傅庭秋面笑眼中未有笑意时,心却陡然落了下来。 婳祎颤颤巍巍:“婳祎…婳祎并未对万秋山庄有所恩情,傅少庄主何出此言?” 傅庭秋字字珠玑:“姑娘无需自谦,此次归家,我定要将此事告诉父亲,以此劝说父亲将揽光铃还给姑娘。” 婳祎面上一喜,定睛细看傅庭秋,发觉对方神色不似作假,她小心翼翼道:“婳祎自认资质浅薄,尚不能得揽光铃。” 傅庭秋笑容满面:“姑娘太过于轻看自己,如若真能将揽光铃还给姑娘,到时傅某想讨要一杯喜酒喝,不知姑娘可愿给?” 婳祎并不觉得傅庭秋有此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眼下傅庭秋说的煞有其事,她也愿意顺水推舟:“那时莫说一杯喜酒,便是十坛八坛,婳祎也是愿意给的。” 傅庭秋笑容不改,温声慢语:“那傅某便当真了,婳祎姑娘静候好消息便是。” 婳祎:“是,有劳傅少庄主。” 此话说完,场面一时陷入寂静中,婳祎走也是,留也不是,她偷偷端详傅庭秋神态,发现对方正看向伫立原地的江穹,她顺着傅庭秋的目光看去,便瞧见江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心头一冷,生了几分不好的预兆。 江穹:“婳祎姑娘,修炼没有捷径,还请姑娘以后少用双修之法,免得一遭根基被废,便一无所有。” 婳祎面色难堪,碍于傅庭秋与谢焉不敢发作,只轻声应道:“公子所言极是,婳祎受教了。” 江穹:“我并未说教意思,还请婳祎姑娘海涵。” 婳祎摇头,江穹毁她白绫的画面似历历在目,如今才开光期修为尚且如此,那日后必定如日中天,心中有了计较,婳祎对江穹贼心不死,想寻个机会,再来纠缠。 傅庭秋:“姑娘若是与江公子无话再说,便让他与我一道下山吧。” 婳祎已有打算,眼前便不再纠缠,朝着三人施了一礼,离去前满目深情的看了江穹一眼,飘然离去。 傅庭秋:“她对你还不死心。” 江穹几步走到傅庭秋二人身边,朝二人抱拳,松口气道:“我不擅与女子打交道,她长得极美,惯会蛊惑人心,又懂撩拨,我若是出手将她打伤,恐为江家落得骂名。” 傅庭秋哑然失笑:“你越是如此,婳祎越是对你纠缠不放。” 江穹疑惑不解:“我话说的很是清楚,也未曾对她留过半分情面,为何她还会对我死死纠缠?” 傅庭秋唇角依然残留笑意:“她只当你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对她欢喜的紧,却因为她是合欢派之人,嘴上不好说,是以要将你缠的实话实说。” 江穹瞠目结舌,似头一次听闻这等说法,不由得心生恐慌:“那我该怎么做?” 傅庭秋并未作答,偏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焉:“你知她为何不敢垂涎楼主吗?” 江穹轻轻摇头,好奇道:“为何?” 傅庭秋笑不可抑:“因她与楼主初次见面,便遭到楼主辣手摧花,毫无怜香惜玉的逼退。” 谢焉在旁默不作声,听闻傅庭秋提及他与婳祎初次见面,心中所想却是那日他在黑暗中,将傅庭秋捂住唇抱出房间的画面,心有所感,目光便落在傅庭秋一张一合的唇瓣上。 那唇瓣此时不似往日红润,应是在雪地里行走过久,乃至于唇色有些淡,滋润依旧,不知是何味道。 谢焉垂眸,自觉心中产生这等想法,极为危险。 那日在地宫中,他不能自已的亲了傅庭秋,因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他与傅庭秋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像是二人间未曾有过那一吻。 谢焉说不清心中是遗憾还是庆幸,却将此事记下,待寻个合适机会,与傅庭秋开诚布公的好生谈谈。 二人捡了个江穹,下山途中增添许多乐趣。 江穹性子使然,说话直白,遇见不懂的便要开口询问,傅庭秋给他解释时,不免牵出新的问题,令江穹兴趣大涨,不时问出令傅庭秋哭笑不得的问题。 比如此时此刻,傅庭秋问他与自己走散后的事情。 江穹平铺直叙,冷淡无奇:“我知晓里面有阵法,便破阵,遇见蛊虫,将其斩杀,不知不觉中,便将我到过地方的阵法全然破了。但我未在阵法处见到你,你是被困其他阵法中了吗?” 傅庭秋揉揉鼻梁,余光扫见江穹坦然的神态,扭头对谢焉道:“江家将他独自放出来,真不是想拉仇恨?” 谢焉:“他不过实话实说。” 傅庭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深吸口气,转向江穹:“你可曾遇见其他人?” 江穹:“有,一个想给我下蛊的人,他说他叫萧云生。” 傅庭秋眉梢一挑,与谢焉对视一眼,看来萧云生说要去玉衡城江家取剑的事,并非瞎编乱造,那,江家到底是哪把剑得了萧云生的青睐? 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搓手,离百收又近了一步。 更激动的是,死活在二十万前让攻受亲上了。 不用挨打了。 ☆、第四四章 傅庭秋将萧云生一事完完全全的告诉江穹,末了叮嘱道:“你务必要告诉你祖父,早做准备,萧云生心生诡计,且有蛊相伴,不要轻易着了他的道。” 江穹频频点头,意识到那温文尔雅的男子并不是个好人,他道:“他想来江家取的应是惊鸿。” 傅庭秋诧异,原来惊鸿剑真的在江家,先前他曾肖想过此剑,可后来被傅青松打消念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8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不了了之,但关于惊鸿剑的消息,他有过耳闻,有传闻是在江家,但被江家以沉默否绝。 江穹:“惊鸿剑自上一任主人逝去,无人能再唤醒其剑灵,我祖父便将它封存在剑冢。” 傅庭秋:“惊鸿剑名动天下,多年来沉寂,未曾想在江家。” 江穹:“我祖父也是受人之托,待惊鸿剑觅得有缘人,即转手相赠。” 傅庭秋笑了下,颇为怅然:“只希望惊鸿剑的有缘之人不是萧云生才好。” 江穹奇怪的看着他:“惊鸿剑知善恶,自然不会选择一个心怀歹意之人为主。” 傅庭秋笑容寡淡,似不愿再谈及此事:“但愿如此。” 一行三人没有停顿,临近傍晚,夜幕降临,终是出山。 傅庭秋三人走的并不是上山时的路,但要回到寒江镇,依然要按照先前来时之路返回,三人中有两人对此处还算熟悉,就着傍晚朝霞的光彩行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待三人走到原先上山路口时,发现那有人在等候。 等候之人显然也看见他们,柳雪裳一路跑来,早已泪湿眼眶,可眼中又是说不出的喜悦,显然是喜极而泣,望着谢焉与傅庭秋,眼泪唰唰唰的流个不停,半天硬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倒是不紧不慢的傅珅,更为稳妥些:“少庄主你没事吧?” 傅庭秋摇头:“所幸无事。” 傅珅欣慰的点头,目光落在谢焉身上,不用傅庭秋多做介绍,傅珅也看出他是何人。 谢焉见柳雪裳哭的厉害,也没去管这姑娘何时才能哭完,轻声问道:“让你看着傅少庄主,结果你与他一道上了山,还将人弄丢了,该当如何?” 柳雪裳边哭边道:“楼主你可知你失踪了,雪裳与傅少庄主是何等焦急?雪裳尚且能静候几日,但傅少庄主却是一日都等不及,他对你……” 耳听柳雪裳说的话越说越没边,要将他卖的一干二净,傅庭秋立刻出声打断:“雪裳姑娘与绅叔是如何遇见的?” 柳雪裳冰雪聪明,泪光盈盈看向傅庭秋,于傅庭秋笑容中捕捉到一丝羞怯,她福至心灵般知晓傅少庄主难得的少女情怀,便起了恻隐之心,接过话:“阵法不知被何人破了,我在入口处遇见绅叔,与他一合计,单凭我二人万不可能在不明形势下强行闯入,于是一人留下,一人下山搬救兵。可我救兵还未搬来,主峰先塌了。” 傅珅见柳雪裳哭着说话委实费力,不由得继续道:“主峰塌了,以少庄主的机灵,定能逃出生天,我与柳姑娘说,此处是前往寒江镇必经之路,只要在此等候,必能等到人。” 傅庭秋点头,目光不着痕迹的与柳雪裳对视,得到柳雪裳意味深长的一笑后,他偏头尴尬的咳了咳。 谢焉将二人自以为无人察觉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眉头微皱,这二人有事瞒着他。 傅珅与柳雪裳也算是有备而来,几匹快马外加一辆马车。 马车不用说是为谁准备的,他们几人中,最为娇贵的自然是傅少庄主。于是傅少庄主便上了马车,还未等傅庭秋坐稳,谢焉也掀帘而入。 傅庭秋惊奇:“楼主不嫌坐马车娇气?” 谢焉抬眼:“娇气的人坐马车是娇气,如我这般粗人坐马车,便是图个新鲜。” 傅庭秋:“……” 谢焉将雪莲取出,放到傅庭秋面前:“我觉得傅庄主该知此物如何用最为合适。” 傅庭秋碰了碰花瓣,入手一片凉意:“此花颇为珍贵,楼主便如此轻易的给了我?” 谢焉靠着车壁闭目养神,闻言半睁眼眸,似有笑意:“少庄主想让我讨些好处?” 那笑意为谢焉的面容添了几丝灵动,俊朗非常,看的傅庭秋面颊一热,不期然想起那微乎其微的一吻,他心生丝丝喜悦:“楼主想要什么好处?” 傅庭秋心中的话透过他那双似会说话的眼眸,表达的一清二楚,谢焉斜睨着他,好半晌不说话,吊人胃口的姿态做的十足,偏偏傅庭秋欲罢不能。 谢焉缓缓起身,微微靠近傅庭秋,二人靠得极近,呼吸交错间亲密无边,暧昧无声无息的在车内滋生开来,谢焉的唇停在傅庭秋的耳边,轻声呢喃似春梦无痕:“我,想要少庄主听话些。” 傅庭秋自耳垂到整张脸,倏然红润,他捂着耳朵,眼眸含水带着愤懑,双颊绯红似动了情,不怒反笑:“楼主莫非将我当做私人物品?” 谢焉回身坐好,老神在在:“少庄主既不是我的私人物品,为何要我讨要好处?” 傅庭秋一时气结,说不上话来。 谢焉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不显:“我并无向他人讨要好处的习惯,能让我为所欲为的,只有彻底属于我的东西或者……” 谢焉故意停下,幽幽的看向傅庭秋,见他红着脸不说话,目光似无感,但那捏着袖口的白皙手指出卖了他。 谢焉忍下笑意,半是正经半是不正经继续道:“或者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我的人。” 不知是不是傅庭秋的错觉,他总觉得谢焉在说那句是他的人时,目光若有似无的撩过自己,充满暗示与挑逗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心生摇曳。 傅庭秋生怕是自己想多了,眼皮子轻抬,似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但他满脸通红,凭白让人觉得他这不经意实际上刻意的紧。 谢焉半阖眼眸,看他:“少庄主怎么不说话了?” 傅庭秋故作镇定:“不过在想楼主此话何意。” 谢焉闭上眼,笑意不期然的从 恋耽美 分卷阅读8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话语里泄露:“说者无意,倒是听者有心,少庄主觉得我是何意思?” 傅庭秋的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拂过,收回时在唇上抚摸片刻,笑道:“我倒是看不出其他意思,只觉得楼主专一霸道的紧。” 谢焉缓缓睁开眼,似笑非笑:“哦?” 傅庭秋依旧笑着,眸中的水光潋滟退散不少,面上绯红犹在:“非楼主的东西,楼主不碰,那此意便是,楼主此生只愿得一人?” 谢焉:“寻一人白首,至死不渝,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只怕我无缘寻得。” 傅庭秋:“楼主是去算命先生那处批过姻缘卦?” 谢焉淡然:“不曾。” 傅庭秋笑道:“那为何楼主对自己的姻缘这般清楚?世间人有千千万,难道唯独没有愿与楼主长相厮守之人?” 谢焉抬眼,眸中情绪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待傅庭秋再看,又是一片澄清:“听少庄主言语间的意思,是明白自身的姻缘?” 傅庭秋坦然相待:“不曾,即便是姻缘,我也想自己求得,而非求卦问卜。” 谢焉:“少庄主活得随性洒脱,我很敬佩。” 傅庭秋没有被夸赞的欣喜,反而从谢焉身上感受到一股悲凉孤寂的味道,他眉头微动,目光有所探究的落在谢焉身上,越发看不懂眼前人。 谢焉内心很为复杂,心中对傅庭秋的欣赏与不舍越发浓郁,随着这两种情感逐渐发酵,他隐约有想要将傅庭秋独自霸占的想法,这种隐隐待发的危机让他在面对傅庭秋的挑拨时,不能自已的反击。 方才的反击让谢焉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傅庭秋,意外的羞赧,秀色可餐,谢焉不敢承认,那瞬间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拥人入怀。 可这种想法并未真实发生,因他反应过来,将它殊死镇压,令其胎死腹中,上一世惨死悲凉的收场,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能任由自己再次沦陷在这汪名为傅庭秋的深潭内。 二人一路无话,一行几人着急回到寒江镇,便昼夜加急,不曾停留。 终是在次日傍晚到了寒江镇。 入了寒江镇,江穹便与几人辞别,独自踏上回玉衡城的归路,离去前傅庭秋对他道,只要江家有幸邀请,他必前往。 江穹很是高兴,又得谢焉的一句许诺,更为难得的露出笑意,心情极为喜悦的走了。 傅庭秋与谢焉身体并无大碍,此乃不幸中的万幸,虽傅庭秋中了蛊虫,因谢焉挽救及时,蛊虫并未对他照成过多的伤害,但一行几人依旧选择在寒江镇逗留几日。 夜深人静,无风无云,月朗星疏,光亮的月辉毫不吝啬的洒向大地,将寒江镇投影出斑驳陆离,黑影幢幢,莫名的生出几分诡异之气,有人借着夜色行事。 傅庭秋身披外衫,手执一盏白纸灯,慢慢悠悠的从房内走出,闲庭漫步似的走到秋千处,将外衫拢了拢,方才坐上秋千,脚尖一点一点的荡着,目光迷离的凝视着月亮。 他有些睡不着,保存起来的雪莲放置在他床头,只需轻轻转眸,便能看见。 让他睡不着的并非雪莲,而是将雪莲摘下赠与他的人,谢焉此人与传言所差无几,性子亦是将事物看的淡泊无追求,追着知南令,无非因知南令本是知南楼之物,如若不是,想来谢焉不屑搅和。 如此似将一切都不看重的人,应当能让他放心合作才是,但他却心生忧虑,与合作无关,是他的心。 他的心出现偏差,不知何时起,他心悦谢焉。 这对傅庭秋而言,并不是件很难承认的事情,毕竟他随心所欲惯了,喜欢便喜欢,但让他忧虑的是,喜欢该不该挑破? 傅庭秋多少了解谢焉,若是他单刀直入,想必会碰一鼻子灰,让他委婉试探,次次不得要领。好比那一日的吻,他不说,谢焉便当做未曾发生过。 傅庭秋放下纸灯,双手握住秋千的两边,脚一蹬用力荡起来。 秋千飞起,让他置身于半空中,似乎这样能让他离月亮更近些,傅庭秋看着来回晃荡,却始终逃不开眼界的景象,恍然间醍醐灌顶。 谢焉亲他,当做未曾发生过,他难道不会以牙还牙? 谁还没有个近身偷袭的机会?端看那时谢焉神态如何,他再见机行事。 解决掉忧虑的傅庭秋,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笑容,在皎白月色下恍如神袛,俊美如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冬煦小可爱纯剧情时,我都觉得好爽。 写萧云生和梁天阙的感情时,我开始哭唧唧。 再看专栏一排坑,我哭得更大声。 ☆、第四五章 几人在寒江镇上停留数日,便踏上返程之路。 雪莲虽被好生安顿,但为保证其药效,他们还是越早回去越好。 返程之路可谓风平浪静,一帆风顺,到璇玑城时,谢焉便要同他们分开,因他要回知南楼,将蔼雪山一事,告知朗月清风,好近一步商讨取回知南令的计划。 此次回去与先前大有不同,先前谢焉并不能确定知南令的下落,可如今知南令在谁人手中,他该如何取回,一清二楚。 傅庭秋:“还请楼主有了应对之策,务必知会我。” 谢焉:“自然。” 傅庭秋:“楼主真的不考虑将雪莲带回知南楼吗?” 谢焉摇头:“还是留给少庄主更为合适。期望我再上万秋山庄之时,少庄主会让我另眼相看。” 傅庭秋面上不由得浮上一层笑意:“我会牢记楼主所望,定当好生努力。” 谢焉不咸不淡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8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睨着他:“少庄主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修炼一事讲究水到渠成,时机一到,自然更上一步。” 傅庭秋含笑应下。 谢焉见他没话再说,便不再留恋,转身朝着璇玑城内走去,清隽的背影让傅庭秋微微眯起眼,唇角升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待谢焉身影消失在璇玑城门,傅庭秋方才转头对傅珅道:“走。” 言罢,放下车帘,坐回软垫上,将装有雪莲的盒子抱在怀里,不想放下。 二人就此分别,一人朝北,一人朝东,暂做别离。 谢焉进了璇玑城,自然要去知南楼一趟。 此处的知南楼自他上次横插一手,换了管事,听清风提起,似极好,经营有方,名声颇为佳传,倒是让谢焉意外。 今日他来的凑巧,赶上知南楼一月一次的低价法宝回馈,在此谢焉看见不少眼熟门派标识,他边走边听路过人讨论知南楼。 “快走,慢些便要赶不上了。”一人催促同伴道。 同伴愁眉苦脸,天生一双倒挂眉,无论做何神色,都不太喜庆,此时因被催促,更是苦不堪言:“你也知你每次都赶不上,为何还要急吼吼的催着我?” 那人道:“你懂什么?得不到看些热闹也是好的,听说今日要来个仙门贵女,美的勒,我都不知该如何与你形容。总之便是好看罢,晚些占不到能看清的位置。” 同伴长叹口气,配上他那张苦瓜脸,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惆怅:“仙门贵女也与你无关,你何必非要看个清楚?” 那人不服气:“饱饱眼福也是好的,你这人怎么这般没追求?快些,回回爬芙蓉阁的院墙,你倒是比我勤快,每每遇上这等事,你都像那年迈的老乌龟。” 同伴无奈,被他催的只好小碎步跑起来,路过谢焉时,因巷子狭窄,同伴不小心撞到谢焉。 那人立刻拉着同伴冲着谢焉道歉:“抱歉抱歉,我与朋友过于着急而撞到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谢焉颇为冷淡的点头,接受道歉。 那二人一看谢焉冷漠如冰,浑身萧条,虽面貌俊朗,但似不好惹,不期然的有些害怕,看见谢焉可有可无的一点头,立刻撒开脚丫子,慌不择路的跑了。 谢焉并不在意,继续朝着知南楼走去。 他心想:方才那人说的仙门贵女是谁? 知南楼依旧是那个知南楼,前院被围得水泄不通,谢焉无奈,如上次一般,自后院翻墙而入,办事处人手比上次见过的要多上一些,账房先生分外忙碌,双眼眨都不眨,一目十行,手边算盘拨的飞快,显然是在对账目。 房内的人正在整理法宝,不时有人手捧法宝前去询问。 得到账房先生的肯定后,方才确定此物是否进行低价回馈,看似毫无头绪,可仔细一看,各人有各人该忙之事,倒是粗中有细,有条有理。 谢焉此时没有踹窗而入的打算,他绕过办事处直去前门。 房门大开,还未进屋先听见里面算盘珠子拨的响亮,谢焉脚步一顿,继续朝内走去。 房内先发现他的,居然是那看似寻常人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抬头看向谢焉,面色有瞬间惊讶:“三楼主?” 房内之人听见这声喊,纷纷放下手头之物,看向谢焉。 谢焉一眼扫过,兀自走到账房先生身侧:“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房内之人面面相觑,看向账房先生,见他点头,方才忙碌起来。 谢焉见状,并未说话,他低头看向账房先生手下的那本账册,账面上的数额让人赏心悦目,极有感觉。 账房先生见谢焉站在身侧,哪还敢坐着,立刻站起身来,恭敬的请谢焉坐下,他道:“三楼主忽然前来,让我好生惊喜。” 谢焉没推托,顺势坐下,将账本翻了几页,并未细看,漫不经心道:“你做的很好,相信不出数年,便能迁徙破军城。” 账房先生垂手:“我能有今日自要多谢三楼主提携。” 谢焉又翻了几页,闻言淡然:“你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将你提携至知南楼大管事一位,也是无用。” 账房先生:“不知楼主今日前来……” 谢焉:“偶然路过,想起清风说你将此处经营不错,便想来看看。” 账房先生眉梢微动:“清风楼主谬赞。” 谢焉站起身来,并未接话,他的目光在账房先生修长白皙的指尖上停留少顷,那手指似上等美玉雕刻而成,晶莹柔美的紧,不经意间似有青紫色的脉络眨眼而过。 谢焉收回目光,转手将账本旁的算盘拿起来。 账房先生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楼主仙人之姿,莫要碰这等凡俗之物。” 谢焉心头一动,未听劝阻,手顺着算盘的算珠走了一遍,方才将算盘放下,他道:“你似乎格外不喜我碰这算盘。” 账房先生处之泰然:“楼主过虑。” 谢焉无可厚非,倒不是非要个说法,毕竟他今日来此只是心血来潮,得到些收获,也是意外之喜。 谢焉余光瞧见那些整理法宝之人,发觉那些人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或多或少有些肉眼可见的青紫脉络,他收回目光,缓缓上前半步,与账房先生靠的有些近。 账房先生面上尴尬一起,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楼主有事交代?” 他退的过快,但为时已晚,谢焉已得到想要的答案。 谢焉:“过些时日,会有暗查之人前来查账,你要好生招待。” 账房先生心生怪异,却不好明言,只当方才靠近,是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8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焉无意为之:“是。” 谢焉捻着手指,转身朝外走。 他方才转过身,一直垂首的账房先生忽而抬头注视着他的身影,面色随之沉下来,目光中的杀意藏也藏不住。 谢焉察觉到一股杀气,但他并不在意,如若身后之人真的对他下手,那他正好借此机会将计就计。 可惜的是等谢焉走出办事处,也相安无事。 谢焉将手放在鼻息间轻嗅,一丝微不足道的檀香味。他唇角微勾,八神殿的手伸的可真长,竟然连知南楼也被渗入了。看来上次朗月清风的彻查并未给八神殿带去足够的威慑。 谢焉方才走出办事处,前院门口便传来一阵喧哗,掺杂着女子的怒斥声,人声吵吵闹闹,谢焉听不真切,他不是爱看热闹之人,转身想从后院离开,却在脚步堪堪踏上后院时,被一女子大声呼喊。 “谢楼主,谢楼主!” 谢焉本意是不做搭理,谁知那姑娘见他要走,声音喊的更大些,不惜拨开守在前院的护卫,步履如飞的朝他追了过来。 “谢楼主,真的是你。”来人是个容貌娇俏,身姿妙曼的少女,看见谢焉,脸颊升起一片绯红,颇有些娇媚美艳的味道。 谢焉身子一侧,避开少女要拉他的手:“薛姑娘有礼。” 薛灵汐噘着嘴,娇声道:“谢楼主既知道是我,为何还要走得这般快?” 谢焉:“急事在身,不便多谈,告辞。” 薛灵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蹙眉不满道:“谢楼主,上次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回报,此次好不容易遇见你,你又避我如蛇蝎,为何你要如此不近人情。” 谢焉面无表情:“我亦说过,先前如何,以后也待如何。” 薛灵汐微怔,反应过来委屈道:“谢楼主,我是真心喜欢你啊,虽我没有家财万贯,但我对你真情实意,比傅庭秋来的深厚。” 忽然提及傅庭秋令谢焉眉头微皱,内心已是不喜,面上没什么神色起伏,令薛灵汐琢磨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索性薛灵汐又道:“傅庭秋虽有钱,但性子过于洒脱,胸有城府,与楼主相交定是心怀不轨,楼主可要小心防患。” 谢焉神色淡淡,开口冷然:“背后论人不可取,还请薛姑娘小心。” 薛灵汐脸色一白,目光盈盈可怜,被谢焉的话一说,她顿时心如刀割,痛得不能自已:“楼主竟这般护着他?” 谢焉:“少庄主待人诚恳,为人明事理,还请薛姑娘不要听信他人言,与人胡说。” 薛灵汐:“在楼主眼里,傅庭秋是个十全十美之人,我便是个背后诋毁他人的坏人吗?” 谢焉:“薛姑娘误会了。” 薛灵汐:“楼主当真喜欢傅庭秋?” 谢焉皱起眉头,脸上已有不耐:“这与薛姑娘无关。” 薛灵汐情绪颇为激动的否认道:“不,跟我有关。” 说话间,竟要拉谢焉的手,谢焉后退两步,离薛灵汐几步远,他微抬下颚,面色冷酷不耐烦道:“自重。” 薛灵汐自觉一颗芳心千疮百孔,自那一天在破军城见到谢焉起,她便对他一见钟情,甚至不惜砸出重金,只为博得出自谢焉手的法宝,可惜遭遇傅庭秋,输得一败涂地,即便如此,她依旧心怀希望,期望谢焉能回头看看她。 她是花灵门门主的掌上明珠,无忧无虑的长大,自认为情爱无趣,直到那日遇见谢焉,一切便如洪水破堤,一发不可收拾。 谁知兜兜转转,她却败在一个男人手里。 傅庭秋,她此生最不能忘却的男人,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百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六章 薛灵汐咬牙切齿,恨意滔天,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混入脚下灰尘,瞬间被吞没:“楼主竟对我这般不屑,在蔼雪山上,为何拼死相救?” 谢焉:“顺便。” 薛灵汐的眼泪流的更快了,哽咽控诉道:“楼主真的对我未有一丝情意吗?” 谢焉:“未曾。” 薛灵汐只觉得一颗心咔嚓裂了,心被一把刀从里至外的扎开,疼的她直抽气,原来被心爱之人伤害,是这种感受,她缓缓擦干眼泪,哑着嗓子道:“今日打扰楼主,来日定向知南楼亲赔不是。” 谢焉惜字如金:“不必。” 薛灵汐满面麻木:“当做我今日不适之举的歉意,还请楼主不要拒绝。” 谢焉沉默片刻,声音波动全无道:“大可不必,知南楼不收来路不明之物。告辞。” 说完转身便走,一点空闲未给薛灵汐留。 薛灵汐望着谢焉走的潇洒,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身影,心头恨意挥之不去,谢焉会这般对她,都是因为傅庭秋。 如若不是傅庭秋,她定然会与谢焉有个很好的开始,哪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等地步。 薛灵汐将对谢焉的求而不得算在傅庭秋头上。 被薛灵汐仇恨之人,正快马加鞭的赶回万秋山庄,傅庭秋从未有过如此迫切之感,那是对高手的渴望,对至高无上修为的憧憬,期盼着自己也能迈入这等境界。 傅庭秋回到万秋山庄时,山庄内寂静一片,丝毫没有少庄主回来的普天同庆,倒是傅来一心向他的在等他。 一见到傅庭秋,傅来便开始哭哭啼啼,絮絮叨叨的讲述着他回来取剑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8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多么不容易,又得到傅庭秋去了蔼雪山的消息后,他有多担心之类云云。 傅庭秋被他哭的心烦意乱,摆手道:“你让我耳根清净清净。” 傅来顷刻间收住眼泪:“少庄主,你身体可还好?” 傅庭秋半阖眼眸,揉着鼻梁,闻言睁眼看傅来:“你想问什么?” 傅来搓手,满脸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你与,谢楼主,这,这一路路上可曾发生……” 傅庭秋停手,似笑非笑:“傅来啊,你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你想了些什么,一定要交代个清楚,否则……” 傅来冷汗狂流不止,他战战兢兢:“我,真的没想什么,少庄主,你要相信我。” 傅庭秋:“你这样子让我如何相信你?” 傅来又想哭了:“少庄主,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绝无半点虚假,若是有一点虚假,便让我生不如死。” 傅庭秋:“我不过是问你两句话,你为何要发这等毒誓?莫非,你当真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傅来无语凝噎,好半天说不出话,瞧见傅庭秋揶揄的目光,不由得虎躯一震,字斟句酌:“公子,你方才是在逗我玩?” 傅庭秋低头抿茶,茶盏放在唇边良久,方才抬头轻笑道:“不然呢?” 随着他这句不然呢,原本绷着紧张的氛围消失不见,轻松玩笑取而代之,傅来松了口气,小声道:“不瞒少庄主,老爷对你与谢楼主一事颇为重视,想来是有他的看法。” 傅庭秋放下茶盏:“我爹呢?” 傅来:“老爷出门了,说是去看夫人。” 傅庭秋这才记起快要到乞巧节,时日稍纵即逝,不知不觉间他已与谢焉认识半年有余,可叹他与谢焉的关系一无进展,即便他心有所想,也因谢焉不明态度,停滞不前。 好在他并不急于一时。 傅庭秋:“这几日你也别在山庄内待着,去帮我办件事。” 傅来摸摸胳膊,点头。 傅庭秋虽人与谢焉分开,但书信未曾断过,他将傅青松出门一事告知谢焉,遂让谢焉问问知南楼的炼丹高手,如何处置雪莲。 他迫不及待的情绪似乎感染到谢焉,不日傅庭秋收到谢焉书信,明言他将带着一位炼丹大师,前来万秋山庄拜访。 傅庭秋收到来信时,正在水榭内捧着冰镇酸梅汤,喝的不亦乐乎,见此信,他连酸梅汤都顾不上了,转身便要回院子,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脚步。 他折回水榭,将来信收起来,故作淡然的喝着酸梅汤,似乎这般做能将他方才惊喜雀跃的模样掩盖住,将空碗放下,傅庭秋这才起身回房。 八月中旬的天气,燥热从天而降,落在地面上,让其顺着地面绕进人的心里,时不时的发作,让人寝食难安。 傅庭秋打开衣柜,生平首次有了想要好生挑件衣衫的念头,他望着衣柜里清一色的浅色衣衫,不由得回想起谢焉穿的衣衫颜色。 他与谢焉本便是两种性情之人,在穿着上固然不会一般,傅庭秋明白,方才难以取舍。 他是穿自己穿着好看的衣衫,还是穿谢焉喜欢的颜色?这无疑让他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傅庭秋颇感头疼之余,又觉得自己这番诡异举动,说不定会引得谢焉胡思乱想,不由得偃旗息鼓,只好顺着自己喜好来。 谢焉到的那日,正赶上乞巧节。 乞巧节在万秋镇是个极其盛大的节日,不仅是牛郎织女相会之日,更是年轻男女互结连理的大喜之日,在这日心生仰慕的男女皆可由镇长主持成婚,这在万秋镇是撑破了天的荣誉。 这一日的万秋镇与谢焉先前来见过的有些不同,红色绸带换成五颜六色,更为喜庆,镇里镇外都有许许多多的小摊位,年轻男女成群结队,更有许多仙门望族前来赶热闹。 谢焉倒不知万秋镇的乞巧节竟是如此盛名。 他刻意避开与之有所接触的貌美女子,双手背在身后,不让女子有机会将花塞到他怀中,这等孤寂冷傲之态,看的他身畔老者忍俊不禁。 老者:“楼主玉树临风,英姿不凡,又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些姑娘想送花给你,实属对强者的仰慕心,楼主何必伤姑娘的心?” 谢焉冷声:“无心,便不留退路。” 老者叹气:“莫非楼主想一人到死?” 谢焉目不斜视,再次躲开一个姑娘,沉声道:“林老还有做媒的喜好?” 林老爽朗一笑,面上皱纹乍现,显得他分外可亲:“楼主不喜,那我便不说。” 谢焉未作答,路过一处糖葫芦摊时,他的脚步却停下了。 林老疑惑:“楼主?” 谢焉挑了串个头大,糖衣最为丰厚的糖葫芦,将银子递过去,方才抬脚跟上林老。 林老目光诡异的望着谢焉手里的糖葫芦,他斟酌再三,忍不住开口试探道:“楼主何时爱上这等零嘴?” 谢焉扫了眼糖葫芦,满脑子都是那日傅庭秋明媚如光的笑容,他的唇角罕见的挑高了些:“给人的。” 林老欲言又止,有心想问,但看谢焉的模样,想必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便作罢。 倒是谢焉,见林老吞吞吐吐的模样,心下了然,转身回到糖葫芦摊,又买了一串。 谢焉速度极快,林老还未想明白,便见谢焉将新买来的糖葫芦递了过来。 林老:“?” 谢焉难得多话:“林老想吃但说无妨,一串糖葫芦,我还是做的主。” 林老:“……” 谢焉见林老不肯收,又道:“吃吧,不贵 恋耽美 分卷阅读8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 林老是有话不知如何说出口,愤愤夺过谢焉给的糖葫芦,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别说,味道还真的挺不错,酸酸甜甜甚为开胃。 谢焉与林老入了万秋镇,便步步难行,只怪镇内人太多,此时谢焉还要多为注意,不能让人碰到糖葫芦,否则以傅庭秋娇气的性子,被他人沾染的东西,他固然是不会要的。 逼不得已,谢焉只能将糖葫芦徐徐举高,这么一来,在人山人海,你我擦肩摩踵间,有一串糖葫芦,鹤立鸡群,格外耀眼。 傅庭秋尚未踏入万秋镇,便被熙熙攘攘的人海惊了一把,他皱眉问傅来:“往年不见如此多人,今年怎么回事?” 傅来小山似的身躯在此时发挥作用,他护着傅庭秋,几乎无人能近傅庭秋的身,他解释道:“听闻镇长有心交好,给其他小镇发了请柬,想与他们共结良缘。” 傅庭秋嗤笑:“这镇长倒是个会来事的。” 傅来憨笑:“人多也热闹些,公子你不喜欢热闹吗?” 傅庭秋懒懒的睨了他一眼:“但我近来转性了,镇长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 傅来颇为识趣的闭上嘴,不发一言。 即便有傅来在旁边挡着,傅庭秋依旧难免被来往的姑娘塞了个满怀的鲜花。 傅庭秋今日内穿白色锦缎长衫,袖口与领口皆绣有翠竹,腰带素白,沿着边缘走了一圈鹅huangse的云纹,与他外罩的鹅黄禅衣遥遥呼应,束发丝带亦是白黄两色,整个人即俊美又瞩目。 更何况此时他怀抱各色鲜花,乍一看好似花仙下凡,游历人家。 来往姑娘见他怀中鲜花满的溢出,只好作罢,不再将花送上,恋恋不舍的离去。 傅庭秋:“傅来。” 傅来立刻俯身,双手交叠在腹部前,接住傅庭秋丢过来的鲜花,他对鲜花的香味似有些抗拒,面色耸动,急促眨眼,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第一个喷嚏还未落下,第二个便又接上。 如此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傅庭秋无奈,只能将花又接了过来。 二人往前走了几步,傅庭秋将花送给摆摊的阿伯,这才摆脱。 傅庭秋:“去看看。” 傅来皱着脸,很不情愿:“公子,人太多。” 傅庭秋挑眉:“正因为人多,我才让你去,别以为我不知道镇长今年为何会玩新花样。” 傅来顿时臊眉耷眼,有气无力,观其背影颇有些被抛弃的味道,这般故意卖惨的姿态,傅庭秋并非初见,是以格外坦然。 未等傅来在人海中挤出个明白,有一串被高高举起的糖葫芦优哉游哉的自镇头那边缓缓过来。 傅庭秋的目光莫名的留在糖葫芦上,直觉告诉他,那是谢焉。 以糖葫芦缓慢的走动,傅庭秋可想而知镇内狭隘的过街上有多少人,他想:那若是谢焉,他为何要带着串糖葫芦穿街过巷?直接吃掉岂不方便? 他不吃掉,只能说明,他要将糖葫芦带给一个人,一个值得他穿越人海,费尽千辛万苦,只为博其欢颜之人。 是谁?傅庭秋心有猜测,却不敢贸然自作多情,生怕一腔热情,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没太弄懂这个感谢营养液是怎么统计名单的,orz。 谢谢看文小天使~ ☆、第四七章 傅庭秋便看着一串糖葫芦先越过人海,接着是手持糖葫芦的人,那人今日穿了身宝蓝色衣衫,外罩白色禅衣,身姿挺拔,面色冷峻,从人海里出来的第一眼,并未看向四周,而是将手中高举的糖葫芦放下,似很小心的看了一圈。 傅庭秋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那人,似有深情不敢言语。 谢焉确定糖葫芦安然无恙,方才转身看向身侧的林老,这一转身先看见站在小摊旁的傅庭秋。 谢焉瞧见傅庭秋,目光有丝亮光闪过:“等很久了?” 因万秋山庄的上山之路必要有人引路,遂谢焉传信给傅庭秋,让他派个人下山等着,谁知傅庭秋竟亲自来了。 傅庭秋摇头:“楼主路途辛苦,今日乞巧节,我们在此过个节,再上山吧。” 谢焉:“也好。” 傅庭秋的目光在谢焉身侧扫过,笑道:“楼主一人前来?” 谢焉无奈:“镇上人委实过多,与我同来的林老许是被挤的走散了。” 傅庭秋:“人山人海不好寻人,你将约见地方告知林老了?” 谢焉:“不必担心,他身上带着知南楼的焰火,自有法子联络我。” 话至此,二人便朝镇外的客栈走去,堪堪走了几步,傅庭秋面前措不及防的多了串糖葫芦。 傅庭秋抬眸看去,谢焉没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灿若星空的眸子里,隐约有丝暗含期待的神采,不知不觉的将主人出卖的一干二净。 傅庭秋伸手接过,将糖葫芦转了一圈,色泽鲜亮,颗粒饱满,是好吃的,他吃了一颗,被甜的微微眯起眼:“楼主特意为我买的?” 谢焉偏头轻咳一声:“林老也得了一串。” 傅庭秋唇角抿笑,桃花眼里满是沉溺浓情中的怡然自得:“楼主没给自己来一串?” 谢焉:“太甜。” 傅庭秋唇角笑意更深,心里比嘴里吃了糖还要甜,这丝甜意与口舌甜蜜并不同,它是由内而外融出的,能甜的整个人酥了,让你恨不得年年岁岁都如此刻,只愿长醉不复醒。 傅庭秋吃了两颗,拉住谢焉。 谢焉停脚,偏头看他。 傅庭秋将糖葫芦递到谢焉面前,谢焉眉头微微隆起,面色 恋耽美 分卷阅读8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颇为不愿。 傅庭秋:“楼主不尝尝?” 谢焉:“与上次的有何不同?” 傅庭秋轻笑,眸光熠熠生辉:“自是不同。” 谢焉蹙眉,目光怀疑的看着他。 傅庭秋将糖葫芦又朝谢焉递了递,长眉微挑:“不信你尝尝。” 谢焉拿他没办法,左右看了一眼,低头叼走一颗糖葫芦,送入口中。 傅庭秋这才抬脚走,心满意足。 走了几步,傅庭秋忽然听身侧的谢焉怀着几分疑惑道:“并无不同,也是甜的。” 傅庭秋忍笑:“楼主未曾从中尝出几分如胶似漆的味道?” 谢焉余光瞥见他目光深处的笑意,恍然间明白,傅庭秋只为哄骗他吃糖葫芦,不由得啼笑皆非:“少庄主对这甜食似有些别样的见解。” 傅庭秋吃完最后一颗,指尖翻飞,细白的手指在微微泛黄的竹签间来回折返,不消片刻,一支用竹签编成的花便出现在他手中。 傅庭秋:“我并非因糖葫芦感到甜,而是因将它带到我身边,亲手送给我的人,心生欢喜,不能自抑。” 谢焉面色不变,看似不动如山,实则双眸变幻莫测,若是傅庭秋能看见,定会吃惊,因灿若星辰的美景再添璀璨,竟是无法让人直视的耀眼。 傅庭秋:“楼主一路走来,一草半花未收,可愿收下我这朵拙劣但永不枯萎的花?” 谢焉扭头,瞧见那支竹签编的花,这应是傅庭秋灵机一动随手折出,想必亦是他初次用竹签编花,因手法不娴熟,有些地方露出细细的竹刺,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拙劣。 谢焉的目光由那朵花转到送花之人脸上。 看得出傅庭秋在故作镇定无所谓,那紧扣着衣袖的手指,目光中压不住的急切与害怕被拒的慌张,都被谢焉一一捕捉。 傅庭秋觉得时日过去良久,他心中局促不安,浑身上下不免沾染了些急躁,此次是他极为用心的试探,虽曾有过多番试探,但都被谢焉不咸不淡的挡了回来。 饶是如此,他仍然希望能让谢焉感受到,今日这番试探发自肺腑,诚心实意。 谢焉凝视他良久,缓缓自他手中接过那朵花。 傅庭秋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躁动不安,随着谢焉的一伸手,全然消退,未有一丝残留,好似天地间唯有谢焉,能让他心情如此起伏动荡。 谢焉:“少庄主手艺不错。” 傅庭秋干笑:“哪里,不过是想博楼主展颜一笑。” 谢焉:“是吗?” 傅庭秋继续干笑:“自然。” 谢焉:“此次不成,还望少庄主再接再厉。” 言罢,先于傅庭秋进了客栈。 傅庭秋微怔,尚未明白谢焉是何意思,便见谢焉报上他的名字,被店小二领着上二楼,他暂且放开此话,追上谢焉的脚步。 晚夏时节的夜晚总是姗姗来迟,傅庭秋与谢焉在客栈等上大半日,直至夜幕来临,镇内外燃起轰轰烈烈的火盆,才将傅来与林老等来。 方入包厢,林老便连饮三杯水,待轻抿第四杯时,才有些许力气说话:“如此花花世界,万千人海,为何齐聚此处?真单单为了一个乞巧节?” 傅来没比林老好到哪里去,他几乎要将一整壶水喝光,听闻此言,大大咧咧道:“林老有所不知,近几年镇长有意发家致富,遂与外镇人来往多了些,今年更是抛出彩头,扬言要替他那十七岁的女儿招亲,人能不多吗?” 林老:“这镇长是何来头?一个镇长女儿招亲,竟引来如此多人?” 傅来:“并非镇长名头大,有些许门派是来凑热闹的,还有些许是想借着镇长搭上万秋山庄,能与万秋山庄搭上裙带关系,也是件好事。” 林老恍然大悟:“我瞧见不少仙门望族前来,小小万秋镇举办的乞巧节会居然如此引人瞩目。” 傅来笑道:“林老莫要看不起万秋镇,如若此镇没些来历,我家庄主岂会默认将其挂在万秋山庄名下?” 林老眼眸一转,心中已然明白,双手抱拳,客气道:“是老朽眼浅,还望二位海涵。” 傅庭秋警告似的盯了傅来一眼,面向林老时,笑容温润:“林老客气了,此次是我有事相求,与万秋山张并无干系。” 林老明朗一笑,趣味道:“我听楼主提过,少庄主苦恼如何使用雪莲。” 傅庭秋无奈点头:“正是,让林老见笑了。” 林老:“此时老朽也说不准,只待见到雪莲时,观其色泽、得其年月,方才能得出合适的使用法子。” 傅庭秋:“麻烦林老今日先在此暂住一晚,明早再回山庄。” 林老的目光投向谢焉,得到谢焉微微颔首,他笑道:“全凭少庄主安排。” 傅庭秋瞧见林老与谢焉间的小动作,并也不在意:“林老可要随我等出去凑凑热闹?万秋镇的万灯会有些意思。” 林老摆手,有些疲惫道:“我一把老骨头咯,这等年轻人的热闹便不凑了,少庄主与楼主一道去罢,沾些喜气也是开心的。” 傅庭秋:“既然林老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强人所难。” 傅来从人海里归来,筋疲力尽,哪怕想跟着傅庭秋与谢焉,也没那个力气,只好将林老送到房间,回房后站在窗户边,幽幽的望着傅庭秋与谢焉悠闲离去的身影。 晚上的人比白天更多些,街头巷尾挂满各色各样的花灯,蔓延至镇内外,顺着过街一路延伸到万秋山脚下一处碧湖边。 过街人来人往,不论男女手里皆提着一盏花灯,有玩伴的,与玩伴 恋耽美 分卷阅读8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有说有笑,嬉戏玩闹,好不开心,四周处处洋溢着轻快地欢喜味道。 傅庭秋与谢焉二人,望着人只多不少的过街,面面相觑。 傅庭秋本意是领谢焉去碧湖边看看月亮数数星星,再伺机窥探下谢焉对他的感情,谁知这方才出门,便遭到人海阻挠,他抿唇不发一言,面有难色,不太想与人挤来挤去。 谢焉:“随便看看?” 傅庭秋:“楼主不介意的话,我自是愿意的。” 谢焉:“无妨,只要身在此处,已是凑上最大的热闹。” 傅庭秋低声笑道:“楼主看的真开。” 谢焉顺着傅庭秋的脚步走,自然落后他一步,定睛一看,只能瞧见傅庭秋白玉似的耳垂与脖颈,那束发的鹅黄白色两条发带,时不时的落在他耳垂边,添了几抹撩人姿态。 谢焉喉咙轻动,垂眸静思片刻,方才若无其事的追着傅庭秋继续走。 路过一处卖灯小摊,傅庭秋停下脚步,从怀里摸了两块银子,递给摊主,挑了两盏花灯,冲着摊主笑了下,转身将其中一盏递给谢焉。 傅庭秋:“既然凑热闹,那便凑个完整吧,楼主可愿意?” 谢焉缄默不语,只伸手将灯接了过来,他一手掌灯,一手轻轻拨动花灯,花灯在手中翩翩起舞,犹如鲜花,活灵活现。 傅庭秋:“想必碧湖湖面已被花灯铺满,楼主随我去镇边的小河边放灯吧。” 谢焉无异议,自他出生到如今,从未做过这等事情,忽然被傅庭秋领着做,倒生出几分新鲜感。上一世他亦是没放过花灯,只放过孔明灯,应是与这花灯寓意相同吧? 谢焉眸光黯淡片刻。 傅庭秋放慢脚步,与谢焉肩并肩,他似不经意道:“楼主放灯时,可要记得许愿。” 谢焉那片刻黯淡消失不见,他道:“许愿?” 傅庭秋:“家人安康,生意兴隆,修为精进,姻缘如意,楼主总有个相求的吧?” 谢焉思索片刻,倒也未急着否认:“少庄主想求什么?” 傅庭秋意味不明的睨着他:“说出来便不灵了。” 谢焉:“……” 傅庭秋眼眸一转,焉儿坏笑道:“若是楼主愿与我交换,我倒愿意说上一说。” 谢焉:“那算了吧。” 傅庭秋:“……” 镇边小河离客栈并不算远,一路走来,傅庭秋二人遇见不少男女,想来是如他们一般,不愿意挤着人海去碧湖的,如此一来,可想而知小河边也该有许多人。 傅庭秋领着谢焉走了几处,方才寻到个无人的地方,二人踩着木梯,下到河边。 ☆、第四八章 此处河边不比先前的宽阔,二人并肩而行,无端的生出几分逼仄感,许是因为此处离万秋镇偏远些,便没有挂上灯笼,不远处的烛光不足以照亮此处,有些昏暗。 傅庭秋将花灯微微抬高,还未看清河岸边是何景象,先嗅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花香虽浓郁却不刺鼻,傅庭秋抬眼看去,一大片翠绿的花枝弯弯曲曲的攀附在岸边,枝头缀满开得正盛的花朵,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傅庭秋忍不住碰了碰离他最近的一朵花。 谢焉:“有刺。” 傅庭秋收回手,笑道:“无事。” 谢焉:“放花灯?” 傅庭秋捧着花灯,谨小慎微,竟有几分虔诚的味道,他面色平静,目光诚恳,一步一步的朝着河边走去。 谢焉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会,方才跟上他的步伐,一道蹲在河边。 傅庭秋:“楼主可想好求什么了?” 谢焉:“还未。” 傅庭秋:“我等楼主一道?” 谢焉:“不必了。” 说话间已将花灯轻轻的放入水中,手没在水里,慢慢的推波助澜,将花灯轻摇慢晃的送走,谢焉凝视片刻,扭头看向傅庭秋。 只见傅庭秋双手捧着花灯立于面前,微阖双眸抿着唇,神色一丝不苟。 谢焉认识傅庭秋良久,从未见过他安静如画的模样,如今瞧见了,却有些失望,只因那双总是含笑带情的双眸一旦闭上,整张脸便失去了灵动,也失去了傅庭秋独有的风华。 谢焉看着傅庭秋微微出神,他想:这个与上一世同名同姓同相貌之人,会跟他有新的结果吗?亦或者是,他内心渴望的结果。 傅庭秋睁开眼,将花灯放入水中,拨了几下水,随着波纹散开,花灯一波三折的被送走,摇摇晃晃赶赴他们臆想中的仙界,承载着他们心中谁也不愿说的期盼。 谢焉站起身,望着河面上两盏前后追赶的花灯,半晌无言。在那两盏花灯的不远处,有不计其数的花灯,你挤我我推你的艰难漂流着,不难看出那片儿人有许多。 傅庭秋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就着昏暗的烛光,往岸上走。 方才走了两步,傅庭秋便停住了,他往岸边走了两步,藏身于黑暗之中,伸手摘下一朵花,他轻声道:“楼主?” 谢焉回头,并未瞧见傅庭秋身影,他蹙眉,疑问:“少庄主?” 傅庭秋:“我在这。” 傅庭秋一出声,谢焉便听出他在何处:“少庄主怎么了?” 傅庭秋声音与往日无异,压着几丝笑意道:“我有东西赠予你,你过来。” 谢焉站着没动,直觉告诉他,傅庭秋有阴谋诡计,至于是何阴谋诡计,谢焉不用细想,也能猜出个大概。 他并非榆木脑袋,更不是不懂风月的傻子,傅庭秋对他的不同,他自然感受得到,但,此时并不合适。 傅庭秋等了片刻, 恋耽美 分卷阅读9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发现谢焉依旧不动如山,他颇为遗憾的从暗处走出来,走到谢焉面前,将手中花递了过去:“不过想补给楼主一朵鲜花,奈何楼主置之不理。” 谢焉并未接花,他轻笑一声,转身往岸上走:“回罢,再晚些傅来该出来寻你了。” 傅庭秋摸摸鼻尖,自觉方才的小手段被谢焉看穿,只是这位机敏过人的谢楼主,并未点破,不知是他怕尴尬,还是怕点破后二人的合作没法再继续。 即便如此,傅庭秋毫不领情,他不喜欢拖泥带水,也不喜欢被人吊着,是否两情相悦一事,他必然要在谢焉那得到个明确的答复,方肯罢休。 今日试探不成,尚且作罢,再寻机会便是。 二人沿路回到客栈,遇见不少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想必是今日乞巧节结缘的,傅庭秋看了几眼,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几抹歆羡。 谢焉一路未曾说话,目光却若有似无的在傅庭秋身上划过,眼看着他将那朵花,一瓣一瓣的拆的只剩下个花枝,又看见他眼中的羡慕,心中像被柔软的羽毛掠过似的,痒痒的,麻麻的。 谢焉:“我请少庄主吃宵夜吧。” 傅庭秋愣了下:“啊?” 人还尚且迷糊着,便不由自主的跟着谢焉走了,等二人坐在巷口处的馄饨摊上,谢焉将馄饨点完,傅庭秋才回过神。 傅庭秋:“楼主请我吃宵夜,是想让我办什么事吗?” 谢焉:“莫非我不能因为想请少庄主而请吗?” 傅庭秋想了下:“话是如此,但我与楼主合作至今,似乎还未有过简单地用饭。” 谢焉:“今日便有了。”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下:“楼主,今日是乞巧节,你请我用饭,会让我多想。” 谢焉对送来馄饨的摊主道了声谢,抬手将馄饨放到傅庭秋面前:“那便多想吧。” 傅庭秋接过谢焉递过来的筷子,顿了顿,看向泰然自若的谢焉:“楼主知道我是何意思。” 谢焉接过另一碗馄饨,拿过筷子,偏头与他对视:“自是知道的。” 傅庭秋笑了,不再与谢焉继续说下去,他低头喝了口汤,清淡中藏着几缕挥之不去的香菜味,寻常又普通的味道。 但这味道却硬是让傅庭秋喝出天下最美味的感觉。 这大抵便是久旱逢甘露的感觉吧。 次日,傅庭秋几人回到万秋山庄。 林老将雪莲取出,捏着花瓣辨别,皱眉凑近嗅了嗅:“此花已有数百年,少庄主运气甚好,花正是入药的最佳时日。” 傅庭秋眉目舒展,未说话先看了谢焉一眼:“有劳林老将此花炼成药丸。” 林老微微一笑,心下颇为舒坦,一生所求,终能用雪莲炼次药:“少庄主放心,老朽定不辜负少庄主的厚望。” 傅庭秋:“林老缺什么,只管同傅来说,他会竭尽全力的满足。” 林老面色一展,甚为喜悦:“有少庄主这句话,那老朽便能放开手脚了。” 傅庭秋笑道:“林老不用拘束,千里迢迢请您过来,自然要以您为首,方能炼出上等药丸。” 林老连连点头,被傅庭秋几句话说的心花怒放,面上因激动染上了几缕红润:“劳烦少庄主静候些许时日。” 傅庭秋:“无碍。” 待林老抱着雪莲跟着傅来走了,傅庭秋将目光转向谢焉:“楼主不介意与我切磋切磋?” 谢焉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折了折袖口,抬眸眼中似有笑意:“少庄主请。” 傅庭秋笑语晏晏:“楼主请。” 这一请,傅庭秋便将人请到水榭上。 此处除去通往水榭的水廊,别无其他出路,水榭被浅色长纱围绕,看不清其内是何布设,周边湖水清澈,姹紫嫣红的莲花探出水面,高矮不一,与碧绿的荷叶交映出一副天然画卷,目不暇接。 谢焉:“少庄主想落水不成?” 傅庭秋唇角一扯,要笑不笑:“楼主这般笃定我会输?” 谢焉:“我并非笃定少庄主会输,只是这水榭之上,不太像切磋之地。” 傅庭秋微微靠近,莞尔一笑:“楼主怕了不成?” 谢焉回眸,似笑非笑:“只怕到时怕的是少庄主。” 傅庭秋:“拭目以待。” 谢焉颇为深意道:“好。” 二人来到水榭前,傅庭秋先一步掀开长纱,身形一闪消失在长纱内,谢焉神色微动,今日傅庭秋身穿竹青色衣衫,巧的是水榭长纱也是淡淡的青色,不知傅庭秋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 不过这对谢焉而言,并无大碍。 在万秋镇见到傅庭秋时,谢焉察觉到傅庭秋修为有所长,隐隐有踏入金丹期的征兆,他想验证一番,这也正是傅庭秋一说切磋,谢焉欣然应允的原由。 此时谢焉不慌不忙的掀开长纱,走进水榭内,方才进入,便觉得一阵清凉扑面而来,带着些梅子的清香味,看来时常有人在此小憩。 水榭内布设极为简朴,一张卧榻,一方茶桌,两个**,中央置放着一个大瓷缸,瓷缸内布满冰块,造就水榭内的清凉之感。大瓷缸周围摆了一圈缸养莲花,颇有情调。 谢焉眼眸微眯,不动声色的将整座水榭的动静听入耳中,微风拂过,只带来一阵凉爽,未有外面一丝燥热,也不见傅庭秋,似水榭内只有他一人。 谢焉朝着最近的柱子走过去,掀开长纱看了眼外面,将长纱放下的瞬间,转身平地而起的跃向水榭顶梁,那儿是一朵用长纱挽出的大花,柔软华丽不失雅致。 傅庭秋藏在顶梁处良久,静候谢 恋耽美 分卷阅读9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焉,他明白眼下的修为还不足以与谢焉抗衡,遂只能智取,可谢焉并非没有脑子的人,他想智取便极为困难,但迎难之上方才是他该做的。 尚在等待时,冷不丁的被谢焉抓了个正着,傅庭秋也不慌乱,他甩出拂星链,人随之消失在长纱上,待谢焉躲过拂星链,再寻傅庭秋时,他人已不见。 谢焉还未有近一步动作,身体先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他想也不想的朝后拍出一掌,结果一掌落空,他未回头看,只凭直觉的往左侧动了下身躯,一把剑从他右侧刺了出来。 谢焉伸手,两根手指夹住剑,微微用力朝外推了推,执剑之人立刻弃剑而去,身影再次消失在水榭内。 谢焉将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随后从顶梁上一跃而下,将剑放在瓷缸内,目光平淡无波,等着傅庭秋的攻势。 未让谢焉失望,四周忽然变暗,连带着长纱也被收入夜色内,被强行擦拭去青色,换上一身黑,谢焉唇角微勾,拂星链? 谢焉那日在蔼雪山上说的话,傅庭秋还记得,回到山庄内,他将拂星链研究良久,总算寻到个妥善的用法,时至今日便是验收成果的好时日,没有谁能比谢焉更适合了。 傅庭秋无声的展颜一笑,拂星链莹莹亮光,被注入灵力后,更显朦胧美意,比那最灿烂的星辰也不逞然。 剑会落入谢焉之手,傅庭秋不意外,那本便是他为了配合拂星链丢出的障眼法,将摘下的荷叶扣在脑袋上,傅庭秋借着拂星链的掩护,一步一步走向站在水榭中央,面色冷淡的俊朗男人。 人已至,谢焉早已察觉,但未感受到杀气凛然,反而有阵淡淡的荷叶清香味,他屏息等待。 谁知对方似摸准他不会伤害自己,竟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傅庭秋发觉谢焉似未转过弯,竟由着他挂在身上,不由地得寸进尺,双手捧住谢焉的脸,头一偏亲了上去。 谢焉的唇微凉,应是站在瓷缸旁过久沾染的,可这并不妨碍傅庭秋不知疲惫的辗转,这唇味甘甜美,是他喜欢的味道。 傅庭秋浅尝辄止,离去前颇为坏心思的在谢焉的唇瓣上轻咬了下,引得谢焉眉头一皱。 谢焉:“少庄主属狗的?” ☆、第四九章 随着傅庭秋的轻笑,水榭内的暗色慢慢散去,光明重返,将傅庭秋面上的笑容照亮,也让谢焉看清他眼中的真情实意。 谢焉:“少庄主可曾听过一句话?” 傅庭秋眉梢一挑,目光中兴味盎然。 谢焉叹了口气,凑在傅庭秋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傅庭秋皱了皱眉头,目光中的兴味散去不少:“楼主不信我?” 谢焉:“我与少庄主合作至今,自然明白少庄主的为人,此事并非信与不信的缘故。” 傅庭秋:“话已至此,还望楼主给我个准信儿。” 谢焉对上傅庭秋那双执着的双眸,话语在唇边滚了滚,终究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傅庭秋:“我已明了,楼主无需再说。” 观谢焉似想拒绝却舍不得的神态,傅庭秋便明白谢焉心中对他并非无情,应是情未到深处,否则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以谢焉的身手,他偷袭万不可能成功。 傅庭秋:“我当楼主与我心意想通,两情相悦。” 谢焉:“少庄主竟是如此霸道?” 傅庭秋惊奇道:“莫非楼主并不心悦于我?” 谢焉默然,这便是无声默认的意思。 傅庭秋眸中含笑,将头顶的荷叶取下,扣在谢焉的头上:“我心甚欢,从未有过的欢喜,恨不得昭告天下,让他们与我同喜同乐。” 谢焉伸手将荷叶取下,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莫要高兴的太早。” 傅庭秋:“哎,我怎能不开心?能从冷酷无情的谢楼主心里讨到点情爱,委实不易。” 谢焉:“……” 傅庭秋唇角是藏不住的笑意,笑弯的眉眼间皆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将他本便不俗的容貌点缀的越发美如冠玉。 谢焉于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逃不过上天的安排。 罢了,他心已动摇,那原本严丝合缝的外壳硬是被傅庭秋凿开一条缝,将自身斑驳不清的身影,缓缓地,慢慢的,塞到了他的心里,这让他该如何拒绝? 傅庭秋自认为与谢焉的关系逐渐明朗,令人欢喜,不由得多饮了几碗酸梅汤。 在傅庭秋为自己取得极大进步欣喜时,离万秋山庄上千里的玉衡城江家远没有这般轻松。 江穹脊背挺直似雕像的跪在祠堂内,他神情冷漠,目光微垂的看向**前的长剑,沉默在祠堂内蔓延开,偶有蜡烛爆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视。 忽有一位面色苍老、胡子花白,身着靛蓝衣衫的老者,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老者走到江穹身侧,挤眉调侃道:“小老儿来看看抵死不肯娶妻的顽固孙子。” 江穹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依旧注视着那把剑,像是未曾听见有人说话。 老者似早已习惯江穹的性子,得不到回应,也不勉强,又道:“身为江家儿郎,怎能不娶妻?再者,你父亲给你挑的那家姑娘,与江家门当户对,若是两家能修的秦晋之好,无疑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江穹在老者提到门当户对时,便抬了抬眼睑,此时冷着脸望着老者:“在祖父眼里,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便能让江家重新在修真界站稳脚跟?” 江老爷子垂眼一笑:“我自是不这般认为的,但你父亲对此事十分看重,他认为江家重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9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世迫在眉睫。” 江穹:“我并未有娶妻的念头,若是父亲强求,那我便依了他,但那女子进门后,我一概不理,置之不问,不知祖父意下如何。” 江老爷子眨眨眼,望着江穹若有所思,半晌江老爷子忽道:“穹儿是否有意中人?” 江穹想也不想道:“没有。” 江老爷子自是不信的,他猜测道:“你如此不愿,当真不是心有意中人?我依稀记得,先前祁家小少爷与你甚是交好,你对他百般照顾,虽祁家如今迁离玉衡城,但你与祁小少爷的联系未曾断过,莫非……” 江穹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与他无关,祖父,我只是不想耽误那女子一生。” 江老爷子可有可无的点点头:“那祖父懂了,你是想靠自己,让江家重回界内,但你可知,江家如不能寻得强有力的帮手,将在劫难逃。” 江穹吃惊道:“为何?” 事到如今,江老爷子也不打算再瞒着江穹:“八神殿殿主萧云生,欲亲临江家,取走惊鸿剑,此事还是你告知我的,但你不知的是,扶桑门也有意夺取惊鸿剑。若是我所料确切的话,江家将会面临扶桑门与八神殿的两面包抄。” 江穹:“扶桑门为何要惊鸿剑?” 江老爷子:“尚不得知,恐怕与八神殿脱不开干系。那两派本便是针对相对,如今八神殿想得到惊鸿剑已不是什么秘密,扶桑门为给八神殿添堵,抢占先机的夺走惊鸿剑,也不无可能。” 江穹:“若萧云生不是惊鸿剑的有缘之人,即便是拿到剑,也无济于事。” 江老爷子叹气:“惊鸿剑曾将八神殿奉为神明的百凤蛊斩于剑下,萧云生取剑许是为了弄明白此剑为何克蛊吧。” 江穹面色凝重,低声道:“寻常剑杀不死八神殿的蛊虫?” 江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将我说过的话忘完了?八神殿的蛊虫怎会是寻常玩意,若是蛊虫被轻而易举的杀死,那八神殿万不可能与扶桑门斗了上百年,依然屹立不倒。” 江穹:“祖父,若是我有法子解除江家此次危机,是否便不用娶亲了?” 江老爷子称奇道绝:“难不成你这趟出门,当真结交了些有本事的朋友不成?” 江穹难得卖了次关子:“祖父先应下我。” 江老爷子见他委实不想娶亲,也不太愿意勉强他,追根究底这是江家的事,不该由江穹一个人抗着重担,他目光柔和,暗含放纵道:“也罢,祖父便再容你胡闹一次。但咱祖父俩有言在先,若是惊鸿剑被萧云生夺走,将由你追回,你可答应?” 江穹寒冰似的面容上,露出星点笑意,沉声道:“是,但我争取令他此次取剑不成。” 江老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不抱希望,他道:“你也不必在此跪着了,去给你的朋友送信吧,让祖父看看你结交了什么人。” 江穹拿剑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江老爷子:“若是父亲问起来。” 江老爷子赶人似的摆手:“有我替你挡着,你只管走罢。” 江穹这才放心的走了。 待江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躲在祠堂那侧的江珀方才偷偷摸摸的走出来。 江老爷子站在祠堂门前,瞧见他的这番做派,忍不住呵斥道:“刀子嘴豆腐心,想让自己儿子开口服个软,还让老子亲自出面,你这个爹做的,真是丢脸极至极。身为你老子,格外的嫌弃。” 江珀无所谓,分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走近江老爷子,诚然道:“我若是不请父亲出面,那小子能将祠堂的**跪穿,也不与我开口诉苦。” 江老爷子冷哼一声:“不过是花灵门门主曾有恩于你,你才愿意结这门亲。难道你没想过,为何在修真界如今占有一席之地的花灵门,会主动找上你结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再如此,我便罚你跪祠堂。” 江珀哭笑不得:“父亲不能因我让江穹跪了祠堂,便伺机报复,那花灵门如今的地位,确实与江家门当户对,是个不错的姻缘,薛家姑娘我也曾见过,品行样貌皆不错,是个好姑娘。” 江老爷子:“是个好姑娘,我孙子不喜欢也没法子,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你这个做父亲该做的事吗?” 江珀连连点头认错:“是是是,父亲教训的是,儿子正是意识到错误,便立刻请父亲救场。” 江老爷子望向长廊尽头,疑惑不解道:“江穹会请谁来相助?” 江珀跟着望向长廊尽头,听见江老爷子的自言自语,他在心中念叨:若是江穹没与你说,那更不可能与我说了。 谁让江穹与他不亲近呢,江珀心里苦,没法说,儿子自幼便与江老爷子更亲近,反而将他这个做爹的丢在一旁,弄得他像个便宜爹。 江穹离开祠堂,手脚麻利的写信向傅庭秋与谢焉求助,他将傅庭秋那日的话记得颇为清楚,是以当江老爷子说到八神殿与扶桑门将来江家时,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求助人选便是傅庭秋。 不管怎么说,以傅庭秋与谢焉的为人,既然答应的事,必定会办到。 在傅庭秋与谢焉来之前,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待事情完成,方才有能力与八神殿、扶桑门竭力一战。 江穹在为江家即将遭到的危机做应对,这厢蠢蠢欲动的扶桑门,找上了花灵门。 花灵门近几年的崛起势如破竹,大有问鼎界内第一门派的意思,只因花灵门门主无意间得到一本炼丹秘籍,门主将信将疑的试了一番,如获珍宝。 随着丹药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9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名声大噪,花灵门自然而然的从小门派中脱颖而出,如今越发如日中天。 扶桑门找上花灵门,其一是寻求合作,其二是来求药的。 蔼雪山一行,白独归不敌谢焉,惨遭废去一身修为,不知谢焉使了什么法子,任凭白长醉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将白独归的修为救回一星半点,四处打听,寻到花灵门。 听闻扶桑门门主亲来拜访,薛门主不敢贸然得罪,连忙亲自出门迎接。 薛门主笑容满面,毕恭毕敬:“不知白门主驾到,相迎晚了两步,还请白门主见谅。” 白长醉难得摆出和煦姿态,不在意道:“薛门主严重了,我并非贵客,有幸得薛门主亲临,是白某三生有幸。” 薛门主心下嘀咕,面上笑意盈盈:“白门主自谦了,里面请。” 白长醉笑容可亲,态度亲和,随着薛门主一道朝厅内走。 待白长醉坐下,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四名黑衣人,有两名守在厅外,剩余两名立于他身后,蒙着脸,露出一双无喜无悲的眸子,看得人心里不由得发紧。 薛门主见茶已送上,白长醉还不开口,只好自找话说:“白门主喝茶,今年新得的好茶,味道极好。” 白长醉将茶盏端起,掀开茶盖嗅了嗅,面上一笑,称赞道:“好茶。” 薛门主提着的心并未因这句话而放下,他反而更紧张了,低头抿茶,等着白长醉发话。 白长醉笑容渐渐散去,唉声叹气的将茶盖盖上,似有烦心事。 薛门主的呼吸跟被人掐住似的,他不禁抬眼,与白长醉暗含波涛的目光对上,心头一颤,完了。 ☆、第五十章 薛门主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白门主,喝茶喝茶。” 白长醉将茶盖掀起又放下,放下又掀起,如此几次,薛门主便如风中落叶,瑟瑟发抖,目光中恐惧加深,仍然死犟着不肯开口提及白长醉来此的目的。 白长醉见状,也不勉强,只怅然道:“听说薛门主有意与江家结亲,不知真假。” 薛门主顿时头皮发麻,这等尚在商榷之事,为何白长醉会知晓? 白长醉:“薛门主愿与江家结亲,可见很是看重江家,只是不知江家是否对薛门主一般看重。” 薛门主下意识的问道:“白门主是何意思?” 白长醉微微一笑,怅然消失干净:“薛门主应还在等江家主的回信罢?若我是薛门主,当是自行收回结亲的意思。” 薛门主默然,目光复杂的看着白长醉。 白长醉:“儿女皆是父母的债,但薛姑娘应是有自己的想法。” 薛门主终是开口:“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她自己的想法?” 白长醉扬眉:“此言差矣,若是夫家看重,日子自当过得下去,若是夫家不疼,夫君不爱呢?令嫒该如何自处?” 薛门主面上有怒,隐忍不发:“白门主管的未免太宽些,江家为人品行如何,我自是了解过,心中有数的很,倒是白门主亲自上门,诋毁他人,委实低下卑鄙。” 白长醉笑容依旧,没有一丝被人指责的恼怒:“既然薛门主说道我此行登门,那我便将所求告知罢?” 薛门主眼神一凛,心中暗叫不好,故作推托道:“白门主言重了。扶桑门虽是塞外门派,但在中原颇受器重,白门主有所求,莫不是在开玩笑?” 白长醉笑容渐渐冷却,唇角微陷,冷笑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花灵门在我眼中还算不上什么,薛门主想落得与卿门宗同样的下场吗?” 卿门宗惨遭灭门一事尚未在修真界掀过,如今还有许多人纷纷猜测,卿门宗究竟是被何人灭门。 薛门主未曾想会被白长醉以此威胁。 他怒极反笑,连道三声好,微抬下巴,梗着脖子道:“那白门主便先杀了我吧。” 白长醉面色一转,笑眯眯道:“我怎会杀你呢?我徒儿还等着你的药救命呢,你以为我只会杀人吗?那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做的事,薛门主,我愿意以礼待你,可你偏偏给脸不要脸,真让人为难,明明我也不想杀人的。” 薛门主冷笑道:“白长醉,你那被废的徒儿,便当破烂扔掉罢,我帮不了你,哪怕你将我千刀万剐,我还是那句话,帮不了。” 白长醉手中依然端着那杯茶,此时将茶盖掀起,轻轻的抿了口,赞了声:“好茶。” 薛门主只觉得方才那句话好似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轻飘飘的,未得一丝反应。 白长醉眯起眼,咂巴咂巴,发出一声轻笑:“薛门主如此大义凛然,不知你那花容月貌的掌上明珠,是否也有你的几分风骨。” 薛门主哂然:“那白门主尽管试试好了。” 事已至此,白长醉终于收起万事皆我为主的姿态,他将信将疑的望着慷慨赴死的薛门主,心内百转千回。 此事与他所料想的有些许不同,这便有些难办了。 白长醉蹙起眉,该如何是好? 山上的日月星辰与山下并无两样,不过是早晚有些凉意,这对怕热的傅庭秋而言,已是莫大的恩赐,多数时日他都躲在水榭内。 傅庭秋这番做派让谢焉无言以对。 这一日,傅庭秋以切磋为由,将他再次骗到水榭内。 谢焉:“你这等懒惰之态,如何修炼?” 傅庭秋靠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看不出东西的书本,看得津津有味,听闻此话,他暂且放下书本,一本正经道:“你那日不是说修炼急不得吗?” 谢焉:“你莫要偷懒 恋耽美 分卷阅读9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 傅庭秋笑道:“傅家修炼秘籍与知南楼的并不相同,需多巩固,方才有收获。” 谢焉无可奈何,微含呵斥道:“你竟如此不思进取?” 傅庭秋将书收起,下榻走到谢焉身边,蹲下与他对视,一言不发。 谢焉面不改色,与傅庭秋对视良久,终究傅庭秋败下阵来,将书递过去:“喏。” 谢焉没接,只垂下眼皮子,目光随之看向翻开的书籍。 那是本剑法秘籍,一招一式龙飞凤舞,粗看皆是花架子,但细细一看,将招式连起来,越看越觉得心惊,招招皆是杀招,动作间满是杀气,与之交手怕是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剑下亡魂。 傅庭秋:“这是我祖父创出的剑法,先前我只懂得皮毛,这几日我细细揣摩,只堪堪摸到门槛,今日领你到此处,确实有事相商。” 谢焉目光微闪,再次看向那本秘籍。 傅庭秋:“楼主并未见过我用剑吧?” 谢焉缓缓摇头,确实未曾见过。相识至今,傅庭秋在他面前用的最多莫过于那把折扇,连揽光铃都用的极少。 提到揽光铃,谢焉又想到那上面记载着的合欢派秘籍,诸多不可描述,让人遐想无数。 傅庭秋:“折扇亦或是揽光铃,乃至拂星链,都并非我善用的,我真正擅用的是剑。” 言罢,傅庭秋起身走到瓷缸旁,撸起袖子伸手从冰块底下取出一把剑。 那剑足有三尺长,三指宽,通身漆黑,剑身幽幽散着冷气,冰冷戾气扑面而来,剑柄前端有颗蓝色宝石,闪闪发光,流露着丝丝暖意,似镇压着戾气。 谢焉定定的看着那把剑:“陨铁铸造?” 傅庭秋点头,此剑是朗月送来的陨铁锻造的,至于傅青松在锻造时加入什么,他并不得知。 谢焉:“剑是好剑,但戾气过重,并不适合你。” 傅庭秋当然知晓这点,他道:“戾气越重的剑,杀起人来越是利落,我觉得此剑配上那本秘籍,应是不错的。” 谢焉将秘籍拿起,翻开细看,看了部分后,他道:“待你试过再说。” 傅庭秋察觉到谢焉有话未说,他道:“我知你意思,在未能将剑法全然领悟前,修炼我不会落下,此后还有硬仗,我定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谢焉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从未觉得你是累赘。” 傅庭秋笑道:“我是个男人,我也渴望强大,渴望有一天,站在你身前,替你挡下刀光剑影,替你将伤害过你的人,挨个教训一遍,这是我身为男人,该有的护犊心态。” 谢焉被他逗笑,笑容微绽,犹如清晨薄雾散去,初日新生。 傅庭秋看的一怔,他知道谢焉生的好,也知谢焉笑起来应该地动山摇,万没想到,情意相投后,他对谢焉的笑容如此没有抵抗力。 傅庭秋忍不住扶额,几不可见的摇头,低笑道:“楼主一笑,叫我怦然心动,不能自控。” 谢焉笑容微收,静静的看着傅庭秋。 傅庭秋提着剑,一步一步朝着谢焉走过去,靠近谢焉时,他将剑放下,抬起谢焉的下巴。 傅庭秋的手将剑自冰中拿出还未过许久,此时还残留着几丝凉意,那几丝凉意攀附到谢焉脸上,引得他眼眸轻眨,鸦睫乱飞。 傅庭秋再也无法忍住,低头凑上去,便要亲住谢焉。 谁知谢焉下颚一抬,身躯一仰,便从他手中挣脱,接着他感觉腰间被人擒住,低头一看,谢焉的双手不知何时牢牢卡在他腰间。 傅庭秋抬眼看去,引入眼帘的是谢焉狡黠一笑,他微怔,措不及防被人一拽,不受控制的朝着谢焉身上扑去。 傅庭秋扑下去的刹那,双手慌乱中搭在谢焉的两肩,尚在挣扎阶段,便被人夺走了呼吸。 眼前光亮一暗,谢焉欺身而上,与之同时还有谢焉撬开他唇齿间的动作。 傅庭秋微微眯眼,不甘示弱。 须臾,二人气喘吁吁分开,傅庭秋斜睨着谢焉,目光怀疑满满。 谢焉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傅庭秋靠近他,疑惑道:“楼主唇舌功夫如此了得,莫非……” 谢焉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少庄主可还记得那日在茶楼听的说书?” 傅庭秋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何谢焉忽然提起此事,他懵懂的点头道:“自是记得。” 谢焉道:“他将我比作仙人,却唯独不知我睿智过人,天资聪颖,凡事懂得举一反三,少庄主以为我是那等甘愿被人占尽便宜,闷头受罪之人?” 此话何意,傅庭秋明明白白,话中深意,傅庭秋亦是听出来。 他面上顿时绯红一片,比水榭外盛开的荷花还要艳丽上几分。 谢焉:“少庄主还有什么疑问?” 傅庭秋支支吾吾:“没,没有了。” 谢焉:“无妨,你若是还想知道些什么,来日,我再细细告知于你。” 谢焉的目光在傅庭秋方才挣扎间微散开的领口停顿少顷,那片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白皙,诱人不已。 傅庭秋面上绯红一时消散不去,他微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谢焉抬手将他领口整好,微咳一声:“今日起,我便亲自监督你修炼,待雪莲丸炼成,你服用后,效果更甚。” 傅庭秋本便不是个堕落之人,听谢焉此话,颇为乖巧的点头,有谢焉相助,相信他修炼起来,事半功倍,马到成功。 此后数十日,傅庭秋在谢焉的监管下,极为勤奋的修炼着,弄得与林老一道前来送雪莲丸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9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来,几乎要以为傅庭秋被人走了舍。 这一日,傅庭秋与谢焉打的难舍难分,他已将剑法招式全然记下,如今只待融会贯通,用以交手。 他随手挽出剑花,灵力四溢,观其模样颇有成效,谢焉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欣慰,多日劳苦总算没有白费。 傅庭秋进步神速,加之雪莲的功效,已成功让他踏入金丹期,此后独自行走江湖,已能做到全身而退。 谢焉见招拆招,手上动作渐渐加快,傅庭秋出招的速度也跟着加快,二人从水榭内飞出,在长廊上交上了手。 二人正酣然交战时,傅来如同脚下沾火似的奔了过来。 傅来气喘如牛,断断续续道:“公、公子,玉衡城、江家来信。” ☆、第五一章 傅庭秋没想到在寒江镇与江穹道别说的话,会派上用场。 他将书信看了遍,递给身侧的谢焉,对不停擦汗的傅来道:“我爹还没回来?” 傅来:“未曾,绅叔已前去接老爷。” 傅庭秋收剑:“等不到我爹回来了。前几日得到消息,扶桑门已有动作,怕是与江穹说的事脱不开关系。” 傅来跟在傅庭秋身后,频频忌惮的望向谢焉,他暗含深意道:“少庄主,你一人前去,未必过于危险。” 傅庭秋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楼主与我一道。江穹既给我写信,那定也给楼主来信,不过,那信恐怕发去破军城,到不了楼主手中。” 谢焉与傅庭秋并肩而行,余光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傅庭秋发觉,抬头冲谢焉露了个笑。 二人间亲密无间的来往敲响傅来心中的警钟,直觉他家少庄主与谢焉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时候。 傅来跟在二人身后,心有憋屈说不出,他眼睁睁的看着傅庭秋与谢焉同进同出,判若一人。 谢焉将前往玉衡城一事,告知林老,让他自行离去,怎么说林老也是个元婴期修为之人,无需有人伴着,交代完,傅庭秋跟谢焉快马加鞭前往玉衡城。 玉衡城依山建造,三面环水,出入城皆有吊桥,夜幕降临时,自有守卫将吊桥收起,封锁城门,不再让人出入,城内近来守卫增加许多,入夜后还有护卫队不分昼夜的巡夜,似颇注重百姓安危。 但被保护的百姓,心中隐有危机拂之不去,似阴霾,未得阳光,不见晴朗。 江家百年前曾是号令江湖的一代大家,如今虽落魄,却依旧不失大家风范,江宅立于闹市之中,占地数万亩,极尽大雅,门口两尊石狮子,似是活物,双目圆瞪,仿佛能将世间污秽之物尽数清净。 江穹打开房门,瞧见站在门口的江老爷子,眼皮子一跳,不祥预感骤发。 江老爷子看也不看他,低声叹道:“塞外传来消息,八神殿殿主携四大护法,动身前往中原,观其模样,是要来江家取走惊鸿剑。穹儿,你可做好应战的准备?” 江穹面色一肃:“他来,我让他有来无回。” 江老爷子转身,欣慰满满:“你有此等志向是好的,恐怕你不是萧云生的对手,他养蛊数十载,怎会轻易栽在你手中?况且,他手下还有四大护法,暗中精英无数。” 江穹噤声片刻,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愿与他一战。” 江老爷子:“用过早饭,你便去城外骄阳亭等傅少庄主罢。” 江穹面上欣喜一闪而过:“他果真来了?” 江老爷子挑眉:“傅庄主亲函已到我手中,算算时日,应是今日到,与他同行的还有知南楼三楼主谢焉。” 江穹露了丝笑意:“祖父不是问我交的朋友是何人吗?便是这傅少庄主与谢楼主。” 少年还青涩的面容上有些许骄傲神色,唇角微勾,神采飞扬,端的是风流少年郎的模样。 江老爷子目光隐有哀痛闪过,他垂眼再抬眼,那丝哀痛消失无踪:“你能与他二人成为朋友,甚好。” 江穹随着江老爷子去往前厅用饭,路上江老爷子不断交代江穹,与傅庭秋此类人交好时,需多多注意,又该如何与谢焉交好,诸多事宜,尽数说道,听的江穹疑惑不解。 寻常时候,江老爷子断不会告知他这些事,今日是怎么了? 江老爷子见江穹面有疑惑,便停住不言,转而说起祁小少爷,江穹面色一松,与江老爷子说了几句。 这便到了前厅,令江穹意外的是,往日里不常与他一道用饭的江珀,居然也在。 瞧见他进来,面上存有尴尬,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目光遥遥的看向他,张口想说话,却不知为何又闭上了。 江穹对江老爷子父子两的奇怪动作,心生疑惑,奈何两位扮猪吃老虎的老江湖,硬是没让他看出半分不对,三代同堂的用罢早饭。 待江穹临出门时,江珀喊住了他。 江珀将从库房取出的剑递过去:“你剑法早有所成,是时候用临渊,先前你独去蔼雪山时,我便有意将此剑交于你,诸多考虑最终未能给,今日,便给你罢。” 江穹的目光在江珀与江老爷子间来回看,他皱眉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江老爷子轻哼一声:“你这个做爹的,还没儿子精明,骗儿子都骗不过,真真丢了做老子的脸。” 江珀满脸尴尬,将临渊剑放到江穹面前,小声道:“接着,为父想给儿子些许好处,还要讨好谄媚,委实有些丢脸。” 江穹未得到答案,不肯接剑。 江老爷子哼笑道:“傅庄主来信明言,傅少庄主带了把好剑前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9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在信上将那把剑吹的世间少有,无与伦比,你爹起了攀比心思,非要你用临渊剑,让傅少庄主开开眼界。” 江穹询问的目光落在江珀面上。 江珀抹了把脸,似有难色,他没好气道:“谁都知万秋山庄乃是铸剑世家,我江家乃是藏剑世家,我便不信他铸造的剑,能比得上临渊。” 江穹将剑接过,抬眼看向江老爷子:“祖父多大年纪,竟也跟着胡闹。” 江老爷子笑骂:“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要临渊剑多少时日,当我不知?去罢,莫让傅少庄主见不到人。” 江穹将临渊剑看了个仔细,心下愉悦,点头称是,转身带着临渊剑,脚步轻快的离开江宅。 此时艳阳高照,日头渐烈,放眼整片江宅生机勃勃,孕育几代世人,似将流芳千古,世代流传。 江穹踏出江宅几步远后,鬼使神差的回头望去,只见江家古朴的门匾牢牢的挂在门头上,两尊石狮子精神抖擞,四处皆透着朝气蓬勃,颇有气运。 江穹硬压下心头的躁动,将那丝不祥的征兆尽数抹去,朝着城外驾马而去。 玉衡城外,骄阳亭。 江穹虽年少,但容貌惊人,气度不凡,一身华服彰显世家公子身份,令来往不少女子频频看向他,含羞带怯,流连忘返。 江穹视而不见,怀抱临渊剑,目不转睛的望向官路,期盼着傅庭秋早些出现。 傅庭秋并未出现,倒是出现一位令江穹不胜其烦的人。 婳祎得到扶桑门要来江家夺剑的消息,一路不曾停歇的赶来,在江家附近寻觅良久,终得江穹出门,尾随至骄阳亭。 婳祎看江穹的模样,猜想他是在等人,至于在等谁,婳祎无法得知。 她没有更为合适的机会接近江穹,唯有此时,尚且算的良机。 婳祎身姿婀娜,行走间似步步生莲,笑容灿若桃花,望向江穹的目光柔情似水,浓情蜜语皆在其中,走进骄阳亭时,目光中更有势在必得。 江穹只看了婳祎一眼,便毫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继而看向官路。 婳祎内心失落泛滥,面上不显分毫,她盈盈的俯身,柔声道:“江公子,婳祎这厢有礼。” 江穹看也不看她,只冷声的轻轻嗯了一声。 婳祎:“婳祎与江公子当真有缘,在此处竟能相遇。” 江穹一言不发,保持缄默。 婳祎再道:“江公子,婳祎虽出生合欢派,但对事待人皆出自诚心,公子果真看不见婳祎这颗真心?” 江穹冷眼看她:“婳祎姑娘,我早已说得清楚,我对姑娘并未有何等情意,更不曾有过想法,还请姑娘不要再做纠缠,贵派如何亦不是我所能批判的。” 婳祎难得听江穹说如此多话,但这话说出来委实伤人心的紧,婳祎眉头微锁,楚楚可怜:“公子,婳祎对你一往情深,哪怕做个无名无分的暖床丫头,也是愿意的。” 江穹单刀直入:“我非好色也非多情之人,做不出姑娘说的这等事,另外,请姑娘自重,贵派若是知晓派中圣女这般追着人,恐怕无颜面对江湖中人。” 婳祎面色青白交错,顷刻间难看至极:“江公子,婳祎好生劝说,竟惹得公子怨怼相待,罢了,我便将真相告知你。” 江穹:“不必了。姑娘还是多看待看待贵派吧。” 婳祎气极反笑,娇笑连连,却有几分恶意:“江公子,江家的惊鸿剑曾名扬万里,更令八神殿闻风丧胆,可惜如今躺在剑冢里如死物,即便这般,还是引得八神殿觊觎,不知江家如今可好?” 江穹面色骤冷,语气低沉:“与你何干?” 婳祎面色有几分怨毒,笑道:“与我无关,难道还与公子无关?我只道今日萧云生便会到玉衡城,为何江公子会出门?” 江穹脸色骤变,想起江老爷子与江珀的反常,心头拂过阵阵冷意,事已至此,他哪还有不明白的? 婳祎观江穹极为不好看的面色,深感扬眉吐气:“江公子,如若江家没了,你可便成了江家唯有的独苗,真真是叫人可怜见的。” 江穹暗自咬牙,不肯相信婳祎的话。 婳祎淡笑一声,反而不再说了,由得江穹胡思乱想。 此时官路远处,有一人驾马腾飞而来,那人容貌俊美,面色肃然,握着马缰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剑,另只手握马鞭轻扬,一身青衣与白色禅衣飘然飞舞,端的是飒飒风姿,风华月貌。 傅庭秋一眼便瞧见骄阳亭内的江穹,再看见婳祎时,笑意蓬发。 想必婳祎极为烦他,每每有与江穹相处的机会,都被他破坏,换做他是婳祎,定也烦。 傅庭秋翻身下马,走进骄阳亭,打破江穹与婳祎的沉默以对。 傅庭秋:“婳祎姑娘,又见面了。” 婳祎笑容轻快:“傅少庄主有礼。” 傅庭秋:“姑娘何时与江穹关系这般好?相约在此处等我。” 婳祎笑道:“傅少庄主说笑了,婳祎偶遇江公子,多说上几句话罢了。” 傅庭秋扬起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姑娘想看江家的笑话?姑娘以为,我会不知道扶桑门与八神殿打的什么主意吗?” 婳祎笑的颇为悠然:“傅少庄主不必在我面前处处警告,此事我合欢派并不参与其中,来江家夺剑一事,纯属扶桑门与八神殿两派的事,据我所知,暂无中原门派伸出毒手。” 傅庭秋长眉一挑,唇角微陷,哂然道:“姑娘又说假话,你与花灵门薛姑娘同住一家客栈,怎会不知她与白长醉走的极亲近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9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第五二章 婳祎面色微沉,冰冷道:“婳祎早出晚归,并未注意到此事。” 傅庭秋轻笑:“此话换做姑娘自己,怕是都不信。” 婳祎深呼吸,忍耐道:“公子要空口白牙,指鹿为马?” 傅庭秋连连推脱:“姑娘莫要激动,没有便没有。” 婳祎为了揽光铃,忍气吞声:“话说到这份上,婳祎便卖傅少庄主个面子,花灵门被迫与扶桑门合作,起因还是谢楼主将白独归修为废除一事。白长醉找上花灵门,希望薛门主识趣,将门中秘药双手奉上,但薛门主对扶桑门百般看不上眼,有意抗拒。” 婳祎一言未完,目光若有似无的停留在江穹身上,想来花灵门不愿交出门中秘药,与江家也有些许瓜葛。 此事傅庭秋已然知晓,他道:“多谢姑娘。” 婳祎面色好看许多,但不愿接傅庭秋这声谢,她冷声道:“若是傅少庄主当真愿意谢婳祎,还请说服傅庄主将揽光铃归还。” 揽光铃一事,傅庭秋心有计较,他无奈道:“待知南令事了,我当履行诺言。” 婳祎脸上笑容再现,娇笑道:“如此甚好,既然傅少庄主与江公子有约在先,那婳祎不多打扰,先行告辞。” 傅庭秋抱拳:“再会。” 婳祎以手掩唇,盈盈柔情目光看向江穹,只见到江穹半侧着的如玉面庞,竟是一声不吭,她未免有些失落,好在对江穹有些了解,婳祎施了一礼,转身窈窕的离去。 傅庭秋:“她对你有几分真心,甚是难得。” 江穹转脸,皱眉道:“我于她并无情意。” 傅庭秋好笑道:“神女有梦襄王无情,婳祎身在情中,自视不清,无人能解。” 江穹此时无心言情,他急声道:“八神殿恐怕已到江家,你快与我速速前去。” 傅庭秋不急不忙道:“谢焉已先我一步赶往江家,你我需为他争取些许功夫。” 江穹心中焦急不知说与谁人听,他忍不住道:“谢楼主一人如何抵挡八神殿众多高手?” 傅庭秋与江穹一道扶马上鞍,拉起马缰道:“我与谢焉前来,定不会只有我二人,江穹,八神殿动知南楼在先,动我在后,如今想安然无恙的将惊鸿剑取走,简直痴心妄想。” 江穹轻轻的出口气,将心急浮躁按下:“我能帮你做什么?” 傅庭秋极为欣赏他在危难关头的镇定自若:“拦截扶桑门。” 短短数语,傅庭秋便将扶桑门与八神殿间的牵扯交代清楚,又道如今两者怕是合作关系,强强联手,即便是谢焉也无暇应对。是以,他们能做的便是拖住白长醉。 白长醉下榻的客栈离江宅不算远,站在客栈前,傅庭秋心下一沉,只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以白长醉的狡猾程度,怎会不知他与谢焉前来。 那江家此行,怕是危机重重。 傅庭秋笑了下,不知是白长醉的危机还是他们的,不过…傅庭秋昂首看着客栈的门匾,扶桑门三番五次的对他下手,此账不算,不是他傅庭秋的脾性。 二人进客栈,发现门庭冷落,只有一桌人,连个店小二都未曾见到。 傅庭秋看向四人围桌而坐中的一名娇俏少女。 傅庭秋记得那名少女,正是在拍卖会上同他争夺拂星链的薛灵汐。 此时的薛灵汐,面色阴沉,目光森然,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暗气息,全无那日少女该有的灵动自然。 薛灵汐旁边的三个黑衣人,各个金丹期修为,看起来颇为难对付,傅庭秋叹了口气,出师不利啊。 跟在傅庭秋身后的江穹,看见薛灵汐时,握剑的手陡然发紧。 薛灵汐瞧见傅庭秋,恨意蓬勃,一字一句道:“是你。” 傅庭秋微微一笑,温润尔雅:“是我,薛姑娘认得我?” 薛灵汐:“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万秋山庄傅庭秋。” 傅庭秋:“姑娘与扶桑门为伍,可是有难言之隐?” 薛灵汐冷冷道:“没有,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不愿意跟扶桑门合作,我却是愿意的,我巴不得跟他们合作,将你们统统杀光。” 傅庭秋笑意一顿,心下惊讶,薛灵汐好大的怨气,对他更是恨意滔天。总不至于因一个拂星链,薛灵汐便将他恨之入骨,在他不知时,还发生了何事? 傅庭秋面色一正,义正言辞道:“姑娘何出此言?扶桑门乃是财狼之辈,你与之谋皮,岂能落得好下场?” 薛灵汐:“傅庭秋,瞧你这装腔作势的模样,令人作呕。” 傅庭秋从来都是有脾气之人,更何况被人莫名其妙的破骂,他冷声道:“不知我哪里得罪姑娘?” 薛灵汐:“你夺我心仪法宝在前,又夺我如意郎君在后,如今假惺惺的问我哪里得罪?你不觉得自己过于道貌岸然吗?” 傅庭秋何等玲珑心思,寥寥数语便已明白,他笑道:“姑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拂星链是我高价拍得,如意郎君一事,我更是冤枉,我尚且不知姑娘心仪何人,谈何夺走?” 薛灵汐面色漆黑,咬牙切齿:“修真界众所周知,你对谢焉死缠乱打,如若不是你,谢焉看上的定是我!” 言之凿凿,煞有其事。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姑娘莫非在说笑?我与谢焉一事,风言风语良久,不得作数,谢焉不喜姑娘,姑娘也不必牵连我吧?” 薛灵汐尖叫一声:“是你,都是因为你,那日我在璇玑城质问谢焉,问他是否喜欢你,他并未否认,你敢说此事你不知晓?” 傅庭秋 恋耽美 分卷阅读9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满脸无辜:“确实不知。” 薛灵汐怒视他:“真是不要脸,有本事勾引,你有本事承认啊!” 傅庭秋笑意渐无:“血口喷人的事,姑娘还是少说为妙。” 薛灵汐怒气冲冲,杀意凛冽:“你既来了,那便留下吧,等你死了,我定替你好好照顾谢焉。” 傅庭秋:“如此笃定,倒让我心生期盼了。” 傅庭秋面色如常,心里却生出几丝焦急,薛灵汐带着扶桑门的人守在此处,全然不见白长醉,想必白长醉已前往江家,他必须速战速决,好去支援谢焉。 薛灵汐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江穹身上:“江穹,你江家灭顶之灾再临,也是可怜,看在你我差点成为夫妻的份上,我送你与你祖父、父亲一家团圆罢,算是不枉我父亲一场巴结。” 江穹冷然,根本不答薛灵汐。 话已说到这份上,便只剩下动武,一瞬间,客栈内刀光血影,杀气四溢,无人敢靠近。 不远处的江家,景象也未好到哪里去。 谢焉赶到时,江宅已毁的差不多,他方才落在主宅屋顶上,便看见江老爷子与萧云生打个平手,那厢江珀与白长醉殊死争斗,江家养的精英与八神殿、扶桑门的其他人胶着一起,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江家存放惊鸿剑的房间,已被萧云生掀开屋顶,惊鸿剑安静无声的躺在架子上,似旁观者窥探着这一场血雨腥风。 江老爷子与萧云生在周围打得不可开交,到底是上了岁数,又经过多年岁月洗礼,江老爷子的修为大不如从前,坚持与萧云生拆了百余招,一个不慎,便被击落。 谢焉拿出落渊弓,拉弦放箭,将欲置江老爷子为死地的萧云生逼退,人紧跟而上。 看见谢焉,萧云生有些讶异。 飞身离去,落在光秃秃的房梁上,萧云生笑道:“谢楼主,好久不见。” 谢焉站在江老爷子身前,淡淡道:“萧殿主,食言而肥。” 萧云生温润一笑:“我早已修书送往知南楼,想必谢楼主这些时日在万秋山庄,错开了吧?” 谢焉:“大概,但拨云剑不能给你。” 谢焉的直白让萧云生微怔,接着笑了起来,笑容漂亮大方,竟透着几分深情爱意。 萧云生:“谢楼主误会萧某,萧某此行不在取剑,而在阻止扶桑门毁剑。” 谢焉不说话,目光落在看似平淡无奇的惊鸿剑上。 萧云生:“白长醉知晓我有心夺取惊鸿剑,他怀恨我不肯再借知南令,便想抢在我之前,将拨云剑毁掉,好一雪前耻。” 江老爷子捂住胸口咳嗽几声,指着萧云生怒骂:“塞外小儿,满口胡言。” 萧云生不动声色:“您说笑了,萧某句句属实,否则断不会阻止白长醉。” 江老爷子怒极反笑:“依你所言,我还得感谢你?” 萧云生意气风发:“非也,江家既无保护惊鸿剑的本领,那便将剑交给萧某吧。以八神殿的威严,料定扶桑门不敢亲自造次。” 江老爷子怒道:“做梦。” 萧云生好整无暇:“江老爷子不信,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身体力行。” 说话间脚步一转,轻飘飘的落在惊鸿剑旁,伸手快速的抓向惊鸿剑,显然势在必得,萧云生快,谢焉比他更快,他的手堪堪碰到惊鸿剑,便被一支箭抵住了掌心。 萧云生一惊,身形一转,脚下飞快的离开惊鸿剑,定睛一眼,谢焉手持弓,冷着脸站在那,好似一尊无喜无悲的菩萨。 萧云生:“谢楼主要趟这浑水?” 谢焉不答,他身形极快,眨眼间已到萧云生面前,与之斗在了一处。 二人修为有所偏差,谢焉比萧云生武功高强,奈何萧云生擅用蛊,谢焉需得好生防患,萧云生虽有蛊在手,但不敢与谢焉硬碰硬,如此一来,二人行动间便有些束手束脚。 即便是束手束脚,动起手来依然风起云涌,不可一世。 江老爷子扶着墙,走到房门口,慢慢的坐下,微微抬头看向空中不断变幻的二人,低声叹息,果真是年少有成的天资之人,他不服老不行了。 谢焉避开萧云生即将触摸到他脖子的手,反手一擒,将萧云生的胳膊抓了个正着,他手上微微用力,咔嚓一声。 萧云生只觉得右手一阵疼痛,整条手臂失去知觉,竟是被谢焉拉脱臼。 他面不改色,另只手拍出一掌,照着谢焉的腹部而去,掌中心躺着条尚在沉睡中,雪白色的蛊虫,若是被他拍中,谢焉怕是要九死一生。 谢焉在蔼雪山,曾与萧云生有过短暂交手,虽短暂,却记忆犹新,满身蛊虫岂非儿戏? 他手中灵力大涨,落渊弓随之出现,弓弦朝外,正对上萧云生的掌心,嗤啦一声,萧云生那条还未唤醒的蛊虫便一命呜呼,飞灰湮灭。 萧云生面色一变,急忙后退两步。 谢焉岂会让他有片刻喘息机会? 脚下如有疾风,须臾又到萧云生面前,伸手便要将萧云生擒住。 萧云生抬头,轻轻一笑,完好的左手一挥,谢焉眉头微皱,身子一侧,躲开几条蛊虫,再看萧云生,他竟已落在惊鸿剑旁,手已碰到剑身,此时谢焉再赶去,也来不及。 惊鸿剑落至萧云生手,只在刹那。 这刹那间有一只看似柔弱无骨的修长手掌,随意挥了下,将萧云生扇开,取走了惊鸿剑。这只手,出乎在场几人的所料,来人是谁? ☆、第五三章 萧云生惊讶的看向取走惊鸿剑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仙气 恋耽美 分卷阅读9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飘然,面容年少,透着几分清雅,目光灵动,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带着几分嘲弄,修为…他竟看不透。 萧云生并不认识来人,但拨云剑被夺,容不得他后退。 萧云生好脾气道:“劳烦阁下将剑还给我。” 来人声音清脆,宛如玉石之声:“你是谁?为何我要将本是江家之物还给你?” 萧云生笑意陡增,上前一步:“此剑先前确实江家之物,可如今它已易主。” 来人依旧似笑非笑:“你说易主便易主?空口无凭,瞎编乱造,我看你倒像个杀人掠财的草寇。” 萧云生面色骤冷,他被八神殿捡回去前,曾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有时为了活下去,必须杀人抢夺,被来人一说,不偏不倚的戳中心窝,杀意忽起。 来人挑眉看他:“说你两句你便生气,阿爹说的没错,塞外之人心生狭隘,阴险狡诈,今日你遇上我,委实运气不好。” 萧云生懒得与他废话,伸手便要从他怀中夺走惊鸿剑,怎知来人手握惊鸿剑,哗啦一声,将剑拔出,与萧云生斗在了一起。 谢焉落在门外,还未进去,便见一白衣少年持剑与萧云生自房顶腾飞而出,二人落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再次交上手。 谢焉看着白衣少年,略有疑惑。 江老爷子咳了两声,抬眼看见谢焉,轻声道:“那是祁家的小少爷。” 祁家?谢焉恍然,曾与江家颇为交好的世家,随着江家落魄,与之交好的祁家,也未落得好收场。近百年来,祁家靠布匹发家,逐渐脱离修真界,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渐渐衍变成商贾之家。 谢焉:“年少有此修为,已属不易。” 江老爷子低笑道:“他与你还差些许火候。” 谢焉微微摇头,他会有此修为,不过是沾多活一世的光,那祁小少爷与萧云生拆了百招,不见疲态,可见很得上天厚爱。 这厢祁小少爷与萧云生打的酣然,那边江珀与白长醉的败落已初见端倪,江珀修为不及白长醉,强撑之下,被白长醉一脚踢中,飞了出去。 白长醉施施然落地,嘲笑道:“江家主,老老实实将惊鸿剑交出来,省得受罪。” 江珀扶地而起,面色潮红:“休想。” 白长醉嗤笑:“死到临头还嘴硬,与那薛门主是一路人,难怪他愿与你结亲,可惜的是,他临死都未得到你同意结亲的回信,啧,可谓是死不瞑目。” 江珀面色悲痛,眼眶湿润:“你,你不怕天打雷劈?” 白长醉:“若老天真的让我遭报应,也不至于让我苟活至今,江家主,今日这剑不是落于我手,便是落在萧云生手里,若是落在他手里,你江家一门必死无疑,落在我手里,看在你甘愿奉剑的面子上,或许我能饶过江家,也不一定。” 江珀:“你与萧云生蛇鼠一窝,何必互相诋毁?” 白长醉哈哈大笑,面色阴冷:“谁跟他蛇鼠一窝?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那我便成全你。” 白长醉手掌扬起,蓄满灵气的一掌,顷刻间便要拍下。 此时,谢焉一支箭已发,另一面,有一人自大门御风而至,朝着白长醉的后背挥剑刺去。 两面夹击,白长醉心头一凛,陡然飞空,躲开危机。 白长醉落在江珀不远处,望向方才刺向他的人。 江穹将江珀扶起,目光如鹰,牢牢的锁定白长醉,似周遭其他人皆入不了他眼。 白长醉看向江穹身后,是闲庭漫步前来的傅庭秋。 白长醉:“傅少庄主真像条狗,哪里热闹去哪里。” 傅庭秋挑眉:“如此说来,白门主便是屎盆子?” 狗改不了吃屎,亘古不变的道理。 白长醉面色一黑,万没想到骂傅庭秋反而将自己拉低:“上次有谢焉在,让你死里逃生,这次你便没有这等走运。” 白长醉拍拍手,自暗处走出一行七人,为首的赫然是被谢焉废去修为的白独归。 白独归面无表情,双目呆滞,观其模样倒是像提线木偶,只晓蛮横专干,不知动脑。 傅庭秋:“白门主想用这几个废物困住我?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白长醉冷笑道:“这是我为谢焉准备的,你想试试,便等谢焉死后,你还有命的话,再行尝试吧。” 随着白长醉一声令下,那七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谢焉冲了过去。 谢焉为保证江老爷子的安危,脱身而出,将七人引到庭院宽阔处,瞬间交上手。 白长醉看也不看谢焉那边,直接对着傅庭秋而来,怀揣务必将傅庭秋斩杀的坚定信念,招式间皆是死手,他看出傅庭秋修为有进,那又如何? 他堂堂大乘期还怕一个金丹期的不成? 江穹连扶带拖的将江珀弄到江老爷子身侧,抬头看向与萧云生战到一处的少年,他扭头道:“祖父,父亲,保护好自己,我去换棠舟。” 不论怎么说,萧云生是冲着江家来的,江穹不能让祁棠舟为了江家冒险,即便祁棠舟心甘情愿。 江穹转身,轻轻一跃,上了房顶,加入祁棠舟与萧云生的斗争内。 祁棠舟手持惊鸿剑,招式诡异莫辨,将萧云生逼得满头大汗,再一次贸然出剑,挑破萧云生肩头,祁棠舟笑道:“萧殿主,我阿爹说你一身蛊虫,怎么我见你肩头雪白肉嫩,像个姑娘家的身子,莫非你女扮男装?” 萧云生默不作声,面色诡异,深沉的看着祁棠舟。 祁棠舟口无遮拦:“你若是个姑娘家,我看了你的身子,岂不是还要对你负责?这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不行,我阿爹说,不能将比我大太多岁的姑娘娶回家,我观萧殿主的面相,怕是比我要大上个百余岁,这等年纪,都能做我阿娘了。” 萧云生冷笑,手指微动,短笛出现在手中,他紧蹙眉头,目光微收,吹起短笛。 祁棠舟见萧云生不搭理他,颇感无趣,将惊鸿剑抬起,手指缓缓划过剑身,祁棠舟暗赞一声:好剑。 还未带祁棠舟细看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由远至近,呼啸而至。 江穹落在祁棠舟身侧:“小心。” 祁棠舟偏头看见江穹,抱怨道:“你怎么上来了?” 江穹:“他擅于用蛊,你不是他的对手。” 祁棠舟撇嘴,似有些央求意味道:“我若是将他重伤,你便跟我回祁家。” 江穹神色一僵,似想起什么,沉默寡言。 祁棠舟追问:“好不好?” 江穹动动嘴皮子,没说话。 祁棠舟:“莫非你真的想娶亲?” 江穹否认:“没有。” 祁棠舟放心道:“那便跟我回祁家。” 江穹答非所问:“他动了。” 祁棠舟提剑迎敌,江穹亦然。 三人间剑光飞舞,分不清谁是谁。 被萧云生短笛召唤出的蛊虫现身,密密麻麻,遇见活人,扑上便咬。 一时间哀嚎一片,浮尸遍院落,有不少扶桑门中人遭殃,因江老爷子有言在先,江家家仆早有准备,伤亡略轻,被蛊虫袭击而死的大多数是没有防患之人。 白长醉耳边是扶桑门中人的惨叫声,眼前是傅庭秋花里胡哨的剑花,他顾及不了太多,一心只想将傅庭秋杀了,短短几月,他发觉傅庭秋似脱胎换骨。 傅庭秋手中剑,他未见过,但傅庭秋所用的剑法,他却念念不忘,当年傅不放正是用这套剑法,将他打的落花流水,从中原一路追赶至塞外。 如今,傅庭秋亦用此套剑法对付他,让他心有余悸的同时不觉技痒。 傅不放是傅不放,傅庭秋是傅庭秋,这是两个人。 白长醉遇上傅不放时,自觉是过于年少,拼不过傅不放,此时不同。 白长醉唇角微勾,笑意不期然的露出,接下傅庭秋的一剑,他道:“你以为你苦练傅不放的剑法,便能打败我?傅庭秋啊傅庭秋,你未免太过于天真。” 傅庭秋哑然失笑:“我不知祖父原来是用这套剑法打败你,我会练此剑法,只是因为剑法与我手中剑颇为合适,似天作之合。白门主,你还犯不上我特意练剑对付。” 白长醉一个恍惚因此话想起傅不放的狂傲之态。 被傅庭秋抓住,一剑刺中腹部,顿时鲜血淋漓,将他白色衣衫染红大片。 白长醉反应迅速,一掌拍在傅庭秋肩头,傅庭秋硬是接下这掌,将剑狠狠朝里捅深,待肩头疼痛,他身不由己的后退,手紧紧的握着剑,猛的一拔。 白长醉捂住腹部,怒不可遏,“傅庭秋!!!” 傅庭秋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缓缓擦去,望着白长醉被开洞的腹部,笑了起来:“多谢白门主为我手中剑喂血。” 白长醉:“无耻小儿,我今日便是葬身于此,也要拉着你陪葬。” 傅庭秋冷声道:“那便来吧。” 还未等白长醉有所动作,那围着谢焉的七人,轰然一声,四分五裂的飞向各处。 白长醉侧目而视,只见六个黑衣人倒地那刻,便被蛊虫钻入身躯,不知死活,只余白独归,拖着破烂不堪的身躯,与谢焉不死不休的纠缠着。 反观谢焉,四肢健全,未沾一丝血迹,只是那微微发白的面色,让白长醉知道,对方并不是安然无事。 白长醉内心悲凉,自知此行元气大伤,他不能再与傅庭秋耗下去。 傅庭秋:“白门主想走?” 白长醉:“心狠手辣便是你所谓的中原正派?” 傅庭秋:“白门主爱打口舌战?抱歉,我手中剑不同意。” 言罢,持剑攻上。 白长醉冷冷的看着他,双手交叠,飞快的结了个印记,眨眼间消失在傅庭秋面前,只留下颇不甘心的一句话:“傅庭秋,今日一剑,我记下了,来日定当取你狗命。” 傅庭秋倏然看向谢焉,只见谢焉一箭扑空,白独归原地消失,干脆利落。 扶桑门一走,萧云生压力陡增,他明白今日无论如何是拿不到拨云剑了。 萧云生:“你是谁?” 萧云生看的是祁棠舟,他自认为算无遗策,偏偏在这少年手里吃了个闷亏,此仇他终生难忘。 祁棠舟俊脸一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摇光城祁棠舟。” 萧云生温柔一笑,目光阴郁:“好,好,好,我记下了,祁棠舟。” ☆、第五四章 江穹拉了把祁棠舟,冷声道:“萧殿主有什么冲着我来,与他无关。” 萧云生阴气森森道:“如若不是他,惊鸿剑早已是我囊中之物,你让我如何放过他?江穹,你以为有他在,我便会放过你?今日算你走运,咱们走着瞧。” 言罢不再看其他人,短笛放在唇边,片刻后一只大雕从远处飞驰而来,靠近江家时,大雕身形一降,萧云生伸出手,抓住雕爪,顷刻间腾云驾雾,悠然远去。 随着萧云生的离去,被他召唤来的蛊虫,也在顷刻间退个干净,似一切都未发生过。 江穹低声呵斥:“你怎么真将名字告知他?若是他报复你,该如何是好?” 祁棠舟无畏无惧:“他若是敢来,我便做足万全准备,让他生生世世离不开中原,哪儿都去不了。” 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穹:“他是八神殿殿主,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祁棠舟:“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有法子对付他。” 江穹无言,蔼雪山一行后,让他意识到修真界并非他臆想中的那般简单,遂收敛性子,沉稳做人。可祁棠舟与他格外不同。 祁棠舟在摇光城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走到哪里,都是刚勇果断,小小年纪浑身是胆。 今日来江家救急,遇见萧云生,大概是他热血上头,不知天高地厚。 祁棠舟见江穹满面愁容,反倒过来安慰他:“放心,我真的有法子对付他,不是骗你的。” 江穹自觉说不通祁棠舟,从屋顶跳下去,走到江老爷子与江珀身侧:“祖父与父亲可还好?” 江珀被震出内伤,恐怕要修身养性一段时日,江老爷子伤势严重,受下萧云生的一掌,体内还被萧云生种了蛊,此时江老爷子面色苍白,不时咳嗽,鲜血内混着肉块,大有命不久矣的前兆。 傅庭秋与谢焉走过来,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 江穹眼眶微红,低声哽咽道:“祖父,你会没事的。” 江老爷子低声叹了口气:“祖父老了,活到今日只为亲眼看着你长大,如今你是个大人,又这般有出息,祖父放心,更何况还有你父亲看着你,祖父没什么不舍的。” 江穹摇头:“我还不够稳重,是我不好,我没能独当一面,护江家周全,若是我先前答应与薛姑娘成亲,江家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祖父也不会因我受伤。” 江老爷子拉住江穹的手,拍拍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你是不是忘了祖父的话?江家永不会牺牲子孙的一生来博取利益,江穹,你以后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自顾自怜。” 江穹点头:“祖父,我记下了。” 江老爷子看向默默流泪的江珀:“江家彻底交给你了,我等着见你娘亲,已等了几十年,如今,总算能如愿。” 江珀:“父亲。” 江老爷子苟着一口气,目光涣散的望向被祁棠舟提在手中的惊鸿:“棠舟,惊鸿剑与你有缘,务必善待它。” 祁棠舟板着小脸,沉声应下:“是,棠舟谨遵江爷爷教诲。”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江老爷子的目光缓缓望向湛蓝的天空,今日天气大好,万里无云,蓝的似那天他初见江珀母亲身穿的那身衣衫,娇俏可人,灵动美丽。 江老爷子握着江穹的手,陡然一松,眼皮一盖,人已逝去。 江穹麻木的看着江老爷子安睡的容颜,不发一言。 傅庭秋与谢焉此时也知保持缄默,是对江穹最好的宽慰。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间乌云骤起,聚拢成堆,电闪雷鸣,不消片刻,大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似也在为江老爷子的逝去扼腕不已。 雨越下越大,谢焉招来藏于暗处的人,低声交代一番。那人点头离去。 江穹与江珀合力将江老爷子抬到主院内,尚且存活的江家下人跪成一团,江珀有气无力道:“来人,给老爷子换身衣服。” 江穹呆呆的看着江老爷子,似丢了魂。 江珀见状,叹了口气。 傅庭秋与谢焉站在长廊下,望着雨水似小溪般顺势而下,顷刻间地面泥泞,积水成灾。 傅庭秋:“江家遭此难,江穹怕是不好。” 谢焉:“他不会。” 傅庭秋:“说到底江老爷子因萧云生而死,以江穹的性子,不可能不报仇。” 谢焉:“即便是要报仇,也不会在一时,他身边还有个祁棠舟。” 傅庭秋轻声道:“富可敌国的祁家,祁棠舟愿意照顾江家,并不代表祁家愿意。他还只是个少年,做不得祁家的主。” 谢焉目光顺着雨水游走,看着雨水渐渐将地面小草吞噬,此时小草嫩弱,无法与天灾抗衡,待到阳光初放,小草必崭露头角,迎难之上。 他缓缓道:“祁棠舟,不是一般的少年。” 傅庭秋侧目而视:“你很是看好他。” 谢焉转眼与他对视:“能将惊鸿剑拔出,使的出神入化的人,怎会是寻常少年?” 傅庭秋轻啧了一声:“江山代有才人出。” 谢焉:“江老爷子丧事之后,你我该前往塞外。萧云生今日走的过快,我还未来得及与他算账。” 傅庭秋:“他今日是单枪匹马来的?” 谢焉摇头:“他藏于暗处的四大护法与精英,被我带来的人盯死,不敢轻易动弹,再者,萧云生自视过高,不将祁棠舟与江穹两个毛孩子放在眼里,并未想过动用他们。” 傅庭秋:“我与白长醉交手时,发觉他修为大不如从前。” 谢焉沉吟片刻,沉声道:“白独归不像活人,应是白长醉用了某种法子,将自身修为渡给白独归,我的箭对他似无用。” 傅庭秋回想起白独归的模样,心头一阵凉意:“他修为尽毁,身受重伤,活下去对他而言,也生不如死。” 谢焉沉默,白独归如今的下场,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日在蔼雪山上,白独归处处相逼,招招狠毒,不惜以命相搏,只为从他手中夺走知南令。为了保令,也为以绝后患,他才将白独归废去修为。 谁知,这竟成了白独归的催命符。 傅庭秋再次开口,多了几分揶揄:“我与江穹在客栈,遭到薛灵汐的围堵,与她交手前,我曾被她指着鼻子大骂一场。” 谢焉挑眉,扭头看他,不知他此时说起,是何意思。 傅庭秋眉眼间皆是笑意,微微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近谢焉:“楼主可否为我解释解释,薛灵汐质问你是否心仪我时,你为何不明言?” 谢焉微抬下颚,目不转睛的盯着傅庭秋的唇瓣:“哦?” 傅庭秋:“她道,我抢她法宝,又抢她男人,我有心反驳,奈何皆是事实,只好捏着鼻子承担下来,可我被她骂的委实别不过脸,楼主不补偿补偿我?” 谢焉微不可闻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傅庭秋目光微转,停留在谢焉的喉咙上:“楼主,今夜与我一道睡吧?” 谢焉垂眸,神色不悲不喜,似在无声应承。 傅庭秋:“楼主应下了?” 谢焉:“你若是孤枕难眠,我看着你入睡。” 傅庭秋失笑:“楼主啊,你莫非在害羞?” 谢焉低声:“嗯。” 傅庭秋:“……” 傅庭秋与谢焉的客房还是祁棠舟安排的,眼下也只有他还有心力做这些事。 祁棠舟对傅庭秋甚为好奇,路上频频看向他,惹得傅庭秋忍不住摸摸脸,怀疑自己是否在跟白长醉交手时,划破了脸。 傅庭秋:“祁公子这般看我,是我面目可憎,不堪入目?” 祁棠舟连连摆手,爽朗道:“我就是看你长得好看。” 傅庭秋笑了,他挑着眼角似有些调侃道:“祁公子想知道为何我与江公子成为好友?” 祁棠舟摸摸鼻尖,痛快承认:“我与江穹自幼青梅竹马,从未见过他有其他朋友,今日见到你与谢楼主,不免多了些好奇之心,还请二位见谅。” 傅庭秋:“祁公子客气,江公子真性情,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祁棠舟后退两步,望着面色冷凝的谢焉:“谢楼主也这般认为?” 谢焉只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那抹眼神让祁棠舟脚步一顿。 傅庭秋含笑:“祁公子怎会在此?” 祁棠舟心里嘀咕,谢焉传言说的一般不善言辞,不好接近。倒是这万秋山庄的傅庭秋,与传闻无疑,温润如玉,毫无架子。 祁棠舟三步并作两步,跟傅庭秋走在一起,他道:“我与江穹一直有书信来往,那时我等了许久,都未曾有回信,又等不及让人调查江家发生何事,只好自己亲自来一遭,谁知遇上这事。” 傅庭秋听祁棠舟跟筛子倒豆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他道:“祁公子很是看重江穹。” 祁棠舟点头,干脆道:“我很喜欢他。” 话说到此,他又怅然道:“我写信告知他,他竟让我不要胡思乱想,还说,我对他的喜欢便如同那昙花,一开便没。” 傅庭秋忍不住笑道:“他许是一时难以接受。” 祁棠舟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此次事情过后,我都要将他带回祁家,八神殿已惦记上他,我不能让他冒险,如今惊鸿剑在我手里,萧云生想找麻烦,该找我。让江穹跟着我,意义更大些。” 傅庭秋:“祁公子所言极是。” 祁棠舟再次叹了口气:“我说的顺畅无比,等我找到江穹说时,定会被他几句话撅回来,光是想想,我就好生气。” 这等小少爷的脾气,看的傅庭秋不禁发笑,说祁棠舟是个混世魔王,当真一点没冤枉他,别人对八神殿退避三舍,他却巴不得将八神殿惹在身边,天天鞭挞着。 真不知道祁棠舟怎么想的。 祁棠舟将他们送到客房,便马不停蹄的去找江穹,临走前嘴里念叨着要说服江穹跟他走云云。 傅庭秋目送祁棠舟走远,回头对谢焉道:“祁棠舟胆大包天。” 谢焉随之收回目光,看向他:“你未曾在他身上看见些熟悉的影子?” 傅庭秋挑眉,笑着不答话。 谢焉自顾自道:“像你。” 傅庭秋撑开扇子,悠悠扇着:“我可没他这般莽撞。” 谢焉扯唇不语,心道: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年少轻狂时的过往,已随岁月大河一去不复返,无从得知。 ☆、第五五章 大雨下起来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湿气急不可耐的朝着人身上扑来,惹得人心中也跟着泛潮,潮湿感挥之不去。 傅庭秋嘴上说着邀请谢焉一道睡,临近夜晚时,依旧与谢焉挥手道别,回到房中。 脱去衣衫,他借着油灯,抬肩细看被白长醉拍中的地方。 不知白长醉练的是何武功,被拍中的地方不红不肿,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傅庭秋自己知道,他一动肩膀,便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傅庭秋伸手在左肩上缓缓摸索,并未有他猜想的暗器。 他将衣衫拢好,系好衣带,披上外衫,站在窗前望着被大雨冲涮抬不起头的残花,今日薛灵汐的话似言犹在耳,那副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的恨意,让傅庭秋惊讶。 薛灵汐扬言他不了解谢焉,更未曾想了解过,与谢焉在一起只为知南令,是有目的的图谋不轨。 若是换做数月前,或许傅庭秋会有一丝做贼心虚的不安感,可事到如今,他对谢焉的感情越发的不可控制,让他忍不住撇开之前做过的假想。 更是将先前对谢焉不纯粹的动机粉碎,他只想一心一意的与谢焉好,至于找回知南令,一道寻拨云剑的事,他看的则更开。 相信那时候,谢焉连人同心都被他打上烙印,区区一把拨云剑,哪怕谢焉想要,只要谢焉对他抱以同样的真心,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既然如此,他为何总有种不踏实的危机感? 傅庭秋失神的凝视着那被冲击的逐渐失去颜色的花朵,陷入苦思冥想。 傅庭秋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入睡,隔壁的谢焉亦然。 他与白独归七人对抗时,纵然武功高强,修为深厚,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七人并非草包,他受了些内伤,因感觉伤势不算严重,便没有告诉傅庭秋。 再者,谢焉本便没有将自身伤疤告知他人的习惯。 谢焉盘腿坐在床上疗伤,闭上眼睛时,屋内外方圆几里的动静尽收心里,怔神间神游太虚,元婴出窍,这乃是他初次尝试,感觉不坏。 谢焉‘看见’祁棠舟默默无言的陪着江穹,一道跪在江老爷子的灵柩前,江穹苍白呆滞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倒是一旁跪着的祁棠舟,有心同他说话,瞧见他这模样,只好闭嘴陪着。 谢焉‘看见’江家家仆忙来忙去,将被毁掉的江宅,努力恢复原样。 江珀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在旁边指挥着,偶尔叮嘱家仆要小心,下着大雨的天,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季,稍有不慎,染上风寒也是遭罪。 将江宅前后‘看’了一圈,谢焉将神识收回,放在隔壁傅庭秋身上。 这一看,便见傅庭秋安静的伏在案台前,手执狼毫,潇洒挥墨,他为之一顿,只因他‘看见’傅庭秋面前的宣纸上,所画的东西——一个冷面俊朗的男子。 宣纸极长,几乎占满整个案台,傅庭秋立于案台中央,此时许是遇见下笔为难处,手中毛笔抵在下颚处,皱眉望着面前需要点睛的画。 谢焉心神一动,已然越过傅庭秋,将他为难处的画看个一清二楚。 那是副桃花树下二人交叠纠缠的画,满枝头盛开的桃花,不停的随风飘落,地上、空中皆是,树下一位身着宝蓝色衣衫的冷峻男子,被一身着白色与鹅黄衣衫的男子压在身下,二人姿态暧昧,脸面相贴,不难看出是在做何事。 那鹅黄衣衫的男子,一只手按在身下人的肩头,另只手看模样是在身下人的腰间衣衫内,明明是极为不雅的姿态,在谢焉看来,却有几分逗弄的味道。 此画大部分的颜色已上,只剩下画中二人的面孔,苍白无力,若是能在唇上点抹红色,不失为一幅好画,若是画中人不是他的话。 谢焉余光扫过宣纸的那端,映入眼帘的皆是他,各式各样,似喜怒哀乐皆有。 傅庭秋的丹青如此出色,他竟不知。 在谢焉怔神时,傅庭秋似想通此处,抬笔沾墨,缓缓在桃花树下二人的脸上,精雕细磨,仔细描绘。 谢焉立于一旁,静心等候。 不一会儿,二人相视而笑,跃然于纸上,不用人明言,也能看出这二人情深似海。 傅庭秋松了口气,将笔放下,心满意足的看着画,他与谢焉虽未到这一步,但这并不妨碍他作画,有些事情单是想想,便已觉得很满足。 傅庭秋再次走到窗户边,抬手将被敲打的抬不起头的花,缓缓抬起,扯过一旁的芭蕉叶勉强盖住,松开手,那朵花便焉着花瓣,摇摇晃晃,似在向他道谢。 傅庭秋眉目舒展,唇角有丝笑容,万秋山庄如今繁荣鼎盛,但百年世家有哪个能屹立不倒?眼前的江家便是前车之鉴。 他早已起了帮江家的心,否则万不可能来此,既然如此,那便好人做到底,帮帮江家,也算给万秋山庄留一条退路,如同他愿意对那朵娇花伸以援手。 傅庭秋做下决定,回到案台前,修书一封,即刻送回万秋山庄,相信傅青松能明白。 谢焉在傅庭秋起身走到窗前时,便将神识收回,他睁开眼,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水骤降声,无声而笑,目光柔和是未有过的旖旎。 次日,傅庭秋方才打开房门,便被杵在门前的两人惊了一下。 傅庭秋:“你二人在我这扮门神不成?” 祁棠舟满脸无奈,看向江穹。 江穹面色苍白,眼睛微红,眼眶下青黑一片,望着傅庭秋,嘴唇微动。 傅庭秋:“怎么了?” 江穹并非拖泥带水之人,他闭闭眼,直白道:“还请傅少庄主带我一道前往塞外。” 傅庭秋挑眉,这是要去报仇? 傅庭秋看向祁棠舟,只见祁棠舟一个劲的摇头,看样子混世魔王未能说服心坚如石的江公子。 傅庭秋:“以你如今的武功修为,未必是萧云生的对手。” 江穹:“我不是去报仇。” 傅庭秋意外:“那你为何要去塞外?” 江穹不答,微微垂首。 傅庭秋叹了口气:“江老爷子并不希望你将一生耗在与八神殿作对上。” 江穹:“难道要我忘掉仇恨,像个傻子似的活一辈子吗?” 傅庭秋深深看了祁棠舟一眼,不打算开口。 祁棠舟见状,拉着江穹的胳膊,脆生生道:“我跟你一道,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你要报仇,我便帮你报仇,你想相忘江湖,我便随你相忘江湖,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帮你。” 江穹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红了。 他转头低声喝斥:“胡说八道。” 祁棠舟掷地有声:“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还能不知道我吗?江穹,我什么时候说过胡话?” 江穹张口欲说,想到面前还有个傅庭秋在,不由得一阵气闷,瞥了祁棠舟一眼,转身迅速离去,竟是连同傅庭秋说话都顾不上。 祁棠舟冲着傅庭秋竖了竖大拇指,踩着江穹的脚步追了上去。 待二人走开,谢焉的房门方才打开。 傅庭秋:“你怎好意思将他二人丢给我应付?” 谢焉:“我不善说教。” 傅庭秋懒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得同他计较:“我要回山庄,找我爹问些事情。” 谢焉点头,正好他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傅庭秋:“你与我一道?” 谢焉:“我要去趟璇玑城。” 傅庭秋疑惑:“作甚?” 谢焉看他,言简意赅:“有事。” 傅庭秋:“行吧,好说歹说是知南楼的三楼主,不是我随手买来的宠妾。” 谢焉:“你买过宠妾?” 傅庭秋顿了顿,笑容忽起:“不仅买过宠妾,我还养过男宠。” 谢焉面色微冷,目光危险,不说话也足以让人看出他此时分外不悦。 偏偏傅庭秋身在危险边缘而不自知,他回味无穷似的称赞道:“美是美,但失了几分风骨,远没有我想要的味道。” 谢焉眼眸一垂,一手抓住傅庭秋的胳膊,一手将方才关上的房门推开,在傅庭秋反应过来前,已被人压在房门上。 傅庭秋微微睁大眼睛,唇角上的笑容凝固,似没明白谢焉为何忽然这样。 谢焉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揽在他的腰间,低声暗含威胁道:“美人?你想要的味道?看不出来傅少庄主如此多情,真让我好生吃惊。” 傅庭秋放松身体,反手抱住谢焉,眉眼微弯:“那是在遇见你之前。” 谢焉并不接受这样的讨好:“又是宠妾又是男宠,男女通吃?” 谢焉绝不承认自己有些吃味,可这吃味带来的憋闷感,让他心烦意乱,迫不及待的找个发泄缘由。 傅庭秋:“我岂是那等乱来之人?” 谢焉剑眉一扬,分明是不信。 傅庭秋:“我说什么,谢楼主便信什么,不知谢楼主何时变得这般好骗了。” 谢焉默然,方才他满脑海皆是烦闷,此刻被傅庭秋点明,他不由得自我反思,事实当真如傅庭秋所说的,傅庭秋说什么,他信什么。 他闭了闭眼,被傅庭秋随口一激,他竟丧失以往的冷静卓然,想也没想的将人拉进房内,仔细盘问。 此时此刻,谢焉不得不承认,傅庭秋在他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远远超出他自以为的重要。 傅庭秋:“你啊。”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口气里没有烦闷焦躁,唯有轻快与喜悦。 傅庭秋想:谢焉是个不屑说谎,更不屑做戏之人,眼前的景象应是他下意识为之,其中的细枝末节足以说明他在谢焉心中的份量。 傅庭秋:“想听你说句心仪我,真不容易。” 谢焉耳根一动,抬手将大拇指轻轻按在傅庭秋的唇瓣上,缓缓摩挲,似在摩挲心爱之物。 傅庭秋本要开口说的话,顷刻崩塌。 他只觉得摩挲他唇的手,炙热滚烫,几乎要将他整个身躯内的鲜血烤干。他抬眼对上谢焉纷繁复杂的目光,不由得眨了下眼睛。 便在这眨眼间,谢焉的吻如狂风暴雨般砸了下来。 将傅庭秋冲击的晕晕乎乎,似昨日被他抬起的那朵娇花。 他感到腰间一凉,有一只同他脸颊上这般热度的手,解开他的腰带,挑开衣衫,游刃有余的钻进来,贴在腰间的嫩肉上,一下一下挑逗着。 傅庭秋不禁腰间一软,脸颊绯红滚烫,双眸微阖,被谢焉吻的要喘不过气来。 他想:谢焉,这是要吃了他? ☆、第五六章 谢焉并没有吃掉他,将他半解衣衫后,似理智回笼,强迫自己离开傅庭秋。 傅庭秋在谢焉离开后,下意识的摸唇,唇上有些许痛感,极大可能破皮了。 谢焉垂眸,不与傅庭秋对视,低着头,将傅庭秋的腰带系好。 傅庭秋:“你……” 谢焉:“嗯?” 傅庭秋清清嗓子,轻声道:“你吃醋了?” 谢焉看了他一眼:“嗯。” 傅庭秋轻笑出声:“骗你的,我爹虽不太管我,但也曾说过,不可仗势欺人,不能始乱终弃,更不能骗财骗色。” 谢焉再看了他一眼:“加上一条。” 傅庭秋疑问:“什么?” 谢焉轻声慢语:“莫要胡说八道。” 傅庭秋又笑了,见谢焉看过来,连连点头应是,想来这条规矩是专为谢焉定下的,傅庭秋便记下了。 二人在房间这么一闹,到前厅时,便晚了些。 见到他二人,江珀又是一番道谢,他虽有意结交万秋山庄与知南楼,但眼下也没心思,亲人逝世,心痛不已。 三人坐下共用早饭。 席间三人无人开口说话,傅庭秋是有心事,谢焉本便不是多话之人,江珀深陷悲痛,无心闲聊。 三人便如此用完早饭。 饭后傅庭秋向江珀道别。 江珀:“傅少庄主不再多留些时日?” 傅庭秋:“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不再叨扰,待事情一了,我定与家父前来拜访。” 江珀被喂一颗定心丸,他道:“既然少庄主有要事在身,那我便不再强求,此番还要多谢少庄主与谢楼主施以援手,否则我江家……” 江珀苦笑一声,否则江家怕是不复存在。 傅庭秋叹息:“说来惭愧,未能保江家平安无事。” 江珀:“世事难料。” 傅庭秋:“如此,我与谢楼主多谢江家主的招待,这便离去。” 江珀似想起什么,急声道:“江穹还不知你二人要离开,少庄主看……” 傅庭秋微微一笑,温声道:“江家主放心,我会与江公子说罢再离开。” 江珀点头,叹气道:“他如今颇为怨恨自己,怨恨自己连累江家,他自幼便与我不亲,我也不知如何开导他,还请少庄主多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劝说他,我不想看见他将自己身体拖垮。” 傅庭秋看了眼谢焉,小声道:“江家主应借此次机会,拉近与江公子的关系,你是他在世上仅有的亲人,该用亲情感化他,而并非由我这等外界之人劝说他。” 言罢,对着江珀一抱拳,与谢焉朝着客房走。 路上谢焉未有只言片语,颇为沉默。 傅庭秋拽了谢焉一下,见谢焉望过来,他道:“有心事?” 谢焉轻轻颔首,脚步放慢与傅庭秋走在一道:“芙蓉阁的靠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奇怪的是,这等小门派,竟无一人敢去找麻烦,连芙蓉阁也因此越发肆无忌惮。” 傅庭秋:“真正的小门派?” 谢焉:“正是如此,才让我疑惑不解。” 傅庭秋笑道:“许是非同一般的小门派。” 谢焉点头:“行事章法颇有塞外之风。” 傅庭秋面上笑容消失,塞外? 谢焉:“如今塞外蔓入中原的暂且有扶桑门与八神殿,以芙蓉阁不怕事的行事来看,这个小门派应也是一派。” 傅庭秋:“果然是中原更令人向往些,饱受诱惑的塞外人按捺不住侵犯的爪子。” 谢焉:“去塞外前,恐怕要将这小门派弄明白。” 傅庭秋轻声嗯了下,他道:“我先回万秋山庄,再去璇玑城与你汇合。” 谢焉点头,二人走到客房外,谢焉站在门口等傅庭秋,他并无什么东西可拿,傅庭秋只是取剑。 傅庭秋拿着剑出来时,谢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未能看出他将昨夜做的画藏在何处,早晨将人压在房门上亲吻时,他借机摸了一圈,也未能寻到。 谢焉不知傅庭秋如此能藏得住东西,不免叹了口气。 傅庭秋与谢焉前去找江穹道别。 江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守着江老爷子的灵柩,如此下去江老爷子还未出殡,他倒是先垮了。跟在一旁的祁棠舟看不下去,遂将他领到傅庭秋房门前,没想到几句话功夫便将江穹气走了。 眼下祁棠舟正在花园内,想方设法的让江穹消气。 傅庭秋二人到时,正看见祁棠舟鬓角插花,双手掐腰,怒气冲冲的指责江穹,观其小脸红扑扑的模样,怕是哄江穹不成,反被气。 祁棠舟委屈道:“你若是不肯吃喝,那我便跟着你饿死吧,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想独活。” 江穹满脸麻木,理都不理祁棠舟。 祁棠舟又道:“江穹!穹儿哥,你将小时候对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你说过,长大要娶我的,如今你竟然想饿死自己,让我守活寡,你个负心汉!” 江穹脸皮一抽,抬手将祁棠舟鬓角的花摘下来,哑着嗓子道:“别胡闹,我心里不好受,你让我安静会儿。” 祁棠舟果然不说话了,定定的看着江穹良久,半晌收起笑容,上前一步,扑入江穹怀中,将人抱得结结实实,拍着江穹的背,轻声哄道:“好,江穹乖,以后我会陪着你,谁都不能欺负。” 江穹怔神片刻,缓缓将祁棠舟搂紧,闭上眼将下颚放在对方的肩头,不论祁棠舟能否做到,他此时极为温心便够了。 傅庭秋见状明白他们恐怕无法与江穹面对面道别。 谢焉:“走罢。” 傅庭秋点头,待二人走出花园,沿着长廊走到前厅,再次同江珀道别,傅庭秋又将未能与江穹道别一事告诉江珀,希望江珀转达,如此交代后,傅庭秋与谢焉便离开江家。 二人驾马离开玉衡城,在出城门的官路上分道扬镳。 傅庭秋一人赶路,无心风月,更无心多管闲事,归心似箭的往万秋山庄赶,路途倒也顺畅。 这日午时,快到万秋镇,傅庭秋一路紧绷的防备心不免放松些许,他嘴里叼着根草,头上扣着荷叶,随着慢下来的马步颠簸轻哼歌谣,心情颇为愉悦。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苞米地里发出几声细碎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掺杂着女子微弱的闷哼声,不一会儿又没了声响。 傅庭秋轻拉马缰,马儿打了个响鼻。 苞米地里忽然传出一声女子呼救声,声音高亢却戛然而止,显然另有隐情。 傅庭秋沉吟片刻,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头:“在此等我,千万别乱跑。” 马儿似乎听懂他的话,打了个响鼻,前蹄扒了扒地,漆黑含水的眼眸望着傅庭秋。 傅庭秋微笑,提剑朝着苞米地里走去。 自修为有所成后,他的五感也随之攀升,方才那女子呼喊的方位,他听了个大概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摸索过去。 苞米地出乎所料的大,傅庭秋抬眼看去,似接天而来,一望无垠,令人心生寒颤。 傅庭秋走着走着,便看见前方的苞米地被人开了荒,大片苞米躺在地上,铺成床,上面躺着个赤身luoti,不知死活的貌美女子。 他脚步一停,微微蹙眉。 “姑娘?” 无人应答,那女子依然不知死活的躺着,傅庭秋心生危机,转身朝着来时路走,方才走两步,自两侧刺过来两把刀,他脚步一顿,拔剑一挥反手再一斩。 两把刀应声而断,偷袭人没想到傅庭秋手中剑如此厉害,惊讶之余再次拔剑而上,竟是做足万全准备。 傅庭秋见状哂然,看来今日想要离开此处,怕是要费些功夫。 他并不惧怕,甚至有些心如止水。 来人一身黑衣,黑巾遮脸,只留有一双狠绝毒辣的眼睛,十足的扶桑门装扮,饶是如此,傅庭秋也没确定这便是扶桑门中人,毕竟他如今得罪的还有八神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他若是粗心应敌,被种下蛊,只怕无颜面对谢焉。 思索间,那两个拔了剑的黑衣人卷土重来,以刺破苍穹之态,将剑朝他递过来,杀气不自觉的泄露,傅庭秋冷着脸,转身一剑挡住刺向他腹部的剑,另一只手捏住刺客的手腕,两手同时用力。 一名刺客惨叫出声,另一名刺客被推的后退几步。 刹那一名刺客失去战斗力,另一名心下骇然,如此不算结束,这只是个开头。 沙沙沙。 脚步轻轻踩在苞米叶上的声音,来人似有千军万马,从西面八方群涌而来。 傅庭秋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但他知道,方才听见的绝不是幻觉。 那个引他过来的美貌女子,不管真假都不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他该如何突出重围。 令傅庭秋意外的是,他等了半晌,也未见到一个人,连被他打伤的那两个黑衣人,也消失无踪,似方才发生的事,是个错觉。 傅庭秋将剑收入剑鞘,抬脚便要离开,在他抬脚时,身后传来莎啦啦的声响。 他没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着。 “傅庭秋。” 是谢焉的声音,傅庭秋下意识的停住,他内心在警告自己,不要回头,那不是真的。 傅庭秋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应该是白长醉为了对付他,特意备下的幻境。如今幻境外危机四伏,等待他露出马脚,将他杀死的人必定很多。 白长醉为了杀他,当真下了血本。 他的停顿落在身后人眼里,心中有无法压制的狂喜,找到了。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傅庭秋握剑的手陡然用力,指尖泛白,偏偏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怕我吗?怕你回头看我,被我夺走心魂吗?莫非你不想听我说句心仪你?” “只要你转身看看我,我便将你想听的,统统都说与你听,只说与你听,我这一生都与你不离不弃。” 傅庭秋心里默念:不是真的,别回头,会死。 可听见那句‘莫非你不想听我说句心仪你’,他的心微不可见的动摇了。 幻境厉害便厉害在攻心为上,身在幻境中的人,任何心境变化,都会被施以幻境的人察觉到。 傅庭秋的弱点暴露无遗,危机仅在一瞬间。 站在傅庭秋身后的人,唇角微扬,柔声道:“来,听话,回头看看我,只要你看看我,我便敞开心扉的告知你,我,只心仪于你,谢焉只心仪于傅庭秋。” 一股霸道阴沉的灵力趁机钻入傅庭秋身体内。 在他巩固内心,坚定信念时,卷入他因谢焉流露的罅隙内,兴风作浪。 傅庭秋被扰心神,灵力缭乱,闷咳一声,唇角见血,缓缓下流。 在他身后之人,嗅到血腥味,笑容放大,傅庭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第五七章 傅庭秋心头混乱,脑海却很清明,他知道身处幻境,更知身后便是编织幻境的人,那人正漫不经心的走过来,甚至已将他的死相幻想过千百回。 傅庭秋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平心静气,等待最为合适的机会,务必做到一击必中,他已受内伤,必须速战速决。 他心中明白,身后靠近之人好似也明白,硬是慢吞吞的,不肯给个痛快。 来人边花言巧语,边细细观察傅庭秋,见他手中剑似有不稳,心中一喜,越发巧言令色。 “少庄主,人活一世,若是至死都未如愿,未免过于悲惨,你当真不愿意回头看看我?我可是你放在心尖谁也碰不得的谢焉呐。” “庭秋,你可知过去多少个夜晚,我都想拥你入怀,奈何你抵死不从,让我颇为伤痛,你既与我两情相悦,为何不肯趁早快活?” “万秋山庄与知南楼强强联手,无论中原塞外,还不都是你我的天下?你在犹豫什么?” “我知你接近我动机不纯,也罢,你既想要知南令,待我从塞外将它取回,便双手奉上,你回头看看我,可好?” …… 甜言蜜语,坑蒙拐骗,诸如此类的话语身后人说了无数,入了傅庭秋左耳,又从他的右耳出来,统统不过心。 说话声愈来愈近,身后有微热的身躯悄无声息的靠上来,傅庭秋倏然闭上眼,似沉浸在编织的如梦如幻的美梦中。 身后人眯眼无声的笑了,傅庭秋闭着眼,自然不知有群黑衣人,手持武器的朝着他轻而缓慢的围过来,渐渐地、慢慢的将他围在中心,哪怕他插翅恐也难飞。 “你为何要闭眼?莫非觉得我难入眼?”‘谢焉’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有几分灵动。 傅庭秋充耳不闻,闭口不答。 那人又道:“庭秋,我日思夜想的不能将你忘怀,此时此刻,你从了我罢?就此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让天地为你我做个见证,若是我谢焉胆敢负你半分,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人抬手便要摸上傅庭秋的脸颊,指尖藏着的银针泛着幽蓝的光芒,一看便是淬了毒。若是傅庭秋继续一动不动,许是就此一死了之。 那人的手即将触碰到傅庭秋,目光中有狂喜闪过,此人不过尔尔,担不得白长醉那厮说的厉害,如今看来,白长醉怕是被傅不放打怕了,似惊弓之鸟。 他的手还未碰到傅庭秋,便见原本双目紧闭的人,忽然睁开眼,柔情似水的冲他笑了笑。 笑容恬静,美轮美奂。 那人冷不丁遭到美人深情款款的一笑,竟是看呆一瞬,正是这一瞬,让他胸口陡然一凉,穿心刺骨的痛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纷至沓来,让他险些握不住银针。 傅庭秋面上笑容已消失,冷冷道:“你也配假扮他?” 那人在傅庭秋将剑抽出时,连连发出倒抽冷气,冷气还未抽完,口中鲜血涕流不止,在这生死关头,他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忍痛掷出银针。 此等行事在傅庭秋面前可谓愚蠢至极,他右手持剑,左手撑开折扇,将银针尽数挡下。 那人被傅庭秋一剑捅穿心肺,眼看活不成,他没去管流的欢快的血,忍痛道:“你,你如何保持清醒的?” 他见傅庭秋微带笑容,手中剑分明要脱手,一副入幻境至深的模样。 正因为如此,他才敢贸然上前,同傅庭秋这般接近,再者,傅庭秋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娇生惯养、仗着出生不凡的二世祖,并未有何等的真本事。 傅庭秋冷冷的望着他,冰冷道:“谢焉没你油嘴滑舌。” 来人一哽,口中鲜血越发止不住,他盯着傅庭秋,哑着嗓子道:“即便你能伤了我,也未必杀得死我,傅庭秋,今日你大祸临头,看在你容貌生的如此好的份上,我留你个全尸。” 傅庭秋:“尽管试试。” 来人手法极快的在身上点了几下止住血,拍拍手。 傅庭秋面无表情,不用看,他也知四周皆是人。 来人笑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配合我,死在我为你编织的幻境中该多好?偏偏你不识好歹,非要自找苦吃,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你愿吧。” 傅庭秋将折扇收起,收入怀中时,颇为爱惜的摸了下扇柄处的玉牌,轻柔小心。 来人见他不慌不忙,沉着镇定的模样,面色一沉,手腕轻动,几根银针再次出现在指尖,牵扯到胸口的伤处,他抽了口冷气,闭闭眼,再次睁开眼时,银针脱手而去,直朝傅庭秋。 傅庭秋手中剑一扬一转,将银针尽数接在剑身之上,对着无声无息扑过来的黑衣人一甩剑,那些银针移花接木,用在他们自己人身上,身中银针的黑衣人,连声吭都未发出,顷刻倒地,毒发身亡。 这并未影响到还活着的黑衣人,那些人势头不减,因同伴的死亡,反而遭到刺激,冲势更猛。 傅庭秋一脚踹飞冲他正面来的黑衣人,借着此人的胸膛,一脚飞起旋身,手中剑随之旋转,将紧跟在后的剑尽数扫落,趁他们两手空空时,手中剑原路收回,将那些人的手腕划伤。 一招一式不过眨眼间,傅庭秋便将围剿他的黑衣人,清除大半。 来人见他不过行云流水的两招,竟将危机化解,心下骇然,总算相信白长醉的话,那不是欲盖弥彰的敷衍之词,而是掏心掏肺的如实交代。 此时意识到这点,还不算太晚。 扶桑门的杀手本便不适合群起而上,被傅庭秋挑翻部分后,剩下的人学聪明了,一个个的来,不与他正面较量,借着大片的苞米地,融入身形,时不时的偷袭。 这让傅庭秋不胜其烦,若是一个两个的倒好解决,可这剩下的杀手没十个也有八个,轮流来也将他车轮战耗死了。 傅庭秋明白不能耗下去,否则必死无疑。 眼前空荡荡的苞米地,与他先前进来时别无两样,似方才他经过的一场,都是幻觉。 身在其中的傅庭秋知道,此时才是幻觉。越是看越容易出事。 傅庭秋索性闭上眼,心无旁骛的将自身融入到周遭的景象内,这是他初次尝试这般做,修炼方法大同小异,他自明白以他如今的修为,还尚且做不到神游太虚。 可这危急关头,他也无心管那么多。只想尽快脱身。 慢慢的,周遭的景象似与他心连心,繁枝细节的动静都被他捕捉到,连苞米须被风吹过,长长的须顺着风动,他都能感受到。 在这种似天人合一的景象中,有几道鬼鬼祟祟的气息分外格格不入。 他甚至于最远处的一人身上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傅庭秋唇角微勾,都道擒贼先擒王,那便试试吧。 傅庭秋身形极快,目的明确,随着微风起时,直奔躲在黑衣人身后的重伤之人而去。 那人诧异的同时,还不忘怒吼:“杀了他!” 傅庭秋睁开眼时,已到那人身侧,一剑将试图拦住他的黑衣人击退,一转手剑已架在那人的脖颈处,他在那人身后,微微抬着下颚,冲着黑衣人笑了笑。 “若是想看他身首分离,你们尽管来。” 那人冷笑一声,不屑道:“将我杀了,你也得死。” 傅庭秋笑道:“那可不一定。” 他微微用力,那人的脖颈处立刻显出一道血痕,发出吃痛的轻呼声。 傅庭秋:“乖乖做个俘虏,少受些罪。”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白长醉不知从哪找来的人,看模样与傅庭秋差不多大,面容俊俏,唇红齿白的,修为不过心动期,可眼下,此人委实好看不到哪里去,一身狼狈,面色苍白、唇角满是血污,看不出一丝嚣张气傲。 傅庭秋冷声道:“想好了,是要他还是要我的命。”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遂将目光投向被傅庭秋挟持的人。 那人皱眉,没好气道:“看我作甚?没看见我被人用剑抵着脖子吗?莫非你们还指望我下命令?是觉得我嫌命活的长?” 傅庭秋:“我看他们似乎没有救你的意思。” 那人嗤笑:“傅庭秋,我发觉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这时候还有心情劝说我,你觉得我是那种被你三言两语便劝说动的人吗?” 傅庭秋一脸无辜:“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未有这想法,不过将话说出来,好歹在你心上留个根,万一哪天你与白长醉闹情绪时,想起这茬,与他同归于尽,也算为江湖除害。” 那人偏头想怒视他,奈何落入他人之手,不得人身自由,怒道:“你真卑鄙。” 傅庭秋:“别这么说,与你相比,我得甘拜下风。” 那人气结,半晌妥协道:“你如何才肯放了我?” 他明白今日被擒,全然是他轻敌,亦或者是过于自大,才让傅庭秋钻了空子,若是换作寻常,傅庭秋绝对伤不着他分毫。 傅庭秋长眉一挑:“这是要同我谈条件了?” 那人道:“只要你肯放了我,哪怕让我将他们灭口,我也照做不误。” 傅庭秋抬眸看向那些目光显然不一样的黑衣人,轻笑道:“我可没这个想法。” 此人这般说,不过是想激的黑衣人先发制人,如若黑衣人突然出手,一拥而上,他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虽然他有个人质,但那时候,这个人质恐怕会成为催命符。 那人笑了,颇为轻狂:“胆小鬼。” 傅庭秋不为所动:“既然你不是胆小鬼,那我便先拿你祭剑吧。” 言罢,手腕微微用力,剑已淹没在身前人的皮肉内,他目不转睛,下一刻身前人陡然消失,傅庭秋想也没想的朝身后刺出一剑,这剑扑空。 他右肩传来刺痛,剑几欲脱手。 傅庭秋左手一伸,将剑换至左手,照着左侧反手刺出,噗呲一声,剑入皮肉发出的声响,他竭尽全力的一剑,侧目望去,剑身入了来人的大半个胸膛。 那人先前镇压住的鲜血,此时再也压不住,偏头咳出一大口血。 傅庭秋微笑,欲拔出剑。 那人岂会让他再来一次? 那人自己握住剑后退,竟是要将傅庭秋的剑夺走。 此剑陨铁铸造,先由白长醉的血开刃,再饮数十人的鲜血,此时又吸食他人的心头血,越发的刃如秋霜,让人无法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更《全世界都在让我和死对头he》,感兴趣的可以看看,不过因为文稿问题,先隔日更一段时间。 还有就是明天开始本文两更到完结,谢谢阅读。 ☆、第五八章 那人想夺剑,傅庭秋怎会让他如愿? 傅庭秋双脚立于原地,双手握剑,冲着他一笑。 这一笑显然勾起那人不好的回忆,他面色一沉,撒开握剑的手,后退几步,自己从剑上离开,抹去唇角的鲜血,阴森森道:“很好,我久未尝过血的味道,今日倒是在你手上栽了彻底,看在你还有些意思的份上,先留你条命。” 傅庭秋反手将想偷袭他的黑衣人刺伤,出剑收剑极为干脆利落,看的那人心口一阵痛。 傅庭秋:“哦?扶桑门合适如此心慈手软了?” 那人怒视他,怒斥道:“不要将我与扶桑门之人相提并论,白长醉还没资格让我来替他杀人。” 傅庭秋心中一动,望着他怀疑道:“你说不是便不是?当我是三岁小儿?” 那人面上愠怒:“放屁,小爷乃是七星寨的梁天阙。” 傅庭秋眉头微皱,七星寨? 梁天阙浑身伤却毫不在意,得意洋洋道:“知道怕了吧?” 傅庭秋将此人记下,抬眸漫不经心道:“抱歉,我从未听过什么七星寨,倒是对芙蓉阁略有耳闻。” 梁天阙微怔,片刻后恼羞成怒道:“小爷看你是在找死。” 傅庭秋:“那便看看是谁在找死。” 梁天阙并非有勇无谋的傻缺,不经意的环顾四周,发觉他从扶桑门带来的人,皆负伤在地,伤势较轻的亦失去战斗力。 他眼睛一转,见风使舵:“既然如此,改日再见。” 梁天阙想走,傅庭秋不见得让他走。 傅庭秋拦在梁天阙面前,冷声道:“你以为在过家家?” 梁天阙沉下脸:“你想怎样?” 傅庭秋:“你与扶桑门有什么阴谋?” 梁天阙纳闷的看着他,半晌方才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你?” 傅庭秋沉声:“你大可一试。” 梁天阙想起被刺两剑的胸膛口,若不是他天生与常人有异,此时尸体怕是早凉了。 梁天阙:“他帮寨主入主中原,我帮他扫清障碍,拿到知南令,仅此而已。” 傅庭秋沉吟片刻,问道:“你是塞外人?” 梁天阙翻了个白眼,语气极为恶劣:“小爷不是塞外人,还能是你们中原人?依我看,中原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白斩鸡。” 傅庭秋眉梢轻挑,似笑非笑:“你被白斩鸡逼得步步后退,是何感想?” 梁天阙一阵气闷,灵力渡过胸膛口,惹得伤口炸裂,又是一阵鲜血,他捂嘴低咳。 傅庭秋没有同情梁天阙,以梁天阙的性情,也不需要他的同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扶桑门与八神殿闹崩了,居然又找到一个帮手。” 梁天阙的咳嗽声倏然停下,双目圆瞪,见鬼似的看着他。 傅庭秋见状,问道:“怎么?” 梁天阙抖着唇问:“你说,白长醉跟萧云生那个王八蛋合作过?” 傅庭秋点头。 梁天阙面色变来变去,最终彻底沉了下来,他咬牙切齿道:“白长醉那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居然敢骗我。” 傅庭秋不知梁天阙为何忽然转骂起白长醉,但他却有颗拨弄是非的心。 傅庭秋添油加醋:“白长醉以帮八神殿入主中原为条件,与萧云生合作,结果他出尔反尔,在蔼雪山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算了萧云生,萧云生呢,看清白长醉的嘴脸,遂不肯借出知南令。后来白长醉知晓萧云生想取惊鸿剑,先他一步夺取惊鸿剑,可惜失败了。” 梁天阙板着面孔,语气凛冽:“真的?” 傅庭秋实话实说:“你若是不信,大可找人调查一番,便知我所言非虚。” 梁天阙冷笑:“你巴不得我跟白长醉窝里斗,好在我跟他两败俱伤时,将我们一举铲除,中原人果真阴险狡诈。” 傅庭秋:“如此,那我先将你杀了,再去收拾白长醉。” 话未落音,剑已出。 梁天阙侧身躲过,手指放在唇边,轻哨随之而出。自有数十个黑衣人从苞米地里鱼贯而出。 傅庭秋面不改色,心却猛然下沉,此时只能拼死一搏。 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围着他不停地变换位置,试图将他转的眼花缭乱,不问东西,这等招式不太像扶桑门的行事作风,想起扶桑门,傅庭秋尚有余力的四处瞻望,方才被他重伤的杀手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连梁天阙也不见了。 傅庭秋轻叹口气,梁天阙已走,面前这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他沉下气,任由身边人走动,看的过久,有些眼花,但并不妨碍傅庭秋出手。 一剑刺出,理所当然的伤了人,但他因剑已出,没了防身武器,后背空出,便遭到重击,这一掌拍的有些狠,傅庭秋只觉得五脏六腑皆错了位,他将嗓子眼的血腥压下去,取出折扇。 原本他不想让扇子沾上血腥,因为扇坠是谢焉的玉牌,若是沾了血腥,便不再干净。 他不想谢焉染上半点血污。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矫情,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傅庭秋想,大抵是判断失误,无论是先前梁天阙编织的幻境,还是那群学武不精的黑衣人都不是能取他性命之人,眼前这波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十人,恐怕才是真正的杀手。 他料想的没错。 白长醉为了杀他,殚精竭虑。 白长醉不能容忍傅庭秋成长下去,因他在傅庭秋手下吃过亏,这个亏让白长醉见时知几,假以时日,他极可能死在傅庭秋手里。 危及性命的事情,白长醉从来不会轻视,既然知晓傅庭秋是个威胁,他便不会坐视不理,杀人取命,是他扶桑门的拿手好戏,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眼下,傅庭秋深陷杀阵,无暇分神去想任何事,他小心提防,亦不敢轻易出手,后背的伤痛犹在,隐隐提醒着傅庭秋。 双方僵持半盏茶,倒是十人阵按耐不住先出杀手,十人不断变换位置,同时出掌,击向傅庭秋,观其灵力波动,若是被击中,既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傅庭秋倏然睁大眼睛,千钧一发间将剑杵在地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借着剑柄倒立于空中,恰巧躲开致命的十掌。 一击不中,十人随机应变,刹那分开,两两成对,双管齐下的朝着傅庭秋奔过来,招式皆不同,似两手空空,傅庭秋来不及细看,但也留了心眼。 十人成阵时,威力一般,可分成二人一队与傅庭秋搏斗时,他发觉这些人非常强悍,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灵力再深厚之人,遇上这等消耗战也难以吃得消,更何况是傅庭秋这般修为初初有成之人,他一个不慎,右肩与前胸各种一掌,疼痛感接踵而来,他忍住咳嗽的冲动,勉力挥剑。 他怕他停下,便再也举不起来。 他不能,他不可能停下,谢焉还在璇玑城等着他,他还未听谢焉说心仪他,也未将谢焉吃干抹净,还有许多事情,他都未与谢焉做过,怎么能命丧于此? 傅庭秋试图用臆想麻痹自己,鼓舞自己与杀手作战到底,无奈他支撑太久,早已灵力枯竭,筋疲力尽,小腿被划了一刀,他面不改色的挥剑将出刀之人一剑封喉,再来一人对准他的小腿,想加深伤口,却被他取走性命。 一盏茶已过,十人还余四人,傅庭秋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奋战。 他皱眉,玉牌飞起敲打到扇骨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似敲在傅庭秋的脑门上,将他因疲惫要沉睡的瞌睡虫敲碎的一干二净。 傅庭秋无端生出一股力大无穷的饱满感,似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从四肢涌起来,让他顷刻间摇身一变,化身成仙。 他微微眯眼,对上四人冰冷如死物的目光时,游走于湛蓝无云的天空一瞬,他想:谢焉此时在做什么? 身在璇玑城的谢焉,心口一滞,漏跳一瞬,好似被人抽走心魂,他走向茶楼的脚步顿了顿,走在身侧的清风见状,关心道:“怎么了?” 谢焉摇头,他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悸动过后,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疼痛感,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不知情时离去。 清风:“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如今日先算了吧?” 谢焉:“没事。” 清风担忧道:“果真无事?” 谢焉点头:“正事要紧。” 清风应了声,低低叹了口气,他知道知南令一事是压在谢焉身上的重担,为追回知南令,谢焉已奔波大半年,如今…… 清风想起来璇玑城前,朗月曾说过的话,先前他觉得谢焉左右不过一趟塞外之行,如今看来,谢焉的塞外之行危机重重,极为艰险。若不是谢焉不同意,那知南令不要也罢。 清风:“账房先生说这里有你想要的线索,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焉跟着店小二的脚步,上了雅座,待清风坐下,他看向还空着的说书人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台,微不可闻道:“八神殿在塞外的地方。” 清风纳闷道:“萧云生的信我已交给你,有什么不对吗?” 谢焉将信推到清风面前,示意他看。 清风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拆开信一看,哑口无言。 信上只有一个狂傲至极的字:来。 清风将信来回看了几遍,低声问:“萧云生在耍你?” 谢焉神色不明,摇头:“他知晓我已知账房先生是他的人,得不到他给的消息,定会拿账房先生开刀,遂留了一手。” 清风皱眉疑惑:“既然早晚都得告诉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谢焉默了一会,道:“他不做无用之事。” 清风:“还未来得及同你说,芙蓉阁新东家叫七星寨,是个突然崛起的小门派,在中原修真界无权无势,却极为嚣张,凡是招惹七星寨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身亡,几经事情,被流言一传,便没人再去惹。” 塞外修真界与中原大不相同,中原讲究以身修炼乃至入仙,塞外则讲究以物修炼,傍身弄鬼。 谢焉:“七星寨…如若我没记错,塞外也有个同名的门派。” 清风点头:“不错,我让人多番调查,发觉此派正是由塞外流传来的,值得一说的是,七星寨寨主的义子梁天阙在中原,与白长醉走得极近。” 谢焉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他问:“可知梁天阙在哪?” 清风摇头:“只知道有梁天阙此人,但何种容貌,是长是扁,无从得知。听闻,梁天阙乃是水灵根的奇才,且悟性极佳,过目不忘,是个颇为棘手的难对付之人。” 能得清风如此评价的人不多,纵然是傅庭秋,也未曾有此殊荣,可见梁天阙的危险程度。 清风若是知晓傅庭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与梁天阙交过手,不知会作何感想,眼下他一无所知,将查到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告诉谢焉,让他有所准备。 ☆、第五九章 傅来奉傅青松的命令在万秋镇等着傅庭秋,静候半晌等来老马驮着的浑身是伤的人,他大惊失色,顷刻间失了分寸。 昏迷不醒的傅庭秋让傅来心慌不已,顾不上天色已黑,连夜带人将傅庭秋抬回山庄。 傅庭秋沉着脸,站在傅庭秋的床前,等着大夫问诊。 他凝视着面色苍白不似人样的傅庭秋,轻声问:“少庄主的剑呢?” 傅来跪在地上,抖成一团,颤声道:“在桌上。” 傅青松:“将驮他回来的那匹马好生照顾。” 傅来颤声应下。 傅青松不喜不悲,声音平静:“好得很,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将我儿伤的如此深,莫非真当我死了?” 傅来低头不敢说话,他从傅青松的话语里听出愤怒,杀意。 傅青松沉默半晌,挥挥手道:“起来罢,此事不怪你。” 傅来应了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着急的看着还在诊断的大夫。 老大夫收回手,抬头对傅青松道:“气血两空,有内伤,伤及五脏,近两个月不宜动武,需静养。待我开个方子,每日两剂,连续一月,保证药到病除。” 傅青松点头,客气道:“有劳了。”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管,如今好了罢?有人越俎代庖,替你管教,看看你那死了爹的模样,难看死了,若是傅不放没死,也被你这副哭丧的模样愁死了。” 傅青松哭笑不得:“徐老教训的是,但伤了庭秋的是扶桑门白长醉,此仇渊源已久,他竟找上庭秋报仇,那我这做爹的,不好再坐视不理。” 徐老将药箱收拾妥当,听闻此话,皱眉道:“他还没死?” 傅青松:“不仅没死,还频频找庭秋的麻烦。” 徐老嗤笑道:“为老不尊,仗势欺人,既然如此,你便替傅不放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他以为万秋山庄如今只有年轻人。” 傅青松恭敬道:“是,徐老言之有理。” 徐老摆手:“别假模假样的,我走了,他有什么不对的,你只管差人去寻我。” 傅青松应下,又亲自将徐老送出门,这才回到傅庭秋房内,他望着沉睡的傅庭秋,眸色深沉翻涌不止,杀意滔天,恨不得将白长醉千刀万剐。 傅庭秋很累,累的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如此长睡。冥冥之中还有许多未完之事,络绎不绝的在他脑海中叫嚣着,让他清醒些,让他快些处理。 模糊不清中还有一人踩着秋风落叶,手执一朵鲜红的蔷薇花,朝着他含情脉脉而来,那人长相俊朗,气质冷峻,看着他时,目光却柔和不少,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那人轻声询问:“你为何还不醒?再不醒,我便要孤身前往塞外,到时你苦寻不到我,莫要怪我丢下你。” 傅庭秋心一颤,想到塞外的龙潭虎穴,若是没他,谢焉一人当真能应付的过来? 他不能让谢焉孤身涉险,慌乱之下,他脱口而出:“我马上去找你。” 谢焉目光中似有笑意,柔声道:“那你还不醒?” 傅庭秋猛然一动,睁开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帷帐,鼻息间是熟悉的沉香味,他浑身清爽,五脏内有些疼痛,但并不妨碍他坐起来,嘴里还残留几丝苦味,想来是他沉睡时,有人给他喂了药。 不知他是如何回到家的。 傅庭秋坐起来的动作牵扯到肩头的伤势,让他皱了下眉,拿起放在床头小凳上的外衫披上,他慢吞吞的坐起来,踮着腿要下床。 傅来推门进来时,见到傅庭秋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身要下床,他大惊:“公子,你还需静养,切莫乱动啊。” 傅庭秋唇角一扯,没好气道:“我是受伤,不是残废。” 傅来瘪嘴:“徐老吩咐的,你要在床上躺足一月,方能下床。” 傅庭秋一言难尽:“我爹呢?” 傅来吞吞吐吐,见傅庭秋面色不虞,干脆道:“老爷在书房。” 傅庭秋挑眉。 傅来如实道来:“你回来时一身是伤,去了半条命,老爷猜到是扶桑门的手笔,正筹划着怎么让扶桑门血债血偿。” 傅庭秋:“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吧,让我爹别瞎忙活。倒是徐老,果真让我在床上躺足一月?” 傅来眼神闪烁,不敢与傅庭秋对视,这当然不是徐老的话,是傅青松的意思。 傅庭秋轻笑,颇为好脾气道:“傅来啊,我待你如何?” 傅来:“公子待我自是无话可说。” 傅庭秋笑容微收:“那为何这等小事,你都不愿同我实话实话呢?” “不是他不肯与你实话实说,是我不让。”傅青松走进来,解了傅来的燃眉之急。 傅来感激连连,好悬又被傅庭秋记账。 傅青松道:“你先下去吧。” 傅来最想听的莫过于这句话,得令似的一溜烟跑了。 傅庭秋无奈道:“我与谢焉还有约定,待我前往璇玑城,便同他商讨如何去往塞外。” 傅青松面色凝重,语气沉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体,你没发觉自己重伤未愈?” 傅庭秋蹙眉:“伤势并不算的十分重,只是那日我灵力枯竭,历经苦战,才让我的伤势看起来很重,实际上并未有很难痊愈的伤。” 傅青松:“你为了谢焉连命都不要了?” 傅庭秋啼笑皆非,他笑道:“父亲说的哪里话?我与谢焉合作至今,二人已坦诚相待,在蔼雪山上,他为救我一命,不惜将到手的知南令拱手相让,父亲以为,谢焉的这份恩情,我该如何相报?” 傅青松不知他与谢焉在蔼雪山还有这么件恩怨难了的事,不由得无话可说。 傅庭秋又道:“我能有如今的修为,也要多谢他出手相助,将在蔼雪山上得到的雪莲大方相赠,父亲以为,这份恩情,我又该如何相报?” 傅青松被他两连问,问得哑口无言,无论是哪一件,对傅庭秋而言,都是值得以命相报的天大恩情。 傅青松沉默良久,终按耐不住的询问:“这便是你不顾浑身伤,要与他同去塞外的缘由?” 傅庭秋轻轻摇头,单单是这两件事并不足以让他冒险,更为重要的是,他将谢焉看做心头肉,怀中宝。 可这话,让傅庭秋明目张胆的说出,是有些难为情。 傅庭秋婉转道:“儿子心悦谢焉已久,期盼此次塞外之行,能与他缘定。” 傅青松早已看出自家儿子对谢焉的情愫,如今亲耳听见他的坦白,也不惊讶,只是忧心忡忡道:“塞外远比中原危险的多,你与他前往,一不小心便成为他人的阶下囚。” 傅庭秋笑道:“正因为如此,儿子才回来向父亲取经。” 傅青松微怔,纳闷道:“你想知道什么?” 傅庭秋:“祖父在塞外做下的事,我想…知道的更清楚些。” 傅青松眉梢微动,神神秘秘道:“此事你若是想知道的更清楚些,该去询问徐老。” 傅庭秋疑惑不解,问傅不放的事情,为何要找徐老? 傅青松小声道:“当年陪你祖父共闯塞外的便是徐老,没人比他更清楚塞外是何景象。” 傅庭秋惊讶道:“当真?” 傅青松皱眉:“自然,你若是能得徐老开口,此次塞外之行许能好上不少。” 傅庭秋明了,拖着尚未痊愈的身躯去万秋镇寻徐老。 徐老先前居住在万秋山庄,嫌弃山庄没什么人气,便从庄内搬到万秋镇,开了个药铺,每日问诊抓药打发些许时日。 今日傅庭秋到时,徐老没在问诊,在后院晒药材,瞧见他,徐老指着早已备下的软凳:“坐那等我会儿。” 傅庭秋明白徐老早料到他会过来,遂备下地方等着,手边一方石桌上,还放着个茶盏,傅庭秋轻轻掀开,是上好的参茶。 徐老晒好药材,走过来坐下:“喝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傅庭秋依言喝了两口,放下茶盏,看着徐老,不说话。 徐老抿口茶,见他模样,先笑了下:“这般看着我,是要我先开口?” 傅庭秋:“一时间,我也不知从何问起。” 徐老端着茶盏,维持着掀开茶盖的姿势,偏头道:“今日你想问什么,我便答什么,过时不候。” 傅庭秋低声叹了口气,抬眸笑道:“那您可知七星寨?” 徐老再次抿茶,轻声道:“知道,几百年前不过是没什么用的山贼窝,如今应该混得不错吧,前几日听你父亲说,七星寨入了中原,大抵是寨子做大了,胆子也跟着肥起来,不知天高地厚。” 傅庭秋:“我与七星寨的梁天阙交过手。” 徐老放下茶盏,捋着胡子道:“我已多年不问世事,不知这梁天阙是何人,但依稀记得七星寨寨主姓梁,应是有关系的。” 傅庭秋:“我与梁天阙短暂交谈得知,如今七星寨与扶桑门合作,但与八神殿不合,几百年前的八神殿,也像如今这般厉害?” 徐老老神在在,坦然道:“自然不是,那时扶桑门称霸塞外,八神殿这等小门派,在扶桑门的压迫下,根本成不了气候,再者,八神殿那时养蛊的只是女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塞外的女子本便稀少,更让八神殿岌岌可危。” 如今的八神殿,男子居多,至少在与八神殿打交道的几次,傅庭秋未见过一个女子。 徐老又道:“近数十年,八神殿遭到大换血,门内弟子不再局限于女子,这才给了八神殿与扶桑门对抗的资本,我知如今八神殿的殿主名曰萧云生,是个极难对付之人。” 傅庭秋点头,萧云生确实狡猾,比之白长醉而言,萧云生更难对付。 徐老站起来,走进房内,片刻后折返,手里拿着一方小瓷瓶。 徐老:“这是能逼退蛊虫的药丸,你拿着,以防万一。” 傅庭秋伸手接过,轻声问:“百凤蛊只有女子的血能豢养出吗?” 徐老摇头:“不尽然,但纯净女子血养出来的百凤蛊最好。” 傅庭秋:“萧云生曾说,百凤蛊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徐老沉吟片刻,面色陡变:“莫非他养出更为厉害的……” 傅庭秋不追问,静静的等着徐老自行开口。 徐老抬眸,拧眉沉声问道:“你与他交过手吗?” 傅庭秋缓缓摇头,他与萧云生并未交过手,只知道萧云生修为武功不低,但处在何等境界,他不得而知。 徐老似瞬间紧绷,交代道:“与他交手,千万要小心,他若是炼成比百凤蛊更为厉害的蛊虫,恐怕…他想让谁死,谁便死。” 傅庭秋忍不住问道:“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吗?” 徐老沉思少顷,缓缓摇头:“我未见到他人,不好妄下结论,你只需记住,若是他不死不休,你定要小心,莫要被他养的蛊沾上身,否则性命不保。” 傅庭秋心下惊讶,连连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作者,三本同时更新,慌的一笔。:) 再次给梁天阙求个收藏…巨甜巨撩,信我! 不信,我给你们开小灶。 ☆、第六十章 傅庭秋还未来得及同谢焉说他遇见梁天阙一事,谢焉的来信先到了他手中。 拆开信方才看了两行,他忍不住捂脸,在他昏迷的这几日里,他爹到底干了啥。 傅青松听闻他回来了,带着端着药的傅来前来寻他,见他拿着信,一脸的惨不忍睹,不免生出疑惑,他怎么了? 傅青松:“想知道的徐老都告知你了?” 傅庭秋点头,对傅来道:“你先出去,我同老爷有些话要说。” 傅来犹豫着,看见傅青松微不可见的点头,方才躬身退了出去。 见傅来将门带上,傅庭秋将信递到傅青松面前,有气无力道:“父亲,你对谢焉说了什么?” 傅青松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只道你在归家途中被扶桑门伏击,重伤未愈,让他处理完璇玑城的事,来万秋山庄寻你罢了。” 傅庭秋会信才真是见鬼,他点着信上那句‘他心意我已知晓’,满面严肃道:“那这话是何意思?” 傅青松见傅庭秋面色不太好看,也不想因这等事耽误傅庭秋,他从实交代道:“我不过是以长辈的身份向他询问,是否有意与你结成伴侣罢了。怎么?我儿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傅庭秋无话可说,这叫什么事?他与谢焉的事堪堪有些眉目,傅青松便迫不及待的追问谢焉,换做他是谢焉,大抵也不是个尴尬能揭过去的。 傅青松见他面色更不好看了,不由得担心道:“若是他不肯与你诚实相待,让你苦苦追着,怕是结果不太好。” 傅庭秋板着脸道:“此事我自有决断,父亲,我想将揽光铃归还给合欢派。” 傅青松微怔,皱眉道:“你与合欢派有交情?” 傅庭秋:“与名动界内的婳祎姑娘有些交情,我想问父亲与合欢派的恩怨,是否当真无法释怀,这几年万秋山庄的声势一如既往,但实际大大不如从前,下坡路走的不算明显,时日久了,有心人自然看得出来。” 傅青松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因为如此,你才让我同江家交好,如今又与我说起合欢派的事,我哪能不明白。” 傅庭秋只听傅青松提过一嘴与合欢派的恩怨,但具体如何,傅青松却从未明白说过。 傅青松将药碗推到傅庭秋面前,轻声道:“你先将药喝了吧,合欢派的事情,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傅庭秋喝完药,苦得直皱眉头。 傅青松失神片刻,听见碗底轻轻落在桌面上的声响,他回过神来,将尘封多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待傅青松说完,傅庭秋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望着傅青松,难以置信道:“所以,你是因派中门主瞒着身份与你谈情说爱,才……” 傅青松老脸一红,死撑着面子道:“她若是坦言,我定不会介意她的身份,可她欺骗在先,又始乱终弃在后,怎能让我不生气?” 傅庭秋忍俊不禁:“分明是你恼羞成怒,才为自己寻了个借口,还将揽光铃收起来,等着人家亲自上门来寻。” 傅青松惆怅道:“怕是等不到了,她早已不在人世,是以为父很是着急你与谢焉的事,这趟塞外之行凶多吉少,若是……” 傅青松说不下去,眼眶已红,不再望着傅庭秋,转脸看向别处。 傅庭秋明白傅青松的意思,人生在世有太多的措不及防,傅青松在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要珍惜眼前人。 听完傅青松与合欢派间的事情,他并未有轻松,心头反而沉甸甸的。 傅青松神色已平复,面色如常道:“起身去璇玑城前,先去看看你娘吧,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许久未见你,想你的紧。” 傅庭秋想起傅夫人波澜不惊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我娘她知道……” 话还未完,便被傅青松打断:“她自是知道的,与我成亲亦是心甘情愿。” 傅庭秋:“我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都能忍。” 傅青松笑道:“她对我不爱,便不在乎,生下你后,一心皈依佛门。再不问尘世凡俗。” 傅庭秋:“那揽光铃……” 傅青松想了想,道:“你若是想还,便还了吧。反正咱山庄内不差这一两件法宝。” 傅庭秋点头,心想:若是让婳祎听见这话,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又过几日,傅庭秋的伤势好了许多,带上傅来,傅庭秋辞别傅青松,踏上探母的道路。 傅夫人潜心修佛的地方离璇玑城不远,也算顺路,傅庭秋启程那日便给谢焉去了信,让谢焉有个准备。 至于,为何让谢焉有准备,傅庭秋自己也未想明白。 谢焉闭眼揉着额角,手边是清风方才送过来的消息,八神殿在塞外的地位虽不及扶桑门,但也不甘示弱,尤其这几年在萧云生的带领下,许多事上都与扶桑门平分秋色。 塞外的修真界只比中原的复杂,撇开八神殿与扶桑门不谈,如今又冒出个七星寨,前两日他与清风装作寻常人去芙蓉阁,还未打听出什么,便看见白长醉跟白独归,二人为了避免与白长醉正面冲突,只能提前离开。 探子也无法从芙蓉阁打探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因芙蓉阁被七星寨接手后,阁内多派的眼线被拔出不少,若不是知南楼的眼线机灵,此时该已气绝,暴尸荒野。 眼下能确定的是,扶桑门与八神殿却是闹翻了,转头与七星寨勾结在一处。 难处便在这七星寨上,中原界内对其了解颇少,偏偏塞外传回的有用消息寥寥无几,这便成了变数。 清风去而复返,眉目间皆是凝重:“白长醉回塞外了。” 谢焉睁眼,目光冷然:“萧云生已先一步回去,他怕再晚些,塞外的霸主怕是要易主了。” 清风欲言又止。 谢焉看他:“何时学的婆婆妈妈的?” 清风想将金算盘甩到他脸上,无奈心疼金算盘被剥削,只好忍耐道:“傅庭秋来了。” 谢焉目光中有丝亮光闪过,他道:“一月有余,他的伤势应还没好全。” 清风见他面色与寻常不同,遂古怪道:“先前朗月与我说,你对傅庭秋有所不同,我还不信,如今一看,你这分明是……” 谢焉:“朗月还说了什么?” 清风摇头,干笑道:“他乐得见你有些人气,不过怕你与傅庭秋来往,会被他骗了心还骗了身。” 谢焉沉默不语,他想,上辈子走过一遭的惨路,他怎会重蹈覆辙? 清风又道:“但以我之见,傅庭秋对你亦有情,看的应比他人要重上几分,他若是肯真心待你,你回以真心,也无可厚非。” 谢焉:“我心中有数,你还有什么事?” 清风见他因自己多嘴两句,便要赶人,忍不住抱怨道:“做哥哥的,好不容易想关心下弟弟,结果弟弟不领情,也罢,便当做哥哥的一时糊涂。” 叨逼叨逼的走了。 等清风走了,谢焉方才将他放在桌上的信卷拿起,这是万秋山庄的来信,想来清风已看过,所以才知晓傅庭秋已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将信展开,手指摩挲着信上的一字一句,忍不住臆想傅庭秋书写时,是何神态。 他与傅庭秋分开数月,说不想念是假的。 不知不觉间,傅庭秋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成长为不可撼动的苍天大树,想忽略、想忘记都难,时不时的发作,让他想起那几次二人间的亲密,恍然间,他对傅庭秋的想念更深。 谢焉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的松了口气,将信收起,静心平息。 傅庭秋望着密密麻麻的台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叹气道:“傅夫人让我来看她,是想考验这些年我有没有偷懒吗?” 傅来心惊胆战:“公子,这千层台阶,当真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吗?” 傅庭秋再次叹气:“佛门圣地,你莫不是想御剑飞行?你想被庵里的师太打下来,我可丢不起这等脸。” 傅来一听,顿时萎了:“公子这般说,那便没有其他法子了。” 傅庭秋抬脚走上台阶,喃喃道:“若是我走完这千层台阶,再拜上几拜,能让谢焉吐露真心,一日爬一次,我也愿意。” 两盏茶后,傅庭秋面不改色的站在庵前,傅来在旁边气喘如牛。 傅来断断续续道:“公子,你为何安然无恙?” 傅庭秋斜睨着他:“因为我有神明相助。” 傅来光顾着喘气,此时也顾不上与傅庭秋拌嘴,他指着从侧门出来的小尼姑道:“来人了。” 傅庭秋双手合十,冲着小尼姑行了一礼,礼貌问道:“不知安心师太可在?” 小尼姑回了一礼,平静道:“正是师太遣我来寻公子。” 傅庭秋微微诧异,傅夫人如何知晓他已来了? 小尼姑又道:“请公子随我来。” 言罢,小尼姑转身朝着来时的侧门走,傅庭秋抬脚跟上,在他身后的傅来擦擦汗,方才紧跟而上。 一行三人入了侧门,在庵里东拐西转,终是到了一处幽深的佛堂前。 小尼姑躬身施礼,静静离去。 傅庭秋见此处绿树成荫,长廊交错,香火味浓重,明白傅夫人在此处定然是安心的,他低声交代傅来:“在此等我,我去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就来。” 傅来自入了庵堂,安静如斯,此时亦是顺从的点头,恍惚变了个人。 傅庭秋入了佛堂,见佛祖案台前跪着个女子,女子身姿婀娜,光是一个背影已让人浮想联翩。 傅庭秋跪倒在女子身侧,虔诚的跪拜三次,低垂眉眼,掩去满目风华,似在佛前洗去铅华,改头换面。 跪拜完,身侧的女子轻声开口:“近来可好?” 傅庭秋转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与他五官相似,更为精致秀气的面容,这张脸上如今已有岁月流逝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岁月的垂爱。 傅庭秋:“还好。” 傅夫人神情冷漠,语气也称不上和蔼可亲:“我听闻你与谢焉一事,遂想问问你,是谣言还是确有其事。” 傅庭秋没想到傅夫人在庵里会知晓这事,看来傅夫人也不全是一心修佛。 他理了理**旁的衣摆,漫不经心道:“起先是,不过近来,却不是了。” ☆、第六一章 傅夫人依旧那副淡淡的神色,她语速缓慢道:“既然认定一人,切莫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傅庭秋略显惊讶,没想到傅夫人如此开明,他笑道:“儿子谨遵母亲意思,从一始终。” 傅夫人拨动佛珠,见傅庭秋平心静气的陪她,笑容微现:“听你父亲说,你要与谢焉前往塞外?” 傅庭秋点头,料想傅青松来一遭,不会只字不提,想来傅夫人想他也是个噱头,真正想问的还是他前往塞外一事。 傅夫人:“塞外之地,飞沙走石,荒无人烟,更有奇虫异兽,你若是去了,定要仔细小心,莫要伤着染上怪病。” 傅庭秋应下,轻声道:“待我从塞外平安归来,再向母亲请个不是。” 傅夫人浅浅笑道:“你并无对不起母亲的地方,倒是母亲,对你有些许歉意。” 傅庭秋默然,他已长大成人,对傅夫人的渴望远比年少时平淡的多。 傅夫人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罢了,去吧,往后记得多来看看我便好。” 傅庭秋应下了,这才告别傅夫人,起身要离开。 傅夫人看傅庭秋即将离去,心有牵挂,忍不住交代道:“若是你与谢焉情定,务必将人迎进门,好生对待。” 傅庭秋脚步不停,心中笑道,他与谢焉,谁迎谁进门还说不准呢。 与傅夫人简单交代两句后,傅庭秋心里踏实了许多,这大抵便是母亲能给予的宽慰感。 傅来见傅庭秋去来匆匆,又有念经声从佛堂内传出,料想傅庭秋与傅夫人此次应是交谈安稳,母子两掏心窝的谈了一通。 傅来跟上傅庭秋的脚步,走了一段路,傅来小心翼翼问道:“公子还好吧?” 傅庭秋内心百转千回,余光看了傅来一眼,轻声道:“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好着呢,爹支持娘催促的,恨不得让他立马八抬大轿的将谢焉迎进门,难便难在谢焉这人上,他思索着,怎么把人拐进门。 二人谢绝庵里师太留饭的好意,转身下山,赶往璇玑城。 璇玑城内,谢焉与清风再探芙蓉阁。 这次他们运气不错,赶上阁内选拔四大才女。 要说这芙蓉阁能在偌大的璇玑城内站稳脚跟,不仅有强大的靠山,亦有层出不穷的新鲜花招。比如一年一次的选任四大才女,与寻常人猜想的不同,这四大才女是真的有些才情。 往年花魁亦是从四大才女内提升上去的,不过自卿门宗接手后,便改了,花魁另挑日子选拔。 芙蓉阁的大好日子,身为东家的七星寨必然会派个人来撑撑场面,前些日子七星寨的梁天阙已到中原,如此来看,梁天阙亲自坐镇芙蓉阁的可能性极大。 清风没拿招人眼球的金算盘,与谢焉要了个包厢。 包厢徐徐关上,清风给自己斟了杯酒,捻着两颗花生米,笑道:“你与傅庭秋的流言便是从此处传出的。” 谢焉瞥了他一眼,不知他忽然提起这茬,意在何处。 清风抿了口酒,嚼着花生,自言自语道:“从那时起,我便觉得,你的红鸾星动了。” 谢焉:“……” 清风回过神,给谢焉斟酒:“别干坐着,陪我喝一杯。” 谢焉单刀直入:“喝酒误事。” 清风不在意道:“那算了,我自己享用。梁天阙是何模样,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找?” 谢焉:“顶楼,有人把守的地方,极可能是梁天阙住的房间。” 清风放下酒盏:“也有可能是花魁的房间。” 谢焉摇头:“花魁还至于让人守着,进来前,我发现出入口皆有高手把守,能得如此多高手相守的,大抵只有梁天阙,七星寨在中原虽是小门派,但在塞外却不尽然。” 明明他未去过塞外,对塞外的修真界也不了解,偏偏说起话来,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分外在理。 清风沉吟片刻,轻声问:“那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见到梁天阙?” 谢焉的目光放在未关严实的窗户上,言简意赅道:“闹事。” 清风捏着花生米的手微微顿住,愁眉苦脸道:“知南楼的脸面不要了?” 谢焉收回目光,淡然道:“咱们不闹,让他人闹。” 清风闻言面色诡异,芙蓉阁新东家心狠手辣的名声在修真界已广为流传,谁会没事往活阎王上撞?不要命啦? 谢焉不再说话,也不吃喝,端坐着似老僧入定。 清风吃喝的差不多,起身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开条缝,顺着窗户缝细细观察今日来客。 果不其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在中看见几张眼熟的面孔,他唇角一扯,芙蓉阁的艳名哪怕有新东家的残暴在侧,也难以撼动分毫,不出几年,芙蓉阁便成为修真界最为出名的销金窟。 清风靠在窗边,微微抬高下巴,唤了谢焉两声。 谢焉抬眸看他。 清风道:“你说如此热闹的日子,傅庭秋会不会来凑热闹?” 猛然提及傅庭秋,谢焉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向来面无表情,清风也未看出端倪。 谢焉沉默少顷,道:“应该。” 清风的手指勾着腰间的玉佩把玩,忽而想起傅庭秋扇子下的玉牌,不怀好意道:“放在他那处的玉牌,你可取回了?” 谢焉眉头一皱,自两次讨要无果后,他便没再向傅庭秋讨要,清风怎么知道的? 知南楼的玉牌事关重大,不能轻易许给外人,遂清风正色道:“你将玉牌做定情信物,不妥当。” 谢焉沉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风锲而不舍:“那日我问他,他说是你存放在他那处的,这还有假?” 谢焉懒得解释,更不想搭理清风,转开脸看向别处。 清风见状,摇头无奈笑道:“你啊,若是太过于放纵他,日后有你苦头吃。” 谢焉一言不发,他想知道清风会说些什么。 清风未让他失望,见他闭口不谈,委曲求全的模样,忍不住心疼道:“看你这模样,他定是欺负你了,听二哥的话,不要太宠他,男子与女子归根结底是相同的,都会恃宠而骄,你要适当的敲打他,方能夫夫和睦,生活如意。” 谢焉波澜不惊的睨了他一眼,对清风说出这等话暗暗心惊。 清风意犹未尽,支着招道:“别他要什么,你便给什么,予取予求的。这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你得记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定能将他治的服服帖帖的,不过……” 话说到这里,清风恍然间发觉傅庭秋身为万秋山庄的少庄主,不缺吃穿,更不少金银,谢焉如何能将他拿捏住? 谢焉尚不得知清风哪来如此多的御夫之术,那厢琴瑟和音、去音袅袅的曲调已然奏起,顷刻间热热闹闹的大厅安静下来,只听得琴瑟曲调愈发绵长悠扬,隐隐透着几分求欢的暗示味道。 一曲终了,有一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的老鸨,手摇团扇,聘聘婷婷的上了高台。 老鸨未语先笑,徐娘半老的容貌倒也算得上赏心悦目,她轻声道:“想必今日到场的诸位,都知今日是何日子,奴家便不做多言,在此先替各位将参选的花娘子请出来。” 如此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让清风感到意外,他回头看谢焉,发现谢焉稳如磐石,连头都未抬过。 清风摇摇头,如画世界,貌美娘子,谢焉不看,当真是浪费。 花娘子半遮容貌,怀抱乐器,款款玉步,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座于高台上,这一看,便有姹紫嫣红的四位貌美女子。 三楼包厢里,傅来正对着四个遮面花娘,他回头疑惑的问:“公子,不是选四个吗?这只有四个姑娘,还选什么?” 傅庭秋擦拭着长剑,闻言漠不关心道:“许是要在四个姑娘里,选出个高下吧。” 傅来点头,转回头继续看花娘子。 花娘子第一轮比的是乐器。 四位花娘子轮番弹奏,曲调大多是缠绵悱恻的情爱苦诉衷肠,听的傅庭秋耳朵疼,他收剑入鞘,皱眉编排道:“胭脂俗粉。” 傅来听的极为入迷,听闻此言,他转身小声反驳道:“公子不懂。” 傅庭秋抬眸,要笑不笑:“你懂?” 傅来闭上嘴,想起傅庭秋与谢焉的事,自觉说错话,他又道:“男女间的情爱便是如此。” 傅庭秋嗤笑:“大概是吧。” 耳听第四曲已起,傅庭秋问:“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傅来关上窗户,回到傅庭秋身边,垂首道:“已办妥。” 傅庭秋点头,若是今日有人大闹芙蓉阁,他不信梁天阙不出面。 那日梁天阙仗着人多,侥幸逃走,今日他若是再出面,想轻易走掉,异想天开,傅庭秋相信,谢焉定也在芙蓉阁,只不过他与谢焉未遇上。 否则也可多看几眼心上人,解解望穿秋水的相思之情。 待第一轮琴艺选比结束,便开始第二轮书写。 高台上的花娘们手执狼毫,专心致志,未有一丝分神。在旁的老鸨见状,放松许多,今日开门前,少东家曾说过,恐怕有人来闹事,搅的她心神不宁,眼下风平浪静,许是少东家小心过头。 老鸨轻摇团扇,面上带笑,见有龟公上前给花娘子研磨,也未阻止。 便在这时,发生意外。 那研磨的龟公似不经意的抬头,与花娘子对上眼,片刻后,龟公惊讶出声:“婉娘?” 执笔的花娘子手腕一抖,一滴漆黑浓墨滴落在将将要写完的宣纸上,生生毁掉一副好字。 花娘子双眸含泪,丢弃手中笔,情不自禁道:“大郎?” 这一番台上公然认亲,让台下看客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发生何事? 老鸨几乎要将扇柄掐断,她也是经历过风浪之人,面对如此情景,一挥手,自有壮汉噔噔噔上台,作势要将龟公与花娘子拿下。 人还未动手,老鸨先开口道:“误会,都是误会。烦请各位稍等片刻,待我将事情问清楚,再将花娘子送回。” 看客中有人冒了句:“谁知你是不是将花娘子带下去偷梁换柱?杀人灭口?弄个有家有室的来糊弄我们,你当我们是瞎子?” 此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一出,看客们纷纷附和,一时内厅内人声鼎沸,闹闹哄哄似菜场。 ☆、第六二章 老鸨脸色阴晴不定,见安静的厅内顷刻间吵杂无数,她明白梁天阙先前的交代并非空穴来风,有人确实趁机挑事。 老鸨随手招来个龟公,低声交代两句,龟公连连点头,眨眼间消失在人海中。 遥遥的朝着顶楼暖阁疾步而去。 这一幕被清风尽收眼底,他饶有兴趣道:“当真有人故意闹事,也真是胆大。” 谢焉:“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不知怎么,清风愣是从这重金上听出几分意有所指,他道:“是傅庭秋?” 谢焉:“除了他,谁还敢挑这时候找茬?” 清风笑道:“你二人虽未见面,却心有灵犀。” 谢焉没说话。 清风的目光追逐着一溜烟跑的龟公,询问道:“不用跟着他?” 谢焉:“等梁天阙露面。” 清风微微开窗,扫了眼闹哄哄的厅内,唇角勾着笑:“让梁天阙收拾烂摊子,这老鸨的好日子算过到头了。” 谢焉与他看法有些不同,他道;“恰恰相反。” 清风回头看谢焉,并未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清风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已到顶楼的龟公。 那日梁天阙被傅庭秋重伤后,马不停蹄的赶到芙蓉阁,知道他在此疗伤,白长醉还装模作样的来探望过。 梁天阙声厉色荏的质问白长醉,是否与萧云生合作过,二人一言不合,不欢而散。 自那后,白长醉再也没来过,梁天阙收到消息,白长醉回塞外同八神殿厮杀去了。 这对梁天阙而言,算是坏消息中的一个好消息。毕竟七星寨在塞外,当真算不得是多厉害的门派,若是扶桑门与八神殿接连倒台,他七星寨还是有崛起的可能。 梁天阙闭门谢客,休养生息,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睁眼,面色稍显不虞,他知晓今日是芙蓉阁的好日子,也力尽所能的交代过老鸨该注意的事情,为何还有人不长眼的打扰他? 梁天阙不太愉快的沉声道:“谁?” 龟公谄媚的声音隔着门板都未曾减弱:“是花妈妈有事请教少东家。” 梁天阙眉头一皱,不悦道:“出了什么事?” 龟公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禀告。 梁天阙冷笑一声,暗道:废物。 他起身走到房门前,将门打开,果真见到一个奴颜婢膝的龟公,那龟公看见他,自然而然的露出献媚的笑容,奉承道:“花妈妈说有人闹事,不知如何处理,还请少东家指点一二。” 梁天阙冷眼看龟公,直把龟公的笑容看的险些挂不住,方才慢悠悠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她何用?告诉她,若是处理不好,这芙蓉阁她也别管了。” 言罢,不等龟公再说话,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 留下龟公瞠目结舌,心道,少东家的脾气似乎有些不太好。 龟公后知后觉若是少东家看他不顺眼,将他了结,他该有多冤枉? 如此一想,龟公生生将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拔腿便要往楼下跑,方才小跑两步,身后门忽然哗啦一声,再次打开。 龟公双手扶着膝盖,颤颤抖抖的几乎不敢回头看。 梁天阙嗤笑,嫌弃的从龟公身边走过,只字未提,看模样是要去厅内解决事情。 龟公忙不迭的擦汗,小跑跟上梁天阙的脚步,一声都不敢吭。 包厢内,一直盯着顶楼的清风,见龟公跟在一个年纪不大,颇为俊俏的年轻人身后,不确定道:“那便是梁天阙?” 谢焉没见过梁天阙,也不敢贸然确定,只能再耐心等等,等老鸨表态。 三楼雅间的傅庭秋便省事多了。 他盯着梁天阙,眯眼轻笑道:“果然在这。” 傅来顺着卑躬屈膝的龟公,望见似走路携风的年轻人,疑问:“这便是公子要等的人?” 傅庭秋微微关上窗户:“嗯。” 傅来:“公子,我们不找谢楼主吗?” 傅庭秋:“事情一闹开,他自然会出现,无需特意去见。” 傅来挠头,不太理解傅庭秋的做法,但傅庭秋向来行事颇有章法,他这个做跟班的,也无权过问。 见梁天阙出现,花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忙上前低声道:“是参加选拔的花娘子出了问题。” 梁天阙面色冷然,余光瞥着花妈妈,不耐道:“既然知晓是谁的问题,将人带下去处置了便是,为何偏要特意差人请我下来?” 花妈妈腆着脸,字斟句酌道:“他人都道芙蓉阁换了新靠山,但一直都是我在露面处理,时日久了,有些……有些压不住场子,再者,寨主不是希望能在中原站住脚跟吗?少东家何不借此机会,扬个名呢?” 梁天阙盯着老鸨沉默不语,直将老鸨看的面皮僵硬,不敢动弹。 半晌,梁天阙转开目光,哂然道:“你倒是机灵,此事若是办妥当,你又立下一功,办砸了,罪名由我扛,与你干系并不大,花妈妈的算盘打得不错啊。” 花妈妈笑容更僵,她干笑,言语闪烁:“少东家哪里的话,这…我这也是为寨子好。” 梁天阙凉凉的看了她一眼,不在意道:“今日我便替你收拾这烂摊子,但你要记着,谁才是芙蓉阁真正拿主意的人。” 话音未落,梁天阙三步并作两步登上高台。 原本闹哄哄的厅内,因梁天阙陡然出现,吵杂声渐渐减弱,直到他登上高台,顷刻间鸦雀无声。 梁天阙走到已被拿下的花娘子与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公面前,微微抬了抬下颚,冷声道:“揭开。” 自有人上前将花娘子的面纱取下,待花娘子露出真容,梁天阙目光微微一缩。 被压跪在花娘子身侧的龟公,瑟瑟发抖,俯身垂首,不发一言。 梁天阙凝眸看向龟公,只看见漆黑的发顶,他上前半步,抓住龟公的发髻,将人一把薅起,露出龟公其貌不扬的面容,虽长相平淡,但依稀有几分书卷气息。 梁天阙:“你二人认识?” 花娘子泪眼婆娑,哭得不能自已,听闻问话,只晓得连连点头。 龟公忍着眼泪,亦跟着点头。 梁天阙:“你为何会入芙蓉阁做花娘子?” 梁天阙见花娘子泪流不止,还被人抓着双臂,不知是身世可怜哭的,还是因为疼,他挥挥手,抓着花娘子的人立刻松手。 花娘子得了自由,竟不是擦干眼泪,回梁天阙的话,而是手脚并用的爬到龟公身边,抚摸着他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梁天阙原本有心将花娘子一事问清楚,装出个明事理的模样,也好给七星寨留下些好印象,结果这花娘子哭的他心烦意乱,问话也不答,梁天阙便没了耐心。 在梁天阙打算是将花娘子直接弄死,还是拖下去再弄死间犹豫不定时,有人越过人海,悠然而来。 “若是有的选,哪个姑娘愿意流落芙蓉阁,做个以色侍人的花娘子?” 梁天阙猛然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温润如玉,面容俊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傅庭秋是何人? 梁天阙:“你居然还活着。” 傅庭秋:“我还未亲眼见到你与白长醉窝里反呢,怎会舍得去死?” 梁天阙冷笑:“那这花娘子的事情,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旨在引我出来。” 傅庭秋扇子一收,轻轻抵着下颚:“我若说不是,你恐怕也不会信。梁公子,这里人多口杂,咱们换个地方谈谈?” 梁天阙不领情,他恼怒于傅庭秋的诡计多端,此时只想将人杀而后快。 傅庭秋四处眺望,不少人已开始抱头乱窜,忙着逃命,厅内的紧张感染包厢内的人,不消片刻,本在楼上好好待着的人,像是被洪水猛兽赶着似的,呼啦啦你推我搡的,朝着门口涌了过去。 一时间,沸沸扬扬,热闹非凡,竟比花娘子选拔时还要热闹上几分。 梁天阙立于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傅庭秋,怒道:“挑事在先,故做好人在后,中原人果真装腔作势的紧,傅庭秋,今日我便要你死在这。” 傅庭秋早有准备,在梁天阙朝他扑过来时,剑已脱鞘,反手将剑横在胸前,挡住梁天阙的一脚,将梁天阙推出去,傅庭秋欺身而上,一剑朝着梁天阙的胸膛刺了过去。 梁天阙侧身躲过,伸手欲抓傅庭秋的手,却被他手腕一转,错开。 梁天阙不可能放过他,手跟着傅庭秋的手腕追了过去,颇有牛皮膏药的感觉,傅庭秋唇角微勾,手中剑一转,剑刃对着梁天阙抓过来的手掌心划了过去。 梁天阙一惊,迅速的收回手,傅庭秋借势将剑送到梁天阙的左肩上,以傅庭秋的力量,梁天阙若是接下这剑,肩头得被削去一大块血肉。 即便此刻傅庭秋占得优势,他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不到将梁天阙擒住的那刻,胜负永不得知,他与梁天阙武功修为不分伯仲,能与之拼搏的唯有耐心与小心。 梁天阙身形一晃,消失在傅庭秋面前。 傅庭秋心道,不好。 连忙跨步一跃,手中剑在半空中掉了个头,双手持剑从左腰侧刺向身后,并未有皮肉绽开的声响,他脚步一转,人随之转了个圈,剑也跟着稳稳的转了个圈,周身没人。 梁天阙似已离去。 但傅庭秋知道,梁天阙没走,藏于别处。 梁天阙在等待,等着他耐心告罄,露出马脚。 傅庭秋微微垂下眼睑,盖住眸中神采,他也在等,等梁天阙忍耐不住先出手。 二人于无声中攀比耐心,有人早已看透一切,高居在上,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等着这场比试的落幕。 清风轻声道:“进步神速,如换一人。” 谢焉:“林老既已回到知南楼,你也该知道他进步神速的原因。” 清风:“即便心中有数,亲眼所见,依旧震撼无比,傅庭秋总是在给我惊喜啊。” 谢焉:“若是能抓到梁天阙,塞外之行或许会轻松不少。” 清风:“这不正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吗?” 谢焉颔首。 清风:“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谢焉摇头:“他应付得来。” 这句话背后给予的信任,让清风微微侧目,不知何时,谢焉竟对傅庭秋交以如此深厚的真心,让他意外的同时,不由得感叹:弟大不由哥啊。 ☆、第六三章 幻术是扶桑门的绝活,落在梁天阙这等外人手里,只能说梁天阙委实够机敏,能学成,而白长醉也确实能看得开,能割舍。 在白长醉看来,梁天阙过目不忘的天赋固然可怕,但并不危及到扶桑门,况且梁天阙已跟傅庭秋结下梁子,他就算回塞外,也不担心傅庭秋过的轻松。 此时此刻,芙蓉阁一楼,除去傅庭秋空无一人。 若不是傅庭秋接触过幻境几次,当真要被梁天阙粗糙编织出的幻境骗过,他挥剑,看似不经意,却目的明确的敲在高台上的一方琴上。 琴是真的,花娘子纤长玉指落在琴弦上,勾弹出动人心弦的哀怨曲调,遭遇傅庭秋简单粗暴的以剑代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琴弦发出不堪其重的崩溃声:“铮……” 靡靡之音,回响无边,隐约透着几分扼腕的悲痛感。 随着音波散去,幻境也跟着褪去,露出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龟公们,梁天阙站在二楼,面色不明的看着他,拧眉间透着几分进退两难。 傅庭秋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抓到梁天阙,对他而言,有益无害。 见傅庭秋持剑而来,持之以恒的模样,梁天阙面色更不好看,他只觉得傅庭秋有些难缠。 烈男怕痴女,梁天阙虽不怕死,但他怕被人盯上,给寨子带去不幸,索性将事情摊开同傅庭秋说个明白,再者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眼下孤身一人,真要与傅庭秋硬碰硬,吃亏的是他。 梁天阙:“你想做什么?那日我并非有意杀你,否则,你哪能活蹦乱跳的?” 傅庭秋:“我知道,来找梁公子是想让你在塞外尽尽地主之谊。” 梁天阙神色不定,古怪道:“你要去塞外?” 傅庭秋:“你既来中原,与白长醉有过合作,也该知道知南令如今在塞外,我与知南楼有约在先,得助他们寻回知南令。” 梁天阙不傻,听他三言两语,便明白傅庭秋引他出来,意在何处,他道:“就算我将你们带到塞外,你们也未必能从萧云生手里夺回知南令。” 傅庭秋微微一笑:“这便不用梁公子操心。” 梁天阙面有难色,片刻后,期期艾艾道:“我也,我也不是不愿意帮忙,但是让我义父知晓我无缘无故的帮你,恐怕……” 傅庭秋笑容微敛,似有些严肃的意思,梁天阙立刻道:“我们最忌讳的便是你们这些中原人,几百年前有一人将我们那闹得鸡犬不宁,翻天覆地的,至那以后,每每提及中原,谈闻色变。” 傅庭秋:“不能因此,我便放弃知南令。” 梁天阙拧眉道:“你怎么就不明白,萧云生将知南令带回塞外,再引你们前往,分明是想将你们一网打尽,偏偏你这死脑筋的,还真想方设法的去送死,你可知为何白长醉急着赶回去?” 傅庭秋:“为何?” 梁天阙没好气道:“因为他决定再相信萧云生一次,打算与他强强联手,将你们彻底留在塞外,万秋山庄与扶桑门的恩怨已久,更何况谢焉还将白长醉最疼爱的弟子废了,他岂会让你们平安无事?” 傅庭秋没想到梁天阙还知道谢焉废了白独归一事,他奇道:“你知道不少事情啊。” 梁天阙瞧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们塞外什么都不如中原,但情报,绝对比你们中原厉害,这点你无法否认,你们修真各派的掌门今日吃了什么东西,睡了哪个美娇娘,不出一日,塞外无论老幼妇孺,人尽皆知,只有我们想不想,没有我们知不知道。” 好比与白长醉合作一事,他听信白长醉一面之词,没想过查证,结果被白长醉摆上一道,惹下傅庭秋这个麻烦。 这等狂傲之话未免太过于嚣张,傅庭秋笑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白长醉与萧云生打算如何对付我?” 梁天阙沉默片刻,抬头看他,似有些怜悯,他煞为好意的劝阻道:“不要去塞外。” 傅庭秋:“不可能。” 梁天阙叹气:“那个什么知南令,真的那么重要?” 傅庭秋:“我与梁公子无亲无故,你为何要阻止我去塞外?” 梁天阙默然,少顷道:“因为不打不相识嘛,我义父说,中原强者多如牛毛,让我懂得察言观色,多交些朋友,如若能在中原混的如鱼得水,那七星寨前途无量。” 傅庭秋:“做朋友言之尚早。” 梁天阙:“你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塞外,找萧云生吗?” 傅庭秋轻笑,并不说话。 梁天阙目光一转,小声问:“如若我助你取回知南令,你是否能助七星寨在中原站稳脚?” 傅庭秋抬眸审视他,见梁天阙满目认真,态度诚恳,仿佛这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方才提出的可行办法:“我怕你与白长醉联合起来算计我,再者,你不怕我事成后杀你灭口?” 梁天阙闻言一愣,随后洒然一笑,竟有几分畅快:“若是如此,那万秋山庄的名头也算尽数毁在你手里。” 傅庭秋嗤笑,懒得接话。 “若是公子真愿意做引路人,事成之后,知南楼愿倾力相助。”有人含笑道。 傅庭秋缓缓抬眸,看向台阶口。 梁天阙在此人开口时,浑身紧绷,戒备满满。目光倏然凶狠,若是来人有一丝妄动,他便能倏然出手。 清风露面,感受到梁天阙的杀气,哑然失笑:“梁公子不必紧张,我不是来同你打架的,我是生意人,只会谈生意。” 梁天阙窥见傅庭秋毫不意外的神色,明白来人怕是与傅庭秋认识。 傅庭秋:“清楼主,近来安好?” 清风彬彬有礼:“极好,少庄主安好。” 傅庭秋:“挺好。” 傅庭秋扫向清风身后,并未见到谢焉,不免有些失望。 清风混迹人场多年,早已修成识人眼色的人精,他轻抬下颚,意有所指。 傅庭秋微怔,目光顺着清风所指方向看去,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自另一边台阶口走来。 梁天阙又见到一个陌生男子,且这陌生男子武功修为他皆看不透,这让梁天阙内心一颤,已有奉命唯谨的意思。 清风走到傅庭秋与梁天阙身侧:“想必梁公子知道知南令本是知南楼的东西,不过是被萧云生伺机盗走。” 梁天阙被谢焉威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谈吐自然别扭起来:“知道是知道,但八神殿岂是那么好闯的?没点真本事,八神殿早被扶桑门端了老窝。” 傅庭秋:“纵使龙潭虎穴,也得走一遭。” 梁天阙无奈:“我并未不答应,只是不想你们去送死。” 傅庭秋:“多谢梁公子的好意。” 梁天阙偷瞄谢焉,轻声道:“萧云生没安好心,若是你们贸然前往塞外,怕是前脚进,后脚便被放在砧板上,剁成包子的肉馅。” 清风忍不住笑了,他道:“塞外果真有人肉包子?” 梁天阙面色严肃,纠正道:“我并未与你们开玩笑,要不,我先将我们那的景象说给你们听听,你们再做打算?” 旁听未曾出过声的谢焉忽然道:“不必。” 傅庭秋亦点头,确实不用,无论如何都要走一趟的地方,听些无稽之谈,并无多大用处,以梁天阙先前的说话,对方应是想吓吓他们,好让他们打消去塞外的打算。 梁天阙吃瘪,小心翼翼的瞄着谢焉,生怕惹的谢焉不快,便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梁天阙身为芙蓉阁的少东家,莫名其妙的被砸场子,还被人带走,他将事情来回想了几遍,都觉得十分憋屈,有心发怒,碍于谢焉,不敢发作。只好躲进清风给他安排的房间内,悄然发泄。 谢焉落脚的地方依然是前几次的小院。 傅来自芙蓉阁包厢内被摇醒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傅庭秋,生怕他眨眼便没了人影,又同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起来。 傅庭秋:“你是说萧云生没给你具体地方?” 谢焉点头。 傅庭秋哂笑:“萧云生不知你会如何对付他,竟想出这法子来拖延时日。” 谢焉:“此处知南楼的账房先生是他的人,倒是给了线索。” 傅庭秋:“如何?” 谢焉:“茶楼已去过几回,并未有明确消息。” 傅庭秋笑道:“那楼主今日便与我再去一趟吧。” 谢焉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因清风的缘故,每每在茶楼听书,总能遇见相熟之人,惹的人没法好好查询。 傅庭秋回头交代:“傅来,帮我办件事。” 傅来苦着脸上前,明知这是傅庭秋为了支开他想的法子,他也不得不从。 傅庭秋耳语交代一番,傅来皱着脸的瞬间撑开,眉开眼笑的走了。 谢焉低头喝茶,抬眸对上傅庭秋声色犬马的目光,他不由得抿唇,轻声问:“怎么了?” 傅庭秋知晓附近定有知南楼的高手暗中守着,高手自当耳聪目明,心思细腻,但他仍然按捺不住想撩闲的心。 傅庭秋前倾,压低声音道:“一月未见,你可想我?” 谢焉不动声色的挪挪位置,让自己离桌子更近些。 傅庭秋见状,眼中带笑,继而压着声音又道:“你既想我,为何不给我写信?” 谢焉不答,只静静的看着他,目光中的情意无法描述。 谢焉不说话,傅庭秋不会善罢甘休,他双臂放在桌子上,又向谢焉那边挪了挪身躯,想离谢焉更近些:“你倒是说句话,是想我,还是不想我?还是说,在这一月里,谢楼主另寻新欢?江湖上能与我一争高下,又能拉下脸面主动向谢楼主求欢之人,怕是只我自己。” 谢焉垂眸,不让傅庭秋看见他目光中的笑意。 傅庭秋自言自语:“好啊,我说这么多的话,你竟是沉默不语,难道说还未翻云覆雨,你便对我失了兴趣?亦或者,楼主你身患隐疾,不忍我往后过苦行僧般的日子,想放我自由?” 谢焉听不下去了,不过是不想将情爱挂在嘴上,结果惹得傅庭秋胡乱猜忌。 他伸手捏住傅庭秋的下巴,身躯前倾,在傅庭秋唇上印下一吻,想起这人方才的胡言乱语,他泄愤般的轻咬了一口,才将人放开。 傅庭秋吃痛的捂着唇,两眼泪汪汪。 谢焉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的端茶再喝一口。 傅庭秋:“原来如此。” 谢焉喝茶动作一顿,抬头疑问:“怎么?” 傅庭秋挤眉弄眼:“你不想我多说话,只想让我动手动脚。” 谢焉:“……” 傅庭秋:“别害羞,下次我什么话都不说,直将楼主封唇便是。” 谢焉轻咳一声,只觉得待在小院四周的高手心里怕是不好受。 傅庭秋:“楼主觉得,此行能否取回知南令?” 谢焉淡然道:“能。” 傅庭秋轻笑:“楼主说能,那便能吧。” 谢焉不再说话,垂眸想,知南令是他给出去的,自然要由他收回来,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再者,塞外江湖再危险,他不是孤身一人,又有何惧? ☆、第□□章 傅庭秋与谢焉欲前去茶楼打探消息,梁天阙听闻后,犹豫再三,也跟着一道。 茶楼热闹依旧,门庭若市,傅庭秋几人来的不算晚,饶是如此,也只能分的一处偏僻的雅座。 方才坐下,说书人手持旱烟袋,端着方小茶壶,一步三晃的行至案台处。 梁天阙偏头一看,轻轻嗤笑。 傅庭秋见状,轻声道:“可有不妥?” 梁天阙:“在塞外混不下去的江湖骗子。” 傅庭秋长眉一挑:“哦?” 梁天阙见说书人居然是个熟面孔,便生了几分聊聊无趣,他道:“此人在塞外以卖情报为生,后因一手情报卖多人被发现,断了生路,原以为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谁知竟在此处混的风生水起,看架势挺多人愿意捧他的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回想起前两次来的景象,确实有不少人冲着说书人来的。 傅庭秋:“依你之言,这书咱们没必要听下去?” 梁天阙:“不,听听吧,我也想听听,他会给你们什么消息。” 傅庭秋:“我觉得他胡说八道的可能更大些。” 梁天阙一笑,唇角梨涡乍现:“他若是空口无凭的胡说八道,我便将他拦下,帮你们问个清楚。” 傅庭秋:“梁公子忽然这般好心,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梁天阙不自在的看了眼谢焉,微微凑近傅庭秋:“只要你让谢楼主手下留情,一切好说。” 傅庭秋憋笑,原来梁天阙这般配合,是因惧怕谢焉,明明谢焉待人待事皆一视同仁,却还是让梁天阙心生胆战。 说话间,说书人已拍响惊堂木,旱烟袋抽上两口,清完嗓子,开始说书。 说书人:“有言道,知南令一出,修真界风云诡谲,波涛暗涌,各大门派蠢蠢欲动,皆在背地里使劲,想夺取这枚至宝,在座的诸位都明白,知南楼岂是那等好惹之辈?如今知南楼与万秋山庄犹如八拜之交,好的可穿同一件衣衫,修真各派想夺走知南令,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说书人抽了口烟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眉飞色舞道:“知南令的盛名不仅在中原扬名万里,远在塞外的修真门派亦有所耳闻,他们迫不及待,两两联手,势必夺到知南令,携带至塞外,这一来二去,中原塞外便交上手,交手地方在蔼雪山上,蔼雪山是何等地方?那是久未有人问津的荒蛮之地,人烟稀少,危险重重。” 说到这里,也该捧场人出面,哄抬气氛,只听有人问:“一般人去不得蔼雪山,难不成塞外之人比咱中原门派的人,要多上几条命?” 说书人摆摆手,扬声道:“只因这知南令在塞外一大门派手中,那门派的立根之地在蔼雪山上,中原门派被迫上山,他们将蔼雪山的主峰毁了干净,即便如此,也未能夺回知南令,据我所知,如今知南令已被带往塞外,只等谢楼主亲自讨回。” 有人又问道:“谢楼主生来长在中原,对塞外荒漠之地,怕是了解甚少,他怎知拿走知南令的门派在何处?” 说书人:“说出来怕吓着你们,这夺走知南令的并非一般门派,其门中人各个身怀蛊虫,自命不凡,遂称为八神殿,八神殿殿主萧云生,更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竟将八神殿立于峭壁之上,那峭壁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海水,人一旦落水,恐无回天之力。” 傅庭秋眉头微皱,峭壁之上? 他疑惑不解,身侧的梁天阙却是原来如此的模样。 说书人又道:“这若是换做有胆识之人,倒也做得出来,更令人拍案称奇的是,离八神殿不过百余里的另一座山峦之上,赫然是扶桑门门邸。扶桑门在塞外亦是个厉害角色,近几年塞外的修真界,便是被这两大门派占据,每每搅动风云,定是他两派之人,值得一提的是,八神殿与扶桑门水火不容,若是两位掌派之人遇上,那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傅庭秋睨了谢焉一眼,见他神色淡淡,目光游走,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天阙听到这里,轻笑一声,引得傅庭秋注视后,轻声道:“萧云生好计谋,不仅将八神殿的所在之地如实奉告,顺便还附送上扶桑门的,端看你二人如何选择。” 傅庭秋:“他与白长醉合作失败后再合作,双方皆无法袒露真心,只会互相猜忌,他这厢将扶桑门府邸出卖给我们,另一边还不知白长醉会如何给他下绊子,只需略施小计,便可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梁天阙头皮一麻,联想到自己,若是他没有弃暗投明,七星寨是否也会被傅庭秋这般算计。 梁天阙:“他们不是傻子,怎会被你轻易摆布?” 傅庭秋轻快一笑,慵懒道:“人言可畏,遮遮掩掩间半真半假,时日久些,假亦真时真亦假,你说,他二人还会心无芥蒂的合作吗?” 梁天阙顺着他说的稍稍想了下,只觉得浑身发凉,若是真的这般,那怕是转身便能互捅刀子,不用傅庭秋亲自出手,白长醉与萧云生已自相残杀完了。 梁天阙抬眸看了傅庭秋一眼,花容月貌因这副让人心悸的城府,无端生出几分逼退人的凉薄之意。 傅庭秋转眼瞧见梁天阙的神态,莞尔一笑:“不必如此看着我,以他二人的聪明城府,断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梁天阙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笑容,心中对傅庭秋生了些隔阂,此人聪明,擅于攻人心计,他需小心行事才好。 不知不觉间,今日说书已完,说书人一手旱烟袋,一手小茶壶,悠闲的离去,离去前遥遥的朝傅庭秋他们瞥了一眼,那一眼,颇为刻意,让傅庭秋几人想不注意都难。 几人在茶楼后的巷子口处,见到这位以说书讨生活的老者。 老者见到梁天阙,诧异一闪而过。 梁天阙:“看来你还记得我。” 老者干巴巴道:“梁少当家哪里话,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忘记我的衣食父母,也不会忘了你。” 梁天阙:“嘴上说着我是你的恩人,心里想的是,拿着八神殿的好处,为八神殿办事,倚老卖老可要不得啊。” 老者干笑,不知如何解释。 梁天阙扫了他一眼,皱眉道:“得了,是他们有事要问你。” 梁天阙侧身,在他身后的是傅庭秋与谢焉。 老者显然是认识他二人的,笑容微开,神态自然,远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面对梁天阙时,要生动上许多,他道:“我受人之托给二位捎封信。” 话语间自袖口摸出封信,双手奉上递到傅庭秋面前,颇为诚恳笑道:“萧殿主还拖我带了句话。” 傅庭秋颔首,客气道:“您请说。” 老者:“还望傅少庄主与谢楼主仔细斟酌,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老者甫一开口,不仅将萧云生的语气神态临摹出来,便连那最细微的动作,也未曾遗忘。 傅庭秋微微躬身接过信:“多谢。” 老者抱拳,谦让道:“不敢当。” 老者看向梁天阙:“梁少当家的恩情,我终生难忘,只是如今我已是八神殿之人,不好与梁少当家过多接触,还望梁少当家莫要觉得我忘恩负义。” 梁天阙哂然:“萧云生的手段比我狠多了,你愿意为他卖命,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老者苦笑一声,对傅庭秋二人一施礼,转身离去。 傅庭秋将信递给谢焉,走到梁天阙身侧:“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梁天阙扬脸,笑道:“傅少庄主言之有理,是我想多了。” 傅庭秋看出他眼中的怒其不争,不由得微微摇头,拍拍梁天阙的肩,不再说话。 一行三人回到小院内,围坐在石桌前,盯着桌上两张薄薄的纸。 傅庭秋:“地图?” 谢焉:“一张注明八神殿,另一张是扶桑门。” 梁天阙细细观摩两眼,抬眸对波澜不惊的二人道:“是真的。” 傅庭秋唇角微陷,露了个不明所以的笑:“还真是让我们选啊。” 梁天阙:“萧云生的惯用伎俩。” 傅庭秋:“哦?” 提及萧云生的小伎俩,梁天阙说上三天三夜怕是都道不尽,他对萧云生印象极坏,感官极差,乃至于提起萧云生,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此人心狠手辣,是个坏人。 可无论在塞外还是中原,他都未能寻到一个愿意听他倾述之人,如今傅庭秋这愿听下文的模样,倒是深得他心。 梁天阙:“大抵是因生于贫民窟,长于街头乞丐窝的缘故,从小到大都处在没得选的境地内,一朝得势,总让人做选择,动不动便设计让人做选择,有次他抓到殿内的背叛者,非要人二选一,一边是年迈的老母亲,一边是新得的俏寡妇,你说人怎么选?” 傅庭秋:“直白点,便是说这两张地图,无论选哪个,都不会有好结果?” 梁天阙惊讶,这样都被傅庭秋听出弦外之音,他眉目弯弯:“是。” 傅庭秋叹息,说个话瞧这弯子绕的。 傅庭秋:“那若是我说,不论是知南令,还是白长醉,我都要,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梁天阙微不可见的摇头,笑容收起,直视傅庭秋:“不知为何,我总有种萧云生碰到硬茬的错觉,也正是因此,我才愿意帮你。” 傅庭秋:“你为何巴不得萧云生吃瘪?” 梁天阙面上尴尬一闪而过,支支吾吾半晌,妥协道:“年少不懂事,偷偷溜下山,被他欺骗过。” 傅庭秋:“记仇至今?” 梁天阙似有些怔神,良久缓缓摇头:“实际上,八神殿作恶多端,身为殿主的萧云生不管不问,大有纵容的意思,如此下去,塞外民不聊生,难寻活人,这并非我愿意见到的。” 傅庭秋深以为然的点头,被蛊占了神智的,便不能称之为人,只剩下空有其表的外壳,与行尸走肉并无差别。 梁天阙又道:“萧云生自傲,又以养蛊为生平追求,你们若是想将他一击必杀,怕是有些难处。” 傅庭秋知晓,来之前徐老也曾说过此事。 谢焉在旁轻声道:“我只为拿回知南令,至于杀不杀他,另当别论。” 梁天阙难得敢同谢焉对视,良久后,这位善于见风使舵的梁少当家点头奉承道:“谢楼主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楼主英明神武,高瞻远瞩。” 傅庭秋:“……” 鲜活的人形狗腿子,难得一见。 ☆、第六五章 傅庭秋与谢焉敲定三日后前往塞外,梁天阙并无意见。 夜已深,偶有更夫敲梆,警醒百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傅庭秋踩着敲梆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谢焉房内。 谢焉房内烛火早已熄灭,此时门窗紧闭,将皎白的月光止于门外,让人看不清房内的景象,傅庭秋顺着白日里看过的景象,脚步轻慢的朝着床畔走去。 临近初冬,帷帐依旧未曾拆去,此时被放下,将床上景象遮的严实,不知为何,傅庭秋忽然想起,那夜在万秋山庄,他也是趁着夜深人静,怀抱玄铁,偷偷摸摸的去找谢焉。 但那时的心境与此刻一比,相差甚远。 此刻,他两双空空,衣衫尚且完整,怀着一颗躁动的心,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越是靠近帷帐,傅庭秋越是紧张,他深呼吸,顷刻屏息,快步上前,像是要给自己一个痛快似的。 人方才到床畔,还未来得及掀开帷帐,自帷帐的罅隙内,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擒住他的手腕,趁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傅庭秋张口欲喊,谁知拉人之人,对他颇为了解,另一只手捂在他的唇上。 傅庭秋后背落在柔软的床榻上,身前被人堵着,双手双脚皆被禁锢住,浑似没了自由的傀儡,他抬眸,于黑暗中对上谢焉含笑的双眸。 他动了动唇,只小声道:“你在等我?” 谢焉不答,微微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待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开,却被傅庭秋追着他亲的姿势引诱,又垂首将他深深吻住。 二人分开,傅庭秋急促呼吸,依旧不肯消停:“一月不见,楼主便想如此打发我?” 谢焉面上染了浅笑,透着几分深情,凑在傅庭秋耳边,气语道:“那你想要什么?” 傅庭秋冷不丁遭此挑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动了动双手,谢焉会意的松开,方才松开,便觉得那两只手轻车熟路的将他衣衫褪去大半,谢焉也不阻止,似笑非笑的望着傅庭秋。 傅庭秋被谢焉看的面红耳赤,饶是如此,他依旧坚持着将谢焉的衣衫褪了个干净。 到此,傅庭秋停手,竟是没了下文,看其呆住的模样,怕是不知如何是好。 谢焉忍不住笑了,这一笑惹得傅庭秋脸色更红,恼羞成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谢焉微微收了笑意,低声道:“先教你点其他的,好菜,得慢慢来。” 言罢堵了傅庭秋的唇,让这人好生消停一番。 天蒙蒙亮时,傅来起身如厕,半睡半醒间,看见他家少爷衣衫不整,手忙脚乱的从谢焉房内跑出来,偷偷摸摸的似做贼般回房关门。 傅来揉揉眼,正巧看见傅庭秋关上门。 他当即呆愣在原地,心中悲怆,不住的哭喊道:身娇肉贵的公子终于遭到魔爪了。 悲怆未完,被尿意逼得惊慌失措,顾不上哭喊,急急忙忙如厕去了。 三日一晃而过,塞外之行的人有傅庭秋、谢焉、傅来、清风及领路者梁天阙。 明面上只有这五人,藏于暗处的知南楼影卫不计其数,几乎掏空整座知南楼。 娇生惯养的傅少庄主选择马车出行,谢焉也没拦着,去往塞外路途遥远,以傅庭秋的娇气,骑马委实过于难为他。 他们一路该吃吃,该睡睡,游山玩水似的,白马过隙,一月已过,寒江镇近在眼前。 傅庭秋裹紧黑色狐裘,手捧小暖炉,对身着常服,喝着茶的梁天阙道:“塞外也如此冷?” 梁天阙咂巴了一声:“远比这寒冷许多。” 见傅庭秋畏寒的缩缩脖子,低眉垂眼间皆是风华,却无端透着几分楚楚可怜,他道:“你是修炼之人,为何如此惧冷?” 傅庭秋:“身体不怕,只不过我心里怕。” 梁天阙哽了哽:“这是何意?” 傅庭秋看了他一眼:“你只当我病了便是。” 梁天阙:“过了寒江镇,再过蔼雪山,便要入塞外,踏进塞外的那一步起,你得收起一身公子哥的脾气。” 傅庭秋:“怎么?” 梁天阙神色严肃:“塞外不论尊卑,只论强者,是个强者为王的地方,你这等容貌,在塞外极容易引起祸端。” 傅庭秋长眉微扬:“如此说来,生的好,也是我不对?” 梁天阙笑道:“你若是肯委屈几分,做出攀附谢楼主之态,倒可以抵挡些许欺软怕硬之徒。” 傅庭秋:“我似乎没得选。” 梁天阙:“以你武功修为,亦可以以强制强,但因此麻烦定会不少,此行你们必不想节外生枝,是以,你稍作遮掩较好。” 傅庭秋明白梁天阙是一片好意,遂点头领情。 二人在马车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车外驾马而行的清风亦不甘寂寞。 清风:“那晚,你将人如何了?” 谢焉瞥他一眼,似在问哪一晚。 清风眼角一抽,压着声音道:“别装傻。” 谢焉:“没怎么。” 清风:“看来你注定要入赘万秋山庄,我和大哥还需为你准备份丰厚的嫁妆,免得被人瞧不起。” 谢焉静默片刻,问道:“在你与大哥眼中,除去嫁娶,未有其他说法?” 清风惊疑:“还有什么?同住吗?” 谢焉:“倒也可行。” 这会儿轮到清风静默,片刻后他道:“行吧,你与傅庭秋开心便好。” 谢焉不答,他能感受到清风那秘而不发的紧张感,此行清风的目的,是为勘察,对塞外的不了解,让他们束手束脚,极为被动,是以朗月与清风一合计,想在塞外建立一处知南楼。 想法是好的,只是不知塞外的景象允不允许。 清风左顾右盼,见诸多苍凉景色,无端为心头也添上一抹苍凉,低叹了口气。 谢焉难得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于心不忍遂安慰道:“在塞外,人虽寸步难行,但钱却是畅通无阻的,你无需担心。” 清风并未因他安慰而放松,反而有些毛骨悚然,他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善解人意?莫不是被走了舍?” 谢焉:“……” 清风见他冷面不答,分外不想理自己,又是熟悉的棺材脸,方才放心道:“应是错觉,我说你怎会安慰我呢,肯定是我日思夜想过度,幻听了。” 谢焉:“……” 清风自我感觉良好后,情绪恢复,同谢焉碎碎念起来:“出行前,大哥说为你备下一位得力干将,便在这寒江镇候着呢,说是你熟知之人,你可知是谁?” 谢焉静思片刻,缓缓摇头。 清风啧了一声,嘀咕道:“大哥装神弄鬼,弄得我十分好奇。” 谢焉不再理他,自顾自的驾马。 清风见状,倍感无聊,只好将算盘取出来,放在马鞍前,噼里啪啦的算起来。 待见到庭院前与柳雪裳站在一处的绝艳女子时,谢焉便明白朗月说的干将是谁。 如今婳祎身为合欢派的活招牌,周旋在与各大门派交好的旖旎漩涡内,时时要以表态为由的出行,此时答应朗月前往塞外,不仅是为合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派拉的知南楼做靠山,更为她自己。 前几月得归隐寺大师提点,她修炼更上一层的机缘便在塞外,让她孤身一人前往,固然是不敢的,恰好接到朗月的来信,当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头。 傅庭秋裹紧狐裘,掀开车帘,瞧见婳祎时,笑意更浓了些。 反观婳祎,看见他,面色先是一僵,后若无其事的上前一一拜见。 婳祎福身:“傅少庄主,近来安好。” 傅庭秋走到婳祎面前,回了一礼:“安好,没想到会在此见到姑娘,真让我惊喜意外。” 婳祎微笑:“此行还请傅少庄主多多照顾。” 傅庭秋后退半步,谦让道:“姑娘客气了,说不准谁照顾谁呢。” 婳祎笑容不变,只是眼中真诚稍多了些。 梁天阙同傅来站在一处,看见婳祎,仅是一眼,便挪开目光,四处张望。 傅来见状,疑惑道:“她不好看吗?” 梁天阙胡乱点头,似承认傅来的话。 傅来不放弃的追问:“那为何你不看她?” 梁天阙觉得傅来有些一根筋,但不知傅庭秋为何带着一根筋出远门,遂不好轻易得罪,他道:“好看是好看,不合眼缘罢了。” 傅来只当他与傅庭秋一样,喜好不同,颇为遗憾的转开目光,继续看婳祎。 婳祎:“清风楼主,谢楼主,朗月楼主特意遣我在此等候,一是让我与几位一同前往塞外,二是托我给二位带句话。” 谢焉惜字如金,清风可不是。 清风落落大方:“姑娘请说。” 婳祎:“无论是否能取回知南令,你二人务必平安归来。” 谢焉垂眸,平静的内心忽然热了。 清风微怔,半晌讷讷道:“那是自然。” 婳祎装作未看见,笑颜如花道:“那各位先暂做休息,明日再行启程。” 傅庭秋也有这个意思,马车虽不劳累,时日久了,难免有些受不住,近来又临近冬季,他畏寒怕冷的紧,总觉得哪哪都透着冷意,让他颇为不舒服。 谢焉瞥了他一眼,立刻明了,当即也同意留下休息一晚。 柳雪裳见他们谈完正事,这才上前,将人迎进院内,又招呼来人,准备吃食。 避开厅内几人,傅庭秋溜达到柳雪裳身侧。 柳雪裳见到傅庭秋,不由得一笑:“公子这般怕冷,我让人再给你加床被子吧?此处离蔼雪山算不得远,夜里寒气重,怕公子睡得不舒服。” 傅庭秋摆手,状似不经意道:“无碍,自有人助我防寒。” 柳雪裳早知谢焉与傅庭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听闻此言,刹那想入非非,面色尴尬,硬是忍住没问。 傅庭秋觊了她一眼,又道:“你可见过绅叔了?” 谈起正事,柳雪裳正色道:“见过了,绅叔先一步赶往塞外,想来等公子到时,绅叔已将事情查的差不多。” 傅庭秋唔了一声,轻声道:“不见得。” 柳雪裳眉头紧皱:“如此,岂不是很艰难?我想与你们一道,多个人多些胜算。” 傅庭秋摇头:“先撇开你是女子不谈,单说修为,塞外以强为王,大抵是恃强凌弱,且没什么章法,若是不小心出了事,你留在这,也好有人及时出手相救,是以,你不能去。” 柳雪裳欲言又止,见傅庭秋敛容屏气,只好干脆不再说话。 傅庭秋神色松了松,露出一丝笑意:“不必担忧,我与谢焉都是吉人,自会安然归来。” 柳雪裳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仍控制不住的跟着点头,期盼事实如此。 ☆、第六六章 晚饭后,傅庭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捧着小暖炉,与谢焉瞎溜达。 说是瞎溜达,实际上是找个缘由避开众人,谈些体己话,从璇玑城到寒江镇,一路上傅庭秋与谢焉相谈算不得多。 二人走了没多远,一阵风吹过,冷的傅庭秋恨不得整个人都藏进狐裘里,他瓮声瓮气道:“梁天阙这些时日,行为举止如常,看样子是真的想帮我们。” 谢焉微微上前小半步,为傅庭秋挡着寒风:“是不是真的,再过几天便知。” 傅庭秋又缩了缩脖子,嘟囔道:“真冷啊。” 谢焉:“我让柳雪裳备了些点心。” 忽然提到点心,傅庭秋一愣,不明白的看着谢焉。 谢焉目不斜视:“塞外吃食与中原不同。” 言下之意,是怕傅庭秋吃不来,娇生惯养的少庄主,口味刁钻起来,让人颇为头疼。 傅庭秋浅笑:“你当去游玩的?” 谢焉摇头:“我明白此行凶险。” 傅庭秋:“那你还有心思想无关紧要的小事?” 谢焉回头,目光平静寻常:“少庄主想听什么?” 傅庭秋抬手理了理衣领,抬眸认真道:“我想听什么,谢楼主心里没点数吗?” 像是在谈正经事的二人,停下脚步,伫立在寒冬凛冽中,双目对视,不发一言。 寒风再次袭来,将傅庭秋方才立起的衣领吹倒,露出他失了血色的唇,谢焉低叹了声,抬手碰了碰他冰凉的脸颊,将衣领拉好。 谢焉:“若是你我都回来了,你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好不好?” 尾音柔和的不像话,透着几分宠溺,几乎将傅庭秋的清明掏空。 傅庭秋张了张口,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他想,素日里的能言善辩去了哪?满腔的不可描述又去了哪?为何谢焉简单清淡的一句话能将他哄的晕头转向? 莫非,这便是祸水? 谢焉:“回罢,冷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傅庭秋跟着谢焉掉头往小院走,他道:“绅叔已入塞外,过几日便有消息。” 谢焉:“不用担心,凡事有我。” 傅庭秋唇角带笑,调侃道:“是,谢楼主一个能顶天。” 谢焉缄默,只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的傅庭秋心惊胆战,不知想到了什么,倏然面皮红了个彻底。 谢焉轻笑,觉得傅庭秋有时面皮薄的紧,但有时这人又无耻流氓的让人咬牙切齿。 这一趟瞎溜达,几乎是一无所获,却无端平稳了傅庭秋的心,让他倍感安全。 次日天才微微亮,几人再次踏上路途,柳雪裳目送一行人远去,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众人活着回来,她在寒江镇长大,从小到大听过许多塞外谣传,明白他们不可能毫发无伤,只能祈求活着。 柳雪裳的祈祷,赶赴塞外面对未知地界的几人尚不得知。 马车内本是傅庭秋与梁天阙,如今又多了个婳祎。 婳祎合欢派的身份,让她在傅庭秋面前有些抬不起脸,但面对梁天阙时,却自然生动许多。 可梁天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面对美人的搭讪,格外冷漠,冷漠的他似喜欢男子。 傅庭秋目睹婳祎三番五次想与梁天阙聊天,次次被梁天阙一语断送,不能自已的轻笑出声。 婳祎心有尴尬,面上勉强过得去:“少庄主看戏看的可还开心?” 傅庭秋:“姑娘不必迁怒我,梁公子便是这般性情。” 婳祎:“我见他是塞外之人,有心多照顾他一些,奈何他不领情。” 傅庭秋:“你不理他,便是最好的照顾。” 这话一出,婳祎俏脸一黑,有怒不敢言:“少庄主对我有微言?” 傅庭秋好言解释:“不是,姑娘误会了。” 婳祎冷哼一声,暂且揭过这茬。 傅庭秋:“上次同姑娘说,争取将揽光铃还给贵派的一事,有些眉目了。姑娘可要听听?” 婳祎回过头,“愿闻其详。” 傅庭秋:“可以倒是可以。” 婳祎面上喜色一闪而过。 坐在她对面的梁天阙见状,低头哂然一笑,傅庭秋这般精明之人,岂会无缘无故的助人为乐? 等着哭吧,傅庭秋一定会让你哭都没法出声。 傅庭秋又道:“我亦可以做主,以万秋山庄的名义给姑娘些许支持,但我需要姑娘三个承诺。” 婳祎微怔,继而眉头一皱,警惕道:“为何是我的?” 傅庭秋浅浅笑道:“因为姑娘拿到揽光铃后,合欢派自然要由姑娘做主了,那时,姑娘的三个承诺价值连城。我这般说,姑娘可了解了?” 婳祎望着好整无暇的傅庭秋,心中波涛不定,猜忌声起此彼伏,一时想她若是做了合欢派的主,日后定是想如何便能如何;一时又想傅庭秋要她的三个承诺,所为何事?莫非是想将合欢派纳入万秋山庄? 婳祎捉摸不定,颇为忌惮的盯着傅庭秋。 傅庭秋:“姑娘放心,我要三个承诺不过是给万秋山庄一个退路,愿意归还揽光铃,是想同贵派交好,有些时候,盟友也很重要,姑娘觉得呢?” 婳祎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服之人,她虽深受诱惑,却死命的压住,心头烦乱一片,她勉力稳住心神,沉声道:“还请少庄主给我些时日,让我想想。” 傅庭秋点头:“姑娘想好便可告知我。” 婳祎轻声应了。 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的谈论大事,让梁天阙瞬间疑神疑鬼。 傅庭秋坦然便算了,那似谁都防备的婳祎是怎么回事?竟然也不避讳他,难道说,他对中原人的认知出现偏差? 梁天阙默默看了婳祎好几眼,琢磨不明白女子的想法。 傅庭秋睨着梁天阙,轻声道:“梁公子有疑惑?” 梁天阙摇头。 自打婳祎上了马车后,梁天阙便沉默寡言,连动作都甚少,这让傅庭秋不得不怀疑这二人间是否有他不知道的来往。 傅庭秋:“你似乎很怕女子。” 梁天阙又是一阵摇头,见婳祎睁开眼看他,他忍不住朝傅庭秋身侧挪了挪,好似这样能与婳祎保持些许距离。 傅庭秋:“说实话。” 梁天阙迟疑片刻,小声道:“义父说,中原门派的女子都会邪术,让我遇见时,一定要小心,免得失了一身修为。” 傅庭秋忍不住笑了下,尚未见面,傅庭秋已觉得七星寨寨主是个鬼才,为了让梁天阙对中原女子保持危机感,竟连这等胡话都说得出来。 那厢婳祎面色诡异,这邪术指的是何派,她莫名其妙的对号能入座。 又过几日,傅庭秋挑开窗帘,看见立在中原与塞外地界间的界碑,界碑历经风雨,碑头已有破裂,石碑上的字也模糊不清,只依稀看出陇字。 傅庭秋放下车帘,摩挲着小暖炉若有所思,陇…他垂下眼眸,陇西吗? 车外传来傅来长长的吁声,马车随之停下,傅庭秋往前倾了倾身,皱眉望着车帘,没动。 梁天阙眼眸一眯,似想到了什么。 婳祎神色不定,想挑开车帘,却被傅庭秋的折扇压住了手,她望向傅庭秋,只见对方微不可见的摇头,婳祎惊疑不定的收回手,侧耳静听。 谢焉面无表情的望着挡在不远处的一行人。 那行人衣衫褴褛,赤手空拳,观其衣着怕是极为贫苦,但细看其面色,皆是面目红润,双目清亮,不像是食不果腹的悲惨百姓。 此时方过三座相连的高山,身侧是断峘峭壁,纵观四周,只有他们走的这条是活路,这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人是山匪无疑。 站在拦路人群前的明显是老大,贪婪的目光在谢焉及清风身上细细看过,又停在傅来驱赶的马车上,贪婪更甚。 匪首狂妄道:“此处是小爷做主,若是想活命,留下些金银佃软,小爷便不为难你们。” 清风惯于游走在仙门望族间,向来得人尊敬奉承,初次遭遇拦路打劫的,一时起了几分兴趣,饶有笑意道:“那若是我不肯呢?” 匪首:“杀了呗,你不听话,我留你作甚?” 清风不厚道的笑道:“好大的口气,不知你的胃口能不能装得下我给的金银珠宝。” 匪首听金银如同见了亲爹娘,双目放光:“真的有?速速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清风:“我倒想看看你是如何个不客气法。” 匪首来了脾气:“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话音未落,双掌轻拍,啪啪啪几声脆响后,有一支裹着杀气的箭,越过人海,以气贯长虹之势,直朝马车刺了过去。 速度之快,方向颇为刁钻,即便如此,谢焉眼都没眨的随手一挥,自有一支箭比之速度更快的窜过去,将那堪堪触上车帘的箭截了下来。 行家人看门道,行外人看热闹。 谢焉一出手,匪首暗道一声坏了,高手啊这是。 匪首不动声色,双手抱拳,客套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 话说完,便要带着手下小弟开溜,方才走了两步,脚下立刻炸开两朵花,他保持着抬脚的姿势,扭头哭丧着脸道:“我,我都,甘拜下风了,兄台你想怎样?” 谢焉不说话,有话要说的是清风。 清风:“你倒是会见机行事,打不过便跑,怎么?我们看起来像宽宏大量的人?” 匪首哭丧着脸,慢腾腾的挪到清风面前,讨好道:“特别像,几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似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 清风要笑不笑:“别害怕,问你些事,若是老实交代,自会放你离去。” 匪首抹了把脸,焉儿吧唧道:“你问吧。” 清风:“近来有多少人出入此处?” 匪首想了想,道:“千儿八百的,比往年要多上些。” 清风:“是成群结队的多,还是孤身一人的多?” 匪首:“成队的多些。” 清风:“有无你认识的门派?” 匪首皱眉,四处张望后,鬼鬼祟祟道:“有,前些时日扶桑门之人从此过,那浑身的煞气,方圆百里都能感觉到,吓得我没敢出被窝。” 清风轻咳一声,匪首悻悻的将废话咽下。 清风:“可曾见过八神殿之人?” 匪首苦思冥想半晌,不太确定道:“有,有吧?你别为难我了,凡是八神殿出没,方圆几里,寸草不生,空无一人,得到消息,我便会躲在寨子里,哪会想着来找死啊。” ☆、第六七章 清风看向谢焉,谢焉目光如炬的看着匪首片刻,冷声道:“你走吧。” 匪首喜形于色,忙不迭的给小弟们打手势,一边溜得飞快,一边回头看,生怕没走几步,便被人就地斩杀,好在他跑出老远,那被他拦下的几人,也没动手的意思。 匪首稍稍放心,依旧不肯停下飞奔的脚步,回想起前几日八神殿之人找到他时的景象,让他务必将人拦下,无需做什么,人问什么,他如实回答便是。 他本来不想答应,碍于八神殿可怖的名声,加之许下的重金,那些金银已够他养活寨子一些时日,直至寒冬远去,暖春来临。 马车再次动起来,傅庭秋的目光在梁天阙身上徘徊不去,方才那人说话时,梁天阙神色微变,即便是细微到不易察觉,亦是被傅庭秋看见。 婳祎将窗帘掀开细细的一条缝,放眼望去,满目黄土,未见一丝花红柳绿,也未见一丝人烟,她放下窗帘,轻声道;“塞外,当真荒凉。” 傅庭秋:“姑娘看见的只是风景。” 婳祎:“我记得少庄主曾说过塞外以强为王,想必人心也是荒凉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对面的梁天阙倏然抬头,目光不善。 婳祎这才惊觉说错了话,她咬唇,片刻后轻声道:“是我失言,梁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梁天阙:“姑娘所言极是,正因塞外人心凉薄,荒无人烟,我们这些人方才挤破了脑袋的要往中原跑,中原的山清水秀,车水马龙,皆在深深诱惑着塞外不安分的人心。” 婳祎倍感尴尬,梁天阙这半是抬举半是埋汰的话,硬是让她无话可说。 偏偏梁天阙不自知,又道:“姑娘不必觉得尴尬,事实如此,我亦看在眼里。” 傅庭秋:“梁公子再说下去,婳祎姑娘便要无颜再见你了。” 梁天阙睨了傅庭秋一眼,唇角一收,总算没再说话。 三人不再交谈间,马车再次停下来。 不等傅庭秋询问,傅来先挑开了车帘。 傅来:“公子,客栈到了。” 先行一步的绅叔处处小心,事事提防,客栈吃食等早已飞鸽传信给傅庭秋,此时他们落脚的客栈,便是傅珅多做打探后,方才亲身住过的地方。 客栈谈不上富丽堂皇,也谈不得多舒适高雅,只能称之为一处简陋的驿馆。 这已实属不易,毕竟他们入了塞外,在黄土间走过,又到黄沙间,未见到一处能住人的地方,连个活人都极难遇见。 傅庭秋下车时,戴了顶斗笠,容貌出色的婳祎亦是同样打扮。 别看客栈简陋,客栈内的人却是不少,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庭秋一行人进去,刹那客栈内无论在做何动作的人,齐刷刷的向他们看来。 饶是见多识广的清风,也未能顶得住这么多人看,他面皮几不可见的抽了下,摸摸鼻尖,扬声道:“掌柜的,来桌好菜。” “哎,这便来了。” 人未至,这把燕语莺声的好嗓子先让人生了好印象。 掌柜的面容寻常,但那双灵动的眸子为她增色不少,轻移莲步行至几人面前,浅笑道:“客官随我这边来。” 掌柜领着几人往里走,直到靠窗的一桌,将几人招呼坐下,她问道:“几位要吃些什么?” 清风:“劳烦掌柜的随意上些吃食,我们行走许久,腹中饥饿顾不上许多,若是可以,还请掌柜的上些茶水。” 掌柜双眸一弯,笑盈盈的应下,转身似交代后厨去了,路过走道一桌时,还被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拍了下臀部,掌柜的反手便是一巴掌,娇嗔一声,又走了。 清风收回目光,低声道:“还算安全。” 谢焉没搭腔。 傅庭秋:“人比预想中多得多。” 梁天阙:“方圆百里只得这一家客栈,来往人想寻个落脚地,只有这里。” 傅庭秋:“你来过这里?” 梁天阙摇头:“出入中原不止这一条路,不过这是最近的一条,想避人耳目的话,有的是小路可走。” 傅庭秋:“这里不会有你说的人肉包子吧?” 梁天阙唇角一勾,压着声音道:“说不定,这掌柜的一看便不是善茬,你们小心些。” 傅庭秋隔着白纱凝视梁天阙片刻,轻声问:“莫非掌柜的下手时,会漏掉你?” 梁天阙:“我不过随口一说。” 傅庭秋不再说话,因掌柜的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壮汉手中端着几个甚为小巧的菜碟碗筷,放下时,掌柜的目光直勾勾的黏在谢焉身上。 掌柜:“几位慢用,若是想要其他的,尽管唤我便是。” 清风唤住要离去的掌柜的,面上带笑:“掌柜的,可有空余客房?” 掌柜目光在谢焉身上停留许久,神色微动,笑道:“自然是有的,几位要几间房啊?” 清风:“五间。” 掌柜点头:“有的,待客官用完饭,我便让人领几位看看。” 清风笑道:“有劳。” 掌柜扯着手绢,含情带怯的望着谢焉,娇羞道:“公子客气了。” 等掌柜的一走,清风弄眉挤眼:“直觉告诉我,有事要发生。” 傅庭秋:“是啊,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清风微微收敛,拿过馒头掰开,吃了两口,道:“掌柜的看上老三了,要不要老三牺牲一下,博得些消息?” 未等傅庭秋口出歹言,谢焉一个眼皮子撩过去,薄唇轻启道:“休想。” 清风遗憾,那遗憾不知从何而来。 傅庭秋唇角微勾。 拿着馒头细嚼慢咽,另一只手在桌下慢悠悠的落在谢焉的大腿上。 谢焉吃馒头的动作一顿,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隔着白纱看不真切,但谢焉知道此人此刻定是一脸坏笑。 傅庭秋的手放在谢焉的腿上便算了,还颇为不老实的顺着腿往上探,未到地方,便被止住。 傅庭秋咀嚼动作停住,试着抽出手,奈何谢焉铁了心要给他点教训,双腿力量很足,傅庭秋抽了半天,纹丝未动。 他咬着馒头,心里坏水止都止不住。 谢焉本是打算只要傅庭秋老实些,便放开,谁知这人不知死字如何写的,屈起手指在他腿上慢慢摩挲,细细索索,密密麻麻,让谢焉顷刻间想到自作自受一词。 傅庭秋心中暗笑不已,使坏的手还未消停完,便被捉住了。 谢焉将他的手攥在手心,偏头警告的看他。 傅庭秋扬起笑容,想起戴着斗笠,遂将吃了一半的馒头递过去。 谢焉抬眸看他,还是没松手,谁知道松了手,傅庭秋会做什么。 这顿饭便在二人手牵手中吃完,桌上素菜被洗劫一空,剩下许多肉食,进客栈前,梁天阙曾说过,千万别吃肉。 清风招来小二,将掌柜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 店小二了然的带着几人上了二楼,木梯踩在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崩坏感,傅庭秋边走边四处看,他带着斗笠,倒是为他做了一番好遮掩。 在他们用饭时,客栈内用饭的人少了许多,大多数都已回房,日头邻近西山,黑夜即将降临,无事之人该是早早歇下。 店小二颇为客气的为几人一一推开房间,让几人自行挑选。 傅庭秋这才发现清风要的是五间上房,而他们一行则是六人,用心险恶,瞑目昭彰。 清风察觉到傅庭秋的目光,故意落后一步,小声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傅庭秋同样小声道:“那我该谢谢你了。” 清风摆手,低声道:“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这般客气。” 傅庭秋:“你知道多少?” 清风抬眸看一眼谢焉的身影,对方正顺着小二走,并未发现他与傅庭秋的窃窃私语:“你二人初生情愫时,我便知道你注定是我知南楼的一份子,时至今日,你与老三情定今生,我都知道。” 傅庭秋呛了一下,深深觉得清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不是吹嘘的。 当即唏嘘道:“我初初向他表明心迹时,他可是爱答不理的,看模样清高的紧。” 清风惊诧,压低声音将那日在芙蓉阁包厢内说过的御夫之术,完完整整的交代给傅庭秋,末了意犹未尽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但心思通透,你需小心些,莫被他察觉。” 傅庭秋连连点头,心想:清风看着年纪不大,从哪知晓这一套套的小伎俩? 房间便如清风那般说的定下来,傅庭秋与谢焉一间。 这在几人间本便不是什么稀奇事,几人各回各的房间,待房门关上,傅庭秋摘下斗笠,方才走到桌前,谢焉便压了过来。 谢焉:“碰我?” 傅庭秋放开到手的茶盏,伸手在谢焉唇上揩了下:“谢楼主是涂了金粉的娃娃么?碰都碰不得。” 谢焉似笑非笑:“我是。” 傅庭秋长眉一挑,在谢焉身上来回碰了几下,抬手细看,故作惊奇道:“金粉呢?我怎么未看见?” 谢焉:“在这。” 话音未落,已将人带到床上,谢焉低声道:“有古怪,掌柜的不似寻常人,心动期高手,店小二身上有蛊,靠近时有腐败的味道。” 傅庭秋揽住谢焉:“哎呀,公子,白日宣淫要不得。” 傅庭秋欲拒还迎的声音响起,谢焉偏头侧目看去,门缝罅隙间有道浅浅的玲珑有致的身影,不难看出是何人。 谢焉眯眼盯着那道身影,低笑:“别躲,让公子看看你的身子好没好全。” 傅庭秋摸出几块碎银,递到谢焉手中,嘴上配合嬉笑道:“公子别这样,我,我自己来,这衣衫繁琐又贵重,若是被公子扯坏了,我可没钱再买。” 谢焉捏住碎银,蓄力待发,哼笑一声:“公子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件,公子都给你买,快过来,让公子好好疼疼你。” 话音方落,房内传出一阵即便是压低也无法自控的喘息声,伴随着几句求饶声,听的过道内的掌柜心神复杂,她想,门主特意嘱咐,此次接待的中原来客各个身手不凡,防备心异于常人。 让她好生看着,若是可以,想方设法将人斩草除根。 她原先以为是什么样的高手,担得起门主这般小心,谁知竟是个沉迷美色的货色,武艺高强也无法为其保命,其他几人倒不难对付,只是那七星寨的少当家,让人有些为难,是直接剁成肉馅还是送回七星寨呢? 掌柜的一时间难以抉择,隐匿身形,悄无声息的下楼,待更晚些,将人一把放倒,再行决策吧。 ☆、第六八章 这晚掌柜的一直没寻到下手机会,因那沉迷美色之人委实精力旺盛,将人折腾了半宿,依然精神抖擞的同人悄声聊着天,掌柜的怕用药被人发觉,不好解释,只好暂且作罢。 好在这群人次日未提要走之事,看样子是要在次多作休息。 掌柜的放下心来,碰见谢焉与傅庭秋二人亲密时,总要刻意的看上几眼,装出吃醋幽怨的模样,那等神态落在傅庭秋几人眼里,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笑。 房门关上,清风迫不及待的凑过来:“看出什么了吗?” 傅庭秋:“你想看出什么?” 清风:“不是你们说她有问题吗?” 谢焉:“她认识我们。” 清风:“她是谁的人?” 傅庭秋捏着掌柜送来的点心:“她本身没什么值得疑点的地方,偏偏客栈内有个身带蛊虫的店小二,粗看之下便觉得她是八神殿的人,但八神殿无论男女,身上都会有蛊虫存在的痕迹,她却没有。” 清风了然:“扶桑门。” 傅庭秋:“只能说可能是扶桑门的,我们一行人尽力低调,却难避免八神殿联合他人给我们下绊子,可以说,一入塞外身不由己,处处皆是危机。” 清风:“我们留在这,是为何意?” 傅庭秋与谢焉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他扭头严肃的看着清风,颇为正色道:“我若是告诉你,你别声张。” 清风被吊足胃口,此时傅庭秋说什么,那便是什么,急忙点头。 傅庭秋:“我与谢焉认为,无论掌柜的是谁的人,都会对我们下毒手。这才方进塞外,便有人心怀不轨,更别提一路摸索到八神殿或是扶桑门,塞外高手层出不穷,又好战,指不定咱们还没到地方,先被人伤了,那样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 清风耐心道:“所以,你与谢焉如何打算的?” 傅庭秋:“我们装作沉迷床笫乐趣不能自拔,但偏偏武功高强,让人无从下手,时日稍长些,掌柜的等不及,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将我们送到能解决之人手里,那时我们再顺藤摸瓜,应是方便许多。” 这倒是个法子,虽也同样危险,但相对于一路披荆斩棘的,要好上许多。 清风担忧道;“你二人确定无事?” 傅庭秋宽慰他心道:“无碍,我如今的修为足以自保,只是你,婳祎还有傅来有些难办,梁天阙是塞外人,那掌柜对他来历心知肚明,应该不会下黑手。” 清风静默片刻,细想却是这么回事,他道:“还要等上多久?我这心里空荡荡的,没底的可怕。” 傅庭秋将掰开的点心放下,露出里面剁碎的肉馅,拿着帕子擦手道:“两日内,她已请示,只待命令。” 清风没问傅庭秋为何知晓的这般清楚,他看着谢焉:“你要小心。” 谢焉抬眸看他:“嗯。” 清风得到他的保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瞧见傅庭秋巍然不动,他起了好奇心:“你不担心他?” 傅庭秋诚恳道:“担心,但我会陪着他,陪在他身边担心的总要少些。” 清风:“……” 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似的。 傅庭秋:“一旦我们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被迫分开,你们的危险便要少许多,清楼主,这时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清风:“你说。” 傅庭秋低声耳语,将事情如此这般尽数交代清风,清风点头神色愈发的严肃,看的在旁的谢焉面皮抽搐,这都什么时候了,清风还有心情瞎胡闹。 清风:“定不负少庄主所托。” 傅庭秋:“有劳清楼主了,若是此次全须全尾的归去,一定携带厚礼上门拜谢。” 清风失笑:“少庄主未免过于客气,我这便去准备,少庄主等我好消息。” 傅庭秋:“静候佳音。” 清风怀揣傅庭秋的重托脚步急速的离去,关上门时,傅庭秋分明看见他遇见了满脸哀怨的掌柜的。 傅庭秋:“耐心可嘉。” 谢焉:“由此可见,塞外之人并非莽撞之人。” 傅庭秋:“我自是知道的,你先前说有事同我说,是何事?” 谢焉将揽光铃取出,放在桌子上,前几日二人夜间闲聊,当然实际上只是傅庭秋言语调戏谢焉,未得半分回应后,自顾自的瞎聊,说起他同傅青松商讨,要将揽光铃归还合欢派一事。 此事说大些,是万秋山庄与合欢派的事;说小些,是傅庭秋与婳祎个人间的私自交易,但傅庭秋愿意告诉谢焉,这本身便意味着不同寻常。 揽光铃自蔼雪山一行后,大多数时日在谢焉手里,被傅庭秋提及,倒是让谢焉想起揽光铃上的秘密。 谢焉:“你看。” 他手上蓄满灵力,慢慢的送到揽光铃上,揽光铃无声无息的发出蓝色光芒,渐渐的在地上展现出一幕幕画卷似的东西,傅庭秋一寸寸的看过去,心生惊讶。 傅庭秋:“合欢派的秘籍?” 谢焉:“嗯,对合欢派而言,这应是失传多久,难得可贵的秘籍。” 傅庭秋沉吟,道:“合欢派想找回揽光铃,不仅因为它是派中法宝,更因它藏着的秘籍。” 谢焉:“是,婳祎应是不知晓揽光铃的奥秘,遂才举棋不定。” 傅庭秋笑了下:“也罢,她若是愿意合作,我便将这告诉她,若是不合作,也没有说的必要,端看她的造化。” 谢焉:“就怕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傅庭秋:“你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谢焉:“恨意难藏,若是再次分开,不失为一件好事。你不正是知道她别有所图,才让清风跟着她的吗?” 傅庭秋无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谢焉:“你两声音再大些,这座客栈内的有心人都听得清。” 傅庭秋:“隔墙有耳,先人诚不欺我也。” 谢焉微微摇头,不置一词。 沙漠上的夜晚总比寻常地方来得快,天色渐黑,月明星朗,白日里的炎热被寒冷渐渐取缔,黑暗中,傅庭秋拢了拢狐裘,盘坐在床上,身侧是养精蓄锐的谢焉。 楼下掌柜房内,掌柜的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裙摆带起的微风拂起地面上细落的粉尘,让她本就黯淡的裙子,更加黑暗深沉,透着几分诡异。 实在是坐立难安,掌柜的朝着大开的窗户轻声劝说道:“关窗吧,你想惊醒楼上那些人?” 有人顺从的关上窗户,却看不见一丝人的影子。 掌柜的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放下时目光凶狠一片:“门主的命令还未来吗?” 一道暗哑粗糙的声音响起,像是铁器贴合着石头发出的嘈杂声:“没有。” 掌柜:“会不会门主觉得他们不重要了,不需要我动手?” 掌柜的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幻术,但要是对上谢焉那等高手,她这堪堪心动期的修为根本不够看,心里没底的紧。 那声音道:“老实呆着,他们是贵客,需精心招待。” 掌柜的没吭声,腹诽道:“你有本事你上,别让我去送死,光说不动手的死老头。” 忽然从窗户边隐出一人,那人面目疮痍,且只有一只眼睛完好,身形佝偻,拄着一根似人骨的拐杖,阴沉沉的,毫无人气,此时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掌柜的,活像再看一具已化为白骨的尸体。 掌柜心中一惊,抖着唇不敢再看老者。 老者握拳放在唇边,似轻咳一声,但掌柜的未听见声音,小心的抬头看去,正落入老者死气沉沉的目光中,她一颤,倏然收回目光。 老者:“听话的傀儡才能活得更长久,若是破了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都是灭顶之灾,这点你在入扶桑门那日,便听过,今日我不吝啬的再说一次。” 掌柜乖巧的点头,不敢再造次。 扶桑门的手段远比外人看见的凶残百倍,对待叛徒更是惨无人道,她亲眼所见,记忆犹新,所以不寒而栗。 老者无喜无悲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有封信轻飘飘的落在他手心,老者只是接下,随手又将信丢到掌柜面前。 “看吧。” 不用老者多言,掌柜的接到信时,已自发的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掌柜恭敬道:“门主让我们送他们一层。” 老者古怪一笑,露出没了半边牙齿的黑洞,那瞬间掌柜只觉得毛骨悚然,低头时听见老者自言自语道:“那便送一层吧,好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深夜,一丝动荡略过,微乎其微。 房内的傅庭秋与谢焉同时睁开眼睛,来了。 傅庭秋一手握剑,另只手牢牢的抓紧谢焉的手,力气之大,让谢焉微微侧目。 呼呼呼的通气声,傅庭秋骤然看向门窗处,有一根大小粗细如筷子的管子,正往房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散发着迷雾,想必是迷烟之类的东西。 傅庭秋一错不错的望着房门,谢焉则静听片刻,看向窗户,二人都在等,等有人破窗/门而入。 让他二人意外的是,门窗皆安然无恙,有事的是他们身下的床铺。 床铺被掀翻仅在呼吸间,有人双手持刀自床下来,捅在他二人坐得地方,若不是谢焉反应及时,起身时将傅庭秋一把捞进怀里,这档口还不知傅庭秋会如何。 来人不急不忙,一击不中,双刀齐用力,将床铺中央割出一个洞,恰好一人进出。 傅庭秋刚落地时,火折子不偏不倚的打在油灯上,此时微光照亮下,他二人看见一具没肉没皮的骨架,灵活的从洞里跳出来,双手持刀,目光空空的看着他二人,似乎在掂量先从谁下手。 傅庭秋:“什么玩意?” 谢焉:“骸骨。” 傅庭秋:“……” 傅庭秋:“弄虚作假,大半夜的吓着谁?” 谢焉:“……” 二人对着一具话也说不出来的鬼东西,先叨了两句。 那骨架在他二人还想再说话时,忽然动了。 白骨握刀,挑着傅庭秋的胸膛便要刺下去,看样子是笃定傅庭秋是个软柿子。 傅庭秋长剑出鞘,挡住双刀,猛地一抬,将双刀抬起,抬脚将骨架踹到墙上,骨架倒地摔断了条腿,摇摇晃晃的再次站起来,冲着傅庭秋冲了过来。 傅庭秋面不改色,剑一松一转,撇开骨架的两刀,身形贴近,折扇一出,直接将骷髅头销断,刹那骨架身首分离,惨不兮兮,骷髅头落在地上还蹦跶了两下,发出咚咚的顽皮声音。 未等傅庭秋松口气,唰啦拉几声响,从洞口又爬出几个骨架,阴森森的望着他二人,发出磕磕磕的阴笑声,颇为瘆人。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想求个评论,并丢出一个泡泡蛋。 ☆、第六九章 傅庭秋头皮阵阵发麻,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方才被他扇残了那位,依旧不肯罢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持刀,锲而不舍的再次朝他跑了过来,动作灵活比之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傅庭秋面色一冷,对这等化为白骨不肯安息的货色,格外嫌弃,让傅庭秋更不喜的是操控白骨的人。 不知躲在何处,心怀不轨,伺机下手。 傅庭秋应付起这等没血没肉的骨架,几乎无从下手,他已让骨架身首分离,结果这玩意活蹦乱跳的跟个完整人似的,还对他穷追不舍,傅庭秋简直没了脾气,一边遛着骨架,一边看向谢焉。 谢焉的情况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贯而出的几个骨架对着他一拥而上,仿佛谢焉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稀罕宝贝。 傅庭秋收回目光,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骨架。 不知操控骨架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对方似乎对他们颇为了解。 这几个骨架身形极快,下手极狠,更不怕缺胳膊少腿,毕竟是个早没生息的死物,感受不到疼痛,动起手来,全凭操控者的心情。 傅庭秋来回躲避几次,找准机会,将骨架拦腰斩断,这还不算完,为防止骨架趴地撵他,剑来回一划一挥,那两只握着剑的白骨爪齐刷刷的切开,利落干脆,惹得谢焉分神看了他一眼。 傅庭秋:“有点意思。” 谢焉没他这份耐心,被几个骨架逼得没退路,抬脚踩在墙壁上,一个翻身,双手轻描淡写的一挥,灵气随之汇成一支箭,纷纷扬扬的扎在骨架的腰间,须臾间便听见咔嚓一声,骨架支离破碎,满地骨头渣。 傅庭秋浑身恶寒。 谢焉:“操控人在客栈内。” 傅庭秋遥遥的看向被开了膛的床铺,那方黑漆漆似无底的深渊大口正无声的邀请着。 傅庭秋:“走?” 谢焉没说话,脸色一肃,长腿一迈,意思极为明白。 傅庭秋也不废话,见谢焉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他连个停顿都未给自己留,也跟着跳了下去。 傅庭秋后知后觉的想,若是他与谢焉落地便遭到人暗算,该如何是好? 美色误我,他低叹一声,算了,不是说过要跟着谢焉么?担心也要亲眼看着。 傅庭秋落地时,只觉得这个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的多,还未来及说什么,便被人一把拉住,拽进黑暗中,鼻息间满是淡淡的沉香味,这些时日谢焉总与他混在一处,不可避免的染上这味道。 这时候有绮思念头,极为致命。 傅庭秋收起不该有的念头,与谢焉屏息静听,半晌后,一丝动静全无。 他侧目望去,黑暗浓密的弥漫在四周,远远地,似乎是黑暗的尽头,漂着一团蓝火,蓝火悬浮在空中,时隐时现,诡谲莫名。 蓝火光亮浅薄,傅庭秋依稀看见那是个极深的洞穴,而他之所以能看见蓝火,是因站在通往洞穴的密道上,傅庭秋眼尖的发现正对着他们的地方,似乎还有洞口,如此洞穴内应不止一条密道。 傅庭秋手腕极轻的动了下,立刻遭到身侧人的大力镇压,他还未有其他动作,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这声音过于熟悉,让傅庭秋想到满地的碎骨头。 来者极快,与傅庭秋二人先前见过的骨架略有不同。 来势汹汹的骨架上空空如也的两骷髅眼里飘着两团蓝火,与洞穴内的那团蓝火如出一辙,如若非要说个不同,那便是要小上许多。 饶是如此,当三五成团的骨架们顶着两团蓝幽幽的火,训练有素的疾步而来时,景象也颇为壮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浩浩荡荡的几十团蓝火,在半空中飘飘荡荡,随着骨架们的移动而飘忽不定,将整条甬道照的蜿蜒崎岖,无端的生出几分荒诞地狱的幽深感。 傅庭秋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这鬼东西还知道点火?” 谢焉没答话,落渊弓缓缓出现在他手中,而压着傅庭秋的那只手亦跟着松开,指尖微动,立有三支箭出现在手中,三支箭金光浮动,一看便知出手者修为不凡。 傅庭秋自然不愿意拖谢焉的后腿,他一手持剑,一手持扇,严阵以待。 骨架们远比先前的聪明,居然懂得见缝插针,不再是无脑的一拥而上。 傅庭秋与谢焉背对背站立,前后皆被骨架堵死,他们只有一个选择,便是将这些骨架尽数毁掉。 傅庭秋微微抬眸,望向来时路,他们跳下来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可想而知,那个洞口是有人故意留给他们的。 谢焉:“有问题吗?” 傅庭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这话若是在床上问我,我会更乐意回答。” 堂而皇之的调戏,理所当然的未得到回答,谢焉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蓄力良久的三支箭,飞快的离弦而去,不知是不是傅庭秋的错觉,他从这三支箭上感受到莫名的躁动。 谢焉动了,等着的骨架们也跟着动了。 骨架刀枪不入,极难对付,毕竟已失去routi,不再有感知,被伤到只能让他们暂时迟钝一分,并不能彻底瓦解操控者对骨架的调动。 傅庭秋并未发现骨架的致命点,身后的谢焉亦然。 二人在混战中无心去想致命点,干脆简单粗暴的直接将骨架摧毁。 修为高深在这刻占据至高无上的上风,谢焉五支箭齐发,半空中衍变为十五支,即便如此,分散后的箭依旧威力无穷,所到之处,骨架应声分崩。 骨头分离,依附在骨架上的蓝火猛然大涨,顷刻间又缩小许多,三三两两汇在一处,渐渐形成拳头大小的蓝火,砰的一声,蓝火炸裂一声,由拳头大小陡然变成碗口大小。 随着蓝火变大,原本还在与傅庭秋二人搏斗的骨架们,稍稍停顿,忽然毁灭,密道内灰尘顿起,乌烟瘴气,傅庭秋二人躲闪不及,被兜头兜脸的浇了一身灰。 傅庭秋咳嗽几声,挥挥手,迷瞪着眼睛望向那团蓝火。 碗口大小的蓝火,此时已有盘子大。 傅庭秋:“这玩意又是什么意思?” 他本不指望谢焉能回答,毕竟谢焉向来沉默寡言。 谁知谢焉出乎意料的开了口,还不厌其烦的说了许多话。 谢焉:“扶桑门三大长老之一擅于驱使死物,喜将对手玩弄于鼓掌间,自诩阎王在世。蓝火应是他下的杀戮诏书,传闻他杀人前,总喜欢送人一团蓝火作为警示。” 傅庭秋:“焉哥哥,知而不报是大罪。” 谢焉:“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来。” 傅庭秋:“你对我不坦诚。” 谢焉睨了他一眼:“你心里明白。” 谢焉不信那天放在桌上的信件,傅庭秋没看,信上详细的介绍扶桑门与八神殿需要注意的危险之人,时至今日,他们堪堪踏足塞外不到半月,便对上个棘手的。 傅庭秋颇为遗憾的摸摸鼻尖,谢焉精明起来,他是算计不到的。 蓝火越来越大,隐约有将整条密道照亮的意思。 傅庭秋:“这玩意预兆着有人要死?” 谢焉:“不出意料的话。” 傅庭秋轻笑一声:“我倒想看看畏畏缩缩像老鼠一样的人,如何将你我置之死地。” “都道傅少庄主是中原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我看这实属抬举,武功修为未必多高强,但这嘴上功夫确实出类拔萃。”有一道颇为刺耳的说话声响起,阴阳怪气。 傅庭秋:“那也比塞外藏在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强多了。” “哼。”随着冷哼声,那本悬浮在傅庭秋二人不远处的蓝火倏然飞去密道口,又骤然停下。 只见蓝火被一只瘦骨嶙峋似枯槁的手拢在手心,不断变幻,须臾间蓝火形成一只波灵盖形状,在那人手心跳跃着,久久不散。 傅庭秋定睛一看,那老者佝偻着身形,面目阴沉,完好的一只眼睛暗藏浓厚杀机,身着黑色长衫,将他本便瘦小的身形衬托的越发单薄,好似风一吹便散了。 傅庭秋看了会他另只手上拄着的拐杖,心想,这老头看着便难缠。 老者正是敲打掌柜之人,此时手握蓝火,心内充斥着澎湃的杀意,若不是白长醉说过,这二人尚且有些用处,凭着傅庭秋狂妄的话,他早已死了几百回。 老者:“今日你二人既入了这里,便留下些东西吧。” 傅庭秋:“你说留,我便留,也显得我太过于没骨气了些。” 老者冷笑:“骨气?在你落入此处时,便该明白,你的一切早已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傅庭秋不由得一笑,讥讽道:“没想到天下莽夫一样自大,说出的话跟没长脑子似的。” 老者没那么容易被激怒,他手指微动,蓝火扭曲出一副绝望的面孔,明明没什么,却让人感受到那股求生不能的绝望感。 老者:“你的命我暂且留下,但…总要留下些什么才好,我瞧你这双眼睛生的极美,让我很是欢喜,不若你便将眼睛留下吧。” 随着老者缓慢刺耳的话语声,傅庭秋慢慢抬起手,双眸闪过一丝茫然,双手迅速向自己的眼睛抠去,这一下快而狠毒。 老者眸中迸发出嗜血的快感。 然而血腥凄美的景象并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如实发生,傅庭秋的双手在堪堪到双眸前,屈起的手指刹那展开,他双手捂眼,十指大开,从指缝间含笑的望向老者。 傅庭秋:“你想看我自残啊?” 老者眯眼,眸中情绪飞快褪去:“倒是我小看你了,本以为你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傅庭秋:“不愧是扶桑门中人,这等口舌与白长醉不相上下。” 老者不说话,只轻轻的一甩手,自蓝火上分散出许许多多的小蓝点,点点散散如满天星光,飘飘荡荡往傅庭秋二人方向飘过来,如美如画却致命。 谢焉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老者:“谢楼主与他亲密无间,不知可愿为他付出性命。” 谢焉还未答,傅庭秋便替他答了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也配提我与他的性命?少倚老卖老,或许还能得个寿终正寝的善终。” 老者纵使涵养极佳,彼时被傅庭秋又是讽刺又是劝说的,刺激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怕是在中原顺风顺水惯了,来到我的地盘,还敢大放厥词,今日我便替傅不放教训教训他这不懂事的孙子。” 傅庭秋心头一凛,这老头居然认识他祖父,几百年前傅不放究竟在塞外做了什么? ☆、第七十章 傅庭秋来不及多说,因蓝火眨眼便到了眼前。 他摸出折扇,一扬一挥间竟未能将其扇走,反而引得蓝火尽数朝他身上扑来,来势汹汹,犹如洪水猛兽。 傅庭秋后退两步,蓝火不依不舍的黏上来,看样子非要沾到人身方才罢休。 蓝火黏糊糊的攻势半道腰斩,谢焉收回手,蓝火消失不见。 谢焉:“还有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老者神色大变。 老者:“没想到谢楼主竟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浅薄之人。” 谢焉:“多说无益。” 既然双方是敌对,那便没什么好说的,手底下见真章。 老者阴沉着脸,这二人一心求死,他若是再罗哩啰嗦,显得他多仁慈似的。 老者面色不变,低咳两声,拐杖轻敲地面,看似漫不经心的两下,却有天崩地裂的两声响直击二人耳内。 傅庭秋揉揉耳朵,偏头看向谢焉,谢焉面不改色,极为冷淡,似闻所未闻。 老者手中蓝火顷刻间大涨,照亮他稍稍舒展的眉目,凝视着傅庭秋二人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虚假的悲天悯人。 傅庭秋唇角一扯,并未说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听其声音应是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 傅庭秋眉头微皱,抬眸看向老者所处之地,一无所有,老者不知何时已离去,只剩下摆着绝望面孔的蓝火,幽幽亮着。 脚步声愈来愈近,片刻后手持长矛,盔甲在身的士兵出现在傅庭秋眼前。 一排排,长到望不到尽头的士兵,各个面色冷凝,目光锋利如刀刃,盯着傅庭秋二人,明目张胆的露着杀意。 傅庭秋:“除了以多欺少,扶桑门便没有其他招数?” 谢焉的目光在士兵脚下一扫而过,不知傅庭秋发现没有,眼前这些人,没有影子。 傅庭秋当然注意到,不仅如此,来势汹汹的士兵们似乎自带光亮,可偏偏身躯投在地上未有一丝黑影,可想而知,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想来也是,擅于驱使死物之人,怎会唤出活人? 谢焉:“这么多人,不是每个都受控制。” 傅庭秋颇为赞同,老者修为虽是大乘期,但也不能撑起不计其数的死物,是以,他们只需找到重要的那个便能破除杀阵。 话虽如此,但放眼望去,黑压压的皆是人。 这景象像极那日万秋镇的乞巧节,二人若想从中找出破解之人,难如登天。 傅庭秋二人打算以动制静,先探个虚实。 未等雄赳赳的士兵先动手,傅庭秋先甩出几块碎银子,碎银子一马平川,穿过士兵们的身躯,顺着力道坠落消失,三三两两的似划破黑夜的焰火,稍纵即逝。 傅庭秋:“假象?” 谢焉:“假亦真时真亦假。” 傅庭秋:“我们打他们是假的,他们伤到我们是真的?” 谢焉颔首。 傅庭秋嗤笑:“无所不用其极。” 谢焉:“小心些,别受伤。” 话音未落,身形微动,已率先闯入士兵堆内,刹那刀光剑影,流光溢彩,谢焉所到之处,亮光刺眼,偏偏他身形极快,几个瞬间,士兵已被他打散,溃不成军。 傅庭秋低笑一声,不甘示弱的随之跟着进去。 二人分散在士兵堆内,所到之处,只听得一阵撕拉咔嚓的撕裂声,待二人身形扫过,那欲举矛的士兵,已不受控制的东倒西歪,噼里啪啦的一通乱倒,几个来回后,二人站在士兵队伍中央,望着为数不多的站姿挺拔的士兵,相视一笑。 剩下的几个士兵,身姿灵活,目光轻轻飘动,看着傅庭秋二人时,依然杀意凛然。 不等二人动作,几个士兵已先下手为强,只见他们舍矛取剑,脚步轻盈,如有神灵相助,剑法古怪,下手方向刁钻,几人将傅庭秋二人团团围住,一时间二人手忙脚乱,竟有些对付不过来。 这几人生前不知是何人,死后被驱使时,保留生平所学招数,手段狠毒,下手利落,招招致命,傅庭秋躲闪不及,被刺中手臂,他反手一剑,将那人手中剑挑飞。 谢焉见状,手一伸,将剑接住,递到左手中,手一转,同另一人刺过来的剑两两相撞。 谢焉擅用弓,但此时显然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不利于用弓,上一世因傅庭秋善用剑,他为了方便帮助傅庭秋,便学了些许,没想到会在今日派上用场。 见谢焉手腕一转,左手用剑,竟丝毫不逊色,行云流水间剑气隐隐四溢,傅庭秋心中惊奇。 谢焉有剑在手,压力骤减,傅庭秋因伤了手臂,心中不免有些不悦,手下动作越发凌厉。 不过半盏茶,傅庭秋一剑将正对着他的一人挑飞,身后谢焉反身一脚将人踢了出去,二人调转身形,剑光高涨,璀璨夺目,几个动作间,仅存的几个士兵,被斩于剑下。 士兵倒地瞬间,湮灭化为尘埃,自尘埃上缓缓浮起一层浅薄的黑气,隐隐袅袅的飘向洞穴内,方入洞穴,便消散无踪,似被人凭空抓走。 不知操控的老者尚且如何,但以谢焉来看,那老者定然遭到反噬。 操控死物本便是逆天而行,加之老者修炼的是违背天道的秘法,一旦反噬,九死一生。 谢焉深知前方只会更加危险,目光在傅庭秋尚在流血的胳膊上停留少顷,摸出颗药丸,塞到傅庭秋嘴里。 傅庭秋唔了一声,措不及防的被喂药,他眉头微皱,方要说话,便看见谢焉不怎么好看的神态,他讪讪的闭上嘴,只觉得此刻不开口最妙。 他不开口,不代表谢焉能放过他。 谢焉:“过于大意。” 傅庭秋:“是是是,绝对没有下次。” 谢焉:“幸好无毒,若是……” 傅庭秋:“对对对,楼主犹如福星在世,保我一命。” 谢焉被他两句话捧的不知说什么,遂低头敛眉,轻声道:“我怕,怕失去你。” 傅庭秋的油腔滑调瞬间胎死腹中,他喉咙轻动,手指蜷缩几次,似无法忍受般的抓紧谢焉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下:“放心。” 他抬头,眸中星光璀璨,比谢焉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惊心动魄,笑容初绽,当得起一笑倾城。 傅庭秋:“我还未睡到你,怎会舍得让你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呢?” 谢焉额角青筋微跳,忍了忍,总归没忍住,甩开傅庭秋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洞穴走去。 傅庭秋似极为错愕的望着谢焉愤然离去的身影,可那眸光深处却是最为深情温柔的流露,比往日里见过的如画风景还要入心几分。 密道到洞穴看起来很近,但走起来却似怎么都走不到头。 傅庭秋:“有问题。” 谢焉低声应了,灵力涌动沿着洞壁朝着洞穴飞跃而去,在洞壁上留下长长的亮光。 傅庭秋顺着亮光看去,只觉得气血上涌,心浮气躁,自心底涌上大开杀戮的冲动,他握着剑的手为之一颤,几乎要挥剑刺向身前的谢焉。 傅庭秋闭闭眼,奋力将杀戮压下去,再睁开眼,似恢复平静,他微敛眼眸,眼前血红一片,挥之不去。 谢焉发觉傅庭秋安静许多,不似素日里的那般多话。 这本身便是异样,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还未散去的亮光上停留片刻,脚步一转,回到傅庭秋身侧,抬手捂住他的双眸。 傅庭秋只觉得眼皮一阵温热,身躯随之落入温暖如春的怀抱内,那人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会便好。” 不知怎么,听着有气无力的一句话,便轻松的将他压了许久也压不下去的杀戮悉数除去,似水落石出,日出雾散,干净如洗。 谢焉揽着傅庭秋,走了段路后,停下脚步,轻轻扣住傅庭秋肩头,傅庭秋感受到,颇为乖巧的跟着停下。 谢焉沉吟片刻,道:“幻境。” 傅庭秋:“我道你要带我走得筋疲力尽时,方才能明白。” 谢焉不答话。 傅庭秋:“生气了?” 谢焉:“未曾。” 他不过在想,如何破了幻境,并未因此事与傅庭秋置气。 傅庭秋轻笑,是他不对在先,谢焉生气也有理,此时他讨好道:“破除幻境的阵点在洞壁上。” 他中招后,得谢焉安抚,方能保持清明,消去恶意。整条密道内,看似又长又黑又危险,但实际上唯有洞壁上暗藏玄机,布下幻境之人,许是想让进来的人在洞壁上吃亏,便不会深究洞壁,未曾想到傅庭秋这里,反倒觉得此处欲盖弥彰的紧。 谢焉为防止他再有不测,便将他扣在怀中,双手一动,落渊弓在手,一支箭已然破空而去,顺着洞壁划出三条长长的、泛着金色的深沟。 三支箭划破长空,从洞壁上窜出后又合在一处,不差毫发的刺中蓝火。 轰的一声,蓝火炸开,溅向四处。 随着蓝火的陨落,密道内的幻境快速褪去,露出布满尘埃,千疮百孔的破旧甬道。 四周也不再黑暗,连那神秘兮兮的洞穴也有着浅薄的亮光,亮光所在的地面上,隐隐有几滴血迹。 傅庭秋从谢焉怀中抬头看去,双目微眯:“出来了?” 谢焉松开他:“应该。” 傅庭秋:“那人跑了。” 谢焉:“他受伤了。” 傅庭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谢焉不置可否,更何况放走的还是扶桑门之人,论起记仇,扶桑门可谓睚眦必报。 二人走到洞穴内,月辉散落下来,柔和的包裹住二人,傅庭秋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大块的峭壁石块,颇为厚重,分明是结结实实的洞顶,并未有他想象中的洞口。 他眼睛一扫,瞧见置于墙角的铜镜,心中了然。 看不出扶桑门之人还挺有情调,竟在这等地方置放铜镜引光。 傅庭秋:“去哪?” 谢焉:“你选。” 傅庭秋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默,四面八方共有十六条密道,无法得知安全与否,更无法得知这密道会将他们送至何处,谢焉让他选,是将命交到他手中的意思吗? 傅庭秋:“你如此信任我,我也不好让你失望。” 言罢傅庭秋上前两步,闭眼静听。 谢焉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片刻后,傅庭秋睁开眼,指着离铜镜最近的:“那条。” 谢焉问也不问,抬脚便往那条道上走,傅庭秋见状,拉了他一把。 傅庭秋:“真的走?” 谢焉挑眉:“你对自己没信心?” 傅庭秋挠挠脸:“开玩笑,我福禄双寿,命大着呢。” 谢焉轻笑:“那便走吧。” 二人沿着密道走了许久,渐渐地,自远处传来兵戎相见的声音,伴随着野兽狂野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第七一章 二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渐渐的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二人脚下似御风,眨眼便到了洞口。 即便到了洞口,二人也未急着出去,不知洞外的是敌是友,贸然出去,恐生枝节。 傅珅抹了把脸,随手刺死飞鸟,对那厢脸色愈发难看的江穹道:“江公子,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此处有阵,不知江公子能否将其破了。” 江穹面色不太好看,唇角紧抿透着几分紧绷感:“此阵颇为繁琐,我需不被打扰方能静心破阵。” 傅珅明白江穹说的是实话,可眼下哪来的能力让江穹安心破阵? 铺天盖地的利嘴飞鸟,围在院墙外,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四周危机起伏,他们根本无法自救,除非有人相救。 可他们本便是轻装简行,人数极少的前来,谈何来的救兵? 众人心头铺上一层阴霾,只觉得吾命休矣。 祁棠舟替江穹挡下几只飞鸟,转头急促道:“去破阵,我撑着。” 江穹一怔,见祁棠舟双颊泛起潮红,更添几抹朝气,双目却满是坚韧,他不由得心头一沉,重重点头,旋身远离飞鸟,行至一旁,静静细查起来。 时日不等人,飞鸟越来越多,嗜血的味道也随之弥漫开来,缓缓笼罩在众人身上,疲惫劳累接踵而来,稍有不慎,便会成为飞鸟爪下亡魂。 江穹一边告诫自己不能急,一边顺着飞鸟的飞向盘算起来。 忽然,站在傅珅身侧的一人被飞鸟啄中,惨叫一声,双手还未碰到被啄地方,人已身不由己的软绵绵倒地,倒地那刻漫天飞舞的飞鸟群涌而至,眨眼间飞鸟展翅离去,地上只余一具空荡荡的骨架。 目睹全部的众人,心头一冷,不寒而栗。 眼看飞鸟故技重施,卷土重来,被震慑的众人还有些心不在焉,从枯井里跳出来的傅庭秋,扬声呵斥:“发什么愣,不想活了?” 听见傅庭秋的声音,傅珅面上一喜,忍不住大声道:“少庄主!” 傅庭秋提剑冲着他们飞驰而去,方才上来的谢焉,手持落渊弓,将欲靠近傅庭秋的飞鸟一一射落,为他减轻不少负担。 傅珅挑开飞鸟,让傅庭秋过来:“少庄主,你受伤了?” 傅珅眼尖的看见傅庭秋胳膊上的伤,他担忧道:“这些飞鸟对血腥味很敏锐,少庄主,你找个地方避避吧。” 傅庭秋从衣摆割下一块布料,将伤口勒紧扎实:“不要说胡话,你们怎么在这?” 他半侧着脸,瞧见祁棠舟一身白衣血迹斑斑,不复世家弟子的风雅做派,不由得弯唇。 祁棠舟手腕一转,惊鸿剑剑光一亮,飞鸟尖锐一叫,在半空中消失无踪,趁着这个空闲,祁棠舟转头道:“江爷爷入土为安后,江穹便以游历江湖为由,辞别江伯父,若不是我机灵偷偷跟着他,还不知他来了塞外,欲找萧云生报仇。” 傅庭秋:“你们为何会与绅叔在一起?” 祁棠舟面上烦躁一闪而过,没好气道:“别提了,初入塞外,人生地不熟的,江穹被人骗了,一路走一路骗,不知不觉的被骗到此处,遇见他时,还半信半疑了许久,直到他拿出傅家的信物。” 傅庭秋:“幸好遇见了。” 言下之意,若是没遇见,还不知江穹与祁棠舟会如何。 祁棠舟慌乱之中点头,反手斩杀飞鸟,又扬声道:“我听傅老头说,骗我们的是扶桑门的人,他们想做什么?” 傅庭秋:“许是想送你们去找萧云生罢。” 祁棠舟嗤笑:“他倒是会挑事,我知扶桑门与八神殿不合,未曾想竟不合到这份上。” 傅庭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白长醉想将你们引为朋友,一同对付八神殿,他如今对上萧云生,已有些吃力,再者他手下最为出色的弟子,已废。单凭他自己,能为扶桑门博得一时风采,却博不得一阵。” 祁棠舟换只手挥剑:“我也没看出这拉拢的诚意在哪,真要拉拢不该好吃好喝的供着,再送上些金银珠宝的么,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 傅庭秋将飞鸟扎了个对穿,甩开时撞上另一只飞鸟:“你们若是没些真材实料,死在半道上,也算他白长醉送给萧云生的一件求和大礼,若是你们能力出众,一路披荆斩棘,能杀了萧云生,那他跟在你们身后,坐看你们鹬蚌相争,岂不美哉?” 祁棠舟冷笑:“他想得美。” 傅庭秋几不可见的摇头,这位混世魔王,脾气当真是说上来便上来,怒气腾腾的将飞鸟杀之后快。 一众人在飞鸟的攻势下,时不时的交谈几句,倒是将先前的绝望驱赶而去,因傅庭秋与谢焉的到来,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众人看见一丝希望。 傅庭秋:“江穹有几分把握破阵?” 祁棠舟:“他没说,不过我相信他。” 傅庭秋:“嗯,我也相信他。” 祁棠舟快速回头扫了他一眼,轻声道:“傅庭秋,若是可以,还请把萧云生留给江穹,他不亲手报仇,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傅庭秋:“这是自然。” 傅庭秋一眼便看出江穹如今修为大有长进,已堪堪踏入心动期,进步神速,但要打败金丹期的萧云生,还差些火候。 祁棠舟:“我更怕的是他杀了萧云生后,斗志全无,失了灵魂。” 傅庭秋眼眸一转,未来得及搭话,便见飞鸟越来越多,将四面高墙内崭露出的逼仄天空遮盖,铺天盖地,似弥天大网,越压越下,眼看长长的、锋利的鸟喙便要挨着人的头顶,千钧一发间取人性命。 傅庭秋持剑不动,扭头扬声道:“谢焉,保江穹。” 谢焉本便在井口处,离江穹算不得远,见密密麻麻的飞鸟骤然下压,无需傅庭秋开头,已动身略到江穹身畔,将意图下手的飞鸟尽数扫飞,匆忙中谢焉扫了一眼地面。 上面皆是凌乱潦草的字迹,江穹动作不停,字迹越来越多,不知到哪一步,江穹动作一顿,抬头双目放光的凝视谢焉,嘴唇微动,诡异笑道:“我知道了。” 谢焉还未来得及表态,有只比其他飞鸟要大上许多的胖鸟,从天而降,长嘴利爪直直袭上尚且沉浸在破阵喜悦中的江穹。 这一幕,让被困飞鸟阵中的众人睚眦欲裂。 祁棠舟撕心裂肺的一喊,尾音已劈了叉:“江穹!” 谢焉陡然被另一群飞鸟困住,分/身乏术。 江穹眼睁睁的看着胖鸟,待胖鸟的利爪即将挨到脖颈时,他冷笑一声,从未离手的临渊剑轻轻低吟,抬手辗转间已削去利爪,微微侧身,手腕跟着一转,便将胖鸟扎了个对穿。 甩开胖鸟,他皱眉看了眼临渊剑上的黑血,莫名不悦。 此时无暇顾忌许多,他持剑走向墙角处一颗已有风化趋势的枯树旁,微微仰头,冷漠道:“听闻扶桑门有一位擅用幻术结合阵法的高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多谢指教。” 话一说完,江穹手起剑落,枯树断枝,随着微风消逝,弥漫在院落天空上的飞鸟刹那烟消云散,原本临近傍晚的天空,渐渐蓝湛,一眼望去,万里无云。 幻境已消失,但院落外时不时咆哮的猛兽怒吼声却依然存在。 祁棠舟揉着手腕,皱眉道:“院外真的有牲口?” 傅庭秋微微摇头:“不好说。” 这蛮横乱跑的塞外之地,没有章法,没有律法,有的只是以强制暴。他们这群人在这些人眼里,大抵便是是个人都能上来踩一脚,端看他们够不够强悍。 傅珅:“老奴愧对少庄主的期望。” 傅庭秋摆手:“你做的已经很好,无需自责。” 傅珅:“不知少庄主又是如何到此处的?” 傅庭秋:“我与谢焉在客栈发现些许猫腻,顺势而下,便到了此处,细想倒像是扶桑门刻意为之。” 傅珅点头,沉声道:“如若不出意外,出了院落,便离八神殿不远了。” 祁棠舟从旁插了一嘴:“如此说来,我与江穹误打误撞的真要到八神殿了?” 傅珅:“在此还要多谢祁公子出手相救。” 祁棠舟收剑入鞘:“别客气,我是看在傅少庄主的面上,风水轮流转,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便对你们有所想求。” 傅庭秋发觉祁棠舟眼光极其长远,嘴上虽没个把门的,但心里却一清二楚,是个聪明人,他笑道:“只要祁公子一句话,傅某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祁棠舟:“我不仅仅是卖你一个人情,还有那家伙的。” 祁棠舟朝谢焉的方向微微抬高下颚,意图明显。 傅庭秋笑容微敛,淡淡道:“祁公子胃口挺大。” 祁棠舟转头看他,目光认真坦诚:“我不是在为祁家铺路,而是为了江穹。” 傅庭秋笑容再次浓烈,他道:“我明白。” 祁棠舟不再说话,因江穹与谢焉走了过来。 江穹:“以我与谢楼主所感,外面的猛兽是真的,凶残万分。” 傅庭秋没说话,抬眸看向谢焉,谢焉看他,轻轻点头。 祁棠舟担忧道:“我们现在精疲力竭,已无力再战,若是直接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傅珅回头望着尚存的几人,观其疲惫不堪的神态,握剑的手皆在微微发抖,低叹了声:“祁公子所言极是,一路走来提心吊胆,行至此处又经过一场大战,无论是体力还是修为都不足以再经激战。” “眼下我们只能留在此处,暂做休息,再另寻打算。”江穹言罢,抬眸扫了一圈,像是宽慰人心的又道,“诸位放心,院外还有一处阵法,我们不主动开门,外面的猛兽暂时无法进来。” 傅庭秋轻唔了一声,稍稍轻快道:“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傅珅等人闻言松了口气,浑身紧绷着的力气一松,整个人便跟着松懈下来,三三两两的寻了个地方,挨个坐下休养生息。 傅庭秋看着仅存的几人,皱眉低声问:“绅叔,你带来的人只剩下六个?” 傅珅面露悲色,忍痛道:“踏入塞外到此处,几乎是用他们的命铺出来的,我们走的还是偏僻小道,与萧云生给谢楼主的那条路有些许路程,饶是如此,依然布满杀机,可想而知那条路有多凶险。” 傅庭秋缄默片刻,轻声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5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已到此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趟一遭。” 傅珅抹了把眼角,低声道:“少庄主,待取回令便回去吧。” 傅庭秋嗤笑一声,低喃道:“来都来了,不将扶桑门连窝端,我怕夜不能寐,心不能安。” 更何况白长醉扬言,要他的命,他不表个态,显得他软弱无能,谁都能欺负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个特别好的日子,所以我决定连更四章完结~给刚开坑的新坑求收藏。 谢谢阅读,再求个作收…点击作栏收藏,就可以知道我在填什么坑啦。 ☆、第七二章 傅庭秋走到谢焉身侧,捅了捅他:“我想与你说件事。” 谢焉睁眼看他。 傅庭秋清清嗓子,四处偷瞄跟个贼似的,压低声音:“我想亲你。” 谢焉眼眸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嘴唇轻动,呵斥的话在见到傅庭秋暗含期待的目光时,鬼使神差的咽下,几不可见的点头。 傅庭秋释怀一笑,偷偷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往倒塌的只剩下墙体的角落走去。 他二人的小动作在场人见怪不怪,偏偏祁棠舟不消停。 祁棠舟:“他们做什么去?” 江穹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不要多管闲事。” 祁棠舟挑眉,扭头看江穹,深觉江穹知道些什么,只是不告诉他。 他起身,轻手轻脚的往傅庭秋二人所在的角落走去,江穹见状,颇感无奈的同时又生怕祁棠舟惊扰到二人,遂不得不起身跟过去,意图阻止祁棠舟。 傅庭秋领着谢焉方才避开众人,堪堪只绕过墙体,他便伸手将谢焉一把推到墙上,在人尚未反应过来,已含住对方的唇。 谢焉微微垂眸,同傅庭秋暗含得意的双眸对上,他长眉一挑,不动声色的加深,趁傅庭秋稍不注意,身形一动,将二人的姿势对调。 谢焉:“耍赖?” 傅庭秋轻笑:“对啊,我不仅耍赖,还耍流氓呢。” 话音未落,人又跟着黏了上去。 祁棠舟被江穹拉着,回头看见江穹眉头紧皱,暗含不悦的神态,他轻轻握了下江穹的手。 方要抬脚上前,便听见有人似极难克制的急促声,急促声未落,又染上几缕欲拒还迎的低吟,压抑又seqing。 祁棠舟的脸瞬间红彻底,无需江穹阻拦,他自己先受不了的转身离开,倒是江穹,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目光复杂的望向墙体,片刻后,也跟着离去。 墙体后的二人并未如何,连谢焉都觉得不可思议,傅庭秋竟真的只是亲亲他,没有其他动作。 谢焉哭笑不得的望着神色悠然,发出让人遐想无限声音的傅庭秋,待离去的脚步声响起,他方轻声道:“玩够了吗?” 傅庭秋:“小小年纪,好奇心如此重,我不过是刺激他一下。” 谢焉:“他没坏心。” 傅庭秋摆手:“没坏心与他偷听墙角是两码事,本来还想……” 傅庭秋顿住,目光微妙的在谢焉腰腹间停留良久,方才轻声接着道:“结果被他搅黄了,我心有不甘,没法朝你撒气,只好刺激刺激他咯。” 谢焉被他那一眼看的心浮气躁,不由得轻咳一声,压压火。 傅庭秋站起身:“走吧,明天还有场硬仗呢。” 确实是硬仗,围在院落周围的不是什么寻常牲口,而是体型极为巨大的熊及饿了不知多久的野狼。 即便众人顺着门缝瞧见这些东西,心里有个底,但真正打开门,与这些东西正面对上,还是忍不住骂一声娘。 院门一开,四周景象尽收眼底,不远处是深不可测的湖面,让人心寒的是这湖面一望无际,只有遥远地方一方黑点,看不出是何东西,而他们身处的破旧院落似乎坐落在某个荒岛上。 这等认知让傅庭秋惊讶,原本他以为昨日他与谢焉跳上来的枯井变成水井已够匪夷所思,谁知还有更令人目瞪口呆的事。 傅庭秋:“真是诸多诡异。” 江穹与谢焉并未说话,二人颇有默契的盯着见到活物,似蠢蠢欲动的狼群,那群熊反而比他们料想中的要沉得住气。 祁棠舟站在傅庭秋左手侧,正四处观望着,忽然他不确定道:“这,这座岛好像在动。” 被他一说,傅庭秋倏然抬头看向原本便不易看清的黑点,果然,黑点越发模糊不清。 谢焉:“不是幻境。” 傅庭秋心里一沉,如若是真的,那……他的目光落在因饥饿已不耐烦的野狼身上,那便是你死我亡的生死决斗。 白长醉的心,够黑的啊。 老者目送傅庭秋与谢焉消失在密道深处,方才偏头重重咳嗽几声,此次竟有了声响,他面目阴沉,摸出手帕将手掌心的鲜血擦拭干净,冷笑想,借刀杀人什么的,最让人愉悦不已。 冷笑未达眼底,有一只来去如风的老鼠,挠着他的脚踝,老者低头,对上老鼠如点漆的目光,神态柔和一瞬,从老鼠嘴里拿出一方小信。 一目十行后,老者低咳着笑了两声,转身融入黑暗里,语调轻慢的唱起了曲:“焉焉尾涎涎,傅公子,初相见,芙蓉阁魔障,焉不动,复上前,得灾祸,命丧此……【注】” 老者回到扶桑门时,正巧白长醉疗伤出关:“事情办妥了?” 老者仅存的一只眼阴森森的看着他:“既然派了二凤,为何还要我再走一遭?” 白长醉懒懒道:“确保万无一失。” 老者冷哼一声:“一个毛头小子,惊动门中两大长老,当真给你脸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6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了?” 白长醉面不改色,随意道:“随你说,我只想看他与萧云生同归于尽。” 老者阴测测道:“当日你以与八神殿合作为由,将白独归派出去,结果一趟中原之行,弄得他不人不鬼,时至今日都无法恢复神智,你真当自己长生不死,永坐门主之位?” 白长醉被人戳中心窝,神色微沉:“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扶桑门。” 老者:“是与不是,你心中清楚。你那时故意放过柳泛,又让柳泛一路沿着指示找到柳序,是为了扶桑门?” 白长醉微整袖口,抬眸望向殿外,那是展翅翱翔的不羁天空,是他多年前曾向往过的地方:“不然呢?” 老者哂然:“你莫将我当成二凤那等傻缺,他听你的安排躲在芙蓉阁,同八神殿派去的奸细虚以为蛇,殊不知在他前往中原的那刻,你已将他认作死人,这些年每每想起你与傅不放的恩怨纠缠,我总忍不住想,傅不放对你的手下留情是否带走了你的脑子。” 白长醉听见傅不放三个字时,面色陡然一沉,冷声道:“与你何干?” 老者愤然:“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夺取知南令?如此费尽心机,又不惜搭上命,当真为了扶桑门?” 白长醉:“笑话,知南令的好处修真界人人皆知,若是能被扶桑门纳为己有,岂不是大快人心?再者,萧云生如此想要知南令,莫非你没想过是何缘由?” 老者:“我不知萧云生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 白长醉面色不善,抓起手边的茶盏摔到老者脚下,厉声道:“你再说一次。” 老者见多识广,并不受这等小威胁,他施施然道:“当年傅不放大闹塞外时,曾放言,若是他有拨云剑在手,尔等宵小之辈屁都算不上,这是他醉酒后的狂妄之词,没想到传入你耳中,成你终身心魔,白长醉啊白长醉,你到如今还不肯承认对傅不放的惧意吗?” 白长醉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却不肯轻易松口的讥讽道:“我怕他?他已死,不成器的傅庭秋,拿什么与我斗?我如今只等着看他与萧云生,谁先死。” 老者叹了口气,疲惫道:“你若是想坐享其成,怕是不可能,萧云生不是蠢蛋,你将傅庭秋等人亲自送到他家门口,他会毫无察觉?如今没有动作,不过是想看你能做到哪一步罢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比你所想的聪明许多。” 想做黄雀的聪明人萧云生,正看着防备满满的俊俏男子,忍俊不禁。 萧云生:“你是梁天阙?” 梁天阙抱紧怀中被,故作凶猛的粗嗓子道:“找小爷何事?” 萧云生唇角弯着笑,眉目弯弯,缓缓俯身,如愿见到梁天阙浑身紧张,神色似受惊的小兔子:“听说,你要以己渡我,感化我?” 见梁天阙神色不对,他倏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冷冷道:“拿出来。” 梁天阙神色一僵,一言不发亦一动不动。 萧云生不怒反笑:“怎么?要我亲自动手?七星寨的少当家,这点骨气都没有?” 梁天阙喉咙轻动,将藏在被中的调羹甩到萧云生的脚边,微微垂首,深感屈辱。 萧云生木然:“……” 他当梁天阙瞒天过海的藏了个什么,谁知竟是根调羹,忍了忍,萧云生没能忍住,他惊奇道:“梁少当家的,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么?你想用一根调羹杀了我?” 梁天阙蓦然抬头,怒气冲冲道:“对,是我异想天开,如今你也知我心怀不轨,还不动手?” 萧云生弯腰捡起调羹,放到床边:“七星寨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各个逞强,自以为心比天高,天下第一,谁知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你怕是还不知道,七星寨已成为八神殿的依附小派,正好你自动送上门,也省得我派人去中原寻你。” 梁天阙呆愣片刻,急声道:“你说什么?” 萧云生意味深长:“七星寨已被纳入八神殿,自此塞外再无七星寨一派。你,梁天阙,也不再是七星寨少当家,你只是跟在我身边的一个随从,明白了吗?” 梁天阙咬紧牙关,方才没让自己出声。 那晚,客栈遭到八神殿围剿,仓皇逃窜时,他发现偌大的客栈除了他,空无一人,傅庭秋等人不知所踪,他为了活命瞎编乱造,被带回八神殿,洗洗刷刷送入萧云生的寝殿。 他明白傅庭秋等人失踪定与客栈掌柜的有关,如若他没猜测,那掌柜的应是扶桑门之人,而傅庭秋他们肯定是被扶桑门带走,生死未卜。 他自己被迫面对萧云生,骤然听闻七星寨被吞的消息,他除了心痛外,只剩下麻木,倏然想起那日他们出入塞外,拦路打劫的那伙人。 梁天阙:“你……” 萧云生疾言厉色:“他们没教你如何伺候人吗?” 在梁天阙双目圆瞪,将要暴跳如雷时,萧云生不顾他的反抗,将他压在身下,炙热的呼吸尽数喷在他的耳边。 “殿主,大护法有事禀告。” 有人低声道,梁天阙挣扎间抬头看去,只瞧见一双嗜血的眸子,鲜艳刺目,杀戮直达心底,让他打了个冷颤。 萧云生垂眸,意有所指,未等梁天阙看明白,他已起身离去。 萧云生整理着衣衫,皱眉不悦道:“没告诉他我在办事?” 那人不敢抬头,素日里萧云生虽温文尔雅,有礼有度,但摊上寻欢时被人打断,饶是脾气再好之人,也不免有些气闷,那人见过萧云生仅有一次的发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7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怒,不敢轻易触及逆鳞。 “说了,但大护法说,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翻了资料,没找到古代黑暗的童谣,只好照着赵飞燕的谣传,自己瞎编了一个,原句不是这样的,这段童谣是老者遐想傅庭秋要死在塞外了。 ☆、第七三章 萧云生随手端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抬头温润的笑道:“大护法急吼吼的所为何事?” 大护法冷着脸:“殿中人发现山崖后的海面上,似乎飘来一座无根小岛。” 萧云生笑容和煦:“嗯?莫非是小岛上有什么?” 大护法:“正是。” 萧云生笑容不变:“你们在客栈未能抓到的人?” 大护法微微惊诧,依旧顺从的答道:“是。” 萧云生摩挲着茶盏,唇角始终带着笑:“五日前,你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亲去将谢焉等人抓回来,那日我说过,你若是无功而返,我必定撤掉你大护法之位。你看看,事情真是巧了,我今日打算依言办事,那些人便送上门来,看不出来大护法还真是得上天厚爱啊。” 大护法垂首,手指微动,不敢说话。 萧云生:“你明知我有事要办,还差人打扰,大护法,你是不是觉得殿主之位更适合你?” 大护法双腿一抖,噗通一声,颤声道:“不,不敢,今日是我莽撞了,还请殿主高抬贵手。” 萧云生轻轻放下茶盏,温声道:“实话告诉我,七星寨许了你什么好处。” 大护法保持缄默,不发一言。 萧云生垂眸,低声道:“嗯?” 大护法叩首在地,断断续续道:“一个,一个养蛊的好苗子。” 萧云生面上带笑,眼神却愈发冰冷,他倏然笑道:“好,你既然如此想要养蛊的苗子,那后山小岛上的人,还劳请大护法一趟,将人带上来吧。” 大护法不敢有异议,跪拜离去。 萧云生满含笑容的目送大护法远去,待人走远,他方才轻轻按住茶盏,唇角微陷,露了个似笑似悲的诡异笑容,像极在忍耐着什么。 傅庭秋一行人将小岛上的野狼与黑熊处理掉后,浑身乏力,众人难免受伤,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们将随着小岛飘向何方,小岛移动起来算不得快,颇有几分随波逐流的意思。 一日复一日,众人眼见着有山峦出现,临近海面的山峦半山腰似有一处宫殿若隐若现,迎着鲜红的落霞,无端的生出几分天宫府邸的错觉。 祁棠舟:“这是何处?” 江穹侧目,看向傅庭秋。 傅庭秋细细观摩,心下惊讶,这不正是八神殿? 他侧目与谢焉对视一眼:“看来白长醉对萧云生恨之入骨。” 祁棠舟:“何以见得?” 傅庭秋遥指半山腰的宫殿:“那便是八神殿。” 祁棠舟惊讶,转脸看江穹,只见江穹全神贯注的望着宫殿,似要将宫殿看塌。 傅庭秋叹息:“真是送佛送到西,虽惨遭黑手,却活着到了八神殿,不知萧云生见到我们,有何感想。” 谢焉:“他许是早便知道。” 傅庭秋赞同:“他不是消息闭塞之人。” 祁棠舟:“我总觉得扶桑门会横插一脚。” 傅庭秋:“不用觉得,一定会。” 小岛慢慢的飘到岸边,直至搁浅,傅庭秋一行人见状,只得跳下小岛,再寻上山之路,他们光明正大的飘过来,想必萧云生已知晓,只是不知对方会如何应付。 傅庭秋几人尚在猜测,下岛还未走上几步,便遭到埋伏。 埋伏之人各个身法诡异,武功高强,既不像怕疼怕死的活人,亦不像刀枪不入的死人,面色漆黑,双目清亮,望着他们温善平和,似有几分好人模样。 傅庭秋:“蛊人?” 江穹:“观其模样,应是蛊人。” 傅庭秋:“来都来了,藏头藏尾的不太好看吧?”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傅少庄主,安好。” 大护法一出现,围着傅庭秋几人的蛊人自然退居一旁,等着他的再次指令。 傅庭秋:“你是,八神殿的大护法。” 大护法兜头兜脸满是黑布,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只露一双眼白多眼球少的吊梢眼:“是,我奉殿主命令,前来迎接各位。” 傅庭秋:“萧云生让你来接我们?是我幻听了,还是萧云生脑子坏掉了?” 大护法:“您该知道扶桑门巴不得您几位与我八神殿激烈厮杀,他好落得好处。” 傅庭秋:“所以萧云生打算如何收买我们?” 大护法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诸多事宜还需您与殿主见面后,方能详谈。” 傅庭秋嗤笑,懒得废话。 旁边的祁棠舟好笑道:“嘴皮子一张,便要我们上去,那若是我们跟着你走了,入了八神殿,死在里面怕是都无人知晓,你说,我们如何会跟你上去?” 大护法先前一直注意傅庭秋与高深莫测的谢焉,未曾注意过其他人,此时祁棠舟一出声,他方才转过目光,瞧见祁棠舟的面貌时,他眸光闪烁,松垮道:“如此说来,几位定要见到殿主,才愿意入殿内?” 傅庭秋:“等萧云生亲来再谈进不进殿。” 话已丢出,几人颇为硬气,连步子都不愿再抬起,竟是一步路都不再走的模样。 大护法见他们有恃无恐,又固执己见,被逼无奈只好返身上山,去请萧云生,自然大护法愿意走动,也有他自己的隐晦心思。 此时已近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8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时,时值冬季,天黑的格外早,纵使在白色鹅卵石滩上,也未必看得清人,大护法临去前,特地贴心的让人点上火把,守在几人身边,名曰保护。 傅庭秋冷笑,目送对方两三步间消失在山脚下。 江穹:“我还不能先动手杀他,对吗?” 傅庭秋:“他若是愿意将令完璧归赵,你如何杀他都是你的事情。” 江穹了然的点头,又道:“他真的会将知南令双手奉还?” 傅庭秋:“他与扶桑门水火不容的景象已不容许他再拿着知南令,如今他唯有将这烫手山芋,转手相赠,方能减轻些许压力,以我所见,萧云生应是瞒着八神殿其他人夺取令的,至于他为何要这般做,我无法得知。” 江穹:“那他为何要将令带到塞外?只为引你们前来?” 傅庭秋缓缓摇头,轻声道:“我想了许久,毫无头绪。” 祁棠舟在旁听了半晌,此时恰当的开口道:“会不会是他想利用你们对付白长醉?” 傅庭秋又摇头:“我先前也这般以为,但若是他真的想这般做,便不该让白长醉的人,先对我与谢焉下手,又让你们在扶桑门的指引下,与绅叔相遇,如今我也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祁棠舟:“如此说来,他在算计些什么,我们竟是一无所知。” 谢焉冷声道:“我倒是有个猜测。” 话一出,傅庭秋几人纷纷看向他,连跟着前来沉默不语的傅珅几人也望向他。 谢焉面不改色:“梁天阙与我说,萧云生是中原人,一路东摸西撞的流落至塞外,在塞外滚打爬摸直至长大,被八神殿捡了回去,因天生适合养蛊,遂被当时的殿主收为关门弟子,亲授蛊术、秘籍。” 傅庭秋皱眉:“难道,他想毁了八神殿?” 谢焉深深看了他一眼:“近几年八神殿之人越发的目中无人,草菅人命,已有将整片塞外都变成养蛊人天下的心思。” 傅庭秋只觉得瞬间醍醐灌顶,恍然道:“他知道如今扶桑门与八神殿已形成平衡局势,谁也奈何不了谁,光凭扶桑门无法清除掉八神殿,是以……” 谢焉接话道:“他只能另辟新径,比如前往中原,挑入一股新势力。” 将萧云生的所作所为悉数解开后,傅庭秋只觉得五味陈杂,萧云生布下如此大的局势,当真是为了毁掉曾养育过他的地方吗? 若萧云生真是中原人,应懂得滴水之恩该涌泉相报,他为何…… 众人沉默时,江穹忽然开口道:“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与我仇深似海,该报的仇我不会手软。” 傅庭秋:“一切只是推测。再者,杀人偿命,无可厚非。” 江穹声音极低的轻嗯了一声。 “让诸位久等了。”萧云生温和似春风的声音响起,“夜寒露重,我想请各位入殿一叙,没想到各位防患心极其深厚,非要我亲迎,我当与各位亦是熟知,无需这般多礼。” 傅庭秋抬眸望去,只见萧云生一身黑衫,外罩猩红色披风,低调奢华不失贵气。 萧云生走到几人面前,含笑道:“几位已见到我,可否随我去殿内一叙?” 他身后跟着四位包裹严实,身形消瘦的黑衣人,无声无息,亦无情无爱。 傅庭秋:“萧殿主当日扬言,只要谢楼主来此,便将知南令奉还,可还作数?” 萧云生面色不变,温和一笑:“自是作数的。” 傅庭秋:“那既然作数,还请萧殿主将令归还,我与谢楼主等人便不进去叨扰了,家里还有些许事情等着我与谢楼主处理呢。” 萧云生:“不知是何急事,竟让傅少庄主这般焦急。” 傅庭秋轻笑,直接道:“洞房花烛夜,归隐寺的大师说,若是过了这等吉日,我需等上几月,我肖想谢楼主良久,怎能等得及?” 萧云生故作惊讶道:“如此,那我,却是不该再留几位。” 傅庭秋信口胡诌,置于一旁的几人面色各有古怪,谢焉波澜不惊,待江穹目光扫过来,还回看了一眼,其他几人万不敢直视谢焉,只偷偷的瞄着。 傅珅心里复杂,来之前傅青松曾提过一嘴,他没想到他家公子当真敢说。 傅庭秋:“萧殿主许是有其他事要说?” 萧云生看见祁棠舟时,眼眸微眯:“有,比如这位祁公子。” 祁棠舟笑道:“没想到萧殿主还记得我,我真是倍感荣幸。” 萧云生:“我想要惊鸿剑许久,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半路拦截,应是要刻骨铭心。” 祁棠舟似未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意,抬手晃了晃惊鸿剑:“它如今只能是我的。” 萧云生:“我若将你杀了,这剑便是我的。” 江穹自萧云生出现,便沉默不语,双目微红满是恨意,此时听他轻描淡写的定下祁棠舟的生死,不由得怒气攀升,压着怒气道:“萧殿主觉得我会让你动他分毫?” 萧云生又笑道:“没想到江公子也来了,想来是为江老爷子报仇的吧?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动手前,先听我说个故事,如何?” ☆、第七四章 傅庭秋与谢焉对视一眼,直觉萧云生要说的故事,将解开他们的疑惑。 萧云生沉静片刻,似有难色的喃喃道:“该从哪说起呢?是知南令的出世,还是我萧家被灭,亦或者是我做了八神殿殿主?” 慢条斯理,温润有礼的语调,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却让傅庭秋几人面色各异。 傅庭秋顺着萧云生说的这话,大致能猜出萧云生、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9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南令与八神殿间的关系,但他仍沉默不语的看着萧云生,这时候他们做个安静的聆听者最为恰当。 萧云生方才的几句话,显然只是说给他们听听,见他们沉默也不失落,自顾自道:“知南令乃是上古遗留下的神器之一,寻万物,护苍生。与之而来的便是说不尽的灾难,说是护苍生,在我眼里,它却是造成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祸首。” “知南令未落入知南楼前,一直由摇光城萧家保管,萧家也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便布下弥天大谎让修真各派认为知南令已失踪,当时萧家如日中天,实力宏厚,愿意帮忙的世家多不胜数,最终萧家与玉衡城江家、万秋山庄成为联盟,联手将知南令封藏。” 萧云生含笑的神态不曾有一丝阴霾,似真的说个故事。 他抬头望向满天星辰中最亮的那颗,眼角有些发红的低声道:“如此安稳的过了百年,有一日江家与万秋山庄收到萧家的请柬,称其有要事相谈,两家不疑有他,当家人低调出行,与萧家碰见。谁知一见面,萧家便明言要取出知南令,另两家自是不肯的,但架不住萧家才是当家作主的那个,便同意了。至此,知南令重出江湖,一场动荡在所难免。” 听到这里,傅庭秋心生窦疑,他略带着安抚的柔声问:“萧家遇见棘手的事情了?” 萧云生眉梢微动,眼眸一弯,温声道:“不错,但与傅少庄主所想有些不同,萧家,并非有事,而是那时已被蛊虫控制,当时的江家主与您的祖上并未发现不妥,塞外传闻颇多,亦掺和鬼神传说在内,多数骇人听闻的事迹,中原修真门派并不愿意相信,只当个闲话谣传听听作罢,其不知大部分皆是事实。” 傅庭秋:“还请萧殿主继续。” 萧云生风轻云淡的点头,随意道:“待知南令出世,江家主与傅庄主便遭到歹人偷袭,二人互相顾及不得,又因身后追击人过多,不得不分开逃命,二人至此下落不明,傅少庄主想寻的拨云剑,便是在那时一道失踪的。” 傅庭秋讶然,不知萧云生如何得知此事,他眉头微皱,心下疑惑。 萧云生:“知南令有些许灵性,这点想必谢楼主深有体会。” 被点到的谢焉,轻轻点头,这是事实,如若知南令是一方死物,那落入奸人手中,怕是助纣为虐。 萧云生笑道:“我萧家一百二十多口人,尽数被养蛊,连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未能逃过,我嘛,我极为幸运,因为那时我还未出生,我父亲是遗腹子,祖母是萧老爷子最宠爱的侍妾,那时祖母闹脾气,离家出走几日,待等了几日后,未见萧家主来寻,心生愤怒,自己要回去,这时听说萧家被灭的事情,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她选择隐姓埋名,恰巧发现自己身怀有孕,便安心生子。” 傅庭秋几乎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何事,他动了动喉咙,如今萧云生当着众人面,亲自揭开几百年前的恩怨,以及他布下如此大局势的缘由,也等同是在揭开自身的疮疤。 萧云生:“斩草除根乃是常见之事,哦,忘了说那时八神殿叫巫蛊教,巫蛊教得知萧家尚有人在世,便派人追杀,听闻此事的江家与万秋山庄万不可能坐视不理,派人保护,如此一来,江家与万秋山庄便同巫蛊教对上。” 萧云生的目光在怔神的江穹身上停留,歉意道:“江老爷子的逝世,我深感歉意,如今唯有我将这条命赔给江公子,才能平息江公子的一腔仇恨。” 江穹双目通红,湿润良久,忍着没让泪水夺眶而出,他咬牙道:“既然江家对你有恩,你为何还要……” 还要恩将仇报? 萧云生低低叹了口气,怅然道:“如若可以,我自然不愿将江家拖下水。江家因我父亲与巫蛊教对上,未能讨得好处,自那后,江家便渐渐的退隐,连带着与江家交好的祁家,也跟着隐世。巫蛊教再厉害,对上中原两大世家也有些吃不消,威逼利诱之下将扶桑门拉拢在内,让其对付万秋山庄,这便有了白长醉亲上门挑衅傅不放一事。” 如此,先前种种,皆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中原同塞外的恩怨纠缠,竟从未停止过,且自始至终都是由知南令而起。 萧云生漫不经心的理了下袖子,似不经意间回头看向神色已有惧怕之色的大护法,他和煦笑道:“大护法,你在抖什么呢?” 大护法颤颤巍巍道:“没,没有,殿主,您,您继续说。” 萧云生满意的收回目光,瞧见傅庭秋几人似有不忍的神态,又笑道:“不用这般看着我,走到这一步是我咎由自取,可如若不到这步,我如何还江家与万秋山庄的恩情?又该如何为我萧家那一百多条人命寻个心安呢?” 江穹冷面冷声道:“没人可怜你。” 萧云生洒然一笑,眯眼肆然:“最好不过。为了摧毁八神殿,我殚精竭虑,装模作样十多年,入八神殿到登上殿主之位又花了十多年,在位的十多年间,我杀过许多人,有作恶多端的歹人,有无辜被受牵连的好人,我的双手早已洗不清,但我不后悔,因八神殿,终于要完了。” “只要八神殿覆灭,塞外的净土指日可待,虽然来得晚些,但,终会来的。” 谢焉皱眉,沉声道:“你做了什么?” 萧云生神色一收,修长的手指扣了个响指,跟着他来的几人,瞬间倒下,死不瞑目,连早有防备的大护法也未能幸免,大护法口吐黑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0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跪倒在地,望着萧云生,断断续续道:“殿主,殿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云生冷冷的看着他:“你便当我想拉整个八神殿为我陪葬好了。” 大护法连多余的话都未能说出口,噗通一声,气绝而亡。 傅庭秋暗自心惊,好在他已让身边人服下徐老给的药丸,否则…但萧云生似没有对他们下手的意思。 与此同时,半山腰琼楼玉宇般的宫殿,忽然火光冲天,于黑夜中形成一片辽阔的火海,生生不息,愈烧愈旺。 萧云生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摊开手掌心,上面躺着一方小令。 萧云生:“谢楼主,因果皆是它,我若是想讨它做个陪葬品,不知楼主可愿?” 谢焉眸中惋惜一闪而过,不知是对萧云生的还是对知南令,他难得声音有了些许温度,温声道:“它本是萧家之物,如今到你手里,也算的物归原主,萧公子请便。” 萧云生欣慰一笑,双手抱拳:“多谢,烦请几位前来塞外,另有一事托付,我死后还请将我的骨灰带回摇光城,算是落叶归根。” 这等请求算是死前夙愿,傅庭秋几人倒也愿意帮忙。 萧云生得到承诺,安然一笑,手掌运力便要将知南令毁掉,这时有人破空而出,直抓他的手。 萧云生早有所料,身形一转,扬声笑道:“我当白门主还能再忍耐些,好歹你已毁掉我八神殿,多少要留些东西让我带走。” 白长醉现身,冷笑道:“想得美,识相的话,将知南令给我,否则,我便要你死无葬生之地。” 萧云生:“白门主好大的口气,若不是我想让你毁掉八神殿,你以为你能得手的这般顺利?白门主,我劝你明事理些,莫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将你的老底揭穿。” 白长醉:“萧云生,你以为你有几个蛊我便怕了你?废话少说,将知南令给我。” 言罢,已追着萧云生一跃而上,萧云生哂笑,并不惧怕他,二人眨眼间战到了一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变幻莫测,身法极快。 萧云生被白长醉盯上,傅庭秋几人也有了对手。 萧云生引傅庭秋等人前来,旨在摧毁八神殿,但白长醉显然不愿意让傅庭秋等人毫发无损的回去,他最想要的莫过于让他们有去无回。 遂借着萧云生与傅庭秋等人畅谈时,先是带人毁掉八神殿,再等萧云生同傅庭秋等人两败俱伤时,伺机夺取知南令,将他们一举歼灭。 想法自然是美好的,但白长醉没想到,在萧云生身上竟然藏了这么个秘密,还被藏了许多年,直至今日,他亦被萧云生利用,剿灭八神殿,要论起这塞外谁最恨八神殿,非扶桑门莫属。 白长醉万不会相信萧云生会有这等好心,留下他扶桑门独自做大。 可他着实猜不到萧云生埋下何等伏笔,此时毫无头绪令他心浮气躁,只想将这些人杀个干净,好似这般才能清洗掉他内心的浮躁。 萧云生一脚踢开白长醉欲抓向他的手,扫了眼下方密密麻麻的骨架大军,嗤笑道:“装神弄鬼的那个,居然被你唬住了,看来又是个光长岁数不长记性的。” 白长醉挡住萧云生贴近脖颈的手掌,冷笑道:“扶桑门上下一心,势必统治整片塞外,岂会是受你蛊惑的傻子?” 萧云生:“白门主,你如此想要知南令,可否告诉我缘由?谢楼主可是点头承认将知南令交由我处置,你若是说得动听些,打动了我,说不定我一个感动之下,便将令送给你了呢?” 白长醉:“废话少说,我要的东西,我自然会争取,你不过是个苟且偷生的懦夫。” 萧云生手掌一转,知南令静静的躺在掌心,幽幽的散着光,在黑夜中格外亮眼:“是吗?倘若真的如此,白门主又如何会与傅不放错过呢?又为何要将傅庭秋杀之后快?无非是对方乃是傅不放的嫡孙,想寻傅不放曾提过的拨云剑,说到底傅庭秋无辜的紧,他不过想完成祖父夙愿,又哪里碍到白门主了呢?” ☆、完结章 白长醉面色不虞,对萧云生炮语连珠的问话,不想多言,手下招数越发凌厉,招式间的杀气让萧云生唇角微挑。 萧云生:“白门主恼羞成怒遂想痛下杀手也不为过,只是白门主,你觉得我身为八神殿殿主,是否该为消失的八神殿做点什么?” 白长醉攻势一顿,眼眸微眯,目光危险:“你做了什么?” 萧云生轻笑:“白门主没觉得灵力汹涌,不受控制?” 白长醉呼吸一滞,神色也不太好看:“你给我下蛊?” 萧云生轻不可见的摇头:“并非是我,只是你门下有人相求,我心血来潮的助人为乐而已,白门主,人生在世过于强势,亦非好事。” 白长醉没说话,暗自运起灵力,果然如萧云生所言,他面色阴沉:“好得很,常在海上漂,万没想到在你这条老阴沟里翻了船。” 萧云生面不改色:“能得白门主一路相随,我萧云生实属三生有幸,这蛊发作起来并不生猛,悄无声息的便睡过去,于睡梦中与世长辞,也算我送白门主的一件礼物。” 白长醉岂会安稳等死,他行如疾风,掠至萧云生身侧,抬掌便要拍下,此时蛊虫作祟,这一掌于半空中陡然停住了。 萧云生忍俊不禁:“白门主还是省省力气吧,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时光。” 他二人落在半山腰烧的火红的宫殿前,脚边不远处便是万丈高崖,高崖下是深不可测的海面,四周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1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静听无声,偶有寒风阵阵,萧条瑟缩,吹得人心口发冷,手脚冰冷。 白长醉神色起伏不定,半晌后,轻声道:“萧殿主没必要与我同归于尽,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萧云生漫不经心:“看来白门主知晓我下的是何蛊,不错,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双子蛊,以白门主的警惕,一般蛊虫近不得身,唯有双生双息的牵制蛊,有可能成功,我已是孑然一身,无惧死亡,博得白门主一条命,为塞外清理门户,只赚不赔。” 白长醉气恼:“八神殿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便这么回报的?” 萧云生:“若不是八神殿,我何故落得不人不鬼,为蛊做鼎的下场?八神殿的恩情,我尽心尽责的十多年已足以还清。” 白长醉冷声:“看来萧殿主是认定要与我同归于尽。” 萧云生低叹一声,将知南令朝白长醉的方向送了送:“你不过是想要这个罢了。” 白长醉:“我确实想要这个,但我更想活命。” 萧云生摇头:“晚了。” 话音未落,便在白长醉的注视下,缓缓运气灵力,包裹住知南令。 顷刻间,令碎化为齑粉,一枚遗落许久的上古神器,搅得修真界多年动荡的珍贵法宝,便消散在寒冬腊月的凛冽寒风内。 萧云生微笑:“能得知南令与白门主陪葬,我死而无憾。” 言罢,深深的看了一眼怔神中的白长醉,脚下生风,行至断崖边,一跃而下。 在萧云生身影落入断崖时,另有一道身影追随而下。 白长醉回神追到断崖边,只看见两道一前一后快速坠落的身影,那人是谁,看不真切,他被萧云生斩钉截铁般的果断怔住,恍然间心口一疼,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疼痛并未停歇,挨挨挤挤的涌上来,渐渐的,他觉得整个心口都空了。 寒风顺着空掉的心口,趁虚而入。 白长醉睁着眼,慢腾腾的摸到心口处,果然摸到一个缺口,他蓦然一笑。 活了这么久,他从未想过死亡,哪怕知道早晚的事,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忽然觉得不过如此,好似等了良久。 何时起了这种念头?他记得不太清楚,许是那日听闻傅不放的死讯,失手打碎一方茶盏吧,亦或是,他的目光望着傅庭秋面色淡然,昂首翘盼的俊美面容。 许是见到他时,便魔障陡起,永不磨灭,直至他落入尘埃。 星罗密布,繁星点点,这星空真美,像极他被醉酒后的傅不放,压在万花丛中翻云覆雨时,耀眼而深刻,让他记了百来年,不曾忘记。 白长醉缓缓阖上眼,他累了,寻不得拨云剑,亦杀不了傅庭秋,这一生便如此罢,他该休息了。 眼一闭,不问朝夕,溘然长逝。 江穹望着火势渐小的八神殿,轻声道:“他真的死了?” 祁棠舟揽着他的肩,小声道:“那肯定啊,他们都看见萧云生与白长醉坠入海中,再未浮现,海底危险莫测,加上他与白长醉奋战许久,万不可能有活路。” 江穹怔神,知道萧云生已死,他内心并未有替祖父报仇的释然,反而透着几分负罪感,前不久萧云生坦诚交代的那些话记忆犹新,对方诚恳面对,开怀明言,一切的一切都以萧云生与白长醉的死作为终点。 事情到此,尘埃落地,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正在几人怔神间,远远的便瞧见一朵璀璨夺目的焰火在黑夜中炸开,一朵还未落下又有一朵接连而上。 傅庭秋唇角紧绷,低声道:“清风。” 那日他让清风跟着婳祎,危机时以性命为重,脱离危机,再另行通知,想来婳祎在塞外能去之处莫过于扶桑门,端看焰火与他们所在地方的距离,极有可能那处便是扶桑门本宗。 此时傅庭秋摒弃娇里娇气,拉着谢焉道:“御剑而行,快。” 谢焉知晓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多言,揽住他将剑抽出,二话不说朝着焰火的方向飞驰而去,江穹等人见状,自是紧跟而上。 他们行去匆匆,不曾发现身后还有他人,那是位只余一只眼睛,手拄人骨拐杖的老者,他面色潮红,身形越发佝偻,脖颈处隐有青紫色脉络缓缓流过,述说着不祥征兆。 御剑而行的好处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落在方才焰火升起的地方。 这处地方绵延数十里的宫殿,在夜色下呈现出妖魔鬼怪的千姿百态,压抑中透着几分惨淡的凉意,席卷人身时溢出几丝血腥味,古怪的紧。 祁棠舟小声道:“这是,扶桑门的地盘?” 傅珅来之前曾得到傅青松的指点,细细观摩片刻,说道:“是。” 祁棠舟:“没人?还是白长醉都将人带走,围剿八神殿去了。” 走在前方的谢焉与傅庭秋不发一言,在迈入第二座宫殿时,陡然停住脚步。 跟在二人身后的江穹几人,面露疑惑,怎么了? 傅庭秋倏然转头,看向宫殿门口,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殿内由暗至明的亮了起来,两侧数百支蜡烛齐齐发光,晃的人看不清。 “啪啪啪,”有人鼓掌,含笑道,“傅少庄主,谢楼主,江公子,祁公子,你们好啊。” 傅庭秋抬眸看去,不由得嗤笑一声:“李凤瑞?” 谢焉也记得李凤瑞,以眼前情况来看,李凤瑞应是扶桑门中的三大长老之一。 李凤瑞还是那副不讨喜的脸,他道:“难为少庄主还记得我。” 傅庭秋:“当然记得,忍辱负重,不惜给我下跪,当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2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是条汉子。” 李凤瑞面色不变,轻拍手,自有人送上来一人,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此时奄奄一息,眼看便要活不成了,李凤瑞笑道:“这便是我的胞妹,李婉儿,多亏她。我才能接近二位。” 傅庭秋眉头微皱,不明白李凤瑞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李凤瑞:“今日还要多谢几位,若不是几位前来塞外,让白长醉那厮自以为是,我还坐不上门主之位,可惜的是,我这个人不喜欢留把柄给别人,几位是想痛快点死,还是顽抗点呢?” 祁棠舟讽刺道:“张口闭口便要我们死,你好大的脸。” 李凤瑞面不改色:“我脸大不大,你死了便知。” 话音未落,轻拍双手,殿内烛火缓缓熄灭,光影交错间,无数身影闪动,观其修为,最低也是金丹期修为,这让傅庭秋几人心中一凛,不难想到此次交手的惨状。 事已至此,他们唯有迎难而上。 江穹与祁棠舟修为不低,但对上金丹期修为的人,还是逃不过吃尽苦头,再者光怪陆离间,那些接到死命令的杀手们更难对付。 将他们丢给杀手后,李凤瑞没有离去,他拎着坛酒,高高的坐在宝座上,似不喜不悲的石像,冷眼旁观,不问世事。 他们一行人中,谢焉修为极高,其次便是傅庭秋,二人情投意合已久,对彼此也有诸多了解,此时傅庭秋仅是一个眼神,谢焉便明白他的意思。 傅庭秋身形一转,露出破绽,自有杀手猛虎扑食般冲过来,谢焉随手一挥挡住攻势,另一只手探出,让平地而起的傅庭秋借力而发,直往宝座而去,以他们的实力,若想将这些人全数杀完,并不可能。 所谓擒贼先擒王,拿下李凤瑞,变成了首要。 李凤瑞被傅庭秋用剑指着的时候,神色淡然,从容不迫,一身风骨让傅庭秋心生不祥。 李凤瑞温情一笑:“傅少庄主可是想起了什么?” 傅庭秋面色一变:“婳祎。” 李凤瑞煞有其事的点头:“不错,我能得中原几大家的青年才俊陪葬,亦是死得其所。” 傅庭秋倏然回头大喊:“快走!” 尾音颤抖乃至有些破音,听者无不感受到他的慌张,话音未落,揽光铃紧跟着丢向李凤瑞。 可是,已来不及。 李凤瑞脸上出现诡异的笑容,最后一口酒饮尽,浑身灵力高涨,将他整个人变得晶莹剔透,似一颗发亮的夜明珠,越来越亮,须臾间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一个大乘期修为的高手自爆内丹,方圆十里无一幸免,连长年屹立不倒的山峦亦跟着颤抖起来,隐隐有崩塌的征兆,哪怕有上等神器抵挡在前,也只是挡住了部分,威力依然惊人。 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傅庭秋那声喊后,江穹意识到什么,将临渊剑与惊鸿剑交叠,手速极快的结出一方阵法,阵方形成大半,爆炸的灵力便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将他与祁棠舟,甚至傅珅几人,纷纷掀飞,整座宫殿不复存在。 以谢焉的修为自保足以,但他当时心心念念的皆是傅庭秋,遂不顾一切的上前将人接下,待反应过来要带人走的时候,灵力已接踵而至,那瞬间谢焉只来得及将傅庭秋抱在怀中,以后背抵挡住磅礴的灵力冲撞。 轰轰隆隆剧烈的响动,绵延数十里的宫殿接连崩塌,连带着山体开始摇晃,显然是要塌了,飞散的众人相隔不远,纷纷成群结队的忍痛御剑离去,待落地后,众人望着地崩山裂中的山峦,陷入沉默。 傅庭秋疑惑重重,为何李凤瑞不惜自爆来与他们同归于尽?明明他已是扶桑门门主,总不至于他是另一个萧云生吧?这疑惑如今似乎无人能解,随着李凤瑞的死尘埃落定。 此次塞外之行,扶桑门与八神殿接连消失,无论是对塞外亦或者是中原,都算的是好事一桩。 傅庭秋与谢焉因失踪的清风及傅来二人,暂且还离不开塞外,祁棠舟与江穹一听,也表示可留下帮忙,结果几人还没动身寻找,倒是清风拖着三个人先找上门了。 在举目无亲的为难之地,着实为难清风,不仅要带着傅来,还要带着时时摆威风的柳泛及总想寻花问柳的柳序,近几日清风苦闷不已,见到傅庭秋几人,犹如再生父母。 人既然寻回,一行人着手打道回府,清风因要留在此处探寻情况,便与他们分道扬镳,谢焉以他需要用人为缘由,将知南楼多数精英留给清风,剩余的则奉命先回破军城,最大的威胁已无,并无什么不放心的。 一行人走走拖拖顺带养着伤,几月后才到寒江镇,围桌而坐时,想起先前的事,唏嘘不已。 傅庭秋:“终究未能将知南令带回来。” 这是他一大遗憾,半山腰处他们也上去寻了一遍,只看见残桓断壁,被大火烧过的大片漆黑石块及厚厚的灰烬,还有……死的面容安详的白长醉。 白长醉的尸体在半山腰的话,那随着萧云生坠崖的又是何人? 傅庭秋几人不得而知,从清风那得知,他与傅来是被婳祎伙同李凤瑞绑走的,听婳祎的意思,她竟是李凤瑞多年前丢失的亲生女儿,李凤瑞身在扶桑门,不容许有情爱,但在年少时曾与一人有过一段,二人水乳交融后,有了婳祎。 此事在扶桑门中,是万不能存在的。是以,白长醉瞒着李凤瑞对他妻女下毒手,李凤瑞知晓时,木已成舟,白长醉巧舌如簧,李凤瑞虚以为蛇,等着将白长醉杀死的机会,等到如今,终于等到萧云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3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不仅等到萧云生,亦等到婳祎。 婳祎的经历让李凤瑞悲痛不已,自觉愧对她,有心补偿,却惨遭婳祎利用,不仅毁了对合欢派有威胁的扶桑门,还想一并将傅庭秋等人一道毁了,以此清除合欢派的对手。 如此,傅庭秋与婳祎的合作便不了了之,揽光铃随着李凤瑞共毁,婳祎至今身在何处,他们也无法得知。 江穹:“萧云生真的死了吗?” 傅庭秋看了他一眼:“我将白长醉的死状飞鸽传书回万秋山庄,徐老说,白长醉中的是双生蛊,他既然死了,那下蛊之人也活不了。” 江穹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祁棠舟见状,眼眸一转,问道:“海底深不可测,活人掉下去便无生还可能吧?” 傅庭秋含笑:“自然,更别提萧云生身负极其霸道的蛊虫,更无生还的可能,江穹,他人已死,你该放下心结才是。” 江穹抿紧唇,片刻后轻轻点头,算是应下。 一桌四人,唯有谢焉不曾出声。 傅庭秋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便识趣的没打扰。 当夜,傅庭秋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溜进谢焉的房内。 那人手执狼毫,正在写信。 傅庭秋悄悄靠近,双手已扬起,待捂住谢焉的双眸前,便听见这人无奈的哄道:“别闹,我在给朗月写信。” 傅庭秋悻悻的放下手,转到他身侧坐下,捻过甜杏放入口中:“知南楼失了知南令,会如何?” 谢焉手下不停,漫不经心:“不会如何,追回知南令不过因它是知南楼的东西,如今既知它是萧家之物,也物归原主,便掀过这篇,再做打算。” 傅庭秋:“你当真信知南令是萧家之物?” 谢焉:“知南令在萧云生手中不一样,再者……” 他稍作停顿,对上傅庭秋一错不错的目光,继续道:“我曾在古籍上读到过关于知南令的描述,除去名字不一样,剩余无一例外,其上事情与萧云生说的一模一样。” 傅庭秋意外:“如此,倒也算的圆满。” 谢焉放下笔,垂眸轻声道:“知南令出世引起的血雨腥风过盛,即便萧云生所言是假,但让知南令随他灰飞烟灭,亦是好事。也算藏着我的一份私心,只是答应你的事,要食言而肥了。” 傅庭秋一怔,释然道:“我亦未能助你寻回知南令,算是一笔勾销,倒是另有一件事,楼主莫要食言了。” 谢焉抬眸看他,不明所以。 傅庭秋抿唇一笑,伸手一拂,灯光骤灭。 黑暗中,傅庭秋一把拽过谢焉,拉拉扯扯间将人压在床榻上,他双手按在谢焉的双肩上,微微俯身,气吐如兰:“楼主,你可是忘了那日说过,要给我上盘好菜?” 谢焉唇角一勾,手已摸上傅庭秋的腰腹间,手指微挑,腰带无声散开,他的手亦趋亦步的潜了进去。 傅庭秋浑身一抖,气息已乱,颤声道:“你……” 谢焉猛然抬头,封住他的唇,黑暗中眸光星辰点点,璀璨如光,让人不敢直视。 傅庭秋微微眯眼,不甘示弱的同谢焉争夺主权,到最后二人位置对调,他被人剥去外壳,以极为天然姿态躺在谢焉身下,望着同样天然的谢焉,他轻声笑了。 谢焉深深看他一眼,意有所指:“都道傅少庄主一笑倾城,亲眼一见,果真如此,还望少庄主,一会也能笑的这般灿烂。” 傅庭秋又笑:“那有何难?” 片刻后,自帷帐内传出傅庭秋断断续续,带着几丝哭腔的求饶声,细听之下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水声。 夜深人静,月儿也被这声音羞的躲进稀薄的云朵内,遮遮掩掩间还有几分窥探之意。 傅庭秋浑身大汗,只觉得他要被谢焉拆分入口,浑身疲惫,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昏昏入睡间,身上依然精神抖擞的男人,肢体厮磨,俯身叼住他的耳垂,含糊不清道:“傅庭秋,我心仪你,愿与你生相守,死同穴。” 傅庭秋懒懒的抬起眼皮子,撩了他一眼,嘴刚张开,话未出口,先被顶出一声哽咽,至此,他再未能说出一句话。 夜…缓缓划去,黎明悄然而至,新日再起,一切都是全新的。 “安好,”谢焉在傅庭秋眉间落下一吻,呢喃道,“我的少庄主。” 后记: 有一日,傅庭秋与谢焉快意江湖时,偶遇一位算命老者。 老者嗷嗷叫追着他二人,要给他们算命。 傅庭秋执拗不过,只好老实的让人算了一卦,卦后,老者送了把剑给他,直言他与此剑有缘,离去前神神秘秘的笑容看的傅庭秋恶寒不已。 令傅庭秋称奇的是,那把剑似天生为他所铸,随心所欲的好似会读心。 谢焉本不赞同他用,奈何见他高兴,便作罢。 当晚,傅庭秋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梦里的他与谢焉情意绵绵,相濡以沫,如此下去两人定是相敬如宾,是修真界内独一无二、令人歆羡的神仙眷侣。 正是在谢焉毕生心法初初炼成时,傅庭秋遭人暗算,被歹人种下噬心蛊,逐日失去神智,被人控制,后性情大变的傅庭秋,夺走谢焉的心法,让谢焉心死以至身死,待谢焉死后,神智有瞬间清明的傅庭秋,仰天长哭。 刹那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他以金仙修为质问苍天,怒吼大地,竟是从未有过的癫狂之态。 遭万千天雷横劈时,他仍癫狂,只是口中念念有词,若有来世,便让谢焉怀着记忆长大,独他一人忘记,苦苦追寻,若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4 如何避开撩闲的前伴侣 作者:陆夷 两人情满,再成一体,往后生生世世不再遭受分离之苦。 …… 清晨,新日初升,明亮如洗。 谢焉却是一夜未眠。 他听见傅庭秋的挣扎,语无伦次的嚎啕大哭,可怎么喊都喊不醒。 谢焉的目光放到倚在床头的拨云剑上,拨云剑也曾跟过傅庭秋,只不过在他用拨云剑自杀后,傅庭秋便封剑不用罢了,谁知如今竟重回傅庭秋身边,不知是天意还是…… 他将傅庭秋眼角的泪水抹去,犹豫片刻,送入口中,苦的。 听了一整晚的梦魇话语,他大抵明白傅庭秋梦见了什么,无非是前世的事情,论私心他是不愿让傅庭秋想起来的,过于残忍。 在谢焉怔神时,傅庭秋缓缓醒来,双目通红,看见谢焉时,他满目复杂渐渐融成无法估量的心疼,那心疼沉甸甸的,压得谢焉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傅庭秋哑着嗓子道:“谢焉。” 谢焉抬眸与他对视。 傅庭秋轻笑,伸手抱住他,再也压不住哭腔道:“我,都是我,那一世都是我识人不清,方才害了你。谢焉,我好恨。” 谢焉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没事,如今一切都好,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傅庭秋不再说话,埋头在谢焉肩头。 谢焉只觉得肩头一阵湿润,想是哭的不轻。 谢焉:“我毕生温柔都给了你,便没了恨的力气,亦无悔恨。” 傅庭秋低叹一声,偏头亲亲谢焉的脸颊,小声道:“无论轮回多少场,我都要寻到你,谢焉,你只能是我的。” 谢焉不答,只将他往怀里揽了揽。 此时无声胜有声,至此沧海桑田,我只与你一人共良宵。 ——全文完。 陆夷/2019/3/6日 20:00 感谢阅读,晋江首发。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番外。 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这又是我跨频换题材的一个故事,总归是没坑,好好写完。 点个收藏作栏,就能捕获一只不坑文的小作者哦~ 新文《全世界都在让我和死对头he》古穿今,失踪的萧云生和梁天阙的故事。 求个同款古耽《首辅沦陷日常》收藏,应该要不了多久会开~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