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萌世子燃萌妃》 第1章:她说,我错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怀里有人。 片刻后,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个死女人。 怀里的人是他的世子妃郭思谨。 郭思谨已经醒一会儿了,没敢动,一动没动。她准备等赵瑗出门后,悄悄溜回自己的寝殿揽月阁。 要是会七十二变多好,随便变个什么东西,只要别让他此时看到自己,哪怕是变只小老鼠呢…… 在她想到小老鼠时,身边的人动了一下,接着有手放在她脖颈处,柔韧的手指在她脖子上来回摸索。 她忍不住吐咽了下口水。 “醒了?”随着这清冷的声音,脖颈上的手停住了。 “没有。”话脱了口,她想拧自己的脸,都能说话了,还没醒吗? 赵瑗把怀里的人推在一边,用一只手臂支着侧躺的身子,打量着她。低垂着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脸蛋通红,微翘的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像只被人追赶得惊慌失措的小动物。 他盯着她问:“很害怕?” 郭思谨抓了被边,往上拉了拉,挡在脖颈处,心虚地说:“我错了。” 赵瑗捞起她的下巴:“抬起眼,说说哪里错了?” 郭思谨的睫毛又抖了两下,才迟迟疑疑地说:“不该给你下药。”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不是下给你自己的吗?” 明明是下在他茶碗里了,可是为什么会被自己喝到了呢?她也搞不明白啊?郭思谨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说:“以后不敢了。” “还想下次?” 赵瑗坐起身,冷哼了一声:“再有下次,自己滚回家别再来了,普安王府容不下你这样的妖精。” 是的,昨夜的郭思谨就是个妖精。媚眼如丝的望着他,想要吃了他。 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别人知道他的世子妃中了药?还是在他的书房里。 太窝心了!不能想,一想就要气炸。 就这样算了,岂不是便宜了她。 那自己算什么,被一个女人利用的工具? 赵瑗回头盯了一会儿那双怯生生的水眸。 这事要做,也是自己主动才对。 想到这里,他扔下手里的衣服,扯开被子,就压了上去。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他气愤地说。 郭思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接着咬紧了牙。 成亲五个多月以来,赵瑗就在新婚之夜呆了揽月阁半个晚上,礼服都没换。 五天前,她的表舅母王夫人告诉她,赵瑗与安国公的小女儿私下里有婚约。 她有些明白了,原来不与她同房,是在为别人守身呢! 若真是如此,估计用不了多久不要说是夫妻之实,连名都没了。要给他的心上人腾地方呢。 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然后…… 然后,就成现在这样子…… 郭思谨七想八想的分散着注意力,终于熬到结束。听到赵瑗喘着气盯着她说:“很舒服吗?”冷冽的话语,像寒冬腊月被冻透的小石子,一颗颗向她掷来:“穿衣服出去。” 阳光透过天蓝色的窗纸洒了进来,照着他的侧脸,明亮又深沉。 这是自己的夫君。 知道要和他成亲,欢天喜地。成亲之后,小心翼翼。 她怕他什么呢?怕他不喜欢自己。 成亲前,她曾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笑脸,只为他掀开盖头时,给他最美的表情。含笑对上他的目光,她失望了,在他眼神里没找到一丝情绪。 她没有气馁,她想天长日久的,夫君自然会注意到自己。一日盼一日,她又失望了。 她在他眼里同一根木头,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看到她,不要说是笑,眼神都不会多晃一下。 不,有区别,她是一块会说话的石头。 如今,她这块没有存在感的石头,终于成功翻身,华丽丽地脱变成为一块令他厌恶的臭石头。 ------题外话------ 甜文,超甜,开篇不是很甜是为了剧情需要,后面超温馨超甜,真的。 女主不弱,前期只是在男主面前弱了点。没办法,是她的长期饭票嘛,在他手里嘛。后期就很强,翻家农奴把歌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章:我另嫁,你另娶。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她有这个觉悟,她已经做了被骂的准备了。可以骂她,可以继续无视她的感情。这都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但,但不能侮辱她的尊严。 他方才的行为,算什么?惩罚她? 此举自己是过份了,可这过份,也是他有错在先。 她是没别的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看来这马彻底被这剂药给医死了,死透透。 求不来,便不求了。 无所求,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郭思谨拉着被子挡在前面坐了起来。 “夫君就这么讨厌我吗?” 赵瑗阴寒的目光扫来:“不许叫夫君。” 脸上有汗,散乱的头,胡乱地贴着脸,郭思谨用一只手拢了拢。然后,平静地说: “你名媒正娶了我,不叫你夫君叫什么?难道夫君不喜欢我?不喜欢当初就拒婚嘛。既是成了亲,就该好好过日子。你这总又不同我行夫妻之事,是什么道理?” 赵瑗审视着她,他以为这只可怜的小东西经过他的惩罚,会变老实。呵,倒变得更精神了,准备挠人呢。 他眯了眯眼:“继续说。” “我还以为是你不行呢,就是试一下看到底行不行。早知道,是不想跟我行,我哪里会强求。”她顿了顿又说:“不过知道的晚了,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你不想我也得求。” 赵瑗:“继续。” “做了别人的夫君,就该尽到夫君的责任,以后每个月最少两次。”郭思谨看了看身下的床,继续说:“吃饭到饭厅,睡觉到寝殿,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下次要在揽月阁。” 赵瑗难得露出了恶狠狠地表情:“说完了吗?” 郭思谨呵呵一笑:“就订在每月初一,十五两日吧。你要是不愿意,就休了我。”她挠了挠乱糟糟的头,若有所思地说,“对了,皇帝赐婚是不能休的哦。” “还有吗?” 郭思谨望着脸色阴沉得要拧出水来的赵瑗,轻快地眨了眨眼说:“只要我活着,你别想娶侧室,你要敢娶谁,我就吊死到谁家门前。” 接着转口又说:“要是权贵之家,门口会有侍卫日夜值班呢,那便吊不成了。”皱了皱眉,坚定地说:“提前服毒。反正,就要死在她家门口。” 看着一张一合的小嘴巴,赵瑗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掐死她,早上为什么要犹豫。又思考,现在要不要去掐死她。 如果目光能杀人,郭思谨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赵瑗杀死了。她强打了精神,笑意洋洋:“前天我就写了遗书,我要是莫名死了,保管人便会把遗书拿出来。”她又眨了眨眼:“有备无患。” 赵瑗已经穿戴整齐,他走到床边,撩起她乱糟糟的头,又摸上了她的脖子。手下湿粘,感觉很不好,像是捉住了一条新鲜的鱼。 “还有要说的吗?”他低头看着她,平静地说。 郭思谨干咳两声了,仰头望着她的夫君,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锐利深邃的眼睛像是千年的寒潭。长的真好看,不愧是千里挑一的宝物啊! 她咧嘴一笑,:“你若肯待我好一些,兴许我哪天心情好,就会同你和离呢。”回了一口气,接着说,“然后,我另嫁,你另娶,皆大欢喜。” ------题外话------ 上千读者骂男主渣渣,还有一人血书换男主,万人血书换男主的留言。吓得小作者瑟瑟抖跑到前面来留个言。 男主一开始就是喜欢女主的,很多时候他是口是心非,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 要抱着男主是喜欢女主这样的心理去看书。就会有不同的感受,你就会觉得,这真的是甜宠。男主是个不懂爱情的屁孩子,对他恨但也爱。 从152章以后,男主的心就坚定了。 前面不知有多少读者被男主渣跑了,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章:今日初几?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凉亭屋顶墨绿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亮。 郭思谨倚坐在藤倚上,手臂支着下巴,看天边绯色的晚霞映衬着柔软的云朵。膝盖上放着一本页片有些黄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天,这十天里她再没见过赵瑗。 听府里的管家张伯说,他去了平江府。身为世子妃,赵瑗的消息,她一直都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有轻巧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头也没回的问:“张伯说世子什么时候回府吗?” 丫鬟秋葵走近了,才应话:“说是可能晚一些,回府的半道上被安国公拉走,非要世子去他府上用饭。世子妃,晚饭要给你摆这里吗?” 郭思谨抬头望着秋葵,迟疑了片刻说:“我再坐一会儿直接去饭厅里吃。” 瑗,大孔的璧。 宝物。 赵瑗,也是个宝物。 是当今圣上千挑万选出来的皇位备选人。 太祖皇帝戎马一生,统一了四分五裂的国家,崩世前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太宗皇帝。 太宗一脉统治了这个国家几百年后,到了当今圣上这里,圣上没有子嗣,在太宗一脉实在找不出满意的继承人,便决定在太祖一脉里寻找。 上千少年中,挑来捡去,选了两个,其中之一,就是赵瑗。 这阵势比后宫选妃的声势还浩大,比科举考试还严格。选出来的人,相貌能差吗?品德能差吗?才干能差吗? 七岁选入宫,十二岁就授了官职,封建国公,十五岁封普安郡王。 圣上特意给他赐名为瑗。 请问,这样的宝物谁不想要?有适龄闺女能嫁的爹爹们,谁不想让这个宝物成为自己女婿?闺女嫁得好暂且不提,指不定以后自己还成国丈了,满门的荣耀。 郭思谨叹了一口气,把书扔在旁边的石桌上。 安国公是一品武将,他的夫人梁氏因抗敌有功,被朝廷封了护国夫人。这样人家打她夫君的主意,很麻烦啊 夜幕下的普安王府,宛如是一只正在沉睡中的神兽,宁静却充满了威严。 赵瑗进府时,门口除了府卫,就只有张伯和秋葵二人。 秋葵迎上来说:“世子,世子妃身体不适,刚回揽月阁。让奴婢告知您一声。” 秋葵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郭思谨在此等了很久一样。郭思谨不要说没等很久,一会儿都没等。她在凉亭里坐到夜幕降临,觉得没什么胃口,晚饭没吃,就直接回去睡了。 赵瑗问张伯:“今日初几?” “初一,世子有事吗?” “没事,随便问问。”赵瑗好像才现有秋葵存在似的,问道:“她怎么了?” 秋葵望了一眼张伯,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能说的?”赵瑗问。 秋葵还是不说话。 张伯说:“世子,我晚一会儿再去找您。”说着便停住了脚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秋葵才小声说:“世子妃那个来了,肚子疼。” 赵瑗问:“什么来了?” “月事。” 说出这两个字,秋葵松了口气,准备的话,终于艰难地讲完了。她觉得自己很聪明,世子妃明明没病,她硬说有病,万一世子问医官不就露馅了? 说月事来了,世子肯定不会去问。 赵瑗在门口没有看见郭思谨,有些意外。 白天他基本不在府内,晚上最多有一半时间住府里。 这一半时间,还大都是半夜回来。 不管多晚,在门口总能看到郭思谨。 按着往日的习惯,她远远地看到他,就神采飞扬地冲他挥手,然后跑出去迎接他,再陪着他从大门口走到书房,一路上啰啰嗦嗦同他讲些没用处的闲话。 到了书房门口,他通常会说,今日累了,世子妃也早些休息。 她就乖乖地回寝殿了。 好嘛,温顺听话都是装的,原来是个胆大的厚脸皮啊。 竟敢对他下药,说什么初一十五,哪有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这话说得,好像他那天早上的行为,又是为了她似的。 太窝心了。 那么多惩罚的办法,为啥要用这个?当时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看着她那令人生气的样子,就想用这个办法。 难道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是愚蠢。 老师说得很对,遇事不能生气,一生气就乱了方寸,就会变成傻子。 一想到傻子这个词,赵瑗又气了。 秋葵说她病了,入府五个多月了,从来没听说她何时病过,偏偏这时候病了?把他当傻子呢?他就这么容易上当? 以为称病,他就会上门去探望她?就会原谅她了? 哼,怎么可能! ------题外话------ 我觉得从三万五千字以后,情节更有意思了。宝贝们能不能坚持看下去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章:万里不挑一。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张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赵瑗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 “世子。”他反手关了门。 “嗯。”赵瑗抬头转了笑脸:“舅父坐。”伸手去拿暖壶沏茶。 “世子我来。”张伯赶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我只是这个府里的管家,世子时刻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里没外人。” “我同世子走得太近本身就不妥,若是行为举止出了格,难免会遭人诽议。这话说过多次,世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莫要再在这种小问题上多纠结。” 赵瑗缩回了手,“最近府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下午宫里来传太后口谕,让您和世子妃明日去慈宁宫一趟。” 赵瑗惊讶道:“有说什么吗?” “没有。传旨的是李德海,从神色里判断不出什么。” 赵瑗从平江府回到杭州已是半下午,见到圣上禀了平江府那边的情况,出宫时太阳已落。照这样推算,他刚进宫,太后那边就派了人过来。 赵瑗猜算不出什么事会这么急。 “舅父有什么看法?” “应该不是坏事。” “让带着她,能有什么好事。” 张伯迟疑了一下说:“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也许太后并没有不喜世子妃呢?” 太后不喜郭思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婚后次日,赵瑗带她进宫,太后吃了她敬的茶,淡淡地说,以后不用来请安了,人老了喜欢清静,也省得来回跑。 喜欢清静自然是借口,皇后可是天天去请安。 想到太后不喜郭思谨,赵瑗心里就郁闷。当今圣上对太后很孝敬,太后对某个人的态度,直接左右了圣上的判断。不喜世子妃,不就是不喜他嘛。 他有些烦燥地说:“不猜了,反正明日便知晓了。进宫的礼物备了吗?” “世子妃说她为太后做了件衣服。还做了些香囊和五彩绳准备给皇后及另外两位娘娘。” “半日能做好?” “应该是以前备的。”张伯接着说:“我们这里有的宫都有,灶上新招的面点厨子手艺很好,明早做几样点心带着,我觉得这样就成,世子认为呢?” “就依着你安排的办吧。”赵瑗用手指轻扣桌面,良久后才说:“梁夫人有些动摇。” 张伯急忙问:“怎么回事?” “真实原因,我还没弄清楚,今晚梁夫人说前几日见过她了。”赵瑗淡笑了一声,“说韩如意不是她的对手,不想把自己女儿往别人的事里掺和。”停顿了一小会儿,又说:“安国公的心意没变。” 张伯也跟着笑了笑说:“府里面争地位这样的事,谁输谁赢,还不是看世子想帮谁。”看赵瑗没搭话的意思,他便又接着说:“世子有想过,当初圣上为什么把世子妃赐婚给您吗?” 这件事赵瑗一直比较恼火,认为自己被人算计了。他冷笑着说:“还不是因为秦奸相的举荐。” 张伯说:“备选女子十二名,有五名与他有关联,其中一名还是王氏的娘家侄女,论亲疏远近,世子妃与他最远。由此看来,最终结果是圣上的选择。”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这事我听说一些,当是圣上拿着画像,对照名册时,秦奸相就在旁边,他把有关系的五名女子,各自赞赏了一遍,她是最后一名,估计是好话说尽,再想不到好词了,就说样貌生得好,万里不挑一,以后诞下小王子,肯定也好。” 张伯笑了笑说:“世子妃样貌出众,有目共睹,但圣上选她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我仔细琢磨了一段时间,有个大胆的猜想,也许是因为她的家世不高。” 赵瑗想了一会儿,才问:“舅父以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伯说:“我认为是好事。圣上想和,世子力战,眼下里看着有矛盾,但北方早晚是要收的。圣上吃够了受人制肘的苦,也许此举是不想让世子受强势外家牵制呢?” 赵瑗冷笑道:“她不是还有那个表舅秦奸相嘛,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比他势力更强。” 张伯笑了笑说:“亲戚之间是利益关系,是随时可以割舍的,何况又是远亲。”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与安国公联姻是能提升世子在朝中的威望,增加了那件事的酬码,但也许会为圣上所不喜。”最后又说了一句:“我认为圣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赵瑗淡淡地说:“没有绝对的好事,就看哪种选择利大于弊了。” 张伯迟疑了一下说:“那世子妃的事,世子准备怎么办?” 赵瑗抚弄着手里的茶杯说:“以后再说吧。” ------题外话------ 推荐七月初九的《大内胭脂铺》。 【一堆胭脂粉,几支乔妆笔,掩饰的是痴儿女的真情,还是的湖面下的权谋?】 她是彩妆研工程师,一脚踏入这世间,便为自由抗争。 他是隐忍伪装的皇子,一朝开始争权夺利,就没有想过回头。 * 她一朝穿越,起死回生。开一个铺子,造一堆胭脂,粉饰面目人心。 他一旦入局,明争暗斗。用坚韧手段,行雷霆之事,收复多娇江山 1v1,he。 偏正剧,故事讲的好,文字有趣。 我在追着看呢,推荐给朋友们。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章:真的没看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做了一个梦,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扭打在一起。在梦里,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做梦,因为自七岁起,他再没同人打过架。 他掐着那人的脖子,那人搂着他的腰在野地里翻滚,浅浅的草丛里开满了素色的小花,黄的,白的,星星点点,眼花缭乱。 他觉得很累,不想打了,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坐下来吹吹凉风。 可是那人不依不饶。他生气了,想掐死那人。手下刚用力,便看到了一张明艳又灿烂的脸,傻傻地冲着他笑。笑得他心慌意乱,下不去手。 他说:“你是不是想死。” 她说:“我想和你” 他说:好吧,死前我成全你。 说着二人又滚在一起。 赵瑗在翻滚中醒来,恶狠狠地骂了句死女人。就知道她不会善罢干休,不敢明目仗胆的找他,跑到他梦里来了。真可恶。换了干净的底裤,却再也睡不着,索性穿衣服起床。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郭思谨昨晚睡的早,醒的也早。梳洗过后,天才蒙蒙亮,她拿了竹筒,准备采集露水回来泡茶。 刚入后园,便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假山里探出头。她第一个念头是这里有奸情,第二个念头是有贼。两个念头闪过的同时,迅速蹲下了身,接着脚下移动,朝旁边的花草丛里挪。 自己在风口浪尖上呢,不能再惹出麻烦了。 脚步声渐行渐近。 “你在这儿做什么?” 郭思谨抬起头,看见赵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望了他片刻后低下头,喃喃地说:“出恭。” 郭思谨想到的几个答案,只有出恭需要蹲着,而且时间比较长。她穿的是裙子,稍稍一蹲就拖着地。究竟有没有出什么,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最重要的是,这丢死人的理由,能摆脱她之前就看见他的嫌疑。 赵瑗不可能是贼,他来后园做什么?钻进假山里做什么?还鬼头鬼脑的四处乱瞧,生怕别人现什么似的。 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却认为她有可能看到了。这对她来讲,可不是好事。 “站起来。” 说出去的话,就要认定到底。赵瑗拉她胳膊的时候,她坠着身子不起来。 结果……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赵瑗松了手。 “你管我做什么!王府那么大,还没个我能蹲的地儿了?”她两手撑地,仰着脸急燥地说。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见。”她立马坐直身子,举起双手,急急地说:“我誓,我誓,我真的没看见。” 有轻巧的脚步声。 秋葵看到一站一坐的二人,不明白眼前生什么了,更不明白世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园里。这稀奇的程度不亚于,她在花瓶里现一只团团转的小老鼠。 不应该这么打比方。就是想表明,她从没在后园里见过世子。而此时,他虽是没有团团转,但也差不多,看上去有点不安。 秋葵恭敬的问安里带着明显的诧异: “世子。” “世子妃。” ------题外话------ 请注意,请注意。作者敲黑板提示:后文关于傲娇世子的心理描写,要结合当时的背景去理解,不要只看表面。 很多时候,世子的心理描写,只是他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 也就是自己骗自己。 或者是生气的时候随便一想。 哎,骂世子的读者太多,小作者不得不再三解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章:离我远一点。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微风乱枝叶,初夏的阳光干净明亮。 入宫的马车内,郭思谨望着在她对面坐的赵瑗,忐忑地问道:“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太后不喜欢她,别人知道,她自己更知道。郭思谨曾经为此难过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谁都有喜与不喜的人。 况且太后虽是不喜她,但也没有找过她什么麻烦。 赵瑗推开车窗,扭脸望向外面。 以前,有问必答呢。区别只是回答字多少的问题,现在是直接不理了。郭思谨很后悔自己行前的行为,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不行动多好。最起码还能做到相敬如宾,给她留点面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后悔也没有用。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拍了一下对面人的膝盖。 “世子,没听到我的话吗?” 赵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又望向窗外。 郭思谨沉思了一会儿,转身坐在了他旁边。赵瑗没回头,抬腿往车厢的方向挪。郭思谨跟着也挪了挪。 赵瑗扭过脸,趔趄着身子望着她,仿佛身边坐的是洪水猛兽,又仿佛是一堆臭哄哄的恭,明显的嫌弃里带着点微微的怯意。 赵瑗此时的样子,让郭思谨觉得很好笑,难道他是认为,她想趁机占他便宜?不要说她没有这意思,就是有此意,一个大男人还怕人碰一下吗?好看的男人也是男人。 她往旁边挪一点,用二人勉强听到的声音说:“待会儿见了母后,万一她责怪我,你要为我说句话。我是你的人,被她数落没面子,你也跟着没面子。” 赵瑗没理会她的话,而是问:“你早上看到什么了?” 早上秋葵一到,赵瑗就走了。 郭思谨还以为那事就算过了,原来他还一心惦记着。做了坏事的人心虚啊,更确定了赵瑗没干好事的想法。 她语气坚定地说:“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躲藏什么?” “害怕啊,后园子里乌漆墨黑的,万一你想掐死我,拖都不用拖,直接就地埋了。”郭思谨眨眨眼,小声说:“看到你在凉亭那边,吓得我赶快躲。” 假山离凉亭还有几步路,郭思谨的意思是,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走到凉亭了。大清早鬼头鬼脑的钻假山不正常,但在凉亭里听风看景很正常。 白玉兰的香甜,充盈着狭小的车厢。她微扬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赵瑗抓上去,就把她往一边推:“怕还不离我远一点。” 马上到宫门口了呢。她笑着说:“我要坐着不动,会怎样?” 赵瑗手下慢慢加了力,瞬间郭思谨的脸憋红了,她艰难地咧咧嘴想笑一下,脸太胀,笑得僵硬又尴尬。于是吃力地说:“现在不掐死我,你就不是男人。” 赵瑗望着她有点变了形的脸,松了手。 郭思谨大声咳嗽着,咳得有点狠,泪花都溢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后,她冲他甜笑着,做了个无声的口形:“不是男人。” 赵瑗伸手托住了郭思谨的下巴,拇指用力地揉v搓着她红润的嘴v唇,缓慢地说:“以后说话要思考,想好了,再让它从这里蹦出来。” 郭思谨开口反驳,却一下子含住了手指,她赶快朝外吐。 赵瑗缩回了手。 郭思谨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一脸厌烦地说:“脏死了。” 赵瑗低头看了看拇指上淡淡的水泽,抬手在她脸蛋上抿了两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章:她应该去行走江湖。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太后居住的慈宁宫,是皇宫中除了圣上的紫宸殿外,最宏伟的宫殿,比皇后的仁明殿还气派。 宫内立着巨大的金漆青龙香鼎,香烟袅袅,檀香四溢。身着正蓝常服的太后,斜倚在屏风宝座上。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表情寡淡,不怒而威。 她正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不远处,向她问安的两个人。 立在右边的女子穿了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眉目盈盈,明净的妩媚里透着昂扬。 这样的女子,不该穿这繁复的锦绣,应该简装绾,行在山水间。一手牵马,一手持剑,肆意地笑傲江湖。 左边的男子,穿了件月白色的束腰锦袍,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眸中带笑,看似温和的笑意里隐藏着凌厉。 太后收回目光,低头抚了抚袖子,问道:“大哥,最近很忙吗?” 太后和圣上在私下里,喜欢称赵瑗为大哥,称赵渠为二哥。小赵瑗两岁的赵渠,与赵瑗是同样的身份,也是从宗室里选出来的,记养在了吴皇后名下,由于还未成亲,仍在宫中居住。 太后的话不紧不慢,不喜不怒,赵瑗判断不出她所指何意,便老实地接话道:“爹爹吩咐臣去平江府协助推行经界法,昨日回的,准备后日再去。” 经界法是清查、核实土地占有状况,并适当调整的措施。 两年前,平江知府上书经界不正十害,建议实施经界法,以恢复民生。圣上批准,并调拨官员专门负责此事,从平江府开始实施。 一年多过去了,经界法的推行几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太后抬起了头,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去了同里,慕容家同我有些旧情,有关他们的事能否先放放。” 太后的话,令赵瑗意外,她看似说的随意,若真是随意,又岂会同他开口提起。 经界法在平江府推广困难,主要原因在于慕容家。平江府的土地八分的话,慕容家占去了一分,而且这一分还是不纳税的。不从慕容家开始,别的豪家富户都观望着,不但不配合,还联合起来用尽了办法从中阻挠。 赵瑗说:“昨日臣呈表官家,因着慕容家情况特殊,建议以市价购其部分田地。官家允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慕容家呢?也同意了?” “还未见到慕容叶青。”赵瑗顿了一下,又说:“这是朝廷能给予的最大恩惠了。” 赵瑗公事公办的样子,太后也改了对他的称呼:“世子知道当初慕容家的田地购买价吗?” 赵瑗从容不迫地说:“臣未查看。近十年来,土地价格上涨将近两倍,怎样算慕容家都吃不了亏。” 太后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让站在赵瑗旁边的郭思谨心里颤了颤,生怕赵瑗接下来的话不合太后心意,惹她大怒。 赵瑗的脸色未变,坦然地接话道:“太婆可有指教?” “据我所知,至少是目前市价的十倍,而且承诺永不征税。买的时候,是无人耕种荒地。世子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官家,这事是官家经手的。” 太后又补了一句:“陈年旧帐,我本不愿再提。”语速比方才快了许多,明显透着不悦。 赵瑗脸色仍是未变,一字一句地说:“臣听说当年慕容家曾资助朝廷百万银子,以作军费,是否就是这笔钱?也许这就是不征税的因由。当年内忧外患,国库亏空,朝廷用地用税换钱也是无奈之举。当下正是安民之时,经界法势在必行。” 太后立即接话:“军费是十八年前的事,田地是十五年前的事,两者没有关系。” 赵瑗对太后的话很意外,他稳了稳神,问道:“慕容家的经手人是慕容叶青吗?” “是他二儿子慕容然。”说完了句,太后瞟了一眼,站在赵瑗旁边的低眉敛目的郭思谨,话题一转说:“大哥入宫十二年了吧?” 赵瑗正在回想关于慕容然的信息,太后冷不丁把他扯进来,他脑筋一时没转回来。 郭思谨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他慌忙“嗯”了一声。 “十二年没在家里陪长辈过节了,往年单身一人,没什么讲究,现今成了家,是该回去瞅瞅,顺便让那边的人,也看看新娶的媳妇。” 太后的话,轻柔的落下来,像是炸雷一样在殿内散开,惊得郭思谨猛地抬眸,惊得赵瑗脑袋轰了一下,脚下浮沉,险些有些站不稳。 “今日初二,大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明日便出吧。到秀州要一日路程,初三晚上到,初四好歇息一天。官家那边,昨晚我同他说过了,待会儿你再去说一声,看看他有其它吩咐没有。”太后淡淡地说。话里没有任何情绪。 赵瑗入宫十二年来,无论是圣上、皇后、太后,还是他的养母张贤妃在世时,都从未提过他原来家庭的事。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宫里的孩子一样。 今日太后先是同他谈论平江府的事,接着主动提起他身世,还让他回去看看。不能不让他多想,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后厌他,想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十二年的宫庭生活,如履薄冰,不形于色的功夫,赵瑗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他抬手弯腰施了一礼,稳稳地说:“臣多谢太婆关怀,替伯父伯母谢谢太婆。” ------题外话------ 一手牵马,一手持剑,肆意地笑傲江湖。是我小明月啊!好想哭。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章:想上天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初夏的阳光,失去了春日的温柔,**辣的照着大地,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二人从慈宁宫出来,便朝着皇后的仁明殿方向走。 郭思谨入宫穿的是正装,裙子里有衬,迈不开腿,小碎步挪一会儿,她便落下赵瑗一大截。眼看着赵瑗与她的距离越拉越远,她急喊道:“等等我。” 赵瑗没停,也没减速。 在宫里呢,两人一前一后算怎么事。 郭思谨提了裙子,一路小跑的朝前赶。 赵瑗从慈宁宫出来,喜忧掺半,喜的是终于可以见见双亲,忧的是太后对他的态度。他思索了一会儿,也没个头绪,一回神,想到那死女人跟他一起呢,就收住了腿脚。 郭思谨终于赶上了赵瑗,伸手去拉他,不料他却猛地停住了,她一个不留神就撞了上去。为了稳住身子,就势抱住了他的腰。 赵瑗回头拧眉望着她,这死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想上天呢,在宫里都敢这样。 郭思谨仰着脸说:“你别走这么快。” “放手。” 看到赵瑗急恼的样子,郭思谨赶紧撒了手。 “我不是故意的,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喊你你又不应我。” “我怎么没听到你喊我?”赵瑗盯着她,小声严厉说:“这是你能耍花招的地方吗?规矩点。” 这话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抱的?郭思谨笑了一下说:“你是我夫君,让我抱一下怎么了?谁敢说什么?要不待会儿见了母后,问问她,我能不能抱你,她可一直说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呢。” 这个死女人,真是想上天了。赵瑗没心思跟她的胡搅蛮缠,抬脚继续向前走。 “你等等我啊。”郭思谨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松手。” “我一松手,你又跑了。” 片刻后,两个抱着花盆的小内侍从前面走来,看到扯着胳膊并排而行的二人,远远地站定了,躬身施礼。 待他们走远,其中一个年龄稍小的内侍说:“刚才是普安世子和世子妃吗?挺亲密的,为什么有人说他们感情不好呢?” 年龄稍大的踢了他一脚:“脑袋不想要了?这是你能议论的吗?” 吴皇后今年三十六岁,大眼肤白,由于很擅长穿衣打扮,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她摆弄着手里绣着“安乐吉祥”字样的香包,含笑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世子妃有这空闲,还是多关心世子,昨日世子穿那件衣服的袖子都磨损了。让外人看到,皇家的颜面何在。” 坐在她下首的郭思谨欠了欠身,慌忙认错:“母后教育的极是,是臣妾大意了,以后定会在世子的着装上多用心,日常衣物,早晚两次查看。”说完,她趁着吴皇后不注意,对着赵瑗递了个眼色。 赵瑗看到她求助的目光,想到她来时路上的话,转头对吴皇后说:“世子妃年龄小不懂事,还望母后以后多指点。” 郭思谨头皮一紧,慌慌中,听到吴皇后慢条斯理地说:“今年十八了吧,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十四岁就出嫁了。侍奉长辈,敬爱夫君,这是头等最重要的事,这都不懂?那她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个世子妃,吴皇后一直不满。当初为赵瑗选妃时,她向圣上举荐了娘家侄女。她哥哥是辅国大将军,郭思谨的爹爹才是个从八品的县丞,就是有那个表舅秦太师,她可是皇后,自己的侄女,怎么也不该输给这么个丫头。 是以,看到她,总想教训她。每次教训的时候,吴皇后都盼着郭思谨能争辩,这样就能多说她几句。 可是郭思谨面对她的数落,总是说,母后说的是,母后教训的是,臣妾错了,臣妾以后注意,臣妾会改……等等如此乖巧认错的话。她伸出去的拳头,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这让吴皇后觉得无趣又烦心,不怎么想看到她。可是看不到她,连说她两句的机会都没有。她思索了一阵子,就给郭思谨规定,七日进宫请安一次就行。 于是郭思谨每七天,都要聆听吴皇后的谆谆教诲。 这个情况,赵瑗是不知道的。成婚以来,他同郭思谨一起进宫的次数,也不过是两三次,都是逢着宫宴。在人多的时候,吴皇后自是不会多说话,扫大家的兴。 赵瑗瞟了一眼低着头的郭思谨,对吴皇后笑道:“等过了节,母后要是不忙,让她在此住几日,母后多教她一些规矩。” 吴皇后莞然一笑说:“好啊。到时候世子可别认为,世子妃会在这里受委屈,心疼舍不得。” 赵瑗笑道:“母后母仪天下,一字千金,一般人哪里有这个福分听到您的指教。臣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舍不得。” 郭思谨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老鼠,人人厌恶。有人挖坑,有人填坑,随时都想着灭她。这只老鼠笑得温婉乖巧:“多谢母后关爱,给母后添麻烦了。” ------题外话------ 推荐我的另一本书《狼夫骄宠小萌妻》是这本书二十年前的故事,故事没有关联,一部分人物有关联,不看那本,对这本没影响。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章:耍小性子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同吴皇后告了辞,郭思谨便与赵瑗分路而行,赵瑗去紫辰殿见圣上,她去另两个宫里见张贵妃和刘淑妃。 整个后宫,一共就只有一后二妃。她们之中,数张贵妃的性子好,郭思谨每次进宫,就会在她宫里多呆一会儿。 从张贵妃的慈元殿出来,已近正午。在宫门口的马车内等了半刻钟,才看见步态从容的赵瑗。 郭思谨远远的就朝着他脸上看,希望能从他脸色里判断出,他同圣上谈话的喜忧。 面色及眼底依旧平静无波,同他平日清淡的样子,没什么区别。郭思谨松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 赵瑗走出宫门,就感觉到郭思谨在看他,直勾勾地盯着看,要把他的脸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如此放肆的眼神,看得他走路有些不自在,但他装着没觉察,依旧慢慢悠悠,目不斜视。上了马车,吩咐一声车夫后,就靠着车厢闭了眼。从头到尾,就好像不知道有郭思谨这么个人存在似的。 郭思谨望着坐在她面前的人,这人是她的夫君,自己与他福祸相依。在皇后面前除了没给她添好言,还把她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这些她就不计较了,他本来就对自己不上心。 可是明日就要出去他家里了,他不该说些什么吗?难道他不打算让她去?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马车里坐两个人,太挤了,压抑得浑身都难受。 “李伯,到沁园春门口停一下。” 赵瑗睁开眼,斜视了她一下,又闭上。过了一会儿,复又睁开,问道:“做什么?” “吃饭。” 沁园春是杭州最大的酒楼,已经开了二十年了。 “回去吃。” “不想回。” “停车,让她下去。”赵瑗冷冷地对着她说:“不想回,就永远别回了。” 普安王府门口,张伯背手而立。看到印着王府徽记的马车,他快步迎了上去。 赵瑗冲他点了一下头。二人跨进门,赵瑗才开口:“太后说让我明日回秀州。” 张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什么事?” 赵瑗轻笑了一声说:“回家过节。” “世子一个人?” “和她一起。” 张伯这时才想到,回来的人少一个,满腹疑惑地问道:“世子妃呢?” “在外面吃饭。” “世子妃一个人?” “嗯。耍小性子呢,不管她。” 张伯停下了脚步:“在宫里生什么事了吗?” 赵瑗若有所思地说:“从太后那里来看,应该是坏事大于好事;官家那里如常,看不出好坏。” 张伯说:“我是指世子妃,她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赵瑗缓了口气,说:“皇后说了她两句。” 张伯迟疑了一下,才说:“皇后此举过份了,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该隔三岔五的责备孩子。” 赵瑗侧转头,望着张伯:“经常这样?” 张伯笑得无可奈何:“七天一次,准时准点,老套的话,翻来覆去的说。后宫琐事,我便没告诉世子。”张伯并不是因为琐事才没说,他是觉得赵瑗既是不关心郭思谨,便没必要告诉他,免得惹他烦心。 “女人们就是事多。”赵瑗面色不悦地说:“让那边的人注意一点,这些小事就不用捎话过来了,免得惹出麻烦。” 张伯“嗯”了一声后,问道:“世子妃在哪儿?这时候万不能出岔子。” “沁园春,不管她,吃完饭自然就回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章:偏不让他如意。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下马车的地方,离沁园春还有一段距离,待她小步轻移地走到沁园春门口时,朝着牌匾望了两眼,又继续向前。 下车她就后悔了。 穿着这身繁复的宫装,一个人去沁园春那样人多的地方,太惹眼了,不合适。可是,现在这样走在大街上也不合适。 郭思谨有些恼,要是嫁个普通人,哪里会有这么多讲究的。就是在街上翻跟头,也顶多是被人当猴子看一会儿,转身就忘了。 现在不要说是翻跟头,就是往街中间一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被人叫进宫去,皇后训话那都是轻的,说不定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让太医扎针治疗。 这世子妃有什么好当的,一点自由都没有。若不是听闻普安世子貌若潘安,才比子建,她哪里会巴巴的想着嫁给他。 貌是有,才她不知道,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做为一个夫君来讲,才貌是锦上添花。 那首先得有锦才行。 是个好人,并且对她好,这是锦。 锦都没,花哪里存得着?虚的,看得见摸不着。 如是这样,是自己跟不是自己的,又有何区别呢? 赵瑗看到街上的人不断朝一个女子瞄,女子绷着脸,旁若无人的提着裙子行走。 这个死女人,还以为听了他的威胁,就不下车了呢。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答话:“小娘子准备去哪儿?” “回家。” 赵瑗嘲笑道:“就你这样儿,走到天亮,也到不了德清。” 郭思谨直视着前方:“我家在前面,马上就到。” 赵瑗“哼”了一声说:“不是说不让你回去了吗?” “他说不让,我就不回了?那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你去告诉他,不愿看见我,他可以走。” 赵瑗歪头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子,他想不明白,以前那个温顺,又略带点娇羞的人哪里去了,那个小心地问他,她想回家一趟行不行的那个人哪去了?那个讪讪地对他说,她今天沏茶时打碎了一只茶杯的人哪去了? 他有些怀疑,今天他看到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的世子妃。 可是,哪里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呢?同样微翘的鼻子,黑漆漆的眼眸,和红润的小嘴巴。 面对这个态度强硬的死女人,赵瑗后悔听了张伯的话,出来找她。 郭思谨以为是和赵瑗偶然碰上的,她可没想着他会去找他。她还以为赵瑗同她答话,是不让她回去,看她笑话的。于是提着裙子,步子迈得更快了,一路小跑。 偏不让他如意。 府门口张伯和秋葵都在。 郭思谨对秋葵说了句:“把饭菜送到揽月阁。”说完,朝着院内快跑,好像后面有柴狼虎豹追着一样。 跟在她后面的赵瑗说:“不许送。” 秋葵看看近处的赵瑗,又望望远去的郭思谨,不知如何是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张伯。 张伯说:“你先去陪世子妃。” 秋葵如获重释,快步去往揽月阁方向。 张伯看着秋葵走远了,才说:“明日要回秀州,世子莫要置气,夫妻恩爱,欢欢喜喜的一同回去,二老看了才开心。” 赵瑗也知道这时候,应该跟郭思谨好好说话,可是看到她就来气,忍不住想找她别扭。 郭思谨踏进揽月阁,便开始脱衣服。世子妃,世子妃,简直就是个倒霉鬼。世子不把她放眼里,宫里人不把她放眼里,府里一大半人都没把她放眼里。甚至连吃饭的地方,都做不了主。 越想越觉得恼火。 本是要换便装的,接了丫鬟思思递上的衣服,又放了回去。 “我累了,先睡一会儿,你关门出去吧。去给灶上交待一下,给我留住饭,我晚一会儿起床了过去吃。” 郭思谨躺上床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决定甚是英明。 赵瑗不让送饭,她要是乖乖地去饭厅吃,太没面子了;要是不去吃,饿一顿,不但没面子,还受罪。 睡一会儿,再去吃,那算是下午茶,和午饭没关系。眼前的难题不是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秋葵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思思正在关门。 思思冲她摇了一下头。走开了两步,轻声说道:“世子妃睡下了。” 秋葵在揽月阁门前站了半天,她不知道是该依着思思的话,去灶上交待,还是进屋劝劝世子妃,先去吃了饭再睡。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到了阴寒着脸的赵瑗。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章:他的东西,都那么陌生。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这是自己的地方,却是那么陌生。 赵瑗扫了一眼宽大的寝殿,把目光落在了床塌那边,粉黄色的床缦敞开着,一袭一袭的流苏,随着微风摇曳。被面是水粉色的云罗锦,看上去柔软光滑。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站在塌前,审视了一会儿那张熟睡的脸,突然间觉得,她同这个房间一样的陌生。 刚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又旺了。 郭思谨是被赵瑗从床上拉起来的。 “起来收拾东西。”赵瑗怒气冲冲地说。 郭思谨才刚刚睡着,猛一惊醒,一时间不知身处何地,也不知生什么事了。她揉揉眼,回了回神,才抽动着被赵瑗拽着的手腕,坚定地说:“我不走。” “这事由不得你。” “这儿是我家,我哪儿也不去。”郭思谨趔着身子,朝着床里面挣扎。 赵瑗原本很气,看到她绷着小脸惊慌的样子,又觉得好笑,还以为是撵她走呢。这个愚蠢的死女人,怎么没一点脑子,要撵她走,也不是这个时候。 “起来吃饭,吃完饭收拾明天去秀州的东西。”他松了手,又说道:“挑两套好看的衣服,别穿得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 郭思谨暗自松了口气,她用另一只手揉着有些疼的手腕,不满地说道:“你有眼光你挑啊。” 她什么时候穿着乱七八糟了?不过是穿得鲜艳了一些而已。每次见到他都是晚上,再穿得黑不溜秋淹进夜色里,才看不见她了。 雕花的红木衣柜,立在距离床头四五步的地方。赵瑗拉开柜门,一叠叠花红柳绿的衣服,整齐地摆放着。 他扭头问:“没有颜色素净一点的吗?” 郭思谨正在弯着腰穿鞋子,头也没抬的说:“另一边。” 这边的颜色果然没有那么刺眼,赵瑗抽出一套天青色的衣服,抖开一看,是男装,又抽出一套墨绿的,还是男装。 他没好气地说:“不能穿男装。” “左边。” “一次说清楚。”赵瑗猛地合上了手边柜门,又拉开一扇门,从里面抽了一件衣服,掷向郭思谨,烦燥地说:“就这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郭思谨从头上把衣服扯下来:“那是右边,你左右不分吗?” 秋葵提着饭盒进来,看到满脸怒容的世子,正拿着衣服砸向世子妃。她仿佛看到了四溅的火光,吓得不由得后面退了两步,生怕烧到自己。 世子这是怎么回事?刚吩咐她送饭的时候,脸色是不好,可说话还行啊,怎么转眼间就变化这么大?这阵式是要打架的么?秋葵站在门外,惶惶不安地想,难道男人每月也有几日烦燥期? 烦燥的赵瑗快步离开了揽月阁。 他太不了解这个死女人了,还以为她每天都穿得大红大绿的呢,居然有正常的衣服,还有男装。这些衣服,她什么时候穿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纵然她早晚都得离开,但是在这里一天,就是他的人。不要说是个人,就是件东西,是他的,那就得让他了解。 赵瑗觉得自己为此生气,是理所当然。 室内一时安静。 赵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郭思谨拿着手里的衣服,问进来的秋葵:“现在穿这个,是不是太厚了?” 秋葵摆着饭说:“明日去秀州穿的衣服吗?” “是啊。”郭思谨把衣服放在一边,往桌几边走:“在秀州端午节要穿夹衣吗?还是世子有什么特殊安排?” 秋葵犹疑地说:“没听说,要不我去问问张伯。” 半刻钟后的院子里,张伯听到秋葵的问题,稍想了想,说:“我去问问世子。” 小半刻钟后的书房。赵瑗问道:“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张伯说:“世子刚给世子妃挑的衣服是夹衣,世子妃以为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赵瑗:…… ------题外话------ 秋葵来回去灶房一趟,要一段时间的吧。可是郭思谨看到赵瑗并没有多久呀。 中间那段时间,傲娇的世子在做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章:看到她就烦燥。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翌日天还未亮,揽月阁的门就被扣响。 “世子妃,世子让叫您起床。” 赵瑗一夜未睡,先是同张伯说了一阵子话,接着挑了半晚上衣服,剩下的时间想了心事。 上次见到父亲的时候还是两年前,看上去苍老了许多,鬓角的头都灰白了。多久未见过母亲了呢?四年多了。想到四年多,他的眼睛有点涩。 自七岁入宫,这十二年来,仅见过他们三次,还都是偶然。此行回去,带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该多好,也好让他们为自己欢喜。 样子好不好看,穿的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呢?早晚要换人,好赖都是别人的。想到这里,赵瑗又开始烦燥。 他这个烦燥的情绪,直到出时,达到了顶点。 郭思谨穿了件浅蓝色的织锦长裙,裙裾上粉白色的梅花点点,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把腰束得盈盈一握,乌黑的秀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枝梅花白玉簪,虽是简单,却显得清新优雅。 昨日她向张伯问了秀州那边的情况,听说是住在乡下,便决定这样的打扮,普通又不**份。 赵瑗的侍卫宋羿走向前,同她搭话:“世子妃,有别的吩咐吗?我们一会儿就出。”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世子呢?”说着,朝着赵瑗站立的方向望去,他穿了件淡紫色的束腰锦袍,鲜亮的颜色,丝毫没夺走他的光彩。眉目似画,身姿挺拔,随便往那里一站,自成一道风景,周围的景物都成了他的陪衬。 究竟什么样的人,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呢? 郭思谨不由得轻叹一声。 赵瑗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赶快上车。” 郭思谨和秋葵坐在车里,赵瑗,宋羿,还有两名侍卫骑马。 行到午时,太阳微微弱弱的露了脸。 宋羿在车外说:“世子妃,我们在此稍歇一会儿,吃些东西,午后再上路。”在他说话间里,马车停了下来。 郭思谨拉开车门,宋羿刚伸了手,又缩了回去,笑道:“要不要踩着小的背下来呀?” 郭思谨一挥手说:“让开。”一个跳跃便下了车。 宋羿往她后面瞅,笑嘻嘻地说:“秋姐姐,我抱你下来吧。” 秋葵探出了头,连声说道:“趴下趴下,让我踩你。” 宋羿抱臂大笑:“想的美,你又不是世子妃,哪里能享受这个待遇。”他又嘿嘿笑了两声:“抱可以,背也行。” 秋葵哼了一声说:“想的美。” 郭思谨稍稍理了一下衣服,向秋葵伸手:“抓住我,往下跳。别怕,万一摔倒,在摔倒前我就抱住你了。” 车夫想说,车厢里有踩塌,看到宋羿的样子呆着了,话忘了出口。宋羿正挑起兰花指,理着鬓角的头,捏捏扭扭的说着:“我也想做女人,我也想跳。” 秋葵跳下车,便扯住了宋羿的耳朵。 “跳啊,跳个我看看,看你能跳多高。” 赵瑗站在马车前面三四丈的地方,看到他们嘻笑一团的样子,觉得十分的碍眼,宋羿啥时候跟她们这么熟了?他不耐烦地说:“你们在那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宋羿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冲他挥了一下手,转头对郭思谨说:“旁边就是寺院,我们去里面用斋饭。” 秋葵小声嘀咕:“路上不是有客栈嘛,为啥要去蹭吃?” 宋羿嘿嘿一笑:“世子在里面许过愿,估计是想去还愿的。吃饭只是顺道。” 郭思谨来了兴致:“很灵吗?” 宋羿说:“灵的很,不但拜佛烧香灵,里面有个算命先生,算的也准。”说完,对着远处的赵瑗说:“世子要是急,先行一步,我带她们过去,一会儿在斋厅那里汇合。” 赵瑗在原地又站在片刻,大步朝着路边的寺院走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章:我来测前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算命先生一般都是仙风道骨的老头,这个算命先生也是个老头,烟火气息很重的胖老头,光着个大脑袋,胖手胖脸的。此时,他耷拉着眼皮,慢言慢语道:“夫人是来问姻缘的吧?” 郭思谨看了眼右边的宋羿,又看了眼左边的秋葵,心道,还真准!她就是想看看,她这个世子妃还能做多久。可是当着这两个人的面,也不好直说啊。 “我夫君是个秀才,明年应考,我来测前程。” 算命先生一撩眼皮,扫视了他面前的三人,说道:“测字,还是测八字?” 郭思谨望向宋羿。 宋羿忙说:“测字,就是你随便给他个字;测八字就是把你所测之人的生辰八字,告诉他。” “测字。”她拿着面前的毛笔,沾了下墨汁,写了个:谨。 算命先生捏着写了字的宣纸,意味意长地说:“人生是一场修行,凡事当谨言慎行。夫人的夫君是谨慎之人,所求必中,前途无量。”他抽了口凉气,接着说:“可是,可是……” 算命先生欲言又止,让郭思谨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问:“可是什么?” “可是你夫君的风光,对你不利。”算命先生惋惜地说。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问:“陈世美中了状元抛下糟糠之妻,娶了公主,我夫君难道也会抛下我,娶公主?” 算命先生摇摇头:“非也非也,他会抛下你,但不会娶公主。” 秋葵一把夺了他手里的宣纸,怒言:“你这个死老头,胡说什么。” 郭思谨心里“突突”乱跳,不安地问胖老头:“为什么?” 宋羿嘿嘿笑道:“因为没有适龄公主啊,就一个公主还六十多岁了,是圣上的姑母。” 算命先生对着宋羿一竖拇指说:“明白人。” 秋葵把团成了一团的纸球掷在胖脸上,“你在这里等死吧。”挽了郭思谨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听他胡咧咧什么。” 算命先生摸着被纸团砸中的鼻子,在她们背后喊:“有破解之法,你们要不要听听?” 郭思谨十分的想听,扭着头往后看,秋葵死命的拽住她继续向前走。 算命先生急喊:“刚才的卦钱,还没给呢。” 三人渐行渐远,蹲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男孩说:“师父,今天还没骗到钱呢,可惜了,我看他们像是有钱人。” 算命先生照着他光脑袋打了一下:“就你长眼睛了。” 小男孩捂着头说:“师父,万一她购买了破解之法,她夫君又抛弃了她,到时候她找上门,骂你的方法不灵怎么办?” “你有这么个好看的媳妇会抛弃她吗?” “我没有。” “假如呢?” 小男孩想了想说:“不会。” “那不就是了。” “是什么?” “啪”的一声,头上又是一下。 “你这个笨脑袋。” 良久之后,算命先生说:“我是不是太想我那有钱的朋友了?看见一个女人,都会想起他。” 小男孩提醒他:“刚那夫人测的是‘谨’,你是看到字想起他了。”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里有‘谨’字。” 小男孩翻翻白眼:“只要有人测‘谨’字,你就要价高,说是跟‘谨’沾上边的都是有钱人。” 算命先生摸着胖脑袋说:“有吗?” 半天后,小男孩问:“师父,你怎么知道她是想问姻缘?” “因为我是个郎中,看她气色就知道夫妻不睦。” 小男孩:“为什么?” “啪。” ------题外话------ 推荐好基友雨辰震震的新文《世子你又傲娇了》【本文男强女强,身心健康,女主穿越,概括来说,就是两个腹黑的人找到彼此,开启了坑别人模式的故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章:我会卖了她?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在斋厅等了半刻钟,才等到蔫头蔫脑的三人,情形与刚下车时的叽叽歪歪大相径庭。 他好奇,但不想当着郭思谨的面问。 当然蔫啊。从算命先生那里离开后,郭思谨觉得憋闷,浑身无力,走不动路,于是寻了干静的地方坐了。 自认为这个世子妃做不了多久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又是一回事。自己想想那都是不作数的,要是想的都能成真,肚子里早就有娃了。 别人说就不一样,被别人一说,好像立马就能成真一样。 看到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秋葵没敢再说话,低头默默数蚂蚁。宋羿看到她二人的样子,也不好再说话,仰头数太阳。 三人就这么沉闷了半天,才去了斋厅。 这种状态下,精神得了吗? 没精神便没胃口,清水煮菜的斋饭,没滋没味。大家随便挑了两口,就又上了路。 马蹄踏踏,溅起扬尘。 赵瑗催马与宋羿并排而行,随意问道:“在寺院里生什么事了?” “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呀?”宋羿嘻笑道:“中午的事,跟你有关。” “你新认的干儿子,我这做爷爷的,关心一下?” “哦?爹爹想怎么关心?”宋羿收敛了笑意说:“也不用多关心,给十两银子,赏顿好吃的就行。” 赵瑗慢慢悠悠地说:“宫里内侍不错,有吃有住,不用满街跑着讨饭了。这趟回去,我就差人把小孙儿领进宫,再给他安排个好活儿。” 宋羿原名叫小叶子,五年前,是叫讨饭堆里的老大,破衣烂衫,威风凛凛,欺负弱小,明抢暗偷。 某日,他在街上打了一个孩子耳光,又指那孩子流着血的鼻子说:“你要有本势让我服你,不要说管你叫老大,叫爹爹都行。” 这时一位锦衣少年走向前去问:“请问英雄,你说话可算话?” 锦衣少年是赵瑗。 那日,宋羿和赵瑗比了三场,都输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仰着脸,对着赵瑗大声喊:“爹爹。” 当时赵瑗望着比他还高出一头的人说:“爹给你起个名字,叫宋羿。以后跟着我。 赵瑗的老师,告诫过赵瑗多次,宋羿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他的侍卫,口无遮拦,痞里痞气,没家没亲人,没什么可以拿捏的,没法控制。 赵瑗就是喜欢宋羿放肆的样子,才让他整日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其说是侍卫,不如说是朋友。既是朋友,说些出格的话也无妨。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跟老师解释的。 其实这只是原因之一。 还有两个更重要的原因:一是宋羿观察敏锐,往往能看到一般人都会忽视掉的东西;二是宋羿能办成一般人都办不成的事。 至于说没法控制。谁没弱点呢?没弱点,那是没被旁人现。 看,随便就找着一个弱点来。 宋羿当然知道赵瑗的话,只是说说而已。但既是说出来了,就说明他注意到这么个人了。 被他注意到,可不是好事。 当年自己就被他注意到,最后才会被算计。不是被算计,凭真实实力,怎么可能输他三场,一场他都赢不了。 于是咧嘴笑着说:“那个光头死胖子给世子妃算命,说你会害了她。” 话将落,赵瑗就冷哼了一声:“我是会杀了她,还是会卖了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章:回家多丢脸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车厢内。 郭思谨闭眼倚在软靠上,心乱如麻。 她虽然对赵瑗不抱希望了,但不等于对世子妃之位不抱希望。回娘家多丢脸啊!可是从现状来看,就有可能回家。 她想起德清的邻居小兰姐,出嫁一年多,夫君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又不肯和离。最后娘家出了三百两银子,才求到那个恶毒男人的休书。 这么一想,赵瑗还算是好的了。没骂过她,更没打过她。在那件事前,对她说话还很客气。 又一想,他这样的身份,也不敢对她打骂啊,总要顾忌脸面的嘛。 再一想,要是偷偷的拧她,背地里用针扎她,事后又不承认,她也是哭诉无门啊。总不能撩起衣服,让别人看。 唉……说的是皇帝赐婚不能休妻,他要真是铁了心的赶自己走,方法太多了。赶都不用赶,自己都要求着和离。 思及至此,郭思谨冷汗直冒,心里更虚了,她想的这些,赵瑗不会也能想到吧? 这可如何是好! 马儿没有烦恼,两匹毛色相同的马,拉着深红色的车撵,跑得十分欢快。天近黄昏,便到了秀州。 秀州城门外从中午就起,就有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不断地朝着官道上张望。 此人叫赵伯圭,是赵瑗的兄长。 赵伯圭大赵瑗四岁,今年二十三,如果只从外表来看,看不出他与赵瑗年龄的差距,就是五官稍逊色。与赵瑗有两三分的相似。 昨日半夜里,他接到赵瑗派人捎过来的消息,当即就去乡下告知了父母,清早又去县衙告了假,上午和媳妇孩子一番梳洗,忙活到中午。午饭吃得慌慌张张,生怕错过了接人的时间。 从艳阳高照,等到日影西斜,又到彩霞满天,才远远看到鲜衣怒马的一行人。他低头激动对身边的两个小儿说:“二叔和婶娘回来了。” 当然激动啊!能不激动吗? 赵瑗是皇子,一品郡王,还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而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 更重要的是,此趟是奉旨探亲,等于是昭告天下,赵瑗是他家里的人。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这个从九品的亭尉,从此以后是皇亲国戚,再也不用看那个草包县令的脸色了。 以前关于他这个弟弟的话题,可都是禁止讨论的。同僚们还都以为他没有兄弟呢,欺负他势单力薄,把不好办的事,都推给他。 兄弟多了又如何?我的一个,顶你们几千个。 赵瑗也是兴奋里带着激动。 两兄弟久别重逢,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 郭思谨听到车外面赵瑗的说话声,才觉马车停了。 拉开车门,弯腰探出头。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扒着车沿想上车。看到她,仰小脸儿奶声奶气地说:“婶娘。” 旁边稍大的孩子,拍了他一下脸说:“要叫世子妃,娘交待的话没记住嘛。” 小孩子咧嘴要哭。 赵伯圭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得不中止了与赵瑗淡话:“我过去看一下。”走过来,歉意地说道:“惊扰世子妃了,这是两个犬子,拍了大一点的孩子说,他叫阿贡,又拍了那个小孩子说,他叫小弥。” 郭思谨排着摸了一下他们的小脑袋说:“真可爱。”看到赵瑗和宋羿他们都下了马,再加上眼前这人,与赵瑗有几分的相似,便想到此人应该就是赵伯圭了。便问道:“大哥,这是到了吗?” 赵伯圭说:“到秀州了。街里还有一段路,世子妃先不要下车。” 郭思谨坐回车厢内,说:“那让孩子们也上来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章:想掐她的脸。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马车继续晃晃悠悠,最后在一家客栈门口停住。 赵伯圭说:“照着世子交待安排的。”朝着站立在门口一位容色靓丽的女子招手,“快过来,世子妃在车里。” 这名女子是赵伯圭的夫人李氏。 李氏双手交叠,对着赵瑗略略弯了一下腰:“世子。”抬眼便看到了拉开车门的郭思谨。 她这一眼,就被惊到了。 一个多月前,赵伯圭告诉她,在杭州见到了世子妃。同为女子,最关心的就是长相,她缠问了半天,赵伯圭给她的答案就两个字:还行。 她当时觉得这个还行,是勉强凑合的意思,忘记了自家男人,评论什么都是还行。 此时一见,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像。 这就好像,要去街上买只小鸡崽回家养,付了钱,人家拉着一匹大象给她,惊得她手足失措。心情稍稍平静后,又担心自家的房子太小,容不了这庞然大物。 她这一惊,竟忘了问候,看着郭思谨踩着脚踏落了地面,对她盈盈一礼:“弟媳见过嫂嫂。”她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拉了郭思谨的手,笑得熟稔亲切:“妹妹一路辛苦了,我刚从城门口回来,看看晚饭准备的怎样了。” 晚饭在二楼的厢房里,赵瑗,郭思谨,赵伯圭,李氏,以及两个孩子。 李氏对郭思谨的第一印象,觉得她是天上仙,端坐在雪白的云朵上,同自己不是一伙儿的,没法相处。 但一想到她同自己是平等的妯娌关系,是一家人,不禁有些自豪。搭了几句话后,又自行推翻了最初的想法,弟媳妇温柔谦和,就跟领家妹妹一样。 没一点想像中的清冷和高傲。 是以,自豪中又添了几分欢喜,聊的就更热烈了。 李氏说话爽朗热情,兼顾到了在坐的每一个人,两孩子也很乖,还甜甜的叫了几声二叔和婶娘。 总之,这顿饭吃得十分融洽。 到搁筷子的时候,已是相谈甚欢。 眼看着,宴席就要结束。郭思谨暗自琢磨,晚上她在哪里歇息,是她一个人,还是有人跟她一个房间。 这时,李氏侧着身,对她笑道: “婆婆给孩子们准备了四枚锁子,给了我家两枚,另外两枚一直给你们留着,明日过去,婆婆看到你们万一高兴得忘了,妹妹可要记着向她讨过来。” 郭思谨听了,有些拘谨,自己这个媳妇,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哪里有胆子,向别人要东西。她不好接话,只是看着李氏微笑,温和的笑意带着浅浅羞涩。 李氏见到此情形,转脸对李瑗说:“这事还是交给二哥,新媳妇头次上门,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锁子是给小娃娃戴的,他们的娃在哪儿?现在毛都没呢。那以后呢?以后这个死女人,还不知道跟谁生娃去呢。 烦燥。 赵瑗装着没听见,低头同他旁边的赵伯圭说:“我们后日返程,直接回去,就不在这里停留了。你们哪日得闲,带着孩子们去杭州玩,那边地方挺大,多几个人住,也很宽松。” 赵伯圭还未来得及接话,李氏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说:“二哥听到我方才的话了吗?” 赵瑗笑了笑,温和的说:“听到了,谨遵嫂嫂教导。” 李氏又转回脸对郭思谨小声说:“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同他们说什么话,他们都心不在焉似的,我经常因此生大哥的气。其实交待的事,都在心里记着呢。” 郭思谨往李氏旁边凑了凑,俯在她耳边,羡慕地说:“嫂嫂,我看大哥很听你的话哦,嫂嫂真有福气。” 李氏哈哈笑了两声说:“那是自然,妹妹也看出来了?”她的笑声有点大,引来在坐四个男人朝着她们张望。 赵瑗的目光从李氏掠过,落在郭思谨脸上,她的眼角眉稍都是笑意,妩媚温柔里隐藏着一丝伤感。 这一瞬,他心里滑过一阵别样的情绪。 这个死女人。 赵瑗恶狠狠地想,在她白色透红的脸蛋上掐几下,她一准笑不出来了。 郭思谨感觉到对面有人盯着她看,抬眸看到赵瑗的眼神里带着不善的气息,赶忙敛起笑容,拿了桌上的杯子去喝水。 喝了一下,没喝到。 原来杯子里没水了,她咬了一下嘴唇,讪讪的又朝赵瑗瞟了一眼。 她的嘴唇红润,饱满有光泽,赵瑗想起了他吃过的樱桃,熟透的红樱桃,柔软香甜。一时间十分的想吃。 他吞咽一下口水,问道:“大哥,父母那里种的有果树吗?” 李氏接过话来:“有,这时候樱桃熟了,你们正赶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章:来人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散了席,把赵伯圭夫妇以及两个孩子送出门口,赵瑗对秋葵说:“今晚你跟世子妃住一起,免得你一个人害怕。” 话落了一会儿,秋葵才反应过来,她急忙说:“世子,我不怕,我都十六了,胆子大的很,老鼠都敢捏。不要说一个人一个房间,一个人住两个房间,也不怕。” 赵瑗朝不远处一个小伙计招了一下手:“带她们去房间。” 郭思谨很意外,还以为在这里见了赵伯圭就会继续赶路,没料到会留下来吃饭,更没料到吃饭了还不赶路,竟要就地住下来。 不急着见父母吗?要是换了自己,估计车都不会停,直奔目的地了。自己只是陪衬,在这里没有说话的份儿,只能遵从安排。 进了房间,秋葵望着郭思谨,可怜巴巴地说:“世子妃,我不该跟着来,要不我说病了,让宋羿把我送回杭州。” “你走了,他该说两人一个房间睡不着,还是一人一个房间好。”郭思谨自我解嘲的笑了一声,说道:“反正,想找理由,多的很。你在不在都一样。” 秋葵这才松了口气。开了门,冲外面叫伙计,吩咐再拿两床被子过来。 “天又不冷,够盖的了。” “铺一床盖一床,我睡在您床边,给您守夜。” “在外面没那么多讲究,我们一起睡床上。” “那可不行,做奴婢的就要有奴婢的觉悟。” 觉悟很高的秋葵,在睡意朦胧中,被人踩醒。她刚“啊”的叫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老实点,否则杀了你。”黑暗中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郭思谨是被秋葵“啊”醒的。因着秋葵睡在地上,睡时床围便没放下来,无意之举,倒变成了好事,方便她此时观察屋内情况。 没有月亮又没燃灯的屋内很黑,窗外的灯光透过厚厚的窗纸,映照进来,微微弱弱,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她悄悄摸到枕边的簪子,又轻轻往床里面挪了挪,拉着被子坐起身。 “来人啊,有贼!”郭思谨大声喊。 一个黑影朝她扑来,她手持簪子朝着脸部的位置,猛地划了过去。随着“咝”的抽气声,郭思谨又大喊:“宋羿,宋羿,快来啊!” 黑影又扑来。 宋羿听到熟悉的声音,惊慌地叫自己的名字,从床上一跃而下,冲出房门,喊了声:“李逵,秦八。”就撞开了隔壁的门。 门开了,亮光从门外一泄而入。 两个黑布蒙着头脸的黑衣人,一个在地上蹲着,拿刀抵在秋葵的脖颈处;另一个一手抹着眼上的血,一手持长刀和手里抱了高脚凳的郭思谨对峙着。 在黑影又扑过去的时候,郭思谨把被子蒙在他头上,从床头跳下下去,跑到了桌几边,拿到了凳子。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事后,想起来,她都佩服自己的麻利。 她曾在这个凳子上坐过,当时还同秋葵说,要这么高的凳子做什么,坐着怪不舒服的。 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宋羿看着屋内的情形站在门口没动,没有进去的意思,也没有退出的意思。在黑衣人疑惑时,门口出现了两个精壮的年轻人。 这时候,宋羿手里的短剑脱了手,插在了郭思谨对面黑衣人的脖子里。黑衣人闷哼了一声,捂着脖子跪倒。 “你们两个,一个在守前窗,一个去后窗,抓活的。” 他们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吗?咋能随便就敢要人性命?蹲着的黑衣人,一看势头不对,把秋葵从地上拉了起来。 “别过来,过来我杀死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章:世子去哪儿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店里的其他人,有人拿了风灯过来在门口照着,室内更亮了。 郭思谨喘着气,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黑衣人,短剑穿透了他的脖了,汩汩地流着血。他战战兢兢地摸了一下剑,又急撒了手,眼珠子瞪得溜圆。这时,剑被人抽走,热血喷射而出,身体瞬间瘫倒在地。 “别怕,他已经死了。” 宋羿持剑走过来,用另一只手松松环抱了一下郭思谨,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 郭思谨推了他一下,急切地说:“秋葵,秋葵,救秋葵。” 秋葵吓晕了。 黑衣人一手抱着秋葵的腰,躲在她身后,朝着墙角退,另一只手拿着短刀放在她的肩膀上。 宋羿放开郭思谨,朝着他们走去。 “想活就放下她。她只是个丫鬟,用她威胁不到我,但是她如果死了,你手里有人命,肯定也活不成。” 黑衣人握刀的手臂有些颤抖,刀很锋利,出门前才磨的,稍一碰触,便有血痕。 “别往前走,你要用方才那招,你的剑到,我的刀也到了。大不了两个一起死,死前赚一个也不亏。” 宋羿停住了脚。 “你想怎样?” “让开道放我走,到安全地方,我放了她。”黑衣人恶狠狠地说:“你若是再往前走,或是半刻钟内不让道,我就把她杀了。” 宋羿刚抬脚向前一步,袖子被郭思谨拉住了,她用另一只手指着黑衣人,微喘着气厉声说:“秦太师是我舅父,安国公是我干爹。你手里的人是我表妹,她要有个意外,灭你三族算我仁慈。 就算你现在死了,死前把脸划花了,凭着尸身也能查出来你是谁。你现在把她放了,最多是你一个人死。否则,就算你跑到天边也能找到你,你的亲戚朋友,一个都别想活。” 门口看热闹的两个店伙计,和四名房客,惊住了。这个小客栈藏龙卧虎啊,还住着这么个大人物。秦太师那是什么人?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敢陷害盖世英雄的人,看这两个小贼也不怎么厉害,笨手笨脚的,应该只是普通货色,搞他个三族,也不是没可能的。 说话的女子,容颜绝色,一身普通白色中衣,生生被她穿出华贵的气度来。重要的是,临危不乱。不是一般人。不像是胡说。 观众这么想,黑衣人也这么想。 出价高,活好做的事,哪里会有?他暗叹一声,半生张狂,这趟被人坑住了。松开了抱住秋葵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观众中有人“啧啧”:“英雄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宋羿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郭思谨,原想抓活的,这下两个全死了,咋审问?等世子回来,一定会责怪他办事不周。 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应该想这个,不应该有别的想法。 小半个时辰后。 秋葵睁开了眼,自己这是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世子妃。她猛地坐起身,惊慌地问:“他们人呢?” 宋羿走过来说:“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秋葵不能置信地说:“那个人没死吗?刀扎进脖子了,还没死?” 郭思谨勉强笑了一下说:“还说自己胆大,看你这胆子,一个惊吓,看东西都不真切了。” 秋葵搓了搓脸,又揉了揉眼睛。 “吓死我了,吓晕头了。他们是想干什么?” 宋羿说:“偷东西。人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街上的两个二混子,专干偷鸡摸狗的事。” 他这句没撒谎,拉了脸上的黑巾,看热闹的人中,有两三人都是认得他们的。 秋葵松了口气,望向郭思谨问:“我们是换房间了吗?原来住的好像不是这里,难道又是我记错了?” 郭思谨躺倒在床上。 “换了,那间房晦气。我们这富贵人,哪里在乎几个房钱。”她气虚地说。 秋葵思考了一会儿,拖着哭腔说:“世子妃,让我跟你一起睡床上吧。”又望着宋羿,可怜巴巴地说,“宋大人,今晚你就在这里吧,不然我们不敢睡了。” 说完这话,她才觉得脖子上有点疼。两手一摸,没摸到脖子,摸到了缠着脖子的布巾,大声失色道:“我受伤了?” “蹭破了点皮,让郎中给你上了药,两三天就好了。” 这时,秋葵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的人,不禁脱口而出:“世子呢?” “可能是睡着了,没听见我们这里的响动。” 郭思谨不是这样想的。她真实想法,不愿说出来。 ------题外话------ 接下来,快要甜甜甜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章: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天蒙蒙亮才有了困意。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进屋里了。 她撩开床帘问在房内坐着的秋葵:“看到世子了吗?” 秋葵走过来,一边绑着床帘,一边说:“清晨看到世子了,他说您昨晚没休息好,让您多睡会儿。这里离榕树园很近,不急着赶路。” “他人呢?” “出去了,好像是有事要办。” 郭思谨“噢”了一声,是他自己有事呢。多睡会儿这话,不用想,肯定是秋葵自己说的。 “早上县令县丞捕头捕快都来了,胡胡拉拉一帮人。您没看见,县令和县丞吓得哆哆嗦嗦,再三保证,一日内,把那两个匪人的同伙统统都找出来,个个扔牢里治罪。“ 秋葵兴奋地说:”那个捕头真有意思,拉住赵大哥的手,一遍遍地说,您兄弟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们也好来个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然后再把衙里的弟兄们都拉出来,站在城门口迎迎,多有气势。世子有面子,我们也有面子。” 秋葵这番话,说得突然,又讲得眉飞色舞。原本情绪低落的郭思谨,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这事生在德清县,爹爹是不是也要看人脸色,跟人道歉。 她自小衣食无忧,爹宠娘疼,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两年前一个知府的少爷看上了她,直接把彩礼抬进了她家里。 她嫌那少爷长的丑,躲在屋里哭。 她爹爹去杭州找了她的表舅秦太师,第三天,往她家里抬嫁妆的人,又回来把东西抬走了。 后来她问,求人解围,是不是要跟人讲好话?爹爹哈哈大笑,这种小事哪里用求,去说一声就行了。当时还说,爹爹这辈子都不会看人脸色做事,不然早升官了。 爹爹看过人脸色,看过赵瑗的脸色。成亲后三天回门,赵瑗进了郭家,一个笑脸都没给,爹爹全程殷勤陪着笑,找话说。 郭思谨叹了一口气,若是嫁了那丑少爷,说不定爹爹也能像她二伯父那样,对着他那笨女婿指手划脚,摆足岳丈的派头。 可惜,时光不会倒回,只会向前赶。 半个时辰后,郭思谨才知道只有她和赵瑗两人去榕树园,其他人原地等待。 换了辆普通的马车,二人并排而坐。 赵瑗看了眼浑身紧绷的郭思谨,悠悠地说:“两个毛贼,有什么好怕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郭思谨望向窗外。 “秦太师是你舅,安国公是你爹。”赵瑗冷“哼”了一声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怎么不再加一句,你是世子妃呢?三重身份不是更厉害。” 说话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看来新换的车夫是他的亲随。郭思谨头也没回地说:“不给你留把柄。” “什么把柄?”赵瑗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有这么跟人说话的吗?小时候你家人没教你规矩?” 郭思谨转回脸,坐直了身子,垂着眼皮说:“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万一传出去,再传到世子耳朵里,世子认为失了颜面,指不定会以此为借口,休了臣妾。” 半晌后,赵瑗“哼”了一声:“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郭思谨:“呵呵……”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笑。” 如果说先前赵瑗的行为,让郭思谨的心凉了,那么昨晚的事,让她的心凉透了。她突然觉得这个世子妃的位置,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被遣送回家,也没那么可怕。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反过来讲,在家的时候,父亲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依靠;嫁了人,夫君便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依靠。自己惊惶失措时,他在哪里呢?如果当时他在,会不会安慰自己呢? 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她想到的居然是侍卫。她爱慕着的这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依靠。 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一件事做错,就结束了。这不是郭思谨第一次见死人,她小时候是在汴梁居住的,金国统治下的汴梁,白天在大街上死人,是常有的事。 可这是第一次有人因她而死,带着腥气的血液,还溅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一个鲜活的生活就这么消失了。生命如此短暂,她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放下的。 “昨晚我没在客栈。” 赵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也许是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想安慰她一下? 是的,就是这样。 因为马上要到家里了,想让她表现得好一些。 ------题外话------ 看到了qq书城的读者,好开心啊!不知道你们是在哪儿现我的。 感谢:墨许流年、翡冷翠、十七。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章:你再说一遍?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日上三竿,风轻云淡。马车在一个小路口停了。赵瑗拉开车门跳下去后,转身向车里伸出了手。 “让开,我自己能下。” 向她示好,还不领情呢。赵瑗往一边退了两步,抄着手,凉凉地说:“可别摔趴下,把衣服给蹭破了……” 他的话还没落,郭思谨就趴在了地上。 裙摆有点长,落地的时候,绊着了。 在落地的一刹那,她捂住了脸,手背磕在地上,火辣辣的疼。真够丢脸的,索性把脸埋在手掌心里,趴在地上不起来。 赵瑗对车夫挥个了手,说:“明日这个时辰来接。”看着车夫驾车离去后,他踢了一下地上的郭思谨,“还不赶快起来。” 郭思谨瓮声瓮气地说:“起不来了。” 赵瑗想拉她一把,又想到她刚才的拒绝,伸到半道的手又缩了回去。这个死女人,他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她,就没有遂他心意的时候。 “你继续趴着吧,我走了。”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郭思谨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了尘土,才去看手背。不严重,蹭破了皮。 “你等等我。”提着裙子小跑去追。 赵瑗停下脚步,扭头打量她。 浅蓝色的长裙,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勾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粉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深蓝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清雅而不失华贵。 他走回两步,弯腰在她裙摆那里拍了两下,抓了她的手腕,边走边说:“上面的你自己拍。” 郭思谨低头看了看仍沾有尘土的前襟,又看了看被他抓住的手腕,一边轻拍着胸脯,一边朝前方张望。 “是那里吗?”她用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问。 赵瑗没应话。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他停下来松开手,站在郭思谨面前说:“笑一下。” 郭思谨绷脸仰头不解地望着他。 赵瑗抬起双手,左右捏住她两个脸蛋的同时,又掐了一下:“让你笑笑。” 郭思谨疼得“咝”了一声。 “平时不是挺爱笑的,让你笑的时候,怎么不笑了?”赵瑗阴晴不定地望着她说。 郭思谨挥开了捏着她脸蛋的手,冲他咧了一下嘴。 “笑聪明点。” 她把嘴咧得更开了。 “不会笑得灿烂一点吗?皮笑肉不笑,跟个傻子似的。” 郭思谨收了脸:“你笑个我看看,你都没笑呢,我一个人傻笑有意思吗?” 赵瑗往前走了一步,从后颈捉了她的脖子,轻淡地说:“敢顶嘴呢,在这儿把你掐死,就地埋了,拖都不拖。”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能闻到他衣服上的皂角清香。郭思谨侧了一下身子,望了眼不远处的村庄,又抬脸望向赵瑗:“我不走了,除非你跟我道歉。” 赵瑗俯视着两只忽闪忽闪的眼睛,冷冷地说:“你再说一遍?”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说:“你给我道歉。” 这个死女人,竟敢说不去了,还敢说两遍。赵瑗愠怒地瞪着她说:“好,你就站在这里吧,千万别跟上来。” 说完,松开手转身就走。 ------题外话------ 人家说让你道歉,不是说不去了。柿子,你是选择性无视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章:直接把她打死,拖着走。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方才的眼神太毒辣,郭思谨觉得把她眼睛盯得酸疼,抬手想用手背揉揉眼,刚一挨着眼皮,才想起刚才蹭伤了。 她喘了口气,提着裙子往前跑。 “等等我。” 赵瑗又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住。等到郭思谨跟上来,斜着眼说:“不是不走了吗?为刚才的话向我道歉,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话,郭思谨抢过话来:“对不起。” 说声对不起咋了,不花钱又死不了人,连根头丝都不会少。 本想捞回些面子呢,脸面又丢一次。 郭思谨觉得老天从来不帮她。 在她思索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坏事,才会落得如此时,赵瑗伸手拉住了她提裙子的手。 拇指碰到了她的蹭破皮的地方,疼得她又吸了口凉气。 “有那么疼吗?”他转手握着了她手指,盯着她重重地说:“这两日,一定要多笑,多说好听话,否则就不用回去了。” “什么算是好听话?” “自己琢磨。” 他的个子比她高,离得太近,跟他说话的时候,就要仰着脸。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难道不知道,一个人自内心的想做一件事,才会做得好吗?” 这个死女人。还用得着你说?我读了那么多书,什么道理不懂啊! 欲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首先要给予别人好处。 赵瑗琢磨了一会儿说:“表现的好,我许你一个愿望。” “什么都行吗?” 她眼神里的狡黠,一晃而过。 赵瑗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嗯”了一声。 郭思谨前后左右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嘿嘿一笑说:“陪我睡一晚?脱了衣服睡那种。” 许愿望这种事,都是说说而已,她才不会当真。 她说让他别休妻另娶,他会答应吗?她说让他对她好一点,对她家人好一点,他会答应吗? 即使答应,她要是真信,那她就是傻子。 “你……” 赵瑗想说你这个死女人,你这个厚脸皮,这些话在心里想过很多次,可说的时候,却出不了口。 看到赵瑗一脸憋闷。郭思谨笑得春风得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高贵的世子殿下,去找四千匹马也不是问题,这话追得回来。” 赵瑗望着越来越近的村庄寻思着,明日回去,走到这里,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地埋了算了。再也不用看到她,再也不用听见她说话。 他又寻思把这么愚蠢,自找麻烦的自己也一并埋了算了。 郭思谨不知道赵瑗在想什么,她正在心里感叹,昨日还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人,因为马上到家,主动来牵她的手,也委屈他了。 想到他心里不舒服,她心情瞬间愉快很多,笑嘻嘻地说:“现在这样,算你占我便宜,还是我占了你便宜?待会儿你是不是要洗洗手?还是直接洗洗澡?” 赵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许乱说话了。” “那就说正事。”郭思谨吃吃笑道:“我要是不追过来,你真会丢下我,自己回去?” 赵瑗想了想,她要是就不走了,他会怎样。 把她丢下? 怎么可能! 直接把她打死,拖着走。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章:她就想趁机抱一抱。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路口的榕树浓荫如盖。 树荫下,两位粗布衣的中年男女并肩而立。看到他们那刻起,郭思谨就感觉到二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这里。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赵瑗在不久前同他们见过。 郭思谨先看向了赵母,如她想的那样,是个美丽的妇人。岁月带走了她的年龄,却未带走她娇好的容颜,反而更添了优雅的恬淡风韵。 她旁边的赵父,相比起来就稍显普通一些,无疑也是出色的。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粗布衣都未能掩去他的周身的光华。 看着他们像是要拜礼,郭思谨挣脱了赵瑗拉住她的手,小跑了两步,先朝着赵父鞠了一躬,甜甜地唤了一声:“爹。”又朝着赵母鞠了一躬:“娘。”直起身后,冲他们笑着说:“儿媳回来看你们了。” 她这举动,赵父赵母始料未及,在他们晃神的时候,郭思谨向前几步抱住了赵母。 郭思谨对娘亲的记忆,停留在她十四岁。那个极温柔的女子,缠绵病塌了大半年,最终还是离开了她和爹爹。 娘亲去世后,她再没有跟人拥抱过。昨日秋葵从车上往下跳的时候,她甚至盼望她能摔倒,这样她就能在摔倒前抱住她。 看到赵母,她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娘若是活着,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吧。娘亲在二十六岁生下了她,今年四十四岁,赵母看上去,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也是同样的温柔。 她就想趁机抱一抱。 赵母拍了拍她的后背,半天后,才说道:“家里的樱桃熟了,挂满了枝,一颗一颗的像是小灯笼似的,你们正赶上吃。” “听嫂嫂说了呢,她说过两天也回来的。” 这时路上有一老叟负手走来,看看拥抱着的两个女人,又看看傻站着的两个男人,开口招呼:“小七,这是伯琮?真是一表人才。” 赵父慌忙转身,对老叟笑着唤了句:“五叔。”又看了一眼赵瑗,才说,“是伯琮。” 老叟一扬下巴,又问:“那是伯琮媳妇?” 郭思谨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松开手臂,对着老叟笑着施了一礼。 老叟“啧啧”了两声道:“儿子是天神一般的人,儿媳是天仙一般的人,将来生的小娃子定是天下无双,咱们这一脉的风水就是好,是该换天的时候了。” 赵瑗抱拳躬身一礼,唤了声:“五爷爷。” 老叟摆了一下手,说:“赶快回去吧,我去田里溜达一圈,午后去你家吃酒。” 往家里走的路上,赵瑗有瞬间的恍惚,觉得前面走的三个人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那个外人。 赵母走在中间,郭思谨挽了她的手臂走在左边,两个人欢声笑语。右边的赵父,负手悠闲。 赵瑗仿佛又看到了他原来的那个世子妃,温柔乖巧,清水般透彻的语音里带着笑意。 赵母唤她世子妃时,她说,我是您的儿媳郭思谨啊,娘可以叫我小谨,娘若是把我当外人,我就生气了,坐地上不走了。 赵瑗走在后面,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就能想像到她说话的样子,小小的任性里带着可爱,像是调皮的小女孩。 赵瑗又觉得,这不是她的世子妃。他的世子妃,是个大人,坐立行走,装的是成熟,端的是优雅。虽然也很乖,是小心翼翼的乖,不是这样的放肆。 他想到了五爷爷说那句换天的话,若是放在以前,听到此类的话,他一定心生忐忑,或是惶惶不安,或是心生欢喜。 此时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他却没多大的触动,仿佛换天的主角,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章:这人真是又别扭又讨厌。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田野里的暖风,带着青草香,轻袭行人。 快到门口时,郭思谨突然想到一件事,心里一紧,手下忍不住也跟着紧了紧。赵母看着挽她胳臂的小手,关切地说:“你的手背怎么了?” 郭思谨讪讪地说:“刚下车时,不小心碰到了。” 赵母扭头对赵父说:“称哥,你去找几棵铁苋菜。”又架起胳膊,把郭思谨的手臂从她臂弯了拿了出来,心疼地说:“马车那么高,怎么不让二哥扶你。” 郭思谨稍怔了一下,才想到二哥是对赵瑗的称呼。她把头往赵母肩膀上靠了靠,话带着几分娇嗔:“他说了,我没让。” 赵母笑道:“还怕累着他不成。” 郭思谨正不好回答,赵父说话了:“你们先走,我一会就回。” 赵瑗忙说:“我去找吧。” 赵母说:“你认不准,让你,让你伯父去找吧。” 赵瑗紧抿了下嘴角,没再坚持。 郭思谨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快速掠过。见到赵父赵母后,刚刚那句是赵瑗第一句主动说的话呢,明明是他的亲人,他既不称呼,也不主动交流,甚至连句寒喧也没有。 此地又没有旁人,叫两声爹娘,怎么了?虽然赵母说话时,仍是伯母伯父自称,但是听了她叫爹娘,明显很开心嘛。 赵母同他说话,他就应一句,不同他说,他就一声不吭。有点拘谨,又有些笨拙。与他平时风轻云淡,镇定自若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郭思谨暗自寻思这人咋这么别扭时,三人已走到了门口,抬眼便看到堂屋门前的樱桃树,赵母推着栅栏门,说道:“你们先坐石板那边歇会儿,我去给你们摘樱桃。” 郭思谨笑呵呵说:“娘,您别忙了,我自己去摘,自己摘的吃着更甜。” “那我去沏茶,前几天五叔送的新茶,喝过一次了,味道很不错。”赵母说着便往屋内走。 郭思谨转身拉住赵瑗的胳膊,急切地冲他使眼色。 这个死女人,刚觉得她有一点好,转眼又想搞花样。赵瑗看着她挤眉弄眼的鬼脸,清淡地问:“怎么了?” 郭思谨看赵母进了屋内,才小声说:“我们带的礼物忘车上了。”又赶快推脱自己的责任:“我一路被你威胁,紧张得头昏脑胀,都快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哪里会想到别的事。” 赵瑗轻飘飘地说:“车夫已经送过来了。” “他不是直接走了吗?”郭思谨纳闷在问。 “还有一条大路通往这里,他从大路过来的。” 郭思谨想说,这样重要的事,怎么不同她说一声,临到了嘴边,改了话:“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坐车过来?礼物当面送才更有诚意嘛。” “东西是你备的吗?” “不是。” “那你闲操什么心。” 郭思谨咬了咬嘴唇,片刻后一扬下巴,皱着眉指使道:“去摘樱桃,然后再洗洗。” 这个死女人,还真是忘了自己谁了。赵瑗想,要不要趁着母亲没出来,去掐她的脸。 看到赵瑗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郭思谨伸出了手:“我手受伤了,不能动,不能湿水,你要不做,那就等娘出来摘。” 赵瑗摘的第一颗樱桃,红艳艳的,又大又饱满,他把整颗放进了嘴里,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再用舌尖去舔,果然是柔软香甜。 “甜吗?” 赵瑗低头瞟了一眼颦眉的郭思谨,从枝上随便揪了一颗,朝她嘴边送。 还没洗呢!郭思谨赶快后退了两步。 赵瑗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脖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把樱桃硬塞进了她嘴里,然后赶紧松了手。 郭思谨刚想要吐,看到赵母拿着茶具走出来,她咂了一下嘴,笑意洋洋地说:“娘,樱桃真甜。” 赵母冲她招手:“过来喝茶,让二哥一个人在那里忙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章:执子之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茶牙嫩小,袅袅清香直入鼻息。 “娘,您和爹爹在此住三年多了吧,当初怎么选在这里?” “你伯父原来是宣教郎,同一帮学子生员们打交道,吵吵嚷嚷了半辈子,卸了任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住,这里离官道近,离河也近,出行洗衣都方便。” 赵母笑着说:“你父亲住的地方也挺好啊,虽是离城里繁华地界稍远了些,但能图个清静,地方大,养花种菜,也是个乐趣。” 郭思谨微怔了一下,想到赵母说的地方,是她家里。她惊讶地说:“娘,你们去过德清?见过我父亲?” 赵母笑道:“岂止是见过,你父亲和你伯父可是一见如故,棋逢对手,都把我冷落在一边了。” 郭思谨更惊讶了:“上个月我还回德清,我父亲没告诉我。” 赵母说:“我们只说是秀州榕树园赵家,你父亲肯定想不到是我们。” 赵瑗也很惊讶,他没料到自己的父母,竟然专程去看望他那所谓的岳丈郭俭。 她们说的那个地方,他只在新媳妇三天回门时去过一次,一盏茶没喝完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后来他去德清县办差,在县衙遇到郭俭,郭俭恭敬地拜见,称呼他世子,他略点了个头,简单回应了一句。 这门亲戚早晚不再是亲戚,何必给人希望呢。 他老师告诫过他,面对不喜的人,也要有礼貌,做到举止得体,言语得当。 这道理他明白,但有些人,他就是不想去应付。 他对郭家以及郭思谨的态度,他想圣上应该是知道的,毕竟他身边人多眼多嘴也多,希望他好的人多,希望他倒霉的人更多,难免不会有人说给圣上听。 他已经想好应对的话了,若是圣上责问起来,他就说同郭思谨合不来,所以她家里人也懒得搭理。他甚至盼着圣上知道后训斥他,把奏折掷在他的头上,大声的责骂他不懂事。这样他就能从这件事里解脱了。 但是圣上从没提起过。 口里亲切地唤着他大哥,什么时候把他当作亲儿子看待过呢? 他做了顺他心意的事,会夸赞;做了不顺他心意的事,他也只是说:大哥,你换换位置去想,你用其它方法试试,这件事先放放,你去做什么什么等等。 若只从说话里判断,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温和的人,是九五至尊,是当今的皇帝,是曾经传说中杀伐果断的康王。 赵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声清亮的“爹爹回来了”,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看到郭思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来,笑得一脸傻气:“爹爹拿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赵父对她笑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赵母,赵母接了,冲着赵瑗招手:“快来帮你媳妇敷上,铁苋菜凉血镇痛,敷在伤口上,舒服又能好的快。” 赵瑗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又丰润白暂,指甲泛着淡粉色的光,柔和里带着珠泽。 他先是抓着了她的四根指尖,犹豫了一下,把她整个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接着用另一只手捏了砸烂的铁苋菜,小心地放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又轻柔的摊开一点。 初夏的微风,夹裹着蔷薇花香,吹拂在脸上,热意里带着微甜。赵瑗想到了《诗经》的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柔软的小手在自己手里。可是要丢下她的念头,却从未改变过。只是迟早而已。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小时候,大哥动了父亲给他做的玩具,他生气了,把玩具丢进了水塘里。 自己明明很喜欢那个玩具的,在玩具落进水的一刹那,铺天盖的悔意朝他袭来。后来后悔了很久。直到入宫后,整日需要学习不同的东西,才渐渐把这事淡忘了。 今天又突然想起来,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悔。 那件玩具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纸叠的小风车。 她不是玩具,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想到要丢下她,心里就不舒服呢?这种不舒服,就像他拿着小风车,将要往水里丢时的心情一样。 布条缠裹了两圈,又把她的手翻过来,在手心里系了个死结。 郭思谨赞扬道:“二哥,你的手艺真好!” 这个称呼,是郭思谨听到赵母称呼赵父为称哥时,想到的。那时候,她寻思在这里该如何称呼赵瑗,世子不行,夫君不行,瑗哥更不行,那只有跟着这里的人称呼二哥了。 赵瑗听到这声称呼,觉得万分别扭,想说,不许这么叫,可是双亲在旁边,又不敢说,抬眸瞪了她一眼。 ------题外话------ 小瑗瑗的这种性格,注定会情路坎坷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章:那个小可怜。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午后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照进来,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草地上。 草地上铺着一张纬席,纬席上躺着两个仰面朝天,光着脚丫的女人。 “闭上眼了吗?” “闭上了。” “深呼吸。” “嗯。” “闻到了什么?” “木叶香。” “还有什么?” “鸟叫。” “那是听到。” “不但听到,也闻到了。” “现在起开始什么都不要想,身心放松。” “嗯。” 郭思谨从来没这样躺过,而且是在外面。旁边还有人,那人是今天刚认识的,还是长辈。 虽然她的爹娘与普通人家的父母相比,算是对她很放任了,没给她裹脚,允许她随便去街上逛。可是娘从小就教她,在有外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否则会被人笑话。 本朝以小脚为美,大户人家的女子,十有**都会裹脚。来秀州,她特意挑了衣摆稍长的裙子,就是想挡一挡自己这双自然脚。 她没料到,赵母也是双自然脚,非但没有对她嫌弃,还夸赞她的脚丫子长得好看,夸赞她娘当年的决定英明。 郭思谨躺在纬席上,风拂过她的脚趾,蹭着她的脚心,她觉得风是另一种水,温柔的水。 不知道躺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是瞬间,也许是大半天。郭思谨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轻飘飘的,好像躺在云朵上。 昨晚的惊恐远去了,那些讨厌她的人远去了,那个威胁她的人远去了,自己所在的世间祥和安宁。 “睡着了吗?” “没有。” “你看到了什么?” “蓝天,白云,奔流的小溪,还有绿色的风。” “里面没有人吗?” “没有。” “我以前躺在这里,闭上眼,就看到二哥,看到他扭着脸朝我看,一步一回头。那是他走那天的样子,当时七岁,瘦瘦的,眼睛很大。”赵母笑了一声,又接着说:“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大了。” 随着赵母的描述,眼前出现了一个又黑又瘦,脑袋大眼睛大的小可怜,郭思谨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来:“呵呵…… “当年圣上选子,同时选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二哥,另一个叫赵伯玖。赵伯玖胖一些,圣上更中意他,就把他记养在了皇后名下。把二哥记在了刘婕妤名下,就是三年前崩逝的刘贤妃。” 郭思谨不知道如何接应赵母的话,又想到她也许并不是要和她讨论,只是想讲给一个人听。就应了一个“嗯”,表示自己在听着。 “三年后,就是二哥十岁时,有次圣上叫他和赵伯玖问答,一只大黑猫闯进书房,当时二哥神色未变,赵伯玖吓得连蹦带跳的去踢那只猫。此举为圣上所不喜,便被送出了宫。” “嗯。” “于是圣上又一次选子,选到了赵渠,又记在了皇后的名下。” “嗯。” 过了很久后,赵母才又开口:“无论是他与赵伯玖,还是他与赵渠,圣上明显更喜欢别人,他却从未表露过不高兴。宫里人都说普安世子为人谦和大度,有容人之量。” “嗯。” “我了解他,大度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他心眼很小。当年在家里,只要给大哥的东西比他稍多,他就给我们脸色看。所以家里有了好吃的,或是好玩的,全都给他。然后,他会高兴地分一大半给大哥。” “嗯。” 赵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疼惜:“这十二年,他心里一定有不少委屈,我天天盼着他身边能有个人,眼里心里只有他,让他能享受到一个人全部的关心爱护。” “嗯。” 又过了很久,赵母接着说:“我每次见了大哥,都告诫他,要对媳妇好,别人养大了女儿给你做媳妇,给你生孩子,你要对得起她,对得起生养她的父母。要让着她,宠她。可是这话,我不想对二哥说。” “嗯。” “小谨,我想对你说,你能不能让着二哥,宠他,对他好,把你全部的爱都给他。” …… 树叶沙沙作响,郭思谨闻到了风声,它是绿色的,像是一位身着绿纱衣的姑娘,迷茫的姑娘。她站在那里,在树林外徘徊,踟蹰不前。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风。身披轻薄的绿纱衣,四处奔跑,四处追逐,她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就是不停的跑。 她希望有人把她捉住,不让她跑。 跑啊跑啊,很久之后,终于有人来捉她了,拉住她来往晃:“小谨,醒醒,太阳要落了,凉气上来了。” 赵母温柔地对着她笑。 她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太舒服了,睡沉了。” ------题外话------ 小心眼,独占欲比较强,爱假装,又傲娇的人,注定要伤情的哎。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章:小可怜长大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傍晚的天空,夕阳染红了天际。 村庄里炊烟袅袅。 院里没有人。她们出去的时候,有四五个人呢,除了赵瑗,赵父和被赵瑗称为五爷爷的人外,还有两个同族的长辈。 在郭思谨四处看时,赵母说:“他们走了,二哥和你伯父,大约是吃多了酒,去睡了。你去西屋瞧一眼二哥,我去东屋瞧瞧你伯父。” 这是郭思谨第一次看到赵瑗睡着的样子,他的睡姿极其慵懒,白皙修长的手轻搭在床榻上,头枕着散乱的黑。原本就极为英俊的脸,因着多了份淡然的温润,比往日更加迷人。 食指划过他又黑又长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和弧度好看的嘴唇,最后在光洁的脸颊上轻抚了两下。 小可怜长大了呢。 她轻叹了一声,帮把他的手臂拿到床塌上。 晚饭只是赵母和郭思谨二人。 郭思谨突然想到,下午的人吃完酒席,应该有用过的碟子碗。她便问了赵母,是不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她回来过。 赵母说,应该是赵父洗的,每次他同人吃了酒,都不让她收拾残局。 看着赵母一脸幸福的样子,郭思谨觉得同为女人,她与别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她的夫君,不要说对她没有爱护,甚至不想看到她,不跟她同房。 她又觉得赵母下午讲的那个可怜又可爱的人,等着她去关心呵护的人,同她的夫君没有一丁点关系。 她想问问赵母,今晚让她睡哪里,又觉得是明知故问。一共就三间正房,一间堂厅,一间赵父正在睡着,一间赵瑗正在睡着。难不成,她有选择在灶房里睡的可能? 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怜人。 乡村的夜晚很黑,熄了灯,伸手不见五指。 郭思谨躺在床里侧,呼吸都极为小心。她想象着,明早若是赵瑗先醒,又看到自己跟他睡在一起,是个什么表情。 会不会还用一只手臂撑着身子,冷冷地盯着他,然后说: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还是又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阴气十足地说:“还有要说的吗?” 到时候自己说什么呢?郭思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肚子却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翻滚的疼。 该不会是晚饭吃的太多,吃坏肚子了吧?在她暗骂了自己十几遍后,翻腾的肚子,催促她要去茅房。 小心地坐起来,轻轻摸了摸赵瑗躺睡的位置,从他的腿上翻过,下了床塌站在了地上,然后摸着向前走。刚走了两步,仿佛又看到有黑影向自己扑来,吓得她急退回床塌边。 站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了。郭思谨硬着头皮推床塌上的人,趴在他的耳边喊:“世子,世子。” 赵瑗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再加上喝了酒,眼皮很重,身子一沾着床,便不想再睁眼。正睡得舒服,感觉到有人用力的推动他,呼出的热气,扑着他的耳朵。 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他想了一下,才想到是在秀州的家里,才想到这个声音是那个死女人。 “有什么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明显的不悦。 郭思谨一边燃着灯,一边小声乞求:“我要去茅房,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儿?” “天亮再去。” “等不了了,再等就要弄脏裤子了。” 灯燃着了,橘黄色的亮光渲染了一室温柔。 “既是害怕,刚才怎么不燃灯?”赵瑗揉着眼睛说。 “你没醒,不敢,怕打扰到你。” “现在就不打扰了?” 郭思谨已经走到了门口,弯着腰催促:“你能不能快点。” 茅房就在院内,男女通用,白天里二人都来过,熟门熟路。 退了裤子,刚蹲下,在肚子里翻腾的东西,随着“噗,噗,噗……”的闷响,迫不及待的往外钻。 郭思谨捂住了脸,极力控制着,让东西慢慢出来,避免声音过大过猛。 她从指缝里朝茅房门口看,赵瑗背对着她,风灯昏黄的光晕里,身影朦胧而高大。 她闭紧了眼,又想到了七十二变,变只田鼠吧,一头扎地底下,再也不用出来。 “我到河边去洗个脸,一会儿就回。”赵瑗抚着额头说。 郭思谨刚回答一个“好”,急忙又说:“不行,看不到你,我害怕。” “那你快点,不然不等你了。” “好。” 丢脸与恐惧相比。郭思谨毫不犹豫地选了丢脸。 放开吧。 又一阵惊心动魄的“噗,噗,噗……” 赵瑗抱着手臂仰脸看天,漆黑的天幕上,几颗稀疏的小星星散出微弱的亮光,像是在偷偷窥视着人间百态。 他想问问小星星,哪个女人会像这个死女人一样,这么不检点,晚饭黑吃,半夜闹肚子。 无论再美丽的女人,只要想到她也吃饭,也会出恭,美丽的程度就会大大折扣,就会沦为一个普通人。这话是谁说的?宋羿。他当时给出了个结论:距离造就了美。 说的太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7章:半夜不睡的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黑夜,无月,也无灯,一张床上躺着两个半夜不睡的人。 “你们白天去哪里了?都做什么了?” “先在河里洗了洗腿脚,又去了河边的小树林。” “在树林里做什么了?” “闲聊。” “聊什么?” “你。” 片刻沉默。 “都说了什么?” “一个很冷的冬天,你半夜尿湿被褥,不敢告诉家里人,睡在上面暖干了。” 一阵沉默。 “还说什么?” “一个秋天,你吃多了苹果,闹肚子,折腾得小脸苍白,半死不活。” 又一阵沉默。 “还有吗?” “一个夏天,你偷穿娘的裙子,被大哥现后,在爹娘面前死不承认。” 郭思谨的脖子又被抓住了。她都很纳闷,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为什么他一下子就能找准她的脖子。 “还有没有?捡好的说。” 郭思谨想了一会儿,说道:“有次你帮娘洗碗,打碎了两只,想把它们拼好,划伤了手。” 她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 “你没做好事,让别人怎么说?娘同我说的事中这件算是最好的了。” 她的呼吸逐渐困难。 “给我道歉。” “道,道什么歉?” “刚说我坏话。” “你……你有胆量就掐死我……” 如她想的那样,赵瑗松了手。 郭思谨第一次被掐着脖子的时候,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第二次是害怕;第三次是觉得好笑;第四次是生气;这是第五次,除了呼吸困难,再没别的感觉了。 又不敢真掐死她,想威胁人,不能换个新花样吗?她觉得以前高估了这个人的智商。 赵瑗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他觉得应该换种方法惩罚她的不听话。他抓住了她的手:“缠的布呢?你自己解开了?” 他的声音平稳轻柔,就好像二人一直在心平气和的聊天。 强者从来都不是以声音吓唬人的嘛。 郭思谨喘着气说:“自己飞走了。” “好好说话。”他的语气依旧很好。 “你绑的是死结,解不开,用剪刀剪的。” “不一定咬掉,但肯定会疼。”赵瑗拉着郭思谨的手指,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柔柔地说:“老实交待你们还说了我什么,只说好的。” “疼,疼,疼……” “说。” 郭思谨在黑暗里轻咬了一下嘴唇,小声说:“我从茅房出来,没有洗手。” 室内又黑又静,只能听见两个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赵瑗缓慢地把齿间的手指退了出来。 郭思谨暗自得意自己脑瓜灵活。 她这个得意,并非持续多久,因为脖子被搂住了,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嘴唇,还在上面蹭了两下。 片刻后,她意识到是赵瑗的嘴巴,不禁脱口而出:“脏死了。” 黑暗中,她无声地咧着嘴,又吐了吐舌头,这时嘴巴又贴了上来,又蹭了几下,然后停留在那里。 赵瑗想,这样就把她手指上的脏东西,全部渡给她了。还应该更进一步,弄到她嘴里去。刚要进一步行动,被推开了。 “我还要去茅房。”郭思谨紧张地说。 …… 时间在黑暗和灯光的交错中流逝。 另一间房里。 趴在窗户上的赵母嘿嘿了两声说:“称哥,我的办法好吧?” 躺在床上的赵父接话:“怎么不把药下给你儿子呢?” “二哥是男人,胆子大,不用人陪。” “万一小谨胆子也大,自己就能去呢?” “一晚上跑出去几次,二哥肯定得醒。” “二哥就是醒了,万一也不陪她呢?” “肯定陪,万一不陪,也能在小谨回房时聊聊天。人在深夜里杂念少,容易动情,多聊聊,就能聊出感情了。”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之间有问题,我看着挺好。” “如果二哥是你女婿,你是不是见人就想显摆显摆?我们在德清呆了五天,亲家公一句没提女婿如何,只说他女儿如何乖巧懂事,街坊领居人人喜爱。还有,昨晚二哥除了说媳妇跟他一起回来之外,也没说别的。” “人与人的性格不同,也许只是不喜欢说呢。” “不是,小谨有心事,是强作的笑脸,明显在应付。” “也许跟二哥没关系呢?” “我的判断,你还不信?他们之间疏离,没有恩爱夫妻的熟稔。” “二哥不中意她?” “说不清楚,但肯定是不讨厌。二哥性格你是了解的,经常会对喜欢的东西,装着不在意,生怕别人知道他的心思。” “人和东西怎么一样?” “一个道理。” “今晚他们这是第几次出去了?” “四次?五次?嘿嘿,记不清了。对了,你给二哥讲为夫之道吗?” “没有。” 赵母不满的扭头望着床塌方向:“怎么不同他讲,让他好好对待媳妇呢?家和才能万事兴。” “我看着他们关系挺好的啊。” “你……” ------题外话------ 如此好婆婆来一百个。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8章:一只脏鬼。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有气无力地爬上床,把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再去,我自己一个人。” 赵瑗已经不想说话了,鬼知道今晚他经历了什么。站在茅房外听难以入耳的污浊声,还要忍受难闻的臭气。一次也就罢了,还五次。 他真想把这个死女人摁在茅房里浸死,然后埋到茅房旁边,让她做只永不超生脏鬼,跟他再没有关系。 他闭眼躺在床上,想着在哪个地方挖坑,坟上种上什么草,什么花,竖什么墓碑,墓碑上写什么字…… 对了,就写:此地埋着一只爱入厕的脏鬼。想到这里,他暗自笑了,觉得自己的想法,甚为妥当,甚有创意,甚妙。 他觉得应该把这个想法,告诉脏鬼,让脏鬼知道她有个好归宿,说不定还会夸赞他两句,还会感激他。他正要开口,却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唤他:“世子。” 脏鬼。 不理。 脏鬼伸出爪子,拉他的衣袖:“世子。” “说。” “你,你能不能报报我?我身子轻飘飘的,是不是魂魄要飞走了,快要死了?” 死?死了好,不用他动手了。 不,不能死。 在自己家里呢,万一死了也是麻烦。 赵瑗的话里不情意里还带着不耐烦:“你自己过来。” 没动。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 这个死女人。 赵瑗向床里侧靠了靠,用胳膊碰了她一下。 仍是没动。 咋了?真死了? 在他心跳停住的那一刻,胳膊被她的双手抱着了,接着还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呼……这个死女人,吓唬我做什么。 赵瑗拉下她的双手,把她娄进怀里。蠢女人,胳膊被拽着,还怎么报?拿什么报?难道用脚趾头报? 黑夜幽幽,白玉兰的香甜萦绕着他,他低头凑在她的间闻闻,好像又闻到了茅房里的味道。 脏鬼啊! 哼哼,知难而退可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做好事了,就要做到底,再脏再累也忍了。 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胳膊的着她,再把一只腿放在她身上,然后把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赵瑗觉得自己很聪明,只要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很好,报个人,也能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还少了些什么。紧了紧手臂,复又松开,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背。 柔软的棉布衣,小心而又轻柔地摩v擦着他的手心。 有点碍事呢。 他把头低了低,拂开她脸上的头,把脸贴了上去,这里没东西隔着。 温热的气息相连,耳边是她轻缓的呼吸声,他总觉得还少了什么。用脸颊轻蹭她的脸蛋,又慢慢把嘴巴游移过去。 她没动。 真是乖! 看来是喜欢他如此行事。 老师常同他讲,一个君王要有慈悲之心,要用温柔的心对待天下苍生,对待劳苦的百姓。 他是未来皇位的备选人,自七岁起学的就是孔孟之道,治国之策。 他觉得应该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现实中去。 “你要亲v亲吗?看你这么可怜,我可以亲v亲你。”黑暗里响起起赵瑗暗哑哑的声音。 没有回应。 “嗯?想吗?” 还没有回应。 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个死女人! 赵瑗想把她从窗户扔出去,扔到茅房里,让她继续去蹲着。黑暗中,他仰脸长叹了三声气,左思右想矛盾了一会儿,决定先不扔。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清楚呢! 那就是她和樱桃的味道,究竟有没有不同。 做学问要持之以恒,要找到最终的答案。 胳膊松开一点,把她轻轻翻了个身,让她仰面躺着。摸到她嘴巴的位置…… 片刻后,赵瑗想跳下床把这个死女人拉出去,扔到河里,让奔腾的河水把她冲得无影无踪。 因为刚刚又被她推开了,接着她翻身给了他一个背,继续呼呼睡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9章:真是作精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被人捏着鼻子闷醒,她艰难地睁开眼,天才蒙蒙亮,刚想闭眼继续睡,想到是在秀州,猛地坐起了身。 赵瑗躺在床上望着她。 这个死女人,咋这么机灵,一醒就起来。 郭思谨迅速看了一圈房内,最后把目光落在赵瑗脸上。他紧闭着嘴唇,稍带冷意的目光,意味不明。 她掬起一个笑脸:“早啊!” 赵瑗没应她,甚至连眼都没眨。 郭思谨想到昨日赵母的交待,撑着身子,拿到放在床头的五彩绳,对他说:“绑手腕还是绑脚腕?” “哪儿来的?”赵瑗动了动眼珠说。 “我做的。” “不绑。”一脸嫌弃。 “娘说让给你绑上的。手腕怕被人看见,就脚上吧。” 赵瑗“哼”了一声说:“都是你找的麻烦事,不绑。” 郭思谨没听他的话,调转身在床另一头坐了,拿着五彩绳就往他脚脖子上绕。 这个死女人,真是想上天。不能多求他几句吗?竟然敢跟他来硬的。要不要把她踩住,再在床上磨擦几下?好让她知道,给他找麻烦事的下场,让她趴在床上求饶。 “别动。” 郭思谨的脸“腾”地红了。 方才,赵瑗一脚踩在她的凶脯上,脚丫子贴着腹部落进她怀里。 赵瑗没再动了,还闭上了眼。 不好意思了嘛。 他就是想把她蹬倒,哪里会想到碰到那里啊。趁机占人便宜这事,他可不会干的。 脚底踏过弹性十足的柔软,变得火辣辣的热。 另一只脚,要不要也来一下?一只凉一只热,算怎么回事?凡事讲求平衡才好。 先看看她在做什么,看准位置。 眼睛睁一个小缝。 郭思谨正低头在他的脚踝位置打结。 他的肌肤如上等的骨瓷,细腻光滑,彩色的丝线轻绕,形成了一幅简单而又艳美的图案。 好看呢。这个好看,自己参与一部分就好了。 郭思谨抬头去看赵瑗,浓密的睫毛覆盖了双眼,嘴角紧抿着。看上去,有几分的委屈,还有几分的可爱。 “那个愿望给你个选择吧。”她用食指指腹在他的脚踝处打着圈:“在这里纹个“谨”字。”她想像了一下,墨青色的谨字在上面的样子,接着说:“扣子大小正好看。” 赵瑗冷“哼”了一声说:“你哪里表现好了?昨晚给我添那么多麻烦,还没说让你报答呢。”说着把另一只脚伸在了她腿上,“既然绑了,两个都绑吧,免得一个轻一个重,走不成路。” 郭思谨忽略了后面轻重的问题,认真地问:“昨晚怎么了?我不是一觉睡到现在么?” 赵瑗睁开眼,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郭思谨坐着没动。 赵瑗起身,搂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床上,摸着她的脖子说:“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郭思谨闭上了眼:“好困,我再睡会儿。” 脖子上越来越紧。 “睁开眼。”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如蝶羽一样的轻轻颤动。 赵瑗想把它一根一根的拔掉。因为,随着它们扑朔迷离的抖动,撩痒了他的心。痒的浑身难受,痒的想掐她的脸,想扑上去咬她。 “嘭嘭嘭……”敲门声。 赵瑗皱了皱眉,暗想道,要不是被打扰,他肯定就把她的睫毛拔光光了。证据是,他抓住她脖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她脸上。 敲门的是赵母。 她站在门外笑吟吟在说:“我用艾叶煮了水,二哥去把浴桶搬过来。端午节用艾叶水洗澡,去邪避灾,一年不生病。” 郭思谨忙说:“我去帮忙抬。” 赵母笑道:“二哥一个人就够了,小谨你来喝碗蔬菜水,先垫垫肚子,洗完澡再吃饭。” 郭思谨喝着胡萝卜水的时候,脸热得烫。胡萝卜水是止泻的,小时候只要闹肚子,娘就给她煮胡萝卜水。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丢到别人家了。 关于脸面这个东西,郭思谨觉得老天爷安排她出生的时候,分给她的肯定少,以至于让她经常没有。 赵母说,她洗澡不方便,让赵瑗给她帮忙。理由是她的手受伤了,不敢长时间浸在水里。 为了让自己少失一次脸面,郭思谨站在浴桶旁边,撩水洗了把脸,对一边的赵瑗说:“我不方便洗,你洗吧。我背过去,保证一眼不看。” “怎么不方便了?” “那个来了。” “什么?” “月事。” 这个死女人,不但脸皮厚,还爱撒谎。赵瑗走过来解她的衣服扣子。 “速度快点,我还等去吃饭呢。” 郭思谨拽住衣服说:“院子里有蔷薇花,你能不能帮我摘几朵。” “做什么?” “花瓣浴。” 真是作精啊!给她一会儿好脸色,就想上天,竟敢指使他干活。 干嘛要给她好脸色?应该掐她的脸。 对,待会儿就这么干。掐着她的脸,把她摁水里,等她道歉的时候,再捞出来。 想到这里,赵瑗心理平衡了,欢快地出门,朝着墙角边的两簇蔷薇花走去。 蔷薇花的香味很浓,还是白玉兰的味道更好,淡淡的幽香里透着神秘。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要那么多干嘛。随便揪几个花瓣,脚步轻快地往屋里赶。 门推不开。 里面拴住了。 “你去吃饭吧,我自己就行。娘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不给你开门,她不会怪你的。” “开门。” “扑嗵……”入水的声音。 这个死女人,他想把门撞开,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淹死在浴桶里。 ------题外话------ 都做好看美人出浴图的准备,不让看了。气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0章:不许说话。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还是昨日的车夫,他把车赶到了院子门口。 看到郭思谨手里搬的小竹椅,赵母从她手里接了过来,笑着说:“有现成的劳力不用,用这个做什么。男人都是孩子,是需要教的,你不教,他什么都不会。” 年轻的车夫垂拉着眼皮,站在车前面,他想扭头看看,又不好意思。他觉得主子一家人好有趣,来的时候,跟冤家似的,回去的时候,跟那什么似的。 他突然想起,他主子刚找上他的时候,说车上不用放踩塌,免得占地方。要是有踩蹋,哪里会生出这麻烦的事。只顾自己不顾别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看吧,现在轮到他自己为难了吧。 赵瑗站着没动,赵母上前推了他一把:“二哥快点,早上车早赶路。” 赵父说:“我去屋里看看,早上吃剩的东西还没盖。”说罢,转身进了院子。 郭思谨偷瞄了一眼赵瑗,他正用眼稍斜视她呢,眼神同前几日进宫马车上看她的样子一样,嫌弃里带着怯意。 她早上才洗了澡的好吧,即使昨夜去了几趟茅房,也早洗干净了。这么怕她染脏了他吗?她还觉得他脏呢。于是也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急忙说:“娘,我自己能行的,上车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别人。” “二哥又不是别人,他是你夫君。”赵母说:“你们在这里磨蹭吧,我去洗衣服了。”又对着赵瑗笑道,“优秀的二哥,可别让大家失望了啊!” 车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什么?他看到他主子红着脸,走向世子妃身边,打横抱起了她。 他赶快回头向前看。这件事,好想讲给别人听啊!不敢不敢,他就是因为口风严,才会经常安排差事的。 差事丢了是小事,指不定小命不保了。 马鞭轻撩,骏马得了招呼,扬起四蹄开跑。 村庄越来越远。 郭思谨从车窗外缩回脑袋,看了一眼赵瑗的后脑勺,小声说:“那个,谢谢你啊。” 赵瑗坐在另一侧,继续望向车窗外。他觉得他应该说些什么,打击打击这个死女人,免得她张狂。 他直起身子,凉凉地望向郭思谨,口气不善地说:“昨日中午,为什么叫我烧火,那是我做的事吗?” 问题来得突然,又意外。 郭思谨迟疑一下,才开口:“你在灶房门口探头探脑的,难道不是想帮忙的吗?” 这个死女人,什么探头探脑的,自己那是正大光明的。 “我是去看你是不是在偷懒,叮嘱你要好好表现的,忘了?傻站着什么都不干,就等着吃饭了。” “那是……” 赵瑗打断了她的话,冷哼了一声说:“别解释,不想听。”片刻后,又嫌弃十足地说了一句:“还吃那么多,哪有女人吃那么多的,上辈子是饿死鬼吗?” “你……”又被他打断了:“不许说话。” 小孩儿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男人果然是孩子,说翻脸就翻脸。跟这样的人,无法沟通交流。她往车厢上靠了靠,闭上了眼。 郭思谨闭眼样子,赵瑗想到了几个问题,昨晚这个死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故意推开他的?还是睡梦中无意识推开的?问题不想的时候也罢了,一想就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郭思谨最初是在想她家养的那只叫小花的猫,迷迷糊糊中,看到小花出现在王府里,正在她担心被赵瑗看到,会不会被他扔出去时,有人在旁边猛推她了一下,一个激灵清醒了。 “马上到秀州,别睡了。”赵瑗不耐烦的看着她说:“昨晚没睡好吗?” 这话还用问?郭思谨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缓缓点了一下头。 “你昨晚都做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除了去茅房没做什么事呀?难道……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郭思谨眨了几下眼,迟疑地说:“难道我睡着时抱你了?还是摸你了?”她像是被火烫着似的,连连摆手:“无论做什么都是在做梦,我不是有意的。” 赵瑗盯了她一会儿说:“你说让我抱抱你,也不记得了?”这句话,在车厢内飘飘荡荡,把郭思谨撞晕后,又挤了出去,撞晕了车夫小哥。 这是什么情况啊?懵…… 这是什么情况啊?好想知道。咦,主子今日很反常啊,咋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难道被鬼附身了?听说农村的野鬼多。想到这里,车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郭思谨懵了一会儿,又想了一会儿,才十分确定地说:“可能是我做梦,梦到我娘了。” 赵瑗冷哼了一声说:“你娘的名字是叫世子?” 郭思谨:…… 良久后,郭思谨终于鼓足了勇气,于是问道:“那世子抱我了吗?” 赵瑗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没有。” ------题外话------ 马上要回到王府了。 韩如意出场,就是和世子有婚约的人。 上本书中里的无邪,也会出来打一下酱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1章:知道的太晚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在秀州换马车时,郭思谨把裙子提了提,才往下跳,起跳利索,落地平稳。王府的马车有踩踏,上车轻松,如履平地。 总之,一切都很顺利。 接下来,同来时一样,秋葵和她坐车,其他人骑马。中午在路边的一个小客栈用餐,郭思谨想到赵瑗嫌弃她吃的多,浅浅扒了半碗白饭,就搁了筷子。 “把碗里饭吃完。” “我吃好了。” “吃不了那么多,早说啊!农民种地容易嘛,让你这样浪费。”赵瑗严厉指责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被邻桌的人听去。 宋羿朝秋葵递了个眼色。 “我不够吃,世子妃的饭给我吧。”秋葵眼巴巴的望着郭思谨的大半碗饭说。 赵瑗凌厉的眼神像小刀子一样,嗖嗖射出,秋葵哆嗦了一下,急忙转回了头。 郭思谨看着碗里的饭,都说吃好了,被他一威胁,又接着吃,也太没脸面了,别人都听到了呢。她抬头冲着店伙计招手。 “拿个油荷叶,我把饭包一下,带走回家晚上吃。” “好咧。”小伙计应了一声,朝着赵瑗扫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赵瑗想把这个死女人掐死,搞得他像个小气鬼似的。刚才小伙计那一眼,明显是在说,看着帅气无比的男人竟然这么抠门,剩饭都让媳妇带走。 客栈里的剩饭剩菜,那是店伙计们的福利,像他们这样点好菜好饭的富贵人剩的东西,一般店伙计都分不到呢。 这个道道,经常在外吃饭的赵瑗,当然懂。 看着郭思谨把碗里的米饭,扒在油荷叶上,又小心地包起来。他想把她丢在这里,不要了,免得跟着她丢人。 不能丢啊,她又不是个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不要。饭后上路,还继续带着。天黑后,到了杭州。 亥时初的街道上,商贩,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大家看到印有普安王府徵记的豪华马车,纷纷避路。 赵瑗下马把马缰绳递给侍卫,对着宋羿说:“你们散了吧,我到前面走走。” 郭思谨从马车内探出头,对着赵瑗喊道:“世子,世子。”赵瑗面无表情地朝她扫了一眼,没有应话的意思。 宋羿在旁边笑问:“世子妃有事吗?” “我找世子有点事。” 郭思谨又对赵瑗说:”很重要,你今天要是不听,说不定明天我就不想说了。” 赵瑗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行来。 要是不重要,找时间掐死她,让她在大街上乱喊乱叫。 “回府里说。” 郭思谨说了这话,就拉上了车窗。 这个死女人,事真是多,准没好事。若不是好事,今晚就把她掐死。赵瑗犹豫了一下,跟在了马车后面。 他猜错了,郭思谨说的话,对他来讲,还真是好事。 郭思谨郑重其事地说:“我想通了,你想娶谁就娶吧。让她做正妃也行,只要别让我出府。” 这是刮的那阵子风,她是想图谋什么?以前不是说,他要娶谁,她就死谁家门口的吗?赵瑗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其他条件吗?” “别总给我脸色看,对我态度好一点,一年陪我回两次德清,同我爹多说几句话。”郭思谨又添了一句:“德清又不远,大半天就到了。” 看来她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是随便说说,像是思考很久下定决心的说法。赵瑗更觉得,她有所图谋。继续问:“还有吗?” 郭思谨从说第一句话时,就一直观察赵瑗的表情。如此重大的事,他竟然同以前听她说话一样,表情平淡。 她回了口气,说:“我什么时候想离开王府,就让我离开,并且不干涉我以后的生活。” “一次说完。” “就这些。” 赵瑗说话仍是淡淡的:“知道了,你出去吧。” 郭思谨试探地问:“你是答应了吗?” 她站在那里,绷着小脸,殷切地望着他,满眼的期盼。 期盼什么? 盼着他另娶?还是盼着他给她自由? 赵瑗又来气了,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说:“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我想娶谁,娶几个,娶过来的人,让她做什么?是我决定的事。还需要经你同意?你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吗?” 他越说越气:“以后少拿这些有用没用的话,同我说。出去。” 郭思谨在出去前,把手里用油荷叶包的米饭,拍在了书桌上。 她是想掷在赵瑗脸上的,不敢呐。他要是恼羞成怒捉着她的脖子,失手把她掐死,可就完了。这是在他地盘上呢,布置个上吊自杀的现场,容易的很呢。 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若不是听了赵母的说的话,她哪里会低声下气地同他说这些。在去榕树园的路上,她就打定主意了,以后顺其自然。 他若一直让她做世子妃,并且不对她打骂,那就这样过下去。 他若是另娶了别人做正妃,那就和离。 降了位份,就等于告诉大家,他否定了她这个人,看不上她。也很丢脸的!即然脸丢了,索性彻底丢完。 赵母的那些话,让她觉得他也挺不容易,不想为难他。 不识好歹的家伙,白搭了她的心意。 她想不通,赵母性格那么好的人,怎么生出他这么坏脾气的儿子来。 太坏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坏人,他就是玉皇大帝,她也不稀罕,也不会嫁给他。不想嫁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轻则一哭二闹,重则装疯卖傻,再不行离家逃跑。 知道的太晚了。 悔啊! 更悔的是,还同他睡过觉了。 ------题外话------ 下一章,世子想像中的第一位情敌露一下小脸。 其实,最大的情敌在他身边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2章:府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出了书房没多久,张伯便走了进来,赵瑗正气急败坏地用布巾擦试桌面,地上还有撒落的米饭粒子。 张伯不明白眼前是生什么事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世子,你们回来车上带的东西,要给安国公府里送一份吗?” 赵瑗这才现门口有人,他把布巾掷在桌子上,深吸了两口气才说:“你挑两样,我一会儿就去。” 张伯说:“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 赵瑗抚了抚额头说:“平江府的事,我想问一下安国公的意见。梁夫人娘家是同里人,看看从她那边,能不能想办法见到慕容叶青。” “前日,你不是说此事圣上不让你管了,他另指派人去吗?”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慕容叶青只是布衣平民,派位高权重的老臣去办,有损朝廷颜面,一般的官员,他更是不会放在眼里。何况还有太后这层关系。我年轻,碰两壁也算不得什么,身份在那里摆着,他们也不敢太过份。” “沁园春的老板李慕,世子跟他熟吗?” “知道这个人,不熟,怎么了?” “据我所知,他与慕容家有些源缘,与慕容然走的挺近。解铃还需系铃人,世子可以偿试着从慕容然入手。”张伯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世子妃同他交情不错。” 赵瑗抬眸问:“谁同谁交情不错?” “世子妃同李慕交情不错,她去沁园春吃过几次酒。”张伯接着又说:“除了此事,世子妃平日也没其他特别出格的地方,我想着哪天世子想找她错处,这正好是个由头。” “还有谁知道这事?” “守北路的暗十三、暗十一知道,秋葵应该知道,但不确定,府内其他人不知。” 赵瑗接来下的语调看似平静无波,却透着压抑不住的恼怒:“府卫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来回进出都现不了吗?” “世子妃是从后园西北角出去的,那里树丛灌木杂乱,平时没人注意。墙外是死胡同,少有人过往。” “她怎么上下的?” “爬树。” 赵瑗一时想不起来,他们谈论着的人是谁。他深吸了口气说:“她去做什么了?” “喝酒,吃茶。” 室内昏黄烛火轻摇晃,晃得人心浮浮沉沉,一时间无人说话,隐约能听到后园子里青蛙肆无忌惮的叫声。 良久后,张伯问:“明日要入宫谢恩,世子妃知道吗?” 赵瑗抚着额头说:“不用告诉她了,到时候我就对宫里人说,她受了惊吓,病了。” “前晚的事,世子准备同宫里人说?” 赵瑗回了回神,被这个死女人气的,正事都忘了。他极力平复了情绪后,说道:“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让人现我不在客栈里。我准备主动向圣上交待。” “世子想好怎么说了吗?” “就说晚饭时谈到他们,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就想赶快见见,于是连夜回去了。” 张伯担心地说:“世子安排次日再去榕树园,不就是想让宫里人知道,你对家里的感情淡薄吗?如实说,宫里人肯定会不喜。” 赵瑗叹了口气说:“是双刃剑。虽是伤了自己,但也能伤别人。别人伤的比我们重。” 张伯呵呵笑了:“也是,宫里因此会知道,有人时刻盯着你的动向,总想找出对你不利的事。” 赵瑗想了一下问:“我同世子妃关系不好,这也是不利的事,为什么圣上从未问过?” “也许是没人同圣上说。这事闹开了,谁都不好看,他们对秦太师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大家都知道世子妃是秦太师家的亲戚,是秦太师保的人。” 赵瑗又气了。 “哪天告诉她,以后不许往秦奸相家里跑。” “世子决定了?” “什么?” “让世子妃一直住下去呀。” …… ------题外话------ 下一章,韩如意就出来了。 韩如意:女二不是都很嚣张,要虐一虐女主的吗?套路呢?套路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3章:韩如意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睡到半上午才醒,醒后又懒床了一会儿,直到秋葵说张伯在外面求见,她才起来。 “世子让告诉世子妃一声,韩如意今日来府上,可能要住一阵子。安国公和梁夫人外出几日,韩如意一个人在家里,他们不放心,就想到让她来跟世子妃做个伴。” 张伯说话还是像往日那样温和,不紧不慢,就像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 “那麻烦张伯给她安排个住处。”郭思谨笑了一下,然后问道:“韩如意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这会儿估计是在后园子里喂鱼。” “嗯,我知道了。”郭思谨又笑了笑:“待会儿,我用了饭,过去看她。” 郭思谨以为自己会气得吃不下去饭,没想到看见饭就想吃,还是吃的很香,新招的厨子油饼烙的很好,吃了一张,还觉得不够。 她吩咐秋葵去看看灶上还有没,秋葵离开了四五步,又折回来,小声说:“快到午饭时候了,世子妃要不要陪客人用饭?”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睛,说:“不用吧?来之前,就没知会我,看来是没打算让我招待她。”转而又说:“你提醒的好,不吃了,我去见见她。” 郭思谨与韩如意第一次见面,是在普安王府后花园。 烈阳高照,晴空万里。 韩如意依在凉亭的柱子上,侧扭着身子,望着渐行渐近的主仆二人,眯眼大笑道:“我叫韩如意,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韩如意的模样,出乎郭思谨的意料。 意外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张伯说她在喂鱼,郭思谨就想着是她是个抚花弄草的娇小姐。 再就是,她没料到韩如意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王氏只告诉她是安国公的小女儿,没说多大,她想着既是有婚约,那最小也有个十四五岁了。 眼前的绿衫少女,看上去顶多十四,半长的头梳到了头顶,用一条绿色的宝带紧扎着,再没别的头饰。剑眉星目,朝气蓬勃。与小娘子相比,更像是个潇洒的小公子。 走在郭思谨背后的秋葵,向前两步说:“这是世子妃,你是何人,还不赶快见礼。” 韩如意扭正身子,后背靠着柱子,双腿交叉,两手抱臂。笑嘻嘻地望着秋葵说:“你是世子妃吗?” 谁是世子妃,稍微长点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要说长相气度型容易分辨,就是衣服头饰,都有很大的差别。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谁是世子妃。 秋葵是普安王府建府时,从宫里拨过来的丫鬟,接触的人即使在说难听话的时候,也是委婉含蓄的,哪里有见过这种明目张胆的刁民无赖啊。 她不知如何接话,才能压着对方的阵式。这时,听到了郭思谨温婉的声音:“我是。” 韩如意像是才现郭思谨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轻漫地说:“今日是世子妃,明日是啥,还不一定呢。还是报名吧,免得以后见面不知如何称呼,还要再问,麻烦~” 麻烦后面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不耐烦,又像是娇嗔。语调还没完全落下,郭思谨便接了话过来:“我叫郭思谨。” 韩如意咧着嘴笑,一字一顿地说:“郭,思,谨,那我叫你什么?大郭,还是大谨?你可以叫我小韩或是小意。比我老那么多,想叫你老郭呢,太难听了。” 秋葵站在旁边干着急,接不上话。 这个叫韩如意的,是食了熊心豹胆了吧,说话如此的嚣张。不要说她是安国公的闺女,就是帝姬,就是太后的闺女,也不敢如此张狂啊。唔,太后没闺女,就是这么打比方。 她寻思,要不要上前去抓韩如意的脸,以显示她忠心护主。这个念头在她脑袋里闪过,惊了自己,她所受的教导,是以理服人,不可出口伤人,更不可动手伤人。 这时候竟然想着去打架。 可是,除了抓脸,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指责几句完全不解气啊,她又不会骂人。 她瞪着韩如意的脸,想着从哪里下手,想着韩如意会如何反抗,或许也会反过来抓她的脸。在她犹豫不决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郭思谨对秋葵说:“你去灶上吩咐一下,中午有贵客,多做几个拿手菜。”她对着韩如意笑了笑,又接着对秋葵说:“先列个菜单拿过来我瞧瞧,另外再煮一壶茶端过来。” 秋葵问:“让思思或是静静过来,先在这边侍候着吗?” “不用,小意又不是外人。你也不着急,交待你的事,一样一样的来。” 秋葵看看郭思谨,又看看韩如意,走的一步三回头。 韩如意对她大笑道:“看这丫头不放心的,还怕我把你家大郭给吃了?要吃也是吃你,年轻肉嫩,味道好。” 出了后园子,秋葵一路小跑,到了灶上交待了一番后,又去找思思和静静,让思思去灶上等着拿菜单,让静静等着端茶水。自己又一路小跑的往后园赶。 秋葵想像中的场景有三种,根据可能性大小排序: 一、刁民韩如意继续说着过份的话,世子妃宽容大度,继续笑着应付她。 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谁都不理谁。 三、韩如意现世子妃是个好人,道歉后,二人谈笑风生。 她看到的场景是:二人默不作声地扭打在一起。 秋葵惊得张大了嘴巴,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她们翻滚了两三圈后,滚进了水塘里。 ------题外话------ 韩如意,性格和名字不相配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4章:谁打谁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午时,气温渐高,令人热燥。 赵瑗正在户部与李尚书一同查看,平江府历年土地归属变化以及赋税情况。门外进来一个清秀的内侍,对他弯腰一礼:“普安世子,您府上的人来寻您。” “是谁?” “他说他叫张清仪,是您府上的管家。” “嗯,知道了。”赵瑗又对李尚书说:“我出去一下,下午我们再继续讨论。” 张伯入宫找他,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赵瑗想不出会是什么事,这么急,但他想肯定不是好事。 好事一般都没那么急,坏事才需赶着时间处理。 他看到张伯的第一眼,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遇事不慌,处事不惊的张伯,看上去有些焦虑。 “世子若是走得开,现在回府一趟。” “生什么事了?” “出了宫说。” 户部的院子到宫门口,还有长长的一段路。张伯的表情,令赵瑗很紧张,急切地想知道怎么回事。 “谁的事?” 张伯看了一眼左右并无其他行人,才小声说:“世子妃和韩如意。” 赵瑗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嘛。这两个人能闹出什么花样来,还能翻天?最多是吵几句嘴。虚惊一场。 出宫门,上了马车。张伯迫不及待地说:“世子妃和韩如意打架了。” 赵瑗看了眼窗外,才缓慢地接话:“她们俩个怎么了?” “打架了。” “谁打谁了?” “相互打。” 这话若是别人说,他或许不信。张伯说的,那肯定是真的。他实在想像不出,这两个人在一起打的样子,舔了一下嘴唇后,问道:“受伤了吗?” “受伤了,还落了水。” 赵瑗又看了眼窗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旁边没人吗?任她们胡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葵说,韩如意看到世子妃,说话很难听。当时,世子妃说话挺好,还吩咐她去灶上交待午饭的事。等她回来,看到两个人扭在一起,掉进了水池子里。 “怎样了?” 张伯又说了一遍:“两人掉水里了。” 赵瑗想了一下,又问:“伤的严重吗?” “不知道。”张伯停了一下,说:“可能不严重。” 赵瑗又望向了窗外。 韩如意他是了解的,自小看着她长大,再加上前几年议过同她的婚事问题,对她的关注就更多了。 那是个不受约束的女侠,下能捉鳖捞鱼,上能跳房揭瓦。就没她不敢干的事。她的两个武官哥哥,看见她都要靠边走。她大哥每次见他,都问:世子妹夫,什么时候把你媳妇领走?安国公府地方太小,容不下她了。 郭思谨是什么人?说大家闺秀就抬举她了,那是个小家碧玉。一句吓唬的话,就会立马跟人道歉的人。 赵瑗从窗外收回目光。 “伤在哪里了?” “我让秦嫂去看诊,世子妃死活不让看,说是太丢脸,现在揽月阁除了秋葵谁都不让进。韩如意倒是看了,她威胁秦嫂不让说出去。” “秦嫂怎么说?” “臀部和腰上受了伤,还喝了池子里的水,吐了半天。” 赵瑗抚上了额,园子里的水池是死水,最初设计的是每半年换一次水。他觉得这样太麻烦,就告诉张伯说不用换了,种上莲藕养上鱼,省事又实用。 哪里会想到,有人掉进去喝啊。 “是什么伤?” “秦嫂说,看上去是棍伤,青一道红一道的,但没流血。” 半天后,赵瑗才接着问:“出事后,你看到她们了吗?” “没有。我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回房了。听说,从水池子里爬出来时,头上挂着水草,脸上,身上还带着泥。” 丢人显眼的。 赵瑗想捂上脸,突然想到又不是自己,丢也丢不了自己的人。 “当时两个人有说什么吗?” “韩如意先出来,站在岸上指着世子妃说,‘你上来啊,继续打,今日一定要分出来胜负来。世子妃没说话。” “园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新招的厨子在,他说他在假山里睡觉,听到秋葵惊呼声,才出来看怎么回事。他看到的情形是世子妃在水里,韩如意在岸上,秋葵在大声喊人。” “后来呢?” “韩如意大概是看到有男子出来,一身水淋淋的,形象着实不雅,就回了落星阁。世子妃从水塘里出来,直接回了揽月阁。” 赵瑗无法想像当时的情景,更无法想像宫里人知道府里生这样的事,会如何反应。 昨晚他去安国公府上,梁夫人说,让韩如意来他府上住几日。他明白梁夫人的意思,是想看看韩如意能不能同府里的人处得来。 安国公最初提结亲这事时,梁夫人有些担心,说韩如意性子太野,不适合做高门大户的媳妇。安国公说,那还要看是谁,说他性格好,与韩如意正好相配。他有个韩如意这样厉害的媳妇,后宅的事儿,不用操心了,反正跟女人们打交道,自家媳妇吃不了亏。 赵瑗也没觉得韩如意不合适,想着她还小,随着年龄的增大,性子自然就收敛了。有时候,他又觉得,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自七岁起,自己一直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立行走都有章程,想大声说话,想骂人,想打架,都只是想想而已,都不能做。 所以,他特别羡慕随心所欲的人。每次去安国公府上,看不到韩如意闹腾,他都觉得少点什么。 他此时觉得,闹腾可以,但不能在普安王府闹腾。 ------题外话------ 采访:请问世子,你想让谁赢? 世子:……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5章:阴狠歹毒的老女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揽月阁。 一桶一桶水的水抬进去,又一桶一桶的抬出来,抬出来的水是淡淡的红色。 秋葵指挥着,把抬出来的水,直接泼在了门前的小花园里。说是花该浇水了。 抬水的两个大嫂,想说这水是温热的,不适合浇花花草草。看着秋葵满脸的怒容,也没敢吭声。 世子妃跟安国公的闺女打架了,二人都受了伤。水里是什么?明显的是血啊。 府里出大事了,还是少多嘴的好。不久前张伯对府里上下都叮嘱过了,这事不准说出去,不准讨论,否则轻的撵出府,重的撵出杭州城。 这年头,好差事不好寻。普安王府里的差事,在杭州城里数得着的好,工钱高,又没什么是非,也不怎么受气。 想把这份差事长久做下去,最好的做法就是,除了上头吩咐,其余的时候是聋子,是哑巴,是瞎子。 管住嘴了,管不住心里,有人暗自想,这安国公家的闺女,究竟是唱的哪出戏啊?跑上门来,跟世子妃打架,为的是什么?难道有啥恩怨? 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啥恩怨,可能有的也只是情怨。难道,难道是看上世子了? 这可不是好事,多个主子,多侍候一个人。再说这个小主子,看上去可没世子妃的性格好,说不定是个难说话的。 好几个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若是上头再问起此事,一定向着世子妃说话。 大丫鬟之所以能在众丫鬟婆子里脱颖而出,成来主子身边的人,是因为她们比一般人会说话,比一般人会做事。 秋葵是大丫鬟。 屋子内,只有秋葵和郭思谨二人。 郭思谨趴在床上,秋葵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巾,站在床沿,弯着腰一点点的帮她擦头。 “张伯问我话,我把看到的情况,如实说了。还有需要我说的吗?” “没有。” 秋葵想说,当时园子里,除了新来的厨子,也就只有她们三个人。那新来的厨子不怎么跟人说话,是个闷葫芦,肯定不会对外乱说。 什么情况,还不是她们说了算。把错处都推给韩如意。 她转念又想,本来就是韩如意的错。于是问道:“世子妃,当时是怎么回事?” 郭思谨叹了口气,说:“又不是什么好事,不说也罢。” 秋葵暗自感叹,世子妃真是个好人,宽容大度,被那野蛮没有礼教的人害了,还这么心平气和。 “那韩如意是什么来头?” “安国公府上的大小姐。” “这个我知道。”秋葵手下停住了,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她是不是受什么人指使,来故意找岔的。” “生过的事,就不提了,别人再问你。你就说我不让你说。” 秋葵忙说:“对世子妃不利的话,奴婢是不会说的。” 郭思谨摸了摸头说:“趴着不舒服,我先坐会儿,你去灶房一趟,帮我拿个东西。” * 赵瑗回到王府,先去了落星阁。落星阁与揽月阁一样,是个独立的小院子。与揽月阁不同的是,两个院子一个东一个西,落星阁离书房很近。 他还没看见韩如意,就听到了她银铃般的声音:“瑗哥哥,瑗哥哥,你家老女人阴狠歹毒,你去告诉她,让她小心着她那张老脸,我早晚得给她抓个稀巴烂。” 赵瑗问道:“你伤的严重吗?” 韩如意蹭地从床上跳下来,摸着屁股“哎哟”了一声后,说道:“那老女人,不愧是和奸人一伙的,太坏了,太坏了。” 赵瑗又问:“你的伤怎么样?问秦医官,她什么都不说。” 韩如意上前抱着赵瑗的胳膊,笑得春光灿烂:“你也别为难她,我不让她说的。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伤了几根毫毛,不用你操心。” 照着秦婶所说,又青又红的话,肯定很疼,她却还装得跟没事一样。这事生在自家府里,赵瑗觉得很对不起韩如意,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温和地说:“我明日要去平江府,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回你家?” “我要在这里住下去,我要报仇,替你收拾了那个坏女人再说别的。”韩如意仰着脸,嘿嘿笑道:“瑗哥哥,你放心,等你回来,那老女人已经滚回她家里了。” “你午饭吃了吗?” “没有。” “我去叫人给你送饭过来。” “我不想吃,喝了塘里的水,恶心死了。”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让灶上专门为你准备。” ------题外话------ 采访:世子,你还看不看你媳妇了? 世子:你说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6章:一个比一个糟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世子,世子妃说不让人进去……” 秋葵看到赵瑗冷冽的眼神,话没说完便让开了道。 窗户大开着,风吹动床缦乱舞,萧瑟之感扑面而来。赵瑗在门内站了一会儿,才往里走。 郭思谨穿了身淡蓝色的棉布中衣趴在床上,脸埋在臂弯里,潮湿的长铺满了臂膀,像只刚从海里捞上岸的鱼。想逃回海里,自身又没有力量,孤单无助的等待着人类给她的判决。 赵瑗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别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人没动。 “没听到我说话?” 床上的人肩膀微微颤抖,没有回答。 赵瑗深吸了口气,向前一步,拉起郭思谨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随着一声隐忍的闷哼,隔着散乱的湿,他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他见过类似的样子。 是那个早上。 不同的是,那个早上,和头混在一起的是汗水。 他确认此时是泪水,是因为泪水还在不断从眼睛里涌出来,怯怯的双眸在水光中忽隐忽现。 郭思谨僵着身子,咬牙翻了个身,恢复了先前趴卧的姿势。 赵瑗又站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对秋葵说:“你去把秦医官叫过来。” “秦,秦医官来过了,世子妃不让她看。”秋葵费力地说完这话,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世子的脸色太冷了,像是结了层冰,她有点怕。 “现在去叫。” 看着秋葵磨磨蹭蹭地走了,赵瑗又回到了房里。 郭思谨一只手臂侧撑着身子,一手把沾在脸上的头理到脑后,然后不时的用手背抹拭眼里的泪水。 赵瑗想不通一个人的泪水怎么会那么多,不停的流,把整个房间都染湿了,也染湿了他,浑身沉重,每一寸地方都难受。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苦涩味儿的空气,平静地说:“一会儿秦医官过来,让她给你看一下。” “不让看。”郭思谨微弱的话语里带着倔强。 赵瑗此时特别后悔,为什么没在皇帝赐婚时,就拒婚。那样的话,哪里会有眼前这些麻烦事。 “我一会儿再来。”说了这句话,他便出了揽月阁,朝着后园凉亭走去。 凉亭里站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新来的厨子。 也太不像厨子了。 厨子不应该都是胖胖的吗?做着吃着,主子吃啥,都跟跟着偷偷地吃啥,免费吃,随便吃,岂有吃不胖之理? 气质也不像是厨子。 没一点烟火气,倒像是深山里的修道人,清寒,高冷。 赵瑗走进凉亭,在石凳上坐了,又对着另一个石凳示意:“坐。” 站着的人,没坐。 “你站着,我仰着脸说话不方便。” 赵瑗觉得很累,没站的力气,也没抬头的力气。 不像厨子的厨子坐了。 “你叫什么名字?” “荆无名。” “来多久了?” “十九天。” “打算做多久?” “不知道。” 赵瑗曾在刑部呆过一段时间。审人之前,他喜欢跟人扯扯家常,这样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便于问出想要知道的问题。 这个不像厨子的厨子荆无名,把话题聊死了。 赵瑗懒得跟他闲扯了,直奔主题的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 “这里生的事。” “什么时候?” 赵瑗把手臂支在石桌上,抚住了额头。 “快中午的时候,世子妃掉水里的事。” “我告诉张伯了。” “再说一遍。” “有人大喊‘世子妃’,我出来一看,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 “谁在水里,谁在岸上?” “大的在水里,小的在岸上。” 赵瑗用双手抹了一把脸说:“你不认识她们吗?” “不认识。” “世子妃也不认识?” “不认识。” 赵瑗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瞳孔比常人的小,看上去像是两颗小黑豆。 眼睛小的人,脑筋也小? 哪里寻来这么奇葩个人来做厨子。 赵瑗对他挥了挥手。 “你走吧。” ------题外话------ 读者:世子,这么看一眼,就走了? 世子:韩如意还在那边呢,我不得再去看她一眼吗? 读者:快去看我家小谨,不然让作者换男主了,宋羿在那里等着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7章:当心你未婚夫嫌弃你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再次踏进落星阁时,韩如意光着脚丫子,在地上乱蹦,宋羿坐在一边闲闲地看她蹦。 韩如意看到赵瑗像是看到了救星,跑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瑗哥哥,你快把宋羿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了。” 据说,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天敌,就是能制住他的人。 韩如意的天敌就是宋羿。 刁蛮,任性,那都是宠出来的。在宠你的人面前有用,在实力不如你强的人面前有用。在宋羿面前没有用。 韩如意是安国公的小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从一出生,就被众人呵护着。她说句什么话,你要是反对,当时她或许不会怎么样。但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你一准不会再反对。 因为,自你反对那天起,你会遭遇各种麻烦的事,比如闹肚子,比如穿鞋被扎着脚,比如走到大街上现裤子破了个洞,露着不该露的地方,比如睡到半夜被惊醒,一摸床上水湿……等等。 反正就是麻烦。 你想像得到的麻烦,和想不到的麻烦。 而这些,在宋羿面前统统都不管用。用他的话说,这都是他五岁时就玩剩的把戏。 宋羿曾惹着过韩如意,原因是,赵瑗陪韩如意在城外打猎,而宋羿刚好有事找他,赵瑗就撇下韩如意,跟宋羿走了。 韩如意觉得宋羿是不给她面子,没把她放眼里,很生他的气。宋羿给她解释,这事不能怪他,走不走的选择权在赵瑗那里。 韩如意才不去考虑那么多,这事因你而起,你就该受到惩罚。 于是想尽了方法报复,最后不但都以失败告终,还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从此以后,二人只要见面,周围总得鸡飞狗跳。 此时此地,赵瑗看到这两个冤家又聚头,原本就疼的头,更疼了。他费力地问宋羿:“事都办完了吗?” “都妥了,把那厮交刑部李侍郎了,不吐出幕后主谋,别想走到大牢。”宋羿笑嘻嘻地说:“走出来,也不怕。他妹妹和他老娘在我手里,刑部审不出来,我接着审。” 赵瑗还未来得及接话,韩如意又蹦起来,撒开了赵瑗的胳膊,指着宋羿,大声叫嚷:“这里不是你们办公务的地方,不许说公事。”扭脸望着赵瑗,把声音压低了两度,还带着几分温柔:“瑗哥哥你把宋羿撵走,叫人送饭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小如意,刚我说的话,看来你是没听进去。我那都是为你好,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宋羿站起身来,对赵瑗嘻笑道:“我找到见慕容叶青的办法了,等你忙完,着人去玉楼春叫我,我准备去那里吃花酒。” 韩如意双手扯住了宋羿的胳膊:“不许走,当着瑗哥哥的面,把话说清楚。” 宋羿挣着胳膊说:“又不关我的事,我掺合个屁啊。” 韩如意一边死命拉着他的胳膊,一边说:“瑗哥哥,刚才宋羿说那个老女人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又对宋羿说,“有胆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啊。” “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了?我凭啥听你的话?”说着这话,宋羿拧住了韩如意的脸,:“你未来的夫君在这里呢,看到跟你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当心他嫌弃你,不要你了。” 赵瑗抚了抚额,他想说,你们在这里闹吧,我走。他哪里走得了,因他而起的事,等着他解决呢。只能想想罢了。他有气无力地坐在了方才宋羿坐过的椅子上。 韩如意看到赵瑗的样子,以为他生气了,赶紧撒了手,然后对着宋羿狠狠地翻了个白滚,滚得远远的。” 宋羿还没滚远,便听到赵瑗问:“他刚才都说什么了?” “他说你是霸着碗里,看着锅里,什么都想要,看着是身不由已,无可奈何,其实是自私,不为别人考虑。害了那老女人,也害了我。” 赵瑗咬了一下嘴唇,无力地问:“就这些吗?” “他说不让我在这里住,这样搞得我没身价又没脸面,会被人当作笑柄的。” “还有吗?” “他说,如果我想嫁给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惹事,否则,你可能改变主意不娶我了;如果不想嫁给你,也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惹事,否则这辈子可能嫁不出去了。” 赵瑗望着面前的韩如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想嫁给我吗?” 韩如意毫不犹豫地说:“想。”然后,咧着嘴笑。 她穿了件米黄色的纱裙,头用一条白色的丝条松松地绑着,像只快乐的小黄鹂。 没错,是快乐的小黄鹂。 同人打架的事,同人斗嘴的事,和她此时说着自己的话,好像丝毫没影响到她的好心情。小脸微仰着,满脸的兴奋情绪。 赵瑗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那么的精力满满,兴致满满。他揉了揉眉心,低下头,有些无力地问:“为什么?” “大家都想让我嫁给你啊。”韩如意笑得如沐春风:“你也想让我嫁你,让大家都开心的事,我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个答案令他意外。 他以为,韩如意会说是喜欢他。 ------题外话------ 读者:呸,韩如意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闷**。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8章:如果她提出和离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走近揽月阁的时候,心里仍想着宋羿说的话。他觉得宋羿的话虽然歹毒,但又有几分道理。 他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坏人。 揽月阁门外站着秋葵和秦医官。赵瑗还未开口,秋葵就不安地说:“世子,世子妃不让秦医官进去。” “你们走吧,这里不用管了。” 秋葵觉得此时的世子,与往日有很大的不同。以前说话都是平白直叙的,不带任何感情,近些日子是烦燥加严厉。她以为府里生这样的事,世子该大雷霆了,竟然在他的话里听到了温和。 她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再听一句,好证实方才的判断,却看到赵瑗已经一脚踏进屋里,接着还关上了门。秋葵犹豫了一下,招呼秦医官一同离开。 赵瑗把窗户一一关上了,瞬间一室安静。 以前几个月不来一次的地方,今日半个时辰内来了两趟。赵瑗内心有些慌乱。原本应该熟悉的地方,他曾觉得很陌生,来过两次后,突然就熟悉了。 这种心理变化,令他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里的一切。 郭思谨依旧在床上趴着,与先前不同的是,把头挽了起来。赵瑗隐约看到了她脖子上有两道红痕。 他在床沿坐了,目光从她耳朵后面,滑到纤柔的后背,又移动过两条修长的腿,落在了两只赤脚丫上。须臾,调回目光,盯回她耳朵的位置。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是个小孩子,还是客人,你不能让着她一点吗?” 郭思谨侧过脸面向赵瑗,委屈地眨了两下眼睛,半天后,怯怯地说:“我错了,我现在去跟她道歉。”她的声音原本清澈婉转,此时仿若浸了咸涩的海水,低沉浑浊,又有几分无力。 赵瑗望着她,脸蛋干了,眼睛仍湿漉漉的,潮红的眼稍随着眨眼跳动着,看上去可怜兮兮,像只被人踩了一脚的大眼青蛙。 真是自不量力,论打架,她哪里会是韩如意的对手,三个她也打不过韩如意。赵瑗一下子就烦燥了,没好气地说: “这是道歉的事吗?身为世子妃,跟一个小孩子打架。她才十三,你多大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在府里生这样的事,我怎么跟安国公和梁夫人交待。” 赵瑗的语速很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死盯着他,而他紧张地在逃避着什么。 郭思谨把脸埋回被褥里,小声说:“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赵瑗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半天后才缓了些劲来,无力地说:“都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郭思谨抬起头来,不安地望着赵瑗,身子慢慢往床里面移,小声地说:“你不用管我。” 赵瑗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让我看一下。” 郭思谨继续往里挣着身子。 赵瑗探身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雪白的脖颈上有四条张牙舞爪的血痕,是明显的抓伤。 赵瑗瞬间觉得脖子上生疼,刚想去摸一下,郭思谨把他的手挥开了,接着便推着他往外挣扎。 “别动,让我看看别处。” 郭思谨这时已经退到了床角落里,赵瑗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去拉扯裹着她身子的薄被。 “你怕什么?我就看看。” “不让看。”郭思谨死死地拽着被子,瞪着湿漉漉的眼睛说。此时的她,仿若是趴伏在恶狼面前的一只小羊,内心明明怕的要命,却仍倔强地虚张着声势。 “我不用你管。” “在这府里,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赵瑗深吸了口气,又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最初是他拉她扯,后来是他抱她推。 小女子哪里是男人的对手。不多时,郭思谨的身子就动弹不了,她气恼地说:“你敢动我衣服,我跟你拼命。” “你哪里我没看过。” 赵瑗扯掉围裹着她的薄被,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沉沉地说:“我会害你吗?”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裤子往下扯了一点。 他又闭了闭眼,想像中有伤痕的地方,完好无损。她僵着身子的样子,他还以为也是红一道,紫一道呢,还以为严重到流血了呢。 原来是蒙骗他。为什么要骗他? 他想在上面拧两下,又想趴上去咬两口。让她真受伤,这样自己心理就平衡了,也算没白担心一场。 最终他什么都没做,抚了抚额,咬牙切齿问:“你伤在哪儿了?” 郭思谨不动了。 赵瑗掉回目光,冷森森地盯着他怀里人的眼睛说:“这就是不让医官看的原因?。” 赵瑗气愤地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前都是装的?哭也是装的?”欺骗别人也就罢了,连他也一并骗了,气啊。 “受的伤,没你想像中受的严重,让你失望了?”郭思谨红着脸说完这句话,一把推开他,趴回床上,“你现在打回来,替她报仇。” “你方才哭那么狠,是觉得委屈?” “这点小事要是委屈,早委屈死了。快点打,现在不打,日后不能再算旧帐。” “那你哭什么?” “用辣椒抹了眼。” “水里的血呢?” “胭脂。” 赵瑗想打她一顿,还让她像个小猫儿一样的趴在床上哭,像条溺水鱼一样的可怜无助。那她肯定就不会像眼下里这样,理直气壮的倔强了。 他想的时候,手就伸了出去。还没接触及到目标,郭思谨一个激灵,提了裤子,坐起身,瞪着眼,不可置信地说:“你还真打啊?你是她什么人啊,你替她报仇。” 这个死女人。 明明她说让打的。 “你做了错事,不该打吗?”赵瑗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说。 郭思谨像是不认识赵瑗一样,潮湿的目光在他阴沉的脸上扫来扫去,然后站起来走到床沿,跳下床,朝衣柜走。 “你不就是想娶她,让她做你的正妃嘛。大家都知道的事,干嘛还要做得拐弯抹角的。王府那么大,就不能多容我一个人吗?想着法儿的逼我。” 赵瑗看着她往外拿衣服,问道:“你要干什么?” “回家。” 赵瑗想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家是德清。这个死女人,今天上午,他还同宫里人说她病了,卧床养病呢。现在去德清算怎么回事?明显他在说谎嘛。 早知如此,应该把她带进宫,让她在仁明殿呆几天,天天听皇后的训话了。 好心白费了啊! “走吧,你要今天走了,就别回来了。”赵瑗气呼呼地说。 玉楼春是所官伎坊。 宋羿喝到第八杯酒的时候,看到了赵瑗。他拍了一下身旁女子的大腿:“出去,别让人进来。” 女子扭着腰只出去了。 宋羿一只手撑地,侧仰着身子眯望着赵瑗,嘻笑道:“这是什么好日子,我们的普安世子也进玉楼春。” 他深棕色的头散披着,稍有些微微的卷,双目狭长,眼尾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坏坏的邪魅。 赵瑗没理会他的调笑,也席地坐了。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宋羿拿起桌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推给他,懒洋洋地说:“我又不是你。” “如果呢?” 宋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浅呷了一口,然后说:“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娶荣国公的女儿孙刘木兰。” 赵瑗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才觉得自己十分口渴,一杯水滑过喉咙,嗓子仍是干的。他又把空杯子推给了宋羿:“为什么?” 宋羿一边给他添着水,一边说:“实力说了算嘛,而且听闻刘木兰知画样样精通。安国公名望是好,但那都是虚的。韩如意年龄尚小,懂事持家至少还需三四年。这三四年里,有些事,也许就定局了。” 赵瑗低下头说:“娶亲,是要在一起生活的,怎么能只讲利益呢?” 宋羿呵呵笑道:“你等韩如意,不就是为了利益吗?难不成是爱慕上她了。” 赵瑗沉思一会儿说:“四年前,她才九岁,安国公说,以后让她做我媳妇。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着,以后会娶她。” 宋羿不以为然:“既是认定她了,圣上为你选妃时,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话?那时候还没赐婚呢。不要说什么影响不好,怕圣上多想这些理由,这样说,就说明你心里有杂念。” “已经这样了。”赵瑗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几上,无力地说:“如果你现在是我,你会怎么办?” 宋羿不假思索地说:“没有回头路,只能向前走。把世子妃送走,把韩如意娶了。” 半天后,赵瑗小声说:“不送走,就不能再娶吗?官家赐的婚,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宋羿嗤笑了一声说:“那你就等着过不安生吧。” “她说了,她愿意做侧妃。说不定,我以后还会再娶侧妃。又不是养不起,也不在乎,府里多一个人吃饭。” 赵瑗这几句话里带有几分哀愁,还有几分无可奈何,宋羿听了,心里沉甸甸的,喝了口酒说:“你不是厌恶跟秦奸相有关系的人吗?府里整日蹲着这么个的人,依你的性格,是无法长时间忍受的。” 过了一会儿,赵瑗才接话:“我可以当她不存在。” 宋羿叹了口气,说:“如果她提出和离呢?” 赵瑗抬起头说:“女子二嫁能有几个嫁得好的?她怎么可能主动提出和离。” 宋羿呵呵笑了两声说:“说不定哪天她醒悟了,不愿再跟着你受罪,就想着另寻良人了。” 赵瑗“哼”了一声说:“普安王府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占着我世子妃之位那么久,走可以,要给我个说法。”稍停了片刻,又添了一句:“放不放她走,还得看我心情好坏。” 宋羿跟了赵瑗五年,认为自己对他有足够的了解。此刻他否认了先前的想法,他认识的赵瑗表面看来宽恕大度,实则小心眼,又记仇。 但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他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即使讨厌哪个人,也不会蛮不讲理,更不会施阴招。可他眼下里说的话,丝毫不讲道理,是他嫌弃别人在先,又不许别人自行消失。 宋羿微笑道:“你这人不仅是自私、贪心,还是个无赖。”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她伤得如何?” ------题外话------ 这一章骂世子的人比较多,我来解释一下。韩如意是被家人宠出了这个性格,在外面被人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不论什么原因小谨谨这么做都是不对的。但世子也就说了几句别扭话而已,而且这些别扭话还是担心小谨谨的话。不要只看对话,要看心理描写和环境描写。 为什么他会有被人盯着的感觉呢。因为他此时心里是心疼郭思谨的,内心是向着她的,但他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对,韩如意才是受害者。你想啊,比你小的表妹去你家做客,你把她打了一顿,你爸妈会怎么样?不管谁对谁错,肯定都是骂你。骂的轻都不是事。 后面一点又说他逃避着什么,是他没意识到自己对小谨谨的关心到这种程度了。远超出了认识几年妹妹一样的韩如意。这种感觉让他惊慌。 校园港 恋耽美 第39章:手里有一宝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等着赵瑗说,很重。 赵瑗说:“不严重。” 他看了一会儿赵瑗,才说:“真动起手来,你在韩如意面前,都未必能讨到便宜。世子妃能打得过她?” 赵瑗叹了口气,说:“韩如意只是剑法好,手里没有东西,也就是普通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宋羿仍是不能相信:“她身手比一般人灵活太多了。” “要是没机会施展呢?”赵瑗若的所思地说:“没人看到,具体情况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又都不说。我也是只猜测。” 宋羿哂笑:“韩如意也有吃闷亏的时候,我看她的样子,伤得不轻,都没法坐了。” 想到韩如意受的伤,赵瑗话里带了几分疼惜:“她是个孩子,以前没吃过亏,是没人同她较真。认真起来,她哪里会是大人的对手。” 宋羿呵呵笑了两声,半天后才说:“另一个受伤的人是你名媒正娶的媳妇,你即使不喜欢她,明显向着外人,就没一点愧疚吗? 赵瑗没理会宋羿嘲笑他的话,他直起身子,又把整杯水一口气喝了,然后问道:“怎么能见到慕容叶青?把你的方法说说。” “你猜。” “赶快说,心情太糟了,冲冲喜。” 换到这个话题,宋羿两眼放光,嘿嘿一笑说:“我手里有一宝。” 赵瑗催促:“快说。” “就是我那干儿子,他说只要他出马,一准能让我们见到慕容叶青。” 赵瑗塌下了身子,无力地说:“你真是退步了,一个小孩子的话,也会信。” 宋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给赵瑗添了添茶。 “他已经八岁了。” 宋羿喝了口酒说:“你不是见过他吗?那小子虽然坚持说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并且整日搞得灰头土脸的,可是谈吐做事,哪里像是叫花子?一般的世家公子都不及他。 还有,我见过他出手,用过‘秋风落叶’,这是‘夺命十三剑’中的第十二式;还用过‘梁氏刀法’中的‘乱兵点将’。” “这能证明他说的话可信?”赵瑗轻淡地说。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江湖第一大侠吗?”宋羿没等赵瑗回答,继续说道:“旋爷,当年号称‘快剑小旋风’的慕容旋,也就是慕容叶青的三儿子,他的成名招式就是‘夺命十三剑’。梁夫人是同里人,听说和慕容旋是青梅竹马。” 赵瑗顿时来了精神,又坐直了身子:“你干儿子,是他私生子。孙子见爷爷,是能见到。” 宋羿哈哈大笑道:“怎么想一块了?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没肯定,但也没否定。慕容旋是单身游侠,爱慕他的江湖女子众多,有一两个私生子,也不是没可能。” 赵瑗问:“他叫什么名字?” “荆小白。多难听的名字啊,我给他改个名字,他还不乐意。” 说完这话,宋羿把壶里剩的酒,撒在了自己身上,站起了身说:“走吧,下午你还有事。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今日醉了酒,别人拉不出去,没办法才来的。” 赵瑗坐着没动,又把额头低在桌面上,软绵绵地说:“让人送点吃的过来吧,我还没吃饭,好饿。” 宋羿哈哈笑道:“早说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0章:你是不是想死?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整个下午,赵瑗都很忙碌,跑了户部,跑三司,最后又去紫辰殿与圣上谈了半天。出宫时,夜市已经起了,回府的一路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门口只有张伯在候着。 “她呢?” “在沁园春。” “什么时候去的?” “半下午。” “韩如意呢?” “在落星阁。” 赵瑗往府内迈的腿脚,有些费力,这是建府以来,从未有过的。他索性停下了:“她同你说要回德清了吗?” “说了,说让我帮她备车。我告诉她后日是李尚书的老母亲八十大寿,你不在杭州,需要她去送贺礼,她便没再坚持。然后,就去落星阁找了韩如意。” 赵瑗惊了一下:“谁跟她一起?” “她一个人,出来时,脸色不太好。回揽月阁呆了有半个时辰,就出门去了沁园春。” 赵瑗看了一会儿张伯,才说话:“墙外那几棵树,我不是告诉你,让砍掉的吗?离墙太近,府里不安全。” 话落了,赵瑗才觉他这理由说得太勉强,他这是对张伯说话呢,又不是旁人。府中暗卫的轮流值守是张伯安排的,不要说是个人,一只鸽子飞进飞出,都会被捉了查看。 张伯好像没在意他的话不合理,平静地解释:“上午就伐了。世子妃是从正门出去的。” 赵瑗咬了一下嘴唇,停了半天才说:“她要是想回,让她自己回,府里不给她备车。” “世子再考虑一下。” 赵瑗疑惑地问:“什么?” 张伯耐心地解释:“世子是下定决心,想要让她走的吗?若不是,别把人给逼急了。” 赵瑗更疑惑了:“我哪里逼她了?” … 沁园春与普安王府隔了两条街,老板叫李慕。 郭思谨是在上元节的次日认识李慕的。 一个冬天,没下雪。正月十五天色阴沉,次日一早,天上便飘起了雪花。午后的王府,被白雪覆盖,郭思谨想起了两句诗:“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 莫名的就想喝一杯。 王府有规定,不准饮酒。 当然也就无酒。 她撑着伞在府里逛了一圈后,换了装,从后园子的西北角,爬树上墙的溜了出去。 雪天的沁园春,冷冷清清。她站在门口,指着二楼的一个窗口说:“我要坐那间房。” 小伙计面露为难:“里面有人了,客官。” “吱”的一声,窗棂推开。 “公子,可愿有人作陪?”清淡的声音,清淡的笑脸,轻盈的雪花缭绕着从窗口探出头的眉眼,仿若是未染尘世的散仙。 斯人作陪,何乐而不为? 完整的梨花悬浮在透明的酒液中,涩涩的辛辣里带着梨花的淡香。郭思谨拨弄着酒盏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梨花白?” “公子未曾喝过?” 郭思谨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慕。你呢?” “郭思谨。” 郭思谨这个名字,好像从没有人叫过。这里的人,都叫她世子妃,家里的人喜欢叫她小谨。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名字,没人会把这个名字同世子妃联系在一起,所以她回答得很爽快。 李慕问:“谨慎的谨吗?” “嗯。” 李慕说:“我若是说,我曾经叫念谨,你会不会认为我是想同你拉关系,对你有所图谋?” “除了这顿酒钱,让我多分担一些,你还能图谋我什么?”郭思谨淡淡地说。 李慕俏皮一笑:“这顿酒我请你,我是沁园春的老板,付钱有优惠。” “为何?” “为着公子的名字雅致?” 郭思谨咧了咧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小娘子?” “看不出来。”李慕认真地说。 郭思谨回王府一路上都在思索,为什么第一眼看见李慕就觉得异常亲切。次日清早,她对着镜子梳妆时,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同李慕有一点相像,尤其是眼睛,不笑的时候如秋水寒星,清冷凌厉。 后来,她同李慕成为了朋友,烦闷极了的时候,就偷跑出去找他喝一杯。 “幻情”就是李慕送给她的。 一个月前,她向李慕请教了问题:怎样才能留住自己想要的人。 李慕问:“就那么想要吗?” 郭思谨用力点头道:“非常想,必须想。” 李慕说:“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何要强求,不行就换。” 郭思谨坚定地摇头:“不能换。” 李慕揶揄地笑道:“可以给他下药。” 李慕是个很好的酒友,明知道她是女子,却把她当成男子。而且从不问她是谁,从不问她什么时候还会来,什么时候走。 这么好的酒友,唯一不好的是,不经常会在酒楼。 郭思谨坐在沁园春二楼靠窗的包房里喝酒,已经喝了半下午了,她一个人喝。 起初,她觉得酒是辣的,后来觉得是甜的,再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就是想喝。 不喝又能做什么呢? 喝酒的人中,有很多人,都是无事可做,无可奈何。幸福快乐的人,谁会喝这又苦又涩的东西? 有人夺了她的杯子。 “你是不是想死?” 她把头歪在桌面上,眯着眼,对夺她杯子的人,软糯地说:“没有,我还没活够。” ------题外话------ 李慕与小谨谨没有血缘关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1章:你喜欢我什么?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推开包房的门,看见的郭思谨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又像个失意的酒鬼。 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摸索着酒盏,眼稍带着醉意,眼神藏着迷茫和落寞。 醉意是暖的,荡漾着春风。 落寞是凉的,仿佛她整个人处在四处空旷的冷夜,夜黑漆漆的,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到无限的空虚和寒冷。 赵瑗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儿,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辣地撩绕着他肌肤,又像一枚寒冷的冰锥刺疼着他的心。 他喘了两口气。 这个死女人。 不好好呆在府里,胡乱往外跑,还喝酒。 这是良家女子会做的事吗?这是一个世子妃能做的事吗? 赵瑗生气地去夺她手里的酒杯。一个拉扯,郭思谨支着的胳膊便倒了,头就势歪在了桌面上。 桌子上的菜基本没动,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小酒瓶。赵瑗举起手里的杯子闻了闻,又浅尝了一口。 没味道。 是水。 他更气了,店家这种行为是糊弄客人呢,还是关心客人呢? 哪种可能都令他生气,非常气。 他觉得应该让户部的人来查查,看看这家客栈究竟做过多少黑心的事。查出问题,直接关门结业,省得在这里碍眼。 想到这里,赵瑗心里轻松了一些,踢了一下郭思谨的腿说:“起来,回家。” “没有家。”郭思谨轻晃了一下头:“你不让我喝酒,那让我睡一会儿。”说着闭上了眼。 这个死女人。 平时疏于对她的管理,才让她胆子越来越大。早应该把不能做的事,不能说的话,给她一一列出来。 赵瑗定了定心神,去拉她的胳膊:“起来。” 郭思谨不耐烦地睁开眼,长长的眼睫毛抖动了两下,朦胧的醉眼里慢慢聚拢了笑意,迷离而妩媚。 赵瑗仿佛看到万千细碎的粉色花瓣,在他面前蔌蔌落下,恍神的时候,郭思谨突然站起来抱住了他。然后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喃喃道:“好想找个人抱抱,让我抱一会儿。” 醇醇的酒气混着白兰花的香甜,扑了个满怀。 赵瑗轻推了她一下:“知道我是谁吗?” 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娇弱地说:“知道。” “那我是谁?” “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会多付你钱的。”郭思谨的脑子是混的,身体是飘的,就想有个活人抱住,不让自己飞走。 不让抱?付钱不就行了。 此时,她意识里的想抱,就跟想要一枚漂亮的珠花,想吃饭,想喝水一样,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用钱买来的。 “郭思谨。”赵瑗怒了,用食指戳着她的额头说:“知道你现在做的什么,说的什么吗?你抬起头,看看我是谁。” 郭思谨望着眼前这个人,想不明白,长得这么好看的,为什么会冷眉冷眼的。她抬起一只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又按在了他的眉心,想把紧皱的地方抹平。 抹了两下,皱的更很了。她放下手,环抱着他的腰,仰头朝他脸上吹了口气:“笑一下嘛,笑起来更好看。” 此刻她的面色绯红,眉稍里都是迷离的笑意,整个人从内到外散着撩人的气息。 如果今天是别人在这个房间里,是别人看到她此时的样子,她抱着的是别人。呵,她居然想抱别人! 赵瑗抓住了她系着丝带的脖子,阴沉地看着她,掐死她算了,谁都看不到她了,自己也不用整日的都为她烦恼了。 郭思谨像是感受到了,眼前这个人对她的不善。她不安地扭了扭脖子,闭上了眼。 “你厌恶我什么呢?你告诉好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她抱得更紧了,话里带着绵绵的忧伤:“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讨厌我呢?” 赵瑗沉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郭思谨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夫君啊!” 他手下紧了紧,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暗哑:“你喜欢我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2章:毛骨悚然。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醒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她躺在床上开始回想昨日生的事。她先想的是最要紧的问题:为什么头疼? 是喝了酒,在沁园春喝了酒。 什么时候,怎样回来的?她想不起来,也有点不敢想,于是从午后开始回忆。 回忆惊心动魄的一日。 先是在后花园见了韩如意,被韩如意气得头晕,于是同她打了架,然后浑身**的从水塘子里爬出来。 她捂住了脸,真够丢脸的。 后悔吗?不后悔! 她都说了,她愿意做侧妃!还不罢休。有什么想法,可以坐下来商量嘛,跑上门来欺负她。 至于脸面的问题,早就丢过八百回了,也不在乎多丢一次。光顾脸面了,说不定没被赶出府前,就被他们给活活气死。 她想不到除了打对方一顿之外,其它能解气的办法。赵瑗她又打不过,只能打能打得过的人了。 她想了,像韩如意这个骄傲嚣张的人,是不会把吃亏丢脸的经过告诉别人的。 告诉也不怕,她就咬死是和韩如意约定,轮换着打对方,谁最先承受不住,谁算输。韩如意输了还不服气,又来抓她的脸,她没办法,只好抱住她滚进了水塘里。 落了水,只顾着各自挣扎了,也就顾不上打架了嘛。 她是很被动的,她是不想和小孩子打架的,她很无辜。 半真半假, 在普安王府里,没人敢检查她的伤。 这事也闹不到宫里去,这府里的主子要保护韩如意呢,怎么会让消息出了大门。 她也想到了,赵瑗知道此事后的大怒。他若不肯原谅他,大不了就是和离。赵母你也别怪我,答应你的事没办到,不是我言而无信,是你儿子实在容不下我。 设想的很完美。 却没料到赵瑗会检查她的伤,更没料到赵瑗看了没受伤,还想把她弄受伤。 好嘛,一对坏心眼的狗男女,本姑奶奶惹不起你们了,我躲。 她准备回德清住一阵子,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回来。 张伯说府里有事,需要她出面,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一天世子妃,就要尽一天的本份,别人让她尽的本份。别人不让她尽的本份,不是她不想尽,是她没办法。 暂时回不了德清,就要面对那个小豹子似的死丫头。 郭思谨决定去给她道歉。 没办法啊,不道歉,万一她冷不丁的从哪窜出来,拿个棍子就闷向她怎么办? 丢脸不说,落到身上,多疼啊。 到了落星阁,她诚心诚意地说:“昨日打你是我的错,你还过来吧。但你只能还一半,因为是你有错在先。你住在我家里,吃我家里的饭,还说我难听话,是什么道理?你要不服,我们去宫里找皇后评理。” 这种有**份的事,怎么可能主动去告诉皇后。 皇后知道了,批评教训那都是轻的。 她这是用皇后的名头,来压韩如意,让韩如意知道,她是有靠山的,而且大着呢,官家,太后,皇后都是她的靠山。 谁知韩如意翻了翻眼皮,轻蔑地说:“我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瑗哥哥不理你,就够可怜了,我再欺负你,万一你想不开寻短见,死在这里了,多不吉利,以后我还要住进来呢。” 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话吗? 郭思谨一个字没再说,基本的礼节也没顾,转身走出了落星阁。 这话太伤人了,像一把把小刀子似的,“嗖嗖”地直奔她的心窝,伤得她鲜血淋淋,打人的想法都没了。 回到揽月阁,她趴在床上想,为什么别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为什么别人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为什么就她整日的小心翼翼? 而她这小心翼翼最终也没换来什么。 她决定也任性一回,大摇大摆地去喝酒。 郭思谨把昨日午后到晚上生的事,细细地想了一遍,想到最后,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如何从沁园春回来的。 她没打算问秋葵。 不是好事的事,不知道也罢。知道的多了,徒增烦恼。现在的烦恼多的都快压得喘不过气了。 可是,爱说话的秋葵为什么不主动跟她说呢?想到这里,她衣服下面起了一层小疙瘩。 情况确实不妙啊! 毛骨悚然。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3章:撒娇的嘛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慢慢腾腾地起床,慢慢腾腾地洗漱后,又用丝巾围了脖子,才慢慢腾腾地去饭厅吃饭。 很意外,早饭还有一碗醒酒汤。 张伯走进来,稍稍低了一下腰说:“世子妃,世子今日去了平江府,估计十日左右能回来。” 郭思谨强装淡定地问:“韩如意呢?” “走了。” 郭思谨暗自松了口气,打起笑脸:“她家大人不是不在家吗?怎么不继续在这里住?” 张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她跟世子一起去了平江,她外祖母家是平江府同里人。” 哟,比翼双飞去了。 还找理由。 这对狗男女。 让他们淹死在江里。 阴天,河面上飘浮着淡淡的水雾。水雾里快速行驶着一艘大船,船头的栏杆上倚了三个人,坐了一个人。 宋羿抱着双臂,眉眼含笑地对坐在栏杆上的少年说:“儿子,你如意姐姐昨日跟人打架了,你要是能问出经过,等这趟回来,就把我那匹雪花骢送给你。” 被他称为儿子的人,叫荆小白。今年八岁,穿了件土黄色的短衫,赤着两只浑圆的胳膊,头最多有两寸长,参差不齐。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哪家农户的泼皮小子。 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就势抱住了宋羿的腰,然后趴在他怀里,拖着哭腔说:“我的好爹爹,二十一天前,你答应一个月内把雪花骢送我的哇,终于快盼到了,怎么又添条件了?” 旁边的韩如意打了个冷颤。 她以前觉得宋羿脸皮厚,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山外有山呢,没想到有比他脸皮更厚的人。半路上认个干爹,叫得比亲爹还亲。一开口说话,就是我的好爹爹。 肤色白净的宋羿,脸皮确实厚,刚刚说的话,被人置疑,脸不红心不跳,依旧笑的坦坦荡荡:“东西还在我手里,给不给我说了算嘛。” 荆小白长叹了两声气后,松开了手,默默走在赵瑗面前,猛地抱住了他,唉声叹气道:“我的好爷爷,还管不管你儿子了?他说话不算话,不讲诚信哇。” 赵瑗像是被熊瞎子抱住一样的惊慌,高举双臂,急急地说:“宋羿,宋羿,快,快把你儿子拖走。” 韩如意又抖了一下冷颤,想着下一个抱的可能是她,快步离开:“我去房间里休息了,都别打扰我,谁敢打扰我,我捅他三剑。” 荆小白看了眼韩如意的背影,又仰起脸对赵瑗说:“我的好爷爷,你帮我弄个户籍身份吧,最好是举人的,我想参加明年的会试哇。” 赵瑗急切地说:“你先放手。” “你不答应,我不放手。” 赵瑗满脸怒容地对宋羿说:“再不把他拖走,我把扔他河里了。” 宋羿哈哈大笑:“扔啊,只要你扔得出去。” 赵瑗眼看求救无门,死盯着荆小白,同他讲道理:“快点松手。有话好好说,光天化日下,你一个小男人,抱我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 看着赵瑗惊惶失措的样子,荆小白无辜地说:“撒娇的嘛。” 赵瑗想赶快脱身,也顾不上言出必行这项处事原则了,急促地说道:“此趟见了慕容叶青,回去我就帮你搞。” 荆小白笑嘻嘻地松手后,又在赵瑗的腹部轻拍了两下:“好爷爷,谢谢您老了。”然后,一屁股坐在船板上,仰头对宋羿说:“我的好爹爹,快来坐哇。” 赵瑗缓了缓气,拍打了几下被荆小白碰到过的地方,蹲下身问:“你带的有什么信物吗?” “没有。” 宋羿挨着荆小白坐了,笑嘻嘻地:“他说他长得同他爹娘很像,慕容家老爷子,一眼就能认出他。” 赵瑗勾头审视着荆小白,一个臭要饭的,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呢。 “别笑。” 荆小白听话地绷着了脸,大眼睛忽闪忽闪。 赵瑗站起身走了。 荆小白扭脸望着跟他并排坐的宋羿,不解地问:“我的好爹爹,那个神经病怎么了?” 宋羿嘿嘿一笑:“他哪里神经了?” 荆小白靠在了宋羿身上:“抱一下就怕的要死,不是神经嘛。” 赵瑗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他方才看荆小白的时候,眼前居然浮现了那个死女人的脸。 昨日她像八爪鱼一样的抱住自己。 看在她醉酒站不稳的份上,抱就让她抱一会儿了,她却胡乱说话。他等着听的,想听的,偏偏不说;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 他生气了,去劲推她。 她拽住他的衣服,趴在他怀里“嘤嘤”地哭,压抑的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一直这样哭算怎么回事?好像自己欺负她一样。 不能让她哭。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是堵上她的嘴。 白玉兰的香甜混合着蘼蘼的酒气,熏得他浑身软,他怀里的人比他更软。有些站不稳了,他坐在了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唇v齿相依,他觉得自己飘起来了,悬在半空里,躺在云彩里,身体空虚,这种空虚急需要怀里的人去填充。 他睁开了眼,光影迷离,她的簪掉了,柔软的黑铺陈开来,笼罩了他们,形成了一个窄小而又简单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他眼里只看到一个人,此时特别想做那天早上的事。 想,特别想,非常想。 她是不是也想? 撩开丝,看到的是她微闭着双眼。 “睁开眼,告诉我你想不想?”他紧张地问,声音暗哑到自己都觉得陌生。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个死女人,怎么总在关紧的时候睡着? 呼…… 还好是睡着了。 赵瑗躺在塌上,想起昨晚的事,想起她的小脸蛋,想起她微闭的双眸,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染湿了,水濛濛的,让人心生爱怜。 唔,还有红润的小嘴巴,起初堵上去的时候,有一点点的咸涩,她还在一抽一抽的呼气吸气,他只得堵一会儿,离开一下,当时急切的心情,此时还能明显体会得到。 他咂了咂嘴,仿佛又感受到了白玉兰的香甜。 想。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4章:勾心斗角的夫人们。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初九。 夜幕降临,灯火四起。 张伯站在门前,看到普安王府徵记的轿子,又看到郭思谨弯腰出来,才松了口气。 须臾,将将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因为,郭思谨对他说:“张伯,我明日回德清,麻烦你帮我安排一辆车。” 赵瑗特意交待他,她要是回就让她回,不准给她派车。他劝了。一向听他话的赵瑗,这次却坚持自己的说法。 张伯不好接话,只得慢言慢语地找其它话说:“世子妃今日顺利吗?去贺寿的人多不多?”话落后,他看到后面的秋葵朝他摆手,他心里又“咯噔”一下。看来是不顺利。 “挺多的,官员命妇们基本都去了。”郭思谨像是才想到什么似的说:“府里再备些金丝软线吧,过些天等我回来,要做件衣服。” “好。”张伯殷勤地问:“世子妃还有其它吩咐吗?” “没有了。” 待郭思谨走远了,身影消失在房屋的拐角处。张伯才迫不及待地问秋葵:“生什么事了吗?” 秋葵气愤地说:“今日宴上,沈夫人说世子妃给太后做的衣服,她特别喜欢,问能不能也给她做一件相似的。” 张伯问:“王夫人没在吗?” “没有,听说是她娘家有事,回去了,没赶回来。” 张伯内心暗道,难怪。 男人们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女人们在宴席聚会上勾心斗角。朝堂上分主战派,议和派,主战派里又暗自分了两大阵营,女人们也依此划了小团体。 沈夫人是镇国大将军吴瑜的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家嫂子。吴瑜是主战派,沈夫人也就是主战派。 王夫人是宰相兼太师秦会之的夫人,也就是郭思谨的表舅母,是议和派。 朝廷目前行的主张是议和,重用秦太师,王夫人便成了众夫人里的领军人物。再加她强势的性格,一般无人敢惹。 郭思谨的情况比较特殊,娘家势力是议和派,男人是主战派。要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别人自动把她划进了议和派里。 不受宠的世子妃,指不定哪天就换人了嘛。 至于大家为什么知道她不受宠,这个很简单,从未见过二人成双成对的出入,而且赵瑗婚前婚后一个样,仍是经常看到他和随从一起在外面吃饭。 瞧瞧人家新婚不久的崔侍郎,下班就往家里赶,同僚间的私下宴请基本不参加。夫人们若是有聚会,散了席必定能看到崔侍郎在门口候着,接人家娇妻呢。 郭思谨这个不受宠的小门小户之女,沈夫人对她很厌烦。除了不是一路人外,还有一个私人问题,她女儿也参加了普安世子选妃,落选了。 平日里,郭思谨参加的宴席聚会,她表舅母王夫人都在。沈夫人有心找她麻烦,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正好是个时机,就拿出了做衣服这个由头,来打压她。 让她做衣服什么意思? 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嘛!针线活那是下人们做的事。 张伯问秋葵:“世子妃直接就应下来了吗?” 秋葵丧气地“嗯”了一声后,又突然有了精神:“不过赚了钱的,九千八百多两银子。” 张伯追问:“什么意思?” “世子妃当时这样说:听闻吴家以前是生意人,富可抵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衣服收个成本钱,折算银子九千两。不劳沈夫人麻烦,明日我着府里的人上门去取。” 张伯平静地问:“沈夫人应下了?” “沈夫人说,贵了,看太后穿的衣服,也只有牡丹花的花蕊是用金线挑的,别的都是普通的材料。世子妃说人工成本,也是成本,她是世子妃,做出来的东西,自然要贵。” 张伯是个细心的人,问道:“你不是说九千多两吗?刚说的是九千两。” “这时沈姑娘说话了,她说,我们也不愿占世子妃的便宜,那就一万两吧,一千两算是辛苦钱。”秋葵眨了眨眼说:“扣去一百多两的成本,不就赚了九千八百多两吗?” 张伯连连点头后,问道:“世子妃答应什么时候给她交衣服?” “一个月内。这是最快的了,世子妃事务众多,只能忙里抽闲,给她做。” 秋葵与张伯道了别,走出几步后,回头说:“明日别忘了差个人去大将军府取银子,世子妃说先收钱的,收的钱以沈夫人的名义捐福田院。” 福田院是朝廷收留弃婴,孤儿的机构,由于是非盈利机构,衣物粮食时常短缺。崔侍郎的夫人曾在聚会时,张罗着让大家捐钱捐物,当时沈夫人捐了五两银子。 翌日午后,福田院的主事芳姑姑,去大将军府拜谢沈夫人。初时,沈夫人不知所以,待芳姑姑说是普安王府的人送去的银子,沈夫人才明白过来,气的三天没怎么吃饭,又把她闺女骂了一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5章:世子很烦。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十一日,午后。 平江府,同里镇。 烈阳高照。 宋羿在慕容大院的门房处,一边与守门大叔东吹西扯,一边不住地朝着院子里瞄。 瞄了无数次后,看到了赵瑗。 他心下一沉。 没谈成,而且情况不妙。 宋羿心情忐忑地与守门大叔道别,轻步跟在赵瑗后面,出了大门。 “怎么说的?” “卖身。” “卖,卖谁的身?” “我的。” 宋羿挠了挠头,想接着问,没敢。因为赵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方才在慕容大院时,是忍着的。 忍着的都能看出来脸色不好。 真生气了 时间从不因谁的欢喜或是悲伤而稍作停留,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五月十四日,晚。 杭州。 天气晴朗,月色朦胧。 赵瑗在普安王府门前下马,把马绳扔给飞奔过来的门前侍卫,清淡地吩咐道:“让张管家来我书房。” 接到通知,张伯有些意外,这才离开七日。走的时候说,至少十日呢。 看来此行顺利。 那世子妃的事,就好说了。 张伯从自己的住处到书房的路上,又把提前想好的说词,在心里过了一遍。 书房门大开着,赵瑗躺靠在倚子上。这疲惫又厌倦的神情,不像是顺利的状态啊!张伯心里紧了紧,他还未来得及打招呼,赵瑗先开了口:“她呢?” 他是谁?哦,是她。世子妃。张伯把门关了才回答:“回德清了。” 赵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时候回的?” “初十。李慕帮她安排的车,世子妃没让秋葵跟着,她自己走的。” 此前回德清,都是天不亮就出,夜里赶回来。成亲之后,从未在外面隔过夜。赵瑗用平静的口气问:“他们一起?” “没有,只有车夫,车夫叫李九,有功夫在身,是沁园春里的人。” 张伯原计划说了这话,就劝赵瑗去德清一趟的。看他心情不好,估计不是他想象中的顺利,准备的话换了:“世子,此去见到慕容家老爷子了吗?” “见到了。”赵瑗低头嗤笑了一声说:“他说田地是给他孙女做嫁妆的,我若是娶她做正妃,所有的田地奉送。娶她做侧妃,送一半,另一半朝廷想收,就按市价算。” 张伯也想跟着笑,笑意刚露了个头,又咽下去了。 “见他孙女了吗?是谁的孩子?” “他就一个孙女,慕容然的,今年十七,叫慕容小花。” “世子见慕容然了吗?” “见了。慕容然说,慕容家的事,他管不了;小花的事,他也做不了主。” “宋羿的干儿子,不是慕容家的人?私生子也是子,不要给他留一份吗?”张伯说了自己的疑惑:“是不是这只是他拒绝的理由?”转话又说,“不对,纳个侧妃对世子来说,不算什么。一般人都认为,会答应。” 赵瑗厌厌地说:“谁知道那只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了片刻,张伯问道:“世子直接回府的?还没见到圣上?” “嗯。” “你们从秀州带回来的人,前日死在牢里了。” 赵瑗坐直了身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怎么死的?” “咬舌自尽。李侍郎在排查这几日跟他接触过的人了,还没结果。这事尚未公开,世子就当不知。” “那边最近有什么反应?” “仁明殿如常,大将军府的人曾去过刑部,不过是为一件公事,名正言顺。”张伯迟疑了一下说:“荣国公的人,前两日也去过刑部。” 赵瑗想起宋羿的话,于是问道:“刘木兰今年十七了吧。” 张伯说:“我们想到一起了,从眼下的情况分析来看,他们是要联姻。” 赵瑗叹了口气:“查不出来,就算了。追的太紧,反倒显得我们有所图谋。风口浪尖上,我们的人都静一静。” 张伯“嗯”了一声后,问:“平江府的事,世子明天准备怎样向圣上回禀?” 赵瑗没有直接回答张伯的话,而冷笑了一下说:“就像你说的,多娶一个侧妃不算什么。可是拿着田地当交换条件,这不是胁迫吗?我就这么好欺负?把我当什么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这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张伯不以为然地说:“要说卖,也是女方卖,是她想嫁到我们府里,以后生了孩子也是姓赵,你们赵家的人。” “可是……” 赵瑗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进了府,给不了她心,也得给她身啊,不然哪来孩子?不然对方肯罢休吗?说不定也会偷偷的给他下药。 一个都够麻烦了,再添一个,后面还有个不省心的韩如意呢。指不定,还会又有谁也这样打他的主意呢。 好嘛,自己什么事都不要做了,整日净在女人堆里忙活吧。 “经界法是目前圣上最关注的事,纳侧妃是最便捷的一条路,难题解决了,还为朝廷省了巨额银子。”张伯语气和缓地说:“圣上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半天后,赵瑗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淡然地说:“不能走这条路。除了圣上之外,其他人提出的事,但凡带有强迫性质的,我都不能去答应。类似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能开这种先例。” “世子说的有道理。”张伯颌首,继而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世子不是说过梁夫人见了世子妃,心思有所动摇吗?谁家父母都希望姑娘嫁个好人家。让世子妃去平江府一趟,兴许他们看到世子妃,就改变主意了。” 看到赵瑗不解的表情。张伯继续说:“他敢说正妃的这话,说明他知道世子与世子妃关系不睦,认为他孙女进了普安王府,有当家作主的可能。他若是觉得既做不了正妃,也得不了宠,说不定还会受人欺负。想必就打消这个念头了。再往下谈,处于上风是的世子。”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6章:世子大驾光临。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十五日下午,德清县,阴。 郭思谨坐在院子里包饺子,猪肉韭菜馅的。包了一锅盖,馅还没包完,她进屋里又活了面。 天热,放不着,她准备给邻居小兰姐家送一些。 有脚步声,院子里进了人。 “小谨,小谨。” 郭思谨从灶房里探出头。 是徐县令的夫人张氏。 “今晚有贵客,晚饭摆在我家里,你爹要作陪,让你也过去。” “徐伯母,知道是什么人吗?” “传话过来的人没说,只说让你一定去。” 郭思谨望了一下天说:“还早,我晚一会儿过去,把饺子煮了,带过去,一起吃。” 换了衣服,又梳了头。 未出嫁前,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若是有级别高,关系又好的官员带了家眷来,晚饭会摆在县令家里。她爹爹是县丞,德清县的二号人物,少不了也要作陪,偶尔徐夫人也会叫上她。 那个知府的丑少爷,就是在吃饭时候见了她,看上她的。 出嫁后,这是头一次。 世子妃是命妇,品阶等同宫内的妃子,官员见了是要拜见的。谁有这么大的脸面,还指定她去陪。 看来是非同寻常的人物,也可能是徐县令的什么亲戚,徐县令此人特别喜欢招摇显摆,想让人知道他请得动世子妃呢。 郭思谨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不久后可能就不是了。趁着还在位,就去显摆显摆吧。 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贵客是赵瑗。 郭思谨进门,看到赵瑗坐在正位上,左右两边分别坐了徐县令和她爹爹郭俭。徐县令起身快步迎来,行了个拜见礼:“下官徐忠厚拜见世子妃。” 徐县令同郭俭私交甚厚,郭思谨是他看着长大了,尤其是郭母去世后,徐夫人对她是照顾有加。出嫁换了身份,还是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的,叫她小谨。 此时猛的来这大礼,让郭思谨措手不及。赶忙闪到了一边,惊慌道:“徐伯伯,您这是何意?是不是嫌弃侄女,不想让来吃饭了?” 徐县令直起腰,笑呵呵地说:“先公后私嘛。”然后朝着他方才坐的位置示意,“世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壁生辉,下官惶恐,生怕照顾不周。小谨你来了就好了,去坐那边,替我们照顾好世子。” 郭思谨抬眸看了眼上座,赵瑗垂着眼皮,一手端茶盏,一手用好看的姿势提着茶盏盖子,拨着茶叶喝茶,仿若不知屋内进了人。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挨着爹爹郭俭坐了,温婉地笑道:“徐伯父,我先坐这里,一会儿好出去端菜。” 郭思谨内心对赵瑗是抗拒的。从秀州回来那个晚上与他生了口角,还把米饭拍在了他书桌上,次日又和韩如意打了架,接着又不顾他的威胁,执意回来。 这三件事,哪件都不是小事,都是令赵瑗愤怒的事。此时躲他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坐他旁边,离他八丈远都嫌近。 她这一举动,令徐县令左右不是,坐回去吧,觉得那位置上有针扎似的,硬是不想去坐。坚持让郭思谨去坐吧,她是世子妃,一个七品芝麻官当着世子的面,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勉强人家媳妇啊。 哎,为难。 平时的郭俭是个很风趣的人,常常在他难堪的时候,打圆场,今日明显话少,非常少。而且好像没看见郭思谨,只看见她手里的食盒一样。 食盒刚离了郭思谨的手,就跑到了郭俭手上,他打开盖子,直接用手捏了一个。 徐县令终于找着了救星,两眼放光似的问道:“好吃吗?” 郭俭点了点头,赞叹道:“好吃!” 徐县令双手捧了食盒,肥胖的身体像旋风一样的,飞到了一直垂着眼皮的赵瑗面前。 “世子,您尝尝?世子妃的手艺,在整个德清县都是数一数二的,一般人都没这口福。世子妃知道您今天要来,特意提前包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7章:金口玉言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当上县令容易,当个好县令不容易,那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做的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却都是惠国惠民的实在事。 徐县令是个好县令,上能应付头顶各路上级,下得广大民心。如此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是因为他比较擅长察颜观色,洞察人心。 今日半下午,世子风尘仆仆地来德清县衙,说是圣上表扬德清县“种桑养蚕”这一利国利民的举措,特意指派他来慰劳大家,不日户部就会拨粮过来,补贴种桑户。 这则消息,户部的朋友,前两日就透露给他了,只是各级手续繁琐,还没有正式接到旨意。 赵瑗坐下来后,说到第七句时,徐县令就想通透了。 世子这是为私而来。 他媳妇在德清呢,估计是小两口闹别扭,世子想看他媳妇,又不好直说,就打着办公事的由头来了。 很明显嘛,一位官员没跟,一个侍卫没带。 赵瑗不待见郭思谨,徐县令早就有所觉察,在衙门里,没给过郭俭好脸色,除了公事外,一句家常话没聊。 对岳家不好,是看不上女人;对公婆不好是看不上男人。浅显的道理,一般人都懂,徐县令这种人情练达的人更懂。 但这种家务事,当事人不说,他只能当作不知。直到前日,郭俭找他喝酒,专门同他说了自己的心事,征求他的意见,是不是要劝劝女儿,在那里过的不顺心,就在德清住下来,不用回去了。 徐县令当时打住了郭俭的话,悄悄而又慎重地说,小谨那是凤命,将来是要做皇后,母仪天下的。做长辈的万不能一时糊涂,毁了她的好姻缘。 他说这话,全然忘了,之前叫郭思谨来吃饭,是想让上司同僚家眷看人呢。他认为能有资格到他家里吃饭的人家,都是好人家,郭思谨嫁到谁家,都是上好姻缘。 什么是好姻缘?那就是才貌双全有前途。放眼整个国家,还有比普安世子赵瑗更好的人吗? 那肯定是没有。 所以,这门姻缘是万万不能毁掉的。 郭俭阴沉着脸嘘短叹道,咱们当宝贝的闺女,别人没当宝贝呢。这次一个人回来,都几天了,也没见杭州那边来人,连句话也没传过来。 徐县令说,那是相处的时间短,时间一长,世子自然就知道咱闺女的好了,就知道珍惜了。没来人,可能是世子的事情多,等他脱开身,自然就来了。 徐县令说这话的时候,半是心虚。郭思谨在他心里是个顶好的姑娘,人见人爱,这是实的。后面的话是想稳住郭俭,预防他生出什么想法,做出什么举动。 这两天,他正琢磨着寻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去杭州一趟探探消息呢。嘿,金口玉言,被他这么一说,世子果然寻上门了。 可是,寻上门的世子,端着架子呢。一盏茶,喝半天了,也没喝完,还垂拉着眼皮继续喝。听了徐县令的话,只是略点了个头,没接食盒,更没表示是否愿意尝尝。 徐县令把食盒放在桌面上,拿了一双新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了一个小碟子里,搁在赵瑗面前。 “世子您先吃着,我去灶房里催催她们。”话一落,旋风一般的消失在门口。 你们自家的事,自家看着办吧,别为难我了。我已经尽力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8章:心慌慌。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未成亲前,郭俭曾认为赵瑗是个宝物,是郭家祖坟冒了青烟,才攀到如此才貌双全,又身居高位的好女婿。成亲后,他现这个女婿其实是个废物。 对他闺女不好,在心里说他废物,算是好听的了。他本意是想说他混账,王八蛋的。人家毕竟是皇位备选人嘛,指不定以后是皇帝了,说未来的皇帝王八蛋那可是大罪孽。 对于从八品的县丞郭俭来讲,皇帝那是真龙天子,是个神圣的存在,万万不容亵渎。 郭俭内心非常的矛盾,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令他气愤却又不敢气愤的上级加女婿。自己为难也就罢了,不能让闺女也跟着为难,于是低下头问自家闺女:“出来时锁门了吗?” “锁了。” “会不会记错,要不你回去看看锁了没?” 郭思谨正纳闷爹爹何出此言,四间破草房,又没啥值钱的家什,啥时候这么关心家里了?郭俭又说:“家里没人看门,怪不放心的,要不你回去吧。” 郭思谨往上座瞟了一眼,赵瑗仍在端着茶盏,闲适而又优雅的喝着茶。 此时哪里能走啊?那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吗?这尊大佛可是爹爹上几个级的上级,爹爹在他手里拿捏着呢。 他来这里肯定是公差,想在公事的挑毛病,还不容易?不用鸡蛋里面挑骨头,随便一抓就是一把。 郭思谨撒娇道:“我想在这里吃伯母做的饭。”说了这话,抬脸望着赵瑗,亲切地问:“世子,您是什么时候来的?路上顺利吗?” 赵瑗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现在才看见我啊。论公论私,进门都应该先同我打招呼的,好吧? 这个死女人。 真是要上天了。 不想理她,装着没听见。 郭思谨咬了咬嘴唇,这样僵着,可是对我方不利。她没有在外人面前与赵瑗相处过,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他才会高兴。稍稍思索了一下,觉得徐县令是人际关系的高手,他的方法肯定是对的。 郭思谨站起身,绕了半圈,坐在了徐县令方才指的位置。 “饺子热着呢,韭菜大肉馅的。”郭思谨讨好地说:“世子不尝尝吗?新鲜的韭菜,新鲜的猪肉。我做的,味道特别好。” 这样的态度才对嘛,赵瑗“嗯”了一声,算是勉强应了。只是韭菜臭哄哄的,有什么好吃的?不吃。 郭俭瞟了一眼做小伏低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也去灶房看一下。”说着,起身便走。 室内只剩下年轻的夫妻二人。 郭思谨不知道赵瑗那个“嗯”是什么意思,是吃,还是不吃。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两个人这么干坐着,挺不自在的。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往自己嘴里送。 好嘛,又当自己不存在。不知道他吃东西的喜好,就不同她计较了,还只顾她自己。赵瑗往桌下看了一眼,踩住了郭思谨的脚背。 郭思谨当然知道赵瑗不爱吃韭菜,因为他不爱吃,府上不但没有韭菜,连颗葱都没有。生怕有味道散到空气中,被他闻到了不高兴,虽然他在府里的时候很少,在府里吃饭的时候更是少。 此时又懵又紧张的郭思谨,把这茬事彻底给忘了。最后一次见面,闹得很僵,谁知道他这次来,会不会找她的事呀?会不会顺便通知她,不用回去了呀? 心慌慌。 ------题外话------ 下面该在桌子低下掐架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49章:哼,以后算总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心再慌,该来的问题总会来,该面对的问题,总得面对。脚背越来越疼,郭思谨吃着咬进嘴里的半个饺子,呆怔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望向赵瑗,满眼的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瑗跟什么事没有似的,又端起茶盏,提着茶盖子喝茶。 郭思谨强行抽回脚,可是脚背上的力道更重了,抽不出来。 “你踩着我了。”郭思谨望着赵瑗心平气和地说。 赵瑗慢悠悠地把茶盏放回桌面上,扯出袖袋里的手帕沾了沾嘴角,又把手帕放回袖袋里,然后轻漫地斜视了郭思谨一眼,轻启薄唇反问道:“有吗?” 这种坏男人,装得真像啊!是非黑白不分的家伙,俗话说出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样讨好他,除了丝毫没领情,还想欺负她。 既然对他是好是坏一个样,那为啥不让自己心里舒服?郭思谨望着门口,把手放在了赵瑗腿上。 闹起来,这也是她的地盘上,才不怕丢面子。她就不信了,身为堂堂世子,会让别人看到跟一个女人掐架。 手下用了力。 赵瑗咧了咧嘴,捉住了掐疼他的小手。低声说:“松手。” 郭思谨很后悔,平时应该练练手劲了,关键时候力道不够啊。她咬着牙加力。这个狗男人,竟然还想打她,见面就踩她。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再不松开,我捏你手了。”赵瑗抓着她的小手,沉声说道。 郭思谨把目光从门口转到赵瑗脸上,手下一点没有松劲,正气凛然地说:“你踩着我了。” 脖子上的伤好了,留下了四条浅淡的疤痕,真碍眼。前几代皇帝选妃时,身上有伤疤的都不要呢。 瞧她那脖子伸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不知道用去疤的药膏抹一下吗?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是他抓的呢。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小女子动手。赵瑗抬起脚,在她脚上踢了一下,淡淡地说:“给我添茶。” 郭思谨瞬间松了手,弯腰去摸被踢的地方。 疼啊!疼啊! 踢到脚踝了。 徐夫人端了菜进来,看到的是赵瑗正襟安坐,旁边的郭思谨撅着屁’股,头扎在桌子底下。 她冲着赵瑗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小谨,在找什么?” 郭思谨直起身,强作笑颜:“刚一只死耗子撞到我的脚了,我想捉住打死它,拿回去喂我家小花。” 徐夫人觉得郭思谨说话有点奇怪,但是世子在呢,她也没心思多想,摆着菜,顺话说:“不好捉,明日我去街上买耗子药。” 赵瑗听到小花这个名字,想起了慕容小花,还准备让眼前这个死女人帮忙呢。来之前想好的,先不计较她的错处,赏她个笑脸。等过了这事,再找她算总帐。 可是看到她的样子,就想掐她,想踩她,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她的主宰,随时可以要她小命。 这个死女人也太上脸了点,自己只是轻轻的踩她了一下,她居然敢掐他,还那么用力。 疼死了,该不会流血了吧? 哼!走着瞧,早晚她会知道,惹着了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题外话------ 群号:882066124江南明月,有没有来玩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0章:老泪纵横。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屋内你掐我踩,屋外窃窃私语。 私语,都是徐县令在说。 大致意思是,要郭俭扬以往无论面对何等柴狼虎豹,都要笑若春风的风格。并同他分析形势,这眼前不是旁人,是世子,既使对不起咱们小谨,咱们也要好好对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在人家地盘上讨生活,就要仰人鼻息。不然,还能咋的?还能搬回北边,金国管辖的地方去?那里更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更何况,世子也没有对不起咱们小谨啊。 啥叫对不起?休了才叫对不起。一个男子肯娶一个女子,就是对她最大的肯定,最大的赞赏。 最后总结:世子是咱们家女婿,自古以来一个女婿半个儿。儿子整日在外东跑西忙的辛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要对他好一些。 徐县令一番话说下来,郭俭连连点头。 两人进了屋,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除了一瓦罐小鸡炖蘑菇,全都是素菜。 “这都是贱内烧的,手艺在德清那是数一数二的好。”徐县令搭手吟吟笑道:“世子食多了山珍海味,回家里了咱们清淡一些。” 想说服别人,首先要说服自己。方才讲的太投入,徐县令已经在心里把赵瑗当成半个儿子了。 话脱了口才觉得不妥。 这不是什么知府,巡抚,或是邻县县令,这是世子,未来的皇帝。 跟你一家人?你是哪颗葱?当官当烦了?活得不耐烦了。 不烦,不烦,都不烦。 徐县令急忙挽回失言,赶紧说:“刚那话是郭县丞说的,他心疼女婿的紧呢,天天盼着能和女婿坐在一起吃顿便饭,吃个小酒聊聊天。” 话落了,又觉得不妥。搞得郭俭像是巴结着这个宝物女婿一样。巴结也只能心里巴结,万不能表露出来,失了身份。 算了,不说了,多说多错。 徐县令双手端起酒杯,对着赵瑗说:“敬世子,祝世子事事顺遂,万事如意。” 赵瑗也拿起了杯子,清冷地客气道:“感谢徐大人款待。” 徐县令一边喝着杯中酒,一边在桌子下面,偷偷踢了一下旁边的郭俭。识相点嘛,论到你敬酒了。 郭俭经过徐县令的一番开导,也想开了。凡事往坏处想是对的,但也要做最大的努力争取。他也端了酒盏,向郭瑗说:“祝世子家庭美满,和谐幸福。” 无论徐县令多大年纪,与赵瑗相比,一个臣一个君,一个下级,一个高了好几级的上级。徐县令站,赵瑗坐,正常,无可非议。 可是郭俭不同啊!娶了人家闺女,那他就是你岳父。现在是下班时间,吃家常便饭呢,你媳妇称呼他什么,你是不是也该称呼他什么?这是寻常礼节。 赵瑗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憋了半天,才开口:“谢谢爹爹,祝爹爹身体健康。” 他的声音响亮而又清晰的声音,引来八只眼睛齐齐望来。原本就没有杂乱声音的屋内,更静了。此时若是掉下一根针来,估计都就听得清清楚楚。 郭俭的手臂颤了颤,杯中酒撒了一半。眼眶一热,差点老泪纵横。容易嘛,等了半年才等到这个热乎乎的称呼啊!而且还是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 ------题外话------ 郭俭的原型是郭瑊,女婿对他特好,追封了荣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1章:今日高兴嘛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仰头望着赵瑗,哟,还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意呢。这是哪门子神经?刚还欺负自己,转眼转性了?变好了?她心情更加忐忑,难道是有啥阴谋? 徐县令一看,场面比想像中的还融洽啊!他这番费心安排,总算见了成效。于是开心地招呼大家:“都坐下,都坐下,吃饭吃饭,一家人嘛都随便点,不要太客气。” 徐县令是场面人,郭俭今天心里高兴,赵瑗有所图谋,三人你来我往的敬酒客套,吃喝得不亦乐乎。 说到兴奋处,徐县令站起身,跑到赵瑗身边敬酒,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家小谨,可是万里不挑一的人物,当年媒人踏平了郭家几个门槛,若不是在德清县我们是老大,在此说了算,小谨早在十三四岁时就被人抢跑了。 那个王嗣同你知道吧,就是湖州王知府的小儿子,诗词写得特别好那个,他一眼就看上小谨了,说是非她不娶,并且保证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还没娶媳妇呢,还眼巴巴地等着呢……” 郭俭不时的同徐县令打眼色,不想让他提这档子事。这事跟秦太师有牵连呢,普安世子赵瑗跟秦太师关系不好,是朝野皆知的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郭思谨也不想让徐县令提这事,当年自己还为此哭鼻子,想想都丢脸,长的丑的一哭二闹的不想嫁;长的好看,欢喜的跟个蚂蚱似的又蹦又跳,上赶着往上贴。 她急忙打岔说:“徐伯伯,你今晚喝的多少了?吃多了酒,明早该头疼了哦。要不要我给您端杯水过来?” 饭桌上同世子打得火热,徐县令兴奋得脸上像是炸开了花,连连摆手说:“不多不多,今日高兴嘛。” 郭思谨看徐县令仍没有回到座位上的意思,怕他再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她只得佯装关心旁边的人:“世子呢?杯里的酒喝得完吗?喝不完,我替你喝,免得你喝多了难受。” 第一次有人说替他喝酒,而且还是女子,还当着众人的面同喝一杯酒,这种被关心呵护着的感觉,令赵瑗心情荡漾,他轻飘飘地吐了个字:“好。” 呵呵,这个坏男人,客气一下,还当真了。哪有男人让女人帮喝酒的? 话出了口,不好收回。郭思谨犹豫了一下,把赵瑗的酒杯,挪到了自己前面。徐县令一看,世子已经不想喝了,再敬酒就是失礼了,赶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在下首的徐夫人见冷了场,赶忙招呼:“多吃菜,少喝酒。”话才落下,就见旁边“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是徐县令倒在地上了。 “让世子见笑了,老徐一沾酒就醉,今日高兴,喝了这么多才晕倒,真是难得。”徐夫人一脸歉意地说完这话,就朝着门外喊人。 郭俭眼睁睁地看着徐县令被两个家丁抬出去,有些纳闷地想,老酒鬼今晚还没喝多少呢,咋就醉了?他这一醉,今晚安排赵瑗住宿的问题,不是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他往上座一看,好嘛,赵瑗好像也晕了,在桌子上趴着呢。郭思谨正推着他,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赵瑗抬起头,醉眼迷离地看了一会儿郭思谨,又趴回了桌子上。 “世子,世子,你醒醒,你今晚准备住哪儿?”郭思谨又开始推他。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2章:蛇蝎心肠,阴狠歹毒。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住徐县令家?不妥。 住到下官家里,传出去有损声望。再说万一照顾不周,惹恼了世子,不是给老徐添麻烦嘛。 住官驿?不妥。 醉着酒呢,半夜需要人时常照看着。 那,住到自己家里? 只能这样了。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把德清县城照得明晃晃的。 县城不比京都繁华,亥时初的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了,四周空旷,显得郭俭的声音异常的响亮。 “稳一点,稳一点,里面的人醉着酒呢,坐的不稳,当心磕着了。” 一遍一遍的啰嗦。 轿夫们有点不耐烦,吃的就是这碗饭,还用特意叮嘱嘛。全县城也就这一顶四抬的轿子,四个轿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只听从徐县令的差遣。 抬的个个都是贵人。不久前,还抬过巡抚呢。 一个小白脸,长的好看,就金贵了? 最擅长的事,被人质疑是件很烦的事。也不能怪轿夫们不高兴,他们哪里想到,抬的是娇客啊? 在县令家里吃了酒,准备住在县丞家里。 他们想的是,这俊俏的小白脸,应该是县丞的某个亲戚,来县令这里寻门路来了。县令都没出来送送呢,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但县丞的的身份特殊,轿夫们也只是心里不乐意,脸上还是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连连小声应着:得令,得令。 就这样,你交待我应和,一路慢慢悠悠,平平稳稳的把赵瑗抬到了郭家院子门口。 落了轿,轿夫们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郭思谨,立马就想到了,这小白脸可能是传说中的普安世子。 徐县令面子大嘛,还能请得动世子去他家里吃酒。 四人齐齐跑到郭思谨面前,见了礼后,才跑回来拉开轿门。然后,就杵着不动了。 上轿时,不知道是谁啊,就那么架着放在了轿子。现在知道是谁了,不知道手往哪里招呼的好。这里面坐的可能世子啊,论官阶是正一品,哪里能想摸就摸,想碰就碰的。 众人为难之时,赵瑗睁开了眼,虚晃着身子,一手扶住轿门,头就伸了出来。 郭俭的手伸到半道,又缩了回去,连声提醒道:“世子小心,世子小心。” 轿夫心下暗道,猜的不错,果然是世子,赶忙弯腰行礼,偷偷着琢磨着,那日后谈资就更多了,最高抬的可是一品官,而且还摸过,衣服的料子真好,丝滑丝滑的。 在这档口,郭俭向自家闺女招手:“小谨快来,扶一把世子。” 郭思谨后悔站在门口了,早些去烧水多好,也不用管这个狗男人了。从徐县令出门时,郭俭让她也一并坐在轿里照顾赵瑗,郭思谨说先行回家烧热水,吃过酒的人,肯定会口渴。 轿夫抬得稳走得慢,她这都到家半天了。 郭思谨的手将将伸出去,赵瑗就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把整个身子倚在了她身上。 死沉,死沉,死狗一样的沉。从大门口到屋门口,走得的磕磕绊绊,艰辛万难。郭思谨把赵瑗扔在床上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他就踢掉了鞋子,迷迷糊糊地说道:“洗洗脚。” 洗你的脸,洗你个大头鬼,把你整个人拉到河边,摁到大石头上,用棒捶捶着洗洗,洗成头破血流。 郭思谨恶狠狠的看了一会儿赵瑗,走出了门。 这是自己的床,床单被褥都是自己的,被他搞脏了不好洗。 水温正好。 用布巾给赵瑗擦了脸,擦了手掌手背一根根手指,又把他扶起坐着,脱了布袜,帮他洗脚。 郭思谨洗的是认真仔细,不厌其烦,把脚指缝都扣了扣。 哪个男人能享受自己媳妇这样的照顾,都会心里暖哄哄的。对方醉着酒呢,在可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么贴心,那是真的贴心。 待擦干了脚上的水泽。郭思谨直起腰,走到桌几边,拿了水杯,舀了盆子里的水,一手搂住赵瑗的肩膀,一手拿着杯子,凑到他嘴边,温言细语道:“世子,喝口水,免得一会儿口渴。” 赵瑗把脸别到了一边。 “乖,听娘的话,喝一口嘛。”郭思谨温柔得像个慈爱的老母亲哄她的小宝贝,轻拍着赵瑗的肩膀说:“二哥喝了水,好睡觉,喝了水,不生病。” 赵瑗闭紧了嘴巴。 要不要硬灌? 不行,搞不好会撒到床上,太脏了。 郭思谨怔了一会儿,松开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床上,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几上。 “半夜里,你要是口渴,就喝桌子上的水。” 郭思谨端着洗脚水出了门,赵瑗睁开了眼。 这个死女人。 韩如意说的没错,蛇蝎心肠,阴狠歹毒。 …… 第54章:难道那个天天来? 家里只有两张床,赵瑗占了她的屋子,郭思谨只得在另一间房里打地铺。 临睡时,郭俭交待,要多去看世子几次,生地方又醉了酒,万一半夜里起床,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郭思谨口里称着是,心里却在祈祷,碰吧碰吧,让他眼睛碰瞎,鼻子碰掉,腿碰断。想到腿,才感觉到自己腿上疼。这个狗男人,太坏了。晚饭时,在桌子下面偷偷拧她的腿,拧疼了呢。 初时,她装着跟没事一样,好不容易看到爹爹那么开心,不想扫大家的兴。再说先前她也拧他了,让他还回来,这事也就过了。 哪里想到,他拧着不丢了,疼得她实在承受不住,只好去扒他的手。他松了她的腿,反手去捏她的手指,若不是她急中生智,赶快把手放到桌面上,说不定手指头都会被他捏断了。 腿上现在还疼着呢。 脱了裤子看。 一块青紫。 狗男人啊!郭思谨捂住了脸。怎么嫁了一个这样的人呢?这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得了这报应啊。 她揉了两下脸,思索着怎样才能出口气。 用针扎他? 不行,一扎就醒了。 要是白天就好了,可以出去买泻药,放他杯子里,然后再把茅房的门搞坏,让他捂着肚子没地拉。 唉……现在是晚上,这个好办法也只能想想。郭思谨琢磨着,必须在天亮前,想出办法来。天一亮,就没机会了。 想来想去,方法没想出来,她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有人绑架了她,拿破布塞住了她的嘴,然后拿着明晃晃的大针,要扎她。 惊醒。 嘴巴被堵住,身子被束缚住。 更惊。 不假思索,手脚齐上阵乱推乱踢。 “别动。” 熟悉的声音。 狗男人! “世子,你怎么进来的?”郭思谨喘着气问。 赵瑗没理她。 这个死女人,照顾他睡觉,不给他脱衣服,也不取冠,更可恶的是,居然要他喝洗脚水,还冒充他娘。 坏人啊!坏人应该受到惩罚。 拧不行,拧着她都没感觉,掐脸也不行,小脸蛋掐烂,多难看啊!只有用那个办法了。他打定了主意后,就舒坦地躺在床上等。等等,等等,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 这个死女人,明知道他醉了酒,也不来照顾他。你不来,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以去嘛! 起床,轻手轻脚的开门。 若是被旁人现在院子里晃悠,就说是找茅厕的。 后路提前想好了。 他不但会做事,判断力还很准,最东边那间屋肯定住着郭俭,中间是堂厅。那死女人估计在堂厅西边的小房间。 十五是个好日子,月亮亮的欢喜雀跃,在窗户外面就能看屋内。 怎么能看到呢?把窗纸搞破了嘛。 确定人在哪里,接下来就好办了。用随身的匕首,把门栓拨开,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 她侧躺着,微微弓着身子睡着了。溶溶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朦朦胧胧,他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梦到过一样,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不真切。 在她面前坐了一会儿,又小心地躺下。把手臂放在她腰上时,他想突然到,她猛一醒,大叫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怎么才能让她醒来后,出不了声呢? 堵着嘴。 只要她醒来,知道是他就不担心了,她就不会叫了。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嘛,叫也没用。真叫起来,难堪的是她。 呵呵,自己咋这么聪明呢? 赵瑗紧了紧娄着郭思谨腰的手臂。 她无声地挣扎着,力气还挺大。 这个死女人,一点都不懂事,动什么动,今天十五啊。不是说十五要他一起睡的嘛。这个念头的突然出现,惊到了赵瑗。 这是什么想法? 今晚明明是来惩罚她的。 算了,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了,办正事要紧。 抓住她的两只手举到头顶,再用自己的腿压着她的乱蹬的双腿。自己还空出一只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嘿,真好。 把手放在她腰只上,摸摸她细腻光滑的后背,摸摸弹力十足的前面,再往下摸…… “不行,今晚不行,我月事来了。” 月事? 噢,癸水。 这个大骗子!初一的时候来的好吧,当我没记性啊。 不理她,继续往下,摸到了什么? 死女人啊! 难道那个天天来? 激动到乱蹦的心情,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咬牙在她屁鼓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早说嘛,都已经做了充足的身心准备了,又惩罚不成了。 这个死女人! 从来就没有顺他心意的时候。 ------题外话------ 看十五的都散了吧,等十六,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3章:以前有点对不起他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翌日清晨,郭俭看到闺女从她的房里出来,随问道:“世子起床了吗?饭已经做好了。” “还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郭思谨撒娇道:“我想在家多住几日,王府里住着没家里自在,再说我也想在家里多陪陪爹爹。” 这都是理由呢,明显是和女婿闹别扭了,耍小性子。郭俭望着笑颜如花的女儿,由衷地说:“出嫁了,就是大人了,不要像在家里一样任性,要懂得忍让宽容。世子也就大你一岁,外面的事情又多,你多体谅他。” 长这么大,郭俭从未责备过她。郭思谨敛了笑意,气鼓鼓地说:“我哪里有任性了,爹爹不是常夸我懂事的嘛,嫁出去了,就把我当外人,开始嫌弃了?不行我做针线活拿出去卖了,付你饭钱。” “你这丫头,牙尖嘴利,一向得理不饶人。”郭俭负着手,呵呵笑道:“县衙的事,世子已经办妥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待会儿他起床,你再给他另做些吃的。你们今天若是走,不用同我说了,把门锁了,钥匙放在门前水缸下面。” 郭思谨朝着小屋看了一眼说:“我现在去把他叫起来,问他今日走不走。” “别,别,让他睡吧,我去县衙应个卯,待会儿再回来。”郭俭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又问:“世子在小屋里睡?他是娇客,你怎么不让他睡床上?” 郭思谨迟疑了一下说:“我说了,他不听话,非要睡地上。” 郭俭更高兴了,女婿对闺女还是很不错的嘛,多知道心疼人。年轻人吵嘴闹别扭也正常,只要心里对闺女好,这日子就能长远的过下去。至于对自己的态度,好坏都没关系,反正又不跟他们一起住。 此时,赵瑗想着,岳父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嘛,深明大义,以前真是有点对不住他呢。 他早醒了,用薄被蒙了头,一边装睡,一边仔细回忆成亲后的生活,想从中找出,自己对不起这个死女人的地方。 没有! 除了没与她同房外,再没对不起她的地方了。没少她吃,没少她穿,也没有明示或是暗示,让府里人为难她,更没在背后说过她坏话。 一个弱女子而已,自己即使不喜欢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想找个好时机,把她送走罢了。 哼,不弱呢,打得过侠女韩如意,还斗得过吴瑜的老妖婆。想到这里,赵瑗有点后怕,要是圣上给他指婚的是吴家那个小祖宗,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局面呢。想和离都没门。 吴瑜是辅国大将军,手握朝中三分之一的兵权,宫里还蹲着个吴皇后。不好对付的一家人啊! 他又想起宋羿说的坏人,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坏人!这个死女人家里没有厉害人物。所以,在她即使没什么大错的情况下,自己才敢想着早晚跟她和离。 那个权倾朝野的秦奸相,只是个表舅,现在太师府的人对她好,是看了她世子妃的身份。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4章:难道她恨我?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那个权倾朝野的秦奸相,只是个表舅,现在太师府的人对她好,是看了她世子妃的身份。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秦奸相那个老东西才不会为了她,跟自己明着闹翻。 秦奸相是什么人?看似阴狠手辣,什么事都敢做。其实做的事,都是百般掂量过的。很多人都说他,什么人都敢碰,敢找茬,要真是这样的人,能混到丞相兼太师这个位置? 自己亮明了讨厌他,并且极力避免跟他来往。他还不是一样的对自己说话客气有礼,也没听说他在圣上面前,说过自己什么不是。 眼前的事好判断,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那奸人在他选妃的时候,拼了命的在关系网中找合适人选,不就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吗?怕哪一天,他得了势,把他全家灭了。 死女人真是愚蠢,还以为那是个好靠山,经常往太师府跑。她是世子妃的时候,秦奸相才是她的靠山;哪天不是了,在路上走碰面,王氏那个毒婆娘都会当没看见她。 一个从八品县丞的闺女,长的好看又有何用?在权贵圈子里面,向来看的不是脸蛋,看的那是背景。 赵瑗想到这里,心里不舒服了。死女人有点可怜呢,糊里糊涂的就被人推进了,这个看不见刀光的战场。在这个战场里,有人没把她当回事,有人想利用她,有人想把她踢出局。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就是想把她踢出去的那个人。想把她踢得远远的,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唉……别人成了亲,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自己成了亲,就想着和离,想着哪一天把她送走,这算是什么日子嘛。 他有点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和离。刻意的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原因有二: 一,她是秦奸相选派的人,他憎恨秦奸相,不想让秦奸相的谋算得逞。自己的目标若是达成,灭他全家都是少的,要灭他三族,他这个念头,不能受到任何人的阻拦。 二,他要娶自己喜欢的人做正妃,与她相亲相爱的过下去。偌大的皇宫,没有一个贴心的人。自十四岁起,他就想着将来娶了亲,就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了,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同她说说。这个人当然不能与他厌恶的那些人,有半点的关系。 思绪混乱,心神不宁。突然间,赵瑗觉自己想远了,在想这个死女人为什么对他不满呢。不是不满,是恨他。哄人喝洗脚水这事,只有恨着那人才干得出来。 前两天还说喜欢自己,不应该这么快就恨上了呀?她把饭撒在自己神圣的书桌上,他都没说什么;同韩如意打架,没说她很严厉的话;跑出去喝酒,也没责备她。 去哪里找像自己这样性格好的人? 她没理由恨呀? 难道,难道洗脚水有解酒的功效? 可是没听说过哦。 幸亏是装醉,若是真醉,可能就真喝了。 呸,太恶心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5章:他觉得自己很善良。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风和日丽,艳阳天。 郭思谨吃了早饭,刚把爹爹送出门外,小兰姐端了一大碗煮熟的豌豆走来。 “早上去摘的,咱俩一起吃。” 男人在一起,不一定喜欢讨论女人;女人在一起,总是喜欢讨论男人,尤其是受过男人伤害的女人。 院子里的桐树下是个石板桌,两女人坐在石板前吃碗豆,吃到第三个豆角时,马小兰说:“小谨,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前些日,我见到王嗣同了,他说世子对你并不好。他说,他对你的心意没变。让我把这话捎给你。” 郭思谨心里惊了一下,好事不出门,坏人传千里啊!自己在王府里不受待见这事,外官都知道了?说不定爹爹也知道了。可是爹爹从来没表露过呢。 她叹了一口气,良久没接话。 “女人有个对自己好的夫君,日子才叫好。荣华富贵,权力地位,脸蛋身高,这都是虚的,我现在是算看透了。”马小兰吃着碗豆说:“王嗣同除了貌样差了些,人品,才能都是一等一的好,听说王知府最喜欢他这个小儿子呢。” 郭思谨望着马小兰,若有所思地说:“小兰姐,你看上他了?你要是看上他,主动跟他说嘛。坏男人太多了,好男人不好遇着,遇着了就想办法把他搞到手。” 马小兰也叹了口气:“他哪里会看得上我。打他主意的潢花闺女都排成队了,轮也轮不到我这个二手货啊!” 郭思谨想说,自己也不是潢花闺女了。又想到这是用了手段的结果,长长地叹了口气。 躺在地上的赵瑗,想跳起来,一脚把门踢开,把自己的女人掐死,把另一个该死的女人砍死。 叹气是什么意思?后悔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呢?都是有男人的人了,还想着以前的相好。不,不是相好,就是个不要脸的死皮赖脸的臭男人。 什么知府?湖州知府。一个小小知府的小儿子,算个屁啊!把主意打到本世子头上了。 湖州,湖州,王知府,那个干瘦的死老头,再有半年任期就到了。把他调派到琼州算了,那里温度高。瘦人怕冷嘛。 琼州距离杭州两千多里,飘洋过海的,这个距离可以。 赵瑗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善良,没有想着寻个由头,治他的罪,来个全家流放。然后在流放的路上,找人把那个王什么同做掉,让他到阴间里去打吊死鬼的主意吧,去和吊死鬼生生世世一双鬼去吧。 当官的哪个经得起查?想找一个人麻烦,主意多的是了。再说了,年纪那么大了,也为国为民做不了多大贡献了。 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赵瑗把自己的善良想过一遍后,才觉院子外面好像没了说话声。正在他寻思着,是睡在这里等,还是主动出去时,隐约听到了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他悄悄地站起身,扒着窗户朝外看,一个头花白的妇人,神色猥琐的同郭思谨说着悄悄话。 猥琐这个词,是赵瑗形容她的。她说那话,用猥琐形容算是好听的了,应该用可恶来形容。 听听她都在说些什么。 “男人不能惯,不听话就打一顿。” 郭思谨揉了一下鼻子,声音也悄悄地:“打不过怎么办?”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6章:不记得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揉了一下鼻子,声音也悄悄地:“打不过怎么办?” 老婆子拔高了一节嗓门:“当然是趁他睡着的时候打啊!” 郭思谨赶紧又问:“打一下,不就醒了?醒后,他要打回来怎么办?” “一棍子闷他个起不了床,拿什么打回来?用嘴?也就能骂骂人,过过嘴瘾。” 郭思谨吸了口凉气,摇摇头:“这个方法不好,万一打重了,还要花钱治病。” “小谨,你就是心太软了。下不了手打,那就吓唬他。半夜里拿着菜刀放在他脖子上,然后把他推醒对他说,以后不听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郭思谨悄悄地问:“除了打,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 “有。” “是什么?” 赵瑗把耳朵往窗户上贴了贴。 没听到。 这个老不死的死老婆子,关键时刻把声音压得太低了。 赵瑗在屋内急得团团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知道对方下一步动作,才能想应对措施啊! 他看到郭思谨紧咬着嘴唇,面颊绯红,目光闪烁。 难道老婆子说的方法,这个死女人觉得好用?想知道是什么!他换了个耳朵贴在窗户上。 “我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赵瑗赶快换上了眼睛。看到院子里的二人站起了身,他快速躺回地铺,又用薄被蒙了头。 郭思谨把王婆子送走后,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才推开小屋的门。 地上的人仍蒙着头呼呼大睡。睡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郭思谨扯开薄被,就看到赵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然后坐起来,四处看了一圈,皱着眉头,冷冷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 赵瑗的话里透着强烈的不满:“我怎么在地上睡?” 郭思谨站在赵瑗面前,俯视着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都记得什么?” 赵瑗不耐烦地说:“在徐忠厚家吃饭。” “昨晚你是怎么进这屋里也忘了?要扒我衣服,你也忘了?”郭思谨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问。 赵瑗跳起来,就抓住了郭思谨的脖子:“你再说一遍,谁要扒谁的衣服?”低头看了一下穿戴完整,略有些皱的衣服,阴沉地说:“你又扒我衣服了?” 这人是装的,还是真不记得了啊?郭思谨无法从他眼神里判断出答案。昨夜被他的亲亲惊醒,接着,他就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接着倒头就睡。 这么大个人,她拖又拖不动,扛又扛不动,也叫不醒,只能由他继续睡了。 跟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怎么解释?解释得通吗?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她爹爹喜欢下棋,喜欢看兵法书,她也跟着看了不少。 “你昨晚拧我,你也忘了?” “再敢胡说八道。”随着他冷冽的话语,脖子捉的更紧了,郭思谨瞬间呼吸困难。 这个有证据。 “你……你自己看……” 她撩了裙子,坠着身子去脱里面的衫裤。雪白的大腿上,一块紫红色的印记,似是趴了一只笨拙的飞蛾。飞蛾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世子,我疼。 火辣辣的炙热,瞬间笼罩了赵瑗的脸。他松了手,弯腰摸了摸飞蛾肥胖的翅膀,皱着眉头问:“很疼吗?” 郭思谨拍开他的手:“让我在你腿上拧个同样的伤痕,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既然是疼,你为什么不动,也不吭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赵瑗理直气壮地说。 “记得了?你为什么拧我?”郭思谨仰头看着他,严肃地问:“还有,你踩我,你记不记得?” “好饿啊。”赵瑗说着,走出了门。 郭思谨在身后追着问:“渴吗?我先给你端杯水吧?” 赵瑗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说:“不渴。我要吃饭。” 这个死女人。还没死心呢,还想哄他喝洗脚水呢。 刚才应该掐死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7章:有点怕她。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早上熬的粥还在灶上热着。郭思谨盛了一碗,又端了两个小咸菜,摆在了桐树荫下的石桌上。 赵瑗拿起筷子,递给了郭思谨。 “你先吃两口。” “怕什么?怕我给你下毒?还是怕我往里面吐口水?” “都怕。” “担心就不用吃了。” 在郭思谨将要收走碗筷时,赵瑗认命似地说:“应该珍惜粮食,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我吃。” 这顿饭,他吃得是万分的难受,总觉得有异味。吃了饭,又去门口的水缸里舀了碗水漱口,然后又喝了三碗水。 渴啊!渴得嗓子眼冒烟。 谁渴过酒,谁知道酒后渴的滋味。 待郭思谨收拾了锅碗从灶房里走出来。赵瑗坐在树荫下,对着她勾勾食指:“过来。” 郭思谨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问:“有事?”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赵瑗望着她。 这狗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郭思谨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赵瑗被注视的有些不自在,以前,他看到她的样子大都是笑意洋洋的,生了一些事后,她的表情或是委屈,或是生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用审视的目光看他。 锐利的目光,扒开了他的衣服,穿透了他的肌肤,站在他的心门前,探头窥视。他突然有点害怕,目光避开了她的眼睛,在她身上回来游移,于是看到了她的小手。 她手背白皙得近乎透明,肌肤下的青筋清晰可见,握着小拳头,拇指攥在手心里。 呵,紧张了吧,怕我了吧。 面对一个怕自己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赵瑗抱起双臂,抬眼望着郭思谨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别指望和离,你就等着休书吧。若是急要,我明天就差人送过来。圣上问起,我就实话实说,说你心里另有他人,不想跟我过了。” 赵瑗说得很平静。 郭思谨的声音也很平静:“我心里有谁了?” 赵瑗没接她的话,继续说:“身为女子,没有妇德,说明家教不好,你爹是有责任的,圣上为此罢官治罪,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去求个情。官罢就罢了,罪就免了。” 他淡笑了一声:“你不是会做衣服吗?以后做衣服,卖了换钱养活你们父女二人,也是饿不死的。” “我心里有谁了?” “有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丫鬟都不带偷跑回来,是想做什么?还用我说明吗?” 郭思谨想扑上去,用双手抓他那张平静的脸。 这个狗男人。想另娶,还找自己的麻烦。 赵瑗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儿,洁白的小脸通红,眼稍也跟着染红了,微翘的鼻尖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像只关进笼子里,等待被人宰杀的小动物,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他把手臂放下来,用手指扣着石板,愉快地问道:“你现在说回去也没用,前几日,我怎么说的?回来就不要回去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让人送休书时,顺便把你的衣物一并送过来。” 赵瑗对自己说的话很满意,别的夫妻分开了,都是鸡飞狗跳的,老死不相来,恨不得把对方撕了。 自己休了妻,不但大老远的跑来送休书,还体贴的送东西。 请问,还有比他更有风度的人吗? 郭思谨嘴唇掀了几掀,声音才出了口:“你想和离,我们可以商量。这样诬陷我,你心安吗?晚上睡得着吗?” 赵瑗眨了眨眼,这死女人,还真想和离了?他笑了一下,温和地说:“我刚不是说了嘛,别指望和离,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也是闲想。白白浪费时间。” 哼,一个小女子,他还治不了? 方法多的是,信手拈来。 这次不趁机好好教育一下,以后还不吭不响的就往德清跑呢。出嫁的姑娘,老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好像虐待了她一样。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8章:听爹爹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俭进了自家大门,看到坐着的女婿微仰着头望着他闺女,女婿的神情还不错,闺女看到的是后背,肯定也不错。 他心情愉快极了。 刚刚在衙门,徐县令一看见郭俭,上前扶了他的胳膊,把他让在坐倚上,小声说:“我的国丈大人,您来这么早干嘛,衙里有我们处理不了的事,我再让人去请您。” 他急忙说:“这话可不敢乱说,让人听到是要掉脑袋的。” 徐县令认真地说:“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怕什么?昨晚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世子的相貌,真龙气息逼人,绝对的天子相。 您是国丈这事,是迟早而已。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老弟一把,昨晚我都想好了,也不用多大的官,去刑部做个侍郎就行,我最喜欢审犯人这活了。” 郭俭听了这话,心脏嘭嘭跳,兴奋占胜了害怕。对升官不感兴趣,那是升的官小。从八品升到正八品,或是七品,甚至是六品,这个吸引力不大。但要是国丈那可就不一样了,一品官见了,都是要点头致礼的。 皇帝管自己叫爹爹,不敢想,一想就要晕倒。郭俭晕晕地问:“世子,吃饭了吗?” 赵瑗正专心欣赏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小脸蛋呢,听到郭俭说话声,才觉院子里进了人。 “我吃过了,爹爹。” 这声爹爹出口的很利索,没有丝毫犹豫。 郭俭又晕了晕,一声爹爹暖人心呐。郭俭一颗火热的心,想再暖回去。看到自家女婿身上的衣服都是折皱,找到了可暖的地方。 于是说道:“小谨给我做的两套新衣服,我还没上过身,我拿出来,世子试试合适不?不合适的话,我去街上成衣铺子里买。” 赵瑗看着郭思谨紧抿着的小嘴巴说:“那麻烦爹爹了。” 深蓝色的衣袍,领口袖口和衣襟处用浅蓝色的丝线迁边,绣了云纹。乍一看普通,再一看,做工精细,针法讲究。低调里透着华贵。 这死女人,又会做饭,又会做衣服,像个农村婆娘一样。闲的时候,不能弹个曲,吟个诗,画个画什么的吗?高雅、轻松不费力。 赵瑗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同旁边的郭俭说话:“爹爹,杭州那边还有事急着办,我一会儿就要走。小谨若是想在家里住,就让她继续住吧,过几日,我挤出时间,再来接她。” 郭俭急忙说:“世子那么忙,跑来跑去的辛苦,今日让她同你一起走。” “我刚才同她说了,府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她去处理呢。她说,她想在家里多陪陪您。” 赵瑗温和地笑道:“爹爹,德清离杭州不远,轮到休沐时,您到杭州去玩,顺便在那里住上两日。类似的话,我跟秀州榕树园的伯父伯母也说了,他们也没去过。成亲时间短,很多家事都不懂,以前考虑得不周,还望爹爹不要见怪。” 赵瑗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很巧妙,把此前没有邀请郭俭去府上的事,给圆过去了。我不是不让你去,我是没想到这档子事啊!我亲爹亲娘也没去过呢。 郭俭怔了怔问:“秀州榕树园赵称?” 赵瑗颌首道:“是我父亲。” 郭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一直担心郭思谨不受那边人的待见。担心哪天,她回来说,不回杭州了。 不要说一个闺女,就是三个闺女他也养得起,也愿意养。可是,如此以来,她本人不开心嘛。这几天,虽然她像没事似的,依旧天天笑呵呵的,但跟出嫁前的心花怒放,是天差地别。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了,原来都是误会。亲家公亲家婆都是好人。世子也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考虑不周很正常。 郭俭把脸转到一边,抬起袖子沾了沾眼睛,深吸了口气说:“没别的事,这就上路吧,免得天黑前赶不到杭州。” “听爹爹的。” 赵瑗低头拽了拽袖子,有点短呢。 短也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59章:是个大人物。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午后的阳光明亮而炙热。 德清至杭州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路边的杨树荫里,站着一男一女一匹骏马。 郭思谨焦急地朝着马车的方向问:“师傅,要多久能修好?” “底梁断了,没法修了。” 趴在车底的马夫丧气地说:“好好的车梁怎么会齐齐地断掉呢,真是奇怪。对不起了贵人,您再想别的法子吧。” 赵瑗翻身上了马,冷冷地俯视着郭思谨,低声说:“看在郭县丞工作勤奋的份上,我饶你一次让你回去。我原谅你,天不原谅你呢。这里离德清也就一二十里路,你自己折回去吧。” 看着郭思谨又憋红的小脸,赵瑗心情愉快得想唱歌。 不听话的死女人,知道惹到我的下场了吧?以后老不老实了? 郭思谨看看马车,又看看来时的路,再看看落到半空里的太阳,伸手拉着了马绳。 “我跟你道歉,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让我回来,我就不回。”她微仰着脸,不知是天热还是急的,额头鼻尖上都是汗珠。阳光直射在她脸上,眼睛有点睁不开,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如同柔弱的蝴蝶。 “道歉就行了?”赵瑗趾高气扬地说:“把你打一顿,我再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郭思谨又看了看来时的路,此时额头的汗珠汇集在一起,顺着眉稍流了下来,滑进了速地眨了眨眼,接着用另一只衣袖抹了一下,然后犹犹豫豫地松开了抓住马绳的细白小手。 “我想起来了,你还答应给别人做衣服呢。府里的人收了人家钱,东西交不出去,失的可是我的脸面。”赵瑗不情愿地向她伸出了手,“上来,再收留你几日。” …… 车夫听到有什么东西“嘭嘭”地敲着车厢,他从车底爬出来。一个相貌普通的灰衣人站在他的车边,递给他一个钱袋。 “够买两辆车的,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灰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车夫呆住了。 “接着。”灰衣人把钱袋扔给他,翻身上了路边的马,绝尘而去。 半天后,车夫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钱袋,竟有些想不起来刚才扔给他钱人的相貌。长相太普通了,没有能记着的地方。 他又想了一下雇他车人的相貌,太耀眼了,一辈子都不会忘。 车夫跑车二十年,见过很多事,也听过很多事,他想了一会儿,有点明白了。 摇头一笑,年轻人呢,是大人物呢。 * 马是好马,驮着两个人依旧身轻如燕,跑得十分的欢快。 赵瑗一手拉着马绳,一手挽住郭思谨的腰。 “你别动,痒。” “你是不是想掉下去?” “……” “你拧缠什么?是不是想掉下去?” “你别摸我。” “要不你自己下去走?离那么近,难免会碰到。” “……” “头别动。” “你离我脖子远点,痒。” “就这么大的地方,是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0章:一点都不上道。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半个时辰后,路边的桐树荫里站着一男一女一匹骏马。 “我们要在这里歇多久?” 赵瑗朝旁边斜一眼,没接话。 郭思谨有些焦虑:“还有三十多里吧,再歇下去,天黑前赶不到杭州了。” “一匹马驮两个人,多累啊!你有没有怜悯之心?要不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郭思谨闭嘴不说话了。 停停走走,走走歇歇。 天黑了,离杭州还有将近二十里。 郭思谨站在路边,望着初升的月亮,极是担忧,这狗男人在打什么主意的吧?该不会,想把她扔这里吧? 在她心慌慌时,听到了赵瑗悠悠荡荡的声音:“今天道歉的诚意不够,把你最近做的错事,一一说来,仔细认错,并且保证以后不再重犯。否则,我就自己走了。” 赵瑗早就想好了,郭思谨说了她自己的错处后,他大度地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也不同你计较了,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往府外面跑,每晚在门口等我,向我回报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尤其是最后一句,他觉得很重要。 规矩要一点一点的教,至于都有什么规矩,他一时也想不起来,等听了她的回报,再判决,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赵瑗正在暗自感叹,自己的决定英明时,他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你走吧。” 他不能置信地问:“你再说一遍?” “你走吧。” 他咬着牙说:“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吧?” “知道。” 这个死女人!她不是怕黑吗? 赵瑗抬头看看悬挂在夜空里的月亮,月亮呲着牙冲他笑,他突然觉,这个亮东西很讨厌。 赶快收工回去,搂住星星睡大觉不好吗? 照什么照。 伸手不见五指,她肯定害怕了。 …… 十六的月亮比十五的更圆,毫不理会人间的喜怒哀乐,肆无忌惮地照着大地,把四周树木庄稼变得影影绰绰,恍恍惚惚。 郭思谨听到越来越远的马蹄声,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杨树坐了,把头埋进了膝盖上。 不看就不害怕了,有什么害怕的?又死不了人。所有的害怕,都是自己吓自己。夏夜里,凉风习习,还怪舒服了,眨眼间天就亮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天亮之后,朝哪个方向走呢? 这个狗男人,一边对爹爹的态度大转变,一边欺负她。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道貌安然,两面三刀的人呢? 他究竟在盘算什么? 路边的高梁地“沙沙”地响,原本就惊慌的心,更惊了。 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吗? 难道,难道是鬼? 想到鬼,郭思谨的汗毛竖了起来。并且感觉到有东西靠近了她,坐在了她身边。 “你想不想知道,被人宠着是什么样子?” 高高揪起的心,“扑通”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郭思谨抬起头,望着坐在身边的狗,不,是人。 呵,这是引导自己另嫁呢! 她不动声色地说:“不想。” “一个男人对你特别好,你想在他面前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让他往东走,他只会往东走,东北,东南都不会去。” “不想。” “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想让他抱你,他随时都会抱;想让他陪你睡觉,白天晚上都能睡。” “不想。”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1章:去高粱地。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想打死这个死女人,一点都不上道。 一个小可怜难道不想被人宠着吗?不想被人抱抱吗?不想有个好男人对她好吗? 方才他离开后,本想着过一会儿再回来,等她吓个半死后,自己救星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准会扑到自己怀里,把自己的错处一一说出来,并且诚心诚意的道歉。 到那时,他再温和的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安慰她,并且象征性的说自己两句也有错,不该把她丢下。她还不得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哭? 可是手就是不听使唤,马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自动的勒着了马绳。等他回来,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坐在路边的月光里,冷清而又孤单的样子,特别想抱抱她。 所以,就把原本准备好的话,换成方才的。他想着,如果她说想,他就说,先让你体会一下被男人抱着的感觉吧。 然后,抱抱她。 这个死女人,真是没顺他心意的时候。 赵瑗有点生气地说:“那你想怎么样?想坐到天亮,再走回德清?想过你爹爹看到你回去,是什么心情吗?闺女被人抛弃不要了……” 月亮清冷的光辉里,以前常常对着他笑的小脸,此时忧伤而迷茫。赵瑗有点说不下去了,转话说道:“交换一个条件吧。” 这狗男人,果然是有所盘算呢。郭思谨转了转有些干涩的眼珠,半天后说道:“你说。” “你帮我办成一件事,我答应一年内不把你赶走,并且在这一年内,陪你去德清两次,去的时候给你爹爹带礼物。” 赵瑗顿了顿,欢快地说:“想像一下,你爹爹看到我陪你回去时的情景,他不是爱下棋嘛,我有一本珍藏的棋谱。”为了证明他话的真实性,又解释道:“棋谱是南越知府送的。” 郭思谨又把头埋在了膝盖上,事出反常必有妖,许下这么好的事,不知道会让她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呢,再说这个狗男人的话,也不可信。 她闷闷地说:“你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赵瑗望了眼路边的高粱地说:“你是说上次的愿望吗?” 为了大局,有时候要舍弃自己。这是每一位人身居高位之人,应有的觉悟。赵瑗搂住了郭思谨肩膀,平静地说:“你要是方便,我现在兑现给你。” 郭思谨直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一向清冷的目光,灼灼生辉,在月色下有几分的迷离,又有几分热烈。 刚刚还对自己生着气呢,怎么突然的对她的态度就好起来了?再说,这荒郊野外的,怎么操作?郭思谨有些茫然,她不解地问:“怎么兑现?” “高梁地里。” 她更茫然了:“高梁地里怎么做?” “把高梁压倒铺地上。” 她彻底茫然了,连声问道:“你会纹字?带的有工具?月亮下面看得清吗?为什么非要去高梁地里?” 赵瑗咬了咬牙,仰脸望着天上的月亮,声音更加平静:“你第一次说的那个愿望。” 郭思谨想了一会儿后,皱着眉头问:“我说的脱了衣服睡觉,是指你脱了衣服,睡在我床前的地板上,给我守夜。这跟高粱地有什么关系?” 赵瑗搂着她肩膀的手,挪到了她的脖颈上,咬牙切齿地说:“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郭思谨不解似的问:“我哪里说错了吗?” 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巴,赵瑗思索着,要不要把它堵住。从里面蹦出来的话,实在讨厌,实在不爱听。 在他犹豫地时候,郭思谨扒拉着他的手说:“不能是伤天害理的事,另外再加一条,我想什么时候走,你不许为难我,不许胡乱栽赃我。” “好。” 哼!说话算话不算话,那是由我说了算的。我想算就算,不想算就不算。 ------题外话------ 笑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2章:怎么可能不行!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一刻钟后,郭思谨问:“你为什么讨厌我?讨厌我哪里?讨厌我这个人,还是讨厌我跟太师府走的近? 赵瑗利索地回答:“我不讨厌你。”停了一口气的功夫,又说:“我是看你不顺眼。” 郭思谨侧着脑袋,望着走在她右边的人,又问:“我哪里不顺你眼了?是长的不顺眼,还是做事不顺眼。” 赵瑗利索地回答:“你哪里都不顺眼。”又停了一口气的功夫,“从头到脚,没一个顺眼的地方。”他稍想了一下后,说了心里话,“看见你,就想掐你。” 这个狗男人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郭思谨站住了:“夫君,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吧。” 赵瑗:“……” 郭思谨耐心地给他讲道理:“一个受宠的女人,他夫君舍得让她辛苦走路吗?” 赵瑗看着对方满含期待的小眼神,又想掐她了,为了防止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他把脸扭到了一边,有点烦燥地说:“那是做戏,还没到戏场呢,唱什么唱?” 郭思谨朝着路边走:“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先提前练练,免得到时候不适应。”她坐在了地上:“累死了,走的有三四里了吧。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歇歇脚。” “起来。”赵瑗拉她的胳膊。 “走不动了。” 这个死女人,当初应该拼死抗旨拒婚,要是娶别的女人,会这么麻烦嘛?哪里用讲条件?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让她睡高粱地,她就得睡高粱地。 方才他提建议说,如果不想走,就在高梁地里睡一晚,明早再想办法。她不同意,说是怕蚊子咬。 在高粱地里睡一晚,多好啊!她肯定害怕,说不定得死死的抱住自己才敢睡。那时候再趁机,让她讲讲自己的错处。 呵,这样美好的夜晚,说不定,多少年后,还会想起来。就像小时候的夏夜,他睡在外面,被野猫蹬醒,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圆月清风,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这个死女人不珍惜,白白浪费了他制造的好机会。 当郭思谨趴在狗男人背上时,她觉得这个条件交换,还是值得去期待的。 “我真是可以随便惹事吗?真的是惹的越大越好吗?” “……” “你惹我生气的时候,我能不能打你?王夫人都经常打秦太师的。” “……” “我有点不信,让我先试一下。”郭思谨双只手同时拽住了赵瑗的耳朵,厉声说:“上午栽赃陷害我的事,给我道歉。” 赵瑗站住了:“松手。” “道歉。不道歉,就说明你刚说的话诚意不够。” 这个死女人,看她能耐的。 赵瑗呵呵笑道:“你知道恩爱夫妻之间,有一方生气了,另一个人是怎么求饶的吗?” 郭思谨在他的笑声里,听出了不怀好意,她试探着问:“打一顿?” 德清那地方,不能让她再去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噢,那地方也不算穷,“种桑养蚕”搞得不错呢。 穷,跟杭州比就是穷。 赵瑗温和地说:“你先松开手,我慢慢告诉你。” 郭思谨的手还没完全松开,就被他转身抱住了,然后,做了他心心念念想做两件事。 报住。堵嘴。 不想听她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嘴巴。 没嘴巴了,看你还怎么说话。 方法绝妙! 一番激烈的唇佸动乱后,赵瑗捧着她的脸,喘着气,极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的歉,够不够?” 郭思谨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呀,从出生到现在,这是有史头一遭。 在秀州时,也有类似的情况,那只是碰了碰唇,现在不但纯齿相接,口水还混在一起。 一时间,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混入了他的气息。 她彻底凌乱了,目光焕散,半天后才缓过神来,喘着气说:“你……” 赵瑗看着眼前人儿的傻呆模样,大赞自己方才的行为,这都是第三次了,还表现得这么新鲜,这说明自己的技巧好,每次都给她新感受。 不对,今天这是第四次。第一次第二次不想去想,想起来就生气,想起来,就想报复回来,就想用那个方法惩罚她。 赵瑗扯住郭思谨的胳膊,往路边走:“不够?那去高粱地里。” 这个狗男人,神经啊!郭思谨挣着身子,往正路上趔,急急地说:“够了,够了。” 哼!一个小女子,我还治不了你。 赵瑗蹲下了身,畅快地说:“上来。” 第65章:怎么可能不行! “路远无轻载,一根稻草压死人。”意思是说,走的远了,拿根稻草,也会觉得很累。 如果驮的不是稻草,是个成年人呢? 赵瑗刚背上郭思谨时,表现得虽极为不情愿,心里并没有一丝不情愿。就当锻炼身体了,他有时候还在腿上绑个东西,跑步呢。 再说了,不背她,还能怎么办?要赶快回去休息,明早好启程去平江府啊。 当她热热的身子贴着她,两团柔软的东西贴着他,他想让路再长一点,就这样,在温柔的月光里,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不过,这个念头不久后就改变了。背上的人,越来越觉得重。他想说,让她下来走一段路。 又找不到好理由。 他不想说累了。 一个男人背个女人,就说累,这说明男人体力不行啊!这让他想起了那天早上,她说的话,她最初以为是他不行呢。 哼,怎么可能不行。不但行,还行的很。 可是,真的好累!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吧,免得一心想着累。 “你为什么想嫁给我?” 没回答。 不好意思回答呢,想嫁给一个人肯定是喜欢他。 那换个问题。 “你除了做衣服,做饭,还会什么?会酿酒吗?” 没回答。 他抓了抓手里挽着的大腿。 没动。 睡着了? 这个死女人。他想把她扔地上,再狠狠地踩上两脚,让她求饶说,不让你背了,今晚就睡高粱地里吧,明早我们再回去。 其实,其实这样也行。 他接下来想着睡在高粱地里,可能会生的事,想着想着,心情更加愉快,也不觉得很累了。 郭思谨看到西城门,渐渐近了,迷迷糊糊地说:“怎么一下睡着了?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累着你了吧,你应该早些把我叫醒的。” 赵瑗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你这个死女人,以后少吃点饭。” 他觉得这一背,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在对待郭思谨的态度上,终于有了进步,可以把死女人利索地骂出口了。 翌日清早,普安王府的十名府卫,接到一条特别的指令:去找世子的马。 府卫甲悄声问侍卫乙:“世子的马怎么会丢了呢?是骑着丢了,还是栓到路边丢了?” 府卫乙:“你这个傻子,少说话。免得让别人听见,知道你是个傻子,这份活便干不成了。骑着能丢吗?马即使栓路边,旁边肯定有人啊,怎么会丢?” 府卫甲:“那是怎么丢了?” 府卫乙:…… 张伯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赵瑗不告诉他,只说让他派人找。 好找的很啊!汗血宝马,在整个杭州城也就只有两匹,那是蒙古国赠送给两位世子的礼物。 中午,便找到了。 偷马贼是个小老头,他颤危危地说:“在我家高粱地里现的,我还以为是谁家不要的。” 傻子特别多,这么好的马怎么会不要?一百个你这样的小老头也换不来。 马是找着了,究竟为什么会丢马,张伯还是没弄明白。 正常情况下,赵瑗只要出王府,附近都有暗卫不远不近的跟着。昨晚,天刚擦黑,暗卫就回来给他交差,说是主子不让跟了。 张伯问了门口的府卫,他更糊涂了,府卫说,昨晚世子和世子妃二人走着回来的, 走? 张伯寻思世子的办事能力,是不是退步了?没马那都不是事!在路上随便遇个骑马的人,或是赶车的人,就把马或是车给征用了。堂堂世子啊,一品官,征用谁的马车,那是他们的荣兴。 可是,马为什么会丢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3章:她在心里笑。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杭州距平江府三百余里,走陆路官道,要两日。若不是赶时间,或是中途想随意停靠,一般都坐船。一条大运河连通南北,三日可达。 赵瑗觉得某个人若是太会办事了,也不是好事。早上他交待张伯,去找两张船票,再要两间上等房。并体贴地说,若是不好办,就要一间房。 很多人以为越便宜的东西,越好卖。其实,这是穷人思绪。越贵的东西,越好卖。 但要是没有头脑的傻贵,肯定也卖不掉,要正常的贵。 什么算是正常的贵呢?物以稀为贵。 也就是说又好又稀少的东西贵,好卖。 船上的上等房不多,很贵。提前三天,都未必订得到票。张伯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拿了两把上房的钥匙回来,交给了郭思谨。 赵瑗上船的时候,寻思着要不要再找个管家,让张伯只管外务以及府卫暗卫的安排。 赵瑗想这事的时候,张伯也在想这事,他想着等赵瑗回来,他就建议他另找人管府里的杂事,最近事多,他忙不过来。 不是忙不过来,是府里的活干不成了。 目前府里就两位主子,两位主子不和睦,他夹在中间为难。 为什么把钥匙递给郭思谨?在讨好她呗。 身为一个管家,主子开口要辆马车,他都不办,这个后果不敢想。 未来的事谁预测得到!万一世子的最终目标达成了,而且世子妃一直没换,那是什么后果? 呵呵,卸磨杀驴,鸟尽弓藏,是常有的事。世子若是不护他,到时能保着命都是好的! 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看似柔弱的世子妃,可不是谁想惹就能惹的。 唉,怎么办呢? 要不撺掇撺掇世子,把这个世子妃赶快送走? 其实,张伯的眼光还不算好。 郭思谨根本就没生他的气。若是有人拿了棍子打她,她只会怨恨拿棍子的人,而不是棍子本身。 她站在船上二楼的房间门口,对最近时常拿棍子敲打她的人说:“世子事务繁忙,就不用管我了,等到下船时再叫我就行。” 忙个屁啊忙?在船上有什么可忙的?是要摇撸呀?还是要收帆呀?赵瑗没什么表情的斜了她一眼,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小,除了一个低矮的床塌外,就只有一张同样高低的茶几。 郭思谨进房间后,把随身携带的衣物安置好,就脱了外衣,躺在了床塌上。昨晚休息的晚,起的又早,刚躺下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嘭嘭,嘭嘭……” 郭思谨揉着眼开了门,看到赵瑗站在外面,举着一把叶子牌说:“太无聊吧,打牌吧。” “我想睡觉。”她扶着门框说。 “现在睡,晚上就睡不着了。”赵瑗说着,强行推开郭思谨的手臂进入了房间。 历来都是客随主便,此时成了主随客意。 郭思谨只得在桌几的另一头席地坐了,无精打采地说:“我不会打,你教我。” 当赵瑗把规则讲完,郭思谨打着呵欠说:“两个人闲打着玩没什么意思,提不起精神,说个输赢怎么算吧。” “你说。”赵瑗拨弄着手里的叶子牌,目光闪闪。 “打到午饭时,谁输的多,不许吃饭。” 赵瑗爽快地应道:“好!” 阳光从房间的小窗里照进来,落在赵瑗含笑的眉目间,仿佛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这样的人,饿上三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郭思谨心里在笑。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5章: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同郭思谨交换的条件是,让她想办法破坏他金贵的姻缘。 并给她指明了方向,二人可以假装很恩爱,让别人断了插足进来的念想。必要的时候,拿出阴狠歹毒的本领,刁难那个叫慕容小花的女子。 装好人装温柔时常委屈,装坏人耍脾气还不容易?听说韩如意在这里,呵呵,一并收拾了。 想到这里,郭思谨心里美滋滋的,她向小伙计问了房间位置,就径直上了楼。 包厢的门被扣响,韩如意刚使了个眼色,荆小白就一蹦一跳的去开门。在窗户上都观察过了,那个坏女人,走在前面呢。 “奶奶好。”荆小白一个熊抱扑了上去。 郭思谨呆住了,啥时候生这么大个孙子啊?她连儿子都没有呢。 “奶奶,我要见面礼。”荆小白的大眼睛闪亮。 郭思谨朝着包厢内迅速地扫视了一圈,韩如意得意洋洋地坐在窗户边,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她摸了一下荆小白的刺猬一样的短说:“乖孙儿,你等奶奶坐下来喝口水。” “不,不给礼物,不松手。”荆小白把脸贴在郭思谨胸口。 无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个小屁孩,我还拿你没办法了? 郭思谨仰头暗叹了一声,双手捧着了荆小白的脸,严肃认真地说:“我亲你一下吧。”说着,把嘴往他脸上凑。 荆小白一个撒手,推了郭思谨一把,连退三尺,坐在了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让一个女人亲,开玩笑,传出去,还有没有面子了?荆小白的脸腾了下红了,他觉得他要再晚那么一点点,这个坏女人的嘴巴,就碰着他的嘴巴了。 幸亏他反应快啊! 韩如意呆住了,这个坏女人,怎么没一点羞耻心?刚才那一幕应该让瑗哥哥看到了,让他彻底认清娶了个什么东西。 赵瑗没看到,郭思谨坐到位置上,他和宋羿才上楼。 郭思谨冲他一挥手:“赵瑗,去楼下给我们的乖孙儿买串糖葫芦,顺便给小意也带一串。”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韩如意的目光,从郭思谨的脸上,移到赵瑗脸上,又移到宋羿脸上,又移到荆小白脸上,最后又移到郭思谨脸上。愤怒地说:“我不要。” “不要。”荆小白尖厉地叫道。坏女人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呢,万不能上当。 郭思谨笑呵呵地说:“不要客气嘛,反正又不贵,小孩子不都是爱吃甜的吗?” 宋羿看看赵瑗。 赵瑗阴着脸挨着荆小白坐了。 这个死女人,竟然叫他的名字。自从有了这个名字,还从来没人这样叫过呢,怪怪的。 郭思谨伸手叩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催促道:“怎么不去呢?两孩子等着呢。” “我去,我去。”宋羿嘿嘿一笑,快步下了楼。 荆小白一愣一愣的。 韩如意想说,谁是孩子啊,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我早就是大人了。又想到不久前才以年龄小自居,嘲笑别人年龄大是老女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题外话------ 感谢书城(紫泪瑶冰),仲么能这么可爱啊,把推荐票都投这本书。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4章:生气的韩如意。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二十日,傍晚,平江府同里镇,风满楼酒楼二楼包厢。 韩如意喝着甜甜的菊花茶,对坐在她面前的荆小白说:“那个坏女人来同里了,你要帮我报了仇,我就把与她打架的经过告诉你。” 荆小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她怎么坏了?” “她哪里都坏,全家都坏,陷害忠良,无法无天,只要你能想到的坏事,她家人统统都做过。” 想起那个坏女人,韩如意就气愤,她此时只恨自己读的书太少,所知道的词语,不能完全描述出郭思谨的恶毒。 韩如意长这么大,认识的人中,她认为最坏的人就是秦太师,把她岳伯伯和云哥哥害死了。 她曾设想过种种对付秦太师的法子,可惜都没能实施。最靠近的一次,距离他轿子仍有十步远。 此事过去五年了,她才慢慢淡忘。这又出了令她恼怒的事。 她和她娘亲在老家住了大半年,回到杭州就听说她的未婚夫成亲了,而且成亲的对象还和秦太师有关系,气得她一蹦三尺高! 若不是梁夫人下了死命令,她早就跑普安王府收拾郭思谨了。 当梁夫人告诉她,让她到普安王府住几日时,她再三誓,绝对老老实实,不惹事,看见坏女人绕道走。 誓都是个屁!如果誓能成真,这世上早就没人了。 我不动手,我可以动嘴,我气死她!万一没气死,再动手。韩如意把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谁知出师不利身先伤,着了郭思谨的道。 她原想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宋羿那番话点醒了她。 对呀,头等大事是把坏女人名正言顺的踢出府。 凭意气用事,那是莽夫所为,说不定正中对方算计。 韩如意换了换坐姿,阴狠歹毒的老女人啊,害得她现在还坐不住。 她觉得对荆小白说的话,一点没添油加醋,是实话实说。 荆小白把大眼睛瞪着圆溜溜的:“我爷爷也是坏人?” 怒气交加的韩如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荆小白说的是谁。她颦着眉额问:“你哪个爷爷?” 荆小白揉了一下鼻子说:“神经病爷爷嘛,那坏女人不是我爷爷的媳妇吗?” 韩如意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用不了多久,就不是了。我说的那些坏事,都是她和她娘家人做的,跟你爷爷没半点关系。” 一只脚将将踏进风满楼的郭思谨,完全不知,别人正商议着如何对付她呢。近来心情愉快,走路也轻快。 那日打叶子牌,赵瑗输了,她坚持说赌的是船上的饭。赵瑗不认,说赌的是一顿午饭不吃。 她无所谓似的说,就知道你说话不算话,不认就算了。被她这一将,赵瑗一咬牙说,不就是三天的饭吗?不吃又如何。这三天我就呆这里,让你盯着。 这三日内,他果真没去饭厅吃饭。今日下船时脚下空虚,走起路来都一摇三晃的,挽了她的肩膀就往码头的小饭馆里冲。 想到赵瑗饿得眼睛绿,总想抓住她咬的样子,郭思谨就想笑,觉得神清气爽,脚下生风。 ------题外话------ 给大家推荐朋友的《错位时空的恋人》作者:三竹。体裁新颖,文笔好,故事有趣,值得一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6章:慕容叶青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同里镇距平江府五十余里,五湖环抱,支流纵横,是个好地方。 乘醉听箫鼓,吟赏等烟霞,无论你是文人骚客,还是江湖游侠,在这里都能找到你喜欢的。 曾经这里也只是个不知名的水乡小村。 前朝末时战乱连连,流民四起,当时的慕容家主,携一应家财,落居于此处。 金银聚散的地方,就会吸引到很多人。 有人就要有客栈,有客栈就要有长期居下来的人,这些人又要衣食住行,渐渐的各行各业都很兴旺。 二十年前,曾有“北望月,南慕容”的说法,意思是说北方是望月宫的天下,南边是慕容家的天下。 以上这些都是过去,是传说。 望月宫早已在十八年前,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慕容家也没了当年的风光,不是当年称霸南方的慕容家,变成了一个田地多的土财主。 但同里镇依旧是慕容家的天下,是慕容叶青的天下。 因为,慕容叶青是慕容家现任的家主。 慕容叶青今年六十四岁,没有一般中老年人特有的雍肿笨拙,身姿少有的挺拔。若是单看背影,说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蒙混得过。 那是只看背影。 六十四岁的慕容叶青,头全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甚至比同龄人的皱纹还要深。 由此可见,岁月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五月二十日,杨柳岸,夜风残月。 慕容叶青坐在秀水茶楼,贵宾区一号凉亭里同人下棋。正常情况下,前半夜,在这里都能看到慕容叶青。 当然,也有不正常的情况。 比如前些天,普安世子来同里镇的时候,慕容叶青就病了,而且是传染病,卧床不起,不能见人。 那便来不成了。 现在好了,精神十足,又每日傍晚都来,坐到子时才离开。 此时慕容叶青半倚着凉亭的护栏,正指挥着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落子。 一盘棋厮杀了半晚上,仍是胜负未分。慕容叶青不想结束这盘棋,结束了,对方可能就不同他下了。 找人下棋不容易嘛。 对方是个二三十岁的青衣男子,正颦眉苦苦思索。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慕容叶青望向入门处,一个灰衣小厮走来,朝他递了个眼色,随即离去。 来去一趟,坐在他对面的棋手,未曾觉。 帮他执棋子的小男孩也未觉。 他拍了一下小男孩肩膀,吩咐道:“横八竖六,横三竖十二,横十一竖七。”说完这些话,便望向了河面。 河水在惨淡昏黄的灯光下,深黑幽幽,看不见底。 不到一刻钟,青衣男子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站起身微笑道:“我输了,多谢赐教。”扬长而去。 亭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好像去的自由,来的也自由。 青衣男子刚走,门口就出现了一高一低的两个人。高的虽是穿的是普通的男式衣衫,但一看就是女子;低的是个**岁的短男孩。 郭思谨和荆小白进了慕容叶青所在的亭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7章:我坐在一边看戏。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荆小白大剌剌的坐在了青衣男子方才的位置,又不客气地拍了拍身旁的长椅:“大郭,坐这里。” 然后,对慕容叶青说:“这人是来向你挑战的哇。” 慕容叶青斜了郭思谨一眼,身姿未动,朝着荆小白亲切地笑道:“你的朋友挺多嘛,今日又想添啥麻烦呢?” 荆小白笑嘻嘻地说:“她不是我朋友哇,刚认识的熟人。你不用看我面子,给她好脸色,该咋的咋的。” 郭思谨冲慕容叶青点了个头,就拧住了荆小白的脸蛋子:“来的时候怎么说的?” 荆小白没料到她突然会来这手,不然怎么也拧不住他。要是换了别人,他轻松可以脱身。可这人是女人,没法子明着的伤她。 他咧住嘴,向慕容叶青求救:“这婆娘是个坏人,趁着旁人不在,快收拾她。到时候,我们来个死不认账,让她有口难辩哇。” 荆小白想的很美,只要不是我亲自动手,别人动手跟我没任何关系。反正你们双方都有势力,我坐在一边看戏。 郭思谨手上加了劲:“脸不想要了?” “啊,啊,啊,”荆小白趔住身子,僵着嘴说:“慕容叶青,你不是想给我见面礼吗?这就当见面礼了。帮我收拾她,我管你叫爷爷。” 慕容叶青端起茶碗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后,垂着眼皮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松手。” 郭思谨拧着荆小白脸蛋子的手,应声松开,接着她用另一只手捂上了肘部,望慕容叶青一速环视了一圈室内。 “年轻人不要动不动就暴躁,有话好好说。”慕容叶青放下了茶碗,对他脚边的小男孩子说:“这没你的事了。” 小男孩站起身低头退去。 荆小白捂着脸,起身换到了慕容叶青的身边,大眼睛瞪得溜圆,气愤地对着郭思谨说:“你再敢碰我的脸,我让你滚到河里喝水。” 郭思谨没理会他,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伙计,上壶清茶,拿新杯子过来。” 荆小白狠狠地揉了一下鼻子,回头看了眼慕容叶青,然后一边收着棋子,一边说:“划出道道来哇,对弈要有彩头,不然那就是浪费时间。” 慕容叶青抚摸着他刺猬一样的短说:“来者是客,由客人说。” 看到郭思谨想要开口应话,荆小白急忙说:“我来说吧,谁赢了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郭思谨眼珠转了转,温言细语道:“听说老先生棋艺非凡,晚辈是初入门的学生,让九子,才算公平的对弈。” 荆小白“嗤”笑了一声,轻嘲道:“你这是来打劫的哇,让九子,你好意思说出来,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郭思谨合了手里的扇子,用扇柄戳了一下荆小白的脸蛋:“别暴躁,不同意再商量嘛。” 荆小白双手捂着脸,扭着脖子问他旁边的慕容叶青:“让她几个子?” “现在年轻人毛病真多,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慕容叶青的脸色有些不悦:“没有让子一说。无论男女老幼,水平高低,我都会全力以赴以表尊重。” 荆小白开心的望向郭思谨:“我觉得老爷子说的有道理,你说呢?”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8章:你个小兔崽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看了看四周,把目光落在了深浅不明的河面上,抚额道:“头有点晕,难道是晕船?” 荆小白哈哈大笑道:“这里不是船哇,是凉亭,有一半建在河面上。”又转头望向慕容叶青:“要不让她执黑先行。” 慕容叶青爽快地说:“好!” 有句俗话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郭思谨的打算是,通过一番讨价还价,让慕容叶青让她三子,只要让三子,就有信心赢他。 一子不让,还怎么下? 郭思谨站起身说:“改日换个地方吧,一路坐船而来,山高水远的,又累又晕,刚一看到水,更晕了。” “就今日,不许走。”荆小白说着这话,滋溜跑门口,拿了门旁的一条长凳举住说:“休想从这里走,想走,跳河走。” 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这个死小鬼,真是坑她啊!郭思谨看看河水,看看得意洋洋的荆小白,又看看悠然喝茶的慕容叶青,重又坐下。 认命似的一咬牙说道:“开棋。” …… 风满楼。 赵瑗抚摸着茶盏上黛青色的花纹说:“你儿子办事牢靠吗?” “就让他带个人过去,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在那里多留一会儿,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你也太小看他了。” 宋羿把一颗炒豆子扔得高高的,用嘴巴接住,嘠嘣嘠嘣咬了两下后,又说:“你这馊主意,行不行呀?男人办正事,把女人扯进来,总觉得不妥。” 赵瑗没什么表情地说:“女人的事,让女人去解决,不是正好?”他用手指扣了两下桌面,问:“荆小白是慕容叶青的孙子吗?” “十有**是,但是不确定。毕竟当事人没承认。” 门外“踏,踏,踏……”的声音,由远及近,是脚踏木梯特有的闷响。 宋羿望向了门口:“荆小白一个人回来了。”话将落,门从外面推开,荆小白喘着气进来,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要输了哇。” “什么?”室内的二人齐声问。 “奶奶跟慕容叶青下棋,输家答应赢家一件事,奶奶肯定要输的哇。” 宋羿怔了一下,然后一拍额头,趴在了桌子上。 赵瑗离开的几日,他和荆小白一直在同里镇。通过各种门路,搜集有关慕容叶青的信息,其中一条就是他的棋技,在同里镇乃至平江府无有敌手。 赵瑗的脸色未变:“你回来的时候,开始了吗?” “开始了,奶奶执黑先行,第一手棋她下在了中间天元位置哇。”荆小白瞪着眼说:“看了这一眼,我就飞跑回来向你们报告情况,慕容叶青一子不让,奶奶是要输惨的哇。” 棋品如人品。第一手棋,正常情况下,是下在右上方,这是表示对对方的尊重。 赌输了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做为一个令人讨厌的输家,就可能算什么了。条件任对方提呢,万一对方要人头呢?万一对方让脱光了在大街上跑呢?万一……很多可怕的万一嘛。 毕竟没亮明身份嘛,不知者不为过。 宋羿思绪万千后,抬起了头,沉重地望着赵瑗说:“怎么办?” 赵瑗望向了荆小白:“先把这小子抓住。他孙子在我们手里,他敢提过分条件吗?” 荆小白躲在了宋羿身后,气恼地说:“你这个神经病,亏得我还想着帮你们。从今后,你不再是我爷爷了。” 赵瑗站起来朝他走来:“准是你在中间搞鬼了,你若是想阻止,此时就是你俩一起回来了。你个小兔崽子,亏得我还信任你。” ------题外话------ 哈哈,把荆小白怎么样了,下章跳过。在小谨又一次和慕容叶青下棋时,有提到。 前面很多没有给答案的地方,在后面的某个章节会说。 比如,赵瑗在假山做什么了 郭思谨和韩如意打架的经过 王婆子对郭思谨说的最后一个方法是什么,让郭思谨脸红的方法 校园港 恋耽美 第69章:一对坏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同里镇很繁华,很多店铺都是十二个时辰营业。同里镇治安特别好,虽然在街上面看不到官府的人,但从没生过激烈的打架斗殴事件,也没有小偷小摸。 甚至,漂亮姑娘半夜里走在街上,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郭思谨从秀水茶亭里出来,沿着河边溜达一阵子,买了串糖葫芦往风满楼的方向走。 去见慕容叶青,是她提出来的。 从赵瑗给她讲的信息中,她分析慕容叶青的真实目的,也许不是嫁孙女,当然更不会是霸着田地死不松手。 不想对田地放手,就不会提出当嫁妆这事,毕竟赵瑗是有可能答应的。 儿子都还年轻呢,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把家产都给孙女带走,也不太符合常理。 太后一向不问前朝政事,却说让把慕容家的事放一放,说明关系非浅。有了太后这层关系,把孙女塞进普安王府,做个侧妃,不难,没必要拿着田地说话。 这中间有矛盾。 她对这个矛盾好奇,也对这个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好奇。 荆小白自告奋勇的说,把她带到慕容叶青那里。 说好的呢,就说是他朋友,去请教慕容叶青棋艺的。这个小鬼子,到地方,就把她卖了。 那个狗男人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呀?个个都对她不怀好意,看来在背后,没少说她的坏话。 郭思谨啃着糖葫芦细细想着,嫁给那男人有什么好?王府有什么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多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还可以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吃东西。 等把这个件事了了,同他商议和离吧。 唉,爹爹怕是要失望了。 一路东看西看,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就走到风满楼门口。正要迈进门,有东西落在了头上,一抬头,看到赵瑗趴在窗口望着她笑。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人。冷着个脸不好么,笑什么什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是花儿也白搭,是花儿本姑娘也不想要了。 郭思谨上到二楼,原来坐的包厢门大开着,三个男人齐望着她。 “赢了?”是宋羿和荆小白惊讶的声音。 赵瑗没吱声,仍是看着她笑,笑得温暖含蓄。 郭思谨吃着最后一个糖葫芦进了门,平淡地说:“没赢。” “啊?” “平局。”郭思谨对着终于收敛了笑意的赵瑗说:“给我倒杯水。”然后四处看了一下,又问:“小豹子呢?” 赵瑗正倒水的手顿住了,又向她望来。 宋羿和荆小白一脸疑惑。 “韩如意。”郭思谨重重地说。 “她早走了。”宋羿立马换了表情,大笑道:“这名字太合适了。给我儿子起名字子吗?” 赵瑗似笑非笑地把茶盏放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郭思谨坐下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对面的荆小白说:“小鬼子,你怎么把我卖了?” 宋羿扭脸问荆小白:“儿子,今晚你真搞鬼了?” 荆小白皱着小脸,委屈地说:“我的好爹爹,怎么你也不相信我?我那是闹着玩的哇,就说让慕容叶青教训教训她,慕容叶青不可能动手的哇。” 郭思谨探身用扇柄他在头上敲了一下:“你个小鬼子,害了我,还不敢承认。当时你可是在情真意切的恳求他。” “我困了,去睡了。”荆小白捂着头,就往门口溜,出门后,又探回脑袋,愤愤地说:“一对坏人。”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0章:当我不存在?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把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笑嘻嘻道:“你居然没输,真是厉害了。” 郭思谨没接下棋的话题,而是急问:“有两种快捷的方法,你们怎么没考虑呢?” “什么?”赵瑗淡然地问。 “你有办法?”宋羿惊讶地问。 “第一种,把慕容叶青绑了,威胁他;第二种,把荆小白绑了,用他威胁慕容叶青。” 赵瑗抚了抚额,这个死女人,就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好办法,这种阴谋能随便说出来嘛。 宋羿嘿嘿笑了两声说:“第一种方法,没来之前,我们曾经考虑过,进了同里镇,现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 “同里镇就像是个小王国,慕容叶青居住的慕容大院守卫森严,一般的高手压根进不去。那个秀水茶楼也是,能进去的都是同里本地人。即便是硬来,把他捉住了,或是当场致死,我们的人也出不了同里。而且,这只是其一。” 郭思谨惊讶道:“还有其二?” “慕容家的背景复杂,现在我们知道的他与安国公,荣国公,大将军,太后这些人都有牵连,死一个老头子不当紧,把他们一起得罪,就麻烦了。” 郭思谨望了眼身边悠闲喝茶的赵瑗,又对着宋羿肯定地说:“慕容小花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宝贝。” “没错啊。”宋羿嘿嘿一笑,说道:“把她娶了,眼前的问题不但迎刃而解,还拉到一批强有力的支持者。” 赵瑗言语不屑地接话:“当你觉得是天大好事的时候,往往是深井,掉进去,爬都爬不出来。” 郭思谨趔趄着身子,望着身边的赵瑗说:“你怎么总喜欢把人往坏处想?” 赵瑗冷哼了一声:“不往坏处想,早就喝饱水撑死了,还有命坐在这里喝茶?” 眼看场面要僵,宋羿赶快问郭思谨:“荆小白对慕容叶青的影响有那么大吗?” 郭思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荆小白和慕容叶青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见过吗?” 宋羿说:“没有。今晚是他第二次去见慕容叶青,第一次是他自己进的慕容大院。” “慕容叶青对荆小白十分亲切。”郭思谨看了眼赵瑗不悦的脸色,才又说话:“我当着慕容叶青的面,欺负了荆小白,慕容叶青不仅反感,还动了手。” “他怎么你了?”赵瑗猛一抬眼。 “他对你动手?”宋羿惊讶地问。 “我正拧着荆小白的脸,突然觉得胳膊一麻,手自动松开了。室内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我脚下有枚棋子。” 郭思谨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因一个孩子的玩闹,不惜对一个女子出手。这表明,荆小白对慕容叶青的影响,远比你们想像中的大的多。” 宋羿问:“你的意思是绑了荆小白,能令慕容叶青改变主意?” “还有一条好路,找到荆小白的父亲,许他一个高官,把田地换过来。”郭思谨望向了赵瑗:“官职这事的主动权在朝廷手里,想啥时候收回,寻个理由就收了。” 赵瑗把手放在了郭思谨腿上,说话的语气平直而又淡然:“这是一个世子妃能说的话吗?” 郭思谨没事似的,望向了宋羿:“你说呢?” “慕容叶青爱护一个见面不久的孩子,说明孩子的父母对他的意义重大。说不定能影响到他的决定。” 宋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也许不是老三慕容旋,是他的老大,传说中私奔那个。家主之位,原是要传给他的。” 郭思谨惊讶道:“私奔?” 宋羿嘿嘿笑道:“这个故事有点长,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的。” 赵瑗手下加重了力道。好嘛,你俩聊的火热,当我不存在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1章:坏心思偷偷想。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风满楼是同里镇最大的客栈,饭食和住宿都贵的要命。贵是相对一般人来讲的,对于二般人,也不算什么。 郭思谨站在天字号房间里,望着赵瑗挺拔雅直的背影,方才的神采飞扬荡然无存,讪讪地说:“两个人一间房睡不着呢,在船上一直没休息好。世子,再要一间房吧。“ 从包厢里出来,赵瑗就一路拉着她的手,一直把她拉到这个房间里。来之前说过的,要在外人面前表现恩爱。郭思谨就依他了。 赵瑗脱着外衣,慢慢悠悠地问:“为什么不想跟我一个房间?”这句话,他虽然说得很慢,也很轻,却带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质问。质问的并不是她不想跟他一个房间的原因,而是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讨论这个需要花钱问题。 郭思谨抿了一下嘴角,望着她跟前的矮塌,细声细气地说:“这地方太窄,我睡觉不好,会掉下来的。” 天字号房是风满楼最贵的房间,最贵的房间住的客人非富则富,富贵人睡觉时也需要有人随时侍候着。 矮塌是丫头随从歇息的地儿。 郭思谨理所当然的想着,那是自己的地儿。不被重视的妃子也是妃子,不是随意就能差遣的丫头。 她宁可站一晚,也不睡他床前给他守夜。 赵瑗头也没回地说:“你睡床上。”说完,又加了句,“你一个人住不安全,我还要操心你。” 这狗男人咋会这么好心?难道他睡塌?郭思谨试探地问:“你呢?” “不用你管。”赵瑗拿了干净的衣服,就往外走:“我去浴房,你在房间里洗吧。待会儿有人把水送过来。” 郭思谨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然后赶紧上了床。听到敲门的声音,她又赶快把床缦放下。 反悔也没用,自己已经把床占住了。 赵瑗敲了两声门后,停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睡了?” 郭思谨睡意朦胧地“嗯”了一声。 灯光透过床缦,床里面的光线微微弱弱,轻轻地把裤子褪下,看到腿上又多一个伤痕。 这个狗男人啊!上次的还没完全好呢。 郭思谨在心里暗叹口气,换了衣服,刚要躺下,床缦突然被撩开,赵瑗手里拿着布巾递向她,清冷地说:“帮我擦一下头。” “你拉别人床帘,不要先说一声的吗?”郭思谨惊慌道:“你怎么知道,别人当时在做什么。” 是啊。要是早一会儿,她正脱衣服,换衣服呢。不打招呼,也没有脚步声,让人没一点心理准备。 赵瑗把布巾掷在她头上:“快点。” 郭思谨扯下布巾,仰着脸气鼓鼓地说:“说好的到了同里,让我做个受宠的女人呢,刚才又拧我。” “谁让你当着外人的面,说不该说的话。坏心思自己想想就行了,能说出来吗?” “宋羿不是你的心腹吗?类似的话,你们不是也讨论过吗?”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上不了台面的话?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赵瑗坐在了床沿,催促道:“快点帮我擦擦,头湿着难受的很。” 呵呵,说得自己跟正人君子一样。不过,也是,不了解他的人,都说他有君子之风呢。 郭思谨气恼地说:“你刚才拧我算什么?既然你做的事,都是见得人的,我明天就告诉宋羿,等回杭州,再告诉府里的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2章: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死女人,真是不懂事,两人之间私密的事,怎么能告诉别人。 不要说是真说出去,这么想想都不对。 他有点生气:“你再不快点,我把你的头也弄湿。” 这不是赵瑗第一次有人帮他擦头,小时候赵母给他擦过,张贤妃给他擦过,宫女也帮他擦过。可是感觉不一样呢,正在他琢磨着哪里不一样时,头皮又疼了。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别人的动作都很轻柔,挑起一缕丝,一点一点的擦试。这个死女人拿着布巾,满脑袋的乱胡拉,又揪又拽。 赵瑗把手背到后面,摸到了郭思谨跪坐着的腿,语调平和地说:“你轻一点,弄疼我了。” 这狗男人,又要拧她了。郭思谨丢掉布巾,推了他一把,就朝床里面挪。 赵瑗回头看她,绷着小脸,嘴巴抿得直直的,三分的委屈,七分的愤怒。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你一个大男人,总欺负我,有意思吗?”郭思谨气呼呼地说。 赵瑗更加不解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呵,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还装这么像。郭思谨瞪着眼,愤愤在说:“上次拧的地方还没好呢,今天又添新伤,现在还想拧我。” 这个死女人,哪里还想拧她了。 赵瑗望着她的腿说:“让我看看哪里有伤。”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男人若是想做一件事,一般都能成功。女人力气小嘛!反抗也没用嘛。 原来的飞蛾颜色浅了些瘦了些,在它旁边又添了一只胖飞蛾。比翼双飞。 赵瑗望着飞蛾的时候,觉得飞蛾也在望着他,好像在对他说,世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有意的,你就轻轻摸了一下。 “你是不是为了诬谄我,自己拧的?”话脱了口,赵瑗有几分不自在,忙不迭地又说:“既然你受了伤,是不是我造成的,我都道歉。” 想到他说的道歉,郭思谨挣扎的更厉害了。但挣扎的效果微乎其微,虽然她已经用尽了全力。 赵瑗把她的两只手绑了,两只脚也绑了,裤子褪到了脚腕处,下面只穿了条小裤,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望着眼前扭动着身子的人儿。赵瑗好像看到了一条趴在岸上美人鱼。他没有见过美人鱼,听说过那种极美的生物,人面鱼身,生活在海里。上岸后,如果没有遇到怜惜她的人,就会灰飞烟灭。 他瞬间觉得,眼前这个翻腾的人,怪可怜的。拍了拍她应该长着尾巴的地方,温和而又热切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那日在沁园春,说他喜欢呢。当时他问了,她没有回答。自那以后,他每晚睡着前,就把自己的优点想一遍,思索她究竟喜欢自己什么,最喜欢自己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优点很多,最大的优点就是性格好。他美滋滋地想,说不定,这个死女人,会说到自己想不到的优点呢。 郭思谨要气炸了,气得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停止挣扎后,恶狠狠地盯着他。 赵瑗捏了一下她通红的小脸,勾了勾嘴角:“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题外话------ 给大家推荐一本我在看的书《大内胭脂铺》作者:七月初九。描述和对话都很有趣,故事也很好。她还有本完结文《我在古代卖内衣》有点慢热,挺好看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3章:俊美的男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翌日清晨,赵瑗在床上醒来。 左看右看,床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两条蓝色的布带丧气地趴在他旁边。 这是他撕了床单得来的。 昨夜他把郭思谨的手脚绑了,准备等她求饶后,就帮她解开,想看看她求饶,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呢。 这个死女人,一直不求饶,一句话都没说。 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他就在睡下了。正做着美梦,被人拱醒,郭思谨说,我要出恭。 他说,你给我道歉。 她问,道什么歉? 他说,昨晚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还有在德清时,你把我的腿掐伤了。 为了证明他不是没事找事,脱了裤子,把腿伸到她面前给她看。结的痂才掉,腿上粉色的疤痕还在。 郭思谨笨拙地翻了个身,给了他后背,又不理他了。 他想等等,她肯定得求他。心情愉快地等着,等着等着,睡着了。平日里,他睡眠浅,房间里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这次有人在身边,竟然睡得很沉。离开杭州大意了,他狠狠地拍了下额头,床上什么时候少了个人,也不知道。 风满楼一楼大厅里,宋羿和荆小白吃着客栈的免费早点,看到赵瑗面色阴沉地从后院走来,热情地问: “夫人呢?” 赵瑗四处看了一圈,才说话:“可能是出去散步了。” 宋羿又问:“去哪儿了?早饭吃了吗?” 赵瑗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不悦了,没好气道:“这是你操心的事吗?内宅的事归你管吗?” 宋羿愣了一会儿后,笑嘻嘻地说:“您老的宅子在杭州呢,这是平江府同里镇。” 荆小白开心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宋羿好奇地问。 荆小白瞄了一眼坐在他们对面的赵瑗,小声对宋羿说:“你瞅他那脸色臭的,八成是他媳妇不要他,跟人跑了哇。” 荆小白烦赵瑗,就想说难听话膈应膈应他。声音虽小,但他敢肯定,赵瑗准能听得到。 赵瑗确实听到了,听到后,他有点坐不住了。 这个死女人,去哪里了呢?该不会回杭州了吧?想到这里,他无心等店伙计上饭了。 “我出去走走。” …… 阴天,有雾。 郭思谨趴在秀水茶亭的栏杆上,望着水蒙蒙的河面,河面上不时的有人划着小船经过。 昨夜她用牙齿把绑她手腕的布条,一点一点咬开了。解放了双手,脚脖子也就跟着轻松解放。 办完私事,不想回到床上睡觉,便穿了衣服出门。怕赵瑗醒了,又找她麻烦,一直轻手轻脚的。 同里镇是个好地方,没有京城所谓的宵禁,十二个时辰营业的地方很多。可是初来此时,除了风满楼,她就去过秀水茶楼。 熟地方安心呢,又来到了秀水茶楼。 茶楼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容貌十分的俊美,进来的时候,郭思谨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但又确定是没有见过的。 她的记忆很好,尤其是人,几乎是过目不忘。何况是这么出色的年轻人。 之所以,知道那人是老板。是她坐下来后,问了店伙计。 店伙计摆了茶,退出去没多久,茶楼老板进来了。他笑得温婉动人:听说客人向伙计问起了我,特意过来问一声,客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郭思谨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叫宫七。 郭思谨又问: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宫七说:十四年,十四年没有出过同里半步,之前我们肯定没见过。客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郭思谨问:慕容小花你认识吗? 宫七说:很熟。 郭思谨问:等天亮,你能把她约过来,一起喝茶吗? 宫七说:今天可能不行,她的心上人回来了。 郭思谨愣了愣,又问:别的客人来,你也是如此有问必答? 宫七说:看心情。 郭思谨嘿笑了一声说:霉运之后,总有大福,今夜的运气好呢。 宫七问:客人最近遇到不顺利事了吗? 郭思谨望着河道远处点点微弱的灯光,忍不住说道:半夜出来喝茶的,有几个是得意之人。 …… 赵瑗出了风满楼的门,就有个不起眼的灰衣人向他靠近,低声说:“世子妃在秀水茶楼的一号亭房。” 这是名暗卫。 此趟,赵瑗一共带了二十四名暗卫,暗卫中最精锐的力量,几乎全带来了。 他松了口气,没走远嘛。 来时,他没料到会和郭思谨闹别扭,只交待暗卫首领,保护的人多加一个,若是二人分开,立即分出一半人手去跟她。不用再向他请示。 很多事都坏在请示上,遇到意外,迅速做出对策,才不容易失败。 昨晚,他在窗口看到暗卫向他打手势,知道郭思谨顺利走出了茶楼,才把绑在椅子上的荆小白放了。 带着女人出来一趟,人不见了,或是伤了,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讲可是奇耻大辱,是一辈子的污点。 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让生的。 当时荆小白蹦哒的厉害,大叫道,以后不认他这个爷爷了,见面叫他赵瑗。 谁稀罕你这个孙子呀,想要孙子,我自己不会生啊,想要几个生几个。 赵瑗脚步悠闲地走到秀水茶亭的时候,郭思谨刚离开没多久。 昨夜宫七告诉她,慕容小花的心上人是李慕。 李慕,乍听到这名字,她一时不敢和她认识的李慕联系在一起。慕容小花的心上人,居然是李慕。 呵呵,估计这事好办了。 郭思谨想帮赵瑗一把。一来事情顺利他高兴了,等到了杭州好协商和离;二来,她也想让这件事顺利,为国为民的好事嘛。 谁不想做好事呢?做了好事,有成就感,心情舒畅。不想做好事的人,都是没机会去做。 天亮后,郭思谨按着宫七说的地址寻去,路上问了三个人,买了两个大包子,一边吃一边走。 走过三条街道两座桥,她在一个叫锦园的小院子门口停了。刚要抬手敲门,从院子传出一个温柔娇俏的声音: “阿翁要把我嫁给那个什么世子了,你也不管吗?听说他对媳妇很不好。”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4章:他不是我的良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在门外抚了抚额,心道,这个声音应该就是慕容小花了。没听到说话的内容前,她想着听墙角是不雅之举,万不能干。 跟自己有关的,不雅也要听。 耳朵离门更近了,却听不到声音了,扒着门缝往里看。一堵爬满绿藤蔓迎门墙,挡了视线,啥也瞧不见。 正在郭思谨思索着,要不要敲门时,听到了李慕低沉和缓的声音:“你听谁说的?” “宫七。”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世子不是我的良人,不让我嫁给他。” 郭思谨又抚了抚额,瞬间对宫七好感又上了一个台阶,有眼光啊! 她认识的人中,提到普安世子,都是大为赞赏,说他才貌双全,豁达大度,做事沉稳认真有效率等等。 就是同他势不两立的秦太师,也说他为人可靠,有君子之风,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郭思谨有时候会想,传说中的普安世子,可能与她的夫君普安世子不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面对她的时候,那个卑鄙无耻下流阴狠喜怒无常不知好歹的小人就蹦出来了。 最初,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性格冷淡,不易相处,现在觉得他就是个有着神经病的狗男人。 “不愿嫁给世子,你可以考虑宫七,你阿翁不是一直想你嫁给他的吗?” “可我只喜欢你。”柔柔的声音里透的倔强。 半天后,李慕接话了,声音更加的低沉:“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不会信的。你若是怕我阿翁阻拦,我跟你一起私奔,我们再不回同里。我大伯父跟人私奔后,就没回来过,我们也可以。” “都这么大了,还孩子气。别人听了,会被笑话的。” “这里只有你和我,又没旁人。” “门外有人。” 郭思谨一个激灵,站直了腰,抬手敲门。 不多时门便开了。 郭思谨想象中,慕容小花是长大了的韩如意,是个天大地大,我最大,我行我素的女公子。 不仅敢对男子表白,还要私奔永不回家呢,一般女子做不出来这样胆大的事。 面前这个温婉的淑女,郭思谨很难与方才说话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强势的人她不怕,再强的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弱点,就能对付她。可是如此温婉的小娘子,怎么好意思主动去招惹? 郭思谨打量慕容小花的同时,慕容小花也在打量着她,片刻后,她雪白的小脸渐渐红了,有些费力地说:“你是李慕的朋友?” 郭思谨颌首道:“嗯。” 慕容小花戒备地说:“你来做什么?” 李慕端了茶从屋内出来,温雅笑言:“她来同里有事要办,看朋友是顺道。” 慕容小花暗自松了口气,朝着旁边竹椅示意:“姐姐坐。” 院子不大,房屋破旧,杂草丛生。他们坐的地方,是院内西侧的凉亭里。 郭思谨看了一圈后,望向了李慕:“前几天,我去了你店里,你没在。” “听伙计说了。”李慕一边斟茶,一边笑道:“以后怕是去喝不成酒了,沁园春关了。” 郭思谨惊讶道:“准备转出去?生意多好,可惜了。” 李慕端了杯茶放在郭思谨面前,又把另一杯推在慕容小花面前,缓言道:“最近户部盘查店内经营状况,店开的久了,难免会有各种问题,一查就都出来了。” 郭思谨怔了一会儿说:“等回了杭州,我帮你问问情况。我跟户部崔侍郎的夫人还算熟,能说得上话。” 李慕笑了笑,不客气地说:“麻烦了。这事若是过了,以后再去喝酒,帐记到我头上。” 很多人都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一些。李慕恰恰相反,他不笑的时候,眉眼凌厉,很有气势,一旦有了笑意,凌厉不在,就成了普通的人。 不,不是普通人,是普通的仙。 温雅清淡的气质,像是常年修道,继而飞升的神仙。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东西,享受着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郭思谨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的日子过得舒服自在,跟他在一起也很自在。 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某个姑娘热烈地爱慕着。 郭思谨把目光从李慕脸上移到慕容小花脸上,慕容小花五官清秀,气质恬静,典型的江南美人。 郭思谨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她往普安王府里推,不是害了她吗?即使没有自己,还有韩如意呢。 慕容小花对视上郭思谨的目光,转头对李慕说:“你还没介绍你朋友,也没给你朋友介绍我。” 她的话将落,郭思谨说:“我叫郭思谨,是普安世子妃。我知道你叫慕容小花,是同里镇的小公主。” 慕容小花刚落在郭思谨脸上的目光,又转向了李慕。 李慕冲她笑着点了个头。 慕容小花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吗?” 郭思谨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你认识韩如意吗?” “认识。” “她与普安世子有婚约,前几天我同她打架了。”郭思谨无视面前二人惊讶的眼神,继续说:“你能打过她,还是打过我?” 慕容小花对着李慕毫不犹豫地说:“我都打不过。”接着又望向郭思谨,“韩如意在同里,你是来找她的?” 郭思谨笑道:“我找她做什么,我是来看着我夫君,免得有人打他的主意。过了门,我没办法,没过门前,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想接近我夫君,想都别想。” 赵瑗在锦园门口路过了一趟,刚好听到了郭思谨最后一番话。 他心里暗骂,这个死女人,都告诉她了,有些话只能心里想想,不能往外说了。 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是啥都给别人说。 不过,这话听着挺顺耳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宝贝,被人揣在怀里,看得死死的,不让别人摸,看都不让看。 想到这里,赵瑗后悔了。昨晚为什么要等她求饶呢?和一个爱慕自己的人,分什么高低。 卑微的爱慕着一个人,得不到回应,就够可怜的了,还欺负她。 坏人啊! 宋羿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坏人。 可是,可是…… 唉……算了,今晚另想别的办法吧。 赵瑗一路心情愉快地走回风满楼的时候,才想起早饭还没吃。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5章:矛盾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一向人声嚷嚷的风满楼大堂,此时空荡荡的。除了宋羿,荆小白外,就只有平江知府李临江。 李知府大约四十多岁,清瘦俊雅,相貌堂堂。 经界法,就是他提出来的。 制度条律是好,可是推行困难。朝廷派来协助他的官员,换五轮了,收效微乎其微。 田地都清查丈量过了,兼并极其严得不说,还有很大一部分布衣百姓的田地,挂在了有功名的人名下。 七七八八的算下来,国家最富庶之地平江府,仅有一半的田地纳贡缴税。 军队等着军响呢,各级官员等着奉禄呢,官道需要修呢,河堤需要加固呢,西边闹灾荒需要拨粮救济呢…… 到处都是高举的双手,和大张嘴巴,急切等着银子和粮食到位。 银子和粮食从哪里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只能从田地里来。可是赋税收不上来啊!一半的田地有各种名目的不用交税。 李知府曾头疼地说,平江府情况特殊,要不然经界法先从别的省推广? 有人反驳他,你说从哪开始?你找的事,你自己都搞不定,谁还能搞定,哪里情况不特殊? 南粤府占地最大的人家,是吏部尚书的亲哥哥;安庆府占地最多的是秦太师岳家;洪都府的是魏国公的连襟…… 他们加起来,还没慕容家的田地多呢,况且哪家的背景不比慕容家的深厚强硬? 把反驳人的很多话,用一句话解释:经界法在平江府推行不下去,别的地方,想都不用想。 李知府再无话可说。 这一年多来,原本白了一半的头,白了净光。 他清了场子,是为了行拜见大礼。世子微服到此,他当着众人的面拜见,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不仅要拜见,还要诚心诚意的拜大礼,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普安世子办不成的话,更没人愿意再来接这份差事。 自己这项奏呈也就等于是黄了。 经界法是和天下的富人做对,多少达官贵人恨着他呢。万一哪个御史参他一本浪费人力财力,劳而无获。其他人的折子一哄而上,自己脑袋保不住是小事,还会牵连到家人呢。 经界法若在平江府推广开来,再向全国推广,那就是名留青史的大事! 赵瑗看到满头白的人,向他行大礼,快走了几步,上前扶了李知府的双臂,诚意十足地说:“李大人此举乃是为国为民,能助大人一臂之力,晚辈荣幸之至。” 李知府听了这话,泪差点没掉出来。听京城里的朋友说,官员都派不动了。意气风的来,灰溜溜的回去一两拨人,还有热血之人想着他们不行,我行。来来回回五拨了,谁还原意接这烫手的差事呀? 在他万分失望之时,圣上派了普安世子过来。正当他重燃希望时,赵瑗呆了几天后,告诉他,先回京城一趟。 他笑脸相送,嘴上说着,我们等世子的好消息,心里却想着,这一走,怕是不会来了。 知道这里的事难办,傻子才会回来! 心情阴沉得仿若每日都在下雨,**的,凉哇哇的。正当他借酒浇愁,愁更愁时,同里线报告诉他,普安世子回来了,还进了慕容大院。 他更了衣服就往同里跑。到了同里,却不见普安世子的影子,打听了两天,终于打听出来了,已经又回京城了。 希望大失望更大,再一次失望把他袭击得头昏脑胀。 在他觉得山穷水尽之际,昨夜接到同里的飞鸽传书,说普安世子又回来了。他激动得一晚没睡,天还未大亮,单人单马的直奔同里而来。 他的打算是,普安世子若是来应付差事的,他就凭自己这张老脸,去求求他。你不做事也行,在这里多呆一阵子,让我打打你这个一品官的旗号,即使动不了慕容家,拼上老命,也要把另外几家拿下。 赵瑗这句为国为民,让他放下心来。有这样的想法,就说明愿意去做。再加上那句晚辈自称,是对他的尊重,尊重就是肯定啊! 普安世子此时肯定他的做法,那就是圣上对他的肯定。 在大家都不看好的他的时候,圣上仍是信任他的。 李知府颤声道:“世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官以及平江府所有人马,随时听从您的差遣。” …… 新田书院。 慕容然席地坐在桐树荫里,知了在树上嘶鸣,蚂蚁在衣袖上散步,鸟鹊在枝叶间跳跃…… 外界的一切,好像丝毫未能打扰到他看书的兴致。 四十三岁的慕容然,温润儒雅的气质里,带着淡淡的疏离,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清高之人。 慕容然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确实都是在读书。 慕容家的祖训是,子孙不能为官,家主不能娶官家女子。年轻时的慕容然,丝毫没把祖训放在眼里,他的志向就是“状元戴红花,鲜衣驽马,一朝看尽汴京花。” 天不遂人愿,当年烽烟四起,朝廷左右扑火忙得手忙脚乱,春闱取消了。他这个乡试第一名的解元,没有机会参加会试。 国家动荡,家庭也动荡,阴差阳错,他接管了慕容家的生意,成了慕容家的家主。 他那个时候想,也不一定走科举之路,才能报国为民,做生意也一样能。是以,不喜欢的事,他做得尽心尽力,四处奔波着为了钱财忙碌。 后来,北方外敌入侵,国家彻底乱了。他逐渐收拢了各地的店铺,转化成了金银,拿出了五百万两银子,给了急需要用钱的人。他担心父亲万一知道了,会不高兴,对外声称是一百万两。 万一的事,往往都会生。父亲知道后,斥责了他,说那是慕容家几代人的心血。 两年后,那个急需用钱的人,在三弟的陪同下,又找到了他。他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答应给他们资助。 这样的大事情,应该让父亲知道,可是父亲知道后,肯定会不同意。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用钱买地。 当年兵荒马乱,流民四起,很多田地无人耕种,他以高于市面十倍的价钱购进大量的土地,契约签的是永不征税,变相的把钱给了别人。 那是慕容家几代人的积蓄,当年富可抵国的慕容家,所有的现银,最终成了国家的。 千疮百孔的朝廷,在财力的支撑下,慢慢开始运转,并逐步稳定繁荣。 谁能未卜先知呢?签契画押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朝廷能坚持几年呢。还好,慕容家的心血终是没有白费。 当年那个急需用钱的人,不是别人,是当今的天子。 为此,父亲同他决裂,罢了他的家主之位,十五年来,再未同他说过一句话。 若有人问他,这件事,后悔吗? 他不知道答案。 现下里,朝廷要用市价收回田地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两个人能明白父亲当年的愤怒,他一定是其中之一。经营的辛苦,他有切身的体会,那是几代人的辛苦,成千上万的慕容家人努力奋斗的成果。 最近他想过多次,去找父亲聊聊,去告诉父亲,无论他做何种决定,他都会全力支持。可是,没有勇气,他怕看到父亲看到他时,厌恶的眼神。 慕容然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仔细听近处朗朗的读书声,朝气蓬勃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 他想,如果大哥回来就好了,家里的一切也就会好起来了,钱财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然没有觉察。 一位穿着天蓝色学子服的少年,站在他面前,低下身说:“先生,有客来访。” 慕容然终于从思绪里走出来,仰头眯着眼问:“你认识吗?” “一位是李知府,另一位是很俊的年轻人,前几天来过院里。”少年迟疑了一下,又说:“李知府对那年轻人很尊重,应该是从杭州来的。” 慕容然温和地说:“知道了,你先把他们带到会客厅,把茶泡上。我洗个脸,换件衣服就去。” 新田书院的会客厅不大,一张矮几苇席,几乎占了小半个的地方,另外的地方,是架上摆满了新旧不一的书册。 赵瑗席地坐了,看着李知府上下翻动着。 “世子,您听说过慕容谨这个名字吗?”还没等赵瑗接话,李知府自顾说道:“是慕容家的老大,我同他还算熟。老二当年足不出户的,仅见过两次。说起打交道,也就是从去年才开始的。” 赵瑗来了兴致:“私奔那位吗?” “看来世子听说过。”李知府慢笑了一声说:“私奔次日,我还在平江府的客栈里见过他们。” 赵瑗兴致更大了:“跟他一起私奔的人,你也见过?” 李知府拿了一本书,坐在了赵瑗旁边:“当然见过,还说过话呢,是个少见的美人。二十年来,我再未见过像她那样美貌的。”他的表情似是在回忆,“眼睛很大,像是一汪清澈又深沉的湖水。” 赵瑗想说他形容的有矛盾,看到方才带他们来的少年,端着茶水进来,便换了话:“你家师母在书院里住吗?” 少年低眉敛目道:“不在。” 李知府纳闷世子问人师母做什么?听到赵瑗轻快地笑了一声后,说道:“他们家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 “我夫人也来同里了,有时间约你家师母一起吃饭。”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6章:彪悍的世子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李知府更纳闷了,这话要说,也是同慕容然说呀,跟一个跑腿的讲什么讲。 赵瑗原本心情愉快,听到李知府夸赞别的女人长的美,心里有点小别扭,二十年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夸张了吧。 二十年未见,那是你没见过。 你若是见到过,就不会这么说了。 李知府不知道赵瑗正对他腹诽呢,便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他问道:“世子,在这之前,您听说过慕容然吗?” 赵瑗第一次听到慕容然的名字,是在两年前的琼林宴上。 那年的状元出自建康王氏,榜眼是刑部尚书的儿子,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所在的坐席,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相比之下探花郎就显普通了。 赵瑗来到探花郎秦观席位前坐了,诚意地说了些赞赏以及恭喜的话。新晋进士们被人恭喜,通常会激动的感恩,譬如感谢朝廷,感谢圣恩。 当时探花郎说,秦观能有今日,要感谢恩师多年的照顾和栽培。 赵瑗觉得他这个人很特别,破例与他多聊了几句,知道他的恩师叫慕容然。 赵瑗见到慕容然,是第一趟来同里镇。在慕容叶青那里碰了硬壁,就想着找找其他门路,打听到有个儿子在附近开了家书院。 看到新田书院四个字时,赵瑗才把这个慕容然,与两年前秦观口中的慕容然联系在一起。 慕容然冷淡地接待了他,平淡地说自己已经很多年没进过慕容大院了,帮不了他。 当时赵瑗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对学生倾心倾力,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对国家政令漠不关心。 不是君子之道。 后来,赵瑗了解到慕容然更多信息后,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愧疚。再次来拜访,就颇为客气。 但慕容然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 今日刚见面时,慕容然表现的同以往一样,礼节到位,话语稀少。赵瑗仿若不会看人脸色似的,从李知府拿的那本书说起,侃侃而谈。 整个书院,学问最高的就是慕容然,平日里他的论语是对是错,都无人置喙,想找个畅所欲言的人都没有。 初坐下,赵瑗的话语,他虽然感兴趣,但也基本不接话,只有赵瑗特意问他的看法时,他才敷衍两句。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了,赵瑗谈论的仍只是学问,半句俗事没提。 这种情形,对于慕容然来讲,就好比在他饿极了的时候,面前摆了一盆子红烧肉,赵瑗喊他一起吃,他以为赵瑗有啥图谋,便摇头拒绝。 赵瑗吃了半盆子了,仍只吃。他咂咂嘴,忍不住了,也掂起筷子戳几口。谁知,越吃越想吃,吃了也没啥不良反应,别人也没让他付钱,更没让他还肉,于是就放开了吃。 赵瑗自小读人读的书,他都不同程度的读过,还有不同的老师给他讲解过,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狭小的会客厅,不同年龄的两个人,经史子集,天南海北,谈论得热火朝天。一直谈到日上中天,仍是意犹未尽。 李知府年轻时是个纨绔,书没读多少,也插不上话,只是不停地给他们布茶,自己喝茶。 茶喝的多了,容易饿。饿得头晕眼花的李知府,在赵瑗端杯喝茶的空隙,赶忙说想体验一把学子生活,想去饭堂吃饭。 赵瑗才觉饥肠辘辘,想起早饭还未吃。 没有腥荤的饭菜,三人吃的都很香。 阴天闷热。 饭后没再回会客厅,而是去了早上慕容然坐的地方。赵瑗依旧兴致勃勃,接了上午的话题,继续论道。 年纪大了,体力便跟不上了。半下午的时候,李知府实在撑不住,倒头在苇席睡着了,很久都没好好休息了嘛。 慕容然也是一摇三晃的,他有午睡的习惯,放下饭碗就困,强撑了这一个多时辰,困得已经听不见赵瑗在说什么了。 赵瑗看看躺着的人,再看看摇晃的人。 “先生,我去去就来。” 慕容然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等赵瑗从茅厕出来,慕容然已经躺在苇席上打呼噜了。 好嘛,三个人两个睡着了,我也睡吧。 “先生,您醒醒。” 赵瑗是被喊话声吵醒的,喊话的声音很轻,但他睡眠浅,稍有动静便醒了。 “老爷子在秀水桥头跟人下棋,开了大场子,很多人围观,院里的人都去看了。”先前领他们进来那个少年说。 才坐起来的慕容然淡淡的应了一个“嗯”,这时李知府也醒了,赵瑗便提出告辞,说是后面的时间,跟人另有约。 走出新田书院。李知府揉着眼睛,装着随口一说的样子: “世子,我看您和慕容然挺能聊得来,他有个闺女长得还不错,您要不要把她收府里?人生难得一知己嘛,亲上加亲。” 李知府偷瞄了眼赵瑗,赵瑗背着手东看西看,脸色未变,他便大着胆子又说: “慕容然有几百门生,十多名进士,一名探花,明年说不定会出个状元呢。他本人也是举子出身,有这样一门亲戚,也不错哈,哈哈……” 赵瑗低头看了一眼李知府,叹了口气说:“是不错,只是可惜了。” 李知府激动地问:“可惜什么?” 当然激动啊!若是赵瑗成了慕容家的女婿,眼前的问题,不就好商量了?只要慕容家能拿下,别的小虾小蟹谁还敢与朝廷政令唱反调? 经界法,就顺顺当当的推行下去了。 慕容长青那番话,他不知道呢,知道了更要激动。 赵瑗又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说:“世子妃善妒,她说我要再娶谁,她就吊死在谁在门口。为了一己私利,惹别人伤心难过,也不太好嘛,做人要心存善念,做事应以善为本。” 李知府:…… 大老远跑这里,一通胡侃乱说,没有图谋才怪。身居高位的,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过了片刻,李知府不甘心地问:“今日世子来访,所为何事?下官愚钝,一时没看出来。” 赵瑗长长叹了口气:“无事。近两日有些烦闷,想找个人聊聊天。” 李知府:…… 两人相处谈心,就好比鼓掌。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我热气腾腾的伸出手了,你把手藏袖筒里,还咋玩? 李知府无力再说话,二人一路沉默地到了秀水河,沿着秀水河又行一段路,远远便望见桥头边围满了人。 天很阴,感觉伸手一握,能从空气里抓出水来。 “世子猜猜看,会是什么人在同慕容叶青下棋?”李知府忍不住又开了口。 赵瑗脑海里闪现了一个人,又立马把她否定了。慢言慢语:“猜不着。” “慕容叶青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心思缜密,又大开大合,他四十五岁学棋,半年后赢了他的老师,一年后,便再未输过。” 这条消息,宋羿告诉过赵瑗。 昨晚,他知道郭思谨顺利走出秀水茶亭时,没有多少意外。很多时候,赵瑗和宋羿得到的信息差不多,但判断却不尽相同。 就拿昨晚那件事来讲,赵瑗是这样想的,从年龄上来讲,郭思谨在慕容叶青面前是小辈,一个名望颇高的人,断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女子。 年龄大的人不可怕。年纪大的人思虑多,顾虑也就多,不会逞一时之快,而不去想后果。 但以防万一,还是把荆小白扣住了。 郭思谨说平局,这令他意外。这个死女人,居然会下棋,棋艺还这么好。 正在他寻思着要不要改变对她的看法时,她对宋羿说了怎么下的平局。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死女人。 郭思谨说,她执黑先行,接下来,慕容叶青下哪里,她也跟着下哪里,一模一样,不分胜负。 她这人咋这么坏呢? 赵瑗望向河岸上的柳树,树稍静止不动,没有一丝风,难怪这么闷。自己吧吧的说了大半天的话,身心疲惫。 也不知道那个坏心眼的死女人,这会儿在哪里凉快着呢。 他突然觉得暗卫还得多调教,没一点一整天了,也没人来向他报告。 “李大人,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的人就在前面。”赵瑗斜了一眼李知府说。 “他们在哪儿?” “右前方,大槐树上。” 宋羿选的位置特别好,能看到下棋的场景,又能看到从四方聚拢而来的人。 待赵瑗走近了,他低着头问:“我下去,你上来?” 不是他不想早些下去迎接啊,他一下去,位置就被人占去了,树上坐的都是人呢。 “你又看不懂,凑什么热闹?”赵瑗负手仰着头朝着树上说话。 宋羿的右侧探出个刺猬头:“你媳妇跟人下棋的哇。” 荆小白这一声有点响亮,树上的人看过来,树下的人也看过来,刚走出几步远的李知府停下了脚步。 慕容叶青跟谁在下棋,他对此是有些兴趣,但更有兴趣的是,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了,明日劝说世子与他一起去另外几家再谈谈。 嚯,是女的在和慕容叶青下棋呢,那看一眼吧。 李知府一回头,看到方才说话的小崽子正望着赵瑗呢。 什么情况?世子的媳妇?世子妃?彪悍的世子妃? 要看看。 李知府抬起手来,高声热烈地招呼:“赵公子,我带你去桥头茶铺,那里观棋位置好,您在这里稍候一会儿,我先去让他们腾位置。”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7章:紧张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桥头茶铺二楼。 赵瑗有些不乐意:“这里只能看到侧脸,看不见表情呢?” 李知府殷勤地说:“要不我们还下去?挤是能挤到前排去,就是站不住,这天气人人一身臭汗,怕污染了世子。” “算了,在这儿凑合着看吧。”赵瑗对着荆小白说:“去找把扇子,站你祖母旁边,给她扇扇风。” 荆小白冲他翻了个白眼,全神贯注的去看棋盘。 一个地方的性格,往往取决于核心人物的性格。二十年前,慕容叶青迷上下棋后,同里镇就刮起了对弈风。 秀水桥南头那是摆擂的位置,桥头茶铺在这里看到了商机,专业培训了一批人。有人挤到前面看,然后把下棋的位置,通过手势传递出来。 坐到茶铺里,就能随时看到棋盘上的实时状况。 这个包厢的位置最好,能看到下棋的人。 郭思谨今天穿了身月白色的男式长袍,长梳髻,插了一枝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玉簪。既是如此打扮,也明显能看得出是一位女子。 怀里鼓鼓的嘛,再就是哪有男子这么白嫩的? 她白皙而精致的手指,宛若一枚枚上好的羊脂玉,中指与食指夹起一枚黑色的棋子,优雅地落在棋盘上。 赏心悦目。 周围一堆人里,有一部分是不懂棋的,但纯粹的看下棋,也觉得很美呀,也不耽误知道最终谁输谁赢呀。 反正到结束时,有人会说结果。 场外场内,都开了盘口下了注。 这是一场神奇的下注,目前押郭思谨赢的人占去了八成,图个乐子嘛,大都希望她能赢嘛。总看慕容叶青那老头子赢,都看烦了。 但是押慕容叶青赢的钱数是郭思谨的几十倍。想赚钱的,当然押慕容叶青了。 宋羿神情庄重地问荆小白:“你觉得谁能赢?” 荆小白说:“说不准的哇,当前是势均力敌。” 宋羿迟疑地问:“你看清楚没有?这上面的白子比黑多两枚呢。” 荆小白耐心地讲解:“这个是看谁占的地盘大的哇。” 赵瑗踢了一下宋羿的座椅:“去把小鬼子押上。” 宋羿正在琢磨是咋算地盘大小呢,赵瑗的话,他没思索,直接问道:“咋押?” “给店家说,若是我们的人输了,就把小鬼子赔给他;我们的人赢了,今天的茶钱给我们免了。” 李知府看看赵瑗,又看看宋羿,忍不住的问:“小鬼子是什么?” 赵瑗从碟子里拿了颗炒豆,掷在了荆小白头上:“就是这个小崽子。” 宋羿站起身说:“我去把我押了吧。” 荆小白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赵瑗说:“你这个人太坏了哇,棋盘都不看,对自己媳妇的输赢不关心,当心她真跟别人跑了。” 李知府惊悚地看了眼荆小白,把头歪在了靠椅上,我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听见,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赵瑗抄起手臂,不屑地说:“输怎么了?输了才正常。我们又不是输不起,慕容叶青敢提出过份的条件,我就把你摁河里淹死。” 荆小白望向宋羿:“我们另寻门路吧,跟着没道义的人混,没前途。” 李知府刚刚把眼睛闭紧了,听到赵瑗说:“李大人,下棋的人眼睛大,还是你说的人眼睛大?” 李知府犹豫了一会儿睁开眼,装着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哪个下棋的?” 难怪经界法推不下去呢,这种不会察颜观色的笨脑袋能做好事吗?赵瑗有点不情愿地说:“女的。” “太远了,看不清。”李知府站起了身:“下官现在就去看。”说完,快步往外走。 赵瑗把头转回这边对宋羿说:“你站着干什么?快坐下。扰得我心慌慌的。” 荆小白撇了撇嘴。 赵瑗表面看似轻松,其实心里很不踏实。对于下棋这件事来讲,他看不懂过程,只看最终的结果。 过程煎熬啊!除了没话找话说之外,还有什么能消磨时光的?难不成把荆小白抓起来,吊打一顿? 是挑战,就有条件。 今天这场对弈是郭思谨提出的挑战,她的条件是,若是她赢了,请教慕容叶青一个问题。 慕容叶青赢了,她帮他办一件事。 私下里论输赢,赵瑗担心有万一提出过份条件的可能。这种公开的挑战,慕容叶青不会也不敢过份。 但是输了,总是不好听。赵瑗考虑的是,日后别人知道他的世子妃在同里公开输给别人过,影响太不好了。显得她这个人张扬,不知高低进退。 如果是赢了,那就大不一样了,将会传为美谈。 他需要一个名声没有任何暇疵的世子妃,最好什么都好,这样才能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赵瑗想到这些的时候,心惊了一下,慌忙坐直了身子,望向宋羿和荆小白。 两个人都专心盯着棋盘看呢,没关注他,更不会想到他此时的想法。 东瞄西看,心情似汪洋里的一叶小舟,起起落落的沉浮。不多时,赵瑗听到了外面的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包厢的门从外面推开,李知府气喘吁吁地说:“下面的人在议论,我们的人要输了。” 赵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什么我们的人,是我的人。 一路上李知府都在琢磨这句话,究竟怎样说。不能称世子妃,更不能直接叫名字,还能怎么称呼。谁能教教他? 宋羿指着棋盘说:“黑子还多的很呢,哪里要输了。” 荆小白挠挠头,问两个执棋小哥:“你们说呢?” 执棋小哥摇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小哥轻声说:“我们也不懂。” 荆小白望向李知府:“你懂吗?” 李知府理直气壮地说:“整日公事忙得脚不沾地儿的,哪里有闲心思琢磨这小玩意。” 荆小白叹了口气,敢情这屋内六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懂。 赵瑗不想谈论棋的问题,他问李知府:“谁的眼睛大?” 李知府觉得在上级面前,应该实话实说,这样才显得人诚实可靠。于是说:“私奔那位的眼睛大。” 荆小白猛地一扭头说:“你说谁?” 李知府指着荆小白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说:“那位的眼睛像这个小鬼子的一样大。” ------题外话------ 荆小白:那是我娘 晚上7:30加更 感谢书城的(倾家小太子)知道有人追着最新章看的感觉,好好啊。 9号到11号pk,这两天宝贝们每天来看看哦。悄咪咪的问一声,书城的宝贝这两天能不能来潇湘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8章:我给世子开路。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不甘心地问:“那谁更好看呢?” 当面夸赞他媳妇好看,那不是明摆着拍马屁吗?世子也许这是借机考验他人品呢。李知府思索了一番后,才开口:“那位的。” 这个眼瘸的白头翁。赵瑗不想理他了,踢了一下荆小白的椅子说:“讲讲棋盘上是情况。” 荆小白眨巴着大眼睛问:“你们在说谁?” 赵瑗探身照着他的脑袋打了一下:“别废话,赶快说,怎么快输了?有什么办法救救场吗?” 荆小白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棋盘说:“慕容叶青一路烧杀抢掠,攻势很猛哇;你媳妇比较保守,每一步都很小心。” “说重点,讲直白一点。“ 荆小白挠挠头说:“就好比双方各领了一队兵打架抢地盘,你媳妇派出了九十八人,死掉八个人了,慕容叶青派出了九十七人,一个还没死。” 赵瑗说:“九十人对九十七人,也不一定会输。” 荆小白眨了眨眼,接着说:“人少霸占的地方就小了哇。” 宋羿望着棋盘说:“不一定,十个你,也抢不过我一个。”说完,转回头,寻求赞同,“你说呢?” 旁边没人。 赵瑗和李知府已经出了包厢。 荆小白看着一前一后的人影消失在楼梯口,回头对宋羿说:“我的好爹爹,如果今日是你媳妇,我有办法不让她输,慕容叶青还得向她赔礼道歉。” 宋羿阴晴不定地看了荆小白半天,才问:“什么办法?” 荆小白一脸认真地说:“我去把棋盘掀了,再把慕容叶青拖走。”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两个执棋小哥,同时咧了咧嘴。敢掀慕容叶青棋盘的人,已经出生了?同里人都认为,毕生都看不到有胆子掀他棋盘的人呢。 话说,这个直接又暴力的方法很好,不是吗? 可惜啊!这么好的办法,赵瑗没听见,他已经到了楼下。 “我给公子开路。” 瘦瘦的,满头白的李知府冲进人群,两边的人顿时骚动起来。有翻白眼的,有低声唠骚的,还有人被踩了脚,小声咒骂的…… 难怪呀,知府也不是人人都认识的。谁能想到知府大人像个无赖似的,不懂得先来后到的硬挤啊。 赵瑗抬起胳膊放在额头处,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另一只手抓住李知府的后衣襟,跟着他一步一步的艰难前行。 千辛万苦地越过重重人墙,终于挤到最里面,首先入眼的是慕容叶青的一张沟壑纵横的笑脸,再看他对面的人,郭思谨表情专注,中食和食指夹着一枚棋子,悬在半空里。 黑色琉璃石的棋子,映得执棋的手指莹白细腻,像是一幅优雅的水墨画。 一帮臭男人。 赵瑗想拉了那只手就走,管它什么输赢呢,我的人,是让你们当猴看的嘛,你们有这个资格嘛。一帮草民。 这时人群里又一阵骚动。 “大哥姐姐们让一下,借过,借过。” 赵瑗一抬头,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高举着一把荞麦花挤了进来。对着郭思谨说:“公子,公子,我家哥哥送你的,提前祝贺你心想事成,寿比南山。” 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能语,但能笑。 人群里一阵大笑。 穿了男装就是男人了,用一只眼,就能看出来是美貌的小娘子。还有啊,人家才多大,最多不过二十吧,还寿比南山,咋不说福如东海呢? 郭思谨对骚动的人群,视若无睹,接了花对小男孩嫣然一笑:“谢谢。”说完,又把目光放在棋盘上,须臾,指间的棋子落下。 “多谢老先生承让。” 慕容叶青低头看棋盘。 赵瑗瞄了一眼棋盘,又看向了郭思谨。我不懂棋,但我会看脸色,看这小女子的表情,应该是赢了吧? 只是,这把花是哪根葱送的?不对,这哪里能算得上花,明明是野草,没品味。 赵瑗朝郭思谨伸出了手,笑颜如花:“来,我先帮你拿着。” 此时,慕容叶青抬起了头,他笑得更灿烂了,满脸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坦然地说道:“我输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嘈杂之声大起: “不是胜负还未分吗?” “白子比黑子多呀。” “咱俩换换位置,让我看,刚才还是黑子占尽优势呢。” “再走两步,白子劣势尽显,再走五步,白字无路可走。” “哈哈,赢钱了,待会儿去喝酒。” …… 郭思谨把手里的花,递向赵瑗后,站起身,抱拳对慕容叶青施了一礼:“有个难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家,听闻老先生足智多谋,特意来讨教方法。” 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又静了。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出来,肯定是大问题,跟着听听。 慕容叶青端了脚边的茶碗喝了两口茶,把茶碗放回地面上,才说话:“你说。” “我家有十亩水田,一直挂在了范举人名下。一个月前,范举人把我家的水田抵出去了,怎样才能把水田讨回来呢?” 话刚落,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伸着头,急等答案。这个问题,跟自家也有关系,自家的田,也在别人名下挂着。 李知府更是急等答案,世子妃家的田不可能挂在别人名下。杭州城里的重要人物背景,哪个他不知道?郭俭是进士出身,本身就不用纳税。 她这么问的目的,肯定是与经界法有关。 李知府不住的朝赵瑗打眼色,意思是,接下来要不要下官我帮什么呀?可惜赵瑗根本没看他,赵瑗的目光一直在郭思谨那里呢。 郭思谨比一般的女子略高一些,身材纤瘦而不失丰腴,白色的文士服被她穿得亦男亦女,别样风流。 此前,赵瑗虽然表现得对郭思谨漠不关心,看到她时,眼皮都不会多翻一下,但还是能看到她的。 而且赵瑗的审美观正常,他看到的郭思谨跟别人看到的基本相同,那就是郭思谨长得很好看。 但今天格外不同呢。 就好比他一直以为她是朵美丽娇弱的海棠花,现在突然现她是朵华贵清雅的白玉兰,优雅而款款大方,有着一往无前的孤勇。 在赵瑗琢磨着这小女子也不像白玉兰,白玉兰没她看起来有韵味,更没她赏心悦目,听到慕容叶青淡淡地说:“找出人证物证,证明水田是你家的,到衙门递状子。” 郭思谨立即接话:“找不到人证,大家都不愿意得罪范举人。也没有物证。为了能减免税赋,去年县里清查土地时,把地契改成了范举人的名字。” 慕容叶青瞄了眼揪扯着荞麦花的赵瑗,又瞄了眼他旁边的李知府,接着问:“当初做这件事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郭思谨垂目说:“范举人的口碑在我们那里一向很好,田地在他名下挂了十多年了,从未有任何问题。” 校园港 恋耽美 第79章:那个神经病。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人群又安静下来,地方不同情况却近似,去年到今年年初,平江府一直在清查土地归属情况。 李知府兴奋了,苦口破心的给你们讲,把田地挂在别人名下的坏处,就是不听。 看,有地方出事了吧。一帮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刁民。 慕容叶青抖了抖脸上的折子,呵呵笑道:“这个问题是你的一盘棋换来的,答案便只能告诉你。” 人群更静了,只要你开口,我们就有听到的可能。 慕容叶青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看着郭思谨问:“听到了吗?” 郭思谨看了眼四周,随即变了脸色。人群里的眼神是等待的,神态是侧耳倾听的。而她分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她和慕容叶青之间隔着棋盘,中间至少可以站三个人。 郭思谨神色稍怔了怔,换上了笑脸:“这三个法子,晚辈认为都不妥。我家有读书人,日后若是考了功名,朝廷到地方调查到家中有劣迹,会影响到仕途展,得不偿失。” 慕容叶青笑了笑说:“我怎么没听说还有这个规矩?” “这是条不成文的规定,没有形成条律,近两三年,却一直在实施着。”郭思谨望了眼李知府说:“不信可以问我们平江知府李大人。” 李知府连连点头称是,然后扫视了一圈伸长脖子的人群,清了清嗓子说: “但凡家中有恶性打架斗殴的,吃过官司的,日后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家中所出官员的展。目前朝廷考核官员,风评这一项至关重要。” 慕容叶青又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问:“看公子打扮气质,不是像小家小户的种田人,今日拿这问题来问,是有什么目的吗?” 郭思谨面不改色地说:“家父行商,生活富足了,不想再做那些投机的事。这不,要把挂在别人名下的地收回来嘛,谁知中间出了岔子。” 李知府赶忙直腰仰脸地对众人说:“谁家的地在别人名下的,回去好好掂量。尤其家里有读书人的,等哪天做了官,同僚们知道了家里曾为节省一点税银,做些耍小手段的事,那便不好了。” 慕容叶青站起身,对赵瑗颔首一笑,挥了挥手说:“都散了吧。” 这事若是两个普通人一问一答,大家肯定以为是在做戏,朝廷正在搞经界法,这明显是在做宣传。 但是有慕容叶青参与就大不一样了。在同里镇这个地方,说话不要说比知府管用,比皇帝都管用。 他要是出面说,不能把地挂在别人名下,早就没人挂了,没必要绕这个圈子告诉大家。 出了事,他都解决不了,看来难办啊,这田是不能再挂在别人名下了,回去赶紧给二伯大舅子三婶子们都说说。 尤其是新田书院的学生们,更是焦虑,寻思着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家里的人。 人**头接耳着,向四处慢慢移动。 慕容叶青指了指李知府,又看了眼赵瑗,才转身离去。 赵瑗把荞麦花丢在地上,踏着花枝走到郭思谨跟前,从袖子里扯出手绢,递向她:“来,擦擦脸。” “我有。” 郭思谨慌忙去掏自己的袖袋。 赵瑗走向她,一只手臂挽着她的肩,一只手提了帕子,就往她脸上招呼,声音温柔的能甜出蜜来: “以后不要再做这劳心费力的事了,去茶楼里喝茶闲聊,嗑着瓜子听评书,不好么?你若是喜欢下棋,我叫人来下给你看,你想让黑棋赢就让他们下黑棋赢,想让白棋赢咱就白棋赢。” 赵瑗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显得故意张扬,又刚好能被周围的人听到。尚未走远的人,频频回头,感慨万千。 一对璧人呢!原来听说男才女貌是完美的结合,今天才知道,男女双方才貌双全,又恩爱情深,才算得上是完美。 其中有两人曾以为这个小白脸是李知府娇客的,想打自己的脸,如此气度的人,怎么可能为了权势看上丑姑娘嘛。 当然,也有人听了无动于衷的,比如慕容叶青,他不但没有回头,脚步都未顿一下。 李知府就不一样了,他抖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目光别到一边,看人看树看风景。看你侬我侬之事,眼睛是要长针眼的,这双雪亮的眼睛,还要留着搞经界法呢。 不远处的荆小白,仰脸望着没什么表情的宋羿小声问:“那个神经病又什么神经呢?他不是要休了大郭,娶如意姐姐的吗?” 方才宋羿也想挤进来看,荆小白说是里面汗臭味太重,拖着他不让他往里走。 这时李知府现了他们,快步向他们走来,低声说:“我要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待会儿你们同世子说一声。”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挂地这一项,算是好办了。谁要再不听,就说是慕容叶青说不能挂地了,出了事解决不了。 呵呵,传话这种事,历来都是越传越变样,越传越离谱。再加上他专门找几个人刻意宣传造势,还怕大家不信? 世子和世子妃忙着呢,他就不打扰,感谢的话,等把慕容家的田收了一并的说。 赵瑗拿着丝帕,先是轻沾了铺满细密汗珠的鼻子,又抚了抚潮湿的额头,接着把贴在脸蛋上的几根头撩到耳后。最后把目光落在红润的小嘴上。 郭思谨仰头望着赵瑗呆住了,他手指揉捏着她的耳垂,指间帕子上的木叶香悠悠荡荡的萦绕着她。她皱了一下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刚想要挣脱,赵瑗低下身,俯在她耳边说:“要表现恩爱的嘛。”两个人离得很近,脸颊贴在了一起,能感受到对方的热乎乎的温度,闻到彼此特有的气息。 赵瑗咬了一下嘴唇,想再进一步做点什么。 他斜眼往天天瞟了瞟,唉,怎么还不天黑呢?或是下雨也行啊。 豆大的雨滴往下落,一滴,两滴…… 路上的行人,开始急步快跑。 赵瑗把头脸离开了一点,望着怀里的人,如他想的那样,有雨滴落在了她唇上。可恶,是你能呆的地方吗?起开。 俯脸下去咬着了水珠,顺便逗留了片刻,又蹭了两下,然后抬起了头,严肃认真地说:“听说雨水是咸的,我尝尝是不是。” 他咂了咂嘴,脸上的笑意如微波荡漾:“甜的。” 在赵瑗的背后不远处,荆小白拉了宋羿就往附近的桥头茶馆里跑。 四周是慌乱着奔跑的人群,郭思谨的心里也是一场慌乱。 赵瑗望着她迷茫中略带些受惊的眼神,心情好极了。牵了她的手,又用另只手里的帕子撩了一下她的脸,吃吃笑道说:“小娘子,你还在等什么?下雨了,走了。” 秀水桥头到风满楼有一段不近的距离,雨滴越来越急,啪啪的打在脸上,凉丝丝的,郭思谨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挣着手说:“跑啊。” 赵瑗把她的手抓的更紧了,大声笑道:“跑什么,前面一样下着雨,跑不跑都是一样的淋着。”一起淋淋雨多有趣,雨中漫步这样特别的事,不是什么时候想做,就能做的。 此时郭思谨脑袋是混乱的,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暗卫首领夜飞是个很有眼色的人,看着要下雨,就提前备了伞。准备在主子面前兜售,变相送伞呢。刚靠近,就被赵瑗一道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桥头茶厅的二号包厢,慕容然望着缓步行在雨中的两个人,又看了眼离他们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人拿了两把雨伞,似是在左右为难,不禁笑出声来。 桥头茶厅的三号包厢,慕容小花问李慕:“刚才的花是谁送的?” 李慕望着楼下两个牵着手的背影,心不在焉地说:“宫七。”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幸亏我们选的是三号房,如果是一号,二号还要给别人让位置呢。”慕容小花的小脸,笑得像朵太阳花,娇嗔地说:“我还有个问题呀。” “嗯?” “我阿爹比他们上来的早,为什么他没有选一号房呢?” “你阿爹猜到和你阿翁下棋的人是她,世子必然关心,李大人必然会带他到这里。” 慕容小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我阿爹这么厉害。” 李慕淡笑道:“比你想像中的厉害。” 慕容小花继续惊讶道:“你也这么厉害。” 李慕笑了:“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学生,老师教的好。” “我们这样帮她,我阿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 “那我阿翁呢?他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不会。”李慕稍稍停顿了一下,又说:“你阿翁不是谁想利用,就能利用得了的,他今天是有意帮他们。”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0章:我说了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和郭思谨走到风满楼时,早就被雨水浇了个透。还好郭思谨头上顶了件衣服,否则夏日衣服单薄,一湿水全贴在身上,高高低低会被看个清楚。 衣服是赵瑗的,赵瑗此刻仅穿了件中衣。一路上,他都在想,落汤鸡又衣冠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日后若是有人认出来是他,会怎么想他。 还能怎么想,肯定想他是个好男人了。 赵瑗刚记事,就常听别人说他父亲是个好男人。父亲在他心里是高大完美的存在,他认为对一个人最高的评价,莫过于好男人这个词了。 想到这里,赵瑗心情更加愉快。 风满楼大厅里站满了避雨的人,众目睽睽之下,**的二人,一步一个水印的穿过堂厅,上了后面的住宿楼。 店伙计跟在他们身后问:“贵人,房间里要送沐浴的东西吗?” “要。” “几个人的?” 赵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们现在是几个人?” “两个。” 店伙计退去后,赵瑗低下头去看郭思谨,湿漉漉的头贴在脸上,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雾,小嘴紧抿着。 哟,被雨水一打,又变回一朵娇弱的海棠花了。 他咬了咬唇,又咂了一下嘴,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两把。嘟囔道:“都是水。”稍停了一下,又说:“你先?我先?还是我们一起?” 说话间里就到了房门口,郭思谨迷茫地望着赵瑗问:“什么?” 下棋本就是费脑筋的活,在围地攻地的世界里呆了近两个时辰,紧接着就面对的是殷勤备至的赵瑗,和噼里啪啦的一阵大雨。大白天里,又被男人搂着走。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不自在,不知道赵瑗说的什么事。 “洗澡。”赵瑗又搂住了她,凑在她耳边说:“你今天累了,我帮你搓背吧。” ……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一阵大雨过后,又刮起了风,乌云吹散,晚霞满天。 秀水茶楼。 宫七倚靠在凉亭的护栏上,懒洋洋地对身边的人说:“你就眼看着小花姑娘,往人吃人的地方跳呢?” 李慕没有接话,而是感叹道:“你来这里十四年了吧,那年我十一岁。时间如白驹过隙,还真是啊。” “十四年六个月零九天,我四岁三个月零两天,来时是个冬天,寒气逼人。” 李慕拿了颗棋子,探出身子斜掷出去,棋子在河面上连跳了几下,落进了河里。 “不冷啊!那天艳阳高照,我穿了件橙黄色的夹衣,是师娘做给我的,当时我还嫌颜色鲜亮,不好意思穿。”李慕望着宫七笑道:“是你年龄小,记错了。” 宫七低下头说:“我记得没错,确实很冷,冻得太很,起了高烧,缠绵了整个冬天,次年春天才好。” 李慕站直了身,来回向空中抛掷棋子,又接住,笑得更大声了:“你想去杭州看看吗?那里变化很大。”他瞄了宫七一眼,接着说,“也许出去走走,你就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 宫七抬起头,望着李慕,良久后笑道:“在你看来,我与他谁更优秀?” 李慕手里停住了,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的问:“普安世子吗?” “嗯。” 李慕转了个身,把手里的几枚棋子,扔进了棋罐内,拍了拍手。用胳膊支着护栏,望着宫七,认真地说: “各有千秋,你们两个的五官都很精致,让人挑不出缺点来,不同的是他端庄大气,不笑的时候冷冽威严,而你……” 他冲宫七眨了眨眼后,才接着说:“偏柔美,不笑的时候,让人心疼,惹人怜爱。”说完,哈哈大笑。 就知道,他不会认真回答。宫七绷着了脸,转了转幽黑的眼珠,轻轻慢慢地说:“心疼的话,多付点茶钱好了。” 话落了,二人同时大笑。 半天后,宫七收了笑意,叹了口气:“他比我更合适,是吗?” 李慕依然笑着:“你是自然出生的,他是照着模子选出来的。” 宫七又问:“那么他呢?” “恩平世子?” “嗯。” “他是只追赶羚羊的小豹子。” 宫七又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豹子了力,会把羚羊吃掉跑到前面去。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李慕望着西边的彩霞,沉沉地说说:“也许老爷子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想着去帮羊一把。” “有时候看着是好事的事,其实是坏的不能再坏的事;看着是坏事的事,其实是好事。”宫七抬头望着李慕说:“眼下这件事,对这位来说,看着是好事,其实是更好的事。” “但也许最终是坏事,就像你说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反正对小花来讲不是好事。”李慕苦笑了一下,“沁园春关门,才让我明白,我之前的判断是错的。” “哦?怎么关门了?”宫七惊讶道:“和这件事有关系?” “没关系。但和今天下棋的人有关,她去店里喝酒,这位知道后,生气了,指了人来查。”李慕淡淡地说。 宫七呵呵笑道:“慕哥哥,神通广大呀,内幕都能知道。” “户部的崔侍郎去年欠了我不少酒钱,他给了一个答案,我把他欠银免了。”李慕又有了笑脸:“李秋萍欠你的酒钱,还了吗?” 宫七从棋罐里捏了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同时斜抛向河面,两枚棋子同时落水了,一个跟头都没翻。 他有点失望地说:“没有。” 李慕饶有兴趣的说:“李秋萍人很有趣,我从未见过,第二个如此有趣的人。她说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人能在天上飞,你信吗?” 宫七想到了那个有趣的人对他说过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晚饭的时候到了,风满楼二楼包厢,还是昨晚的位置,昨晚的人。 宋羿问:“慕容叶青说的答案是什么?” 郭思谨笑着说:“一,抓到姓范那家某个人,用性命威胁;二,天天往他家大门上泼粪水;三,天天坐他家门口骂。” 赵瑗哼了一声说:“都是无赖的法子。” 宋羿说:“但是很管用,不是吗?” 赵瑗没接宋羿的话,望着荆小白说:“慕容叶青深藏不露啊,没听说他有武功,竟然会隔空传音,我们还是小瞧他了。” 荆小白得意地说:“那有何难,我也会。”说完,动了动嘴巴。 赵瑗不自在地端了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说:“没听见。” 荆小白哼哼了两声,冲他伸了下舌头。 接下来,无人说话,终于做到了食不语。 吃完饭,荆小白嚷嚷着要去河边消食,并强行拉着宋羿往外走。待他们消失在门口,赵瑗问郭思谨:“你去吗?” “不去。” “那你先回房,我要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你给我开门。” 郭思谨目光闪烁:“我要另开一间房。” 赵瑗起身,拉着她就往外走:“怎么睡,我说了算。” 两人一路拉扯,下了楼梯,穿过堂厅,又上了楼,开门进屋。赵瑗反手关上门,把人圈进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为什么不想跟我一个房间?” “我今天累了,想好好休息。”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外面的亮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室内勉强看得见家具摆设。朦胧光影里拥抱的男女,窃窃私语。 此情此景,总觉得接下来,需要生些什么,才不会辜负了这样令人遐想无边的场景。 “晚饭前,你说你不想跟我一起洗澡,我就老实的去浴房了。在船上打叶子牌,本来说好的只赌中午饭,你坚持说是三天,我就依了你,饿的头晕眼花,坚持了三天没吃。” 赵瑗声音又低了一些:“我多听你的话,今晚我也听你的。”想到心里的谋算,他偷偷吸了一口气,按下嘭嘭乱跳的心,接着说: “在同里这几天,我都听你的。” 郭思谨内心十分不安,今天的赵瑗太反常了。先是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异常亲昵,回到客栈后,依旧对她很温和。 此时,又这样抱住她,说着甜腻腻的悄悄话。 昨晚还对她态度恶劣着呢。 郭思谨挣了挣身子,有点不自信地软声说:“你是不是突然现自己喜欢上我了?所以对我的态度变好了?” 她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腾的升空然后落下,想强行钻进他的身体里,想把他心里的各个角落都照一遍,去寻找她的答案。 我的心思岂是谁都能偷窥的?赵瑗立马哼了一声,未加思索的说:“你哪里值得我去喜欢,报报就是喜欢了?” 他双臂收拢了一下,嘴巴贴在她额头,温声说,“男人看见女人,想报报很正常,想做那件事也很正常,都是人之常情。” 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吐出了两个字:“懂吗?” 最后两字的尾音长长的,低沉里带着几分暗哑,又有几分的魅v惑。赵瑗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陌生,但又很满意。 他又觉得黑夜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大的礼物,在黑暗里,可以随便做自己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 若是白天,亮堂堂的,难免会难为情。 而此时的气氛,做那件事自然而然,自然极了。 “什么事?”郭思谨不解地问。 赵瑗呵呵笑了两声,十分愉快地说:“我来告诉你。” 郭思谨嘴巴被堵上的时候,她以为赵瑗说的那件事是亲口勿。当她被激烈亲口勿着抱上床,衣服又被人扯着的时候,才明白那件事是那天早上的事。 她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连推带踢。 赵瑗十分不情愿地停住了手,小声幽幽地说:“看在你今天给我挣了面子的份上,奖励你呢,你不是喜欢做那件事吗?” 郭思谨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喘着气说:“不喜欢。” “你忘了你曾给我下药之事了?”揪到她的小辫子,令赵瑗很开心,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低低笑道:“不要说你忘了哦,若是这样说就是狡辩。” “没忘。那时候想,现在不想了。”郭思谨双手抵着他的臂膀,又开始奋力推他。 赵瑗在黑暗中皱了皱眉,这个死女人,怎么一点清趣都没有。稍微反抗一下表示娇羞就行了,用那么大力,他还怎么往下进行? 他抓了她的两只手,一起束住了。 “为什么?”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不高兴里带着一丝急切,想把这个问题赶快问出来,然后解决掉。再然后,继续下面的事。 “不想说。” “胆子肥了啊,敢这样跟我说话。”赵瑗凑在她耳后说:“耳朵少一个可就不好看了。” 疼,疼……这个狗男人,还真咬啊!郭思谨急忙说:“我说,我说。” “说。” “你这样逼我,说出来的也是假话。” “快说。” “做那事,是可能有小娃娃的。” “那又怎么了?” “你只答应一个月不休妻,万一下个月把我休了,我又现有了小娃娃……”后面的话,郭思谨说不出来了。 赵瑗想了一会儿,轻轻慢慢地说:“你表现的好,听我的话,我会考虑让你多住几年,王府那么大,多你一个,也是容得下的。即使你吃饭多,也养得起,大不了我少吃一点。” 随着他开口说话,潮湿的热气扑在颈窝,酥v痒的难受,郭思谨扭了扭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说了,那是假话。” “真话呢?” “你再逼我,我就说刚才说的就是真话。” 赵瑗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愚蠢,这个时候,跟她谈什么心呢?她怎么可能不想,想得都要想疯了,天天打自己的主意,深更半夜在大门口等他,敲他的门,赖在门口不走。 眼神火辣辣的盯着他,狠不得把他吞吃了。一次还不行,非要缠着要第二次。那时候,他矫情了吗?没有呀。 累死了,还是咬着牙坚持。 好嘛,他主动了,她却矫情起来,这是欲擒故纵呢!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搞那些弯弯绕做什么。 他又开始动手。 “等一下,等一下,你听我说。”郭思谨急急地说。 “嗯?” “西边那条街上有栋两层高的小楼,叫莲花阁,里面有很多姑娘,如果你想做那件事,去找她们。我真的不想。” 赵瑗停住了手。 “你再说一遍?” 谁会想和不喜欢自己,又一心想把自己赶走的人,做那样亲密的事呢?做过之后,不知道又是怎么厌恶的看着自己的呢。郭思谨坚定地说:“我不想。” 赵瑗有点生气了,这个死女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就矫情个没边了,就不知道她是谁了,竟敢把自己往外推。 小心思是用给外人的,不该用给他,更不是在这个时候用的。自己真要是离开了,走不到门口,准会被她叫着。 赵瑗站起身,冷冷地说:“不用给我留门了,我去睡莲花阁了。”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顿,然后生气的迈出了门。 宋羿和荆小白回到风满楼,看到赵瑗在大厅里坐着,面前摆着两个酒瓶子。 “喝的是啥酒呀?”宋羿笑嘻嘻在说。 “黄流酒。”赵瑗淡淡地说。 “不用看,一闻便知。”宋羿依旧笑嘻嘻的:“我问的是,喝的是喜酒,还是闷酒?” 荆小白在旁边愉快的哈哈笑:“明显是闷酒哇。” 宋羿看了眼荆小白,压低了声音,对赵瑗说:“我们去喝花酒吧,你不是想让那老爷子对你死心嘛,在他眼皮子低下喝花酒,找女人。那边的人,还没跟过来呢,不用怕消息会传到杭州。” 赵瑗看着荆小白说:“好。” 莲花阁是民伎坊,管事的叫小白莲,四十多岁了,风韵犹存。她看到两高一低的三个男子进了门,急忙迎了上去,对着赵瑗说: “贵人,这里有认识的姑娘吗?” 赵瑗望向了宋羿。 小白莲也跟着转了目光,对着宋羿问:“公子呢?” 宋羿眨了眨眼,向前两步,凑在小白莲耳边低声说:“姐姐,安排两个清倌人陪这两位少爷,一定要清倌人,不能糊弄,我眼光很毒,能看得出来的。另外一位,要这里最漂亮的姑娘。” 他的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另外两个人,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荆小白揉了揉鼻子,然后打了个哈欠说:“我的好爹爹,我困了,想回去睡觉……”话未落,就顺着来时的路,快步溜了出去。 小白菜在莲花阁呆了三十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在看到他们第一眼,就知道这三人不是寻常人,所以亲自迎了上来。 听到荆小白的话,她暗叹一声,真不是寻常人呢。见过兄弟二人一起来的,见过连襟一起来的,甚至见过女婿和岳丈一起来的,但从未见过父子一起来的。 只是可惜了,走掉一个,白白少赚一个人的钱。眼光贼精的小白莲,看着另一位也想要走的神情,赶紧招呼:“贵人往里走。” 宽敞的天字号房,一个住的时候,显得特别宽敞,也特别清静。特别适合想心事。 郭思谨躺在床上,开始回想白天棋盘的情景,她从第一步开始想,想到第八十九手的时候,她意识到第九十手下错了。如果不是第九十手下错了地方,在九十五手的时候就可以赢的。 第九十手的错误,导致第一百零七手时,让她感到了绝境,下一手究竟是落在西边,还是东边,她犹豫了很久。多久是多久,她不知道,直到收到了那束荞麦花。正在西,东两个方向做斗争的脑海里,她只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南”。 关紧的时刻,她没去想是不是有人误导她,她当时想的是,谁来帮帮她。 她的眼光开始往曾经放弃掉的南边看,竟然在那里看到了生机。判断的没错,果然是帮助她的人。 这人是谁呢?这个问题,等天亮了,她要问问李慕。 白天在锦园时,李慕告诉她,慕容叶青是个很讲道义的人。让她主动去接近慕容叶青,让慕容叶青了解她,把她当成朋友。 朋友之夫,不可夺。 成为了朋友,也许慕容叶青就不会坚持让自己的孙女,去和一个朋友抢夫君了。 李慕还告诉她了接近慕容叶青的方法:以棋会友。近些年,本地人几乎没人愿意跟他下棋了,他对棋友比较珍惜,尤其是水平相当的。 李慕说,同里镇会下棋的人中,有两个人很特别,一个是慕容小花,近十年内,只有她赢过慕容叶青;另一个是宫七,他从来没有和慕容叶青下过棋。 提到宫七,郭思谨忍不住的问:他以前在哪里生活? 李慕说:杭州。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1章:移情别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翌日清晨。 郭思谨正准备出去,看到荆小白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站在了她面前,大声说:“你相公昨夜宿在莲花阁,你快点找套他的衣服,我给他送过去,里外的都要。” 郭思谨左右扫了一眼后,对荆小白说:“你认错人了,我夫君在房里睡觉呢。” 荆小白不顾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哈哈一阵笑,然后继续大声说道:“别装了哇,快点去拿衣服,送的晚,他火了,我可说是你磨蹭了。” 郭思谨咬了下嘴唇,低声问:“宋羿呢?” “我爹也在莲花阁,他是侍卫哇,主子去哪里,就要跟到哪里。”荆小白欢快地催促道:“快点。” 大厅里,只要长着耳朵的人,都听到了荆小白的话,只要长着眼睛的人,此时两只眼睛都望着他们。 有人认出来了,眼前这位,不就是昨日下棋的人吗?唉,长的好看,甜言蜜语都是虚的。她男人前脚一往情深,后脚就迈脂粉堆里了。 郭思谨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回房拿了衣服,对等在门口的荆小白说:“需要我亲自送过去吗?” “不用,不用,你相公让我告诉你,今日没你什么事了,你爱干嘛干嘛去,最好离他远点。” 荆小白说完,拿着衣服,飞快地跑了。 一日之际在于晨,早晨的人们,一般都很忙碌。李知府匆忙的吃了早饭,走出客栈门就遇上了李大小姐,他闺女李秋萍。 李秋萍今年十九岁,自从三年前得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性格大变,前一年痴痴呆呆,这两年疯疯癫癫。 她痴呆那一年里,李知府正忙着调查经界法实施的可行性,她疯癫的这两年里,李知府正忙着经界法的实施。 简单说吧,她大病醒来后,跟李知府这个父亲接触的不是很多。 李知府望着他闺女惊讶地问:“寻我何事?” 李秋萍捏扭了半天,才说:“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挣钱了还你。”然后,嘿嘿一笑,讨好地说:“一定还,一定一定。” 李知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闺女,又问:“何事要钱?” 李秋萍上前拉了李知府的胳膊撒娇道:“欠秀水茶楼的酒钱,再不还,宫七不让我去了。” 美人撒娇更美。 丑人撒娇虽然不会更丑,但也不会变美。 李知府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丑闺女,镇定地问:“欠了多少钱?” 李秋萍又是嘿嘿一笑:“不多,八千多两。” 李知府缓了几口气后,才说话:“你去告诉那个宫七,等我闲了,我亲自上门去还。” 后面的话,李知府咽回了肚子里。后面一句是,我要去看看他一个茶楼卖的是金酒,还是银酒。 李秋萍得了这话,放开了她父亲的胳膊,愉快地同他告了别,朝着秀水茶楼的方向小跑而去。 秀水茶楼一天不间断的营业,啥时候去,啥时候都开着门。迎客小哥叫阿平,他看到李秋萍,笑问:“找我们老板吗?他在一号茶房。” 宫七在茶房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从黑夜坐到白天。看到李秋萍,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 “正在想你,你就来了。” 阿平觉得今日是个神奇的日子,将将迎进去一个小娘子,又迎着一个小娘子。 神奇的不是两个小娘子,神奇的是两个小娘子有着天壤之别,又找的是同一个人。 老板曾交待过他,客人的性别看衣服分就行了,不用你们去判断。他虽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照做。 他笑问漂亮的小娘子:“公子,有约吗?” 郭思谨反问:“你们老板在吗?” “他在一号茶房。” 李秋萍看到郭思谨,第一句话说的是:“姑娘,你能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吗?” 宫七倚着护栏大笑。 郭思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掐出水。”李秋萍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遇到美丽的姑娘,我要不是摸一下,以后肯定会遗憾。” 郭思谨在长倚上坐了,眯眼笑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李秋萍认真地说:“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脸。” 宫七笑的声音更大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后,对郭思谨说:“我可以替她完成条件,我会看手相,可以免费帮你看前程。” 赵瑗从莲花阁出来,一名暗卫就迎了上去。 “世子妃在秀水茶楼。” 秀水茶楼其中四间贵宾茶厅,一半建在秀水河上,河对岸是大路。昨日赵瑗就从这条路上走过,今天又走,心情却截然不同。 他烦燥地抬起袖子闻闻,新换的衣服,感觉仍能闻到怪异的脂粉味儿。他皱着眉在身上拍打了几下,抬眼就看到了河对岸凉亭里的人。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俊俏男人眉眼含笑地拉着女子的手,女子一会儿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看对面的男子。 这个死女人,赵瑗想跳进河里,把她从凉厅里拖出来,摁到水里淹死她。 不,不直接淹死。 淹个半死后,拉出来问问她,知不知道自己错了,然后不等她回答,再摁进水里,淹死。 好嘛,遇到个有共同爱好的小白脸,就移情别恋了,一把野草就心动了。原来不想与他做那件事,是心里有了别人。 可恶啊!大清早的就往这里跑,当他瞎呀,还是当他不在呀? 小白脸也是活腻了吧?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都给我等着,那间房里的人,无论是当事者,旁观者,还是目击者,一个都别想活。 女人是郭思谨,男人是宫七。 宫七拿着半截子柳条,划着她手心里的纹路说:“这条叫感情线,可以看出来一个人一生的感情。”他用眼稍朝着河对岸瞄了一眼,人已经走过了。 宫七坐直了身子,愉快地笑道:“你的掌纹,我都记住了,直接跟你讲吧。” 郭思谨心事沉重地说:“你方才讲的生命线,说得很准。这门学问,你从哪里学来的?” “李大小姐教我的。” 李秋萍端了托盘进来,呵呵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徒弟比师父厉害了。先不说了,吃水果。” 宫七扭脸对李秋萍说:“我方才看了郭公子的手相,现她原本的夫君应该是我。” 宫七说的很认真,话里没有一点戏弄的意思。 郭思谨呆住了。 李秋萍摆着果盘,说:“哇,原来是她啊,难怪这么漂亮,那太可惜了。”她看着宫七,笑眯眯地说,“别的事不可惜,这件事怪可惜的。” 郭思谨更呆了,李秋萍也很正经,没有说笑话的意思。 刚刚,李秋萍自我介绍了,说李知府是她父亲。 一个是同里镇的名人,一个是知府的女儿,一起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宫七着着郭思谨愣呆的样子,哈哈大笑:“逗你玩,占你便宜呢,你还当真了?”说着,拿了一片苹果,站起了身,“这副棋子缺失了,我再去拿副过来,指点你下棋。” 郭思谨又呆了呆:“荞麦花是你?” 李秋萍撇着嘴,接话:“张老六家的荞麦地,被他差人拽去了一大片,拿着别人家的粮食,心安理得的送人,这事在同里镇除了他,还会有谁干得出来。” “是你说有女客来,让我送花的,出卖色相生意好。”宫七摸着下巴说:“有优势不用,浪费资源。” 他用手里的柳条敲着又撇嘴的李秋萍的脑袋,对着郭思谨说话: “你现在的水平,想继续慕容叶青很困难。今日只是侥幸,他没见过你的棋路,而你在小花那里先了解了他。”宫七嘻嘻笑道:“在同里镇,只有我能稳赢他。” …… 阿平在秀水茶楼迎客两年了,老板经常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交待他,刚刚交待的是:今日来客,一一问姓氏,姓赵的不许进。 赵瑗走到秀水茶楼门口,就被拦住了。 “公子,请问您贵姓?” “赵。” 阿平笑得一脸歉意:“对不住了,公子。一年三百六十日,我们这里每日都会禁止一个姓氏入内。” 阿平为什么能在门口迎客? 会说话啊! 老板只交待结果,至于怎么跟客人解释,你自己去想。 赵瑗没理会阿平,径直朝里走。一个破茶楼,行的什么坏规矩。赵乃是国姓,也敢禁? 阿平摆了个手。随即从楼上飘下来四名灰衣打扮的精壮汉子,挡在了赵瑗前面。 “行有行规,家有家规,店也有。公子不要为难小的,小的混口饭吃不容易。”阿平连连向赵瑗鞠躬道。 行为要硬,但话要软。这是服务行业的潜规则。 赵瑗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了眼头顶金光闪闪的“秀水茶楼”四个字,转身离开了,身姿优雅。 京城杭州还没有敢不让他进的店呢,就是开了二十年的沁园春,他的一句话,就让它关门大吉了。一个小小的同里镇,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国家了? 赵瑗走过拐角,拍了两下手,一名暗卫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后面。 “不用跟我了,去盯那个茶楼,看看进出的都是什么人。” 暗卫毫不迟疑的应了个声,又消失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2章:北望月,南慕容。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叶青经常出入的地方,肯定不寻常。赵瑗把这这个想法,告诉宋羿时,宋羿说:“前几天,我调查了,就是个寻常的茶楼,老板叫宫七,十几年前来这里的。一直在这里生活,跟他接触的也都是本地普通人。” 李知府在风满楼大堂里,等了一刻钟了,终于看到赵瑗,还没来得及问今日有何安排。赵瑗就和宋羿谈起了秀水茶楼。 李知府插话道:“北望月,南慕容。你们听说过吗?” 宋羿说:“略有耳闻。” 李知府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二十年前,望月宫在北边影响很大,南边的人知道的甚少,个别知道,也就是知道个名字。我姑丈的父亲是应天知府,我年轻时,去过几次。”他停了话。 赵瑗:“接着说啊。” 李知府又看了眼四周:“在这里说不方便。” 上楼,关门。 李知府迫不及待的说:“望月宫的宫主叫宫紫龙。”说了这句话,他望向了赵瑗。 赵瑗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李知府说:“下面的话,世子要恕我无罪。” 宋羿看到李知府神秘的样子,觉得下面讲的肯定是大事情,急切地催促:“快说,快说。” 李知府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说:“十八年前,望月宫消失了,此后江湖上,再没人提过过宫紫龙这个名字,也再没出现过一个,自称望月宫的人。” 赵瑗转了转漆黑的眼珠问:“后来呢?” 李知府舔了一下嘴唇说,继续说:“圣上是在望月宫长大的,当年叫宫九。入宫时,改了名字叫赵构,封了康王。” 宋羿问:“你想说明什么?” 李知府说:“我在想,宫七会不会是望月宫的人,宫这个姓不多呀。”他转话又说,“北望月,南慕容。望月宫和慕容家势同水火,可如果宫七是宫紫龙的后人,慕容叶青会收留他?”感叹道,“这点想不通。” 宋羿问:“当年宫七来同里镇,是慕容叶青收留了他??” 李知府摆着手说:“不是这个意思。听说当年他家里遭了祸,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由一个长随领着来投奔他姨母。不管是谁收留,在同里镇这个地方安稳地住下来,没病没灾的活到现在,就等于是被慕容叶青收留了。” 李知府正说的起劲,赵瑗打断了他的话:“李大人,你今天没事了?在这里嘴碎说闲话。” 他愣愣地望着赵瑗,心想不是你们要听的吗? 其实,李知府是存有私心的,八千多两银子啊?他一年奉禄才多少!也不是他拿不出这八千多两。拿着八千多两付酒钱,这话传出去,积攒多年的良好官声还要不要了? 有多少人正瞪着双眼,寻他的错处呢。 他看赵瑗对宫七感兴趣,就想借机让赵瑗对更加感兴趣。这样一来,赵瑗或许就会同宫七来往,那他也就跟着来往,熟人好办事嘛。大家都是朋友了,说不定酒钱就给免了。 一个茶楼的老板,在他这个知府眼里算是个屁,可这茶楼开在同里镇,慕容叶青又经常去,就不一样了。 同里镇的水深,李知府的前任也是李知府,是他父亲。他父亲在世时,再三交待他,不许他趟同里镇这滩水,遇着同里镇的事,能躲多远躲多远。 他不想趟啊,世子要趟,只能跟着嘛。这样以来,也算没辜负了老父亲的嘱托。 李知府愣了半天,才应话:“听世子差遣。” 赵瑗看了眼宋羿说:“你跟李大人去秀水茶楼一趟,把世子妃请回来,我问她一些关于慕容叶青的事。” 李知府又愣了,去请世子妃?这种跑腿的活,不应该是他老人家干的事吧? 宋羿倒是二话没说,就站起了身:“走吧,李大人。” 唉,经界法啊,若不是经界法,我这四十多岁堂堂知府,何至于沦落致此啊。对付一个茶楼的老板,要耍心计,还要为一个小辈当跑腿的。 李知府在心里偷偷叹着气,脸上挂着笑问:“要不要叫顶轿子啊?” 宋羿拍了他的肩膀说:“几步路。” 二人还未走出门,赵瑗淡淡的又说了一句:“让她马上回来。” 李知府又偷着叹了口气。 在阿平说今日禁止“赵”姓入内时,赵瑗就知道,这是茶楼故意为难他。所以,他让李知府和宋羿一起去。 宋羿是外地人,他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李知府是当地官员,一个小小的茶楼大门,能挡得住他? 房间门被敲响时,比他预想的时间要长。赵瑗把阴郁的表情,换成了平淡的,然后说了声:“进来。” 走的两个人,回来的依旧是这两个人。 …… 李知府到了秀水茶楼,才明白赵瑗不是没把他放眼里,是相信他的能力,才让他来的。 迎门小哥阿平问他们:“有本店的贵宾凭证吗?” “没有。” “普通客人不能进后院。” 秀水茶楼坐北朝南,阿平所指的后院,就是河边上建的四个凉房,郭思谨在一号凉房里。 李知府平静地问:“不认识我吗?我是平江知府李临江,让宫七那小子出来。” “抱歉,不认识。还有人冒充皇帝微服私访呢,我们要是信,那我们都是傻子了。”阿平笑的谦和有礼:“我们老板不在。” 李知府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又问:“帮我们给里面的人,捎个话行吗?就说外面有人找。” “不行,贵宾厅里的客人不出来招呼,我们的人不能随便进。” 李知府不甘心地问:“找人也不行?” “不行。” 宋羿抬头望望上面,听到了不少微弱的呼吸声,比一般人的呼吸声缓慢。都是高手,他打不过。于是果断地说:“李大人,我们走。” 走出一小段路后,李知府说:“后院的凉房,北面没墙是护栏,从河对岸都能看到房里的人,我们绕过去看看世子妃在不在。” 宋羿说:“今日看不到,挡了纱缦。” 李知府诧异道:“你什么时间看到的?” “来的时候。” 李知府朝他竖了个拇指,然后说:“可以划小舟过去,从河道上进凉亭。” “凉亭周围至少有十个高手,靠近不了。” 李知府快速地把方才看到的情况,向赵瑗复述了一遍。赵瑗脸色未变地问宋羿:“你儿子呢?” “一早就去了枫林寺,说是去找韩如意玩。”宋羿又解释:“这两天,韩如意在那里陪她外祖母礼佛。” 李知府接了宋羿的话说:“有一个办法,就是有些不雅。” 赵瑗:“你说。” “站在河这岸喊人。” 宋羿又接话过来:“世子妃要是在里面扣着呢?我看今天这个形势,他们是故意的。” 李知府笑了一声说:“宋大人是关心则乱,这怎么可能呢?给宫七七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一拍脑袋,望向赵瑗,“李慕,李慕在杭州开了家酒楼,最大那家。你们应该认识吧?他跟宫七交情深,这事找他准成。他正好回来了,就在同里呢。” 李慕?哼,我宁愿趟水爬到凉亭里,也不可能去找他。赵瑗边往外走,边说:“李大人,我们去找慕容然。” “还是世子处事不惊,世子妃肯定不会有事,在同里出不了事的。”李知府对着宋羿呵呵笑道:“我们先去办公事了。” 赵瑗回头乜了一眼李知府,脚步未停的向前走。 秀水茶楼。 郭思谨与宫七下了三盘棋了,第一盘在六十二手时输掉;第二盘八十七手时输掉;第三盘九十一手时输掉。 她边收棋子,边说:“我这次一定赢。” 宫七伸了个懒腰,说:“改时间吧,中午跟人约了饭。”他拍了拍趴在桌面上,睡着的李秋萍粗糙大脸盘:“醒醒,天亮了。” 李秋萍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不可置信地问:“一天一夜了?难道你给我水里下了药?” 宫七斜眼朝着她笑:“你这头猪,还用下药?不喊你,准能睡到明天早上。赶快去洗一下脸,我们去李慕那里吃饭。” 李秋萍揉着眼离开了。 郭思谨央求道:“再下盘,我争取速度快一点。” 宫七笑道:“李慕在那边等着呢,约的时间已经过了。” 郭思谨想同宫七聊聊棋,于是说:“我跟李慕挺熟的,带我一起去吧。” 宫七歉意地说:“要不晚上再叫你一起?中午有事。” …… 早饭时,慕容然接到从秀水茶楼递过来了字条,宫七写给他的。大致意思是说愿意上门陪他下三盘棋,条件是,让他午时前不能接客。 慕容然笑着把字条燃了,这小子,又在耍什么鬼把戏呢。 不接待客人,这简直不能叫条件。 慕容然是平江府的名人,慕名而来的人很多,来十个,有九个半都见不着他。那半个也就是李知府这样的重要人物,来十次,最多见他五次。 早饭过后不久,跑腿少年来告诉他,昨日的两个人来访。慕容然若有所思的问:“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 “你告诉他们,我没在院里,最迟午时会回。若是愿意等,就让他们等着;不愿意等,让他们留个话,等我回来再登门回访。” ------题外话------ 世子要放大招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3章:客大歁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一个上午,跑腿少年给慕容然汇报了五六次会客厅里的情况,说是客人依旧在等。 慕容然问:“他们有说什么吗?” “没有。”少年回答:“年轻人拿了本书看,李知府在门外来回晃悠。” 对于赵瑗这个人,慕容然早有耳闻。他开的是书院,学生们奔的前程就是科举封官,他对朝中的动向还是十分关注的。 他最得意的门生秦观,特意向他提起来赵瑗,说得了他的帮助,不仅进了翰林院,还帮他指了位德高望重的老师。 正因为如此,慕容然虽是对朝廷收地一事极为反感,却依旧客气地接待了赵瑗。 岂今为止,慕容然见了赵瑗三次,三次都有不同的感受。日上头顶,又一次见到赵瑗时,慕容然对他又有了新的看法。 他没料到这个看似有些张扬的年轻人,这么能沉得着气。 会客厅里,赵瑗放下手中的书本,对他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讲了两三句他对手中书的见解,然后说: “昨日吃了先生的午饭,今日是特意来回请的,我夫人也在同里,一向仰慕先生大名,想拜见先生。” 如果不是接了宫七递过来的字条,慕容然一定以为,赵瑗今日是闲着无事,来这里消磨时间,并顺便请他吃饭。 赵瑗的神色安然,语气柔和轻缓,丝毫看不出是等待了一个上午。慕容然知道,他心里一定不是他表现出的样子。劳驾宫七那个小猴崽特意递了条子过来的事,不会是小事。 慕容然接话:“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去秀水茶楼吧,那里环境好。”并加了句:“我很久没去了。”想了想又说:“一年多没去了。” 他想帮赵瑗一把,又想和宫七撇清关系。 …… 赵瑗和慕容然、李知府三人到达秀水茶亭时,郭思谨离开不到一刻钟。 赵瑗笑问跟进来的伙计:“上午在这里坐的人呢?” 伙计觉得此人虽是生的俊朗,脑瓜却不大灵光,这明显是走了啊,至于走去哪里了,他们怎么会知道,客人出了门就和茶楼没关系了。 “客人,他们刚走了。”伙计恭敬地答话。 赵瑗依旧微笑着:“你们这里的环境挺好,午饭在你们这里用,你去安排一下。” “我们这里只有点心。” 赵瑗的问话,令慕容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宫七搞的鬼,果然是和赵瑗有关,应该是和先前在这里坐的人有关。他对小伙计吩咐道:“把风满楼的厨子叫过来。” 风满楼是同里镇最大的酒楼,已经开了三十多年了,它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食物不外卖。 你只要有钱,就能来吃,吃不完可以带走。但不能直接叫了饭带走,他们的理由是,菜带回去,味道就不好了。菜是出自他们这里的,他们得为菜的味道负责。 店大欺客,很任性。 菜都不让带走吃,你还想把人家的厨子叫走,客大欺店呢!伙计为难地说:“我怎么说呢?” 慕容然淡淡地说:“随你。” 伙计站着不走。 李知府对宫七是一肚子的火,所以看到这个茶楼的人,都不顺眼,不耐烦的对小伙计挥挥手:“你就说是宫七的爹来了,要在这里吃饭,厨子不来,你就站在门口骂。” 给茶楼找麻烦的事,打死他也不敢啊!小伙计站着还不动,脸色里带着窘意,小声说:“万一叫不来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赵瑗出去了。他走出门口,暗卫便从他前面路过,留下了一句话:“世子妃回了风满楼。” 赵瑗看了看天,走回秀水茶楼,正好与出门的伙计遇上,看着伙计又红又白的脸色,他问:“知道新田书院吗?” 小伙计点点头。 “里面那位是院长,慕容院长。”赵瑗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亲切地说: “闲了多往书院跑跑,学点知识,又能和未来的大人物们接触接触,就是去书院里扫个地,也比呆在这家破茶楼里有出路,连你都知道,你们老板他爹来了,连个厨子都请不来。” 小伙计听完这话,一溜烟的朝着风满楼的方向跑了。 新田书院的院长啊,那是曾经的慕容家主,这两个身份随便拿出来一个,不要说是叫一个厨子过来,就是把厨子全叫过来,也是办得到的。 门口的阿平眨了眨眼,看看赵瑗,又朝门里望望。 赵瑗看着阿平说:“想去京城吗?京城的工钱比这里高,而且是天子脚下,街上随便就能遇着个三品官。” 又拍了一下阿平的肩膀,“想去的话,找户部的崔侍郎,他管着整个杭州的店面呢,想去茶楼去茶楼,想去酒楼去酒楼。” 赵瑗进了门,又折了回来,继续对着傻愣愣的阿平说: “你在京城安了家,生了娃,你娃长大了他的小伙伴们都是京城人,说不定是未来的尚书大人,太师或是知府,巡府。 说不定你的娃也成了尚书大人,知府,巡府,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比挣钱重要。” 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畴码不够。想到茶楼的伙计会离开这里,赵瑗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我还奈何不了你。走着瞧,我看着你关门结业。 赵瑗走回房门口,才想起此趟出来的正事还没交待。真是气晕头了。他又折了回来,走到大门口对阿平说:“差个你们的人,去风满楼通知天字房的郭公子,让她来这里吃饭。” 阿平又眨了眨眼,看着是贵客,果然是贵客,风满楼天字号房一日的房价,是他一月的工钱。还有知府和院长作陪,是贵得不能再贵的客人。他想不明白,这样金光闪闪的贵客,老板咋把他往外轰呢? …… 郭思谨离开秀水茶楼,才觉得身心疲惫,下棋真是伤神费心的活。回到风满楼,午饭没吃,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回忆四盘棋的经过。 在想到第二盘棋时,她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站的青衣小哥她认识,见过三次面呢,秀水茶楼的迎客。 阿平看到郭思谨稍愣了一下,立马开口:“公子,有位姓赵的公子在秀水茶楼设了宴,让您过去。” 郭思谨揉着眉心说:“你就说敲门了,没人应。”说完话,就关上了门。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4章: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阿平又愣住了,今日这都是唱的啥戏啊?一出一出的。自己究竟该听谁的话呀?走回茶楼的路上,他打定了主意。 小心地叩了三声一号房的门。稍停片刻后,把门推开了一个缝,对着赵瑗招了招手。 待赵瑗走到门外,他才低声开口:“郭公子头疼,已经歇下了。她说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她就不来了,若是要紧,再让小的去通知她。” 赵瑗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不用了。”然后进了屋,对慕容然歉意道:“夫人刚听说请到了先生,十分激动,下楼时太匆忙,扭伤了脚,行动不便来不了。让先生见笑。” 这说法,慕容然当然不会信。 京城里什么样的读书人没有?想见谁见不到?就说那个秦观新拜的老师王子默,那是本朝出了名的大儒,是建康王氏的精神领袖。多少人想拜在他名下,求而不得。 赵瑗就做到了,何况是别人呢? 但很多时候,理由也要去相信,这样大家都自在。慕容然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我叫个郎中过去瞧瞧?” 赵瑗忙说:“不劳先生费心,此行我们带的有医官。” 李知府靠在护栏上,一会儿望望河水,一会儿看看慕容然,又看看赵瑗,他总觉得大家今天都不太对劲,好像有事在生着,可他又看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看不出来有什么事。 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 算了,不想了。 世子来这趟,还是有收获的,能把慕容然请出来,说明慕容然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那接下来,事情可就好办了。 就是有点想不通,两个人胡说一通,就能成朋友? 很多人看事情,往往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不知道的这简单的背后,别人花了多少的心思。 为了能和慕容然拉近距离,赵瑗特意去翰林院找了秦观,向秦观打听了慕容然性格,喜好,学术观点等等。 对于赵瑗这个曾给予他极大帮助的恩人,秦观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这对于老师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赵瑗看似随便的话题,其实都是挑了慕容然感兴趣的。他把自己的观点表达的,与慕容然近似而又不同。通过探讨后,又巧妙的认可慕容然的观点更胜一畴。 人生难得一知已,又是一个博学多才,认可自己的知已。 慕容然直后悔前两次的态度太冷漠,以至于浪费了大好的时光,没能和赵瑗早点论道。 如此种种,李知府不知道啊,他觉得他们说的话没啥用处,浪费口舌,有那功夫,还不如坐在一起喝个小酒呢。 午饭有酒,好酒好菜。 风满楼的饭菜对一般人而是那是上等美味,但对于赵瑗和慕容然来讲,也就是一般,对李知府来讲,顶多是二般。 是以,这顿饭吃的也只是平常。 加上三人各怀心事,除了等饭的时候,在赵瑗的话引下,聊了些同里镇的风土人情之外,整个饭局很安静。 午饭结束后,慕容然说:“我下午院里有些事,赵公子若是没什么安排,我就先回了。” 赵瑗微笑道:“无其他事了,就是想请先生吃顿饭。终于请到先生了,酒楼又不收钱。情怀难解。改日再请先生,我夫人做菜手艺极好,让她亲自下厨。” 一番客套后,相互道了别。 回风满楼的路上,赵瑗的心思千转百回,他不停地变幻着想法,按顺序记录如下: 一,让死女人立马滚回杭州。 二,质问她早上是怎么回事,不等她回答,就指责她,你一个有夫之妇,为什么要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三,以后不准再去秀水茶楼。 四,以后不准跟男的下棋。 五,以后不准随便离开风满楼,什么时候离开,为什么事,要提前向他申请; 六,可以出去,但不准随便跟男人说话,更不许接触。 七,以后就老实呆在房间,没他的吩咐,不准出去。 …… 后面还有,但后面的想法更乱,东一下西一下的,没法记录。 等到赵瑗站在天字号房门口的时候,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觉得最后这个想法,才是最完美的。 才能让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郭思谨睁开眼看到赵瑗坐在床沿,情谊绵绵地注视着她,然后轻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温柔地问:“醒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了一点点甜糯的沙哑,仿佛有根细柔的羽毛在她心尖轻拂而过。 郭思谨眨了眨眼,慢慢坐起身,摸了摸赵瑗的脸,然后看了看指尖,有温度有感觉。 不是在想梦。 此时赵瑗微微歪着头,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乖巧,声音依旧很轻:“你想吃什么?我让店里人送过来。听说你午饭还没吃。” 手心有些痒。 郭思谨缓缓低头,赵瑗拉住了她的手,手背贴着他的手心,他另一只手在自己手心里来回揉捏着。 不寻常的亲昵举动,做得优雅自然,就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不安地问:“世子,有什么事吗?” 赵瑗抬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勾了勾嘴角说:“等你吃了东西,我带你去落风湖玩,那里是慕容家的私湖,听说风景很美,有大片的芦苇地。” 望着郭思谨迷茫的眼神,他继续笑言:“慕容然给了我一枚慕容家的银铃,可以去到同里的任何一个地方。” 郭思谨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问:“世子,没别的事吗?” “陪你就是最重要的事。”赵瑗望着郭思谨的眼睛说。 他的眼神深情而坚定,没有浮躁,没有浅薄,没有游离,有的是温温柔柔的笑意,一丝丝一缕缕,像春风一样撩绕着她。 郭思谨觉得有些窒息。 这种感觉就像,早上的时候自己赤着脚丫子,奔跑在干裂的光突突的田野里,四周荒凉,风也是干燥的。 她觉得自己渴得快要脱水了,可是为了某个目标,强打了精神继续前行。 在她迷茫无助之时,突然一场大雨自天空倾泄而下,浇得她缓不过气来。 这时候,只有惊慌和窒息的感觉,尚未体会到一丝喜悦。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5章:我想跟你长长久久。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一直都认为只要自己想做一件事,就可以把它做的最好,无人可比。他吩咐风满楼的伙计把吃的东西放进食盒里,又要了一张纬席,就牵了迷茫中郭思谨的小手,出了门。 赵瑗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能想像得到,画面是这样的: 一位眉眼含笑俊朗无比的贵公子,左臂下夹着苇席,手里提着食盒,右手拉着一位娇俏的小娘子,徜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羡慕小娘子福气冲天。 “哇,从来没见过她相公这么俊的人啊。” “哇,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相公啊,那么多东西他宁愿自己累着,也不愿让她出一点力。” “哇,这小娘子是几辈子行善事结善缘,才修来的福气啊。” “哇,你们看贵公子的眼神,没有一点旁人,全是他身边的小娘子。” …… 赵瑗心情愉快极了,自己是这场戏里的主角,路人统统都是看不见脸的陪衬。除了这个死女人外,他不去看其他人,甚至不去看路。 有两次,差点没绊倒。不过这点小插曲,不影响整体画面的唯美感人。 就这样优雅地穿过街道,走过人群,路过两座石桥,又走过一条林荫道,踩着柔软的青草地,到了落风湖边。 这里比慕容然描述中的更美。 夏日的芦苇,就像一个个衣着青衣的女子,有风吹来就翩翩起舞,漫天絮花;百年的老榕树,遮天蔽日;五颜六色的小花散落在绿草丛里。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湖边的景色。 赵瑗含笑看着正在咬食着春卷的郭思谨说:“你知道我看见你第一眼,想的是什么吗?” 赵瑗冷不丁的开口,让郭思谨一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摇了一下头。赵瑗第一次见她,是在新婚之夜,第一眼看到的是挑开她盖头时,她为他准备了很久的笑脸。 “我在想,这真是个傻姑娘。”赵瑗躺在了苇席上,头枕着双手,望着榕树浓密的枝叶,和和缓缓地说: “那日你穿了一件粉色锦锻小棉袄,小棉袄领口有一圈白绒绒的貂毛,看上去十分柔软,让人很想摸摸。“ 郭思谨往嘴里塞春卷的手,停在嘴边不动了,调整了一路的呼吸,又有点停滞。 那件棉袄放在德清,成亲后再没有穿过。 “你给了那对夫妻五两银子,嘱托他们回乡好好生活。真是个傻姑娘呢,他们明显是江湖骗子,说家乡遭了灾,出来骗钱。” 赵瑗翻了个身,望着傻愣愣郭思谨,柔声说:“不过,你走后,我警告他们了: 姑娘明知道你们是行骗的,还是给了你们钱,就想着万一是真的。你们万不能辜负了姑娘的心意,否则,就把你们抓起来关牢里。” 郭思谨惊着了,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想着万一是真受了灾呢?这事不仅被人看到,这人还能理解自己的心意。 她迟迟疑疑地问:“那时候你就认识我吗?”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里又带了些许期盼。 赵瑗没回答她的话,深情地望着她,勾了勾嘴角,自顾说: “圣上告诉我,选的是德清县丞郭俭的女儿,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我就急着看看,将要和我生活一辈子的人是什么样子。若不是见过你,娶亲这样的大事,我怎么会甘心接受圣上的安排。” 仅有的一点期待也破灭了,郭思谨松了口气,这个狗男人,又想图谋什么呢?这话说的也太假了些。 她把没吃完的春卷扔在了食盒里,拍了拍手上的油渣,平静地说:“成亲后,你从未正眼看过我。” “自四年前起,我就想着会娶韩如意,可是韩如意还是个小孩子,没办法把她当成心上人。” 赵瑗翻身趴在了苇席上,脸枕着手背,望向郭思谨的眼神有了几份的迷茫,话语仍是轻轻柔柔的: “我去年都十八了,听闻圣上为我选妃,还是很期待的。从德清回来,才知道你是秦会之举荐的人,就特别失望。” 他顿了顿,话里带了几分委屈:“但还是娶了你。” 郭思谨望着对岸摇曵的芦苇枝,不以为然地说:“你一心想把我赶出府。” 赵瑗往郭思谨的身边挪了挪,拉了她的手,捂在自己眼上,小声缓缓: “不要说是赶出府,就是不娶的方法都很多,比如出门被马车撞了,或是被人非礼了,跟某个男人有来往了…… 我那时就想着,把你娶到府里,看几天,再找机会送走。那样的话,我就算是拥有过你。在以后的日子,就能回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能回想起你的样子。” 他回了口气又说:“几个月过去了,你还在府里,不是没机会,是我不想。我就想着,即使跟你没有夫妻之实,让你呆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挺好。每次从外面回来,就能看到你,看到你心情就特别好。” 赵瑗的话,郭思谨是不信的,为了躲自己,他每次回来的都很晚。在门口接到他后,她想在他书房里坐一会儿,和他多相处相处,哪怕是不说话呢。 可是还没到门口呢,他就说累了,接下来两人说完了告别的话,才走到门口。 等她转了身,他才去开书房的门。好像生怕她进去,死皮赖脸的坐着不走了。 那天晚上,她离开后,又回来敲了他的门,说是有事。 他说累了,改天再说。 她说是急事。 然后房内就没声音了,她站在门外等了半天,等的手里的风灯都熄了,腿都站麻了,他才开门,而且一脸的不悦。 她进去后,小心地问,接了梁夫人的邀约,问他让不让去,不让去,她就找理由推了。 他说随便。 她又问,有没有什么特别交待的。 他说没有。 简短的话,好像是在催促她赶快走。她壮着胆子,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傻哦。和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有了夫妻之实,又能改变什么呢?自取其辱罢了。 而现在这个人,又想戏弄她。 着实可恶。 郭思谨抽回了手,淡淡地问:“世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你直说吧,我能帮得上忙的,肯定会全力以赴。” 赵瑗用自己手捂了脸,声音更小了,微微弱弱的:“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想跟你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7章:初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为什么很多聪明的女子,会被不是很聪明的坏男人骗到呢?坏男人会讲甜言蜜语嘛。 明知道他讲的可能是假话,还是幻想着,万一讲的是真话呢?并且自己费心的去找证据,来向自己证明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长长久久这句话,像是一阵激流在郭思谨心里掠过,溅起来无数的水花。那些水花包围着她,在她面前欢快的跳舞。 她收回一直望着芦苇地的目光,把赵瑗从头到脚的扫视了一圈,才淡淡的开口: “你昨晚还宿在莲花阁,当着自己女人的的面,大摇大摆的进青楼,次日还让送衣服过去,这样的男人,不多吧?” 赵瑗把捂在脸上的手移开了,郭思谨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微红,连带耳朵都红了,目光躲闪了两下,才望向她,然后又快速移开了。 接着他把身子朝她挪了挪,头枕在她腿上,搂了她的腰。 有水鸟飞起,后尾掠过的湖面上,泛着一圈圈涟漪,慢慢地荡漾开来。 郭思谨觉得湖水漫延到了她心里,在心里接着又一圈圈的扩散,冲击得她的心有一点微微的胀疼,还有一点细细的痒。 四周寂寂,偶尔水鸟展翅的扑楞声,和清脆悠扬的鸣叫声,时近时远,恍恍惚惚。 良久后,赵瑗闷声说:“我喜欢你,想抱抱你,可你拒绝了我,我生气去了莲花阁,里面的姑娘抓了一下我的衣服,我都觉得难受万分。为了让你后悔,我强忍到天亮。” 他低笑了一声,“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包了一个姑娘,只是她房间里坐了一晚,是不是吃亏了?要不,待会儿你去把钱要回来。” 郭思谨想到了那个早上,想到了他冰冷的话语,和他厌恶的眼神,以及他的怒火。 “你不用说这些,只要你对我稍稍好一点,不要总想着欺负我,故意向我找岔,我都会好好和你过下去。” 说到这里,心酸泛起,她叹了口气说:“不到万不得一,我也不想着和离,毕竟是很丢脸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要牵连到家里人和亲戚朋友。” 赵瑗仰起头去看她,她浓密的眼睫毛低垂着,挡去了大部分的眼神,透过微微的缝隙,他依稀看到了细碎的忧伤和无奈。 也许不是看到的,是感觉到的。 这令他想起从德清回杭州的路上,她紧抓住的马缰绳的小手,和犹犹豫豫想要松开,又不愿放下的样子。 突然有丝异样在心中泛起,赵瑗忍不住去细细的观察她的表情。想通过眼前这张脸,看到她的心。 她的眼尾线略有些深,以前觉得她飞扬的眉稍里,藏了无数的笑意。这个角度看上去,却是藏了无数的凌厉和清冷。 以前看她的时候都是俯视,此刻近距离的仰视着她,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份清冷,让他心生怯意,让他觉得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又相距遥远。 赵瑗急忙把目光往下移,看到了她微闭的嘴唇。两唇之间的弧度,像是连绵起伏的山峦,看上去特别美。 还是这里最好看。 赵瑗轻轻咂了一下嘴,收紧了手臂,低低地说:“不,只在一起生活,这还不够。我的心给你了,你也要把心给我才行。不然我太吃亏了。” 他话里带着任性,又透着小小的撒娇。 男人真的都是孩子呢。郭思谨抚摸着他顺滑的头,轻声说:“你突然这样,让我很不适应,觉得像是在做梦。我做梦,都没敢梦到你会对我如此说话。” 赵瑗立即接话,继续表白:“别的女子靠近我一点,我就厌烦,可我总想抱抱你,想和你成为一个人。我以前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爱慕。 昨夜我坐在那里,想了一晚上,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就想赶快告诉你。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你,一直到中午,风满楼的人才告诉我,你回去了。” 郭思谨仰头望着头顶的枝叶,眨了几下眼,把湿润逼回了眼里。半天后,才和和缓缓地说:“我上午在秀水茶楼和宫七下棋,不知道你找我。” … 锦园。 凉亭里摆了茶具,清香袅袅。 李慕把手里的茶壶举得高高的,水流从细长的壶嘴里跳下来,欢快地落在茶碗里。 “你要小心,别一心想捉鹰,最后反被鹰啄。” 宫七哈哈一笑道:“这才刚开始,同里镇可是我们的天下,捉不到鹰,我让他急愣两下子,心情也畅亮。” 李慕放下茶壶,把茶盏推向宫七说:“圣上选中他,看的可不是脸蛋,据说他小时候特别怕猫,才过了三年,一只看上去很凶的大黑猫,在他腿边乱蹿,他眼都没眨一下。” 他重重的又加了一句,“那时候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 宫七呵呵笑道:“这事我也有耳闻,本来是有人借机把他送出宫的,没想到把另一位送出去了。真是蠢货,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慕站起身,走出凉亭片刻,回来时,把手指间捏的一只毛毛虫放在了宫七手臂上。 “你怕不怕?” 宫七低头一看,立马跳了起来,小俊脸白,甩着手臂,急声说:“你这个小人,怎么能突然袭击。” 李慕坐下来,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开心地笑道: “你现在的日子多自在,想怒就怒,想怕就怕,根本不用担心别人知道你的弱点。你说你好好的日子不去享受,去跟一个可怜虫较什么劲。” 宫七盯着被他甩落的毛毛虫,颤声危危地说:“赶快把它弄走。” “你把它踩死不就行了,一只小小的虫子而已,你踩死一次,下次见就不怕了。” 看李慕没有帮他的意思,宫七找了根长棍子,慢慢把毛毛虫挑起来,远远地扔了,坐回椅子缓了半天神,才不高兴地说:“哥哥,我是在为你报仇呢,他关了你的门,你居然无动于衷。” 李慕眯眼望着西斜的阳光说:“我又不是老板,赚的钱又装不了我口袋里,关门倒是清静了。” 日影一点一点的西斜,夕阳染红了碧绿色的湖水。 郭思谨望着湖面的微波呆,她的腿被赵瑗枕的有些麻了。 不想惊醒他,便没有动。 她第一次见到赵瑗也不是在新婚之夜。 仲夏的午后,金色的阳光经过树叶的过滤,斑斑驳驳的撒在地上,那日爹爹就是踩着枝叶的光影走回院子的。 爹爹告诉她,普安世子选妃,秦太师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了。问她愿不意愿意,若不愿意,另想办法。 并告诉她,普安世子他见过,品貌非凡,口碑极佳,本人倒是没什么缺点,就是身为世子妃,生活可能不会太安宁。世子身边是旋涡,各路牛蛇鬼神在周围虎视眈眈。 愿不愿意,要见了人才能决定。 晨曦微露的清晨,她坐在城外的马车里等着城门打开。这时有马蹄声由远及远,伴随着一个清亮的笑声:“安国公夜不归宿,回家会不会被夫人打骂的?” 紧接着是一个浑厚中年人的声音:“普安世子莫要笑我,你也会有这一天。” 她从马车里探出头寻声望去,马背上的年轻人,身姿优雅挺拔,笑容明亮得晃晕了她的眼。她呆怔了片刻,坐回车内,催促车夫道:“不进城了,掉头回去,快快……” 进了院子,看到爹爹,她就迫不及待地说:“我愿意,愿意。” 爹爹叹了口气:“备选的有十几个人呢,听说其他女子的父兄,最低也是个四品官,我们的家世可能会拖累到你。” 她依旧笑得灿烂:“不会啊,她们的爹娘肯定没把她们生得像我这么好看。” 这件事过去八个多月了,郭思谨觉得像一辈子那样的漫长。漫长得,她快要记不起当时激动又兴奋的心情了。 太阳落了山,夜幕渐渐来临,青青的芦苇在昏黄的光影里晃动。 “世子,你醒醒。” 赵瑗正在做一个梦,他又回到了小时候,躺在秀州的院子里,枕着母亲的腿睡觉。母亲拿着一把破旧的芭蕉扇给他扇风,风是清凉的,带着白玉兰的香甜轻拂着他,浑身舒坦,仿若躺在软绵的云朵里。 他想长长久久的睡下去。 有谁摸着他的脸声声唤他:“世子,世子……”他觉得很烦,这个称呼太讨厌了。 可这个讨厌声音却越来越大,他思量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人给踢得远远的。 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他眨了眨眼,还是看不见。他准备抬起手来揉揉眼,才觉臂弯里报有东西,脸在什么地方埋着。 他暗骂了一声,这个死女人。 想起来了,这是在同里镇的落风湖。 赵瑗紧了紧手臂,脑袋在郭思谨怀里拱了拱,小声嘟囔道:“让我再抱一会儿,就想一直抱着你。” “我腿麻了,你让我活动活动。”郭思谨推着他说。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呢?”赵瑗坐起身,把手放在她腿上,小心翼翼的伸开了她的腿,低低的声音温柔似水:“我帮你捏捏,一会儿就好了。” “我自己来。” “给我个为你效劳的机会嘛。”赵瑗轻抓着她的腿,低笑道: “这样的力道行吗?上两次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摸摸你,你没动我以为你没感觉,就失了轻重。” 他声音像以往那样偏冷,似是清凉的水,不同的是,此时带着无尽的温柔弥漫在朦胧的夜色里。 郭思谨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是小时候吃了一颗糖,虽然甜丝丝的十分好吃,但她知道,这颗糖在嘴里,总有融化完的时候。 就如眼前的这一场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郭思谨收回了腿,手脚并用的从苇席上爬了起来:“我们回去吧,宋羿一下午没看到你,会不会找你?” “他去了枫林寺,估计明天才会回来。”黑暗中,赵瑗准确地拉住了她的手,低声祈求道:“你抱抱我,行吗?” “不是抱了一下午了吗?” “那是我报你,你没报我。” 湖边清凉的风夹着水汽,扑在脸上,像是一只温柔的手在脸上抚摸,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呼朋引伴;萤火虫在草丛里飞动,像是在欢乐的舞蹈。 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自然,生动又那么真实。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向前一步抱着了赵瑗。 这是她想像过无数次的场景,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环绕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然后问他:你想我了吗?一天没见你,我想你了。 这时候,他会说什么呢?他会没什么表情的说:没想。 她说:不行,你重新说。 他哈哈大笑着,用双臂把她报紧,俯在她耳边说:这样的傻问题还要问,肯定是想了,非常想,非常非常。 有一次,她又想这个场景的时候,想到了门口有府卫,张伯和秋葵或许也在。 他们会看到呢。 看到就看到,这是我夫君,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她想,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了。 她又想过,如果这样的场景需要用她的某一件珍贵的东西去换,她愿不愿意呢?愿意!毫不犹豫。 她接着想,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呢?想来想去,除了美貌,也没别的了。美貌不行,不能用它换,没有美貌,或许他真会回答不想了。 “你想不想?”有人俯在她的耳边问。 “什么?” “亲亲。” “不想。” “这句不算,你重新说。” 松开紧搂在他腰上的手,环上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8章:真真假假。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秀水茶楼,十二盏风灯把厅室内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 慕容叶青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给自己下棋。他旁边站了位相貌普通的灰衣人。 “知道了,你出去吧。” 灰衣人应声离开。 慕容叶青把棋盘上的黑白子一一捡起,刚捡完最后一颗子,门在外面被叩响。 “小阿七,进来。” 宫七推门而入,俊俏的小脸笑得春光明媚。 “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猜到是我?” “你走路太重了,十步开外,就听到是你了。” “怎么可能,我今天穿的软底鞋,而且特意悄悄的。”宫七坚定地说:“你这次一定是瞎猜的。” “别闲扯,有事?” 宫七倚在了护栏上,笑嘻嘻地说:“我是来质问你,我哪里不如他了。让你变了心,把小花许给他。” “你听谁说的?” “李慕。” “李慕听谁说的?” “小花。” “小花听谁说的?” “他爹,还要问他爹听谁说的吗?” 慕容叶青把手里的棋子,“呼拉”扔在了棋盘上,不悦道:“你们这帮人,整日是闲着没事干吗?别人的事,你们闲操什么心?” “想阻止你。” 慕容叶青”嗤”笑了一声:“就你们。” 难得看到慕容叶青脸色难看,宫七收敛了笑意,坐在了他对面,缓声道:“韩如意和你孙子去了枫林寺,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 “韩如意是打着陪她外祖母礼佛的名义,去见老夫人,她想从老夫人那里打开缺口。” 慕容叶青的神色更加不悦:“我说了,谁都改变不了我的主意。没别的事,你出去吧。” 宫七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脸:“要不要我去把郭公子叫过来,陪您老下棋呀?” … 有些人总是很显眼,只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一举一动都会被注意到。 风满楼,一楼大厅。 有人注意到靠窗位置的那对年轻男女,是昨日见过的,女子今早见过的。不禁在心里摇了摇头,年轻人的心啊,搞不懂。 今早从莲花阁的床上起来,晚上继续和人眉目传情。那个小男孩怎么说的?是她相公。唉,这么快就原谅他了? 赵瑗望着郭思谨的饭碗说:“够吃吗?不够我的拨给你一些。” 郭思谨抿了抿嘴角,头也没抬地说:“够了。” “从秀州回来那天,我是看你没吃饱,才故意说的。”赵瑗话里,带着满满的委屈: “你竟然生气了,还把米饭拍在了桌子上,撒的满书都是。你知道的,我是读本了。” 郭思谨快速的瞄了一眼赵瑗,继续低着头吃饭。 “吃过饭,我们去河边转转吧?那里晚上很多卖东西的。有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赵瑗伸手捏了一下他面前人儿的小脸,笑道:“跟你说话呢。” 郭思谨垂着眼皮,小声说:“我有点累,想早些睡觉。” 赵瑗呵呵笑道:“待会儿我要出去一下,回来你给我开门。” “你不是有办法进去吗?” “我想要你给我开门。” 看着赵瑗的身影出了门口,又消失在夜色,郭思谨才站起来回房。 心不在焉的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黑暗中,郭思谨摸摸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炙热仿佛还留在上面。 如果把亲口勿用水来描述,从德清回来的路上那次道歉,是波涛汹涌的海洋,浪花高溅,海水涌流。 令她惊慌得喘不过气来,担心自己会淹没在无边无尽的海洋里。 而今夜这次,像是潺潺溪水,细细清流,寂静而热烈地流淌着。起初她觉得很美好,后来就些着急,像让溪流进入海洋,像体验大海的汹涌澎湃。 当她想索要更多时,他却离开了。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我们回去了。”并蹲下了身:“来,我背你。” 她当时说:“会被人看到。” 他说:“我就想背你,把你背到桥头,这段路上的人不多。” 她伏到他背上后,他又说:“在我后面你害怕吗?怕的话,我报着你。” 她半天后才说:“不怕。” 其实,她心里是怕的。她怕这一切,是一场美妙的梦,一睁眼就不见了。 郭思谨翻了个身,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过珍惜眼前的时光吧。 人的感情是相互。 不论他现在对自己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自己用心待他,他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相处久了,假的也会成真的。 到了那时候,这眼前的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分辨的清呢?又有什么必要去分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蟋蟋窣窣的声音。 她来那天就听宋羿说,在同里,无论是住在客栈里,还是走在街上,都不用害怕,这里风气特别好,连小偷都没有。 风满楼是同里镇最大的客栈,更是安全。 她把薄被扯在身上,往床里挪了挪,翻身面朝里侧。 听到门开了,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进了屋,感觉到他轻轻慢慢拉开了床帘,感觉到他小心地坐在了床沿,感觉到他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还能感觉到他沉甸甸的心事。 良久后,又感觉到他站起了身。接着听到了脱衣服的声音,听到了不远处地塌的微响。 当室内又归于安静,郭思谨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心里空荡荡的。如同伸手向空中一抓,感觉满把的空气在手里攥着,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地塌有些短,若是伸直了腿,脚脖子就得悬空。赵瑗只得微侧了身子,蜷着腿睡觉。 他心里沉甸甸的,觉得自己正在做着一件不应该做的坏事,而且这个小心思还是用在一个女人身上,这原是他十分不齿的行为。 可是,可是又想如此去做呢。 他不想去想,自己为什么喜欢做这样的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89章:不自由更开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黑夜寂寂,在人们或喜或忧或静或思中,来了又去。 次日清晨。 天还未大亮,郭思谨被人捏了鼻子闷醒。 赵瑗理着她鬓角的头,轻声说:“我今日要出同里,先去枫林寺一趟,然后去平江府衙门里办公差,晚上可能回不来。” 郭思谨坐起了身。 “对我有什么安排吗?” “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去找朋友们玩。”赵瑗搂住了她,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声说:“不用害怕,有十二名暗卫在你周围,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同我们一起出的杭州,一直跟着我们。” 郭思谨惊了一下,问道:“我们在船上时,他们也在?” “嗯。”赵瑗吃吃笑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什么?” “你去吃饭的时候,他们给我送饭了。” 郭思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赵瑗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的又问出了口:“什么?” “船上的房间不是有窗户吗?你锁了门刚走,就有人把饭从窗口给我递过去了。” “那你还饿?” “装的,为了让你开心。”赵瑗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若不是这样,你肯定让我回自己房里去睡了,我想跟你住一起。” 郭思谨良久说不出话来。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变了,她眼前的一切,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她不知道,究竟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都说了,不许生我的气的。”赵瑗摇了一下她的肩膀,恳求道:“告诉我,你没生气。” 郭思谨费力地“嗯”了一声。 “暗卫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宋羿。” 郭思谨又惊了一下:“宋羿不知道吗?” “他知道有暗卫,但不知道在哪里,有多少人。我的命不自己的,上面有很多人的希望。怎么能轻易地把它交到别人手里呢?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赵瑗直起身,把一枚用红丝线穿着的竹哨,套在了郭思谨脖子里,神色凝重地说: “你若是真有危险,一般情况下,在危险还未生前,他们就会现了。为了预防万一,遇着意外,你就吹两声哨子。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还活着,你就会没事。” “这里有危险?”郭思谨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预防万一。”赵瑗捏着她的小脸,满眼笑意:“即使有,也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我们分开,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有危险。” 活着这个词,让郭思谨不禁联想到死,这令她心惊肉跳,嘴唇掀了几下,话才脱了口:“为什么?”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眦睚必报的人。他们敢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对我们有威胁的人,都是了解我的人。” 说到这里,赵瑗想笑一下表示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却没笑出来。 郭思谨对着他眨了眨眼,笑得满面春风,探身抱了一下他说:“我知道了,你走吧。同里镇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我。万一真遇着事了,我也能应付得来。” 这是自昨日中午以来,她第一次笑。那枚竹哨在她胸口像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刻她却把灿烂的笑意显在了脸上。 “那我走了。” 看着赵瑗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郭思谨想到赵母同她讲的,那个七岁的小男孩牵着别人的手,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家和亲人,独自去面对未知的世界。 她冲他叫了一声:“小瑗瑗。”嗓音清亮而又深情,像是喊他留下,又像是鼓励着他向前走。 赵瑗脚步顿了一下。 “对不起。” 赵瑗打开门后,才回头看她。 天大亮了,她穿着件浅蓝色的睡裙,赤脚并立在床前,头散披着,飞扬的眉稍里藏了无数的笑意。 “船上没让你吃饭,对不起。”她右手抓住左手搭放在身前,风从门口挤进屋内,轻拂着带着流苏的裙摆,飘飘荡荡。像一首灵动的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赵瑗嘴角勾了勾,拉门走了出去。 原本觉得有些拥挤的房间里,随着赵瑗的离去,一下子空了。 敞亮又寂静。 郭思谨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她觉得应该寻一些让时间过得快的事去做。 起床后,就去了秀水茶楼。 晨光下的河水,泛着细碎的粼粼波光,明媚而耀眼。 宫七推门而入,看到郭思谨趴在护栏上,望着河水呆。 “昨晚邀请你来,为什么推掉了?这么高档的地方,又不收你茶钱,去哪里还能找这样的好事?”清脆的声音里含着暖洋洋的笑意。 有些人给人感觉很奇怪,明明才认识不久,同他相处,却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的亲切自然,还十分的有趣。 郭思谨转回头,微笑道:“我正在想理由呢,还没想好,你就来了。” “实话呢?”宫七的笑意更深了。 郭思谨明亮的笑道:“你的人过去时,我正和我相公一起用饭。我若是过来,就留他一个人在客栈里了。” “你可以带他一起来嘛。” 郭思谨又笑了笑,笑得温温柔柔:“他不喜欢下棋,在一边看,肯定会觉得无趣。“ 郭思谨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了,当她了解到赵瑗不爱下棋爱看书。她便把下棋这事丢在了一边。 每天都找些跟朝政有关的书看。想着哪一天,赵瑗提到某一件事,她能接得上话。 宫七也倚在了护栏上,他挑了挑眉,说道:“李秋萍说过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好,今天把它送给你: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郭思谨眨了眨眼说:“有时候,不自由更让人开心,不是吗?” 宫七失望似的说:“我还以为你未成亲呢,竟然有相公了。早知道你有相公,我就不教你下棋了。”他又挑了挑眉,“不喜欢和有夫之妇来往,免得让人误会。” “李慕没告诉你吗?”郭思谨惊讶地问。 宫七脸色自然地说:“没有。”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0章:为什么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这一天中,去到了四五个地方,都不太顺利。 赵瑗回到同里镇的时候,子时已过,街上行人寥寥,偶尔路边有一两个摊位亮着灯。 有灰衣人跟在了他后面。 “世子妃今日上午,在秀水茶楼和宫七下了半天棋,中午和宫七一起去了锦园,在锦园用的午饭,还有李慕和慕容小花。下午,去了新田书院,宫七和慕容然下棋,她在旁边看。” 赵瑗头也没回地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上午在秀水茶楼,隔的距离太远,听不到。中午吃饭时,谈论到好男人这个话题,别的都是闲话。下午一直专注看棋,没怎么说话。在新田书院用的晚饭,饭后宫七把她送回了风满楼。” “他们说什么样的算是好男人?” “只娶一个夫人,把心思放在家里而不是外面各种事务上。” “还有其它事吗?” “京城那边来人了,具体人数不清楚,他们也盯上了秀水茶楼。看来宫七确如我们想的那样,和上面有牵连。” “继续让人盯着。” “慕容叶青的人现了我们,但没和宫七说。” “我知道了。” … 室内的灯亮了。 原本就没睡着的郭思谨,探身拉开了床帘,看到赵瑗正拿着布巾站在屋中央擦头。 在黑暗中躺了大半夜,一下子看到亮光,看东西有些模糊,她揉着眼睛问: “早上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赵瑗走过来,把布巾递向了她,轻声说:“帮我擦擦头。” 郭思谨接了布巾,拍了拍床沿说:“你坐下来。” 纤柔的手指贴着头皮插进头里,把头蓬松了一遍,再把布巾蒙在头上,一顿乱揉。接着又用手指把头轻抓了一遍,又一通乱揉乱搓。 同样是揉搓,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疼了。他刚背过手,准备摸摸后面的人,郭思谨却跳下了床。 “你等一下。” 她把手里潮湿的布巾搭在了绳子上,又扯了旁边四角绣有绿叶子布巾,走回来站在赵瑗面前说:“你转一下头。” 赵瑗没听她的话,而是娄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了她怀里。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环着他的脖子,双手伸向他后面,擦试头下半段。 “你这个方法好,速度很快,我最烦湿头贴着头皮了,感觉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上面乱爬乱动。” 赵瑗小声说:“小时候,别人一缕一缕的给我擦头,我很着急却不敢说。生怕说了,下次就不给我擦了,或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多事。”声音贴着温暖的怀抱里出来,软绵绵的又有些闷。 郭思谨想问问他事的办的顺利吗?又怕他不好回答,于是说:“明天还要出去吗?” “嗯。”赵瑗的话里有些疲倦:“平江府那边的事还没办完,一早就要走,我走时,就不告诉你了。” “若是太晚,就不要回来了。”郭思谨停住了手,轻揉了一下他的头顶说:“这一天的奔波,还要面对那些人,很辛苦的吧?” 最后一句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像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嘱托,又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安抚。 赵瑗吃吃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好了。”郭思谨轻推了他一下,笑得一脸明净:“早些休息。” 赵瑗报住她,转了个圈,把她放在了床上。 “不许动。” 郭思谨不解地望着赵瑗,看着他端了脸盆过来,放在了她脚下。 “下床要穿上鞋,那么急干嘛,脏了还要洗。”赵瑗蹲下了身,捉了她的脚丫子,就往水里放。 “这不是你用的洗脸盆吗?” 赵瑗没接她的话,低头轻挠了两下她的脚心,雪白的脚趾瞬间蜷缩在一起。 “呵呵,痒。” 赵瑗在她脚掌摸索了一会儿,捏住了她的脚趾,仰起头,紧皱着眉头说:“给我道歉,不然把你脚趾头捏掉一个。” 郭思谨的心“嘭嘭”跳起来,抿了抿嘴角,半天后,才问:“什么?” 赵瑗佯怒道:“在德清那晚,你让我喝洗脚水。” 郭思谨松了口气,片刻后,哈哈大笑,然后开心地说道:“你是装醉的呀?” “快给我道歉。”赵瑗揉捏她的小脚趾说。 酥痒令郭思谨忍不住又笑起来:“呵呵,我错了,我错了。” 散着的头,遮了她的半边脸,昏黄的灯光在光洁的小脸上半明半暗,浓密而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美丽的剪影。 一个人有很多面,如果你不用心去看她,就可能只看到一面。而且还是最没有灵气的一面。 赵瑗又有些烦躁,他把她的两只小脚从水盆子拿出来,扯了绳子上的擦脚巾,扔给了她。 “自己擦,擦干了,就睡吧。”说完端了盆子出去。 郭思谨把脚擦干了,把布巾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又在床上坐了半天,仍未看到赵瑗回来。 她望着自己的脚趾头,了一会儿呆,拉了薄被躺下了。 赵瑗觉得脑袋很浑,他去沐房里又洗了脸,在外面吹了会儿夜风,仍觉得浑。就好像被一团浆糊糊住了,不会转动,不能思考。 等他回到房里,看到床缦大开着,郭思谨面朝里,躺在床里侧。他长呼了口气,吹灭了灯,躺在了地塌上。 黑暗中,郭思谨瞪着眼睛,她也不会思考了,她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她咬住嘴唇,轻轻起了身,坐了一会儿,又用双手揉搓了一下有些烫的脸。 接下来,没有再犹豫。 下床,趿了鞋子,摸到地塌,摸到赵瑗,娄了他的脖子躺在他怀里。 赵瑗对声音比较敏感,在郭思谨坐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直到她和自己躺在一起,他才伸手挽了她的腰,闷闷地说话:“我要早起,怕明天扰醒你。” 郭思谨轻捏着他的后颈,嘿嘿笑道:“十五那天晚上,你怎么进到我房里的?” 带着一点坏意的笑,清脆而又明亮。赵瑗心里又突然亮堂起来,也嘿嘿笑了:“不告诉你。” “你想我扒衣服,你还记得吗?” 赵瑗毫不犹豫的答道:“不记得。”然后,紧抿了嘴,低低的笑。 “我心里的人是谁?” “我。” “那你为什么诬陷我?还威胁我不让我回家了。”郭思谨笑着说:“快给我道歉。“ “我想让你以后听我的话,没我的准许不许随便在外面。”赵瑗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沉沉地说:“我到回家,看不到你,心里空荡荡的。“ “嘿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1章:刺杀。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觉得应该收回他以前说过的话,比如,说她吃的太多了,让她以后少吃一点。 太轻了。轻到感觉不到她的重量。 屋子又太小,报着她还没走两步路,就到了床边。 再次躺在一起。 郭思谨紧张得呼吸有些缓慢了,忐忑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件她有些害怕的事。 赵瑗却没动了,脸颊蹭了蹭她的脸蛋,又在她颈窝里拱了拱,轻咬了两下,然后嘴巴贴在她耳边,低声说:“睡吧。” … 郭思谨觉得自己睡着了,又觉得没睡着,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事。赵瑗刚一动,她就醒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停了小会儿才起身。 郭思谨毫不犹豫的跟着坐起来,然后在身后报住了他。 “怎么不睡呢?又没什么事。”平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宫七说赵渠要和荣国公联姻了,加上吴大将军,朝中三大武将,有两名是他那边的人,兵力占去了三分之二。” “怎么了?”赵瑗的声音比方才清亮了一点,但仍是没有一点起伏。 “宫七说,慕容叶青和荣国公有恩怨,不想他如意。慕容家以前有恩于圣上,若是和你联姻,圣上就会站在你这边,这样才会势均力敌,才有公平竞争的可能。慕容叶青是想帮你。” 郭思谨的话说得很快,生怕一停下来,就说不下去了。 赵瑗慢笑了一声说:“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说是李慕告诉他,慕容然虽然被慕容叶青收加了家主令,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势力的,对朝中的现状很了解。李慕和慕容然关系很近。” “李慕为什么告诉他呢?” “宫七说,是李慕让他告诉我的。” “李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我问了,他没说。”郭思谨迟疑了一下说:“李慕是慕容然的学生,从七岁一直跟着他到十八岁,他是看着小花长大的。” “呵呵,你怎么不直接说慕容小花和李慕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呢?” 郭思谨没有回答。 赵瑗平静地说:“这么好的事,李慕几经辗转把话带给我,就不怕我娶了他的小花吗?” “宫七没说让告诉你。”郭思谨这句话,说得有点吃力。宫七告诉她这些时,问她是想和少数人分享一个男人,还是想和三宫六院分享一个男人。若是想和少数人分享一个男人,就让她尽力去破坏这门亲事。 她想了一晚上,最终的决定是想让这个男人如意。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嗯?”赵瑗低头看着紧搂着他腰的小手,双手覆盖在上面,握住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娶慕容小花,她是个好姑娘。” 赵瑗又呵呵笑了:“如果你是吴瑜大将军,你会帮谁?”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暂时谁都不帮。” “为什么?” “赵渠在皇后名下,表面上来看,吴瑜是他的舅父,但毕竟是养子,从血缘上来讲,他们没有关系。若是赵渠没和荣国公联姻,吴瑜肯定会支持他。现在,吴瑜应该是观望。”郭思谨未加思索地说。 这个问题,以及相关的很多问题,郭思谨思考了一个晚上,把自己放在各种位置上去考虑。 赵瑗问她:“为什么?” “锦上添花这样的事,若是我,我不会去做。不若去另找人送炭,落个天大的人情。” 赵瑗拉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她,轻缓地说:“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即使吴瑜也去帮他,也没关系。圣上尚且年轻,三年以后,五年以后,十年以后,朝中会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赵瑗拍了拍她的头:“无论什么事,不要只看眼前。”他风轻云淡地笑了一声,“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在这里玩开心就行了。” “你不是让我来帮你的吗?” 赵瑗捏了一下她的脸,哼了一声说:“我一个大男人,何需你一个小女子来帮?” 郭思谨眨了眨眼说:“是你说的。” “我若不是找这个理由,你哪里有机会出来玩?在这里安全又随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赵瑗迟疑了一下,又说:“我谁都不会再娶,就我们俩个一起过到老,谁都不能来打扰我们。” 郭思谨有点晕晕的,像飘浮在空中一样的没有着落。 在她痴痴呆呆的时候,听到赵瑗又说:“至于韩如意,等办完了这里的事,我找机会向安国公解释。” 郭思谨此时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她想吃一颗糖,有人一下子给她了一座糖山,山又高大,一眼望不到边。惊慌大于了喜悦,呆呆地望着糖山,总是不能置信这座糖山真的是她的。 赵瑗走后,她也起了床,晨雾弥漫的街道,终于找到了一家糖果店。店还没开门,她就站在门口等。等到太阳出来,晨雾渐渐散去,店家才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开门。 在店家狐疑的目光里,她买了一包橙红色的糖果,走着吃着来到了秀水茶楼。 …… 慕容叶青一般都是将近午时才起床,慢悠悠地用了早饭兼午饭,然后开始四处走,把同里镇的的巷子小路都走一遍。 这时候若是个晴天,太阳也就将落了。然后,到秀水茶楼喝茶,找人下棋。若是没人陪他,就左手跟右手下棋。 今日他正睡的香,卧房的门被叩响。两声以后,外面的灰衣人推门而入。 “秀水茶楼有危险。” 如果在街上说秀水茶楼有危险,听到的人会反问:咋了?楼塌了?掉水里了? 只有这一种可能。 同里镇安全的很,只会有天灾,不会有**。一般人都不会想着,这是有谁在打秀水茶楼的主意,想把茶楼掀了,再把宫七那个整日贱笑兮兮的小白脸杀了。 同里人都知道,他是慕容叶青罩着的人。在慕容叶青每日都会光临的地方找事,那不是没把慕容叶青放在眼里嘛。 慕容叶青不是一般人,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秀水茶楼。 楼真是塌了。 一半建在河面上的四个凉亭,倾斜在水里,楼里面灰黑色的浓烟四处翻滚。伴随而来的,有刺鼻的火药味,还有“叮当”“咔嚓”的兵刃碰撞的声,柱子断裂的声,还有惊慌的乱叫乱喊声…… 迎客阿平惊慌失措地站在变了形的大门口,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却不明白究竟生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他好像看到一个黑影飞进了楼里,他揉了揉眼,不知道是花了眼,还是真有只大鸟冲了进去。 楼内黑烟缭绕,只能看清两三步远的地方。郭思谨用湿布捂着口鼻,喘着粗气望着眼前的暗卫们,都是灰扑扑的打扮,普通的庄稼人模样。 湿布是其中一名暗卫扔给她的。 赵瑗告诉她,有十二名暗卫跟着她,在接连几声低沉混浊的闷响后,她看到从河对岸腾空而起,冲进来几十个身影,其中几名,在脚刚落地的时候,就倒了。 宽敞的亭室内原本只有她和宫七二人,就好像在眨眼之间,一下子出现了几十个人,有冲进来的,有掉下来的,有从河底爬上来的。 有人把她护在了身后,有人把宫七护在了身后。更多的则是厮杀在一起,所有的人出手都很利落,不断有人倒下。 烟雾弥漫,周围的情景看不真切,衣着近似的人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见宫七了。 慌乱中,郭思谨高喊了一声:“宫七,你还在不在?” 先是一声“嗤”笑,接着是宫七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你这是盼着我死呢?此时喊我,不是要我暴露吗?” “你不用管我,自己想办法先出去。”郭思谨说完这句话,趴在了地上,手脚并用的朝着宫七的方向爬。 这是他的地盘,跟着他准没错。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那样不被杀死,也会被呛死。 地上湿粘,一步一滑,抬手一看,鲜红的血。 此时她十分的后悔,后悔没有告诉赵瑗,她喜欢他。看到他第一眼,就把他放在了心里。 在遇到他之前,她从来就没有这样满心的去想着一个人,想着他的喜好,盼着他一切都好。 她又后悔,早上应该和他一起起床,陪他一起吃早饭,把他送到门外,然后告诉他,她在这里等他。 万一,万一,今天就这样死了… 不,不能死。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奋力朝着厅阁里面爬,再过一道门,就大堂,从大门口出去,就是生路。 眼看着门口就要到了,突然有东西猛地倒在她背上,一下子把她压趴在地。 她翻过身,现是个人,此人胳膊断了,浑身颤抖着,不停地流着血,染了她半身。 她深呼了一口气,这是保护自己的人吧。面对将死的人,无能为力,也没有时间去伤感害怕,保着自己的命要紧。 烟雾比方才淡了一些,把人推到一边后,郭思谨看了一眼室内的情况,还有两个人在她前面。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个人,软剑脱了手,缓慢地瘫软在地,他前面的人持刀向她挥来。 她不甘心地闭上了眼。 “走。” 有人抓起她的胳膊,把她从满是血水的地上拉了起来。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2章:老夫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枫林寺距同里镇六十余里,赵瑗赶到时,已近午时,宋羿在大门外等他。 “老夫人答应见你。” “是什么令她改变主意了?” “她昨日见到了荆小白。” 赵瑗若有所思的问:“荆小白有说什么吗?” “他说就问了他几句闲话,问他多大了,跟谁在一起,以前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宋羿从赵瑗手里接过马绳,嘻笑道:“也可能是他在撒谎。” 赵瑗看了宋羿一眼:“他告诉你,以前是在哪里,以及父母如何了吗?” “没有,他从不提以前的事,也不提父母如何。问急了,就说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个没家没人疼的小可怜。”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在大街上,他偷我钱袋子。”宋羿嘿笑了一声说:“街上那么多人,他偏偷了我的。你说,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赵瑗又看了一眼宋羿:“是没眼光。”并解释道:“我是说那小鬼子,你这样的人,一看就个难招惹的主,一脸贼精的坏相。” 难得听到赵瑗对他的评价,宋羿想大笑,但意识到已经进了寺院门,他强忍住了。 “他说,他没钱吃饭了,在街上看了一圈,看到我长的最好看,和蔼可爱,提前打定了主意,万一被逮住就赶快认错,认我作干爹。”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这明显是谎话,要么就是,他想打你什么主意,故意为之,引起你注意,好跟你套近乎。“ 宋羿嘿嘿笑道:“他又不是小娘子,能图我什么?” 赵瑗一想也是,宋羿没官位又不存钱,除了他本人,也确实没啥可图的。于是转话问道:“不是你强迫他,让他管你叫爹的?” 宋羿“切”了一声说:“我哪里会跟你一样。起初,我还不乐意呢,他说自小没爹爹疼爱,让我可怜可怜他。” “你这么好心?就可怜他了?” “他给我做了半个月的晚饭,我觉得家里有个免费厨子也不错,就勉为其难的把他收了。”宋羿接到了一片从空中掉下来的枫叶,随手插在了自己头上,愉快地说:“他手艺还挺不错的,做饭挺好吃。” 赵瑗一下子来兴致了:“这事,此前怎么没听你说?” “嘿嘿,我怕你把我的宝贝拐跑。” 二个人说着话,便穿过了入门处的枫树林,走过一条石子小路,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院子前面。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赵瑗上前叩了门,不多时,门便开了,里面站着一位五六十岁白净的妇人。 “普安世子吗?” 赵瑗晗首:“晚辈赵瑗求见慕容家老夫人。” “跟我来。” 判断的没错,此人不是她。虽然相貌姣好,衣着体面,但气质谦和,应该是日常服侍下人。 赵瑗来访前了解过,慕容叶青年轻时,常年在外,家中事务全由夫人操持。在十五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同里,来到枫林寺修行。 此后再未回过同里镇,慕容叶青也未来看过她。 十五年不归家,并且与家中没有联系。慕容家的事自然不再归她管。对于这样的人,赵瑗没想着去接近她。 前天接了韩如意消息,说是听她外祖母说,从老夫人这里,也许能找到办法。 昨日他来了,并让梁老夫人传话,求见一面。对方拒了。 古有“三顾茅庐”,他想着多来几次,看到他的诚意,也许就会有机会。没料到,机会这么快。 宋羿看着赵瑗进了门,看着大门又关上。转回头,就看到韩如意和荆小白远远的走来。 “我的好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这里没有京城好玩哇。” 宋羿朝着眼前的院子,一使眼色:“看里面的情况了。” 接来下,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宋羿问了几次,也没问出这两个小鬼,急着回京城有什么事。 就这样,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院子的门又开了。 赵瑗从里面走了出来。宋羿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而他的目光在荆小白脸上扫来扫去。 宋羿像是看到答案了,又像是没看到。 赵瑗脸色平和,没有失望,但也没有喜悦。 不好判断。 韩如意看着打哑迷的二人,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赵瑗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有门。”并一把扯着了荆小白的耳朵,亲切地望着他问: “小鬼子,你书读的怎么样?给你个举人的身份,能考中进士吗?” 荆小白捂住耳朵,咧着嘴,急叫道:“放开放开,不放开,我挠你手了。“ 宋羿看到荆小白焦急的样子,嘿嘿笑了:“我的好爹爹,您轻点儿,扯的我心肝肉都是疼的,一颤一颤的疼。” “别管小白弟弟了。”韩如意抱住赵瑗的胳膊,急声问:“瑗哥哥,快说门在哪儿?我们一起冲过去。赶快办完了,我们好回京城。” 宋羿瞄了眼荆小白,然后问韩如意:“急着回京城干什么呢?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瑗松开了荆小白,挣脱了韩如意的拉扯,去牵栓在不远处的马,愉快地说:“走了,去平江府。”又回头看了一眼荆小白,“小鬼子,你去不去?” 荆小白恼怒在说:“不去。”又恶狠狠地添了一句:“以后你去的地方,我都不去。” 赵瑗又回头看了一眼,一招手说:“小鬼子走了,听说你骑术了得,今日让我开开眼界。” “骑你的马吗?” “对呀。” 荆小白对身旁的韩如意,歉意地说道:“如意姐姐,不陪你玩了哇,咱们同里见。 韩如意一跺脚说:“我也要去。” “只要你不怕被你外祖母骂,就一起去呀,我带着你。”宋羿嘻笑道:“还要不怕你瑗哥哥看到,你跟别的男人拉扯。” “你们过河拆桥,当心掉河里把你们统统都淹死。” 平江府离枫林寺十二里路,今日这三个人都觉得太近,还没跑,路就跑完了。 在路上,赵瑗把与老夫人的聊天内容告诉宋羿后,宋羿很意外。老夫人说慕容叶青是个心胸宽广,向往自由之人,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都束缚不住他。 宋羿惊讶地问:“还说什么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3章:他说话会算话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把双手放在荆小白臂膀上说:“别的都是闲话,关于这个鬼子的,问他在京城的生活情况,嘱托我多照拂他一些。” “我原以为是慕容叶青看好你,认为你的胜算大,把宝押你这里。看来不是。”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还有人认为是,他不看好我,是想帮我一把呢。” 宋羿望向赵瑗纳闷问:“那他图谋什么?” “不好判断。” “你怎么打算的?” “等我再想想,想成熟一点儿,再告诉你。”赵瑗说着扯了一下荆小白的耳朵,凑到前面小声问: “小鬼子,你书读的到底如何?你要是能过得了会试,取得贡士的身份,接下来的殿试,我想办法让你明年中状元。史册上都会有记录,百年千年之后,还有人翻开书看到你,九岁的小状元。” 荆小白一只手拽着马缰绳,腾出一只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你好好说话,别离我那么近哇,口水扑耳朵里了。” 宋羿哈哈大笑道:“儿子,这是好事。到时候戴着红花,骑大马,威风凛凛。将来到了成亲年纪,整个杭州城的姑娘任你挑选。” 赵瑗又接着说:“等到了京城,我给你找个最有学问的老师,依你的小聪明样,一年多的时间,考中进士,应该没多大问题。” 宋羿嘻笑道:“提前把题目弄出来,不用学习,一样能考中。” 荆小白抓住马绳子,只顾飞奔,谁的话都没应。直到在平江府府衙前,下马时,赵瑗问他:“我的话,你听到没?” 荆小白才又开口:“没有哇。” 赵瑗拍了拍他的臂膀说:“你好好想想,想起来了,我把我这匹马送给你。” 荆小白大眼一瞪,拖住了他的胳膊:“我的好爷爷,我给你复述一遍吧,保证一字不少哇。”扭脸朝着宋羿问,“我的好爹爹,这人说话算不算?” 宋羿摸着下巴说:“不好说,有时候算,有时候不算。” 荆小白有片刻的失望,然后不死心地问:“什么时候算?什么不算?” “对外人都算;对自己人,他想算的时候算,不想算的时候不算。” 荆小白毫不犹豫地说:“我是外人哇,跟他没半点关系。” 赵瑗扒他的手,“你们先找个地方歇着喝茶,我进去交待几句,等出来,带你俩吃好吃的。” 赵瑗进了衙门,李知府正急的团团转,看到赵瑗,无心客套,直入正题道: “这帮可恶的乡绅土豪,说好的今天都来,就来了三位,在后院好茶招待着,还专门派了两个口齿伶俐的陪着聊天,生怕他们一甩袖子也走了。” 在门外时,还笑意满满的脸,转眼就变了颜色,赵瑗冷笑了一声说:“来的少,正好。最好一个不来,给朝廷省银子了。” 李知府听了这话呆了呆,试探地问道:“世子,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们,中午一起吃饭?” 赵瑗稳声说:“让他们在衙里饭堂吃就行了,找其他人陪着,你也不用陪。几个土财主,有多大的脸?还要知府陪。 去告诉他们一声,京城来旨意了,今日到场的人,按之前谈的价格,多加半成收地,收走他们名下一半的地。 明日开始每隔三日,原价降一成,份数涨一成,三十日仍未换契的,朝廷无偿收回。” 李知府更呆了,小声喃喃地问道:“京城真来旨意了?慕容家那边呢?” 赵瑗没理他的问题,看着他不安的眼神,坚定说: “顺便告诉他们,经界法在平江府三个月内完成不了,知府另换他人,再透露给他们,新知府的老家是北边的,除了他本人,全家都在金贼南侵时遇难了,是个不怕死不要命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稍顿了一下,又说: “还有县令,县尉,县丞谁要有消极情绪,都等着换人吧。圣上早就有意,挑选出一批年轻人出任县令。你要是拉不下脸跟他们说,下午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亲自跟他们讲。” 李知府一肚子问题,还没出口,眼睁睁地看着赵瑗转身大步走了。 赵瑗这番话是在路上时想好的,以前没和他们说硬话,是他以为慕容叶青是他们的靠山,怕万一惹了众怒,联合起来明着反抗就麻烦了。 老夫人的话,让他意识到,以前的想法错了。也许慕容叶青压根跟他们没啥往来,一个视荣华富贵如烟云的人,哪里会和这帮土财主搅合在一起。 这世上,若是有一个人了解慕容叶青,肯定是枕边人。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不恩爱会生孩子吗? … 泗水酒楼里,饭菜摆上了,赵瑗不经意地问荆小白:“你此趟出来,你爹爹让你来看你祖母了吗?” 荆小白啃着一个大骨头说:“没有。”话脱了口,翻了翻眼皮,不高兴道,“诈我呢。” 宋羿看了看二人,觉得中间有猫腻,于是问:“怎么了?” “荣国公是老夫人的亲弟弟,那就是小鬼子爹的舅父,小鬼子在杭州呆了那么久,竟然没去过。”赵瑗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荆小白的表情。 荆小白没有表情,专心里啃着他的骨头。 赵瑗又想到郭思谨早上对他说的,荣国公和慕容叶青有过结,他把目光转向惊讶的宋羿,意味深长地说:“慕容家的矛盾,肯定不是我们表面看的那样,也许不是因为田地的问题。” 宋羿不可置信道:“老夫人说荣国公是她弟?荣国公的长姐不是未出嫁前就殇了吗?刘家的墓地里,可是有她的坟头。” 赵瑗说:“今日老夫人问起荣国公的近况了,是她自己说,她是已逝刘大将军的长女。” 在宋羿愣的时候,赵瑗伸手拍了拍荆小白的臂膀问:“你爹娘现在在哪里?” 荆小白仍埋头啃着他的骨头。 赵瑗扯了他的耳朵说:“老实回答这个问题,吃过饭,门外的雪影就是你的了。” 雪影是赵瑗的马,是匹毛色雪白的汗血宝马,在雪地里,从你身边跑过,还没看见影,就不见了。贵重程度没法用银子去衡量,只能说是无价之宝。 荆小白不相信赵瑗的话,但又忍不住抱了一丝希望。他望着宋羿,救助似的问:“他这话,会算吗?” 宋羿想说,肯定不算,这话谁要信了,那肯定是傻子。他望了眼赵瑗,向荆小白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在大理国。” 荆小白给过答案后,赵瑗盯着他迟迟疑疑地问:“荆春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4章:再等等。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荆小白瞪着大眼睛回望着赵瑗:“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哇,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可给的?。” “荆春秋是谁?”宋羿忐忑地问道。方才的问题上,骗了荆小白,他心中甚是不安。 赵瑗重重地吐了两个字:“国师。”这时,他突然觉得荆这个不是很常见的姓,身边还挺多。 还有谁呢?对了,厨子。 赵瑗又拍了拍荆小白的肩膀,温和地问:“一个小眼睛的大叔,你认识吗?像两个黑豆似的。” 荆小白猛地抬起了头,大眼睛忽闪忽闪,急切地问:“你在哪儿见他了?” 赵瑗摸着下巴,呵呵一笑,得意道:“你爹是不是慕容家的老大?是不是荆春秋?” “他在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嘭嘭嘭,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 随着赵瑗的一声“进来”,门口站了一位庄稼汉打扮的精瘦男子。暗卫首领夜飞。 赵瑗眯了一下眼,问:“什么事?” 夜飞喘着气说:“秀水茶楼被袭击,我们的人全死了,世子妃被宫七带到了慕容大院。” 赵瑗又眯了眯眼,语音平平稳稳地问:“宫七的人呢?” “也死了。” “对方的人呢?” “也死了。” 带着死字的话语,不论被谁说出来,总是带着冰冷的气息,撞击着人心。须臾,宋羿站起身,望向赵瑗,略有些紧张地说:“我们现在回去?” 半天后,赵瑗咬着嘴唇,平静地说:“再等等。” 宋羿修剪得干净整齐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缓声问道:“等什么?” “等官方的消息。”赵瑗犹豫了一下,又说:“下午,我到府衙还有点事要交待,李大人肯定叫了人在等我。” “世子妃万一有事呢?” 赵瑗冷笑了一声说:“他们要一个女人的命做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借机生事,也许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完这些,他望向夜飞,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留了多少人在那边?” “加上我,十二个。我看情况不对,就没显身。”迟顿了一下,解释道:“当时的情形,多一个我也是送死。” 夜飞还想再解释,我想观察一下他们的身手,看看究竟是什么来路,以后好防备。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解释,显得多余。 当上首领的,不是武功最厉害的,是最靠得住的,是在最危机的时候,给主子寻找生路的人。 张伯告诉过他,主子生命高于一切,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可主子说要拨一半人去保护别人,他也只得听从。 半天后,赵瑗又问:“暗鹰几个在那边?” “全在这边。” 难怪会全死,真正的力量一个没在。 还以为对方有多强呢。 暗鹰是十名暗卫的统称,其中有三名是两年前圣上拨给他的,另外七名是在几千人中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 赵瑗掀了两下嘴唇,对夜飞挥了个手,说:“知道了。” 门开了又关了,室内又剩下了原来的三个人。 “我先过去看一下?”宋羿少见的阴冷了脸,“遇到人问起,就说是你今晚不回去了,我是帮你拿衣服的。” “拿个衣服回来跑一百多里路,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赵瑗怔怔地望着宋羿问。 “你说说得过去,就说得过去。” 同里镇,慕容大院。 宫七俊俏的小脸微笑迷人,他望着惊魂未定的郭思谨说:“今天这事,是你连累了我,是不是要给我补偿呢?” 郭思谨抱着茶盏喝了几口水后,细声细语道:“我刚要说,是你连累了我,免费茶果然不是好喝的。” “我在同里镇住了十五年,一直都是平平安安。你一来,麻烦事就跟来了,明摆着是你连累了我。” 宫七看郭思谨垂着眼皮,不接话,他继续笑言:“这是你相公找人做的。” 郭思谨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坚定地说:“不可能。” 宫七朝前探了探身,小声说:“今日若是你死了,从中得益的人,一个是你相公,一个是老爷子。老爷子今日救了我们,肯定不是他。” 他的话也很坚定,“那肯定就是你相公了,你相公进同里时是带了人的。这件事他得益最大,说不定会以此为借口,要挟平江府那帮人。” 郭思谨想了一下,如果赵瑗没告诉她,有暗卫在保卫她,宫七现在说的话,她会不会信。 不信。 她缓声说:“若是我相公想要我的命,还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省事的方法是多,但那都难以摆脱自己的嫌疑。先派几个草包假装保护,再派一些人过来杀人。你死了更好,万一没死,就成了他的证人了。” 宫七嘻嘻笑了两声说:“这个法子,不仅可以把自己撇清,把地点选在茶楼里,又能把奸夫yin妇一网收了。” 郭思谨往躺椅上靠了靠闭上了眼。 “前日清早,我给你看手相时,他就在河对岸,从他那个角度看,会以为我拉住你的着手。当时,他脸色刷就白了。” 宫七笑得很愉快,“前日回去,他没让你解释?昨日我就想问你,一直憋到现在,憋的难受死了。” 郭思谨的睫毛抖了两下,低声说:“我要是睡着了,别叫醒我。” “杀手们全死光了,包括我茶楼里的护卫,都是没有身份的人,无从查起,干干净净。”宫七收了笑意说:“是谁做的,还真不好说。我觉得就是你相公,这时候,你睡得着吗?” 郭思谨把绑头的绳子解了,潮湿的头铺散开来,遮着了脸。 …… 宋羿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同里镇,他对慕容大院的门房说:“我来接我家夫人。” 门房认得宋羿,前些日子跟他闲聊过。由于宋羿说话有趣,对他印象很深。 “您在此稍候。”说完就快步朝院内跑去,留下宋羿一个人在门口不安地东张西望。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门房跑着回来,微喘着气,对焦急的宋羿说:“郭夫人在起居室,宫老板也在那里,他说让您过去。” 起居室内有两个人,宋羿把目光落在郭思谨身上,她侧身躺靠在竹椅里,穿了身天青色的男式长袍,一头乌黑的头披散着,雪白的小手搭垂在扶手上。 像一条从海里捞上来的美人鱼。 “你是谁呀?”宫七斜眼望着门口的宋羿,闲闲地问。 宋羿把目光转向郭思谨两步远的另一把椅子上,直视着宫七说:“我叫宋羿。” 宫七嗤笑了一声:“她相公不是姓赵吗?” 郭思谨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了眼,看到宋羿便站起了身。急声问道:“世子呢?” “他在平江府。” 宫七嘿嘿了两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世子,原来不是啊。” 宋羿没再理会宫七,而是对郭思谨说:“我们走。” 宫七望着离去二人人背影,捻了捻手指,蓦然一笑:“有趣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5章:你想不想离开王府?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离开后,荆小白看赵瑗脸色不好,急等知道答案,却没敢追问。倒是赵瑗又开了口:“你娘叫慕容明月?” 荆小白毫不犹豫地说:“不是。” 赵瑗微斜着头,面无表情地问:“和慕容家老大私奔的人,不是他的妹妹慕容明月吗?难道你爹又换了人?” 荆小白想说,你爹才换了人,想到汗血宝马,他没敢流露出半点不高兴,诚恳地说:“我娘叫祝东风。”然后,又眨了两下大眼睛,看着赵瑗问:“你听说过祝东风吗?快剑飞燕的徒弟。” 赵瑗没回答他,而是问:“你爹不是慕容谨吗?” 荆小白有点不耐烦了,皱着小眉头说:“多明显的问题哇,怎么还在问。” 此时赵瑗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他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明显?” “不是慕容谨,慕容叶青会对我那么好吗?”荆小白摇了一下头:“你们的智商不行哇。”他又摇了一下头:“也可能是情报信息不行。” 赵瑗缓慢地转了转漆黑的眸子,又问:“祝东风不是男的吗?” 赵瑗第一次看到祝东风这个名字,是在皇室秘档上。那年他十六岁,他的养母张贤妃刚刚去世,圣上身边的福全去唤他,说是圣上在御书阁,让他过去。 平日的老内侍破天荒的立在门外。 书阁内只有圣上一个人,靠着书架席地而坐。看到他进来,拍了拍地面,然后把手里的书册递向他。 那本薄薄书册的封面,写着三个飘逸的大字:东风录。是圣上的笔迹。 翻开书,扉页写着: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他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一眼圣上。圣上说,你母亲张贤妃,原是祝东风的侍女,小名叫小玉。 他更觉得奇怪了。带着满心的疑问,接着往下看。 这件事过去三年了,赵瑗依旧记得很清楚,据书上记载祝东风是明节皇后的儿子,为了躲避宫内纷争,生下来便养在了宫外,是一位仗剑江湖的侠客。 十九年前,金军在金国二太子宗望的带领下,攻进了京城,掳走了除当今圣上之外,几乎所有的皇室成员。 国家危难之时,还是康王的圣上,在应天登基为帝,领兵复国,却遭到金军的追杀,开始不断的奔波逃亡。 当年的安国公还是个小武将,同梁夫人一起率八千兵勇在黄天荡围堵金国十万大军,致使金兵不敢冒然渡江。让圣上得以喘息,把都城设在了杭州。 黄天荡之战,主要力量是祝东风的江湖朋友。那场战争结束的时候,他的朋友们伤亡殆尽。 六个月后,宗望也死了。死在金国的都城上京,死于祝东风之手。是他千里追杀,在异国辗转了几个月的结果。 你杀我打,乱世流民。 战争令两国的损伤巨大,于是开启了议和之路。这时候祝东风消失了,就像一滴水混入了大海,再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史书上也没有他的名字,那场以八千兵勇围堵十万大军的功劳,全部记在了安国公以及梁夫人的名下。 如果不是圣上特意拿出东风录让他看,以他读尽史书的阅历,也不知道有祝东风这个人。 十九年后,突然有个小鬼子站出来说,祝东风是我娘,荆春秋是我爹。 明节皇后的儿子祝东风,是大理国国师的夫人? 赵瑗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荆小白的脑袋,又问:“你娘是男人还是女人?” 荆小白趴在桌子上,没抬头。他觉得,自他的好爹爹宋羿走后,这个神经病就真是神经了,说话一点也不用脑子。男人能生出他来吗?难不成,还真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神经病啊!跟个神经病又啥话好说的?不如睡大觉。 赵瑗又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态度十分和悦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要马了?”说着,举起了双手,“我誓,只要你好好跟我说话,回到同里,马就归你了。” 荆小白直起了头,望着眼前这个神经病,一字一句地说:“我娘是女子,据她自己说曾经是个侠客,江湖上无人不知她名字的哇。荆春秋是男的,曾经是个奸商,还是个郎中。” “马归你了。”赵瑗站起了身,语速极快的说:“你在这里睡吧,我去府衙一趟,等走的时候,让人来叫你。” 荆小白急忙问:“那个小眼睛的人在哪?” “他是我家的厨子。等回杭州,我领你见他。” 荆小白听到这话,蹿到赵瑗身边,抱住了他的腰,仰着脸,讨好道:“我的好爷爷,我送你过去,我在衙门口等你。” 赵瑗拍着他的脸说:“以后不许叫爷爷。” 同里镇,风满楼。 宋羿把郭思谨送回天字号房后,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席地坐在茶几边的地垫上。 “你不回房休息吗?”郭思谨问他。此刻她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就想好好睡一觉。 宋羿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半天后,才开了口,话里带了些许不安:“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普安王府?” 郭思谨原本是站着的,她准备等宋羿走后,好去栓门。看到宋羿像是与她谈心的样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塌上坐了。 “这话是你问的?还是世子要你问的?” “有区别吗?”宋羿看着他面前的桌几说。 郭思谨咬了咬嘴唇。 宋羿与赵瑗在外面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大家都知道宋羿是普安世子的心腹,虽然无官无职,一般的三品官,见了他说话都很客气,都管他叫宋大人。 现在这个宋大人,问她,有没有想过离开王府,让她怎么想? 郭思谨深吸了一口气,平淡地说:“这个问题让世子直接问我吧。” 出乎她的意料,宋羿说:“这是我问的,跟世子没有关系,他不知道我今天问你这个。” 郭思谨听到这个回答,她松了口气,拿起手边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后,说道:“我不知道宋大人的意思。” ------题外话------ 24号上架,上架后会多更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6章:谁成全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听到这个称呼,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头挽起来了,露着白皙小巧的耳朵,橙黄色的夕阳透过窗棂,落在她轮廓清晰的侧脸上。 是那样的美好。 “你想不想以后的生活,都如现在这样自由?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大笑,想做什么做什么,走在大街上也一样能吃东西。 在家里做饭带孩子,不想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出去找朋友玩,玩到多晚都行,反正有人接。 什么时候想回德清了,随时能回。回了,也不用急着当天赶回来,想在娘家住几日,就住几日。 若是带的丫头仆随,没地方住,可以把德清的房子重新翻修,多盖几间房。” 郭思谨有些不认识似的望着宋羿。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表情严肃,神态庄重,叙叙叨叨地说着家长里短。 她认识的宋羿整日都是笑嘻嘻的,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里只是暂时的,回到杭州,回到王府,你又被关进那个笼子里,没有自由,不被尊重。” 宋羿无奈地浅笑一下,接着说:“表面上,别人叫你世子妃,其实在心里,谁把你当成世子妃了呢?自己的份例,都要从一个管家手里领。普安王府里的大小事,都不归你管,甚至连换个丫头的权利都没有。” 宋羿说到最后一句,郭思谨惊讶了。她是想过把服侍她洗漱的思思换掉的,每次她起床晚了,思思就没有好脸色。为此她即使白日里没事,也起的挺早。 在那件事没生前,只有两次在天大亮后起床,还是因为头天晚上睡的太晚,次日睡过了头。 可这心事,她从未对人说过。 郭思谨不由自主的连眨了几下眼,然后平淡地说:“宋大人,您有什么事就直说。绕来绕去的耽误大家的时间。” 宋羿深吸了口气,深望着她说:“你若是离开了王府,我会照顾你,让你过上自由的生活。”他又回了口气,“一辈子。”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我觉得现在挺好。” 宋羿颇有些费力地接话:“成全自己,也成全别人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 “别人是谁?世子吗?让他来跟我说。”郭思谨的心里虽然乱成了一团麻,语气却一直都很平静。非但没气没怒,话语里还带了几分温柔。 “还有我。你和离了,成全了我们三个人。” 郭思谨站起了身:“我说了,这个话让世子跟我说,宋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我今日累了,想早些休息。” 宋羿坐着没动,定定地望着她说:“若是世子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离开吗?” “不会。” “为什么?” “他不会让我选。” 宋羿轻笑了一声说:“你不会以为,这两天他对你好一点了,就是接受你了吧?他这辈子不可能真正的接受你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想。” “岳将军是世子的恩师,还曾几次上书圣上,让立世子为太子的。一日为师,终为身父。你的靠山秦太师,把此人害了。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化解得了。” “我不想听你说了,你出去吧。” “现在有韩如意和慕容小花,以后还会有人。”宋羿脸色里带着明显的哀伤,语气也几分的无力:“为什么要留在一个眼里没有你的人身边呢?” “你出去。” “七年前的上元节,在杭州,你给过一个小男孩一串糖葫芦,你还记得吗?你跟随父母来的,那天你穿了身粉色的锦锻棉袄,绑着双丫髻,髻上簪两朵粉色的绢花。” “不记得。” “我以为你是杭州人,以为总还会见到,可后来再也没见到你。直到去年初冬,我跟随世子去德清办差,在街上又遇到了个穿粉色棉袄的姑娘,她又在给别人东西了。” 宋羿叹了口气,“那对夫妇是骗子,你走后,我告诉他们以后要好好生活,再出来行骗,让我遇到,把他们的腿打断。那时候,我知道了你郭县丞的女儿。 想着等回了杭州,备了礼物,再登门拜访。回到杭州,却得到圣上为世子选妃是德清县丞女儿这个消息。我不能相信就是你。连夜去到了德清,然后一早向旁人打探,确实是你。” 郭思谨怔了怔,问:“那天世子在吗?” “在。他还笑话我,怎么突然多管闲事。” 郭思谨迟疑了一下问:“前天上午,你们做什么了?” 宋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说了:“早上从莲花阁出来后,世子说你在秀水茶楼,让我们去找你。我和李知府去了,没进去门。然后,他们去了新田书院,我接了韩如意的消息,去了枫林寺。” 郭思谨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掉了一个大问题,于是问道:“世子知道这里生的事吗?” “知道,但他的事没办完,想等把事了结了再回来。” 平江府。 赵瑗和荆小白刚走到府衙门口,正遇着从里面冲出来的李知府。看到赵瑗,急急慌慌地说:“秀水茶楼出事了,世子妃出事了。” 赵瑗脚步未停的进了衙门,听了李知府的详细叙述后,阴寒着脸,厉声说道:“今明两日通知那些在册的人,从后日起,每晚一天换契,价格降一成,田地多收回一成。” “这……”李知府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赵瑗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竟敢联合起来,向朝廷示威,真是不要命了。” 李知府目瞪口呆,旁边站着的县令,县尉,县丞们面面相觑。 赵瑗咬牙切齿地继续说:“秀水茶楼的事,明摆着是他们干的,这杀鸡骇猴的是想做给谁看呢?是给我看,还是给圣上看?” 他用手一个个指着衙内的人说:“你们马上去通知,凡是半个月内换不了契的,家中三代人不准科考,凡一个月内换不了契的,田地全收,家主抓去坐牢。我今晚回杭州,再调些人过来协助你们,我倒要看看,哪个胆子大的敢与整个朝廷对着干。” 一屋子人呆若木鸡。 赵瑗冷笑了一声又说:“竟敢在同里镇动我的人,这是想把嫌疑推给慕容家,让慕容家站出来给朝廷抗衡呢?一群蠢货,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与小花在议婚吗?既然他们不想要命了,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最后,重重地说了句,“看到最后谁能活下来,谁会连累到全家人受死。” 他这一番言词激烈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冷汗直冒,几十条人命的事啊,袭击世子妃,落到谁头上,全家性命不保,各级官员都等着问责吧,估计在场的乌纱帽谁的都保不住了。 更何况还有慕容叶青那边要交待呢。 李知府看到赵瑗转身,像是要往外走,急喊道:“世子,世子,您误会了,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在同里镇做这事。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赵瑗转回身,凌厉的目光扫来:“不是他们是谁?你说是谁?把主谋告诉慕容叶青,或是上书圣上。” 李知府哆嗦了一下,这事生在同里镇,世子又没说他去查,他主动招惹,不是自找麻烦吗? 在他后悔到肠子绿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一条信息,又急声问:“世子与慕容小花有婚约?” “正在议,不信你去问慕容叶青。慕容家的田地,一半赠与国家,一半市价收回。”说着这话,赵瑗把手叉在了腰上。 李知府又呆住了,他看到了赵瑗腰带上系着的银铃。二十年前,凭慕容银铃可以在南方各条道上通行。现在虽说慕容家的风光不在,持慕容银铃,在平江府还是畅通无阻的。 他两天不在同里镇,生什么事了? 在李知府呆的时候,赵瑗向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换了平和的语调,对着他说: “李大人一向勤勉敬业,这是有目共睹的,在场的各位也一样,最近都辛苦了。等我回了京城,会一一向圣上禀明的。 并奏请圣上,今日之事,不论是谁所为,只要各位没参与,就不会受到连累。等全部换契结束,根据大家的表现,该升官的升官,该奖励的奖励。” 刚走出了一步,又回头,扯了一个笑脸说:“李大人肯定是要升官的,知府之位便空出来了,经界法刚实施,民心不稳,我私自猜想,圣上定然不会从别处调派官员过来。” 他的目光从各位的脸上扫过,“下一任知府,会是你们中的谁呢?” 片刻后又重重地说:“我后面说这些,是建立在全部换契的基础上,若是完成不了,那就等着新知府和新县令上任吧。“ 赵瑗走出衙门后,屋内一下子炸开了锅。 突然有个相貌清秀的县令,从人堆里挤到呆怔的李知府面前,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急声说: “李大人,李大人赶快去追世子,让他千万把同里镇的事压下来。这事兜不住,全部换契了,我们也是罪责难逃。御史会把我们骂死的。“ 说完,他又对着屋内的人说:“这事不能大面积的往外传,让个别人知道就行了。“ 赵瑗皱着眉从府衙里出来,慢慢吞吞的向路边牵着马的荆小白走去。 这帮蠢货,怎么没人想到最关紧的事呢。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回去,主动说出来时,李知府追了过来。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7章:至少会失去一个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官道上,赵瑗与荆小白并驾而行。 “你真的要娶小花姐姐吗?” “以你这个小男人的眼光看来,世子妃和慕容小花谁好看?” “看人怎么只看脸哇。” “再加身材。” “加性格吗?“ “不加。”赵瑗扭头看了一眼荆小白说:“做人要诚实。“ 荆小白不情愿地说:“只看外表,当然是你媳妇更好看了哇。”他哈哈笑了两声:“若是加上德行,她就不如小花姐姐了。” “我看人只看脸,长的好看,看着心情舒畅。”赵瑗说的十分认真,话里还带有几分的得意:“我家里有一个好看的了,干嘛再领回去一个不如她的?还要管饭吃,多麻烦。” “你同李大人说话,我都听见了哇。” “我只是说议,又没说娶。议不议得成,还是两回事呢。” 荆小白撇了一下嘴,想到汗血宝马还未到手,他哈哈大笑道:“世子爷好聪明哇。“ 接下来,二人没再说话,策马疾行,到达同里镇时,已经上了灯。 赵瑗问:“你闻到火药味了吗?” 荆小白四处看了看,说:“没有。” 赵瑗揉了一下鼻子说:“我怎么闻到了呢?”接着又说:“你回风满楼吧,我先去一趟慕容大院。” 还没等荆小白答话,他就一扬鞭跑开了。 穿越长长的街道,过了两座桥,眼看着慕容大院就在眼前,却被一位黑衣劲装的人拦下。 看清来人后,赵瑗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是紧急又不能外泄的事务,张伯不会特意派人来。 听了报告后,他脸色更冷了。 “知道了,你现在就回杭州,告诉张伯不要妄动,一定什么都不要做,我最迟后日早上就到。”说完催马就走。 慕容大院的门房看到赵瑗,跑过去接了马绳,说:“赵公子,老爷在书房,让您直接过去。” 书房内,宫七懒洋洋地问从外面回来不久的慕容叶青:“有眉目了吗?” 慕容叶青淡淡地说:“没有。” 宫七嘿笑了一声;“这不是你的风格呀,事情没完结,就回来了。” “世子估计马上就到,他的人在我的地盘出事了,我不是要给他一个交待嘛。” “你怎么知道,他一会儿会到。” “从消息传到平江府,他接到消息,往这里赶,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半下午时,他的侍卫骑着他的马回来了,应该早就得了消息。”宫七皱着俊俏的小脸说:“这事说不定,就是他干的,想来个贼喊捉贼,栽赃给别人。” 慕容叶青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李慕呢?今日怎么没看到他?” “他昨晚去了杭州,说是帮二爷给秦观送封信,顺便买些笔墨纸砚。” 慕容叶青哼了一声:“院长现在架子大了,送封信还要专门派他的大弟子。”话里,明显带着不满,宫七不想惹他更不满,转了话说: “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四十多名好手啊,加上你放我那里的人,六十多条人命,转眼间没了。根据当时情形判断,是想顺路把我也给捎带着。” 迟疑了一下,放缓了声音说:“也许是针对我的。 慕容叶青对宫七后面的话未做评论,而是又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他们算什么好手,充其量也就是专门派过来送死的小喽啰。” “你怎么没留个活口?” “一帮人乱打乱杀的,我到的时候,都死光了。” 宫七嘿嘿一笑:“骗我做什么,我看到最后几个人,明明是你杀死的。” 慕容叶青厌厌地说:“又审不出来什么,不想听他们乱说话,都死了干净。” “也是,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宫七收敛了笑意,难得一本正经地说:“深藏不露啊你,居然如此厉害,真是小看你了。” 这话落后,转瞬间又眨眨眼,俏皮一笑:“如果不是你赶过去,会怎样?” “全死。“ 宫七笑得更开心了:“我这媳妇还没娶,还没给宫家生个娃,就这样死了,岂不是白活了这十几年。“ …… 正值饭点,风满楼里人声嚷嚷,除了宋羿坐的靠窗位置外,座无虚席。他冲刚进门的荆小白招了个手,远远的就问:“他呢?” “去了慕容大院。” “你坐这里吧,我去叫她下来吃饭。” 郭思谨躺在床上,一直瞪着帐顶的浅紫色的流苏,直到室内暗下来,看不到颜色了,她才闭上了眼。 她一直在想,赵瑗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呢? 他没必要骗她,不是吗? 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并且也告诉过他,若是真是很讨厌她,容不下她,和离这事是可以商量的。 他说不讨厌。 可是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呢? 她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想到答案,闭上眼的时候,决定不想了,等他回来了直接问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叩门声。睁开眼,室内漆黑一片。 燃灯,开了门。 是宋羿。 她站在门内问:“有事吗?”丝毫没有让进屋的意思。 “他回来了,直接去了慕容大院。” 郭思谨看了眼走廊内来往的人,被外人看到了也不妥,就转身进了屋。 宋羿跟进了屋内,缓声说:“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先过来,看看你吗?” 郭思谨闭了闭嘴唇,没有接话。 “今晚我就向他坦白,告诉他我心悦你,让他放你走。”这句话,宋羿考虑了很久,此时说出来后,松了口气。 郭思谨拿了梳子,梳理着散乱的头,平静无波地说:“宋大人,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若是他提出来和离,你也不走吗?”宋羿喘了口气说:“像今天这样的事,不会是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掺合在别人的事情里?” 郭思谨把头全部挽到头顶,简单束了个髻,放下木梳说:“宋大人,我准备下去吃饭,你去吗?” “他是要做大事情的人,不会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他需要的是能给他助力的世子妃,韩如意有他需要的东西,慕容小花有他需要的东西,以后还会有其他女人。你呢?你能给他什么?你又能在他那里得到什么?” “今天你所有的话,我都会当没听过,你就当没说过。“郭思谨说了这话,直接走了了房门。 荆小白看着郭思谨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看着她向店伙计说要一碗鸡蛋面,又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挑着面条,大口的吃。 他想起昨日清早,他在这个地方大声说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一下鼻子,小声关切道:“吓着你了吧?” 郭思谨停住了正往嘴里送面条的筷子,看着荆小白,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荆小白老实的回答:“跟如意姐姐一起在枫林寺玩了哇,上午和你相公一起去了平江府。“ “韩如意也去了平江府?” “没有哇。”荆小白眨了眨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相公说你长的好看,说看见你就心情好。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问:“什么时候?“ “从平江府回来的路上。“ 荆小白的本意是想安慰郭思谨的,刚刚经历过一场危险,而且有危险的时候,从杭州来的人,一个都没在身边。 那个是她相公的人,回到同里了,还先去了别处。他觉得眼前这个被韩如意称为坏人的人,有些可怜。 郭思谨听了荆小白的话,把筷子放下了,她实在吃不下去了。今天她差点就死了,他居然有心思,同别人谈论长相的问题。 …… 赵瑗从慕容大院里出来,夜飞跟在他后面说:“世子妃在落风湖边,宋羿也去了。 赵瑗朝着落风湖的方向走了两步,又收回了脚。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向风满楼的方向走去。 荆小白在风满楼的门口,看到赵瑗远远的走来,小跑到他跟前说:“你媳妇好像被吓傻了,饭没吃完,就出去了哇。 五月二十四日,黑夜无月,郭思谨背靠着老榕树,听风吹芦苇沙沙的响。回想着不久前的那个下午,在这里听到的每一句话。 那些话好像无数个温暖的小手,争无恐后的轻抚着她惊慌的心。 她有些惊讶,漆黑的夜里,自己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想起白天的事,也不害怕。 令她害怕的只有那一件事。 宋羿站在她的不远处,虽然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她就在那里。他想起七年前的那个上元夜。 那年他十三岁。 十三岁是他自己估摸的年龄。 从有记忆起,他就是一个人,没有爹娘,没有兄弟,没有年龄。 最初的记忆是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周围都是破衣烂衫的人。有人扔给他了半个馒头,对他说:吃吧,不吃东西会死的。 在那一年,他问了一个跟他差不多高孩子的年龄,那孩子说五岁。他想,自己应该也是五岁,于是就从那一年开始记年龄。 从五岁到十三岁,这八年里,他和那帮不同年龄,不同口音,同样破衣烂衫的人混在一起。什么事都敢干,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十三岁那年的上元夜,是他的转折。在纷纷攘攘的人群中,他看到一个粉嫩的女孩咬着糖芦,仰头看灯谜。 他整日在街上游荡,看见过各色各样的小孩,却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干净的。尤如雨后初晴澄澈的天空里,最洁白的云朵。 他踢了一脚跟着他的一个小崽子说:“去,把她的糖葫芦要过来。” 小崽子说:“跟的有大人呢。” 他又踢了一脚:“快去。” 他看着小崽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你的糖葫芦能给我吗?“说了这句话,回头朝他看来。 他赶快转身,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装着不认识那小崽子。 在他走出大约有三十步远的时候,小崽子扯了扯他的后襟,递给他一串糖葫芦,自己手里还吃着一串。 他狠狠地踢了小崽子一脚,把他手里的糖葫芦夺过来扔了。 次日,他洗了脸,洗了头。忍受着寒冷,把身上穿的衣服洗了。 他那时候就想着,自己也要干净,即使是个叫花子,穿得破烂,也要干干净净的。 他对郭思谨撒了谎。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她,更不要说是去找她,甚至刻意的不去想她。他觉得自己很脏,去想她,会把自己的脏沾染给她。 在德清又遇上她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了。看到她的一刹那,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我的好爹爹,你在哪儿呀?” 宋羿回过神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公子说爹爹在这里哇,他媳妇是不是也在这里?” 赵瑗在浴房里一边冲洗着,一边回想着过往种种。他突然想起,他的新婚酒宴上,宋羿不在。 那时候人很多,朝中的文武大臣,宗室远近亲友,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客套恭喜声,听了又听,听得他头晕脑涨。 竟然没注意到,身边这么重要的人,竟然没在。 他又想起,开府后,他让宋羿住到府里来,专门给他一个院子。宋羿拒绝了,说是住到外面,可能随便往家里领女人。住在王府不方便。 据他所知,宋羿在外面找过女人,却从未往家里领过。 还有一个重要的,他有点不想去仔细想。 那就是每晚回府,宋羿都会把他送到王府门口,与他的世子妃打个招呼。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是他从平江府回来后的那个晚上,他在安国公家用饭,告诉宋羿不用跟了。从安国公家出来,却刚好碰上他。 离府门口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他就嘻笑着说:“世子妃今日没等你呢。” 次日他们一起去早市上吃东西时,宋羿问他:“昨晚听到秋葵说世子妃病了,好了吗?” 多么明显的事情,他却从未注意过。 那她呢? 她知不知道? 他想起了在秀州那个晚上生的事,后来秦八告诉他,她当时喊的是宋羿。 有危险的时候,不是应该先想到他吗? 这个死女人。 早就知道宋羿对她不一般了吧。 照这样展下去,结果会怎样? 结果会令他至少失去一个人。 至少。 赵瑗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这个该死的,真是从没有顺他心意的时候。 也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脚脖子上的五彩绳。 颜色没有刚系上时鲜艳了,看上去像两条半死不活的花斑细蛇。 他咬着牙用给去力扯,一下子没扯断,靳进了肉里,鲜血瞬时渗了下来。 死女人,绑个绳子绑得这么结实,这是想套死他呢? ------题外话------ 明天上架了,今天更一大章。 第一次上架哦,很激动。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特别感谢我的读者我亲爱的朋友(qq304c53c7f88a6c),从上本书一直陪我到现在。每次出现,都会给我很大的动力。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8章:他是那样的遥远。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问荆小白:“世子什么时候回到风满楼的?“ “他刚到风满楼,就让我来找你们了哇。”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知道哇。” “有说什么吗?“ “没有哇。“ 宋羿轻声说:“我来跟他解释。“ 长长的林荫道,郭思谨觉得有些短,她还没有想好,怎样面对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地方的场景。 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越来越快,后来跑了起来。 她想和宋羿拉开距离,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要是知道宋羿也去了落风湖,她早就不在那些呆了。 好好的在风满楼等着不好吗? 为什么要出来呢? 从林荫道里走出来,影影绰绰的光影里,看不到郭思谨。 荆小白扯着宋羿的衣襟,仰脸看了他几次后,终于开了口:“我的好爹爹,这不是好事哇。“ 宋羿低头看了眼,一脸担忧的荆小白,心不在焉的问:“什么?“ 荆小白仰着脸说:“那坏男人原打算不要那坏女人了,被你一抢,他肯定又想要了哇。” 宋羿拍了一下荆小白的头:“你知道个屁。” 荆小白皱着小脸说:“真的,人都是这样的哇,自己的东西不稀罕,别人一抢又觉得好了。这个我有经验的哇。” 宋羿轻笑了一声说:“你个小屁孩子,有什么经验?” “我的衣服不想穿了,我娘拿去送人,我看到别人穿,又想要了。” 好像也有些道理。 良久之后,宋羿又拍了一下荆小白的头,目光望着远处风满楼的招牌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抢。” “她刚来同里那日,我就现了。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哇。” …… 郭思谨一口气跑到风满楼,穿过大厅,又一口气跑到住宿的楼上,在天字号房门前站住了。 呼吸急促,感觉心快要跳出来。 她捂住脸,闭着眼睛,深喘了几口气,才去推虚掩着的房门。 赵瑗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塌上,手里拿着四角绣了绿藤蔓的布巾,正在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 看到郭思谨,他站了起来,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慢慢聚拢了笑意。 “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一路跑过来的?”他的笑意越来越深,话里也带着笑意:“这么急着见我?” 郭思谨傻呆呆地站在门口,刚刚在门外平息了一点的心跳,又急促起来。 赵瑗把手里的布巾递向她,笑意满满地说:“快过来,帮我擦擦头。” 看着他紧攥在手里的布巾,郭思谨感觉像是攥着她的脖子一样,喉头紧。她干干地吞咽了一下,费力地抬脚走向他。 两人之间,有十步的距离。 她走的有几分的艰难,还有两三步的时候,便伸出了手。 赵瑗丢开手里的布巾,抓住她的手,把她扯进了怀里。 屋子里幽幽暗暗,影影斜斜的灯光飘忽不定,郭思谨眼前逐渐模糊。这个她整日都在期盼的人,终于在眼前了,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会怎么样。”赵瑗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低声缓缓地说: “我想了一点点,太难受了,没敢继续往下想。我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能看见你,就像空气一样。有的时候,也不觉得重要,一旦没了,就不知道该依靠什么活下去。”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溢在眼眶里的两滴泪水终于掉了出来。接着她又听到赵瑗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 “有危险的时候没在你身边,是我的错;知道你很害怕,却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也是我的错。给你道歉。” 接着嘴巴便被堵上了。 赵瑗把原本搂在她肩膀的一只手,换到了她脖颈的位置。 现在看不见她的脖子,但那个样子一直在他脑海,不用想就能想得起来,白皙秀欣,婀娜优美。 比一般人的脖子要长一些,这令他在路边,看到一只笨拙的大白鹅,都能想起她来。 每每在那时,他就腹诽,很像嘛,脖子傻长,丑死了。 这么长的脖子,优点就是,比较好抓。一个用力,它就断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可惜了。 脖子被抓住,郭思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轻扫着赵瑗的脸。 距离很近,对方的脸看起来有些变形,再加上冰冷幽深的眼神,显得十分骇人。 郭思谨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被一点点的吞食,脖子上的手在不断的摸索。在她以为自己会因窒息而亡时,赵瑗松开了她。 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说: “道的歉,够不够?” 她双手支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赵瑗又想起了溺了水的鱼。把它直接踩死,还是把它踢进水里,让它自生自灭? 不能死。 就这样死了,岂不便宜了她。 赵瑗自看到郭思谨起,不同的念头在脑海里跳来跳去,一会儿这个占了上风,一会儿那个占了上风。 这令他的情绪阴晴不定,对郭思谨的态度也阴晴不定。 此时此刻的念头是,不想思考,也不想看到她。 擦过她的衣服,走到了门边,把门栓了。 转回身,拉了她冰凉的手说:“今日累了,我们早些休息吧。”声音平静,没有郭思谨初进门时的笑意,也没有一丝怒意,更没有方才说那番话时的深情。 就跟以往说过很多次的那句,‘今日累了‘的口气一样。不同的是,以前是世子妃早些休息,眼下里是,我们早些休息。 往床边走时,顺便吹了灯。 黑暗中,郭思谨感觉到手被松开,接着听到床轻微的咯吱声。 “我睡了。“ “笃笃,笃笃。”叩门声响起,宋羿的话也在门外响起:“赵公子在吗?” “我们睡了,你也去睡吧。今日没事了。”赵瑗的话里,又突然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有几句话,给你说。” “明天吧,我已经脱衣服睡下了。”赵瑗愉快的笑了一声后,说道:“今日夫人受了惊,我要陪她,不想出去了。”说着,站起身把郭思谨报上了床。 ------题外话------ 码字不易,希望朋友们支持正版。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99章: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迟疑了一下说:“有点急。” 就在此时,他先是听到了一句带着宠溺的低低的“别动”,又听到一句任性而又开心极了的话语:“今晚就是外面失火了,也别再来打扰我。” 宋羿深吸了两口气,刚要再开口,听到了赵瑗吩咐:“你去订三张船票,明日你带着小鬼子和夫人一起坐船回杭州。那边出了点事,我骑马先行。” 赵瑗听到门口离去的脚步声,对郭思谨低笑道:“扣子太难解了,你自己来吧。” “杭州出什么事了?” 这是郭思谨进屋以来,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带着轻微的颤抖和隐隐的不安。 赵瑗搂了她的脖子,把她带倒在床上,轻快地说:“睡了,别的事明日再说。” 郭思谨试探地说道:“你不是还要再来的吗?我在这里等你吧。” 赵瑗呵呵笑道:“看到你只顾高兴,忘了告诉你,这边的事,基本办完了,收尾工作,让皇帝另派人过来。” 郭思谨的呼吸又停滞了一下,半晌后问:“慕容家的事,也解决了?” “嗯。”赵瑗把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快夸我几句,夸我能干,夸我运气好,我就把解决的办法,告诉你。” “跟慕容小花有关吗?” 赵瑗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哼了一声:“你想哪里去了?男人们办正事,跟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郭思谨抬起手臂,想要环上赵瑗的脖子,摸到了他潮湿的头,急忙说:“我帮你擦一下吧。“ “不用,一会儿它自己就干了。“ “你不是不喜欢头湿着吗?“ “这会儿,我更不喜欢放开你。“赵瑗紧了紧搂报着郭思谨的双手,把脸俯在她的颈窝里,轻声说:”给我笑一个,我回来以后,你还没对我笑过。是不是吓傻了?我在呢,不用怕了,快给我笑一个。“ 他的手在她腰间轻捏着,“快点,不笑就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能保护你。今日这事是个意外,以后再不会有了。” 郭思谨摸着他的湿,浅笑了一声说:“若是再有呢?“ 赵瑗吃吃笑道:“若是再有,以后我管你叫姐,你叫我小瑗瑗。“ 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耳边,加上他细细密密的轻咬,麻麻苏苏的痒,令郭思谨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赵瑗把嘴巴往下游移了一些,脑海里浮现出,路边大白鹅的长颈,他狠狠地吸咬住了。 苏麻里带着疼痛,郭思谨忍不住哼了一声。这声透着清色的低哼,像是鼓励到了赵瑗,他换了位置,又咬了上去。 这次更疼了。 郭思谨轻推了一下赵瑗,低喘着气说:“快告诉我你的办法。“ 赵瑗松开了牙齿,在她颈窝里拱了拱,半天后,才缓声说:“荆小白是慕容家老大的孩子,就是当年私奔那个,他现在名字叫荆春秋。“他顿了一下,问:”你大胆猜测荆春秋是谁?“ 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了,赵瑗忍不住卖了个关子。没想着一个小家碧玉的郭思谨会给他回答,正要接着往下说时,郭思谨迟疑地说:“大理国国师荆春秋?“ 她回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个号称‘鬼才‘,医术高明,对夫人极好的荆春秋?“ 赵瑗有些意外,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从太师府借阅的书里看到的。“郭思谨又急忙解释:”平日闲着无聊,随便看些东西,打时间。“ 她不是随便看的,是专门挑了历史典籍,野史杂谈,这些与朝政有关的书籍看。 太师府的书阁很大,整整占了三间房。她第一次开口,说想借书看,绕了很大的圈子。 而且把话说得可进可退,生怕被王夫人拒绝了尴尬。谁知王夫人说的得爽利,让她直接去书阁里挑。 她看书很快,两三日就看完了。 还书时,王夫人热情地说,要看还去拿。在第四次借书时,王夫人专门拿了一摞书说,是她表舅秦太师专门为她挑选的。 传闻中的秦太师是个奸臣,为了避免被人暗算,轿子都是加了铁板,从自家院子里上轿,到宫门口才落轿。中途有几十名护卫。 这么个坏人,郭思谨从来没有感觉到他哪里坏了。给她挑的书,正合她意,不但有本国的人物传记,还有邻国的。而且许多内容,很隐密,一看就不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 郭思谨说出太师府后,有些后悔,好像她往太师府走动很勤似的。在她有些不安时。赵瑗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 “等回去,让张伯给你一把书房的钥匙,里面若是没有你喜欢的书,想看什么列个单子出来,我从御书阁里借,那里面什么野史秘闻都有。 “好!”郭思谨呵呵笑了一声:“小瑗瑗,接着说。” “说到哪里了?” “荆小白他爹是荆春秋。” “这个想法还不成熟,需要和皇帝商议。我先说给你听,你判断一下怎么样。” 赵瑗收敛了笑意,认真地说:“从宋羿这些天在同里得到的信息来看,慕容家老大对老爷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从他对荆小白的态度上,也能看得出来。 当年慕容谨应该是同家中有矛盾才离开的,不是因为私奔,这个矛盾应该是个大矛盾,让他抛弃了慕容姓氏,让慕容叶青收了慕容然的家主令,让老夫人离开了慕容家。“ 赵瑗说:“如果我们能让慕容谨回来,将是施大恩于慕容叶青,田地的事就迎刃而解。“ 郭思谨忍不住问:“你怎么让荆春秋回来?” “荆小白想要户籍身份,给他办个他本人身份,就是慕容叶青的孙子,给他封官赐宅,有官职在身,想走他都走不掉,不信荆春秋会不回来。“ 郭思谨追问:“封什么官?“ “封国公或是郡王。“ 郭思谨呆了呆才又问:“这么大的事,皇帝会同意吗?他还是个小孩子。“ 赵瑗坚定地说:“会。“ “呵呵,说不定大理的国师,也落户到杭州了,一举两得。“郭思谨轻拍了一下赵瑗的头说:”小瑗瑗,真棒!“ “我的话你相信?“ 郭思谨诧异道:为什么不信?难道你刚是说着玩的?” “荆小白能封国公或是郡王,这里面是有内情的,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不知内情,你居然相信我说的话,皇帝会同意。“ “传闻普安世子言出必行嘛。“ 赵瑗忍不住大笑:“那都是糊弄外人的。“又笑道:”慕容叶青已经给荆小白起好名字了,叫慕容白。他接受了我的提议,就说明愿意坐下来谈。这事基本算是成了。“ “你告诉他要给荆小白封官了?“ “没有,只答应他,让荆小白日后以慕容白的身份生活,并且离不开我们国家。“ “算计别人。“郭思谨扯了扯赵瑗的耳朵笑道。 “我不会算计你。“赵瑗把她搂得紧紧的,低沉着声音说:“永远不会。” 知道他说的假话,可还是想去相信。 想好的,见到他就质问他的,可在看到他第一眼就放弃这个想法。万一他承认就是骗她的呢? 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就好比一样食物,大家都说它好吃,自己没吃过,就不知道它的好,即使拥有过,也舍得放弃。 可是一旦尝了那个滋味,就不想放下了。 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想要。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骗下去就好了。 如果,如果骗的没那么明显,就更好了。 黑暗寂寂。 赵瑗拍了拍她的背说:“睡吧。” …… 翌日清早,郭思谨在赵瑗怀中醒来。一抬头,便看到赵瑗在看着她,目光沉沉。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赵瑗摸着她的脸说:“下面我告诉你的事,你听了不要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等我消息就好了。“ 郭思谨望着他眨了眨眼。 “你爹爹出了点事,现在在德清牢房里关押着。官方报的案由是,给种桑户分粮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不小心伤了人,那个人死了。“ 郭思谨的小脸瞬间白了,盯着赵瑗颤声问:“你什么时候得的消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前天生的,徐忠厚着人往王府送了信,张伯又派人来告诉我的。我是昨日中午得了消息,就想赶着把这里的事办完好回去。安排别人去办,我不放心。“ 赵瑗报了报郭思谨说:“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急着回来,但那边的事没办完,就让宋羿骑着我的马,先回了。 昨晚入了同里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了慕容大院。办完了这里的事,心里清净了,才能好好陪你……“ 赵瑗想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两行泪水自眼角眼尾流下,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刚要抬手去帮她擦。郭思谨扎在他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昨日我在心里责怪你了,怪你不赶快回来,怪你回来了,不先来看我。你昨夜怎么不告诉我呢?“ 赵瑗的嘴角勾了勾。 “我告诉你的早,你肯定该一晚睡不好了。”他拍了拍她的背说:“刚话脱了口,我就后悔了,应该等你下船时再告诉你。 这样,你就不用忍受这三天的忐忑不安。可我一想到,你会在这三天里,气我为了别的事不陪你,我就想告诉你。“ 下面的话,他的声音低了一点,“我不想让你生我的气,一天都不想。” 郭思谨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我不会生你的气。” “若是哪天我因为别的事情忙碌,忽略了你,你也不生气吗?” “嗯。” “永远吗?” “嗯。” 赵瑗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说:“你爹爹就是我爹爹,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赵瑗起床,郭思谨也跟坐了起来。接下来,她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他穿衣服,看他洗漱,看他把顺滑的黑束冠,插上一枝墨绿色的玉簪。 唔,这是她的夫君。 找不出任何缺点的夫君。 郭思谨此时忘却了,赵瑗曾带给她的所有伤害和不快,满眼满脑都是他的好。 她觉得自己的上辈子,一定做了天大的好事,老天爷才会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夫君给她,在她惊慌失措时,坚定的站在她身边,给了她温暖的依靠。 赵瑗像是不知道有人看着他一样,举止优雅自若,不紧不慢。待他全部收拾完毕,准备出,才向郭思这边谨望来。 她散披着头,穿了件浅青色的睡裙斜坐在床上,嘴唇抿得直直的,曲线优美的颈项上,桃花点点。 赵瑗心里在笑,却做出了皱眉的动作,走到郭思谨面前,撩起她的头,指尖轻划过桃花,语气极为怜惜地问:“疼吗?“ 郭思谨仰头望着他,眨了眨眼。 赵瑗转身拿了妆台上的铜镜,竖在她面前,委屈道:“我不是故意,你不能生我的气。“ 郭思谨望着镜中的自己,想到那是昨夜留下的印记,小脸腾的红了,嘴巴抿的更紧了。 然后,缓缓抬头又望着赵瑗,轻摇了一下头。 赵瑗把镜子扔在床上,松松的搂了她,小声问:“不疼,还是没生我的气?“ “都不。“ “不什么?“ “不疼,也没生你的气。“ “呵呵……“赵瑗轻轻抚摸着她垂散在后背的头说:”我们在家里见。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想,吃好睡好就行了。在船上,若是无聊,就找宋羿,小鬼子他们两个打叶子牌。赢的归你,输了算我的。“ 赵瑗走到门口,又回了一下头,对呆坐着的郭思谨,柔柔一笑说:“你若是在担心,那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能力。就是德清县所有的人,全都因爹爹死光了,我也会让他没事的。” 他看到郭思谨弯了弯嘴角。 心情愉快极了。 …… 宋羿一夜没睡,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事。赵瑗未成亲时,便告诉他,成亲后,找机会找理由把郭思谨送走。 当时说的很认真。 他对赵瑗是了解的,他心里想的和他说的是一样的。 于是,他决定等。 等她恢复了自由之身,他便向她求亲,告诉她这辈子都只有她一个人,会照顾她,照顾她家人。 那个下雨的傍晚,他看到赵瑗搂着她,给她擦脸,满眼的深情。他觉得等也许是错的。 五年的相处,他对赵瑗是了解的。他也许能容忍一个讨厌的人,在他的身边。 但绝对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去讨好她。 昨晚原本打定了主意,不管生什么事,都向赵瑗坦白,并请求他放过郭思谨。 他觉得凭着他们这五年来,生死与共的交情,一个对他也讲,没有多大用处的女子,只要他开口,赵瑗一定会放手。 可是他听到赵瑗那句带笑的“别动”,他犹豫了,他是在万花丛中走过的人。 在没有燃灯的黑夜里,脱了衣服的一男一女在一起,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他是知道的。 把别人从床上叫起来,然后告诉他,把你的女人让给我吧。他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荒唐也要试一下。 毕竟这是机会。 反正对方也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和郭思谨在落风湖边,从慕容大院到落风湖更近,他没有自己去找,也没差别人,而是让荆小白去。 那就说明,他想到了 依着赵瑗小心眼的性格,即使他对郭思谨生出了好感,但知道了她和别人拉扯,是容忍不了的。 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这是自己造成的,他要勇于承担这个责任。 当他下定决心,再次坚持要见他时。他却说出了,令他意外的话。让他陪她回杭州。 他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 是啊,他对自己那么信任,怎么会想到自己打他世子妃的主意呢。 宋羿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处于精神游离的边沿,一个个画面在他的眼前滑过,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他自己想的。 在他觉得很累的时候,听到了响门声。 睁开眼,看到同房的荆小白已经跑到门口,拉开了门。 赵瑗背着光影,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宋羿眯了眯眼,仍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郭俭出事了,我先回。世子妃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一路小心。”说完这话,赵瑗面向荆小白说:“小鬼子,你的马借我两天,到了杭州,我就还你。” 荆小白呆了呆,有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问:“你的雪影,真的送了我哇?” 赵瑗清淡地笑了一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即使我有四千匹马,说出去的话,即使后悔死,也不会追。” 荆小白向前报住了他,兴奋地说:“你真是我的好爷爷啊。” 赵瑗拍了他的头说:“都说不准叫爷爷了。”他又对宋羿笑了一下说:“我走了,这边的事也基本办妥了。到了杭州,我详细告诉你。” 宋羿坐起了身,担忧地问:“郭俭怎么了?” “伤了人,那人死了。”赵瑗叹了口气,“这事有点麻烦,不说了,我走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0章:议亲。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二十六日,中午,德清县。 年轻的牢头张烈刚走出县牢门,准备去吃午饭,看到肥胖的徐县令,满头大汗的,一路急急的奔来。 远远的就冲他招手:“先别走,开门,开门。” “开哪个门呀?大人。” 说话间里,徐县令已经奔到了他身边,在他打理得溜光水滑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你说哪个门,除了县丞大人,还有谁值得我大热天的跑你个臭地方。” 张烈急忙凑上来说:“听大人安排,给他单独关了间房,还特意打扫得干干净净,好饭好菜好水的伺候着,除了没酒,啥都有。” 徐县令又打了他一巴掌:“谁让你伺候那么好了?干净能吃饱晚上不让蚊子咬就行了,众目睽睽的时候,还敢搞特殊。” 张烈小声说:“杀人偿命啊,这可是出了人命,我们有心帮他翻身也翻不了啊。现在是吃一顿少一顿。还不趁着现在尚能吃饭,吃好点。” 徐县令抓住张烈的胳膊就拧了上去:“你这个乌鸦嘴,你没本领翻,不等于别人没本领。” “哎哟,哎哟,姨父,姨父,你轻点。” 徐县令手下加重了力道:“再叫一句,听听,胳膊上的肉不想要了?” 哎哟,哎哟,大人,大人,小的记着了。“ 徐县令松了手,压低了声音说:“知道为啥那么多清闲的差事,没让你做,把你安排到这里了吧? 这里是雪中送碳的地方,万一哪个贵人落了难,你帮上一把,捕头,县尉那都是个屁,县令也是个屁。 徐县令的声音更低了:“刚刚杭州那边来消息了,大人物要出面管这事了。你的机会来了,好好表现。” 张烈嘿嘿一笑:“大人,您这水平当县令屈才,这都十多年了吧,也没往上爬一步。” 徐县令又拧住了他的胳膊:“你要是像我这样,大字没识几个,穷苦出身,亲戚里面扒三遍,也扒不出来一个九品芝麻官,不要说是县令,亭尉你也当不上。” 张烈挠挠头:“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谁说都这样了?”徐县令的声音猛的一抬高,立马又压低了声音:“之前,没往上升,是我不想升。在德清这里呆着安稳,不会出纰漏,再往上升,上面没人保的话,一件事做错,乌纱帽就丢了,晚节不保。” 张烈兴奋了,声音压的更低了:“姨父,你也有机会了?” “你这个木头脑袋。” 二人一路悄悄说着话,便来到了关押郭俭的地方。 开了牢门,徐县令一挥手,嗓门哄亮地说:“张牢头,你到门口看着,我给兄弟说几句话。” 张烈伺候的确实不错,地面干净,墙壁干净,崭新的苇席,崭新的被褥。 郭俭听到有人来,睁开了眼。 “徐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徐县令没顾得理郭俭。把大脑袋探了出去,高喊:“张牢头,张牢头。” 张烈一路小跑而回。 “啥事?大人。” “把苇席,被褥换旧的,只要干净就行。”又了一挥手:“别的没事了,你走吧。” 待张烈的身影远了,徐县令缩回牢里,对着郭俭一摇头:“年轻人呢,不会办事。” 郭俭无心跟着他感叹,急问道:“徐大人今日来,有事?” 徐县令坐在了牢房内唯一的一条长凳好,伸着头,对坐在地铺上靠着墙的郭俭悄声说:“我把消息递到杭州了,你猜怎么着?” 郭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略有些惊慌地说:“不是说,先不让你告诉小谨,我们自己想办法吗?” 徐县令的胖脑袋又朝着郭俭伸了伸:“怕你担心外面的情况,我没告诉你实情,那个李老三当晚就死了。幸亏我当机立断,事情一出,就把你关牢里了,不然他们那一大家子无赖,非得堵着衙门闹事不可。” 郭俭清瘦的脸,瞬间腊白了,嘴唇动了几下,才把话说出来:“你,你刚才说杭州那边怎么了?” “把你关进来的当晚,我就派了李捕头快马加鞭的去了杭州,我还以为王府的大门不好进呢,门前守卫一听是从德清来的,当即上报了管家。” 郭俭紧张地催促道:“别绕圈子,直接说。” “管家说世子和世子妃去了平江府。”徐县令一拍腿,接着说:“李捕头回来,就给我了这一句话,我心里凉啊。” 郭俭闭了闭眼。 徐县令又急忙说:”我还没说完呢。今早,杭州那边来人了,说是世子得了府中送给他的消息,把皇帝交给他的事扔在一边,快马连夜赶回,现在小谨还在回杭州的路上呢。“ 郭俭颤声问:“杭州那边的人,还说什么了吗?” “说让我们稳住,不要乱来,世子会派人过来协助我们。”徐县令把声音压得二人将将能听见:“还说,让我们不要担心,一定会让你一根汗毛都不少的出去。” 郭俭肯定说:“最后一句,是你说的。” “就这个意思。我走了,一会儿张烈给你送饭时,顺便带笔墨进来,你把当时的情况,详详细细的写下来。 说着这话,徐县令站起了身,“你先回想着,我去找当时在场的人一个一个的再问一遍。“ 郭俭说:“就我告诉你那些,分粮时,李老三欺负一个女子,我上前说了他几句,他就说我难听话。我一气之下,拔了身边一个侍卫的配刀吓唬他,想让他闭嘴。哪里知道,他没站稳,直接扑在了刀上“ 徐县令走到郭俭面前,弯下腰说:“这是杭州那边的意思,你写的东西,是让自己人看的,不管对你有利没利的,都写上去,如实写,从你那日清早,穿衣服起床开始写。包括在哪里吃饭,在哪里喝水,在哪里小解出恭,都遇到了谁,跟谁说了什么话,都写上去。“ 郭俭仰着脸,和徐县令对望着问:“这有用吗?“ 徐县令没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分析了,杭州那边不是想帮你减轻罪责,是想让你无罪释放。你想啊,皇后的父亲曾经犯过罪,坐过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事是不允许生的。“ …… 关于皇帝和太后的关系,原来有两种说法: 一,皇帝是太后的亲儿子; 二、皇帝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这要从十九年前说起,当年金军掳走的皇室成员中,包括贤妃,就是现在的太后。 后来,皇帝与金国的议和,所求其中之一就是赎回贤妃。 金国提出,贤妃赎金50万两银子,加绢1万匹。 皇帝允。 上万人中,只赎了回了太后,还在国库空虚情况下的重金赎回,不是亲娘,谁会这么做? 若不是亲娘,如此行事,那不是脑袋进水,就是另有所图。危机时刻,力挽狂澜的人,脑袋指定不会这么水;一个没有娘家支撑的半老徐娘,也图不了她什么。 所以,坚持第一种说法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头脑有逻辑思维的人。十分鄙视第二种说法的人。 第二种说法是说,皇帝原是明节皇后的儿子,明节皇后崩逝后,记养在了贤妃名下。 第一种说法的人,这样反驳:皇帝本来就是贤妃所生,贤妃最初是明节皇后的大宫女,生下了孩子没有名份,曾在明节皇后名下养了一段时间。 当年皇宫里的老人,大多掳去了金国,这种种说法,大都是道听途说。 是是非非,也没人想着去弄清楚。 是不是亲生不重要啊,重要的是皇帝对待太后的态度。皇帝对太后孝敬,是人人皆知。一日早晚两请安,风雨无阻。 或许有人会说,这虚的,抬抬腿的事。那还有实的,其中之一就是,一个帝姬言语上冲撞了太后,皇帝便寻了个由头,把那帝姬给治了罪,罪是死罪。 所以说,说皇帝不是太后亲生这一说法,那都是原来。这种声音,早在几年前就没了。 爱议论是非的大都是一知半解的人,关于这件事,真正的知情人,从不拿出来议论。 赵瑗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 皇帝是明节皇后的儿子,当年因为种种原因,自小养在望月宫,原名宫九。在十八岁时,才入了皇家玉碟,封了康王。 结合五年前,皇帝给他看的东风录。赵瑗有个大胆的猜测,由皇帝亲笔记录在皇家秘录上的祝东风,很可能和皇帝是双生。 太宗一脉的宗室成员,在十九年前那场浩劫中,几乎全部遇难。皇帝原来三十多名兄弟姐妹无一幸免。 若此祝东风和荆小白口中的祝东风,真是一个人,那就是皇帝的同胞姐姐,或是妹妹。 荆小白就是皇帝的亲外甥。 再加上慕容家对国家诸多贡献,以及经界法推广中的难题,赵瑗思索着给荆小白封个爵位这个建议,皇帝应该会同意。 为了预防万一,赵瑗准备了长长的一段话,包括利弊分析,以及封爵可能会遭到朝中大臣的反对,种种阻碍如果对应对,都想好了。 他这番想法,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因为在他刚把情况禀明,并说出自己的建议时。皇帝当即答应了,立马着内侍去请秦太师。 并对他说:“这事你等结果就行了,对付朝中反对的声音,让太师去周旋,他最擅长这个。” 将近午时,赵瑗才走出皇宫,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平江府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后面的问题,皇帝另从户部、吏部以及刑部各调了一名官员组成了支督查队,督促经界法的实施进展。 接下来,只等给荆小白封爵的旨意诏告天下,再由赵瑗去谈慕容家的问题。 关于秀水茶楼事件,皇帝也听从了赵瑗的建议,既然是生在同里镇,就由慕容叶青去处理,有了结果,让他写密折经李知府上呈皇帝。 并把慕容叶青的处理方法也禀明了。 慕容叶青的想法是,暂且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不再往外扩散,不走公文,不让官府参与。 让赵瑗意外的是,皇帝对秀水茶楼的态度,他说什么,皇帝就听什么,一句话没问。 一下子死六十多人,其中还牵扯到世子妃的事。皇帝听了表情淡淡,就跟听说谁家中死了几只鸡一样。 总之,五月二十六日这天,除了郭俭的事情外,别的都挺顺心。 想到郭俭,赵瑗满脑袋都的火气,忙碌了一上午,竟然把他给忘了。 他又折回了宫里,去刑部找刘侍郎。 其实,有件很重要的事,赵瑗不知道,他安放在皇宫中的暗线也没有觉。 那就是在他未进宫前,有人先一步把同里镇的情况,禀告了皇帝。 那人说的是普安世子赵瑗想与慕容家结亲,却遭到了世子妃的阻挠,并且执意同他一起去了同里镇。 世子妃在秀水茶楼受到外部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茶楼内的护卫拼死相救,双方厮杀在一起。 在混乱中,世子妃被茶楼的老板宫七带出去,躲进了慕容大院。除了他们二人外,在场的人全部死了,其中有两人是咬毒自尽。 当时皇帝听后,问了句:“他们受伤了吗?” 那人说:“宫七被断裂了的木梁擦伤了脸,不严重;世子妃没有受伤。” 皇帝又问:“依你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人说:“草民不知,草民只是把情况如实禀告圣上。” …… 郭思谨上船后,便呆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她摸了摸脖子,虽然用手绢绑了一圈,耳朵后面的红痕依旧遮挡不住。 她清楚地感觉到,宋羿看到她脖子时,目光顿了一下。 好在他没在说什么,只是每到饭点会敲她的门,叫她一起去饭厅吃饭。 荆小白竭力的谈笑风生,并未能活跃多少气氛。宋羿是根本不应他的话,郭思谨偶尔应一句,也是淡淡的。 就这样过了三日。 五月二十八日,清晨,大船在杭州码头靠了岸。 走下船,脚下浮沉,郭思谨感觉呼吸都有些费力。秋葵扶住了她的胳膊:“世子妃,小心。”并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思思。 郭思谨像是才回过来神似的,看着秋葵问:“世子呢?” “世子去了德清县,交待奴婢今早来这里接您。” “他什么时候去的?” “前日下午去,昨日中午回来;今日一早又去了。” “走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吗?“ “没有。“ 与宋羿和荆小白告了别,上了普安王府的轿子,一刻多钟便到了王府。 进了揽月阁,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听到张伯在门口求见。 张伯进来后,略略低了个身,直奔正题:“世子妃,郭大人之事,有世子在,您不用担心。风口浪尖上,您要做的就是不要慌乱,一定要稳住神,不能落别人话柄。“ 郭思谨深吸了口气说:“父亲一向为人正直,为官三十多年,以权欺人之事,从未有过,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既是误会终有解开的一天。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坐船不习惯,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张伯松了口气,接着说了别的:“昨日下午皇后娘娘的人传话过来说,让您回来了,进宫一趟。我想大约是为恩平世子婚事,找您商议。“ 商议是客套话,顶多是通知她一声。张伯主动提起,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郭思谨端茶盏喝了两口茶后,才说:“张伯知道是哪家姑娘吗?” “大将军的女儿吴茉莉,荣国公的小女儿刘木兰,和您的表妹王昭雪。准备在这三位小姐中选,皇帝的意思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郭思谨想了一下,才想到王昭雪是她表舅母王夫人的娘家侄女,最近一直在太师府里住着。 “张伯,您觉得谁合适呢?” “皇帝中意王昭雪;太后中意刘木兰;皇后中意吴茉莉。” 张伯没有给她答案,郭思谨只得直接问道:“我应该中意谁呢?” 张伯笑了笑说:“世子妃肯定是中意王昭雪,一来这是皇帝的心意,二来王昭雪是您表妹,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这个问题,将近午时的时候,在仁明殿内里,又被提起。 面对郭思谨,吴皇后难得容颜和悦,她亲切地问:“世子妃身为长嫂,觉得谁最更适合恩平世子呢?” 郭思谨温婉地笑了笑,细声细语道:“三位姑娘皆是出类拔萃,品貌性情不分仲伯,臣妾看谁都觉得十分的好,真是拿不定主意呢。”她试探地问道:“要不,让恩平世子自己来选?” 吴皇后对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轻笑了一声说:“婚姻大事,自是要听长辈的意见。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行了。” 郭思谨想了一小会儿说:“臣妾要听母后的,母后要听太后的。”她抿了一下嘴角,接着说,“臣妾选太后选的姑娘。” 这个回话,吴皇后更加不满意,她哼了一声说:“你知道太后中意谁吗?” 郭思谨如实说:“臣妾近几日未去过慈宁宫,不知太后的想法。” “太后中意的是刘木兰。”吴皇后嗤笑了一声说:“难怪外面都说普安世子和世子妃不和睦呢,你连自家男人在想什么都不知,能得他欢心吗?” 话脱了口,吴皇后才觉不妥,真是被这个笨东西给气住了。她急忙转了话题,佯装关心道:“听说你父亲惹上了官司,你要回去看看吗?” 郭思谨微笑着说:“多谢母后关心,臣妾不打算回,父亲是皇亲,出了事倍受瞩目,负责本案官员定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终会还父亲清白。” 吴皇后盯着郭思谨问:“你认为你父亲是无辜的?既是无辜,等着其他官员查出结果就行,普安世子还跑那么快干什么?” “臣妾怎样认为的不重要,要看审案结果。”郭思谨浅浅地笑道:“俗语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父亲没有儿子,出了事,总要有家人出面照顾安慰的。” 郭思谨出宫没多久,仁明殿里的谈话内容便传到了慈宁宫。 内侍李德海垂手躬腰的立在太后身边,笑道:“普安世子妃的心思倒是挺单纯,看来宫内的消息,并未流到外面去。” 太后未置可否,而是淡淡地说:“选荣国公家的丫头是定好的,问各位的意见,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李德海惊讶地说:“官家不是想选秦太师的人吗?” 太后的话依旧淡淡的:“他是想讨好那个老鬼,我说刘木兰也是替官家说话。” 李德海笑呵呵地说:“太后英明,什么事都难逃您的眼睛。“ “少耍贫嘴吧,你的眼睛也是雪亮,故意在这里没话找话说。我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德海的腰弯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了:“请太后责罚,派出去三四回人了,他们下船时,就让小春子他们在码头上等。那小祖宗是软硬不吃,连哄带骗都不行,就差把他打晕扛过来了。太后请的人,给奴才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意外,你们要是能顺利的把他请过来,才让我意外。“太后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晚些时,你往普安王府跑一趟,明日让世子妃带他过来。他们不是相处过,有交情嘛。“ “奴才现在就去。“ “也让别人歇会儿,晚饭的时候再过去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1章:尽量走上策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德清县衙门后院,贵客接待室内或坐或站了四个人:赵瑗,徐县令,李捕头和刑部的刘侍郎。 刘侍郎今年三十七岁,外号刘法眼,从字面意思就可以看出,他的眼光很毒,一般的小动作都难逃他的法眼。 凡经他手的案件,没有搞不定的。 但这么个雷厉风行,外表精悍的人,却不会骑马。 马车晃晃悠悠比骑马慢了一半,天没亮就从杭州出,到德清已近午时。 待他把所有的供词仔细的浏览一遍,饭点已过。 胖人不耐饿,徐县令感觉快要饿晕的时候,刘侍郎才终于从写满字的纸页上抬起头。 室内的另外三个,热切地望着他,等待他的高见。他咂了一下嘴说:“饿。“ 徐县令在琢磨这个“饿“字代表的含义时,赵瑗站起身说:”你们去吃饭吧,半个时辰后,我们这里见。“ 刘侍郎眨巴了一下他的小眼睛,惊讶地问:“世子不饿?饿字明显也写在你的脸上嘛。“ “我去牢里看一下。“赵瑗望向徐县令说:”我先过去,麻烦徐大人安排人送桌酒菜到牢里。“ 刘侍郎又眨巴了一下眼说:“世子急着赶时间?我不急,那边最近也没什么事,我在这里多呆两天,也没关系。“ 赵瑗用食指朝着刘侍郎指了一下,问:“知道你的外号叫什么吗?“ “跟嘴有关。“刘侍郎咂了一下嘴说:”你指的是我嘴的位置,眼看的也是我的嘴。“ “刘多嘴。“ …… 张烈坐在牢房里,一边看着郭俭慢条斯理的用着饭,一边拿着把破芭蕉扇给他打风。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风进不来,闷热,坐着不动就是一身汗。 “郭大人,街上新开了一家饭馆,厨子是杭州沁园春的,据说味道好极了,今儿去晚了,等了半天也没排上。您先凑合着吃点,晚上的我订了四浑四素,到时候,咱俩偷偷的喝一杯。” 张烈的话将落,便听见“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着皂衣小狱吏出现在牢门口。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世,世子过来了。” 张烈停住了打扇子的手,郭俭停住了夹菜的筷子。 “走到哪儿了? “进院子了。“ 菜又摆上了,四浑四素,还有酒,当下最好的杏花村。 郭俭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有成就的事,就是娶了那个叫李小菊的女人,养了这个叫郭思谨的女儿。 可惜女人没等到女儿出嫁,便故了。 赵瑗看着郭俭意欲垂泪的脸,温言安慰:“爹爹不用担心,刑部的刘法眼来协助查案了,自会还您清白。“ 斟了杯酒,双手递给郭俭,清朗地笑道:”平日里,各自繁忙,若不是出了这事,我们哪里有机会,单独坐下来喝一杯。“ 郭俭接了酒杯,头也没抬的一口饮了,沉声说:“我活这般年纪死活都不当紧,怕为此连累了小谨,连累了你。” 他长长叹了口气,“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把刀拔出来了。早知如此结果,他就是骑在我头上骂,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更不会跟他动手。” 赵瑗又给他斟了酒,轻声说:“人一天三迷,不知道哪儿迷了窍,就会说不恰当话,做不恰当的事,事已经出了,爹爹莫要放在心上。” 这是赵瑗第二趟来看郭俭,第一趟是在昨日,由徐县令陪着,站了一会儿,说一些安抚的话。 当时走出牢门后,赵瑗就后悔了,觉得身为一个好女婿,做的远远不够。 你们都觉得我该避嫌? 你们觉得我看不起这个从八品的县丞? 你们认为我会在此时,同他撇清关系,独善其身? 呵,我的心思,岂是你们能猜到的? 是以,就安排了这顿酒菜。 原本计划着,半个时辰,就是两顿饭也该吃完了。谁知,看着挺利索的郭俭,提起女儿小时候的事,就叙叙叨叨的讲个没完。 说她自小就比别人聪明; 说她学什么都很快; 说她九岁时,下棋就能赢自己,十二岁,德清县就没人能赢过她; 说她的刺绣手艺,比宫里的绣娘都好; 说她做的饭,比沁园春的厨子都好; 赵瑗听着听着,忘了他们谈论的是谁了,他觉得郭俭讲的这个人,他不认识。仔细一想,唔,是他的世子妃。 话说,那个叫郭思谨的,难道最大的优点,难道不是长的好看吗?好看,听话就行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还要赶时间呢,赵瑗听的有些着急。话题打断了三四次,才终于打彻底打断。赶忙让着喝酒吃菜,又忙不迭的往郭俭碗里夹菜,才终于把这顿饭结束了。 走出牢门,赵瑗拍了一下张烈的肩膀说:“里面的是我岳丈,拜托你多照顾了,想吃什么就给他备,需要什么就给他找。一切花销记在我头上。”说着对身边的侍卫秦八递了个眼色。 秦八拿了张银票就递了上去。 张烈急摆着双手说:“饭菜都是我媳妇烧的,不花钱。郭大人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什么都没要求。住进来后,一分钱没花过呢。” “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晚上交了差,和这里的小兄弟们一起吃酒,大家平日里为国为民的做事,都挺辛苦的。” 县衙内,刘侍郎眨着小眼睛问徐县令:“世子和郭大人关系挺好的?” 徐县令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一个女婿半个儿嘛。不好,也不会在这大热天的里,每天都跑啊。” 刘侍郎指着徐县令的眼睛说:“你在说谎,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犹豫,犹豫就说明不确定。” 徐县令揉了揉眼说:“刘大人你这查案的,怎么不去牢里看看当事人?” 刘侍郎用指尖叩着桌面上的一叠子纸张说:“有这个就行了,反正是来给他脱罪的,又不是来分辨黑白是非的。” 徐县令瞄了眼旁边立着的李捕头,压低了声音说:“在这里说出的话,是出不了这个门的。”他小“咝”了一声后,又说,“可是身为朝廷命官,光明正大的说这话,不太妥吧?” “怎么?能干不能说了?”刘侍郎盯着徐县令说:“这样的事,你没少干,现在居然知道不妥了?” 徐县令急忙站起来,低身报拳一礼,接着嘿嘿笑道:“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是没办法,多谢刘大人屡次饶过。” 刘侍郎也嘿嘿一笑:“你还算是个好县令,这地方治理的不错,但是以后注意点,别太过份了。” 二人正说着,赵瑗迈着大步进了门。 “我回杭州了,有消息着人通知我。” 刘侍郎摸着下巴咂了咂嘴说:“世子,你今天什么活都没干,还没听我说话,怎么就急着走。” 徐县令说:“这会儿正热,世子不等太阳稍落落再走?” 赵瑗看着刘侍郎说:“你还没定论,我听什么?我这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上忙,明日我另派人过来协助你。” 又对徐县令说:“杭州那边还有事,有点急。” 接着对李捕头说:“这两天,辛苦你多陪刘大人跑跑。” 说完这番话,对着屋内的三人,挥了一下手:“你们继续探讨,不用送我。” 待赵瑗的身影消失在门头,刘侍郎笑吟吟地说:“看这心急火燎的,难不成杭州有美娇娘在被窝里等他?” 赵瑗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杭州,宋羿和荆小白在西城门的茶蓬里等他。 荆小白远远的就手舞足蹈起来,高声喊:“世子爷,世子爷。”惹来其他茶客的目光齐齐望来。 对于外界的目光,赵瑗早就习惯了,他旁若无人似的,优雅的翻身下马,把马绳递给了荆小白,问道:“今日有人找你吗? 荆小白嘻嘻笑道:”宫里人来找,我没理他们的哇,准备把人情留给你。“ 赵瑗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个小鬼子,比你的好爹爹还机灵。“接着对宋羿说:”事情有些麻烦,刘法眼都没看出来什么,明日你去德清一趟,看看有没其他办法。“ “刘法眼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什么没说,才麻烦。“ 宋羿若有所思地说:“我见过郭大人,他不像是个鲁莽之人。” “想到一块儿了。我也感觉这件事是有问题,可是从头到尾,又找不到不正常的地方。”赵瑗看了一眼宋羿,又说:“难道这一切真是巧合?是偶然?” 宋羿嘿嘿一笑,肯定地说:“所有的偶然,都是人为。” 半天后,赵瑗才又开了口:“尽量走上策,下策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 蓝天映衬着慈宁宫的红墙和黄色琉璃瓦,整座宫殿在夕阳下流露着沉稳庄重。 李德海站在太后身侧,轻打着扇子说:“奴才现在去普安王府吧?” “去吧。”太后的话刚落,大宫女翠玉走进来说: “普安世子带着一个小公子,在外面求见。” 太后把手里正吃着的葡萄扔在了碟子,招着手,急声说:“让他们快进来。”转头又对李德海说:“赶快着人去冷库里取回回瓜。”接着又说:“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都取过来。 校园港 恋耽美 截止101章,赵世子心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minizhangm)说看不懂,我一下子恐慌了。 特来解释一下到目前为止,赵世子的心理变化。 赵世子在未成亲前见过郭思谨,郭思谨长的好看嘛,就印象很深。 他回到杭州,听皇帝说给他赐婚的是郭县丞的女儿,心里有喜有忧。 他喜欢她这个人,又讨厌她的家世背景。 那时候,他想的是娶了再说吧,不行过一段时间,找机会再让她走。 最初,他对郭思谨有心动,但他是做大事的人,不会把这点儿女情长放在心上。 后来一天天的,就越来越心动,明知道正妃之位不能给她,又不想让她走。 矛盾啊。不想面对关于她这个人的问题,所以每天回家都很晚。 郭思谨下药的那个晚上,就是开文的前一晚。其实有很多办法解决掉这个问题,他选择了自己上阵,他是想与她做那件事的。可又觉得不应该。 第二天早上更矛盾。 重要的一点,从一开始赵世子就不讨厌郭思谨这个人,和她做了那件事后,也没有很烦。他刚醒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嘛,还有心情跟她睡一起,聊聊天。 若是烦,就一脚把她踢下床了。 后来生气了,是他觉得他身为一个世子,第一次竟然是这样状态下进行的,很生气。可是看到她,又想,就又来了一次,哈哈。 他告诉自己这是在惩罚她,其实是给自己找的理由。 接下来是去秀州。 赵世子是想对郭思谨好的,可是又放不下身段。傲娇嘛。 他是在宫里长大的,也可以说是众星捧月,各方面都很优秀。五岁前虽然家里一般,但他是皇族宗亲啊,出生就身份尊贵。 面对一个普通家世的女子,他潜意识里,觉得她跟他是不平等的。 接着去了德清。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想着把她送走了。 不然,他也不会对郭俭好。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在他的内心里,就再没想着把她送走。(重点) 送走的话,不要的话,都是说说而已。 想对她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又拉不下来脸。就告诉对方,也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正事,假装对她好呢。 我不想对她好,我这是没办法。哈哈。 在感情里,赵世子是个小心眼的人,他认为他的东西,他的人就得完完整整的是他的,不能跟别人有点牵扯。小时候那个小风车,他哥碰了一下,他就扔了。 看到郭思谨跟宫七拉手(视角问题),他很气,翻来覆去思索后,却不敢质问了。 怕郭思谨万一说不想跟他过了。 此前,在回德清的路上,郭思谨曾想过放手。还说过和离是可以商量的。 赵瑗是极聪慧之人,他那时候知道了,郭思谨是有可能离开他的。以前天天接他,不接他了,还敢和他顶撞了。这都让他很不安。 不能让她走,又想让她知道她自己的错误。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让郭思谨知道他的好,深深的爱上他,离不开他。然后,再好好的教训他。 于是开始明着对她好了,就表白了。 在落风湖他对郭思谨说的话大都是真话,但他却告诉自己,我这是骗她,我才不会喜欢她。 接下来,他和郭思谨的相处,是真实的感情。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 可一想到,他这是在假装呢,就心里烦。 总之,是非常矛盾的。 青涩的感情,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 在他知道宋羿对郭思谨的心思后。 更气了。 宋羿能帮他办很多事,后面会写到。前期宋羿出场的不多,显得弱了。 他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是要失去宋羿了。 气啊。 两个人还一起出去。 但这事是不能挑明的,他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郭思谨推门进屋时,他正气着,看到她,就假装什么事没有,还装着对她好。 在kiss时,他以为郭思谨是闭着眼的,情绪就没掩饰。 接下来,他装不下去了,就没笑,就想赶快拉灯睡觉,不再面对这个事。 这时候,宋羿敲门了。 赵世子知道宋羿要说什么话,他不能给宋羿机会说出来,说出来就完了。 他又开始表演,让宋羿知道他跟世子妃关系好,让他死了这个心思。 总之。 赵世子是喜欢郭思谨的,目前这个阶段是很喜欢,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喜欢跟她说话,想拉拉手,想抱抱,想那个啥。哈哈,不是喜欢是什么? 可他不明白啊。 前面有写到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看到她,想摸摸小手,后来想摸摸衣服盖着的地方,还想那啥。 说的有点乱,不知能不能看明白。 祝大家心情愉快!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2章:盼郎归。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李德海在门帘处与赵瑗和荆小白走了个正对面。 他对赵瑗行了个拜见礼,走到门后,不禁暗叹,太后要见的人就是非同一般呀,也只有两位世子小时候能和这位小公子一较高下。 赵瑗也在心里感叹,还以为这个小鬼子,就是个自然长大的野孩子呢,也有举止得体有礼的时候,一路上交待他的话,白说了。 也是,荆春秋是国师,在大理国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物,身为他唯一的孩子荆小白,自然是见过世面的。 赵瑗看着荆小白对着太后,行了个布衣平民的拜见大礼,又得体应答着太后的客套问话。他才随松了口气说:“臣还有些事要去紫宸殿见官家,先过去一步。“ 太后挥了个手,笑得温和慈爱:“你去吧,待会儿,我让李德海把这孩子领过去。“ 赵瑗走后,太后屏退了宫女内侍们,拍了拍她旁边的软塌说:“来坐这里。“接着又迫不及待地问:“你娘好吗?“ 话里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荆小白快步走到到太后身边,拿了扇子对太后一边扇,一边笑嘻嘻地说:“太婆,我娘可想您了哇,说您做的衣服好看,做的饭好吃。“又扁了扁嘴说,”我一来杭州,就想见您,可我进不了宫哇。“ 太后呵呵笑道:“上午让人去接你,你怎么不来?“ “我是想着给阿婆带个礼物的哇,还没找到合适的。“ 太后笑得更大声了:“那怎么又来了?“ 荆小白也呵呵笑:“世子说,我就是礼物,不用再另外带了哇。“ 普安王府。 郭思谨坐在揽月阁的绣架前,专注地勾绣着牡丹,秋葵走进来说:“世子妃,张伯说世子回来了,这会儿入了宫,捎话回来说,今晚在家里用饭。” 郭思谨停住了手,把针扎在了线棒上,站起身才说话:“我去灶房看看,今晚都安排了什么。” 话落了又改话说:“不去了,我先洗个脸。” 洗了脸,重又梳了头,上了腮红,抿了口脂。她拿了件粉底白花的纱裙,在身上比划着,问秋葵:“好看吗?” 秋葵觉得世子妃与世子一起出去一趟,变化很大,不但又恢复了以往晚上打扮的习惯,甚至比以前更用心了。 这件衣服,她午时的时候,就问过一次了。 秋葵笑容灿烂地连声说:“好看,好看,世子妃穿粉色的最好看了,像朵三月里的桃花。“ 换了衣服,郭思谨对自己的装扮仍有些不满意。她想了一下,对秋葵说:“你去园子里剪两朵蔷薇花,挑大的。”等秋葵走到门口,她又加了句:“要粉红色的。” 赵瑗和荆小白出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还没问你,荆无名是你什么人?” “我的好叔父哇。” “他以前也在大理国?” “对哇。” “他原来的名字叫无邪?” 荆小白仰脸望着赵瑗,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很好打听,前天他回来,就让张伯去查慕容谨身边一个小眼睛的人。昨日就回了信息,二十年前江湖上的第二杀手“快刀”无邪。 听了张伯的答案,赵瑗不禁打了个冷颤,府里竟然埋伏着一个冷血的杀手,上次后园子的事,还对他说话不太客气。 他问张伯从哪招来这么个杀手厨子。 张伯说,本来是去劳力市场上找个管理灶房卫生的,衣着整洁的小眼睛说,灶房里的什么活都会干,而且除了管吃管住外,没别的要求。 他又问,没身份怎么也用他了。 张伯说,有啊,不但有身份证明,还有户籍地县丞的介绍信。就是想着可靠才用他的。 张伯又说,身份和介绍信查了,都是假的。 如此种种,赵瑗犹豫再三,决定就当不知道,以往咋的,以后还咋的。 赵瑗没回答荆小白的问题,而是说:“你以后要不要也住在我那里,这样就可以跟你好叔父住一起了。” “不要哇,好叔父没有好爹爹有趣。”荆小白仰着脸,讨好似的望着赵瑗说:“世子爷,你府上的守卫太严了哇,我上午去的时候,观察过了,不好溜进去。” 赵瑗拍了一下他的刺猬脑袋说:“给你出入自由?” 荆小白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世子爷现在看起来像个好人了哇。你这样对我好,让我很不安,是不是有什么事利用我?” 赵瑗嘿笑了一声说:“对你这些好,都是有条件的。” “什么?” “以后不管对任何人,都不许说我坏话,尤其是对宫里人。” “哈哈哈……” “你笑什么?” “这个条件好办哇,就当不认识你,不提你就行了嘛。” …… 郭思谨在门口站的有些累了,才看到一个清秀小厮,一路小跑而来。 看衣着是安国公府上的,安国公是武将,府里下人也劲装打扮。 小厮看到世子妃在门口,低身见了个礼,亮声说:“世子妃,世子在我家将军府上用饭,特遣小的来报告一声。“ 郭思谨在门口又站了片刻,转身走向院内。 秋葵跟在她身后,咬了一下嘴唇,才开口说话:“世子妃,把您的饭摆哪里?这会儿有风,外面凉快,要不要摆在后园子里?“ “不用那么麻烦,我去饭厅吃。“ 天热,再加上有心事,灶房精心准备的饭食,也没吃上多少。饭后,又回到揽月阁照了照镜子,脸上补了粉,重又上了口脂。 郭思谨未出嫁前,爱看一些民间的话本子,里面有描写皇宫里的故事。 一位帝王,三宫六院。 后宫女人们无事可做,除了吃饭,就是穿衣打扮,每天收拾得光鲜亮丽,等待君王的临幸。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故事里的女人。与她们不同的是,自己的期盼里有更多的不安。 她不知道,她的夫君在同里对她说的软绵情话,还作不作数;甚至是,他还记不记得。 更让她不安的是,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会让爹爹没事。 分别那日,赵瑗说让她放心,他的语气和眼神是那样的坚定,让她觉得,即使天塌下来,他都会让她和她的家人安然无恙。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越来越不安。她一遍遍的回忆他的话,和他的表情,越想越模糊,甚至有些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从揽月阁出来,又去到了大门口站了半天。张伯走过来对郭思谨说:“世子妃近日里在外劳累辛苦,要不先歇会儿,等世子回来我告诉他,您在等他。“ 她浅笑道:“那我到后园子里转转。“ 池塘的荷花开了,清香四溢。 她在凉亭里停了片刻,便又折回来,急步往院门口走。她担心,在她离开的这会儿,他回来了。 她想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门前只有府卫和秋葵,她又折回身,往揽月阁走。进了屋子,在绣架前坐了,刚拿起针,随又放下。照了眼镜子,又急步往院门口走。 时光似流水,在她的焦虑,不安和期盼中慢慢流淌着。 她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几趟时,才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的缓步行来。 她揉了一下眼,担心是自己期盼的心情太急切,以至于看花了眼。 “世子回来了呢。“ 听到秋葵这一声低低的欢呼,她抿了下嘴唇,抬脚迈出了门外,向前急走了几步,又收脚停下来。 赵瑗在安国公府时,听到跑腿的小厮向他回话说,世子妃刚好在门口,小的告诉她了。 他心里暗笑了一声,等他呢。 既然等了,就多等一会儿吧,这样才显得有诚意不是吗? 从安国公府出来,赵瑗去东市转了一圈,和一个卖面具的老叟聊了一阵子话,又坐在一个露天的茶蓬里喝了两碗大叶子茶。 喝了茶,向茶老板讨了半盆子水,洗了把脸,这才慢慢悠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 转过屋角,看到王府门,看到门口立着的粉衫女子,他才提了提步子,恢复了以往正常的速度。 赵瑗今天穿了身浅紫色的珠光冰绸衣袍,他觉得自己穿浅紫最好看,显得自身高贵优雅,又让看的人,感觉舒适。 郭思谨看着他一步一步的与自己缩短距离,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他嘴角携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她一直紧绷着的心,嘭嘭乱跳起来。 突然间,有些怕他。 怕他走到自己身边时,没有停留的擦肩而过。 赵瑗走到她旁边,停下了脚步,略颦了一下他好看的眉眼,缓声温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呢?“ 他的声音里略带了一丝倦怠,好像是劳累了一天,累的无力说话了,又尽量提足了精神,来面对眼前的人。 郭思谨仰头怔怔地望着他,掀了两下嘴唇,干干的声音才脱了口:“几天没见,想你了。“ 赵瑗对她这句话十分不满意,声音没有想像中的热烈,笑的也太假太僵硬。 更主要的是,在她眼神里没有看到,闪闪亮的光。 那种光是激动的,喜悦的,是明媚的,还带一点小小的羞涩。 就像她看到他第一眼时那样的眼光,大红的盖头映红了她的脸,眼睛里像落了星星一样的晶亮。 赵瑗没什么表情地,松松拉起郭思谨的手腕就往府里走,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回去了。“ 郭思谨稍稍松了口气,又仰头看了看他,挣脱了他的手,转手抓住了他的四根指,然后又往上移了一点,才握紧了。 赵瑗像是什么都没生一样,神色如常地进了门,对立在门内的张伯说了句:“待会儿到我书房里来。“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3章:我想你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门口的府卫,不敢随便扭头,斜着眼追随着二个人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内,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了斜的有点酸的眼珠。 世子妃在门口接世子是常有的事,以往都是客气有礼,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手呢。还说什么,想你了这样的话。 单身的小伙子们寻思着,也要赶快成亲,成亲了,也要让媳妇在门口接,也要让她说想自己了。 想到这里就不禁眉开眼笑。 随着离门口的距离越来越远,里面的光线暗了一些,赵瑗也眉开眼笑起来。他低了身子,凑在郭思谨耳边说:“松手。“ 郭思谨怔了一下,抓的更紧了,生怕他跑了似的。 “你不松手,我用什么报你呢?“温温柔柔的话里,带着软绵绵的笑意。 郭思谨抿着嘴角,望着他含笑的眉眼,迟迟疑疑的松开了手。一个不溜神,脚下绊了一下。 赵瑗一手搂住她的肩膀,扶正了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低声带笑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报住你走?“ 郭思谨依旧仰脸着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府里人多嘴杂,被人看到,会被笑话的。“他低笑了一声说:”等进了屋,我补给你。“ 曾经觉得很短的一段路,郭思谨今日觉得有些漫长,她急等着知道爹爹的消息,赵瑗没主动提,她也不好问。 他说过,若是为此担心,就是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能力。她要是问了,不就显得不信他了吗? 此时,除了他,还能相信谁呢?还能依赖谁呢? 表舅秦太师吗? 世子若是不管,秦太师会管吗? 开了门,反手扣上了门。 赵瑗转身报着了她,脸颊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又轻柔地亲了一下,才开口:“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郭思谨没有回话,他又说:“在门口说的那句。“ 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听,不想等她的思考,于是提醒她:“说想我了。“ 郭思谨双手环报着了他的腰,听话地说:“想你了。“ 这声“想你了”比在门外时说的温润了许多,但赵瑗仍是不满意。 “不行,刚那是我说的,你要自己说,多说几句。“ 郭思谨咬着嘴唇,鼓了鼓勇气,呵呵笑了两声后,开心地说:“小瑗瑗,我想你了。“ “都什么时候想了?“ “什么时候都想。“ “具体说说嘛。“ “吃饭的时候在想你,吃的什么饭;睡觉的时候在想你,有没有躺下,有没有在想我;出?的时候也在想你,想你在秀州的时候陪我去茅厕。“ 赵瑗低低笑了一声,郭思谨提到秀州,他有点小后悔,当时不应该催促她了,应该和颜悦色的等她。 这样,她每次回忆起来,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好。 他又想到,她下车摔倒时没去扶她,还威胁她,她说疼的时候,还十分的不屑,突然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幼稚,有些讨厌。 最好的惩罚从来都不是横眉冷对,更不是责骂。是让她诚惶诚恐,是把给她的东西,统统收回来。 没有得到,谈何失去。 要先给她。 赵瑗把提前准备好的话,缓缓说了出来:“我原计划在家里用饭,出宫时遇到安国公,你跟韩如意打架的事,我要向他和梁夫人道歉,就去了他府上。”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管是谁的错,这事生我们府上,就是我们的错。” 刚刚调整好情绪,想要笑笑的郭思谨,听了这话,又笑不出来了。半天后,她才低声接话:“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微吸了一口气,问道:“需不需我要去安国公府上给他们赔礼?” “不用,以后不许跟我说道谦的话。”赵瑗愉快地笑着:“也不许给其他人道谦,你说的做的都对的,既便是有错的,也不用你去承担负责,有我呢。” 郭思谨觉得耳朵嗡嗡的响,赵瑗的话她听得有些不真切,明明每个字都听见了,却不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敢相信。 湿润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然后移过眉毛,在她的眼睛上轻啄了两下,路过她的鼻尖,贴上了她的嘴巴。 她觉得自己沐浴在一场细密春雨里。 带着清风的春雨,沾满了香甜的气息,吹起了梦的涟漪,吹散了阴霾的碎片,吹落了繁花串串,摇摇晃晃,悠悠荡荡。 她的心也随着在失落处恍惚,在恍惚中寻觅,随着寻觅,探索也就越来越深。 “是什么味道?”赵瑗微喘着气,捧着她的脸,咂了咂嘴说:“又香又甜。” 郭思谨回了回神,呵呵笑道:“口脂里面掺了蜂蜜和丁香。” 赵瑗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又用手指搓了几下郭思谨的唇,不乐意地说:“以后不许擦这东西。” “好看嘛。” 赵瑗哼了一声说:“想给谁看呢?” “你。” 赵瑗开心地笑道:“你在我眼里,哪里都好看,不能再好看了。” 说着这话,他松开了郭思谨,一边去摸火石,一边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我找张伯还有点事,他可能快要过来了。” 屋内的大亮。 赵瑗回头笑望着满脸绯红,眼睛亮晶晶的郭思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看到你,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别的事忘了个干净。爹爹的事,你怎么不问我呢?一定很着急知道吧。” 郭思谨站在门后,弯着嘴角,笑意满满地说:“不急,反正会没事的。” 赵瑗走到她跟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道:“我让刘法眼去查这件事了,今晚宋羿也去了德清。爹爹无罪释放,官复原职,是迟早的事。” 郭思谨迟疑道:“若真是爹爹的责任呢?” 赵瑗又捏住了一个她的脸,这次力道重了些,郭思谨觉得有些疼。 “你怎么能不相信爹爹呢?他不是鲁莽之人,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绝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去动手。这中间一定有问题,把问题找出来,就没事了。” 郭思谨从来没有像眼下里这样,疼痛令她心生欢喜。她居然对爹爹不信任,不敢完全相信他是无辜的。 她觉得赵瑗下手有点轻,应该狠狠的拧她的脸才对。 一颗叫做“欢喜”的种子,落在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里生根芽,抽枝长大,然后在她脸上开出了花儿。 赵瑗松开了手,他又看到了那个笑容,明丽的,阳光的,甜蜜的,没有丝毫保留的笑脸。 哼,他想做一件事,就可以把它做到极致。 郭思谨双手报着他的胳膊说:“我走了,你要快点忙完喔。”她想说,她在揽月阁等他,又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 “我送你。” “不用,不用,不许送我,我们自己的院子,我熟的很。你忙一天也累了,坐下来歇着等张伯。” “那你小心。”赵瑗打开了门。 待郭思谨一只脚迈出门后,他又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额头,急声说: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中午我让徐县令要了桌酒菜,在牢里陪着爹爹喝了几杯。 饭菜味道挺好的,我问了才知道是沁园春的厨子,说沁园春因户部盘查关了门,他就回德清开了饭馆。 沁园春的老板不是你朋友嘛。我下午入宫时告诉崔大人了,若是没啥大问题,就让继续开着。崔大人应下了,应该这两天就能开门。” 张伯远远的看见书房门开着,世子拉着世子妃的手,禀报工作似的,认真的交待着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话。 他不是话没听懂,是没弄懂世子的意思。 沁园春关门那天,他就知道了,并且知道是世子所为。这现在又唱的哪一出,为的是哪般呀? 张伯看着二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他又在阴影里站了一会儿,才朝着书房走。 进门看到赵瑗阴沉着脸躺靠的倚子上,方才的笑意荡然无存。张伯原想先问问他和世子妃的关系如何了,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直奔主题的问:“德清的事怎么样了?” 赵瑗捏了捏眉心,才说话:“不好办。刘法眼都没看出来什么。” 张伯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世子以后会进退两难。” 赵瑗想也不想,就疑问似的“嗯?”一声。 “世子若是想世子妃过下去,有个戴罪之身的岳家是个麻烦;若是不想过下去,别人会说世子是嫌弃岳家拖累。而且这件事,世子出不出头管,都会落人话柄。” 赵瑗哼了一声说:“我不但要管,还要张扬着管,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在皇帝面前嚼舌根去吧。” 张伯笑了一声说:“世子是何苦呢?” 赵瑗转了转漆黑眼珠说:“以前他们不是爱在背后议论,说我和世子妃关系不睦,是嫌弃她家世不好吗?” 张伯呵呵笑了两声说:“也是,用行动打那些人的脸。”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4章:等。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张伯出了书房门,赵瑗伸了个懒腰,他觉得疲惫一天了,应该去园子里吹一会儿凉风再睡。 从揽月阁门前绕过,里面亮着灯。 他嘴角弯了弯,若是此时有个镜子摆在他面前,他会现眉稍都带着笑意,快要飞起来了。 走到园子门口,听到了有人窃窃私语,又往里走了两步,声音消失了。 凉厅里有微弱的灯光。 秋葵仰着脸,望着一步一步行来的世子,又看看坐在她对面的闷葫芦厨子。关于是站还是不站的问题,犹豫不决。 闷葫芦一定是不知道见到主子是要站起来,恭敬的打招呼的。她要是一站,不显得他很无理吗? 秋葵强迫自己的两条腿,继续坐着。直到赵瑗走近了,她才笑道:“世子,您也睡不着呀。”她瞄了眼对面,闷葫芦果然无动于衷。 心情颇好的赵瑗,没感觉到面前这两位的举止有什么不妥,也围着凉亭里的石桌坐下了。 他没理会秋葵,而是面对视线没落在他这里的荆无名说:“荆师傅,府里的人都在夸赞你。” 荆无名依旧没回头,赵瑗继续说,“有的厨子饭做的好吃,但不讲究卫生,爱干净的人吧,事又多。像你这样的,真是不好找。” 话落后,看向秋葵说:“是吧?” 秋葵急忙点头:“是是是,世子说的是。荆师傅人也很好呢。”她迟疑了一下,望着赵瑗说:“世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荆无名看了秋葵一眼,又望向了远处。 赵瑗指尖叩着桌面说:“无妨,尽管说。” “荆师傅不习惯跟别人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人,他睡不着。” 荆无名收回目光,直直地看着秋葵,像是等待着她下面的话似的。 赵瑗看看荆无名,又望向秋葵:“往下说。” “世子能不能单独给荆师傅安排一个房间?这样,他就不用四处睡了,今天睡假山,明天睡树上的。” 赵瑗挠了两下头,说:“这事有点难办,单是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安排一个院子都没问题。”他顿了一下,“可是,别人知道了,都要求单独一个房间怎么办?” 看着秋葵希望的眼神暗淡下来,赵瑗急忙又说:“我有个提议,你们听听是否可行?若是不可行,你们也不要告诉别人。” 荆无名终于现赵瑗存在似的,也朝他望来。 赵瑗朝西北角的位置一指:“有风水先生说,那里地气阴煞,前几天,我着人把里外的树砍了,可地势仍没有改变。先生说,需要阳气足的人住在那里,镇住才好。 荆师傅若是有胆子,就在那里盖两间房。觉得进出不方便,可以在墙上开个后门,但有个条件,不能让外人从那里出入。” 秋葵丧气似地说:“我从不信这个邪,可是找人建房子需要不少钱的吧?” 赵瑗指点道:“城外大沙河两边有树,那是无主,伐了自己拉过来,还有沙子,石头,也自己拉,回来自己建,只要不怕若不怕累,花不多少钱。 到上梁的时候,去西市找几个人帮忙,给他们做碗饭吃就行了,钱都不用给。” 赵瑗拍了拍荆无名的肩膀:“你自己去市场上买菜,灶房免费借你用。墙外面是死胡同,没人来往,饭做好了把锅碗端那里,坐地上就能吃。” 荆无名的小眼睛对着赵瑗眨了眨,又对着秋葵眨了眨。 秋葵连连点头:“可行,我觉得可行。” 赵瑗站起来说:“你们自己琢磨吧,决定了告诉张伯一声,就可以开建了。” 赵瑗在心里哼着小调离开了后园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又觉得郭思谨是他的福星,若不是想看看她睡了没有,哪里会想着来园子里呀。 每个人都对自己付出的东西有感情,荆无名若是真把房子建了,那王府就是他的家了。 即使荆小白有了自己的宅子,荆无名也不会离开。 先不说他和荆小白的关系,江湖第二杀手免费给王府护卫,去哪里找? 北边一直是暗卫重守之地,就怕有不良居心的人潜进来。有荆无名在那里镇守着,谁还能进来? 而且他找的理由多好!对方还以为他要感谢自己改变风水呢。 为人着想,对人好,要不动声色,不能给对方增加负担,不能让对方以为对他有什么图谋。 赵瑗心情愉快地,从揽月阁门前又绕了一圈。 仍亮着灯。 更加愉快! 睡在书房里,做了半晚上的美梦。 说半晚上,有点多,因为夜已经过去大半了。 …… 郭思谨回到揽月阁后,挑了一会儿衣服,最后换了套细棉质浅蓝色的睡衣,上身是件宽松的对襟衫,下身是裤子。 他喜欢把手探进她衣服里,捏捏她的腰窝,然后抚摸着她的后背,若是穿的裙子,就不方便了。 想到这里,郭思谨的脸又红了。 她双手拍打了一下热烫的脸蛋,在绣架前坐了,拿针捻线,准备绣花。 有事做着,等待的时光就不会那么缓慢,也会显得很自然。 起初,绣一会儿,抬一下头看看门外,后来抬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她抬起头,揉了揉脖子,才觉得浑身疲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天未亮,赵瑗就醒了。 他挑了身轻纱料子的浅紫色长衫,长束髻,插了枝通体透亮的白玉簪,对着镜子看了两眼,感觉十分满意,才出了书房的门,准备去吃饭。 饭厅里空荡荡的,无人。 他问跟随他进来的一个小侍从:“世子妃呢?” “小的不知。” “去问问。” 赵瑗的饭还没有摆上,秋葵来了。 “世子妃还未起床,奴婢想着世子妃昨日休息的晚,没让静静叫醒她。世子有事吗?要不要我现在去请?” 赵瑗冲着秋葵一笑说:“小丫头做的不错,没什么事,让世子妃继续睡吧。” 他这一笑,令秋葵晕了晕。这是世子第一次对着她笑啊!世子居然也会笑,昨晚上,她还以为是灯光下看花了眼,他脸上才有笑意呢。 自从赵瑗猜想到宋羿的心思后,他只要看到男女单独在一起,就朝那上面想,这么一想,咋看咋像。 他觉得荆无名和秋葵之间有点什么。要真是有点什么,那就更好了。 荆无名是彻底落到他手里了。 赵瑗满心欢喜的用了早饭,骑了匹普通的马去上早朝。 汗血宝马送荆小白了嘛。 五月二十九日,这一日算是个特别的日子。 早朝上,大内总管宣了三道圣旨,并注明了快马抄送了各州府县。 圣旨一,是关于荆小白的。 封平江府同里镇慕容叶青之长孙,慕容谨之子慕容白为平江郡王。以此奖励慕容家在十八年前对国家的贡献,以及在经界法实施中的积极行动。 圣旨二,是关于恩平世子婚事的。 荣国公小女刘木兰德才兼备,配与恩平世子赵渠为妃。定于九月五日完婚。 圣旨三,选拔一名寄?官给事中,随侍皇帝左右,审读内外出纳文书。 十八至二十五周岁的青年才俊,只要品德好,家世清白,不论官家子弟还是布衣平民,抑或是家奴侍卫皆可参选。有武功者优先录用。 于六月十日文试;六月十五日武试。 三道不平常的圣旨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惹得众朝臣议论纷纷,当时就有两位御史站出来驳回,说是不附合祖宗规矩。 高高坐在御座上的皇帝,沉声说:“有议异者找秦爱卿细说,今日早朝暂议到此。” 一摆衣袖走了。 找秦太师? 两位御史刚一抬头,就看到前排站的秦太师正回头看他们二人,那张削瘦如刀刻的脸,似笑非笑的盯住他们。 两御史哆嗦了一下,那不是找死路的吗?皇帝不怕,但秦太师可怕啊。 赵瑗此时突然觉得秦奸相还是有用处的,有时候就需要他这样手腕强硬,不听解释的人。 处理事情干脆利落,后患都没有。 赵瑗走出大殿,正踩着汗白玉的台阶,走的欢快。后面有个厌恶的声音唤他: “普安世子,普安世子请留步。” 他又往下走了两三个台阶,才不情愿的收了脚,回头没什么表情地说:“太师有何吩咐?” 秦太师快走了几步,与赵瑗并肩了,才用勉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给事中的位置给是您侍卫准备的,品阶虽是不高,但是天子近臣,倍爱众人尊重。” 赵瑗颇有些不耐烦的,瞄了一眼离他很近的瘦驴脸说:“太师咋这么好心?” 秦太师悄声说:“平江郡王那是从一品,他干爹是侍卫影响不太好。”急忙转话又说:“地位再高的侍卫,终究还是侍卫。” 赵瑗虽然很想拒掉秦太师的提议,但这件事对宋羿来讲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皱着眉说:“好,我让他报名。” 秦太师又追着说:“宋侍卫若是不肯,还要劳驾世子说服他。” ------题外话------ 赵瑗有一点皮毛的功夫,能打得过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宋羿有武功,但是一般。打得过四五个普通的侍卫。 宫七没武功。 李慕有武功,比宋羿略好一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5章:抓人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荆小白一早就骑着汗血宝马在城外飞奔了一通,然后又把马拉到大沙河里,给它认真仔细的洗了个澡。 刚忙活完,就看到荆无名提了把大斧头迈着大步,往河边的树林子钻。 荆小白上前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的哇?” “建房。” “往哪里建?” “地上。” 荆小白挠挠头,看着木屑飞溅,不一会儿一棵大树轰然倒地。 反正房子建好,自然就知道建在哪里了;反正也不用怕他会被人欺负。 这样旁若无人的砍树,待会儿被人现,上来斥责就丢脸了。 荆小白想到这里,急忙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哇。” 说着跨马而走。 走得心安理得。 荆小白心安理得的到了他的住处,远远就看到门口停的五匹马,两顶有轿子。 而且是好马好轿。 他骑在马上,从门口过了一趟,朝院子里一张望。哇,院子里都是人。 咋回事哇? 这不是像是抓人的架式呀?难道是大家突然现这是块风水宝地,想买呢? 还是突然现他干爹,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盖世英雄,想请他出山呢? 一勒马?子掉头,两腿一夹,就往城外跑,上了官道,直奔德清。关键时刻谁都不能信任,万一是抓人的呢? 还是第一时间通知干爹是正经。 丝毫没有想到,一院子的人,是在等他呢。 下了早朝,秦太师急追赵瑗,说了一番话后,他刚想折回去,找那两个多事御史谈谈心呢,就被人围上了。 七嘴八舌,重点话题是问平江郡王现在何处的。 得了答案的人迅速散开,又把消息扩散。 就这样,宋羿的小破院,陆陆续续有人登门拜访。 安国公,梁夫人及随从;大将军吴瑜及随从;荣国公刘武僖及随从;魏国公及随从;户部尚书及随从…… 朝中大臣除了秦太师外,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大都来贺喜了。 有些人是不想来的,但不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反对? 反对一个秦太师就需要胆子了,看荣国公急慌着找秦太师问话的样子,看来与荣国公有关系; 还有安国公,他岳家是平江府同里镇,肯定也有关系。 新郡王又在是宋羿的家住着,那和普安世子也有牵连。 朝中的各个派系头目,都出动了,不跟着出动,难道自己想独善其身,另拉帮结派? 不敢,不敢。随大流的好。 秦太师没来,是因为他亲自督促他的老宅翻新去了。大门上已经挂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平江郡王。 这个牌匾昨日就已经做好了,只等圣旨正式下达后,挂上去。 大人物们忙碌着,小人物们也在忙碌着,各驿站的快马,撒开四蹄的跑,把消息传往各地。 此时此刻,一个关键人物,宋羿,他还一无所知呢。 他正和刘法眼坐在路边的茶蓬子里喝茶。将近午时,太阳火辣辣的炙热,喝下去的茶水,不久就变成汗水蒸掉了。 宋羿忽扇着一把绸布扇子,低声说:“刘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 刘法眼的小眼睛向他横扫而来:“讲有趣的,不然不听。” 宋羿娓娓道来: “我想给普安世子添麻烦,又要做的天衣无缝,不被人现。于是我想啊想啊,想到了郭大人。每天盯稍他,终于在郭大人下乡分粮时,等到了时机。 他在半路上喝水时,我在水里下了让人易燥的药。然后买通李老三在分粮时,调戏张寡妇,这时候以郭大人仗义的性格,必然上前阻止。 再买通跨刀的小侍卫,在郭大人面前晃悠。郭大人拔刀指向李老大,我再用暗器弹向李老大的某处关节,让他朝刀扑去。结果李老三没死透,为了怕他把此事泄露出去,晚上又把他弄死了。” 宋羿说完这些,嘿嘿一笑说:“刘大人,你觉得这个故事讲的怎样?” 刘法眼一口气喝了半碗茶,又抹了一下嘴巴,声调平和的说:“人证呢?物证呢?” “那天上午,郭大人就是在这里停留了一下,喝了一碗茶,店老板是人证之一;配刀的小侍卫是人证之二;李老大是人证之三;李老三腿关节处有伤,算是物证。” “直接凶手呢?间接凶手呢?” 宋羿把手中的扇子一合,攥在手里,声音压的更小了:“直接凶手我来安排,没等审出来幕后主谋,他就咬毒自尽了,这案也就结了。” 刘法眼瞄了一眼宋羿,也小声说:“假如这件事确有内情,而我是主谋。用在郭大人身上的谋算只是鱼饵,最终钓的是世子。 把饵抛出去以后,我就在一边看着你们在这里折腾,看着你们把郭大人无罪接出牢。等到某个时机,再出来翻案。” 刘法眼冷笑了一声,重重地说:“那时候普安世子就有人命在身,这一巴掌就把他打的再也翻不了身。” 宋羿嘻嘻一笑说:“要真到那一天,事实证明我家世子根本就不知情,没参与这事,这都是他的侍卫,我在背后搞的。” 他收了笑意,又说:“他本来就不知情嘛。” 刘法眼小眼睛眨了眨,望着宋羿说:“别人不会信。” 宋羿认真地说:“等回到杭州,我就辞了侍卫的差事,另寻门路,真到事的那天,我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凡事有果,必有因。你这么做的目的呢?要有说服人的理由。” 宋羿嘿嘿笑道:“我就说我偷偷爱慕着世子妃,想替她做件事,不想这大热天的让她老爹在牢里受罪。” 他的话将落,刘法眼就哈哈大笑,然后指着宋羿说:“能行,说得过去。”咂咂嘴,又目光闪闪地对着宋羿说:“你这么阴损的人,不会找机会,也把我给灭口了吧。” 宋羿又嘿嘿笑了两声后,才说话:“你又不会说出去,灭你做什么,打死只鸡还要动动手呢,何况是个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才懒得去算计。” 刘法眼哼了一声说:“万一别人以生死相逼我呢?” “你知道的真相就是我给你讲的故事。”宋羿严肃地说:“你要相信我的办事水平,绝对干净利索,不会让他们有翻供的可能。” 刘法眼叹了口气说:“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在哪里呢?要不再等几天找找看?” 宋羿嘻笑道:“不用等了。到时候万一仍是没找到,再这样办,就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刘法眼哈哈一笑:“也是,越是干坏事,越要速度麻利快。” 喝了茶,该上车的上车,该上马的上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德清县南门。 已是午时,太阳正毒的时候,荆小白的小脸热得得红通通的。远远的看到宋羿,他翻身上马,奔到宋羿跟着,靳马回头和宋羿并排而行,急急地说:“我的好爹爹,现在家里围满了人哇。” 宋羿把顶上头上的帽子,伸手扣在了荆小白头上,漫不经心的问:“都是什么人?” 这才将将摆平两个人证,不可能这就败露了吧。 “不知道哇,看着像是大官,如意姐姐的爹娘好像也在。” 宋羿想要问,秦太师在不在,话还没出口。刘法眼拉了车门,朝着他大声问:“宋大人,没听说你成亲呀,儿子都这么大了?” 宋羿笑嘻嘻地说:“本郎君才生的,长的不错吧。” 刘法眼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对着荆小白仔细瞅了几眼,点点头说:“像,长得还怪像了,一样的贼精相。” 荆小白大眼睛瞪了刘法眼小眼睛了一下,没理会他。继续对宋羿说:“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跑路哇?” “你去问世子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不相信他哇,万一他把我扣住,不让我给你报信,怎么办?” 刘法眼嘿嘿一笑说:“知父莫若子啊,小鬼头,你怎么知道你爹爹干过的坏事太多,别人随时会收拾他?” 他的话将落,马车便飞奔起来,一个冲力,让他直接蹲回了车厢内。 后面的荆小白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宋羿看着大笑的荆小白,有点笑不出来,他实在想不出来,生了什么事,惹得众人去光临他的寒舍。 这样大的事,世子也没给他送个信。 毕竟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干过三五件,死不足惜的事。他在心里琢磨着,究竟是哪件事败露了? 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颇为忐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徐县令就高声同他们说:“杭州那边有大事了。” 宋羿心里一惊,盯着徐县令看了片刻,才放下心来。徐县令说着大事,可表情淡淡,说明跟大家没多大关系。 走在他前面的刘法眼,催促道:“徐大人,别卖关子,直接讲。” 徐县令把手里的公文一递,低声说:“刘大人分析一下,他们在唱什么戏,这三件事,都哪件对普安世子不利?” “第一件事,肯定不利;第二件嘛。”刘侍郎回头问宋羿:“哪里冒出来个慕容白?你们去平江府一趟搞的事?” 宋羿扯了他手里的公文,扫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声音却没什么沉浮:“我儿子。” 刘法眼朝着他后面看去,想到方才他们在城门外的交谈,指着荆小白说:“慕容白?”接着便行了个拜见大礼:“下官刘全能拜见平江郡王。” 还没等荆小白反应过来,刘法眼拍着宋羿的肩膀说:“恭喜了,宋大人。”并朝着公文第三条一戳:“这个四品官是专门设给你的。” 这个时候,郭思谨才刚醒,外面生的事,她一概不知,府内西北角有人在拿着铁锹满头大汗的挖地基,她也不知道。 她低头撩水洗脸,秋葵站在她旁边喜悦地说:“世子妃,世子在书房里,他说等您醒了,让您过去找他。” 郭思谨抬头望向秋葵,脸上的水珠滚了下来,滴落在她的前衣襟上,混然不觉。朱唇轻启,慢声问道:“现在吗?世子现在在书房里?” 没等秋葵回答,她抹了一下脸的水,急声说:“快让人送沐浴的东西进来。” 郭思谨觉得在洗过澡之后,人会显得更加好看。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赵瑗坐在书桌前,左手支着脸,右手扣着桌面上摊开的书。他的目光盯在一处很久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就一心等待着会等到的那个人。又好像想了很多,想她笑的样子,想她羞涩的样子,想她讪讪的样子,还有惊慌的样子…… 门外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他依旧能辨别出来。 赵瑗翻了一页书,纸张有些硬,划过他的拇指的一刹那,他有些担心会不会划伤。 “世子。” 赵瑗看到书上写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句是什么意思呢? 用道德的力量去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那样,安然处在自己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 哼,都是假的,常把道德挂在嘴上,并常表现出自己很有道德的人,是最没道德的。 是谁说人在微笑的时候最美呢?郭思谨觉得神情专注的样子,才是最美。 她面前的赵瑗,微倾着脸,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毛覆盖了双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一个男子,怎么能有这么好看呢?她静静地看了片刻,才又轻唤了声:“世子。” 赵瑗微微眨了两下眼,像是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唤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才恋恋不舍的从书本上移开,抬眼看到郭思谨,又眨了两下眼后,急忙站起身,从书桌里走出来。 “吃过饭了吗?” 郭思谨仰头笑望着他,轻快地说:“吃过了。” 赵瑗走到她跟前,双手棒着她的脸,就贴了上去。一番辗转厮磨后抬起头,眼里盛满了笑意。 “骗我。走,先去吃饭。”说话间里,拉了她的小手就要出去。 郭思谨趔着身子,急切地说:“等等。” 赵瑗停下了脚,刚转身,郭思谨就扑在了他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笑意然然地说:“想你了,让我报一会儿。” 赵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他个子比她高很多,站在一起的时候,郭思谨的头顶仅到他下巴处。他把双臂搭在她的肩上,十根手指全部插进了她潮湿的头里,又凑上去闻了闻,才说话: “待会儿等你头干透了,我帮你扎起来。” “嗯。”郭思谨笑得眉稍飞扬:“你下午还要出去吗?” “嗯。” “什么时候走?” “马上就要走。若不是想等你醒了,跟你说两句话,午饭前就走了。” “怎么不去叫醒我呢?” “坐船很累的,刚到家又往宫里跑一趟,昨晚又等我那么久,想让你多睡会儿。” 赵瑗俯在她耳后说:“昨夜张伯走后,我特别想去揽月阁,可你没说让我去。昨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我怕去了,你不高兴。” 郭思谨想要说的话,在心里翻腾了几下,却出口了别的:“这两日怎么了?” 赵瑗揉捏着她的两只耳朵,带点委屈的说:“你说初一,十五让我去揽月阁的。” 郭思谨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仰起脸,眨了两下眼问:“我说过吗?” 赵瑗捏住了她的脸蛋,往两边轻扯了一下:“你说女人也有需求,让我在这两天陪你。那意思不就是,别的时间需要经你同意,才能去吗?” 郭思谨觉得这话有点熟悉,仔细想了一下,才想起什么时候说过。她的脸腾一下子热了,含糊不清地说: “王府是你的,哪里你都能去。” “不对,王府是我们的,揽月阁是你的。”赵瑗呵呵笑道:“若是哪一天,我们吵架了,你就躲进揽月阁,不经你的同意,谁都不许进你的地盘。 “我不会跟你吵架。” 这是郭思谨此刻的心里话,她觉得以后无论是现什么事,即使赵瑗真的又像以前那样欺负了她,她也不会计较。 对她如此好的人,偶尔对她不好,也没关系。 “你要记得刚说的话,不许忘。” “嗯。” “走了,去吃饭。” 郭思谨以前认为吃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她从小就学着做饭,一种菜她可以做出不同的花样来。 此时却想着吃饭真是讨厌,若不是吃饭,她就可以继续和赵瑗呆在书房里,呆在他的怀里。 赵瑗在心里偷笑,看我这水平,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令她晕头转向的。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现,她今天穿的浅紫色的纱裙跟他绝配。 他松开了她的手,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去看她。 薄纱从她腰间一直垂落到脚边,如流水般顺畅的线条看上去分外迷人。薄纱的里面,叠着一层白灰色的布料,营造出一种裙子微微蓬松的样式,衬托得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随着她的走动,裙子下摆处微微飘扬起来,在空气中划过花型的弧摆,使得她看上去就像是行走在花丛中一般! 赵瑗想到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哼,都是骗人的,书中哪里会有这样的美人。 再往上看,腰部压了褶,用土黄色的丝线,简单的勾了树枝一样的图案。再往上看,是被他看得略带羞涩的白里透红的小脸。 裙子哪里好看了,还是脸蛋好看。赵瑗咬了一下嘴唇,小嘴巴最好看。 “裙子是你自己做的吗?” 郭思谨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拉起了她的手。 “好看吗?” “为什么不给我做件衣服?”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说:“做了。” 赵瑗斜了她一眼,有点小生气地说:“我没看到呢,是不是送给别人了?” “没有,在衣柜里。” 赵瑗停下了脚步,热切地说:“在哪里放?你先去吃饭,我去试试看合适不?”都没给他量尺寸呢,万一不合适,等她吃了饭,赶快改,还不耽误他下午穿。 这不是想穿她做的衣服,是她做的衣服着实好看,比府里的绣娘做的,好看多了。这不是要回家了吗?穿好看一点。 “你找不到,我去给你拿。” 赵瑗摸摸了下巴,轻快地说:“也行。” 说着,就对着从旁边走过的一个婆子招手:“去灶房说一声,把世子妃的饭,送揽月阁。” 赵瑗觉得揽月阁同他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比原来多了份生机。巡视了一圈,才觉原来的空花瓶里都插上了花。 红的,白的,粉的…… 他想到了那个梦,报着她在野地里翻滚,四周也是开满了花。 “你先试一下这件。” 郭思谨手里拿着一件草绿色的衣袍递到他面前。 绿色,而且是青草一样的绿。 他讨厌这个颜色,看到这个颜色,又提醒着他,头上都是青草苗子,只待时机就迅速长大,长得他一头的绿。 他在心里骂了句,这个死女人,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这颜色真好,让人看着就觉得凉快。”赵瑗没接衣服,而是开始解腰带。 腰带扔在了地上,外衣扔在了地上,裤子也扔在了地上。 郭思谨把头别到了一边。 “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很难看吗?你不愿意看。” 随着这句话,赵瑗拿起郭思谨手里的衣服,也扔在了地上。接着报住她放在床上,撩起了她的裙子。 ------题外话------ 感谢订阅的宝贝们,我都看到名字了哦。(伊颜2006)上次留言说节奏慢,再不见人了。还以为不看了呢,呜呜伤心了一下。看到订阅又开心了,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6章:抗旨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穿着青草一样的衣衫离开了王府,衣服还挺合身,大小胖瘦都正好。 穿衣服前,想做的事没做。 把她的小里裤拉到一半时停住了手,又把它拉回了原来的位置。把她从床上报起来,然后把她的裙子整理好,窘意十足的说:“对不起,看见你,就想报报,想做那件事。” 郭思谨对着他笑,笑得假装窘迫的他,真窘了,脸上**辣的,慌忙去捡地上的衣服穿。 郭思谨在背后报着他,吃吃笑道:“我愿意,我也想。” 他拿开她的手,把目光望向别处说:“你还没吃饭。” “我不饿。” “送饭的一会儿就过来了。” “我去把门栓了。”郭思谨松了他的手,就往门口走。 赵瑗趁机迅速的穿上了衣服,等她回头的时候,已经在系腰带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同时大笑。那一刻,他觉得特别美好,真像是好好过日子的一家人。 彼此之间,熟悉而又默契。窘迫的事被对方看到了,也不觉得丢人。 枣红色的健马撒开四蹄奔跑在去秀州的路上,赵瑗后悔把自己的马送给荆小白了,若是汗血宝马,比这速度快多了,连续跑一天一夜也没关系。 要想办法把马要回来,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怎么行。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看坐下的马,越来越不顺眼。这时,眼稍扫过草绿色的衣服,不颤打了个寒颤,这个死女人,在背后没少盯着他看吧。 衣服做这么合身,比府城的绣娘量了尺寸做出的衣服,穿着还舒服呢,哪个地方都正好。 郭思谨打了个喷嚏,刚喝进口里的汤,一下子喷洒出来。她拿了桌边的锦帕,擦了口鼻,咯咯笑道:“吃好了,收了吧。” 秋葵看到世子妃,才跟着也笑了,一边收拾着碗碟,一边说:“肯定是世子想您了,在心里念叨您的名字呢。” 方才秋葵提了食盒过来,看到门是关着的,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才叩门。 刘婶告诉她,世子吩咐把世子妃的饭送到揽月阁。虽然刘婶没再说什么,但秋葵猜想,世子一定是和世子妃在一起的。 这大热的天,关着门,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呢? 在秋葵后悔叩了门时,听到了门栓响,接着门开了,一身草绿的世子红着脸,目不斜视的走了出来。 早上时,好像不是这身衣服呀。 喔,世子妃做过这样颜色的衣服,做的时候还说,没见世子穿过这个颜色。 秋葵看着世子妃用锦帕擦了鼻子,又擦手指,一脸的笑意,却不接话。不知方才的话,妥不妥,就转了话题:“世子妃,世子真是聪明呢,不花钱建房子的办法,他都有。” 郭思谨笑着点头:“嗯。” 厨子要在王府里建房子,这事赵瑗方才同她说了。说的时候,再三解释,说当时是临时起意,说了就后悔了。像这样的事,应该同她商量一下,再决定的。 这样的受重视,还不是令郭思谨开心的主要原因。 她开心的是另一件事。 赵瑗告诉她,大哥赵伯圭在街上制服一匹受惊的马时,绊倒摔住了腿。秀州那边捎话过来,让赵瑗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 当时她问,是准备带御医过去吗? 赵瑗说,不是,他认识一个比御医还厉害的郎中,就是在他们吃斋饭的寺院里,冒充算命先生的胖和尚。 她惊讶地问,他不是算命先生吗? 赵瑗说,他是个老顽童,喜欢捉弄人,专门测字说人坏话,然后让对方出财消灾。接着笑问她,那天出了多少钱让他消灾? 她抿嘴笑道,没给他钱,她根本就不信。 郭思谨在说谎呢,胖和尚说她夫君最终会抛下她,落到她心眼里去了,每次想起来,心里就沉甸甸的。 这下子好了,骗人的呢,再也不用纠结这事了。 漱了口,喝了茶。郭思谨刚想着到后园子里坐一会儿,顺便看看厨子的地基挖的如何了。 张伯过来告诉她:“世子妃,刚刚圣上身边的福全传了话过来,说让您下午有空了,去御书房一趟。” “张伯,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猜不到。应该是圣上临时起意,不然下朝的时候,就会让世子带话回来了。” 郭思谨这个世子妃,只有在哪个朝臣家里有婚丧嫁娶之事,或是哪个夫人举办了什么宴会,才显示出她的存在。 成亲六个月来,太后唤她过一次,还是作为赵瑗的陪衬去的;皇帝从来没找过她。也就皇后的仁明殿,雷打不动的七天去一次,还是去受训的。 郭思谨坐在入宫的马车里,左想右想,也想不到皇帝召她做什么。总不会是听说她会下棋,找她下棋的吧? 同是皇室人员,赵瑗和皇帝的区别很大 据她了解到的,赵瑗除了读多之外,好像没有别的爱好了。 皇帝就不同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剑法好,宫里的侍卫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传说当年曾得过武林大会的第二。 前几天,在同里镇时,听宋羿说他那届的武林大会第一是慕容旋,就是慕容叶青的三儿子。 自古以来,英雄相惜,再加上太后说的,当年的契约是皇帝和慕容然签的。 由此推断,皇帝应该是和慕容家的交情非浅。 郭思谨又想到,也许是皇帝想听听她在同里镇的所见所闻的? 她的想法都错了。 到了御书房,在偏厅里候了一会儿,福全就把她领到了正室里。宽敞的书房内,只有皇帝一个人倚靠在黄金盘龙椅上。 郭思谨正要行礼,他摆了一下手说:“免了吧。”又说,“福全给世子妃看坐。 她还没坐稳,皇帝就开门见山地说:“上午给二哥赐婚了刘木兰,圣旨已经颁下去了,荣国公午时的时候,急匆匆赶来,说是刘木兰有意中人了,反对的厉害。” 室里很静,皇帝的话落后,只有更漏旁若无人似的,滴嗒滴嗒的响。 郭思谨低着头,看着眼前地毯上毛绒绒的花纹,等着下文。话明显是没有说完嘛,皇帝不可能找她谈心,肯定是有事要交待。 “小谨,你和木兰年龄相仿,去劝劝她,别让闹出什么事来。”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7章:皇帝也有为难。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小谨这个称呼,令郭思谨猛地抬起了头,朝着上座望去。想在对方脸上找些答案。 此前皇帝从未和她单独说过话,偶尔提到她,也是用世子妃称呼。 现在不但对她称呼亲切,还把这样私密的事告诉她,并让她去解决。 高高在座的人,面色平静,眼神无波,丝毫看不出正在讲着一件,令他烦心的事。 郭思谨突然意识和她对视的是皇帝,这样望上去,是大不敬的行为,忙又低下了头,轻声说:“臣妾遵旨。” “刘木兰的意中人是翰林院的秦观,秦观是慕容然的得意弟子,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前年的状元本应是他的。” 郭思谨咬着嘴唇,忍不住又迅速的望了一眼高位上的人,一时间心跳如鼓,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搁了。 高位上的人垂着眼皮,手指扣画着龙椅的扶手。 郭思谨接着又偷瞄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福全。他的神色如常,好像听到的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叙叙地说: “官家的决断自有其中道理,臣妾曾听人谈起过秦大人,翰林院侍讲虽是五品官,却是个清贵的官职,将来前途无量。往年的状元能得这样的位置,也是上佳选择。” 郭思谨在方才皇帝的话里,听到了些失落,像是为了不能给中意臣子一个好位置而遗憾,于是就想着宽慰他一下。 而她说的这些,也是心里话。 翰林院除了掌管着科举、艺学、供奉之事外,翰林院学士还有起草诏书的职责,是个和皇帝的十分亲近的职位,历代丞相很多是由翰林院学士提拔上去的。 现任的学士王子默一共有三名学生,秦观是其中之一,而且王子默放出话来,秦观是他收的最后一名学生。 综合种种,秦观虽是没有状元的头衔,实际得到的东西,比上一界的状元还要多一些。 上位的人淡淡地说:“他若是生出事非,吾是保不了他的,不要说前途无量,小命都会丢掉。” 郭思谨稍稍思索了一下皇帝话里的意思,接话道:“臣妾尽全力去劝说他们二人。” 出了御书房的门,郭思谨转身看了眼,跟随她一起出来的福全。低声问道:“中贵人可有指点?” 福全嗓音细细地说:“这件事世子妃莫要再说与他人,若是有人问起今日入宫之事,世子妃就说是官家听闻您会下棋,刚好一份棋谱赐与您。”说着,把手中的一个细长的木匣子递了上来。 “劳烦中贵人了。“郭思谨接了下来后,犹豫了一下,又笑着开了口:“这件事来得突然,现在我是没有一点头绪,又没有可商议之人,中贵人能否指点一二呢?” 福全低笑了一声,又低了些身,细声细语道:“世子妃抬举老奴了,情爱之事老奴不懂。但世事大多是相通的,若是这条道行不通,便试试另一条。” 郭思谨沉思了片刻,略点了一下头,微笑道:“谢中贵人金言。” 天近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了一个金灿灿的光盘。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湖。 郭思谨想到了同里镇的落风湖,傍晚的时候天水一色,带着水汽和木叶香的风微微吹动,轻撩着她的丝,也轻撩着怀里的人。 不知道这会儿,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是站是坐,还在骑在马上奔跑。有没有看天空呢?有没有想起她。 太阳还没有全部落下山,牢房里已经显得十分的昏暗。 宋羿一手提灯一手提着食盒,跟在张烈后面,朝着东南角的牢房走去。 那个位置最好,关押的都是重要人物。 郭俭躺在在席地的被褥上,回忆郭思谨两三岁时的样子,小小的,瘦瘦的,头像干草一样的毛糙。两只乌溜溜眼睛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他女人。 当时他女人怎么说的?对了,她说,一看就是他们的孩子。以前生错了地方,生在了别人家里。 “咔嗒。”开锁的声音。 郭俭从回忆里回过神,坐起身,对着来人打招呼:“宋大人。” 宋羿向张烈挥了个手,张烈识趣的对郭俭说:“郭大人,我那边还有点事,您有什么事,喊一声。” 张烈的走后,宋羿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拿了出来,摆在破旧但很干净的桌几上。 “郭大人,晚上了也没什么事了,我们来畅快地喝几杯。” 郭俭站起来,朝着宋羿略低了一下身,讪讪地说:“给宋大人添麻烦了。” 这件事之前,在县衙里,郭俭见过赵瑗这个亲随两次。与赵瑗的冷漠态度大不相同的是,这个亲随对他说话极为客气。 这也是郭俭之前对赵瑗没有多想的原因。他以为赵瑗对他的疏离冷漠,是想在公务上避嫌。再可能就是赵瑗的性格问题,年轻人对外人客气,对自己人随便,也是常有的事。 若真是对自己有意见,对自家女儿不满意,他的亲随肯定是看主子脸色待人的,不会待他这么好。 宋羿这个亲随很好啊,跟着赵瑗来德清两次,一次带了坛杏花村酒,一次带了两只叫花童子鸡。 酒是好酒,肉是好肉。 身边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 但上次郭思谨一个人回来,又是一住几天不走,他琢磨出味来了,再把过往仔细想了一遍,觉之前的想法也许错了。 这个宝物女婿,是没把自己女儿放在眼里嘛。 送东西都是个屁,不代表什么,谁稀罕他的东西,要对自家闺女好才是正经。 后来赵瑗来了德清,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小两口偶尔闹别扭也正常。再加上赵瑗一改往日的态度,说话极是亲切,又坦白了之前自己的各种不懂事。 郭俭彻底释怀了。 他觉得这辈子第三大幸事,就是当年去求秦太师,让秦太师出面,把王嗣同的彩礼退了。 若不是因为退亲这事,秦太师怎么会想到自家有个女儿呢。没有秦太师的举荐,不要说选上世子妃,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纵然别人说秦太师的万般不好,郭俭从不这样认为。当年,他去太师府求见,是没报太大希望的,毕竟是表了几表的表亲戚了。 他还以为面都未必见上呢。不但见了,这个表兄还很热情,当着他的面,立马着身边的人往湖州跑一趟,去告诉王知府,说他的外甥女还小,到了十七八岁再议亲事。 有这秦太师这句话,接下来的一年多,再没人上门提过亲。眼看着闺女大了,正在他有些着急时,秦太师送信给他说普安世子选妃,把郭思谨的名字报上去了。 这份好姻缘就这么成了。 仔细想想,自己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还有什么奢望呢?除了让闺女过得顺心,再没别的期盼了。 郭俭举起酒杯,与宋羿碰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真心实意的说:“宋大人,这件事我也是糊里糊涂的,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更说不清楚。若问题真是出在我身上,我一个人承担。” ------题外话------ 哈哈,又把王嗣同提了提,后面他会出场的。除了长的不好,哪都好。 世子看到他,难受坏了。 郭俭和宋羿喝酒时的谈话,左右了后面的剧情。 我要说的是,看似没用的描写,对后面剧情有用,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8章:秦观。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上了马车,看到秋葵把手里的东西慌忙藏在衣襟里,微红着脸,冲她嘿嘿一笑。 “看样子是香囊,或是钱袋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第一件绣品,明明绣了一只猫,我娘非说只大耗子。”郭思谨笑道。 秋葵不想讨论这件事,她扒着车窗朝外看了一眼,又扭头对郭思谨说:“世子妃,听说沁园春的饭菜,比御厨做的还好。是真的吗?” 上午的时候,沁园春的管事送了张贴子过来,里面放了一张金色的卡片,说是贵客卡,凭卡可以带一人免费吃饭。 是送给世子妃的答谢礼。 秋葵对为啥答谢不感兴趣,她对免费吃饭感兴趣。 “等回到府上,我们换了衣服,我带你过来。” 沁园春可以重新开门营业的好消息,昨晚崔侍郎就告诉了李慕。李慕得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把门开了。 门刚开,就迎来了一个客人。 秦观。 慕容然的众多学生里,李慕和秦观走的最近。可能是身世近似,能够相互理解的原因。 秦观今年二十一岁,八岁时没了娘,娘死后,爹变成了酒鬼。酒鬼爹醉的时候喝酒骂人,清醒的时候报住秦观哭,诉说自己的命不好。 秦观拖着瘦弱的身子种田做饭,还要每天清理他爹的呕吐物。 原本挺幸福温馨的家,没了娘后的日子,过得破败不堪。亲戚邻居们初时还多少照顾一些,半年后全都没有影儿。 秦观十岁时,冒出了一个罪恶的念头,他觉得这样一个爹,还不如没有。直接是个孤儿多好,像新田书院的李慕那样。 在那年冬天,他爹终于死了。喝醉了酒,摔倒在沟里被枯枝乱叶埋着了,没人现,冻死了。 那天晚上,他爹没回家,他像往常那样出门找,风太大了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他想他爹是酒鬼,又不是傻子,这么冷的天,自然知道蹲个暖和地儿。 四天后才找到尸体,秦观哭得死去活来。他觉得他爹的死,跟他有关,是受了他的诅咒。 十四岁的李慕告诉他:“那都命,是他自己的命,跟你无关。”并给他悄悄指了条路,让他去求求慕容院长,去新田,吃住问题都不用愁了。 李慕在新田书院等了一日又一日,没等到秦观。去他家里一瞅,在家里喂猪呢,五头小猪崽,在圈里跑的正欢实。 秦观看到李慕说;“再有五个月。”看着李慕不解的表情,他又说,“再有五个月出栏卖了钱,去交学费。” 李慕咬牙切齿的说:“你知不知什么是一寸光阴一寸金?” 在秦观心里他最想感谢的人,首先是李慕,其次才是老师慕容然,可是李慕这个人背景复杂,在杭州城里很多人又都认识他。 新晋的官员,说跟这样一个与各路人马,有着盘根错节关系的富商交情非浅,影响仕途那是一定的。 秦观曾为琼林宴上的那番话后悔过,还把这份后悔告诉了李慕。李慕淡笑道:“得亏你没提我,提了是害了我,客栈是江湖,是信息的聚散地,跟谁都不远不近是最佳状态,才是生存之道。” 秦观虽然不很理解李慕的话,但他因他的话释怀了。 此后,他们在杭州的时候,来往并不多。每年逢着中秋,除夕才会在新田书院见一次,聊聊各自的生活。 昨夜李慕看到秦观出现在沁园春,他很意外,更意外的是秦观是来喝酒的。 二楼李慕的专用包厢里,秦观一杯接一杯的喝,却什么都不说,快天亮的时候,终于举不起杯子,瘫倒在地上。 沁园春既是酒楼,又是客栈,能睡觉的地方多的是。李慕把秦观安排妥当后,开始打听秦观的近境。将近午时,终于打听到了一条有用的。 秦观和荣国公的小女儿刘木兰有往来。 刘木兰是要做恩平世子妃的,回旋的余地不大,在他叹息秦观有眼光,却不是件好事时。听到有人说皇帝给恩平世子赐婚了,是刘木兰。 杭州城里那么多好女子,为何偏偏是她呢?他想给秦观摇醒,立马告诉他,让他断了这个念头,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秦观是半下午醒来的,自然醒。 李慕坐在他的房间里,没事似的调笑他:随意旷班,当心被翰林院扫地出门。秦观还是什么都没说,洗了把脸就走了。 他走后,李慕就一直坐在二楼包厢里喝茶,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人群里,会有多少人不如意和身不由已呢? 再聪明的人都猜不到,他更猜不到。 这时候,李慕突然看到两位衣着普通的女子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沁园春的门口走,他眯了眯眼。 郭思谨问迎客小哥:“李老板在吗?” 迎客小哥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在二楼,送客人上去吗?” “我们自己上去,让人送一壶冰红茶。” 等到郭思谨上了楼,小哥才想起来她是谁。每次来都用丝巾围了半个脸的俊俏公子,原来是女的呀。 还以为是宫里的内侍。 二楼其中一间包厢门是开着的,李慕站在门外,浅笑道:“贵人怎么称呼?” “郭思谨。” “老朋友,那就不用客气了。”李慕说着先行进了包厢。 秋葵水灵灵的眼睛,四处乱瞄。虽然郭思谨来前同她说过,在某些地方自己是普通人,她们也不是主仆关系,是朋友,可她还是不太适应。 三人落了坐。 郭思谨朝着窗外面,望了眼后,呵呵笑道:“我家小姑娘想听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老板今晚能不能给安排一场?”她看了眼身边的正仔细研究茶盏的秋葵,“今天是她生日。” 秋葵急忙点头:“特别想听,尤其是‘十八里相送’。” 李慕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才说话:“这事不难,就是临时加场,需要收钱,还挺贵。” 一楼大厅里,有专门一个场子是讲书评的。 郭思谨对秋葵说:“你去听吧,我不喜欢吵闹,等结束了,你上来叫我,我们去东市的蜀锦铺子里挑些料子。” 秋葵蹦蹦跳跳的下了楼。 郭思谨摇了一下头说:“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明知道是悲惨的结局,中间再有趣,又有什么好呢?”转话去问李慕,“你喜欢这折子书吗?“ 李慕毫不犹豫的说:“不喜欢。”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说:“小花今年都十七了,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要不我邀请她来杭州玩,你们把生米做成熟饭。这样,你们的故事就有个美好的结局。” 起初,李慕是浅笑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 在郭思谨的印象里,李慕一直是温润淡然的,这哈哈的笑声,把她笑呆住了。 她迟迟疑疑地问:“哪里好笑了?” 李慕一边笑,一边说:“身居高位之人,做事说话不都要讲求道德脸面的吗?” 郭思谨看了眼自己坐的凳子说:“哪里高了?和你的一样高呀。” 李慕又大笑起来,笑的太用力,泪花都溅出来了。 清亮的笑声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空荡的寂寞。笑得郭思谨莫明其妙,她挠了挠头,像是没话找话说似的说:“假如梁山伯是你的朋友,在没有变蝴蝶之前,你会怎么劝他?” 李慕容拿了帕子擦试了一下眼清说:“没想过。”又抬着望向郭思谨:“你呢?如果祝英台是你朋友呢?” “我会劝她和马文才成亲,衣食无忧才是好生活,父母肯定不会害自家女儿。”郭思谨说完这话,又呵呵笑道:“就像你和小花,听说院长和夫人都是支持的。” 在李慕和慕容小花的关系上,慕容然是不问不管,他夫人性格内向,不怎么出门。郭思谨根本就没听说什么,她这样说,是为了话题愉快。 李慕浅笑了一下,没再接话。 郭思谨看得出来,他今天像是有心事,不是个适合谈心的好日子,可是没办法呀,秦观和李慕出自同一家书院,肯定熟悉。她想从李慕容这里接触一下秦观,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若是秦观主动退出,接下来她再去找刘木兰,这事就容易多了。 李慕心不在焉的样子,郭思谨觉得按照准备的话,往秦观身上绕需要费周折。 她改变了策略,单刀直入的问:“在同里,我听宫七说刘木兰是要做恩平世子妃的,说是你说的。”郭思谨眨了眨眼,显得十分好奇:“你是听说谁的?我都没听过呢。今上午,果然赐婚了。” 李慕呵呵一笑说:“猜的。很明显嘛。” “哪里明显了?” “适龄待嫁女子,荣国公家的姑娘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性格温婉,父母双全,还有兄长得力。杭州城里还能找出比她更好的姑娘的吗?这么明显一颗大珠宝,自然是非恩平世子莫属。” 郭思谨拢了拢耳边的头,有些不悦地说:“照李老板话,那我就颗黄豆?”又解释道,“刘木兰是大珠宝,慕容小花是金豆豆,我这家世普通的,就是不值钱的黄豆了。” 李慕眯眼笑道:“黄豆可以种呀,春播一粒豆,秋收万颗籽。” 郭思谨咬着嘴唇朝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转回头对李慕嘿嘿一笑,悄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皇帝赐了婚,结果婚事没成的?” 李慕依旧笑道:“没有。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若是这婚事黄了,就好了。”郭思谨把这个想法推给了李慕:“你都跟宫七说了,对我们不是好事。”她咂了一下嘴,“有这么个金贵的妯娌,我压力很大。” “难办。” “就是难办才有趣不是吗?”郭思谨又嘿嘿一笑:“婚事黄了,又别让上头的人太失面子,若是办成这样一件事,才说明有能力。”她总结道,“事砸了,又各自安好。” 李慕来回抚摸着手里的茶盏,半天后,语调和和缓缓地说:“值得挑战一下。” 郭思谨呵呵笑道:“我以为你会说我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你说的,难办的才有趣。这世间有趣的事不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慕悠悠荡荡地说。 “十八里相送”说书先生不到两刻种就讲完了。 秋葵觉得为此花了三两银子,有些吃亏。 她让店伙计把面前桌几上的小吃食全部包了起来,还觉得不够,又讨了一些。 理由说得理直气壮。她说:“你们的东西太好吃了,我让家里的人都尝尝,少了,不够分。” 伙计连连点头称是。 最后装了五大包。 秋葵刚立起身,准备上楼,看到郭思谨笑容和煦的向她招呼:“走了,我们去别处转转。” 秋葵看看郭思谨又看看包好的东西,问道:“这东西等回来再拿?”又添一句:“都是好吃的。” 郭思谨想到在秀州时秋葵带回来的一堆东西,她揉了一下鼻子,笑着对旁边的伙计说:“差个人,送到普安王府。” 伙计和秋葵都哆嗦了一下。 伙计是没料到这个贪便宜的小姑娘是普安王府的;秋葵是没料到郭思谨会暴露身份,她想的是自己扛走,别人肯定不会跟着看家在哪里。 出了沁园春,秋葵迫不及待的小声说:“奴婢方才丢世子妃的人了。” 郭思谨怔了一下,才想到秋葵话里所指的事,她笑道:“丢什么人?我们付了钱的,不付钱他会让你拿么?” 听了郭思谨这话,秋葵坦然了,接着问道:“世子妃的事办妥了吗?” 郭思谨吁了口气:“没妥,但有收获。”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郭思谨挽了秋葵的肩膀,又吁了口气说:“回府,这半天费心费脑的绕圈子,真够累的。 入了府,进了揽月阁。 郭思谨外衣的扣子解了一半,停住了手,她对秋葵说:“去把张伯叫过来,今天就没你的事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09章:五月三十日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月三十日,晴,微风,朝霞满天。 荣国公府。 荣国公刘武僖虽是个武将,年轻时却是个小白脸,如今六十二岁了,仍不喜欢蓄胡子,干净的脸依稀能看出当年的俊俏。 昨晚他一夜没睡,在思索白天的决定,是对是错。去向皇帝禀明女儿刘木兰不想嫁恩平世子,是他军师给他出的主意。 军师说,手握三分之一兵权的武将和世子联姻,是容易被皇帝猜忌的,普安世子选妃就是前车之鉴,选了最没势力的郭家。 刘武僖接话说,虽然我们在各方面都做了努力,但最终选到木兰是皇帝的决定。 军师笑道,皇帝为何会如此决定,外人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吗?皇帝中意的是王家之女。选木兰,是太后的意思,皇帝不想驳回太后的话,又不甘心,就让皇后诏了普安世子妃,四人来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他以为普安世子妃一定会选王女,没料到她依了太后。 经过一番掂量,他依军师说的话,天近午时,又进了宫。 他对皇帝讲的也是实话,女儿木兰确实反对的厉害。自家里得了旨意,就把自己关屋里,一通乱砸乱摔。 简直就像个波妇,哪里有传闻中半分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的样子。 刘武僖打开书房门,问门口立着的亲随阿青:“那小子怎么样了?” “昨晚被普安世子府里的人叫去了,早上离开的。世子妃和他一同出的门,跟的人听到唤他师兄。” 刘武僖皱了一下眉,“他怎么跟那边扯上关系了?” “盯沁园春的人说,昨晚世子妃带丫环去了。世子妃上了二楼,丫环在一楼听书,走的时候带了不少吃的东西。” “那小子往沁园春跑,她也去了沁园春,接着就搭上了关系。”刘武僖的眉额皱的更狠了,“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 “属下再派人去探查。” 郭思谨和秦观在府门口分别后,上了轿子,吩咐了一声:“去荣国公府。” 刘武僖接到门前府卫给他的消息,对站在他旁边的夫人说:“你去别处避一会儿,我先跟她说几句话。” 郭思谨在会客厅等的有半盏茶功夫,看到荣国公刘武僖匆匆而来。她忙站起身说:“此趟吾不请自来,扰到国公了。” 刘武僖忙说:“哪里哪里,世子妃来的正好,我正为小女的事犯愁呢,夫人哭涕了一夜,刚歇下。” 郭思谨惊讶道:“生什么事了吗?昨日吾入宫,官家特意嘱托,恩平世子和木兰小姐的婚事让吾多照看着一些。吾去年准备了三个月,临到了时候还是有很多不足,这眼下里还不足三个月呢,时间更是紧迫,所以一早便来了。” “多谢世子妃的关心。此事难办啊,小女说嫁了世子便没了自由,不愿嫁。”刘武僖长叹了口气说:“皇帝的旨意都下来了,做臣子的岂能反抗,做不忠不义之举。” “吾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不当紧。” 郭思谨和和缓缓道:“以后我和木兰是一家人了,和国公便是一家人,家人面前,我也不怕说些丢脸的话,当初我也是不乐意,默默流了几日的泪。 怕世子不待见自己,怕入了高门在贵人圈里被人瞧不起,眼都哭肿了。现在不也挺好的。木兰与吾还不同,离家近,什么时候想回来,说回就回了。” 同一时间,山隐寺院,赵瑗焦急地催促胖和尚:“老先生,救人如救火,你能不能快一点?” 被他称为先生的胖和尚,就是曾给郭思谨测过字的算命先生,慢吞吞地洗着脸说:“急病慢郎中,医术越高明越慢,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 “急性子人易早亡,郎中们皆知这个道理,留着老命还要解救更多的人于水火呢,快不得。” 赵瑗急得想照他那大胖屁股上踹一脚,直接把他踹到门外的马车里。 赵瑗昨日傍晚到这里的,这个胖和尚死活不赶夜路,说是晚上要好好休息。 能怎么办呢?威胁他? 他这一个光棍和尚,没啥能威胁的。万一一个不高兴,不用心治疗就麻烦了。 那只有等了。 一晚上,赵瑗几乎没睡,等得心焦火燎。 同一时间,德清县。 宋羿对刘侍郎说:“都妥了,接下来就由你这副金光眼去查清真相了。” 刘侍郎望着宋羿眨了眨小眼晴说:“宋大人,一夜没睡?办事效率挺高嘛,我看四品官有些屈才。干脆你申请一下,来我们刑部得了。 好好干,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老头子两腿一蹬,你就是尚多威风,不要说太师,皇帝都要让三分。给事中,说的是天子近臣,也就是个在宫里跑腿的。” 宋羿嘿嘿一笑:“尚书早晚是你的,我不给你争。”说着,冲他挥了挥手,“我回杭州了。等你到杭州,我请你喝花酒。” 门外边,荆小白骑在汗血宝马上,团团转,徐县令站在马下边,仰着脸跟着他团团转。 “荆王爷小心,骑马多辛苦,下官派辆马车送王爷?” 昨日荆小白骑着这匹白马,到衙门找宋羿,徐县令就觉得他这个人不一般。长得机灵可爱不说,骑的是世子的马。 他说是来找他爹,徐县令第一反应这是赵瑗的私生子,立马惊了一身汗。有这样一个儿子,小谨的生活可就不会安生了。 再一问,他爹是宋羿。 徐县令就想着,说不定是偷骑着世子的马来的,这么个波皮孩子,还是跟他离远点的好,就告诉他想尽快见到他爹,就到城门口等。 一路跑得满头大汗的小鬼子,一杯水都没喝上。还是在城门口的茶棚里,买了两碗大叶子茶。 我类个娘哎,竟然是新封的郡王啊,放眼整个朝廷,也就有三位郡王,另两位是姓赵的,是世子。 这个异姓王爷背影究竟是怎样的强大呀?世子的马都送给他了。听他们和刘侍郎的谈话里,家里还有一堆的文臣武将等着拜见呢。 一向有眼光的徐县令,觉得自己在关键时候看走了眼,想尽力弥补。可这个小祖宗是油盐不进,跟他提啥议,都跟没听见似的。 徐县令很苦恼。 宋羿看到笑若莲花的徐县令,围着荆小白团团转,微皱了一下眉。对荆小白说:“徐大人跟你说话呢,你这么急着走?” 自从认了这个干爹以后,宋羿对荆小白一直是爱护有加,还没大声对他说过话呢?更别说是明显带着责备的话。 荆小白揉了一下鼻子,低头对徐县令说:“徐大人,我们回杭州有急事的哇,先走了,等您啥时候去杭州,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是荆小白接到宋羿后,对徐县令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徐县令连声应好。 宋羿也跨上了马。 “徐大人,我们走了,多谢这两日的款待。有情后补。” 两匹白马奔驰在德清到杭州的官道上,荆小白不高兴地说:“我的好爹爹,干嘛要对那个马屁精客气哇,我讨厌他。” “郭大人还在牢里,需要他打点呢。” 荆小白偷偷撇了撇,他想对他的好爹爹说,那个坏女人有啥好的。爹爹这样的品貌,什么样的好看姑娘找不来。 他没敢说。 因为,他看得出来,宋羿在这件事上,不但十分的认真,还十分的用心 郭思谨从荣国公府里出来,回到王府里的时候,已近午时了。张伯在门口等她。 进了府,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张伯才开口:“世子妃此趟去的时间挺久。” “跟荣国公说了一会儿话,又坐着等了大半天,等到刘木兰终于同意出来见我。” “刘木兰态度很坚定吗?” 郭思谨抚着额说:“坚定,比想像中的还坚定。我跟她说了半天,她根本就不搭话。听说昨夜把她房里的东西全砸了。” 张伯笑了一声,说:“荣国公肯定没料到会如此。” 郭思谨想了想,看着张伯问:“你若是荣国公,现在作何打算?” “拿秦观来威胁她,再闹腾不老实出嫁,秦观就没好下场。” 荣国公刘武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秦观同普安王府搭上了关系,不好下手了。他很后悔以前心软了一下,没有提前动手。 秦观午时下了班,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交给随身小厮阿来说:“你到普安王府找张伯,让他给你指是哪个院子,你下午在那里收拾一下,我晚上下了班也过去。最近半年,我们要住王府里。” 看着阿来不解的眼神,秦观给他解释:“普安世子说让我晚上给荆王爷授半年课,荆王爷在那里住。” 宋羿和荆小白一进城门,在城门里站的侍卫秦八便迎了上来:“宋大哥,世子留话说,让把荆王爷请到王府里,以后住落星阁,给他的老师已经找好了,翰林院的秦大人,秦大人已经搬进去了。” 秦八看到荆小白不耐烦的表情,急忙又对宋羿说:“世子说,荆王爷肯定不高兴,哄他高兴的事,就交给您了。” 荆小白想骂人。 宋羿更想骂人。我好好一个儿子,你们都想拐走啊? 秦八说的话,是张伯让他这样说的,也是张伯的主意。 但宋羿丝毫没怀疑,他长长叹了口气,对荆小白说:“儿子,从今以后,爹不但护不了你,还要拖累你了。” 荆小白立马换了笑嘻嘻地的脸:“我的好爹爹,住王府里多好哇,吃别人的省我们自己的,存钱娶媳妇。” 风水轮流转啊,不知道会咋转。宋羿曾想过,在某一天,荆小白会是他的弱点,没想到自己反倒成了他的弱点。 在他感慨的时候,秦八凑到他旁边低声说:“宋大哥,有个好消息,我先透露给您。” 宋羿皱了一下眉,问:“我有好消息?” “听世子说,帮您找到父母了。” 宋羿听了这话,更想骂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父母冒出来了,这是给他弄清白身份呢。 看来刘侍郎还真说对了,那个什么给事中,是给自己准备的。 一个人不能选择在哪出生,不能选择父母,甚至不能选择让谁成为自己的名义上的父母。 他不耐烦的问:“是谁?” 秦八急忙说:“小的不知,世子说要把这好消息亲自告诉您。” 赵瑗不在杭州的这十二个时辰,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变化着。 五月三十日午时,他带着胖和尚赶到了秀州官舍。躺在床上的赵伯圭,看到他第一句就问:“新封的郡王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姓慕容?” 难怪赵伯圭急着知道啊,他担心兄弟又多一个竞争对手。该不会是皇帝有意选别的姓氏接皇位的吧。 赵瑗指着赵伯圭的腿说:“快把裤子脱了,让神医帮你瞧瞧。”接下来才回答他的话,“慕容家有功于朝廷,是皇帝赐予他们的奖赏。” 胖和尚摸着打理得光溜溜的胖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问:“是同里慕容吗?封的是谁?” 自己的腿马上就要交给别人了,赵伯圭殷勤的回答道:“平江府同里镇慕容长青之孙,慕容谨之子慕容白。” 胖和尚看了眼赵伯圭后,死死的盯着赵瑗激动地问:“慕容谨在哪儿?” 赵瑗对着胖和尚,左看右看后,问道:“你认识慕容谨?” 胖和尚一拍大腿说:“认识啊,他是我师弟,治伤病他比我高明多了,我最擅长的是妇科,你怎么不找他呢?” 赵瑗又指向赵伯圭的腿说:“赶快治,认真仔细点,治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0章:十四年前的宫变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和荆小白还未到自家院子门口,便被韩如意拦下来,她看都没看宋羿,抓住荆小白的胳膊就走。 “如意姐姐,你这是强抢民男哇。” 韩如意冷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没有道义的小人,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同里,亏得我还为了你们,在那个破寺庙里呆了几天,磨着老夫人说了一堆好听话。” 宋羿心情不爽,不想与韩如意斗嘴,对荆小白说:“把马给我,你随她去吧,肯定是安国公让她来叫你的。” 荆小白后悔的肠子惨青惨青的。 他原本以为什么郡王慕容白跟他荆小白没什么关系。到了杭州他才现,有没关系,不是他说了算的。 随韩如意进了安国公府,梁夫人拉着他一番嘘寒问暖,安国公对他东问西问。好不容易脱了身,走出府门,就被两个黑衣劲装的人连拉带扯上了荣国公微记的马车。 这种不征求他意见的行为,荆小白很反感,准备反击。无奈对方两人都是高手,他这个一般的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马车一直赶进了府里,下了车,他正要火。荣国公刘武僖笑呵呵的望着他说:“你知道了吧,我是你舅爷,当年你父亲一直是叫我舅舅的,这亲切的称呼,多年没听到了。” 刘武僖觉得对待小孩子的法子不能讲道理,讲道理太麻烦,浪费时间。二话不说,直接拉府里,再慢慢叙。 他这种法子对付普通小孩子还行,对付荆小白行不通。荆小白理都不理他,就朝大门口走。 走得目不斜视,雄纠纠,气昂昂。 你是哪颗葱,荆春秋从来没提过他有什么舅舅,慕容叶青也没提过京城有亲戚。 不知者,不为过。我才不认。 刘武僖的父亲曾是大将军,他出生就身份贵重,后来又凭着军功,封了一品国公,多少年未看过人脸色了。 荆小白这举动,他愣住了。缓过神来,就小跑过去拉他。 荆小白“嚓”的从腰间拔出匕首,比划在他手背上:“拿开,不拿开我划下去了。”脸色阴似寒冰。 刘武僖急忙撒了手,再晚一点,刀子真扎上去了。 他看着荆小白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四十六年前,他的长姐刘家瑞离家追随了富商慕容叶青,慕容家主不得娶官家女子,长姐就和家里彻底脱离了关系,再未回过京城。家里人对外称是殇了。 三十三年前,姐姐的长子慕容谨偷偷找上门来,说是姐姐嘱托他来看这个舅舅的。这个主动寻上门的外甥,他很喜欢,两人处的不错,后来,一直暗中有来往。 二十年前,慕容谨私奔离家,找上了他,给了他很多帮助。可以这么说,若不是当年慕容谨在背后对他的谋划,如今还得不了这个国公的爵位呢。 后来生了很多事,天灾**的,他这个外甥再也没与他联系了。 他想不通哪里出问题了,也调查不出来。 再后来,听说他姐姐离开了慕容家去修行,他曾偷偷的去过枫林寺,当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姐姐执拗不认他这个弟弟,说现在的名字叫释空,跟刘家和慕容家都没有关系。并警告他,不许他过问慕容家的事。 刘武僖是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摸着良心说,他从未做过对不起慕容谨的事。 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吩咐下面的人对荆小白用强,他觉得荆小白是自己人,自己人没必要客气。 刘武僖叹了口气,从荆小白对他的态度来判断,也许真是如他曾多次想过的那样,当年确实生了一些事,一些他不知道,又影响了他和慕容谨关系的事。 … 荆小白走进普安王府,就有人飞跑着去报告张伯。张伯找到荆小白时,他正在揽月阁门前,顶着大太阳,鬼头鬼脑朝着里面瞄。 张伯在他背后,亲切地笑道:“荆王爷,我家厨子正在后园子里建房,您要不要去看看?” 突然有人说话,荆小白打个了机灵,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先向世子妃请个安的哇,这段时间要住在她家屋檐下了嘛。” 荆小白的打算是,给郭思谨添麻烦,给府里的人添麻烦,搅得府里鸡飞狗跳的,大家都烦他,自然就不会让他住这里了。 听了方才的话,想到了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人,口中的厨子是他的好叔叔荆无名。 “世子妃这会儿应该是在午休。要不,您晚一会儿再来?” “那也好,我先去看看厨子吧,毕竟今后要吃他做的饭的嘛。” 荆小白随张伯走进后园子,看到荆无名满头大汗的掘地,西北墙角扒开了参差不齐的大豁子,他又想装着不认识他了。 内心里几经翻腾斗争,荆小白对张伯说:“张管家您不用管我了哇。” 看着张伯走后,荆小白才挠着短脑袋朝着荆无名的方向走。 “我的好叔叔,谁让你把房子建在这里的?” 张伯和荆小白刚进园子,荆无命就觉察到了,为了不影响进度,直到荆小白对他说话,他才直起腰。 “没吃?” 荆小白咂了咂嘴,又摸了摸肚子。 “你怎么知道了哇。” “看脸。”荆无名把手里的掘头递向他,面无表情地说:“你继续,我去给你弄饭。” 刚还觉得别人做的事傻,接下来,自己也做着傻事。荆小白想把那个姓赵的骂一百次,肯定是那个坏人使的鬼主意。 没他的话,好叔叔就是脑袋不灵光,也不会在别人家的院子里理直气壮的建房子。 还旁若无人的伐别人家的树 荣国公府。 黑衣人站在刘武僖面前,侧低着头说: “查清了,昨晚那人去沁园春,和那小子没有关系。以后那小子要住到普安世子府里,指导新封的郡王读书。吏部林侍郎今日去看宅子,说是给他儿子买的。这会儿在东市上挑丫头小厮。” 林侍郎是秦太师的忠实追随者。 刘武僖咧了一下嘴,厌烦地说:“他家就五个闺女,哪来的儿子,昨晚刚生的?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这能力?” “听说是他以前相好的给他生的,那相好的生下孩子后不久就死了。这事他一直不知情,两月前听人说了这个消息,暗查了一番,果然是他儿子,就开始为迎接他儿子回家做准备。” 刘武僖说:“这事跟我们有啥关系?” “他儿子是宋羿,就是新郡王的干爹。” 刘武僖又咧了一下嘴,这戏唱的好啊。姓宋哪里有半点和那个姓林的长的像了?当年还叫小豆子的时候,光着脚丫子满街的跑,怎么不想着去认? 呵,敢情给事中,是给他准备的。 刘武僖皱着眉头问:“这事有两个月了吗?” “打听出来的是这样子。” “都谁掺合了?” “林大人买的宅子是秦太师三年前置办下的。” “二十多年前,秦老鬼的一个妾室被王氏赶出去了。”刘武僖眉头皱的更狠了,缓慢地说:“王氏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呢,秦喜是他的养子。”他重重地说:“查那个小豆子,要快。” 宅子仆随都置办下来了,当事人还一无所知呢。 宋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看到蹲在院子里,站在院子门口等的人,他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有人想上前问他,看到他阴森森的脸,都自动闭了嘴。 对于宋羿这个人,权贵圈子里,稍有耳朵的人对他都有耳闻。 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草民,谁都不放在眼里,走在大街上,遇到太师的轿子,都不避,更别说其他官员了。 最初的时候,还曾有人私下里唠叨,甚至是说给赵瑗,让他的侍卫收敛一点。 赵瑗说,谁没个小个性呢?不就是见人没行礼没问好吗?正好,都省事了。 这么着久了,大家习以为常。 在此候着的都是某个官员的随从下人,哪里敢在他不耐烦的时候,上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宋羿进了院子,拴了马,洗了脸,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宋羿一觉睡到半下午才醒,打开门一看,院子里只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大家都得了消息,新郡王以后不住这里了,也就都散了。 小厮特殊,他是林府的下人,叫林小海。 “少爷,南市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离老爷府上只隔了一条街,下人们正在布置。您要不要先去看看?不妥的地方,马上改。” 你才是少爷,你他娘的全家都是少爷。 从宋羿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郭思谨正在睡梦中,听到“扑哒”“扑哒”一下一下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扑着窗棂。 她趿着鞋子,开了后窗,就与窗外手握土块的荆小白对上了眼。 郭思谨温婉一笑,开心地说:“小鬼子,谢谢你叫醒我,下午我还有正事,睡过了头。”接着,抱怨道:“秋葵那丫头,怎么也不知道叫我。” 荆小白眨了眨大眼睛,笑得天真可爱:“什么事?带着我哇,太无聊了。” 郭思谨想了一下,对着他招了招手,讨好道:“你能不能我个忙?这事我想半天了,一直没想到合适的人。此时你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我的。” 荆小白觉得可能有诈,但忍不住想知道是什么事。他磨磨蹭蹭的向前走了几步,顺便偷偷丢掉了手里的土块。 郭思谨看着他问:“你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吗?” “不知哇。” “就是一男的,见到一女的,在电闪雷鸣之间,爱上了她,至死不渝。这就叫一见倾心,也叫做缘份。就像牛郎和织女,许仙和白素贞。” 荆小白揉了一下鼻子问:“让我帮的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郭思谨低声说:“我们安排一男一女见面,看他们能不能一见倾心。话本子上的故事都别人写的,眼下里这事,是由我们主宰,是不是很有趣?不但能看戏,还能参与。” 荆小白瞪大了眼睛问:“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哇?” 郭思谨呵呵笑了两声说:“你说你干不干吧,这么有趣的事去哪里找?干的话,要遵守道义,这事你谁都不能说出去。我是看你虽然有点坏,但能帮上忙,口风严,人又仗义可靠才找你的。” 还没有人这样夸过他呢。更何况,还把他当成大人一样的对待,需要他帮忙。荆小白听了心里有点美,他爽快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新封了官,是需要进宫谢恩的。到时候,肯定会遇着恩平世子赵渠,你想办法把赵渠带到府里。下面你就等着看戏了。” 这个时候赵瑗在回杭州的路上,他没有骑马,和胖和尚一起坐在马车内。 “我一直担心我师弟那方面不行呢,居然生出了个儿子。”胖和尚看到赵瑗又闭上了眼,踢了他一下说:“别睡了,陪老先生说说话嘛,老先生睡不着,无聊寂寞着难受。” 赵瑗勉强睁开了眼,勉强扯出来一个笑脸,温和地说:“我都听着呢,您继续说。” 胖和尚悄声说:“到了杭州,吃的住的,你都给我安排上等的。日后你媳妇生不了娃,找我,我不但能治好你的病,还能想生啥想生。” 西斜的阳光照进了车厢内,赵瑗把车窗拉上了。温温吞吞地说:“我想生只小猫,或是小鹿行吗?” 你咋不说生个豹子老虎呢。 胖和尚只得又找了别的话题:“我当年经常进宫,先皇对我都很客气的,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个院子,叫沁园春。” 赵瑗果然有了精神,转了转漆黑的眼珠说:“和杭州城里的酒楼名字一样。” 胖和尚得意一笑:“一个意思嘛,杭州的沁春园是小明月开的,名字就来源于宫里的沁园春,是明节皇后做才人时住的院子。” 他往车前面指了一下,悄声问:“可靠吗?” 赵瑗点了一下头。 胖和尚继续说:“小明月是明节皇后的女儿,就是曾在宫内盛宠一时的福月帝姬。” 赵瑗问:“慕容明月?和慕容谨私奔的那位?” 胖和尚一拍腿,指着他说:“聪明。还是和聪明人聊天轻松不费嘴。” 赵瑗不以为然地说:“福月帝姬我知道,史书上有记载,十岁时因病殇折了。” 胖和尚摆了摆手:“这事中间有些复杂,知道内情的人,基本都不在了。十四年前的宫变,你知道吗?” ------题外话------ 友里面,突然出现了个(蔡先生)粉丝值第一,我第一反应是,盗版把我全订了。 点开资料一看,哈哈,是读者啊!开心极了。么么嗒。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1章:秘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胖和尚提到这件事,赵瑗心里惊了一下,说话却同方才一样的平淡无波:“知道这件事,具体情况不清楚。那时候,我刚过五岁,七岁时又入了宫,宫里没人议论。” “宫变的是由三位大臣起的,以皇帝失职为由起事,想逼他退位,立皇太子为帝,然后协持新帝,待时机把皇位还给赵家。只可惜失败喽,臣子落了狱,砍的砍,杀的杀,诸三族诸三族,灭五族灭五族。” 胖和尚深叹了口气,接着说: “杭州城里四处都是血腥味,想起的人都禁若寒蝉,谁敢提。皇太子吓得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就死了。皇帝没了儿子,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迫于各方向的压力,只能在你们赵家宗亲里选继承人。从这方面来讲,那三位大臣也算是胜利了。” 胖和尚哼哼了两声说:“若不是因为此事,哪里会有你的机会。那些知情的老臣们都是坏的很,用着他的时候,千好万好。离开他能行的时候,就想卸磨杀驴。” 赵瑗摸着下巴问:“老先生认得圣上?” “小宫九嘛,当然认得。多好的娃,先帝原想把小明月许给他呢,却被我那有钱的无赖朋友抢先了一步。” 赵瑗心跳嘭嘭的加速了,慕容明月也就是祝东风,真是明节皇后的女儿的话。先帝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宫九,也就说明,当今的圣上不是赵家人。 老先生方才说的很明确,把皇位还给赵家。 赵瑗拉开车窗望向外面,路边的树木庄稼慌乱的向车后奔跑。 “你是不是不信我的话?”胖和尚继续说:“二十年前,圣上被送到金国做质子,这事你应该知道吧?史书肯定会有录入。” 赵瑗依旧望着窗外,轻飘飘地说:“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金国把他放了,让先帝另派皇子做人质吗?” “圣上武功高强,骑马射箭样样出色,金国认为这样的人是囚不住的,看守麻烦。” 胖和尚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若真如你说的那样,金国还不把他死死扣住?免得在外面有所作为。是有人找到了当时的金军首领,告诉他康王不是赵家血脉,是假皇子。金国要假皇子做什么?这才提出来换人。” 赵瑗眯了眯眼,回头望着胖和尚问:“是谁?” “祝东风,就是慕容明月。” 赵瑗不由自主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人质都是去送死的。不是死在异国,就是死在回来的路上,或是回来之后。五王爷当年是被放回来了,回来不到两个月就死了。” 赵瑗听得心惊胆战,犹豫了一下,说了结束的话:“当年若不是圣上独立支撑,这赵家江山,早在十八年前就不保了。” 胖和尚对他竖了个拇指:“是个有良心的,若有一日你黄袍加了身,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史书上,好好给他写上一笔,也不枉他把大好的年华埋在了皇宫里。” 胖和尚看到赵瑗又闭上了眼,踢了踢他脚说:“当年小宫九的风采,你都比不了咯。快剑小旋风慕容旋只是剑法好,小宫九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豁达仗义,又生得貌若潘安。” 他嘿嘿一笑,接着说:“当年小明月见他第一眼,就要跟他走,还曾不顾生死的救过他,为此把我那有钱的朋友,气得七窍出血。” “有钱的朋友是谁?”赵瑗睁开了眼。 “慕容谨啊。” “你这口无遮拦的到处说秘闻野史,怎么能活到现在了?” 胖和尚嘿嘿一笑说:“我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有个能说的人。你让我说个痛快嘛。” “哦?” “这事说给你听,你不会说出去。让你多了解一些当年的内幕,日后你也好对他们好一些。我知道此趟是见不到我那有钱朋友的,但能见见他儿子,打听一些他的近况,也是好的。” 赵瑗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知道慕容谨不在杭州。” “他要是在杭州,就不会出封赏他儿子事。而且,这事他肯定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这事你们根本办不成。” 胖和尚望着赵瑗没什么表情的脸,转话又说:“既然慕容白在你府上,不论你们是在搞什么鬼,肯定不是害他的。这世上,敢明目张胆害他的人,还没出生,或者是已经死了。” “就凭这些,你就能肯定慕容谨不在杭州?” “他要在杭州肯定找我了,他要在杭州,又如你说的是你朋友的话,我刚才说的话,你早就知道了。根本不会惊讶。” 赵瑗淡然地说:“我哪里惊讶了?” “我是郎中,就你这些隐藏情绪的小伎俩,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赵瑗坐直了身子,心里几经翻腾,问出了他非常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看你是呢,那我问你,你有什么根据说圣上不是姓赵?” “江湖人称能起死回生的‘半仙黎’听说过吗?那是我师父。当年小宫九入皇家玉碟,是在我师父的验正下进行的。” 胖和尚悄声说:“这件事是我那有钱的朋友搞的鬼,他为了不让小明月入宫恢复帝姬的名号,让宫九顶了她的身份。” 看着赵瑗原本就清冷漆黑眸子,突然如深渊一样的看不见底,胖和尚突然意识到,说的有些过了。心里有几分不安,一摆手说,“不说了,这事复杂,你最好当是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惹祸上身。” 赵瑗缓慢得转了下眼珠问:“圣上为什么对太后那么好?” “太后原是明节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当年是她带小明月离开了皇宫去了同里镇。她和小明月在慕容叶青的照顾下,生活了八年。 后来小宫九独自入宫,她觉得亏欠了小宫九,也入了宫,为了能给小宫九支持,可是什么事都做过,一个半老徐娘以侍女的身份,做到贤妃的位置,是踩了多少人上去的。”胖和尚叹了口气说:“还好小宫九没忘了她的情义。” 赵瑗觉得心跳得就要蹦出来了,以前很多不解的地方,看似有矛盾的地方,他一下子想通了。 胖和尚看到赵瑗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打了个哆嗦。琢磨着,要不要跳车。然后,离杭州越远越好。 这张破嘴啊,不能开口说正事,一开口就惹事。还是老实的呆在寺院里算命骗钱安全。 ------题外话------ 这章有些复杂,看过《狼夫骄宠小萌妻》的朋友,可能会一下就就懂了。 不懂也没关系。 知道皇帝不是赵家人就行了。 后来他早早的退位,做了太上皇。接任他的皇帝对他特别好。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3章:山水迢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一直没睡着,她隐约听到院子外面有人说话,但也没有多想。 只顾想她自己的心事呢。 下午她和表妹王昭雪,在后园子里摆了投壶,正玩的兴致勃勃,荆小白如约带了赵渠过来。 赵渠今年十七岁,和赵瑗相似的身份。 但他和赵瑗不同的是,他亲生父亲赵琤是御前副都指挥使,还有个舅舅是个四品的将军。 三品四品官朝中到处都是,也算不了很特别。 但请看重点,御前副都指挥使,这个是负责皇宫的安全职务,也就是说皇帝的安全问题,一部分在赵渠亲生父亲手里握着。 还有一项特别的,赵渠的亲生母亲姓王,建康王氏的嫡出,大儒王子默的亲侄女。 本朝重文轻武,文官很受尊重,而文官又一向尊崇王家。 赵渠过继给了皇帝,就是皇帝的儿子。要说是跟原来的家庭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谁信啊?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郭思谨的表妹,就是她表舅母王夫人的侄女也姓王,跟建康王氏是远亲。很远的亲了,王夫人的爷爷曾做过丞相,那时候和建康王氏搭上的关系。 无奈王夫人的父亲是个不作为的,她爷爷一死,聚在她家周围的亲朋们都散了。和建康王氏的关系,也断了。 尝尽了人情冷暖的王氏,立志要重新活出个人样来,就督促当时是私塾先生的秦太师读书科考。 秦太师也是个争气的,没有辜负了王夫人的心意,考中了进士,做了官,一路做到了丞相兼太师的位置。并且对夫人极好,言听计从。 现今虽然地位高了,但朝中以建康王氏为首文官,一向对秦太师那一派,不远不近的。 郭思谨到太师府一说,想邀请表妹到王府里玩,并且无意中提到,恩平世子可能也会过去。 王夫人立即赞同,并且亲自给她侄女上妆打扮。 王昭雪原本就是个清秀佳人,再经过刻意收拾,虽然称不得是倾国倾城,但也是个无庸置疑的美人。 赵渠的性格开朗,不但自己加入投壶游戏,还招呼了丫头们一起参与。一直玩到天近黄昏,秦观下班回来后,也加入其中。 少年男女们,玩得不亦乐乎。 郭思谨提出晚饭大家留下来,一起用,赵渠一句推辞的客气的话都没。 一切都很顺利。 待客人们各回各家,荆小白挠着他的刺猥头,悄悄的地对郭思谨说:“我看没戏哇。” “为什么这么说?” “恩平世子都没看你表妹哇。” “其他人呢?” “你表妹一直朝着恩平世子瞄,还故意和他靠的很近,秦老师谁都没看,恩平世子在看秋葵姐姐,秋葵姐姐时常往建房子那个方向张望。” 郭思谨想到这里,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敢情赵渠看上秋葵了? 宫内的女子坐立行走都有章程,基本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皇后对赵渠管的甚严,偶尔出宫,明着至少跟个五六个人,暗里不计其数。 郭思谨是想着,赵渠乍一看到王昭雪这么个灵动飒爽的女子,必然心动。为此,她还建议让王昭雪穿了身骑射服。 若是赵渠有了意中人,把赵渠也拉过来,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使力,这婚事不黄也得黄。 实在不行,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最重要的是,这婚事万一黄了。赵渠因为有了意中人,便不会太在意,也就不会怪罪牵连到的人。 赵渠可是皇位备选人,得罪不得的,万不能和他明着结下梁子。 最最最重要的是,若赵渠娶了王夫人的侄女做正妃,那个位置就会离他远了。 秦太师是力主议和的,为此还以各种理由谄害多名主战的将军罢官入狱。赵渠跟这样的人有密切的牵连,就会失去所有主战派的支持。但北方迟早要收,未来的朝堂将是主战派的天下。 既然打算和赵瑗好好过下去,那夫君的目标,就是她的目标。她想为那个目标出一份力。 郭思谨又叹了口气,看上秋葵也没用啊,一个丫头顶多是个通房,做侧妃的资格都没。 何况秋葵早说了,不愿为妾室。 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听到门口悉悉索索的响,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谁要敢夜闯普安王府,是不想活了。 不要说有府卫,暗卫肯定也有不少,出门都带几十个呢,家里留的更多。 应该是耗子。 明天让人摆些耗子药。 没想到是赵瑗,也不能说是郭思谨不够聪明。 他是这个府里的主子,哪个院哪个门,都挡不住他。想去哪里,甚至不用自己叫门,在院子里随便遇着个丫头婆子或是小厮,让他们前面带路就行了。 “咔嗒”一声,郭思谨一个激灵,坐起了身。 这是门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吱扭”门开的声音。 “谁?” “我。” 郭思谨摁下嘭嘭急跳的心,迟疑的问:“世子?” 赵瑗暗骂了一声,这个死女人,明知故问。深更半夜的,除了我还想着是谁。 他一肚子火气,开门这项手艺,他是跟着宋羿专门学过的,在别处片刻功夫就能搞定的事,方才忙活了半天。 他想起张伯曾对他说过的话,揽月阁是女主子住的地方,安全第一,把门栓加了双重防护。 在王府里,除了自己偷,还有哪个食了熊心豹胆的敢偷?既然是自己人偷,就让好偷一点嘛。 想到偷,他火更大了。我偷什么偷,我来睡我女人,我正大光明,我只是不走寻常路罢了。 三十后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燃灯,室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赵瑗踢倒了一个凳子,绊倒了一个花盆,又撞倒了一扇屏风,终于摸到了他记忆中,床缦飘荡,铺着水粉云锦的大床边。 “人呢?” 郭思谨坐在床沿,轻声应到:“在这里。” 赵瑗又在心里骂了句死女人,知道是他了,还不赶快燃灯,或是接接他。是她的地盘,她熟悉嘛。 郭思谨想去燃灯的。脚已经踩到鞋上了,又缩了回来。 她的脸热得烫。 她想到赵瑗临走时,报着她说的:“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但她懂他是什么意思。 赵瑗搂住郭思谨的一瞬间,脑袋里冒出了两个词:跋山涉水,风雨迢迢。 “今日初一,我晚饭都没顾上吃,就往家里赶,你开不开心?” “今天不是三十吗?” “初一。” 颈间的苏痒,让郭思谨笑出声来:“呵呵,要不要我给你找些吃的?” “我要吃你。” “我”嘴巴被堵上的同时,赵瑗带着她滚在了床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2章:我说初几就初几。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马车晃晃悠悠,到达杭州城的时候,已过子时。 赵瑗递上了玉牌,沉重的城门,被六个精壮的守门官,吱吱扭扭的推开。穿过四条或长或短的街道,到了普安王府门前。 府门前日夜有府卫值守,看到世子从车厢钻出来,慌忙开了门。 赵瑗交待了一声:“给车里的人安排个住处,好茶好饭管着,别让出府。过几天,大哥的病若是没好,好拿他说事。” 胖和尚: 赵瑗跨入府门后,又退回一步,问:“今日初几?” “五月三十。” 赵瑗从揽月阁门前转了一圈,窗户是黑的。 他挠了挠头,然后去书房里挑了一套月白色的棉布衫就进了浴房。 洗澡,洗头,快速的完成了。布巾在手心里摔打了两下,琢磨片刻,决定头自己擦干。 自己擦快啊,不用费口舌多说话,耽误时间了。 郭思谨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房内有人,也就没有守夜的丫头。 但是揽月阁有守院子门的大婶。 赵瑗在院外转了两圈,最后决定爬树。 敲门说不定要惊动其他人,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十几个人呢。 大家一出来,这个见礼,那个问好的。 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 撩了衣摆掖在腰带处,脱了鞋子扔进院子里。 赵瑗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只要想做,都可以做到最好。爬树这事,虽然十几年没做过了,但毫不犹豫,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安排得妥妥当当。 当他坐在墙上时,不再这么想了。 爬是爬上去了,可是下不去了。 院子里没树。 翻墙这事,赵瑗虽然没做好,但他运气好。今夜巡逻的府卫远远看到墙上的人影,灵光乍现,想着抓活的。 悄悄的靠近。 然后,一个飞身上墙,就把他摁住了。 “是我。” 这两个字,是从赵瑗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想着等天亮,把府卫全解散算了,省得在这里碍事,最后一个月的工钱也不用给,钱也省了。 府卫们很兴奋,一人捉一个肩膀,把他摁得死死的。被抓了还这么镇定,说不定是大人物。 可以请功领赏了。 巡逻几个月,连只野猫都没抓过呢,很没成就感。 这一下子抓了个人,兴奋得都快晕了。 赵瑗挣扎了一下,胳膊扭的更狠,酸疼酸疼的。咬着牙,含糊不清地说:“你们没耳朵吗?是我。赶快把手拿开。” 普安王府一共七十二名府卫,跟赵瑗搭过话的最多不过十名,而且还是长得比较光鲜,在门口值守的。 夜里巡逻的,都是普通府卫,哪里知道世子声音是什么样的。 再说了,人与人说话都差不了多少。即使有人觉得跟世子的声音有些近似,不会朝上面想啊。 他们正为抓到贼人激动着呢,二话不说,脸都没看,推推搡搡的就来到了管家的院子里。 正常情况下,随便扫一眼也能看到脸的。 今天情况不正常嘛,赵瑗刚洗了头,头没擦干散着等晾干呢。是以,遮了大个脸,头再一低,遮住整个脸。 四名府卫,两名摁着赵瑗,两名把张伯的院门拍得震天响。 灯亮了,接着门开了。 张伯披了衣服出来,看着赤脚散,狠不得把头勾到脖子里的赵瑗,对着府卫挥了个手:“人留在这里,你们忙去吧。这事不准对外流露出一个字。明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们喝多了酒,酒疯。” 府卫一哆嗦,谁敢在王府里酒疯?那不是差事不想要了,是脑袋不想要了。 张伯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得连应是。其中,一个机灵一些的府卫,招呼了另外三人,就想赶快溜走。 今晚的事有猫腻,刚抓到人时,只顾兴奋,根本没想那么多。 在世子妃的墙头上现个男人。 是什么个情况? 其中一个资格稍老一些的府卫走的一步一回头,他觉得这个贼人背影有些熟悉,刚想回去确认一下,张伯又对着他挥了个手。 热闹的院子里,转眼间,除了赵瑗外,只剩下张伯一人。 赵瑗抚着额抬起了头,嘴巴张了两下,话依旧没出口。以机敏著称的普安世子,一时间想不出来,此时说什么话好。 倒是张伯开了口:“世子速度挺快,我还以为今日回不来了呢。” 赵瑗觉得一向精明的张伯,今日不够精明,这时候他不该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回屋里继续睡大觉吗? 免得他继续尴尬。 张伯觉得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讲话应该说重点,他方才那句是明知故问,所以世子才不接话。 他又关心地问道:“世子,今晚是怎么回事?” 赵瑗背起手来,坦然地说:“无事,天热睡不着,出来散步吹吹风,被这些蠢货当贼抓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便没吱声。” 散步?吹风? 墙头上的风是比地上的风大。 刚府卫都说了是在揽月阁墙上抓的人。 张伯原名张清仪,是赵瑗的表舅,他和赵母是堂兄妹。 二十年前,张伯是汴京那个皇宫里的小内侍,后来皇族人员都抓了,内侍们也就散了。他就四处跑着做些小买卖,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当今的皇帝在杭州建都后,他也没想着再回去。十二年前,他听说堂妹的儿子入了宫,就毫不犹豫就拿出所有的积蓄,走了些门路,又进宫了。 张伯是个机灵人,在宫里几经辗转,半年后就调到了赵瑗所在的永和宫。 人生在世,总需要做有意义的事,即使不被人记住,自己记住就行。这些年,无论大小事他都做得尽心尽力。 给了赵瑗很多的帮助。 赵瑗怕猫这事,就是被他治过来的。当年他告诉赵瑗,一个人的弱点,无论大小,万不能暴露给别人。 别人知道了你的弱点,就相当于被人攥在了手里,对方随时会掐着你的命门。 但一个能干的人,一个精明的人,不代表他什么都懂。 张伯理解不了一个男人想见一个女人,急切的心思。他也就想象不到,赵瑗为何要在深更半夜里,坐在墙上。 但他了解赵瑗,赵瑗想说的话,不用问就主动说了。不主动说的,就是不想说,问也问不出来。 张伯一脑袋疑问,无处开解。他有些不甘心,赵瑗就这么什么都不说的就离开。 在赵瑗转身要走时,朝他腰间指了一下,想借机再探讨几句话。 “世子,您的衣服。” 赵瑗低头一看,衣摆还在腰里掖着呢。 “凉快。” 然后转身挥手道,“你忙吧,我走了。” “世子,我帮您拿双鞋?” “天热,光脚凉快。” 赵瑗出了张伯的院子,站在黑夜里犹豫了一会儿,用手背狠狠地蹭了一下鼻子。 就这样算了,回去睡大觉,太不是他的风格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更何况,鞋子还在揽月阁里。万一明日一早被人现,那就麻烦了。 还以为哪个男人扒了世子妃的墙头呢。 这误会可不能有。 赵瑗搓了一把脸,又理了理头。 坚定地朝着揽月阁的方向走去。 ------题外话------ 笑没有?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4章:圆满。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赤红着脸的大太阳懒洋洋地探出了头。 扫院子的郭大婶,捡到了一双白色绣着黑麒麟的男式鞋子,做工极是精细。 她看了看主屋紧闭的门,又看了一圈院墙,现有一处瓦块掉了。她犹豫了片刻,决定先把鞋子藏起了,悄悄的禀报世子妃。 郭大婶是个极通透的人,她想了,若是把这事告诉张伯,这份差事她肯定是干不成了。说不定,还会因知晓了别人见不得人的事,而被灭口。 大户人家里的下人们,被悄无声息灭口的还少吗? 静静和思思站在屋门外半天了,听到屋内好像有动静,两人相视了一眼,又垂着眼皮看前面的地面。 有贵客上门,世子妃同她打了一架,然后就回了德清,有些人还以为,这一回可能就不回来了呢。 不但回来了,还是世子接回来的,而且世子对她的态度大变,一般的下人也许看不到。身为世子妃贴身侍候的丫头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照眼前这形势看,早晚有一天,世子妃是要在这府里当家作主的。那她们的工钱,甚至是是去是留的问题,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大家的心很慌。 尤其是思思,这两日她心更慌。 平日里虽然没人顶撞过世子妃,但对她的态度太一般了。在她面前说话随便,有时候还随便坐,还有时候,吩咐下来的事,办的磨磨蹭蹭的。 不能仔细想,越想越紧张。早些听秋葵的话就好了,不管主子们的事,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多好。 亡羊补牢,未晚矣。在这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做事,不管闲事。世子妃什么时候开门,就耐心的等到什么时候。 万不能因为等的时候长,就不耐烦了。 屋内的人早醒了。 赵瑗多年养成的习惯,晚上不管多晚休息,总会在天亮前醒来。他醒来后,在黑暗里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是睡在揽月阁的床上,那个女人触手可及。 这一刻心里满当当的。 就像刚做过一件十分满意的事,又像饿了很久,吃了一顿好饭那样的充实圆满。 可是,还想呢。 他把女人拉进怀里,连摸带啃了一会儿,又翻身而入。 难怪青楼的生意好,光棍汉想破头了,想娶亲啊。 这件事太美妙了,比渴了三天喝三碗清泉水还爽。 他万分后悔以前的决定,白白浪费掉了半年的美好时光。 管以后怎么样呢,先顾了眼前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娶到我府里,就是我的人,至于什么时候不要,都是我说了算。 当一切又归于平静。 室内也亮了。 他拢着郭思谨额前潮湿的头,略有些不安地问:“怎么样?” 赵瑗满是期待的望着郭思谨,她咬着嘴唇看了他一会儿,眨了几下眼,才慢慢抿嘴笑了。 他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又听到后面的回答,终于整个心都落下来了。 郭思谨说:“很棒。” 她的嘴角是弯的,白里透红的脸蛋,因为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看上去更加透明,飞扬的眼稍撩起浓浓的笑意。 赵瑗也觉得自己很棒,很有能力,他可以凭实力,改变一个女人的样子。让原本就十分好看的人,更加的娇柔百媚。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她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还有比她更密的人吗? 两个人没有丝毫阻隔的睡在一起,口水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没有比她更亲密的人了。 赵瑗又娄着郭思谨,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白玉兰的香甜,直入心肺。哪天不要了,怪可惜的呢。 赵瑗偷偷的叹了口气,即便我不要了,其他人也别想要。我要不要她,她都是我的。 磨磨蹭蹭,直到太阳隔着窗纸透了进来,赵瑗才十分不情愿的起身。 他看了一圈,在床头看到自己的衣服。慢慢腾腾的穿上,然后坐在床沿,对依旧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了半张脸的郭思谨,捏捏扭扭地说:“帮帮我吧?” “嗯?”郭思谨冲着他眨了眨眼。 她的眼睫毛一根根分明的墨黑,微微翻卷着,每眨一下,就像两把小扇子似忽闪一下。 隐藏在扇子下面清澈的眸子,幽幽深深的望着他。 分明是穿了衣服的,被她看的像是什么都没穿似的。 赵瑗的脸腾一下子热了。 “我的鞋在院子里,大概在东南角。” 昨晚他又坐在墙上后,先是伸下一条腿,接着用两只手扒住墙沿,准备两条腿同时坠下后,往下跳,手却滑了,屁股直接落在了地上。 疼得他咧着嘴坐了半天,才缓过来劲。走到房门口,拨门时才想起,光着脚。 当时气的想把这个院子砸了,哪里还有心情,在黑灯瞎火的地方摸鞋子。 郭思谨忍不住问道:“你放那里做什么?” 这问题搁谁身上,谁都好奇,谁都不会想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穿着鞋子太滑,不好爬树。” 赵瑗把前面一句说出来后,后面的就说得很坦然了:“我叫了两声门,没人应。大家都正睡的香,吵醒她们,她们在心里怨恨你就不好了,只好爬墙进来。” 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妙。我是为了你好,才如此做的。 郭思谨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你把头转过去,我好穿衣服。” 赵瑗想说不用穿了,你哪里我没看过,却没说出口。 他也正不好意思着呢。 郭思谨把睡裙罩在身上,跳下床后,回头看了眼抄着手的赵瑗,又抿了一下嘴角,从衣柜里拿了件浅灰的衣衫递给了他。 “穿这件。” 赵瑗伸出胳膊接衣服,郭思谨笑出了声。 衣襟袖子上沾了不少土不说,手腕上还有擦伤。她捉住了他的手。低笑道:“小瑗瑗爬墙水平不行喔,改日我教你。” “我要节省力气办正事,不想在那些小事上花心思。” 赵瑗有些失落,他都浑身无力了,她居然还是精神抖擞的。他看了看窗户上的阳光,万分不情愿地想着,算了,等晚上吧。 太阳热烈地挂到了一杆子高的地方。 门口等着侍候的人,换上了秋葵。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 门终于开了。秋葵看到满脸通红,又笑意满满的世子妃,微微有些诧异。 “世子在房里,送两桶洗澡水过来,再把世子的鞋子拿过来一双,昨日他穿的那双鞋绊了他一跤,他生气扔掉了。” 秋葵更诧异了,主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行了,什么原因,根本不用给下人们解释。 赵瑗听了,大赞自己女人就是不一般,会说话。 让人送鞋子是不用解释,但院子里的鞋,肯定是会被人现的,别人会怎么想? 只是可惜了一双好鞋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5章:六月一日。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五年来,宋羿第一次在清早的时候,不想起床。 昨日下午,他让林小海滚了之后,就去了普安王府见张伯。 张伯听了他讲述德清的事,深沉地说:“具体情况你我二人心里有数就行,不用给世子讲了,免得他烦心。” 宋羿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赵瑗,他想好了,万一真出了事,他一个人担。 给张伯讲的原因是,张伯考虑事情比较周全,万一有哪里不妥可以给他指出来,他再想办法去弥补。 但张伯提出来这个要求,他心里有些异样。 这是有人命牵扯在里面的,当真让他一个人扛了。 宋羿又问了林家的事。 张伯说,世子想让他报名给事中的竞选,说是件难得一遇的好事,就帮他寻了个人家,不用多来往,寄挂一个名字而已。 宋羿想骂人的话,又在嘴边荡了荡。 他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主要推手,不是眼前说话的人,也不是赵瑗。但还是把所有的人都厌烦着了。 好事好事,大家都觉得是好事。有谁来问他,这是不是件好事?他是不是愿意? 自己的事,人都找上门来了,他本人还不知道。 他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他都可以叫爹叫娘吗? 从张伯的院子里,走出来后。他在王府里转了一圈,听到后园子里的阵阵笑声,站在门口向里面探了探头,看到荆小白笑得前仰后合,看到她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不管是什么事,但肯定是与他无关的。 宋羿突然觉得,没有他,好像谁都可以过得很好,没有人在意他,没人需要他。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一点都不想动。 六月一日,晴。 郭思谨认为这一天,是值得她一生去记着的日子。 她和赵瑗一起起床,一起洗漱,一起到饭厅里吃饭。 饭也是她喜欢的小米粥和油饼。 张伯笑眯眯的立在一边说:“刚接了德清那边连夜送来的消息,郭大人的事已经查清了,是被人设计陷害,这两日就结案。” 郭思谨望向赵瑗。 赵瑗的表情淡淡,一点也没有意外似的。 “凶手抓到了吗?” “查到了,看到事情败露,衙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提前服毒死了。” 赵瑗看了眼郭思谨对张伯说:“具体情况,待会儿我们在书房里议。” 张伯走出饭厅后,赵瑗低头微笑着问郭思谨:“没事吧?” 郭思谨眼睛眨了眨。 “什么?” 赵瑗略皱了一下眉:“刚说到死人,还吃得下去吗?” 郭思谨在桌子下面,摸了摸赵瑗的腿,喜气洋洋地说:“有你在的地方,蓝天白云,空气都是清新的,我还要再吃一张油饼。” 她又开心地笑了一声:“反正你能养得起。” 这笑脸真好看呢,比最好看的花还好看。赵瑗握住了他腿上了手:“你要是想知道详情,也去书房里听听。” “不听。又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结果就行了,余下的事你操心吧。” “还没来得及问你,昨日你都做什么了?闲了帮我做两个帕子吧,我也要四角绣花的,要跟你的一样,最好把你的名字也绣上去。” 郭思谨弯了弯嘴角说:“男人用绣花的帕子,不怕被人瞅见了笑话吗?” “笑话的人,那是羡慕嫉妒。” 真是一个明媚的早上。 饭后,赵瑗在书房里与张伯谈了小半个时辰,又去后园子里找到正在帮荆无名砌墙的荆小白,让他去告诉宋羿,让宋羿在宫门口等他。然后,就骑马入了宫。 荆小白得了赵瑗的马,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赵瑗的吩咐,他执行得十分利索。 宋羿是被他从床上拉起来的。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睡?”宋羿懒洋洋地问。 “我一晚没睡哇,帮傻叔叔建房子了。”他伸出了一双磨出泡的小手,扁了扁嘴说:“爹爹你看,我不想帮忙,傻叔叔拖着我不让我走。” 宋羿看着荆小白指肚上的血泡,一下子心里敞亮了。 “你这两天别去了,等他的房子建好了再去。” 荆小白“嗯”了一声说:“我去睡了。” “等等,我帮你把手指头处理一下。” …… 荣国公府。 刘武僖坐在书房的大圈椅上,他的军师坐在他三步远的对面。 军师是个五十多岁精瘦的中年人。 瘦长脸,黑黑的。 “无邪在普安王府建房子,看样子是要住下来。” “你跟他搭话了吗?” “答了,他没理我。” 刘武僖抚着额头,又问:“当年是不是生过,我不知道的事?小谨怎么不打招呼的就走了?而且再没与我联系。” “属下不如。” “查出来他现在在哪里了吗?” “没有。” 刘武僖叹了口气,又问:“那里的事,如何了?” “无从查起,查不出结果。但上面的人会怀疑他。”军师呵呵笑了两声,原本温和的脸,被他这一笑,显得有几分狰狞。 “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做事也一样。最初怀疑的念头,哪怕只是一晃而过,日积月累,就成了山。” “哦?”刘武僖抬眼望向军师,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接着问:“上面的人不会怀疑是这边的人做的手脚吗?而且还有那个老头子,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个时候动手,大手笔又伤不到本人,弊大于利,又容易被怀疑上的事,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小世子身边,多少能人志士,会做如此愚蠢的事吗?” 军师又呵呵笑了:“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上面那人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只看证据,更多的时候,是分析一件事,是否合常理。至于老头子,他只是同里镇的皇帝,出了同里镇,什么都不是,左右不了风向。” 这种搞阴谋的事,刘武僖不想再谈论。他又叹了口气,沉重地说:“木兰是个麻烦。” “不是有人在帮着我们吗?” 刘武僖惊讶道:“谁?” “普安世子妃。” 刚燃出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刘武僖又没了精神:“她来只是走走过场,对他们没有利的事,哪里会用心。” 军师冲着刘武僖摇了一下右手的食指,话里带着笑意:“不,她是奉了旨来劝说小姐的,必会尽力。里应外合,群策群力,没有办不成的事。” 刘武僖坐直了身子,一直阴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气。 “那个关节打通了?” 军师又是呵呵笑:“没有打不通的关节,就看舍不舍得使力。” 刘武僖冲他坚了一下拇指。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跑来。 “老爷,普安世子妃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6章:无标题。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在宫门口等了大约一刻钟,赵瑗便出来了。 “神兵出马,一个顶三。”赵瑗满脸笑意的挽了宋羿的肩膀,开心地说:“早上听张伯说了,事情妥了。早知道还是你行,我还多跑那两趟做什么呀,大热天,晒得头脑晕。” “远点,远点。”宋羿皱着眉,推着他说:“一身汗臭。” 赵瑗抬起胳膊闻了闻,又举到宋羿鼻子下,一本正经地说:“你再闻闻,正宗的龙涎香,若不是想多染几次这贵重的香味,我哪里会往里面跑那么勤。” 宋羿呸了一声说:“草民享受不起。” 赵瑗嘿嘿笑道:“不高兴了?我打算亲自告诉你的,怎么向你说你好接受,我都想了半夜。” 赵瑗坚起拇指说:“先讲个故事。” 又坚起食指,“再分析故事里的人物。” 又竖起中指,“再结合现实。” 又竖起无名指,“扯到你身上。” 又竖起小指,“讲一番大道理。” 最后两手一拍:“这事就成了。” 赵瑗咬牙切齿地说: “是哪个大嘴巴的蠢货,我还没回来,就告诉你了?我想了半夜的话不是白准备了吗?你告诉我是谁给你说的,我非打死他不可。” 赵瑗看宋羿仍是没什么表情,又挽了他的臂膀,还把头靠了上去,委屈地问:“你要生气生多久,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或者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会不生气。” 宋羿说:“你亲我一下吧,亲我一下,我就不气了。” “滚。”赵瑗推了他一把,又哼了声说:“滚一边继续去气吧。” 话落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宋羿对赵瑗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候他觉得赵瑗是他的长辈,有时候觉得是他的兄长,有时候又觉得像他的弟弟,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赵瑗是他的知已。 就像现在这样。 赵瑗理解他,理解他的不高兴,对于一般人来讲的好事,知道他不喜欢。然后,会去哄着他,给他讲道理。 他常说自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能走直路绝对不走弯路。不喜欢听别人罗里八嗦的解释,看见谁在他面前说话罗嗦,就想拍死他。 他却喜欢听赵瑗给他讲道理。 若是有人问宋羿,你愿不愿意为了赵瑗去死? 他回答是肯定的,是毫不犹豫的。 赵瑗赏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活得光鲜,而又自由。 二人一阵大笑过后,宋羿低声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知道赵瑗知道他说的那边,是什么事,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多时候,话不说的那么明白,对方也能准确的理解。 赵瑗一指路边的马车,问:“你备的车?” 宋羿又恢复了以往常见的笑脸,嘻笑道:“方便说悄悄话嘛。” 两个人先后上了车。 “经界法倒是顺利了很多,今早得的消息是已经有十二家换契了。那件事没有进展,说是找不到线索。”赵瑗和和缓缓地说:“我准备明早起程再去一趟,找慕容叶青谈田地的事。” “我要去吗?” “你去秀州再把上次的事,调查一下。我原想着不再追查了,看来这样不行。出了事不了了之,别人会以为我们好欺负,总想搞事情。” 赵瑗顿了一下说:“对外就说,我大哥碰伤了腿,行动不方便,让你去帮忙照料的。” 宋羿颦了一下眉眼说:“早知道不放那对母女了,她们肯定手里有什么,不然那人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去死。现在再抓,容易引起注意。” 赵瑗接话道:“这次不管那对母女,从捕头那里入手。自古官匪一家,我不信那个李捕头一无所知。 … 郭思谨在荣国公府呆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便离开了。她和秋葵去沁园春,喝了壶茶才回普安王府。 张伯告诉她,昨晚赵瑗从秀州带了个和尚,安排在了春园,可能要暂住几日。郭思谨又向张伯问了几句话,得知原来是那个算命和尚。 回揽月阁的半道上,她停住了脚,对秋葵说:“我们去找那个和尚算算命。” 秋葵瞪着眼说:“算命都是骗人的。” “你不觉得他骗的比较高明吗?”郭思谨爽朗的笑道:“走了,去春园,去看看他。” 胖和尚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及着鞋子四处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院子,恼怒的心情,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胖和尚第一次见到赵瑗,是在两个多月前,也是算命。他说赵瑗是大贵之人,贵气冲天,但在他生命中有一个福星,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然后,问他要不要破,破解之法,只需二十两银子。 赵瑗说没钱。 胖和尚不信。二十两银子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了,但他坚信眼前这个人,随便就能拿出来。 为了赚到这笔钱,他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名字其中一个字。当时脑中灵光乍现,说道:“谨,谨慎的谨。” 二十两银子果然赚到了。 拿到二十两银子后,他想到他那个名字里带谨的朋友,万一出现在杭州,被人盯就不好了。于是说:“那人是女的。” 末了又添了句:“很漂亮。” 红颜祸水嘛,他算命也不是凭空乱说的,也是用了脑子的,讲良心的。 名字里带谨,是女人又漂亮,这种机率不多,不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二十两银子,他赚得心安理得。 在赵瑗又找上他,问他一个女子测谨字,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郎中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胖和尚心下嘀咕,这么巧?这贵公子该不会和那女子是一家吧。 骗钱可以,惹别人家里不和睦就不好了。 于是急忙说:“我是个郎中,算命都是瞎说骗人的。你不信,去问问寺院里的人,给皇帝治病的御医,跟我比都差远了。胳膊腿只要没掉,我都能给治好。” 就这样招惹上了这个贵人,并且知道了他是传说中的普安世子。 在这个小地方断断续续的住了十多年了,住腻了,想挪挪窝,他还以为是抱了棵大树,重新出山呢。 结果把他给囚禁了。 怎么一个恼怒了得。 郭思谨踏入春园,看到胖和尚正躺在桐树荫下的竹椅上,剔着大板牙。 她对着身后的秋葵和静静一挥手说:“把茶摆上,这里就不用侍候了,你们忙别的去吧。” 胖和尚斜了她一眼,慢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 “夫人看着眼熟,可曾见过?” 郭思谨往一边一站,他看到后面那个小丫头,冲他呲了个牙。 胖和尚嘿嘿一笑指着她说:“小丫头,我看你满面红光,这是要走桃花运征兆,恭喜恭喜。”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最关心什么? 当然是姻缘了。 胖和尚能摆摊算命十几年,不是见人就胡说的。这里面包含了许多学问。 秋葵又冲他咧了一个嘴,才和静静一起出了春园。 “老先生,我来跟你探讨一些问题。”郭思谨坐在胖和尚对面,一边沏茶,一边说。 “慕容白在哪儿?带他来见我。”胖和尚塔着眼皮说。 “这会儿在睡觉呢,下午我带他过来。” “我见过他之后,再跟你说话。”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笑道:“你还是算命先生呢,应该算出来我是谁了。在一个地方,跟内宅当家的较劲,会有什么好处呢?说不定没饭吃要饿肚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坏人啊 赵瑗和宋羿一起进了沁园春,对跟在后面的店伙计说:“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包房,上最好的菜,还有最好的酒。” 这是赵瑗第三次进沁园春。 第一次是两年前,头名状元的答谢宴,刑部尚书的儿子几乎把朝中有头脸的官员全请来了,赵瑗是其中之一。 第二次是郭思谨喝醉酒那次。 虽是不常来,店伙计还是认出他了,更何况还跟着宋羿,宋羿那是杭州城的名人,经常在街上混的,没人不认识他。 是以,把二人安排到二楼雅座后,就跑去告诉了他的老板李慕。 李慕听了伙计的报告后,淡淡地说:“这是不付钱的主。上四个素菜,把我们去年冬天酿的酒送上去就行了。” 伙计为难地说:“客人要是不高兴呢?” 白瓷酒坛,水墨色的纹理在坛肚位置,勾靳出了房屋和树木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李慕告诉伙计的方法,用店里最好的酒坛装酒。 宋羿轻轻缓缓的揭开坛封,深吸了口气,又对着坛口闻了一下,脸色有些失望,对立在旁边的伙计说:“这是去年的酒,用的杏花村的方子,但跟杏花村比,少了最关键的一味灵魂,有点烈。” “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酒,我们老板亲手酿的,一般不外卖,你看酒坛就知道。” 宋羿与赵瑗对视了一眼。 “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伙计走出门,宋羿哈哈大笑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应该指明要什么菜,什么酒了。这样,他们想赖也赖不掉。等着看吧,说不定上来的是这里最便宜的菜。” 赵瑗扒着酒坛子,往里面看了看:“不会往里面吐口水吧?” 宋羿望着赵瑗有些铁青的脸,闷笑道:“这还不至于。”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7章:世子的心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没多久,青青素素的菜也端上来的。 店伙计满是歉意的说:“还没到饭点,这半晌子里,肉还没买回来。不过,菜是我们这里手艺最好的厨子炒的。” 赵瑗冲伙计挥了个手,不然还能咋的?还能站起来跟他吵?背后之人,说不定正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虽然不是好酒,但一样能喝。对于经常喝好酒的两个人来说,新酿的酒,竟然喝出来别样的风味。 赵瑗为宋羿满了一碗酒,推到了他面前说:“林家既是给你安排了宅子,你就去住呗。不要白不要。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们。” 宋羿迟疑了一下,嘻笑着说:“姓林啥时候转风向,听从你的召唤了。” “秦奸相安排的。” 宋羿十分诧异的样子:“你居然能同意他的提议。” 赵瑗叹了口气说:“人生多艰难,有时候也得适当的妥协,反正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一时间里,我还真想不到,比林家更合适的。圣上又想让快点办,也认为林家合适。” 宋羿沉思了一会儿,问:“世子妃呢?”他望着窗口说,“同里这一趟,我看你们处的不错。” “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打算先留她在府里,等娶亲时,把她降为侧妃。”赵瑗抚摸着手里的酒盏,慢慢地说道:“我考虑了,既然是我的人了,和离另嫁也不妥。” 宋羿猛一回头:“哦?” “一个月前,你问我的,书房里的人。就是她。”赵瑗愤愤地说:“她给我下了药。”又补了一句,“幻情。” 半天后,宋羿才接话:“‘幻情’五千两银子一滴,一般人还未必买得到。它的优点是没有副作用,而且无色无味,不易被人觉察。” 赵瑗猛地抬眸,接着眯了一下眼,话没加思考就脱了口:“这么贵。” “她哪里来的药?” “没问。不说她了,影响心情。”赵瑗转话,入了正题:“等你入了职,搬了新宅子,看上哪家姑娘了,也成亲吧。”他嘿笑了一声,“成亲多好,睡姑娘不花钱。” 宋羿不以为然地嘟囔道:“娶亲又不是为了睡。” 赵瑗由衷地说道:“不是为了睡觉,谁还成亲?娶媳妇就为了睡觉的。就像你以前说的,那物件长时间不用,会坏掉的,会变小。” 宋羿轻笑了一声后,迟迟缓缓地问:“你现在也觉得那件事好了?” 赵瑗咬着下唇,点了一下头,然后小声说:“等你娶亲,一定要找清白女子,不能只看漂亮。” 他又解释:“女子都对她第一个男人感情深,念念不忘。媳妇是自己最亲的人,不能娶回来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人。” 宋羿淡淡地说道:“你这歪理论是哪里来的?” 赵瑗嘿嘿一笑说:“你告诉我的。在蜀州的时候,月亮亮堂堂的,我们睡在屋顶上聊天,你忘了?” 宋羿想了一下,好像是说过。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瞎说呢。”宋羿叹了口气说:“要娶自己喜欢的,这样的话,她就是自己活着的动力。为了她,可以去做任何事,而且不会觉得厌,更不会觉得累。” 他看着赵瑗说:“你追求的东西多,体会不到这种唯一想要感觉。” 赵瑗一口气喝了半碗酒,然后望向别处,接话道:“熄了灯,都一个样。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宋羿呵呵笑了两声后说:“既然都一样,清白不清白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爱慕一个人,无论她是什么样的都喜欢,哪怕带着几个孩子呢,也愿意替她养。” 赵瑗是想趁机让宋羿打消掉那个不该有的念头,绕了半天,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要表达的是,娶亲不要打别人媳妇的主意,那是有男人的人了;又想开导他,天下女子都一样,不要老盯着一个看。 好女子多的是嘛,除了我家的,你娶谁都行,我都大力支持。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口才退步了,还是因为宋羿的观点是对的,在这个问题的讨论上,让宋羿占了上风。 “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行了吧。”赵瑗哼了一声说:“反正我小心眼,我的人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碰一下手都不行。” 他又想到了在秀水茶楼的那一幕,脸色阴沉地说:“谁要碰一下她的手,我都不要她了。我不要她,她也别想好过。” 高兴而来,沉闷而归。 两个人都有心事,都不相继续面对彼此,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结束了这次劣酒素宴。 到了楼下。赵瑗对店伙计说:“我府上有金卡,你若是不信,跟我一起去看。去的时候,顺便把楼上那两个酒坛带上,我拿回去插花,我夫人最近喜欢在房里摆些花草。” “客人,我们的酒坛不让带走。”李慕交待过伙计,就当不认识他们。 “你们这里最好的酒,都让我们喝了,一个破烂坛子都不让带走,是什么意思?难道酒还不如坛子值钱呢?你们这是做的什么生意?欺瞒客人呢?要不你随我去衙门,把这话讲给官老爷。” 楼下有人认出此时讲话的是普安世子,看到他跟伙计有纠纷,原本想上前打招呼的,扯袖子挡脸,赶快溜出了门。 丢脸的时候,被人看到,可不是好事。 … 赵瑗回府的一路上,都在想关于孩子的问题。若不是宋羿提到孩子,他都忘了这档子事了。做那事,是可能有小娃娃的。 这时候怎么能让有小的。 还没等到她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呢。她若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敢狡辩。那就,那就…… 算了,这个问题,到时候再想吧。 他走到门口,对府卫说了句:“让世子妃来书房。” 府卫以为听错了,追着问:“世子,您说什么?” 赵瑗回头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能怪府卫啊,以前都是说,让张伯来书房的。 关于来书房,还是他直接去揽月阁,或是问了别人世子妃在哪里,然后去找她。 赵瑗琢磨了一路,选择了前者。 他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底气足一些。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8章:生个孩子吧。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感觉嗓子眼还是干的,又喝了一杯。 烦躁又紧张的时候,时间跑得很快,赵瑗还没有准备要说的话,郭思谨就来了。 “从揽月阁过来的吗?”赵瑗开口问话的时候,脸是僵着,没缓过来劲呢。 “春园。”郭思谨笑意盈盈的迈步入门:“和老先生聊了一会儿。” “聊的什么?”赵瑗走上前去拉了她的手,把她牵到椅子上,按了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晚一会儿再告诉你,有点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郭思谨仰望着赵瑗,满目的笑意:“找我有事吗?” 瞧她开心的样子,有事没事的闲笑什么。哼,听了他的话,就笑不出来了。赵瑗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两只手,含情脉脉地看了她一会儿,把脸枕在了她的腿上,小声闷闷地说: “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有了小娃娃,就做不成那件事了,等孩子生了,你肯定没空理我。我不想这样子,我们还没好好相处呢。” 赵瑗觉得这些话不够有说服力。正在思考着,再找些理由时,郭思谨愉快地笑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要告诉你,怕说出来,你生气呢。一年以后?还是两年以后?” “什么?” “孩子呀,等三年以后也行,那时候我二十一岁,我娘生我的时候,三十三岁了呢。把我生得多好看,是吧?” 过了一小会儿,赵瑗抬起了头,仰望着她,沉沉地说:“我以为你会不高兴,会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郭思谨双手捏住他的脸,嘿嘿笑道:“你若是不想要我了,有了孩子一样能撵走呀。万一孩子也不想要,让我带走的话,那就麻烦了。带拖油瓶,很难嫁到好人家的,谁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 赵瑗皱了皱眉。这个死女人,生了孩子还想着另嫁,她不是应该信誓旦旦的保证,此生只有他一个男人吗?会永远跟他在一起,赶也赶不走吗? 若是这样说,那他就再考虑考虑。对于一个爱慕自己的人,他也不会狠心的赶尽杀绝。 不但想着自己会走,还想把我的孩子带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生?我皇家血脉怎么可能让流落在外? 好吧,即使不是皇室,也是皇家宗室。 赵瑗突然变了脸色,目光寒寒,郭思谨松开了捏住他脸的手,不安地问:“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赵瑗想说,孩子不准带走。转而又想到,孩子在哪儿呢?屁影儿都没呢。 “现在就要吧,生个我们的孩子,多有意思,不知道长的是像你,还是像我。”他想了一下,严肃地说:“最好像我,我比你好看,那孩子也好看。” 郭思谨吃吃笑道:“好。你生吧,我没意见。” 赵瑗又把头落在她的腿上。郁闷了半天后,低缓地说:“你誓,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以后不论生任何事,都不会另嫁人。” 郭思谨摸着他的头问:“任何事是什么事?比如呢?” 赵瑗沉闷地说:“比如我死了。” 郭思谨哈哈笑了起来,笑得赵瑗内心里不安,好像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似的。 郭思谨笑过后,轻轻慢慢地说:“你要死了,我就另嫁人,把你忘了,好好活着。”说完,又笑了,“你还敢死吗?” 这个死女人,真是没有顺他心意的时候。随便应一句,让他开心一下,不行吗? 赵瑗气恼地说:“我要吃你做的饺子,你亲自下厨,不能让别人帮忙。” 从摘菜,洗菜到和面包饺子,全程只有郭思谨一个人在做。吃到皮薄馅足的饺子时,赵瑗心里的郁闷,荡然一空。 这个死女人,手还挺巧呢,做事干净利索。灶房里的大婶一直夸赞她,说谁娶了这样的媳妇,那是天大福气。 赵瑗为什么知道这话? 因为,中间他去看过几次,他要盯着她,免得她偷工减料让别人帮忙。 放下筷子的时候,赵瑗才想起来,回来之前,在沁园春吃过饭了。不过这点小事,影响不了他愉快的心情。 他满怀期待地问:“你下午做什么?” “去荣国公府一趟。” 死女人呐,他把下午要做的事都推了,想着在家陪她呢。 什么时候,她会顺着自己的心意? … 郭思谨又去了荣国公府。 刘武僖和他夫人都没在,管事婆子赶忙把她往小姐住的寒烟阁里领。这是老爷交待下来的呢。普安世子妃来了,要热情客气。 其实下人也盼着她的来。 原来小姐在屋内又是摔又是砸的,还把送的饭给扔了出去。世子妃在时,明显好多了。虽然依旧是没啥好脸色,但总是能消停一会儿啊。 毕竟有外人在嘛。 这次,郭思谨呆了半个时辰便走了。 她走后,管事婆子听到了从寒烟阁里传出来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的。婆子招过来一个小丫头问究竟,听了丫头的叙说,婆子的脸色阴阴晴晴,喜忧掺半。 郭思谨又回到王府时,下午的时间还没过半。 她喝了杯凉茶,就让秋葵去请春园的胖和尚。胖和尚正在睡午觉,被强行叫醒,有些不太乐意,哼哼叽叽的。但一想到,以后的自由问题,洗了把脸,整了整衣服,就跟着秋葵出门。 郭思谨是带他入宫的。午饭前,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瑗,赵瑗说按着她自己的想法做就行,不用特意告诉他,她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府里的花花草草,小猫小狗什么都归她管。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郭思谨坐在入宫的马车内,想到赵瑗当时说的话,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要说话算话,这件事帮你办好了,就放我走,并且给我五千两银子。”胖和尚扒着车窗朝外看着说话。 郭思谨敛了敛笑意,清朗地说:“人活着总要有些作为,你这一身的好本领,窝在一个小寺院委屈了,做个御医什么的,不好么?当今圣上颇具慧眼,不会让你这颗宝珠蒙尘的。” 胖和尚哼哼了两声,没再接话。他知道,他自由的决定权不在她手里,也就再懒得跟她废话。 眼看着,马车到了宫门,郭思谨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对着胖和尚交待:“你先在外面候着,记住,以后无论见了谁,都不许再说胡话,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胖和尚哼了一声说:“小夫妻和好了,相互之间真是没秘密呀。你知道我说什么话了?” “不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否则世子也不会把你关起来。” 慈宁宫。 李德海一边给太后轻打着扇子,一边说:“小王爷现在在宋侍卫那里,此前有几拨人请,他只去了安国公那里。” 太后厌厌地说:“一个小孩子,正是活泼爱玩的年龄,搞个鸟什子王爷束住他,老鬼也真能想得出来。” 李德海接话道:“听说太师已经把王府拾掇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小王爷只身入住就行,什么都备齐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道:“小算盘打的倒是好。” 李德海看到太后不太高兴,转话说:“奴才刚听说了一件新鲜事,给太后讲来听听?” “说。” “吏部的林大人,就是家里有五个闺女那家。突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了,叫林一飞,给他儿子在东市最好的地段买了处宅子。” 太后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新鲜。” 李德海嘿笑了一声说:“新鲜的是,林一飞是宋侍卫,宅子是太师三年前置办下的,就在我那小院隔壁,这事奴才知道一些,建房的砖瓦,屋内的家俱都是上等材料,当时开建时,挑的精细着呢。” 太后瞟了一眼李德海,若有所思的说:“就是大哥身边那个侍卫,小白的干爹?” “正是。”李德海笑得一脸灿烂:“我入宫时,宋侍卫正由林家的人陪住,进那院子。这么个奇葩的人,以后是奴才的邻居了,想想都觉得有趣。” 太后又冷哼了一声:“那老鬼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只要是有利的事,跑得比谁都快,这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正在这时,宫女青霞打帘了进来。 “太后,普安世子妃在外求见,说是带了个郎中,医术了得,给太后请个平安脉。” “我这没病没灾的,都活腻了,巴不得早死呢,请什么脉呀。就说我今天身体不适,让她改时间再来。” 青霞正要转向出去,李德全停下了手中的扇子。 “等等。”然后,呵呵笑道:“太后身体不适,郎中正在门外候着呢。” 这随口的理由找的,真是,都是被这帮人气的。太后也忍不住笑了。 “算了,让她进来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19章:六月一日晚。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整个下午都在自家后园的凉亭里看书,微风抚面,荷花清香。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悠闲坐在这里。 王府是去年九月份建成的,十一月他就成亲了。 成亲前的一个多月,由于王府很多地方需要修缮,他仍住在永和宫。至到成亲的前十天才搬进来,那时候一直为了成亲礼忙碌,从没有静下心来在这个园子里坐坐。 成亲后,为了躲那个死女人,整日的不在家。 不出外差的时候,有时在永和宫看阁看书,有时在紫辰殿陪圣上聊天,有时在户部,有时在刑部,有时在某个官员家里,或是在街上的茶蓬子里喝茶,或是在城外的树林子里睡觉。 躲她干什么?难道她还能吃了自己? 要吃,也是他吃她。 赵瑗把书本放在了石几上,仔细想了一下,为什么要躲她。 因为不想面对她,不想去考虑的她问题。 对,就是逃避。 在家庭这个战场上,他是个逃兵。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是我家,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有什么可逃的? 以后,我想在家里,就在家里。 他眯眼瞅了瞅西斜的太阳,皱了皱眉,怎么感觉一动不动似的?把放下的书本又拿起来,还是,这样时间过得快一些。 目光落在书页上,眼前看的却不是字。 赵瑗在想若是此时,那个死女人也在。 她会做什么呢? 会坐在他旁边绣花,郭俭说她绣的花比宫里的绣花娘都好呢。让她给自己的中衣袖子上绣朵红蔷薇,嘿嘿,多有趣。 赵瑗转念又想,也不一定会绣花,也可能会看书。 哼哼,看书肯定是装样子。 趁他不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他。 也不一定看书呢,她那厚脸皮的样子,想做什么,根本不用打掩护。说不定直接坐在他跟前,趴自己怀里了。 赵瑗咂了一下嘴。 这样,也行。 就把书本放在她脸上,翻书页的时候,趁机捏捏她的脸。 他又一想,不对,那死女人哪里会有这么老实的?她肯定直接坐自己腿上,再搂住自己脖子了。 这时候,自己不高兴说她,大白天这像什么样子,会被人看到呢。 她会怎么样呢? 她肯定会拖住自己的胳膊往揽月阁里去。然后说:“进屋,关门,别人就看不到了。” 张伯在府里转了一圈,本想看看厨子的房子建的怎么样了,却看到赵瑗正对着一本书,呵呵的笑出声了。 “世子,您下午没出去?” 赵瑗仍旧在笑着,张伯提高音量:“世子。” 赵瑗快速地眨了几下眼,仰头望向张伯,有些怔怔地问:“有事?” “您下午没出去呀?” 这还用问吗?我要是出去了,现在在此坐的是谁?难不成是鬼?要是鬼,早就把你吓跑了,还心思在这里没话找话的打断我思路。 赵瑗微皱了一下眉,又问:“有事?” “您不是要去平江府吗?晚上有船,刚跟您订了间上等房。” “我骑马去。” “您今晚坐船走,和明早骑马出,到地方的时间差不多,而且坐船还能休息。” “我骑雪影。” “您不是送给荆王爷了吗?” “我借几天。” “雪影可以跟您一起上船,在船上睡一夜,就可以走几十里路。省时省力。” 瞧他能的,显示自己会办事呢。赵瑗觉得这个管家真该换了,还是让他只管外事吧。我想在家里睡一晚,难道就不行吗? “我答应世子妃,跟她一起吃晚饭的。” “船要亥时中才开呢,吃过饭不耽误。”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赵瑗用手指扣着桌面问:“秀州那事,刑部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眉目。您说不让追,我就没再让人问了。” “湖州那件事呢?” “消息还没传过来。” “沁园春呢?” “没有眉目。” “同里那边呢?” “仍没有进展。” “慕容旋联系上了吗?” “没有。” 看看,这么多正事放着不去干,老盯着我的私事做什么。赵瑗望着张伯呵呵笑道:“别的都不急,找慕容旋的人,再增派些人手。”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舅舅,给您找个媳妇吧?太后宫里的赵德海娶了三房媳妇了。冬天暖个脚什么的,多好。您要是觉得住在府里不方便,我在附近给您买处宅子,您和舅母单独过。” 张伯觉得世子今天说话很奇怪,这一句,那一句的。不过,他还是认真接话了:“现在是夏天。” “冬天总会到的嘛,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张伯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他说:“我那边还有点事,世子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去把船票退了吧,今天初一,算命先生说初一要在家里过,一个月之内平安顺遂。” 看着张伯离去的背影,赵瑗心里愉快极了,跟他闲聊这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在天边了。 两个人进宫,一个人出宫。 郭思谨到了马车上,秋葵说:“那个老骗子还挺能唬人呢,居然把太后也唬着了。” 郭思谨开心地笑道:“骗人哪有那么容易,他是有真才实学的。”说着,对着前面吩咐道:“胡伯,到沁园春停一下,我去拿两个菜,上午订下的。” 荆小白正睡的香,被宋羿摇醒。 “我去秀州,一会儿就走,明日世子去同里。你呢?” “皇帝不让我离开京城哇,他说刚封了王,不能随便乱跑,否则会被御使骂死的。”荆小白揉着眼说:“我的好爹爹,我是不是上你们的当了?那个姓荆的知道我在这里闹的事,会借这个理由趁机打死我的哇。” “哪个姓荆的?” “荆春秋。” “那不你亲爹吗?你怎么直接叫他名字。” “那坏人才不是我爹,从小就对我不好哇。好几次差点没把我送人,我都离开两个多月了,也没派人找我。” “你娘呢?对你好吗?” 荆小白扁了扁嘴说:“我娘对我还行哇,不然我早跑了,哪里会跟他们一起住那么久。就是我娘对好,那个姓荆的才讨厌我。” 宋羿搞不懂荆小白的理论。 “我走了,你这几天住哪里?普安王府吗?” “是的哇,皇帝说让我跟着秦老师,好好:“他说明年让我中状元。” 宋羿叹了口气,摸了摸荆小白的头。 荆小白到普安王府的时候,郭思谨正在吃饭,和赵瑗一起。 荆小白看到这两个坏人,一边吃着饭,一边眉目传情,烦的很,没好气地说:“以后,我不来这里吃饭了哇,一日三餐给我送到落星阁。” 赵瑗像是才现有他这么个人似的:“今天书读的怎么样?” 你才读书,你全家都读书。 他一天都没在王府里,好吧?居然没现。 荆小白觉得这世间的坏人,太多了。他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去睡了。” 当他吊着心走出了饭厅,现身后居然没人叫着他。若是在大理,那个姓荆的,一准揪着他的耳朵,就他摁到椅子上,不把碗里的饭吃完,别想走。 赵瑗哪有心思理他,他的心思,都在郭思谨身上呢。 “晚饭后,你要做什么?” “困了,我想早些休息。” 郭思谨以为自己听错了,以前他哪次不要快子时才回来睡,现在天刚黑呢。 “你待会儿就要睡?” “嗯。” 郭思谨小声问:“你今晚准备歇哪里?” 赵瑗也压低了声音:“今日初一,我在揽月阁陪你。昨晚记错日子了。” “我亮着灯不影响你吧?吴夫人衣服还差一点没好,一个月时间快到了。” 这个死女人,啥时候能顺一次他的心意呀?她不睡,他去揽月阁睡什么?难不成是睡床?哪里没有床,还用跑到她那里去睡? 赵瑗刚要说话,张伯走进来说:“世子,宫里刚传过话,让您进宫一趟。” “什么时候?” “现在,说是急事。同时也通知了安国公,荣国公和大将军。” 赵瑗搁了筷就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又走回来,凑在郭思谨耳边小声说:“等我,给我留着门。”说完,又大步出去。 张伯追在他后面问:“世子,骑马还是坐车?车、马都在门口了。” “坐车,你也来。” 张伯觉得世子变了,若是以往,接到宫里消息。他第一句话就是说,备车,或者是备马。 刚入夜,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虽然马前面挂了响铃,速度依旧很慢。 “世子,知道会是什么事吗?” “应该是和北边有关的,上午的时候,圣上提了一句,说是那边的朝堂基本稳定了。” “我们在那边不是埋的有人吗?” “半个月没再过来消息了,圣上得的这条消息,还是从别处来的。” “被现了?” “说不准。”赵瑗望着张伯,眯了眯眼问:“你若是金国皇帝,现在腾出手了,会怎么对付这边?” 张伯慢吐吐地说:“不敢说。”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0章:意外来临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用手指扣了扣坐椅,又眯了眯眼说: “如果我是金国皇帝,会想办法把两个世子除了,圣上的身份一直存有争议,皇位又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没了储君,人心不稳,朝政必然动荡。到那时,来个趁虚而入。” 张伯沉沉地说:“想到一起了。”他停了片刻后,又说:“世子是否考虑不要再去同里了?前几次,事出突然,很多人不知世子行踪。通过上次的事,不但朝中,江湖上应该也有很多人知道了。” 想到前不久生的事,赵瑗恼怒地说:“这个蠢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也去干。难怪慕容叶青不跟他来往呢。” 张伯呵呵了两声说:“这个新加入的对手,跟那两位比可是差远了。那两位最起码,还讲些道义,不会胡来。” “这门亲事真是不能成,赵渠早晚会被他坑了。” “圣上究竟是个什么心思呢?” “猜不透。” …… 夜色深沉,张伯在宫外的马车内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左右,看到安国公和吴大将军低声交谈着,一起出了宫门,紧接着荣国公和魏国公也出来了。 又过了一茶盏的功夫才看到赵瑗。 上了马车,张伯看着赵瑗的平静的脸色,他欲言又止。 “明日不去同里了,圣上暂时不让离开杭州。” “生什么事了?” 赵瑗皱了皱眉,从车窗伸出头,前后望了一下,才调过头来看向张伯,没带什么情绪的说: “完颜亮准备派一队使者过来,做文化交流,八十五人。这是官方报的数字,实际可能远比这个数字多。由完颜滚领队。” 完颜亮曾经是金国的尚书右丞,兼都元帅,喜欢汉文化,力主打到南方去。当时的金国的皇帝是他的堂兄完颜亶,完颜亶安于现状,想与赵氏朝廷分江而治。 去年完颜亮弑兄造反,取而代之。 自完颜亮当了皇帝,就开始大规模的屠杀他的反对派。 大家都以为金国的内部争斗会持续个几年,在这几年里,继续积草屯粮,壮大实力,好与金国抗衡,并寻机收复故土。 没料到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完颜滚是完颜亮的弟弟,是一个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走出来的杀将。派这样的人来文化交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良久之后,张伯接话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到这里?圣上有说需要世子准备什么了吗?” “国书还没到,也就这两天了。这消息是我们那边的人送过来的,从各方全面推测,使者会在十日左右到达。” 赵瑗原本就紧锁的眉头,皱的更很了。话语却是仍是淡淡的: “迎接的事由秦奸相全权负责,圣上说不用我管。特意嘱托让增加护卫,府里的下人,全部筛查一遍,以后早晚出入府的,全部验身。” 张伯原本凝重的脸色,更加凝重了:“是得了什么消息吗?”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那边来的消息是说,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两位世子。”重重的又说了一句,“主要目标是赵渠,他们认为赵渠是圣上中意的人选。” “这是圣上说的话吗?” “嗯。” 张伯听了这话半喜半忧,他想与赵瑗分析一下圣上的意思,又觉得此时不是时候,便没再说话。 “我向圣上提议,同里的事,让世子妃去谈,让秦观陪她去,圣上同意了。” 张伯脱口而出:“世子妃吗?” “嗯,她对慕容叶青了解一些,那边也有熟悉的人。”赵瑗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朝中一时也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原想着让李知府去找慕容叶青的,又考虑这件事牵连太多人也不妥。其中一些内情,不便对外说。” “这边的底线,圣上说了吗?” “原价收地,收一半。”赵瑗叹了口气,“大家都有地可种,有日子可盼,才能安稳。内里安稳了,才有精力去对付外面的。” 张伯突然想到了个重要的事:“船是亥时中才开,现在还来得及,我去拿票?” 赵瑗把脸扭向窗外看了半天,头也没回地说:“好。” 张伯跳下车后,赵瑗急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等等。” …… 天蓝色的蜀锦,粉色的莲花,郭思谨剪掉最后一个线头,把衣服摊开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然后,小心地折叠起来,用一块丝布包了,放在桌几上。 一室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的噼叭声。 她扭了扭有些酸的脖子,站起身子来,打开了门。 凉风入室,冲起了她的长乱舞。 揽月阁的院门大敞着,赵瑗觉得这才是回家的样子,负手缓步迈入,一抬头看到了背着光,立在屋门口的郭思谨。 衣袂飘飘,身段优美。 他想大步快走,腿抬起,又慢慢放下,向前缓行了两步,笑言笑语道:“想去外面走走吗?” 郭思谨先是愉快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清亮的答了一个:“好。” 六月初一,没有月亮,黑色的天幕上的点点繁星,调皮地眨着眼睛,窥视着人间。 赵瑗牵着郭思谨的手,走过府里的石子路,又绕过两处院子,最后到了后园子里。 园子里很黑,好在路熟,一路顺利的穿过凉亭,在池塘边上停下来了。 郭思谨感受到身边的人,心事沉沉。 “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嗯。” 由走着,变成站着,又并肩坐了,两只手一直没有分开。 “你觉得慕容家的事,能谈下来吗?”赵瑗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另一只手里,然后搂了她的肩膀问。 “要看朝廷给什么条件,想得到多少了。” “你觉得什么条件能谈下来?” “不知道。” “你认为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慕容叶青把所有的田地都给国家,并且不收钱,还把他存的钱也给国家。” 赵瑗不动声色地问:“还能更好吗?” “把房屋院子全部卖了,换的钱给国家,然后他来到杭州,做教习。”郭思谨稍停了一下说:“他武功很高。” 真是个大胆的厚脸皮啊,给她个梯子都敢爬上天,去和玉皇大帝争宝座呢。赵瑗哈哈大笑后,得意地说: “你可真敢想,让你去和他谈果然是对的,会朝最好的方向努力,畏畏懦懦的李临江可没这个气魄。” 郭思谨惊讶地问:“我吗?” “嗯。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一时又想不到更合适的人去。”赵瑗摸着她的头说:“你愿意吗?” 郭思谨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好。什么时候出?” “今晚,子时开船。”赵瑗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问:“你怎么答应这么快?” “既然你决定让我去,自然是考虑过的,觉得我可以。”郭思谨呵呵笑道:“你考虑过的,我就不用再琢磨了,只用去做就行了。” 半天后,赵瑗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今日初一呢,说好陪你的。不想让你走,可是这件事又要紧的很,能早一天,就早一天。下趟船要三天后了。” 郭思谨嘿嘿笑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 “嘿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1章:世子妃出马。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日出日落,三天时间过去了。 船在平江府靠了岸。 李知府早已接到杭州快马送来的消息,带人在码头等候着。虽然他知道此趟来的是世子妃,但看到从船上下来的人,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组合啊? 两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一个小眼睛的中年男子,还有个俊秀的书生。 书生他认识,秦观嘛,慕容然的得意弟子,新田书院众学子的榜样。 李知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朝着他们身后瞅瞅,然后问:“郭公子坐车还是骑马?” 郭思谨朝旁边的秋葵示意道:“我和她坐车,他们二人骑马。” 在这里出过一次事了,这次来怎么连个护卫都不带的?幸亏他早有准备,带着二十几个捕快呢。 郭思谨上了车,往车后张望了一眼,对着李知府大声说:“李大人,让你的人都回吧。你跟着一起来就行了。” 李知府也是机灵人,他立马向荆无命望去,只有他可能是护卫了。 那天晚上,赵瑗找到正在摸黑运石头的荆无名说: “交换个条件吧,我找个人帮你运材料,你跟随世子妃和秋葵出去几天,帮她们拿个东西什么的,我看你力气大,话少能保密,看到什么不会对外说出去。” 荆无名没犹豫就应了。 赵瑗坐在自家的后园子里,问他面前的荆小白:“你的好叔叔和你爹,谁更厉害?” 荆小白说:“你指的是什么?” “武功。” “不知道哇,他们两个没打过。” “你认为呢?” “荆春秋。” “为什么?”赵瑗迟疑了一下,委婉地说:“他不是行动不方便吗?” “荆春秋狡猾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夜飘雪?” “没有。” “有人说可能是慕容谨。”赵瑗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意味深长地说:“二十年有个杀手联盟,里面的第一杀手是叫七夜飘雪,第二杀手叫快刀无邪。我已经查过了,快刀无邪就是荆无名。” 荆小白翻了翻眼皮,不高兴地说: “难怪你让我好叔叔跟你媳妇出去,你这人也狡猾哇,肯定是把他骗出去了。你要是说让他做护卫,他肯定不会去,他最不喜欢用武功了。” 赵瑗拿了旁边的柳枝,敲了一下他的头说:“我是你老师,尊师重道你懂吗?什么这人那人的。” 这三天里,赵瑗除了上午去早朝,别的时间就呆在家里教荆小白读书。 每当荆小白想玩的时候,他就嘲笑,难怪家里没人稀罕他,出来这么久,也没人找,不听话又不爱学习的孩子谁喜欢啊?若是他,他也不会要这样的孩子,早在小时候就扔了。 荆小白为了向他表明,自己也是坐得住了,韩如意来找他玩,都不随她出去。 韩如意气得直跺脚,指责他:“你说等到了杭州,我们一起去城外射猎的。” 荆小白又翻翻眼皮:“天太热了哇,不想动哇。” 关于射猎这事,他早玩够了。再说了,带一个女娃子出去,有什么好玩的。 荆小白是想跟韩如意混熟了之后,让她带自己进皇宫呢。见面第一天,韩如意就无意中说过,她可以随便进宫。 当初接近宋羿,就是想着他是普安世子身边的人,有机会进皇宫。为什么没选别人呢?别人都不好接近嘛。 荆小白突然有点烦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变得和荆春秋一样狡猾了。 不过,还好,收获挺大的哇。 宋羿这个爹,还是很好的。 …… 四匹马拉的大车,跑得飞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同里镇。大中午,夏日的阳光烈烈的照着,街上行人廖廖。 郭思谨对秦观说:“秦大人回新田书院看看吧,有需要,我差人去叫你。”又对李知府说:“李大人带秋葵和荆无名去风满楼先休息,我去找宫七。” 说完这话,没等李知府回应,就拿了顶帽子扣在头上,冲他们一行人挥了挥手。 李知府想问,知道去哪儿找他吗?倒塌的茶楼还没修。 话没说出口呢,郭思谨已经走出几步远了,喊也不妥,追也不妥。算了,由她去吧。鼻子下面就是嘴,不知道就问嘛。 宫七这样的同里镇名人小白脸,随便逮个人就能问到。 郭思谨站在半边倒在水里的秀水茶楼,呆了一会儿,问树荫下的两位下棋的老叟:“阿伯,知道宫老板在哪里吗?” “慕容大院。” 在船上时,秦观告诉郭思谨,宫七和慕容长青看似来往不多,慕容长青去茶楼,十天半月也不会和他打个照面,更甚的是,宫七不买慕容叶青的帐,无论慕容叶青怎么请求他,这个下棋高手,从不跟慕容叶青下棋。 但其实二人关系很不一般。 宫七无论对慕容叶青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应。秀水茶楼就是慕容叶青出钱建的,茶楼里的护卫,也都是慕容叶青的人。而且慕容叶青有意和他结亲,想让小花嫁给他。 郭思谨的打算是,先见见宫七,在他那里混一顿免费的饭,听听他的建议,再去找慕容叶青。 她凭感觉,觉得宫七会帮她。 郭思谨站在树荫下,拿着帽子扇了一会儿风,不大情愿的朝慕容大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房前说找老爷子。门房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说:“老爷可能还没起床。” 她又问:“宫七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 “小花呢?” “去书院了。” 郭思谨朝院子里望了一眼,又看了看路上。下决心似的说:“找个人带我去饭厅吧,我还没用饭。”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客气的。 门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慕容大院看了将近三十年的门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说:“郭夫人,请随我来。” 慕容叶青像以往那样,睡到午时不慌不忙的起床。拉开房门,随从站在门外告诉他,有人找他,这会儿在饭厅吃饭。他又多问了几句后,对随从说:“把我的饭送到起居室。” 郭思谨用完了饭,顶着大太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决定到起居室里等。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2章:好厉害的世子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门开着,慕容叶青正低着头趴在桌几吃饭。 郭思谨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站了一会儿,又硬着头皮进了屋,笑着打招呼: “阿翁好。” 这个称呼是她一路琢磨出来的,去到别人家里再叫老先生,太见外了。此时跟他套近乎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自己先客气。 慕容叶青像是才现她似的,抬头向她望来,表情淡淡,接着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回忆她这个人究竟是谁。 郭思谨揉了一下鼻子,径自进了屋,坐在了距离慕容叶青大约七八步远的竹椅上,然后呵呵笑道:“慕容白管我叫姐姐,我叫您阿翁没错吧?” 慕容叶青没应她的话,又低下头,用手里的勺子去盛碗里的小米粥。 郭思谨见过慕容叶青三次,一次是在秀水茶楼,一次是桥头对弈,另一次还是在秀水茶楼。 慕容叶青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宫七面前,对宫七说:“你们去慕容大院。”然后,头也没回的给了袭击他的人一刀。 一刀毙命。 在那一刻,郭思谨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也是一把刀,凌厉森寒。她为曾经在他面前耍过的小聪明感到后怕。 惹他不高兴,是会死人的。 这句话在她脑海里荡了很久。 那日她一身血污的跟随宫七到了慕容大院,宫七把她领到浴房门口说:“进去洗洗吧,脏死了。”看到她立在门前不动,又说:“你的衣服马上就有人拿过来。” 她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个婆子在外面敲门说:“夫人,您的衣服拿过来了。” 是她自己的衣服。 宫七告诉她,风满楼的幕后老板是慕容家。 她有一种一进同里镇就被盯上的感觉。 后来,她把这个告诉了赵瑗。赵瑗说,进了同里镇,本来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一举一动都是别人的眼皮子低下。 想到这些,郭思谨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光的的感觉。看慕容叶青没有应话,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垂着眼皮,用食指在竹椅的扶手上画圈圈。 时间缓慢的行走着,终于等到慕容叶青放下勺子,端了碗出去,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又进来,接着开门见山地说:“有何事,直说。” 郭思谨停下了画圈圈的手指,坐直了身子,望着慕容叶青笑道:“我来谈田地的事。” “京城的男人都死光了?让个女人过来。” 这大逆不道的话,把郭思谨惊愣了,在她傻愣的时候,慕容叶青没什么情绪的又说:“接着说,把要说的话,一下子说完。” 郭思谨揉了一下鼻子,谈判谈判,你来我往,循徐渐进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让一个人唱独角戏,不好唱啊。 但她看慕容叶青不耐烦的架式,好像她此时要是不说,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有些庆幸今日来的是她。 堂堂的一品郡王,在这里看别人脸色说话,太不好了。 郭思谨稍想了一下,把原来准备的开场白全部隔过去,直奔主题道: “近几日金国那边来使者,世子对他们不放心,想在京城亲自盯着。圣上原本是派两位文臣来和您谈的,当日我正好在场,就自请而来。”郭思谨呵呵笑道:“我是想趁机再来同里玩几天,这是个好地方。” “说正题,说朝廷收了田地,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慕容叶青皱了皱眉说:“在谈判里,打感情牌是没有用的,要给对方他想要的东西,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说:“我先说,你有可能失去什么吧。” “说。” “假如改朝换代了,您可能什么都没了;假如金军来了,您更是什么都没了。”郭思谨正了正脸色说:“个人所有的财富,都是建立国泰民安的基础上。” 慕容叶青不以为然道:“不论哪个人当政,总是要拢络一部分人,一部分富人的支持。” 郭思谨接话道:“好,就算您说的是对的。您要这么多财富做什么呢?给后代留的吗?您儿子孙子有能耐,不用您给他们留一两银子,他们一样能过得,风光无限,众人敬仰;若是他们不争气,守不着家,留财富多了是会招灾难的。” 慕容叶青淡淡地说:“我即使不想要了,可以送人,还可以落些人情。为什么要给国家呢?国家是谁的?他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问:“您了解恩平世子赵渠吗?” “不了解。” “恩平世子是个仁义之人。” “这和田地有什么关系?” “假如是恩平世子得了那个位置,他必定会善待我和普安世子。”郭思谨接着又说:“身为世子妃,若是想要保某个人,或是某家人,这不难事。 女人不同于男人,男人有太多的想法,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女人不一样,她若是想做一件事,就会一心去做。假如我承诺要保慕容家,那在我有生的年月里,慕容家的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慕容叶青冷哼了一声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你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前两天的事,只是意外。世子是想着在同里镇不会有事,才放松了警惕。” “我是说,普安世子或许会把正妃换了。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郭思谨愉快地笑了笑说:“不会的,我相信他。” “你凭什么相信?” “我了解他。他做事的时候,是很有决断,敢于取舍。但他很重情义,不会为了某些利益就轻易的把我抛弃了。”她又说:“圣上是极聪慧之人,世子若是这样的人,圣上也不会看上他。” 慕容叶青说话仍是淡淡的:“就算是这样,你又能给我什么保证呢?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会保慕容家的话。” 对方心动了,郭思谨心中暗喜,话里也带了些激动:“您若是不信我,我可以认二爷为义父,慕容家若真是有事,会牵连到我。这样我们就荣辱与共了。” 听了这话,慕容叶青又厌了,转了一圈,是为自己做打算呢。普安世子妃家世普通,在朝里人尽皆知。想拉慕容家做靠山,脑筋转的也真够快的。 郭思谨看慕容叶青没有接话的意思,稍稍思索了一下,又说: “慕容白现在是平江郡王,不能轻易离开这个国家。一品官的位置,多少人眼红。一个小孩子独自担着这份名号,就像一块无主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他在朝中没有一个坚实的靠山,您放心吗? 慕容家是有些势力,但毕竟不在朝中。前几日的事件,您应该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把慕容家放在眼里。” 这些话令慕容叶青十分不悦,但又无话反驳,郭思谨说的事实。与这个世子妃扯上关系,是相互有利的事。 他忍下了心里的不快,冷笑了一声:“你们能成为他的靠山?” 郭思谨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天下没白食的肉糜,除了解决眼前的收地问题,你们又能得到别的什么好处呢?” 郭思谨没有正面回答慕容叶青这个问题,而且同分析当前的形势: “您也知道,与恩平世子有文臣武将的支持相比,世子在朝中势力单薄,一品官员中,除了安国公鼎力支持外,其他人既便没在恩平世子那边,也只是观望。 世子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说无心更上一层楼,那一定是说笑了。可他自身势力不强,我家又不能给他助力。若是这时候有人站在他身后,成为他的后盾,我坚信这份恩情,定会永世不忘。 抛开所有的因素,普安世子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不是吗?北边虎视眈眈,我们这里上至朝堂,下至平民百姓,有多少人心心念念的想要收复故土,南北一战是迟早的事,世子力战的态度坚决,大势需要他。恩平世子的支持者们,虽然也是力战,但他本人性格温良,不适合做战场上的领导者。” 这番话说下来,郭思谨把自己都说激动了。她回了口气,趁热打铁地说道: “慕容家经营了几百年,改朝换代都没有影响到它的展,其中定是有过人之处。每任家主眼光,一定是非同常人。一个思想狭隘没有眼光的人,支撑不了这么大的生意。我相信,您会认同我的观点。” 慕容叶青嗤笑了一声说:“这些你应该去和坐在九龙椅上的皇帝说。” “皇帝有皇帝的无奈,各方势力都需权衡,有很多的身不由已。我认为皇帝是倾向于普安世子的,您不这么认为吗?” “哦?” “若不是圣上有心护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宫中的十二年,能平安到现在吗?” “护他的人不是皇帝,是太后。”慕容叶青哼笑了一声说:“他养母张贤妃是太后带入宫的,这点消息你都不知道,还大谈什么朝政。” 郭思谨坚定地说:“最终还是圣上,是圣上把世子放在了张贤妃名下。在皇后名下看似是嫡出,但同为养子,嫡庶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她紧接着又说:“我假设一种生活。” 慕容叶青此时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传闻中除了美貌,没其他优势的普安世子妃,不会真如众人说的那样,是个花瓶。 从见她第一眼,就知道了。 她对荆小白的举动,看似是无礼,其实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他明知道对方在拭探,却又忍不住出手制止。 慕容叶青有些期待,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平静地应话道:“你说。” “假如您去了杭州,和慕容白住在平江王府。慕容白读书,您在朝廷里寻个适合自己的职位,宫七在杭州开家茶楼。 上班时间,做您擅长的事,下了班去喝茶下棋,或是陪着小孙子看看书。”郭思谨望着慕容叶青叙叙地说:“说不定哪一天,老大就回来了。” 她看慕容叶青情绪仍是没有丝毫的波动,轻声问道:“我若是给大夫人写封信过去,说她儿子在这边挺想娘的,您说她会不会回来看看呢?大爷会不会一同跟来呢?回来以后,会不会就此住下了?儿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何况这里是他们的国家。” 慕容叶青站起身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郭思谨的目光追着他,继续说:“人生不过百年,您今年六十四岁了,还能有多少时光呢?人不在了,什么都没有了。人活着,总要留下些什么。若是自己没有,也就罢了。明明有,却偏要浪费掉,真是太可惜了。 现下内忧外患,多少人为此失去了生命。我们活着的人,何苦要斤斤计较。慕容家的祖训是不与官家来往。祖宗也是人,他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也许,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下,是对的。 可是现在环境改变了,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像现下里这样的,慕容家这一代的儿子孙子,也不是前几代的儿子孙子。” 慕容叶青垂着眼皮喝茶,像是在认真的听着,又像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郭思谨深切地望着他,继续说: “大爷是国师,二爷经营书院,三爷在召集武林志士,他们都在为国为民奔忙着。想要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就要和他们有着共同的志向。”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重重地说:“我若是您,会把慕容家的所有财富全捐了。” 郭思谨看到慕容叶青冷了脸,慌忙说:“您听我讲完。” “这样以来,压在二爷心上的那块石头,将会彻底搬开,他不会再一直愧疚当年散了家财。还有三爷,他为什么会这么多年有家不归呢?那是怕面对您,他也像二爷那样,觉得对不起您。还有大爷,他知道您一生的心血全化为乌有,会不关心您吗? 能看得到的财富,是没有了。但您得到的更多。当然,这样的大事,是需要给您时间去思考。您若是最终决定了,不是因为我这些话让您动摇。是您敢于面对现实了。” ------题外话------ 世子妃是个很聪明的人,前期只是没在世子身上用计谋罢了。她想用真心换真心。等世子让她失望的时候,她就改变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3章:甜丝丝。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夏日的午后,酷热的令人烦燥。 午饭摆在后园子的凉亭里,荆小白吃过饭后,钻进假山里去睡了。赵瑗仍是坐着呆,他猜算不到同里那边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郭思谨临行前,他把知道的信息,大略的同她讲了些。 那日把她送到码头,送到船上,又带她到房间里。抱着她的时候,一点都不想松开。特别想改变主意,想跟她一起去同里。 在她出后,他又用三百里加急给李知府了信,再三嘱托他,世子妃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别的都可以缓缓。 赵瑗清楚的知道,不会有什么意外危险。一个无关轻重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大人物们没心思打她的主意。 一般的匪寇在一个成名的杀手面前,像个小鸡娃似的,十个八个一起上,毫不足惧。 至于官道上的人,她手里拿着自己的郡王玉牌呢。 他总还是吊着心,只要她不在自己面前,心里就空落落的不安宁。 此时的李知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安顿了荆无名和秋葵,就带了两名随从,在慕容大院前河道上的小篷船里等。 直至今日,离赵瑗离开的时间已经十天了,还有三分之一的豪绅的地契还未换,这些观望的,都是大户。 在短时间内能取得这个成绩,李知府本来是该大喜的。可是赵瑗的话,令他心生不安。半月内换不了契,家中三代人不准科考,这是把人往死处逼的啊。 到了规定的时间,换不了契的还真是照着他的话执行吗?那还不得拼死抗争,但若是就此算了。世子的话岂不像是一阵风,想刮就刮,刮过就算了? 进退两难。 李知府有些后悔当初上书圣上,陈述经界法势在必行这事了。那时候,哪里会知道这么难搞啊? 待他坐的有些困时,旁边的随从轻推了他一把:“郭夫人出来了。” 李知府揉了揉眼,站起身远远的就朝郭思谨招呼:“郭公子这里,这里。走水路近。” 郭思谨上了小篷船,拿了小竹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气喝完后,望向李知府问:“宫七在哪儿?” 李知府慌忙回答:“刚在下官派人寻他了,这会儿在落风湖,他在那里搭了间茅屋,在里面睡觉呢。” 郭思谨站起身说:“我去找宫七。” “需要下官一起吗?” “不用了,我先自己去,有时候两个人话好谈一些。李大人差人去新田书院找秦大人,告诉他按原计划行事。”说着,就要往岸上跳。 “船快船快,有水道直通落风湖。”李知府又对旁边的一个随从说:“赶快往书院跑一趟,越快越好。” 随从也是个身手敏捷的,李知府的话刚落,便飞身跳上了岸。 待郭思谨又坐下,李知府迟疑地问道:“郭公子的计划是什么?” 此时,郭思谨沉浸在思绪里,回忆方才的话,哪里不妥,哪里没有说到位。看上去傻呆呆的。与方才和慕容叶青谈话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像是思索了一下,才接话:“让秦大人去说服老爷子。” 李知府迷糊了,这事怎么能轮到秦观?又不好直问,于是说:“老爷子真愿意把一半田地交给国家,一半市价回收?” 郭思谨抬眼问:“你这话这哪儿听来的?” “世子说的。”李知府迟疑了一下又说:“世子说他正在和小花议婚。您这次来不是跟他谈婚事问题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话?郭思谨抚了抚额,赵瑗把她在哪里住,住哪个房间都交待了,这么重大的问题,居然一句没提。她不知道赵瑗是怎么跟李知府说的,又不愿驳他的话。只得含糊说道: “正在议,正在议。” 李知府嘘了口气,没变化就好。只要把慕容家的田地收回一半,就可以保证到平江府的流民,人人有地种了。 有地有家就安稳了。 … 日影一点点的西斜,半下午的时候,赵瑗收到了第一封来自于同里的书信。信是李知府的,内容很简单:已接到世子妃,诸事安好。 赵瑗琢磨了一会儿诸事安好的意思。 没有晕船,吃的饱,睡的好? 他心情愉快了一小会,就有点气了,我没在,怎么能一切安好呢?又有点烦那个白头翁,不能多写几句话吗?比如那边的天气是阴是晴,是不是也很热?她有没有戴帽子? 应该把接到她的场景描述一下嘛。 这么个猜不透上级心思的官员,到时候把他升了官,调到京城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展。 尤其是帽子,究竟又没有戴呢?这是他千叮咛万嘱托的。因为这趟从同里镇回来,他现她没以前白嫩了。 晚饭过后,他又接到了第二封信。是平江府官驿来的,说是有人动用了世子的令牌,用八百里加急,往大理国了一封信,并把信抄誉了一遍,附在后面。 赵瑗把信的内容扫视了一遍,看了落款:郭思谨。六月四日亲笔。 他原本舒展的眉头,皱了皱,难道不应该是世子妃郭思谨吗?他又觉得这三个字,不顺眼。 看上去太不美了。不像她的人。 他突然又想到,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还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呢? 想到这里,赵瑗心里更不舒服了。居然没叫过她的名字!好嘛,竟然没叫过她名字。 那,该叫什么好呢? 小谨?不行,太难听。 思谨?更难听。 那,那叫思思? 呵呵,这个名字好。 思思。甜思思。甜丝丝。 人如其名。 就这么定了。 赵瑗把书信收了,站起身,大步朝园子门口走。然后在揽月阁门前转了一圈,又向着大门口走。一只脚将将跨出门,与从外面回来的张伯正碰上。 “世子去哪里?” “街上转转。” “待会儿若是有人找您,去哪里寻您呢?” 赵瑗想了想说:“刺青坊。”看到张伯探寻的目光,他又说:“我去找胡老板有些事问。” 张伯松了口气。 自五年前那件事以后,刺青坊的生意就特别火爆,很多热血小青年,喜欢往背上刺字,比如精忠报国,报仇血恨,还我山河等等。 他担心,世子万一冒出来想刺身的念头。 有什么想法,埋心里就行了,没必要烙在身上嘛。 ------题外话------ 今天在粉丝里看到(梨若粉白),赶快问作者朋友,这是不是盗版号?六折号的全订。连倒v部分也订了,看来是新来的哦。我看到投了三张月票,盗版不会投月票的嘛。 么么嗒,谢谢啦,真是甜丝丝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4章:私生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黑暗的夜色笼罩了荣国公府。 刘武僖和他的军师坐在房只有一扇窗,又没有开,十分的闷热。 “秀州那边暴露了。”刘武僖揉搓着紧皱的眉头说:“那个私生子有点麻烦,什么事到他手上就迎刃而解了。” 黑瘦的军师轻哼了一声说:“担心他做什么,他有命案在我们手里呢,随时可收他的小命。” 刘武僖望着一脸轻松的军师,他的心里没有一丝轻松,深叹了口气说:“这个人万不能动啊,会招来大敌的。” “他不是马上去宫内做事了嘛。”军师愉快地笑了一声说:“那位还以为是好事呢,不知这是自断臂膀。我本来还在琢磨用什么办法,把他的身份给露出去呢。看来是不用了,那老鬼把这件事做这么明显,稍有脑子的人都会多想。” 刘武僖没有一丝喜色,他望着沾沾自喜的军师说:“秀州的事,我们怎么开脱?” “不用开脱,他们用这种手段查,就说明不想把这事给捅出去,给我们一个警告罢了。” 刘武僖沉吟了一下,也觉得军师的话,有几分道理,便放下这个话题,问了别的:“德清那边的事,什么时候动?” “暂时不动,那是埋的杀手锏,不到非常时期不用它。” 刘武僖坐直了身子,轻笑了一声说:“那小娘子,还真是有些手段,木兰这两日消停多了。” “宫里那位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用在什么地方。”军师呵呵笑道:“她去同里这一趟,兴许还真把那件事给解决了,这可是好事。” “哦?” “那位说不定现她有用处了,不打算换正妃了。安国公我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他不会力挺别人。这些年,他坚定的站在那边,不就是想着那是他的好女婿吗?” …… 宋羿在刺青坊找到赵瑗时,赵瑗正咧着嘴坐在软椅上和胡老板说话,赵瑗看到宋羿,咧嘴笑道:“挺快的嘛。”说着站起身冲胡老板挥了个手,便扯了宋羿的袖子走了出去。 “查到了?” “刘跑跑的人干的。” 刘跑跑就是荣国公刘武僖,曾在一次与金军的作战中,带着部下逃跑过一次。那是一次意外加巧合,也是形势所逼,仅有那一次。 非常时期,正是用人之际,圣上也未作惩罚。刘武僖自知那件事有些丢脸,后来的作战中,加倍的英勇。 荣国公的封号,虽然有父荫和别人的帮助在里面,但最终还是依靠他自己在战场生死搏杀挣来的。 但别人不管这些,很多人在背后依旧管他叫刘跑跑。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他手中的兵权加上他两个儿子的兵权,在朝中将近占去了三分之一,一些大员,甚至后辈,仍不愿与他为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武僖一心想与恩平世子结亲,恩平世子背后能言擅写的文人众多,他期盼着那段不光彩的经历,不会被史书所记载。 赵瑗低声问:“你动他们没有?” “没有,按照你的意思,给了他们警告。” 将近子时,宵禁快开始了,街上的人大都一路小跑。 赵瑗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又看向宋羿,灯光昏暗,他的表情朦胧,看的不真切。 “我不信。” 宋羿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把那捕头老娘的腿打断了,然后告诉他,一日内不说真话,全家腿断,两日内不说真话,全家死完。” 赵瑗觉得很疼,忍不住“咝”了一声。然后说:“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我的大才子,这叫刑询逼供,你的心思飞哪里去了。” 赵瑗又“咝”了一声。 “万一不是他,你这不是冤枉了好人?” “我查到是他,没有证据,他又嘴硬,我才出此下策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动手。老太太挺可怜,年纪大了,伤了筋骨很难好的。” 宋羿看到赵瑗皱着眉,抚了抚额。他又嘿嘿一笑说: “她生的儿子,连累到三个人丢了性命,还有人为此受了惊吓,替他受点罪也是应该的。我办事一向公平,这已经算是很宽容了。她儿子很孝顺呢,哭得一脸泪,立马全招了。” 同里镇,夜幕下的落风湖边,蛙声一片。 一盏风灯高高挂在榕树上。 榕树下,一张宽大的苇席,或坐或躺了四个人:郭思谨,宫七,秦观和慕容小花。 宫七趴在苇席上,口里咬根狗尾巴草,呜呜拉拉地说:“京城有什么好呢?那里没有同里镇的人悠闲,开茶楼生意不会好。” 坐在郭思谨旁边的慕容小花接话道:“你可以开酒楼,喝酒的人肯定多。” 宫七哼了一声说:“那不是抢你慕哥哥的生意嘛。” “对呀,就是要抢他的生意,开到他对面。你们俩竞争一下,看看到底谁更有能耐。” 宫七又哼了一声:“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想用这个方法激我呢。你以为我和你阿翁去了,你也能跟着去了,是吧?” 他把口里的草茎抽出来,掷向慕容小花:“我偏不去,我不去,你阿翁就不会去。他当年对我承诺了,会管我一辈子的。” 慕容小花对着郭思谨呵呵笑道:“他明明大我一岁,却从来就没一点做哥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是我我弟弟呢,他这是在等着我求他。”说完又对着宫七吐了一下舌头,说:“等着吧,我才不求你。”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秦观开了口:“明年就要科举了,各地学子都会聚拢到京城,肯定有不少的寒门子弟。这时候若是有家干净的客栈免费给学子们提供食宿,口碑一下子就上去了;若是其中一两人中了进士,再在门前放放鞭炮,摆一场宴席为他们贺喜。往后的生意,想不火都难。” 郭思谨接话道:“可以在店内布置上花些心思,比如开出一面墙壁,文人学子们可以把自己得意的诗词见解题在上面,落上自己的名字。再比如专门隔出一间大房,给大家一个谈经论道的场所。” 秦观把话又接了过来:“说不定哪个大人物,去到店里,看到墙上的诗词,就会看中某个人;众人聚散的地方就是江湖,武人有武人的江湖,文人有文人的江湖。说不定那个客栈就成为了一个江湖。” 慕容小花兴奋地说:“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再有八个多月就开考了。他们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去的吧。” 秦观说:“有的人提前半年就去了,甚至一年的都有,想早些到地方,结识朋友,与同行的人讨探学问,开阔自己眼界。我那时提前了一个多月是因为没有钱住客栈。” 在船上相处了将近三日,对秦观了解了不少,知道他是心胸开阔之人。郭思谨呵呵笑道:“秦大人说起自己没钱,还理直气壮的,不觉得害臊吗?” “君子不问出处,谁都有难处的时候。雪中送碳这样的事,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我那时候若是有人提供免费的食宿,我想我肯定会记得他一辈子。人活着,不就是想在别人的记忆里留下痕迹吗?” 旁边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慕容小花伸手在宫七头上打了一下:“小阿七,别装了。你若是不想去,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李秋萍了,她可一直想找赚钱门路呢。等她做的红红火火,你就只有给她帮忙的份了。” 宫七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望向秦观问:“下午你去大院里,跟老爷子说了什么?” “说小少爷是个读书的好材料,有天赋,又特别喜欢读书。” “只说了这个?” “对他说出身寒门会被世家瞅不起,纵使有一身的才学,也一样的被人小瞧。” 秦观简单两句话回答了宫七的问话,其实他对慕容叶青说了很多。说圣上私下里告诉他,他本应是状元的,可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只给了他一个探花。 说他爱慕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家人因看不上他的身份,不但极力反对,还想致他于死地。 他说,身为走仕途的人,想要一个政治清明的环境,可以和大家有公平的竞争。他说,国家内忧外患,需要有人站出来,构建这个清明的环境。 说到激动处,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慕容叶青脸色未变地说:“人生不如意十有**,你已经算是幸运之人,还这要求那要求的。说了半天也累了,喝口茶该干嘛干嘛去吧。” 秦观出了大院后,丧气的去了风满楼。那时候郭思谨刚从落风湖回来,听了秦观的复述笑道:“他能听完你说的话,就说明心动了。等我休息一会儿,晚饭后,我们再去找宫七,接下来让宫七去做最后的努力。” 秦观问:“能成吗?” 郭思谨说:“十有**能成,就看宫七了。” 而此时的宫七,伸了伸胳膊又扭了扭腰,又打了个哈欠说:“我回大院里睡觉了,你们自便。” 昏黄的灯光下,坐着的三人相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了喜色。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5章:八百里加急。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夏夜里天热得睡不着,很多人都在街上闲晃悠,夜市的生意比其它季节好了不少。 秋葵扭着头对跟在她身后的荆无名说:“我们要是多带些钱就好了,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说要不要待会儿问主子借点钱?这里很多有趣的东西,杭州都没有呢。” 荆无名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小眼睛直直的望着不远处,在茶蓬子里喝茶的满头白的慕容叶青。 慕容叶青感觉到有人看他,懒洋洋的朝着荆无名的方向斜了一眼。 荆无名的小眼睛一下子更小了,呼吸也慢了下来,接着对秋葵说:“你先回去,不要出门。” 来的时候,郭思谨告诉过他,同里镇很安全,风满楼更是安全,那是慕容家开的。 秋葵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着的一枚竹钗,看了一会儿荆无名,说道:“好吧。” 直到秋葵走远了,荆无名才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慕容叶青走去。慕容叶青依旧一边喝着茶,一边和对面一位同样白的老叟扯着闲话,仿佛没有注意到一道冷冽的目光一直盯着他,并且越来越近。 “主人?” 慕容叶青终于抬起头,眯眼望着立在他跟前的荆无名,半天后说:“他还好吗?” “谁?” “你师兄,我儿子。” 小眼睛眨了眨。 慕容叶青对面的老叟站起身说:“我回去了,让你朋友陪你聊吧。” 老叟走远后,慕容叶青也站起了身,对着荆无名说:“要不要去落风园看看?那是他以前住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 六月五日,阴,闷热。 紫辰殿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闷,还要阴。 两天前收到的国书,金国使者将于六月五日从上京出,三日后可抵杭州。 文化切磋都是小问题,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可以有合适的人选去跟他们交流。 对方列的十二条行程中,有一条是武艺切磋。国书中殷殷恳求,希望能与中原的高手一较高下。 当眼遇到的问题是,究竟派什么人合适?派谁合适? 首先一定要是顶尖高手,不能输,其次是不能伤了对方,再其次是身份不能太低。因为提出这个条件的是金国皇帝的异母弟弟完颜滚。 还有一种会生的可能,万一对方借着不敢伤他的机会,趁机把高手除掉了。 总之,这个人选很难找。 以往遇着难办的事,大家还会交头接耳,议论议论。此时,都怕被高位上的人点着名,就缩着脖子,默不作声的呆立着,尽量减少存在感。 一时间,气氛压抑得尽乎窒息。 就在此时,大殿外响起了急步快跑的声音,接着一声清脆的嗓音:“报,平江府八百里加急。” 有人一惊,又有啥坏事了?难不成那里的豪绅们,联合起来造反了?也有人暗喜,喜的是,什么鸟什子经界法,以后再也不用提这档子事了。 立在众人前面的赵瑗双唇紧闭,面无表情扭头望着,内侍一路小跑的把信件双手递向福全,福全接了,又双手递向上位的人。 他身后的安国公,向前伸头小声说了句:“不会是秦观在那边出事了吧?” 此时,盯着赵瑗的还有秦太师,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在赵瑗身上扫视了两圈,又把目光望向上位九龙椅上的人。 皇帝皱着眉单手拆开了信件,又皱着眉粗略的看了一遍,看到落款秦观李临江两个名字后,又从头把信件看了一遍。然后漫不经心似的搁在了面前的桌几上,接着浑厚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 “以前曾经有人说过,无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没有办法,不等于没有,而是你没有找到。” 他用食指和中指扣了一下案几上的信件说:“平江府的事算是解决了。”说完这句,望向秦太师说:“秦爱聊,接下来经界法在哪个地方推广呢?” 秦太师低头说:“南粤府和蜀州。” “请问各位爱聊,若是你们中的某一位去平江府和慕容家谈,你们能想到的最好结果是什么呢?” 皇帝朝着户部尚书刘册一指问道:“尚书大人对这件事比较了解,你来说。” 刘册走出列,稳声说;“市价收地,十成收走八成。” 赵瑗在心里骂了一声,收八成呢,你去收一成试试,看能不能收过来。慕容大院的门,你能不能进得了。 他本来对这个尚书印象还算一般,此刻立马恼火了。 与赵瑗同样心理的,还有曾经去过平江府的几位官员,在心里骂的更狠,狠不得把刘尚书的祖宗八辈拿出来一晒遍。 他们就是大门都没进去的人,其中还有一位三品的侍郎,一向以手腕强硬,办事效率高著称的。 他是第五批派过去的官员,正因为他也没把这事办成,接下来再派不动人了。皇帝只得让赵瑗去,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在众人腹诽之时,上位的人又扣着信件,朗声说:“慕容家所有的田地无偿归于朝廷。” 众人一片哗然,知情者更是震惊,那是相当于一个小县的土地啊,还是承诺不征税的地。 封他孙子一个空名头的郡王,能换来上万倾不征税的田地?先不说征不征税的问题,只说市价,那是国库两年的收入。 当时打的主意是,按市价收地,银两分批给,至于分几批,分到什么时候,那是另议的问题了。 赵瑗在心里骂,这个死女人,该不会是把自己给卖了吧。把她卖了,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啊。 那天难道不是说说而已?还真敢想啊。 此时,上头的话又响起了。 “不过,有条件。” 大殿里一下子静了。 “慕容叶青要求在杭州最繁华的位置,给他寻个铺面,要上下两层的小楼,再要一所宅子,另外。”皇帝顿了顿,说:“他还想要份差事。” 秦太师慌忙出列,高声说:“臣在南市有处宅子,愿意捐于朝廷。”那是给慕容白准备的,人家不领情,不去。转一圈,还是送出去了。 户部的崔侍郎也出列,高声说:“春安大道有家客栈,开不下去了,店家正在转让,是座两层高的小楼,就是稍有些破旧。臣明日去谈价格,再着几个人收拾一下。” 大将军吴瑜出列问询:“他想要什么差事?我那里正缺个文书。” 赵瑗又在心里骂了,让个将死的老头子,去做什么文书?还能不能看得见字啊? 他觉得此时,自己也应该表示些什么,脑袋里乱哄哄的,又想不到有什么可表示的。 皇帝又说:“慕容叶青说,他有功夫在身,想做个教习,训练新兵,在余生里,为国为民做点贡献。京都的护卫不是才进了一批新人嘛,就把他安排给赵琤赵大人那里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6章:不要她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平江府,同里镇。 沉闷了一个上午,将近中午下起了雨。 风满楼二楼包房里,郭思谨对慕容小花说:“宫七挺厉害哦,我还是低估他了。不但能说服你阿翁当场应下,而且情况比我们预估的更好。” 慕容小花笑呵呵地说:“是世子妃更厉害,说服了七哥。他这个人很难打交道,除了李秋萍和慕哥哥,对其他人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 “怎么还叫世子妃?”郭思谨笑意满满地说:“上午我已经给你阿爹敬过茶了,以后就是你姐姐。“ 慕容小花稍怔了片刻,开心地感叹道:“真好啊,终于有姐姐了。”转而悄声说:“姐姐,你有没有不要的东西?“ 郭思谨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有钱人家的小姑娘也会这么想?我小时候就常想,有个姐姐多好,可以穿她的衣服,戴她的珠花。或者有个妹妹,把自己不想要的东西,统统都塞给她。”她愉快地说:“跟我一起去杭州吧,我的东西随便你挑,有很多漂亮衣服。” 慕容小花的脸色由喜悦,逐渐变成了失落,双手捧着茶盏,低声喃南地说:“阿翁不会让我去的。” “老爷子已经决定要去杭州了,宫七也去。昨日半夜里,宫七送出来这个消息后,秦大人和李大人当即又去大院里谈,敲定了的。估计这时候消息已经到了杭州。”郭思谨望着慕容小花说:“这事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阿翁不想让我跟慕哥哥走的太近。”慕容小花的情绪更加低落。 “院长和夫人是什么意见?” “我娘听我爹的,我爹听我阿翁的。” 郭思谨有些想不通,差不多的背景,同样是没有家人寄居在同里镇。做为夫君人选,李慕明显比宫七可靠得多。宫七除了长相更秀美一些外,性格远不如李慕的温润随和。 “那日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都想到私奔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郭思谨呵呵笑道:“我家里挺大,你去了也算帮一下你师兄。” 慕容小花略有些惊讶道:“哦?” “秦大人和荣国公家的小女儿刘木兰两情相悦,刘木兰赐婚给了恩平世子。为了让刘木兰死心,荣国公府上的人把主意打在你师兄身上。” 慕容小花的眼睛亮了亮:“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你去了,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府上一住,勤与他来往,一些有心之人,自会多想。万一有一日,刘木兰的婚事黄了,也不会怪到你师兄头上。”郭思谨嘿笑了一声,放低了声音说:“正好试探一下你慕哥哥态度。” 看到慕容小花不解的表情,郭思谨解释道:“两个人的感情里,只一味的对他好,他就习以为常了。要让他知道,我们是爱慕过他,但不意味着会一直爱慕他。倘若付出的爱慕没有得到回应,是会变的。他若是无动于中,咱就趁早死心,他若是急了,两个人一同想法子同你阿翁坦白。” 慕容小花直直地看着手里茶杯,片刻后,坚定地说:“好。”然后抬头又望向郭思谨问:“我找什么理由对我阿翁说去你家里住?” “妹妹去姐姐家里小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亲戚之间要多多来往才会亲嘛,何况还有你弟弟慕容白也在那里。” 郭思谨原来和李慕商议的是,让李慕物色个差不多的女子,来和秦观议亲,把他从别人的婚事里脱离出来。 这边都铁了心的不与刘木兰来往了,是是非非都是你们的事了。 起初秦观不赞同。 郭思谨说,你若是狠不下心,木兰一心想着你,天天闹腾不吃不喝,早晚得出事。有时候看似无情的事,其实是为了对方好。 秦观默认了。 但毕竟是要利用到别的姑娘,郭思谨一直觉得心里不安。这下好了,现成的人选。 一箭双雕 早朝结束,赵瑗被皇帝留下来说了会儿话,大致意思是说世子妃有功于朝廷,看看给个什么封赏。赵瑗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脑袋有些恍惚,望着满脸喜色的皇帝问道:“信件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丑时。”说着把信递给了赵瑗。 端正的小楷,出自秦观之手。 赵瑗稍稍松了口气。 经界法长时间推不下去,李知府求成心切,若是他的信件,赵瑗会有些不能十足的确信。秦观就不一样了,他做事向来谨慎。 赵瑗快速的看了下去,信中最后有一条所求,皇帝未公开说。 秦观写着,慕容叶青求圣上御赐免死金牌一枚,日后无论慕容家走向何处,都要保慕容氏性命。并附上了慕容叶青的一句原话:草民携家人叩谢皇恩,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瑗的心“嘭嘭”跳了起来,这句寻常的山呼贺词,此时写出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要表明某种心迹一样。 他斟酌了一下说道:“经界法是国策,也是我们的家事,家人们为爹爹分忧理所应当。” 皇帝接话说:“那也是要赏的。世子妃家世一般,为此常被大家小瞧,给她个封号吧,封福国夫人。” 他捻了捻手指,又说道,“吾知道你对她有些不满,年轻人心高气傲,不知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这很正常。你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表现,我就一直没有过问。 前些日子,我就想着给她个封号的,又担心你多想,以为是我给你施加压力。我今日说的是,即使她有了封号,甚至有了孩子,你若仍是不喜她,就找个合适的理由另娶。但前提是,你用心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就不是你想要的。” 这是皇帝第一次主动和赵瑗谈起郭思谨,他话语谈谈的,不像长辈,更不像帝王,倒像是位温和的兄长。 赵瑗听了这话,内心有些郁结,闷闷地说:“是臣不懂事。” 这个郁结直到他走出宫门,仍没有散开。宋羿像往常那样,在宫门外树荫里等他。 看到他第一句话,问的是:“世子妃又去同里了?” 赵瑗深叹了口气,反问道:“谁告诉你的?” 宋羿嘿笑了一声,说:“慕容小王爷呀。” 赵瑗望了眼宋羿后,没什么情绪的说道:“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估计这几日就回。一会儿你着人去查一下,平江府那边什么时候会船。” “这还不容易,你想让他什么时候船,就什么时候。”宋羿又带了些惊讶地问道:“这棘手的事,一个女人家能谈妥?” 赵瑗望着远处问:“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下棋吗?” “无聊没事干,消磨时光呗。” “棋盘是战场,里面包含了形形色色的你杀我打和人情事故。一些闲人在现实中没地方施展才智,就寄情于棋盘之上。赵瑗又叹了口气说:”棋艺好的人,都是能洞察人心,走一步看几步的人。让这样的人去谈判,再合适不过了。“ 宋羿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半天后,他说:“若是我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去做这样的事。” 赵瑗看着宋羿阴沉的脸色,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小声说:“你找媳妇万不能找这样的,什么时候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媳妇还是要找单纯可爱的,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完全不用担心,她会生出什么不良的心思。” 宋羿望着了赵瑗一眼说:“你可是说过,媳妇要找志同道合,可以一起策马江湖的。和你这样的人并肩,没一点心思的傻单纯,能行吗?” 赵瑗立马接话道:“喜好会变的嘛。” 宋羿皱了皱眉:“你这个人真够坏的。一边利用着别人,还一边嫌弃着。” 赵瑗嘿嘿笑道:“她又不是别人,是我娘子。身为世子妃,难道只管吃我的饭,花我的钱?为夫君分忧是份内之事。” 宋羿问:“你不是一直打算另娶的吗?” “做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做一天世子妃,她就得为这个身份付出。”赵瑗拍了拍宋羿的肩膀说: “多谢你了。今日德清那边来消息,郭俭已经放出来了。我同圣上说了,还在原来的地方任职也不太好,把他调到杭州来,去昭文馆做个编修。他不是进士出身嘛,听说文采不错,也算学有所用。” “编修是最无趣的官职,他未必会喜欢。” 赵瑗笑道:“六品官呢,他原来才是从八品,一下子官升五级,去哪儿找这等好事。” 自同里回来后,赵瑗每次看到宋羿都笑嘻嘻的,其实他心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看到宋羿就别扭,一方面想表现出他和郭思谨的亲密关系,一方面又想在宋羿面前说郭思谨的坏话,想表现对她的不屑。直接或间接的告诉宋羿,这么个人,不值得你去惦记。 以前宋羿在赵瑗面前,都是笑嘻嘻的,自他向郭思谨坦露心迹后,他就对赵瑗笑不起来了,尤其是强装笑意的时候,心里烦躁的要爆炸。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去怨赵瑗,那是他的明媒正娶的人。对她好,或是不好,都跟自己没有一毫的关系。 可就是怨他。 怨他不知珍惜,怨他对她凉薄。 这种怨常常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羿闷闷地说:“给事中,我已经报过名了。那个位置特殊,若是被选上,怕是我们以后来往就少了。”他又添了一句,“我倒是无所谓,担心影响到你。” 赵瑗望了眼宋羿,然后慢悠悠地说:“这么一想,真不是件好事呢。” 晚上的时候,赵瑗又把这话,说给了张伯。 张伯犹豫片刻后,望着赵瑗说:“我总觉得宋大人对世子妃的态度有些特别,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在同里生什么事了吗?这次回来,他变得有些忧郁。” 张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含蓄。在赵瑗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就好像张伯暗指,在外面二人有机会接触,中间生过什么事一样。 他抚了抚紧皱的眉额说:“宋羿应该是之前就认识她。” 张伯试探道:“难道他有什么想法?” 张伯想的是,万一如他想的那样,再被有心的人传出去,影响可就太不好了。世子妃与侍卫有私情,赵瑗会被人当作笑料的。 张伯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拿出来慎重的讨论一下,并尽早解决掉。 赵瑗眉头皱的更很了,悠悠荡荡地说:“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不会有进一步的展。” “这件本不是我该过问的。”说到这话,张伯心里有些紧张,但语气依旧像平日里那样淡淡缓缓,“世子不是打算找机会把她送走的吗?怎么最近对她的态度反倒好起来了,还宿在了揽月阁。” 赵瑗没应他的话,而是说:“今日圣上也提到这件事了,说是如果想另立正妃,就找个恰当的理由,把她降为侧妃。” “做过正妃的人,哪里还会甘心做侧妃,何况又有了封号。真到那时候定会有怨气,那难免就会生出事非来。”张伯顿了顿又说:“同里之事,是世子的功劳,是您把路铺好了,她去走而已。世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觉得她还有些用处,不舍得让她走了?” 赵瑗哼了一声说:“我最讨厌心思多的人了,让人琢磨不透她的真实想法。等她回来,就找个理由,让她走。” 此时此刻,这是赵瑗的真实思想。 在刚刚不久前,就是张伯的那番话前,他心里还有些不舍。张伯提到同里,让他想到她和别人拉着手,怨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跟她有牵扯的人,一个又一个。反正这个死女人早晚都是个麻烦,早走早心净了,免得一天到晚的想着她,操她的心,搞得他心神不宁,耽误正事。 张伯看到赵瑗脸色一下子阴寒起来,意识方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急忙说:“过一段时间看看,她若是安守本份,世子再重新考虑,留她做个侧妃也行,毕竟她也没什么大过错。” 赵瑗赌气似的说:“不留了,不要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7章:私会。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八日,雨后的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船管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船十多年了。这趟遇到了两件特别的事,第一件是还未到时间,就接了上头的命令让开船。 第二件事,就是今日,有人从水里爬出来扒上船,拿了官府令牌,让船在秀州靠一会儿岸。 船管事犹豫不决时,来人拿了软刀放在了他脖子上,怒喝:“耽误了贵人的大事,你一个脑袋可是不够赔的。” 天近黄昏,赵瑗拉了拉头顶的斗蓬,挡住了大半脸,低头上了船。 先前拿刀那人凑上说:“贵人在一号房。” 一号房里,郭思谨、秋葵、慕容小花和荆无名四个人正在打叶子牌。 谁输了,用头绳扎一个小辫子。荆无名头上的辫子将要扎不下了,郭思谨头只有两个。 秋葵和慕容小花的差不多,扎了半个头了。 他们的晚饭还没吃,想一鼓作气,再接再励,把荆无名的头扎满,让他顶着一头小辫子去饭厅。 赵瑗走到门外,听到了一阵开怀的大笑,三个声音里,他清楚的分辩出哪个声音是那个死女人,她的声音最特别。 就像是一下子钻进了他耳朵里似的。 有那么开心吗?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抿着嘴笑呢,笑得含蓄温婉。 赵瑗心里烦燥极了,他把头蓬取下来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理了理头,又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抬头准备敲门,在手指将要碰到门的一刹那,他改成了推。 不能让她有准备,看看她此时是什么样子。 郭思谨用手里的叶子牌挡着脸,笑得前仰后合,她听到门开的声音,把叶子牌拿开了。 眉稍飞扬,花瓣似的嘴唇轻启,露着八颗洁白的牙齿。乌黑的眼眸里,刹那间,敛入了万千喜悦的繁华。 赵瑗突然觉得自己是外人,没有他的时候,她是如此的灿烂,肆无忌惮的灿烂着。 在他想要退出去时,秋葵最先反应过来,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欢呼道:“世子来了。”然后,又朝着他的背后看,“船已经靠岸了吗?” 赵瑗抬脚跨入了窄小的房间。 “尚未,我在这边办些事,正好赶上这班船,听说有贵人在一号房,来看看是何方的贵人。竟然是你们。” 秋葵惊讶地说:“我们上船的时候,船伙计说直达杭州,买到中途的人,都退了票啊。” 这时大家都站了起来。 慕容小花看向郭思谨,她正抿着嘴角望着赵瑗,带着羞涩的笑意,明亮如春日的阳光。 房间太小,坐的时候还不觉得,一下子都站起来,感觉满满的都是人。 荆无名最先做出了赵瑗盼望的行动,他一个招呼没打,顶着一头小辫子,从赵瑗旁边挤身出去了。 秋葵眼看等不来答案,对慕容小花说:“大小姐,我们去吃饭吧。” 转眼间,屋内就剩下了两个人,郭思谨先是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闭紧了嘴巴,继续无声地笑着。 赵瑗两只手摸索着手里的帽子,平平淡淡地问:“哪个是你的房间?” “就这个。” 赵瑗四处看了一圈,深吸了口气,眉头皱了起来,话里十分不悦:“怎么能让男人进来呢?” 郭思谨没有回答他,而绕过案几,来到他身旁。然后抱着他的胳膊,冲着他笑,笑脸如春花绽放,明媚了他整个视野。 “你是不是想我了?” 赵瑗低着头,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然后有些平淡地说:“没有。” 郭思谨眨了眨了,她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我想你了。” 赵瑗把脸别到了一边。 “没听见。” 郭思谨伸手把门关了,接着抱着了赵瑗的腰,把头脸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把脸埋在他胸前闻了闻,又抬头在他的颈项周围闻了一圈。 赵瑗抓住了她的脖子,幽深的眼眸,浮浮沉沉,低低的声调里带了些暗哑:“你这是在干什么?” 郭思谨嘿嘿一笑:“检验一下,是不是我夫君。我夫君肯定特别想我,你居然说不想我。怀疑你是假的。” “是吗?” “是。” “用鼻子判断吗?” “嗯。” “你闻到了什么?” “你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 “不告诉你。” 她说的话让他烦,这张笑脸,更让他烦。赵瑗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掐她的脸,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赵瑗的手就拧上了她的脸,刚一用力,郭思谨就咧着连声叫:“疼,疼”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动手,也能让你哭。 赵瑗在拧的地方揉了两下,然后抱着了她,低了一下身子,把下巴放在了她肩上,清冷地说道:“我若是不要你了,你会不会哭?” 郭思谨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不会。” “为什么?” 郭思谨轻轻柔柔地答道:“因为你不会不要我啊。” “为什么?” “你喜欢我啊,何况我又没做过什么错事,你为什么会不要我呢?没有理由啊。” “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心烦。”赵瑗烦燥地说。 郭思谨嘿嘿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口是心非,在说谎话。” “哪里说谎了?” “明明是想我了,特别想见我”她后面想说,所以才赶着来,难道不是吗? 话落在了口里。 赵瑗堵上了她的嘴。 她说对了,就特别想见她。 圣上嘱托赵瑗,不让他随便离开京城,为此他放下了和慕容叶青重要的谈判。可是朝中一时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得委托一个女子。 这种情况下,他都愿意听从圣上的旨意,老实的呆在杭州。 有生以来,赵瑗第一次有了比政务更想做的事,而且这个念头还特别的强烈。 就好像自已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一门心思的就想着怎样才能更快地见到她。 想得坐立不安。 于是稍作安排,偷偷出了杭州。 可是,看到她,比在家里想着她的时候,更烦燥。 这个死女人,自己若真是不要了,也不知道会落到谁手里。 在路上碰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理他。 不,这样的事是不会生的。像她这样死皮赖脸的人,肯定会赖在府里不走,然后耍小心思,想办法留下来。 她曾经拥有过自己这样一个好男人,再也不会看上别人了。对他死不放手,是肯定的。 郭思谨觉得要被闷死了,推了推赵瑗,却没起到一点用处,他仍然热烈的啃咬着。 快要不行了,她只得手上使了劲的掐他的腰。 赵瑗喘着气满是忧怨地望了她一会儿,又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掐我,掐疼了。”他深吸了口气,悠悠荡荡地说:“等到杭州下了船,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德清吧。不要你了。” “好。”郭思谨爽利的回答后,又嘿嘿笑道:“你也是我的,我要把你也带上。” 赵瑗先是心跳快了两下,接着又连着嘭嘭的跳。哼哼了两声后,说:“我以前跟你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郭思谨推着他,笑道:“我们去饭厅吃饭吧。” “不去。” “我给你带回来?” “你也不许去。” “那,那我们坐下来?你这样抱着我,不舒服。” 赵瑗松开紧搂着她的手臂,站直了身子,望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人,皱着眉问:“你以前不是很担心我不要你吗?现在怎么不担心了?” 郭思谨拉了他的手,席地而坐,靠在了他的肩上。 “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心,现在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赵瑗冷着脸说:“没有。” 郭思谨笑呵呵地说:“你骗不了我,我能感受得到。” “什么?” 郭思谨垂下眼皮,摆弄着他的手指,低声说:“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情谊,就像我对你一样。” 等了半天,也没等天赵瑗的答话。郭思谨抬起头望着他阴寒的脸问:“杭州生什么事了吗?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我的气了?” 赵瑗突然意识到这种状态太不好了,这让他很难受,一点也不愉快。 他决定说些让自己开心的话。什么话开心呢? 骗她的时候最开心。 看着她听了自己的情话,傻傻的相信着,喜悦着,他就特别开心,认为自己凭几句就可以搞定一个女人,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没生你的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郭思谨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颊说:“怎么了?” 赵瑗深情地望着她,认真地说: “这几日,我天天想你,看见什么都能想起你。想得不能安心做事,连书都看不下去了。想到你没那么想我。就觉得吃亏了,就气自己太想你了。”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小孩子呢。 不仅自己是个小孩子,还把她当成小孩子。 又开始骗她了。 郭思谨弯弯了嘴角,站起身,双手拉住赵瑗的胳膊说:“走了,去吃饭了。我饿了。” “先蹲下来。” “怎么了?” “我把你头上的小辫子解开,丑死了。” ------题外话------ 本来这章不够三千字,搅尽脑汁又添了几十个字。哈哈,绝对良心作者,每章的字都很足,有时候还会多个两三百字。 预告预告: 下一章慕容明月出场。 我都哭了哎……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8章:大哥和明月出现(大哭)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大理国,国都,国师府,。 说是府,其实就是一个三间半房的小院子。一间正厅,两间卧房,另一个半间是灶房。 府里只有两个人,国师荆春秋和他的夫人祝东风。 此时二人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数星星。 “大哥,我们去看看荆小白吧?顺便看看沁园春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去。他终于不在我们面前碍眼了。”荆春秋搂了祝东风的肩膀,开心地说:“普安世子这件事做的漂亮啊,让那个烦人的小东西短时间内,想回也回不来了。” “他是你儿子。” “儿子也是外人。” “呵呵,哪有像你这样的爹。” “小黑豆在那里呢,你不担心他。” “我不担心他。”祝东风笑道:“我就是想去杭州看看,听人说比我们在的时候,繁华多了。” “你是想他了。”荆春秋把搂着她肩膀的手臂拿开了,不满地说:“你去吧,反正我不去。你走了,就让我在家里饿死吧。” 十五年前,也就是他们来这里的第二年。祝东风曾经出去过一段时间,在她走之前,特意去请了干净利索的小伙计在家照顾他。 那时候,荆春秋说:“你走了,就让我在家里饿死吧。” 祝东风出去了十五天。她回来看到荆春秋,差点没认出来。又蔫又瘦,头都要直不起来了。小伙计抹着泪说,这十五天,他只喝水,一口饭没吃。 从那以后,她再没有一天离开过他。 不管多离谱的话,只要他说出来,就表示他一定会去做。 祝东风摇着荆春秋的手臂撒娇:“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 在外人眼里神秘高冷的国师荆春秋,只要进了这个院子,就变成了一个任性而又蛮不讲理的孩子了。 偶尔任性也行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任性,因为他很少出门。 最长的一次是两个月没离开院子半步。 有时候皇帝有事请教,都要主动登门来找他。 十七年了,十七年如一日的给他洗衣服,做饭,把饭端到他手边。早上帮他穿衣服,晚上帮他脱衣服,帮他擦脸洗澡,把他抱到床上。 他说怎样就得怎样,否则就生气,就给她脸色看。荆小白不到一岁,就和他们分床睡在了另一间房里。 祝东风曾说要不请一个丫头来帮忙照料,他不允许,说是不想让家里有外人,要是忙不过来,就把那小东西送人。 祝东风觉得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了。 她想让荆春秋理解她的心情,荆小白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外人,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儿子好一些。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什么都依着他,只有这一件事,想让他有所让步。 他是让步了,他的让步是让荆小白跟着他们长大。 若不是再三求他,荆小白在刚生下来当天,就送人了。 想到这里,祝东风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荆春秋抽出被她挽着的手臂,又搂上了她的肩膀。 “我想荆小白了。” 祝东风说出了这句话,心里轻松多了。 她想荆小白,从他离开的第一天就想他,想他在哪里睡觉,吃的什么饭。想他又没有饿着,有没渴着。她以前闯江湖的时候,常常渴得嗓子冒烟。 可她从来不敢说。 因为荆春秋听了这句话会生气。 暗夜幽幽,她等着荆春秋对她火使性子。她打定主意了,这次不再去哄他。 即使重头来过,十七年,也该长大成熟了。 破天荒的,荆春秋居然没有吱声。 从一介草民坐上国师位置的人,不会是一般人。号称“鬼才”的荆春秋心思超出常人的敏锐,他在那一声叹气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正要说,既然你想他,在家里不开心,我陪你去找他。 这时他听到了有急步快跑的声音,直奔他们所在的院子。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大门被敲响。 “我去看看是谁。” 祝东风站起了身。 国师府方圆三里之内不准骑马,这段路只能用跑了。门外穿着官差服饰的年轻小哥,举着一个木匣子,气喘吁吁地说:“夫人,您的八百里快件。” “我的吗?”祝东风不太确信的对着灯光,看了一下匣子上的字:大理国国师夫人祝东风亲启。 她抬头对着来人,说:“是我的,麻烦你了。” 荆春秋远远的望着她问:“谁给你的?” “不知道。” 看着她打开了匣子,看着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写满字的纸,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去看上面的字。 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了,接着两行泪流了下来,再接着捂了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荆春秋推着坐下的轮椅,缓缓向她靠近,从她手里抽出了信件。然后,万分紧张的去看。 清秀的簪花小楷。 【祝夫人,夏日安好。 此时此刻,吾在同里镇慕容大院的书房里,执笔沾墨,满怀期盼给您写下了这封信。老爷子在距吾十步远的地方喝茶。 他的姿势很奇怪,是右手执碟,左手提盖。 他这个人也很奇怪,明明是白苍苍,跟他在一起聊天,却觉得仍是少年,清雅绝尘,而又朝气蓬勃。 吾猜想,他的这份精神大约是因为看到了慕容白。 慕容白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眼睛很大。据他自己说,他的眼睛长得像您。每次提起您,他都会嘀咕,离开大理这么久,不知您是否想他。 此时慕容白不在这里,他在杭州普安王府,普安世子请了老师教导他读书。老师名字叫秦观,是二爷慕容然的得意弟子。 二爷开了家书院,有一百二十八名学子在读。 前些日,在书院里用晚饭,有清蒸鱼,二爷未动筷子,他说当年吃鱼吃够了。他有个妹妹,曾经有一段时间,每日至少送四条鱼给他。 这是吾第二次来同里镇,听这里的人说,同里镇二十年几乎没有变化,桥还是那座桥,湖还是那湖,树还是那些树,只是比以前粗壮了不少。 吾还去了锦园,在锦园的凉厅里喝了茶,折了一朵蔷薇花插在髻里。 如果您在,一定会说很漂亮。 是很漂亮啊,一簇簇的蔷薇花开了满园,清香四溢。 夫人,您想回来看看吗? 众人盼望您及大爷归来。】 荆春秋草草的扫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特别。他把目光从纸张上移开,看了片刻哭得肩头耸动的祝东风。又把信仔细看了一遍。目光落到了末尾。 六月四日,郭思谨亲笔。 思谨,思谨,荆春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在哪里听过呢? 想起来了,在城安县的那个小院子里,她说,如果生个女孩就叫思谨,生男孩就叫想谨。 荆春秋的心一下子沉了,难道她又想起当年那件令她委屈的事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 近二十年里,一直都是祝东风围着他团团转。让他忘记了,怎样才能讨一个人开心。 荆春秋是个聪明人,他稍稍想了一下,就有了主意。 顺着她的心意,做她想做的事,准能讨她开心。 他把轮椅又推近了一些,抚摸着她的头顶说:“我们去看那个小东西吧,我也挺想他的。” 看到祝东风仍是在哭,他又说:“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出。” … 秋葵和慕容小花用过饭,在甲板上慢走消食。 慕容小花悄声问秋葵:“传闻普安世子对他世子妃极是冷淡,我看着不像。今天这样子,明显是特意来的。” 秋葵笑道:“都是闲人嚼舌根子,说我家世子坏话呢。世子对世子妃好的很,我是世子妃的丫环,这事再没谁比我清楚了。” 慕容小花想到自己和李慕的相处,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好。她问:“怎么好了?” 秋葵说:“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好。”说着往前面不远处的船栏边指了指。 赵瑗和郭思谨并肩坐在甲板上,面朝着河水。 “见面这么久,你还没问我同里的事。”郭思谨把头往赵瑗肩头靠了靠,笑着说:“不想知道吗?” 赵瑗缓声道:“秦观和李临江的书信里,写的很详细了。好不容易见到你,不想说别人的事。” “你不好奇,慕容叶青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 “你说服了他。” “为什么这么说?” “秦观和李临江没这个能耐。” “这次多亏了宫七,若不是他肯帮忙,不会有这么顺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慕容叶青讲的。” “那也是你先说服了宫七。” 郭思谨呵呵笑道:“说服别人,也要拿出自己的诚意。你不担心,我可能会私下里答应对方什么吗?” “他又没有适龄的孙子,有什么可担心的?”说到这里,赵瑗想到了宫七,他忐忑地问道:“有吗?” 郭思谨好奇地问:“什么孙子?” 怎么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打她的主意呢?有适龄孙子,慕容叶青也不会想着让世子妃去做他孙媳妇。 难不成是让慕容小花嫁入王府?对了,慕容小花跟着呢。 赵瑗急忙问:“你答应他什么了吗?” “嗯。” 赵瑗歪头去看他身边的人,朦胧的光影里,他觉察到郭思谨有些不安。 “你答应他什么了。” “我说了你不要怪我。” 赵瑗捏住他手里的小手,催促道:“快说。” “我认了慕容然为义父,给他敬过茶了。” 赵瑗松了口气,接着坐直了身子,望着眼前奔流的河水,半天后才说话:“你不信任我。” “什么?” “你觉得我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就想着另找依靠了。”他捏着她手心里的软肉,不高兴地说:“你这是自贬身价,一介草民,他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义父。” 郭思谨想说,这是为了好和慕容叶青谈,但又想到自己说这话时,确实是存了私心的。于是和气缓缓地说:“我不想让别人提起你的世子妃时,说她的家世不好,对你没有用处。” 赵瑗更加不高兴了,歪头盯着她说:“我有嫌弃过你吗?谁的家世是生来就好的?安国公早年还不是西北的穷娃子,大将军也只是个生意人,我父亲原来只是九品官,现在九品官也不是了,抛去宗室的身份,和草民没什么两样。” 赵瑗看到郭思谨越来越不安的样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在权贵圈子里,我媳妇的家世是普通了些。”赵瑗一眼不眨的看着郭思谨,坚定地说:“但我可以让她变得不普通。” 郭思谨好像明白赵瑗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怎么变?” “爹爹已经出来了,我准备调他来杭州,先在书阁,做个正六品的编修,这是个闲差,别人不会眼红。 等个半年一年的,再把他调户部,他原来在德清管的不就是户部的那些事嘛,老本行,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郭思谨刚要说话,赵瑗打断了她: “听我说完,爹爹的调令已经下去了,估计再有两三天,就会到德清。等他把那边的事安排妥当,就来杭州任职了。他来后,让张伯陪着他到处转转,看他喜欢哪里,就在哪里给他买处宅子。 我的建议是在东市买,那里距宫里近,阴天下雨时候,上下班也方便。反正我们年轻,去看望他时,多走几步路也无妨。找机会再把徐忠厚调过来,有老朋友在一起,闲了扯扯家常,回忆回忆往事。未来的日子逍遥自在。” 赵瑗温和地笑了笑说:“另一件事,是关于你的。借着眼前这件事,封你为福国夫人了。诏书等金国使者走后,再颁下来。那时候有心思好好庆贺一下。若是再过个几年,郭家人就是权贵,哪里还用依靠别人。” 准备了一路上的话,终于说完了。赵瑗愉快地做了最后的总结:“和我们相仿年龄的,多是因为父母兄长才身份高贵,我们要让家里人,因为我们身份高贵。” 郭思谨刚才是想说:“这样的事,别人会不会在背后议论你以权谋私。”听了赵瑗后面的话,这句话,她却不想说了,不想打断他此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郭思谨摸了两下赵瑗的胸口,撒娇道:“我的好夫君,你的小娘子,让你操心了哦。”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29章:世子不见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夜风微凉,潮湿的空气里仿佛带了丝甜意。 赵瑗歪头笑望着郭思谨,低声轻唤:“甜思思。” 郭思谨眨了眨眼问:“什么?” “我给你起的名字,叫甜思思。” 郭思谨怔了怔,继而把头扎在赵瑗怀里,哈哈大笑:“这是娇小姐的名字,我哪里有娇弱的样子了?” 赵瑗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把她推开了一些,正色道:“不许笑。” 郭思谨急忙闭紧了嘴,笑意却仍在胸腔里闷闷作响。 赵瑗看着她小心地说:“那天早上,你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不是一般的娇弱。我还以为一吓唬,你就怕了以后就老实了。没想到,居然威胁我。” 郭思谨终于收敛了笑意,她咬了一下嘴唇说:“你太讨厌了,快给我道歉。给我道了歉,我就算原谅你了。以后提起,也不再生你的气了。” “好,正想道歉呢,你倒是主动送上门了。”赵瑗说完,朝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凑了上去。 … 杭州,夜色深沉。 紫辰殿内,福全躬腰垂手立在皇帝面前,低声说:“普安世子未在府里。” 皇帝头也没抬地问:“他府里的管家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张清仪说,世子走的时候,没有交待。” 皇帝猛地抬头:“让人去找,告诉赵琤一声,让他派一部分羽林卫出去。” 六月六日晚,也就是在金国使者到达的前一夜,杭州城里,一共出动了五百七十一人去找赵瑗。 城内城外,找了个遍,至到天将亮,才看到他策马从北边官道上,一路疾驰而来。 第一个看到赵瑗的是荆小白。 半夜里,他被宋羿从床上揪起来。 宋羿惊慌地告诉他世子不见了。 二人骑着马,在城里转了四五圈后。宋羿突然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刑小白打着哈欠说:“那我就回去睡了哇。” 宋羿说:“你沿着去秀州方向的官道走,我沿着河道走,你若是见到他,把城里的情况告诉他一声,让他提前想好应对的话。” 荆小白兴奋说:“别告诉他,让他丢丢脸哇。” 宋羿刹时阴了脸:“我们自己人之间,怎么样都行。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全力维护世子。” 马背上的赵瑗,意气风。 荆小白见着他就不高兴的嚷嚷:“你这个害人精,害得全城的人去找你。” 赵瑗对着荆小白哈哈大笑道:“我有一把短剑,不沾血污,据说‘半仙黎’曾配戴过二十多年。你爹是‘半仙黎’的徒弟。你要不要把它送给你爹?” 荆小白立马压低了声音说:“世子爷,天亮后我入宫,告诉皇帝,就说昨晚我缠着你,让你陪我在树林子里看星星了哇。” 赵瑗又哈哈大声起来:“我去办正事了,为啥要说谎跟你在一起?” 荆小白大眼睛眨了眨问:“什么正事?” 赵瑗嘿嘿笑:“这是机密,不能随便对外说。” 荆小白刚撇了一下嘴,想到他有好东西,又急忙换上了笑嘻嘻的样子,讨好道:“世子爷,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赵瑗哈哈大笑道:“暂时没有。”看着荆小白不可置的样子,他笑着说:“你是我内弟,我以后要好好对你,多照顾你。” “内弟是什么?” “妻弟。” 荆小白瞪着眼问:“你要娶小花姐姐了?” “世子妃认慕容然为义父,她不就是你姐姐了?你不就是我妻弟了?”赵瑗扭头望着荆小白说:“你要不愿意认她这个姐姐,就算了,不强求,反正又不是亲的。” 荆小白在心里,稍稍把关系梳理了一遍,又掂量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急忙说:“认啊,认啊。我的好姐夫,您是先回府上,还是先去皇宫?我送您哇。” 入了城,赵瑗直奔皇宫。进入紫辰殿时,早朝已经进行将近半个时辰了。 他在后面,寻了位置悄悄站了。 高位上的皇帝远远扫视了他一眼:“恩平世子,把刚才的议题重复一遍,让普安世子也参与讨论。” 众朝臣先是伸头向前方张望了一下,继而四处瞧,终于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看到了赵瑗。 与此同时,赵渠清朗的声间响彻在大殿里: “金国使者昨日到了湖州,预计今晚会抵达杭州。据得来的消息,金国皇帝听到有人唱词‘千秋桂子,十里荷花’便对朝臣们说,此生一定要统一天下,在杭州西湖泛舟共饮。 是以,有人提议在使者来的这段时间内,把我们好的地方遮掩起来。文化交流力求低调。除了武功之外,诸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等,要表现得要略逊色于他们。 让他们认为,南方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华美富饶,好让他们暂时断了来杭州的想法。” 大殿里静悄悄的。 这个话题,是秦太师私下里向皇帝提出来的。皇帝对大家说时,没有提名字。 当时皇帝的话刚落,刘法眼就站出来反对。可惜反对的话,还未说完,就让吏部的林侍郎给驳回去了。刘法眼不甘示弱,又驳了回去。就这样,二人你两句,我两句的僵持不下。 林侍郎那是秦太师的人,大家一看这情形便明白了几分。 官位低一些的,不敢和秦太师唱反调。敢同他唱反调的个别人,又因为所支持的世子不同,不想得罪他。 比如荣国公,他认为林侍郎说的都是狗屁,可又不想得罪秦太师。万一把他得罪了,死老鬼站到普安世子那边就不好了。 朝中的派系很是奇特,大致为分四派: 秦太师为首的主和派; 普安世子赵瑗为中心的主战派; 恩平世子赵渠为中心的主战派。 王子默为首的文人学子派。 当然还有很多,跟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只埋头做自己事的。 秦太师对两位世子的态度差不多。两位世子的人,都不愿意拉拢秦太师,但也不愿得罪他。 至于两位世子本人,赵渠性格温和,若是和秦太师碰面,偶尔还会主动和他搭个话。赵瑗是直接对他无视,有事相商时,只说事,闲话家常一句不提。 前不久秦太师同他提起宋羿的事,那是五年来第一次私下里交流。 不同部门的两位侍郎正在互不相让时,赵瑗进殿了。 赵渠把皇帝那番话一说,众朝臣都屏心静气支着耳朵,等赵瑗的回答。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0章:世子妃暂且不换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有人喜,有人忧。 安国公在前面,有心和赵瑗递个眼色,可惜隔着很多人头,千山万水的,有心无力。 这时皇帝又说话了:“普安世子,你的看法呢?” 赵瑗未加思索的说:“臣认为,此提议甚为不妥。” 皇帝又说:“理由呢?吾觉得这个提议还是错。避其锋芒不失为上乘策略。” 赵瑗坚定地说:“在敌人面前,示弱是没有用的,只会令对方肆无忌惮,生出更大的觊觎之心。” 他稍稍的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眼,扭头看着他朝臣们,又接说: “完颜亮此人一向野心勃勃,自小就与汉人打交道,钻研汉文化。狼子之心已久。‘千秋桂子,十里荷花’之说,只是话由而已,没有这个,他亦会有别的理由。” 皇帝捻了捻手指,平静地说:“普安世子的意思是,我们依照此前准备的应对?” 赵瑗说:“臣认为有两个地方,有待补充。据臣得的消息,他们中间一部分有功夫的人,已经在路上散开了。 此次前来的,多是些文人。其中有一位需要多加关注,名字叫唐哲,虽然只是一介布衣,完颜亮却尊称他为老师……” …… 议来议去,吵吵嚷嚷。 赵瑗出宫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 在宫门外等他的是林小海。 林小海怯怯地说:“世子,我家少爷请您去府上用午饭。”像是怕他不去似的,又说:“酒菜已经备好了。” 赵瑗看了一会儿同他说话的清秀小厮,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此人是谁,他家少爷又是谁。 还少爷呢,老爷也没有敢这么对他说话的。 这杭州城里,除了宫里人,谁会蹲在家里,等着他亲自上门去。 赵瑗好奇地问:“谁呀?” 林小海缩了缩脖子说:“林一飞林少爷。” 名字好像听过。 赵瑗一拍脑袋,宋羿。 林一飞是林家给他起的名字,寄期望于他能一飞冲天,给林家光祖耀祖。 “带我去见他。” 宋羿的新宅子挺大,二十多间房,丫头仆随十几人,而且个个模样周正。 赵瑗东看西瞧了一番后,侧着脑袋望向走在他旁边的宋羿,若有所思地问:“姓林的这是哪路子财?他自己的宅子,也没这么阔气吧?” 他嘿嘿一笑,又说:“还真把你当宝贝儿子了,这个爹认的可以。有这等的好事,我也想再认个爹。” 宋羿淡淡地说:“秦奸相的宅子。” “秦奸相啥时候对他门人这么好了?”赵瑗对着一处假山仔细端详着,说:“特级花冈石,从平江府运过来的。” 他又望向宋羿,略皱了一下眉头说:“这里面有问题,秦奸相准备的平江王府从外面看同此处差不多,摆设可差远了。” 宋羿惊讶的问道:“你去看了?” 赵瑗嘿嘿一笑说:“让人翻墙进去看了,不但有桌,给你儿子的笔墨纸砚都备齐了。秦奸相其人虽然是个混蛋,不可否认,他办事还是可以的,大小事都办的妥当。” 宋羿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昨日你去哪里了?找了你一夜。” “你儿子没告诉你?” 宋羿“切”了一声说:“你这理由,骗别人可以,能瞒得过我?” “知音难寻啊,后悔让你去做那劳什子给事中了。”赵瑗叹了口气说:“后悔也晚咯,你这都走马上任了。” 散朝后,赵瑗主动留下来,向皇帝解释说,他有一名暗人在金国,现在就使者团里,担心在杭州见面有风险,就选在途中碰面。 由于此事隐密,怕万一走露消息,这事他谁都没讲,带了几名暗卫秘密出了城。 赵瑗把话讲的半真半假。暗人是真,同暗人见面的是他的暗卫首领夜飞。临行前,他们约了城北三十里处一个小驿馆附近汇合,让夜飞把得的消息告诉他。 说了这些后,向皇帝详细禀报了自己所知道的金国使者动向。 皇帝听后,未做评论。 而是告诉他,宋羿为人机敏,又一向不和其他官员拉扯,很适合给事中这个位置的。特殊时期,一切程序简化,让秦太师把手续办妥了,昨日下午,宋羿已经入宫就职。宋羿原是他的人,本是要提前告知他一声的,但没找到他。 赵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宋羿办事是不错,但以他的综合情况,放在给事中这个位置上,也就是一般。 皇帝就这么需要他? 这么急着办入职,就像是怕谁反悔似的。 谁会反悔?自己吗?还是宋羿? 赵瑗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这时,宋羿说:“我原来那宅子也卖不了多少钱,等郭大人来杭州了,让他住吧。” 赵瑗忙说:“我付你钱。郭俭怎么说也是我岳父,来这里,我总要表示些什么。” 他呵呵一笑又说:“我想好了,世子妃暂时不换了。韩如意那边,我找时间和安国公说一声。一个可爱的小女侠,跟着我也不太合适。还是另寻良人,他们一起笑傲江湖,自由自在的好。” 宋羿怔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呵呵笑了:“你终于认识到自己不是良人了。” 自己说自己不好,那只是说说而已。被宋羿这么一说,赵瑗心里不舒服了。立马接话: “我哪里不好了?是性格不好?还是长的不好?” “身为一个夫君,你除了长相还算凑合,再没别的好了。”宋羿给赵瑗分析道,“你肯定还会再娶,几个女人去分一个男人。这男人若是对大家都好,也行啊。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用心去对待一个女人的。” 赵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人好?” “首先你这个人小心眼,与人相处上,又不肯吃亏,不愿先付出。再就是,你从心底就没把女人当回事,觉得她们不过是娶过来生孩子的。没有把自己放在与她们同等的位置上。即使给她们好脸色,也是报着施舍的心理,高高在上的端着架子。” 赵瑗拍了一下宋羿的肩膀,哈哈一笑说:“后面你说的,我认了,男人不都是这样嘛。可我哪里有小心眼了?我是出了名的宽容大度有涵养,对谁都真心真意的。”又盯着宋羿的眼睛问,“我对你不好吗?” “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吗?我心无杂念,死心塌地的对你好了一年多,你才肯对我用真心。” 赵瑗眨了两下眼,斜眼看着宋羿问:“有吗?我一开始就对你挺信任的,为了你,我可是搅尽了脑汁去赢你。” 这个问题,争论下去没什么意义,依着赵瑗的性子,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去给他摆事实讲道理,让他相信,从一开始就对他很好很信任。不达到这个目的,绝不罢休。 宋羿叹了一口气,望向远处说: “既然你不准备把她打走,就对她好一些。一个女人嫁给了你,你就是她的天。这方天地,能给她遮风挡雨,她会安心的过下去。 你不把她当回事,时间久了,等她对你死心了,你就再也得不到她的心。你娶个女人回去,难道就只是让她给你生孩子的吗?” 说到这里,宋羿又叹了气,“你身边是围了很多人,可有几个人是因为你是你,而不是普安世子,才对你好的?又有几个人,把你的生命和荣誉当成他的生命和荣誉一样的重要,甚至更重呢?” 赵瑗在回府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宋羿说的这些话。他越想越郁闷,因为他想不到,谁会这样对他。 他对谁都不敢肯定。 他觉得自己若不是世子,别人都不会把他放在眼了。他的目标若是失败了,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随之会散。 直到走到府门口,张伯同他说话时,赵瑗仍沉浸在这个思考。 张伯问:“世子,昨日去哪里了?” 赵瑗想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吗?去哪里都要和你们交待?” 在宋羿府上时,宋羿换着问法,问了两三次,他都没有回答。 他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告诉别人。 张伯说:“大家都很着急。” 重要的事不说,总搅缠这个问题做什么。赵瑗淡然地问:“世子妃回来了吗?” “快中午时候到府的,还带位了客人,把客人安排到梅园了。” “这会儿在哪儿呢?” “和客人一起去了荣国公府。” “什么时候去的?” “午饭后。” 赵瑗犹豫了一下说:“你来一下书房。” 郭思谨带慕容小花去到荣国公府上,刘夫人听闻慕容小花是从同里来的,极是热情。嘘寒问暖的一番,便把她们二人领上了寒烟阁。 彼时,刘木兰正斜靠在榻上呆。看到她们,木呆呆的转了一下眼珠,姿势未变的继续呆。 刘夫人想要责怪她没有礼貌,看到郭思谨朝她递了眼色,犹豫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郭思谨坐在刘木兰的对面,笑着说:“这是慕容小花,从同里镇来的,新田书院院长的掌上明珠,秦大人的小师妹。“ 见刘木兰仍是没理会她们,郭思谨又说:“木兰妹妹这样闷下去,会闷坏身子的,不若去我家住玩几日?我们那里的人多热闹,荆王爷和秦大人在那里住,小花妹妹这阵子也住那里。“ ------题外话------ 看不见她,自己瞎琢磨的时候就想着,这死女人不能要了。 看见她时,就改变主意了。这是刚刚见过面,还热乎着呢,哈哈,一放就凉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1章:感动到哭。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从荣国公府出来,太阳已经西斜到了半空里。 慕容小花回想方才自己在寒烟阁的表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然后拐弯磨角的扯上秦观,喜悦地说,秦师兄喜欢这个,喜欢那个。 又有意无意的,提起秦观小时候的事,好像真和他有什么似的。刘木兰初时不理不睬,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冷眼扫向慕容小花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敌意。 慕容小花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她越想越不安,低声说:“姐姐,总觉得我们是在做坏事呢。” 郭思谨笑着问:“你想不想让秦师兄被人绑了,或是被人下了药半死不活,或者每天都会遇到不顺利的事?或是这辈子都不开心。” 慕容小花毫不犹豫地说:“不想。” “你想不想让木兰这辈子都不开心?” “不想。” “你想不想让秦师兄娶到他的意中人,他意中人的父母又能接受他?“ 慕容小花热切地望着郭思谨说:“当然想,想的很。“ 郭思谨笑道:“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就不重要了。” 慕容小花说:“我不太明白呢。“ “要让秦师兄从这件事里,彻底摆脱出来。这样的话,等圣上解除木兰婚事之后,荣国公才有可能接受秦师兄。 若是荣国公认为是秦师兄影响了木兰的婚事,他会把怨气记在秦师兄头上的。婚事就不好谈了。 还有,要让荣国公知道,秦师兄也不一定是他非的女儿不娶,想攀附他似的。有好姑娘等着秦师兄呢,他们再嫌弃,等秦师兄成了亲,他们后悔也来不及。“ 慕容小花感叹道:“姐姐,你考虑的真周到,难怪能说动阿翁。”接着低声说:“看到木兰姐姐这个样子,我挺难过的。能不能偷偷的,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不能。“郭思谨坚定地说:”荣国公是何等的聪明之人,木兰知道了真相,假装的悲伤,是逃不过他眼睛的。“ 慕容小花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叹息道:“也是。” 二人一路悄声的说着话,便到了府门口。门口的府卫说:“世子妃,世子在书房等您。” 张伯走后,赵瑗又在思索宋羿说的话,看着郭思谨款步姗姗的进来,他坐着没动,剑眉微颦,不悦道:“回来就往别人家里跑,怎么不在家等我。” “我以为你白天不会回来了,听张伯说金国使者今日就会抵达。”郭思谨说着这话,走到他背后,揉捏着他的肩膀,笑问:“跑来跑去的,一夜没得休息,夫君辛苦了,这个力道行不行?” 这句辛苦是郭思谨自内心说的,昨夜赵瑗在船上跟她说了一阵子话,就下船走了。说是骑马的速度快,要赶在天亮前回杭州。 赵瑗走后,郭思谨趴在她小房间的塌上,狠狠的哭了一场。她觉得赵瑗说的很多话,虽然是骗她,但对她的情意是真的,是真的想见她才会来的。 对她以及爹爹的关心也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 等了半年,终于等到了夫君对她的回应,内心的激动加感动,只能用哭来表达。 至于赵瑗为什么要骗她,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因为这不重要,对她好就行了。 她只要安守本分,不去做错事,他就没理由把她赶出府,那就能永远这样下去。 他偶尔对她说那点谎,与美好生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赵瑗不知道她千回百转的心思,捉着了他肩上的小手,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郭思谨歪头看着他低垂的眼帘,毫不犹豫地朗声说:“长的好看。” “还有呢?” “长的好看。” 赵瑗抬眼望着她,不满地说:“再没别的优点了吗?” 郭思谨呵呵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好看还有哪里好。” 郭思谨望着赵瑗漆黑的地说: “好看就包括了所有呀。只有喜欢一个人,觉得他什么都好,才会觉得他好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 若是不喜欢一个人,既使他鼻子眼睛嘴巴都很好看,也不会觉得好看。你想想看,是不是?”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赵瑗回忆似的说:“很明亮,整条街都被你浅浅的笑容照亮了。” 他略扭了头,抬眼望着郭思谨问:“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明白。”郭思谨嘴角上扬,满眼的笑意:“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你,初升的太阳都让你给比下去了。” 赵瑗徐徐展开的笑意,僵住了:“骗我,晚上哪里有太阳。” “九月八日清晨,在西城门外,你穿了身天蓝色的骑射服,右手的拇指用白色的布条裹着。”郭思谨望着他的拇指,轻声缓缓地问:“怎么受伤了呢?是打猎时碰着了吗?” 这个死女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半天后,赵瑗哼了一声说:“你来杭州做什么?来看我的吗?” “嗯。” “如果没在城门口碰到,你准备怎么见我?” “去东市胡家包子铺门口等,听说你早晨喜欢和侍卫一起去那家吃饭。”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请人来杭州调查了。”郭思谨嘿嘿一笑说:“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就为了打听你能在哪里碰到你。” 赵瑗把郭思谨从他背后扯到了他面前,眯眼望着她问:“长的不好看,你就不愿意了?” 郭思谨哈哈大笑道:“对呀。” 这个死女人,看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呢?现在是好看,可是随着年龄增长,会变老啊。 赵瑗不高兴地问:“哪天变难看了,还喜欢吗?” 郭思谨紧抿着嘴角,连连点了几下头。 赵瑗转了转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又问:“那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去死?”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摇了一下头。 “为什么不愿意?” 赵瑗望着郭思谨紧绷的小脸,急等着答案。 郭思谨目光闪烁,一直不开口。 二人正僵持之际,被张伯打断了。 张伯远远看到书房的门大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一只脚跨入门,抬头便看到两个人,一站一坐,手拉着手,两两相望。 一时间进来不是,退出不是,最后硬着头皮开了口:“世子,宫里传话过来说,使团快进城。圣上让您这几日称病在家,莫要出门。” 赵瑗松开郭思谨的手,站起身问:“又生什么事了吗?” “福全说,圣上刚得了消息,完颜亮的堂妹完颜贞也在使团里,想在我们这里找如意郎君。” “跟我有什么关系?” “圣上怕那姑娘,万一看上您,留下来不走了。”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马上给宫里传话过去,就说我是娶过亲的人,况且已经过誓了,要同世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另娶不纳妾,让那些女人们都趁早死了心。这样总能出去吧?” 张伯看了眼赵瑗旁边的郭思谨,迟疑了一下说:“世子,这样说,是不是不妥?万一这话传到安国公那里呢?” “算了,我去宫里一趟,直接找圣上说。” 赵瑗在御书房见了皇帝,把在家时话,又说了一遍。末了,加了句:“爹爹,您觉得臣这样的说法,能糊弄住那些人吗?” 皇帝沉吟了片刻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若真是打你的主意,我们另想法子,这点小问题就解决不了,那还真是朝中无人了。这倒是小事,我主要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全问题,你既是打定了主意,随你了。” 接着又说:“估计这会儿快要入城了,在湖州逗留那一日,是由王嗣同陪同接待的,此次他也跟着来了。你找机会私下里见见他。” 赵瑗听皇帝说出王嗣同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在他刚想问时,皇帝又说:“王知府的小儿子,那首《清莲》就是他做的词,是个人才。” 杭州城的文人墨客,无人不知《清莲》,词中描述了一名宛若莲花般纯洁高雅的女子。自然清新,沉香袅袅,而又生动静谧。 一年前,有个叫做牡丹的官伎,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清莲,并且日日吟唱《清莲》。一时间大火,一跃成为头牌。 赵瑗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王嗣同是谁。 他心情沉闷地走出御书房,宋羿也跟了出来。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你要小心。” 赵瑗负手,扭着脖子,斜眼望着身穿藏青色官服的宋羿,话里带笑的说:“你也要小心,别被人看上,把你拉去金国去做上门女婿。” 宋羿无视他的调笑,郑重地说:“你要注意安全。秦八有点木呆,府卫里有个叫段子青的,人挺机灵,身手也好,你注意注意,看能否看得上。” 赵瑗掏了一下耳朵,眯眼望了下天空,清淡地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把这差事辞了,还跟着我?” 宋羿转了笑脸:“好不容易得了这美差,我才不会辞。看到那些整日耀武扬威的达官贵人,在这里低眉垂眼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赵瑗对他挥了个手说:“走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2章:最大的情敌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是了解宋羿的,随侍皇帝身边,虽然有诸多的好,但有个最大的不好,就是不自由。不要说随口说话大声笑,不问着你,就没你说话的份。 而宋羿最喜欢的是自由。 赵瑗之所以忍着反感,放弃了不和秦奸相私下里打交道这项原则,是无奈之举,也是有私心的。 他觉得目前这个状况,宋羿再日日的跟着他,也不太合适。 再就是,像秦奸相说的那样,侍卫终究是侍卫,如果是自己给宋羿安排份差事,肯定不会有这个官职大。 以宋羿的性格,把他放在别处,也不放心,他肯定同上下级都处不好。 给事中随侍皇帝左右,主要工作是帮皇帝整理来往奏呈,皇帝要见谁了,偶尔跑个腿去通知。 品级不算高,但是一品官见了,也得客气两句。你是一品,看不起他这个四品?说不定,皇帝忙累的时候,跟他聊闲话,话赶话的,说你两句不好,皇帝可能就有什么想法了。 宋羿外表俊朗,现在有了清白的家世,又有这份光鲜差事,哪天想成亲了,杭州城的姑娘随便挑。 好事不能全让一个人占完了,有得到就有失去。这件事对于宋羿来讲,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为了宋羿有个好前途,自己心里那些不舒服,也就忍了。 赵瑗在御书房见到宋羿,心情十分沉闷,经过这一番自我开导,在他出宫门的时候,已经彻底释怀。 准备把这件事抛一边,不再去想,反正已经定局,眼前也改变不了。 还是思考当下的正事吧。 王嗣同,王嗣同,这只赖蛤蟆。 这阵子只顾忙的,把他给忘了,不安心在湖州呆住,跑杭州来干什么,来找死呢? 瞧他能的,没他,难道还办不成事了? 赵瑗让马车赶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换了身普通的灰布衣,又戴了顶凉帽便朝城北门方向走。 街道两旁相较于以往,整洁干净很多,爱在树荫里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喝茶的人都没了,衣衫不整的乞丐也没了。 杭州知府王益昆是个利索人,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朝会上赵瑗反驳了示弱一说后,说了自己的建议,要让整个城市,展现出蓬勃的生机和活力,把最好的一面,给他们看。 让他们知道,我们丝毫不但心别人觊觎我们,我们有能力捍卫现在有的东西,还有能力卷土重来,收复河山。 他的话落后,翰林院学士王子默第一个站出来附和,后面陆陆续续有四五人跟着附和。 这时候,皇帝问了恩平世子赵渠的意见。 赵渠说:“臣十分赞同大哥的说法。”接下来附和的人更多了。 最后皇帝说:“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定吧。”并着了杭州知府立马去办。 虽然皇帝很多时候的决定,会受秦奸相的影响,但每逢大事件,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或是那样的情况出现,推翻了秦奸相的建议。 赵瑗又想起了胖和尚说的话。 现今沉稳得近乎有些懒惰的皇帝,当年也曾是一个意气风的翩翩少年,在未即皇位前,还曾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呢? 赵瑗一路心事的走到北城门,看到一队人马正在入城。 在奇形怪状,服饰各异的人群里,他看到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 那人穿了身极为普通的棉布衣衫,衣衫上没有一点装饰花纹。肤色是健康的麦黄色,鼻梁较于普通汉人稍高,眼窝略深,从赵瑗的角度看的是侧脸。 侧脸好不好看,是评价一个人是否算得上相貌好的一个重要标准。因为侧脸好看的人,都是五官轮廓清晰。 而轮廓清晰,会让人在哪个角度上去看,都好看。 那人吸引赵瑗眼光的并不他英俊的相貌,而是他的此时的状态。 在一队威风凛凛的人马里,只有他懒意洋洋。 那是一种睥睨众生的懒意,仿若周遭的一切,他都看不见似的。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一马走在荒野里,马蹄下践踏着没有反抗之力的野草,和草丛中卑怯的弱虫。 赵瑗猜测这个人应该是传说中,完颜亮的汉人老师唐哲。虽然此前接到的信息中,说是个年轻人。 这么年轻,还是很出乎赵瑗的意料,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 就在这时,那人另一侧的骑者放慢了速度,与他错开了身,回头对后面的人大声笑着说话:“五哥,好饿啊,我要去找东西吃了。” 是个英姿飒爽女子。 “驿馆里定是备了吃的,何苦要出去花钱。”被她称为五哥的人,哈哈大笑着应话。 是个彪悍精瘦青年男子。 赵瑗微眯了一下眼,把头顶的凉帽向上扶了一下,望向他不远处的夜飞,对他招了一下手,问道:“他们是谁?” “完颜滚和完颜贞。” “另一个人呢?” “哪个?” “与完颜贞并骑的。” “王嗣同。” 赵瑗猛的望向夜飞,接着又朝着不远处的人马看了一眼,才又低声问:“穿布衣骑马那个。” “王嗣同。” 骑马的人,只有一个人是穿的布衣,土黄的棉布衣,不知是没洗净,还是就染的这个颜色,黄不拉几,灰突突的。 这么难看的颜色,丝毫遮挡不住他的光彩。 赵瑗问:“哪个王嗣同?” 夜飞答:“王知府的小儿子。” 传闻不是长得很丑吗?这叫丑? 赵瑗觉得自己的眼睛有问题,要么就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 丑是一定的。 他迟疑着问:“你觉得他长的怎么样?” 夜飞答:“还行。” 赵瑗又追问:“还行是什么意思?” 夜飞答不上来了,还行就是还行,还能有什么意思?女人才注重长相,男人谁会在意这个,男人靠的是拳脚和脑袋。 好在赵瑗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把眼前这队人,大致看了一遍,除了五辆马车外,别的都骑马。 唐哲应该是在马车里面。 这只赖蛤蟆冒充别人瞎张扬什么事。 王嗣同很冤枉,不要说故意张扬。若不是他爹再三恳求他,说他对金人了解一些,又和里面的几个人熟悉,万一他们在杭州生出什么事了,他好周旋一下。 杭州这个伤了他心的地界,他才不想来。 王嗣同这个人很特别,今年二十二岁,没娶夫人,没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也没有官职,平日里喜欢写个诗,画个画什么的,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要说他这不务正业的行径,长辈是看不惯的,尤其是身处官场上的人。但他父亲王知府是个少见的开明人士,儿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家里不愁吃穿养得起。 当今的皇帝曾无意中听到一个宫女哼唱的小曲,觉得很不错,便问出处,宫女说,听说是王郎写的。 皇帝又向其他人打听,知道了王郎便是王嗣同。 王郎这个名字在花街柳巷很是出名,因为他写的曲子,清丽深婉,情意绵绵,很适合吟唱。 那个叫清莲的头牌,曾重金求他专门为她赋词一首。 求而不得。 他这个人很随性,他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路边的小乞丐求他,也会应。不高兴的时候,皇帝求他,也未必成。 这只是个比方,皇帝当然不会求他。才高八斗,又听话的人多的是了,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不算什么事。 皇帝是个懂情趣的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听了那词曲后,便对王嗣同印象极好,曾向王知府问起过他,说翰林画院有空缺,书房里也缺个侍奉笔墨的。 天子近臣,不是谁想就有机会的。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王知府当即说犬子相貌粗陋,难入圣上的眼,不要说是做书房,就是在宫里行走,也有碍观瞻。 能有多丑?难不成长了两个鼻子,一个眼? 君子不为人所难。 皇帝虽然认为这是王知府推辞的话,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别人怎么琢磨他,当事人都一无所知。 此时,王嗣同心不在焉的穿行在人头攒动街道上,他一心在思考着自己的心事。那就是既然来了杭州,要不要寻个机会去见见那个人。 此时,郭思谨和慕容小花在沁园春二楼,和李慕在一起喝茶。 “你办成了这么大一件事,不用去宫里领赏吗?” 郭思谨笑着应李慕的话:“这是秦师兄的功劳啊,中间启关键作用的是宫七,关我什么事?我去是有些私事。” 在船上时,赵瑗特意告诉郭思谨,回到杭州不用进宫向皇帝回禀同里的事,由秦观出面就行了。 并且向她解释,朝臣们知道这中间有一个女子参与,定会引起诽议,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以后再和慕容家有往来,就有很多不便。 他已经把这个意思告诉圣上了,圣上也允了。 郭思谨当时立即说,本来就是秦师兄谈的,我去是有私事要办,刚好与他同行罢了。 赵瑗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娘子怎的这么通透呢?真是聪明的可爱。 郭思谨想到聪明的可爱,这句话,忍不住嘴角弯了弯。 李慕看着满眼笑意的郭思谨,淡笑道:“你这礼物送的可以,至少能让你秦师兄官升一级,说不定还会有重金赏赐。他正缺钱呢。” 他又调笑道:“你也吃不了亏,若是没有意外,以秦观的品德才能,将来定是前途无量,说不定到哪天,这个大人情,他就加倍给你还回了。” 慕容小花笑意盈盈的接话:“姐姐,秦师兄什么时候回杭州呀?几天不见挺想他的。” 李慕扫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慕容小花,沉声说:“在杭州不比家里,跟人说话来往,都要注意点分寸,免得让人误会。” 慕容小花不解似的问:“误会什么?” 李慕无视慕容小花灼灼的眼神,望向郭思谨,问:“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人一直在宫里,听说很得太后和圣上的赏识,但没有消息递出来。“郭思谨有些担忧地问:”我这个方法行吗?圣上会信命相不合的话吗?“ 这个问题,郭思谨把胖和尚送进宫那日出宫后,就以在沁春园订了菜为借口,来问过李慕了。当时她很激动,虽说是问话,其实就是告诉李慕一声,让他分享自己这个高明决定的喜悦。 这几日她翻来覆去去的琢磨,越想越认为,当时的决定太草率了。求成心切,只要能想到的法子,就想赶快试一下,没有仔细考虑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李慕的回答,跟上次基本无二。 他说:“这要看圣上的心意了,圣上愿意相信,就会信;不愿意相信,就不信。“ 郭思谨问:“你认为圣上愿意信吗?“ 李慕说:“我又没见过圣上,对他不了解,无法判断。“ 慕容小花说:“圣上会信。“ 郭思谨和李慕同时问:“为什么?“ 慕容小花望向李慕,犹豫了一下说:“前几日,七哥说你判断力退步了,他说皇帝不会让恩平世子娶荣国公家的姑娘。“ 李慕问:“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皇帝年纪大了,不会再冒险。“ 郭思谨看看慕容小花,又转头对着李慕说:“什么意思?“ 李慕没回答郭思谨的问话,而是笑了笑说:“我和小阿七打赌从来没赢过,可能他是对的。“接着问慕容小花:”他什么时候来?“ “他说看心情,哪天心情好就来了。“ 郭思谨追着问李慕:“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慕想到宫七就要来杭州,近几日一直郁结的心情,瞬间明亮了许多。他笑道: “等小阿七来了,你亲自问他。你要提前想好,给他什么好处,他做事说话,从来不吃亏。你不主动给他好处,他即使告诉你了,说不定哪天就你制造一件令你糟心的事,好让他自己心理平衡……“ 郭思谨刚要接话。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李慕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然后忽地站起了身,扒着窗户向外望。 “王郎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谁?”郭思谨站起身也朝楼下望去,接着就变了脸色。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3章:奈何缘浅。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小花也凑了过来,看着正在进门的几个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慕沉沉地说:“金国使者。” 慕容小花“呀”了一声后,低声说:“那人长的好奇怪。” 楼下的王嗣同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闲闲散散地抬起了头。窗口的三张面孔,有一张是万分熟悉的。 他眨了一下眼,没错,是她。 那个如清荷一般的女子。 王嗣同第一次见到郭思谨,是在他十五岁那年的夏天。他随着父亲王知府去德清办差,徐县令很热情,午饭安排在德清最大的客栈里,叫了几个人作陪。郭俭是其中之一。 那日饭刚摆上,一位十一二岁,身着浅青色纱裙的小姑娘,在他们所在的包房外,探头探脑的张望。 小姑娘看到他在看她,对他甜甜一笑。他想到了一句词:莲叶何田田。 小姑娘叫郭思谨,是郭县丞的女儿,来问她爹爹,下午什么时候收班,别忘了早上答应她的话。 那顿饭快结束时,他忍不住的问郭俭;“答应你家姑娘什么事?” 郭俭笑道:“带她去采莲蓬,今日是她的生辰。” 半下午的时候,王嗣同说回家里有事,一遍遍的催促父亲。并且不耐烦的对他父亲说:“你要是今天忙不完,我自己先回去了。” 父亲对他极是宠爱,自然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回去。于是就匆忙结束了公务。 回去的路上王嗣同很开心,他们走了,郭县丞肯定就会提前收班回去陪他家姑娘了吧。 君子应成人之美。 王嗣同少年时,以君子自居,爱做些对别人有利的事。这件对于他来讲微不足道的事,回去不久后,就忘了。 直到五年后,他父亲对他说:“郭县丞的女儿他见过,是个不错的姑娘,要不去见见?” 类似的话,他听过无数次了。 二十岁了仍未成亲,父亲母亲看到谁家姑娘,都觉得不错。他甚至觉得,他母亲看到一只母鸡或者是母鸭,都会觉得很俊,跟很他般配。 他毫不犹豫地说:“不去,反正我也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 他母亲在旁边叹了口气,对他父亲说:“听说半仙黎的二徒弟,得了师父的真传,医术极是高明,要不想办法找找他,让他给同儿看看?” 他父亲说:“有什么看的?我觉得王嗣同这样子很好,丢到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他了。万一哪天丢了,也好打听。”接着又说:“你觉得他很难看吗?我从没见过比他更英俊的男子了。” 他母亲迟迟疑疑地说:“可是,可是陌生人不会这样想。” 他父亲呵呵笑道:“这样更好,免得一些肤浅的人,图我家王嗣同样貌,才想嫁给他。” 王嗣同长的很特别,单看右脸,是个极为英俊的男子。若是站在他左边,乍一看有些骇人,整个左脸布满了暗红色的胎记。 小时候,他曾为此特别苦恼,不愿意与小伙伴们一起玩,不愿意进学堂。 后来,他父亲领着他走到大街上,指着一个断了腿的人说:把你的腿打断,我就帮你找人把脸上的胎记去掉,你愿不愿意? 他摇头。 他父亲又指了一个傻疯子,说:把你的脸治好,但你会变成他这样的人,你愿意吗? 他摇头。 他父亲说:老天爷给予每个人的东西是一样的多,就看你是怎么去看待了。你若是心胸够宽,便能容得整个天下,若是心眼小,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不能要求别人都赞同你,就像你也会讨厌某个人一样。总在意别人的眼光,等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就会后悔,为什么没在年轻的时候,敞开胸怀的笑几回呢? 那时候他虽然不能全懂父亲话里的意思,但他想明白了,自己好胳膊好腿的,又没偷没抢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自那以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平常人。 他觉得他很平常又正常,可别人不这样认为。别人十六七岁都是娃的爹了,他二十了,还没摸过姑娘家的小手呢。 伐柯人把适龄待嫁的姑娘都扒拉几遍了,高的,低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活泼的,文静的,都向他提过亲,没一个看上的。 伐柯人问他,你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 他说,看着顺眼的。 啥样的叫顺眼呢?问他,他也不知道。 父亲母亲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王嗣同听的有些不奈烦了,说道:“好,我去看。” 王嗣同看到十六岁的郭思谨,终于知道了什么样的,才算是顺眼。 就是她这个样子。 像是一朵从清水探出头的芙蓉花。 更让他欣喜的是,她看到他时一刹那的眼神,初时是震惊,接着是怜悯,最后是平常。 三种情绪的转换,不过是在眨眼之间,若不是王嗣同特别注意看她的眼神,可能会以为,她面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像是对其他普通人一样。 他觉得这个姑娘既善良,又善解人意。 他最喜欢别人对他的态度,就是平常了。 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普通人看待,不要觉得他是知府家的少爷就看高他,也不要因为他的那些个薄名就夸赞他,更不要因为他的长相而厌恶他,或是小瞧他。 在郭思谨的眼神里,王嗣同看到了她懂他,懂他的心意。 那顿饭他吃的十分欢喜。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告诉母亲:“明日着人来提亲吧,她家人若是提条件,一并应下。”接着又改口说:“把彩礼也一并带过去吧。” 他母亲高兴地应他:“是是是,但东西需要准备呀,总不能空着手上门提亲。” 他问:“一天时间够吗?” 他母亲说:“最少得七天。礼物要备,装礼物的箱子要新做。” 他说:“三天,不能再长了。” 他以为她是愿意的。 他还特意交待伐柯人,对那姑娘说,他一生只娶她一个,她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若是她说,想让他读书,考科举做官,他也愿意。 若是她说,不想现在成亲,想在父母身边多呆两年。没关系,他等她。 伐柯人回来后,他急问情况如何。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4章:情敌见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伐柯人回来后,王嗣同急问情况如何。 伐柯人说:“郭大人说他很乐意,还要问一下他家姑娘的意见。姑娘现在在杭州,要等她回来再决定。” 他问:“在杭州哪里?谁家?” 伐柯人说:“没问。” 他说:“去问呐。” 等了两天,没等到姑娘的消息,却等到了父亲的消息,父亲叹息道,太师府里来人了,郭俭居然跟太师是亲戚。太师插手,这亲事就难成了。 他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他父亲说:“以那姑娘的品行姿色,太师既然出面管这事,定是留有大用。” 他想,只要她本人愿意,就会有办法。下人去抬回彩礼时,他也跟着去了。 找机会问了那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姑娘红着脸,目光闪烁道:“我听舅父的。” 不愿意。 唉 王嗣同看到郭思谨,一刹那间,思绪万千,呆怔在门口。旁边的完颜贞推了他一把:“赶快进去了。” 门外的人进了店里,楼上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李慕望着神色拘谨不安的郭思谨,好奇问道:“有你认识的?” 郭思谨端起桌子上的杯盏,猛喝了几口茶,略带些惊慌地说:“我走了。” “等等。”李慕急忙制止:“等他们安顿好,我们再下去,免得同他们碰上,还要多说话。”接着又问:“你是认识王郎?” 德清县是属于湖州管辖,两人的父亲都是官员,又都是勤于政事,很容易想到他们是认识的。 郭思谨又是一惊,这次是意外的惊讶:“王郎在楼下?” “王郎就是王嗣同,你不知道?” 郭思谨不由自主地把李慕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王郎是王嗣同?” 慕容小花也惊讶,她的惊讶里带着兴奋的喜色: “那个长得奇怪的人就是王郎?《清荷》就是他写的?前年时,书院的人都在偷偷传抄,还有他写的《江南明月》和《芙蓉花》,我都极喜欢。” 她小声祈求道:“慕哥哥,你能不能去帮我过去求他,给我题个字?” 李慕没有一丝考虑的接话:“会写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当茶喝?天底下最没用的事,就是吟诗作对了。” 慕容小花微怔了一下,望向郭思谨。郭思谨根本没注意到她寻求帮助的眼神,她正又惊又慌着呢。 王郎她知道的,居然,居然是王嗣同!那些纯任性灵,纤尘不染的词赋,居然出自王嗣同? 郭思谨曾经想象过很多次王郎的样子,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形象: 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在水墨画里烹茶煮酒,笑淡风月。 那是她少女时期的一个梦。 王嗣同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丑恶霸。 这两个人,怎么能是一个人呢? 当年看到有人把彩礼抬到了家里,说是王知府家的小少爷,她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气愤,第三反应是委屈,接着就跑回自己房里哭。 那天徐伯母告诉她说,家里来了客人,让她过去帮忙做菜。饭菜上了桌,徐伯母又说客人是王知府的夫人,不是外人,让她也一起过去。 在饭桌上,她见到了王嗣同。 二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相视了一眼。 王嗣同这样的相貌,做为一个普通朋友,她是不介意的,做为夫君肯定不行。 她想像中的夫君可以是个手握折扇子的俊俏书生,可以是手持长剑的潇洒侠客。但不能是这样一个奇怪,又蛮横的人。 事先没有征求她一句,就把彩礼抬来了。 难道因为他父亲的官职大,他就认为,她该二话不说的嫁给他吗? 这不是求亲,是逼婚。 她觉得她这辈子是完蛋了,落在一个丑陋的坏人手里了,把眼睛都哭肿了。 后来,王嗣同又找上她,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她。若是愿意,他另想办法。并且说,若是肯嫁给他,他愿意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再娶。 她觉得他脑筋不正常,可笑极了,好不容易退了亲事,怎么可能愿意。 直到成亲前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再没想过王嗣同这个人。曾经在街上遇到过他两次,她远远的避开了,然后转眼间就把他抛在了脑后。 成亲两个月后,却时常想起他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 多么美好的语言啊! 和一个人相敬如宾,一生一世,没有旁人。 当她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再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种可能,就越的想念这句话。 想起这句话,就会想起说这句话的人,就觉得对不起他。 这么有情义的一个人,即使是拒绝,也应该好好说话,而不是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急着要摆脱他。 李慕看到郭思谨由惊慌到失神的样子,他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清荷》写的还真是挺好,挺贴切的。 “你要不要下去,跟王嗣同打个招呼?免得一会儿,他们这帮人在这里生出是非来。”李慕意味深长的笑望着郭思谨问。 “姐姐,帮我要幅题字,最好把我的名字也题上去。”慕容小花也凑上来,满眼期盼地望着郭思谨。 “我,我跟他不熟。” …… 赵瑗远远地尾随着完颜滚,完颜贞,王嗣同等一行七人,看着他们进了沁园春,心一下子吊了起来。 他朝二楼最大窗户那个房间望了一眼。 窗户关着。 稍松了口气。 在家里和郭思谨分别时,她说来沁园春的。 赵瑗拉了一下帽沿,对他身边的夜飞说:“想办法,往里面传个话,让王嗣同出来见我。等王嗣同过来以后,你再去二楼看世子妃在不在,若是在,让她赶快回家。” 他觉得不放心,又对夜飞说:“重复一下我的话。” “先让王嗣同出来,再让世子妃回去。” “对。顺序千万不要搞错了。”说着进了沁园春对面的满园春。 满园春也是家酒楼,和沁园春同样大小,因为没有沁园春的名气大,生意差了很多。 赵瑗在里面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夜飞回来了。委婉地说:“王公子说在杭州没有朋友,不愿出来。” “你没告诉他,是我吗?” 夜飞只得说实情:“说了,他不相信。他说普安世子不可能找他这个草民。” 赵瑗把他腰间的玉牌解下,递给夜飞说:“拿这个给他看。” 夜飞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把玉牌递还给赵瑗:“王公子说,玉牌是假的。”接着又说:“世子妃在沁园春。” 赵瑗眯了一下眼问:“你看到她了?” “没有,慕容小花在向王公子要题字,这会儿正在大厅里,不然这趟我也没这么顺利的见到他。” “你怎么知道世子妃也在?” “慕容小花拿了题字,就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姐姐。” 躲避不是好办法,说不定哪里就见了,还是趁早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的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见面,也放心。赵瑗紧皱额头了半天,下定决心似的说: “现在把世子妃叫过来,就说她男人在找她。” 夜飞怔了怔,看赵瑗没有改口的意思,只得领命而去。 慕容小花拿着题了名字的宣纸,小心地摊在桌面上,兴奋地说:“姐姐,王郎诗词作的好,字写得好,声音也很好听。除了长得奇怪了些,真是才貌双全呢。” 李慕接话说:“既是长的奇怪,还怎么才貌双全。” 慕容小花想到郭思谨此前对她说的话,让她故意在李慕面前表现出自己仰慕别的男子,看他有什么反应。 于是她轻快地说:“方才我站在他右边,从那个方向看去,是个少见的英俊公子呢。” 郭思谨迟疑的问:“他英俊?” 郭思谨只看过王嗣同一眼,觉得相貌十分的骇人,后来再相见,特意的不往他脸上看。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些想不起他的样子来了。 李慕不想听她们讨论别的男人的好,他带着些不悦的口气说:“王郎身为一个汉人,怎么和金人混在一起。不是君子行径。” “或许是为了公事?”郭思谨不确定地说:“他父亲是湖州的知府,使者团路过湖州。”接着问慕容小花:“他们这会儿在哪儿?” “那些金人在后院的花厅里,我下去的时候,王郎在楼下大厅同帐房说话,隐约听到好像是在问老板在没。帐房没接话,只是摇了一下头。” 郭思谨望向李慕:“他找你做什么?” 李慕轻笑了一声说:“打听人。” 慕容小花好奇地问:“他想打听谁?” 正在这时,敲起了微弱的敲门声。 三人相视一眼,最后李慕前去开门。 夜飞站在门外说:“世子在对面的满园春,让世子妃过去。” 主子请原谅我,改了您的原话。你男人这粗俗的话,属下是实在说出不口。我虽然是暗卫,但也是要脸面的。 郭思谨看了一会儿夜飞说:“我不认识你。” “我跟着您去过德清县,还去过同里镇。”这些话说出了口,夜飞想到,这好像不能证明什么,要说些私密的。于是他说:“您从德清回来的路上,马车坏了,我还赔了他钱。” 郭思谨又说:“我没见过你。” 身上也没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件啊,夜飞挠了挠头,说:“我去问世子要玉牌。” 也不能怪郭思谨不相信他。赵瑗即使要找她,也不会约满园春,更不会派个不认识的人。 赵瑗真是火大,换了身衣服,都不认他了。去找自己的媳妇,还要拿玉牌证明?他不耐烦地对夜飞说:“去告诉她,再不过来,我去拧她脸了。” 夜飞硬着头皮又敲开了门。 他还未开口,郭思谨问:“那些金人还在楼下大厅里吗?” 方才郭思谨在窗户口,看到夜飞进了对面楼上,她想到了,赵瑗可能是跟着金人过来的。 “没在了。” “大厅里还有谁?” “王嗣同。”夜飞急忙问:“世子妃相信小的话了?“ “嗯。 夜飞跟在郭思谨后面,走到楼梯的半道,他突然灵光一闪,也想到了李慕想到的问题,于是低问:“世子妃认识王嗣同吗?” 郭思谨回头望向夜飞,平静地答道:“认识。” 要到楼下,夜飞的声音放得更低了:“世子想请王嗣同过去一趟,他不认得世子的玉牌。” 清凉的竹叶茶,未能去除赵瑗内心烦燥。 当他看到出现在房门口的三个人时,烦燥达到了顶点,却露出去了一个清淡的笑容,先是对着郭思谨说:“娘子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家,我晚上要吃你包的饺子。” 接着望向王嗣同笑意又深了些,话里也带着笑:“王公子一路辛苦了,那个美人郡主很难侍候吧。” 赵瑗的笑是自内心的,他看到了王嗣同的左脸。 一片赤红,触目惊心。 究竟还是只赖蛤蟆,传说果然都是真的。 赵瑗说的话,很有技巧。 他要明确的让王嗣同知道,这株清荷是我的,夫妻恩爱着呢,我知道她做的饺子好吃,经常做给我吃。又想在王嗣同面前表现出,对于你来讲高不可攀的人,听我话着呢。 对郭思谨说的那番话,是让她知道,这个俗人王郎在抱美貌郡主的腿,早就移情别恋了。我这不是背后说人坏话,这是事实,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郭思谨没有这么想,她想的是王嗣同真是个不错的人,为了大局,甘愿搅合在这些俗事里。越觉得当年对不起他,极是善意地浅笑道: “王公子,您在杭州若是有不便,或是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世子。世子非常欣赏您,常夸您文采非凡,是位难得的人才。” 王嗣同淡笑着应了句:“没有。” 接着对赵瑗说:“草民方才出来,跟他们说的是找茅厕,在外面逗留太久也不妥。世子找草民的事,若是不急,改日再召唤草民。”说着揖了手,转身走了。 呸,会写两首破诗词就是有才华了?那些东西有用吗?是能为国出力,还是能为民造福。我要是有那闲心,文人墨客圈子里仰慕的就是我赵郎了,哪里有他什么事。 赵瑗咬了一下嘴唇,轻快地对仍立在他面前的郭思谨高声说: “娘子,我送你回家。” ------题外话------ 可爱的读者:世子爷,七夕了,你对你家甜思思怎样表白的? 傲娇的世子:甜思思,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的梦想。 甜思思:这话有点虚啊。 甜思思的小瑗瑗:我的梦想,比我的生命重要一万倍。 没眼色的读者:世子爷,你的梦想是什么? 生气的世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超能力的读者:不听话,换主角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5章:青梅竹马。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沁园春。 李慕看着眼里盯着宣纸的慕容小花,似是不经意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慕容小花头也没抬地说:“玩。” “同里那么热闹,还不够的你玩的吗?” 慕容小花放下手里的宣纸,反问:“你能来杭州,我还不能来了?” 李慕容淡然地说:“明天就回去吧,想来玩,过段时间再来。这阵子,杭州城里有些乱。” “我在普安王府里住,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就是住在王府才不妥,那里就是个是非窝。今晚就不要过去了,以后离他们远点。” 慕容小花不满地说:“你和姐姐不是朋友嘛,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李慕说话的语调仍是淡淡的:“以前是,现在和以后都不是了。 慕容小花怔了一下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 “在同里知道她是普安世子妃的时候,就不是了。” “以前你不知道吗?” 李慕不想与慕容小花谈论,这个他极为厌烦的问题,转话问道:“她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他坐直了身子,望了慕容小花一会儿,又说:“你来这里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慕容小花眨了眨眼问:“有吗?” 李慕盯着慕容小花看了一会儿,冲她温柔地笑道:“没以前乖了,也没以前可爱了。” 慕容小花追问道:“以前是多久以前?” 李慕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意深深:“来杭州之前。” “反正你又不喜欢我,在你眼里,可不可爱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小花望向窗外说: “我应该早些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跟同里太不一样了,这里的生活忙忙碌碌,眼花缭乱,面对新鲜的东西,会让人忘了伤心难过的事。” 李慕收了脸上的笑意,低声问:“你有什么难过的事?” 慕容小花望向李慕说,幽幽淡淡地说:“在同里镇时,整日无所事事,心里满满的都自己的心上人,想他此刻在做什么,想他有没有想我。一想到他或许没有想我,就难过;想到他不愿意娶我,就很伤心。” 她轻叹了口气:“现在我明白了,以前那都是闲的,如果有事忙着,有事需要思虑操心,就不会太想那个人了。时间久了,也许就会忘了他。” 李慕的脸色阴阴沉沉,最后大笑了两声后,开心地望着慕容小花说:“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什么样子吗?”他抬起两只手,比了个一尺长短的距离,“就那么大一点儿,脸上皱巴巴的,头也没几根,丑死了。” 慕容小花拿起桌子上的宣纸,挡在了脸上,瓮声瓮气地说:“不许说了。” “那时候是夏天,师娘给你裹了个小被子,我怕你热,趁他们不注意,把被子给你拿掉了。”李慕吃吃笑道:“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慕容小花尖叫道:“不许说,再说,我不理你了。” 李慕自顾笑道:“我看到你在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小手,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望着我,像是在说,你要吃吗?也给你尝尝?” 过了一会儿,慕容小花躲在宣纸后面,含糊不清地说:“嘴巴的位置不用把被子拿掉,就能看见的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没等李慕回答,她拿掉了挡在脸上的纸,望着他问:“那个时候你几岁?” 李慕仍在笑着:“八岁。已经抱得动你了,到了冬天,我就抱着你坐在南墙跟去晒太阳。师娘说,小时候晒得多了,长大会黑。” 慕容小花哼哼了两声说:“难怪我没有姐姐白,都是因为你。” 李慕没理会她的报怨,只顾说:“两三岁的时候,只要我抱着你,嘴一动,你就伸着小手扣我的嘴巴,我若是闭紧嘴,你就哭。 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想吃我吃的东西呢。”李慕闭了一下嘴说:“我就把正吃的东西,分给你。” 慕容小花皱着眉头问:“正吃的?” “嗯。” “恶心死了别说了。”她又用宣纸挡了脸。 “五六岁的时候,晚上非要跟我一起睡。我都十四了,很多人在这个年龄都娶亲了,我怎么能让你睡我床上。你又是哭。”李慕忍着笑说:“你猜,后来怎么了?” “不知道。” “我把你打了一顿,以后你再也不说跟我睡的事了。” 慕容小花扔了手里的纸,瞪着眼说:“你居然打我。”说着,站起身走到李慕面前,双手去掐他的脖子,“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李慕搂了她的腰,把脸靠在她怀里,沉重说:“我本来就不是你哥,我姓李,你姓慕容。” 夕阳把杭州城温柔的笼罩在它巨大的怀抱里,街道,房屋染上了一层玫丽的色彩。 郭思谨走出满园春,仰头望了一下沁园春二楼的窗户,独自上了候在门口带着普安王府徽记的马车。 赵瑗望着马车走远后,对夜飞说:“去安国公府。” 夜幕降临了,紫辰殿内的灯火明亮如白昼。 秦太师立在皇帝下首,缓声说:“今日见了唐哲,确实是个非凡的人物,谈吐口才,一等一的好。臣跟他浅聊了几句,他无意入宫拜见圣上,理由是布衣草民登不了大堂。” 皇帝捻着手指,淡淡地说:“见到王嗣同了吗?” “见到了,确实如王知府所述,相貌欠佳。据臣所观,人倒是不错,甚为沉潜,不喜不怒的,是个靠得住的人。” 秦太师缓了口气,又说:“那个完颜贞对他很特别,入城后未去驿馆,直接去了沁园春。与他们同去的还有完颜滚和四名文官。” 皇帝又问:“王嗣同去过金国?” “臣听闻是这样。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四处游历,去过很多地方,包括金国。” 皇帝说:“秦爱聊对很他关注嘛。” “他有一手极好的字,诗词歌赋皆是上乘,品行也端正。臣原想让他入太学,教导学子们。” “国家让爱卿操心了。”皇帝话里带笑道:“那个完颜贞会不会看上他?有个这样的人做了金国的附马,对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湖州王大人对国事一向尽力,他钟爱的儿子,相必也不差。” “需要臣从中搓合吗?” 皇帝犹豫了一下,说:“顺其自然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6章:什么时候娶我?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饺子是茄子馅的,没有葱,放了鲜肉和香菜。郭思谨和秋葵二人,已经包了九十多个了。 “世子妃,慕容大小姐回来吃晚饭吗?” “不回来了,她在沁园春。” “小王爷走的时候也说要在外面吃饭。”秋葵舔了一下嘴唇说:“外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错过了美味的饺子,他们肯定后悔。” 郭思谨笑道:“你怎么知道美味?” 秋葵嘿嘿笑了一声说:“亲自动手肯定美味啊,这是我第一次做灶房里的事,还挺有意思,难怪那么多人去做厨子。” “待会儿煮好了,叫荆师傅一起吃。” “好咧。” 郭思谨笑意满满地问秋葵:“你有金珠吗?“ “有,我去拿。“秋葵说着就站起了身。 郭思谨仰脸呵呵笑着说:“你怎么不问做什么用的?” “世子妃,要金珠做什么用的?“ 秋葵可爱的样子,令郭思谨哈哈大笑起来。 “把金珠包在饺子里,谁吃到让他赔你两颗金珠。“ “哇,太好啦!“ 秋葵正要出去,张伯走进来。 他缓声说:“世子说今晚不回来用饭了。” 郭思谨有些失望地问:“世子现在在哪里?” “在安国公府,今日是韩如意的生辰,小王爷也在那里。” 秋葵朝张伯挤了几下眼。她想打住张伯的话,慕容白下午出去时,就说了今日是韩如意的生日,安国公府准备了宴席。 她故意没说详情。 韩如意同世子妃打过架呢,那就是普安王府的敌人,所有的人都该同她划清界限,不理她才是。 大热的天,忙活了半天,都不回来吃倒罢了,还是去敌人那里。 秋葵暗自生气。 几十盏风灯,在安国公府的后园子里,无忧无虑的燃烧着。原本就很热的天,感觉更热了。 韩如意今晚穿了件白色的纱裙,昏黄的灯光下,十几个人里,数她最抢眼,像只白色的蝴蝶,在两张大桌子之间来回穿棱。 两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桌前都安排了她的位置。 一张桌子左边是赵瑗,右边是荆小白; 另一张桌子,左边是安国公,右边是梁夫人。 此时此刻,韩如意正坐在赵瑗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满眼期盼地问:“瑗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十四岁了。可以成亲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旁边的荆小白,大眼睛忽闪忽闪,等待着答案。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急等答案,尤其是韩如意的两个哥哥,狠不得天亮,就把这个妹妹打走,好让府里清静清静,把私房钱拿出来当妹妹的陪嫁也愿意。 安国公更是心急,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韩如意长大了,而且还愿意嫁给赵瑗,他一直有些担心韩如意不乐意。 十几双眼睛,热切的望着赵瑗。正在这时,有小厮小跑而来说:“普安世子妃来了。” 郭思谨提了两个食盒,一个食盒里装着她亲手包的饺子,另一个食盒里是荆无名刚刚做好的四样点心。她身后的秋葵,抱了一大束火红色的蔷薇花。 “傍晚时候,我才得知如意妹妹今日生辰,礼物准备的有些仓促,希望妹妹喜欢。”郭思谨笑意盈盈地说:“若是不满意,我明日再准备。” 韩如意把赵瑗的胳膊抱得更紧了,还把头依靠在他肩膀上,笑嘻嘻地望着郭思谨问:“你什么时候成我姐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坐的除了赵瑗,韩如意和荆小白,其他人都站起身来见礼问好,都装着没听见韩如意的话。 梁夫人上前接了郭思谨手里的食盒,交给随侍丫环,吩咐道:“世子妃的心意,摆到桌子上,让大家都尝尝。”又指挥了个丫头接了秋葵怀里的蔷薇花。 接下来梁夫人就犹豫了。 让郭思谨坐哪里好呢? 她自己坐的那桌是安国公,以及另一位夫人,还有两位长辈和三个儿媳妇,以及一个小孙女。 赵瑗在的那桌上,此时坐着韩如意,荆小白和她的两个儿子和四个孙子。 梁夫人那桌上有韩如意方才坐过的位置,现在空着。可是,让自家女儿和世子坐一起,世子妃坐在她和安国公之间,明显不妥。 一伙子人直愣愣的傻站着。 郭思谨后悔不请自来了,她是想借机主动向韩如意示好,以后好多往安国公府里走动。 当然也有私心,想着自己的夫君在同他有婚约的人家里,心里就隐隐的不安。就想来看看。 在她思考着,要不要寻个理由回去时。荆小白站起身,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拉了她的袖子说:“姐姐坐我这里哇,我去看看我爹爹走到哪里了。” 荆小白从一见面就对郭思谨没好感,可是看到这样的局面,他那颗侠义之心就膨胀了。再说了,都管赵瑗叫姐夫了,这个姐姐不想认,也得认啊。和她之间的恩怨,那是自己的事,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能看着她丢脸的。 梁夫人稍稍松了口气,笑道:“世子妃和世子坐一起。”又对荆小白说,“小王爷您坐我这里,我让下人去迎迎宋大人。” 众人也松了口气,各自落了坐。 站站坐坐,韩如意一直没动,梁夫人只当没看见。 要不然,还能怎样? 斥责她? 韩如意是个有主见的,她若是不想做的事,说她也没用。净搞得大家难看。 随侍丫环搬了椅子过来,准备放在梁夫人旁边。 荆小白急忙说:“这里,放这边,我要跟我姐姐坐一起。” 梁夫人急忙招呼大家,继续吃喝,还故意在那桌上谈笑风声。好像这眼前的一切,很正常似的。 眼稍的余光却不时的朝另一桌上瞄,耳朵也支了起来。 “饺子好吃吗?”韩如意松开了一只手,捏了个饺子,递到赵瑗嘴边说:“瑗哥哥,你先替我尝尝,免得让我吃着难吃的东西。” 自从郭思谨出现,赵瑗的脸就热腾腾的,好在灯光昏黄,一般人也现不了。嘴边的饺子张口就能吃到,却在犹豫不决。 “张嘴,张嘴。”韩如意催促道:“烫着我手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7章:你让谁做正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拿了她面前的小碟子递了过去,温婉地说:“如意妹妹,放这里,醮点菜汁更美味。” 一桌子人,除了荆小白,都低头吃自己碗里了饭。尤其是韩如意的大哥,狠不得把头扎到桌子低下。另外四个小孩子是想看的,被他们旁边的父亲摁着头吃饭了。 这样僵持着,大家都不自在,一个饺子而已,妹妹拿东西给哥哥吃也正常。赵瑗费力的张开了嘴。 “好吃。” 随着赵瑗这句话,大家又都抬起了头。 韩如意嘻嘻笑道:“那以后,让姐姐经常做给我们吃。” 这个死丫头,怎么一点脸面也不顾,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正值多事之秋,惹出事来也麻烦。梁夫人朝着这边喊:“韩如意,你奶奶叫你,问你点事,快过来。” “我方才的问题,瑗哥哥还没回答我呢。”韩如意双手又抱上了赵瑗的胳膊,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赵瑗,殷切问:“瑗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 这句话落后,后园子里一下子静了。原本和孩子们没话找话说的,两个哥哥闭上了嘴,直愣愣地望着赵瑗。 另一桌子上的人齐齐望向了郭思谨。 梁夫人悄悄地踢了一下安国公,意思是让他阻止韩如意。在这个家里,韩如意就在她爹爹面前,还有些收敛。 世子妃还在位呢,今日又是带来礼物过来的,无论自家女儿如何作精,人家一直没说什么。 平时里,安国公与梁夫人是很默契的。此时,像是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似的,看了她一眼,又向旁边那桌望去。 等待着赵瑗的答案。 安国公虽是武将,但他并不是武夫,不但读过书,诗词写的也错。写诗的人,一般都有颗细腻敏感的心。 最近两年,眼看着赵瑗一年长一年,而自家女儿还是个孩子,就有些着急。情爱这种事,不好说。也许在某一天,某个地方,看到某个女子,就心动了。就想拥有她,想和她一辈子。 关于这事,他自己是有亲身体会的。当年在潇湘馆,看到梁夫人一袭红衣持剑舞蹈,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万分后悔自己娶亲早。官伎身份又如何?戴罪之身又如何,就想把她带走。 没钱赎人?可以借嘛。只要想做一件事,所有的困难都不再在困难,因为都有解决的办法。 安国公担心赵瑗会像他那样,在韩如意没长大前,看上了别的女子。 他想让赵瑗做自家女婿。 非常想。 一来是,赵瑗这个人性格好,又是看着韩如意长大的。这么多年里,韩如意不管做多过份的事,赵瑗从来没烦过她。是真不烦,还是假装的,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二来是,他了解赵瑗,以他的判断,将来无论生什么事,朝政如何变换动荡,赵瑗都会善待韩如意。 再就是,他与赵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们的志向是一样的。他今年将近六十岁了,还能有多少年活头呢?三五年内出兵北方,也不现实。在未来的某一日,赵瑗是他心愿的达成者。 如此种种,放眼整个杭州,甚至是整个国家,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赵瑗都是他最中意的女婿人选。 赐婚的旨意下来后,赵瑗曾找他说,想去向圣上表明自己的心意,要娶韩如意。 别人看不明白,安国公是明白的。 如果赵瑗是实意的想去和圣上表明,根本不会来征求他的意见。来征求意见,就说明犹豫不决。 这件事的主导方,不应该是他,况且韩如意还未到成亲年龄,即使这个时候圣上同意选妃这事,暂且缓缓。 中间那么长时间,每一天都可能有变化。 不能为了未知的事情,去使全力。 所以他阻止了。 说是圣上耳目众多,若是有意让赵瑗和自家结亲,自会成全。既是大张旗鼓的选妃,就是没有把韩如意考虑进去。 选妃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要十六岁以上。那时候韩如意的十三岁的生辰刚过。 当选妃的结果公布后,安国公先是暗喜了一下。家世不高又和秦奸相有牵连,出府是早晚的事。 有人先占住这个位置也好,免得有心人都想打主意。 一个多月后,在除夕宫宴上,他看到赵瑗的世子妃后,心又沉了。 温婉明亮里又透着昂扬,这样一个女子,整日在赵瑗面前晃悠,会一直不动心吗? 一个男子爱慕上一个女子,是无关其他条件的。 若是赵瑗接触的女子众多,他可能不会这么担心。一样东西接触的多了,就有一定的抵抗力,和分辨能力了。 就不会轻易的被外表所迷惑,就能明确知道最想要的是什么。 在最想要和一般想要之间,会放弃那些没有多少价值的东西,去保最想要的东西。 当今皇帝对女人之事,不太上心,整个后宫目前也就只有一后二妃。宫女们都是普通姿色,而且皇后把她们看管得很严。 赵瑗未成亲前,除了韩如意,对其他女子,几乎没有说过话。 突然有一个女人闯进他的生活里,他会不注意吗? 安国公很担心。 他打算等韩如意过了生辰,就把亲事提一提。 还没等他开口呢,韩如意就提出来了。 机会难得,怎么可能去阻止她。 四周静静的,赵瑗低头望着仰着小脸满眼期待的韩如意,轻淡地笑了一声后,低声说: “你才刚十四,正是好玩的年龄,成亲那么早做什么。成了亲,就不再是小孩子了,要面对很多家务事,会很烦心的。” 梁夫人看了郭思谨一眼,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面前的桌面,仿若现在谈论的事,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你府上的事,不都是张伯在管吗?现在的世子妃除了出去吃饭,还不是什么事都不做。东市包子店的李菊花,不到十四就成亲了。” 韩如意眨了两下眼说:“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了?你要不想娶我,就早说,免得我一直想着你。” 赵瑗若是说,你还年龄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嫁什么人,等过两年再议。这样公开的说出来,就等于是拒绝了。这话是不能让他说出口的。安国公斥责道:“韩如意,你这样说话成何体统?有没有一点家教?” 韩如意立即接话,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从小你们就说,我长大了要嫁给瑗哥哥,可他已经娶亲了。这样对我不公平!过两年,他要是不娶我了,我不就白等了。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你这话没道理,是世子一直在等你,不是你等他。”安国公坚定地说:“既有约,必守诺。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事。” “我要听瑗哥哥对我说。”韩如意又望赵瑗,笑颜如花的问:“你什么时候娶我,给我个时间,我好做准备。” 赵瑗快速看了郭思谨一眼,午后的时候,还说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这谎言拆穿的也太快了些。 他的脸更热了。说出的话,有些坚难:“你想什么时候?” 韩如意雀跃着反问:“瑗哥呵,你想什么时候呢?” “我听你的。” “明年春天吧。” “好。” 安国公松了口气,大声说:“韩如意不许再提这事了,你一个姑娘家,把成亲挂在嘴上臊不臊?” 韩如意嘿嘿一笑说:“等我说完嘛。” 她看了郭思谨一眼,又望着赵瑗说:“侧妃是妾,我不要做妾。死后,妾是不能和你葬在一起的,孤零零躺到一边的多可怜。“ 韩如意笑意盈盈地说:“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可以让她继续呆王府里,并且不找她麻烦。” 就在此时,荆小白拉了拉郭思谨的衣角,低声对她说:“姐姐,你陪我去门口,看看我的好爹爹来没来。” “好。”说着郭思谨就站起了身,对着赵瑗微笑道:“世子,我出去一下。”又朝着安国公的方向,点了一下头。 夏日的夜里,没有风,沉闷得令人窒息。 荆小白和郭思谨出了安国公府。 “我去找我爹爹了,你呢?” “你去吧,天还早,我在街上逛逛。”郭思谨摸了摸荆小白的头笑道:“有个弟弟,还挺好的呢。” 荆小白走出几步后,回头去看郭思谨,她仍在原地站着,昏暗的夜色笼罩着她,像是要把她淹没了。 他跑回去,站在她面前,仰着头对她说: “你不要怪如意姐姐,是世子爷太坏了哇,他答应娶如意姐姐的,又娶了你。要不你别跟他过了,好男人多的很,不行就重新找。” 他想说,像我爹爹那样的就很好,却没有说。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可怜,但不能因为可怜,就把她塞给他爹爹。 荆小白是觉得郭思谨配不上他的好爹爹,他爹爹应该给他找个更好的女人做他干娘。 郭思谨努力扯出了一个笑脸:“你这小鬼子,不许说世子坏话。男人娶几房媳妇很正常,是我告诉世子,我想做侧妃的。做侧妃多好,再不用出去应酬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也是个神经病,白担心她了。荆小白对她挥了个手:“我走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8章:谁是谁的良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宋羿疲惫地走出了宫门。 人人羡慕那个至尊之位,可又有几个人知道那个位置的辛苦呢? 五年前,宋羿看上去至少要比赵瑗大三岁;五年之后,赵瑗看上去至少要比宋羿大三岁。 明明是同样的时光,可在赵瑗的身上走过的,明显比宋羿多了许多。 宋羿曾嘲笑赵瑗,那是他劳心费神的原因。 今日之前,宋羿觉得赵瑗是杭州城里最忙碌的人,他们认识五年来,赵瑗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忙了这事忙那事,没做事的时候,也在想着事。 今日他才知道,赵瑗的那些忙碌,跟皇帝比,真是算不了什么。 宋羿天未亮,就入了宫。那时候早朝已经开始了。下了早朝皇帝开始接见官员,一个又一个。 中午用膳的时候,还有人在殿外候着。终于把人送走,宋羿以为皇帝会小憩一会儿。不料却吩咐他,把奏呈拿来。 批阅奏呈中,又被人打断两次。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宋羿终于觉得可以出宫时,皇帝说:“一会儿太师会过来讲金国使团的事,你跟着听听,普安世子说你观察敏锐,明日接待使团你多注意一下,有什么想法告诉我。”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秦奸相来了,又讲个没完没完了的。大到国事安排,小到问答应对,以及明日午宴要摆的菜品。 他又知道太师这个位置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做的,不只是耍心机,拍马屁,打压同僚就能坐稳的。 一天下来,头昏脑胀,走出宫门,才想起今日是韩如意的生辰。早两天,韩如意就再三交待他,一定要去参加她的生辰宴,并且等着他礼物的。 能去一趟,就给够她面子了,还礼物呢。 赵瑗腹诽韩如意时,荆小白从路边窜了出来。 我的好爹爹,我等你半天了哇,饿得头晕眼花。” “不是说让你在韩如意家等我吗?” 荆小白挠着他的刺猬头,不乐意地说:“我不想去他家了。” 宋羿歪头看着荆小白的脸说:“生什么事了吗?早上你还求着我,要我去呢。” “没事,就是不想去了哇,我现他们都是坏人。”荆小白皱眉头,仰脸望着宋羿说:“我的好爹爹,这杭州城里,就你最好哇。” 宋羿哈哈笑道:“这是夸你自己有眼光呢,街上那么多人,一眼就看中了我。” “我们去西市吃骨头肉吧。”荆小白拖着宋羿的胳膊,急急地说:“走快点,去的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我答应韩如意了,不能食言。我们先去安国公府上一趟,不在那里吃饭,就去看一眼。” “他们一家人吃团圆饭,我们这外人去做什么哇。”荆小白松开了手:“我不想去,我在东市大槐树底下等你。” 宋羿指着他的鼻子,笑嘻嘻地说:“老实交待,究竟生什么事了?不说你自己去吃骨头肉。” 荆小白离开后,郭思谨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若是此时回去,府里的人肯定会胡乱猜测。 秋葵把蔷薇花交给了安国公府上的人,就回去了。就是想着,等晚宴结束,世子会同她一起回去呢。 她决定吃些东西再回府。 西市的夜市很热闹,郭思谨在一个面馆前坐了。对着里面的老板喊:“来碗油泼面。” 她这一声喊,招来附近吃客,齐齐朝她望来。 在京城摆摊的老板,无论大小都是见过世面的。 可面馆老板还是很惊讶,衣着光鲜的女子,来吃面的有;相貌非凡的女子,来吃面的有;独自来吃面的女子也有。 可是衣着光鲜,相貌非凡,又独自来吃面的女子。 今晚这是第一回见。 不管啥样的人,来就是客。老板朗声应话:“得了。” 低矮的饭桌有些油腻,郭思谨用食指在上面慢慢滑过,又抬起来,看了一会儿,和拇指一起搓了搓。 如此往复,大约搓了有四五回的样子,有人坐在了她桌子的对面,也朝着老板喊了声:“来碗油泼面。” 郭思谨抬起头,开口说的话里,略带了些许惊慌:“王公子。” 王嗣同像是才现她似的,对着她浅笑了一下,问道:“这家的面好吃吗?” 郭思谨如实答道:“不知道。我是第一次来。” “好吃的很,不吃不知道,一吃忘不掉。”面馆老板端了一大碗,覆盖着一层油辣子和蒜沫的刀削面,放在了郭思谨面前:“姑娘要不要再来点醋?” “不用了,谢谢。” 看着面馆老板离开了,郭思谨把碗朝着王嗣同的方向稍推了一下,说:“您先吃,反正都是一样的。” 王嗣同把碗端到自己面前,拿了筷子搅拌几下,又推向了郭思谨:“你先吃吧,我下午在沁园春吃过东西了,不是太饿。” 郭思谨吃过很多次油泼面,这是第一次有人帮拌。还是个男子。她低头看着面前的一大碗面,感觉像是个火盆一样的烫眼。 “要不我换个位置?”王嗣同看了一圈摆在门外的几张桌子,又说:“都有人了。” 郭思谨偷偷缓了口气,在旁边的盒子里拿了筷子,头也没抬地温声说:“不用。” 裹了一层油辣子的面条安然地窝在白瓷蓝花碗里,蒜香扑鼻,郭思谨用筷子挑了两下,又把筷子放下,抬起头望向王嗣同,迟疑了一下,轻言轻语道:“对不起。” “怎么了?”王嗣同温和地笑道:“先吃饭还要向我道歉吗?” “有人直接把彩礼抬到家里,我被吓着了,以为是个恶霸,仗着官位比我爹爹的高,来抢婚的。”郭思谨坦然看着王嗣同的脸,轻声说:“我们就见了一面,一句话尚未说过。如果多了解一些,也许我会同意的。” 郭思谨清楚的明白,自己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这样子说话不太妥。可她就想把自己的歉意表达给他。 这也是她的心里话,如果时光重来,在赵瑗和王嗣同之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愿意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 她也想让王嗣同知道,当初拒绝了他,不是他相貌的原因。 在秀州那个晚上,郭思谨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因相貌丑陋,被人哭着拒绝,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一定是非常的伤心。 相貌是爹娘给的,不能选择。伴随自己一生的东西,被人嫌弃,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抹平这道伤痕。 “应该是我向你说对不起。”王嗣同淡淡一笑说:“我以为你认识我,能接受我才去徐大人家里吃饭。是我鲁莽了。” 王嗣同就是这么想的,看到郭思谨时,他想到了那个夏天,穿着绿色纱裙的小姑娘对着他甜甜一笑。 他父亲是知府,他曾随父亲去过德清县很多次,他的样子这么特别,小姑娘应该见过他一次,就会记着不忘。 郭思谨努力做出了一个轻快的微笑:“下次再见姑娘,可不能这样了,被会吓跑的。” “油泼面一碗,来了。”面馆老板把手里的白瓷大碗放在王嗣同面前,又对郭思谨说:“姑娘赶快吃,坨了味道就不美了。” 郭思谨摸了一下袖袋,手顿了一下,对王嗣同说:“我忘记带钱袋了,王公子一并帮我的面也付了吧。”又对他笑了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没办,我先走一步。今日多亏遇到你,谢谢了。” 说着站起了身,又冲他点了个头,才转身离去。 王嗣同拿起筷子,挑了碗里的面条,大口朝嘴里塞。 这时,有人坐在了他面前。 “她就是你的清荷吗?”完颜贞呵呵笑道:“有眼光,姑娘不错。” 王嗣同头也没抬地瓮声说:“别胡说,她是成了亲的人了,你这样说话,会给她惹祸的。” “哦?”完颜贞好奇地问:“她男人是谁呀?比你更好吗?”接着又好奇地问:“你吃面不用拌一下的吗?”说话间里伸出了手,“我帮你 郭思谨觉得今日是个不适合吃饭的日子。一碗馄饨才吃了两口,宋羿和荆小白就坐在了她面前。 还未等他们开口,她就站起了身,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脸:“我吃好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哦。”然后朝着店里面喊:“老板结帐。”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排在了桌子上,“不用找了。” 荆小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对宋羿说:“我的好爹爹,我觉得她也不是很坏哇。” “她哪里坏了?” “如意姐姐说她是坏人。” “她知道个屁。” “她不是那个大坏蛋家的人吗?” “谁?” “太师哇,秦奸相哇。” “秦奸相做的坏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秦奸相的儿子,你也会觉得我坏?” 荆小白瞪着大眼睛,望着一脸阴寒的宋羿说:“当然不会的哇,爹爹是坏人,那我也是坏人了。我是多好的人哇。” 宋羿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那就是了。走了,去吃骨头肉了。以后不许再说她坏,知道了吗?”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39章:你是我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夜色沉沉。 赵瑗远远看到,六名府卫精神抖擞的立在王府门口。 除了他们之外,再没其他人。 没人等他回来,没人盼他回来。 这感觉实在不好。 走到门口,他问:“张伯呢?” 府卫迟迟疑疑地说:“小的不知。”接着又说:“没出院子,需要小的去找吗?”是哦,我在门口站着,怎么能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在哪里,做什么。不过,应该很好找,这都半夜了,肯定是睡了。 “不用了。” 赵瑗慢慢吞吞地冲了澡,又慢吞吞的擦了一会儿头,走出浴房后,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决定去揽月阁。 将近子时,院子的门,已经上了锁。 他抬起手,举了一会儿,才轻扣了两声。不一会儿,自门内传出问话:“谁呀?” 赵瑗稍想了一下,回答说:“赵瑗。” 郭大婶一时间没想起赵瑗是谁,但声音熟悉,是世子。她急忙穿戴整齐,又赶快对着镜子梳了头。 入府之前,宫里的训教嬷嬷,告诫过大家,不论任何时候,在主子面前都要手脸干净,衣冠整齐。 赵瑗想转身回去时,门开了。 郭大婶搞举着灯,殷殷问道:“世子,需要把大家叫起来吗?” “不用。” “要我叫世子妃的门吗?” “不用,你去睡吧。” 看着郭大婶仍站在原地,赵瑗问:“有事吗?” “没事。” “没事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郭大婶狐疑地举着灯走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黑暗。 赵瑗走到主屋门前,右手敲门的姿势举了半天后,换成了手掌贴在门上,又是半天。 最后,他决定拨门。 这次很顺利。 门很快就开了,从门口到床边的这段路,也是畅通无阻。 其实,他希望能有什么绊一下,弄出点响动来,这样睡在床上的人,就会惊醒了。 醒了,她就会说出第一句话。 这样,他就不用思考,第一句话究竟怎么说了。 床帘大开着,赵瑗坐在床沿,摸到了床上的人。 “睡着了吗?” 床上的人没应他话,也没动。 他把鞋子脱了,躺在床上,摸到人,抱着了。 热气萦绕在耳边,郭思谨背过手,摸了一下她后面人的脑袋,迷糊地问:“世子?” “嗯。” 她想翻个身,却翻不动。后面的人抱的太紧。 郭思谨低笑了一声说:“你松开一点。” “不松。” “我想翻个身。” 赵瑗吊起的心,刚落了一点,怀里的人,转了个身,把他抱住了。意外令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又重新回抱她。 “你今晚吃的什么?” 郭思谨嘿嘿一笑说:“不告诉你。”然后,轻声问:“我做的饺子好吃吗?” “嗯。” “嗯是什么?” “好吃。” “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改日我再做给你。” 赵瑗在她颈窝里拱了拱,沉声说:“对不起。” “什么?” “今晚的事。” “安国公家的事吗?”郭思谨呵呵笑道:“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我不应该事先不打招呼,就冒然的前去。” 她摸着赵瑗的头,说:“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你,我担心死了,担心你万一说出拒绝的话。安国公和梁夫人一向待你甚厚,你不忍心让他们失望,也不想让韩如意当众失了面子,是吧?。” 赵瑗的声音更低沉了:“别人都有面子了,只有你没有。” 郭思谨拍了拍他的头说:“我们是自己人。” 半天后,赵瑗问道:“你会原谅我吗?” “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韩如意最后那个问题,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我以前说过的,我愿意做侧妃。” “你愿意我再娶别人?你不想这王府里,只有你我二人吗?你不想死后,跟我葬在一起吗?” 郭思谨笑道:“有得就有失,嫁给了你这样的男人,就注定了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稍稍缓了一口气,稳声说:“做人不能太贪心嘛。” 赵瑗低声问:“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心情慌乱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答。赵瑗追问道:“是不是?” “嗯。” 赵瑗摸着她的后颈,语气沉重地说:“重新说。” “不后悔。” “你这是骗我。”赵瑗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说:“反正我也不吃亏,我也骗了你,我”郭思谨打断了他的话:“睡吧,困了。” 赵瑗很气。 气郭思谨没生气,气郭思谨对他的理解。这样的事,怎么能理解呢? 当初她怎么说的?说他若是另娶,她就吊死在别人家门口。这么快变卦了,还说后悔了。 赵瑗摸索着她的脖子,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我一次见到你时,不知道你是谁,当时宋羿也在,他向人打听你。我听到了,那人说你是郭县丞家的闺女,叫郭思谨。 五月二十五日上午,我也没找你半天。那天早上,我看到宫七拉着你的手”他的话又被郭思谨打断了:“我困了,睡吧。” 真是不在乎他了啊。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在意,听都不想听。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恢复原来的样子,于是开始脱她的衣脱。 片刻后,他被推开了。 “累了一天,我想睡了。明天还有事,你也早些睡吧。” 赵瑗又把她扯进了怀里。 “为什么不愿意?”看郭思谨没有回答他,停了小一会儿后,他又问:“你今晚吃的什么饭?” “饺子。” 赵瑗出了安国公府,夜飞便跟上来告诉他,世子妃去了西市。 赵瑗说,谁让你跟她了? 夜飞答,跟王嗣同的人来报告的。 赵瑗问,她都做什么了? 夜飞答,在秦家面馆要了一碗面,王嗣同刚好也在附近,世子妃没吃走了。又去了张家馄饨,宋羿和荆王爷路过,世子妃没吃完,就回府了。 赵瑗迟疑了一下说,现在的派出去的人手,做事就这么粗糙吗?既是让跟,就是重要的人,一举一动就要盯仔细。 夜飞答,王嗣同和完颜贞在西市上闲逛,他看到世子妃后,同完颜贞说几句话,就独自离开,然后跟世子妃坐在了一起。油泼刀削面上来之后,王嗣同帮世子妃碗里的面搅拌了几下。两人说了几句话,世子妃便走了。 赵瑗问,他们说了什么? 夜飞答,声音小没听见,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世子妃说忘带钱了,让王嗣同帮她付钱。 赵瑗又问,她跟宋羿说了什么? 夜飞答,王嗣同没见宋羿。 赵瑗问,世子妃跟宋羿说了什么? 夜飞答,离的远,没听到。您没说让跟世子妃,派出去跟王嗣同的人,是远远看到他们的。 赵瑗说,现在派出去的人手,做事怎么这样死板,不懂灵活吗?看到世子妃独自在外面,不知道分出来一个人在后面跟着吗? 夜飞: 赵瑗又问,宋羿帮她付的馄饨钱吗? 夜飞答,世子妃自己付的。 赵瑗在心里暗骂,这个死女人,一个晚上要吃几顿饭?跟不同的人一起,点不同的饭。不同的人,还不同的对待。 他问:“从安国公府里出来,你直接回来了?你走后,宋羿去了,他说没见到你。” 郭思谨“嗯”了一声后,低声说:“我困了。” 无月也无灯的夜里很黑,睁开眼,也看不到东西。赵瑗揉捏着郭思谨的后颈说:“在沁园春,你跟王嗣同怎么说的?夜飞第一次去请他,可是没请动。” 下午的时候,郭思谨下了楼,就与王嗣同对上了眼。 她浅笑了一下,刚犹豫怎样开口,王嗣同声调平稳地说,姑娘是要对去面楼上吗?我送您。 直到看见赵瑗,她也没对王嗣同说一个字。 “夜飞没告诉你吗?” 赵瑗低笑了一声说:“你的事,我为什么要问他。” “什么都没说。”郭思谨顿了一下说:“可能是王嗣同看到我,相信了夜飞的话。”她又解释:“他认识我。” 哼哼,怎么可能一句话都说,明天问了夜飞,就知道你又说了什么谎。赵瑗突然明白了,她这是知道有人还在等着她,又心动了,所以后悔嫁给他了。 想到这里,方才已经散去了一些的愧疚感,散了个干净。 这个死女人,难怪对今晚的事不生气,还说理解。 午后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晚上当着她的面说娶别人。生这样的事,正常情况下,她不是该质问他吗?该跟他大吵吗? 居然表示对他很理解。 若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怎么可能会理解? 就像自己,若是这个死女人敢说要嫁给别人,什么理由,他都理解不了。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就把她掐死了。 赵瑗越想越气,真是个养不熟的鸟,对她这么好都没用,白跟她说了几天的好听话。 他又开始脱她的衣服。 郭思谨抓住他的手,急急地说:“你说话还算不算话?” “什么?” “你说揽月阁是我的。不经过我同意,谁都不许进。” “怎么了?” “我困了,想睡觉。” 赵瑗迟疑了一下说:“这是撵我走的吗?”说完,他就把怀里的人推开,坐起身抬腿下床。 脚踩到鞋子的时候,又坐回了床上。 “揽月阁是你的,但你是我的。” ------题外话------ 划分割线。自现在起,很长一段时间里,甜思思都不再对死傲娇掏心掏肺的好了。 开始算计他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0章:丧萌世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这个时候怎么能走?若是走了,下次还怎么来? 我的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怀里的人,没再反抗他,但也没回应。完事后,赵瑗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我困了。” 这个死女人,难道一次不行?以前做了这样的事,两个人亲密得像一个人似的,有什么恩怨都烟消云散。 再来。 在赵瑗咬着牙又问四次“怎么样“后,郭思谨终于不再说困了,而是说:“不怎么样。”然后又说:“再来。” 郭思谨说了两次再来后,赵瑗小声弱弱地说:“我困了。” 郭思谨犹犹豫豫地问:“困了?你是不是累了?”接着又担心地说:“你这样的体力,若是娶三五房媳妇,怕是应付不来吧。” 她长叹了口气,幽幽深深地说:“我看还是把府卫再增加一些,把院子看严实,免得到时候红杏们争着要扒墙。” 这个死女人,原来是故意的。 赵瑗想跳起来,把她踢下床,可是浑身无力,不要说跳,爬都觉得爬不动。 郭思谨推了推他说:“庄襄王的夫人赵姬,就是不满她的夫君,才与他人私会的。”她低声悄咪咪地说,“由此可见,在这件事上,只分男女,不分相貌,更不分地位。” 脖子又被人抓住。郭思谨急声说:“我誓,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爬墙出去。我是担心别人,担心后面入府的妹妹们。” 哼哼,这还差不多。 赵瑗的胳膊无力的搭回了床上,无力地说:“困了,睡吧。” 郭思谨推着他说:“这两日在船上睡多了,我还不困,要不你先歇会儿?你要是觉得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赵姬的。” 歇会儿是什么意思? 难道歇会儿以后还要? 这个死女人。我已经睡着了,没听见你说什么。 郭思谨没听到回答,听到了呼噜声。她使劲推了他几下,呼噜依旧,又踹了两脚,呼噜声更响了。 装睡是吧? 郭思谨把手放在了他月要上。 赵瑗的咬牙忍着月要窝里传来的疼痛,死女人呐,居然趁着他睡着偷拧他,手劲还这么大。 他瞬间开心了。 原来生气了啊! 实在太困,没开心多久就睡着了。 赵瑗觉得刚合上眼,就被唤醒。费力的睁眼一看,天光大亮了。 郭思谨穿戴整齐的坐在床沿,低眉浅笑道:“世子,刚才宫里传话过来说,金国的郡主完颜贞今日游西湖,想要您这个佳郎陪着。” 赵瑗用胳膊支着床,坐起了身,搭在身上的云锦薄被顺势滑落。他急忙扯住挡在了自己前面,马上又松了手。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臊的,随便看。 郭思谨笑意深深道:“夫君好身材啊,是先沐浴,还是先喝补汤?” 赵瑗的目光闪烁不定:“我吗?我身体好好的,补什么?” “过劳伤身不补的话,三十来岁就不行了。当年兵荒马乱的,没这个条件,那谁不就不行了吗?” 说到这里,郭思谨的脸色有些沉重,话里也没有笑意:“不补吗?那我跟灶上交待一下,把汤药倒了。” 赵瑗知道郭思谨所指何人。 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当今皇帝只有一个孩子,还是皇室没遭难前,播下的种子。后来一路逃亡,过了一年多朝不保夕,睡不解甲的日子。传闻因为受了惊吓,加上疲劳过度,自那以后失了能力。 普通人家还想多子多孙呢,何况皇室。在文臣武将的不断劝谏下,一批一批能人医士入了宫,汤汤水水,瓶瓶罐罐的没少倒腾,一后四妃的肚子却丝毫不见起色。 于是有人建议选秀。 皇帝说,问题在于自己,已经是这样了,不能耽误别人的大好年华。 有适龄姑娘待嫁的大臣立马附和,大赞圣上仁德。这时候有人提议可以在宗室中选优秀子弟,过继给皇帝。 皇帝拒绝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祸事并未因某人的仁德而不降于他。十四年前的宫变,皇帝失去了唯一的皇子。 国不能一日无储君,于是开始了声势浩大的选皇位继承人。 赵瑗就是在这个情况下选中的。 由此可见,身体不行,是件非常严重的事。 赵瑗迟迟疑疑地说:“既然已经备下了,就不能浪费,着人端过来吧。” 乌漆麻黑又酸又涩的一大碗汤,喝得赵瑗头晕眼花。他皱眉咧嘴的问:“怎么这么苦?” 郭思谨温温地笑道:“我让多加了一味黄连,去湿去燥的。” 这个死女人,他哪里湿哪里燥了?算了,没时间也没心情跟她计较。 赵瑗抚着眉额问:“是谁过来传的话?” “福全。”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病了,起不来床。让换个人去陪。” 既然已经推掉了,就早说嘛,他实在不起床。赵瑗按下心里的不满,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你刚不是说,圣上我要去的吗?” “福全说,完颜贞昨日见到您了,装病怕是不成。” “她在哪儿见我了?” “没问。” “把脸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不沐浴吗?“ “要你管,给我拿衣服。“ 装病?根本不用装。 赵瑗出门前,吩咐张伯安排马车。 张伯看着他病秧秧的样子,关切地问:“世子,身体欠安?让府里的医官帮您瞧瞧?” 赵瑗阴着脸说:“不用,昨日吃坏了肚子,跑了半晚上茅厕。” “可是,早上世子妃说您” 赵瑗不耐烦地说:“我走了,有事就差人寻我。” 赵瑗一路上都在琢磨,究竟是生什么事了。 圣上原本不想让他露面呢,在他执意的坚持下,才松了口。现在别人指名让他陪,怎么会应下。想要推掉,理由多的很嘛。 在宫门口,遇到了与他迎面而来的宋羿。 “使团刚入宫,圣上正在朝见他们。圣上让我告诉您,不用担心被完颜贞看上这回事了,让您好好陪她玩两天。据太师说完颜贞看上了王嗣同。这次来杭州就是为了见他,在湖州逗留一日,也是为了他。“ 宋羿这番话没带任何情绪,一口气说完后,望着坐在马车上,强打精神的赵瑗问:“世子怎么了?“ 赵瑗觉得宋羿对他的态度变化很大,客气里带着疏离。 昨晚宋羿去到安国公府,与安国公客套了两句,对韩如意说了祝福的话,就领着荆小白走了。 自头到尾,没理他,甚至没朝他看一眼。 宋羿走后,韩如意问赵瑗,你们吵架了? 两个大男人,吵什么架?有矛盾也是打架。赵瑗当时说,可能他没看到我。 韩如意说,不可能,我还说让他坐你旁边呢。 赵瑗不知道宋羿这句问话,是随便客气一句,还是像以前那样真的关心他。他敷衍了一句:“昨晚吃坏了肚子。“ 不提昨晚也罢,提到昨晚,宋羿把目光看向了别处,他实在不想看见赵瑗。若是换了旁人,估计这会儿他都不可能好好地站在杭州城里,会被吊在城外的树林子里,或是被大沙河冲走了。 宋羿听了荆小白讲的场景,当时的心情,不能用生气或是愤怒来形容。因为还有一种情绪,更占上风。 那就是失望。 赵瑗太让他失望了。 一男人可以杀人放火,甚至可以欺负弱小,但不能故意去欺负一个女人。 赵瑗告诉他,不准备休妻另娶后,宋羿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自己放下。 只要她过得好,自己远远的看着也行。为此,他还劝赵瑗,希望赵瑗对她好一点。 赵瑗说,不打算娶韩如意时,宋羿还挺高兴。韩如意可不是好相处的,她身边的人,谁看见她不是躲着走? 这还没过几天呢,赵瑗却当着众人和她的面,又说要和韩如意成亲,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还有,赵瑗为什么要骗他呢? 吃坏了肚子?真是报应。听到赵瑗的回答,宋羿心里稍舒服一点,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世子用饭一向节制,看来昨日心情好,喜日子订了吗?我好提前备礼物。“ 赵瑗的胳膊支在车厢窗口,情绪低落地说:“怎么你也笑话我?“ 宋羿好奇地问:“您这堂堂的普安世子,建国公,谁敢笑话您?“ 赵瑗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把戏演砸的丑角,那个死女人虽然没有拆穿他,却在一边冷眼旁观,看他的笑话。 他哼了一声说:“宋大人今日不忙吗?在这里说闲话。“ 宋羿也换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秦大人一早回来了,这会儿在御书房候着,世子您要不要先去见见他?“ 赵瑗突然想到,好像没看到秦观的学生慕容白。 “小王爷昨晚在你那里?“ “是的,他说以后不住普安王府了,下官劝了,他不听,下官也没办法。“ 赵瑗在马车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顺手的东西,他取了腰上的一块玉坠子掷向宋羿说:“下官你个脸啊下官,我看你脸长的像下官。“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1章:你们都做梦去吧。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离开王府后,郭思谨让秋葵去告诉张伯,着人来给主屋里的门上多加三道锁扣。 主子吩咐的事,无论再稀奇古怪,不用问什么,只管去做就行了。秋葵没有像往常那样,应声就办,而是神秘兮兮说:“荆师傅是个机关高手,要不让他来试试?“ “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 “那让他装吧。“ 西北角的房子已经建了一人多高了。 荆无名做事很麻利,之前的进展慢是要运材料,一来一回的,耽误不少时间。 他离开的这几日,赵瑗只是着人把材料全备齐了,地基他走的时候啥样,回来还是啥样。 这件事,荆无名特别满意,他正不想让人插手帮他垒墙呢。 秋葵告诉他,让他去帮主子的房门加锁,荆无名放下手里的活,二话不说,就去了。 这家人不错,好好在这儿干。 荆无名的手指细长,十分的灵巧,不到一刻钟就搞好了。他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 “在外面谁都打不开。“ 郭思谨十分的满意。 她对秋葵说:“我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你叫醒我。“ 躺在床上,身子像是散了架似的。这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愚蠢行为。 赵瑗昨晚的行为,她不生气吗?不伤心吗?不失望吗?不想火吗?不想大骂他一顿吗? 可是这些有用吗? 她想用一颗真心,去换另一颗真心,想和一个人坦诚的过日子。不想对这个人用心计耍心眼。 看来这样不行呢! 这样只会让对方无所顾虑的去欺负自己。 郭思谨被秋葵叫醒的时候,正在做着一个熟悉的梦。梦里她披着绿色的纱衣奔跑,四周都是风,她跑得停不下来。低头一看,自己也是风。 梦的场景,在秀州枣树园的树林子里梦到过。 这让郭思谨想到了赵母,想到了赵母讲的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小男孩。 郭思谨告诉自己,不能再对他心软,不能再心疼他。她对他心软了,谁对自己心软?谁又会心疼自己? 她又想到自己曾经想过的,以后无论赵瑗对她怎样,她都不会生他的气。 这个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他尊重自己。在他尊重自己的基础上,可以容忍他任性,可以容忍他欺负她。 昨晚她对赵瑗说那些理解的话,也是真心话。但理解不等于原谅。他若是尊重她,把她放在心里,害怕失去她,断不会应了韩如意的话。 还想另娶呢。 还有人想着做正妃呢。 你们都做梦去吧。 在撒了蔷薇花瓣的浴桶里,泡了小半个时辰。 认真仔细的擦了头,擦了身子,挑了套淡白色的百褶纱裙,又寻了一条翠绿色的宝带束腰。 镜中的自己,淡雅里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郭思谨问站在旁边的秋葵:“韩如意的白裙子好看,还是我的好看?” 秋葵咯咯笑着不答话。 郭思谨被秋葵笑得有些心虚,她又拿着镜子照了照,扭头问:“我觉得我的更好看,尤其是被这条腰带一点缀,整个人显得很灵动,不是吗?” 说完这话,郭思谨满是期待地看着秋葵,等着她的附和。 秋葵的笑声更大了。 郭思谨略有些紧张:“不许笑,快回答我。” 秋葵一边笑,一边说:“韩如意怎么能跟您比,她连您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了,您不穿衣服也比她好看。” 她突然觉得这话不妥,急忙改口:“叫花子的破衣服穿到您身上,都比她的白裙子好看。”又解释道:“衣服好不好看,那要看穿在谁身上了。” 秋葵的回答,让郭思谨很满意。 “你也换件好看的衣服,我们出去转转。” 她的话刚落,站在门外的静静,走进来说:“世子妃,张伯要见您。” …… 御书房的偏厅里,秦观满脸喜色的对赵瑗说:“李知府这两天正忙着转铺面,等那边的手续办完,他就来杭州面圣禀报详情。” 赵瑗倚靠在室内唯一的软塌上,心不在焉的问:“转什么铺面?” “慕容家的,平江府有三个,同里镇一个,还有风满楼。” 赵瑗皱着眉额问:“慕容叶青呢?他这是仗着有功于朝廷,看不清自己是谁了,想上天呢,让知府大人给他跑腿。李知府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整日操心劳力,头都白了。” 秦观在赵瑗前半部分话里,听出了卸磨杀驴的味道,略有些失落。心还没落下去呢,后面的话,又让他的心热乎起来。 原来是关心爱护下官呢。 秦观瞬间有了被人罩着的感觉。虽然关心的不是他,但意义却是一样的。若有一天,自己被某个权贵欺负了,世子也会这样为了他去斥责他们。 他开心地回话:“慕容叶青说,转的钱,又不归他,他不想再过问了。” 赵瑗换了换坐姿,又有右手食指,划拉了两下眉毛,声音比方才低了一半:“你在信里,没提这事。” “李知府暂不让提,他怕慕容叶青万一反悔了。”秦观又笑道:“李知府总觉得是在做梦,一日问我几次。” 他仿着李临江的音调,低声悄悄地说:“秦大人,我们不是在梦里吧?或者是老爷子精神不正常了?不但撒了自己的家财,还帮我们去收拾那帮不听话的家伙们。” 秦观把李临江的表情,声调仿了个五六分的像。赵瑗哈哈笑了两声后,对秦观赞赏道:“这趟差事办的不错,远超众望,等着圣上的封赏吧。” 秦观急忙说:“这都是世子妃的功劳,是她打了头阵去找的老爷子,下官说的那番话,也是经了世子妃的点拨。”他又愉快地笑道:“老师也一直夸赞世子妃,说圣上有眼光,选了她来辅助您。” 听到这里,赵瑗不高兴了。 什么辅助我,我需要她相助吗?娶媳妇是用来睡觉生孩子的,外面的事都是男人们干的。 秦观看到赵瑗逐渐变了脸色,不知道是哪句话说的不好。难道是觉得他显得太高兴了,不沉稳? 秦观是个文人,没入职前做的是学问,中了探花入翰林,还是做学问。第一次接大差事,还办的很顺利,兴奋的晚上都睡不好觉。 他觉得身为男人,就是要做这些实实在在为国为民的事,才是活着的价值。 整日埋在书堆里,伤春悲秋的,虚度光阴。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收敛了笑意说:“世子,给小王爷授课的事,能否另请他人呢?下官想向圣上申请去别的地方推行经界法。” 赵瑗斜了他一眼,轻轻慢慢地说:“下个地方是南粤府,那里田地最多的,是吏部李尚书的亲哥哥,年轻时做过海盗,领着一帮亡命之徒,烧杀抢掠,啥事都干过。” 秦观正了正脸色说:“老师说过,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没办成那是没有找到方法。” 赵瑗想到皇帝也说过这句话,于是问道:“你老师是听谁说的?” “大爷慕容谨。” 这时宋羿走了进来。 “秦大人,官家已经下朝了,让您过去。” 这声“官家”赵瑗觉得有些刺耳,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官家”是宫里人对皇帝的称呼,一般的臣子都是尊称圣上。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了?有了好差事,转眼就背叛了自己。赵瑗抬眼望向宋羿:“你没说我也在这里等吗?” “说了,官家想先听听同里镇的事。” 赵瑗心里更不舒服了。我的人去谈成的事,让一个跟班的去表功,还不让我跟着听。 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建议,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以后的事,是以后,与慕容家来往不方便,正好了。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一只拔了毛的突尾巴鸡,有啥好来往的。还要他管慕容然叫义父,那慕容叶青来了,不是该叫义祖父了? 都是这个死女人找的事。 哼哼,等着吧。 宋羿坐在赵瑗的斜前方,笑着说:“世子,要不您先去陪完颜郡主?刚在前朝,我听了一些,郡主又特意提到您,说您‘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是天下女子心中的“佳郎”。她急着想见您,这会儿估计蹲在宫门口急等您呢。” 赵瑗无比的讨厌这个“等”字。他想一巴掌把宋羿拍死,或者是把他的嘴撕烂。 “等”字让他想到昨晚韩如意和安国公说的等,又想到没人等他,再又想到在德清时,偷听到的话,有人等着那个死女人。 他把头别到一边,决定不搭理宋羿。 “世子,您是骗韩如意呢?还是骗我?”宋羿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事。 “什么?”赵瑗把目光放在一边问。烦宋羿了,不想看见他。 “前两天,您才说不打算娶韩如意了。听韩如意说,昨晚上您说明年春天迎她入门呢。” “你什么时候见韩如意了?” “这是下官的私事,不便告知。” 宋羿没见韩如意,他不想说是他儿子告诉他的,免得赵瑗对他儿子有意见。 赵瑗愉快地笑了一声,说:“我也不便告知,这是我的私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3章:太扰心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心里一直很矛盾,他单纯的想起郭思谨的时候,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就想跟她一直这样下去。 在外面忙碌着,想眼家里有人等他,心里甜丝丝;晚上躺到床上抱着睡觉,心里甜丝丝。 可在他深思熟虑的时,他又觉得有这么个扰心的人在身边,很麻烦,早晚会是他的障碍。 他什么情况都考虑了,也想过把她降为侧妃后,府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尤其是晚上,她和正妃一起在门口等他的场景。 到那时候,他先同谁说话?先拉着谁的手?拉别人的手,她肯定会生气。生气了,怎么办?只能哄啊。累了一天,回家还要哄女人,还不得把他累死。 拉她的手吗?那更不行。正妃才是妻,侧妃是妾。宠妾灭妻,这大逆不道的事,不能生在口碑极佳的普安世子身上。 赵瑗装着愉快的样子,其实心里烦燥的要命。 红颜祸水啊! 自看到她第一眼起,心里就没安宁过,每天都是乱糟糟的,这样想那样想。恍恍不安,患得患失。 尤其是想到昨夜的事。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若是每天都要,怎么办?还另娶呢,她一个人,都招架不住了。到那时,又要在外面晃到半夜,有家不敢回了。 那怎么行,哪还有精力干正事。 算了,还是不要她了。 赵瑗扶着手边的茶几站起了身。 “我去永和宫休息一会儿,官家忙完了,你去叫我。” 普安王府里,张伯看到郭思谨的装扮,稍怔了一下问:“世子妃这是要出去吗?” 郭思谨理了一下衣袖:“听说西湖画舫,是避暑消遣的好去处,不但清凉舒适,又有歌舞杂耍可供欣赏。” 张伯会心一笑道:“世子妃思虑周全,我让段子青和胡成跟着您,让他们先探了世子在何处,你再过去。省得大热的天,让您多走路。” “我不是找世子。来杭州这么久了,还没去过西湖呢。今日正逢着空闲,带小花妹妹去看看。” 张伯忙说:“此事非同小可,世子妃还是莫要带着旁人的好。万一遇着意外,人多添乱子。” 张伯的话,让郭思谨一头雾水。问话随即出了口:“什么意外?” “世子没告诉您吗?” 郭思谨迟疑了一下说:“他就提了一句,没细说。” “金国使团来此的最大目标,是想除掉两位世子,皇后已经禁了恩平世子的足,使团一日不离开杭州,就不让恩平世子踏出皇宫半步。” 张伯的话像滚雷一样在郭思谨头顶炸响。半天后,她迟迟疑疑地问:“这,这段时间不能让世子也呆在宫里吗?” 杭州城里最安全的地方,无庸置疑那就是皇宫。不要说日夜值守的八千羽林卫,个个身手不凡。只说那高墙厚门,一道道的哨岗,二般的人都混不进去。 张伯缓声说:“一位世子找理由不露面,已经是很牵强了。两位世子都这样,难免让人起疑,会暴露我们那边的人。” 郭思谨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这是圣上说的话吗?” “世子说的。”看到郭思谨紧张的样子,张伯说:“世子妃莫要太过担心,世子周围有不少高手,最近杭州城出入盘查极严,不会出什么事。各项准备也是防患于未然。” 郭思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低头揉了一下眼晴后,对张伯笑道:“我家以前在汴梁居住,曾在街上见过金兵杀人,现在提起来金人就有些紧张。 世子吉人吉相,自是不会有事。”像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似的,又说道,“那个算命的老先生说,世子是大贵之人,而且吉星高照,福寿绵长。” 张伯呵呵笑了起来。 郭思谨也笑了:“张伯,您今日找我来,有何交待?” 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张伯没了笑容,语气带了些许沉重:“世子陪完颜郡主游湖,其他人跟的太近也不妥,世子妃若是在一旁,就有个照应了。” 郭思谨稍想了一下,照应的意思。 照应什么呢? 肯定不是端茶倒水。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赵瑗有了危险,自己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挡在他前面。 郭思谨点了一下头,又笑了一下说:“张伯,您备车吧。不让秋葵跟了,让段子青和胡成送我过去。” “世子就交给您了。” 张伯转了一半的身,又回过头,郑重地说:“世子不仅是您的夫君,他还是赵氏朝廷的未来。” “明白。” 郭思谨看张伯仍是不放心的样子,她也用了郑重的语气:“风来了,我替他遮风;雨来了,我替挡雨;刀剑来了就我扑上去。” …… 微弱的阳光撒在沁园春屋顶的琉璃瓦上,明亮里又带了些昏沉。 客房内。 李慕望着正在低头梳的慕容小花,缓声说:“待会儿让人送你回同里。” 慕容小花头也没抬地说:“我不回。” “这里不适合你。” “那么多姑娘都能在杭州,我为什么不能?我同她们有什么不同吗?慕容小花仰起脸,望向李慕坚定地说:”我要在杭州住下来,你说普安王府不好,我就不去了。我住在你这里,反正我有钱,你这里有那么多客房,把我当客人好了。“ “一个姑娘家,整日在外面算什么样子。“李慕走到她身边,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说:”听我的话,过几年我也回去,在同里住下来,就不出来了。“ “几年是几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 李慕没料到一向听他话的小花,在这件事上会这么倔强,昨夜她说不回时,他没当回事。 他以为只要他坚持,她肯定乖乖的就回了,然后像以前那样乖乖的呆在同里,默默地盼着他回去。 “我尽快把这里的事处理完。“ “尽快是多快?我要是有了身孕,你会回去吗?“想到昨夜生的事,慕容小花的脸红了。 李慕把脸搁在了她肩上,费力地说:“三年,最多三年,回到同里,我再不出来了,一直陪着你。” ------题外话------ 抱歉昨天的章节屏掉了,修改后又重新的。有些朋友可能订过一次了,给大家造成损失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时候会红包,看到就抓抓红包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4章:是美人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在西湖边下了马车,才想起赵瑗嘱咐她的,出门要戴帽子。她望了一眼路边卖帽子的摊点,决定买把纸伞。 帽子戴头上,会把梳好的头压变形,待会儿上了画舫取掉帽子,就没那么美观了。 和赵瑗一起游湖的是金国的郡主。 郡主肯定长的好看。 因为她爹娘好看,生出来的女儿自然好看。 她娘长的不好看,嫁不了王爷;她祖母长的不好看,嫁不了她祖父。由此推断而来的。 郭思谨原来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自从成亲以后,赵瑗对她不理不睬的,这信心就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她仔细思索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目光。把眼光吸引到自己这里,再让他看到自己的各项优点。 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赵瑗知道,他见过的女子中,她才是最好看的。 你家世好又如何?没我好看。 你娇俏可爱又如何?没我好看。 你们认识的早又如何?没我好看。 想到这些,郭思谨心情又好起来,愉快地站在路边的树荫里,等了一刻钟,段子青就回来了,对她说世子和一个女子一起从西岸上了画舫。 “去找一条小舟,我一个人乘舟过去。你们在岸上等着就行。” 临上舟时,郭思谨又买了一顶大斗蓬,戴在了划舟的渔娘的头上。 “日光烈,别晒着了。” 渔娘感动的连连点头。 郭思谨想的是,当一叶小舟在湖上轻缓的划过,说不定就有人会觉得晒的黑黑的渔娘,摇着撸的样子,看上去很美。 要让她减少存在感。 自古文人最多情,因为文人有颗敏感细腻的心,容易现生活中的美好,并感动于那份美好。 赵瑗是个文人。 他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画: 碧绿色的湖面上,一叶小舟缓缓而过,舟头亭亭玉立着一位白纱裙的女子,乌黑的头披了一肩,间系了条翠绿色的丝条,腰间束了同样翠绿色的宝带。 青山绿水美人如画。 可惜看不到脸,被头顶的水墨画的伞面遮挡住了。但这不影响,把她定义为一个美人。 关于美,它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和定义。 因为那是一种感觉。 穿白裙子的女子很常见,却从未见过白裙子搭配这么鲜亮的绿色。这让赵瑗想到了家里那个,不走寻常路的死女人。 看似简直,却是大胆。 “世子在欣赏美人?”完颜贞端着酒盏递向赵瑗,好奇似的说:“听说世子妃就是个美人,有人还为她赋了一首词,叫《清荷》。” 赵瑗淡笑道:“传说都是骗人的。”说话间里接了酒盏,放在了他前面的案几上。 “世子怕我在里面下毒?”完颜贞轻摇着她手里的酒盏,望着赵瑗笑得意味不明。 吾向来酒量差,若是醉了酒,接下来怎么陪郡主呢?郡主是贵客,又是美人,吾不想失了礼节。” 画舫内不要说没有舞伎歌者。跑腿侍候的小厮们,都被完颜贞赶到了最下层的船仓里。 原本不是很大的画舫,因为只坐两个人,空荡荡的,这让完颜贞的笑声显得异常的响亮。 “想要一个人命的方法很多,把毒掺在酒里,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 “哦?”赵瑗挑了一下眉问:“有什么好方法,郡主说来给吾听听。” “我若是扯上一个人跳进湖里,再把他摁到水底。”完颜贞环视了一圈画舫四周,然后眯眼笑道: “世子,您说等人现赶过来的时候,那人会不会被淹死。就像我们此时这样,在湖中央。” 赵瑗微笑道:“那个人是别人,会不会死,吾不知。但若是吾,肯定会活得好好的。” 完颜贞盯着他问:“为什么?” “吾死了,郡主便活不成了。”赵瑗的笑里带了几分坏意: “吾是成过亲的人了,死了也没什么遗憾。郡主还是个姑娘,这世间最美妙的事,还未领略过呢,怎么可能舍得去死。更何况,我们之间又无恩怨情仇,郡主怎会为了吾去死。” 赵瑗的表情,让完颜贞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她又想知道美妙的事,究竟是何事。于是假装不屑道: “本郡主五岁跨马射箭,十二岁踏遍我大金的山山水水,十五岁横行蒙古草原,就差南方这片土地不熟悉,现在也已经站在这里了。什么东西没见过。“ 赵瑗嘿嘿一笑,未应她话。 “你笑什么?” “郡主今年十九岁了吧,在我们这里十九岁就是老姑娘了,早过了成亲的年龄。”赵瑗斜眼看着她说: “在你们那儿若是不好嫁出去,就留在我们这里别回了,普安王府很大,有三五个郡主这样美丽的姑娘,也住得下。世子妃整日闲得无聊,正好陪她说话解闷。” 完颜贞一头雾水,这个传中说才高八斗,机敏善辩的普安世子,自从与他见了面后,说话东一句西一句。 刚才那个问题,还没弄明白呢,又跑题了。而且他一口一个吾,吾来吾去的,吾的她浑身难受。 完颜贞懒得再绕圈子,于是直接问:“你方才所指是何事?” “方才?”赵瑗转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非笑非笑地问说:“美妙的事么?” “是。” 赵瑗哈哈笑了两声后:“这个话题,不适合此时谈论,等郡主成了亲自然就知晓了。” 完颜贞思索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俊脸腾的红了,恼怒道:“你……” 赵瑗拿起他面前几案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浅呷了两口,垂眼淡笑道: “郡主特意指明让一个男人陪游西湖,就应该有心理准备,男人能有什么好话。更何况吾又是无趣之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除了男女这话题,难道郡主想谈论经史子集?这个吾倒是擅长的很。“ 完颜贞嗤笑了一声说:“传闻普安世子是你们赵氏朝廷最佳女婿人选,有‘佳郎‘的美誉,照你这么说来,也不过如此嘛。“ “郡主知道东坡居士吗?“ 完颜贞笑意洋洋:“当然知道,你们汉人学会骑马射箭的不多,我们金人个个都懂对汉文化。‘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就是他写的,很不错。“ 赵瑗轻抚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手臂撑在几案,缓言道:“他还说过一句话,叫“心中有佛,看人即佛;心中有屎,看人即屎。郡主若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吾可以解释给你听。”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5章:佳郎。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很郁闷,赵瑗终于看到她了,刚看了两眼,就扭回头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说话去了。 还自称读人不是就喜欢,这个清清淡淡的调调吗? 别问为什么被伞面遮了脸,还能看到画舫上的人。 把伞面挖个窟隆不就行了。 方法总是很多,只要去想。 郭思谨吩咐渔娘:“靠近那艘画舫,我上去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舫里的人,正聊的不愉快。 完颜贞看着赵瑗那张欠揍的脸,她在想,若是把他踢到湖里。回到官驿,那个鸟什子老师会嘲笑她多久,这里的皇帝佬会不会找她的事。在接下来的这几日,这个弱鸡似的小白脸,会不会伺机报复她,找她麻烦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渔歌自舫下传来。 顺着声音探头望去,方才的白衣美人,把伞柄放在了肩上,微仰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坐在她对面的人。 赵瑗也看到了。芙蓉花一样的笑脸,令他恍了一会神,接着暗骂,这个死女人,可真是会作精啊。这是不放心他跟女子在一起,专门来看着他来了。 把脸扭到另一边,装着没看见她。 “相公。相公。”郭思谨温温柔柔的朝着他呼喊。 正在唱歌的渔娘止着了声。 “世子,是在叫你的吗?”看赵瑗不应话,完颜贞站起身,走到船栏处,对郭思谨喊话:“哪里来的泼妇。世子嫌吵,让你滚远点。” 赵瑗赶快扭回了头,冲着郭思谨招手,惊喜万分地呼喊:“是娘子啊,赶快上来。我下去接你。” 画舫上下两层,赵瑗和完颜贞坐的地方是二层的厅阁。自赵瑗上来之后,一直坐着没动,浑身酸软能撑着和人聊天,就已经十分尽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回跑腾啊。 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应该下到底层,去迎接一下那个死女人。 泼妇?我看你才是泼妇。 我娘子若是泼妇,全天下的女子都是泼妇。 心中有屎,看人即屎。说的太好了。 完颜贞看着赵瑗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呵呵笑道:“那是世子妃?你们汉人女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她怎么不守妇道,独自出来,招摇过市?” “给我送点心呢,没看到她手里提的食盒吗?我娘子手艺极好。”赵瑗得意的说。 时间证明,他的话错了。 赵瑗艰难地下到底层,接了郭思谨手里的食盒,一边掀盖子,一边满是期待地问:“什么好吃的?” 盒里摆了一碗乌漆麻黑的汤水。 赵瑗立马觉得满嘴都是酸不叽叽的苦涩,咧嘴皱眉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踩着木梯下到半道的完颜贞,伸着头,朝他们这边张望。 郭思谨冲着她略点了一下头,低声对赵瑗说:“相公中了暑气,要一天三顿吃药才行。不能为了国事,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说着又把食盒接了过来,放在地上,挽着他的胳膊,就往不远处铺有毡毯的地方走。 “快坐下,病了就要多休息嘛,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 这话听着真美,正不想站着呢,话还未落,赵瑗就一屁股坐在了毯子上。 郭思谨回头准备去拿食盒,看到完颜贞正端着碗凑在鼻子上闻,接着皱着鼻子,把脸别到了一边。 “是完颜郡主吗?”郭思谨笑着把碗接了过来,“世子近两日身体不适,医官说最好在府里休养,少出门的。世子得了郡主的邀约,不听劝说,执意要来。说郡主是贵客,万不可怠慢了。” “倒真是巧。我们一来,两位世子都病倒了,都是得了出不了门的病。”完颜贞大笑道:“难不成我们瘟神?还是因为他们听闻金人来了,吓破胆子。” “恩平世子的情况,我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家世子是确实病了。”郭思谨把药碗递给了赵瑗,又对着完颜贞笑言: “为了不扫郡主的兴,我特意前来陪郡主。西湖这边我常来,每个地方都熟悉,郡主是喜欢苏堤的美景,还是曲院的荷香,亦或是断桥的故事?” 说完这些,还未等完颜贞回答。郭思谨转身走回赵瑗身边,温柔含笑的低声说:“世子,喝了药躺下休息一会儿。女子之间好说话,郡主肯定更喜欢我陪着,您莫要操心这事了。” 这个死女人,终于做了件顺自己心意的事了。来的真是时候,表现的也恰到好处。让这个鸟什子完颜看看,说我不过如此? 我若是不优秀,会有这么美貌的小娘子对我好吗?跟我娘子差十万八千里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小瞧我。 你爱慕的人,我娘子对他不屑一顾呢,中间差十万八千里,还算是说少的了。 赵瑗愉快地喝了药。 “相公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这样药力更好,好的快。身体好了,接下来的几日就能好好陪郡主。” 郭思谨这话说得太合赵瑗的心意了,想躺下的很,出生十九年来,再没有哪一日像今日这样想睡觉了。 在客人面前,尤其还是女客,一个男子躺下睡觉这是极无礼的行为。身为一国的皇位备选人,他居然像是小孩子似的,真是听话的躺下睡了。 最初,完颜贞认为他们这是在一唱一合的演戏,为了不陪她,装病装的可真够逼真的。认为郭思谨同她那些婶婶嫂嫂们一样,男人在前面争斗,她们在背后玩心眼,耍诡计。 在西市上,看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她不简单。 身为世子妃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自去街头吃饭。西市不比东市是权贵聚居地,铺子摊点都井然有序。 在西市居住的大都是平民,鱼龙混杂,吵吵闹闹,权贵们是不屑踏足的。 昨晚王嗣同对她说,有朋友在附近,要她自己回去时。她好奇他的朋友是谁,就这么重要?把她这个贵客都抛在一边了。 看到王嗣同坐在一个女子对面,完颜贞知道了,那是他的清荷。王嗣同表现的太明显了,平日里懒散洒脱的样子,荡然无存,变得小心而拘谨。 清荷?除了外表像清荷,内在里哪有一点像清荷的,出污泥而不染的清灵干净。 看到她让王嗣同帮她付钱。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真是个心机女。估计是打听出来王嗣同陪她逛西市,故意在此出现的。 完颜贞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也不会在金国皇帝的十几位堂姐妹中,脱颖而出,最得皇帝喜爱,地位最高。 若是不想让一个男人讨厌,就千万别否定他的眼光。她违心的夸赞王嗣同:眼光不错嘛,是个好姑娘。 完颜贞是在一年前认识王嗣同的,在蒙古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策马驰骋的潇洒身影,一下子就闯入了她的视野。 在没认识王嗣同前,她最讨厌文人,认为文人都是惺惺作态,无病申吟的货色。 王嗣同改变了她对文人偏见,让她理解了才子佳人的含义,让她知道文人也是有肆意不羁的。 她觉得那些诗真美啊,生活就应该是风花雪月,那一段时间她把常配戴的短刀都扔得远远的,骑射装换成了长裙,害得她骑马的时候,都要把裙子撩起来。 不为其他,就想要做个如他诗中那样飘逸温婉的江南女子。 完颜贞暗自感叹,聪慧机敏的王嗣同,眼光却不行,不会看人。 她看着郭思谨低眉顺眼跟赵瑗说话,恭敬的递给他药碗,温言温语的哄着他喝药,然后又劝着他睡觉。 完颜贞实在站不着了,她准备赶快下船,让这对狗男女独自在这里表演恩爱情深吧。没观众,看你们还演个什么劲。 这时郭思谨叫着了她。声音由面对赵瑗时的温柔低婉变成了清脆响亮: “郡主难得来一趟杭州,好好在这里玩玩,尤其是西湖,是番国使者的必游之地。郡主第一次来,若是没有特别想看的地方,我来给您安排路线。” 完颜贞是抱着看郭思谨究竟是要做什么的心态,应下她的。 答应她的提议,就够给她面子了,她却又笑意盈盈地说:“世子睡着了,我们去二层吧。” 真得寸进尺啊。她是贵客,反倒要给东道主行方便了。 这是完颜贞最后一次对郭思腹诽。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对她的看法一点一点的改变了。 郭思谨下到船仓里对船伙计吩咐了几句,就同她一前一后上到了二层。 先前她和赵瑗坐的案几上,还摆着喝了一半的茶盏酒盅,郭思谨熟练的把它们收了,放在了一边,摆上了跟上来的伙计拿的青花陶瓷茶具。 大大小小,瓶瓶罐罐,把四方的小竹几,摊满了。 煮水,冲水,沏茶…… 完颜贞虽然极不情愿,但也不能否认,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上去极美。 “郡主若是喜酒,等傍晚彩霞铺满了湖面,再开怀畅饮,一直喝到夜幕降临,湖面变得平静幽深,会在别样的感受。白日里更适合饮茶。” 声音也很美,尤如大珠小珠轻落玉盘。 完颜贞有些自惭形秽,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大了,破坏了眼前的景物,她轻声问道:“世子妃经常来这里吗?”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6章:天定的缘份。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抬头望了完颜贞片刻,然后俏皮一笑说:“方才怕郡主拒绝,所以说了谎。此前,我只来过一次,还是十二岁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爹爹喝酒,我只能喝茶,就急盼着快点长大。” 转话又说,“不过,郡主放心,我对西湖很了解的。”接着开心地笑了两声,“今晚我要陪郡主喝酒。”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很奇怪,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之间。 会因一句或一个眼神去讨厌一个人; 也会因一个细微的动作而喜欢上一个人。 就这么几句话,完颜贞一下子就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最起码她是坦诚的,是真实的。 这其中原因,主要归功于方才赵瑗的表现。 完颜贞刚刚与一个端着架子,言语恶心,对她有着强烈敌意的人打交道。换上一个说话正常的人,她立马就心生好感了。 水汽携带着茶香袅袅,画舫在如诗如画的山水间缓行。 郭思谨实在是个好导游,懂的多,语言生动有趣,再加上二人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子,很容易沟通交流。愉快的气氛,恍然不觉时光在悄悄地流逝着。 完颜贞去了一趟茅房回来,才意识到腹中空空,探出头去一看,日上头顶了。 “叫个朋友一起来吃午饭?” “好。” 完颜贞盯着郭思谨问:“王嗣同你认识吗?” 郭思谨微笑道:“认识。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上级。” 完颜贞松了口气,真怕她说不认识,那这朋友便没法做了。 “我叫他一起来,你介意吗?” “人多热闹有趣嘛。” 画舫靠了岸,完颜贞对守在岸边的护卫交待了两句,又回头看了一会郭思谨,然后轻声道:“你不讨厌我吗?” “你觉得自己很讨厌吗?我没觉得。”郭思谨呵呵笑道:“人都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我就喜欢你这样策马江湖,四处闯荡的女侠。” 这个女侠称呼,让完颜贞很受用。她又问:“我是金国人,还是皇族。金国侵略了你们,掳走了你们的皇帝,难道你不怨恨金国人吗?” 郭思谨收敛了笑意,正了正脸色,说话的语气带了些沉重: “当然讨厌。听到或是看到那些因金军入侵而妻离子散的家庭,就恨不得也能像男人那持刀跨马冲到战场上,去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她看着完颜贞说,“我讨厌的是金军,但不是你。你又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杀过人。” 她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更应该讨厌的是当时的皇帝和文武大臣,是他们没有把国家管理好,积贫积弱才让别人有机可乘。有能力者,谁不想一统天下。 赵氏朝廷够强的话,也一样会出兵周边的国家。 若是哪一天,我们的皇帝收复了失去的土地,还带兵攻到了上京。你也会觉得我是坏人吗?” 后面的那些话,虽是假设,完颜贞听了还是极为不舒服,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后,哈哈大笑道: “国家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现在不是言和了嘛,两国皇帝都说我们之间是朋友呢。” 郭思谨也笑了:“这都是男人们的事,是是非非,不影响我们做朋友。” 半天后,完颜贞长叹了一声说:“难怪王嗣同会爱慕你,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她这句话,让郭思谨心头一震,怔了一下,急忙接话道: “什么爱慕啊,就是以前伐轲人去我家里提过亲,女子到了年龄,哪个没被三五家提过亲的。”她嘿嘿一笑说:“我这样的好女子,被人看上不足为怪嘛。” 完颜贞望着她的眼睛问:“你当初为什么拒绝他了?” 郭思谨稍稍想了一下说:“谁跟谁是一家人,那是天定的缘份。我和王公子缘份没到,与我有缘的人,在前面等我;与他有缘的人,在前面等他。” 她眨了眨眼,又说:“我找到了那个与我有缘的人。估计他也快找到了。” 完颜贞又一阵大笑。这番话,真是说到她心窝里了。 看到完颜贞开怀的样子,郭思谨松了口气。完颜贞提到王嗣同,令她想到昨日赵瑗说的话,她猜测完颜贞是不是爱慕上王嗣同了。完颜贞的问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完颜贞不满,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情谊又消失了。 由于方才的话题,有些深闷。接下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着,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完颜贞说:“王嗣同怎的这么慢。” 郭思谨说:“按最快的速度来算,至少还要一刻钟。” “我们不等他了,让他们送吃的上来。”话刚落,便看到王嗣同策马而来。 …… 御书房内的茶香和龙涎香,幽幽地散着香气。 皇帝问:“慕容旋找到了吗?” 坐在他不远处的荣国公,低头敛目的说:“尚未。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有另一拨人也在寻他。” “是哪路的人?” “目前还不清楚,看作派像是官面上的人。” “哦?” 荣国公解释道:“官面上的人行事小心,大都不想惹事。” 皇帝叹了口气说:“再没消息,时间上就来不及了。除了赵琤,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赵琤也就是恩平世子赵渠的亲生父亲,御前副都指挥使,今年三十六岁,十四时就上了战场,一把弯刀砍人头像割韭菜似的。不怒而威的样貌里,夹裹了凌厉的杀气。 荣国公和吴瑜大将军推举他与完颜滚切磋武艺。 荣国公试探着说:“大将军?” 皇帝毫不犹豫地接话道:“他不行,他还不如赵琤。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赢了怎么样,而是万一输了的影响。赵琤管着八千羽林卫,万一输了皇宫的尊严何在。吴瑜是大将军,万一输了,还拿什么震慑三军。” “臣突然想到一个人。”荣国公放低了声音说: “‘快刀无邪’圣上还记得吗?他现在是普安王府里的厨子,名字叫荆无名。一个江湖客,输了不当紧。至于身份的问题,可以给他安个名号,什么舵主,庄主的。十天半月里,金人也查不出来。等他们走了后再知晓,那就是另说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7章:幸福的日子(明月出现)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皇帝坐正了身子,问:“那个人我知道,性格怪异,能请得动他吗?完颜滚的刀法是宗望传给他的,无邪见过宗望出手。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荣国公有些为难地说:“难就难在不好说动他。”他瞟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宋羿,“要不让慕容小王爷去试试?” “他还是个孩子。这事不让他掺合,你另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让赵琤上,若真是输了,副都指挥使另换他人。只能这样了。” 荣国公退出去后,皇帝对宋羿说:“唤太师进来。” 秦太师带来了三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中午的宴席已经安排好了。 另一个更是好消息,他从王嗣同处得知,唐哲不主张金军南下。 还有一条消息不确定是好是坏:完颜滚在沁园春看上了一个女子。 中午的接待宴,本来早就安排好的,为了彰显对使团的重视,计划摆在皇宫的御花园。 完颜滚却提出了不想在宫里用餐,理由是把唐老师一个人丢在官驿里不妥。 只得另改地方。 使团加接待他们的官员,一百多号人一下子也不好安排啊。又不能随便找个地方。 最后选在了杭州最大的酒楼沁园春,以及它对面的满园春。两个酒楼是能装下他们,但人家本身是有客人的。 要把客人们赶走,又不能让他们生气抱怨,暗地里说朝廷的坏话,只能交涉协商。 这虽不是件大事,但却是比较关紧的。 安排妥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皇帝也松了口气,急忙确认另一个好消息:“唐哲什么时候给王嗣同说的?” “闲聊的时候说的,没明确的说,是王嗣同从与他的谈话里分析出来的。” 皇帝又说:“当时聊的是什么话?” “臣问王嗣同了,王嗣同没说。” “什么时候聊的?” “他也没说。” 皇帝笑了一声。 父亲身在官场的一介草民,太师问话,居然没回答,够胆子,有个性。 “秦爱卿信王嗣同的话?” “臣认为此话可信。”秦太师顿了一下说:“这是臣问王嗣同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主动说与臣的。” “什么时候?” “今上午,臣第一趟去沁园春的时候。” “王嗣同现在在哪里?” “臣正与他聊天的时候,被完颜贞身边的人叫走了。” “完颜贞不是和普安世子游湖去了吗?又叫王嗣同干什么?”皇帝嗤笑了一声说:“这个郡主谱倒是摆的挺大,还要两个男子陪着。” 秦太师迟疑了一下说:“世子妃也去了。” 正说着王嗣同呢,皇帝不明白秦太师怎么突然提起世子妃,他不由地“哦?”了一声。 “两年前,王嗣同向世子妃提过亲。” 半天后,皇帝笑了一声。然后问:“这事爱卿参与了?” “当年郭俭郭大人上门求臣出面拒绝这桩婚事。” “王嗣同不该记恨你吗?” “臣没感觉到他记恨,也正因如此,臣觉得他说唐哲的那番话,应该是可信的。”他又解释道:“王嗣同是少见的通透之人。” 这真是个好消息。皇帝开心地问:“爱卿方才说完颜滚看上了一个女子?完颜滚我们还是了解一些的,不是随便就招惹女子的人,家里就只有一个正妻。若他是真心喜欢,愿意娶进门,爱卿给他们搓合一下。我们多一个人在那边也不是坏事。” 秦太师缓声道:“慕容然的女儿。” 皇帝怔了一下,有点失态地说:“没事她往沁园春跑什么跑。” “臣倒觉得是件好事,历朝历代都有和亲公主。慕容然是深明大义之人,臣觉得他会同意。” 让你老婆王氏去和亲,你愿不愿意?这话在皇帝心头滚一遍,他却笑着说:“还是要问一下姑娘的意见,若是姑娘坚决不同意,寻死觅活就麻烦了。” 秦太师告退后,皇帝问宋羿:“慕容白的爹娘接了书信,你觉得他们会来看他吗?” “臣不知。” “我认为会。”皇帝叹了口气说:“距离太远了,八百里加急,也要三天时间,普通马车至少要走一个月。慕容谨出行肯定不会是普通的马车,那至少也要二十天,不可能再快了。 “官家是想让慕容谨劝说荆无名?“ “若是慕容谨在,还用劝说别人吗?再没比他合适的人了,稳赢。“ 宋羿缓声问:“听闻他行动不便。“迟疑了一下,又说:”有腿疾。“ 皇帝哼笑了一声:“他治伤病的水平,不要说同徐先生比,比他师父半仙黎都要更胜一筹。只要腿还在,他想让它什么时候好,就能什么时候好。“ …… 一辆豪华马车驰出了大理国都。 之所以说豪华马车,因为,它实在是太豪华了。皇帝出行的马车,都无法与之相比。 车厢是用金丝楠木做的,流畅悦目的水滴纹理,普通人外观就知道非同凡品。 拉车的四匹枣红色的健马一般无二,毛色均匀,油光亮。 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锦衣男子,剑眉凤眼,气宇轩昂。 宽敞的车厢内不但有软塌、桌几、果品点心、棋盘,还有烧水的小炉子,木炭,盛水的木桶,米面粮油 简直就是一间流动的小房子,坐在马车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前天晚上荆春秋说马上就出后,祝东风仍未止住哭泣。哭声如无数看不见的小虫子,争先恐后地钻入荆春秋的心脏,令他难受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小半个时辰后,祝东风大约是累了,终于止住了哭声。 荆春秋急忙说;“我们现在就去看那个小东西吧,我实在太想他了,想他想的想哭。” 祝东风沙哑着声音说:“我不想去了。” “我想去,你能不能陪我?” 荆春秋实在想不到,祝东风除了自己和那个小东西外,还有什么在意的东西。自己就在她眼前,只有拿荆小白哄她了。 可是这个方法也不管用,祝东风坚持说不去,并且洗了脸就去睡了。 把他忘在了院子里。 这是从未生过的事。 荆春秋一向以为,祝东风虽然有时候迷糊,但对他是一万个上心,就是把她自己忘了,都不会忘了他。 太不正常了。 他独自坐在院子里,思考到天亮,从他见她的第一眼开始想有关于她的一切。想她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肯定不是他最初猜想的因为那件委屈的事。 委屈的事,顶多是小哭一下,不会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 哭得如此伤心,他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她十四岁落水;第二次是她十七岁中箭时昏迷;第三次是枫林寺的后山上。 前两次都是昏迷的时候哭,二十年前他就想到可能是她跟十岁前的记忆有关。 忘却的记忆,有时候会出现在梦里。 惹她伤心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不好的东西,就不用记起来了,永远忘掉的好。 于是他请出了已经剃的二师兄,为她配了药。骗她说是对身体好的补汤,一连喝了三天。二师兄打保证,已经忘掉的事,这辈子就别想记起来。 第三次是因为他。 把这三种情况都排除,他聪明的脑袋快想破了,也没有想到,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那封信,翻来覆去的看,倒背如流了,也没看出端倪。 因这封信而起,在信上找不到线索,就去找信的人。找出她伤心的根源,并把它解决掉。 早晨祝东风在床上醒来,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惊慌地下床,拉开门,看到荆春秋坐在院子的轮椅上,顶着黑眼圈对她小声弱弱地说:“我想那小东西了,想的睡不着觉,我们去看他吧。” 祝东风惊喜地连声问:“你能下床了?自己出来的?” 荆春秋望着她,缓慢而又认真的对她点了一下头。 祝东风跑出来,搂住他的肩膀欢呼道:“大哥,太好了啊!说不定,以后能走路呢。” 还有比她更迷糊的人吗?荆春秋拧着眉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忘了你曾经说过,自那日以后,你就是我的腿,还誓这辈子都不会嫌弃我,不会离开我。” 他推开祝东风说:“去把段玉叫过来,让他安排车马,我要回杭州。” 祝东风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回杭州做什么?” “我要去找我儿子,还是儿子靠得住。媳妇都是外姓人,早晚会变心。” 祝东风哈哈大笑道:“现在知道有儿子的好了?” 日上三竿,太阳烈烈地照着,祝东风拉开车厢门,对坐在前面赶车的人问:“小玉,你喝红茶,还是清茶?” 段玉扭头抗议道:“师娘,您叫我小段,或是段段都行啊,叫小玉跟个姑娘似的,都提醒过您多少次了。” “玉儿,你喝红茶,还是清茶?” “您还是叫我小玉吧。” 荆春秋开心地大笑:“在这世上,除了我,没谁能让你师娘改变她决定了的事。” “荆春秋。”祝东风绷着脸说:“不许笑,并且用双手把脸捂上。” 荆春秋立马止着笑,捂上了脸。 祝东风大笑道:”小玉,我们来喝茶,三道茶的味道最好。“ ------题外话------ 今天是男女主掉线的日子。下一章开头就是傲娇男主出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8章:娘子的话是要听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去秀州枣树园的那条乡间小路。 她瞪着眼,对他说:我不走了,除非你给我道歉。 他说,好,你就站着吧,千万别跟过来,正不想让你去呢,我正想着换个媳妇呢。 他向前走了几步,支着耳朵,也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他记得,她是跟上来了啊。还在他后面喊:等等我。 怎么没一点声音呢? 他回头一看,后面没人了。把四周看了一圈,依旧没看见人。这时空中传来她的声音:你去找你的媳妇吧,我去找我的郎君。 这算什么傻话。他不耐烦地说,快出来,否则真不要你了。 在他急燥的时候,又有了她的声音:那正好了,以后你行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说,你先出来,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看看家产怎么分。 她说,才不稀罕你的东西,揽月阁的衣服我也不要了,送给你的新媳妇了。你新媳妇不要,就扔了。 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怎么行。 他急切地说,我收回我说的话,你出来吧。 她说,我不相信你,你总骗我。 他说,我保证以后不骗你了。 她说,你誓。 他说,好,我誓,我若食言,将会五雷轰顶。 她说,不行。你誓,我活着的时候你不能再娶亲,只能有我一个。食言的话,就得不了那个位置。 他说,这个不行,换别的。 等了半天,声音再没出现。 在他心急火燎,四处找她的时候,一下子醒了。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 赵瑗现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头上罩着一把纸伞,伞上搭着一条薄毯。 这是想热死他的吗?热的难受,能会有好梦嘛。 他坐起身,捉着伞柄远远地扔了,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还在画舫上,他还是躺在甲板的地毯上。 这个死女人,把他丢在这里,自己走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从头顶传来一阵笑声,有男有女,有那个死女人。 没走嘛,若真是走了,等回去掐死她。 赵瑗一下子跳了起来。扭了扭脖子,舒展了一下胳膊,浑身轻松了很多。 他又不是真有病。又困又累,没精神而已。 连着几个晚上没休息好,加上一个晚上没合眼的奔波,接着劳累一天,又费心地在安国公府上应付到半夜,又折腾半个晚上。眼刚闭上,又被叫起来。 在御书房等候的时候,想着去永和宫休息一会儿,还没走到地方,被人叫回去了。 这些事,搁在谁身上,谁能有精神? 他这已经算是身体强壮的了,想到这些,压了赵瑗心上的那块石头,稍稍移开了一些。 轻手轻脚的走到上二层的木梯口,又停着了脚步。摸摸头,髻歪了。 这个样子,怎么能体现出他佳郎的美好的形象?怎么能配得上他芙蓉花般的小娘子? 对了,还要洗洗脸。 夏日的午后,太阳在云层后面时隐时现。 六月九日,这大半日,对于完颜贞来讲,总体还是比较愉快的。 王嗣同下马,上了画舫,冲着郭思谨点了个头,然后左右瞧了一下,问她,你约的不是普安世子吗? 完颜贞想了一下,才回答,楼下睡着呢。 她把这个令她不愉快的人给忘了。 有了王嗣同的加入,完颜贞心情更好了。饮酒这事不想等晚上,就又摆了酒,玩起了猜枚。 谁输了回答赢家一个问题。 图个乐子而已,问题都很简单。比如你最喜欢吃什么,最想去哪里,你今年多大了等等,无关**感情的话。 刚刚王嗣同赢了郭思谨,他问的问题是:“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木梯响了。 完颜贞的位置正对着楼梯口,她第一个看到赵瑗,她觉得这个小白脸有点脸熟,琢磨了一会儿,才想到是谁,又快把他忘了。她迟迟疑疑的话,像是不确定似的:“普安世子?” 这一声,让背对着赵瑗的郭思谨和王嗣同一起扭头。 “世子醒了?”郭思谨急忙站起身。 赵瑗暗骂了一声,这个死女人,这不是明知敌问嘛,不是醒了难道还是梦游。 郭思谨接着又问:“饿了吗?来坐这里,先吃点东西。” 原本坐着的三个人,只有一个人站起来了;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别扭起来了。 赵瑗像是感觉不到气氛的不好。不客气地坐在了郭思谨的位置上,然后仰着脸,笑得春光灿烂:“娘子你坐哪里?要不坐我腿上?” 完颜贞看看郭思谨,又看看赵瑗,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看上这个欠揍的小白脸。 估计当时是以权欺人,逼婚硬娶的。肯定是这样的。完颜贞这么一想,对赵瑗更反感了。 不过还好的是,他不再自称令她起鸡皮疙瘩的“吾”了。 “世子,你事务繁忙就不劳烦你陪了。”完颜贞的意思是,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赵瑗像是才现她似的,挺了一下腰杆,脸上心花怒放似的笑容,变成了淡漠疏离:“郡主玩的可还尽兴?下午还有什么安排?。” “不用听某人的污言秽语,当然尽兴了。”完颜贞说完,就招呼郭思谨让坐在她旁边。 “普安世子,不要回去看一下的吗?草民来的时候沁园春里生了点事。”王嗣同浅笑了一下说:“跟世子多少有点关系。” “何事?”赵瑗接了郭思谨递给他的茶水,用眼稍瞄了一下王嗣同问。 “在湖光水色之间,不适合谈俗事,世子去到沁园春自然便知。” 这一男一女,一个狼子一个野心,赵瑗不要说跟他们坐下来一起吃饭,看都不想看人们一眼,他巴不得立马站起来走人。 不行啊,他娇滴滴的娘子还在这里呢。他走了,他们打她的坏主意怎么办? 赵瑗浅呷了两口手里的茶后,缓言道:“还是陪郡主更重要。“ 郭思谨望了眼完颜贞,对赵瑗说:“世子回吧,我和王公子陪郡主。“ 在外人面前,娘子的话还是要听的,赵瑗放下茶杯说:“也行。你把我送回去,再过来。“又对着完颜贞愉快地笑道:”郡主不介意吧?“ “世子不知道回去的路吗?“ 赵瑗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说:“我回去要换身衣服,我的穿戴一向由娘子经手的,别人不知道在哪里。“ 王嗣同端着酒杯站起了身:“祝世子妃生辰快乐,幸福安康。“ ------题外话------ 在抖音上看到这本书,哇,好激动。制作的太有趣了,看得我都想从头看一遍这本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49章:世子妃的反击。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回去的马车内,赵瑗斜着眼问:“今日是你生辰?” 郭思谨扒着车窗朝外望着应了声“嗯。” “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三月初九。” “你怎么知道的?” “赐婚时合了生辰八字的。”郭思谨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庚贴上面有,在秀州时,我又问了伯母。” 听到伯母这声称呼,赵瑗更不高兴了,原来可是叫娘呢。 想斥责她,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 他本来想说,她怎么可以把生辰随便告诉别人,又不想提那个人。稍想了一下,语气不善地说:“我生辰那日,你怎么没给我备礼物?连句祝贺的话都没。” “那日你不在杭州。” “是吗?”赵瑗捉住了她的小手,慢悠悠地说:“我在哪里?”她要是说不上来,就责怪她不关心自己,好好训她一顿。 “你和宋大人一起外出射猎了,晚上没回来。” “回来以后,也可以说。” “次日你回来的很晚,在门口你叫张伯去你书房,接着就对我说,今日有事,你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就扭头对张伯说话去了。我又不好插话。” “再次日呢?” “天未亮,你就走了。” “晚上呢?” “你晚上没回府。” 赵瑗又斜眼看她:“过去这么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郭思谨轻笑了一声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说谎,说谎有什么好处呢?” 有什么好处呢?可以讨我开心嘛。 哼,我有什么好开心,记着我的生辰的,我就开心了? 怎么可能。 随便问问而已。 这叫以攻为守,先找她的麻烦,免得她抱怨自己不知道她生辰。 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以前好像对她很冷淡啊。赵瑗更不安了,侧了身子,低头看着郭思谨问:“你喜欢我什么?” 郭思谨仰头回望着他,目光淡淡:“你说呢?” “长的好看?” “好看的人多了,又不只你一个。” 昨晚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死女人果然变心了。赵瑗清冷地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郭思谨略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 然后,轻笑了一下说:“除了好看和高贵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而这些是最不实用的东西了。” “昨日午后你是怎么说的?”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人都是会变的嘛。昨日午后你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晚上不就变了,当着我的面说娶别人。高贵如世子还是这样呢,更何况一个小女子。” 赵瑗眯了眯眼说:“敢顶嘴了,你这是不想跟我过了吗?” “想啊!夫君长的俊俏,又有地位,为什么不想跟他过。”郭思谨灿烂地笑道: “不但想跟夫君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我还要做正妃,你要是再娶侧妃,提前告知我一声,让她先唤我一声姐姐,再往下谈,否则别想进门。” 赵瑗松了口气,把她的小手扔在了一边,哼了一声说:“普安王府是我的,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以后府里的事,我说了算。”郭思谨看着赵瑗坚定地说:“回去让张伯把府里钥匙和帐册都交给我,嫁给一个人总要有所图,图不了夫君的心,就要图身份地位。” 这个死女人,这是知道他心虚,想趁虚而入呢?怎么能让她猜到自己的心思。 赵瑗对着前面喊:“停车。” 超车的是个好手,话刚落,车子就稳稳地停了下来。 “下去。” “我吗?”郭思谨惊讶道。 “不要你了,回德清图你的身份地位去吧。”赵瑗抄手,望着窗外说:“没有妇德的泼妇,做我的世子妃不合适。” “你再说一遍?” 赵瑗回头望着冷着的小脸的小女人,哼一声说:“我再说一遍怎么了?” 郭思谨清声朗朗地说:“我回德清就活不下去了吗?就是不让我爹爹继续做官,又能怎样?就像你说的,给别人做衣服,也能养活两个人。” “那你就回啊,回了就永远别再来杭州,我要是再去找你,我就不是男人。” 赵瑗气极了,对这个死女人的好,真是都喂了鸟了,除了没得到她的感恩,还想着不跟他过了。自己什么时候想过不跟她过?只是想趁机调教她而已,免得以后不听话。 郭思谨盯着他,冷冷地说:“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我要是下了车,就再不回来了,府里我的东西也不要了,不用劳驾你差人给我送。” 她的眉毛不像一般的江南美人那样柳叶弯弯,而是又直又长,这让郭思谨在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神态凌厉里透着清冷的淡漠。 赵瑗的心嘭嘭跳了起来,再怎么样嚣张,也是个小女人,怎么能让这个小女人占上风,传出去,他还有没脸面了。 他才不信,她真会回德清,她爹刚升了官呢。 “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今天所有的话,并且给我道歉,否则从这里下去,直接回德清,反正府门你也进不去。我一会就着人通知府卫,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 郭思谨没有丝毫犹豫的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个死女人呐,真是不能再要了,太犟了。车厢内的赵瑗捂上了脸。就让他这一回不行吗?他还生着病呢。 无情莫过女人心。 白裙子仿若云朵似的,在官道上飘飘荡荡,越飘越远。赵瑗探出车门,拍了两下手,夜飞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 “派两个人跟着世子妃,别让她出杭州。” “需要安排一辆车吗?” “不用,多晒一会儿,她才会后悔,才会长记性。” 夜飞离开后,赵瑗又吩咐道:“走了。” 车夫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到吩咐,就立即扬鞭,而是回头望了赵瑗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 “你看什么?” “没什么。”车夫说着话,扬起了鞭。 “等等。” 车又停了。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车夫在得这份差事的第一天,张伯就告诉他,赶车时间要把自己当聋子当哑巴,否则就把他变成哑巴。 不要说是聋子哑巴,让他当傻子都行,工钱是别处的一半还多,而且平日里又清闲。 现在主子问着了,不能装哑巴啊。 “没什么。” 连个车夫都跟他作对,不听他的话。赵瑗火气冲冲地说:“你说不说?” “不敢说。” “说。” 车夫壮了壮胆子,低声说:“哪有这样欺负媳妇的。” 半天后,赵瑗拧着眉头说:“我有欺负她吗?” 看车夫不答话,他追问:“有吗?” 车夫仍是不答话。 赵瑗又问:“你有媳妇吗?” “有。” “她不听话时,你怎么对她的?” “我听她的。”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车夫低声说:“媳妇没了,就做不成男人了。” “这世上又不是没别的女人了,再重新找。” “再找的,没她好。” 赵瑗想把车夫一脚踹下去,我堂堂世子,是你能比的吗?你找不着更好的,不等于我找不着更好的。 “走。” …… 午后的太阳,彻底躲在了云层里,云层越来越厚,大地昏暗。 秦观站在沁园春二楼包房里,神情激奋地对坐着的慕容小花说:“我去找圣上说,就说我和你早有婚约,谁要敢抢我未婚妻,我跟他拼命。我不信圣上会放任此事不管。” 慕容小花呆呆地看了半天秦观,又望着她对面的李慕:“慕哥哥,这样行吗?” 与秦观的激动的样子相比,李慕显得有些平静,他声音低沉地说:“就怕圣上也是支持的。” “慕容家把全部家产都给了国家,不能再把人也搭进去吧。” “过河拆桥的事,还少吗?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这事若是放在五天前,或许能和圣上谈谈。现在拿什么跟他谈?目前这种状况,不要说是个平民女子,就是公主帝姬也难以逃脱联姻的命运。” 秦观愤怒的脸都红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若是拿一个女子去讨好饿狼贼子,这个朝廷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效命的?我们不如扯旗造反算了。” 慕容小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对着李慕微微弱弱地说:“我只能嫁到金国去了吗?” “世子妃呢?”秦观眼睛亮了一下:“怎么把她给忘了,我们去找她想办法。” “找她不如找宫七。”李慕阴寒着脸说,“我已经派人往同里送信了。” “宫七那点小聪明管用吗?”秦观急得坐立不安,说话的语速也比平时快了不少:“即使在路上换马,来回最快也要三日。这三日里,会生多少事。” 李慕阴着脸说:“这事只能靠宫七了,其他人都指望不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0章:大人物的想法不一样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官驿。 完颜滚走到院子西头,在最僻静的那间房门前敲了两下。 “老师,给您带了沁园春的点心。” 门自里面开了,室内站了一位三十来岁相貌普通的布衣青年。 “五王爷遇到什么喜事了?满面春色掩不住。” “嘿嘿,老师真是神机妙算。”完颜滚把提的食盒放在了案几上,人也不请坐。 “哦?真有喜事,何喜?” “你们不是常说江南有美人嘛,我以前还不信,再美能美过我们那里的霸王花?还真让我遇着一个美人。借着您的名号去沁园春吃饭,就是想看她。” 完颜滚卖关子道:“老师猜猜看,是什么样子的?” “五王爷眼光非同常人,草民无法揣测。” 完颜滚嘿嘿笑道:“就是你们说那什么‘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我专门记了这句。” “别人美不美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把她带走?” 完颜滚一拍桌子,兴奋地说:“正是此意。”他又嘿嘿笑,“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见这些无聊的人,说无聊的话,不就是想找个江南美人带回去吗?就她了,也不用再麻烦去西湖边寻了。” 唐哲缓缓地说:“这事要两情相悦才有趣,要看那女子愿不愿意。” “不用问。” “嗯?” “肯定不愿意。一人远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别国,要是痛快的应了,那就是傻子。既然找谁都是不愿意,就她了。” 唐哲呵呵笑道:“把她带回去,你整日面对个哭丧脸,会顺心吗?” 完颜滚嘿嘿笑:“过上两年就好了,相处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我的好了。” “你不怕夫人跟你闹腾?我可是听说五王爷的夫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岳家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敢反对,我立即迎娶十个金国女子入府,让她们跟她闹。看她还有没有闲心跟我闹。” “那女子的家世如何,打听了吗?” “太师说是同里慕容,叫慕容小花。嘿,名字也美。” 唐哲呵呵笑道:“杭州城里多少美貌姑娘,要一个小家碧玉做什么。据我所知,秦太师的夫人王氏,有个侄女就是典型的江南美人,赵皇帝原想着配给恩平世子的,中间出了些岔子,选了荣国公的姑娘。” “老师的意思是,让我把她带走?” “来一趟不容易,自然要带最好的,回去向别人提起来,也有面子。” 完颜滚嘿嘿笑道:“不换人了,就她了。我就看她顺眼,娶女子是自己看的,管别人怎么想。” “你已经告诉那姑娘了?” “是啊,我把配刀送给她了。”完颜滚又是嘿嘿笑,“她没收。这是小事,待会儿从先生这里出去,我再去找太师,让他马上准备。” 唐哲呵呵笑道:“你又不是娶秦太师家里住的那位,他有什么好准备的?” “姑娘的家里人肯定不同意,还需要太师去周旋。我堂堂金国大将军,不能把哭着的姑娘扛回去啊。”完颜滚哈哈笑道:秦太师是我们的老朋友,议和这样的大事都能办,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你初来此地,没有见过几个江南美人,我建议你还是看看太师家的姑娘再决定。” “不看了,就她了。” 普安王府的马车从郭思谨的身边轻快的跑过,又消失在她前面。 天气闷热。 郭思谨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距离主城区大约还有四五里路。衣服没有袖袋,那就更不用提一般放在袖袋里的钱袋子了。 要用个什么办法,找辆车。这样走下去可不行, 狼狈的被抛下,她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是小猫小狗,还是样东西了?还说不要了。 就像对慕容小花说的那样,一味的对对方好,是不行的,要用方法,要耍心机。 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门心思的,就要跟他过下去,也是会变心的。 会真的离开他。 当然,这个方法不是什么时候,对什么人都能用的。 以前他不在意自己,那这个方法就没用。反正在他心里也是没位置,是走是回一个样。 现在不一样了,他在意自己。 只在意也不行,她回了德清,他万一一气之下,不去找她了,那就麻烦了。 金国使者在这里呢,皇帝交待的事,也还没办妥。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主动惹事,让自己离开。 只要不离开,能继续在他面前晃悠,就能制造机会让他主动给自己道歉。 想到这里,方才升腾起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不能气。 “嘚嘚嘚”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郭思谨站在路中央,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张望。 一马一人越来越近。 她卖力地挥动着双手。 …… 赵瑗在沁园春门口跳下马车,他望望头顶越来越浓重的乌云,迟疑了一下,对已经掉了头的车夫说:“你去西湖边买把伞,若是遇到世子妃就捎她一程。” “要纸伞还是油布伞?” “你说呢?” 西湖的纸伞的很出名,水墨画的纸伞是姑娘们的最爱,尤其是夏天,既能挡阳光,又是件天然的饰品。 遇着想见的人了挡一挡,半遮半掩,娇态尽显。遇到不想见的人了,挡一挡,把脸挡严。 再好的物件,也得分时候啊,这马上要下雨了,谁再撑把纸伞不是傻子吗?没买家,就没卖家,摊位肯定都收了啊。 雨伞吗? 雨伞这附近就有卖的,何苦舍近求远。 赵瑗心情不佳,看谁都不顺眼,面对车夫询问的眼神,他声调缓缓地说:“买错了,明天就不用来赶车了,杭州也不用呆了。” 车夫之所以没想到,赵瑗买伞只是个借口,是因为赵瑗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 “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是个车夫吗?就是因为你这种怯弱的性格。前怕狼后怕虎的,连个媳妇的脸色都要看。 凡是能成大事者,哪个不是干脆利索有决断的?媳妇的脸色都要看,还能成什么事?只能赶车了。” 车夫虽然不赞同赵瑗说的话,但觉得这话有道理。他以为大人物的思想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不能用自己的心思,却猜度主子。 看着自家的马车,又朝来路跑去,赵瑗才放心的踏入了沁园春。 ------题外话------ 留言汹涌而来,都是骂男主的。 放心,后面把他虐哭就算是轻的。 看过上本书的朋友们会知道,女主的背景很强大。 这本书最初想的名字是《满朝文武都宠我》,看名字就知道后期有多宠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1章:我娘子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御书房内,秦太师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完颜滚方才找到臣,让臣安排他的婚事。” 皇帝右手支着脸颊,望着垂目立在他不远处忠心敬业的臣子,声调也一样的没有任何起伏:“爱卿准备怎么办?” “用八百里加急往平江府书信,让慕容然来杭州,臣和他谈。” “慕容然若是反对呢?” “臣去说服他。” “若是旁人反对呢?比如她的祖父慕容叶青。” “婚事由父母作主。” “你准备怎么说服慕容然?” “臣自有办法。” 皇帝话里带笑说:“我们如此行事,是不是不太地道?慕容家毕竟有大功于朝廷。” 秦太师声调缓缓地说: “有功于朝廷的人不止他慕容一家,比他家功劳更大的也不止一家。有些人落了骂名,那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这只是远嫁一个闺女而已。抛开国家之间的仇怨,完颜滚还算是个不错的人。” “爱卿说的极是有理。国家的强大,和百姓的安乐,总是要有一部分人做牺牲的。”皇帝摸了摸下巴说:“爱卿的牺牲也很大。” 秦太师的头又低了一些:“圣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皇帝沉稳地说:“历史自会还太师公道。” 看着秦太师后退着离去,皇帝问:“若你是太师,这件事你怎么处理?” 宋羿说:“臣不懂政务。” “普安世子会怎么处理?” “以臣对世子的了解,他会阻止。” “哦?”皇帝淡笑了一声后,说:“那你认为,他们谁的决断,更正确呢?” “决断不分对错,要看最终结果,是否让双方都满意,让双方都满意的决断,才是正确的决断。” 皇帝仰头望了一眼立在他旁边的宋羿。 “你跟普安世子的性格差别很大。”皇帝又笑了一声:“你们竟然能成为朋友。” 很多时候宋羿对赵瑗的处理风格,很了解。 就如现下这件事。 赵瑗对秦观说:“把你师妹带回普安王府,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处理。” 秦观急燥得快要爆炸的心,听到这句话,霎时平息大半,拉了慕容小花的袖子,催促道:“我们走。” “慢着。”李慕站起身制止,沉沉地说:“世子准备怎么处理?” “你说呢?” “草民不知世子心思才会问。” 秦观急忙说:“世子肯定是反对的,怎么能让妻妹去做贼人的小老婆。如此以来,世子妃的脸面何在?世子脸面何在?这是要记入史册的,千千万万的人都会知道的事。” 聪明人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没什么心思的聪明;第二种是心思多的聪明。 第一种人平时想法也许不甚多,但在关键时候,总能立即找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第二种人,看似心思百出,做事圆满。但想法多,顾虑多,就会失去稍纵即失的机会。 秦观这番话说出来,赵瑗即使有意把慕容小花推出去,也会再掂量掂量啊。 有时候信任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李慕沉声说:“请世子给我们一个保证。” “我要是不给保证呢?就不让他们去了吗?”赵瑗看着李慕,眯了一下眼,不悦地问道:“你想等谁来处理这件事?宫七吗?宫七掺合进来,你觉得妥吗?” 看着李慕惊了一下的眼神,赵瑗盯着他说:“宫七再聪明,他也是一介普普通通的草民。” “那我们应该信任世子了?” 赵瑗嗤笑了一声说:“不信任我,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他看了一眼被秦观拉到门口的慕容小花,又对李慕说: “我若是你,立马关了店门,带着自己的心上人去浪迹江湖了。天大地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地,何苦非要呆在京城权贵堆讨饭吃。 难道这里有李老板舍不下的东西?它比自己的心上人还重要吗?还是说你的小花妹妹,在你心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呆住了。四个人的房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秦观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门,拉住慕容小花出去了。 慕容小花走得一步一回头。 脚踏木梯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听不见了,李慕才开口:“世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瑗坐在茶几前坐了,为自己倒了杯凉茶,又一口饮了,才缓声缓语地说: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古语有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只要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我劝你还是离小花远点,自己陷在深坑不愿出来,别把一个好姑娘也拖进去。” 李慕冷笑了一声说:“即使你是世子,话也是不能随便说的。我开酒楼赚钱纳税,做的是正当生意,世子若是看着不顺眼,还让户部的人来把门关了就是。” 赵瑗想到以前李慕总是一幅风轻云淡欠揍的样子,又看着现在气急败坏模样,开心地笑道:“我娘子喜欢来这里吃饭喝茶,为什么要关?谁敢说让关了,我跟他急。我可不像某些人,只想自己利益,不顾别人感受。” 说完这句,转头望向窗外,看到楼下站着说话的三个人,声音更加愉悦了:“我娘子来了。” 他站了站身,复又坐下,语重心长地对着李慕说: “不管遇到什么事,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首先想着去依靠谁。什么事都有办法解决,没有办法是你没找到。” 李慕阴沉沉地盯着赵瑗说:“世子已经找到应对的办法了?” 赵瑗轻快地说:“没有,正在找。” 李慕走到门口,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式说:“坐在这里能找到吗?” “我还没吃饭,李老板把这里最好的饭菜送上来,下去时顺便告诉我娘子一声,她夫君在这里呢。” 楼下。 秦观两三句话,便把情况向郭思谨说清楚了。然后说:“我们先去普安王府,您这会儿回去吗?” “姐姐去哪里了?”慕容小花问。 秦观这才现,眼前的人跟往日不太一样。满脸通红,额头上汗殷殷的,白裙子下摆沾了不少尘土, 郭思谨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事,于是问道:“你们俩个谁带的有银子?”转头一看,带着她过来的骑马人不见了。 ------题外话------ 推荐好基友雨辰震震的新文《世子你又傲娇了》【本文男强女强,身心健康,女主穿越,概括来说,就是两个腹黑的人找到彼此,开启了坑别人模式的故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2章:我还急着赶路。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小花和秦观走后,郭思谨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进沁园春。正好与李慕碰了个对面。 李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声调没有什么起伏的开了口:“世子妃是从何处来的?” “这鬼天气,闷死了。”郭思谨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我去后面洗把脸再说。” “世子在楼上,他说让你立马滚上去,迟一刻后果自负。”李慕似笑非笑地说。 “好。”郭思谨不想为难传话的人,爽快地说:“你着人给我备上水,我跟世子说句话,一会儿就下来洗脸。” 二楼的门是开着的。 赵瑗斜眼看着提着裙子快步行来的郭思谨,轻轻慢慢地说:“你不是回德清了吗?” 郭思谨没理会他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世子找我?” “没有。” “李老板说你找我。”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赵瑗哼了一声说:“想上来见我,跟我道歉就直说。夫妻之间说话,还用拐弯磨角的找理由吗?” 郭思谨呵呵笑了,撩了一下额前湿说:“是你不讲道理,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赵瑗迟疑地问道:“去哪儿?” “从今后,你我就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管你小花妹妹了?” “世子神通广大,一诺千金,已经答应管了,我还闲操心什么。” 看着她转身离去,又听到“嗒嗒嗒”脚踏木梯声,赵瑗想站起身,把那个死女人拖回来,摁到怀里掐死。给她个道歉的机会,居然不把握。 哼,难不成还真想回德清呢? 还德清呢,我不话,你连杭州城都出不了。 话说,她是怎么过来的?没看见马车啊。瞧她这副鬼样子,看上去还挺让人心疼呢。 赵瑗隔着窗口朝外看了半天,没看见人,这才稍稍放了些心。 这个死女人,在楼下做什么?是在跟那个虚伪的坏人聊天呢? 李慕端着托盘进来时,正看到赵瑗焦躁的样子。他一边摆着饭菜,一边淡漠地说: “世子妃让草民帮忙给她备马车,她说要回德清。草民思索了一下,决定告诉世子一声,免得沁园春又被莫名其妙关了门。” 赵瑗平静地说:“我让她回的,你给她备吧。”看到李慕走到了门口,他又说:“让她再上来一趟,我有两句话跟她交待。” 郭思谨再次站到他面前,赵瑗上下扫视了她一眼,像什么事都没生似的,温和地说:“在船上时,没吃好饭吧?”朝着他对面的位置示意:“坐啊,我们一起吃饭。” “世子有什么交待的?”郭思谨摸了一下头顶刚刚挽好的髻,微笑道:“赶快说,我还急着赶路,免得天黑前到不了家。” 赵瑗挑了一颗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说:“我还没吃饭呢,怎么走?那么远的路,你想让饿死我?” “什么?” 赵瑗斜眼望着她,带着懒洋洋的口气说:“你不是说回德清了,带着我的吗?” 郭思谨皱着眉头,像是不信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的?” “船上的时候,你还说我是好夫君。”赵瑗盯着她说:“每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别想耍赖。” “你自己当时说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郭思谨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吃吃笑道:“我说的话,我也不记得。不记得的话,就等于没说过。” 这个死女人,吓唬我干什么,吓死我了。赵瑗把筷子掷在了桌子上,生气推着她说:“滚。” “看着我。”郭思谨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以后不许对我说类似撵人走的话,我也是有尊严的,你动不动就说让我走,哪天我就真走了。 即使你是世子,在两个人的时候,我们也是平等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难听话,撵过你走? 我们两个的位置换一下,你想想看,你是怎么对我的,我是怎么对你的。 你若是我,你会一直受你这样人的气吗?” 赵瑗把她推到一边,抹了一下脸,不耐烦地说:“不许再说了,口水喷都到我脸上了。”接着更不耐烦地说:“你衣服哪来的?” “这里的,他们给客人备的有衣服。” “赶快去脱了。” “脱了穿什么?府卫不让我进你家的门。我也是没办法,才在这里找衣服。今日出来没带钱,还欠着账呢,一会儿你去把钱付了。” 赵瑗皱着眉问:“谁不让你进了?” “你说的,给门口的府卫交待了,以后不让我进去了。” 这个死女人,我说那么多甜言蜜语,怎么不去记,专记这不好听的。赵瑗不高兴地说:“过来。” 郭思谨看看她和赵瑗的距离,中间一个人都站不下。 “我不是在这儿吗?” “再往前走一步。” 李慕端着两碗清汤走到门口,看到坐着的人头扎在站着的人怀里,站着的人正在说: “你誓以后不会再撵我走了,否则我今日就走。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在你家屋檐下讨生活,不如早些回到自己家心里安生。” 坐着的人瓮声瓮声地说:“谁让你不听话我呢。” “我什么时候不听你话了?你说井掉桶里,我都会跟别人解释,那是写了井字的纸掉桶里了。” 李慕转身端着汤碗又下了楼。他想他可能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小时候不应该在同里继续呆下去。长大了不应该来京城,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有些失神,一向很轻的脚步,变得和常人一样的沉重。 郭思谨听到木梯的声音,轻推了一下赵瑗说:“开着门呢。” “不管,你跟我道了歉,再说别的。” “我哪里有错,明明是你错了。” “我错了,也是你道歉。你是我娘子,你替我道歉。” 郭思谨没理会他撒娇的话,推着他,平静地说:“你吃饭吧,我先回去了,我看这天马上是要下雨了,免得一会儿下大了,不好出门。” “去哪里?”赵瑗又惊了,抬起头望着没一点笑意的郭思谨说:“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今日不是你生辰吗?我要陪着你。” “王府。” “我陪你回去。” “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轰隆隆……”传来了雷声。 大雨敲打着湖面,水花飞溅,宛如无数颗晶莹的珍珠,乱纷纷地,跳进画舫的甲板上。 完颜贞大笑道:“诗里描写的都是真啊。” 王嗣同略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什么?” “白雨跳珠乱入船啊。”完颜贞扭头看他:“我不想走了,想在杭州住下来,这里的生活就像是诗。” 王嗣同呵呵笑道:“你在草原上时,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是你要走嘛,我只好走了。你说接下来去金国,我还以为你是金人,就跟着你回了金国。” 王嗣同没有接她的话,淡笑道:“你五哥看上了一个这里的女子。” 完颜贞哈哈笑道:“真的吗?太好了,五哥和皇帝哥哥都是受你们汉人的影响,总想着江南的姑娘。” 王嗣同收敛了笑意说:“当时我也在,看那姑娘像是不乐意。” “我几个哥哥里,五哥和皇帝哥哥性格最像,只要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到手。” 完颜贞看到王嗣同一向淡然的脸色,有些阴郁,赶忙又说:“若是我五哥愿意娶她,就会对她好的。” “你五哥不是娶过亲了吗?” “男人有两三个妻妾很正常啊,在我大金国很多权贵家的女子想入我五哥府里为妾呢。” “我要回城里了,郡主你呢?” 完颜贞望了一小会儿,被大雨击打得枝离破碎的湖面,又望向王嗣同,迟疑地问道:“现在吗?” “嗯。” “我也回。” “稍等一会儿这阵雨就会过,郡主可以再等等。” “你怎么不等等?” 梅园内,慕容小花望着门外的瓢泼似的大雨,神色迷茫:“秦师兄,你觉得慕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等回答,又接着说,“你们两个关系非同一般,肯定会说他好。”她收回目光望向秦观,“如果你只是一个跟他认识的普通人,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观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因为我是我,不是别人。” “你呢?你认为呢?” “一个好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恩情的好人。” “为什么阿翁不喜欢他?” 秦观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为什么你喜欢他呢?” 慕容小花理所当然地说:“他是我哥哥呀。” 秦观笑道:“我也是你哥哥。” “你和他不同,你一向不怎么理会我,只知道读书。慕哥哥自小就对我好。” “怎么想到这个问题?” 慕容小花叹了口气说:“方才在沁园春,突然觉得慕哥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靠。”她又望向秦观,“还没你可靠。” “这只能说性格不同,考虑问题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同,不代表我比他更关心你。”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慕容小花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我阿翁说,若是遇到意外,慕哥哥是靠不住的。他说,看一个人是不是好夫君,不是看日常怎么样,要看在关键时刻,他会不会舍弃一切给我保护。” “宫老板会吗?”秦观呵呵笑道:“我觉得他最靠不住,性格也不好,说话阴阳怪气的,难以相处。” “我阿翁说会,我也觉得他会。”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3章:后悔是没有用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突如其来的大雨,并未带走多少热气。潮湿加闷热,让整个人都非常不舒服。 御书房内,也是闷闷的。 皇帝问福全:“徐先生是在太后那里吗?” “午后过去的。落雨前,太后宫里人去昌平宫请了恩平世子。这阵子雨又大又急,徐先生和恩平世子应该还在。要奴才把他请过来吗?” “不用了,我正想在雨里走走,拿把伞给我。”皇帝又对旁边的宋羿说:“待会儿雨小了,你出宫一趟,去西湖看看普安世子玩的可还开心。回来以后,让他来这里。” 宋羿琢磨了一下皇帝的话,这是让他找理由把人叫回来的意思。 什么理由合适呢? 还没想到答案,便在宫门口看到了普安王府的马车。 宋羿的心急促地跳了起来,这么大雨入宫,是生什么事了吗? 待马车近了,看到是赵瑗。 “宋大人,去哪里?要不要让车送你一程?”赵瑗把车门拉了一个小缝,望着撑着大油布伞的宋羿问。 宋羿合了伞,拉门进了马车:“你一个大男人,充什么女人。” 赵瑗嘿嘿笑道:“贵体欠安嘛。” “那个完颜呢?” “王嗣同陪着。” “听说世子妃也去了?” “她已经回府了,有事吗?” “官家让你去御书房等他,应该是说慕容小花的事。你想好对策了吗?” “没有。” “那你来做什么?” 赵瑗趔着身子望着坐在他旁边的宋羿,沉着脸说:“有下官跟一品官这么说话的吗?” “秦奸相准备从中掺合,我看官家也是赞同的。” 赵瑗继续沉着脸说:“给事中这么做可不行,嘴巴要严不懂吗?知道上一任给事中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调任密枢院了吗?” 赵瑗哈哈笑了两声,搂了宋羿的肩膀说:“吓不住你啊。”他稍稍停了一下,又笑道:“不过,以后听到的话,不能再对我说了。官家是极聪慧的,有些消息我是不是提前知道,他察觉得到。” 宋羿认真地说:“他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传递消息的吗?” 赵瑗皱眉思索了一下的样子:“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啊。” 宋羿哈哈笑道:“这话你都信。我两天没在你身边,你判断力退步到如此境界了。” “那你说官家为什么进宫做这个差事?” 宋羿嘿嘿笑道:“我以前做的坏事太多,怕东窗事了连累你。放到这个位置上,别人不敢轻易动。” “有道理。” 普安王府,梅园。 秦观看到门外撑伞而来的郭思谨,朝着她背后张望:“世子呢?” “他把我送到府门口,就进宫了。”郭思谨把伞合了,立在屋檐下,问道:“小花妹妹呢?” “在内室换衣服,她想等雨停了回同里。” 郭思谨看了一会秦观说:“我记得落星阁有套青花瓷茶具,秦师兄你去拿一下。” 这个时候喝什么茶,这是支他走呢。秦观会意道:“好,我去找找看。世子妃若还有别的吩咐,差人告知我。” 秦观刚刚走出梅园的门,慕容小花就从内室打了帘子出来。一身普通的男式灰布衣,长束髻,要出门的装扮。 郭思谨对着她笑道:“整日里看你穿长裙,扮成小书生,还挺俊呢,难怪被人看上。” 慕容小花听了此话,扑到她怀里,就哭了起来。 “姐姐,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郭思谨搂着她,轻声说:“应该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去同里镇,我们就不会认识;若不是我执意让你来杭州,就不会生这样的事。” 她拍了拍慕容小花的后背说:“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有这后悔的时间,我们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 “姐夫说,这件事让交给他来办。” “那我们也不能干坐着等。有些事,别人都是靠不住的,要靠我们自己。” 慕容小花抬起了满是泪的小脸,望着郭思谨问:“姐夫也靠不住吗?我看他还是挺关心我的。” “这件事非同寻常,不是普通的权贵逼婚的事,这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和睦。况且完颜滚武功高强,他此次前来,讲明了要和我们这里的高手切磋武艺,当下还没找到合适的人与他对决。” “是担心惹怒了他,他会趁机报复吗?”说到这里,刚止了哭声的慕容小花,又哭了。 郭思谨拍着她的后背笑道:“告诉你难办是让你别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并不是没有办法。你去洗一下脸,我们仔细分析一下。” 慕容小花听话的松开了郭思谨,走到门口,伸出双手接了屋檐流淌下来的雨水,抹了两下脸,望着郭思谨问:“姐夫也是外人吗?” 郭思谨在塌上坐了,拍了拍她对面的位置,示意慕容小花坐下,缓声说:“世子待我甚厚,但在某些方面,他也是外人。” 她倒了两杯茶,其中的一杯推给慕容小花,“他是做大事的人,有时候,亲情是要为大事让路的。” “我觉得世子不会把我推出去。” “万一呢?我们不能冒险。”郭思谨喝了半杯茶后,问道:“你是怎么碰到完颜滚的?” 慕容小花望着门外渐小的雨滴,缓缓地说:“我和慕哥哥去南市吃宵夜,在茶坊里遇到他的。” “当时他说什么了?” “他问我名字。” “你告诉他了?” “当时我不想理他。他说,我不说,他也能打听出来。怕他胡乱问别人,就告诉他了。”慕容小花叹了口气说:“他又问我是慕哥哥什么人。” “你怎么说的?” “他是问慕哥哥的,慕哥哥说,我是他妹妹。” 郭思谨想说,他怎么不说你是他娘子呢,这样说或许就没事了。一个陌生男子在大街上去问一个女子的名字,意图多明显。 唉已经过去了,埋怨他也没有用。 “他又说什么了吗?” “没有,当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快中午的时候,他却去沁园春找我,拿了一把短刀送我,说是给我的定情之物,告诉我,他是金国的五王爷完颜滚。”慕容小花轻喘了一口气说:“他的东西我没收。” “他又说什么了吗?” “他说,不收也没关系,先替我保管着。说完就走了。”慕容小花望向郭思谨说:“慕哥哥也在。” “李慕没说什么吗?” “他说让我回同里。”慕容小花叹了口气说:“早上他就说让我回同里的,我听他的话就好了,就不会再次遇到那人了。”她又叹了口气,“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秦师兄来了。他说,已经是这样了,回不回同里都一个样。回去净给家里添麻烦。” 郭思谨点头道:“你秦师兄说的对。” “姐姐,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你就在这里,暂时先别出去,有事就找你秦师兄商议。没来这里之前,我派人去了官驿,完颜贞回驿官,他会回来告诉我,我先从完颜贞那里探探话。”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4章:此计甚妙。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御书房。 皇帝从外面进来,看到赵瑗开门见山地问:“大哥相信命相之说吗?” 赵瑗毫不犹豫地答道:“若是关于国运国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关于个人,臣不信。” “徐先生说,恩平世子五行中的火气太盛,最好娶个名字中带水女子,这样就能调和平衡。” 赵瑗笑了一下说:“这有何难,让刘木兰改个名字就行了。” 皇帝说:“凡事讲求天缘,刘木兰原来的名字里有木,木能生火。”转话又说:“大哥觉得二哥和刘木兰合适吗?” 赵瑗如实答道:“臣没见过刘木兰,听闻她是杭州城最有才情的女子,品貌俱佳。” 皇帝笑道:“皇室娶亲,我认为性格比才情更重要。大哥说呢?” 若是普通人说性格比才情更重要,那可能是自己什么都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皇帝就不一样了,他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己热爱又擅长的事,又说它不重要,那是他觉得真不重要。 赵瑗望着皇帝眨了两下眼说:“臣对这方面不太懂。” “那问你一个熟悉的问题,你认为普安世子妃性格好吗?” 赵瑗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假如现在让你自由选妃,你选谁?” 这次赵瑗想的时间更长一些,最后仍答的是:“不知道。” “不选韩如意吗?” 看见赵瑗躲闪的目光,皇帝示意他坐下,他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淡淡地说: “不管是看人,还是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目光还要长远,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面去想。 假如韩如意是你的正妃,二哥坐了我这个位置,韩如意的性格和背景都会给你惹祸的,而刘木兰的性格不适合做中宫之位。 就说现在的皇后,她是爱在小事上找别扭,说话随便了些。逢着大事,她处理的都还算妥当,从不让我操心。刘木兰这事,若是放在皇后身上,皇后定然不会大闹,她会四处求能帮她把婚退掉的人。” 说完这些,皇帝望着低着头的赵瑗问:“大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赵瑗实话实说道:“此时臣不太明白,无事的时候,会思量您这番话,好好体会官家的良苦用心。”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说:“话说远了。完颜滚的事,大哥知道了吧?有什么看法?” “臣今日来就是要说此事,这是件好事,慕容小花却不是好的人选。” “哦?” 赵瑗稳声说:“完颜亮大肆屠杀宗亲,定然会有很多堂兄弟们不满,完颜滚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若是完颜滚转而另支持他人,他的皇位便不稳了,哪里还会有心思谋划天下。 俗语说:枕头风是最强劲的风。完颜滚此次前来,是我们安排人的最佳时机。慕容小花为人单纯,没有心机,担当不了此任。” “可是谁合适呢?完颜滚是否会接受我们的安排呢?” “听闻王夫人的侄女王昭雪,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太师又是力主和议,是金人眼里的朋友,再合适不过了。” “完颜滚若是看不上她呢?” “太师足智多谋,定然有办法让完颜滚看上。” 皇帝扭头对立在另一边整理奏呈的宋羿问:“你认为世子的话有道理吗?” 你们已经把这事定下来了,再问我是什么意思?宋羿微笑道:“臣觉得世子的提议,甚妙。” “去着人把太师叫过来。” 福全是在官驿找到秦太师时,他正同完颜滚相聊甚欢。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雨中的西湖,更胜晴日。将军可约佳人,荡舟于朦胧的烟雨里,美人美景,多少年之后回忆起来,仍不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完颜滚最喜欢别人唤他将军了。王爷的称号是与生俱来的,将军却是靠他自己的能力挣来的。 他嘿嘿笑道:“小花姑娘肯定不愿意与我同去,太师可有好主意指点小弟?” “主意要自己想,才显得有诚意。将军是从千军万马里走出来的英雄好汉,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这点小主意不在话下。 兴许,这几日相处的好了,将军回去时,不想带她走,她还哭着闹着拉着将军的衣服,不肯松手呢。” 秦太师说着此话站起身,“圣上的人在外面等我了,先去一步,将军慢慢想。老哥等将军的好消息。” 秦太师入宫的时候,赵瑗坐的马车刚刚驶出宫门。 雨已经停了,碧空如洗,西边的彩霞染红了天际。 望着明净的天亮,赵瑗想到了一件得要的事,于是召了夜飞说:“把中午跟世子妃的两个人叫过来。” 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几眨眼的功夫,便站在赵瑗面前。 “世子妃怎么到的沁园春?” “小的带的她去的。” “怎么带的?” “骑马。” 赵瑗皱了一下额头,又问:“你不怕她骑着马跑了?” “小的正是有此担心,世子妃威胁小的要借马,小的没借给她。” 赵瑗纳闷了:“你刚不是说她骑马吗?” “小的骑马,带着她。” 赵瑗稍怔了一会儿,平静地说:“讲讲过程。” “小的看世子妃站在路中间,前后看像是等车的样子,就想着往前面跑跑,看看有没有马车经过。世子妃拦着了小的马,说她是普安世子妃,有公务在身,需要征用小的马。 小的起初没理她,她说若是耽误了她的大事,小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小的还没理她。她又说,她就到沁园春一趟,到地方给小的二两银子。小的仍是没理她。 她抓着马绳子说,你不让征用你的马,你也一样走不掉。这样熬下去,耽误大家的时间。小的只得带着她,把她送到了沁园春门前。” “知道了,你走吧。” 暗卫消失后,赵瑗平静地对立在一边的夜飞说:“把他送到训练营训六个月。” “他就是从训练营里出来的,得的还是优秀,不然也不会留他跟着世子妃。” 赵瑗的话语淡淡:“再训六个月和他的小命之间,让他自己选。” “主子,我替他选了,再训一年。” “半年就行了,然后把他调到别处,我不想看到他了。” 夜飞挠了挠头说:“他的身手,百里不挑一。” “死了张屠夫,我还要吃连毛的猪了?没了他,我还出不了门了?” ------题外话------ 离他媳妇那么近,气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5章:世子初次反思。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走到府门前,问了句:“世子妃出去了吗?” “一刻钟前出去的。” 这个死女人,不老实在家呆着,下雨天也往外跑。赵瑗就是想到她了,随口一问,没想到她还真出去了。 “让张伯到我书房里。” 开了书房的门,走到里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被褥叠在一起放在床头,这是昨日中午赵瑗自己收的。当时他想的是,以后要睡在揽月阁,不睡这里了。 有了这个念头,就想着人立即把床抬出去。 把人叫过来,抬床的话却说不出口,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下人打走了。 但一想到书房里摆着个床,就难受。好像这里才是他该宿的地方一样。 揽月阁才是正经的睡觉地方。 是以,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就把被褥收了。 此时赵瑗觉得黄梨木的床板特别的扎眼,好像冲着他笑一样。 笑,是嘲笑,笑他可笑。 到睡觉的时候了。 今晚睡哪里呢? 这张床实在不想再睡了。 书房的门大敞着,张伯先伸长手臂叩了几下门,直到听到自里间传来“进来”来的声音,他又稍停了一会儿,才抬脚迈进去。 “杭州城里的这些女子,若是你为我选妃,你会选谁?” 赵瑗冷不丁的问这个问题,让张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片刻后,他笑道:“世子的大事,是由圣上操心的,哪里会轮得上下人说话。” “假如让你选呢?宋羿说过,他会选刘木兰。” “我会选韩如意。” “理由呢?” “世子没现这几日往安国公府上走动的人,多起来了吗?我以前的想法错了,以为安国公没实权,只是空有尊位。 事实证明不是这样,金国稍有动作,众人就望安国公。他是抗击金军的一面旗帜,把所有力战的人,都联系在了一起。那些平日里没有依附任何一方的人,也在往安国公府上走动。” 赵瑗平淡地说:“圣上说韩如意不适合做正妃。” “今日说的吗?” “嗯。” “圣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瑗又把皇帝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张伯后,又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张伯沉思了一会儿说:“恩平世子这桩婚事,怕是难成了。” 这回答,赵瑗有些不满意,恩平世子的婚事,那死女人是打算搅黄的,那黄是早晚的事。还议它做什么。 他等着听张伯说他自己的婚事呢。 你不说,我说。 赵瑗皱着眉说:“圣上既是不赞同韩如意做正妃,韩如意也不可能做侧妃,等这些人走了,我找个机会跟安国公谈谈,这件事就算了。” 他没等张伯开口说话,又接着说:“我考虑了,外在的因素都是会变化的,只有人是不变的。世子妃人还不错,相处这么久,也有感情了,就留在府里吧。” “世子” 张伯的话,被他打断了:“就这么定了,今晚开始,我就住揽月阁了。待会儿找人把这里的床抬走,这样书房也亮堂一些。” “高位之人,可以多情,但不能专情。专情会影响对大局的判断,是会坏事的。世子对谁好都无可厚非,但要适度。” 赵瑗转了转漆黑的眼珠问:“我对世子妃好吗?自从她进了门,我就没对她好过,一天都没有。”接着又说:“交给你一件任务。” “世子请讲。” “你现在开始想,假如世子妃是你女儿,你会怎么样。” “我没女儿。” “那就把她想像成你妹妹或是姐姐。” 说了这话,赵瑗也开始想,假如郭思谨是他妹妹会怎么样。 他没妹妹,他就想,假如她是韩如意。 当想到从西湖回来的路上,他对着她说那两个字“下去”时,赵瑗有些庆幸,幸亏她没兄弟,她若是有兄弟,这会儿八成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个死女人,脸蛋看着怪聪明,考虑事情一点也不周全。 既然去认义父,就找个好人家嘛,找个有兄长的,或是父亲厉害的。慕容然那个整日窝在家里不出门的斯文人,有什么用。 有个妹妹,还是个笨脑袋的惹事精。再就是慕容白,人是聪明,年龄还太小嘛,要他有什么用?早晚也是个惹事精。 瞧她找的什么人家。除了给不了她帮助,还要受他们的拖累。 赵瑗对沉思中的张伯说:“想好了吗?有什么感受?” 张伯抬起眼皮,不急不速地说:“假如她是我妹妹,我会以她为傲。”赵瑗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张伯又接着说: “嫁给了世子这么优秀的人,全家人以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因为她是普安世子妃,而骄傲和自豪。” 赵瑗不想听张伯说话了,他说:“近些日有些累,晚饭我就不用了,直接去休息。你现在就着人把这里的床拉出去。” 完颜滚换了身衣服,让随从把他原来撒披着的头,用木杈束了个髻。木杈是管唐哲借的,完颜滚以前从不用这玩意,太麻烦。他的头要么是散披着,要么是用个绳子随便在后面一绑。 他认为秦太师说的话很有道理,姑娘不愿跟他,是能把她带走。若是心甘情愿的跟他的走,不是更好吗? 要凭自身的魅力,把她征服。 收拾到他自己满意,才出门。 雨停了,南方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清淡的香气。 完颜滚四处瞧香气的来源。 一顶轿子停在他三步远的地方,轿帘掀开,先是迈出了一只白色绣鞋的脚,接着一位身姿优雅的年轻女子探身出来。 嘿,美人。 江南的美人真多。 完颜滚看到她的脸后,停下了脚步,回走了两步,歪头看了她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郭思谨。” 完颜滚又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不是姓慕容?” 郭思谨迟疑地问:“你是金国五王爷?” 完颜滚点头道:“对,完颜滚。小娘子,你是来找人?” “我找郡主。” 完颜滚朝她背后的轿子瞄了两眼后,报拳笑道:“噢,是普安世子妃,我以为你是小花姑娘的姐姐,就多看了两眼,失礼失礼。” 郭思谨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我就是小花姐姐,五王爷有事吗?” 完颜滚将要迈走的腿,又收了回来。 “贞贞刚回来,我带你去见她。” 郭思谨走在完颜滚另一侧,仔细的想了一下,也没想到要跟他说什么。昨日在楼上朝下看,只注意到了王嗣同,今日初一见面,看到穿着汉人服饰,头打理得一丝不乱的人,没想到是传说中沙场之鹰的完颜滚。 等到他开口说话,才想是他,除了别人,也没人敢这么对她无理。 “姐姐,不对。”完颜滚急忙摆手,又嘿嘿一笑:“世子妃,小花姑娘这会儿在沁园春吗?” “在普安王府,五王爷有事吗?” “我想邀请她去游西湖。” 郭思谨笑道:“真是不巧,小花刚刚淋了雨,身体不舒服,已经休息了。” 完颜滚原本是看着前方的路说话,听到郭思谨的话,扭过头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然后问道:“严重吗?” “前面就是郡主的房间了吧?”郭思谨朝着完颜滚点了一下头说:“多谢五王爷,您忙吧。已经到了,这几步路我自己过去。” “已经走到这里了,我来给您叫门。” 完颜贞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回想着和王嗣同在草原上的那些日子,也逢上过大雨,两个人躲在破旧的帐篷里。王嗣同告诉她,江南的雨都是细如牛毛,江南的姑娘都喜欢撑着伞走在烟雨里。 骗人。 哪里都有大雨。 听到两快一慢的拍门声,这么粗野的举动,肯定是她五哥。 看到完颜滚旁边的郭思谨,完颜贞惊讶了一下,随即招呼人进屋。 “无约自来,打扰郡主了,突然有件要紧的事,想要请教郡主。”郭思谨又对已经进了门,席地坐在案几前的完颜滚笑道:“五王爷能否暂避一会儿,女子间的私房话,当着男子的面,羞于启口。” “好。”完颜滚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郭思谨关了屋门,对惊讶中的完颜贞,开门见山地说:“五王爷看上了我妹妹,但我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郡主有没有办法,让五王爷打消这个念头。郡主若是肯相助,尽管提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妥。” 完颜贞手持木梳,轻敲着着自己手心说:“若是别的事,世子妃开了口,不用提条件,我也会帮忙。 举手之劳,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但牵扯到五哥的事,就比较难办。”她看着郭思谨,真诚地说:“他这个人,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听任何人的劝说。” “他们也只是匆匆见过两次,话都没说上三句,谈不上有了感情。江南女子众多,我妹妹也称不上绝色,比她好看的女子,大有人在,不能换个人吗?” 完颜贞笑道:“别的女子,也是别人的妹妹。” “可慕容小花不一样,我义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我也只有她这一个妹妹。”郭思谨坚定地说:”我不想让她远嫁。“ ------题外话------ 昨日中午这个时间,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间。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6章:傲娇世子再次反思。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走出官驿的大门,天色已黑。 普安王府徽记的轿子,四角挂起了风灯,昏黄的光影,把完颜滚的影子拉得欣长模糊。 郭思谨装着没看到他,径直走向轿门。 “世子妃姐姐。”完颜滚笑嘻嘻的迎上来。 “五王爷可以唤我世子妃,或是郭夫人,直接叫郭思谨也行。”郭思谨浅笑道:“五王爷二十九了吧?我刚十八岁,怎敢以姐姐自居。” “你是小花姑娘的姐姐,早晚是我姐姐。” 郭思谨呵呵笑道:“我听说了,五王爷看上了我家小花,这是小花的荣幸。但毕竟婚事还未办,为了姑娘家的清誉着想,五王爷还是暂且把她当成普通姑娘的好。” 说着这话,她便上了轿子。 “五王爷若是没其他事,我先行一步,家里还有急事等着。” “明日上午,本将军去拜访普安王府,麻烦世子妃告知世子一声。”完颜滚换上了公事化的口气,却仍是一脸的笑意:“听闻你们这里的习俗,去家中拜访是要提前递贴子。本将军是个粗人,不会写汉字,只能用嘴说了。” 普安王府的轿子刚刚离开,完颜贞就敲开了唐哲的门。 待她把来意讲明,唐哲微笑道:“郡主是受了他人之托吗?” “我只是觉得五哥这样行事不妥,就这么随便的领回去一个女子,五嫂若是闹起来,生出了是非,大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郡主所言极是。可这件事,草民无能为力。” “恕我直言,先生这一趟跟着所谓何事?整日的窝在屋里,能知道外面什么事?皇帝哥哥让你跟着,不就是让你看着五哥,别让他胡来的吗?” “王爷和郡主都是贵人,草民哪里有资格对你们的行为有所指点。一个男子爱慕上一个女子,怎么能叫胡来呢?草民此次前来,是来学习的。郡主的问题,草民还有哪里没有回答全面吗?” “窝在这里,跟窝在上京你那间破房子里,有什么区别?” “草民明日就出去。” “你的事不用跟我说,那我问你,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我五哥断了这个念想?不告诉我办法,给我指个能告诉我答案的人也行。” “郡主去找秦太师试试。” “他正上赶着讨好我五哥呢,会听我的话吗?” “那就要看郡主怎么跟他说了。” “我怎么跟他说?” “这个问题,你自己想。不能事事都问别人。” 轿子一直抬进了院子里才落。 秋葵迎上来,悄声说:“世子妃,世子已经歇下了,在揽月阁。” 郭思谨眨了眨眼,呆了一会儿,才接话:“什么时候?” “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了。” 在郭思谨犹豫不决,是先去梅园找慕容小花,还是先去揽月阁时,秋葵又开了口,这次的声音更低:“世子让人把书房的床抬出来了。” “抬哪儿了?” “不要了啊,说是以后就宿在揽月阁。”秋葵的低声悄悄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喜气:“世子还让林嫂把把他的衣服都收拾了一番,一部分不要了,一部分让交给我放在揽月阁。” 郭思谨又眨了眨眼,思考了一小会儿说:“你去跟大小姐说一声,我晚会儿过去,今夜就宿在她那里了。” 一向毫不犹豫执行主子指示的秋葵,这次没有立即去办,而是低声问道:“在自己的地方,睡得香啊,世子也在呢。” 郭思谨笑道:“今晚想陪陪妹妹,你告诉她一声吧,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揽月阁看看世子。” 揽月阁的窗户大开着,大雨过后夜风,清凉里带了淡淡的荷花香,愉快地充盈了一室。 赵瑗躺在宽大的床上,瞪眼盯着室内唯一亮着的小风灯,听更漏滴嗒滴嗒的响。他觉得有些饿了,却又不想起床,云锦被面摸上去像肌肤一样的光滑,让他更加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慢十分的慢无比的慢。 不敢闭眼,闭上眼就睡着了。 娘子还在外面,就已经睡着的夫君可不是好夫君。应该等她回来,两个人抱着说一会儿话再睡。 至于那件事,今晚就算了,她跑了一天挺累的。自己的媳妇还是要自己疼惜。 床帘上的流苏在夜风里荡漾,赵瑗的心也跟着荡漾。没有回答皇帝的那个问题,此时他在心里悄悄地告诉了自己,若是让他自己选妃,他就选这个死女人。 至于理由。 嘿嘿,白天里看着的好看,夜里睡觉抱着舒服。 性格也好,乖巧可爱。 以前为什么总是认为她不听话呢? 今日郭思谨反问他,什么时候不听他的话了。他竟然想不起,刚才又想了一会儿,仍没想起来。 根本就没有不听话的时候嘛。 让她回去休息,她就乖乖的回去了;自己随口一说想吃饺子,大热的天,她就蹲在灶房里给他包;去秀州的时候,摔倒了,自己爬起来,不顾他的冷脸色,继续跟她走;让她道歉,她就道歉;让她去同里,什么都不问就应下了。 尤其是最后一件事,当时她说什么? 对了,她说,只要是他考虑过的事,她就不用再考虑,只用去做就行了。 那是对他多么的信任。 仔细回忆她当时说话的语气,就仿佛他指着前面的刀山火海,让她从上面跨过去,她都会不有丝毫的考虑。 真是个傻女人。 万一他坑她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想找机会把她送走的吗? 说什么她都信。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鬼话也会信。 他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呢?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当今的皇帝对女人不上心,原来还有一后四妃呢。 更傻的是,竟然想着同韩如意处好关系,韩如意若是做不了正妃,她把好话说到天上,关系也好不了。 赵瑗想到韩如意,原本愉快的心情,变成郁闷了。 原来他认为的娶亲,就是家里多一个人,一个亲人。和她一起吃饭,睡觉,晚饭后同她一起在园子里走走,说说话,讲讲今日遇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或是郁闷的事。 他潜意识里的睡觉,就是睡在一个院子里,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这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若真是这样,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难道活着就是一心想着朝政,想着黎民百姓吗? 那都是别人的事,只有这件事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现在的生活要是让他安排的话,吃过晚饭就睡觉,去什么园子,什么话不能在床上说。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床上的人不能是别人。 换谁都不行。 床上的人,若是除她之外别的女人,一脚就把她踢下去了,不让占他睡觉的地方。 还好之前没狠下心,把她撵走。 呵呵,都是说说而已,哪里有真心想让她走。都管郭俭叫爹了,爹是随便叫的嘛。对哦,从把郭俭叫爹的时候起,就下定决心把她留下来了。内心不愿承认而已。 赵瑗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感情上特别不成熟,若不是这个死女人,一直忍让着自己。恐怕这会儿她已经在德清了。 这么好的媳妇,落到别人手里,可是亏大了,哭死也晚了。去哪儿再找个她这样的? 长的好看的没她性格好,性格好的没她聪明,聪明的没她听话,听话的没她好看…… “郭婶,先别关门,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赵瑗一下子坐起了身,伸头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又赶快躺下。 死女人终于回来了。 不不,是甜思思,我的甜思思终于回来了。 哦?她刚才说什么?出去?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出去做什么?别想出去,这事我说了算。 主屋的门是虚掩着的,微弱的光线从门内挤身出来。郭思谨有些恍惚,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 屋内有人,那人盘腿坐在床上等她,俊美的小脸笑得湿润可亲。 这让她想起了在德清时,邻居家的小狗,看到她手里的肉包子时的表情,无尽的乖巧里带着期待的讨好。 在装睡和坐起来做出等她的姿态之间,赵瑗选择了后者。 为什么要遮掩自己真实的想法,怎样想的就怎样做,这样多舒心,这才是君子之风。他拍了拍床沿,语气轻柔得像细雨绵绵的春风:“来,坐这里,我帮你把簪取下来。以后少戴这些东西,多沉啊。娘子这么好看,不用再打扮了。” 赵瑗望着眼前的人,等待着她含羞带笑的坐在他面前,他已经想好了,先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几句想她的话。 然后再帮她取簪,再凑在她间闻闻。然后说,以后少往外跑,外面脏死了,头上都沾了异味。 他看到郭思谨的又黑又直的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接着听到她带着明显意外的话:“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赵瑗以为自己听错了。 “世子,有事吗?” 没听错。 这个死女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她什么意思。 赵瑗仍然笑得很温柔:“我以后就宿在揽月阁了。”接着又补充道,“好陪你,夏天过去就是冬天了,一个人睡,挺冷的。” ------题外话------ 推荐冬堇夏雨的新文《我家先生是病娇》 文案()()():“教了你三十世的数理化,今生,我只想教你怎么谈恋爱。”好好做人。 【甜宠一对一,白切黑男主vs小野猫女主,双洁】 讲述一个腹黑病娇在拿了30世男配剧本之后,洗心革面追妻的故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7章:世子的神秘礼物。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咯咯笑了两声,纠正他:“世子,夏天过去是秋天。” “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了,时间过得很快的,我觉得我们是昨日才成的亲。”赵瑗又拍了拍床沿:“快过来。” 郭思谨斜坐在床沿,却摁住了赵瑗伸过来的双手。 “世子,今日天色已晚,您早些回去休息吧。” “刚不是说了嘛,以后我就宿这里了。” 郭思谨收敛了笑意,望着他说:“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说过,揽月阁是我的,不经我同意,你也不能进的。” 赵瑗咬了一会下唇,满是期待地望着她,轻声说:“我今晚想在这里过夜,行吗?” 郭思谨浅笑道:“不行,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这个死女人啊,赵瑗把脸别到一边,又急忙转过来,冲着她温温柔柔笑道:“夫妻之间只讲情份,不讲规矩。” 郭思谨皱了皱眉,这次很明显,不用仔细看,就看得清楚。 “你对我说过的话中,究竟哪些是骗我的,哪些是真话,哪些话算,哪些话不算呢?” 郭思谨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告诉我吧,我好分清楚,免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若是站起来就走,还要下床去拉她,那多没面子。赵瑗伸手抱住了她的胳膊说:“只要我说过的,都算。” “眼前这件事,就已经不算了。” “夫妻之间哪里有分开睡的?别人知道了会说闲话。” “那是普通人家。世子不是普通人,以后还会再娶,而且不止一个。若是世子的心愿达成了,娶十个二十个,也是有可能的。那时候要雨露均沾,只宿在一个女人那里,就会出大问题了。” 赵瑗想说不娶了,就只有你一个,又想到这是骗人的话。 唉…… 不能再骗她了。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是只有你吗?” 郭思谨对着他淡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臂,温婉地说:“臣妾要学着适应,农人有句话叫,总吃白馍馍,就不想吃黑馍馍了。这也是为世子好,家宅安宁,世子才能安心的在外面做大事。” 赵瑗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低声说:“这个问题以后再说,我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想早点睡,你也赶快上来睡吧。我都等你一晚上了,好几次差点睡着。” “今日事今日毕,勿将今事待明日。凡事都要从眼前开始,否则永远执行不下去。”郭思谨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你若是不想动,我帮你穿衣服?鞋也帮你穿上。” 这是不把他赶出去,不罢休啊。赵瑗的声音更小了:“书房里的床,我已经着人抬出来了,衣服拿过来了,再回去睡,会被下人暗地里笑话的。你也不想我被人当笑料吧。” 郭思谨把赵瑗推开,站起了身:“以后世子宿在揽月阁,明日让人把荷园收拾出来,我搬出去住。今夜就跟小花妹妹先凑合一晚。” 这个死女人啊,真是作精,给她好脸色就想上天。这么过份的话也能说出口。 这天底下,哪里有女子拒绝她夫君的?宫里的嫔妃们哪个不是天天盼着皇帝去她宫里? 赵瑗俊美的小脸,笑的依旧灿烂,朝着郭思谨招了招手说:“过来,让我抱抱,你再走。今日是你生辰,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话呢。” 昏暗的室内,凉风习习。 郭思谨抚摸着搂抱在她腰间的两只手,关切地问:“世子今日入宫顺利吗?” 赵瑗把头靠在她后肩上,嘟囔道:“在床上不想提别人。” 郭思谨回头看了他一眼:“我给世子搬张椅子过来,坐椅子上说?小花妹妹肯定正忧心,想知道你同圣上怎样讲的,会不会帮她。” “我建议让换换人。” “换谁?” “王昭雪,你表妹。入王爷府里做妾,这等好事,怎么也该先考虑劳苦功高的太师大人。乡野里的小花哪里有这种资格。” 赵瑗叙叙缓缓说出的话,郭思谨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吗?” 还真把那秦奸相当亲戚了,赵瑗不高兴地说:“你心疼了?” “哪个女子我都心疼,暂且不要说是入府为妾,只远嫁敌国这一条,落在谁身上,都是残忍的行为。” “完颜滚我见了,人还是不错的。是妻是妾都是小事,要看他的心在那里。以王昭雪的姿色,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郭思谨叹了口气说:“你不用安慰我。你此刻的心思,恨不得把完颜滚剁了喂狗。” 赵瑗低笑了两声后,缓声问:“你怎么知道?” “看你对完颜贞的态度就知道了。”郭思谨又解释:“你基本没看她,这说明你讨厌她。完颜贞这个人本身不讨厌,那你讨厌的就是她的身份。她只是个女子,你就这样了,若是上过战场的男人,可想而知。” 半天后,赵瑗幽幽地说:“若是能够随意行事,我会把金国使团的八十五人全灭了,一个不留。”停了片刻,他又说,“我这样心胸狭窄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当家做主?” 郭思谨把手背到后面,拍了拍他身子,轻声说:“适合适合,再没比你更适合的人了,这不是狭隘,是属于男人的血性。你是有理智的,想法也只是想想,又不会真的去做。” “今晚别走了,就今晚好不好?嗯?”赵瑗轻咬了一下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我心情不好,想让你陪着我,想抱着你睡觉。今日是你生辰呢,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怎么成。” 郭思谨呵呵笑道:“你就当我被你撵回了德清,或者是一个月前,你讨厌我,想避我远远的时候。” 这个死女人,晚上睡觉的美好时候,提这些糟心的事做什么。 赵瑗松开了手:“你走吧。” 郭思谨立即站起了身:“我看世子也困了,早点休息,别的事明日早上再说。” “你还真走啊?”赵瑗仰着脸望着她,不悦地说:“你是不是担心那朵小花,所以才想着去陪她,安慰她?” “不是啊。她知道你这个好姐夫会把事处理好,一点都没担心呢。你占了我的地方,我只能去找她睡了。难不成,让我在院子里逛一晚上?” 这个死女人呐,给他个台阶下不行吗?赵瑗用手掩着了脸。 “我走了,你不用下床。门关着就行,不会有人进来。” “等等。” 郭思谨回头问:“世子,还有事吗?” 赵瑗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冲她招手:“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当是你十八岁的生辰礼物了。”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又走回了床边。 赵瑗仰着脸,又眨了几下眼,赧然一笑道:“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到。” 郭思谨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看看就能当礼物使了。 赵瑗拉了她的手,低声缓缓地说:“端午节的清晨,你说让把你的名字纹在我身上的。“ 郭思谨看了他一会儿,不太确信地说:“世子去纹了?“ 赵瑗望着她眼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希望能在她眼里看到满满的激动和欢喜。到那时,自己再深情款款地说,这不算是什么事,以后不但把她带在身上,还放在心里。 郭思谨哈哈笑了两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世子是君子,一诺千金,是我华夏好男儿。“然后急切地问:”我的礼物是什么?快拿出来让我看看,世子的礼物一定很特别。“ 赵瑗开心不起来了。 这个死女人,这时候不该激动地又抱又亲,说不走了吗?咋表现这么平淡。 还要礼物,这就是礼物。 此时赵瑗连伸出腿,让她看的力气都没了,自己可是咬牙忍着疼痛,让针在脚踝上胡乱扎的。 想当初那是鼓了多么大的勇气,担心刺青店的老板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刺青店的老板没问,而是一边纹刺一边抹眼泪。 他纳闷的问哭什么哭,别把泪珠子掉到针扎的地方了。店老板哽咽地说:世子的心思志向,草民明白的。 虽然他不明白店老板为什么哭,但当时疼痛令他没心思去琢磨别人的想法。过了两天后,又扒着腿看脚踝上的字,他才想到原因。 大男人都能感动到声泪俱下,一个小女子心肠咋这么硬? 看着赵瑗垂下去的头,郭思谨呵呵笑道:“难道这就是世子说的礼物?挺好的。“又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似的问:”疼吗?“ “不疼。店老板的手艺好,一点都不疼。“ “那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郭思谨走出揽月阁前,对赵瑗说的最后一番话是:“世子如此说话算话,我说出去的话,也算。世子只用初一,十五陪我就行了。其余的时间,世子想陪谁陪谁,臣妾都不会生气的。” 在去梅园的路上,郭思谨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瑗为什么最近不提出跟她一起沐浴了,早上穿衣服时,还要让她把头扭过去 呵呵,怕她看到呢? 她早看到了,只是当时没明白那个字是什么意思而已。 原来是她的名字啊! 思。 思思。 甜思思。 一丝丝的甜蜜在心间荡漾。 这个礼物,还算凑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8章:独宠是大忌。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天未亮,赵瑗就醒了,睁开眼意识到是在揽月阁,心情莫名的愉快,左右看看两边没人,又失落了。 醒来之后,有个人抱抱多好,凑到她颈间闻闻白玉兰的香甜。 这个死女人真是变心了,不在意他了。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依旧对他温婉地笑,依旧关心他,言谈举止像以前那样的无可挑剔。 赵瑗却感觉到她变了,变得不在乎他,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了。 身为一个世子妃怎么能这样没追求? 难道不想得到夫君的心吗?难道只要让她呆在府做个正妃就行了吗?难道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什么事都没有绝对。 坐着不动,天上是不会掉肉包子。 其实,其实她可以说服他,让他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什么难题都有解决的办法,没找到办法,是你没找到而已。 同里的事,那么难办,她都能办事。说服他,这点小事,她只要想,肯定是能办到的。 死女人呐,心思不在他身上了,懒得对他动心思了。 昨晚临到走,她也没看到纹字。 她没提出看。 他也没好意思再提出来让她看。 一颗火热滚烫的心,就这么不被珍惜,打了水漂。 哼哼,我是谁呀?这世间就没我办不成的事。走着瞧,早晚会让你回头。可惜的是暂时不能住在一起。 初一,十五,今日才初十。 漫长的五天啊。 呵呵,怎么可能照着她的说法去做。昨晚依了她,是想同她有个良好的开始。 赵瑗抱着被子滚到床里侧,又滚到床沿,如此往复,翻滚得头昏眼花,才停下来。这是自己的地盘,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的。 更漏滴滴嗒嗒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萦绕着她气息的宽大床塌是如此的舒适。 实在不想起床,躺到天濛濛亮,也没人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说好的帮他穿衣服呢? 死骗子。变心变得这么彻底吗? 不情愿的坐起了身,拿了整齐摆在床头的衣服,不情愿的套在头上。拉门出去时,天基本大亮了。 赵瑗对立在门口的静静和思思摆了摆手,负手走出了院子。 早餐是清粥油饼。 “世子妃呢?” “梅园的门还没开,大概是还未起床。需要奴婢去请世子妃吗?” “不用,去把张伯叫过来。” 碗里的粥还有大半碗,张伯就来了。 赵瑗用木勺子又盛了两口吃,才缓缓开了口:“今日把荷园收拾一下,我以后住那里。”稍稍停了一下,又说:“房间里有人,我睡不着。还是一个人的好,清静,睡的安稳。” 府里的大小事张伯都知道,郭思谨宿在梅园的事,当然也知道。他想了一下说: “要不世子还住在书房里?晚上看了书,或是写了字,也不用跑了,抬脚就是床,省时省事。书房的位置好,偏僻清静;荷园离大门近,经常有行人,有些吵闹。 世子一向提倡节俭,出门在外都住普通的客栈。现在多收拾一个院子,就要多安排人。近些日府里客人多,就有些忙不过来了,我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市上寻两个使唤的人。” 赵瑗暗自唏嘘,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啰嗦呢。这都是因为做管家做的时间长,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差事,不能再让舅舅做下去了,否则就是害了他,害人的事万不能干。 赵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仰脸对着张伯笑道: “让舅舅操劳了。要不这样,府里这些小事交给世子妃吧,她不能光吃饭不干活。 舅舅好多腾出一些时间来管大事,今日就给她分派活,我住哪里的问题,让她安排。前期她哪里做的不好,您找我说,我来教训她。” 赵瑗没等张伯应话,又说:“您现在就把段子青叫过来,让我看看他是谁。” 张伯刚想开口,又被赵瑗打断了:“现在就去叫,我还急着出去。” 张伯郁闷地走出了饭厅,这是想让他把府里的管事权交出去呢,还拐弯磨角的说。生怕他反对,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张伯很担心,世子这样可不行,满心的装着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对他都这样子了,若是换上别人呢?岂不是逢着世子妃的事,什么原则都不顾了? 什么哪里没做好,找他说。生怕他会说她什么似的。难不成,还以为他会给她脸色看?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老主意,我就当没听出来你什么意思。 别人因为她,在你来我往的耍心思呢,郭思谨丝毫不知情。她一边帮慕容小花梳着,一边平静地说: “完颜滚上午会来府上,应该冲着你来的。金国人也是人,不是豺狼虎豹。就像是大理国,前几十年,我们也经常和他们打仗,现在大伯父不但在大理国,还做了他们的国师。 人和人都是差不多的,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你不用怕他,我们平常态度对待他就行。” “姐夫会在府里,是吧?” “世子是皇族,他与金人有仇,我不想看他心里明明厌恶的要命,还要陪笑脸,特意没告诉他。估计他已经去上朝了。”郭思谨望着镜子中的二人,问:“好看吗?” 慕容小花摸着头上插的流苏玉簪,担心地说:“我要不要故意打扮难看一些?” “不用。”郭思谨笑道:“那样就明显是我们怕他,想要摆脱他。说不定他会想出什么对策,生出歹意来。 有些人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想得到。我们要是上赶着想跟他走,说不定他会觉得姑娘看上了他的身份,如此俗不可耐,就失了兴趣。” “嗯。” “妹妹不用担心,若是所有的方法,都行不通,我还备有大招。” 慕容小花扭着脸惊讶地问:“是什么?” ------题外话------ 时光回到二十几天前,世子带世子妃第一次去同里镇。 宋羿:“为什么我们要吃住在这个死贵的风满楼?” 傲娇世子:“在慕容叶青的地盘上,我们不能输了气势。” 宋羿:你上次来,我们就是住的普通客栈。 傲娇世子:当时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嘛。 不但住在最贵的风满楼,还住在最贵的房间。 世子妃第二次去同里前,世子特意交待住哪里,甚至哪个房间都交待了。没注意的朋友,可以回看123章,原话是:赵瑗把她在哪里住,哪个房间都交待了,这么重大的问题居然一句没提。 作者抱着一颗甜蜜的心讲故事,很多朋友看的很虐。呜呜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59章:将军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前朝的杨贵妃你知道吗?据说她并没有魂丧马嵬坡,而是渡海去了东瀛。有一种药,喝了之后会气息全无,但几个时辰后会自然苏醒。我认识一个医术极高明的先生,他肯定能办到。” 慕容小花更惊讶了:“姐姐怎么知道的?” 郭思谨笑道:“书上看的。这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们不用这个。 告诉你,是让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去金国的,大不了就是隐名埋姓。那正好了,跟你慕哥哥双宿双飞去。” 提到李慕,原本脸上有了喜色的慕容小花,脸色又阴郁了。半天后,她问: “姐姐,你说情人之间的相处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每天都很不安,猜测他在想什么,担心他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每天每天都生活在忧伤里。” 郭思谨稍稍想了一下说:“我也不太懂,但我想好的感情,应该是让人感到甜蜜幸福,让人有生活的动力,每天都精力满满,愿意去做更多的事,为他,也为自己。 “姐姐和姐夫在一起感觉到甜蜜吗?” “嗯。”郭思谨笑道:“虽然也有伤心的时候,但更多时候是甜蜜。” 天气晴朗,紫辰殿里却依旧沉闷。 秦太师把昨日与金国使者的交流情况公布了一下,除了秦观的行书之外,曾经没有丝毫担心的琴棋画都略逊于他们。 说交流是友好的说法,谁都知道,这是比试,是变相的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人才国力。 皇帝沉声说:“平江府一事,尚未封赏。朕和太师商议的是,等送走了金国使者,与此次获胜者一起赏,一起庆祝。 朕改变主意了,现在就赏。 翰林院秦观官升三级为从三品,加赏银两千,暂任原职。 平江知府李临江官升两级为正三品,赏银五千,调户部任职,平江府的其他官员,由太师和吏部尚书共同商议后,另拟旨意。” 大殿里依旧静悄悄的,无人赞同,也无人反对。 普能的官员都是熬个十年八才升一级,这一下子就是两级三级的。 御史中有想站出来说几句,以示自己存在的价值,正在犹豫时,听到皇帝又说: “哪位爱卿若是想反对,可以亲身去体验一下经界法的推广情况;也可以自选项目和金国使者交流切磋,只要能赢,当天官升两级。 特殊项目,官升三级,比如武艺切磋。”略略顿了一下,又说:“主动提出来的,若是输了,官降一级。” 大殿里依旧静悄悄。 看来这帮人,也指望不上了,皇帝懒懒地说:“散了吧。”说罢,站起身朝后殿走去。 准备站出来叩谢皇恩的秦观,傻愣在原地。 大殿里一下子嗡嗡声四起,三五一堆的交头接耳。 要说同僚升级,于情于理都要上前客套恭喜两句。 此时,谁还有这心情啊。 只有秦太师远远的说了句:“恭喜秦大人。” 人声太嘈杂,秦观也没听见,他向前走了几步,隔着秦太师拉了一下赵瑗的衣襟,低声说:“普安世子,借一步说话。” 殿外烈阳高照。 “老爷子的棋技在平江府没有对手,宫七更胜于他。昨日跟金使手谈者是李瑞敏,他的棋路我见过,太拘泥谨慎,缺乏机敏灵活,不及宫七半成。” 赵瑗听了这话,没有一点喜色,缓声说:“他是草民,没有资格。” “多年前北方不是有个望月宫吗?就说他是望月宫的少主。下官曾听人提起过望月宫,当时所在的应天府,繁华程度仅次于汴梁。这样的身份对他们对弈,金使应该不会觉得看低了他们。” 赵瑗看了看左右,低声说:“待会儿你去后殿,直接向圣上说。别的不要提,就说他是同里镇茶楼老板,慕容家之事,他帮过忙,是个德才兼备的年轻人。” 秦观忙说:“昨日我向圣上提起过他,并且特意说,这次多亏了他的热心帮助,慕容叶青要铺面也是给他准备的。圣上没有接话,下官私自猜测是不是圣上不喜官家的事,有草民掺合进来。所以,先征求世子的意见。” “不用想那么多,非常时期,只要是用得上的人,我们只管向圣上推荐,至于用不用,由圣上决定。” 赵瑗看到秦观欲言又止的样子,随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秦观迟疑了一下说:“关于琴艺,下官有个看法。” “这有什么犹豫的,有想法就说出来。” “在乐曲弹奏中,情感是灵,指法是体,灵比体更重要。一般人喜欢弹奏欢快的曲子,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其实悲伤的曲子,更能触动人心。” 赵瑗稍微琢磨了一下,盯着他问:“你是指刘木兰?” 秦观的脸色渐渐红了:“世子聪慧。” “这倒是个好主意。”赵瑗摸着下巴问:“他们弹琴的是什么样的人?” “年轻男子。” 赵瑗沉思了片刻说:“让刘木兰女扮男装,就说是个哑巴,不开口说,你觉得能蒙混过去吗?” “若是能找到个会易容的人就好了。”秦观望着赵瑗说:“你暗卫里有易容高明的吗?” 赵瑗斜眼望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有暗卫?” 秦观眨了眨眼说:“下官看到了。” 普安王府。 张伯听到府卫一路小跑禀告的消息,大步快跑到了门口。远远就看到一位身穿月白文士服的青年男子,大大咧咧地站立在正门口。 张伯第一个想法是,这人真是奇特。 能不奇特么? 完颜滚相貌英武,肌肤黝黑,搭眼一看就是个放荡不羁的粗野之人。 文士服被他穿得不伦不类的。 完颜滚看到方才同他说话的小哥,领着张伯疾步而来,他嘿嘿一笑,歪头问门口的府卫:“这人是普安世子?” 府卫扭头看了一眼,声调平稳地说:“是张管家。”心里却在嘀咕,这人眼真够瘸的,传闻中相貌俊美的普安世子,会是大脸腰粗的,光脸中年人吗? 完颜滚朝着门里笑问:“世子没在吗?” 此时张伯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略略低了一下身,朗声问道:“您是金国五王爷?” “正是本将军。”完颜滚说着话,弯腰提起了他身边不远处,用麻绳捆绑在一起的两摞木盒子,大步朝院内走,又问:“世子妃在吗?” 张伯跟在他身后,急忙说:“请将军赎罪,世子不知将军前来,一早上朝去了。” “世子妃在吗?” 张伯犹豫了一下说:“世子妃在。但她是位深宅妇人,不懂礼节,请她出来迎客,怕冲撞了将军。” 张伯又疾走了两步,走到完颜滚的旁边,伸出双手道:“让小的来拿。将军在客厅里稍候,小的立即着人去宫里请世子。” “不用。昨日我跟世子妃打过照面,让她出来一下,我把礼物亲手交给她。” 直到把完颜滚迎到客厅里,又指挥了小厮上茶,张伯仍没有想到不让郭思谨迎客的借口。 “管家速去请世子妃来,本将军接下来还有紧急的事。” 张伯应声慢步走到客厅,拐过屋角,便大步跑过来。 这时候,郭思谨正在指挥两个小厮和两位大婶在往书房里抬床。早上张伯告诉她说,世子临出门前交待,把他晚上睡的地方安置一下。 当时,郭思谨听的愣愣的,怎么把这事专门交待给她? 难道小瑗瑗生气了?昨晚她从揽月阁出去的时候,没生气哦,笑成温婉可亲的小模样。 张伯告诉她后,她思索了一下,还是让他睡在书房里的好。 揽月阁是府里最大的院子,是他们的婚房。男主人不同女主人一起睡在婚房里,也只有睡书房说得过去了。 日理万机嘛,忙嘛,忙得没时间走路,只得留宿书房了。 郭思谨觉得这个理由挺好,是他以前自己找的理由。由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床抬来抬去的,至于下人们会怎么看。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成亲五个多月,男主人宿书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下人们怎么看了? 这样一想,她这种行为,一点也不过份,合适的很。 郭思谨拿着一把新崭崭的芭蕉扇在地上划拉着,让他们把床放在她指的位置。张伯急匆匆而来,气喘吁吁地说:“金,金国五王爷来访,在,在客厅里。” 郭思谨“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又对着抬床的人说:“别靠墙,别靠墙。” “世子妃,刚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郭思谨扭头看了一眼张伯,平谈地说:“我这就去。昨日我见到他,他说上午来拜访世子的,我忘记告知世子了。” 当郭思谨把忘记了的话,又笑着说给完颜滚时,完颜滚摆着手说:“无妨无妨。今日主要来送礼物的。” 他分别拍了拍两摞木盒子,愉快地笑道:“这是给世子妃的,这是给小花姑娘的。” 郭思谨呵呵笑道:“五王爷,我把小花妹妹唤过来,让她当面跟您道个谢?她看到了肯定高兴。” 完颜滚嘿嘿一笑:“也成。”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0章:被算计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御书房里,各路大臣进进出出,秦太师却独自出了宫。 昨晚他随福全入宫后,皇帝把赵瑗的那番枕边风的话,略作改动说给了他。秦太师一听就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可他也不好辩驳。别人家的姑娘可以,为什么自家的姑娘就不可以? 若是从策略上来看,王昭雪确实更适合。 秦太师回到家里后,提心吊胆的,尽量用委婉话语,把这个想法稍稍向他夫人王氏提了一下。 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说完颜亮当了皇帝,还不知道光景会什么样子呢,说不定这两年金军就来了,那时候有个自己人在金国王爷身边,全家人都有条后路。 每个人都有弱点,秦太师的弱点就是他夫人,朝堂上的豺狼,到了家里就变成了小绵羊。 这番话说下来,秦太师自己都觉得脸红。他以为,王氏会对着他破口大骂,已经做好了晚上跪搓板的准备了。也已经想好,既使跪三天,他也不改口。 这点小事就办不成,还怎么做天子跟前的第一臣。 出乎意料,王氏淡淡地说:“只要那个劳什子王爷能看上雪儿,我没意见。” 最大的难题解决掉了,说服一个男人换换女人,他觉得这是轻易而举的事。但不管多大的事,牵扯着金国,就要做漂亮。 秦太师是出去找唐哲的。他准备向唐哲请教如何处理这件事。 能做上太师的人,不是一般人,先不说智商,情智那肯定很高的。 想同一个人处好关系,拉近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求他帮个忙。人们都对自己付出的东西有感情。 不信,你想想看,你若是帮了一个人的忙,你就会认为对方会感激你,有了这个想法,就会对对方生出有好感。 唐哲那是完颜亮的老师,秦太师太想同他处好关系了。 “先生可听说五王爷看上了一位汉人女子?” “昨日听郡主说过。” “那女子叫慕容小花,家人都是无官无职的草民,还有江湖人。这样的人家最难控制,惹急了他们,闹到京城都是小事,扯旗造反的可能都有。 说句难听的,追到上京也不是不可能的。俗语说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 秦太师摆了一下手说:“大家整日国事忙碌,为了不添麻烦,这种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唐哲淡笑道:“太师这话,应该说给大将军听。” “拿刀弄棍的人向来看不上耍嘴皮的,我是担心将军根本不等把话说完,就撵人送客了。所以来求先生帮忙劝劝将军。” 就在这时,完颜贞探头进来。 “我五哥去哪儿了?”看到屋内有人,立马换了音调,还带了分惊喜:“秦太师。” …… 完颜滚看看郭思谨,又看看慕容小花,然后嘿嘿笑道:“你们二人没有一点像,昨日将军居然会觉得你们是姐妹。” “大约是江南女子都是这般相貌平常,没有特色,不像郡主那样的五官分明。”郭思谨微笑道: “五王爷中午在这里用饭吗?我家厨子的手艺极好。” 慕容小花附合:“比沁园春大厨水平还要高。” “李慕,慕容小花。”完颜滚好奇道:“你们怎么是兄妹呢?” “慕哥哥是我阿爹的学生,书院的学士们都管我叫妹妹。” “青梅竹马。”完颜滚恍然大悟道:“难怪看起来,你们之间有点怪。” 郭思谨又说:“五王爷若是在这里用饭,我就让灶上准备东西了。” 完颜滚本来就不是个会聊天的,尤其是面对两位美人,更是有些拘谨。好不容易把话题绕到慕容小花那里,不是被这样打断,就是被那样打断。 在别人地盘上,果然是说话不便啊。他只得单刀直入地问:“本将军准备去游湖,想找个当地人作陪,小花姑娘愿意吗?”又接着说:“世子妃家务众多,本将军不好打扰,让小花姑娘一个人陪就行。” “怎会不愿意呢?能陪王爷这是我的荣幸。”慕容小花温温柔柔地笑道:“只是今日身体不适,浑身无力,不想走动,能否待明日或是后日呢?” 早上时,慕容小花和郭思谨商量好了,若是完颜滚提出来出府,就推掉,等赵瑗和完颜贞的消息。 她们也想了,完颜滚若是执意要她出府,就走到门口装晕,而且跟府里的医官也交待好了。 完颜滚对着慕容小花打量了一番后,说:“我看你气色还好。” 慕容小花用手背在脸上蹭了一下,又伸出手让完颜滚看:“擦了官粉的,姐姐府上人来人往,亲朋之间常有走动,一副病容出来待客,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完颜滚立马站起了身,抱拳施了一礼:“本将军告辞,不打扰小花姑娘休息了。”又对郭思谨施了一礼。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大步出了客厅。 室内的二人相视一眼。 这就走了?这么好打? 一直守在客厅外面的张伯看到完颜滚,“将军”两字还没脱口,完颜滚已经走出去五六步了。张伯小跑追上去说:“将军,有话留给世子吗?” “没有,管家止步不送。” 正不想送呢。张伯一转身,看到郭思谨从门里出来。 “张伯,备车,我现在入宫。” “去见世子吗?我刚已经送消息过去了。” “不是。” ------题外话------ 明天开始开启甜蜜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1章:讨打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先去了仁明殿。 虽是隔了多日未去,由于皇后心事沉重,没兴致数落她。马上到午时了,也不想留她用饭,草草的应付了两句,就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打她走了。 郭思谨接着又去了她此趟目的地慈宁宫。 太后看到她,态度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郭思谨说了请安的话后,声调缓缓地说:“太婆,我妹妹身体不适,吃了府里医官开的药,仍不见好。能否让徐先生过去瞧瞧呢?徐先生曾同臣妾提起过,他擅长妇科。” 太后轻轻淡淡地问:“家中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哪来个妹妹?是堂妹吗?” “是臣妾义父的女儿。” 太后抬眼看了郭思谨一眼,稍停了片刻说:“徐先生在官家那里,官家最近头疾比以往重了,他的按摩手法很管用。” “徐先生为妹妹诊了病,臣妾就送他回来。” “你过去吧。”太后接着又说:“这件事办的不错,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但赏也是要赏的,大小是个心意。” 又对旁边的宫女翠玉吩咐:“把檀木匣子里那枚金钗拿给普安世子妃。” 郭思谨听到前面说要赏,本想说这是份内之事,推辞掉的。后面听到说是金钗,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改了话,极是喜悦地说: “谢谢太婆,臣妾正想要副金钗呢,徐先生说臣妾在十八岁这年,戴金钗会有喜事降临。这才说过几天,太婆就赏了,可真是天意,臣妾会好好佩戴的。“ 太后淡淡地说:“徐先生是郎中,又不是算命先生,这话你也能信。没希望,就没失望,还是安生过日子的好。“ 郭思谨呵呵笑道:“既使徐先生的话不可信,有了太婆的照拂,就是喜事。“ “哦?“太后抬眼看着她说:”哪里有照拂你了?“ 郭思谨欢喜地说:“金光普照,万事兴旺,这是太婆恩赐臣妾的福气。“ “你这丫头,小嘴倒是挺会说的。“ 待郭思谨出了殿门,太后对立在她旁边的赵德海说:“去问问,她义父是谁。” 赵德海刚应了个“诺”,太后又说:“顺便打听一下,她在搞猫腻。” 赵德海陪笑道:“奴才没听出来,话里有别的什么呀。” 太后哼了一声说:“若真是她的什么妹妹病了,她便不会说这个理由了。” …… 御书房里,议来议去,站在院子里的一个清秀小厮急得团团转。准备去茅厕的宋羿,看了他一眼,转了方向朝他走来。 “找世子吗?” “是宋大人呐,王府里找世子有急事。” “怎么不让人往里面通传?” “不敢呐,不知道找谁。” 宋羿朝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又回了御书房。不一会儿,赵瑗就出来了。 “何事?” 小厮急急地说:“金国五王爷去了府里,张伯让来告诉您。” 赵瑗皱眉道:“我要回去吗?”他的意思是,我不在,他不就走了吗?那我就不用回了。 小厮一副被屎憋住的表情:“小的不知道呐,张伯只说让告诉您。” 赵瑗把头扭到了一边,往宫里派人,也不派个机灵,这是来丢人显眼的吗? 平日里肯定是派入过宫的人来。当时张伯正急的火燎火燎的,哪里有心思想多余事,直接把入宫的金牌给了他旁边的一个随从。 能进得了宫,摸到御书房,就算是机灵的了。还指望他有胆子,跑进御书房打断皇帝的话,喊人?拼上性命他也不敢。 宋羿看着眼前这张欠打的脸,问:“那人走了吗?” “没呐,世子妃陪着呐。” 他的话刚落,就被扭过来脸的赵瑗狠狠地踢了一脚。急问道:“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没多久呐,小半个时辰。” 这还不叫时间长啊?赵瑗又踢了他一脚,接着就急步朝外走。 御书房门口的小内侍不明白这边生什么事了,说话的声音小,也听不见。 就看到方才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年轻小厮,刚被宋大人踢了一脚,又被普安世子踢了两脚。 难不成是专门来领罚的? 宋大人也倒罢了,可是从来没见过,普安世子对谁动手的,更不要是动脚了。 踢两脚算是轻的了,赵瑗想把来人踢死。完颜滚这个狼崽子要是看到他的世子妃,还不得动心啊?那什么小花跟他的芙蓉花相比,差的可是太远了。 当然不是怕他看上,看上也是白看。 是不想让他看。 赵瑗想到这会儿他的芙蓉花,在陪着那狼崽子说话,心里就极不舒服。 最好别有什么邪念头,否则就死在杭州吧。我打不过你,可以下药毒死你,或者指使人下黑手弄死你。 赵瑗只顾埋头大步快走,差点没与对面垂目急步快走的人撞上。抬眼一看,心里的话就脱了口:“你这个死女人,从哪儿钻出来的,吓死我了。” 郭思谨微怔了一下,略带担心地问:“世子,生什么事了吗?赶这么急的路。” 赵瑗前后看了一下,反问道:“我方才走的急吗?是你走的急。”接着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完颜滚还在府里吗?” “已经走了。我准备去向圣上说一声,让徐先生出宫一趟。” 赵瑗刚落的心,就揪起来:“谁怎么了?” “小花妹妹肚子疼,让徐先生看看。” 说话就不能一下说完吗?一惊一乍的,这是想吓谁呢。赵瑗不悦地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快到用膳时辰了,饭食摆上桌子,就不好再去找圣上说话,又要等到下午。” 赵瑗低声说:“肚子疼肯定是理由,来这儿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赵瑗牵了她的手说:“那就不用急着回去了,在这里用午饭吧,我们去永和宫。” 郭思谨十分纳闷的连声问:“去永和宫做什么?那是什么地方?有饭吃吗?” 赵瑗更加不悦了:“你说呢?”走出几步后,他又说:“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带你过去看看。” ------题外话------ 感谢书友(李子kmchi)的提醒,我把143章开头部分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2章:世子妃生气了怎么办?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永和宫与御书房隔了一处院,不一会儿便到了。 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白净内侍迎上来,对着赵瑗问:“世子,中午是在这里用饭吗?” “嗯,还有世子妃。” 内侍慌忙又低身问好:“奴才李贵见过世子妃,世子妃可有吩咐?” 郭思谨瞟了他一眼,稳声说:“无事。”接着,仰头对着赵瑗说:“以前去翠华轩时,路过这里,还以为没人居住呢。” 这个死女人,原来对自己的关心都是表面,其实一点都没用心。他在杭州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来永和宫休息一会儿,有时候晚上还宿在这里。 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 成亲以来,有一半时间没在府里住,她都不想一下,他睡在哪里了?难不成睡大街上了?睡别人家里了? 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有人没主动向她问安,还知道生气。对夫君的事这么不关心,身为夫君的我还没生气呢。 赵瑗内心翻江倒海的,表面却是若无其事,看到李贵仍躬腰立着,温和地说:“李内官去叫人送果盘到起居室。” 李贵如释重负,急忙退下。 看着他走远了,赵瑗低笑着解释:“李内官不喜走动,很少出院子,他可能不认识你。” 郭思谨也跟着低笑:“那就不能怪他了。”然后又仰着头俏皮地连声问赵瑗: “你说他把我当成了谁?难不成是想和你偷情的小宫女?宫女不会穿我这样的衣服吧?” 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是这里的管事吗?这人的脑袋是不是笨了点?不看人,只看梳妆打扮,也该猜到跟你一起的是世子妃。” 又开心地笑道:“即使什么都不看,也该猜到是你的世子妃,普安世子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拉着别的女人来这里。” 这句话正好被蹲在小花园里,给花浇水的一个小内侍听见,他把头低了低,生怕被主子看到。这样的话,被下人听了可是极为不妥。 花丛就那么深,藏不住啊,赵瑗还是看到了。 有人听到又怎么样?主子斥责下人是常有的事,这只是埋怨两句而已,算是最轻的了。 这个李贵也真是,太没眼色了。现在惹着她不高兴了,还得要我哄,净给我添麻烦。赵瑗搂上郭思谨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说: “宫女哪里及你半分好看,他们只会以为我是从哪里拐来了个小仙女。知道为什么他想不到你是世子妃吗?” 没等郭思谨回答,赵瑗接着说:“他是没料到圣上会选这么美貌的小娘子给我,你想嘛,府里若是有美貌的娘子等着,我哪里还会经常呆在永和宫。” 郭思谨呵呵笑道:“世子的心思非同寻常,哪里是下人能猜度得到的。” “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嘛,傻嘛。现在长大了,懂了嘛,知错就改嘛。”赵瑗轻晃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我给你道歉。” 这时刚好走到了起居室门口。 赵瑗把郭思谨推向门内,接着转身关了门,还没等郭思谨反应过来,便又搂着她,嘴巴贴上了她的花瓣似的小嘴。 白兰花的香甜,在唇齿间荡开,让他感到无限的甜蜜,他觉得这样不够,还想要的更多。 赵瑗十分后悔,为什么方才没想到去卧房。 没去也不当紧,只要想到一件事,总会有办法的,起居室里有塌,塌上也可以。 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门在外面叩响。 “世子,果盘来了。” 送果盘的阿彩没听见有人应声,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了,里面的人没听到,又大声说了一遍。话将将落,门在里面开了。 果盘不是接走的,而是被夺走的,接着门嘭地又关上了。 赵瑗把果盘搁在桌子上,黑着脸对抿着嘴笑的郭思谨说: “哪日你闲了过来认认人,看谁没眼色,直接撵走。我不经常在这里,他们变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还没等郭思谨答话,他突然问:“你头上的金钗哪里来的?以前没见过。“ 郭思谨笑意盈盈地取下来,递给了他:“刚刚太后赏的。“ 金钗的款式普通,做工倒是很精细,两朵并蒂的莲花,其中较大那朵莲花的中央镶了一枚晶莹透澈的珍珠。 “这叫东珠,是宫里才有的东西,如此硕大又圆润的不常见,皇后冠顶的那颗也没这颗成色好。” 赵瑗来回翻弄着看,在钗身的地方,看到了四个字:中御省造。他接着说:“应该是原来宫里的东西,价值不菲。” 郭思谨微怔了一下说:“太后对你还真是挺好的。” 赵瑗不以为然道:“这是赏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郭思谨笑道:“不是你,她那里知道我是谁。女人的身价,看的是她的男人。” 赵瑗把金钗又小心地插回出原来的位置,然后坐在了郭思谨身侧,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调缓慢地说: “太后更喜欢赵渠,小时候,我跟赵渠在一起,她眼里一向没有我。就近两年,她才略略顾了些面子,在众人面前对我们二人相差无几了。” 郭思谨迟疑了一下问:“张贤妃对你好吗?”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好。” 郭思谨摸了摸他的脸说:“既然张贤妃对你好,太后就没理由对你不好。可能是你误会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 “张贤妃是太后带入宫的,你不知道吗?” 赵瑗十分意外,不敢确信地问:“你听谁说的?” “慕容叶青,他还说圣上把你放在张贤妃名下,是想让太后保护你。” 赵瑗怔了一会儿,缓声说:“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什么?” “太后。依着太后和慕容家的关系,她不会不管慕容小花的。” “我已经告诉她了。” 赵瑗捏着郭思谨的脸说:“真是个聪明的小娘子。你托老和尚那个法子,还挺管用,圣上昨日向我提起了此事,听他话的意思是有些动摇。” 郭思谨惊喜道:“太好了,我可以安排下面的事了。”然后就连声叫道:“疼,疼……” 赵瑗急忙松了手,在她脸上揉了两下说:“真娇气,我就轻轻摸摸。” 郭思谨扭头望着他笑道:“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我没怨你,也没生气。你怎么像个斗鸡似的,别人还没表示什么呢,你就先炸毛展开攻势了。” 这个死女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他若是鸡了,她难道是鸭?那肯定也是鸡!赵瑗看了她一会儿,把她的脸扭到了前面,没什么情绪地问道:“你准备接下来安排什么事?” 郭思谨笑嘻嘻地说:“先不告诉你。” 赵瑗哼了一声:“估计下午刘木兰会进宫,准备让她和金使交流琴艺,你要不要趁机见见她?这样不用再去荣国公府上了,他府上邪气太重,还是少去的好。” 郭思谨比方才更加高兴,十分开心地感叹道:“天遂人愿啊,不用我再另想法子制造机会了。”然后惊讶地问:“什么邪气?” 瞧这喜形于色的样子,什么秘密都藏不住。不就是想把刘闹闹领到圣上面前弹曲的吗?随便一想就知道了。但郭思谨不主动告诉他,赵瑗还是有些不高兴,他斜眼看着她说:“不告诉你,这不是小孩子该知道的事。” 郭思谨哈哈笑道:“谁小了?你就大了我一岁。”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迟疑地说道:“有件关于王嗣同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王嗣同这个名字,让赵瑗的心揪了一下,但表现得很平静:“什么事?” “我答应完颜贞,找神医帮王嗣同把脸上的胎记去掉。” 赵瑗迟疑了一下,快速地说:“挺好看,去掉做什么?多有个性啊,我想有还没有呢。爹娘给的东西,去掉不好吧? 听说红色的胎记是福气,王嗣同平平安安的长这么大,指不定就是沾了胎记的福。 把好好的肉割掉,多疼啊,针扎一下就疼得要命呢,割掉半个脸,不得疼死啊? 我觉得这事还是算了,你这是好心办坏事……” 郭思谨:……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3章: 这是我的世子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完颜滚回到官驿,便被完颜贞拖了胳膊往唐哲居住的方向走。 “老师找你有事。” “什么事赶快说,我还有要紧的急事。” “老师找你。” “别搞这花花肠子,若是老师找我,你会这么热心?”完颜滚站住了脚:“不说我就走了,正忙。” “真是老师找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完颜贞双手拖着完颜滚胳膊,踢了两下唐哲的门。 门应声开了。 “我准备下午去游西湖,王爷去吗?”唐哲把一直散披的头,在后面用丝巾松松的绑了,看上去利落的不少。 完颜滚挠了一下头说:“山山水水的,哪里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有江南美人相陪,而且她的琴艺了得。” “不想去。” “白天有美人弹唱,和讲话本子的,晚上还可以看皮影戏,很有趣。” “不想去。” 唐哲轻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说:“就知道王爷不会去,那草民便去不成了。” “先生自己去嘛。”完颜滚又低头看着完颜贞说:“贞贞去陪先生。” 唐哲没等完颜贞答话,便缓言道: “与金人相比,这里的人更痛恨草民这样的汉奸,怕是生吞活剥,刮骨炼油都不解狠。 草民独自走出官驿,不是给他们制造刺杀的机会吗?若是有武功高强的王爷相伴在侧,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草莽,便不足为惧。” 说完又叹了口气:“官府的人讲规矩,大小官都不用怕,那帮鲁莽的江湖客哪里管什么后果,只图一时痛快。” 完颜滚爽快地说:“我陪先生便是。”接着又说,“我进宫一趟,向赵皇帝讨点东西,快马加鞭一会儿就回。” 荣国公府。 荣国公对趴在窗台上刘木兰,语重心长地说:“国家的事,就如我们自家的事,甚至比自家的事更重。看似是我和你娘养大了你,其实是国家养大了你。 没有国何谈家呢?国家让你生活安定,锦衣玉食,让你学会了弹琴。现在需要你了,你就该挺身而出,这是你的荣幸,也是我们刘家家门的荣耀。” 刘木兰头也没回地说:“你让皇帝佬把赐婚旨意收了,我就去。”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那是我们的天子,你这话出了门,是要掉脑袋的。” “不把赐婚旨意收了,我去了也是惹事,把脸丢到外面去。” 荣国公有些急了,话语极快地说:“你想嫁什么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在想着那个穷酸呢。 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你整日在家哭天抹泪的,人家该干嘛干嘛,什么事都没耽误,刚又被升了官。 现在住在了普安王府里,伐柯人可是往那里跑过,除了是张罗他的亲事,还会有谁?你现在不嫁恩平世子,谁还敢要你,谁还会要你。” 刘木兰没接话,把头扭到了一边。 荣国公更急了:“我的祖宗,你就应了吧。婚事还早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另想办法。万一你赢了那金狗,封赏时趁机向圣上提出退婚。” 刘木兰直起了身,盯着荣国公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当众提出退婚,皇帝责怪下来,我就说是你出的主意。” 先应付了眼前的事再说,不等封赏就把你关屋里了,还会有机会让你跟圣上说话?荣国公一咬牙说:“好。” 出了寒烟阁,有灰衣人跟上来说:“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完颜滚看上了慕容家的姑娘,秦太师准备搓合,说是要用八百里加急往同里镇信,让慕容然来京城议亲。” 荣国公呲了一下牙,想暴一句粗口,临到嘴边,又改了话,怒气冲冲地说:“让军师到书房里。” 一身黑衣劲装的军师刚踏进书房门,还未开口问好,荣国公连珠炮地说: “这个死老鬼,真是活到头了,我外甥女的主意也敢打。等金狗一走,我就拉下脸去同那边的人讲和,联合起来对付死老鬼,我还不信了,把他拉不下台。以前就是因为你争我争的,让死老鬼钻了空子。” 军师呵呵一笑,慢声说:“跟那个老东西置什么气,他是早晚要死的人,不仅自己会死,还会连累全家受死。 你我都知道,只要开战,必会先拿他全家祭旗。先让他呆在那位置,当皇帝身边的一条疯狗吧,反正又不敢咬我们。” 接着又说:“你的人传递消息的速度太过缓慢,据草民得的消息,已经换人了,换了王氏的侄女。” “哦?”荣国公停下了团团转的脚步,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昨晚上的,而且上午的时候,老东西去了官驿,就是和那个唐汉奸密谋这事呢,约了下午西湖游船。” 荣国公这时才现军师在大白天里,一身潜身夜行的打扮,若有所思地问:“你也准备去?” 军师嘿嘿一笑说:“当然,有美人嘛。说不定趁机能摸一把美人的脸蛋,这等好事怎能少了我。” “会去多少人?” “我这边有十一个,别处的不知,应该不止一两路人,说不定三爷也会出现。秦奸人、唐汉奸和完颜狗都在,西湖远离城里,来去自由,多好的时机,知道的人,谁不想试一下。死一个,少一个,也算为我那些兄弟们报仇了。” “昨日圣上问我慕容旋消息了,我说没找到。刀剑无眼,又不能伤着那野狗,这等捞不到好处的事,不想给他找麻烦。” 军师没接荣国公的话,而是说:“若是能说动无邪就好了,杀人这事,目前在这里,再没比他出手更利落的了。” “你不去试一下吗?” “试,肯定要试。我正在思索用什么办法说动他呢,你的人去叫我了。” 荣国公叹了口声说:“他无牵无挂的,威胁不了,逼迫不了,能用什么办法呢?” “报仇,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军师解释道:“主子的腿就是被金狗所伤,他自己也曾受过重伤,我不信他不想报仇。” 军师从后门出了荣国公府,七拐八拐到普安王府北边的胡同里,拿了颗石子执向正在砌墙的荆无名,然后对着他招了个手,又然后对着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地说了一大番话,说得军师自己心潮澎湃,热泪盈眶的。 荆无名冷淡地说:“师兄不准我报仇。” 军师仰起挂着泪珠的黑瘦脸问:“为什么?” “他说,向个人报仇是弱者行为,好好活着,等时机成熟,灭了他们的国家才是正道。” …… 午后,永和宫。 赵瑗牵着郭思谨的小手,对院子里站的十几个人说:“这是我的世子妃,以后在宫里见面,不要低着头傻站在一边,要主动上前问好。” 众人齐声应到:“是。” “这里以后我来的少了,可能偶尔会来歇息片刻,留两三个人日常打扫就行,有愿意去普安王府的,跟李内官说一声。 那边有点缺人手,薪奉比这里差一点,但比这里自由,没那么多的规矩。有想去其他贵人宫里的,也跟李内官说,只要要求不太过份,我尽力安排。” 赵瑗和郭思谨出永和宫的时候已经午时末了,在御书房里见到皇帝,郭思谨把想带徐先生出宫一趟的话,大略一说。 皇帝当场应下,并说宫里也没什么事,在外多呆几日也无妨。并立即着人去太医院请人。 郭思谨独自出的御书房,慢步行在撵道上,与她所想的那样,与荣国公府的轿子走了个对面。 轿子旁边跟的绿衫丫环,低声在窗口说:“小姐,普安世子妃在前面。” 轿内传出清冷的声音:“直接走过去,就当没看见。” “她在冲我们招手。” 轿子落后,刘木兰打了轿帘,却坐着没动。 “小女几日没进食,体虚动弹不了,世子妃有事赶快讲,我还赶时间。” 郭思谨走到跟前,低声浅笑道:“木兰妹妹会弹《化蝶》吗?” “不会。”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每逢想到这句,不懂音律的我,都不禁潸然泪下。我想懂音律的,更能深切感触到梁山伯和祝英台爱而不得的悲伤。” “那又能如何?你们这种贵人,大事都管不完了,哪里会有心思理会别人的死活。” 郭思谨放低了声音说:“圣上精通音律。”她稍顿了一下又说:“机会难得,木兰妹妹万不可赌气。” 郭思谨走后,绿衫丫环轻声说:“小姐,化蝶您弹的多好啊,奴婢每次听到都想大哭一场。” “会又如何,我为什么要听她这个多事婆娘的话。” ------题外话------ 小木兰这样爱恨显在脸上的性格不适合做皇后啊 哈哈,还是甜思思适合母仪天下,生气的时候,脸上还在笑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4章:世子很可靠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待郭思谨走出宫门,看到算命先生已经在自家马车里坐着了。 她坐在了对面,笑吟吟地说:“老先生,腿脚挺麻利嘛,我还以为要等您半天呢。” 胖和尚哼了一声说:“我乘撵,刚从你身边路过。” “哦?那怎么没同我打个招呼?” “君子不扰他人。你正沉在心事里,不便打扰。我可不像某些人,限制他人自由。” 郭思谨呵呵笑道:“我方才正在思虑,怎样说服老先生高抬贵手,解救别人于水火之中呢。” “有什么好处?” “你以前骗我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害得我难过很久。这事我没跟世子提过呢。你说,我要是跟世子说,你说他是个会抛妻弃子的混蛋,世子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胖和尚瞪着小眼睛说:“我何时说过?” “我测‘谨’的时候,你说他早晚会抛弃我,那不就是抛妻弃子吗?当时圣上身边的宋大人和府里的丫环都在。” 胖和尚哼哼了两声,把脸扭向了窗外。 马车内的气氛很不愉快,接下来,二人一路无话到普安王府。 郭思谨对门口的府卫说:“让张伯到揽月阁一趟。”接着把胖和尚领到春园,屏退了侍候的下人后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先生是信佛之人,自然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胖和尚一屁股坐在竹藤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哼哼了两声,才开了口:“你说,我先听听看。” “我想向您求能让人假死的药。” “做什么用?” “有位可爱的小姑娘要被恶霸抢娶,我们来个置死地而后生。” 胖和尚猛地坐直了身子:“早说嘛,这种事没好处,也是要帮忙的。我写个你单子,你去寻药材过来。” 郭思谨立即喊人备笔墨纸砚。 这时胖和尚摸了摸溜光的脑袋,望着郭思谨问:“你这是骗我的吧,哪个恶霸敢在贵人面前称霸?” 郭思谨凝重地回望着他说:“你知道的,城里来了外人嘛。外人连我们的天子都不放在眼里呢,更何况区区一个世子妃。” 胖和尚稍怔了一下,一拍椅子站起了身:“这事是铁定要帮的。” 笔墨纸砚很快就拿来了,最后一个字落笔后,胖和尚说:“别拿着这个单子私配啊,这里面有没用的东西,也有斤两多写的。多一点,少一点都可能是会死人的。” 郭思谨回到揽月阁,把单子交给了张伯,叮嘱道:“要快,府里没有的去街上买,不要在一个地方买。” 张伯走后,郭思谨问在旁边侍候的静静:“怎么没见秋葵呢?” 秋葵在后园子呢。 她看着荆无名双手捧着茶碗,喝着她煮的凉茶,神色跟往常相比,略有些不太一样,她轻声问:“你今日有心事?” 荆无名把头别到一边,说出的话,像往常一样的清淡:“没有。” “为什么骗我?”秋葵盯着他说:“明明就有。” 荆无名快速的看了一眼秋葵,又把脸别在了一边。 “把脸过来,看着我的眼睛。”秋葵向前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脸是转回来了,小黑豆似的眼睛躲躲闪闪。 “还说没有心事,快告诉我是什么事,不然以后我不理你了。” 荆无名舔了一下嘴唇,把茶碗放在石几上,目光转向了别处,不太情愿地开了口:“有人有危险,你会去救吗?” 秋葵毫不犹豫地说:“我救得了他吗?”接着又说:“若是我自己救得了他,就自己救;若是我救不了,就告诉你,让你去救他。” 半天后,荆无名把目光缓缓地转向了秋葵,声调依旧清淡地说:“我要是救不了呢?” 秋葵呵呵笑道:“你要是救不了,肯定是人多,一个人忙不过来,那就告诉世子啊,世子是大官,可以派兵。” 看着荆无名犹疑不定的目光,她又说: “世子是个很可靠的人,前年城里生过疫病,听说世子亲自带人去了,圣上知道后,把永和宫里的人大骂了一顿,所有人罚了三个月的薪奉。” “别人受他连累,叫可靠?” 秋葵瞪着眼说:“疫病啊,会传染,不顾生死去救别人这还不叫可靠么?” “鲁莽。” 秋葵把眼睛瞪得更大了,盯着荆无名说:“如果那时候病的人里面有我,你会不会去救我?” “会。” “这就叫可靠。”秋葵说着站起了身,“既是要做事,益早不益迟,我现在就去告诉世子妃。” 梅园里,郭思谨一边翻看着完颜滚中午时送来的补品,一边说:“这个完颜滚还挺上心啊,若不是……” 秋葵进来神色不安地对郭思谨低说:“世子妃,我跟您说件事。” 秋葵从来没打断过她说话,应该是急事。郭思谨看了眼慕容小花说,笑道: “小姑娘长大了,有小秘密了,我出去一趟,一会儿来找妹妹手谈一局,看看我们谁的水平更高。” 出了梅园,秋葵看看前后左右,又把郭思谨拉到一个行人不常路过的角落里,悄声说:“有人要在西湖刺杀金国使者。” 郭思谨惊了一下,急问:“你哪来的消息?” “荆师傅告诉我的,快中午时,有人来找他。” “他为什么告诉你?” “我追问他的。他说这事是会死人的,在犹豫要不要去救人。” “他有说行刺的都是些什么人吗?要刺杀的是谁?” “他就说是金国使者,我没多问。”秋葵急声说:“我现在去问他。” “等等,让我想一下。”郭思谨拉住了她,稍停了片刻问:“他还告诉你了什么?” “他说有很多人去。”秋葵仰脸望着郭思谨说:“我对他说,人多他救不过来的话,就告诉世子,让世子派兵。” 郭思谨低头看着秋葵,迟疑地问:“派兵救谁?” “当然是行刺的人啊,金国人都是坏人,那刺杀他们的肯定就是好人。听说金国人很厉害,万一那些人杀不死他们呢? 让世子派兵趁乱把金国人统统都杀了,再把那些人放走,然后回来对皇帝说是那些人杀的。”秋葵嘿嘿一笑说:“来个死无对证。” 郭思谨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主意不错。” 秋葵地说:“荆师傅也说这主意可行。” 郭思谨收敛了笑意说:“世子若是带人过去,只能是保护金使,捉拿刺客,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秋葵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央求道:“世子妃就当今日没看到我,也没听到我说什么。” “你去把张伯叫到凉亭里。”郭思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去找荆无名。”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5章:聪明的世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若是没有意外的事,下午是皇帝批阁奏呈的时间,这时候赵瑗通常会坐在一边看书。 皇帝看到特别又不算大的事,就会同他商议几句,因为大事一般要唤太师过来共同商议。 今日赵瑗刚坐下来一刻钟,皇帝便对他说:“我总觉得不太安心,完颜滚和唐哲万一在我们这里出了事,不好向那边交待。 他们正愁找不到出兵的理由呢,我们现在不足以同他们抗衡。你去同赵琤说一声,让他把羽林卫派过去一些。” “多少人合适?” “太多了招眼,二十来人吧。挑精干的,换普通衣服,混在人群里,尽量别让人现。”皇帝说了这些,又补了一句:“不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怕他们有什么闪失。” 赵瑗又问:“太师安排了多少人跟着?” “五十人,是从城防军里挑的,也都是好手。太师一向是谨慎的,尤其是对待金国之事。” “他们自己有八个人,七八十人差不多了。完颜滚自己就是高手,即使有打他们主意的人,也成不了事。” 皇帝嗤笑了一声说:“没一个护卫,完颜滚也是丝毫不用担心,就是被众人围了,他打不过,也是能跑掉的。 我是怕唐哲,手无缚鸡的汉奸书生,不老实的在屋里呆着,往外跑个什么事,人多慌乱时,踩都能把他踩死。” 赵瑗也跟着笑了一声:“他这样的人,脸皮够厚,胆子够大。一个不要脸的汉奸,还有脸跟着使团来。” 皇帝缓缓地说:“我想完颜亮的意思,应该是让他来探看我们这边情况的,毕竟汉人更了解汉人。太师跟他聊过,确是个人物,你不要小瞧了他。” 赵瑗在羽林监找到赵琤,把皇帝的旨意传达给他后,又多说了几句话,叮嘱赵琤道: “赵大人不用亲自去,几个金狗,派皇家羽林军就已经够给他们脸了,再让首领也去,像什么话。保卫工作做这么周密,真是万一死了,那只能说是天意。我们是凡人,左右不了天意。” 赵瑗说圣上让派羽林军保护金使,赵琤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恶心,羽林军是天子护卫,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铁血男儿,让他们去保护敌人? 听了后面这些话,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二话没说,爽快地应了。 一向清高自豪的赵琤,破天荒的把赵瑗送出去老远。他觉得赵瑗这个人,很有思想。 把羽林军看的重,把他看的更重,而且痛狠金狗。 这三条中,能占其一者,赵琤就会觉得这人不错;能占其二者,能当朋友;若是三条全占了,那就是知已。 御书房里,皇帝问宋羿:“方才的事,你猜普安世子会对赵琤怎么说?” “臣猜不到。” 皇帝笑道:“普安世子有时候看似鲁莽,对旁人说话偶尔还有点不着调,其实是极聪明的。”他看了一眼宋羿,又说:“你也一样,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你懒得动用你的聪明。” 没等宋羿答话,皇帝又低头继续批折子。 赵瑗不知道皇帝是这么评价他的,他一直认为,他给皇帝的印象是憨厚老实。 皇帝问他的话,知道的就如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从不为自己的无知或是失误找借口。 与赵琤道别后,赵瑗又去翰林院找秦观聊几句,问他是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南粤府推行经界法。 秦观回答的很肯定。 赵瑗郑重地说:“你走之前,去找荣国公谈谈,把你的心意表达给他。”然后又说: “记着,不要私自去见刘木兰,见荣国公也要寻个合适的理由,不可提婚事。说正事时,顺便透露一下你对他的敬重之意,说你恩师慕容然常常向你提起他,赞赏他不仅是位英雄好汉,更是识时务的俊杰。” 秦观想了片刻,躬身致了一礼,激动地说:“多谢世子指点,大恩不忘。” 赵瑗呵呵笑道:“秦大人这样客气,就见外了,你恩师是我义父,一家人嘛。世子妃很操心你们的事,我也想帮帮忙。” 走出翰林院,赵瑗去了户部,与崔侍郎闲谈了片刻后,问他一个私人问题:“你夫人生辰,你送她礼物了吗?” 崔侍郎愉快地反问道:“送礼物这事,还用分时间吗?” 赵瑗欣喜道:“你的意思是生辰那天若是忘了送礼物,次日再补也行?” 崔侍郎哈哈笑道:“我聪明的世子哎,下官的话说的多明白,礼物是要天天送,一天几送的,哪里还要分什么日子?” 赵瑗惊讶了:“天天送?皇帝也只是在逢着皇后生辰,或是过年节的时候,给她赏赐。一天几送,哪里来那么多珠宝首饰,把我卖了也换不来。” “谁说礼物一定要送珠宝首饰?”崔侍郎压低了声音说:“写首情诗念给她听,或是写在纸上偷偷的塞给她,或是帮她捶个背,洗个脚,或是给她讲个故事,唱首曲” “打着打着,崔大人不是在说笑吧?这是男人们干的事吗?” 崔侍郎嘿嘿笑道:“自已家里关了门,哪里还是什么男人女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然后又惊讶地问:“难道这些事,世子都没有做过?难怪别人都说世子妃不受世子待见呢。” 赵瑗看着他,眨了两下眼,想否定又想肯定,最终却是哑口无言。 这时崔侍郎又说:“打个比方,世子天天吃好的,别人给您一个白馍馍,您看都不会看;若是把白馍馍给了城隍庙那里的小乞丐们呢?让他们叫声爷,都会叫。这是一个道理。” 赵瑗眨了眨眼问:“怎么一个道理了?” “您把一个女人宠上天,别人再对她好,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您要是整日对她横鼻子瞪眼的,别的男人一个微笑就把她的魂给勾走了。” 赵瑗哂笑了一声说:“这道理谁不懂?” 他不但懂,还做过呢,在同里时假装对郭思谨好,不就是这个心思吗?好让她知道离开他,再找不到他这样好的人了。 一个道理。 只不过,当时的思想没有这么明确罢了。 不对,什么假装。是真想对她好,又放不下身段,拉不下来脸面。假装的心思,是说给自己的。给自己对她的好,找个理由呢。 以后想对她好,就对她好。对她好的时候,心情多愉快。费尽心思的找理由,找的太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不再胡乱想了。 只用去想,怎么做一个好夫君就行了。 ------题外话------ 傲娇世子觉醒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6章:世子妃有危险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写诗?念诗?酸,排除掉。 捏背?洗脚?麻,排除掉。 帮她洗澡倒是可以考虑的,最近本来是有机会跟她一起洗澡,怕她看到脚踝上的字,东躲西藏的,白白的浪费了好时机。 赵瑗步态轻盈地回到了王府,跨进大门,走出两步后,又退回来。 “世子妃出去了吗?” “半个时辰前出去的。” “去哪里了?” “小的不知。” 这个死女人,还真是不在,不老实在家等他回来,跑出去做什么。难道去秦奸相府上了?心疼那个王什么的表妹呢? 哼,人家去游湖去了,不但有人陪,还有很多护卫。 赵瑗的心情实在太好,这小小的不悦,丝毫没影响到他欢快的心情,他又问:“张伯呢?” “张伯把世子妃送出门,他没出去。” “让张伯到我书房。” 赵瑗在书房里看了一圈,还是自己的地方,但摆设全换了位置。 这样一换,感觉还挺好呢,我的小娘子真是会持家。 看了外间,他探头往里面一瞧,立马抚上了额。 这个死女人,你夫君我明明不想宿在书房,躺在这张床上了,又把它拉进来了。 待他打量了一番后,又喜又气。 喜的是把他原来惯用的,深蓝色的床单薄被都换掉了,换成了色彩明快的天蓝色。 对他用心了,把他的床铺打理的这么舒适。 可气的是加了床围。 这是让他长住的架式。 哼,最多住十天。十天内摆不平一个小娘子,以后让她叫自己小瑗瑗。 若不是金国使者在这里闹心,两天就把她收服了。 赵瑗直身躺在了床上,摸了摸被面,明明是同样的云锦,却感觉没有揽月阁的光滑细腻。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张伯听到这声满含失落的叹气,站在里外间的交隔处,轻声问道:“世子有心事?” “无事。”赵瑗坐起身说:“世子妃呢?” “她去游湖了。” “啥湖?” 张伯说出了赵瑗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西湖。” 赵瑗立马跳了起来,拧着眉毛,急声问:“她跟谁一会儿去的?” “秋葵。” “让人快马通知她,立即回来,府里有急事等她。”然后,朝外走着说:“不用叫人了,我去。” “世子,不急这一小会儿,有段子青和胡成跟着世子妃的。我还有点要紧的事,给您汇报。”张伯说着坐在了茶几边,斟了两杯茶,放在他对面位置上了一杯,另一杯拿在手里,饮了两口后,说:“有慕容旋的消息了,说他准备来杭州。” 赵瑗犹豫了片刻,也坐了。 “是他主动来的,还是我们的人同他接触过,让他来的?” 张伯迟疑了一下说:“我们的人让他来的。”说着把茶盏又朝着赵瑗推了一下,“夏季天干易燥,世子多喝水。” 茶水的温热正好,赵瑗一口气饮了。 “有说什么时候会到吗?” “就这一两天。” 赵瑗问:“你说的急事是什么事?” “荆无名说有人行刺金使,可能慕容旋也在内。” 赵瑗急声问:“刚不是说慕容旋是随我们的人来的吗?他现在在哪里?” “我骗了世子。我们的人是找到慕容旋了,慕容旋没理会他们,后来他们又跟丢了。” 赵瑗站起了身:“你这消息是哪里来的?” “荆无名说的,说是以前一个熟人找到了他,想让他也加入。” “他说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他就说,以前大家都管他叫军师,是‘杀手联盟’的人,不知道现在是干什么的。” 赵瑗的话有些严厉:“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世子妃去西湖,你怎么不阻止。” “世子妃就是因为这事才去的。不过,请世子放心,荆无名也跟着去了。” “这”赵瑗想说,这么大的事,是你能决定了的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话没说出口,他抚上了额。 他觉得头有一些晕,紧接着混身软绵无力,顺势跌坐在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世子冒犯了,世子妃让出此下策的。她说您知道了,必定会去阻止,她不想让您去冒险。”张伯又急声说:“您只要出现在那里,无论做什么或是什么都不做,都会落人话柄。” 赵瑗抬起头,愤怒地瞪了张伯了一眼,可惜这一眼,比较微弱,丝毫没有震慑力 宽大的马车内,郭思谨问秋葵:“你怕吗?” 秋葵兴奋地说:“不怕。” 郭思谨低声笑道:“是没什么可怕的,万一真出了乱子,你就躲在马车内,车厢上有王府的徽记,眼下里,哪路人都不会打普安王府的主意。” 秋葵点了点头后,扒着车窗向外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说:“看不到荆师傅在哪里,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 “他肯定能看见我们。” “世子妃,您怎么对荆师傅这么信任?” 郭思谨呵呵笑道:“因为他做的饭好吃啊。” “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把本职工作做得好的人,都是有责任心的人。”郭思谨冲秋葵眨了一下眼,说:“如果他是没责任心的人,即使知道了这事,他也会当是没听到,不会去纠结要不要管他们。” 秋葵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世子妃说的有道理。”然后认真地说:“世子更是有责任心的人。” “为什么?” “世子做什么事都好啊。” “你怎么知道?” “原来在宫里的时候,大家都夸他呢。” 郭思谨来了兴致,望着秋葵问:“你从来说过自己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原来在哪个宫里?” “奴婢以为世子妃永远不会问呢,主子不问的事,我们是不能主动说的。”秋葵开心地说:“七岁就入宫了,被人卖进去的。前三年在花坊,给慈宁宫送花时,太后让我留下了。” 看秋葵没有隐瞒,郭思谨笑了一声说:“我以为不说自己事的人,都是有秘密,不能强人所难嘛。”又看着她问:“那你怎么来王府了?” 秋葵没有犹豫地说:“太后让来的。” 稍停了片刻后,郭思谨又问:“来之前,太后又说什么吗?有没有说为什么让你来,是不是看着你机灵干活利索,王府新建需要你这样的人?” 秋葵嘿嘿笑了:“奴婢没问原因,太后让出宫来王府,奴婢就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7章:世子妃的谋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西湖附近的一个村庄里,军师对他面前的十个人说:“你们的目标是一位穿蓝衫的青年人,中等身材,头用深蓝色的巾帕绑着,那人叫唐哲,是个汉奸,是金狗皇帝的老师。” 一位清瘦的少年,嘻笑道:“军师,我们先把秦恶人给解决掉吧,我看他最不顺眼,天天烧香,盼着他喝水呛死,吃饭撑死。” 有人在旁边笑道:“应该盼他饿死,撑死太便宜他了。 “这次先不管他,来日方长,秦恶人早晚会死在我们手里。” 一个中年男子,沉声说:“那个完颜狗呢?应该先把完颜狗的脖子抹了。” “我们不是完颜狗的对手,另有人对付他。”军师扫视了一眼众人,严厉地说:“首先要保护自己和伙伴,其次才是收拾他们,知道了吗?” 在军师的注视下,才稀稀拉拉的有人应:“知道了。” 军师又说:“万一受了重伤被捉,也要想办法活着,只要不供出同伙,后面自会有人救你们出来。这是义举,想帮我们的人哪里都有。” 回应的声音又齐又亮:“是。” “散开,各自隐蔽,谁找到机会,就以竹哨告知大家。” …… 清脆悠扬的曲子,自西湖最大的画舫里传出。 唐哲笑问:“王爷觉得此曲如何?” 完颜滚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了,用宽大的衣袖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嘿嘿笑道: “这里的衣衫不错,既能当抹布,又能做帕子用,偷个什么东西,往里面一塞,谁都现不了。” 秦太师为完颜滚斟了酒,然后说:“将军喜欢什么样的曲子?要不让雪儿换一首?” 五丈远的地方,白衣胜雪,乌垂肩的王昭雪微侧着头拨弄着琴弦,动静之间宛若行云流水。 完颜滚朝着她望了一眼,哈哈笑道:“好曲好曲,姑娘辛苦了,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杯?” 秦太师正在接话,王昭雪手指未停的说:“小女不会饮酒。” “那就算了,姑娘去一边歇会儿吧,吵吵闹闹的,心慌。” 唐哲呵呵笑道:“王爷不是一向爱热闹?” “老师不是正在和太师谈话嘛,影响你们。” 秦太师急忙摆着手说:“无妨无妨,你们暂时又不会离开,谈话哪里不能谈,非要跑到西湖美景里谈。” 唐哲接话问:“王爷计划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完颜滚侧身望着他旁边的唐哲说:“老师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皇兄说在这里的一切,听你安排。” “再有五天,我看差不多了,时间太长,给他们添麻烦。”唐哲望向秦太师问:“太师的意见呢?” 秦太师呵呵笑道:“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什么技艺切磋都是小事,输赢都是我们自己人,让那些人忙活去吧。没事我们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享受这里的美好。” 唐哲望向远处的山水风景,叹了口气说:“确是个好地方,我主也能来看看就好了。”转话又说: “太师这几日能否请个画师,把这里的山山水水都画下来,回去也算是给我主带份礼物。” 秦太师急忙接话:“没问题,到时候再用金边裱了” 秦太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接着是严厉的呵斥声:“你这活腻的小厮有没有长眼睛?往哪里撞呢?”说着又踢了他一脚。 说话的是个船工打扮的中年男子,被呵斥的清秀少年低头不语。 中年男子推桑了他一下说:“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下去。” 秦太师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朝着他们走,一边怒斥道:“这里有贵客,你们俩个都滚下去。” 清秀少年低头,捂着被打的脸,小声喃喃地说:“我来问问客人们要白莲须吗?我姐姐今年晒的,泡茶喝,清心益肾。” “不要。”二字脱了口,秦太师又说:“给荣国公府里送去,他那里需要,而且他是个大富户,你们也好趁机多赚钱。” 秦太师站在木梯旁边看着二人下楼,走远了。才回身又坐回了原地。 唐哲呵呵笑:“荣国公要白莲须做什么?” “他肾虚。” 唐哲哈哈大笑:“太师真不愧是赵氏朝廷第一臣,这私事就能知道。” “这事当然不知。”秦太师平静地说:“他那张茄子脸,老弟早看够了,恶心恶心他。” 唐哲和完颜滚同时大笑,笑声传到了隔壁的画舫上,郭思谨听到声音,站起了身,走到船栏处,朝这边张望了一番后,大声唤道:“太师,您也在啊,方才弹琴的是表妹吗?” 秦太师是郭思谨表了几表的表舅,她一直管他的夫人王氏亲切的称呼舅母,却一直称秦太师为太师。 王氏曾问过她,为什么称呼不同。 郭思谨说,舅父在甥女眼里,首先是一位有功于国,有功于民,位高权重的太师,其次才是甥女的舅父。 王氏把这话转给了秦太师,当时秦太师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仰脸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声。 此时,秦太师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船栏处才应话:“世子妃怎么想起来游湖了?跟普安世子一起来的吗?” “我自己来的,想在这里看影子戏。昨日也来了,没看成。”郭思谨伸头朝着秦太师背后瞧:“太师,您那边是有客人吗?” “是。“秦太师应话后,又说:”这大热的天,在外面受罪,世子妃若是想看什么,我让他们去王府。“ “谢谢太师关心。”郭思谨呵呵笑道:“看戏要在外面才有趣,在家里就没意思了。” 秦太师身后的唐哲低声问完颜滚:“普安世子妃郭思谨?” 完颜滚嘿嘿一笑,也低声说:“老师对赵皇帝这里的人马了解的真透彻,有一样你却不知。” “哦?”唐哲饶有兴趣的问:“是什么?请王爷赐教。” “她是小花姑娘的姐姐。”听到这里,唐哲扭着头朝郭思谨望去,然后对完颜滚说:“仿佛哪里是有点像,应该是属于江南女子的气韵相似的。” “老师也觉得二人有一点相似吧?看来不是我的错觉。”完颜滚呵呵笑道:“不是亲姐妹,小花的父亲是世子妃的义父。” 秦太师走过来插话道:“世子妃听闻唐兄是布衣入朝,十分好奇,想来这边跟唐兄交谈几句,唐兄可介意?” 唐哲清淡地说:“跟一个女子有什么可聊的。” 完颜滚哈哈笑了两声说:“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又不赶时间,在这里也是闲谈。聊两会儿又何妨?” 他没等唐哲接话,就仰头对秦太师自作主张道:“太师,请世子妃过来吧。” …… 赵瑗费力地睁开眼,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想揉一下,胳膊却抬不动。他突然想起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这时,张伯站在旁边温和地说:“世子醒了?” “赶快给我解了。”重重的话语,别人听起来却是微弱。 “刚才已经给世子解过了,这个程度的药量,世子可以清醒,却动弹不得。这样一来,世子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吩咐,我一定照做。” “给我解药。” “除了这个之外。” 赵瑗用尽全力地扭转了一下头,目光对向张伯问:“过去多长时间了?” “世子昏迷半个时辰了。” 骂人的话,在脑海里荡了荡,想到这人是张伯,是长辈,是守他护他十年的人。 赵瑗把涛天的怒气压了下去,准备斥责他几句,临出口,却微弱平静地问:“有消息递回来吗?” 这个时候不能急,越是急,张伯越是担心自己会冲动,会不考虑后果的,想要去西湖。先要让他相信,自己是冷静的。 假装这事自己最擅长了,瞒一个管家,还是绰绰有余。 “刚刚收到的消息,世子妃上了那艘画舫。” 赵瑗忍不住又急了,连声问道: “她去能干什么?是她自己能打架,还是能阻止别人打架?谁会听她的话?她是想帮谁呢?你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 他没等张伯回答,又立马说:“再给我点解药,最起码能让我坐起来,有力气说话,喝口水。” 这番话几乎用尽了赵瑗所有的力气,刚想喘口气,又担心张伯不信他,急忙说:“你,你把我往屋里一关,我就出不去了,还用下药吗?”他忍不住咬牙骂了句:“笨脑袋。” 张伯稳声说:“我先把计划告诉世子,世子听听哪里有不妥,我再派人给世子妃传话。” 赵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直接,直接说重点。” “世子妃除了有荆无名跟着,我还另派了五个懂水性身手又好的人。我们计划的是,用尽一切办法保住完颜滚、秦太师和唐哲,重要程度按我说的顺序。” “这是谁的主意?”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8章:舍生取义的信念。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张伯缓缓地说:“世子妃说的,我的想法是,保住唐哲,兼顾完颜滚,给人制造机会把秦太师灭了。” 赵瑗不太相信地问:“你听了她的?” 相处了十年,赵瑗太了解张伯了,他是个十分不好说服的人,很多时候,自己都糊弄不住他…… “世子妃说的话,我想了一下,还算有道理。”张伯顿了一下,接着又说:“这事是她去做,只能依了她。” 张伯的话有些矛盾。 起初他想的是,世子不在家,跟世子妃商议的事,虽然最终拍板的世子妃的主意,但他觉得既是同他商议了,他就该担起一部分责任,所以说的是我们的计划。 接下来世子又详细问,看着赵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有点怯了。 他觉得这个主意,赵瑗一定是不赞同的,所以就有些退却了,最后索性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郭思谨。 “先给我解药,再告诉我,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张伯去外间端了杯水,扶赵瑗坐起身,又把杯子放在了他嘴边。 “你说你的。” “世子妃说完颜滚若是死在我们这里,会激怒金国人,即使金皇帝暂时没有打算南下,也会迫于武将们的压力,而考虑出兵。现在动战争,对我们不利,我们现在只有半壁江山,退无可退,不是稳赢不能出战。” 赵瑗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然后问道:“秦奸相呢?” “世子妃说现在是议和阶段,朝廷需要秦太师去和金人周旋。” 赵瑗哼了一声说:“唐哲死在这里了,就不怕金皇帝怒吗?” “我也这么问了。世子妃说,唐哲是文人,在金国又是外人,他死了只会惹怒一个皇帝。秦太师的命与金皇帝的怒相比,秦太师的命更重。” 赵瑗又哼了一声。 张伯接着说:“世子妃说,秦太师的行事是有些过份,但他的议和策略是对国家,对百姓最有利的。什么事都相辅相成的,若不是秦太师当时强硬的手腕,议和之事便难成。 即使成,也要再拖些时日。拖一日,国家便多一分损伤。而且最终的决定者是皇帝,若是怪罪,最应该怪罪的是皇帝” 赵瑗打断了话:“这是你们能议的事嘛,以后不许说类似的话。”接着又问:“荆无名提出这事时,不是说去救那些所谓的义士吗?” “世子妃说顺手能救更好,但主要目的不是他们。这三个人若是没事,逃脱掉的人便不会有事;这三人若是其中一人有事,会连累到更多的人,到时候来个大搜捕,不仅仅是十个二十个人的事了。” “你们没想过,要把此事禀告杭州府或者是宫里吗?” “世子妃说,官府的人若是派的人多,那些义士可能一个也跑不掉。她说,最好的结果是,少伤人少死人,这三个人又没事。” 赵瑗冷哼了一声说:“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以后此类的事,不许告诉她。”喘了口气,又说:“这事怎么不让段子青领头去?我看他挺机灵。” “我也是此意。世子妃说,她去的话,一是不容易被别人猜测普安王府提前得知此事;二是,她坐马车去,万一有跑不掉的人,也能藏几个。” 赵瑗又怒了:“还想着藏人,胆子还能更大吗?” “世子妃说,别人不敢搜她的车,真是被官府的人看到,他们也会当作没看见。我们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恨着金人,盼着他们死。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兵勇谁敢得罪普安王府。” 赵瑗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问:“我这什么时候能恢复?我想去洗个澡,浑身汗臭,难受死了。” “一刻钟后,世子除了无力走动,坐着看书,跟人聊天都没有影响。世子您觉得哪个地方需要纠正的?” “考虑的挺周到,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了。刺客和官府的人,都不会把她怎么样。”然后平静地望着张伯说:“快把我完全解了,我要去洗澡。” 真是如他想的那样得寸进尺啊,张伯说:“这里就那么大的剂量,我去找徐先生再要。” 强压的怒火,又压不住了,赵瑗烦燥地说:“瞧这不死不活的算什么样子,你做事不想后果吗?下药前不知道先把解药备足吗?” 张伯低声说:“是我大意了。” 赵瑗吃力地抬起胳膊,挥了一下说“别说了,赶快去,快去快回。再多一刻忍受这窝囊的样子,我就得少活十年。” 张伯出书房后,又轻轻在外锁了,然后去了春园。算命先生正在指挥着两个下人熬药,看到张伯负手悠闲的样子,随问道:“管家无事了?无事帮我看着火,就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大了,也不能小。我去小憩一会儿。” “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 小画舫上,秋葵低声问荆无名:“你刚才去哪里了?有现什么?” “看人了,周围人很多。” 秋葵瞪着眼睛问:“什么人多?” “什么人都多。” “什么人是什么人?” “官府的人和来行刺的人。” 秋葵眨了几下眼,疑惑地说:“我看了一路,都是普通人,没看到像刺客的人,也没看到官兵。” “改装了。” 秋葵又围着船栏看了一圈,然后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岸上,水里,船上。” “哪条船上?” “那条船上。” 秋葵推着荆无名,急声说:“赶快去让船家接近那条船,我上去装着肚子疼,把世子妃唤过来。” 荆无名眨了眨小眼睛问:“唤她干什么?” 秋葵急得直跺脚:“有危险啊,万一误伤了世子妃怎么办?” “不会。” “什么不会?” “他们现在不会动手。” “你怎么知道?” “现在不是好时机。” “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他们三个人散开的时候。” “为什么?” “各个击破。” 秋葵想了一下,觉得荆无名说的很有道理,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低声说:“求老天保佑,他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老天听谁的?” 秋葵仰头望着荆无名,不解的问:“什么?” “有人在祈祷老天,让他们赶快分开,好动手。” 秋葵望了一会儿荆无名后,突然激动地说:“我们去找他们吧,告诉他们,官兵太多了,即使杀了人,也逃不出去。” “他们不怕死。” 秋葵怔了怔说:“为什么?” “信念。” “什么信念?” “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信念。” 秋葵眨了眨眼,两行泪流了出来,然后抱了荆无名的胳膊,哽咽地说:“我们一定要救他们,这些坏人们的死活,先不管了。” “不行。” “为什么?” “世子妃说的有理,只有他们活着,才有更多的人活着。” 秋葵抹了一下眼泪说:“平时看着你是个死脑筋,原来不是啊。” 在他们不远处的乌篷船里。 慕容白问韩如意:“你想好怎么上船了吗?” 韩如意今日穿了件利落的深蓝色男装,两只袖子紧扎着,裤腿也紧扎着,头全部梳到头顶绾了个髻,插了一枝桃木钗。 一副行走江湖的打扮。 此时,她却坐在四方竹案前,悠闲地煮着茶,悠闲地说:“不用想,直接上就行了。” 慕容白坐在她对面,瞪着大眼睛问:“船在湖心,我们游过去?” 韩如意伸手拍着慕容白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哪有人不吃饭?哪有船不靠岸,早晚会靠岸的嘛。他们的船一动,我们就跟上去,只要秦恶人一上岸,我们就寻机扑上去。” “万一没杀死他,我们被捉,怎么办哇?” 韩如意啧啧了两声道:“我的小白弟弟,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常行走江湖。”她嘿嘿一笑道: “暗杀我最有经验了,首要考虑的是退路,我们先把退路观察好,找到了脱身之计,再开始无所顾虑的杀人。” 又嘿嘿一笑:“这样即使刺杀失败,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杀人”二字让慕容白打了个冷颤,他杀过鸡,杀过狗,还从来没杀过人。 不要说杀人,连伤人都没有过。 他跟人打架都是用拳脚,顶多是在别人屁股上踢两下。 慕容白有些后悔跟着韩如意来了,更不想再继续这个血淋淋的话题。于是问了别的: “如意姐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是不是要是武功高强的英雄,比如武林盟主,江湖帮主,山庄庄主这样厉害的人物哇。” 韩如意咯咯笑道:“小白弟弟你真是没闯过江湖。” 慕容白揉了一下鼻子,又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不甘心地说:“这跟闯江湖有什么关系哇?” “一个人的能耐,从来依靠的就不是功夫本身。”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69章:世子的初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白不喜欢练武,可又想成为厉害人物。不练武就成不了厉害人物,这很矛盾。为此,他常常苦恼。竟然有不用练武的能耐,他热切地说:“那是什么?” 韩如意敲了敲头说:“依靠这里。” 慕容白大失所望:“头脑哇,打起架来,别人把你摁倒一顿猛揍,再有头脑能如何?早被打晕头了,哪里还有心思想脱身的办法哇。” 韩如意不屑地说:“你小孩子,跟你说你也不懂。” 慕容白平静地问:“你瑗哥哥答应你做他的正妃了吗?” 他猜想肯定是没有,如果赵瑗答应了,韩如意肯定一见面就告诉他了。必竟这是件能令她在仇人面前扬眉吐气的事。 慕容白最烦别人说他是小孩子。 你让我心里不舒服,我也让你心里不舒服。 韩如意“切”了一声说;“谁稀罕做他的正妃,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那样的弱鸡小白脸了。” “那你还逼着问他,什么时候娶你哇?” “既有约,必守诺。既是有约,我就不能先反悔。” 慕容白瞪着眼睛,好奇地问:“现在毁约了?” “没有。” 慕容白哈哈笑道:“我知道了哇,他没答应你做正妃。” 韩如意极不情愿地说:“是皇帝赐婚嘛,不好改,我也不稀罕。这两日,正在想什么办法,让他先开口毁约呢,这样他就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我可以要挟他一辈子。” 她又悄声说:“万一他做了皇帝,我让他干啥,他就得干啥,想想都威风,激动得睡不着觉。” “如意姐姐好聪明。世子爷不是好夫君哇,还是把他留给那个坏女人吧。要找个对你好的,像荆春秋那样的。” “你亲爹吗?他是什么样?” “对媳妇特别好哇,连亲儿子都烦,除了媳妇之外,别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 韩如意哼了一声说:“我才不要那样冷血没爱心的。”迟疑了一会儿说:“我要找,也找对儿子好的,就像你干爹那样的。” 慕容白想到宋羿心情就愉快,呵呵笑道:“对的哇,这杭州城里,我的好爹爹是最好的人哇。” 突然他想到什么,揉了一下鼻子,瞪着眼睛问:“你不是看上我爹了吧。”然后坚定地说:“不行,我才不要你做我娘。” 韩如意一边饮着茶,一边垂着眼皮问:“为什么?” “我干娘不能是你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 “我娘那样的。” 韩如意把茶盏放在竹几上,看了一会儿慕容白问:“你娘是什么样的?是我娘那样的女侠吗?她们是好朋友。” 慕容白摇了摇头。 “跟谁比较相似呢?就是大概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慕容白想了一会儿,迟迟疑疑地说:“跟那个坏女人有点像哇。” “谁?” “世子妃啊。” …… 赵瑗靠着床头,伸着脖子朝门口处张望,深切地体会到了香山居士那句“青眼望中穿”的含义。 他想用凌厉的眼神把挡着视线的屏风,嗖嗖地盯出个窟隆,这样就可以直接看到门口。 脑袋的混乱,让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有时候觉得很长,有时候又想着应该是不长,是自己太心急了,才会觉得时间漫长。 因为,他坚信,张伯是不会不回来的。 赵瑗一向认为,相信的力量很强大。坚信的东西,一定能出现;坚信的事情一定会实现。 就比如去年,他去德清办差,那日的事情不太顺利,再加上选妃的事压在他心头,让他觉得异常的沉闷。 于是叫了宋羿一起去街道上散步。 县城本来就不是很繁华,那日走的那条街道上,行人廖廖。 赵瑗记得很清楚,那条路两边种着遮天避日的梧桐树,这让街道在大白天里,显得有些阴沉昏暗。 在昏暗的街道上,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因为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位穿着粉色锦锻小棉袄的姑娘。 她分明是没有笑的,可他就是觉得她在笑。 那种笑是内心的笑,好像是她心里在灿烂地开着花。 这令她显得惊人的美丽。 宋羿看到他一直扭着脖子,朝路对面看,笑问:“世子看美人呢?” 他“嗯”了一声,轻言道:“你看那个女子,多明亮。” 宋羿哈哈大笑了两声,调笑道:“世子长大了,终于知道思春了。”赵瑗以为接下来宋羿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好好戏弄一番,却没听到他继续说话。 他扭头一看,宋羿也在呆呆地朝着那个姑娘张望。 他问:“你认识?” “不认识。”宋羿平静地说:“以前不认识,以后可以认识。”接着就拦了个路人,指着那女子问是谁。 “郭县丞家的姑娘嘛。” 这个答案让赵瑗在心里惊了一下,他极力用平常的语调问:“郭县丞几个姑娘?” “就这一个。” 赵瑗慌乱中,听到宋羿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郭思谨。” 赵瑗感觉有点喘不过气了。 湖州府德清县县丞郭俭之女郭思谨,是皇帝为他选妃的备选人之一,推荐人秦会之。 十二个备选人,每一个人的背景他都了解,甚至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在无事时候猜测,究竟是哪个名字,最终会跟他联系在一起,住进他的府里,此后的日子里跟他朝夕相处。 会是她吗? 赵瑗的心跳加速了,他对宋羿说:“你怎么随便向人打听。”话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宋羿嘿嘿笑道:“这么出色的小娘子,杭州城都找不出一个来,莫要说是在小小的德清县了。 这般姿色,人人都会过目不忘,在街上随便拉个人,问不出名字,只能说明这个人孤陋寡闻,不配在街上溜达。” 赵瑗更加不悦了:“我是说,你怎么能随便向人打听一个姑娘。别人会胡乱猜测的。” 宋羿嘻笑道:“还不是因为主子在关注,小的自是看眼色行事。”接着扭头张望了一眼,又说: “世子在这里稍等,那姑娘已经走了,我去问问她跟那两个人说了什么。” 宋羿去了对面,他却不敢朝那边看了。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看到,她离自己的距离更远似的。 当时他想,如果选中她就好了。 ------题外话------ 我有三万多存稿,今天写到渣世子去尚书府讨回世子妃丢失的金钗,一边写一边哭,呜呜呜 他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感觉心酸,想立即为世子妃做件事,那怕是讨回一枝金钗呢。 再有三万字,大家就能看到了,中间会看到世子的洞房花烛以及元夕夜宫宴。 后面就是渣世子的各种好啊。你想像得到,想像不到的好。开启为世子难过的道路。 渣世子好可怜的呜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0章:世子的纠结。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当时他想,如果选中她就好了。 转念又想,一个从八品的县丞之女,能入选,已经是圣上给足了秦奸相的面子,不可能选她。 这个念头升起后,赵瑗立马又否定了,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入选,就是有资格做他的世子妃。 晚上睡觉的时候,赵瑗望着满天的星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圣上一定会选她的。 一定会。 次日散朝后,福全叫住了他,说圣上有请。 皇帝说:“大哥,把你的世子妃定下来了,是德清郭县丞的女儿,名字叫郭思谨,我打听了,是个好姑娘。” 半天后,他应话:“谢谢爹爹,臣会同她好好相处的。” 走出御书房,赵瑗便十分的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多看她几眼。 他甚至有点记不起来她的样子,只记得穿了件粉红色的锦锻小棉袄,领子上有一圈白绒绒的貂毛,看上去十分的柔软,想起来就想伸出手去摸摸。 棉袄明显有点小呢,看上去也很薄,天一日比一日的凉,再过几天,肯定就穿不成了。 等成了亲,再着人给她做一件同样的,也同样的在领子处缝上一圈白绒绒的貂毛,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 赵瑗兴奋了大半日后,才想起来郭思谨的举荐人。 他在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时,闪电似的想了一下秦奸相这个人后,后面就自动把他隔离出了自已的思想。一件美好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奸人掺合进来。 这,这是一个必需要面对的问题。 而且很严重。 秦奸相的人可以娶,但不可能跟她长久,最多过个两三个月就想办法把她撵走。这是他知道有五个备选人是秦奸相举荐后的想法。 当时,没有具体到某个人身上。 那个人的喜怒哀乐,便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现在具体知道是谁了,赵瑗矛盾了。 娶,还是不娶呢? 选择娶,很简单,婚事自有人操办,他只用等到大喜的日子,跟她拜堂进洞房就行了。 不娶,也是有办法的。 娶与不娶之间,矛盾挣扎了五天,赵瑗下定决心不娶了。 即然跟他不能长久,娶了她,不是害了她吗?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他觉得应该再去看她一次。 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呢,不要说多年以后,回忆她的样子了。 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赵瑗单人单马的跑到了德清,在那条路上走了五六趟后,依旧没看见他寻的人。 于是他去了县衙,一番客套的寒喧,七拐八拐的问出了郭俭家的地方。 赵瑗是独自走着去的,因为骑马太显眼了。 路上他还特意买了顶笠帽。 接下来,他走的很慢。他有点后悔来了,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自己的人。 他期盼着这一趟看不见她,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人,管她以后如何呢,等娶到府里再看长的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又想看到他,也许那天是看花了眼,她本人其实很普通。一个从八品县丞的普通闺女,根本配不上她。使个法子,不娶她。 一路上无数个念头,在赵瑗心里跳来跳去。 他站在院子外面,隔着栅栏朝里望了半天,没看见想看到又不想看到的人。 天色渐晚,要回去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没有缘份吧。回去想办法,把婚事拒了,她过她的日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一转身,却看到了她。 她端着一个盛满衣服的木盆,脚步轻盈地款款而来。 晚霞染红的天空,是她的背景;影影绰绰的房屋和树木是她的背景;唧唧啾啾的鸟鸣是她的背景…… 她自如诗如画里的美景里,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眉梢带着笑。 嘴角带着笑。 赵瑗觉得,她一定是因为他才笑的,已经过去五天了。被选中普安世子妃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这里来了。 在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和她成亲。 拒婚多麻烦,圣上赐婚呢,若是不娶圣上肯定会不高兴的。 在这个天底下,圣上是最不能忤逆的人。 就这样了,省事。 过几个月,再想办法,找个理由把她送走。 只要不跟她睡觉,也不影响她另嫁。嫁过世子呢,说不定以后是天子。天子曾经娶过的人,谁敢嫌弃她,谁敢嫌弃直接拉出午门砍了。 说不定和离之后,她若是另嫁人,甚至会嫁得更好。 这对她也是好事。 赵瑗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同她成亲的念头。 从最初的第一眼,到最后真的成了亲。赵瑗一直觉得,是他的坚信,主导了这一切。 由此可见,坚信的力量是强大的。 往事如烟尘滚滚,在赵瑗的脑海里滚过,这让他更加不能确定,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翻了个身,决定不去看门口的方向。 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只要坚信,那个念头就一定会实现。 不行,万一呢? 万一有事呢? 赵瑗又急忙翻过身,盯向了门口。 …… 微风吹来,西湖湖面上水波粼粼,画舫在湖面上缓缓滑过。 唐哲问:“方才王爷说,世子妃是慕容姑娘的姐姐,世子妃去过同里镇吗?听说那是个特别的地方,被誉为国中之国。” “去过两次。”郭思谨笑道:“唐先生这话,在坐的人听听无妨,万不可再说出去了。国中之国可是大逆不道之事,万一传了出去,是会给慕容家惹祸的。” 唐哲急忙说:“唐某失礼了。”又向旁边的秦太师揖了个手,恳求道:“太师就当没听到此话,就当唐某什么都没有说。” 还未等秦太师接话,郭思谨呵呵笑道:“太师听了无妨的。” “哦?这我就放心了。”唐哲笑道:“只是唐某有些不明白,太师可是赵皇帝面前的第一人,为什么不怕他听到呢?” 郭思谨在秦太师和完颜滚的注视下,缓缓地说:“太师是大智之人,心思非同常人可比,不会因为某些人故意散播的消息,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去治罪,或是添油加醋向上禀报。” 秦太师略带了些激动的情绪接话:“多谢世子妃的夸赞。” 郭思谨晗首道:“这不是夸赞,是论述事实。” 完颜滚看看这个人,又看看另一个人。 唐哲看了一眼秦太师,呵呵笑道:“据唐某所知,谈太师色变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把他称为奸相,世子妃却认为太师是个好人。究竟谁对谁错呢?” 郭思谨坦然道:“这个问题没有对错之分,要看在哪个位置去看待了。就比如在我国很多人眼里,金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侵占了我们的土地,毁坏了我们的家园,让无数个家庭妻离子散。“ 她看到完颜滚渐渐变了脸色,急忙又说:“可在你们眼里,金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不但能够保家卫国,还可以开疆扩土。这是同样的道理。“ 唐哲晗首笑道:“听起来是这样。“ 郭思谨又接话:“在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是坏人。对我们好的人,我们就把他当作朋友,反之则是敌人。“ 她笑望着完颜滚说:“五王爷没来这里之前,想必对他国之人也是报有敌意,当您面对具体的某一个人,您就会觉得,他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也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完颜滚嘿嘿笑着点头。 “我家世子近两日身体微痒,昨日完颜郡主说是听闻你们来了,吓出病了。“ 郭思谨展颜笑道:”你们来了说明两国在友好相处,世子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是怕五王爷跟他比试不成?五王爷找人对决,也是找武功高强的单挑,哪里会把一个书生放在眼里。“ 完颜滚嘿嘿笑道:“普安世子不是普通的书生,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说,笔杆子可以杀人于无形。“ 郭思谨给她面前的三位男人各自加了茶后说:“那就是另说了。反正,你们在这里期间,我家世子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的,害怕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唐哲微笑道:“世子妃何出此言呢?“ 郭思谨浅笑盈盈: “使团领队的是五王爷,没有五王爷的话,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五王爷既光明磊落,又是聪慧之人,即使想打我家世子的主意,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完颜滚收敛了笑意,看着郭思谨说:“说来听听。“ “五王爷和世子没有个人恩怨,有的是背后国家之间的仇怨,想要一较高下,在战场上见嘛,这才是英雄所为。“ 郭思谨呵呵笑道:”假如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世子出了事,不论是何人所为,肯定会把责任推向使团。必竟你们是外人。 使团来访是大事,是要记入史册的,若真是有不幸的事生,五王爷将会落得千古骂名。人活一世,不就是想有个好名声吗?“ 说完这些,未等其他人接话,郭思谨又说:“这是深宅妇人的浅见,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五王爷和先生莫要介意,太师也莫要责怪甥女。“ 秦太师面色平静地浅笑了一下,未作答话。 唐哲呵呵笑道:“有几分道理。既然提到了两位世子。一直在唐某心里徘徊的一个问题,想问太师。”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太师,接话道:“先生,请问。老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位世子的品貌才干都是千里挑一,又自小养在宫里学习治国之策,是皇位的备选人。既是备选,就有一个选上,一个落选。太师更中意谁呢?” 唐哲说这番话,虽然带着一贯温润的笑,郭思谨却感觉到了尖锐的冷意。她不安地望着秦太师,害怕他回答,又想听他的答案。 秦太师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话道:“先生对我们这里,了解甚多,又同是汉人,容易相互理解。”他顿了一下,反问道:“先生觉得谁更合适呢?” 唐哲笑答:“唐某就是不知,才请教太师的。” 秦太师又转头望向完颜滚,笑问:“将军呢?您觉得哪位世子更合适?” “恩平世子赵渠。”完颜滚嘿嘿一笑说:“让我选,我当然选对我大金国有利的人继承大位。” 唐哲把话接了过来:“王爷这话若是传出去,大位必定是普安世子的。他们怎么会选对我们有利的人,当皇帝呢?” 完颜滚又是嘿嘿一笑:“这话传不出去。你不说我不说,太师不会说。世子妃说,别人不信。”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唐哲又呵呵笑了,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几口,然后又望向了秦太师,语调仍是平稳无波:“太师还没给答案呢?”又看向郭思谨,笑意更深,接着说:“要不世子妃先回这个问题?” 郭思谨立即接话:“当然是选恩平世子赵渠。” 在座的三个男人,没料到她这么直接的给了答案了,齐齐望向了她。 ------题外话------ 世子妃是极聪慧之人。应该离开渣世子,让渣世子后悔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1章:世子的盼望。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当然是选恩平世子。” 郭思谨温温婉婉地说:“哪位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百事缠身?哪个女人不想独占她深爱的男人?” 她略带羞涩的低了头,声音比方才略低了些:“我是女人,我的心思亦是如此,希望夫君能日日陪着自己。” “看来世子妃对普安世子是一往情深呢。”唐哲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探究似的问道: “普安世子究竟哪里好,让世子妃宁愿舍弃母仪天下之位,也想和他独自厮守。” 郭思谨没有丝毫考虑的接话道:“不知道他哪里好。有时候也会生他的气,但气过之后,还是觉得他很好,什么地方都好。” 说到这里,她瞄了一眼秦太师后,又说: “我家世子只要想做,什么事都会做的很好,若真是天降大任于他,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若上天随了我的愿,那他一定会是个好夫君。” 话落之后,一时间静悄悄的,能听到远处水鸟清脆的鸣叫。 一个优秀的美貌女子,掷地有声的当众赞赏她的夫君,这让在座的人有些动容。 尤其是完颜滚,在心里骂那个汉人小白脸,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钟爱。他嘿嘿笑道: “这是问太师的问题,怎么在我们之间绕来绕去。下面由太师表个态,不能含糊,要明确的给出个答案。” “我当然是说选普安世子。”秦太师不慌不忙地说:“因为普安世子妃在这里,我说选恩平世子,不是把普安世子给明着得罪了吗?” 完颜滚哈哈大笑道:“滑头。若是普安世子没在呢?” “凡事没有假如。”秦太师笑道:“假如出来的答案,也没有意义。” 此时此刻,赵瑗在想假如的问题。 假如那个死女人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会怎么样。 首先要把这个多事的管事,一脚踢出城外,让大沙河冲走,这辈子不再见他。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不准他进杭州城。 这是他堂舅,给了他十年照顾的亲人,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他身上的人,比养爹娘亲爹娘都要亲的人。 若是换了别人,让他直接撞到门前的石狮子上去死,让所有的人都看看,踩到主子头上多管闲事的下场。 真是反了天了,敢在他喝的茶水里动手脚。 而且胆敢不给他解药。 这个人真是脑子出了问题,谁的命不是命?难道世子的命就比世子妃的金贵? 有事的时候,应该是男人出头,让个女人出去算什么事?女人就是搂着睡觉,生孩子的。 这点问题都搞不明白,真是脑袋不正常。不正常的人,不适合当管家。 那死女人一根头没少的回来,也不让他呆府里了。对世子就这个样子了,那岂会把世子妃放在眼里? 不把世子妃放在眼里,那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对了,昨日还在叙叙叨叨什么专情的话。肯定是看那个死女人不顺眼,才会如此的。 这样的人,指定是不能再呆在府里了。自己一恢复正常,别的先不说,让他交钥匙走人。 想到钥匙的问题,赵瑗想起来了,钥匙已经交给那个死女人了吧,早上不是给他交待过了嘛。 最好没交,就找这个由头,让他走。 赵瑗越想越气,又急又气,他深呼吸了几下,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否则没等那死女人全须全尾的回来,自己这边已经神经错乱疯掉了。 要想点开心的事。对对,高兴的事,让心情恢复正常。 反正现在急也没用,不会因为自己的着急,门就自动开了。 什么事最开心呢? 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第一喜,跟自己没关系,他没有故知。 第三喜,跟自己更没关系,他根本就不用科考。 那就只剩下第二喜了,洞房花烛夜。 腊月十二,宜嫁娶、沐浴、普渡;忌破土、安床、开仓。 赵瑗一早就穿了上新郎倌的大红礼服,礼服上的四爪吉龙是宫里最好的绣娘绣的,栩栩如生,他很满意。 于是心情颇好的走到铜镜前,准备看看英俊潇洒的自己。 赵瑗看了半天镜子,镜中那个穿着笨拙红衣,木着个脸的人,越看样子越傻。他转身问正在帮他整理着衣服的李贵:“可以不穿礼服吗?” “就这一日功夫,世子忍耐一下。” “紫色呢?跟红色差不多的。” “圣上、太后、皇后以及文武百官都会参加世子的婚礼,穿普通衣服不是让人笑话吗?不是明显的在召告大家,世子不中意圣上选的世子妃吗? 让圣上的颜面何在?世子还是忍耐一下,也就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把新娘子送入喜房,世子就可以把礼服换了。” 赵瑗松了口气说:“好。把她送进去,我就去换衣服。” “挑了盖头,喝了同心酒,世子才能换礼服。” “先换衣服,后挑盖头,不行吗?”赵瑗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想让她看到,我穿礼服这个傻样子。” “世子妃有没有看到您穿礼服的样子,您都是她的夫君。”李贵温和笑道:“难不成世子以为不让她看到您穿礼服,她就不会把您当成同她拜堂的新郎倌了?” 赵瑗回头盯着李贵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李内官,你有被人误会过的时候吗?” “没有。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讲清楚,怎么会误会呢?” “为什么你总认为,我不想成亲?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李贵慌忙回答道:“世子放心,您的行为举止都很得体,不知内情的人,不知道您的心情。” “什么内情?什么心情?” “世子不满这门亲事,不愿意成亲。” “李内官为什么这样猜测我的心思?” “奴才跟了世子十二年,这么明显的事,哪里还用猜测。” 赵瑗索性转过身,正对着李贵问:“你为什么这样想?依据呢?” “圣上、太后和皇后更喜欢那位世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宫里的安全,在那位世子亲生父亲手里; 朝里的言论,在那位世子亲生娘舅家手里。世子本来可以通过娶亲,来强大自己的势力,可圣上赐婚的却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所以,世子的心情,奴才理解。” 赵瑗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李内官,这类的事,此后不许再议论,也不要再去瞎想乱琢磨。我考虑了一下,你还是回永和宫吧,现在就过去,把那里的门看好,成亲以后,我还会经常去。别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李贵感动得热泪盈眶,熬了十二年,终于成了世子的心腹,得到了重用。 赵瑗身着大红喜服,站在普安王府的门前,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来贺喜的宾客。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思索,若是有一天,他继了大统,一定要把皇室的婚礼规矩给改改,改成和民间的一样。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去新娘子家里迎接,然后一路把她领进府里。 这才是成亲应有的样子。 他又想了,若是把这个规矩给改了,皇室子弟肯定都对他感激涕零,夸他体贴仁德。 冬日的阳光明亮,温度却很冷淡。 赵瑗愉快的心情,随着越来越冷的寒冷,一点一点的流失。 为了不显得那么臃肿,清晨他穿好礼服,又脱了。那时候李贵已经回了永和宫,他对身边侍候的人说,今天肯定忙,来回跑腾的,穿这么厚肯定是热。 于是在下人诧异的目光中,脱了里面的棉衣,才又小心地把礼服穿上。 没了棉衣的阻挡,冷风穿过礼服,轻松的路过内衣,一阵一阵的扑在肌肤上,赵瑗直想打哆嗦。 婚礼应该订在春天了,春暖花开的多好,新娘子还可以偷偷的从马车里探出头,看看路两边的野花。这样,就不会觉得路太漫长,太寂寞无聊。 尤其是春天暖和,不会冷。 也不知道迎亲的队伍走到哪里了,她冷不冷? 有没有穿棉衣? 还有,她那件粉红的小棉袄是否随着嫁妆带来了? 唉,带也没有用啊,肯定在柜子里。 就在这时,张伯走过来低声说:“世子脸色实在太难看,铁青铁青的,哪里有一点成亲的喜气,多笑笑。”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又说:“笑不是很容易吗?把嘴角往两边扯扯。” 脸冻僵硬了,赵瑗费力的扯了扯嘴角后,不安地问:“这么冷的天,新娘子会不会因为太冷,觉得成亲不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 张伯说:“就是天下下冰雹,把轿子砸扁了,自己走到杭州来,她也是喜悦的。” 赵瑗搓了搓脸,满是期待地问:“为什么?” ------题外话------ 下一章是世子的洞房花烛。明天更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2章:世子新婚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搓了搓脸,满是期待地问:“为什么?” “因为要娶她的人是普安世子赵瑗。” 赵瑗稍想了一会儿,忐忑地说:“看景不如听景,也许她看到我本人,就会失望了。” “失望什么?” “我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张伯呵呵笑着,小声说:“世子是不是在幻想着,那姑娘会主动提出和离呢?凡事往最好处想是对的,但这个想法是错的,世子在她眼里就是丑八怪,她也不会想着和离。” 张伯本意是夸赞赵瑗,即使抛开他出众的长相,别的方面也是极优秀的。 赵瑗听了,却十分的不悦。 但他常年积累下来的,不形于色的本领,让他高兴或是不高兴,都很少有人能看出来。赵瑗看起来十分平静地问: “她看上的是我的地位?不是我这个人?‘貌若潘安,才比子建。’赵氏朝廷的‘佳郎’抵不过一个世子的称号?” “世子,那是胡尚书的轿子。您在这里迎吧,我进去招呼了。” 张伯话未全落下,便抬脚跨入了府门,留下了赵瑗独自在冷风中凌乱。 难道答案是肯定的吗?所以张伯才给他留面子避而不答。 简直就是肯定的。 这番谈话导致了赵瑗心里不舒服了几天,后来出外差办别的事,一忙碌,才把这事给淡忘了。 太史局推算的吉时是巳时三刻。巳时一刻的时候,赵瑗回院子里,用热水洗了脸。太早的话,又冻僵硬了;太晚那更不行,新娘子下了马车,新郎没在门口候着,像什么话。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赵瑗远远地看到披红挂彩的迎亲队伍过来,他步态潇洒而又缓慢地下了几个台阶,站在了路边。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子跑到他旁边,喜气洋洋地问:“普安世子,你的新娘子长的好看吗?” “你说呢?” “肯定很丑。” “嗯?” 小男孩指了远处围观的另一个小男孩大笑道:“他说,俊汉没好妻,丑汉取花枝。”又仰了小脸望着赵瑗说:“新郞倌这么好看,新娘子肯定是丑。” 赵瑗快速地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轻咳了一声,弯下腰低声说:“不丑。” 小男孩不相信似的仰头望着赵瑗,仿佛在说,你骗人,新娘子还没下车呢,你还没看见她呢。 赵瑗低了低身,俯在他耳边说:“我见过她,好看的很。” 赵瑗对郭思谨的印象,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第一次是:明亮。 第二次是:明媚。 第三次是:明艳。 铺天盖地的红色,填满了揽月阁。她一身大红嫁服,头顶大红的盖头,静静地坐在大红床缦,大红床单的床沿。 在那一瞬间,赵瑗仿佛看到那个明亮的姑娘,被鲜艳到放肆的红色,给淹没了。他手持象征“称心如意”的秤杆,挑开了压在她头顶的红盖头,便看到了一张明艳的笑脸。 那是怎样的一种笑啊。 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眼睛,好像有万千的星光落在了里面,璀璨得刺痛了他的眼。 读破万卷书的赵瑗,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或是句子来描述此时郭思谨的笑脸。 比春日的阳光,还要灿******最美的花儿,还要美丽; 比秋日的月亮,还要明净。 赵瑗稍怔了一下,把手里的秤杆递给旁边下人,然后转身拿了桌子上备的酒杯,递给了她一只。 看着她犹犹豫豫地接了,他举着手里的酒杯说:“同心酒。” “叮”清脆的碰杯声,悦耳动听。 赵瑗一口饮了,又把目光望向她。 郭思谨更犹豫了,半天后,低声说道:“我,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我怕醉了。” 旁边的喜娘立马接话:“新娘子从清早到现在,粒米未进呢。” 这个时辰,夜幕已经降临好大一会了,普通人一日三餐都已经用过了。 行的是什么破规矩。 赵瑗把手里的空杯子搁在了桌面上,轻声说:“我还有事,出去一下。” 他想的是,若是他在旁边,姑娘一定放不开,不好意思大口吃东西。一天没吃东西了,多饿啊。 夜幕下的星光暗淡,一轮朦胧新月挂在广阔的天空中,显得孤零零的。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赵瑗踏着清冷的月色又回到了揽月阁。 新娘子仍是穿戴整齐地端正地坐在床沿。 他往桌子上瞄了一眼,两只酒杯并肩靠在一起,都盛着酒,满满当当。 女子十有**,都不喜欢喝酒,又涩又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喝也罢。已经进了屋里,就是他说了算。 他径直走到郭思谨面前,站在那里稍停了一会儿,坐在了她旁边。 既使不跟她有夫妻之实,在新婚之夜,也要在这张床上睡一晚。否则真就是白担了,这个新郎的名头。 新郎在新娘子的注视下,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洞房花烛夜,什么都不做,再什么都不说,那太不正常了。 装醉吧,这样就不用说话了。 迷迷糊糊中,赵瑗感觉到有人脱了他的鞋子,接着把他的腿抬到了床上,接着他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再接着这人悉悉索索的解着他的扣子。 他捉着了那双手。 柔软的小手是冰凉的,赵瑗忍不住睁开了眼。 小手的主人似是没料到,醉得倒头就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她惊了一下。然后抿了一下嘴角,对他柔柔一笑。 “夫” 在她的话脱口之前,赵瑗又闭上了眼,同时松开了手。 半天后,他听到了低微细小的声音:“夫君,你要不要喝水。” 这句话与其说是对他说的,不如说是她对自己说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赵瑗闭着眼,支着耳边听身边的响动,估计都听不到。 接下来半天,没有响动。在他猜测她是不是睡着了时,她又开始解他衣服的扣子。 赵瑗只得又捉住了她的手。 小手仍是凉的,触感却很细腻。 他想起第二次见她时,她端着一盆子衣服,那个方向有一条河,应该是去河里洗衣服了。 郭俭好歹也是个县丞,请两三个粗使的丫环还是请得起的,怎么能让姑娘去干粗活?关于这个问题,赵瑗在回杭州的路上,想过几次。 这只小手经常干活呢。不过,以后就不用干了,王府里的丫头们很多,不要说洗衣服,手绢都不用洗。 赵瑗感觉不到手心里的凉意时,才松开了手。 深冬腊月的夜晚,冷风扑着窗棂,室内虽然生了炭火,却仍是寒气四溢。 这个傻姑娘,大冷的天,不赶快盖上被子睡觉,老想脱我衣服干什么。 赵瑗松开手后,往一边滚了滚给她腾开了位置。 如他想的那样,新娘子又开始悉悉索索,这是在脱她自己的衣服。 接下来生的事,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没有拉了床里面的被子自己去睡,而是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挨着他躺下了。 赵瑗十分后悔,当时应该脱了鞋子,好好地躺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新婚之夜里,两个人并排斜睡在婚床上。 唉,还是走吧。 反正早晚都是要离开的,洞房花烛夜,在睡这一下,也算是没遗憾了。 赵瑗掀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了眼,四处看了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身边的新娘子身上。 她的眼睛紧闭着,又密又长的眼睫毛,像两把美丽的小扇子镶嵌在白净的小脸上。 鼻尖有一点微微的翘。 赵瑗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可爱的小鼻子,让她的整张脸带着天生的喜气。 秦奸相说的很对,万里不挑一。 只是这么可爱的人儿,为什么要跟那个奸人有关系呢?哪怕是出身普通的农家,也比跟秦奸相有关系的好啊。 没有强势的岳家又如何,顶多前面的路,他走得更加艰难一点罢了。人不可太贪心,有得到就有失去。 大红的蜡烛,烈烈地燃烧着,大概是疼了,泪水流了一身,又流在了灯台上。 赵瑗仿佛觉得,流在了自己的心里,把心烧灼得滋滋啦啦的疼。 他站在蜡烛前看了一会儿,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揽月阁。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又去了,接着夏天来了。 一日一日的过到了现在。 赵瑗躺在书房的床上,他有点想不起来,新婚次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只记得入宫的情景,那日她穿了件大红的锦缎棉袄,头挽成了结椎式,少了几分初见时的娇俏,多了份蕴藉持重,温文尔雅。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夜之间,由一个伶俐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妇人。 那日他穿了一件深紫色滚金边的锦锻长袍,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特意交待了负责衣物的林嫂,不要用惯用的黑丝边,要金线迁边。 金边会显得更加的华贵亮丽。 当时林嫂问:“以后的衣服都要用金线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就这一件。” 让她看一眼,自己是很好看的就行了,每件衣服都用金线,那得多少银子花。 从府门前碰面开始,赵瑗就感觉到她不时的在看他,这令他很不自在。入宫的马车里,他们相对而坐。他听到了她的第二句话,也就在那个时候,赵瑗确定了她第一句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第二句话是:“你昨晚休息的好吗?” 她用的称呼是“你”,而不是“夫君”。 赵瑗没给她答案,而是探究似的朝她望去。 他看到了她的不安,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像两只展翅的蝴蝶。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3章:世子妃救韩如意。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画舫缓行在碧绿色的湖面,渐渐朝着岸边靠拢。 郭思谨环视了一下,她面前的三个男人后,笑道:“我们一起回城里用晚饭吧,我跟沁园春的李老板是朋友,我带你们去,能喝到他们那里最好的酒。” 她把目光落在了完颜滚脸上,“最好酒的是老板的私藏,不外卖。老板很有风骨,就是天王老子去了,也不卖。”她又呵呵一笑:“朋友去了,却可以免费畅开了喝。” 郭思谨想的是,如果他们答应下来,就邀请他们坐自己的马车,理由是可以继续聊天。 大家在一起,护卫就集中在了一起。 虽然她看到护卫模样的人,只有三四个,但肯定不至这些。没有几百号人,几十人肯定是有的,而且肯定都是高手。真是有刺客窜出来,围也能把他们围在中间,外围的人将无懈可击。 还未等完颜滚开口,唐哲先说话了:“饮酒不在于好坏,而在于环境以及对饮的人,世子妃的好意,唐某心领了。 岸边有一家西湖酒肆,上船时就和王爷说好的,晚上去那里。世子妃是留在船上,还是返回你原先的船?” 这是明显的逐客话。 郭思谨笑道:“我同你们一起下船,在你们说的地方用过饭了回城里。” 秦太师低声问:“世子妃不是要看影子戏吗?碧水酒楼里的影子戏最好,我让人带世子妃过去?” 完颜滚此时内心里想骂人,汉人就是事多,不爽利。喝酒时,旁边有个漂亮小娘子陪着,不是更好吗? 这两个酸文人,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想把她撵走。这是他未来的姐姐呢,借此机会,多联络联络感情。从这里一走,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上。 完颜滚虽然外表看起来精糙没心眼,其实是个聪明人。不聪明也做不到大将军的位置上啊,在无数次的战斗中能活下来,靠的可不仅仅是武力。 他嘿嘿一笑说:“一起嘛,喝了酒我们一起回城。叫上雪儿姑娘,人多热闹有意思。” 这时候王昭雪在画舫一层。完颜滚执意不让她弹曲后,说是有姑娘家在,聊天放不开让她下去了。 郭思谨来后,秦太师说她的茶艺好,让她上来布茶。完颜滚说,怎能让千金大小姐做这粗活。 秦太师说,在家里经常都是她泡茶,她喜欢做这个。完颜滚说,我们大男人在这里胡乱说话,一个姑娘坐在这里多无趣啊,还是让她歇息一会儿的好。 秦太师也只好做罢。 现在又提到让王昭雪也作陪,秦太师左右掂量了一下,应了 先一步上岸的韩如意和慕容白二人,头上各戴着一顶灰褐色大笠帽。 慕容白低声说:“我们这样的装扮太显眼了哇,太阳都快要落了,谁还戴帽子哇?” 韩如意也低声说:“一看你就是不经常闯江湖的,经验稀少。不戴帽子,难道用黑布蒙脸啊?那更显眼了。明摆着就是图谋不规,我们这样只能算是神经。” 慕容白说:“不戴帽子呢?” 韩如意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戴帽子,就看到我们的脸了,跑了和尚跑了不庙,在这里抓不住我们,会去家里抓。” 慕容白叹的气,才叹一半。韩如意立马说:“不许说后悔,是英雄好汉,既然决定的事,前面就是有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 慕容白小声说:“没有后悔,我就是饿了。” 韩如意搂着他的肩膀,俯在他的耳边说:“先忍忍,等杀完人,姐带你回沁园春大吃一顿。” 慕容白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既然上了贼船,就要做一名合格的贼。 这话是他亲爹对他说过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原话是: 不管你选择做什么,都要尽全力去把它做好。 做厨子,你要把饭菜做的好吃; 做杀手,你要干净利落的完成雇主给的任务; 做学问,你要读万卷书; 做农民,你要把庄稼种好; 做屠夫,你要把刀磨利 没等他亲爹说完,慕容白接话道: 做别人夫君,就要对媳妇好,你对你媳妇好过吗?都是我娘照顾你; 做别人爹爹,就要对儿子好,你对你儿子 他的话也没说完,他亲爹拿了手里正吃的李子掷向了他。 像以往那样,他没能躲过去,吃了半拉子的李子击在了他的额头上。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亲爹的出手有点重,令他的额头先是红,后来鼓起了个包。 慕容白终于大怒了,忍无可忍了,于是离家出走了。 他虽然极讨厌他亲爹,他觉得亲爹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慕容白拉了拉韩如意的衣襟说:“我有不戴帽子也能隐藏的好办法。” 御书房里,皇帝问宋羿:“如果你是刺客,你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 宋羿没有片刻思考地说;“傍晚。” “为什么?” “动手的时候,能看清目标,收手的时候,在夜色的掩护下容易撤退。” “你会把谁当做首要目标?” “秦太师。” “为什么?” “他陷害了一个英雄,而且容易得手。”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呈,看了宋羿一会儿,淡笑道:“你去恩平世子那里借他的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西湖。无论生什么事,首要任务是保护太师。” 宋羿没有片刻迟疑地应到:“臣听命。” 皇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等等。”然后又问:“你为什么愿意保护他?” “官家旨意。” 宋羿骑着汗血宝马奔跑在去西湖的路上,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那么人想当官,还想当大官。 官大可以拥有的东西更多,就比如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的速度很快,到达西湖边上,圆圆的大太阳离山顶还有一点距离。 宋羿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乞丐打扮的少年,灰扑扑的衣服又脏又破,个子高的少年,长乱蓬蓬的;另一个子稍低的少年是短。 相隔八丈远,宋羿就看出来了,是韩如意和慕容白。 在他琢磨,这两个孩子在搞什么鬼把戏时,他看到距离他们二人不远的画舫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是郭思谨,后面是并排而行的完颜滚与王昭雪。 慕容白看到先出来的郭思谨,一把拖住了准备冲上去的韩如意。他怕韩如意突然改换目标了。 身体肤,受之父母。当今天下,无论男女皆蓄。短头的人,十分的少见,不要说是短成慕容白那样只有两三寸长的人了。 郭思谨看到路边立着叫短叫花子,就多看了两眼,第二眼就看到了一双略带惊慌的大眼睛。她又看向了旁边的人,看身量应该是小豹子韩如意。 不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干坏事的,忍着一身脏臭改装,肯定是大坏事。目标肯定不是自己,若是自己,机会多的是,犯不着把地点选在这里,慕容白也不会参与。 郭思谨为后面的人让了道,站在了韩如意和慕容白的方向,并用眼稍的余光,去注意他们。 韩如意低头去咬慕容白拖着他的手,机会太难得了,他们距离秦恶人只有两三丈的距离,而且附近没有官兵模样的人。 逃跑路线又特别好。韩如意的计划是从秦恶人身边快速经过时,用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捅他的左胸心脏位置,然后弃刀飞速的跳进湖里。 她的水性极好,只要入了湖,如水滴入了大海,别人便找不到她了。 最差的结果,是捅不死他。但也搞能他个重伤。 慕容白吃疼松了手。 韩如意将要窜出去时,郭思谨指着她,对完颜滚急喊道:“快帮我抓住这两个泼皮孩子。” 宋羿准备先看了周围的环境,再上前问他们,就这片刻的功夫,听到了这一声喊。 他看到的是完颜滚一手抓了一个人的后领子。慕容白个子低,直接被他提起来了。 在他们不远处,秦太师和唐哲低头交谈着刚刚下船,他霎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韩如意可是不止一次的行刺过秦太师。 宋羿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在他思考怎么替他们开脱时,看到郭思谨抄着手,呵呵笑道:“两个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叫高手了吧。你们两个也就能欺负欺负没有武功的我。” 完颜滚扭着脸问:“世子妃认识?” 韩如意恶狠狠地盯着郭思谨,荆小白在空中乱踢腾。 “安国公家的大小姐和慕容小王爷,他们两个在跟我打赌呢,赌三天之内能否伤到过我,若是伤不到,以后看见我就绕道走,不许再跟我添麻烦。“ 慕容白一听这话,一边踢腾,一边大喊道:“姐姐快让他放我下,弟弟认输,以后再不敢了。” ------题外话------ 前面很多人骂渣世子的同时,说女主太弱。 从弱到强有一个过程,需要时机。 一个普通出身的女主,她能怎么强? 还有很多说让她离开渣世子的,我也想让她离开,让渣世子后悔死。 一个能隐忍的人,才是真正的强大。和离哪有那么容易啊,为了自己心里爽,不顾身边人的死活?这叫不负责任。 女主后期给郭家带去了满门的荣耀。若是当时和离了,会是什么样?郭俭的县丞都当不了了,叔叔伯伯们都要为此受连累。 放在现代也一样。男人都差不多的,不会天生的就会对你好。好女人是一所学校,把男人调教好,这才是本领。 人生多坚难啊!能忍的时候,还是忍忍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4章:那日那晚。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室内已经显得昏暗了。 赵瑗开始期盼着短时间内,门不要开。 这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他已经放弃了,在郭思谨回来之前,张伯会给他解药的可能。不给他解药,那就没必要去看那张该打的大饼脸。 时光蹒跚,行走的极为缓慢,赵瑗觉得应该回想一下那件特别的事,而不是想过去那些平常的日子。 四月二十一日,晴,微风。 宜:祭祀、开光、订盟; 忌:动土,迁徒。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日都很特别。 白天他从外地赶回来,交给皇帝了一份奏呈,首页用端正的行文小楷写着:收中原策论。 皇帝翻开首页看到那五个字,便没再往下看,合上后,随手丢在了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大哥,这不是你眼下里该考虑的事。时局一时一变,一天一变,三年就可能令一个人改头换面,这个十年计划没有任何意义。 你若是最近无事,去平江府一趟吧,经界法在那里推广困难,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赵瑗出皇宫后,独自策马出了城。 这份奏呈是他用了将近一年空闲时间,走访各路将领,查看往年战事文档,整理出来的。一共二十一页,从兵将,财政收入等方面分析了,十年左右出兵北方的可行性。 自己的思想和心血成果,不被肯定,不被重视,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失落。 他准备让自己任性一回,然后就把这件事忘了,老老实实地去搞《经界法》。 汗血宝马的速度很快,他跑到了秀州城门口,又折回来,入杭州城的时候,将近子时了。 赵瑗很喜欢普安王府,它与宫内最大的不同是,普安王府是他的,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只要他捎信回去说,晚上回去。不论多晚,门口总是不至一个人在等他。 那个顶着他世子妃名号的女子,那晚穿了身翠绿色的长裙,看到他,提了裙子就跨出了门槛,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灿烂地笑道:“世子辛苦了。” 他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沐浴的热水已经备下,刚让秋葵通知人往浴房里送了,世子千万不要用凉水,还没到顶热的时候,夜里还有些寒气。” 说着这些话,便到了门口。 赵瑗用袖子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扭头对立在门内的张伯说:“到我书房里来,有些事要跟你交待,明日我要去外地,可能要呆个几日。” 张伯说:“我晚一会儿过去?” “现在吧。” “世子明日要去哪里?”小女子走在他的右侧,歪头仰着脸望着他问。 他目视着前方,言语平淡:“有事吗?” 她开心地呵呵笑着:“没事。现在是一天热一天。若是时间久,让林婶给你备两身单衣。” 赵瑗扭回头对着张伯说:“你走快两步,我有点事问你。”然后,又对右边的小女子说:“天色不早了,世子妃早些休息。” 她仿佛觉察不到赵瑗态度冷淡似的,依旧笑的很开心:“我把世子送到书房门口就回去,午后休息了,我现在还不困。” 书房是距离大门口最远的院子,平常的速度大约需要一刻钟。 这一日,赵瑗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想法错的,做法也是错的。什么都是错的。特别的不想面对她,就接话说:“我跟张伯有些事要谈,世子妃早些去休息吧。” “好。”她笑意盈盈地冲她摆了个手:“世子,晚安。” 赵瑗和张伯一起进了书房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闲话。最后,实在找不到话说了,赵瑗说:“夏天来了,府里添些布料吧,每人做两套衣服,夏天单裙子也不贵。” 张伯诧异地问:“男的也做裙子吗?” 赵瑗揉了揉眉心说:“太累了,脑袋有些浑。府里男人们,若是有媳妇的,给他们的媳妇添两身裙子,没媳妇的,给他们自己添一套单衫。” 张伯问:“是不是不太公平呢?” 赵瑗皱着眉额说:“有什么不公平的?哪个单身汉觉得不公平,赶快娶媳妇。家宅安宁,才有心思好好干活。别的没事了,你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我去冲一下澡也睡。” 浴桶里的水温正好,赵瑗问侍候的人:“水抬进来多长时间了?” “将近三刻钟了。” “怎么还这么热?”这是赵瑗一直纳闷的问题,他每次来冲澡,水都是温热正好。 “世子妃吩咐让把水烧热一点,说您可能不一定及时过来。” “我要是过来的早呢?” “那就添凉水。” 是哦,凉了一下子加不热,热了可以加凉水。多简单的道理,居然没想到。 走出浴房,赵瑗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顺便路过了一下揽月阁,里面亮着灯。这么晚了不睡,在干什么?什么事不能白天做,非要晚上闲熬油呢? 虽然浑身又累又困,回到书房里,却不想往里面那张床上躺。赵瑗刚拿了一本桌前坐下,就听到叩门声。 会是谁? 她吗? 因为不是张伯,张伯敲门不会这样轻。 “世子,我有点事跟你说。”优美圆润的声音响在门外。 赵瑗深吸了口气,半天后回答道:“今日累了,改日再说。” “有点急。” 赵瑗把手里的书本放下,把头埋在臂弯里,趴在了书桌上,猜想她深夜里找他会是什么事。 来跟他谈心的吗?会同他谈什么?谈晚上睡觉的问题?要求他去揽月阁睡? 赵瑗不想面对这个问题,这是他晚上经常不回府的主要原因。每次回来都是在深夜里,他想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下了。 可每次快到府门前时,总是忍不住地想,她有没有在等他。 每次看到她,先是开心一下,接着就是烦燥和担心,担心顶着他世子妃名号的小女子,两句话打不掉,执意要随他去书房,然后坐下来不走,要跟他谈心。 有什么好谈的。 她的目的肯定是让他以后宿在揽月阁,这是不可能的。 那谈话的结果就僵了。 她再也不会对着她笑了,说不定会吵闹。 他将必须直面这个问题。 解决的办法就是,遵照成亲前所想好的那样,让她走。 所以,不能给她机会找他谈心。 ------题外话------ 预告:渣世子在明天的更新里,心态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是想着既然跟她同房了,就把她留下来吧; 二是生气,生他世子妃的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哈哈,大家明天要看仔细哦,错过一句话,可能就不知道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6章:知道我是谁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深夜寂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瑗抬头一看,外面的灯光熄了。 他吁了口气,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仰着白净的小脸温婉地笑道:“打扰世子了。” 赵瑗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开口:“进来。”然后,松开了撑在门框上的手臂,转身进了屋。 郭思谨在他身后说:“昨日梁夫人送了名贴过来,邀我后日去云林寺赏花。来问问世子,我去合适吗?若不合适,我找个理由推掉。” 这就是她说的急事?整日的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向他请示。身为一个世子妃,这点主意都拿不了? 赵瑗曾经想过,会不会到某一日,她连自己要不要吃饭的问题,都会跑来问他。 正常来讲世子妃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要管家的。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似的,事事都来问他。 成了亲就是大人了,要学着遇事自己决定。 像以往的回答那样,赵瑗说了两个字:“随你。”然后转过身望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赵瑗没给她让坐,自己也没有坐。 郭思谨笑着望了他一会儿,抬起胳膊,两只小手张了张,轻快地说:“世子一脸倦意,是不是累了?我手艺很好,要不要给你按捏一下?” 虽然她在极力掩饰,阅人无数的赵瑗,还是看出来她有些紧张。甚至,在她轻快的话语里,听到了微微的颤抖。 原来她也跟他一样的紧张,这让赵瑗放松了一些,用清淡的声调说:“不用。还有别的事吗?” 郭思谨向前走了两步,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了,望着他,眨眨眼,低声轻语道:“想你了,想到又要几日见不到你,就想来看看你。”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说着软绵的情话,难免令人浮想联翩,想像着接下来可能会生的事。 赵瑗定了定神,心道,把她看成一件摆设好了。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月下看影;灯下则适合看美人。 坐在他面前的他的世子妃,面色温润如玉,白日里看起来略有些冷冽的眼神,不知是灯光晕染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羞涩的神态,显得妩媚而神秘。 赵瑗有些微微的窒息,吃力地说:“你要坐多久?今日累了,想早些休息。” 郭思谨看了一眼面前摆的茶具,仰脸对着他浅笑道:“晚上吃的东西太咸了,让我在世子这里喝杯水。喝了水,我就走。” 她说着拿了暖壶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放在了她对面的位席上。 “初夏易燥,世子多喝水。” 赵瑗站着没动,淡淡地说:“我不渴。” 她像是不知道这是对她的拒绝,仍然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世子,帮我燃灯好吗?里面没油了。”说着朝门口瞟了一眼,“风灯在门外。” 自她进门,就急盼着她走。真准备走了,赵瑗却有点失落。在门外等半晚上,就为了说想他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不太情愿地抬脚朝外走。 等拿了风灯回来,赵瑗在心里笑了,就知道不是那么好打的。瞧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一定是做了坏事。 他用眼稍扫了一下她面前的茶盏,有些明白了。 若是她再提出来让他喝水,就说明她在水里动了手脚。 会是什么? 泄药?毒药? 即使是毒药,也不会致命,顶多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她还不会傻到,想要把他毒死。 风灯放在茶几上,赵瑗说:“帮我把书桌上的宣纸拿一张来。”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赵瑗把两杯水的位置调换了。 灯里加了油,又引着。 郭思谨笑盈盈地说:“我回去了,祝世子好梦。” 真要走了?还是以为他会挽留她? 也许她不是要谈心的,就是想他了,想来看看他。 方才可能是他多想了。 赵瑗有些懊恼,怎么能这样猜测她呢? 瞧她那一脸毫无心机单纯的样子,哪里会想到在茶水里做手脚。 想到这里,赵瑗开心起来,也冲她笑了一下。 郭思谨咬了一下嘴唇,对着他说:“世子以后多笑笑。”说完,伸手去提风灯。 赵瑗又笑了一下,缓缓地说:“不再坐一会儿吗?回去又睡不着。”说话的时候,把她手里的灯杆,接了过来,“不急,喝完茶再走。” 此时,赵瑗万分期盼着,她在水里真的放了东西。若是这样,等她难受的时候,趁机抱抱她,自然而然。成亲这么久,还没抱过她呢。 是抱着她去找府里的医官呢?还是把她抱到里面的床上,他去把医官叫过来? 在赵瑗思考这个问题时,郭思谨咬唇望了他一会儿,端了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另一只杯子的边沿,一饮而尽后,笑道:“终于和世子对饮一杯,很开心。” 赵瑗在她热切的注视下,笑着端起另一只杯子,也一饮而尽。 灯光辉辉。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再喝一杯水。”说着,她就去拿水壶。 捧着暖壶的双手,有些微颤。端茶杯时,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喝的又太猛,水流顺着嘴角滚下,滑落在她的脖颈里。 赵瑗看着水珠滚落,看着她放下杯子,又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像只美丽的夜蛾。 铺天盖地的悔意,刹那间袭来,就为了想抱抱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不知道掺了什么东西的茶水吗?赵瑗收敛了的笑意,急问道:“刚你在杯子里放了什么?” 郭思谨用手背拭了一下脖颈里的水渍,又用手背贴了贴脸蛋,接着揉了揉眼。哭笑不得地说:“椿药。” 椿药两个字像是烟花在空中炸开,带着烟雾的暧昧在四周漫延。 赵瑗抚额,把脸扭在了一边。 是椿药! 这是想和他…… 良久后,赵瑗放下手,望着热烈望着他的世子妃,颤声问:“解药在哪里?” 郭思谨嘟着红润的小嘴说:“你!” 赵瑗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狠狠地说:“解药。” 她摇了摇头,然后开始解扣子。解到第二颗的时候,歪头对着赵瑗讪讪一笑:“太热了,要热冒烟了。” 眼看着外衣就要被她脱下身,赵瑗向前两步,捉住了她的手,再次问道:“解药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而是挽上了他的脖子,扑进他怀里,踮着脚在他的脖颈处乱拱乱蹭。 平日里看着温柔乖巧的人儿,竟敢做如此大胆的事。 赵瑗闭了闭眼,双手抬起又放下。他喘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郭思谨,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慢慢仰起头,迷离的眼睛眨了眨,手臂用力勾下挽着的脖颈,小嘴巴就贴了上来。 白玉兰的香甜,熏得赵瑗有点头脑晕。他费力地抬起手臂,准备把她推开,双手按上柔软纤细的腰肢时,却搂住了她。 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让府里的人知道他的世子妃中了椿药? 还是在他的房里。 这个死女人。 当赵瑗喘着气瘫倒在床上,刚想要睡去时,身边的人又搂上了他的脖子。 “知道我是谁吗?”赵瑗双手撑着她极力想凑过来的身体,望着她迷离的眼睛问。 昏黄的灯光下,蝶羽般的睫毛忽闪了两下,等了半天,等到的不是她说出的答案,而是小脑袋轻晃了两下。 “不知道我是谁吗?” 这次没让赵瑗等,郭思谨没有一点迟疑地摇了摇头,伴随着红润的嘴唇轻启,软绵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就想着又搂又抱? 难道换了谁,她都会这样子? 那他算什么?做了一个女人的解药?被人利用的工具? 赵瑗坐起身,双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她算了,再也不用为她烦心,天天躲着她,有家不能回了。 手下的她水眸迷离地望着他,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渴望。 赵瑗把脸别向了一边,看在你做了这么久我娘子的份上,让你再活一个晚上。明日早上就掐死你,早晚得死到我手里。放在脖子上的双手,变成了拥抱。 ------题外话------ 接第一章,次日清早: 小谨谨:“我错了。” 丧世子心里一喜,原来昨晚是故意说不知道气我的啊,现在知道错了。于是急问:“说说哪里错了?” 小谨谨:“不该跟你下药。” 丧世子在心里骂,不是这个错,重新说。 小谨谨:以后不敢了。 丧世子在心里哼了一声,不怕你不知道。再来一次,你就知道是谁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7章:你这个惹事精。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西湖酒肆里,唐哲望着慕容白,缓声问:“你是荆春秋的儿子?” 慕容白坦然地回答:“曾经是,现在不是了哇。”然后反问道:“你是汉人吗?” 唐哲回答了与他同样的话:“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他以为会在慕容白脸上看到近些年,他最常见的鄙视表情。 慕容白冲他友好地笑了一下,安慰道:“那一定是汉人让你伤心了哇,你不用难过,天下很大,哪里都是可以是家。谁对你好,你就跟谁哇。” 唐哲哈哈笑了两声,对他旁边的完颜滚说:“这小鬼,有点意思。” 慕容白趁机问:“待会儿,我如意姐姐出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我回城还有急事要办哇。” “又没人栓住你俩的脚,怎么不能走?” 完颜滚摁住了将要站起身的慕容白:“既然出来,就别急着回去,等喝了酒,我送你。” 慕容白挣着身子说:“我不会喝酒。” “那就喝茶。”这是小花姑娘的正经弟弟,也要交往一下,在他面前讨个好印象。完颜滚热情地说:“男子汉要慢慢学着喝酒,今日先少喝一点。” 这时候韩如意正在后院的浴房里冲洗。郭思谨站在她身边说:“待会儿出去,就带着慕容白回城。自己寻死,别拖着别人。” 韩如意要气炸了,好好的机会被这个老女人破坏掉。她没应话,一瓢一瓢的水,往自己头上冲。唉,真是脏死了,这次下的本钱真够大的,还扑了个空。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冲不到他身边,就被人逮住了。这还算是好的下场。” 郭思谨抄手望着恶狠狠地瞪着她的韩如意说: “还有一种可能,是你的手脚比我想像中的麻利,把他刺伤,或是刺死了。伤了还好,顶多是你没命,安国公因教养不利,名号被褫夺。若是死了,你全家都跟着陪葬吧。这种愚蠢的事,也就你能想得出来……” 机会难得,郭思谨决定好好教训她一番。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呢,韩如意不顾**的头,扑过来把郭思谨向前推了几步,摁在了墙上,咬牙切齿地说: “我死之前,先把你杀死。” 郭思谨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知道害怕了?不敢听我把话说完了?” 韩如意松了手,呼吸急促地说:“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郭思谨拍了一下,被她抓湿的前襟,轻轻缓缓地说: “先不说四处都有暗藏的护卫,就那个金人就让你跑不掉。你不要小看了他,不要说你爹你娘,现在整个杭州都找不出一个稳赢他的人。” 郭思谨又冷笑了声,接着说:“知道吗?你要刺杀的那个人,比你全家人的命加起来都值钱。” 看着韩如意又要抬胳膊,郭思谨急声说:“先别动手,听我说完。” “你知道为什么朝中那么多人恨着他,皇帝还一直让他当丞相吗?”郭思谨也没指望她能回答,继续说道: “因为议和之策是他主导的,撤换丞相就意味是我们这边不走议和之路了,准备起兵。北方正找不到理由动战争呢。你父亲是抗金的领袖,你当着金人的面刺杀,这是挑衅,这等于举着双手把理由给别人奉上了。 看你们这准备充足的样子,是提前就得了消息他们要来这里。这消息是哪儿来的?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死你一个就结案了? 朝廷为了向金国证实绝无起兵之意,死一个你不足以表明态度。不要说一个没了兵权的安国公,就是大英雄又如何?在国家利益面前,所有的人都要让道。 五年前你九岁,大家都以为你是闹着玩,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你今年都十四了,十四岁是可以嫁人的年龄。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先不说别的。” 郭思谨呵呵笑道:“居然想着杀死我。世子妃品阶等于是宫中的妃位,是一品命妇,你爹才是从一品。” 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都说将门无犬子,你家怎么出你这么个惹事精。赶快擦了头,领着慕容白回去,别在这里添乱子了。” 说完,郭思谨扭头拉开房门快步出去了。她要是晚一步,韩如意估计又扑上去了。 韩如意何曾受过这窝囊气啊,她想冲出房门,把郭思谨的嘴撕烂。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韩如意虽然刁蛮,但并不傻,这番话如一把把小尖刀一样的刺在了她的心里。她不禁有些后怕,双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 安国公和梁夫人一向把她当成小孩子,朝政的事从未向她提过。她知道的也就是两个世子,争夺皇位,如果是她瑗哥哥能当上皇帝就好了。 为此,虽然赵瑗那个弱鸡似的小白脸,不是她中意的情郎。她也愿意为了大家都如愿都开心,而委屈一下自己。 没料到会差点闯出滔天大祸啊。 郭思谨心情颇好的走回到前店,正看到宋羿和秦太师从外面进来。 “韩如意呢?”宋羿的问话惹得几个人朝他看,这话搭得也太随便了些。 “她还在洗头,一会儿就过来。宋大人有事吗?”郭思谨试探道:“没事的话,送他们回去?“ “我找的人这会儿没在,待会儿还要过去看一下。让他们坐你的车,跟你一起回去吧,天快黑了,一会儿路不好走。” 慕容白站起了身:“我们自己走哇,我们有马,在湖北岸栓着。” 郭思谨走过去,把他拉开了一点,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那让他们自己回去,来都能来,回去还能找不路?赶快让他们走,这些泼皮孩子,看见他们就头疼。” 酒肆被包了场子,原来的客人打了个干净。 大厅中央摆圆形的大桌子。 当前桌子边坐了唐哲、完颜滚、秦太师、王昭雪和郭思谨。 完颜滚感觉方才现的事里面有古怪,但太师、世子妃和皇帝身边的人都在,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话,就只顾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这里的酒味道很淡,对于他这样经常喝烈酒的人来讲,跟喝水没什么两样。他现在只期盼着,要走的人都赶快走,然后好好喝几杯。 就在这时候,外面骚动声起,接着听到兵戈相撞的声音。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78章: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夕阳铺满了落风湖,宫七侧躺在榕树下的苇席上,看风吹芦花飘飘荡荡。在这个冷冷清清的地方,他突然听到了马蹄声。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去。 一位锦衣青年打马冲到了他身边,又一下子把马勒着了。 此时,宫七心里冒出了四个字:骑术了得。 除了这四个字,再没别的感受,因为他觉得,骑马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十五年来,他没有离开过同里镇半步,不要说是朋友,就是认识的人,也都在同里镇。 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李慕。 李慕是他的朋友。虽然李慕极少对他讲外面的事,但据他的判断,绝对不是一个酒楼的老板那么简单。对了,上次回来,李慕说他不是老板,赚的钱落不到他的口袋。 听到这不寻常的话,宫七也没问究竟。 谁没个秘密呢? 别人愿意说就听听,不主动说,那就当不知。 朋友也一样。 这些个念头也就在刹那之间晃过,与此同时,锦衣青年跳马急步走到了他身边,急声问:“宫老板吗?” 宫七躺着没动,一只手臂支着脑袋咧嘴笑了片刻后,缓声问:“你说我是不是很英俊?是不是同里镇最俊的美男子?”他看着有点傻呆的锦衣青年继续说,“如果是,那我就是宫七。” 没错,是要找的人。出前,他问李慕,他不认识宫七,万一搞错人了怎么办? 因为,李慕交待他,一定要亲手把封交到宫七手里。 李慕这样告诉他:很俊的嘴贱小白脸。 锦衣青年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了上去,沉声说:“杭州沁园春李慕的急件。”话刚落,宫七就跳了起来,从他手里扯走信打开看。 宫七看东西很快,扫了一眼,就看清了内容。他问来人:“你什么时候出的?” “昨日清晨,本来半下午就该到的,路上出了些岔子。” 宫七没问岔子是什么岔,他这个人懒,做事喜欢直奔主题,跟主题无关的,他才懒得理会。 “我怎么去呢?我不会骑马。” “三十里外,备的有马车,这段路我带你。” “好,我跟我岳祖父说一声就随你走,你在慕容大院门前的桥头等我,最长一刻钟。” 宫七在风满楼二楼的包厢里找到的慕容长青,他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我要去杭州了,马上就走。” 慕容长青望着坐在他对面,嘻皮笑脸的宫七问:“怎么说走就走。” “你了解我的,想做的事,就要立马做;不想做的事,打死我,我也懒得动。” “你要改一下装吗?” “不改。” “不怕有人认出你?” 宫七嘻笑道:“李慕跟你大儿子长的很像,当年连你都怀疑他是你孙子,事实证明,他跟你家没半点关系。 长的像不代表什么,还有你那义孙女跟李慕的眉眼之间,冷清的样子多像啊,她既是跟李慕像,是不是跟你大儿子也有几分像?难不成她是你亲孙女?。” 慕容叶青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若不是知道,我儿媳妇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我还真是怀疑她是我亲孙女。” 慕容叶青的表情似是在回忆,“她眉前之间像我儿子,侧脸又有点跟我儿媳妇有点相似,尤其是爱笑的样子,总让我想起那丫头。” 宫七笑嘻嘻地说:“你应该查一下嘛,说不定就是你亲孙女。你说过的,凡事没有绝对。” 慕容叶青肯定地说:“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理由呢?” “按她的年龄推算,她娘怀的时候,前五个月,那丫头在战场上,后五个月,在追杀别人的路上。 她的生辰是六月初九,宗望死的时间对外公布的是六月二十一,这个时间只会是推后的时间,很可能在这个日期之前,就死了。宗望当时可是金国第一高手,一个大肚子孕妇能杀死他?” 宫七难得的没有笑,他严肃地说:“也可能她告诉你的生辰日期是假的呢?就是她的养父母随便定的日子。郭思谨,慕容谨,名字都带谨字。长的像,名字也像。” 年龄再往前推不可能,再往后推两年,更不可能,那两年他们一直在到处奔波。她不可能是十六岁以下。不说她了。”慕容叶青搓着手里的黑色棋子说:“你的身份怎么说?” “望月宫宫主宫紫龙的私生子。”宫七说出这话,立马又说:“不许反对,不想再改名字了,改来改去的,别人不知道我是谁,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慕容叶青嗤笑了一声说:“宫紫龙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败坏他的名声,你不怕他知道了,拿着棍子撵着打你。” 宫七嘿嘿一笑说:“正想呢,这辈子还没挨过打,不知道挨打的滋味。” “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可能再不回来了,也可能十天半月的就回。你什么时候去杭州?” 慕容叶青把棋子扔进了盒子里,缓声说:“我不去。把家财搭进去了,不能再把我自己也搭进去。说去寻个差事,逗逗他们而已,看能把我安排在哪里。” 宫七急着走,不想多追问这个问题。他问:“一直呆在同里吗?这里除了几处宅子,也没什么了。” “你都走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慕容叶青伸了个懒腰说:“我要去浪迹江湖,做一名真正侠客,若是遇到宫紫龙,和他比试一场,看究竟谁更厉害。”然后哈哈一笑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年轻时候梦想的生活,就是做一名四海为家的浪子。” 宫七嘻嘻笑道:“早说嘛,看来是我拖累你了。”说着站起了身,挥了一下手说,“我走了,不用送,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无期。” ------题外话------ 下一章接丧世子。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0章:心酸的回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猛地睁开了眼,室内更暗了。 方才他睡着了,在醒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过了很久,因为在半睡半醒之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从天色判断,最多过了半刻钟。 那不能叫做梦,应该叫做回忆,因为是真实生过的。 但也不能叫做回忆,在梦里,他看到了曾经忽略掉的东西,那是原来记忆中没有的。 也可能有,是他忘了。 那日是元夕夜。皇帝召了几个重要臣子入宫一起用餐守岁。 郭思谨穿了一身深紫色的云锦宫装,头上插了枝凤凰图案的金钗。在入宫的车撵里,夕阳照在她的头上,一道亮光闪到了他的眼。 他看着金钗皱了皱眉,郭思谨急忙摸着那枝金钗说:“不好看吗?不好看我回去换。” 已经走到半路里了,为了一枝钗,就要折回去?他问:“没了它,头会散开吗?” 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收起来吧。”赵瑗又解释道:“凤凰不能随便用。” 民间普通人家的姑娘可以用凤凰。 但在宫里就不同了,那是一个品阶森严的地方,凤凰只有后宫之主和皇帝的女儿能用。 郭思谨微低着头,慢慢的把钗取下来,然后小心地用手帕包了,放在了袖袋里。等做完了这一切,她抿了一下嘴角,垂目道: “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我原想着在元夕夜里戴着守岁,不知道今日要入宫。刚不久前才接了消息,催的急,只换了身衣服,没来得及重新梳妆。” 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不知道宫里不能戴凤凰。” 她这些话前半部分像是为自己的失误争辩,后面像是她自己意识到是在争辩,于是索性承认了事实。 赵瑗给她的通知,确实有些晚。他以为张伯是知道的,因为往年的元夕夜,皇帝也是叫人一起吃团圆饭,一起守岁。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万一张伯不知道是需要叫着她一起呢? 想到这里,他决定亲自回去一趟,若是差其他人去办,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入宫的人里面,他们的年龄最小,其他人都是丞相、太傅、大将军以及众国公这些年龄大他们一半还多的人。 他自己经常在宫里行走,什么时候出现,引起不了注意。她就不同了,去的晚,虽不会有谁说什么,但终归给别人印象不好。 赵瑗对门口的府卫说:“去告诉世子妃一声,今晚要入宫,让她麻利一点,我在院子里等她。” 大约有两刻钟左右,她就出来了。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她最多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准备。赵瑗当时很满意,他还以为要等上半天。已经打算亲自去揽月阁催了。 此时看着她一副做了错事,手足无措的样子。赵瑗不禁有些自责,这不是她的错,是自己一时失误造成的。于是他轻声问:“宫里的规矩你懂吗?” 郭思谨抬眼看了一会儿赵瑗后,低声说:“懂一些,成亲前宫里的嬷嬷去教过。”话刚落,又接着说:“世子有特意交待的吗?” “没有。” 可能是赵瑗回答的这两个字,听上去有些冰冷,郭思谨又垂目看着自己放在膝盖的两只小手。 其实赵瑗想交待几句的,比如要向圣上、太后、皇后和两个贵妃说些祝福的话。看她这拘谨的样子,交待的多,只会增加她的压力。索性也闭口不言。 在赵瑗以为,入宫前她不会再说话时,郭思谨理了一下耳边的方才因为拿钗掉下来的一缕头,然后仰起脸,望着他浅笑道:“我们要到天亮才回吗?” “过了子时,就能回了。” 她的笑意更深了,话里带了份喜悦:“世子出宫时,别忘了叫上我。” 赵瑗心里有点想笑,怎么可能把她忘了?既使成亲十八天以来,只见过她八次,但他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是成了亲的人。带着世子妃入宫,走时把她忘宫里,这种事怎么会生。 他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她这是让他回王府里呢。 赵瑗左右看了一会儿她光洁的小脸蛋,又看了一会儿微翘的鼻尖和一湾秋水似的眼睛。 看着挺聪明一个人,咋是个傻姑娘,元夕夜怎么可能不回府?一早还要给府里的下人们赏钱呢。 “你有心愿吗?“ 赵瑗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谁没有心愿呢?他这样一问,就好像是想帮她实现愿望一样。 万一她提出想跟他生个孩子呢?虽然他没有经验,这件事还是懂的,只有男女同房,才会有孩子。 哪个女人不想要孩子,有了孩子就在府里站稳了脚,既使想着送她走,也要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是孩子的娘嘛。 赵瑗不敢看她的眼睛了,把脸别到了窗外,又觉得不妥。我一个大男子,还怕一个小女子的小小要求不成? 他心虚的望着面前坐的小女子,他娶进府的世子妃。郭思谨在他不安的注视下,抿着嘴角,微笑着轻摇了一下头。 “没有吗?“赵瑗有点失望,一个人怎么能安于现状到如此?没一点追求,没一点上进心。 他看着她认真的说:“我有愿望。“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希望能早日收复北方,希望能国泰民安,希望能五谷丰登,希望……“ 后面的话,赵瑗没出来,他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希望家宅安宁,子孙成群。 接下来,二人无话,直到在宫门前递了牌子时,郭思谨低声问:“世子备礼物了吗?“接下来声音更小了:”我不知道要入宫,没有准备。“ “下午的时候已经送到各宫里了。“赵瑗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有些不解,难道是期待他也送她礼物?于是问道:“你有想的东西吗?“ 郭思谨又抿嘴笑了,这次眼睛里都有了笑意:“府里什么都有,暂时没什么想要的,等有了想要的东西,再告诉世子。“ 接着又说:“各宫里都送的什么礼物,世子知道吗?知道的话,告诉我一声。她们万一提起来,我好应话。“ 赵瑗望着她眨了眨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想着告诉她一声呢?难道在心里,从来都没把她当做普安王府的女主人,自己的世子妃? 在他思量这个问题时,郭思谨又笑道:“是不是世子也不知道?我看府里的事,都是由张伯打理的,往谁家送礼也是由张伯备的。“ 这是为他不想回答,帮他找理由呢。赵瑗觉得眼前这个人儿的思想古怪,怎么什么事都先替别人着想。 赵瑗对郭思谨说出了各宫都送的什么礼物之后,又说:“你想到要什么了,就告诉我。” 当时他想着,只要是他能办得到的,不是很过份的要求,都会答应她。 并且期盼着,她早些告诉他。 赵瑗经常送人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物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有的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送了些什么。 还好有张伯这个贴心的管家,什么都帮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否则,但送礼这一个事,就把他烦死了。 他从来没有过盼着送人礼物的心情,这种给予的感觉,令他感到十分的愉快。 赵瑗以为要期盼很久,没料到他的话刚落,郭思谨殷切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等过了节,世子能陪我去一趟德清吗?” 又急忙解释道:“我老家在汴梁,我们那里习俗,过了年节,出嫁的闺女要回家看看爹娘。” 赵瑗看出来她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提到汴梁这个地方,她觉得不妥,所以不安。还是因为她提出的要求,怕他不答应,令她不安。 他没有犹豫地应到:“好。”接着便在她湖水一样幽深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笑意。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1章:元夕夜。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躺在床上回忆到这里,不禁心酸涌来,他没有陪她回去。理由说的很牵强,说是年节期间,怕杭州城里出乱子,所以走不开。 赵瑗当时以为郭思谨会不高兴,会强逼着他跟她一起回去,必竟是答应过的事。那他也只有陪她去了。 她依旧温温婉婉的笑着:“那我自己回去了,让张伯一早给我派车,晚上就能赶回来。世子有别的交待吗?” 赵瑗不自在地说:“府里也没什么事,你在家里多住几天也行。” 郭思谨没有答话,只是冲他笑道:“我去准备要带的东西。” 次日赵瑗想到这件事,十分后悔,他应该表示关心,问问都带了些什么,有没有想带的,而府里没有的,那就着人去街上买。 转念又安慰自己,不关心是对的。这样她就知道所嫁非人。离府的时候,也没什么可留恋,可伤心的。 这个念头升起片刻后,赵瑗开始烦燥,而且是越来越烦燥。 在她眼里,自己是个混蛋,不值得珍惜的人呢。那,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住在德清不回来了? 这样一想,烦燥里又添了份担心。烦燥加担心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令他坐立不安。 赵瑗去问张伯:“世子妃走的时候,说什么时候回了吗?” “她说当天回。” “天马上黑透了,怎么还没回呢?” “世子是在盼着她回呢?还是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了?” 赵瑗反问道:“你说呢?” 张伯不确定地说:“我看世子的样子,是在盼着她早些回来。” “我不是盼她回,我是怕她路上出事,黑灯瞎火的,多在德清住几日不行吗?非要当天回来。真是个不省心的。” “跟了十来个护卫,穿着官府的衣服,马车上还有王府的徽记,哪个全家不要命的敢动?”说了这些,张伯又说:“可能是跟的人多,德清那边不好安排食宿问题,所以赶着当天回。 赵瑗没理会后面的话,而是问:“万一呢?万一出事,我的颜面何在?” 张伯呵呵笑道:“万一有事,我把我的脑袋押上,世子尽管放一万个心。今晚街上有花灯,世子不去与民同乐吗?” 赵瑗想到这里,觉得想远了,正在回忆宫宴的事呢。 宫宴是在紫辰殿举办的。用饭时,男女分开坐。整个用饭过程,赵瑗朝着太后那桌张望了几次。 隔着一个个攒动的人头,总能一眼就看到那个叫做郭思谨的,顶着他世子妃名号的女子。 她落落大方,笑颜如花,一会儿对着太后说话,一会对着皇后说话,一会对着两位贵妃说话。 那是赵瑗第一次觉得她有些陌生,这些日的相处,让他忘记了成亲前看到她的样子。 在他的印象中,顶着他世子妃名号的女子,是低眉顺眼的,天生一副温婉的、讨好的、笨笨的笑脸。 原来只是在他眼前是那样子啊。 这一刻,赵瑗心里愉快极了,像是现了一个对自己极为有利的小秘密一样。 赵渠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襟,低问:“大哥,西北角有什么?你一直往那里看?还这么开心,是在看嫂嫂的吗?” 赵瑗收敛了笑意,对着赵渠小声说:“我在看她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去敬酒。” “不是先要给爹爹敬酒的吗?” 赵瑗眨了眨两下眼说:“给爹爹敬过酒,就要去给太婆敬酒了。” 赵渠冲他嘿嘿笑。 赵瑗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 “最多再有两刻钟就能结束,守岁时你就可以跟嫂嫂坐一起了。” 赵瑗回忆到这里,心“嘭嘭”跳了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是他当时忽略掉,又在梦里清晰地记起来的。 宫宴撤掉以后,紫辰殿两边摆起了长型的桌几,桌几上摆满了各色的果品点心。 大家陆陆续续的又落了坐,赵瑗左看右看,仍看不到他寻的人。直到身着五彩衣的宫女入场翩翩起舞了,郭思谨才匆匆赶来,在他的身旁边坐下。 在宫里乱跑什么,既是去茅厕,去十趟也早回来了,他有些不悦地问:“干什么去了?” 郭思谨端了面前杯子里的水一口喝了,接着便大声咳起来,声音有些大,不但临座有人朝这里张望,惹得跳舞的宫女的步子都乱了。 待好不容易止着了咳声,她拿着帕子沾了一下嘴角,低声讪讪地说:“我不知道是酒,还以为是茶。”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常用的帕子丢了,找帕子了。” “一个帕子而已,丢了再做嘛。在外面胡乱跑,万一冲撞到别人怎么办?” 赵瑗本意是担心她的,入宫的这些命妇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次宫宴,都会有人惹出些是非来。 前面那些话,说出去后,赵瑗觉得口气硬了些。于是温和地问:“找到了吗?” “没有。” “别找了。” 他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过了,结果中途郭思谨告诉他,要去一趟更衣室。 更衣室是文雅的说法,就是去茅厕。 赵瑗当时也没多想,结果等了半天,仍不见他回来,这个不省心的,又跑哪里去了。 就她那个软软弱弱的样子,跟谁起了冲突,都会是她吃亏,于是便出去寻她。 赵瑗看到她,火气就上来了。他万分担心着的人,正低着头,稳稳当当坐在去茅厕路上的花廊里呢。 郭思谨看到她,欣喜地站起身说:“世子,有件事想请教你。”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2章:世子的执着。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仰着头,望着赵瑗低声说:“我的东西掉了,刚向一个宫女打听出来了,是被李尚书的夫人捡了去,我怎么开口向她讨回来,又不伤和气呢?” “帕子吗?不要说是个棉帕子,就是金帕子也不要了。”赵瑗一头的火气,他要是不出来寻她,她还去问人找帕子呢?他低沉的话语,冲冲的: “你有没有脑子?竟然还想着去要。不管怎么开口,都把她得罪了。是吏部尚书的夫人,不是德清的街坊邻居,以后不来往就不来往了。你知道我跟一个官员处好关系,需要花多大的精力吗?” 郭思谨愣愣地望了他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说:“那不要了。” 方才一番严厉的说词,让赵瑗自己也愣了,他有多少年没对人过火了? 记不清了。 即使他派出的事,别人把它做得错误的离谱,他也能忍着内心的火气,跟人心平和气地指导。 更甚的是,他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想同人处好关系这样的事,他常常做,但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对张伯也没说过。 赵瑗暗自吁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人,带着无限失落的可怜样儿,破天荒地牵了她的手,“进去了。” 小手是记忆中的冰凉。 寒冬腊月为了一个帕子,在外面坐半天,真是个傻子。 接下来,直到出宫,郭思谨都没再单独出去。出宫的马车里,看着她略有些失神的样子,赵瑗认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严厉,把她吓着。 于是讨好似的问她:“想去城楼上玩吗?在那里能看到各处燃的烟火。” 她像是没听清他说的话。对着他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又密又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撩得赵瑗心里一阵激流掠过。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能对她心软,关系处的太好,以后怎么提出和离?赵瑗又说:“若是想看,上元节我带你来。今日太晚了。” 郭思谨咬着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对着他徐徐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赵瑗把头别向了窗外。 这是骗她的。 城楼看烟火的话,说出去就后悔了。 只要不是说当下就去,以后的事,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塞搪过去了,或者是装着忘了当晚不回去,这事也能过。 赵瑗回忆到这里,暗骂了自己几句。然后去琢磨帕子的问题,帕子肯定是拖词,当时她明明拿着帕子沾了嘴角。就是一个金帕子,她也不可能这么稀罕。 之所以,赵瑗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因为以他这段时间对郭思谨的了解,她不是任性的人,更不是不懂事的人。 肯定那个东西比较重要,极为舍不得。 是什么呢? 赵瑗很容易就想到了答案:金钗。 对,是入宫时戴的金钗。 说是她娘留给她的,想要在元夕夜里戴戴。 此后,再没见她戴过呢。 一定是。 如果不是自己让她取下,就不会丢失。 就是戴着又如何?顶多是被皇后看到了不高兴,但也不会明着说什么,大不了以后进宫时不戴就是了。 明明丢的是金钗,怕他内疚,却推说是帕子。 赵瑗想到这里,用手臂支着床,费力地坐起了身。 他想立马下床,拉开门出去,然后去尚书府上问那个爱贪便宜的老女人,是不是捡了我家的金钗? 敢不承认?去找人证,把当天值班的宫女一个一个拉出来问问。 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尚书而已,得罪了又如何? 若是老实交出来,就罢了。若是抵死不承认,那就等着下狱吧,哪个官员是清白的?想找麻烦还不容易。 媳妇德行不好,夫君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德行不好的人,做官也是早晚会害人。 总之,只要不把金钗交出来,这事就没完。 在赵瑗想的一头火气时,门外传来啪嗒一声响。他的脑袋随着开门声,“嗡”一下更热了。 是有消息了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张伯推门进来,他先是在外间燃了灯,端着灯走向里面,对着床上说话:“世子。” 床上没人! 再一看,赵瑗坐在地上,身子软嗒嗒地靠着床,斜眼望着他。 “世子您怎么在地上?” “这还用问吗?”赵瑗恼怒地问:“西湖那边怎么样了?” “最新过来的消息是,宋大人过去了,慕容小王爷和韩如意也在。”张伯没有如实说,后面还有。 后面的消息比较惊人,大批的人围了西湖酒肆,粗略估计有两三百人乱杀乱打混战在一起。 张伯派了五个人传消息,给他们交待的是,有不寻常的事,就回来一个人说一下情况。 从西湖到普安王府,快马要两刻钟。 这就意味着,此时此刻,西湖那边已经厮杀了两刻钟了。 酒肆的窗户紧闭,由于燃了几十盏风灯,室内亮堂得如同白昼。室里的人除了唐哲和王昭雪仍坐着悠闲地喝茶之外,其他全都站着。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外面的厮杀声丝毫没有减弱,完颜滚说:“我出去看看。” 一直站在他左手边的郭思谨,又一次双手抱着了他的胳膊,颤着声音说:“王爷留步,这里您最厉害,您出去了,谁来保护我们?” 完颜滚看着一脸惊慌的郭思谨,略皱了一下眉头,不大情愿地说:“我出去,他们就进不来。” “万一呢?”郭思谨环视了一围后,不顾韩如意鄙视目光,仰着脸向完颜滚哀求道:“这里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除了您,没一个武功好的。” 此时室内除了四五名躲在角落里,瑟瑟抖的店伙计外,还有站在完颜滚右边,神色凝重的秦太师、站在门口,一脸平静的宋羿、与韩如意并排站在一起的慕容白,坐着喝茶的唐哲和王昭雪,以及站在唐哲身后的五名金人护卫。 完颜滚拧着额头没接话,郭思谨探出身,望向他另一边的秦太师:“太师,我们怎么办?外面还能撑多久?” “他们刚动手,就有人把消息传到了城里,最多再有一刻钟,大批整装待命的城防军就会赶过来。听声音再撑一刻钟是没问题的。” 郭思谨“哦”了一声,同时松开了完颜滚的胳膊,并拉着慕容白,硬扯到他面前说:“王爷,这是我弟弟,交给您照顾了。” 然后又对慕容白急声说:“不要乱跑,一步不许离开王爷,王爷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便在众人探寻的目光中,奔向上了二楼。 ------题外话------ 猜:丧世子把金钗讨回来了吗?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3章:世子妃的决断。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夜幕已经降临,朦胧的光影里,勉强能看清四五步远的地方。 西湖酒肆不远处,普安王府的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 马车旁边站着段子青等五名府卫,还有拉扯着荆无名胳膊的秋葵。 “他们应该再等等,等他们散开了再动手,这样强攻,人都要死完了。”秋葵急得直跺脚,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仰脸望着荆无名说:“你快想想办法。”又扭脸对后面的五个人说:“你们也想想办法。” 段子青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说:“荆师傅,你不是有个朋友在里面吗?去告诉他,让他带人撤出来。这样子下去,一会儿万一再增兵,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他们中间最厉害的还没露头,这两百多人是打头阵送死的,他们以为一涌而上能冲进屋内,没料到护卫的身手这么好,三对一也没攻进去。” 荆无名难得一下子说这么长的话,秋葵没顾得上惊讶这个,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送死啊?怎么能这样死?” 段子青听到还有厉害的人,立刻慌了,急声说:“世子妃是让我们来保护里面的人,我们是不是现在进去?” “再等等。” “等什么?” “等完颜滚出来。” “什么?” “完颜滚出来,这边最厉害的人才会出现。等他们两个打起来,别的人就停手了。” “为什么?” “看高手过招。” 段子青更急了:“你那是江湖人思想,别的我不知道,就说羽林卫,亲人朋友死在一边了,都不会去管,保护主子是第一位的。真到那时候,这帮人一停手,就被人当作高梁秆子等着被砍吧。” 荆无名望身段子青,小眼睛眨巴了两下后,迟疑地说:“现在你说怎么办?” “去找你朋友,让他们撤,来日方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告诉他们以后再寻机会嘛” 就在这时,酒肆二楼的窗户开了。一个女子背光站在窗口,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全都停手,我是普安世子妃,待会儿我喊一二三,到三,全部停手。听我说几句话,再考虑要不要继续打。” 女子的高呼声在纷乱中显得十分微弱。 秋葵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认出人了,惊呼了一声:“是世子妃。”然后推了一把荆无名,又对旁边的段子青说:“你们快过去,别让人伤着她了。” 荆无名扭着头问:“你呢?” “不用管我,我坐在车里不动,不乱跑。” 空气中血气弥漫,兵刃相撞之声,没有丝毫的迟疑。 “嘭”的一声,一只大花瓶自二楼窗口掷了下来。随着这一声响,昏暗的夜色里,飘荡了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 “刺客们听着,城内派出的增兵马上就到,一刻钟内你们连屋子都进不了。屋内屋外还有没出动的高手,这些高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与你们交手的。到最后,你们死的死,没死的一个也跑不掉。“ 郭思谨吹了一声竹哨,继续高声说: 你们是来刺杀的,不是和护卫打架的,护卫跟你们一样也是有家,有父母兄弟。也许就在昨天,他们还在城头上执勤,在街上巡逻,甚至曾上过战场。你们手里的刀能砍得下去吗?” 郭思谨喘了口气,声音提高了一些:“护卫兄弟们,你们面前的,不是敌人,是一腔热血,想为国为民,舍身取义的义士。他们的心同你们一样是鲜红的,只是方法错了。我们手里的刀是保家卫国的,不是砍同胞们的。我喊一二三,到三全部停手。有什么要求,可以派人进来谈。” 兵刃的相撞声,好似比方才弱了。 “现在注意,一、二、三” 神奇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厮杀在一起的人,就真的停了手。 夜幕里瞬间清静了许多,映衬得空气中的血气更加的浓重。 护卫是有职责在身,迫不得以;进攻的人,是觉得此次得手无望,想退出去,待时机卷土重来。只要对方停手,自己也愿意停手。 秋葵松了口气,伸在外面的脑袋往马车里面缩了缩。就在这是,有人喊:“让唐汉奸出来。” 接着又有人喊:“让秦恶人出来。” 这两种喊声此起彼伏,呼声震天,各种打扮的护卫,直挠头,与其这样吵闹,还不如继续打呢。他们是不可能出去的,早晚还是要打。 “让完颜滚出来单挑。”杂乱的呼喊声里,这一声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听到的人,都自动闭上了嘴,四处寻找声音出的地方。 浑厚清亮的声音,像是一位沉稳的中年人,又像是一位意气风的少年。他的声音好似响在你的耳边,你却不知道声音自哪里,你觉得就在你身边,又觉得很遥远。 屋内的完颜滚也听到了,他毫不犹豫的向前走,慕容白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急声说:“世子妃让你保护我的,你要去哪里?” 机灵的慕容白这时候已经明白了,敢情这个人才是高手,此前世子妃是想拖住着他。 唐哲依旧在喝着茶,仿若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秦太师担心地望着完颜滚,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完颜滚若是真想出去,他是阻止不了的。 宋羿扭头着望着完颜滚问:“五王爷,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吗?” 还没等完颜滚回答,唐哲沉声开了口:“南方这片弹丸之地,目前有这等气魄的,也只有‘快剑小旋风’。”他顿了一下说:“慕容旋,就是慕容小花的三叔。” 这个答案像是出乎完颜滚的意料,他回头望向唐哲,心中的疑问不由地脱了口:“是吗?” “不信你去问。成名剑法是‘夺命三十剑’,王爷要小心他的第十二式‘秋风落叶’那是拼命的打法,能与高出他的对手,同归于尽。” 自己的亲叔叔在外面啊。慕容白听了这话,蓄了全身的力气抱着完颜滚的胳膊,然后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大喊:“世子妃姐姐快来啊。” 郭思谨噔噔噔地下了楼,对宋羿说:“开门,让他们两个比,把地点设在画舫上,把画舫开到湖中央。”然后对秦太师说:“为了不多生事端,放外面这些闲杂人离开。” 接着又对完颜滚说:“王爷有意见吗?” 完颜滚嘿嘿一笑说:“这是你们的事。” 郭思谨最后看向唐哲:“先生呢?” “没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慕容白松手。这是属于武者的信仰,无关国家或是个人恩怨,让他们放开了比。” …… 御书房里,皇帝焦虑地来回踱步,他问旁边的福全:“你觉得赵琤用多长时间能赶过去?” “赵大人的马号称‘闪电’虽然不是杭州城里最好的马,却是最快的。一刻钟内必到。” 这个情况皇帝比一个内侍更清楚,他是不放心,想让人肯定一下。 “还是小看这帮人了啊,短时间内,竟然集结了二百多号人,我最高估计的不过五十人呢。有这志向,怎么不去参军?”皇帝气恼地骂了句:“一帮蠢蛋。” “官家息怒,自古以来,草民都是愚蠢的,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福全问:“普安世子呢?没出去吧?” “今晚派出去盯普安王府的人,还没回来。这说明普安世子没出门。” “他终于长心眼,让我省心了一回。哪次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往前面跑。再派人过去,看到他出门,让他立即进宫。” 赵瑗想出门啊,都快想疯了,可他出不了。 张伯正对他说:“世子,已经到这个时候,您即使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您真要是去,世子妃的谋划,可都全白费了,她会怨你不理解她,对她不信任。” 赵瑗把喝过药的碗,扔在了桌子上,用力过猛,药碗打了个转,“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屋内的两个人,仿若不觉似的,谁都没去看一眼。 “我多长时间能恢复正常?” “最快也要两刻钟。” “去收拾你的东西。” “世子有事?” 赵瑗把脸别到了一边:“收拾你的东西,回秀州。” 张伯怔了怔说:“等世子妃回来,我把府里的帐务交给她,就走。” 赵瑗扭过头,仰脸看着立在他面前这个讨厌的人说:“昨日早上,我不是告诉你,让把府里的管事权,交给她了吗?” “世子什么时候说的?昨日不是只说让她安置世子的床铺吗?” “你出去。” 说完,赵瑗又把脸别到了一边。 他在心里暗自誓,以后身边再也不要亲戚了。出了事,把人拉出去暴打一顿,再问话,看他还会不会装迷瞪。 听脚步声,那个讨厌的人,像是到了门口,赵瑗又不情愿地扭过脸,不情愿地说:“给我备轿。” 张伯转过身,没什么情绪地问:“世子要去哪里?” “吏部李尚书府。” “要备礼物吗?” 我去讨要我家东西,还备礼物,把你这个讨厌的东西送他们算了。 如果把思想也定罪的话,那人人都是杀人犯。很多话,很多想法,只是心里想想,不可能说出来,更不可能去做。 赵瑗没好气地反问:“你说呢?” “家里还有几包茶叶,一过夏就不好了,世子带着吧。” “马上备轿,我现在就去。” “世子的身体” “找俩个人扶着我上轿。”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4章:世子妃的劝说。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酒肆的大门“吱吱吜吜”的开了,室内的亮光倾泄而出,完颜滚迈着大步跨出门,高声喊道:“我是完颜滚,方才说话的是不是慕容旋?“ “是。“随着这一个字的应话,院子里骚动声起。 就在这时,二楼方才说话的女子,又开始大声喊:“其他人都不许动,听我把话说完。不知道我是谁的,我再说一遍,我是普安世子妃郭思谨,有一半的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的这句话,很有震慑力,很多人都呆住了。 一部分人是因为皇后这个称呼,江湖侠客,虽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对皇帝还是很敬畏的,那是天子,是国家的象征。 另一部分人是被她所说的话,惊住了,皇帝还在呢,一个世子妃敢称皇后。 两位世子虽然都是皇位的备选人,但关于谁继承皇位这个敏感的问题,都是避而不谈的,从来没有人公开的提过,更不要说是讨论了。 郭思谨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大声说:“皇子争位,历来惨烈。前朝有血溅玄武门,前前朝有皇子为了早日上位而残害父皇。大家再看一下,当朝的两位世子是什么样的。 他们与历代的皇子不同,是皇位备选人,是为皇位而生,为皇位而活的人,竞争本应该是更为惨烈。可你们谁听说过,两位世子为争皇位自相残害的事? 恩平世子的亲生父亲统管八千羽林军,普安世子自小到大,没有受过一次伤; 恩平世子的娘舅家是建康王氏,是文人的领袖,谁听到过要立恩平世子为太子的声音? 恩平世子在皇后名下,大将军是皇后的亲哥哥,大将军什么时候表态过要支持恩平世子?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然没有人应声。但这并不代表,大家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 太感兴趣了啊,刚才有想移步跟着完颜滚去看决斗的,也收回了迈出半步的脚。 这等秘事,要听听。 “因为我们当朝与其它朝代不同,我们有国耻家恨。强敌环伺,文臣武将谁都不会把精力放在内斗内耗上,他们想的是怎样把兵练好,怎样让百姓过得更好,怎样让更多的读书人金榜题名,为国出力。 他们没有把眼光放在自己的利益之上,他们想选的是一位有能力担当至尊之位的那个人,想选的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那个人。 金国使团一共八十五人,把他们全部灭了是举手之事。可这样又能如何?这样只能让我们落个卑鄙无耻的名声。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现在是议和期间。 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你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与其他人无关。你站在这片土地上,你的行为和言语就代表了我们赵氏朝廷,你就是赵氏朝廷的脸面。 文能报国,武更能报国。有为国为民的想法,为什么不去从军,不去战场上名正言顺的杀个痛快?现在天黑,两步远的地方,就看不清谁是谁,明日洗了脸,去募兵处报名,没有人知道你今晚曾在和朝廷对着干。 秦太师就在楼下,他会向大家保证,在场的各位不管之前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三日内参军的,一律既往不咎。 报名当日,朝廷会三两响银,拿着响银,去喝个一醉方休,然后提刀跨马去驰骋沙场” …… 赵瑗在两名下人的搀扶下,费力地坐上了轿子。这种窝囊的举动,气得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在轿子里坐了半天,平息了一会儿将要爆炸的火气,才冷喝了一句:“起轿,去东市李尚书府。” 起初,赵瑗为自己这个强烈的念头惊着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揪着一个小小钗子不放。 在上轿前,他就想明白了,他是想为自己的女人做件事,哪怕是把她丢失的钗子讨回来呢。有了这个念头,就想快点去做,一刻也不想等。 天不遂他愿,前面的两位轿夫刚跨出门,后面的两位轿夫还在门内,就有人拿着令牌迎上来了。 “圣上有旨,宣普安世子即刻进宫。” 赵瑗“嚓”的把轿帘拉开,盯着来人问:“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小的不知。” “那你宣什么宣?” “官家交待,看到普安世子出门,就让进宫。” 张伯在门内听到这句话,双手捂上了脸,早知道圣上有这招,何必冒着惹怒这个小祖宗的风险,走下策呀? 赵瑗的嘴角往两边扯了扯,挤出了一个笑脸,温和地同来人商量:“看来事不急,路过东市时,顺路让我去李尚书府上办点私事,可行?” “圣上说立即。” 立即你个脸啊立即,一个小内侍,给脸还不要了。赵瑗想上去踹他两脚,双手扶着轿门也没站起来,只得咬牙切齿地说:“起轿。” 能为普安王府效力的人,即使是一个轿夫,那也是训练有素的。方才传旨内侍的“立即”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约而同的脚下生风。一路小跑到宫口时,才用了一刻钟,比平时速度快了一半。 御书房里,皇帝接到从西湖边送来第四次消息了,最近两次都是仍在交战。皇帝有些恼怒,同样的消息还送什么送,催命鬼似的。 安排的送信员都是快马,从西湖出,到入皇宫,再到皇帝手里,需要两刻钟,这是两刻钟前的情况。 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到赵琤快到了,皇帝稍松了口气。赵琤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普通的江湖客,有十个八个一起上,也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个可能比他武功更高的完颜滚。 可这种感觉太不好了,为了敌国的人提心吊胆。窝囊啊! “我出去走走,朝御花园的方向,有消息及时递过去。” 皇帝刚走到门口,看到一顶四人抬的轿子落下。接着赵瑗双手扶着轿门,颤危危地走了出来。皇帝惊了:“你这是怎么了?” 赵瑗想用手捂上脸,手占着呢,捂脸就站不住了。他憋红了脸说:“被人下药了。” 皇帝更惊了:“徐先生不是在你府上吗?” “解过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皇帝扭头唤福全:“快把普安世子扶进屋。” 四名轿夫终于松了口气,不是他们不想扶啊,皇帝面前头都不敢抬,哪里还敢伸手。 待赵瑗坐稳,大略说了情况。 皇帝笑道:“皇家不比民间,一定要守孝三年。在皇家三个月就足够了。早知道如此,前两年就给你娶亲,也不用我又多操了你这两年的心。” 赵瑗迟疑地问:“爹爹不担心他们吗?” “有无邪在,现在叫荆无名。他不是普通的高手,有他在那里,多撑一刻钟是很轻松的事,在这一刻钟里,值守的城防军就接到消息赶过去了,紧接着,赵琤就赶过去了。再接着大批的人会到,他们有天大的能耐,也成不了事。” 皇帝的话,说得有理有据,那几个人的安危是不用担心了,可是御书房里的气氛却仍是沉甸甸的。 半天后,赵瑗沉声问:“他们会全部死在这里吗?” “谁知道呢,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他们是不怕死的,也算成全他们了。明日一早,让人去收尸,好好葬了。” 话刚落,皇帝又恶狠狠地说:“我的本意是想让他们暴尸荒野,让那些不听话的刁民都看看,这就是跟朝廷做对的下场。” 他长叹了口气,沉声幽幽地说:“可是这样不行,会惹民怨的。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向那些愚蠢的人们妥协。” 良久之后,赵瑗接话道:“圣心良苦,几人能知呢?”片刻后,又说:“爹爹,臣想出宫一趟。” “就你这样子,还想爬上马背往西湖跑呢?” “臣去李尚书府上一趟。” 皇帝盯着他问:“何事?” 路都走不成了,还要出去,肯定是大事。看他的表情,也不会是好事。皇帝近两天,坏事听够了,可又不能不问。 赵瑗迟疑地说:“李夫人捡了我家东西,我去讨回来。” 皇帝有些不悦了,探究似的问:“啥金贵的物件?” “金钗。” 皇帝的目光在赵瑗脸上,扫来扫去,这是他千选万选出来的继承人,在这人心慌慌的时候,要去一个尚书府上讨要金钗。而且他自身还不能利索的走路。 若不是赵瑗一向在他面前说话老实,皇帝都不敢置信他方才的回答,一定会觉得他想出去的理由找的太烂。 “不许去。”话刚落,外面传来嗒嗒急步快跑的声音。 “西湖来消息。” ------题外话------ 群号:882066124江南明月,有没朋友来玩啊?啊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5章:秋葵的报复。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马车四角挂起了风灯,照亮了周围很大一片地方。 秋葵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一方面,她为自己的主子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她也想挥一下,自己来这趟的价值。 可她又不敢下车,万一出事,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吗? 秋葵坐在马车里,隔着车厢窗户,望着在她面前走过的一个又一个的人。想喊着哪个人,同他交谈两句,问他们要去哪里。 方才秦太师站在二楼的窗口处向大家表了态,此前不管是干过烧杀抢掠,还是偷鸡摸狗,只要是从军的,一律不翻旧帐。某一天被人举报了,只要是从军前的,一概不追究。 接着郭思谨又说,比试一有结果,就会在杭州城内外张榜公布。在场的除了官府以及重伤的人之外,其他人立即全部离开。身亡的,自有官府的人收敛安葬。生的时候四海为家,死了以后哪里都可以是家。 她的话落刚落,自远处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大批的城防军赶来了。 宋羿站在大敞着的门口,看着院子内移动的人群,他想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呆在他身边,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那个天空是世子才能给的。 想到他以前说的照顾,宋羿在心里笑了。一向认为自己是极有眼光的,看人的眼光比世子还要好,可还是看错了人。她不是只脆弱的小鸟,也不是一朵娇嫩的花,她是一阵风。 有时候像春风一样的温柔,有时候像夏风一样的火热,有时候像秋风一样的凌厉,也有时候像冬风一样的无情。呵,对他无情,面对自己一颗火热的心,没给他一丝的回应。 慕容白走到门口,扯了一下宋羿的衣襟,仰着脸小声问:“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宋羿没有立即回应慕容白,寻着声音向身后望去,郭思谨和秦太师正在一前一后的下楼。他朝着两个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太师望向一直坐着喝茶的唐哲,缓声开口道:“先生说呢?” 唐哲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后,应话:“挺饿的,在这里没心情吃东西了,现在就回吧。” 秦太师笑问:“先生不担将军吗?” 唐哲反问道:“在你们地盘上,担心有用吗?”接着他呵呵笑道:“虽是被人扰了兴致,但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也算是不亏。” 秦太师低身施了一礼说:“草民们愚昧,不知深浅高低,让先生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国家需要这样的人,他们提醒着当政者,莫要忘了国耻,莫要忘了初心。” 唐哲对着有些呆愣的秦太师说:“太师辛苦了。”又看着他身后的郭思谨说:“世子妃回城吗?” 郭思谨笑道:“我坐马车来的,宽敞舒适,里面备的还有果品,赶车人是有二十多年经验的好手,要一起吗?” “这帮人吓得我腿软,不想骑马了,世子妃若是不嫌弃,就捎我一程。”唐哲又问:“太师呢?” 郭思谨说:“太师也一起吧?我还有个问题要向太师请教。” 唐哲又探出头朝着韩如意问:“小女侠呢?” 韩如意此时穿的是酒肆伙计给找的衣服,是件土灰色的伙计装,说是个跑堂的还差不多,哪里有女侠的样子。她面色铁青,头也没转地朗声说:“我骑马。” 宋羿拍了拍慕容白的肩膀:“跟你如意姐姐一起坐世子妃的马车,外面太乱了,你们单独走,还要人操心。” 秋葵都想好了,回城时顺手救两三个人,把他们藏到府里,然后向他们打听一些江湖事迹,然后劝他们去从军。 她看着同世子妃一起走过来的人,心里不禁嘀咕,这不是要坐她们车的吧?他们坐了,还怎么救人? 秋葵从车上跳下来,看了一圈四周,在黄昏的光线里,看到了不远处段子青他们五个。接着眼睛一瞪,那不是仇人韩如意吗?怎么她也在这里? 秋葵上岸的晚,韩如意被捉的一幕她没看到。但她看到了世子妃去送生辰礼物时,韩如意坐着没动的事。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有仇不报非君子,虽然我是小女子,我也想做君子。你让我家主子难堪,趁着人多,我也让你难堪。 秋葵朝段子青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然后叉上了腰,冲着韩如意说:“你是不是想坐我们的车?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第一个上车的是唐哲,听到此话,他又从车里探出了头。仍在车下站着的郭思谨有点好奇秋葵会说什么话,便没有阻止。 “想想你自己都做过什么事吧,跑到我们府找世子妃麻烦,就暂且不提了。你生辰那日,我们包了饺子,专门去花园里挑了九十九朵最好看的蔷薇花,当礼物送给你。担心花刺扎手,我还和另两个丫头一起一枝枝的把刺修掉了。 你是拿什么回应我们情谊的?你看到我家世子妃坐着不动,还嘲笑说哪里跑出来的姐姐。” 郭思谨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这小丫头报复心还挺强,她说过你两句,你就要逮着机会还回来。赶快上车走了。” 唐哲呵呵笑道:“你看这小丫头急的,还有话没说完呢。”又对着秋葵说:“再准你说两句。” 秋葵得了令,立马又对着韩如意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一个小丫头,哪来的胆子跟你一个大小姐说话?你一个无官无职的草民,哪来的胆子向世子妃挑衅?论罪的话,我顶多是被罚工钱,打一顿。你那是大逆不道,是要砍脑袋的。” 郭思谨哈哈笑道:“是你说的罚工钱,那就罚六个月吧,打就算了,打伤了还要花钱治病。”又对韩如意说:“上车了,两个小孩子斗嘴,都不要计较啊。” 面对一个小丫头的指责,韩如意非但没有接话,还听话的跟着上了车。 这让秋葵比较意外,她还以为韩如意会扑上来跟她打架,她跟段子青说的是,如果韩如意扑上来,让他赶快拉住。好汉不能吃眼前亏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6章:皇帝的责问。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马车行在去杭州城里的官道上,前后左右都是护卫。 赵琤看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向走在最前面的人问究竟,得了答案之后,赶到了马车边。 宋羿远远的看到他,搭话道:“除了完颜滚,人都在这里了。” 听到外面的人说话,郭思谨从车窗户探出了头,对赵琤说:“赵大人,完颜滚和慕容旋在画舫上对决,您快点赶过去,千万别让出什么岔子,现在荆无名在那里,我担心他照看不住。世子一直在找慕容旋,好像是有重要的事。等他们结束了,把慕容旋带回杭州。” 赵琤听了这话,没顾得上问荆无名是谁,就催马跑开了。 郭思谨不担心完颜滚,她担心的是两个人决战结束,万一慕容旋受了伤,万一他有仇家,他的仇家又在这些人里面,那人来个趁虚而入。 待郭思谨坐正了身子,唐哲问:“世子找慕容旋做什么?” 郭思谨坦然地说:“我刚说谎,世子没找他。” 唐哲没再追问这个事,而是问:“我好奇,为什么今天来的这些人,那么听话呢?你那一番话,他们居然真的退了。” 郭思谨微笑道:“靠实力说话嘛。” “什么?” “太师没上二楼前,荆无名在那里,他是从院子里上去的,像只鸟一样轻盈地飞了上去。” 唐哲呵呵笑道:“之前商量好的?” “也算是。之前约的,有需要他时,我会吹竹哨。”郭思谨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秋葵,嘿嘿一笑说:“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就会对刺杀之事,彻底死心了。” “我想起来了,你说跟着的很多高手还没动手呢,那时候,我听到了竹哨声。” …… 御书房。 土黄色的宣纸有些厚,这让赵瑗从背面看不到字。 他非常急,但不敢问。 在皇帝方才的话里,明显听出有点生气了。我去讨回我家的东西,多正常的事啊。为什么要生气? 不能问,只能从表情里判断了。 一个世子都能练出喜形不露于色的本领,更何况是一个大他十九岁的皇帝。 急啊,从脸上什么看不出来。 皇帝把目光从写满字的纸上移看,看着眼前这张急巴巴的小白脸说:“刘木兰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的才情出众,下午赢了,对方心服口服。我听过无数次《化蝶》,没有谁比她弹的更好。简直是绝了。你出宫了,没听到有点可惜。” 赵瑗哪有心情听这个?他没有答话,仍眼巴巴地望着皇帝。 “下午,我跟王嗣同见了个面,跟他提起让他明年参加春闱的事。他当时没应,但也没拒绝。你找机会跟他聊聊,让他务必参加春闱,国家正值需要人的时候,这么个人才放在一边不用,是天大的浪费。” 皇帝看着赵瑗想开口,又立马说:“徐先生的师傅‘半仙黎’曾为一个孩子去除过脸上的痣,徐先生是他的得意弟子,这点小事应该是不在话下,你找机会跟王嗣同委婉的提提这事。” 稍顿了一下,又说:“一定要委婉,免得他不接受,最好” 赵瑗心急火燎,决定打断皇帝的话,红着小脸开了口:“爹爹。” 皇帝诧异地问:“大哥何事?” “西湖,西湖的事怎样了?” 皇帝的表情更是诧异:“你不是不关心吗?还没你家的金钗重要。我说的这两件事,都是国家大事,可比你家的金钗重要多了。” 赵瑗低下了头:“臣错了。” “西湖暂时消停了。” 赵瑗猛地抬起了头:“这么快他们就死光了?” 西湖打起来的消息,在赵瑗入宫的半道上,张伯又追过来告诉他了。消停了,不是死光了吗?难道还会自动停下来? 皇帝把手里的宣纸掷在了他的头上:“你整日里脑袋都在想什么?凡事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吗?” 赵瑗快速浏览了内容,才开口应话:“爹爹说过凡事要往最坏处打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都已经成过亲了,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韩如意。还承诺明年娶她,你以为这是你的私事,别人都不知道? 杭州城里,当晚至少有三个以上的人知道。谁家府里是干净的?就你那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外人的眼睛。” 皇帝此前从来没对赵瑗说过硬话,今晚他太窝火了,为了两个不老实呆在屋里的金国人,大动干戈。 正想找个人火呢,赵瑗在他心急得坐不着的时候,去讨什么金钗。这不是找骂的吗? 提到韩如意,皇帝更是气。上次的消息里,他一看就知道她是想干什么。 刺杀过太师几次,当太师不知道,还是当他不知道?太师没计较,是大度。安国公还真当别人都是瞎子白痴了。 赵瑗不知道韩如意闹出的事啊,只知道她也在西湖。还以为皇帝是在为她担心呢,也没做多想,看着皇帝难得流露出的恼怒神色,他迟疑地问:“爹爹,您觉得他们会再次动手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跟你知道的同样多。” 正在这时,又“嗒嗒嗒”的急步声,接着是说话声:“西湖的消息。” 皇帝看了信后,望向赵瑗幽幽地说:“现在来谈谈你的世子妃吧,反正你也看不上她,准备什么时候休了另娶?二哥的婚事,我看还是算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选妃。” 休?圣上的意思是,要他把那死女人赶走?赵瑗惊慌了,急声说::“爹爹,臣不打算休妻。” 皇帝惊讶道:“你不是对她不满意吗?普安世子成亲后,一直宿在书房里,问问朝中大小官员,哪个不知道?这等趣事,只要一个人得了消息,全都会知道了。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呢!“ 赵瑗红着小脸,急急慌慌地说:“以前是臣不懂事,今晚就把书房里的床撤了,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皇帝斜了他一眼说:“这个小事先放一边,先说说你和二哥之间的争斗。你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你的人又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赵瑗更惊了,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皇帝,半晌后,才开口说话:“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皇帝摁住他的肩膀说:“你身体不好,坐下来说话。” 赵瑗看了看屁股下方的软塌说:“已经好了。” “好了也要多休息,身为一个世子身体多金贵,那不是自己的,是大家的。”皇帝说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摁坐在榻上。 不要说是个几乎没有武功的赵瑗,就是一般的高手,皇帝想让他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皇帝在十七岁时,得过武林大会的第二,第一是慕容旋。二人的武功差之分毫,皇帝一时走神才输了,从此二人成为了朋友。这是另话了。 此时,赵瑗仰脸望着皇帝,内心是惊恐的。他猜测不到信里究竟写了什么,会让皇帝说出让他休妻的话。难道那个死女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了? 他费力地说:“爹爹,是臣平日管教不周,才让世子妃不知天高地厚的乱出头,她的本意是好的。她去西湖,是想着保护金使和太师的。” “先不说她,先说你。你在这里好好想想,自己曾经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尤其是对二哥的,不是你亲自做的,你的人做的也要算在你头上。” 皇帝往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回来之前,不准出去,好好在这里反思。” 然后又对一直立在一边的福全说:“我去昌平宫,有消息及时送过去。 昌平宫里,皇帝同样的话问向恩平世子赵渠。 赵渠的反应比赵瑗还大,他直接就惊呆了,半天后颤声说:“臣,臣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哥的事。别人做的,臣不知道。臣再三告诫过他们,不许对大哥使坏。” 皇帝说:“想,好好想,从你入宫后第一天起,开始想。”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7章:世子上门讨金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没有听从皇帝的话,去想自己曾经都做过什么坏事。 他的思想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的去想西湖究竟都生什么事了?那个死女了究竟捅出了多大的搂子,而这大搂子,他要怎么替她开脱。 休妻是绝对不可能的。 已经娶到府里了,那是他的人,就是他说了算。 皇帝也别想管。 赵瑗想不到究竟生什么事了,就无从想对策,后来就只想着怎么跟皇帝说不休妻的事。 跟她相处那么久了,深情意重,舍不得她。 不行,太弱。 她性格好,温柔善良又不惹是非,太适合做他世子妃了。 太弱了。 世子休妻对名声不好。 太弱,太弱。 她有身孕了,怀了皇家血脉,不能让血脉流落民间,那可是对不起祖宗的事。 这个还差不多,最起码能把眼前的难题解决了,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去说服皇帝。 皇帝虽然待他宽和,却是一向说一不二的。没有十足的理由,无法令他改变决定了的事。 赵瑗想到这里,想把自己暴打一顿,哪来的身孕啊? 都是自己搞出来的事,想着教训她,想让她认错,不想让她要那么早的孩子。想着有了孩子,她就有恃无恐了,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 这个蠢脑袋,当初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想让一个人对自己好,方法有很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嘛。 哪有威胁着别人对自己好的道理? 赵瑗急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皇帝走进了御书房。 “想了几件事了?” “爹爹,不能休妻。” 皇帝盯着他说:“我问你想到几件对不起二哥的事了。皇帝随便一句话,就是圣旨。这道理,你不懂吗?” 赵瑗站起了身,话语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西湖究竟是生什么事了?” “基本结束了,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入了杭州城。”皇帝坐在塌上,懒意里有带着不耐烦说:“你回去吧,跟你世子妃商量一下,是和离,还是你休妻,最好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二哥的事,你继续想。” 赵瑗直面望着皇帝问:“她有什么错?” “女子干政历来是大忌,再加上她当众口无遮拦。你是世子,若你继了我的位置,那她就是皇后。她这样的人不但会搅得后宫不稳,前朝也一样不得安宁。” 皇帝语调平稳地说:“如此是非之人,如何能母仪天下。“ 赵瑗急声追问道:“她在西湖怎么了?” 皇帝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信纸掷向了他:“你自己看。” 赵瑗快速的扫过之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望着皇帝问: “世子妃哪里有错?她这是在为爹爹分忧,为众人解难。无论是结果,还是过程,臣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妥。这明明是大功劳,爹爹怎么反倒责怪于她?” 赵瑗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喜悦,只要不是真闯祸,这事就好办多了。 “我刚才说什么了?你没听到吗?”皇帝盯着赵瑗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做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她这样的是没什么。可你是世子,是皇位备选人,她这样的女子若是做了皇后,那将是大祸。” 接着又说: “你回去吧,然后仔细考虑一下,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皇帝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赵瑗听出来了,他怔了一会儿,沉声说:“臣告退。“ …… 吏部尚书李田锋是个敬业的官员,他刚刚加班办完了一天的差事,进到府里衣服才换了一半,小厮来通报:“普安世子来了。” 李田锋站在原地稍稍想了一下,赵瑗会找他什么事。来府上,应该是私事。但从来没和赵瑗私下里接触过,不是李尚书不想与世子可能还是未来的天子,多来往交流啊,是赵瑗不爱搭理他。 因为李尚书是秦太师的同期,二人关系比较好。 他把脱了一半的衣服重穿上,觉得不妥,又换下了,才出去迎接。 赵瑗站在待客厅里,很有些不满,世子来了,就这么磨磨蹭蹭的,换别人不更磨蹭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深吸了几口气。 “下官不知世子深夜来访,来的有些迟,还望世子赎罪。” “这天才刚刚黑,算深夜吗?” 李尚书愣了,忙的晕转向的,又来得慌张,口误口误。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直奔主题吧:“世子,可是有事?” “你夫人呢?” “她没在府里,大约是出去逛夜市了。世子,可是有事?” “我有些事问她,速去着人传她回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是赵瑗心急如焚的一刻钟,李夫人急步回府。 赵瑗无心客套,直接说:“元夕夜里夫人在宫内捡的一枚凤凰金钗,现在在哪里?” 他想好了,若是她不承认,他就说自己看到了。思思说是她捡到了,那一定就是她捡到了。 “是世子妃的吗?”李夫人温和地笑道:“因为是凤凰金钗,皇后又一向不喜欢金首饰,妾身怕惹出事端,捡到后便没有声张。但现在不在我这里” “在哪儿?”赵瑗急问道。 李夫人满是歉意:“将近半年,也没听谁说在宫里丢了东西,上个月侄女来这里看到,拿去了。” “她在哪儿?” “她自称江湖女侠,到处跑,妾身也不知现在去哪里。”李夫人急忙又说:“她每年都会来一次杭州,下次来,我一定向她讨回来。真是对不起了。” 赵瑗抚额的半天后,抬起头甚是期待地问:“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子的吗?听闻夫人画技甚高,能否画下来?” “世子是想重做一枝吗?”李夫人叹了口气道:“记倒是记得,就是制做起来,可能有些难度。” 接着解释道,“钗的款式普通,难得的是凤凰的眼睛用的是金刚石,金刚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切成了很多面,看起来璀璨无比。还有就是钗身上有字。” “是什么字?” “妾身没注意,是侄女说有字。就是因为上面的字,她看了甚是喜欢,才拿了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8章:我想买这枝金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大理国镜内的客栈里,荆春秋拿了面前碟子里的一颗炒豆,掷向了隔了三个桌位的一女子后脑勺。等女子回头,他冲她招了招手。 江湖装扮的女子,先是一脸不悦,待看清人,以及他身下坐着的轮椅后,立即展开了笑脸,起身走了过来。 “姑娘头上的金钗很特别,能让我看一下吗?” 金钗还未到荆春秋手里,他接着又问:“姑娘,这金钗是你从哪里来的?” “我婶娘送我的。” 荆春秋接到江湖女子递给他的金钗,没有低头看,而是仍望着她问:“我想买这枝金钗,请姑娘开个价。” “不卖。” “随便开价。” “不卖。”江湖女子说着就去他手里夺,但一连夺了四五次,都没得手。 荆春秋淡淡地说:“你开条件。” 江湖女子气恼得涨红了脸,怒声说:“我什么都不缺。” 就在这时,祝东风和段玉从外面走了进来,祝东风一眼看到了荆春秋手里的东西,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样儿:“这是从哪里来的?” 荆春秋把金钗递给了她,望着江湖女子温和说: “钗身上有一行小字: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她的名字就叫祝东风,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是我亲手做。东西你肯定是拿不回去了,还是开出个条件吧。不开条件,也是拿不走。” 这世上,每日都有很多人开心,也有很多人不开心,同时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 杭州城里也一样,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普安王府的马车刚入城,宋羿便对车里的人说,要离开一会儿,慕容白立即提出他和韩如意要下去。 又行了一段路后,秦太师提出要下车,唐哲也跟着说要下。 原本坐了六个人的车厢,转眼间只剩下郭思谨和秋葵。 “我们去西市吃东西吧,那里有一家油泼面馆,看上去特别好吃。” “好呀好呀。” “今日小丫头表现得不错,奖你六个月的工钱。” 秋葵兴奋道:“啊?哈哈,世子妃真好啊!钱什么时候给?” 郭思谨呵呵笑道:“与罚那六个月的抵平了。” “啊?” 这个时候赵瑗刚从李尚书府上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家里。说不定这个时候,他的甜思思已经回去了,即使没回去,也是在家里等稳妥,出门乱找,万一走岔路,白耽误时间。 张伯隐身在府门内的角落里,他也急着想早些见到郭思谨,又怕赵瑗看到他。 这件事麻烦了,他以为赵瑗顶多是冲他一顿火,这样的话,低头听着就行了。 药没解之前,赵瑗是火了,药解了之后,反倒很平静。 尤其是从宫里回来,看到自己跟没看见一样。已经不屑于跟自己讲道理,脾气了,这说明他打算让自己离开。 一向稳重的张伯,恐慌了。 离开王府,他能去哪里?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瑗是他忙碌的价值,活着的价值。 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奔来,在府门前停下了,赵瑗向前迈了两步急问:“世子妃呢?” 段子青跳下马说:“在后面马车里。马车进城后,我先行了一步,赶回来给世子报平安。” 半天后,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世子妃呢?” “下车了。” “去哪里了?” “不知。” 赵瑗刚要开口骂,听到段子青问:“世子妃呢?” 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说:“去西市吃饭了,世子妃不让人跟,宋成和李湖暗中跟着。” …… 两大碗热气腾腾的带着蒜香的油泼面端了上来,郭思谨深吸了一口气,对秋葵说:“我来帮你拌。”说着,把秋葵面前的碗,拉到了自己跟前,一边搅拌着,一边笑嘻嘻道:“这样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被人呵护照顾着。” “是的呢。”秋葵双手捧着脸蛋,开心地问:“世子妃以前是不是来过?是不是也有人帮你拌面?” 郭思谨仿着秋葵的语调说:“是的呢。”说完,哈哈大笑。 此时郭思谨的心情特别好,既有做了一件好事后的愉悦充实感,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当欢喜时亦欢喜吧。 “秋葵回府里吃,府里给你们备着饭,没人吃浪费了。”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响在头顶。 目光齐盯着油泼面的郭思谨和秋葵一起抬起了头。 “世子。”秋葵急忙站起了身。 “你回去吧,我方才看到荆师傅已经回府了。” “他没受伤吧?” 赵瑗没应她的话,而是对不远处的夜飞说:“送她回府。”说完坐在了郭思谨的对面。 “世子晚饭用过了吗?”郭思谨把拌好的那碗面移到了旁边,又去拌另一碗。 “没有。”赵瑗拿了筷子,把拌好的那碗面端到了自己面前,垂着眼皮问:“好吃吗?” “看起来很好吃。”郭思谨呵呵笑道:“世子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赵瑗凑在面碗上面,闻了一下,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狠了。他讨厌辛辣怪异的味道,比如韭菜、葱、蒜等等。 郭思谨忙说:“世子不爱吃放在那里吧,我饿了,能吃得完,不会浪费。那边有馄饨的,要不你去那边,味道挺好的。” 赵瑗又用筷子在碗里戳了两下,抬了眼皮,没什么表情的望着郭思谨问:“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赵瑗看着她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又抿了一下嘴角,然后才开口应他的话,但出口的并不是答案,而是反问:“我哪里错了?” 赵瑗接话道:“明知道我在担心你,在等你,为什么不先回府。想来吃东西,可以再出来嘛。” 郭思谨反应平淡,既没有被关心的喜悦,也没有被责备恐慌,话语也是淡淡的:“不是有人回去禀了吗?” 认不清自己的错误,给她指出来了还顶嘴,尤其是完全不在乎的态度,令赵瑗更加不悦了:“那能一样吗?他们回去,我能看到你吗?” 赵瑗说的话,再加上他生气又委屈的神态,让郭思谨忍不住笑了,低声说:“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如果是来让我看你脸色的,等我吃了饭再说。”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89章:神奇的小女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坐着怔了片刻,把筷子掷在桌子上,拿了屁股下面的小板凳,转了半个桌子,挨着郭思谨坐了,然后把手放在了她腿上,盯着她的眼睛小声说:“谁没好好说话?” 郭思谨微侧着脸斜了他一眼,嚼着面条,垂着眼皮含糊不清地道:“我错了。” 此前赵瑗最喜欢她可怜兮兮求饶的样子,为此还故意欺负她,就是想听她这句话:我错了。 他觉得当她说出这句话,就表示她臣服于他,整个人包括看不见的心,他拥有全部的控制权。让她怎样,她就怎样。 此时,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有哪次是她真的错了呢?即使她有错,这些小事又能算得了什么?为什么要强逼着她认错呢?为什么她总能轻易的就向他低头呢? 属于自己的问题以后慢慢想,是她的问题就直接问。赵瑗低声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我怕疼。” 尖锐的疼痛在心中划过,然后荡漾开来,把整个心脏撑得涨疼涨疼的。这种感觉让赵瑗喘不过气来,想好的,以后要温柔的待她,不再给她脸色看的,跟她好好说话。 可看到她,却又生气了。 尤其是坐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吃该死的油泼面。 瞧她方才那个高兴样子,没心没肺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一个多幸福的人呢,是一个多么受宠爱的人呢。 在这世上有几个人,真心的关心她?真心为她着想的? 给她拌个面就是呵护了? 同她多搭几句话就是对她好了? 喝酒不要钱,就是朋友了? 下半天棋就是知己了? 都不知道他们是想打她什么鬼主意呢。小恩小惠谁不会?漂亮话谁不会说?当她面临天大麻烦的时候,那些人都是不会露脸的。 赵瑗的手没有立即拿开,而是又在她腿上摸索了几下后,说道:“我没用力。” “前两次,你把我拧得青紫,几天都没好。”郭思谨直起头,望着他低声说:“不要说你不是故意。你不想让我疼,会拧我吗?” 赵瑗看到她略带了些凌厉的眼神,目光不由地躲闪了两下,然后看向了别处:“我那是提醒你,让你注意我。不拧你一下,你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郭思谨依旧望着他,语调缓缓地说:“有什么事,等我吃完饭了,再说行吗?” 赵瑗心嘭嘭跳了几下,看着她问:“什么事?” “那没事,我吃饭了。” 她低着头,用筷子夹了裹着油辣子的面条,送到了红润的小嘴巴里,然后闭着嘴唇,快速地咀嚼着。由于一口吃下去的比较多,脸蛋撑的鼓鼓的。 粗鲁的吃相,跟周围短衣旧衫的食客们,没什么两样。 赵瑗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是个神奇的人。丢在平民堆里,就是一个粗人,丢在权贵圈里,又是极得体优雅的。 对待下人们宽容温和,对他温柔顺从,面对皇后的无端指责,从不争辩。 可对于外来的恶意,她没有半点退缩,甚至敢于直面而上。比如大将军家那个恶婆娘和小豹子似的韩如意,哪次她都没有吃亏。 这些还不算令赵瑗很意外,包括同里镇的事,虽是意外,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结果会那么好。 他不知道郭思谨究竟怎样说服慕容长青的,赵瑗仔细想过这个事,最后他的定论是,各种巧合,加上慕容长青本身的性格,才出现了如此超出众望的局面。 一件事处理得好,也许是巧合,多件事都是如此,那就是自身的智慧了。 皇帝派出的报信人,报告事情极是详尽,郭思谨讲了什么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这让赵瑗感到震惊,尤其是后面说两世子争位的事,真是大胆又聪明的做法,太会借势了。 那些话被她当众说出来,此后大将军,建康王氏想要支持赵渠,也要重新掂量一下,尤其是说赵琤的话,比他无数次刻意在赵琤面前讨好,更管用。 她不但对朝政了解,还能轻易的就抓住了人心。 赵瑗理解了皇帝说的,这样的女子坐了皇后之位,是要惹大祸的因由。她若是有不良的心思,真是会掀起大风浪的。 而此时,这个令皇帝心生顾忌的人。就是一幅普通小女子的模样,一碗油泼面,仿佛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吃的全神贯注,旁若无人。 不知道是因为吃的太快,还是因为辣,令她微翘的鼻尖和光洁的额头,都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赵瑗从袖子里抽出手帕,想要帮她擦擦,却一下子捂在了她的脸上。因为郭思谨现有东西向她脸边凑近,转了一下头。 “瞧你的吃样,是饿死鬼吗?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辣子都跑到脸上了。真是丢我的人。”赵瑗把手帕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皱着眉说:“赶快擦擦,把额头和鼻子都擦擦。” 郭思谨把帕子塞到他怀里,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嘿嘿笑道:“省事。”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说,“你看,别人都这样。” 赵瑗想说,你是别人吗?你是世子妃,你夫君普安世子我在旁边坐着呢,别人不认识你,可是有很多人认识我的。 宿个书房就被人津津乐道了,两个人蹲在街头,把头埋在大海碗里黑吃,继续等着那些嘴碎的人津津乐道吧。 想到这里,赵瑗心里有点乐了,说不定明日起,这家面馆的生意,开始火爆了,世子妃来吃过呢,吃的香的要命,差点没把碗吃了。 他看着一大碗面慢慢的在碗里消失,又看着她拉了另一只碗继续吃,赵瑗对着站在远处的店老板招呼:“结帐。” 一块碎银子拍在了桌子上,接着拉了郭思谨的胳膊说:“走了,不吃了。” “我还没吃饱。” “那也不许吃了。”赵瑗顿了一下,又说:“那么多辣子吃到肚子里不难受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太生硬了,这不是他真实的心意。迟疑了一下,又酝酿了一会儿感情,才叙叙地展开了个笑脸,声音欢快地说: “我带你去城楼上玩,那里能看很远。前面有买小吃食的,我们买一点带着,坐在上面吃。你现在吃的太饱,就吃不下去别的东西了。” ------题外话------ 想像一下吃面的画面,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0章:城楼夜谈。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十一日夜,微阴,月色朦胧,城楼之上凉风习习。 “元夕夜那日就说带你来的,一直忙没抽出时间。”赵瑗挽着郭思谨的腰,低声说:“我没有骗你,当时说的时候,真的是想带你来。” 郭思谨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题:“圣上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赵瑗轻松地笑着反问:“什么?” “一个女子在男人堆里出风头,会遭人诽议的,明日上朝肯定会有御史弹劾你,骂你没把后宅管好。圣上没跟你商议这件事,怎么应对吗?” 赵瑗哼了一声后,捏着她的脸说:“你知道啊?你知道这件事不妥,还往男人堆里跑。” “当时的情形,我出面最合适了。牵扯到秦太师,他出面的话,众人更怒,根本不会听他说话。护卫人员官职太低,压不住场。 我是女子,没做过坏事,又对他们没有威胁。世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是天子身边的人,对一般百姓来讲,那是神圣的存在,本身就带着威慑力。” 赵瑗又哼了一声:“你也就是能糊弄远离朝堂的人,官场上的人,都知道赵渠的可能更大。” 郭思谨没接这个话题,而是追问道:“圣上怎么说?” 赵瑗嘿嘿笑了两声说:“夸你聪慧又勇敢,夸他自己有眼光,给我选了这么好的世子妃,让我感谢他之类的话。” 生怕她不相信,他又解释道:“圣上是大智之人,一心为国事操劳,这样利国利民的事,还是自家人办的,他能不开心嘛。 你是个小女子,你要是男人,官升三级,赏银万两就算奖励的少了。人的生命是无价的,你救下了那么多人,不但圣上和文武百官,包括今晚派出的护卫,以及那些江湖人士,都会感激你。” 郭思谨惊喜道:“没怪你就好。”接着又说,“你这一幅不高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斥责了。” 赵瑗把头搁在郭思谨的肩膀上,低声说:“我是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郭思谨担心地问:“世子怎么了?” “娘子这么能干,显得我很窝囊。窝囊的夫君,是会被嫌弃的。”他迟疑了一下后,又说:“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 郭思谨转脸看了他一眼,望着远处的万家灯光,缓声问:“要听真话吗?” “嗯。” “四月二十二日之前,没有想过。” “那日以后想了?” “后来我看不到希望了,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在秀州那晚坚定了这个想法。不过,在榕树园时,又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郭思谨呵呵笑道:“伯母同我讲了你的很多事啊,让我觉得你也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坏,再继续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这话让赵瑗郁闷了,不是那么坏?那就是曾经想过他很坏了。自己觉得以前对她不好是一回事,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就严重了。 他不安地问道:“后来呢?” 郭思谨侧身望着赵瑗问:“现在吗?” “嗯。” 她又呵呵笑了:“现在怎样都行。” “什么意思?” “继续在王府里呆下去也行,回德清也行。”郭思谨又望向了远处,开心地笑道:“我现在想开了,人生苦短,恍若云烟,凡事不要太认真的好。” 她又解释:“世子是个好人,以后即使另娶,把我降为侧妃,也不会苛待我。回德清了,我这么年轻,另嫁还是很容易的,嫁个书生,在家里相夫教子,或是嫁个侠客,跟他一起浪迹江湖。” 以前赵瑗最喜欢别人说他是个好人,现在却觉得“好人“一词,是无比的疯刺和嘲弄。更令他生气的是,这死女人还想着另嫁呢,另嫁后的生活都想过了。 不不,不是死女人,是他的甜思思。在皇帝说出让他休妻另娶后,他就告诉了自己,以后再也不叫她死女人了。 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还有人想找她麻烦的小可怜,是他的甜思思,是他的人,以后谁都别想再欺负她。 可是甜思思说的话,实在让人生气啊。赵瑗摸上了她的脸:“你过誓,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的。” 郭思谨忍受着脸蛋传来的隐隐疼痛,半天后说:“你拧死我吧。” 赵瑗松手后,来回抚摸着她的脸蛋,叹了一口气问:“你有什么愿望吗?特别想要的东西,特别想做的事。” “没有。” “再想想。” “没有。” 赵瑗有些伤感地说:“只要你说出来的,我都帮你实现。我今日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曾经为你做过什么事。” 郭思谨依旧说:“没有。” 赵瑗也像郭思谨那样望向了远处,幽幽地说:“你对我失望了。” 他的话落了很久后,郭思谨也没有应话。 远处的灯火渐渐的变得稀少,夜风更加清凉,赵瑗拿开了一直挽在郭思谨腰部的手臂,仰面躺在了地上,头枕在她怀里。望着她,小心地问道:“你还喜欢我吗?” 郭思谨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笑问道:“你猜猜完颜滚和慕容旋,他们两个谁会赢?” “慕容旋吧。” “为什么?” “完颜滚不是看上小花了吗?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放水,输的人会得到同情,不是吗?最好受伤。那样意中人就会亲自照顾自己,你来我往的,就生出感情了。 其实仔细思量一下,一时的输赢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感情就不一样了,错过了,可能就真的错过了,再也挽不回。即使挽回,也难以回到当初。” 郭思谨呵呵笑道:“什么事都是说别人轻松。若是你,你肯定是想着如何去赢,为国争光。”顿了一下,语速极快地说: “明日开始,我打算学武功。我觉得再没有比一身好武功,更可靠的事了。权势、地位、夫君、侍从在有些时候,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最靠得住,要自己变强才行。” 赵瑗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她怀里,低声说:“你都大多年龄了,学武功费时间又辛苦。我小时候也想过学武功的,可是需要做的事太多,没时间去练习,就放弃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1章:她是他的,却又不是。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三十不学艺,我才刚过十八岁生辰,在家里整日闲着也无事,就当消磨时间了。” 郭思谨今晚说的话,一次比一次的令赵瑗难过。不但对他不在乎,连信任都没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已经打定主意。 赵瑗回答的话有些艰难:“难道你真想过,有一天会嫁个侠客,和他一起去闯江湖?” 郭思谨嘿嘿笑道:“成亲前想过,成亲后没这样想了。” 赵瑗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小时候也想过,背一把长剑,白衣飘飘,骑在马上哼着歌,遇到一个可爱的小娘子,把她拉上马背,和她一起,踏遍这天底下的山山水水。” 郭思谨接话道:“小时候是多小,难不成你四五岁的时候,就想着娶娘子?你七岁入宫,就应该知道这辈子不会有这样生活了。 即使你得不了那个位置,也不可能再做个平常人。圣上请一众老师教了你那么多学问,不是让你浪迹江湖,做个潇洒剑客的。是让你治国平天下的。” 听了这话,赵瑗更加伤感。他缓缓地说:“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想像中的娘子,就是你这个样子。鼻子有一点微微的翘,特别爱笑,对我笑起来温温柔柔的。我看见你第一眼,就对自己说,我娘子原来在这里啊。” 接着他又嘿嘿笑道:“怎么是在德清这个小地方呢?该不会是个养蚕的姑娘吧?她愿不愿意跟我到京城去啊?她父母会不会看上我啊?万一看不上我,我该怎么办呢?“ 郭思谨哈哈笑了两声后说:“当然相信,因为我好看嘛。谁会把自己的娘子想像成一个丑八怪。”然后望了一圈四周后说:“我们回去吧,今日累了,想早些休息。” 赵瑗搂紧了她的腰说:“让我宿在揽月阁,不然我不回,也不让你回。反正,我在书房里也是睡不着。” 郭思谨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昨晚就没休息好。” 赵瑗迟疑了片刻,极不情愿的松开手,站起身后,把郭思谨也拉了起来,然后看着她的头顶,装着不经意的样子说: “太后送你这个金钗还挺好看的,我记得你也有一枚金钗,好像是凤凰,是吧?怎么没见你戴了?” 郭思谨摸着头上的金钗,笑呵呵地说:“怕别人说闲话,收起来了。我不太喜欢这种光灿灿的金饰,这是太后赏的,没办法,先戴几日,过些时,也收起来。” 心中的酸楚再次涌来,赵瑗喉头滚动了一下,良久之后,轻声问:“你娘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郭思谨不解地说:“怎么了?”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她还没见过我这个女婿呢。”赵瑗得意地笑道:“我这么英俊,她见了一定欢喜。”接着又说:“不等忌日了,等金使一走,我们就去。她生前最喜欢什么?我好提前准备。”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我娘最喜欢我。她生病的时候,每日都会同我絮叨,猜测我会嫁个什么样人家,夫君会不会疼爱我,公婆会不会喜爱我。你对我好就是给她最大的礼物了。” 赵瑗怔了片刻,从身后抱着了她,低声说:“那先不去了,现在觉得没脸见她呢。”接着又说,“节后你那次回德清,我答应陪你,却食言了。你走之后,我特别后悔。” 他嘿嘿笑道:“你想不到吧,我去接你了。” 郭思谨也嘿嘿笑了,坚定地说:“我才不信。” “你出的很晚,我一直跑到德清你家门口才看见你,当时你正上马车,小脸笑的跟太阳花似的,对你爹说,等天暖和一点了,还回来。马车出了德清县就开始哭,起初是抽抽嗒嗒的,后来放大了声音哭,哭得跟着的护卫都很不自在。” 郭思谨回过脸去看赵瑗,笑着问:“是护卫告诉你的吗?” “我就在马车后面呢,戴了笠帽,护卫起初还一直防着我,段子青上来跟我搭话,现是我,但没说破。我装着自己没被他看破,后来偶尔在府里看到他,也装着不认识。” 赵瑗嘿嘿笑道:“那次真是丢脸了。乔装打扮,做贼似的偷偷的跟在娘子的马车后面,你猜别人会怎么想我?该不会以为我脑筋不正常吧?” 郭思谨嘿嘿笑着,连声问:“这些话,你是不是跟段子青串通好的?你怎么突然又对我这么好了?昨日还想着撵我回德清呢。你是想打我什么主意?还是怕娶亲时,担心我闹事?” 没等赵瑗答话,她又接着说:“忍着瞌睡,跟你说半个晚上的话,都白说了,我真的不介意,前晚上说进门前先叫姐姐的话,那是气话。 世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后宅,若是对我不放心,我先回德清也行,等你娶了亲,我再回来。不让回来,我就不……“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嘴巴被堵上了。 夜风撩起长长的稍,抚过滚烫脸颊。赵瑗觉得这个人明明是在自己的怀里,和他气息相连,可是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 就像是她坐在那个山头,自己站在这个山头。能看到她对着自己笑,能听见她的声音,却摸不到。 是他的,却又不是他的。 他开始想,最初为什么总想把她往外推的原因。 她和秦奸相有关系,而秦奸相全家早晚要死在他手里,为了不在未来的某一日,令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其实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罢了。 能找到借口,是因为那个**不够强烈。 若是想做一件事,想要一个人,所有的理由都不再是障碍。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若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所有的事情,都要为这件事,这个人让道,不是吗? 那件事呢?那件事会为她让道吗? 不会。那件事不行,除了那一件事,别的都行。 可是圣上的意思,不就是她和那位置只能选其一吗? 哼哼,明明是他错了,我会让他知道他今日说的话是错的,让他收回他的话。 ------题外话------ 小瑗瑗,你难过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2章:出乎意料。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张伯站在府门前,看到赵瑗拉着郭思谨的手,远远走来,他想退回府里,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浅笑道:“灶上还热着绿豆粥,世子妃要来一碗吗?” “麻烦张伯着人送到揽月阁。”郭思谨又问赵瑗:“需要往书房里送吗?” “我不用。”赵瑗像是没看到张伯似的,从他面前走过时,眼都没斜一下。 “都备下了,吃一点嘛,你晚上没吃东西呢。”郭思谨说完,回头望着张伯说:“让人往书房送两碗,我也在书房里用。” “是。”张伯应了话,便朝灶房方向走,他准备亲自去送,顺便主动交出钥匙,来个以退为进。 赵瑗既是说出了让自己走的话,就是他打定主意了。现在能令他改变主意的,就是世子妃。 张伯是人际关系上的高手,察颜观色的水平,一般人都不及他。据他判断,世子正对世子妃新鲜热乎着,一准会听她的话。 张伯相信,世子妃是不会让他走的,不但不会让他走,还会劝说世子,府里的事仍由自己继续管着。 这件事必竟是因她而起,更重要的是眼下里,府里离不开自己。世子妃是聪明人,因为她让府里变得一团糟,这样的事她肯定不会让生。 管家哪里是谁都能做得了的,大大小小的事,每日都有几十件需要处理,大到迎来送往,管理下人,小到买菜种花,哪一种事,不需要管家最终拍板决定? 张伯全都猜错了。 郭思谨和赵瑗走出一段路后,她低声问:“世子在生张伯的气?”没等赵瑗回答,她又接着说:“你生张伯的气,就是生我的气了,这是我的主意,你不能怪他。我是世子妃,我决定的事,他自然要听我的。” “不是因为这件事。” “还有别的事?” “今日早上,我让他把府里的管事权移交给你,到现在还没行动。做事这么拖拉的人,怎么能做好管家?” 赵瑗心里想的是,一个没把世子妃放在眼里的管家,还管什么家。管家是来帮他们管家的,可不是请个祖宗,看他脸色的。 但他不能这样说,说了怕他的甜思思难过。她自己没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恶意呢。这样更好。 郭思谨做恍然大悟状:“因为这件事啊。这怪我,上午张伯告诉我了,我当时正忙着,就说改时间再说。他怎么没向你解释一下?” 然后,她呵呵笑了:“张伯肯定是担心你说我做事磨蹭,怕你责怪我,所以才没告诉你实情。关于这件事,我另有想法。” 赵瑗不禁在心里感叹,怎么能有这么傻的人呢?别人看她不顺眼呢,自己一点没有感觉。不但没有生气,还傻乎乎的替别人打掩护。 这让赵瑗更加生张伯的气了,他问道:“什么想法?不论什么想法,让他走是肯定的,我不想看到他了。” 赵瑗真是不想看到张伯了,他觉得看到张伯,就仿佛看到了以前他对郭思谨冷淡的那段日子。 张伯是那些日子的见证,所以看见他心里就不舒服,就想把他踢得远远的。 赵瑗明白,与其说是生张伯的气,不如说是生自己的气。但总不能把自己踢出府吧,那只能找个替死鬼了。 “大事要缓,张伯是走是留的问题,世子五日后再决定吧。如何选择,都是你自己的决定,跟我没有关系,但我都遵从。“ 郭思谨接着说:”府里的事交给秋葵可行?五日后,世子若是让张伯留下来,就让他帮你管外面那些事。”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书房门前,赵瑗开着门说:“府里的事,让谁管,由你来决定。最好你管,我看别人的府里,大都是女主子当家。耀武扬威的多好啊,谁不听话,轻则扣工钱,重的打一顿撵出去。” 郭思谨抱着赵瑗的胳膊,吃吃笑道:“我要照顾世子的嘛,世子才是这个府里的重中之重,那些粗话就让别人做了。” 这是目前为止,今晚上赵瑗听到的开心的一句话了。虽然在心里乐开了花,却装着不以为然的样子,哼哼了两声。 当郭思谨又把方才的那番话告诉张伯,张伯没有立即应话,他把目光望向了赵瑗。 赵瑗沉声说:“不论是什么原因,下人都不能擅自替主子做主,更何况我的身份特殊。这事若是传到圣上耳中,让你离开就是最轻的处罚。我的本意是让你立即就走,既然是世子妃话,那就依她的意思吧,明日起你就开始教秋葵。” 这时候秋葵在书房的不远处,正朝着这边探头探脑呢。她看到张伯走出来,迎上去悄声问:“我想问世子点事,这会儿能进去吗?” “他正找你,进去吧。” 秋葵进了书房,还没等屋里的人开口,她的疑问就脱了口:“世子,荆师傅呢?我没找到他。” 赵瑗坦然地说:“可能他又出去了。” “府里的人都说没看见他,门口的府卫也说没看见他” 赵瑗打断了她的话:“待会儿你再去找找,先不说他了。世子妃说你聪明伶俐,管家由你来做。” 秋葵眨了眨眼,看了看立在赵瑗身边的郭思谨,又望向赵瑗问:“世子,您方才说什么?” “你姓什么?” “奴婢不知,奴婢原来叫小蝶,秋葵是太后给起的名字。” 赵瑗皱了皱眉,抬头望着郭思谨说:“管家是半个主子了,没个姓怎么行。” 赵瑗第一次说管家的时候,秋葵不是没听到,她是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看来是没听错,可还是不敢相信,于是瞪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让我做管家吗?” 郭思谨温和地笑道:“是的。你觉得姓郭怎么样?我爹爹就我这一个孩子,就当他又了一个闺女。等我爹爹过几天来了,你以后多孝敬孝敬他,你也算有个爹了。” 秋葵更惊了,怔了一会儿,扑通跪下了,额头抵着地,哽咽地说:“谢谢世子妃大恩。”仰起头,满脸泪水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说:“谢谢世子大恩。郭秋葵会舍身相报的。” 郭思谨向前扶了她的胳膊说:“赶快起来,你又不会武功,舍身也没用啊,还是以后把府里的人管好,帐算好。明日起,好好跟着张伯学。”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走路也别蹦蹦跳跳,鬼头鬼脑的,摆出端庄大方的样子来,尤其是眼睛,别滴溜溜的乱转。好好想想宫里的嬷嬷,别府的管家是什么样子,照着学。”赵瑗慢声说: “我本是不同意你做管家的,世子妃执意说你可以,你不能丢了世子妃的脸面,丢了普安王府的脸面。” 秋葵又哭了,泪眼朦胧的望着郭思谨说:“我,我,我差的太远了。” 郭思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不相信你自己,还不相信我?我说你行,你肯定是行。” 秋葵呆怔了一会儿,用力的点了点头 朦胧的月色下,西湖最大的画舫,残破不堪。 完颜滚站在船头,喘着气说:“不打了,我认输。” 站在船尾的人说话也喘着气:“你还没输。” “那歇一会儿。”说着完颜滚坐在了甲板上。 “你不怕这个时候,我去偷袭。” 完颜滚哈哈大笑道:“这条船上除了你我之外,至少还有三名高手在场,他们是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 荆无名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的脚步极轻,若不是看到他的人,完全感觉不到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走到完颜滚的面前,站着了,沉声说:“我只是看热闹,你们谁的死活都跟我没关系。” 一直坐在船沿的赵琤也走了过来。 “我是来杀死你的。” 这时,一个人从船底破水而出,吐了一口水说: “我也是来杀死你的。” ------题外话------ 渣世子,你最强的对手,在赶往杭州的路上。等着他虐你吧。耍阴谋耍诡计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等着栽他手里吧。栽他手里的结果就是,媳妇没了。 哈哈哈哈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3章:朝堂风波。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十二日,阴。 这一日,杭州城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大人物的紧张和忙碌,平民百姓不知道,也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该卖包子卖包子,该卖稀粥卖稀粥。 菜市场的布告栏历来是消息的集散地,一大早就围了人。识字不识字的人都有,不识字也没关系,反正有人念。 站在前面念布告的人,刚念了一半,人群里就炸了锅。 “金狗就这么厉害吗?” “怎么可能。” “慕容旋怎么可会输?慕容旋啊,难道不是江湖人称‘旋爷’的慕容大侠吗?” “金狗跑到我们地盘上比试,我们还能输给他?我们的人也太菜了吧,” “不服你去跟他比啊。” 更多的人,则不是不吭声的,看了之后,扭头就走了。 不吭声的人里,一部分是觉得这打打杀杀的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别一部分特别的人,是为这个结果震惊,一对一的单挑,慕容大侠居然会输。 慕容大侠都输了,他们这些虾兵虾将,闯江湖还有什么意思?不再犹豫了,还去从军吧,驰骋沙场,换一种活法。 这个消息,天未大亮,赵瑗就知道了。是皇帝派人传信给他的,除了一句慕容旋输了,没别的话。 由于一晚上基本没睡,赵瑗的精神看起来十分不佳。 夜飞看着软蔫蔫的主子问:“要不要小的去打听打听,当时的战况?” “不用,不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用知道。” 赵瑗是骑马上朝的,他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进朝堂了,从来没有哪一日如今日这样觉得有些厌倦。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朝堂不是个好地方,是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地方。 这令他感到压抑。 一个女子拼了自己的性命去挽救别人的性命,结果却是要夫君把她休掉,这还有天理吗? 不久后,他的压抑感转化为了愤怒。 因为,在朝堂上,宋羿把昨晚在西湖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之后。还没等众朝臣议政,高高在上的皇帝平平稳稳地说: “普安世子妃不守妇道,当众胡言乱语,妄言朝政,罚奉三个月,禁足十日;普安世子教管不利,禁足府内三日以思已过。” 这番话落之后,朝臣们面面相觑,有两个准备站出来,参奏女子议政,好比牝鸡司旦的御史,收住了迈出了一半的脚。 紫辰殿里,一时间静悄悄的。 站在后面角落里的赵琤想出来说句话,又觉得当众与圣上辩驳,有些不妥。他只是个四品的武将,勉强够资格进来听政,议政的事,还轮不上他。 郭思谨说的那些话,昨晚他就知道了。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情,而且还是另一个世子的妃子。不禁令他感慨万千。 恩平世子赵渠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第一个孩子。第一次抱他时候,已经三个月零五天了,看着襁褓里的幼儿,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他把赵渠看成了自己生命的延续,他认为此生自己若是有完不成的心愿,就由他来替自己完成了。 圣上选子的消息传出后,他夫人很担心自家的孩子被选中,他却是盼着能够选中。 位置越高,可以做的事,就越多。男子汉大丈夫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如他所愿,赵渠被皇帝看上,养育在了宫中。更加如他所愿,五年后,自己做了羽林卫,偶尔可以在宫中看到自家的孩子;八年后,做了羽林卫的首领,在宫中行走自由,几乎日日可以看到自家孩子。 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在赵琤眼里,赵渠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干学识,那是绝对的出类拔萃,是同龄人比不了的。 既是如此,赵琤从来没有对儿子的竞争者赵瑗有任何恶念,从来没有一刻,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念头,想着去做对赵瑗不利的事。 赵琤的这种思想,很多人是不信的,也不能理解。曾不至一个人对他明示,或是暗示,对赵瑗做些什么,比如摔断腿了,碰着脑袋了,丢了一个手指头了等等。 天子那是一个国家的脸面,身体残缺不全肯定是不行的,就是脸上有一道治不好的疤,可能就与这个称号无缘了。 赵琤每次听到这类的话,他心里都很生气,这是对他,也是对他儿子的侮辱。 难道不通过这些方法,他儿子就得不了那个位置了吗?男子汉行事当光明磊落,这样得来的位置,坐得着吗? 可是这些情绪又不能表现出来,说这些话的人,都是赵渠坚定的支持者。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渠若是坐了那个位置,还需要他们的继续支持。 为此赵琤常常很郁闷,偌大的杭州城,偌大的朝廷,除了自己的夫人之外,别人都不解释他。以为赵瑗能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不是他没有搞过动作,是他没有机会,或是搞过失败了。 现在有人当着众人的面,当着他二十来个弟兄们的面,提到这个问题,而且是坚定的相信着他。这让赵琤感到欣慰,他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坚持还是有很多人看到的,只是那些人没有说出来罢了。 在赵琤思绪万千的时候,听到有人高声激昂地说话。 “圣上如此决定是否有失公允?在宋大人的叙述里,臣听到的是一个人解了众人之危,挽救了上百人的性命。城防军赶到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把刺客给剿了。 但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人命。刺客有两百多人,杀死两百多人,我们的人会有多少为此而身亡?而刺客也是圣上的臣民,他们也是在为国为民的在流血,甚至不顾生死。世子妃不但救了他们,还给他们另指了道路。 也许此刻就已经有人在募兵处候着了,也许将来的他们就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其中的某个人会站在这个朝堂上,思考着怎样才能为天下苍生谋福谋生。” 是翰林院的秦观。 说起来同赵琤多少也有些关系,是他岳家大伯父的关门弟子。 赵琤在心里不禁为他的这番话叫好,昨晚派出去二十名羽林卫,只回来了十六名,其中两名还是重伤。如果能令那四位兄弟醒过来,不论任何人说任何话,他都会接受,就是管对方叫爹,他也愿意。 如果双方的厮杀再继续下去,回来的人可能更少了。 更何况普安世子妃说的话,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是极好的好。能让人活下来,还有什么话,比这话更好? 高坐上位的皇帝,扫视了一众臣子后,朗朗开口:“还有谁有什么要说的吗?” 刑部号称“刘法眼”的刘侍郎出列说:“臣认同秦大人说的话。” 皇帝问:“还有人吗?” 吏部的林侍郎出列说:“臣认同秦大人说的话。” 这一声,出乎众人的意料。秦观现在在普安王府里住着呢,替他们说话在情理之中,刘法眼一向跟赵瑗走的近,这个姓林的那是秦太师的人,怎么也替普安世子说话了? 林侍郎特别不想掺合,对自己没有什么益处的事,但没办法。昨日半夜里,宋羿把他从床上揪起来,告诉他,明日若是有人弹劾世子妃,让他站出来反对。 他连连称是。宋羿是他儿子啊,名义上的儿子也是儿子。 皇帝问:“还有人吗?” 众人相视一眼,再无人说话。 皇帝说:“秦爱卿明日启程去南粤府协助当地知府,推广经界法;刘爱卿继续查证去年未结的‘水井案’;林爱卿近几日把这三年的官员调动情况整理出来。你们都是见解独之人,能者多劳,多为朕分忧解难。” 这是明显的惩罚。三人立即跪地叩谢:“遵旨,谢主隆恩。” 皇帝问:“还有人有异议吗?” 朝堂上更加寂静,看再没人说话。皇帝接着说:“没有的话,我们进行下一个议题。” 至到辰时末散朝,赵瑗在朝堂上一句话未说。 他同众官员一起离开紫辰殿,在大殿前站了一会儿,准备去御书房时,安国公走来对他说:“昨夜之事,多谢世子妃了。” 赵瑗问:“什么事?” “还不是韩如意那个不省心的。”安国公唉声叹气道:“以前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缺了管束,差点闯了大祸。以后再不能这样了,现在让她在家里抄书呢,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赵瑗又问:“韩如意怎么了?” 赵瑗不是故意问的啊,他是真不知道,张伯没告诉他,皇帝没提,郭思谨也没同他说。赵瑗一直以为韩如意是去西湖玩,刚好与昨晚的人碰到一起的呢。 安国公低声咬牙切齿地说:“昨晚她去刺杀秦奸相了,还差点得手,幸亏世子妃阻止并解了围。” 赵瑗惊住了,急问道:“她在哪儿得的消息?他们去西湖是临时决定的,没多少人知道。” “她在荣国公府上偷听到的。”说到这里,安国公低沉的声音更怒了:“她潜进了荣国公的书房,准备偷他那本《孙子兵法》。当时,荣国公正与人议这件事。 书房啊,里面藏了多少秘密,这件事要是抖出来,怎么收场。说韩如意别的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荣国公会信吗?“ ------题外话------ 我还挺喜欢韩如意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4章:为世子妃选护卫。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驿馆。 躺在塌上的完颜滚问唐哲:“先生有没有经历过死亡。” 唐哲轻缓地答道:“经历过。” “先生当时想到的是什么?” “恐惧。” 完颜滚望着屋顶上的木梁说:“是的,就是恐惧,万念俱灰的恐惧。” 唐哲十分惊讶:“王爷的大刀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也经历过死亡的威胁?” “昨夜经历了。” 唐哲呵呵笑了:“王爷说笑了,在这里比在金国还要安全,明的暗的,有多少人在保护着王爷。王爷的命在赵皇帝眼里,比他两个世子的命还要金贵。” “我也是如此想法,昨夜不要说两百多人,就是有两万多人,我们也丝毫不用惧怕。自有人比我们更担心我们的安危,但昨夜他持剑着对我说,我是来要你命的。那一刻,我真是怕了,我觉得自己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唐哲好奇地问道:“谁?当今天下,还有谁能稳赢王爷,他一出现,就能把王爷吓趴?” “赵皇帝。” 唐哲哈哈笑道:“我英明神武的王爷啊,他是在吓唬你。” 完颜滚叹了口气说:“现在知道了。当时,我真以为他要杀我。” 唐哲收敛了笑意问:“是怎么回事?” “起初先生是知道的,我和慕容旋单挑。慕容旋的武功的确不容小瞧,我拼了全力,与他战了一百多个回合,将近一个多时辰,也没分出胜负。我俩都受了伤,再比下去,就要有人重伤,或是丧命了,我就收了手。” “后来呢?” “我收手后,才现船上有五六个人,其中有两名高手。” “世子妃的侍卫一个,赵琤一个。” 完颜滚惊讶道:“是世子妃的侍卫?虽然我没见他出手,但从气息上判断,他才是最厉害的,我打不赢他。” “那人原来是个杀手,你二叔曾经找他比武,但半路被人截了。那时候他的武功就相当厉害了,现在更胜从前。” “快刀无邪?” “就是他,是个心无杂念的人,年龄对他来讲没有障碍,这是一般人所不及的。”唐哲接着问:“赵皇帝出现后,怎么了?” “他把剑抵在我脖颈处,周身杀意四起。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完蛋了,要死在传中的西湖美景里,江南女子的小手还没摸一下呢。” “后来呢?” “他说:百胜将军,你知道死的滋味了吧?上百上千的人,就是这样在你刀下恐惧着,他们和你不同的是,他们想求一条生路,但最终还是死了。”完颜滚又叹了一口气:“说完这些,赵皇帝就收了剑,转身对慕容旋说,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就放了他吧。” “慕容旋呢?” “他走了。” “世子妃好像吩咐让把他带回城里的。” “我听到赵皇帝对旁边的一个人说,给他马,让他走。” “那个姓宋的?就是后来进屋里那个?” “就是他。” “赵皇帝好计谋啊,宋大人昨日骑的是汗血宝马,即使慕容旋受了伤,骑上马,一般人也追不上,连续跑两三日,马都没问题。赵皇帝这是提前就想好了,让慕容旋和你比,然后放他走。没想到阴差阳错,各种事赶在了一起。” 完颜滚翻了个身,哼哼叽叽道:“我这次伤筋动骨了,快让赵皇帝派过来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帮我穿衣服,喂饭。” 唐哲呵呵笑道:“王爷不关心张榜的是谁输谁赢吗?” “人都差点死了,还管它输赢呢。” 赵瑗出宫后,从募兵处绕了一趟,对班头说:“世子妃要找两名护卫,有面相和善身手好的,留一边,待会儿我让人过来挑。” 正趴在桌子上填名字的清秀少年听闻这话,扭着望着赵瑗,满眼期待地说:“公子,您看我这样的行吗?我武功好,会洗衣服会做饭,还会唱曲,耍把戏。文能吹拉弹唱,武能舍命保主子杀敌。给一分工钱,能干几份活,吃的还不多,超划算。” 赵瑗盯着他看了半天后,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少年摸了一下额头上了一道新刀伤,嘿嘿一笑说:“我自己割的,听说新兵入伍会被老兵欺负,我先给他们亮亮狠劲,看他们谁敢欺负我。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保证不碍主子的眼。” “你叫什么名字?” “主子让我叫啥名字,我叫啥名字。” 赵瑗嘴角扬了一下,轻笑道:“进王府先要,你愿意吗?” 少年看看赵瑗,在他脸上看不到答案,又把脸扭到旁边的班头。 班头抖了抖腿,看少年仍是一脸的迷茫,又夹了夹腿。少年腾一下脸红了,转脸又望向赵瑗,吭哧了半天,红着脸说:“除了这个,别的都行。” 赵瑗斜眼望着他说:“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会被爹娘揍的。” “你爹娘在哪儿?” “死了。” 看着赵瑗一幅无语的样子,少年急忙又说:“我早晚会去见他们的嘛,缺胳膊少腿都是小事,爹娘会认不出来的。” 少年瞪着眼睛说:“听说到了下面,人都是不穿衣了的。我爹娘明明记得生的是个儿子,一个闺女站在他们面前,认不出来啊。” 班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瑗抚着额着说:“算你一个,再挑一个,下一个要个话少的。” 少年激动地一蹦老高:“谢谢世子。” 赵瑗又盯着了他:“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少年哈哈笑道:“果然让我猜中了,英俊潇洒,又对世子妃的事这么上心,除了普安世子,还会有谁?” 听了这话,赵瑗一直阴郁着的心情,有了一丝的亮光。对少年说:“这就跟我走吧。” 回府的半道上,赵瑗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道:“你武功怎么样?” 少年挠了挠头说:“跟世子妃身边的人比差了点,与普通人比还是很高的。” 赵瑗扭头惊讶地问道:“世子妃身边的什么人?” 又说漏嘴了。少年望着赵瑗面色不改地说:“大人物们不都是有护卫的嘛,世子这么关心世子妃,肯定给她安排的都是顶尖的高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5章:滚。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外面的是是非非,郭思谨全然不知,她正在和慕容小花下棋。 “妹妹想去哪里玩儿吗?刘木兰的事,我们不用再操心,后面就看他们自己的了。”郭思谨抬眼看了一下慕容小花:“徐先生配的药,今日就能好。” “昨日下午慕哥哥来过了,他还是想让我回去。他说让我等他半年,他就回同里。” “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呢?” “原来的生活,我一天也不想过了。不想等了,一天都不想等。” 郭思谨呵呵笑道:“不要委屈自己,在不伤害别人和自己的情况下,你想怎样,就怎么去生活。”然后又说:“完颜滚昨夜和三叔比武,受了伤,还挺严重,估计近两天,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三叔呢?” “也受伤了。荆师傅说没有性命危险,昨夜就离开了杭州。” 慕容小花叹了口气说:“我就见过三叔两次,最近一次还是三年前。他今年三十八岁,别人这个年龄早有孙子了,他还没娶亲。阿翁和阿婆没一个人说他,就知道管我。” “他是男人,是侠客,来无影无踪的,想管也管不了呀。” “昨夜那些刺客,都是他带的人吗?” “不是,听说他还劝住了一部分人没参加,否则人更多。” 慕容小花又叹了口气:“我要是男人,我就跟着三叔去闯江湖。” 这个时候,赵瑗进了府门,他对门口的府卫说:“让张伯到我书房里一趟。”立马又改口说:“让他到大院子那个槐树下,让世子妃到我书房里。” 赵瑗不想面对张伯,又有事要跟他交待,就想到了这么个快速简洁的办法。 赵瑗在槐树下等了片刻,张伯就又到了。 “外面的事,不经我的允许,一律不准在府里说。” 张伯低头应:“是。” “世子妃说要学武功,给她辟一块地方。” “是。” 看赵瑗转身要走,张伯瞄了眼跟在他身边的少年问:“要给世子妃寻个师父吗?” “不用。” 一刻钟后,书房里,赵瑗笑着对郭思谨说:“娘子,我给你寻了个练武师父,你闲着无聊了,他还能给你逗个乐子。看我多贴心,找了个文武双全的。” “他吗?” “嗯。” 郭思谨打量着喜气洋洋少年问:“师父叫什么名字?” 少年咧嘴笑道:“等主子给起名字。” 赵瑗在郭思谨不知就里的目光中,缓缓地说:“姓宋,名字你起。” 郭思谨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徒弟给师父起名字,有这道理?她犹豫了片刻后迟疑地说:“叫小宝行吗?宋小宝。” 少年的脸蛋抖动了一下说:“行。” 郭思谨大笑道:“我以前常想着,若是有个弟弟,我就叫他小宝,他不愿意,我也这样叫。”转话又问:“你多大了?” “十三岁。” 正朝着门外张望的赵瑗,立马接话道:“你就这样子,至少十五。” 宋小宝低下头说:“宋小宝今年十五了。” “老实说话。” “真十五了,再有七个月才到十六岁生辰呢。我的身份,世子早晚会去查的,我说谎也没用呀。” 赵瑗呵呵笑道:“挺聪明啊,知道会查你身份。你出去吧,找人给你安排住的地方,换身衣服。” 待宋小宝走出书房,赵瑗把立在他旁边的郭思谨拉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她,缓声说: “这个人是昨晚你救下来的,若不是你,他就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他们伙伴们胡乱地堆放在一起,等着官府的人去草草埋了。” 赵瑗的话,令郭思谨打了个寒颤,半天后惊讶地问道:“他告诉你的?” “他怎么可能承认。”赵瑗得意地说:“我这看人的眼光,瞄一看就知道了。”然后又说,“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了,遇到合适的再找两个。平日里对他们稍微好一些,一准会对你死心踏地的,你就不用学武功了。” 郭思谨低声说:“我还是想学。”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练武场了。”赵瑗说完这些,不等郭思谨表示惊喜,接着又说: “圣上还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这几日,不让我出府了。我打算悄悄出去,你想去哪里呢?我们出去玩儿吧。” 在宫里,赵瑗和安国公分开后,就去了御书房,刚走到门口,被福全挡了路。福全还是以往的笑脸,说出的话却很冰凉。他说,官家说让普安世子立即回府,没有召见不得入宫。 赵瑗平静地说,我跟官家说几句话就走。 福全说,官家说知道您要说什么,您不用再找他说了。 这事做的绝啊。 赵瑗临走时,对福全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许进普安王府,官家若是传旨,另派他人。 我不能对皇帝火生气,却可以对他身边的人火。 还有,让我老实呆府里三日?怎么可能!我又没错。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能明着出去,可以偷着出去。 郭思谨觉得在这个时候,赵瑗不可能有心思出去玩,但在他开心的笑脸上,又判断不出什么。 “你想去哪里?” “我听你的。” “带着小花妹妹吧?” “不行。”赵瑗的笑脸立马不见了,不高兴地说:“就我们俩个,不能有别人。” “护卫也不带吗?” 赵瑗摸上了她的腰,低声说:“你是个杠精吗?好好说话。” “疼疼疼。” 赵瑗应声松了手,郭思谨哈哈笑了两声后说:“我们去秀州榕树园吧,那里的生活挺好的。” “不行,万一被人知道,多惹麻烦。” 郭思谨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圣上更中意你。赵渠的亲爹就在宫里呢,天天能见着。你这几年不让见一次,明显圣上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了。” 赵瑗斜眼看着她说:“你还真想当皇后了?” “想啊,当然想,我夫君要是做了天子,我就是个侧妃,依着我先入府的资历,怎么也能混个贵妃。” 赵瑗皱了皱眉额说:“你是想一直做世子妃,还是想做贵妃?” 郭思谨呵呵笑道:“当然是贵妃啊,贵妃的份例高,可供差遣的丫头多。” 赵瑗推了她一把说:“滚。” ------题外话------ 渣世子的潜台词是:你是想我只有你一个啊,还是想我再娶呀?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6章:早晚会死在她手里。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下午的阳光不是很明亮,却依旧热烈。杭州至德清的官道上,马车愉快地奔跑着。 赵瑗觉得自己的决定甚为英明。 哼哼,不让我跟你一起睡,那晚上换个床少的地方。 昨晚在书房里谈过话,喝过粥后,郭思谨准备回揽月阁,赵瑗也要跟着去。理由是,书房这张床实在不能再睡了,身体一挨着床就噩梦连连。 郭思谨说,给你换张床。赵瑗说,不行,曾在书房里被下药昏迷过,一进书房就头昏。 郭思谨知道是他在找理由,又不好反驳他。最后,想了一个好办法,让他住揽月阁。赵瑗的惊喜才一喜了一半,郭思谨说揽月阁还有一间厢房空着,但里面没床,把书房的床抬过去。 赵瑗稍想了一下,不情愿地答应了。做事要循序渐进,进了揽月阁的院子,等于向前迈了一大步。更重要的是,外面的人不知道他跟世子妃是分开睡的。 他想到圣上说那句,朝里的官员都知道,就觉得毛骨悚然,就后悔的想吐血。难怪那个丑八怪说他的甜思思过的不好啊,敢情外官都知道他嫌弃他的世子妃,每晚都宿在书房里。 别人会怎么想他的甜思思? 赵瑗换位想了一下,假如他不是普安世子赵瑗,他只是某一个普通的官员。看到普安世子大张旗鼓的选妃,最后选中了一个县丞的女儿,又十里红妆把她娶进了府里。 接下来,本该是普通姑娘鱼跃龙门,从此过上了人人羡慕嫉妒的幸福生活。 可结果呢? 长的好看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乖巧可爱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智勇双全又如何?世子不正眼瞧她 赵瑗不想继续想了,他想把自己掐死,然后暴尸荒野。在他气愤难耐之时,郭思谨抓住他的胳膊急喊道:“疼疼疼” 赵瑗赶快松了手,不知不觉中,把怀里的人当成自己了,手里下了狠劲。 他机智地装着迷糊的样子说:“唔,刚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梦到了一个人渣败类,我准备掐死他。” 郭思谨皱着眉额,把他推到一边,摸着自己的腰说:“肯定又紫了。” 赵瑗拉住她的手,就放在自己腰上,一脸严肃地说:“你还回去吧,拧的不够疼,咬也行。” 郭思谨抽出了手,望向窗外说:“我们出宫,圣上会知道的吧。”转话又说,“应该也带着小花妹妹了,她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 提到圣上让赵瑗心里不舒服,提到小花更让他不舒服。两个人的时候,怎么总想着别人呢?而且这一路上,无论赵瑗说什么,郭思谨都心不在焉的,一点没有夫君陪着回娘家的兴奋和喜悦。 “等到了德清,我们先去街上买些东西,再去你家。多买一些,把整个车都装满。”赵瑗倚靠在郭思谨身上,讨好道:“之前跟你提过的棋谱,我也带着呢,准备送给岳父大人。他一准会高兴。” “不知道他这边的差事,交接的怎么样了。”郭思谨轻叹了一口气说: “若不是出了那样的事,爹爹还是德清的好,街坊邻居是熟悉的,同僚是也是相熟的,即使哪一天这份差事不做了。院子后面还有一片地,可以种。杭州有什么好呢,说不定哪天又要回德清。等再回来,什么都要重新收拾。” “你对我不放心么?” 半天后,郭思谨说道:“这世上,除了自己和爹娘之外,别的人,都是靠不住的。说不定哪天,生了什么事,你又会撵我出府了。” 赵瑗望着她,迟疑地说:“你原来不是这样的。”然后双手捧了她的脸,转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还是我娘子吗?我娘子对我很信任,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被骗的次数多了,慢慢就变聪明了嘛。说不定,你现在也是在骗我。”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脸蛋被挤压,嘴巴掬的翘起,令郭思谨说出的话有些模糊不清:“这个要问你自己。” 赵瑗松开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把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声说:“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前日从西湖回来,郭思谨做出了回德清的样子后,赵瑗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尤其是昨日从西湖回来,郭思谨更是感受到了赵瑗了变化。这并未让她心生喜悦,相反有点忧伤。 她不知道这种忧伤来处何处,可能是为以前的自己感到忧伤,也可能是为她和赵瑗之间的感情感到忧伤。 因为,她知道,她的心是回不去了。回不到当初,那个一无反顾,毫无保留对待别人的自己 驿馆内,完颜滚看着慕容小花低声弱弱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郎中说我失血太多,不知道能不能抗得过去,我想在临死前再看看你。” 慕容小花搅动着药碗,微笑道:“听说是我三叔伤了你。我很久没见过我三叔了,挺想他。过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顺便跟你打听,我三叔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完颜滚扒着衣服说:“过来看吧。” 慕容小花不明白他这举动,是想干什么。于是问道:“王爷是想换衣服吗?” 完颜滚停住着手,纳闷地说:“你不是想看看你三叔砍在我身上的剑伤吗?我浑身疼动不了,你过来帮忙把绷布解开。” 看他一幅认真的样子,慕容小花忍不住笑了,“我的意思是来看望你,不是真的要看你的伤。” “仵作验尸从伤口就能判定刀势,甚至能判定是何人所为。我以为你是想念你三叔,想看看他是怎样举剑砍人的。”完颜滚嘿嘿笑道:“原来是关心我。” “远来是客,王爷是客人,我们做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多关心王爷的。”慕容小花温婉地笑道:“再说,我只是一介布衣草民,官府的人去召唤,哪里有抗命不来之理。” 未等完颜滚接话,她又接着说:“此前告诉过王爷,我是有心上人的。也希望王爷像昨日中午说的那样,把我当成妹妹,或是一个普通朋友。” 完颜滚看了一会儿慕容小花说:“你知道我二叔是怎么死的吗?” 慕容小花如实说:“不知道王爷的二叔是谁。” 完颜滚一改先前嘻笑的神态,沉重地说:“他叫宗望,完颜宗望,是我们家族中最矫健的雄鹰,最烈的马,最凶的狼。就是他带着金人杀进了汴梁城,掳走了你们的皇帝和宫妃。可他不到三十岁就死了,对外说是病死,其实是被刺杀,不治身亡。” 慕容小花在心里说,这样的恶人死的好。可口里却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请王爷节哀。” 完颜滚盯着她说:“将他刺死的人,与你有点关系。” 慕容小花惊了一下,说出的话却很平静:“是我三叔吗?他都好多年,没有回家了。跟家里早就没了来往。” “不是,是个女子,叫慕容明月,还有个名字叫祝东风。我二叔说,她是个帝姬,是先皇后的女儿,却是在你们同里镇长大的。” 慕容小花更惊讶了,那是她大伯母,就是慕容白的娘。她竟然去刺杀过金国的人?为了不给大家惹麻烦,她努力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完颜滚又嘿嘿笑了:“你不要怕,我二叔说了,不让我报仇。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否则谁都杀不死他。” 慕容小花内心的疑问,不由的脱了口:“为什么?” “刺杀他的人太执着了,他觉得早晚会死在她手里,早死早解脱。”完颜滚叹了口气说:“你们江南女子看着软软弱弱的,真想做一件事,什么都阻挡不了。” 看着仍在呆怔着的慕容小花,完颜滚温和地说:“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在金国只有我知道。今日终于能同人讲讲这件事,我哪一天死了,这个世上,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知道我二叔是自己想死的。” 同一个院子内。唐哲问王嗣同:“你知道前朝为什么有女子能当上皇帝吗?“ 王嗣同应话道:“请先生赐教。“ “那是有人支持她。再厉害的人物,再好的决策,没人听她的指挥,都是枉然。就说当朝,辽国最辉煌的时期,就是萧太后当政的那段时间。很多事,无所谓对错,要看支持的人有多少。 今日朝上,若是有大半的官员站出来为世子妃说话,你们的皇帝既使想责罚,也会重新考虑。或许,他就是考虑到有人会参她,才先声夺人说出要禁足的话。“ 王嗣同叹了口气说:“我是觉得圣上处事明显不公,可这种话又无人可说,所以来先生这里报怨两句。“ 唐哲呵呵笑道:“这点不公,不算什么。对于一个家世不高,没有依靠的世子妃来讲,不公的事还在后面呢。若是普安世子得了那个位置,现在的世子妃是坐不稳皇后宝座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7章:男人的宠爱是靠不住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唐哲的这番话,令王嗣同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是啊!男人的宠爱是靠不住的,在利益面前,太微弱了。更何况……“他觉得后面的话,说出来不妥,便咽了下去。 唐哲说:“普通人为难,做皇帝的更为难。有时候,不是他不想那样做,是他没办法。打个比方,若是有一天敌军压境,而另一位女子的父兄是领兵的将军,皇帝会不重新考虑这个女子吗? 若是该女子的父兄立了赫赫战功,他们会不谋划让自家女儿坐上皇后的宝座?“ 看到王嗣同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唐哲转话又说:“但如果朝中有鼎力支持皇后的重臣,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方才打的那个比方,就不成立。 因为没人敢打皇后之位的主意,谁要提一句,立马多半的官员站出来说话,口水都能把他淹死。立个妃嫔是皇帝的事,皇后可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事,废立都是要众朝臣决议的。“ 说到这里,唐哲笑了:“前前朝的开国皇帝,在皇后活着的时候,六宫虚设,不是他不想纳妃,是皇后的势力太过强大,他不敢。“ 王嗣同沉声说:“无论什么事,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唐哲一拍面前的桌子说:“王兄说的极是。“然后又说:”问题考虑明白了吗?“ “什么?“ “入朝为官呐。“唐哲哈哈笑道:”去做一件不想做的事,那就给自己找个必须要做的理由。王兄是风雅之人,不愿趟朝堂这滩浑水。你就想着,你去做官,是让那滩水变清亮一点的,这样某些人在里面,就不会太艰难。“ 此时此刻,德清县。 郭俭正在酒肆里与徐县令喝酒,有人看到他,走过来说:“郭大人,刚看到有辆马车停在你家门口,好像在往下卸东西。” “看到是谁了吗?” “远远的看了一眼,是两个年轻人。” 郭俭与徐县令对视了一眼,站起了身。 “我回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瞧瞧,看看带的啥好礼物,我去挑两样。”徐县令说着也起来身。 徐县令这是想去帮郭俭解围呢。自从郭思谨成亲以后,以前常来往的,不常来往的亲戚都走动起来,隔三岔五的就有人来送东西,顺便委婉地拐弯磨角地提出个什么小小要求。 尤其是最近两天,人就更多了,可以说来往不断。 出了人命案,不但安然无恙地出来,还升了官,调到了京城里。 郭大人的世子女婿得有多重视这个岳丈啊。大家都是这么感叹! 以前曾在背后悄声议论过,郭俭的闺女攀了高枝也白搭了,可惜啊不得宠,早晚得回德清的那些人都自动闭了口。 郭俭低声对徐县令说:“早知道如此,我们不该这么张扬了。” 徐县令说:“张扬什么?我们够低调了。人前人后,从来没提过普安世子如何,世子妃如何。你瞧瞧管仓库的李大人,他闺女不就是做了一个尚书儿子的妾嘛,整日尚短的挂在嘴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自己是尚书呢。” 郭俭浅笑了一声说:“这个世子女婿还挺合我意的,此前,我一直担心小谨嫁过去会受气。半年来,没睡一个踏实觉,常梦到有恶婆婆叉着腰骂她。” 徐县令呵呵笑道:“小谨的婆婆是皇后,母仪天下,哪里会骂人。听说皇后说话都跟唱歌一样好听。” 二人一路说着话,便到了家门口。 郭俭隔着删栏一看,院子里没人,灶房里的吹烟袅袅。 徐县令悄声说:“嘿,这次来亲戚诚意十足,还下厨做起饭来了,不好打啊。” 郭俭心里嘭嘭直跳,难道是自家闺女回来了?这没马车没侍卫的,难道,难道是自己回来了? 万分紧张的走到灶房前,探头一看,果然是自家闺女,再一看,好嘛,坐在灶前烧火的,鼻子脸上都是灰的,那不是女婿吗? 紧张的心情,立马变成了激动。 徐县令的反应比较快,不但在短时间内决定不行拜见礼,还比郭俭更先一步说话:“小谨回来了?”几步快走到了赵瑗身边,“世子,我来我来,您先到外面歇着,烧火这活我经常干,最拿手了。” 郭俭也赶快开口:“要不,我们出去吃饭?这一路挺辛苦的,回来就要忙家务。” 赵瑗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麻烦徐大人看着点火。”然后又对郭俭说,“爹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都在堂屋里,我带你去看看。”说着拉了郭俭的胳膊,就出了灶房的门。 徐县令望着正在忙着炒菜的郭思谨,呵呵笑道:“小谨真是有福气的人,看到世子待你甚厚,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大理国边境的客栈里,祝东风对坐在她面前的荆春秋和段玉说:“明日我骑马先行,你们两个慢慢赶路。等我见了荆小白,再回头接你们。” “你若是先行,我就不走了。”荆春秋慢条斯理的说。 祝东风看了他片刻,爽利地说:“好。那你们在这里等我。” “不等。” “你去哪里?” “回大理国,然后饿死在院子里。” 段玉看着师父一副无赖的样子,急忙说:“我去街上买点小吃食。”话未落,就一溜烟的出了客栈。 祝东风拔出斜跨在腰间的短剑,放在了荆春秋面前的桌子上:“你现在死吧,一会儿我去把你埋了,继续赶路。这里正好是两国交界,死后变成了孤魂野鬼,想朝哪个方向望,就朝着哪个方向望。” 荆春秋揉了一下鼻子,又眨了几下眼睛。这不按套路来啊,不该是哄他,然后答应不先走了吗? “用刀血淋淋的,多脏啊,饿死的干净。” 祝东风望着他的幽深的眼睛说:“明日我骑马先行,你想怎么样,你自己决定。” 荆春秋没有丝毫考虑地说:“马车日夜赶路,和骑马昼行夜宿,需要的时间差不多少。我们到一个地方,换一次马。就这样决定了。” 然后开心地笑道:“反正我们有的是银子,一日买四匹马算不了什么。” 接着又说,“被你拿刀吓晕了,我们原来的马还可以卖掉换钱的。一买一卖,一准是赚,等到了杭州,赚的钱够买四十匹马,我们的食宿钱就有了。” ------题外话------ 小谨,你爹娘赶在去找你的路上。到时候把渣世子拍死。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8章:郭家的宝物。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御书房内,皇帝问:“普安世子没在府里吗?” “回话的人说,世子身体不适,需卧床静养。”福全躬身答道:“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逆官家的旨意。奴才猜想,普安世子是没在府里。” 皇帝惊讶了:“盯普安王府的人,没回来报告他出府啊?“ “或许是改了装,没走正门。“ 皇帝犹疑了一会儿,问道:“身体不适这话是谁说的?世子妃在吗?” “说是一个自称管家的小丫头。那小丫头说,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打扰她家世子休息。差的人没见世子妃。” 皇帝嗤笑了一声说:“主子胆子大,下人胆子也跟着肥了。这次你亲自过去,病得动弹不了,连床一起抬过来。我看她还能怎么说。” 福全离开后,皇帝问宋羿:“荆春秋来了之后,你觉得如何安排妥当呢?太师原来给你儿子准备的宅子,我去看过,布置的挺细心。到时候再把平江王府的牌子一挂,说不定他们觉得住着舒服,就不走了。” 傍晚的时候,皇帝收到了从大理国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国书,说是国师荆春秋携夫人,以及六王爷段玉前来杭州拜见赵氏皇帝,协商边境有关事宜。 这封国书,是皇帝近几年来收到的,唯一一件令他无比开心的国书了。他把这个消息,急忙差人送给了慈宁宫的太后。 又想到慕容白这事,是由赵瑗出主意操办的,荆春秋找上来门,可不是那么好搪塞,说不定会找他麻烦。 又着人去了普安王府,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瑗,顺便让他来宫里一趟,商谈后面的事。 非常时期,禁足这事,先往一边放放。 人居然不在。 这个小崽子,能跑哪里去?难不成领着媳妇抗旨私奔出逃了?他要这种爱冲动,不考虑后果的人,当堂就反驳他明显是责难的话了。 由于皇帝心情极好,这点意外,并未影响到他的心情。他看宋羿仍在思索,未立即应他的话。于是又问:“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住下来不走?“ “臣判断不出来,臣方才在想,按照国书到达的时间推算,应该是他们接到了世子妃的书信,立即决定要来。世子妃的书信内容,臣不知详情,但也不外乎就是些叙感情的话。臣想的是,这不足以令他们立即回来。“ 皇帝沉思了片刻说:“你说的有理。荆无名明显是跟着慕容白来的。他们原没有打算回来,这次也许另有因由。“皇帝叹了口气,”将近十六年了,这个地方,就那么令他们厌倦吗?“ “听说荆春秋在大理国做国师十二年,近十年来,我们大理边境,没有大规模的冲突。“ 皇帝难得呵呵笑了:“你还真把他们当一家人了,当心他们来了,把你儿子拐走。“ 宋羿不紧不慢地说:“官家若是执意要留,他们是走不掉的。“ 皇帝敛了笑意说:“你没有见过慕容谨,就是荆春秋。你若是见过他,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我目前见到的人中,最难对付的人。还有你儿子的娘也是,若是惹上她,她跟你不死不休。这样的两个人,是去是留,谁都无法左右得了。“ 宋羿笑着说:“听官家这么说,臣倒是对他们十分期盼了。“ 皇帝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笑道:“他们若是有一个女儿,女儿受了婆婆家的气,依着他们两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能把那家人给全灭了。“ …… 六月十二日夜,月色朦胧。 赵瑗胳膊支在石板桌上,斜眼望着郭思谨问:“我今日表现得如何?哪里不够好,提出来,我下次改正。“ 赵瑗嘴上说着哪里不够好,心里可没这么想,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好到不能再好了。 傍晚的时候,他把郭俭拉到堂屋,把带的礼物一件一件的拿给他看,并同他讲,这是做什么用的,那是做什么用的。末了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用牛皮纸裹了三四层的棋谱说: “知道爹爹爱下棋,这是我听闻南越知府有份珍藏的棋谱,特意向他讨来孝敬您的。“接着又嘿嘿笑着,小声说:“他还不大乐意,我揪住了他的小辫子,令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他的这一番热情,让郭俭摸不着头脑,颤声问道:“世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家小谨的事?“ 接着又问,”还是我们郭家有什么东西是世子想要的?只要世子提出来,我有的东西,尽管拿走。没有的,我挖地三尺也会找出来,让世子带走。“ 赵瑗眨了眨眼问:“你们郭家除了你闺女,还有什么稀罕的物件吗?“ 郭俭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所指的意思。于是兴奋地悄声问:“这些年来,徐县令一家一直对我们颇为照顾,世子带的这些东西,我能否挑两件让他带回去?“ 赵瑗急忙说:“爹爹自己决定,送给您就您的。都送给他也行,反正过几天,您就要去杭州,到时候我再置办,省得来回拿着麻烦。 那边院子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什么都是齐全的,锅碗瓢盆,被褥都是现成的,您只用带着衣服就行。“ 还没等郭俭答话,赵瑗又接着说:“院子离王府挺近,离宫里有些远,您要是觉得阴天下雨的上班不方便,等您去了,到东市看看,喜欢哪处宅子,让府里的管家,着人去收拾。“ 说到这里,赵瑗又想到了一件事,开心地说:“现在府里的管家是您闺女,您有什么事尽管支派她。 赵瑗的这番话,郭俭本是喜悦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到管家是他闺女,呆住了,原来真是对不起我家小谨了啊,由世子妃降为管家了。 赵瑗看到郭俭变了脸色,思考了片刻,急忙解释道:“秋葵,您见过的,随小谨来过这里。小谨给她赐了郭姓,以后算您的半个闺女。”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一个丫头,跟世子妃攀亲,我本是不同意的。想着让小谨在王府里,有个贴心得力的人,就由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9章:世子急切的盼望。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回想起,傍晚时对郭俭说的那番话,就大赞自己。去哪儿找他这样殷勤备至的好女婿? 饭桌上表现的也极好。 晚饭摆在院子里的石板上,他一趟又一趟的跑灶房端菜端饭,郭思谨对他说,放在托盘上,一起端不烫手。 他说,我这大男人不怕烫。把手烫得直摸耳朵,一句话没吱声。 长这么大,啥时候干过这跑腿的粗活。 呵呵,不过挺开心的。 无酒不成席,女婿孝敬岳丈的日子里,当然有酒,还是特意从杭州带过来的杏花村。 整顿饭,郭俭和徐县令二人,就没摸到酒坛子。杯子里的酒刚喝下,赵瑗就站起身添酒。起初,大家不习惯。争了几次后,看赵瑗执意的很,实在拗不过他,也就由他了。 郭俭的喜悦的心情,用言语表达不尽,只能表达在酒盏里,他和徐县令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喝。 徐县令也很兴奋,因为赵瑗问他,想不想去杭州当差。 想,非常想,想的很。 徐县令摁下激动的心情,稳稳地说:“我这般年龄,早已看淡功名利禄,只有情谊是唯一的挂怀,能与老哥晚上坐一起喝一杯,这人生还有什么可图的呢?” 赵瑗问:“户部郎中有一空缺,是从六品,比县令高一级,徐大人觉得如何?以大人的资历,官位有点低了,但那是个肥差,一般人放上去不放心。” 徐县令已经喝兴奋了,再加上这件事本身,也让他兴奋。上下级之礼,全抛在了一边,连连摆手说:“皇帝之位给我,我也不稀罕,我就想去刑部,查案审犯人,这个我擅长,又极喜欢。” 赵瑗沉思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刑部当前是满员,而且很多人盯着那些位置。”转话又说,“你等我消息吧,等金使一走,我就着手办这件事。” 得了这话,徐县令兴奋啊,差点就手舞足蹈了。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这事对于郭俭来讲,比听说自己官升三级调杭州,还高兴。老哥俩又是一顿推杯换盏。 若不是郭思谨阻止,估计得喝到倒头趴下才会停止。 徐县令一步三晃的走后,郭俭的头也直不起来了,晃晃悠悠的进了屋。 院子里剩下了极为清醒的年轻的夫妻二人。 郭思谨是一杯没喝,赵瑗只喝了两杯。 赵瑗在心里窃喜,碍事的人喝多睡去了,那这个院子,就是他的天下。 他斜眼看着郭思谨说:“我今日这表现无可挑剔吧?是不是给你夫君我些奖赏?” 郭思谨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碟说:“在榕树园,伯母说,每次伯父吃完酒席,都不让她收拾残局。”她轻摇了一下头,“伯母若是知道,你在宫里长成这么娇气,一准后悔当初把你送进宫。” 赵瑗赶忙站起身,把手边的碗放在郭思谨拿的盆子里。低声说道:“偷偷告诉你,当年我一点也不想进宫,哭成了一个小泪人挣着身子不走,宫里的人又坏又凶,硬把我拖走了。我若是在秀州长大,一准比你爹爹还好。” 郭思谨嘿嘿笑道:“你这个撒谎精,伯母告诉过我,你虽然走得一步一回头,但根本没哭。” 赵瑗抱着郭思谨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说:“装可怜,求安慰的嘛。” 郭思谨琢磨了一下方才他说的话,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爹爹是谁?” 赵瑗理所当然地说:“你榕树园的爹爹啊。”接着又问出了他一直纳闷,又有点生气的问题,“原来你叫爹爹,为什么现在叫伯父?” 郭思谨笑道:“以前小不懂事,以为成了亲就是一家人。世子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现在懂了,世子还会再娶的,若是世子另立了正妃,我这样子称呼不妥。” 哼哼,到睡觉的时候了,说这糟心的话做什么,小思思太不懂事。赵瑗伸手去夺盆子:“我去洗,你先去把床铺收拾了,我困的很。” “你净添乱子,我自己洗的快。” 赵瑗本来还想再争争,听到快字,他立即松开了手。连声问道:“在哪里冲澡?一会儿你把我晚上要穿的衣服,给我送过去。” 人一旦有了目标要追求,速度便会很快。 赵瑗冲了澡,擦着头出来时,郭思谨才收拾完。 “我在床上等你?太困了坐不着了。” 月光透过窗棂撒在小床上,赵瑗躺在床上不禁感慨万千。时间过得真快呢,一晃快一个月了,上次睡在这张床上时,是五月十五,月亮比这还亮。 那时候在想着怎么教训她。 自己的小娘子,怎么要想着去教训,疼着还来不及呢。赵瑗美滋滋地想着,待会儿甜思思来了,就假装睡着。趁她一个不注意,把她抱在怀里,然后装着梦游,脱她的衣服,再然后那什么 那什么以后,再装着迷迷糊糊的醒来,并表示完全不记得方才生的事,不记得跟谁在一起做了那事。 让她也生气,然后,再把那晚上的事,拿出来问她。问她,把自己当成谁了。若是不好好说话,就拧她的脸。 赵瑗突然觉得,自己又想偏了。想好的,不再欺负她了。 这不是又欺负吗? 他开始想,为什么自己总有暴力方面的倾向,想了半天,想了个半明白。之所以说半明白,是他不确定这个想法,是否正确。 答案就是,因为他内心恐慌。 他担心,他的甜思思说的话,不是他想听的,他要威胁她,让她说自己爱听的。 追根求源,是因为他在意,他太在意她说的话,太在意她的想法。 生怕她心里没有他。 想到这个答案,赵瑗觉得有些委屈。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全部太难了,不要说是心,身也不容易得到。 昨夜他睡下后,听到院子里没了动静。又悄悄地起了床。 他想的是,没了院墙的阻拦,要进到女主子的卧房很容易嘛。 反正抬脚就能进,出门也就不用再穿戴整齐了。散着头,及着鞋,躬腰在门前捣鼓了半天,也没把门给拨开。他当时急得一头火,想把门一脚踹开,缓了半天的气,决定继续拨门。 他还就不信了,一个小小揽月阁主卧房的门都搞不开,又捣鼓了半天,结果仍是没开。 赵瑗是个不服输的人,他信奉的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捣鼓一会儿,坐在门前歇着气一会儿,直到天色微亮,他才极不情愿地回了自己的房里。 这一天忙的,竟然忘了问她,是不是最近门栓换了机巧。要是问出来,是谁搞的事,非把他拉出来,打死不可。不打死,也得撵出杭州城。 赵瑗躺在床上东想西想,想得快睡着了,他的甜思思也没来。 他出门一看,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一定在另一间房里。 哼哼,一个小破院,跑哪里我找不着你? 扒着窗户一看,没人。 难道是在照顾喝多酒的岳丈了?轻手轻脚的去看另一间房。 仍旧没人。 不,有人,不是他要找的人,郭俭一个人趴在床上。 赵瑗方才的一点困意,立即跑没影儿了。 这深更半夜的,死女人跑哪里去?难不成是跟谁私会去了? 赵瑗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郭思谨从外面进来。 “世子,怎么没睡?” “你去哪里了?” “刚去了一趟徐大人家里,给伯母送了些东西。” 赵瑗上前拉了她的胳膊便往屋内拖:“马上天快亮了,赶快去睡觉。” “早着呢,戌时还没过,有的人家晚饭还没吃。” 男人的力气大啊,即使他是个小白脸,也比女子的力气大了许多。赵瑗不想再跟她废话,连推带抱,就把郭思谨拖进了屋,摁在了床上。 “你先睡,我去冲个澡。” “我不嫌弃你。” “刚才走的急里面的衣服都湿了。” 赵瑗虽是极不情愿,摸着郭思谨被汗水湿了的后背,只得让她出去。 为了防止找不着她的事情再次生,他在浴房门口等。他观察过了,只有这一个门,虽然有窗户,又小又高,是爬不出去的。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又想着她现在的模样,赵瑗十分后悔,方才应该执意进去帮她洗澡了。 为了不浪费时间,郭思谨对他提出搓背的建议拒绝后,他立马不再坚持。 赵瑗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会儿,又支着耳朵听一会儿。等待的时光,缓慢得如同步履蹒跚老人,让他急得直跳脚。 等到水声终于停止了,看着擦着头拉门出来的郭思谨,赵瑗上前一把抱着了,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赶快去睡吧?” “我们这里出嫁的姑娘,在娘家与夫君同房,会被笑话的。你也不想让我被人笑话吧?” 赵瑗哼哼叽叽道:“你家就只有一张床。” “可以打个地铺。” 都行的什么臭规矩,有这规矩,女婿们谁还来岳家。 这点难题,难不倒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的普安世子。他低声悄悄地说:“陌生的地方,我睡不着,你先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还未等郭思谨答话,他又说:“你要不同意,我就在院子里坐到天亮,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数星赏月,熬过这漫漫长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0章:世子的谋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终于又躺回小床上,搂着他的女人。 赵瑗觉得外面就是杀人放火,也别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他低头在郭思谨的间闻了闻,熟悉的皂角清香;又凑到她脖颈间闻闻,是自己极喜欢的白玉兰的香甜。 用拇指描摸了几下她的眉毛,惹得眼睫毛在他的手掌下,像是夜蛾一样的扑愣扑愣…… 赵瑗兴奋极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捕蝶的少年。小蝴蝶啊小蝴蝶,我不会伤害你的,手指轻抚蝶羽,顺着光滑的脸蛋,摸到小嘴巴。 刚要凑上去,郭思谨开口说话了,语调里带着软绵绵的懒意:“赶快睡吧,好困。” 赵瑗现在有了经验,关于他想的那件事,困的时候,是不行的。 先聊聊天吧,聊一会儿她就会忘了困这回事了。 赵瑗语气不善地说:“你的药是哪里来的?” “什么?” “幻情。” “向李慕要的。” 赵瑗闭了闭眼,这个死女人,不,是他的甜思思,这样的事怎么能跟外人讨论?还是个不知深浅的男人。 赵瑗说话的语气更不好了:“付他钱了吗?” “他没要钱,很贵吗?” “至少要五千两银子。” 郭思谨惊住了,半天后说:“早知道这么贵,我就想别的法子了。朋友欠个小人情可以,这,这钱太多了些,等回杭州我还他。” 赵瑗暗自笑了,聊天这个选择果然是对的。刚才还说困呢,瞧她现在这个精神样儿。 赵瑗在她耳边低声慢语道:“你想用什么法子?” 郭思谨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拿个大棒藏在身后,趁你不注意,把你打晕。” 这个笨女人,人都晕了,还能做什么事? 突然赵瑗想到了,他心里一直扎着的那根刺。于是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问:“那天晚上,你都说过什么话,你记得吗?”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就记得敲你的门,进屋之后的事,全不记得。” “你说你第一眼看到我,就特别想嫁给我,想给我生个娃娃。最好是个男娃娃,这样男娃娃长大了就又是一个男子汉,这样就有两个男子汉来保护你。” “不可能。” “你就是这样说的,当时还誓,说既是占了我的身,就会对我负责,这辈子,就只有我一个男人。” “那是椿药,又不是迷药,哪里会胡言乱语。”郭思谨推了他一把说:“赶快睡吧。” 赵瑗摸着她的脸,低沉地问:“对呀,又不是迷药。你应该一直都是清醒的,那晚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郭思谨坚定地说:“什么都没说。” 赵瑗觉得这样迂回绕圈子,是不行的。于是直接问道:“那你知道,你当时抱着的谁吗?” 郭思谨不明白,他突然提出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但应该不是秋后算帐。 “你究竟想说什么。” “当时我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说不知道。” 赵瑗终于把憋在心里的疑问,说出了口,他感到无比的轻松,突然间觉得,她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知不知道的谁,反正,以后就只有他一个。 郭思谨想了一会儿,轻轻缓缓地说: “未成亲前,我常常想我未来的夫君,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他吃我做的饭,穿着我做的衣服,喝我泡的茶,把挣的银子都交给我保管。 不论他白天有多么的忙,晚上都会回家,躺在一张床上,同我讲他这一天,都遇到了什么事。若是开心的事,我会同他一起开心;若是烦恼的事,我就开导他。” 郭思谨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你这样的,算是我什么人。说是夫君吧,又不像;说是朋友,朋友不会睡在一起。就只好说不知道了。” 赵瑗原想着,若是说的话,是他不爱听的,就拧她的脸,让她收回重新说。 听了这些话,他又摸了一会儿郭思谨的脸蛋,然后紧搂着她,沉声说:“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一定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要相信我。” “你还会再娶吗?” 赵瑗低沉着声音说:“我若是说不娶了,那是骗你的,未来的事,我也不能确定。我只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这辈子都是。以后不论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舍下你不管。” 郭思谨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就行了。” “你呢?” 赵瑗等着怀里的女人回答,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保证是你世子妃的时候,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哪天不是了,安静的离开,把你忘了,去过自己的日子,不给你添麻烦。” 怎么还是说这样的话?赵瑗不高兴了,摸着她的脖子说:“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我的鬼。别想着离开。我不话,你想走也走不掉。” 郭思谨平静地说:“等你再娶了,或是遇到了事,你就会知道,我这样子对你来讲是最好的,不会令你为难。” 赵瑗对自己骂道,真是个蠢货啊,聊的是什么嘛。再聊下去,哪里还有心情做那件事? “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就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赵瑗说。 郭思谨紧抓着衣服说:“在这里不行。” 赵瑗吃吃笑道:“你想哪儿去了,生娃娃的事那是件神圣的事,肯定要在你的揽月阁了。让我抱一会儿,你就去隔壁,这个床太小,你在这里,我睡着不舒服。” “你知道吗?天上的神仙都是男女是一体,有动了凡心的,被老天强行分开丢在了人间。所以人一出生,就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找到了就想和她重新合在一起,想和她亲密无间。” 郭思谨推着他低声说:“我去睡了。” 赵瑗暗笑,真是个傻姑娘,也太好骗了些。深更半夜,成过亲的人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这样的事,也会信? 欲擒故纵这招,果然是对的。好了,还差一步就达到目的。赵瑗激动的小心脏,兴奋的快要跳出来了。 “哒哒哒” 叩门声响起。 ------题外话------ 昨天屏了两章,改后重的,有订重复的朋友,留个言,我把币返回去。呜呜呜呜,好想大哭一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1章:世子想打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铁青着脸坐在回杭州的马车上。 在敲门声响起时,他决定不理会,紧接着叩门的人低声说:“世子,府里捎信过来,让您速回。” 箭搭在弦上急的都快要疯了,不让了?就是皇帝驾崩了,也不赶这一会儿的时间。 赵瑗俯在郭思谨的耳边,悄声说:“我来了。”接着一个翻身,长驱直入。 郭思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不禁惊呼了一声。不过,声音消失在腹腔里。赵瑗想到了她会如此,声音出出来之前,就堵上了她的嘴。 门外的是夜飞,听到没人应话,他以为屋里的人睡着了。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是耗子。农村耗子多,这县城的效区,跟农村没什么差别。 于是加重了力道,又敲了三声后,声音提高了一些:“世子,宫里人在寻您,府里来人说,急的很,让您立刻回去。” 一墙之隔就有人,这种别样的感觉,令赵瑗更加兴奋,体会到了与以往不同的味道。但毕竟旁边有人催着,怀里的人又不太配合,四五个来回,就结束了。 这可不行,再来。否则,他的甜思思会以为他不行呢。 摸摸亲亲,箭依旧像是断了的弦一样的软弱。 赵瑗又急又气的时候,听到了拨门的声音,他气冲冲地应道:“在外面等着。” 夜飞听到这一声怒斥,手里的短刀,啪的一声掉了。明明是看到主子进这间房了,这么大的声音,没人应,他担心万一屋内的人出什么事。 夜飞在心里暗叹一声,完了。主子在屋里睡觉,他想着开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像旁观?夜飞虽然未成亲,但他经历的事情多。屋里有人,却不应,那就是不想被打扰。 他觉得他这个暗卫首领要做到头了。 赵瑗坐在马车上,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个该死的暗卫给狠揍一顿。想到这里,他从车厢窗户探出头,拍了一两下手。 夜飞像只幽灵一样的,出现在他面前。 “我觉得有点冷,去给我找件棉衣,粉色云锦,领子上带白貂毛的。一刻钟内找不到,自领三十棍。” “主子,小的无能,自愿认罚。” 赵瑗斜眼看着他说:“再加十棍。有你这样做侍卫的吗?主子的吩咐,不做一点努力就认罚。好像是我故意为难你似的。” 郭思谨拍了拍赵瑗的后背说:“我这里有。” 赵瑗缩回了头:“在哪儿?” 郭思谨从包裹里抽出件粉色的小棉袄,递向赵瑗说:“给你。” “大夏天,你拿棉袄做什么?” “夏天过去就是冬天了,拿棉衣准备着。” 赵瑗更气了,自己的女人不是该同他一起,对付那个该被死揍的货吗?竟然帮着一个外人。他觉得是今晚表现不好造成的。于是搂了郭思谨的脖子说:“我们去高梁地吧?皇帝又没驾崩,府里能有什么急事。” 府里的事急啊。 宫里第一次来人传赵瑗,秋葵以世子身体欠佳,起不了床打了。 第二次来的是福全。福全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内侍,啥人都见过,秋葵他也见过。他领着太医进了普安王府,就被秋葵拦下了。 福全一看,这不是原来太后宫里管花草的小姑娘吗?什么时候混成管家了? 秋葵也认得福全,但她装着不认识。 “世子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世子妃陪着。他们吩咐没有召唤,不准进屋,我们也不敢进去。” 门都进不了,不要说让太医诊病了。皇帝说的抬床也行不通,说着世子妃也在床上呢,谁敢进去? 福全说:“官家有急事找世子,不急也不会派我来。” 秋葵瞪着眼睛说:“你除了比方才那个年龄大点,和他有什么不同吗?” 福全想说,我比他的级别高。不能说啊,皇帝身边的人,一言一行都会被人关注,越是级别高的,越要谦虚。更何况是在普安世子府上,这家主子正瞧着他不顺眼呢。 第三次是福全带了一个宫女,男的不能进,女的总能进去吧。 秋葵说:“我家世子妃善妒,不能让女的看到世子衣冠不整的样子。” 第四次是福全自己来的,他拿了皇帝的令牌。 秋葵翻看了半天后,盯着福全说道:“我就知道今晚的事有问题,说吧,你究竟是哪路人?第一次来人,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哼笑了一声说:“皇帝禁了我家世子的足,不让他出府。你们再三的来找世子,是不是想害他?你这金牌一看就是假的。”说完吩咐了两名府卫说:“把他请到客厅里喝茶,等天亮世子来处置。” 张伯十万分的庆幸,他现在不是管家了。听到第二次宫里来人后,他就没再露头。不过,他给秋葵指了条路,让去落星阁请教秦观怎么办。 秦观对秋葵说了三件事: 一,世子和世子妃被皇帝下令禁足了,不是皇帝亲自来,谁传话,你都别信。 二,这事世子不让世子妃知道。 三,想好万一宋羿来了,怎么对付。 宫里的皇帝左等右等不见福全回来,对宋羿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秋葵看到宋羿,开心极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拉着他的胳膊亲热地说:“宋大人,你来得真巧,我正要着人去找你呢。你先坐下,喝杯茶,我给您说件了不得的大事情。” 宋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后,咂了一下嘴,但还是把它喝完了。 “宋大人,不是我找你,是世子找你。我去告诉世子,你来了。”秋葵走到门口,挠了挠头,转身苦着脸说:“宋大人,隔壁房里放的有马桶,草纸在右手边。”说罢逃也似的走了。 秋葵急啊,赵瑗走的时候,告诉她,万一有人来找,不管是谁都不见。 她原来以为是简单的不想见,原来被皇帝禁足了。这要是让人现,是抗旨。虽然当今皇帝为人宽和,但抗旨毕竟是重罪啊。 赵瑗和郭思谨在秋葵快要急晕的时候,从后院西北角,荆无名建房子的地方入了府。当他听说,秋葵说给宋羿下了泻药,忍不住捂上了脸。 这些偷鸡摸狗,对人下黑手的事,宋羿若是能上当,他就不叫宋羿了。 赵瑗看了看天色说:“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呢,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先睡会儿,等天亮再叫我。”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2章:惊人的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天色微亮,赵瑗穿戴整齐,去客房里叫宋羿一起去上朝。 宋羿趴在床上无力地说:“帮我告个假,叫顶轿子送我回林府。” 赵瑗很纳闷:“你去林府做什么?就在这里休息吧,你这是虚脱,睡一觉休息休息就好了。”接着一拍脑袋,“你家就是林府。” “福全是不是还在你府上?这会儿你最好别见他,另找人寻个好理由把他打走。”接着,宋羿咬牙切齿地说: “今日不把秋葵那丫头打一顿,这事不能算过。” 秋葵在门口探头探脑道:“宋大人,世子妃说让我把你背回去。” 这话还真是郭思谨说的,秋葵哭丧着脸,向她求救。郭思谨同她说了这个方法。 秋葵惊讶道,这样宋大人就消气了? 郭思谨说,气肯定是不会消的,逗他一乐嘛。但她没料到,秋葵会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此时提到世子妃,让赵瑗心里极不舒服,一刻也不想让宋羿在这里呆了。他对着秋葵一招手说:“你现在是管家了,说话要算话,快进来把宋大人背回去。” 还真让背啊,秋葵快哭了:“我找个人替我背行吗?” “找谁?” “荆师傅。” 宋羿皱着眉额挥手道:“赶快去帮我找顶轿子。” 赵瑗在东市上吃了早饭,入宫后刚好下朝。走到御书房的路上,有两个官员跟他打招呼,提醒他道:“圣上不是禁您的足了吗?”禁足这事,是从未有过的。他们以为是赵瑗忘了,好心提醒他。 赵瑗开心地答道:“我又没什么错。兴许是圣上觉得他的决定错误,所以知错就改,这不又召我来。” 同他搭话的人,赶紧溜了,打算三日内不再同赵瑗搭话,看见他躲着走,免得连累自己。 皇帝登基十八年,公开说他有错的人,不但全家老少死绝,三族都被灭了个干净。 赵瑗脚步轻快地走到御书房门口,对门口立的小内侍说:“去传。” 小内侍刚进去,福全就从里屋出来。赵瑗看到他,笑呵呵地打招呼: “中贵人,昨晚对不住了,新任的管家年龄小,没见识,不知道您是圣上身边的人,过几日我让她登门向您道歉。早上刚把她打了一顿,现在正罚她在太阳底下跪着呢,外加三日不准吃饭。” 福全躬腰揖了个手说:“普安世子说笑了,咱家只是个奴才,哪有主子给奴才道歉之理?奴才还有事,先去了。” 赵瑗见了皇帝,不要说赶快低头认错,昨晚之事,只字未提。还是皇帝先开了口:“生病了?” “没有,臣昨晚去了德清。”赵瑗平静地说: “爹爹禁了臣的足,臣想着这大好的时光不能浪费在府里,趁此机会去德清一趟。反正又无人知晓,也不算违逆圣上的旨意。臣若是知道爹爹会召唤臣,肯定会在府里候着了。” 宋羿当晚没回去,皇帝就知道赵瑗不在府里,但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现在他能老实的承认没在府里,已经不容易了。皇帝不想跟他纠缠这个事,就说了别的: “今日朝上太师举荐了王嗣同,你看把他安排哪个位置合适?” 赵瑗在心里骂了句,丑人多作怪,老实呆在屋里作个诗的不行么?非要出来丢人现眼的做官。然后喜气洋洋地说: “圣上仁德,万民景仰,天下归心,王嗣同这样的清高之人,都愿意为圣上所用,可喜可贺。” 他稍顿了一下说:“听说他的诗文、书法和绘画都很好,把他放在国子监?” “太师原来也是这个意思,王嗣同说既是入朝为官,就想做点实事,不想再和笔杆子打交道。” “放在吏部?吏部主管官员任免,现在就尚书还算得力,两个侍郎资质平平,几个清史司和郎中也没有太出色的。李尚书眼看着年纪大了,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 让王嗣同先做个七品的员外郎,熟悉一下情况。明年春闱,他若是能脱颖而出,就把他放到翰林院里两年,再调吏部,直接就可以任侍郎。” 皇帝欣慰地说:“我以为你会对他有偏见,看来没让自己的情绪给左右嘛,还是以国事为重的。” 赵瑗眨了眨眼,装迷糊道:“面相问题吗?爹爹说徐先生可以解决。” “听说他曾向你的世子妃提过亲。”皇帝转话又说:“也是。反正你也要另娶了,这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 这话刺耳的讨厌!赵瑗忍着掉头就走的想法,笑意盈盈地说: “小谨的品貌性格,人见人爱,不要说王嗣同见了喜欢,就是爹爹当初看了也是极为喜爱,所以才会在众女子中选她做臣的世子妃。这只能说明王嗣同是一个有眼光的人,臣对他没有别的偏见。” 皇帝问:“我后面的话,你没听到吗?” “另娶之事?”赵瑗心里忐忑不安,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他欢快地说: “圣上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就是给臣赐个傻瓜丑八怪,臣这辈子也认了。爹爹说休妻是想教育臣,要知珍惜,臣理解爹爹的良苦用心。以后会万分珍惜的。” 皇帝黑着脸说:“不要在这里狡辩,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糊弄不着我。有这时间,还是考虑用什么办法,不惹是非的休妻吧。” 不要说休妻,禁足的事,郭思谨都一无所知。此时,她正在梅园里和慕容小花下棋。 “昨日我去驿馆见完颜滚了,他的伤还挺重。” 郭思谨担心地问:“他有说什么吗?” 慕容小花笑道:“他说男女之事,要两情相悦才好,我既是有了意中人,他便不在勉强。” 听到这话,郭思谨也开心地笑了:“前日我的话没说完。我想说的是,如果完颜滚不是金国人,还真是个不错的朋友,性格爽朗,又热心。” “我待会儿想再去看看他,医师说他要静养几日,一个人在屋里挺闷的,有人去了,也能陪他说些闲话,解解闷。” 郭思谨想到昨晚赵瑗在城楼上说的那番话,收敛了笑意说:“他这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故意这么说,让我们放松警惕。” “我觉得他这是实意说的。” “李慕知道吗?” “知道。他反对我跟他来往。”慕容小花执了一颗黑子悬在半空里,望着郭思谨说: “我不想听他的,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欢喜去生活。秦师兄明日启程去南粤府,我准备过些天,去南粤府玩一阵子。” 接着她开心地说:“我先去问问刘木兰去不去,去的话,我俩一起。” 郭思谨笑道:“出去玩儿些天也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跑,学问都是在路上。外面天高云阔,心情也会好起来,最近事多,让人闷闷的。” 慕容小花把执着棋子的胳膊,收回来,看了郭思谨半天后问:“姐姐,大伯母的事,你知道多少?” “慕容白的娘吗?” “嗯。” “第二次去同里前,世子同我提起过她。说她是在同里长大的,叫慕容明月,当年与大伯父私奔后,改了祝东风这个名字。 金军入侵时,上过战场。朝廷开始议和,她就随大伯父去了大理国。阿翁也提起过她,说同里的锦园,就是她以前住的院子。”郭思谨看着慕容小花,若有所思地问: “既然她不姓慕容,她家人在哪儿呢?怎么没人提起过?” 慕容小花说:“她有个娘,当年跟她娘一起住在锦园。她娘名义上是阿翁的姨娘,所以那时候她姓慕容。“ “她娘呢?“ “她跟大伯父私奔后,她娘也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在家里,没人说她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慕容小花迟疑地说:”昨日完颜滚提到大伯母。“ 郭思谨盯着慕容小花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大伯母追杀过他二叔完颜宗望。“慕容小花压低了声音说:”他说大伯母那时候怀有身孕。“ 郭思谨惊讶地连问道:“孩子呢?生下来了吗?现在在哪里?慕容白没说过他有姐姐,或是哥哥。“ “我问了,完颜滚说他也不知道,说就见过大伯母一次,很瘦,眼睛很大,短头,大着肚子。“ 这消息太惊人了,郭思谨忍不住又问:“什么情况下,见到她的?“ “他说,和他二叔一起吃饭的时候。” 郭思谨更惊讶了,接着问道:“大伯母不是去刺杀完颜宗望的吗?” “是啊。他说,那日晚上他们三个一起吃饭,次日,他二叔就重伤了,当天就死了。” 聊的话题惊人又十分的伤感,二人一时间没再说话。 半天后,慕容小花迟迟疑疑地说:“完颜滚说大伯母是帝姬,是先皇后的女儿,这话我不太信。皇后的女儿怎么能在同里镇住呢?当时跟她一起在锦园的娘,又是谁?” 郭思谨思索了一会,眨了几下眼,说:“难道是太后?”接下来,她说的话有些快:“太后跟慕容家关系非浅,阿翁还提起过太后。” ------题外话------ 在本书完结的时候,会写完颜宗望的番外,就是上本书里的刀客宗离。和慕容明月比过武那个,预计两万字左右。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3章:世子好难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入宫时,心情不大愉快,出宫更是不愉快。 皇帝给他交待了三件事,一是让他最近多与王嗣同接触,看看他是否有特别要求,尽量满足他,最好带他去拜见一下吏部的李尚书。 二是让赵瑗提前想好荆春秋来了,如何应对,不行就提前秘密出城,去迎接一下。礼多人不怪,或许荆春秋看他诚意的份上,就不会在意在意慕容白之事。 三是问赵瑗喜欢哪家姑娘,等金使走了,先纳侧妃,然后再寻机会,把侧妃扶正。 王嗣同的事,金使入城那天,皇帝就交待了。赵瑗虽然没怎么同他接触,但让人调查了他。 赵瑗觉得这些了解,就足够应付皇帝的差事,没必要亲自面对那个阴阳怪气的丑八怪。以后要同朝为官呢,或许每天都会见到呢。赵瑗心里郁结。更郁结的是,皇帝让他去和王嗣同说,把脸上的痣去掉的问题。 皇帝的话刚落,赵瑗立马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就看上了王嗣同,相貌非凡。这么好的相貌,不必要在脸上动刀子吧?还是赶快让他上任。换半张脸,至少要恢复半年一年的。” 皇帝惊讶地连问:“难道你是怕他抢了你的风头?‘貌若潘安’的普安世子,也有对自己的相貌不自信的时候?” 怎么可能!他是觉得王嗣同那个样子,确实挺好的。 为了向皇帝表示自己绝无此意,赵瑗保证,三日内把这事搞定。赵瑗觉得王嗣同就是他的霉星,自从他出现在杭州城里,自己心里就没敞亮过。 赵瑗心情郁结地出宫后,在宫门前站了一会儿,决定去找宋羿。进了林府,就看见慕容白举着个布袋子在捉知了。他冲慕容白招了招手,然后把他领到树荫下的石墩子坐了。 慕容白一看这促膝长谈的架式,满是期待的问:“世子爷,你还有啥好东西吗?”他想的是,没好东西就不用听他说话了。他不喜欢赵瑗,甚至有点讨厌他。 “我有一张好弓,圣上赏赐的。”赵瑗接着便直奔主题,连问道:“你亲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娘看上他什么了?” 不能怪赵瑗对最后一个问题好奇啊。祝东风的身份和她做过的事,他是了解一些的。 她是先皇后的女儿,宫里最得宠的帝姬。因特殊原因十岁以后,在同里长大。后来曾经领着一帮江湖朋友和金军拼死作战,还追杀了当时金国号称“二太子”的宗望。 这样一个传奇的女子下嫁给了一个没有功名的商人,商人还带她带开了自己的国家。 虽然荆春秋,也就是慕容谨现在是大理国的国师,赵瑗还是觉得荆春秋配不上她。 赵瑗一向认为,只有入赵氏朝廷为官,才是正途,别的都是歪门斜道。 慕容白在赵瑗的话里,明显听出了对他亲爹的不屑,他立马对赵瑗生出了一丝好感。诚心诚意地说:“荆春秋就是个神经病哇,很难相处的。世子爷不用打探他的喜好,反正你也跟他处不好。” 我跟他处不好?只要我想跟谁拉好关系,就不可能处不好。赵瑗斜眼看着慕容白问:“为什么?” 慕容白惦记着赵瑗的好弓,好心地提醒他:“荆春秋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你离他远点还好,若是他对你了解了,说不定会坑你的哇。他的坏主意很多。” 赵瑗坐直了身子,盯着荆小白问:“为什么?” “荆春秋讨厌对媳妇不好的人哇,在大理国有个县令当众骂了他夫人。被荆春秋知道了,那人不但乌纱帽丢了,媳妇也没了。” 赵瑗好奇地问:“他媳妇呢?” “和离另嫁了。”慕容白揉了一下鼻子,瞪着眼说:“嫁给了知府。在大理国都知道的哇,那知府对她特别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白看了一会赵瑗后,才接话:“你对媳妇不好嘛。” 一个小屁孩懂个屁啊。赵瑗觉得跟他没什么聊的,站起身后,指着慕容白的鼻子,严肃认真地说:“你说我坏话,我不跟你计较,出去可不许胡乱说。” 慕容白急问道:“弓呢?” 赵瑗哼了一声说:“就你刚才的话,把你暴打一顿,就算是轻的,还想要东西?” 赵瑗不再理睬慕容白,进了屋,气哼哼的把宋羿从床上叫起来,问他关于荆春秋的事,有没有好主意。 宋羿给的答案很简洁:“没有。” 赵瑗又说:“你的鬼主意多,怎样才能让王嗣同坦然地接受治疗呢?” “治什么?” “脸啊。” “你去说不太妥吧?” “谁去合适呢?” “这种私事,最好是熟人。你去找找完颜贞,完颜贞跟他熟。” 赵瑗想到郭思谨说的,完颜贞托付她的事,原本郁结的心情,更加郁结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就像被一只大手紧抓着,缩成了一团,酸疼酸疼的。 在他心里万分不舒服的这时候,宋羿说:“怎么只说别人的事。世子妃的事,你不打算管了吗?” 赵瑗缓了缓神说:“圣上不听我解释,我准备等过上几天,圣上没那么大情绪了,再找他理论。” “那她这几日就要呆在府里,不能出去了吗?半年的薪奉就这么没了?” 宋羿主动提起他的小思思,令赵瑗心里不舒服。他望向别处说:“她以前就很少出去,十日很快就过去了,禁不禁足有什么区别。府里什么都有,她也用不着银子。” 赵瑗是想说,我的东西都是她的,她那半个薪奉有什么稀罕的。他觉得现在跟宋羿的关系,不如原来融洽,不想再刺激他,就改了口。 宋羿没带任何情绪地说:“这样事,也许不是最后一次。你第一次妥协了,下次想反抗更难,别人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就该责罚。” 赵瑗坚定地说:“不会有下次了,以后凡是跟朝政有关的,都让她远远地避开。”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宋羿叹了口气说:“你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她在众人面前的风采。 临危不惧,智勇果断,一般的男人都不及她。把这样一个人埋在后宅里,是对她自身价值的否认,从某一方面来讲,是一种伤害。” 他顿了一下,颇为感慨地说,“听别人转述,和在现场看到,感受是不同的。” 赵瑗心里更酸了,而且酸涩里带着愤怒。自己的女人,别人反过来说他不了解。了解的很,这世上再没有比我跟她更亲密的人了,她身上每一寸地方,我都看过。 还有,我的女人,我想放哪里放里,她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我为什么要让她出来,给你们看? 赵瑗笑呵呵地敷衍道:“女人嘛,都是一样的。赶快让她生个娃,让她老实的在府里带娃,就没那多好心思,操心别的了。 宋羿看着赵瑗满不在乎的表情,生气地说: “你们府上的人,实在可恶,是她傻,还是把我当成傻子了?下个药,水都变了味。回去,你要把秋葵打一顿。不然,你以后别来我府上,看见你心里就不舒服。“ 普安王府。 秋葵摸着**辣的耳朵,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谁在背后骂她。 管家不好当啊!容易得罪人不说,有的差事太难办。 清早,赵瑗又特意交待了她,世子妃出门,用尽一切办法拖着,再拖九日就行。 是以,世子妃的动向,就需要时刻留意着。看着她进了梅园,秋葵远远的埋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在她盯得有些无聊的时候,看到了郭思谨和慕容小花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东西,这是要出门的样子。 秋葵壮了壮胆子,迎上去期期艾艾地说:“世子妃,那些帐务我看不明白,您能不能教教我?” 郭思谨温和地笑道:“这个事不急,等我回来。” 秋葵惊恐地问:“您要去哪儿?“ “去驿馆。“ 出不得门啊!被皇帝禁了足。 秋葵憋红了脸,接着用袖子抹着泪说:“有不明白的问题没弄明白,太折磨人了,我想现在就弄明白。” ------题外话------ 明天世子会更难受,因为世子妃出府了。抗旨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4章:世子妃在御书房门前跪着。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和慕容小花在驿馆下了轿,慕容小花去了完颜滚房里,郭思谨去找完颜贞。 因着慕容小花之事,郭思谨曾求过完颜贞。完颜贞帮慕容小花解围,而郭思谨任完颜贞提条件,当时完颜贞说,她没什么可求的。 郭思谨说,同为女子,郡主的心思,我明白。哪个女子都想求长长久久的一份感情,而长久的感情,是需要家人同意并支持的。那个人的相貌,郡主不介意,不等于完颜家族不介意,毕竟郡主嫁的人,那是完颜家的附马。我认识一位神医,他可以去除这个烦恼。 完颜贞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并附带了一个要求,让郭思谨去和王嗣同说。 这事已经过去三日,其间不断有事生,郭思谨一直未见着完颜贞。今日来就是要和她商议这件事的。 完颜贞的样子,让郭思谨很意外。 面色阴沉呆痴。 “郡主遇到什么事了?”坐下来后,郭思谨关切地问。 完颜贞无限伤感道:“王嗣同准备留在杭州,入朝为官,已经跟秦太师说过了。” 郭思谨微怔了一下,呵呵笑道:“我还以为生什么大事了。他不走,你可以留下。这里到到你们最近的国土,不足千里,你的骑术又好,什么时候想回北边了,快马几日的路程。或者走运河,更是方便。” “我是金国的郡主,留在你们这里算什么。” 郭思谨收敛了笑意说:“那就看在你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你若是觉得他重要,就留下;若是觉得家国更重要,就回去。” 完颜贞望着郭思谨,慢言轻语道说:“我当然是觉得他更重要,可是我在这里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他若是不在意我,那真是一无所有了。” 郭思谨接话道:“同样的道理,他若是随你去了金国,也是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他是男人,怎么甘愿寄人篱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怎能强加于他呢?” 半天后,完颜贞叹了口气说:“我再考虑考虑。”接着问道:“世子妃今日来找我何事?” “上次我们说的事,我回去问了徐先生,他说换面之后,十多日便可愈合,二十多日基本可以长好,最多一个月,就与正常人无异。” 完颜贞又叹了口气:“你妹妹的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给我五哥寻了名女子,听说我五哥就没正眼瞧她。他现在受了伤,我们可能要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看看我五哥会不会把这个心思消了。” “郡主有想帮忙的心意,我和妹妹就很感激了。” 完颜贞犹豫了一下说:“王嗣同这会儿应该就在房里,要不世子妃现在就去同他说说?”她面色微红道:“我不敢同他提这件事,怕他误会以为我嫌弃他。” 一刻钟后,郭思谨在完颜贞隔壁的房里,与王嗣同隔着茶几相对而坐。 还未等郭思谨讲明来意,王嗣同语调平静地问:“听闻世子妃被圣上禁了足,这才刚过去一日,旨意就收回了?” 郭思谨惊讶道:“禁足?” 她和慕容小花出门前,秋葵再三找理由想让她呆在府里,最后装肚子疼,说害怕想让她陪着。 郭思谨还以为是近两日的事,秋葵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安慰她了一番,并给她喝了安神的茶水,待她睡着后,出了门。 王嗣同的话依旧很平静:“看来世子妃不知此事。抗旨是大罪,莫要说会惹得龙颜大怒,就是言官,不把人给骂半死也不会罢休。” 听了此话,霎时间,郭思谨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她费力地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出门多久了?都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 “有小半个时辰,直接来的驿馆,刚从郡主房里出来。” “你现在就入宫请罪。”王嗣同望着惊慌的郭思谨,停顿了一下,温和地问:“知道怎么说吗?” “请王公子指点。” 王嗣同缓慢地说:“见了皇帝你就跪下,说思考了两日后,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大逆不道。虽然官家体恤家人,处罚甚微。但不能因此,轻恕自己的罪责。为了给其他女子做表率,于是便入宫请罪。因考虑到,不知会被大宗正司关多少日,在请罪前,路过官驿,把唐先生此前所托之事,交予了他。” 王嗣同说完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郭思谨点了一下头说:“明白了。”又问道,“唐先生托的什么事呢?” “你绘制的棋谱。”王嗣同说着站起了身,从书桌上拿了一张纸递给了她,“就这是份,一会儿你拿着给他。” 郭思谨迅速看了一眼问:“是你绘的吗?” “嗯,这事我和唐先生交待。”王嗣同又问:“刚我说那些话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公子是想让我以退为进,让圣上解了禁足令?” 王嗣同点了一下头说:“记着,不要被人欺负。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第一次,别人没有得逞,下次再有类似的事生,他们就会掂量一下再做决定了。” 赵瑗从林府出来,已经日上头顶。虽是到了饭点,宋羿并没留他用饭。留也不会在他那里吃,他一刻也不想多看见宋羿。 面对宋羿,令赵瑗想起小时候,他拿着赵母做的小吃食,被街坊孩子看到的情景。眼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垂涎三尺的躲在角落里偷看。 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好吃的东西多了,老盯着我的东西干什么。 可恶的人! 赵瑗心神不宁地去募兵处转了一圈,看了班头挑出来的五六个人,没一个顺眼的。便对班头说:“算了,我去别处寻吧。” 接着去西市买了一包雕花蜜饯,便直接回了府。 赵瑗像前几日一样,对府卫说:“让世子妃到书房里来。” 他是想着,把蜜饯给她,同她说一会儿话,然后再拉着手,一起去饭厅吃饭。 雕花蜜饯是他特意一个一个挑的,专门挑的荷花图案。虽然赵瑗很讨厌王嗣同,对那首《青荷》还是很认同的。 不知道这首词的意之所指时,赵瑗就觉得简直描述的就是那个穿着粉色棉袄姑娘嘛。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世子妃出去了,没在府里。” 赵瑗把跨入门的脚缩回来,盯着府卫问:“你说什么?” “世子妃一个时辰前出去了。” “去哪儿了?” “听谈话,应该是去了驿馆。” “把张伯和秋葵都叫过来。”赵瑗接着又厉声说:“不用了,把马给我牵过来。” 赵瑗还未跨上马,便看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朝这边飞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世子妃在御书房门前跪着”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5章:世子伤心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夏日的正午,烈日炎炎。 皇帝站在室内,隔着窗户望着跪在门前的女子。 她穿了身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长锦裙,头一半用金钗绾在了头顶,一关散披着。一副民间普通女子的打扮。 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猜测不到她的真实想法,这让皇帝无法决定,应该怎样处理。 思索了一番后,决定这烫手的事,还是交给那个小崽子自己解决的好。去通知赵瑗的小内侍,是皇帝派出去的。他叮嘱小内侍,不许提到他。 养个别人的儿子,还要事事为他操碎了心。 此时皇帝深切的感受到,这大半辈子过得极为憋屈,不是为这个人着想,就是为那个人着想,唯独替自己着想的时候少。 世子选妃是大事,当时皇帝想的是选一个家世不高的,最好跟秦太师有点关系。这样赵瑗便不会受岳家的左右,等自己退了位,也能给太师留一条生路。 十二个备选人里,刚好就有这么一个人符合条件。 看了宫廷画师画的小相,皇帝当即派人去了德清,回来的人说,相貌出众,性格上佳,很有决断,就是才艺方面,略有欠缺。大家闺秀具备的琴艺、书画、诗词歌赋、插花弄草等等无一精通,甚至没有接触过。 皇帝说,我们是在选世子妃,又不是选秀,要那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做什么,就她了。 皇帝曾想过,赵瑗会反对这门亲事,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所以提前在郭思谨身边安排了人。没料到他安安分分的成了亲,更没料到成亲后,一直宿在书房里。 这是在搞什么把戏呢? 皇帝决定睁只眼闭只眼。 赵瑗不讨厌她是肯定,相反对她还几分上心。皇帝想着,日子久了,等他自己想明白,自然就会安生的过日子。 平日里挺聪明的小崽子,在感情上就是个白痴。半年了,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还在想着那个韩如意。韩如意那样的无法无天的小女侠,能做世子妃吗?做得了皇后吗?目光短浅的东西。 西湖的事,令皇帝更加坚定了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还不是她崭露头角的时候,朝中没有支持她的中坚力量,言官的口都堵不住,出众对她来讲是祸事。 皇帝决定先声夺人,不等众人议论,就把责罚定下来。如此以来,谁再弹劾,那就是落井下石。能进紫辰殿听政的,个个都最聪明人,对自己不利的事,谁都不会干。 趁此机会,也敲打一下那个小崽子。让他知道失去的滋味,就知道珍惜了。 皇帝暗自叹了口气,事情怎么就展到如此境地了呢?如何收场是好呢?难道她真的对这场婚事死心了?不想跟那小崽子过了? 皇帝烦燥得想找个人痛骂一顿的时候,赵瑗急匆匆赶来,他看了一眼低头垂目的郭思谨,没等门口的内侍通报,便直接入了御书房。 “爹爹,这是臣的错,臣没有告诉她,被您禁了足。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出门。” 皇帝看了一会儿神色慌张的赵瑗。慢声道:“你知道你的世子妃,方才说了什么吗?” 赵瑗急声说:“一个内宅妇人,目光短浅,缺乏见识。若是顶撞了爹爹,看在她年龄尚小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回到府里,臣会重重责罚她。” “她说她知道被禁足后,思考了两日,深知自己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并且仔细思考了犯错的源由,不是一时兴起,是由自身莽撞的性格造成的。她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性格的人,不配为世子妃,为了以后不给皇家惹麻烦,自请下堂。” 自请下堂?这四个字把赵瑗的耳朵,炸得嗡嗡响,他不能置信地问:“这是她说的吗?” 皇帝反问道:“难道你以为,这是我逼她说的?我是想让你换世子妃,但不能因这个理由。”他顿了一下,不耐烦地说,“后人若是知道世子妃因救人,而被废除,是要落骂名的。” “爹爹也知道昨日的旨意不妥了?” 面对赵瑗的责问,皇帝平静地推托责任:“一个女子会因为被禁足,便自请下堂吗?她是一直就对自己的生活不满,这件事,只是引子。” 他又望向赵瑗,“这就要问问你。这六个多月,你是怎么待她的?让她对你极为失望,世子妃都不想做了。” 赵瑗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又急切对皇帝说:“外面太热了,爹爹先让她进来说话。不然一会儿若是晕倒,您想骂她,她也听不见了。” “我方才已经说了。她说,我不准她,就长跪不起,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跟你过了。” 皇帝这句话,像重锤擂进了赵瑗的心里。上次他意识到,郭思谨会离开自己,是三天前看到她换了装,让李慕找马车的时候。 那时候,他想到了,她也许真的会离开自己。那是也许,不确定。他不敢冒险,不敢赌她只是吓唬他。万一真走了呢?即使走了,也一样能让她回来,但感情就变了样。 现在她这是在做什么?跪求皇帝,自请下堂?真是不想跟他过了? 正午的阳光亮得刺眼。 赵瑗急步走出门,在郭思谨面前蹲下,看着她满是汗水的小脸,颤声问:“你知不知道,圣上若是应下,你我这辈子就再没有可能在一起了?”接着又急声说:“你跪的人是皇帝,是天子,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人。” 郭思谨抬眸看向赵瑗,眉稍的汗水顺势滑落,流进了眼里。她眨了眨眼,水雾迷蒙,睫毛被染湿,粘在了一起。仿佛是两只在雨中拼命挣扎的蝴蝶。 再加上她不知所措的迷茫表情,令赵瑗心里的愤怒渐渐被酸疼所代替。 看着她的嘴唇掀了几下,暗哑的声音微微弱弱地脱了口:“我,我不想做世子妃了。” 赵瑗紧盯着她的眼睛,想在她眼睛里找出答案。水汽迷漫的眸子,如清泉一样的澄澈,看不到忧伤,也没有怨恨,清清淡淡。 赵瑗仿佛看到了她的内心,也是这样的无波无澜,对于现在拥有的一切视若云烟。没有一丝的**,无关失去。 愤怒之意,又滋滋地升腾起来。赵瑗压低了声音问:“你以前对我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郭思谨咬了一下有点干的嘴唇,望了赵瑗半天,除了眼珠滚动了两下外,再没有别的表示。 “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以前是对你不大好,我现在不是在慢慢的改吗?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呢?” 话说出后,赵瑗便十分后悔。语气太不好了,带着明显的质问。 他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喘了几口气,从袖子里抽子帕子,先擦了擦她的微翘的鼻尖,接着轻抚了热得红通通的脸蛋,又在额头下沾了两下后,轻声温柔地说道: “你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要说,我来向圣上解释。待会儿我就带你回去。” 赵瑗将要站起身时,被郭思谨拉着了袖子,她正色道: “谢谢世子好意,求情就不用了。这次圣上饶过,再有下次呢?难道还要世子求情?圣上和世子都是做大事,日夜忙碌的人,臣妾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说的是什么傻话。赵瑗急乎乎道:“这样的事,又不是经常有的,哪里还有下次。” “在其位谋其政,臣妾身为世子妃,夫君心系天下黎民,臣妾的心里装的是夫君,为夫君忧而忧,为夫君喜而喜。日日都在想着,怎样才能为他分忧解难。在需要之时,臣妾为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万死不辞。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 她喘了一口气,望着赵瑗,坚定地说:“但若臣妾的夫君是普通百姓,那臣妾心里装的就是一个普通百性,不必为国为民忧心,想的是怎样持好家,把孩子养好,把地种好,把饭做好,把屋子打扫干净。 臣妾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世子妃,以后还会惹祸的。为了不给他人留下话柄,令圣上和世子为难,臣妾还是自请下堂的好。” 郭思谨这番话,令赵瑗又喜又怒。喜的是,原来她心里日日装着自己;怒的是原来他是她的夫君,她才会这样。换了别人,她也会这样。 可他不是这样啊!并不是因为她是他的世子妃,才日日的都想着她,是因为她是她。 赵瑗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气愤,连声问道: “你不能为了我,改变一点吗?受这一点委屈,你就想着不要我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没等郭思谨回答,他又说:“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他们死活呢。朝政都是男人们的事,你在府里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7章:你愿意为了我改变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皇帝站在御书房里,望着外面的一对年轻小夫妻。他想到很多年前,有人对他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对我这么大的恩,无以为报,让我以身相许吧。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自己说:我不是好相公,你应该去找更好的人,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考虑那么多的事,没有拒绝她,而是直接带她去了汴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如果,因为最初,身负重任的自己,没有想过要为谁去改变。 在这个身不由已的世间,谁会为谁改变?谁又能为谁委屈自己? 皇帝想听听郭思谨的回答,赵瑗更是急切地等待着。 郭思谨的抿了抿嘴角,睫毛颤抖了两下后,望着赵瑗轻声问:“你呢?你愿不愿意为了我改变?” “我已经在为你改变了。我管你爹爹叫爹,去思考他会喜欢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开心;你不让我宿揽月阁,我想的要命,还是依了你。 你跟别人拉扯,我快气死了,却佯装不知;为了你,我居然想着如何拒掉韩如意的婚事,这是很多年前,我和安国公约下的,我曾以为这是无论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事。” 郭思谨望看赵瑗微微涨红的脸,她眨了几下眼,缓声问:“你愿意为了我,不再另娶吗?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世子之位吗?” 皇帝听到赵瑗那番话,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郭思谨这句话,令他猛地转头,紧盯着蹲着的那个人。 汗水从额头到脸颊淌出一道道水痕,赵瑗用袖子又试了一下,扭头从窗口处朝屋内望了一眼后,低声坚定地说:“不能。”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答案,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郭思谨淡淡地笑了,她抽出袖筒内的帕子,拭了一下将要滚进眼里的汗珠,低下头轻声说: “虽然臣妾的身份普通,但也有要坚持,不想改变的东西。”说完,她抬起了头,沉沉地说:“世子就让圣上成全了臣妾的心意吧。” 赵瑗看到她的眼角红了,眸子里盛满了悲伤。霎那间,胸口处像被撕裂一样,扯扯拉拉的疼。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好。” 驿馆内,唐哲浅呷着茶,漫不经心地对王嗣同说:“你的方法,太危险,万一你们的皇帝应了呢?” “不会。” “你只见过他一次。” “先生若是这里的皇帝,会因此让世子休了世子妃吗?” 唐哲呵呵笑道:“不会。”他转话又说:“但这相当于在逼迫皇帝,他当时或许没有这个意识,事后一定会想到。他会因此对世子妃有成见的。” 王嗣同平静地说:“皇家有几个人是真心的,真心又有什么用?最靠得住的还是实力。” 慈宁宫里,太后问赵德海:“世子妃还在那里跪着?” “刚送来的消息,普安世子过去了。” “大热的天,别让晒出毛病了。去告诉官家一声,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赵德海笑吟吟地说:“太后昨日还说,官家这是好意。” “他是怕麻烦,如果不怕麻烦,还是有办法的。”太后对赵德海挥了挥手说:“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世子妃过来一趟。” 赵德海走到御书房前,正看到赵瑗起身,大概是蹲的久了,步态有点蹒跚。不久之后,从屋内传出了他低缓暗哑的声音:“爹爹,让她走吧。” 皇帝慢走了几步,坐在了塌上。看着他面前低垂着脑袋的人,他在上千人中选出来的世子,继承自己志向的人。他觉得以前对他判断不准确。 在皇帝眼里,赵瑗是极聪明的,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对付;什么样的人,放在哪个位置能更好的挥作用。 尤其是最后一点,让皇帝认为,他是一个天生的帅才。 但皇帝最欣赏他的,却不是这些。最欣赏他的是,他的执着,他对想要东西,锲而不舍的追求。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从没有放弃过。而且每一次,最后都成功了。 眼前这件事,皇帝认为赵瑗一定会想出方法,把郭思谨劝回去。在他说出让赵瑗休妻时,赵瑗的焦虑是那样的明显。 他竟然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 “你考虑好了吗?”皇帝捻着手指,语调缓和地说:“天子无戏言,今日让她走了,她跟你再也没有关系。她是生是死,又嫁了谁,你都没有权利去干涉。” 赵瑗又用袖子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望着皇帝,缓慢地说:“爹爹不是说让臣休妻的吗?臣这是在听爹爹的话。” 皇帝换了一下坐姿,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轻咳了一声说:“我是这样说过,但不是这个时候。”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我们虽是皇家,我是天子,但你我毕竟是父子关系,有些事,也是能商议一下的。” 赵德海在外面站片刻,对一直立在门前勾着头的小内侍说:“往里面传一下,就说太后请世子妃过去一趟。” 赵德海的声音略高,屋内的皇帝和赵瑗都听到了。 皇帝松了口气,待小内侍把话转述过来,他说:“母令大于天,让她去吧。” 慈宁宫里,四处都置了冰,炎炎夏日里,也是清爽宜人。 郭思谨被人从撵上扶下来,入了大殿,一猛的清凉,令她呼吸稍稍滞了一下。 就在这时,太后的声音从正座那边,轻轻缓缓地传来:“历来跟官家作对的,令官家为难的,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 郭思谨抿了抿嘴角,望了太后片刻,哽咽地开口:“我只想帮一下我夫君,哪里有错。若这是错的,那我整个人都是错的,不适合做世子妃。不适合,我便自请下堂,又哪里有错了。 官家一言九鼎,一句话可以令无数人生,无数人死,我何来胆子敢和他作对,我只是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罢了。 难不成,还要禁足在府里,整日心惊胆战地等着不知何时会来的圣旨,又指出了我哪里有错,直到最后褫夺了我的封号。” 面对郭思谨激烈的质问,太后的话依旧是轻轻缓缓的:“方才你在官家面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两行泪水自郭思谨脸上流了下来,哽咽之声更大了,说的话却理直气壮:“官家是皇帝,太后是太婆。在无情的皇帝面前,孙媳不敢说过份的话;太婆是长辈,又是同为女子,会理解孙媳愤怒。”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8章:你求什么?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走后,赵瑗对皇帝说:“臣有些累了,告退。”未等皇帝话,他便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到宫门口,长长的一段路,他顶着烈日走得平平稳稳,其间有人同他搭话,他没应声,甚至连头都未扭一下。 皇宫在城东,到西市,步行需要两刻钟。在这两刻钟里,赵瑗什么都没去想,就是朝着那个目标一步一步的靠近。 饭点刚过,油泼面的摊点上,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吃客。赵瑗寻了个位置坐了,对老板喊道:“要两碗油泼面。” 油泼面摊很简陋,锅支在了路边,简单地搭了一个篷,摆了几张桌子。 夜市上,光线昏暗,大概能从长袍短衫上分出穷人,或是富人。穷人讲求舒适,富人要体面,即使在夏天里,也穿的十分齐整。 白天就不一样了,穿的衣服是什么布料,上面有什么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瑗坐在低矮的小凳上,月白色的锦袍下摆,扫着了油渍斑斑的地面。他一只胳膊支着方桌,托着腮;另一只胳膊放在油腻的桌面上。 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的吃客,不断的朝着他这边瞄来。从服饰上,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富贵人,再看相貌,精致的五官冷漠,深遂的眼眸寒气逼人。 待看清了他的模样,吃客们都不禁缩了一下脖子,准备赶快吃完离开,免得招惹是非。富贵人的脾气都不好,这位贵公子的神态,也像是随时会掀桌子,掂凳子砸人的主。 店老板不但面做的好,帐算的清晰,认人也很准。这不是前天晚上来过的客人吗?还有个极漂亮的小娘子。 店老板把滋滋地冒着热气的两大碗面,放在赵瑗面前说:“客官,一会儿夫人要来吗?” 这叫生意技巧,和客人拉拉家常,一来二去的熟了,就可能多来几次。 赵瑗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筷子在面碗里拌了几下,又拉了另一碗,也拌了几下,然后抄起一筷子面条,就塞进了嘴里。 面条有点长,他吸溜了一下,才闭上嘴巴快速的咀嚼。 店老板看客人没理他的意思,讪讪的退到一边的树荫里,用眼稍的余光,观察着这个不寻常的客人。他吃的很快,一大碗面,很快见了底。用袖子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又拉了另一碗吃。 这次吃的比方才慢了一些,后来越来越慢。最后,店老板看他吃得实在艰难,走上前去,小心地问:“客官,来碗面汤吗?” 赵瑗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说:“好。” 面汤上来了,赵瑗喝了一口,急忙伸着舌头哈哈。 店老板不安地说:“有点烫。” 赵瑗想把面汤泼在店老板脸上,但理智让他从袖袋里,摸出来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哈着嘴巴,站起身走了。 大约走出了七八丈远后,他觉得刚刚吃的东西,在肚子里面挤挤抗抗,而且越来越剧烈。 赵瑗走到路边,扶着一棵大槐树站了一会儿,便开始翻江倒海地吐起来。胃部痉挛带的全身都是一抽一抽的,刚刚吃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个干净。 夜飞悄无声息地出现,端了一碗水,递向赵瑗说:“主子。” 赵瑗接过来,漱了漱口,又把碗还给了他。用袖子拭了额头和嘴角,朝着普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慈宁宫的厢房内,郭思谨躺在塌上,大宫女翠玉拿了条沾了冰水的帕子搭在她的额头上。 “世子妃想用点什么,太后吩咐小厨房熬的绿豆粥,给您端过来一碗吧?” 郭思谨费力地睁开眼睛说:“好,再帮我放一点糖。” 翠玉刚走出去不久,太后手持了一把水墨山水图的团扇进来,在床塌对面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和和缓缓地说: “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前面会有数不尽委屈和无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真是不适合做世子妃。” 方才郭思谨说出了那番话后,就晕倒了。 这是她进了慈宁宫后,太后说的第三句话。 第一句是劝诫她不要同皇帝作对;第二句是指责她说话前后不一,这一句,听起来像是嫌弃。 郭思谨扶着床塌坐起了身,直视了一会儿太后,然后低下了头。 “普安世子是仁义之人,他既是娶了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休妻的,你如此做法,对得起他吗?”太后叹了口气说: “此前,他是待你冷淡了些。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需要一个过程,夫妻也一样,你不能指望着,他看你一眼,就会誓和你白头偕老。 我不知道,你最想求的是什么。但做为一个女人,难道最想求的不是一个人的心吗?自请下堂,你这是在伤他的心。” 郭思谨抬起头,望着太后,低声问:“太婆呢?太婆像孙媳这么大年龄时,最想求的是什么?” 太后拨弄着团扇,嗤笑了一声说:“说了你也不信。” “太婆还未说,怎么知道孙媳信不信呢?” “时间太久了,忘了。” 郭思谨抿了抿嘴角,清亮地说:“不信。” 太后瞄了她一眼后,问道:“官家若是准了你的自请,你有何打算?” “收拾衣服,离开普安王府。” “以后呢?” “隐名埋姓,离开这里。” “哦?”太后盯着她问:“想去哪里?” 郭思谨拢了一下额前的头说:“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是家。既是离开了王府,就离得远远的,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重新开始生活。” “若是官家不准呢?” “官家会准的。” 太后冷哼了一声说:“还在嘴硬。你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我从一个半老丫头,坐到贤妃位置上时,你还没出生呢。” …… 赵瑗进了普安王府,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走到半道,想到书房里已经没有床了,便收着了脚。站了半天后,向揽月阁的方向走去,走出七八步后,又收着了脚,朝着后园子的方向走。 午后的花草,被烈日晒得蔫头蔫脑。赵瑗走过曲折的花间小道,穿过凉亭,进了假山,与躺在苇席上睡觉的荆无名正看了个对眼。 校园港 恋耽美 第199章:世子昏迷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秋葵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喝了安神汤后,躺平身子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半下午。她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世子妃呢?” 当她知道世子妃不但出了门,还进了宫。傻呆了半天后,去找张伯。走到半道,才想起张伯一早就去了秀州。 管家确实不好当的啊! 秋葵欲哭无泪。准备差人去宫里找赵瑗时,荆无名悄无声息的站在她面前说:“世子在假山里睡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午后。” 秋葵吁了口气,那世子妃肯定没事,世子都能安心地睡大觉呢。 赵瑗睡得很不安心,零零星星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梦到他往湖里扔纸叠的风车; 梦到他被人拉着胳膊,从家里带走; 梦到一只大黑猫在他腿边乱窜,他吓得要命,却硬撑着眼都没眨一下; 梦到他的养母张婕妤拉着他的手说:二哥我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听爹爹的话,听太婆的话; 梦到一个穿着粉色锦锻小棉袄的姑娘,笑意盈盈地对他说:小瑗瑗,我要去策马江湖,倚剑踏歌,你要不要一起? 赵瑗在每一个梦里惊慌着,恐惧着。中间被惊醒了几次,醒来后,睁一下眼,又迷糊了,继续做梦。 他知道只要坐起身,就能从梦里彻底走出来,却不愿动。因为,他觉得清醒的时候,也是一场惊慌的梦。 直到夕阳渐渐西沉,晚霞映红了天空。秋葵听人报告,世子还在假山里。她意识到不对,世子从来没在大白天里睡过觉,还睡这么久,而且世子妃一直没回来。 她站在假山的入口处,伸着头朝里面喊:“世子,世子……”半天后,回应她的是一个字:“滚。” 秋葵惊了一下,呆怔片刻后,急步朝园子外面走,并对跟在她身边的静静说:“我入宫一趟。” 秋葵原本就是宫里出来的丫头,在宫里熟门熟路。她先去了慈宁宫,打算找以前相熟的小姐妹,打探情况。没料到,扑了个正着。 宫女告诉她,世子妃就在这里呢,并把情况同她讲了个大概。 天近黄昏,热气依然没有消散。 太后望着一脸汗水焦急难耐的秋葵,淡淡地说:“回去吧,把府里照看好,你主子在我这里住两日。” 待秋葵将要退出门外,她又说:“让徐先生去看看世子,这么热的天,别郁结中了暑气。” 秋葵回到府里,天已经黑透了。她把算命先生带到假山里,算命先生肥厚的手掌往赵瑗头上一摸,急忙说:“架出去,架出去。” 赵瑗烧昏迷的消息,四散开来,传到了宫里。 太后对正在食用着冰粥的郭思谨说:“你要回去看看吗?” 郭思谨犹豫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还在禁足,于是说:“孙媳听太婆的。” “大哥没那么娇弱,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早就不是世子了。大概是府里的人,想让你回去,才这样传过来的话。” 赵瑗没昏迷也没烧,他是睡的头脑昏沉,被人架出来,踉跄了几步后,就恢复了正常。在他去浴房冲洗时,秋葵着了人向宫里报告了这个消息。 她看着穿戴整齐的赵瑗,精神不错的要出门,有些急了。 “奴,奴婢对外说您昏迷了。您要不要装昏迷,吓吓他们?这,这是算命先生出的主意。” 赵瑗头也没回地说:“是昏迷,又不是死了,总有醒来的时候。” 对呀,确实昏迷了,这是又醒了嘛。 皇帝是在皇后的仁明殿里得到赵瑗昏迷的消息,当时他正陪皇后用晚膳。待来人退下后,他问皇后:“皇后觉得普安世子妃如何?” “臣妾一向不大喜欢她,瞧见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来气。”皇后笑道:“臣妾的看法不重要,要看官家和普安世子的。” 皇帝皱了一下眉说:“你有没有觉得她的相貌有点似曾相识?” “侧脸低头的样子,跟姐姐有点像。”皇后哼了一声说: “她若是有半分姐姐风采,我也不会这么讨厌她。姐姐何曾受过别人的气。就拿这次的事来说,若是姐姐,直接就走了,哪里还会跟你们闲掰扯。” 皇帝望着气哼哼的皇后问:“你也觉得这件事,对她不公平?” “公平是属于强者的,就她这个样子,官家如此决断,就是对她最大的公平。”皇后转话问道:“官家不去看看大哥吗?” “你相信他昏迷了?” “不信。”皇后笑道:“他的人还在宫里呢,这个时候会有心思昏迷?” “你不信,我会信吗?” 关于赵瑗昏迷这件事,很多人不信,但也有很多人相信。相信的人,越传越多,越传越变了味。 宋羿得到的消息是,世子妃受到了责罚,不服前去和皇帝争辩,皇帝一怒之下罚她跪在御书房前,说她不配为世子妃,要世子把她休弃。世子大怒,拂袖而去,因着急火攻心,回到府里就昏迷了。 慕容白说:“一听就是假的哇。” 宋羿沉着脸问:“为什么?” “世子爷正想把她休掉的,昏迷肯定是做戏的哇。我告诉他了,荆春秋最烦对媳妇不好的人。他想在荆春秋面前讨好,所以就装成好男人。” 宋羿盯了慕容白半天后,说道:“你怎么把世子想那么坏?” 慕容白瞪着大眼睛说:“爹爹,你的眼光不行哇。荆春秋说,凡是对媳妇不好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即使好也是假装的。” 宋羿皱着眉说:“世子对世子妃挺好,你这小孩子不懂。” 慕容白悄声说:“如果是我娘被皇帝罚跪,皇帝今晚就死了。”后面的话,他加重了语气:“这才算好嘛。” 赵瑗不要说想着杀死皇帝,跟皇帝顶嘴,今日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而且,他还后悔了。后悔在御书房里,跟皇帝说话时语气不善。 他觉得最有利的方法是,心平气和地跟皇帝聊聊,摆事实讲道理,去说服皇帝收回旨意。或者装乖卖可怜,让皇帝跟他指条明路。 现在走皇帝的路子,暂且是指望不上了。都已经撂了脸色,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再去求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0章:求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走出普安王府后,先去了安国公府,接着又去了大将军府。待他把来意讲明,大将军审视了他半天后,惊讶道:“难得你主动登门,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赵瑗低着头,热着脸喃喃地说:“外甥不想看着自己的女人委屈,外甥虽然是个书生,但也有着男子汉的心胸。” 大将军嗤笑了一声说:“讹我家一万两银子的事,我可是知道的,这才过了几日。我的女人,可是想起来就心口疼。” 赵瑗的头低的更狠了,声音也更低了:“等外甥回去,封了银子亲自送上门来。” “算了。”大将军叹了口气说:“当年我撒出去多少钱,没一家收回本的。个个都是白眼狼。” 赵瑗从大将军府出来后,用双手搓了一下脸,觉得滚烫的脸皮比先前厚实了许多。 他站在街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去了魏国公府上。 这次用的时间不长,因为魏国公一口拒绝了他,说自己当的是闲差,说话没什么份量,有心无力。但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去找翰林院学士兼太傅的王子默。 赵瑗不想找王子默,他觉得让一个清高的文人,在朝堂去和皇帝争辩,还不如自己跪在御书房直接求皇帝呢。 他坐在街上喝了碗叶子茶,缓了缓气,准备去荣国公府上。 这时有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远远地冲他喊道:“世子,普安世子。” 浅色的长衫,头有些乱。宫七一边绾着头,一边快步朝赵瑗走来。 “我家小花是在你府上吗?” “是。” “多谢这段时间世子和世子妃的照顾了,我现在去接她。等我的茶楼开张,让你们免费去喝茶。”宫七扭着头左右看了两眼后,笑嘻嘻地说:“杭州城真热闹啊。” 赵瑗从腰间解了一块玉牌,递给他,淡淡地说:“你先去府上吧,我在外面还有些事要办。” 宫七这才觉他的脸色不佳,热情地问道:“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在同里镇号称‘解忧小王子’。” 赵瑗盯着宫七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小俊脸上写满了真诚,跟在同里时阴阳怪气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缓声说:“那我就请教你一个问题。” 赵瑗三两句话,把问题讲了大概。 宫七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 “这个问题简单嘛,找那个姓秦的就行了。只要他在朝堂上了话,他的人必定附议,你的人也会附议; 那个世子的人,绝不会反对。反对的话,等于把你和姓秦的同时都得罪了,这不是把你们捆在了一起吗?言官怕姓秦的,不敢吱声。剩下的人,少数服从多数,这不就解决了。”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法子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 “找除了姓秦的之外的人。” “解决问题,讲求干脆利落快,走最近的路。你那是绕圈子,找来找去的,不嫌累啊。”宫七嘿嘿一笑说: “我知道,你不想跟那人来往,认为跟他有了交情,以后麻烦。成大事者,需要翻脸不认人,今日称兄道弟,明日想杀就杀,想埋就埋,有什么关系嘛。” 看他也讲不出什么好主意。赵瑗淡淡地说:“你先去府里吧。” 宫七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凡事要考虑自己最大利益,别人都是你的棋子,管他是黑棋子还是白棋子,有用就下,这才是王者气概。”他摇了一下头,“小家子气,难成大事。” 赵瑗又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决定去找宋羿调解一下心情,不然实在往荣国公府上迈不动步子。 在林府门前,刚好与宋羿碰上。还未等他开口,宋羿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刚去找秦奸相了,这事是由他引起的,让他去解决。” 赵瑗愣了了一会儿后,问道:“你一个四品官,他会听你?” “我说,他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明日晚上,我就把他家房子点了。只要他不怕没地方住,丢脸。”宋羿愤愤地说:“若不是他领着人,胡乱跑,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半天后,赵瑗喘了口气说:“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人心胸狭窄?” “哪个方面?” “眼前这件事,找秦奸相是最好的办法,对付朝堂上不同的声音,他最擅长了。我宁愿腆着脸,去找曾经不止一次陷害我的人,也不想去跟他搭话。” 宋羿把目光望向别处说:“这不叫小心眼,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慈宁宫内,郭思谨问太后:“太婆若是遇到孙媳这样的事,会怎么办?” “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对自己没利的事,从来不去做。”太后抚了抚袖子说:“我这两日心情好,就帮帮你,你要好自为之。官家有官家的为难,我们身为后宫之人,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郭思谨缓慢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问:“孙媳什么时候能出宫呢?有些担心世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等新的旨意下来之后。官家是天子,一言九鼎,需要一个妥善的名目去更改先前的旨意。”太后轻飘飘地说:“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好的郎中在府里住着。” 郭思谨摸了摸头上的金钗,笑吟吟地说:“徐先生说的很准,金光普照,逢凶化吉。” 皇宫是个守卫森严的地方,紫辰殿里面的消息,却总能通过各种途径,迅速地传递到宫外。 六月十五日,阴,天气沉闷。 驿馆内,唐哲笑着对王嗣同说:“没想到,王兄这个王,是健康王氏。太傅王子默居然是你祖父。” “家父年少时游历四方,在湖州遇到家母,外祖父家只有家母一个女儿,家父便留在了此地。祖父觉得家父丢了王氏子弟的脸面,便把他从家谱中除去,从此断了来往。” 唐哲好奇地问道:“王大人既是随性,怎么又想着做官了呢?” “是家母所愿。” 唐哲稍稍思索了一下说:“恩平世子的亲娘是王子默的侄女,这样算来,那你不是和恩平世子是表兄弟了?” “正是。家父中了探花之后,外放做了县令,后来又升的知府。这其间极少来杭州,朝堂上知道他身份的人甚少,还望唐兄暂时保密。“ ------题外话------ 王嗣同应该是主角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1章:封皇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皇帝下朝后直接去了慈宁宫。 “关于西湖之事,今日在朝上又重提起,王太傅说非常时刻需要非常手段,普安世子妃之举,理当封赏,以鼓励更多的臣民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国出力,为民效劳。” 太后不动声色地问:“都谁附议了?” “太师、大将军、安国公、荣国公以及各部尚书侍郎们,今日参政的,几乎全部附议。” 皇帝没带什么情绪地,又继续说:“王太傅又趁机提了立皇子的事,说是两位世子品貌俱佳,是国之栋梁,有资格做帝王之子,建议早日正式册封。”顿了一下,“全部附议。” 太后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冷笑了一声说:“打仗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齐心过。还有人想战,有人想和呢。看来是我多操这个心了。”转话又说:“那个王老头子不是最近很少上朝,在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吗?” 看到太后没有太介怀这件事,皇帝笑道:“他说,听说普安世子晕倒了,来看看情况……” 太后又冷笑了一声:“那也是去普安王府里看。” 皇帝呵呵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去劳心费力的考虑这件事。” 太后觉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抚了抚袖子,慢声问:“是大哥去找了王老头子?” 皇帝意味深长地说:“昨晚王嗣同去了太傅府上,宋羿去了太师府,皇后着人去了大将军府,大将军府上的人,去了荣国公府,大哥去过大将军府和安国公府。六部尚书,只有刑部和吏部没动。” 太后笑了:“皇城司的人,是越来越有能耐了,照这样下去,谁家的耗子串门,都难逃官家的法眼。” “这还不是听了母后的指导,才如此行事。“皇帝笑着转话道:“皇后的举动,挺令我意外的。” “皇后是聪明人,她什么时候令你为难过?只是爱耍小脾气罢了,谁还没个短处呢。你以后待她好一点儿,多去仁明殿几趟。” 有件事在皇帝心里盘横了很久,直到出了慈宁宫,也没说出来。 那就宫七来了杭州。 杭州最繁华大道上的一栋两层小楼里,宫七正指挥着几个伙计拆拆装装。 昨晚他去了普安王府,茶都没喝一口,就催着慕容小花随他走。说是,咱有的是钱,住不完的客栈,干嘛住别人家里。 慕容小花说,你一个草民,又没武功能保护我? 宫七笑嘻嘻地说,横的怕不要命的,谁敢打你的坏主意,我跟拼命。反正,我死了,会有很多人替我报仇,也亏不了本。 只要是宫七决定的事,从来没人能让他改主意。 慕容小花随他去了沁园春。宫七依着自己的名义,开了间上房,把慕容小花安顿了,又跑到户部尚书府上,说是同里慕容家的女婿,来收铺面了。 户部尚书打量了他半天,刚提出疑质,宫七就把赵瑗给的玉牌扔给他说,不信你去问普安世子。 当晚顺利的拿到了房门钥匙,连夜就忙活起来。 伙计哪来的? 护卫啊! 他离开同里镇,慕容叶青派了七八个人暗自跟着他。起初,宫七就当不知道。快入城时,他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其中一个人上来搭话。宫七不耐烦地说,让那几个都滚出来,别鬼鬼祟祟的跟着,以后光明正大的来。 那人说,怎么不早说呢,主子怕您不让跟,只能偷偷的了,暗处跟人的活最累。 宫七哼了一声说,我早说,不得早管你们吃饭。什么主子主子的,以后叫我小爷,我就是你们的主子。 慕容小花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说:“小哥,慢慢来吧,这么赶时间干什么?” “你去把楼上的房间收拾一个,待会儿把我们的东西,都拿过来,就没你的事了。”宫七严肃地说:“记着,这杭州城里,除了我,都是外人。你慕哥哥暂时也是。” 慕容小花撇了一下嘴,小声说:“你才是外人。” 宫七的到来,李慕并没有想像中的喜悦。这些天来,他除了去普安王府看了慕容小花两次外,几乎没出沁园春。外面的风风雨雨,也懒得再听。 他是半上午的时候,才知道郭思谨的事,还是听到店里的客人议论,说是两位世子因普安世子妃的祸事,得了福气,要正式封为皇子了,时间订在六月二十九。 早得了消息的,兴奋的讲着,听的人也是很兴奋。朝中很久没有喜事了呢,猜测着到时候应该会大赦天下,说不定会减税减赋。 皇家的喜事,通过议论分析,渐渐演变成了大家的喜事。一时间,街头巷尾,茶厮酒楼全都在聊两位世子。 这件事的源地皇宫,相比之下,反倒显得有些平静。下朝后,赵瑗先是听了一番众朝臣的恭喜贺喜之声,接着去了仁明殿向皇后问了安,又去昌平宫看望了假装病中的恩平世子赵渠。 与赵渠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去慈宁宫。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午时,皇帝早离开了,郭思谨也离开了。 此时此刻郭思谨正在府里,听秋葵一惊一乍,声泪俱下的讲世子昨日如何,昨晚如何,强烈自责自己的能力不够,没把府里的事安排好。 当她讲到,赵瑗让把揽月阁厢房的床抬到了荷园,郭思谨插话问道:“世子昨晚宿在了荷园?” 秋葵点了点头说:“世子交待,让把荷园旁边那条路改道,晚上不许从那里经过,这样不会影响到他休息了。” 这是打算长期住在荷园了,小瑗瑗生气了呢。郭思谨琢磨了一会儿,对秋葵说: “跟所有人交待一下,以后府里的事,无论大小,就是鸡毛蒜皮都不准说出去,否则撵出府。另外,每个人的背景都查一下,查入府之前十年内都在哪里做过什么事,证明人是谁。并一一核实。” “以前张伯查过。” “再查一次。”郭思谨顿了一下问:“那个宋小宝的身份问出来了吗?” “奴婢问了,他说老家是秀州人,爹娘在杭州做生意,四年前死于疫病。张伯亲自去秀州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2章:世子妃急着回家。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在慈宁宫里用过饭后,去了御书房,皇帝看到他说:“看你精神不太好,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也没别的事了。” 这是明显赶人的架式,赵瑗没再多说什么,反正要说的事,也不在乎早一日,还是晚一日。走出御书房,犹豫了片刻后去了永和宫,在永和宫里睡到半下午才出了皇宫。 没心思做事,也不想回府。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府里的那个人。也不敢去想,那个人会如何面对他。 成亲后的前五个月,赵瑗觉得过得很快,好像觉得才成亲,才见了她几次,还没有跟她熟悉,就将近半年过去了。 近一个月,却好似过了几年一样,心里有着历经风雨沧桑的沉重。 他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是什么样子,他和她的相处,又会是什么样子。她还会不会恢复对自己低眉浅笑的温婉。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实的。 那就是,走是绝对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想走? 哼,等着吧,除非我死了。 即使我死了,死前也要留封遗书,不许离开普安王府,不许改嫁,更不许去死。要好好的活着,记着我。 赵瑗满腹心事的在街上胡乱逛了一阵子,去了给慕容家准备的那两层铺面,这时候招牌已经挂上了,用块红布蒙着。 “叫什么名字?” “五湖四海。”宫七得意洋洋地说:“脑袋为帆笔作舟;五湖四海任遨游。” 赵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不是开茶楼?” “是啊。”宫七笑呵呵地说:“三日后正式开张,世子一定要赏光来一趟,给我们拉拉人气。” “有什么需要,你差人去跟府里的管家说。”赵瑗朝着红布蒙的匾额看了一眼,温和地问道:“明年春闱,你要不要试一下?你若是有意,我帮你补个举子身份。” 宫七急忙摇头:“我读的的名字是世子妃给起的,诗也是她说的。我看见书本就头疼,还是对赚钱感兴趣。” 赵瑗装着不经意地问:“她来过了吗?” “在同里时说的。” “杭州不比同里,你要小心,别想着把脑袋作帆,老实地缩着脖子开店赚钱。”赵瑗迟疑了一下说: “要不要我给你派几个人?世子妃让你过来了,万一出了事,没法跟慕容叶青交待。” 宫七不以为然:“我这安分守已的良民,能出什么事。” 没来之前,赵瑗就对自己说了几遍,要宽恕大度,不计前嫌。毕竟在这里,自己算是东道主,他是新来的。 说上几句后,赵瑗忍不住了,斜眼看着宫七,沉声说:“像你这样的小白脸,最容易被大户人家看上,拉去做上门女婿;像你这样一肚子鬼主意的人,最容易招人厌,当心晚上有人闷你黑棍;像你这样”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宫七抢话说:“世子,慢走不送,小爷我要去忙了。” 赵瑗站在原地,没任何表情地眨了两下眼后,转身回府。 走到府门前时,他顿了一下脚,看了两眼侍卫,朝着书房方向走。侍卫扭头冲着他的背影说:“世子,世子妃出去了。” 赵瑗回头看了一会府卫,阴寒着脸说:“我问你了吗?” 郭思谨从驿馆里出来,与改了装的皇帝走了个对面,她目不斜视地与他错身走了过去。上了轿子后吩咐道:“去沁园春。” 李慕坐在沁园春的二楼,远远的就看到了普安王府的轿子,他快步下了楼,走出门口,迎上郭思谨说: “小花刚走,去了宫七那里,东西也拿走了。” “我去宫七那里找她,你去吗?” 宫七看到从轿子里下来的郭思谨和后面的李慕,没有丝毫客气地说:“快来帮忙,早一日开张,早一日赚钱。” 郭思谨看着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是灰的宫七,诚意十足地说:“我去府里叫几个人来。” “不用,不用,这活自己干,等以后营业了,才有感情。世子妃身份贵重,不想帮忙的话,在旁边歇着,等我忙完,晚上一起用饭。”宫七望着郭思谨,有点委屈地继续说: “把我骗来了,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能不管我。昨晚李慕也没在店里,你家的府卫不让进门,我一个人在街上转悠了半夜,心中荒凉无比。幸好遇到了普安世子,不然得露宿街头了。” 李慕像是没听见这话似的,径直上了楼。郭思谨犹豫的了片刻,对轿夫说:“你们先回去,告诉郭管家一声,我在外面有些事,晚一会儿回。” 宫七的小俊脸,开心地笑成了一朵花。 “棋品见人品,姐姐你人真好!下次见了阿翁,我会告诉他的。告诉他,果然没看错人。” 郭思谨笑道:“我去找小花换身衣服,一会儿下来帮忙。” 待换了身利索的衣服,又用丝帕蒙了半个脸,郭思谨便像宫七雇用的伙计一样,热火朝天的抹抹扫扫。 一直忙到天近黄昏。 宫七兴高采烈地说:“为了表达我心中对兄弟姐妹们的感激之意,今日亲自为大家做的饭。 郭思谨急着回去,想说不饿,晚上不想用饭了。 宫七又说:“谁不留下来吃,就是没把我放眼里。” 好不容易等到摆齐了饭,郭思谨心急的快要坐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吃,急扒了两口后,歉意地说:“最近胃口不好,医师说晚上让少食。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 雷声伴随着郭思谨话滚滚而来,沉闷了一天,终于下起了雨。 夏天的雨,有时候酝酿的时间长,说要来,脚步很迅猛。片刻功夫,噼里啪啦下紧了。 郭思谨不顾宫七的执意挽留,想要冲进雨里时,看到从雨里冲进来一个人。 四目对望了一会儿。她扬着嘴角笑道:“世子,来找我?” 赵瑗没答她的话,拉了她的手说:“走了。”说完又冲进了雨里。 自始至终,没朝屋内看。 屋内的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 慕容小花苦笑道:“小哥,你太坏了。明知道姐姐急着回去,还换着花样强留她。” 李慕淡笑道:“当心户部来关你的门,说不定找个名目,把你的店又收走了。” 宫七敞亮地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想到那个小白脸急得团团转,我就开心。” 慕容小花上下打量了宫七一下说:“你的小脸也不比他的黑。姐夫人挺好的,以后你不许欺负他。看在你刚来的份上,不拆穿你。下次可由不得你胡闹了。” 李慕收敛了浅浅的笑意。 宫七拿了筷子敲着慕容小花的头说:“以后不许叫姐夫,人家马上是皇子了,你不许去拍马屁,丢我的人。” 赵瑗拉着郭思谨的手,一路快跑。 雨点胡乱拍打在二人的头上、脸上、衣服上和紧握的双手上。 赵瑗觉得什么东西都在跟他作对,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些,是想把他们分开,于是他手抓的更紧了。 手上越来越疼,湿透的裙子缠裹着了双腿,郭思谨忍着疼痛跑的磕磕绊绊,最后觉得实在不行了,停着脚挣着手说:“你慢点。”一开口雨水便侵入嘴里,令她的话含糊不清。 小女子在雨雾中挣扎着,试图挣开他的手。赵瑗收着脚步,抹了一下眼上的雨水,看她在雨中蹦蹦跳跳。 不想跟他回家吗?就这么不想做他的世子妃吗? 瞧她那头上身上脏的,哪里有半分世子妃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农妇。 这是要给谁看呢?想跟谁混成一伙呢? 郭思谨疼的直跺脚,用另一只掰扯着他的手说:“疼,疼,疼,松手,松手。” 白雨落在地上,树叶上,房顶上,唏唏哗哗的响,赵瑗没听清她说什么,实在不想看见她又蹦又跳,一幅不想走的样子,于是松开手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她。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3章:今日十五。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身边都是在雨中奔跑的人,这对抱着行走的男女,有人视若无睹,有人好奇的看了几眼,有人认出了这是普安世子。 有人一直在他的不远处,想递把伞给他,又一直在犹豫。 在大街上,被男人当众抱起,郭思谨的脸热腾腾的。还好有雨水不断扑在脸上,也没人看见。 虽然有些羞,但感觉太美好,不想挣扎着下来。 她把脸往赵瑗怀里扎了扎,又觉得这个样子不妥,抱的人太费力。犹豫了一下,把脸抬起来,双手挽上了赵瑗的脖子。 反正也没人看清是自己。 看清也没什么,就当自己是扭伤了脚,无法走路。 想到这里,郭思谨抿着嘴角冲赵瑗羞涩地笑了笑。隔着杂乱无章的雨帘,她看到雨水不断从赵瑗脸上冲下来,睫毛被冲击的瑟瑟颤抖着。 她松开了一只手,抹了一下他脸上的雨水,又抹了一下自己脸。 “让我自己走吧。” 赵瑗的嘴唇紧绷着,没有给她答话,目光也直视着前方,没去看她。 郭思谨心里窃喜,反正我也说过了。她又双手挽上了他的脖子,并且期盼着路更长一些。 赵瑗在**岁的时候,跟着宫里一个会拳脚的小太监,练过一段时间功夫。小太监要求他早上跑步。 他大清早要读书,早饭后要听老师讲课,午饭后要休息,下午还要听课,晚上要把白天听讲的东西,思考一遍,还要习字。 哪里有那个时间跑啊练啊的,便不了了之。 所以,抛却世子的身份,他就是个书生。 书生赵瑗抱着一个成年女子,起初还能昂首挺胸,气息平稳的大步走。后来越来越慢,等艰辛万难地走到府门前时,早已经气喘吁吁了。 身为一个男人,抱个小女子,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十分丢脸。 于是,进府门,就松了手。然后气恼地推了郭思谨一把,头也不回的朝浴房走去。 在浴房侍候的下人,看到水淋淋的世子,急忙说:“世子稍候,我去抬热水。” “就用凉水。” “这” “是你洗还是我洗?” 赵瑗心情差极了,从记事起,他觉得没有哪一日如今日这样狼狈。 对,就是狼狈。 他又一次体会到了被抛弃的感觉。 七岁的一日,赵母告诉他,因为他聪明可爱又很乖,皇帝认为他长大了会是一个大人物,想让他到宫里去,那里有最好的老师,最华丽的衣服和最美味的吃食。 当他知道爹娘和哥哥都不去时,便坚定地说不去。 赵父赵母各种劝说的话说了个遍,他仍是没有改口。直到赵父说,养一个孩子就够累了,还要养你们两个,大哥还能给家里帮点忙,你洗个碗,都能把碗打碎,要你有什么用处…… 他扁了扁嘴,半天后,问道,他们把我买了,会给很多钱吗? 赵父说,一挑子钱,能建大房子,丫头仆随买一堆。 在他的记忆里,离家那日,他一直是哭着的。赵母和赵父一人拉了他的一只手,把他交给了宫里人。走出了四五丈远后,他还在回头看,盼望着大家能改变主意。 赵父赵母舍不得他了,或者是宫里人看不上他了。 入宫半月后,他的养母张婕妤问他,想家吗?他摇摇头。半年后,又问他,他仍是摇头。三年后,再问他,他还是摇头。 五年后,也就是他十二岁那年的上元节,张伯说今年的花灯样式新鲜,世子不去看看吗? 他说,灯能有什么好看的,再怎么花哨,还是个灯。张伯又说,身为世子,是要与民同乐的。深入到百姓中间去,才能体会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在拥挤的人群里,他看到赵父和赵母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看赵伯圭是不是也跟着。 前后左右都没有。 那么喜欢他们的大儿子,出来看灯,怎么没带着呢? 算了,不计较了,原谅他们了。 他开心地同他们招手,赵母冲他笑了一下,却拉着赵父转身走了。 他要追上去,张伯拉着了他,对他说,世子是圣上的儿子,这五年来,圣上为世子花了多大的心思,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好的。世子心系着宫外,会令圣上失望。 他最怕失望这个词,因为失望就意味着,别人会不要他,会抛弃他。再也不想尝试一次被抛弃的感觉。 他认为所有的惩罚里,不要最可怕。所以总想用此吓唬那个小女子,好让她以后乖乖的听他的话。 没料到,她真的要走。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在皇帝面前说,自请下堂。 赵瑗认真仔细的洗了头脸,认真仔细的洗了全身。他觉得出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不如把眼前的事做好。 待他终于从浴房里走出来,服侍的人说:“刚郭管家过来了一趟,问世子在哪里用饭。” “不用。” 秋葵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郭思谨,并说:“世子回荷园,直接休息了。” 郭思谨惊讶道:“睡了?” 秋葵点点头。 郭思谨望望镜中,唇红齿白的自己,在心里说:今日十五。 赵瑗躺上床,才突然想起,今日是十五。 下雨天,没有月亮。但不影响日子,是十五就是十五,它不会因谁而改变,也不会因某件事而改变。 但可以因为记忆而改变。 比如忘了今日是初几。 比如忘了此前的约定。 赵瑗很矛盾,是不是要忘呢? 荷园的大门敞开着,主屋的门却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郭思谨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食盒进了大门,对迎上来的门房说:“帮我把门打开。” 还未等走到门口,门自里面开了,赵瑗穿戴整齐的立在黑洞洞的门内。 “给世子送饭来了。”郭思谨笑意盈盈地举着食盒说:“都是你喜欢吃的。” 门房是个有眼色的,进屋燃了灯,又悄声退去。 郭思谨摆着饭,面带春色地问:“世子准备去哪里?” “饭厅用饭。” 宫里的规矩很多,讲求食不语,赵瑗觉得这个规矩真好,不说话,也有理由。 这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不知不觉中,把几个菜全吃完了。 郭思谨去叫人进来收碟子,这时候,赵瑗才觉得吃得有些撑。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到院子里走走。 雨小了很多,赵瑗拿了把伞,想了一下,又提了盏风灯。 “世子要去哪里?”郭思谨笑吟吟地问。 赵瑗瞥了她一眼,走出了门。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4章:世子妃掉下去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下雨天,空气潮湿,令人很不舒服。 御书房里,皇帝对坐在他不远处的秦太师说:“下午我微服去驿馆,见了唐哲,顺便看望了完颜滚。” “圣上以为他们二人如何?” “唐哲确实是个人物,知识渊博,心思又颇难揣测;完颜滚戾气没以前那么重了。” 秦太师接话道:“我以为唐哲是圣上秘密安排的人。” 皇帝微怔了一下,嗤笑道:“我手里要是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把他送到金国去。” “会不会是别的人安排的?” 皇帝盯着秦太师,带着期盼的语气问:“你怎么这样想?如果真是就太好了。” “在西湖时,他有几句话,让臣一时间有了这个想法,当时完颜滚没在场。”秦太师转话又说:“可是除了圣上,没谁能做这样大的安排。” 接着,带了些遗憾地说,“或许是臣多想了,皇帝身边的人,都是几经筛查的。能让他随着使团来,足见完颜亮对他的信任。” 皇帝听了这话,感觉十分沉闷,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凉风徐徐而来。 “爱卿,把王嗣同放在吏部,你觉得如何?吏部是你的人,也好安排。我去唐哲那里时,王嗣同也在,与他聊了几句。” 秦太师急忙说:“圣上说笑了,文武百官都是圣上的臣子,臣与李尚书是同期,与别人相比,自然走的稍近了些。” “若是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皇帝转话又说:“恩平世子的婚事,爱卿有何意见?” 秦太师不慌不忙地说:“圣上原本想为恩平世子选个家世普通的世子妃。无奈一些人逼的太紧,不得不定了荣国公的姑娘。圣上若是有意重选,臣建议这事先放放。有了合适的机缘,再行商议。” 皇帝叹了口气说:“婚期剩两个多月了。” “寻个由头往后推一年。恩平世子今年十七,明年才十八,年龄方面不急。天子是金口玉言,岂能容他们想改就想改。” “什么理由合适呢?” “眼下里不是要册封皇子吗?皇子与世子的身份有差别,婚事的议程,当然就有差别。” “这个理由” “圣上说什么话都有道理。谁敢反对?” 皇帝笑呵呵地接话:“昨日说的话,今日不是就有人反对吗?还是众臣附议。” “责罚普安世子妃,不是圣上的本意,臣是跟着圣上顺水推舟。” “那他们呢?” “臣不知。” 皇帝又呵呵笑道:“爱卿跟礼部交待一声,皇子册封按章程走,册封皇妃暂且缓缓。”接着又说: “我倒要看看,这次是谁站出来说话,又是以什么名目反对。” 秦太师问:“理由怎么说呢?” 皇帝收敛了笑意说:“让胡尚书自己找,这点理由找不到,尚书就不用做了。交给他的事,就没办利索过。” 夜风微凉,蛙声阵阵。 赵瑗坐在后园子的凉亭里,觉得池塘里的蛙们都在嘲笑他,或是在同情他想安慰他,所以才叫得这么起劲。 规模庞大的王府,上百间房,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地方,没有一个安稳睡觉的地方。 一张床搬来拖去的。 赵瑗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个府里,每一间房都是我的,我想宿哪里就宿哪里,更何况今日是十五。 雨虽然停了,云层依旧很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屋内很暗。郭思谨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两日的事。听到王嗣同说皇帝禁了她的足,她慌了,一心想着怎样才能脱去这个罪名。 王嗣同说出办法,她当即就觉得是个好主意,不但能避免抗旨这个罪名,还能令皇帝收回先前的旨意。事不宜迟,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入了宫。 她对皇帝说出那些话后,依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皇帝不可能因为此事,让世子休妻。那就只能认定她的行为是对的,赦她无罪。 在她看到赵瑗的时候,后悔了。 这会伤了他的心。 成亲半年了,前五个月里,赵瑗虽然一直对她很冷淡,她却认为他不讨厌她,甚至有几分好感。 所以,她才那么执着的在他面前讨好卖乖,在知道他有婚约后,想办法与他同房。 次日清早,他冰冷的言语和粗鲁的行为,改变了她的想法。她觉得她此前的想法都错了,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既是这样,就算了吧。 后来又接二连三的经历了一些事,有令她失望的,也有燃起她希望的。在希望和失望交错中,各种念头明明灭灭,最终决定跟他好好过下去。 太后问她那句,难道不想要一个男人的心吗? 哪个女子不想要他夫君的心呢?郭思谨曾经一度想过,只要保住正妃的位置就行了,夫君的心意是奢侈。有了更好,没有也行。 可是面对赵瑗对她的质问,面对他失望中带着忧伤的眼神。她觉得只有正妃的位置是不行的。 过去的那些日子,他虽然有诸多令她失望的地方,但也有暖心的时候。 郭思谨想起成亲次日,她和赵瑗一起进宫去给皇帝、太后和皇后敬茶。 他穿了身月白底带紫色暗花的锦袍,锦袍是金线迁边,显得华贵无比。她在心里感叹好一位翩翩佳郎贵公子啊。 但如果是穿红色衣服就好了,若是嫌大红太招眼,绛红色也好。成亲三天穿红色是规矩。 这是对她不满意吗? 既然接受了旨意成亲,就表示愿意接纳她,可是洞房花烛呆了半个晚上就走了,又明摆着是对她不满。 入宫的马车内,她想问问,昨晚宿在了哪里?她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告诉她了她好改正。 却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是她害怕听到的。于是她问道:“世子昨夜休息的好吗?” 半天后,赵瑗冲着她点了个头。接下来一路无话。直到从慈宁宫里出来,他才开口对她说: “太后不让你日常请安,这是好事。太后一向疼爱晚辈,她是怕你每日来回奔波辛苦。你不要多想。” 那一刻,郭思谨都要哭了。她还以为太后是讨厌她呢,原来不是啊。 后来,当她知道皇后是每日去请安,她想到了太后也许是不喜欢她,不想看到她。 不过那时候心里已经坦然了,明里暗里,太后又没为难过她。喜不喜欢,也没什么关系。 郭思谨一直以为赵瑗不知道太后不喜欢她。 在永和宫,赵瑗说太后一向不喜他时,她明白了,原来当初那些话是安慰她的,是怕她伤心难过。 夜深人静,更漏声嗒嗒的响,不知不觉中,已经子时。 郭思谨翻了个身后,又坐起了身。 小瑗瑗怎么还不回来呢?不会在凉亭里坐一晚上吧。 看来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院子里的说话声。 “把门锁了吧。” 没多久,听到开门的声音。 郭思谨赶快又躺回了床上。 赵瑗进屋关了门,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脱衣服,接着躺在床沿,面朝外睡了。 仿若不知道床上有个人一样,郭思谨在背后搂住他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惊了一下。 “你方才去哪里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郭思谨把脸蛋贴在他的后背上低声问。 “园子里。” “一个人吗?” “嗯。” “有什么好玩儿的?“ 半天了,也等不到赵瑗的答话。郭思谨又问道:“从同里回来时,你说想要个帕子,最近一直忙没顾上。你想要什么花纹的?我明日就给你做。“ 依旧没有答话。 郭思谨在他腰上抓了两下后,欢喜地说:“世子再过几日,就是皇子了哦,大家要叫你殿下了,恭喜恭喜。明日中午回来用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回。“ “晚上呢?“ “不回。“ 郭思谨把搂在他腰间的手,朝上移动,最后捏住了他的嘴巴说:“刚才说的不算,重新说。“接着一个翻身,滚到了床外侧,搂着赵瑗的脖子,落在了他怀里。 “快说,我好一早准备。“ “困了,睡吧。” 郭思谨琢磨了一会儿,急急地说:“快,快,快拉着我,我要掉下去了。”看赵瑗无动于衷,她寻了个姿势后,松开手说:“再不管我,我真要掉……” 这句话还未落,“扑通”一声,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5章:世子委屈好想哭。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在黑暗中咧了咧嘴,虽然屁股先着地,还是有点疼啊。 “快上来。” “我,我动不了了。”郭思谨拖着哭腔说:“该不会把腰摔断了吧?” 赵瑗想说,摔断了正好,再也不会胡乱跑了。他又想到,小时候他摔倒的时候很疼。于是探出身子,摸到她的胳膊,拉着她说:“快上来。“ “真的动不了。“郭思谨低声弱弱地说:”你不用管我,我就睡这里,兴许到早上就好了。“ 不能找个更好的理由吗?床就这么高,头朝下也摔不坏。真把他傻子了,自己就这么好糊弄? 看到他,应该把自己的错处,老老实实的都讲出来,然后誓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这才是正理。 她倒好,装的跟没事一样,没有一点犯了错的自觉。 更可恼的是,居然没想着他会去慈宁宫接她。回到府里,还不好好呆着等他,跑去看那个小白脸。 看到那个小白脸,还不想回来了。 赵瑗越想越气,却又不能放任她不管,尤其是在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个好法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瑗继续拉着她的胳膊说:“快上来。“就势也掉下了床。 会办事的人,什么事都办的好。掉的位置刚刚好,紧挨她躺在了她面前。 “你自己想睡地上,把我拉下来做什么?“赵瑗气冲冲地质问。 郭思谨搂了他的脖子,软糯地说:“想你了嘛,想抱着你。“ 她的回答大大超出了赵瑗的意外,他以为,她会说,明明是你自己掉下来的。 暖暖的激流在心中荡起。 这个自己担心着的人,时时想着的人,伤了自己心的人,想把她拉到怀里揉碎了的人。 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呼吸可闻,触手可及。做亲密事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这时候生什么气嘛。 夜晚已经过半,再继续生气就天亮了。 赵瑗快速站起身,抱起地上的人儿,放到床上,二话不说就解她的衣服。 郭思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抓着衣服,急急地说:“不行,不行。“她看赵瑗没有停手的意思,又急忙说:”我那个来了。“ 赵瑗手下顿着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五月十五,在德清。 今日也是十五,六月十五。 看吧,什么都跟他作对,不顺他的心。 赵瑗咬了咬牙,摸到她的脖子,恼怒地说:“那你来做什么?“ 郭思谨搂了他的腰,笑呵呵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你了,想抱抱你,跟你说说话。今日是十五,你答应过我,十五陪我的。没主动去找我,我自己送上门。“ 赵瑗轻推着她说:“想说什么快说,说完回你的揽月阁。“ 郭思谨不慌不忙地连声问道:“世子好像在生气?生什么气呢?圣上没有责罚我,你就生气了吗?我的错处有那么大吗?“ 这么愚蠢的女人,刚才怎么不把她掐死呢?赵瑗使劲推了郭思谨一把,然后翻身给了她一个后背。 郭思谨搂了她,咯咯笑道:“让你生气,气死你。“然后拍了拍他说:”我知道,我说自请下堂,你生气了。你以前动不动就撵我走,甚至当着别人的面说不要我了,大热的天把我赶下车,让我自己走。知道我的感受了吧?相比之下,你比我过份多了。“ 赵瑗闷声接话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是认真的。“ “你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呢?你每次撵我,我都以为是认真的。每次都要难过很久。“郭思谨又立即说: “以前的事,不论谁对谁错,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不好?仔细算帐的话,你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太多了。 我只有这一件事对不起你,还是无奈之举。 圣上先是禁足,接下来不知道会怎么刁难我呢,说不定哪天让你休妻了。与其这样每日担惊受怕,不如主动请求下堂,还保留点尊严。“ 郭思谨这些话,每个字都落在了赵瑗的心里,让他把自己也一并气着了,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你不信任我。“ “什么?“ “不管生什么事,你等着我就好。“ “你前几个月不理我,前几日还在想着赶我走,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让我怎么相信你呢?“郭思谨接下来的话,声音放的低了些:”说好的初一十五你陪我的,又不算话。“ 半天后,赵瑗头也没回地沉声说:“睡吧。“ “你没原谅我,我睡不着。“郭思谨搂着他轻摇道:”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原谅了。“ “没有。“郭思谨低笑道:”你抱抱我,才算是原谅。“ 赵瑗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有点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令自己委屈了。 别人都想着不要他了,他还要逼迫自己原谅她。 可是不原谅她,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一直这样僵持着吗?那太难受了。 “昨晚圣上急着找你,是什么事?“郭思谨小心地说:”下午我去驿馆看到圣上了,他是微服,周围有别的人,我便没有搭话。“ 赵瑗最讨厌在床上的时候,谈论别人。可他又想同她说一会儿,于是闷闷地问:“你去做什么了?“ 郭思谨半真半假地说:“完颜贞托付我的事嘛,关于王嗣同的。“”脸?“ “嗯。“ “他同意了?“ “嗯。“ 赵瑗迟疑了一下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府里有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要跟一个孩子换脸,那孩子害怕,非要看到有人做过,并且好了,才肯做。就想到他,问他愿不愿意给那孩子示范一下。“ “这么假的话,他会信?“ 郭思谨嘿嘿一笑说:“一个草民的智慧哪里能及世子半分,根本没听出来是我编的慌话。还以为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 赵瑗不动声色地谦虚道:“是我提前知道了这事。“ “王嗣同说他明年准备科考,以后做了官,世子若是看他不顺眼,可以在官场上为难他。“ “我岂为跟一个小民一般见识。“赵瑗哼一声说:”我跟他又没有什么过结,有什么顺不顺不眼的。“ 郭思谨暗自松了口气,带点不屑的口气说:“他不是跟金国人走的近嘛,世子厌恶金国人,自然也就瞧他不顺眼。“ 这个傻妞,看着脸长的机灵,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想到她的问题还没回答,于是说:“荆春秋要来了。” 郭思谨恍然大悟道:“难怪圣上这么急着催你进宫,他是怕荆春秋来了,因为慕容白的事,对你不满是吧?”转话又说, “这事是我办的,要怪也是怪在我头上。我一个小女子,他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大不了,他一来,我就去登门认错。” “他一个外来的国师,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许再去想。“赵瑗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说:“睡吧。“ 次日早饭后,郭思谨回到揽月阁,看门的郭大婶迎上来歉意地说:“昨晚世子来过,听说在屋里等了您很久。当时我不在,让别人替我值了一个时辰的班。回来后,我就赶快告诉世子,您说要宿在荷园。” “什么时候?” “我回来的时候,将近子时。当时世子应该是歇下了,灯都熄了。”郭大婶低着头说:“我就让别人替了这一回,是想着世子妃昨晚不宿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郭思谨笑了笑说:“没事。下次再让人替班,把我交待的事,都交待给她就行了。” ------题外话------ 渣世子:这个傻妞,看着脸长的机灵,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小谨谨:你才傻,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6章:都在说谎。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驿馆内,王嗣同对唐哲说:“小弟今日回家里一趟。唐兄计划何时离开杭州?” “原计划再过十日就离开,那时候王爷的伤也好的差不了。昨日跟王爷商量了一下,等观了皇子们的册封礼之后再走。使团的人,也想在这里多留几日。” “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王嗣同笑道:“此趟最长五六日,快的话三五日就又来了。” 唐哲犹疑了一下,呵呵笑道:“昨日正聊着,赵皇帝来打断了我们。我有些好奇,世子妃是怎么跟你讲的。王兄的心胸广阔,令是人钦佩。若是换上了我,我可能不太能接别人指出我某一方面不好,并让我改正的话。” 王嗣同淡然地说:“一般人提出来,我也难接受,但她话说的好。” 唐哲更好奇了,追问道:“很委婉,很有技巧?” “不,很真接。” “哦?”唐哲大笑道:“王兄快说,急着知道。” “她先是说,她认得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可以替人修饰面部。没等着我接话,接着又说,世人皆重外相,皇帝选子,两位世子样貌是千里挑一;官家贵族穿的是绫罗绸缎;女子喜欢戴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甚至为了展现女子弱柳扶风的美,自小裹脚。这些都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夺目。 有郎中看中了世人的需求,专门习得这项手艺,就是想赚大钱。若世人都是像你这样不注意外在,医术怎么展?服饰怎么展?那些做女子生意的人,岂不都要饿死。 百年千年之后,男女也不用分了,反正穿的衣服都一样,也都一样的不洗脸,看不出黑白美丑” 还没等王嗣同说完,唐哲便哈哈大笑起来,半天后好不容易止着了笑,说道:“她这是在指责你。若你不接受她的建议,你就是祸乱社会,祸乱历史的罪人。” 王嗣同正色的说:“谁说我不在意相貌了?此前是不知道有人会这手艺。早知道,早去四处借钱求医了,哪里还用别人跑来说服我。” 唐哲又大笑起来,指着王嗣同说:“俗人,俗人。” 御书房里,赵瑗对皇帝说:“王嗣同的事,已经办妥。等这几日他交待了家里事,就来换脸。” “普安世子果然口才非凡,这事交给你办是对的。”皇帝好奇地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赵瑗淡然道:“我就说有郎中能治他的病,他就欣然接受了。”接着他笑了一声后说:“是个心胸宽大之人。” 赵瑗的原意是讽刺他,不料皇帝点了点头,接话道:“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短处,并能接受别人的建议,此人难得。”转话问:“方才听户部尚书说慕容家的人来了,向他讨了铺面的钥匙。” 赵瑗面色平静地缓声说:“叫宫七,是同里镇一个茶楼的老板,慕容叶青很喜欢他,一直把他当成孙女婿看待。他本人也以慕容家的女婿自居。” 皇帝漫不经心说:“秦观同我提起过,说他的棋艺甚高。当时我思虑着杭州有那么多人不用,让一介外地的乡野草民掺和朝政的事不太妥,便没有表态。你见过他,觉得他怎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赵瑗早就想好了,但他装着思索了一番的样子说:“臣跟他不熟,在同里时偶然遇上过两次,因为长相俊俏,印象颇深,但没有来往。前日晚上,在街上碰到他,说了几句话。性格挺随和,不是个惹是非的人,开茶楼还算合适。” 皇帝追问道:“哦?适合开茶楼是什么意思?” “酒楼茶楼皆是是非之地,他在杭州又没什么靠山,若是性子张扬,难免会有祸事找上门。”赵瑗顿了一下,又说:“小谨跟他是棋友,曾在臣面前提过他两句,说宫七是个极好的人,既聪明又很善良。” 皇帝有兴趣了,又问道:“哪里看出来他善良了?” 赵瑗老实地说:“臣不知,臣没看出来他哪里善良了,相反看见他那张笑嘻嘻的小白脸,还觉得有点讨厌。但小谨的眼光好,对他又了解,说他善良,准是没错。” 皇帝笑呵呵地说:“世子妃身边稍出色的人,你就看着不顺眼。好在讨厌归讨厌,你是有分寸的,不会为此做出格的事。” 赵瑗涨红了脸,争辩道:“爹爹误会臣了。谁都有喜欢和讨厌的人,爹爹若是笑话臣,臣以后便不敢说心里话了。” 赵瑗走出御书房时,宋羿也跟着出去了。到了人少的地方,宋羿压低了声音说:“世子方才的戏演的不错,官家是相信了你的话。尤其你说他善良这一点,好极了。善良的人不会做坏事,世子知道他善良,就不会防着他了。” “他要是善良,全天下就没坏人了。赵瑗背过手拍了拍后背,笑呵呵地说:“说谎话心虚,紧张得我的衣服都湿了,不信你摸摸。” 宋羿若有所思地说:“以前就知道你口是心非,爱糊弄人。没想到在官家面前,也是如此,甚至把世子妃都搬出来说话。” 赵瑗无可奈何道:“间接的夸人,更让人信服嘛。” “为什么要说自己讨厌他呢?世子明知道他的身份,还在官家面前说这样的话。” “还是跟着我吧,在宫里呆几天,变傻了。”赵瑗拍了拍宋羿的肩膀说: “在皇帝面前,我们都是小孩子,要有任性的一面,这才是真性情。样样都出色,没有缺点,让皇帝猜不透心思,他是会反感的。” 宋羿思索了一会儿说:“此言有理。你把讨厌他的话说出口,避重就轻,官家就不会再多想别的。我怎么没想到呢?” 赵瑗淡淡地说:“因为你没有想过要去讨好他。”接着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不会是专门送我的吧?” “去礼部。刚礼部传话过来,说是胡尚书找我。” “他找你会有什么事?” 宋羿笑嘻嘻地说:“可能是向我打探大殿下喜好的,争取把典礼搞得热热闹闹的又令两位皇子满意。” 想到过几日,可以盛装牵着她的手,接受众人的朝贺,赵瑗心情愉快起来,开心地说:“跟胡尚书交待一下,在皇妃服饰上多用些心。”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7章:世子想生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荣国公府。 军师半躺在竹椅上,望着荣国公刘武僖问:“大小姐的婚事,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你准备放弃了?” 荣国公丧着脸说:“木兰性子太犟,真是强逼着成亲,她也会早晚闹出事来。我看姓秦的那小子,也还行。再观察一段时间,没意外的话,那就他了。” 军师眯着眼说:“就是能坐到丞相之位,又如何?” 荣国公叹了口气说:“未来的事,还说不准呢。万一败下阵来,说不定性命难保了,把身家押上去不值得。” 军师坐直了身子,缓言缓语道:“国公怎说出如此丧气的话?那么多年的努力就真放弃了?” “昨晚大将军的人来过,说是让支持一下那边。这虽是小事,却是一件不好的讯息,说明他开始同那边接触。如此以来,原本稳当当的事,就不确定了。“ 军师笑道:“他一介商人出身,怎么能跟国公在朝中的影响相提并论,放眼整个朝廷,只有国公是出自将门,门生故旧无数。” 荣国公无奈地摇了一下头:“现在的人,谁还念及这个。都是看眼前的利益。” 军师叹气道:“我们这帮人,本指望着依靠国公,显显身手呢。” 荣国公不想提这事了,抬眼盯着军师说:“近几日也没见你,你那些兄弟怎样了?” “丧命两个,伤了一个。”军师嘿笑了一声说:“一个入了那边府里,做了女主子的师父。” “军师放进去的?” “一个爱胡闹的小孩子,自己跑去的,由他了。” “慕容旋呢?” “据说去了北边,皇帝佬待他还是不错的,送他了一匹好马。” 荣国公遗憾地说:“他大哥要来杭州了,国书上说的是十日,这次兄弟俩还碰不了面呢。” 军师惊讶道:“慕容谨吗?” 荣国公也惊讶:“你不是有人在里面吗?没得到这个消息?” 军师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消息没递出来。” “那可能是里面的人觉得这个消息对你来讲不重要。” 因为荣国公在支持恩平世子的事上,有了退缩,让两个人没有了共同的目标,一时间无话可说。 半天后,军师长叹了一声:“这次还多亏了普安世子妃,若是不然,去的兄弟们要全部丧命西湖了。” 整个上午,郭思谨都很忙碌,先是跟着宋小宝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又练习了半个时辰的挥剑。 累得腰酸腿麻,手臂无力。好不容易结束后,郭思谨到浴房里冲了凉,头没干,就准备描花样,给赵瑗做帕子,手臂颤抖的捉不稳东西。 看来是描不成了,她开始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又没做的。 要去太师府看看表舅母,以往都是三五日一趟呢,这都好几日没去了,最近一次,还是半月前,去叫王昭雪来府里玩。 要给太后做身衣服; 要给小瑗瑗做两套中衣,两套外衣; 要去宫七的店里看看,他初来乍道的,需要朋友多支持。 福田院也很久没去了,前日芳姑姑还托人送了绿豆糕过来。 怎么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呢?以前整日闲着无所事事,用看书打时间。 在郭思谨感叹的时候,秋葵从外面拿了贴子进来,撇着嘴说:“梁夫人的贴子,说是得了些好茶,明日下午在安国公府上举办茶会,邀世子妃参加。” 郭思谨接着粉色的贴子问:“问了吗?都邀了谁?” “送贴子的是他们府上的管家,说是众夫人和一部分小姐都会参加。专门提到给慕容大小姐也送了贴子。”秋葵哼哼了两声说:“奴婢觉得她这是想要感激世子妃,又没脸提出来。顺便把大家也请了。” 郭思谨把贴子放在了桌几上,望着秋葵问:“去,还是不去呢?。我这刚被圣上责罚过,又跪了半日,估计大家都知道了。想想都觉得丢脸。” “不但要去,还要打扮得光彩照人。让那家人看看,什么样才是世子妃的派头,就他们家里那位疯丫头,当丫头都没人要。” “你们在说谁呢?”赵瑗背着手,大步迈进了屋里,东瞧西望了一番后,对着秋葵说:“坏话要憋死在心里,不许说出来。你是管家,是世子妃的脸面。” 秋葵看赵瑗态度温和,于是壮着胆子争辩道:“我哪里有说坏话?我说的是实话。” 赵瑗对着她挥了个手,说:“去给我端一碗冰粥过来。”又问郭思谨:“你要吗?” “我不要,近两日不能食凉的。” “为什么?” 已经走到门口的秋葵,回头不满地说:“世子,你太不关心世子妃了。”说完,快步溜了。 “她什么意思?”赵瑗在郭思谨身边坐下,用手臂支着脸颊,望着她认真地问:“快告诉我。” 郭思谨微红着脸小声说:“女子那个时候不能吃凉东西。” 赵瑗好奇地问:“什么时候?”然后,试探地问:“那个时候吗?”接着搂了郭思谨的脖子说:“把日子换换,不要初一十五。” “为什么?” 赵瑗没理会她的问题,只顾自己说道:“只换十五也行,换到十七?还是十八?”他眨了眨眼睛低声问:“明日后日行么?” “什么?” 赵瑗把头靠在了她肩膀上,小声嘟囔道:“十五生不了娃啊,我想生个娃娃。” 郭思谨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她装着大惊失色的样子道:“你,你要生娃娃了?” 赵瑗摸着她的肚子,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我没这个能力,但有能力让你生。” 郭思谨推着他,笑嘻嘻地说:“男人的情绪也这么不稳定,前些日,你特意跟我交待,现在不想要孩子呢。” 上午下朝后,皇帝对赵瑗说,要封皇子了,准备给你选两名侧妃,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可以提出来,优先考虑。 赵瑗说,二哥的正妃还没娶,侧妃的事不急。 皇帝说,怎么不急,身为皇家人,开枝散叶才是头等大事。按理说,你们有了孩子才能册封皇子,这已经破例了。只是先立侧妃,又不是让你马上把正妃换掉。 赵瑗无话应答。他的打算是若是郭思谨有了身孕,侧妃的事就可以缓缓。 他开心地对郭思谨说:“我考虑好了,你把他生下来就行,到时候找两个乳母来养。我们还是两个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8章:宫七入宫。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十七日,微阴。 郭思谨起了个大早,在府里绕着几个院子跑了五圈,然后蹲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步,才去用早饭。 早饭后去浴房里冲了澡,换了身天青色锦锻宫装,梳了盘叠式的髻,插了太后赏赐的金钗。接着又涂脂抹粉了一番。 待一切收拾完毕,已经辰时中了。 “好看吗?像不像高贵典雅的皇妃娘娘?” “什么像不像的,本来就是。”秋葵骄傲地说:“我家主子天生就是该做皇妃的人。” “我在你眼里什么都是好的。”郭思谨笑吟吟地说:“今日带宫少爷一起入宫,要见金使,不能失了我朝女子的脸面。” “宫少爷的棋技比世子妃还好吗?” “他是我师父。”郭思谨问:“他人呢?来了吗?” “在客厅里候着呢。” 宫七看到郭思谨,先是啧啧了两声,接着说道:“今日我才是角,你这是要抢了我的风采。”他拍了拍身上绛紫色的衣衫,“特意找了最好看的衣服,白准备了。” 郭思谨呵呵笑道:“要不然,我们换换衣服?” 宫七原是想逗趣两句,听了此话,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好像他这个男子汉要跟女子一争高低似的。 斗嘴落了下风的事,可是没在他身上生过。他笑嘻嘻地说:“你又不是我娘子,怎么好穿你的衣服嘛。” 秋葵在旁边喝斥道:“不许胡乱说话。” 宫七这时才注意到,旁边一个小丫头目光不善的紧盯着他。他走到秋葵面前,用食指托起她的下巴,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她是我娘子?” “你”他这轻佻的行为以及说的话,令秋葵急红了脸。 郭思谨笑道:“在这里说什么都无妨,到了宫里,可不能乱说话。否则,我会被你连累受罚的。” 郭思谨以为这样说,宫七就会收敛一些,并在入宫的马车上,再次同他讲了宫里的规矩。 在御书房拜见皇帝时,她才知道先前的交待都如大风刮过,刮过就无影无踪了。 宫七是跪了,是直愣愣地跪着,并且直愣愣地望着皇帝。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草民今日得见吾皇,激动万分,诚意祝吾皇万岁。” 一见这情形,郭思谨急忙在旁边跪了,并拉了一下宫七的袖子,额头叩地急声说:“官家饶恕臣妾的失误,宫七是博学多才之人,臣妾以为他懂礼仪,便没有与他交待。忘了乡里富主难进城之理。” 半天后,坐在上位的皇帝缓声问:“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皇帝没有责怪之意,郭思谨不慌不忙地说:“乡下的聪明人,到了城里会如傻子一般摸不着头脑。因为不懂城里的规矩,处处遭难。” “听起来有些道理,不知者无罪,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得了旨意,郭思谨松了口气,拉了宫七的袖子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皇帝对立在一边的宋羿说:“把他们带到棋馆。” 待三人离去之后,皇帝问坐在他不远处的赵瑗:“你觉得他能赢吗?” 赵瑗淡然地说:“人心无算处,国手有输时。赢了更好,输了也正常,我们的国手都输了,不能把赢的盘算,压一介草民身上。” 皇帝点了点头说:“希望大家都是如此想法,不能因为从外面请一个人过来,就一定得要他赢。待会儿你去看一下,若是结束的晚,午饭留他们在宫里用。赢就不说了,自是要赏的;输了安慰他几句,让他知道我们皇家的风度。” 赵瑗将近午时去的棋馆,屋中央的棋盘黑白字交错纵横,棋盘周围静静地围坐了二十几个人。 在这十几个人头,他一眼就看到了郭思谨。 因为除了下棋的两个人之外,只有她坐在了宫七的侧身背后,其他围坐的人,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下棋是文人雅士的事。金国的棋手却是个例外,身材结实威武,头蓬乱,赤红色的大脸盘,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像个武夫,像个屠夫,像个猎户。 文弱的的宫七在他面前,单从块头气势来看,弱的不只一点半点。 让郭思谨带宫七进宫,是宫七本人的坚持,他说去到森严的皇宫里,没个熟人领着,害怕走不动路。 去通知他的赵瑗说,你认识的人中,没谁比我对皇宫更熟悉。 宫七翻了翻眼说,不行,算命先生说,我跟姓赵的人相克,你跟着我一准会输。再说,我哪里知道你的心思,万一寻机会故意坑我呢? 说来说去,除了郭思谨,宫七是谁都不放心。 有关国事,又在皇宫里,料他也翻不出什么个花样来。赵瑗咬牙同意了。 宫七在御书房的作派,赵瑗极为反感。若不是皇帝在旁边,真想上去踹他两脚,让他在那里七装八装的。 此时,赵瑗不仅是反感,还生气了。 瞧瞧他们俩个坐在一起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远远的看过去,还以为是两个人斗一个人呢。 郭思谨就是这样想的,她故意坐在宫七旁边,就是想着给他壮壮阵式,让他面对眼前这个壮硕的强敌,别那么怯场。 普通人下棋比的是棋技;高手下棋,比的是心理。谁能做到心里平静,不受外界干扰,谁的赢面就大。 三局两胜,这是第三局,已经下了一百零八手。 郭思谨的心思全放在棋盘上了,什么时候屋内进了人,也未觉。 赵瑗心焦气燥。 因为他刚刚设想了一下,假如坐在宫七位置上的是一位皇子,甚至是皇太子,而他身后坐着他的皇妃,这场面不能再好了。 身居高位,又有佳人相伴,输了又如何?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我这里,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宫七少见的神色沉静,腰杆挺立,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风流文侠。郭思谨则是娴静如花照水,优雅如诗恬淡。 郎貌女貌,如诗如画。 赵瑗看到周围某些人的目光,根本不在棋盘上,而是在他们二人之间扫来扫去。 他憋着气走出棋室,问外面候着的内侍:“坐在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大部分都生脸。” “有几名国子监的学子,还有三名金使。” “他们知道与金人对弈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官家交待,不介绍棋手的身份。”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09章:借钱的条件。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正与内侍在外面说话时,棋室内骚动声起。 内侍急忙说:“应该是结束了。” 赵瑗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有人说:“普安世子,请问册封典礼时会大赦天下吗?” 说话的人是个略显羞怯的少年,他对着的人是宫七。 少年的话落后,棋室里霎时安静了。 观棋的人里面,有一部分是喜爱下棋的官员,是认得赵瑗的,而就在此时,看到了赵瑗进来。 其中包括负责此次对弈的礼部侍郎,他往人群里缩了缩,想装着没听见。 不知道少年说错话的人,是想听听回答。 是以,都住了声。 宫七刚从一盘厮杀里走出来,脑袋有些迟顿,面对这个离谱的错误,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少年大概意识到气氛有些诡异,他四处看了一下,看到一位身着藏青色云锦衣袍,玉冠束的翩翩贵公子。 少年的脸腾一下热了。他看到宫七时,心想如此俊美之人,一定是传说中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普安世子。 但若是把此人同门口的贵公子相比,明显后来者更像是普安世子,有着与生俱来的大气,和长期身居高位者不怒而威的神情。身后还跟着一位躬身而立的内侍。 郭思谨在思索怎么解解围时,顺着少年的目光,也看到了赵瑗。她笑呵呵对着少年说: “瞧你那胆子,跟世子说话,不敢走近一些吗?你幸亏对着说话的也是位公子,若是我站那个位置,你如此说话,我可是要伤心的。我会以为自己是蒲柳之姿,让人误以为是位男子。” 说着话,她向赵瑗走去,挽了他的手臂,又接着说,“是否要大赦天下,是圣上决定的事,世子即使知道,也不能在圣上公开之前,私自向外透露。还望诸位理解。” 礼部的侍郎一看这情景,大笑了两声,从人群里挤出来,拍着少年的肩膀说:“难得见世子一面,傻杵在这儿干什么,快到世子面前混个脸熟。” 礼部侍郎此举虽有些不妥,但大家都明白,这是在解围,都跟着哄笑起来。 这件尴尬的事就算是过了。 接着各种拜见、客套、寒喧,忙做了一团。 待赵瑗、郭思谨和宫七三人走出棋馆,正值中午。 “宫老板喜欢什么吃食?”赵瑗斜眼看着宫七问。 “送我出宫吧,茶楼还没收拾好。”宫七伸着懒腰说。 赵瑗慢慢吞吞地说:“圣上特意交待留宫老板在这里用午饭的,宫老板若是现在回去,圣上会责怪我们待客不周。” 宫七没有丝毫考虑地说:“这个地方规矩多,给这个作揖,那个跪的,浑身难受。” 看这两个人争执不下,郭思谨说:“世子去忙吧,我正要出宫,顺便送宫老板回去。”接着又说:“下午要去安国公府里赴梁夫人的茶宴。” 赵瑗从臂间把郭思谨的小手拿下来,牵在手里说:“我送你们出去。” 这时候,礼部侍郎早已小跑到了御书房,喜气洋洋地把赢的消息禀了皇帝。 皇帝问:“朝臣们赢了,可以加官进爵,他一介草民赏什么好呢?” 这个问题,礼部侍郎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他毫不犹豫地说:“问他愿不愿意入朝为官?该人相貌甚佳,谈吐风趣,放在礼部,迎来送往的,也是个脸面。” 皇帝说:“听说他是个开茶楼的,怕是不想入官场。你去求王太傅给他的茶楼题个字,王太傅一字千金,算是给他此次的奖赏了。” 等礼部侍郎退到门口,皇帝又把他叫着了,轻声的笑道:“哪家有好姑娘,给他保个媒。听说还未成亲呢。做官员的都是老百姓的父母,多关心关心他们。” 礼部侍郎犹疑道:“臣听说他是同里慕容家未来的女婿。” “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多娶几个也无妨嘛。” 礼部侍郎走后,福全低声问:“官家是否觉得这个宫老板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皇帝心不在焉地说:“不觉得。” 宫七出了宫门,便与赵瑗和郭思谨分路而行。 待他走远了,赵瑗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要跟他坐那么近,让别人误会。” “你知道的,我喜欢下棋嘛,看着看着,就想凑近了看。我错了,下次再不会这样了。”郭思谨摇着赵瑗的胳臂,笑着问:“我们吃什么?我不想回府里用饭。去沁园春行不行?有话要跟你讲。” 午饭是在满园春用的。 满园春的生意稍显冷清,正值饭点的时候,二楼包房依旧有空位置。二人坐定后,赵瑗问道:“什么事在家不能说。” 郭思谨嘿嘿笑道:“没有事。怕你不肯在外面用饭,骗你的。我自己来,又要自己付钱。现在要存钱嘛,节省一点。” “你存钱做什么?” “还别人钱啊,现在才存了一千九百五十多两,离五千两银子还差得远。” 赵瑗想了一下,才想起五千两银子是什么事,脸色阴晴不定地说:“去找秋葵,名目就记花在我身上了。” 郭思谨又嘿嘿笑道:“这是私事,不好意思嘛。” 赵瑗转了转他幽黑的眸子问:“一千多两的银子哪来的?你一个月才八十两的俸?。”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说:“赚的,存的。” “仔细说。” “说赚得最多的一次吧。在同里镇,我们住风满楼普通的房间,回来报账时按天字号房的价格报的。” “还有呢?” “娘娘们赏的首饰,普通款式常见的,拿去卖了。” “你存钱做什么?” 郭思谨嘿嘿笑道:“哪天你把我撵走了,我还要过日子的啊,开个茶馆什么的,比做衣服赚钱。” 赵瑗盯着她问:“这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说的事?” 郭思谨双腮渐渐浮上了红晕,迟疑地说:“不是。”接着又说:“想跟你借点钱,早些把李老板的钱给还了。” 赵瑗盯了一会儿郭思谨的眼睛,又看向窗外说:“不借。”话落了半天,没等到郭思谨再接话。赵瑗扭脸看她,她的脸蛋比方才更红了,咬着下唇不安的朝着门口看。 “你在看什么?” 郭思谨嘿嘿笑道:“饿了,看看饭什么时候送过来。” 赵瑗又转了转眼珠,慢慢悠悠地说:“要借也行,要有个条件。” “什么?” “以后让我宿在你的床上。” 赵瑗对自己这句话很满意,若是说揽月阁,揽月阁的床多了。况且此前曾生过,他宿在揽月阁,郭思谨去了别处的情况。 不管你晚上宿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0章:世子又生气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夫人们之间的宴请,是常有的事。赏花赏草,酒宴诗宴什么的,哪个月都会有一两场。 既是普通的事,接了贴子的,寻个理由不参加也正常。出去的贴子,大半人能来,就算是主人家的召唤力比较强的。 梁夫人没料到会来这么多人,请到的人除了慕容小花之外全来了,有两三个没贴子的,也来了。 什么地方消息灵通? 人多的地方啊! 不但能得消息,听别人讨论,还能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要封皇子了。 普安世子妃犯了错圣旨禁足,次日解了…… 大理国要来使者了。 这三件事,无论哪件,都想听听别人怎么说。 有些人并不是爱八卦,是想在夫人们的谈话中,探听到她们男人的看法。 男人们官位高,夫人们知道的内情就多。知道内情多的人,好奇梁夫人会不会请普安世子妃,普安世子妃会不会应邀而来,来了场面会是什么样。 郭思谨刚进安国公府的后园子,便收获了众人的全部的目光。 “世子妃来这里坐,给您留着位置。” 说话的是户部崔侍郎的夫人。温婉爱笑,甜甜糯糯。自她第一次在宴席上张罗着为福田院捐钱捐物,被一个夫人说了风凉话,郭思谨帮她解了围后,就把郭思谨当成了朋友。 “这边靠水池近,更凉快。世子妃来这边。”荣国公的夫人招着手说。 郭思谨冲着她们笑着点了头后,含笑的目光扫过众人,又一一点了头。 “我先坐舅母这里,有些事向她请教。” 园子有两条溪流,六处人工小瀑布,水哗哗地流着,再加上天色微阴,夏日午后的树荫里,也不算太热。 郭思谨在王氏的身边坐了,笑意盈盈地说:“表妹怎么没来呢?”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王氏低声问:“世子妃有什么事?” 郭思谨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笑意:“无事,今日来的人多,我担心惹麻烦,坐在舅母身边,别人不敢轻举妄动。” “世子妃是不跟她们一般见识,认真起来,今日在坐的哪位都不是世子妃的对手。” 郭思谨急忙接话道:“我打架不行。” 王氏呵呵笑了。 茶宴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中途旁边的人离开时,王氏低声说:“患难知真情,你家原来的侍卫人还挺不错的,前晚上去找了太师,让帮你在朝堂上说话。” 郭思谨惊讶道:“宋羿吗?” “是他。听说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同太师说话时,我去添茶,看到他在太师面前低眉顺眼的。”王氏笑道:“为了原来的主家能做到如此,实为难得。” 半天后,郭思谨说:“我以为是太后帮我求了情。” “太后求情哪里会有这么快,太后求圣上,圣上要同太师商议,太师要跟下面的人交待,又要制造时机,最快也要两三日。” 郭思谨更惊讶了:“不是太师吗?” “太师是附议,提议的是王太傅。” “是谁求了王太傅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世子没同你讲吗?” 这两日,郭思谨是想问赵瑗,朝堂上是究竟怎样议这件事的,又觉得这是件不愉快的话题,而且赵瑗的情绪又不大好,就作罢了。 虽然赵瑗表示不同她计较,郭思谨仍是感受到了他的不高兴。对她没以前那么热烈,那种看到她自内心的开心也没有了。 自己也是,不再一心想着对他好,开始对他撒谎,开始对他用心思,不再完全的信任他。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个人表面上看似近了,两颗心却越来越远。 这样的日子,真是不让人愉快呢。 一阵笑声打断了郭思谨思索。 “今日请姐妹们一起聚聚,是想求大家帮个忙。”梁夫人对着众人开心地说:“当然忙不是白帮的,有大回报。” 立马有人七嘴八舌的接话。 “快说啊!” “一直想为护国夫人效劳,苦于没机会,夫人快讲。” “这世上,还有护国夫人办不了的事?” “就是啊,护国夫人办不成的事,我们更办不成;夫人没有的东西,我们更没有。” 王氏轻哼了一声说:“瞧这帮女人,男人们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 郭思谨抿着嘴笑。 “我最好的朋友就要来了,准备在杭州停留十日。谁有办法,让她愉快地多留五日,我的珠钗首饰,随便捡一件;多留半月,随便捡,全部拿走也行;若是能留三个月,那就随便提条件,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办到,办不到的,想破脑袋也办到。” 梁夫人的话落后,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中大部分是赞扬梁夫人为人重情讲义气的。 在一片和谐的议论声里,刑部刘侍郎的夫人满是期待地问:“要你那把秋水剑呢?” 梁夫人毫不犹豫地说:“你要是有办法,三个月后,秋水剑就是你的。”接着又笑道:“我们女子一言,也一样驷马难追。今日当众说出来,若是不兑现,到时候,我哪里还有脸面在杭州呆下去。” “真的吗?”刘侍郎的夫人大笑道:“这几日,我不吃不喝不睡,拼着命,也要想出个法子来。” 秋水是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 三年前曾丢失过一次,丢失的次日清早,为了查窃贼,城门都没开。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先不说剑本身的价值,只说剑柄上镶着五颗宝石,传说每颗至少价值一万两银子。 园子里一下子沸腾了,开始议论安国公府里有什么好东西,自己最想要什么。 王氏低声对郭思谨说:“世子妃闲了想想办法,若成了,就向她提出,她家那个小祖宗让她自己养着吧,别总想着往你们府上塞。” 郭思谨眨了眨眼,稍稍思索了一下说:“舅母说的是,还真是个好机会。可这事,肯定是难办呢。” “不难办,她也不会如此说话。”王氏哼了一声说:“她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她是想着,没人能留下她朋友。这是既落了情谊,又少不什么东西的话。“ “少了啊。”郭思谨笑呵呵地说:“她家的好茶少了,云雾茶可是贡品,一年得不了多少。” “她这朋友是哪路神仙,世子妃知道吗?让眼高于顶的梁夫人如此讨好。” 王氏的问话说出口时,正好也有位夫人在问梁夫人。 梁夫人自豪地说:“她现在叫祝东风,小名叫明月。就是新封平江郡主慕容白的母亲。是我闺中密友,我们一起长大的。” 原来是她啊!自己要管她叫大伯母呢,还跟她写过信。郭思谨觉得有了希望,开始思索着有什么办法,留她五日十日的,至于三个月,那就不用想了。 若是能得了梁夫人的首饰,欠李慕五千两银子,就可以轻松解决。 午饭时,赵瑗说可以借给她钱,但有条件。 郭思谨毫不犹豫拒绝。 她义正辞严的说,初一十五的问题,除非你答应不另娶,否则不会因其它的任何原因去改变。 也就在那时候,郭思谨深刻体会到了,夫君有的东西,不要说不是她的,借也不容易。 首先,她鼓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去向他开口;其次,决定之后,又思考了很久,怎么向他开口。 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赵瑗一向节俭,担心他为花出去这么多钱心里不舒服,就说借。以后慢慢还的话,他也不损失什么。 最后,当自己忐忑不安的开口之后,却被他拒绝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午饭吃的很不愉快。 在满园春门口分别时,赵瑗对她说:“不许再向别人借钱,谁都不行。这么丢脸的事,丢一次就够了。也不许再去卖东西,让别人知道世子妃拿着自己的首饰换银子,这是让我跟着你丢脸。” 赵瑗想的是,你没有别的法子了,还要来求我,那我再提提宿一起的事。即使不改初一十五的规矩,最近几日,让我跟你宿一起也行。 自十四岁,赵瑗开始决定自己的衣食住行起,什么都是普通的,除了宫中惯例添置的衣物,和皇后以及另外两位娘娘赏的,他自己从没有另外添置过。衣服穿的袖子磨损了,也舍不得丢掉。 但他从来没为钱过愁。 从来没有想要什么,又买不起的,更没有想过去借钱。 借钱人的心理,当然也就想不到。 他体会不到郭思谨的忐忑和窘迫,他觉得自己是她可以随便开口讨东西的人。 他为郭思谨说的借,而生气。 一家人,他的就是她的。说借,那是把他当外人。更可气的是,郭思谨说,她会慢慢存钱还他。 自己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可她从来都没把他当成过自己人!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赵瑗是生着气离开满园春的。 走出去十几步后,回头去看她,她走得没有一丝留恋,直至转了弯,也没有回一下头。 她若是回一下头,哪怕只是一眼呢,他就不跟她计较了,把她送到安国公府。 下午,赵瑗在御的时候,又想起这件事,越想心情越低落。皇帝同他说话,也没听见。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1章:接娘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皇帝走到赵瑗面前,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又问:“慕容白的事,你想好怎么向慕容谨解释了吗?” 赵瑗回神想了一下,才想到慕容谨是大理国国师荆春秋。 “尚未。” “马车最快的脚程,要二十日,他们是初九出的,下个月月初能到达。他们在路上得到册封皇子的消息,若是加快速度,说不定能赶上册封大典。”皇帝接着说: “册封的旨意,用八百里加急往大理方向的各州府送了,他们应该明日就得知。接下来按骑马的脚程算,五日左右就能到杭州,也就是二十四日。” 赵瑗提醒道:“慕容谨能骑马?他们在赶路,能及时得到消息吗?” “慕容谨的信息网是很厉害的,否则你以为整日足不出户的人,能做得了国师?“皇帝又回答了他的另一个问题:”只要他想,不要说骑马,不骑马也能在五日内赶过来。” 赵瑗好奇地问:“还有什么和骑马速度差不多的?” 皇帝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从未赞赏过你的节俭吗?”接着他自己答道:“金银的问题,会限制你的思想。考虑一件事,先考虑银子的问题,就会把一部分答案给排除在外了。” 赵瑗想了一下说:“马车不停,每日买马换马。” 皇帝又说:“完全不考虑银子的问题,也会让你把一部分答案排除在外。” 看着赵瑗求知的眼神,皇帝说:“等慕容谨来了,你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赵瑗觉得皇帝对他的看法变了,看什么人都比他强。转念一想,最近自己的确是没干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爹爹,若是慕容谨能赶在金使走之前来到杭州,我们不妨在金使面前,表现出和大理国关系匪浅的样子来。让他们知道,金国若是出兵,大理国会派兵援助。” “主意是好,却难以令人信服。”皇帝缓慢地说:“金国在我们正北,大理在我们正南,中间隔着两三千里的路。即使金人的铁骑冲进杭州来,也未必会继续向南。” 赵瑗说:“那就看找的理由了。” 皇帝笑道:“和亲?除了姻亲,还有什么更能拉动关系的?可惜我们没有公主可嫁。他们的公主,若是愿意嫁,就好了。”皇帝沉吟道:“是你收了好呢?还是二哥收了好?” “臣有世子妃了。” “即使公主来,也是侧妃。我们怎么能让外邦女子做正妃。二哥的正妃还没确定,那就只有你收了。”皇帝愉快地笑了:“你这个主意出的好。” 赵瑗郁闷了,本想表现一把,结果把自己套了进去。 皇帝却高兴了,屏退了御书房里的人后,兴致勃勃地问:“金使来那日,你说有暗人在里面,是谁?再让他在中间推动一把,让完颜亮信了我们和大理是兄弟之国。” 皇帝满心期待地等着赵瑗回答,是唐哲。 “臣不知。” “怎么联系的?” “半年前有人递了金国消息给我。” “完颜亮有南下之意的消息,就是他递的?用的什么方法?” “派的人。来人说,我们那边的人,会想办法阻止完颜亮,若是阻止不了,金军会在三月末南下。” “后面这话,你当时没说。” “臣是想做最坏的打算。” 皇帝叹了口气说:“你信了,可是朝臣们不信。现在提到这事,还有人在说风凉话,说我们的消息不准。” 赵瑗笑道:“也有值得高兴的事,让我们知道,有能力强的人在那边。” “这次是怎么跟他接触的?” “对方派的人,是个有功夫在身的。” 皇帝望着赵瑗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唐哲?” 赵瑗反问道:“若是他,会是谁派过去的呢?” “也许没谁派,是他自己有这个为国为民献身的觉悟。” 二人聊着话,不知不觉到了傍晚,由于皇帝心情极好,于是热情地留赵瑗在宫里陪他用膳。 赵瑗十分自然地说道:“臣答应世子妃,今日去接她。” “去哪儿接?” “安国公府。” 赵瑗拒绝了他的好意,让皇帝心里不舒服,于是说道:“你不是要娶韩如意吗?还想当众左拥右抱呢?当心她们又打起来。 你拉架的时候,可要小心,千万别让谁抓到你的脸。马上是册封大典,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赵瑗:…… 赵瑗去到安国公府,茶宴已经结束,梁夫人正热情的招呼大家入席用晚饭。他走到后园子的时候,有一刻的恍惚,觉得韩如意的生辰宴是刚刚不久前生的事。 就是这个地方。 只是增加了一些人。 赵瑗在安国公府历来是来去自由,不用通报的。 他将要走到的郭思谨身边时,有人跟着打招呼,梁夫人才看到他。 “世子要在这里用饭吗?”梁夫人满脸笑意地说:“若是嫌这里吵闹,我让人把饭摆在客厅里。” 赵瑗和安国公走的近,是人尽皆知的事。听到梁夫人说的这么熟稔,还是有些意外,这熟的程度,跟一家人有什么区别?知道内情的人,把目光投向了郭思谨。 王氏低头悄声说:“世子若是应下,你立马起身,说有事找世子,把他拉走。既然她不顾念我们的脸面,我们也不用顾忌她。” 赵瑗说:“府里有事找世子妃,我来接她。” 众人的目光,在梁夫人、赵瑗和郭思谨三人之间,晃来晃去。看戏似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进展。 “世子,您来接娘子就直说嘛,干嘛要找理由。”崔侍郎的夫人笑呵呵地说: “听我家大人说,前些日子,您去向他问询怎么讨好娘子。我家大人是个笨脑袋跟您讲不出什么道道,这事来问我,我最懂女人心思。” 众人的目光又添了一个人,路过一个个的人头,落在了崔夫人脸上。 崔夫人笑的自然,不像是说谎。这当着面说事,给她个胆子也不敢说谎啊。 众人不解了,传闻不是世子妃不受宠吗?眼前这情况,是宠的不能再宠了吧? 先前的传闻是假的?还是世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态度了? 在众人猜测的目光中,郭思谨站起了身,对着梁夫人笑道: “家中有事,我要先行一步,谢谢梁夫人的好茶。”又对众人点头道:“大家好好享用梁夫人准备的美食吧,很遗憾我今日是没这个口福了。” 梁夫人的笑脸灿烂依旧:“若是不急,世子和世子妃用过饭再走。” 赵瑗说:“有点急。” 崔夫人清脆含笑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世子,我最喜欢做好事了,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上门服务,不收费。” 赵瑗冲她淡笑了一下,拉了郭思谨的手,温柔地说:“走了。” 此时此刻,直到赵瑗和郭思谨的背影消失不见,这一段时间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安静到了诡异的感觉。 最后还是大嘴巴的崔夫人,又开了口,笑呵呵地说:“传闻都是不可信的。” 王氏接话道:“我听说,崔大人在外面纳了房小妾,是真的假的啊?” 崔夫人依旧笑呵呵的:“传闻不可信嘛。” 梁夫人没理会她们二人的一唱一合,笑着问:“哪位姐妹有特别的饮食喜好吗?我家厨子南北的菜式都会。” 出了安国公府,赵瑗问:“你想吃什么?” 郭思谨反问道:“府里有什么事?” “无事。”赵瑗望着远处的街景,斯斯文文地说:“晚上不想一个人用饭,想找个好看的小妞陪着。” “韩如意嘛,她在府里呢,听说在书房抄写。”郭思谨停着了脚,“要不我们回去,你们在客厅用,我还去后园子。” 赵瑗斜眼看着她说:“我厚着脸皮,当着众人的面同你表现亲密,就是借此向你表明心意,你还在生我的气。”说着低身伸着脸说,“你摸摸,都羞得滚烫滚烫的。” 郭思谨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脸颊,急忙甩着手说:“烫死了,烫死了。”接着笑嘻嘻地问道:“崔夫人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丢脸的事,赵瑗想说没有,话将要脱口时,机智的改成了一个“嗯”。 “崔侍郎怎么说的?” “他说无论外面的事有多忙,晚上都要赶回去,宿在夫人床上,然后睡前搂着她,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赵瑗觉得这些还不够,又急忙补充:“上床前,帮她沐浴更衣。” 五湖四海茶楼,宫七问从外面回来的慕容小说:“去哪里了?” 慕容小花笑嘻嘻地说:“我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出门都要报告。” “不说我也知道,去了驿馆,进了完颜滚的房间。”宫七冷着脸说:“你出门,我就让人跟着你。” “你” “说,去做什么了?说什么了?交待清楚了再吃饭。” 慕容小花红着脸说:“小宫七,你别太过份了,我阿翁也没这样对我。” “那是同里,这是杭州。” “在哪里,我都应该有自由,有去见朋友的权利。” “别人可以,金国人不行。” “前日你还说,不让我跟普安王府的人打交道呢。” “没说。” “你说,不让我拍普安世子的马屁,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宫七不想和她争辩,上前一步,拉着慕容小花的胳膊就往楼上扯,“金国人没走之前,别想下楼。” 宫七刚把慕容小花关进房间,郭思谨和赵瑗就走到了茶楼前。 “小花呢?” 宫七没好气地说:“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就说,她不在,你还不信,非要来这里瞧瞧。”赵瑗低头对郭思谨说:“我们俩个去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 郭思谨毫不犹豫地说:“油泼面。” “晚上吃这个不好,换一个。” “就想吃油泼面。” 西市依旧像往日那样的热闹,只是少了油泼面的摊位。 郭思谨失望极了:“这么好吃的面,老板怎么不摆摊了呢?” 想到油泼面的味道,赵瑗胃里就翻江倒海的,他强忍着难受说:“那日你不是说馄饨好吃吗?” “我们再往前走走,兴许他是换了地方。” 在不远处的夜飞,看着又继续向前走的两人,心想,往前也没有。不要说原来那个老板,整个西市都没有油泼面,以后也不会再有。 这事是他瞒着赵瑗偷偷干的,准备过几日装着无意的样子在主子面前提起。准能讨个好。 郭思谨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灰麻麻的招牌,开心地说:“吃骨头肉吧,喝茶喝的好饿,想吃肉。” 慕容白正抱着一个大骨头塔着,有人敲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 “你干爹呢?” “出城了。” 不在这里就好。赵瑗松了口气,拉着郭思谨坐在了慕容白对面。 “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帮太师办事。还不是为了你媳妇哇,让我好爹爹去求别人。”慕容白翻了翻眼皮,不高兴地说:“求人当然要交换条件了。” 赵瑗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不知道的事别胡说。” 慕容白朝着店里面喊道:“老板,我姐夫来帮我付账了哇。”说着话,一溜烟的跑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2章:世子觉得很幸福。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看着大口吃肉的郭思谨问:“很好吃吗?” 郭思谨点头道:“嗯。” “要蒜吗?我看别人一边吃蒜,一边吃肉。” 郭思谨冲着他嘿嘿一笑说:“你不是讨厌那个味道吗?” 赵瑗揉了一下鼻子说:“不讨厌,不太爱吃而已。”说着,拿了桌面上的蒜头扒了外皮,又揪干净了里面的一层薄皮,递到她油乎乎的小嘴边说:“张嘴。” 普安世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剥的蒜头,片刻间落在了某人嘴里,接着就从小嘴巴里传出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真的不要尝尝吗?好吃的很。” 被蒜味熏得头晕恶心,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哪里会吃得下去东西。赵瑗愉快地说:“你吃吧,我不饿。” “那我快一点。” “不着急,你慢慢吃。看着你吃的香,比自己吃到好吃的东西,还觉得幸福。“ 赵瑗把心里话说出来后,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再加上郭思谨冲他嘿嘿笑,这令他十分不自在。 于是把屁股下面的小凳朝前拉了一下,转话问道:“茶宴上,遇到有趣的事了吗?” “有。”郭思谨点了一下头,低声问:“世子对祝东风了解多少?” “怎么了?” “梁夫人说,谁能把祝东风留下来一段时间,重重有赏。” 赵瑗给她出主意:“这事找慕容白商量,把奖励分他一半。” “没那么简单,找慕容白能成,梁夫人还用兴师动众的请大家喝茶,说重赏?”郭思谨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又不怕花车马钱,十多年没回,其中必有特别的原因。说不定这次回来,带着慕容白又走了。”接着又问:“世子往同里镇送信了吗?” “接到国书那日,就送了。”赵瑗轻哼了一声说:“说不定过几日,慕容然就来了,我可是不会管他叫爹。爹太多了,已经有三个了。” “三个?” “你爹、我爹、皇帝爹。” 郭思谨扑哧笑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嘛。” 这顿饭,赵瑗觉得无比的漫长,好不容易等到郭思谨放下手里的最后一块骨头,他急忙向店老板喊:“结帐。” 这一声很响亮,旁边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前日吃油泼面的冷脸贵公子吗? 判若两人啊,判若两人。 瞧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像是要做新郎倌似的,再一看,唔?原来是成过亲的人,娘子在旁边坐着呢。话说,这小娘子也真够漂亮的,比画里的人儿还好看。 赵瑗早就习惯了别人惊艳的目光,他把几枚铜钱放在店老板油腻的大手里。殷殷嘱托道: “好好开店,我娘子喜欢吃你家的肉,别动不动的就关门。” “好咧,谢谢世子老爷,谢谢您的赏钱。” 店老板这一声比赵瑗的声音更大,不要说吃骨头肉的人,在隔壁铺子吃馄饨的人都听到了。 西市是普通百姓和贫民的杂居地。 赵瑗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普通老百姓。就是在府里打杂的人,也是普通人里面有头脸的,也不会住到西市。 再加上他极少来此,没料到在昏暗的灯光下,真会有人认出他来,更没料到店老板认识他。 店老板故意张扬的行为,令赵瑗有点不悦,但看到眉梢都是笑意的郭思谨,立马又开心了,抽出袖筒里的帕子,擦了擦着她两边的嘴角轻声问:“还想吃什么?” “世子妃要吃馄饨吗?”扎着新围裙的隔壁老板,躬着腰讪讪地笑道:“世子妃前些日子多付的钱,够买十碗的。今日就不收钱了。” “今日吃不下了。”郭思谨笑意盈盈地问:“世子呢?” “世子,世子妃要吃烧饼吗?刚出炉的。” “世子,世子妃雕花蜜饯今日要带些吗?都是荷花图案的。” “世子,世子妃” 转眼间身边围满了人。 西市里很少出现大人物啊,这两位不但是大人物,男的俊朗女的貌美,还吃他们吃过的饭。 这让众人觉得,他们跟自己有关系似的,个人都兴奋极了。 “谢谢大家的美意,改日再来,府里有事,我们要先一步。”赵瑗拉了郭思谨的手,就挤出了人肉围墙。 不挤不行啊,都不愿意让道,之所以能挤出来,是有两名暗卫也混在其中,装着无意的样子,把几个强占道的人挤到了一边。 “世子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来啊”卖烧饼的小伙子是个大胆的,冲着二人的背影大声喊话。 二人头也没回的急步快走,不一会儿便出了西市。 郭思谨咯咯笑道:“怎么像做了坏事,逃跑一样。” 赵瑗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西市,开心地说:“下次再想来,我们改装,暗卫中有个会易容的,能把你变成爹爹都认不出。” 四匹马拉的马车,奔跑在夜色里。 慕容谨靠在软塌上,对着坐在他旁边的祝东风笑道:“我的方法好吧?比你骑马的速度还要快,瓢泼的大雨天,也没耽误赶路。” “还要几日能到杭州?” “照这个速度,再有三日。” 坐在马车前面的段玉回头对着车厢内说话:“赵氏朝廷做事很随意啊,从决定册封皇子,到册封日不足一个月。” 慕容谨说:“看来是想让我们加快速度。” “以为我们会从典礼上判断,谁可能是未来的皇太子?”段玉笑嘻嘻地说:“以师父的智慧,不用看,就能判断出来。” 祝东风连声问:“怎么判断?谁会是皇太子?会是普安世子吗?” “你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慕容谨理了一下她额前的头,说:“赵皇帝从一开始中意的就是赵瑗,更重视另一个,是吸引别人注意力的。” “为什么?” “万一哪天有人想打世子的坏主意,首先想对付的是,最有可能是成为皇太子的人。” “明白了,赵渠是替死鬼。” “也不能这么说。中意归中意,想法也是会变的,赵渠若是表现得好,或是支持他的势力过于强大,赵皇帝也可能选他。”慕容谨好奇地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些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3章:世子妃来历不明。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东风答非所问道:“皇位有什么好呢?每日成堆的朝政要处理,每晚都要考虑睡在哪个嫔妃床上。” “就是如此,男人们才人人都想做皇帝。”段玉扭着头,嘿嘿笑道:“处理的事情多,说明权力大;嫔妃多,让她们为自己争风吃醋,想想都觉得美了。” 祝东风叹了口气说:“可是嫁给皇帝的女子就惨了,即使是皇后,也要每日巴巴的等着皇帝多看一眼自己。” “不是皇帝的人,也一样会娶多房妻妾呀。师娘你现在知道了吧,这天下的女子,您是最幸福的,师父从来没想过再娶。” 夜风带着阴天特有的湿气,在城楼上悠悠荡荡。月亮在乌云后面,时隐时现,像是在跟谁捉迷藏。 “我特别喜欢这里,你呢?” “嗯。” “你为什么喜欢?” “这里没有旁人。” “是啊,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真好。”赵瑗搂了郭思谨的肩膀,低声说:“还有一个地方,也是只有两个人。” “哪里?” “床上。”赵瑗的声音更低了:“今晚让我同你宿一起,好不好?” 原本十分开心的郭思谨,听了他的话,轻叹了口气说:“你若是另娶了,宿在别人房里时,我差人叫你,你会离开吗?” 郭思谨有时候会气恼自己,觉得自己矫情,夫君终于开始在意她了,她却在把他向外推。 可她心里有道坎,那个坎随着赵瑗对她的好,日益加深。 那就是赵瑗会再娶的现实。 她的夫君,不是她自己的。 终归还会有别的女人来分走一部分,会被他牵着手,会被他搂在怀里,会同他宿在一起。 她想用这个方法逼迫赵瑗同她说,以后不娶了,就我们俩个一起到老。 哪怕是暂时骗她的呢。 那她也会相信。 他连个让她相信的理由都不给她。 郭思谨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幼稚。 这个方法是在德清时被人称作“疯婆子“的邻居告诉她的。 赵瑗在的那日上午,疯婆子最后悄声对她说:男人不听话,不让他上床;他想和你上床,自然就老实了。 郭思谨在犹豫要不要改口时,赵瑗说:“如果我得不了那个位置,我就不再娶。”他也叹口气,接着又说: “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但要肩负着国事,还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当今圣上就是先例,类似的事,朝臣们是不会再让生一次的。 圣上也是特殊原因,朝臣们才没有强逼他四处寻医、广纳后宫,而是想到了从皇族宗亲里选继承人。” 郭思谨心中的疑问不禁脱口而出:“什么原因?” “你是不是想我若是有了某个原因,即使得了那个位置也不用多娶了?”赵瑗苦笑道:“当初圣上选子,从我这里,一直追朔到太祖皇帝,每一代的人都查了个仔细。这种问题,不会生在我身上。” 郭思谨从赵瑗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她震惊道:“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不说这个了。我们二人的时候,扯别人干什么。”赵瑗把头依靠在郭思谨的肩膀上,轻声问:“若是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嫁给我吗?” 郭思谨尚未从方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未加思索的说出了心里话:“不会。” 赵瑗轻轻慢慢地问:“为什么去年的时候愿意?” 郭思谨回了回神说:“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嫁给喜欢的人,可以跟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没考虑到他会再娶。” “什么时候想到这个问题了?” “听说你和韩如意有婚约的时候。”郭思谨自我嘲笑道:“连着三个晚上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关于你的一切。” “以后不许乱想了,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赵瑗直起身子,双手捧了郭思谨的脸,看着她说:“也许,就我们两个一辈子了,你现在的纠结不是白纠结了吗?” “嗯。”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 “今晚让我跟你宿一起吧!” 等了半天,没等到郭思谨的”嗯“,赵瑗急忙说出了准备好的话:”今晚让我宿在你床上,明早给你一万两银子。五千两你还别人,留五千两你日常零花。“ 次日清晨,赵瑗在荷园醒来。宽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连着两个晚上睡觉前,跟郭思谨软磨硬泡,最后还是被拒绝。 每晚能搂着睡觉,日子该多少美好啊!所有的烦恼,都不再是烦恼。 尤其是早晨,醒来后,还可以搂着说一会儿话。 像现在这样,若是中午不回府一趟,漫长的一天,就只有晚上才能见着面。 早朝在卯时,天蒙蒙亮就要出,这个时候,她还没起床呢。总不能去揽月阁敲门。 赵瑗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穿衣服。 早知道有今日,新婚夜里,就老实的宿在婚房里了。或者经过那晚的事以后,自己别那么嘴贱的说难听话;或者韩如意的生辰就当忘了不去参加;即使去了,韩如意的话也果断地拒绝掉;或者从西湖回来的路上,自己没赌气的赶她下车。 有那么多可以挽回的机会,生生的都错过了。 到中午的时候,赵瑗才知道,他这些郁闷和烦恼,都不算什么;皇帝让他纳侧妃也不算什么;让他把正妃换掉也不算什么;昨日给自己挖的娶大理国公主的坑也不算什么。 因为,这些事他自信,自己终会解决掉的。 早一日,晚一日而已。 刚刚得知的消息,令他懵了。 礼部的一个官员告诉他,皇妃怕是封不成了,礼部在册封典礼前例行审查,查到世子妃不是郭俭的亲生女儿,是从一个农户家抱来养的。 世子选妃,其中有一条规定是,在家世清白的六品以上官员家中筛选。 郭家本是没资格参选的,郭俭是从八品的县丞,算上他父亲,也只是曾做过从六品的奉直大夫。 还是秦太师亲自扒了郭家的族谱,上溯了五辈,查到郭家曾出过一个皇后。 虽然那皇后是继后,中宫宝座也只坐了两三年,但总归是皇后。再加上秦太师的坚持,郭思谨这才算是勉强有了资格。 赵瑗颤声问:“这消息听谁说的?” “礼部的人都知道了,胡尚书刚才小跑去了御书房。” “礼部的人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下官不知,这要问胡尚书。” 此时此刻,胡尚书正满心喜悦,又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向皇帝禀了他得来的惊天消息。 “这事都谁知道?” “消息是封不住了,礼部的人全都知道,而且这样的消息散播的很快。” 皇帝拿了手边的奏呈狠狠地掷在了胡尚书头上:“滚!”接着又急声对立在旁边的人吩咐:“速叫太师过来。” 胡尚书不是滚着出去的,他是垂头耷拉脑的出去。他想不明白,此事办的如此漂亮利索,皇帝为什么会大怒。 前日,秦太师把胡尚书叫了去,悄声对他说,寻个理由,暂时不封皇妃。胡尚书大惊失色道,这事不敢乱来,敢在皇字头上动脑筋,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任秦太师怎么说,他是死活不听。秦太师懒得再跟他啰嗦,只得告诉他,这是上面的意思,务必办好否则乌纱不保。 秦太师的上面,是什么?皇帝啊! 胡尚书瞬间就想通透了,皇帝是不喜这个世子妃。皇帝的旨意,就是错的,也是对的,也要谢恩。她竟敢不服气,跪在御书房门前,惹得众朝臣为她鸣不平。 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皇帝是岂能容她。正好借着封皇子之时,找她的错处。 胡尚书想明白后,就四处找人打听寻法子,找来找去,竟然找到了身世的问题。后来,又经人点拨说,这事要先斩后奏,把真相散播出去,不给普安世子封口的机会。 胡尚书很认同这个说法。何况这是事实,让大家知道真相而已,又不是他造的谣。 此时胡尚书突然脑筋一亮,也许皇帝是生气郭家的人糊弄皇家,并不是生他的气。想到这里,他又把腰杆挺起来了。 但未挺多久,因为赵瑗气势汹汹的赶来,拉了他的胳膊就往御书房里拖。 沁园春是杭州最大也是最贵的酒楼,是达官贵人常常光顾的地方,甚至有几个官员的午饭定点设在里面。趁着午休的时候,跟同僚们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所以朝堂上的事,最迟当天中午会到达沁园春。 李慕乍听到普安世子妃身世不明这个消息,他第一反应是嗤笑了一声。 身世不明这种事,原来不只是生在小人物身上。 大人物们也有身世不明的时候。 李慕在幸灾乐祸之后,想到这件事的主角,曾经是他的朋友,至到如今她仍把他当成朋友。又有了几分伤感。 但也仅仅是伤感,皇家的大事件,小人物们是无能为力的。 当他把这件事,和自己的想法,告诉宫七的时候,宫七第一反应是上楼把房间的门打开,对慕容小花说:“去把你姐姐叫过来,我有些事同她说。” 慕容小花站在窗户边头也不回地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姐姐做不了世子妃了,你把她叫过来,我开导开导她。” 慕容小花猛的转过身,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快去。去的晚,别人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她肯定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事我来跟她讲” 宫七的话未讲完,慕容小花便噔噔噔地下了楼,在李慕诧异的目光中,旋风一样的跑出了门。 “你整日不着调,没想到小花竟然这么听你的。” 宫七阴着脸说:“因为我从没让她失望过。” 御垂着头默不作声;皇帝坐在塌上,用手支着额头默不作声。 赵瑗指着胡尚书的鼻子,冷言厉色的质问:“说,这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都问了些什么人?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胡尚书悄悄地把脚往一边挪了挪,又瞄了皇帝一眼。 这一眼,正被皇帝瞄他的时候看到。 “老实的跟普安世子交待。” 胡尚书得了皇帝的指令,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说:“问了郭俭和郭俭的二哥郭广直,还问了徐县令。” 在赵瑗凌厉的目光中,胡尚书后面的话说得颤颤危危:“他们说郭俭的夫人不能生育,在十六年前,买了个农户的孩子,当时两岁多。” “哪户人家呢?” “都死了。”胡尚书喘着气说:“他家大儿子和一名金人兵士起了冲冲突,失手杀了对方,连累了全家。这件事过了三个月后,郭俭带了家人离开汴梁到了德清,两年后,他二哥和徐忠厚也去了德清。” “他们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有什么目的?这是欺君之罪,他们知不知道?” “微臣不知。“ 五湖四海茶楼的一个房间内。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郭思谨笑望着宫七说:“小花说你不想活了,想不开要跳楼,让我劝劝你。” “难怪你来的这么快。”宫七忧伤地说:“我是有点想不开,想跟你谈谈心。” 慕容小花急急慌慌把她叫来,宫七看到她,就把她往楼上拉,接着关起了门。只是找她谈心?宫七会找她谈什么心?郭思谨实在想不到。 宫七慢悠悠地问:“你听说过赵敷这个名字吗?” “元懿太子?” 元懿太子是个追封的封号,是曾经的皇太子,就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十四年前两位大臣联合起来,以皇帝错失过多为由,软禁了皇帝逼其退位,协持五岁的赵敷登基,史称“苗刘兵变”。 当时驻守秀州的安国公,得知此事,同梁夫人一起带兵昼夜行军,迅速围了杭州。 叛逆大臣被擒后,以安国公为首的众臣,重新扶持皇帝登基,赵敷恢复为皇太子。 不料,皇太子因受了惊吓,不久就死了。 皇帝只有这一个孩子,对他极其宠爱,为此大哭了三日,以帝王之礼葬了。 宫七说:“我就是赵敷,曾经的皇太子,还做了二十六日的皇帝。当年不是死了,而是被皇帝送出了宫。” ------题外话------ 两章合一章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4章:把最好的女子留给世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半天后,郭思谨从震惊里缓过神来,望着宫七俊俏的小脸,终于想到为何第一面,觉得他有些眼熟了。 “这,这事都谁知道?” “你是我告诉的第三个人,第一个人是李慕,第二个是李秋萍。”宫七平静地说:“慕容长青知道。当年我爹爹把我托付给了他。”接着又说: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普安世子了吧?他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管我的爹爹叫爹爹,受我爹爹的照顾,还有着我爹爹为她选的世子妃,这马上又要封皇子了。” 圣上因为没有亲生儿子,才会在宗亲里选继子。反过来讲,如果亲生儿子还活着,那就没必要选继子了。 皇子争位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事,是派系之间的利益相争。 郭思谨想到了在同里镇时的刺杀,更惊了。难道知道此事的人很多?宫七最近又受到了威胁?还是他有什么想法? 她缓了缓神,盯着宫七问:“你为何今日突然同我说这些?” “我觉得这世道待我不公平,让你来安慰安慰我。” “这有什么好安慰的。”郭思谨强装镇定,笑呵呵地说: “像你这个自由自在的多好,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续睡三天三夜,也没人管。 喜欢哪家姑娘,就提了礼物就去求亲。你若是皇太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一句话说的不妥,就有人参奏。 想跟喜欢的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没办法做到,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哪个不要陪着睡一晚?一辈子都无法得知,究竟哪个人是真心爱着你,而不是爱着你的权势地位。” 郭思谨这番开导他的话,把宫七说得一愣一愣的。 反应也太快了些吧? 宫七拍了两下手说:“说的甚好,我这做过皇帝的人,现在是个开茶楼的,这茶楼还是沾了慕容家的光。 所以,那劳什么子皇妃,做不做有什么要紧的,那个小白脸也没什么好,不行就离开他,另寻良人。” 又嘻嘻笑道:“万一实在没人要,跟着我也行。李秋萍这几日肯定来,我们一起赚钱,然后去浪迹江湖。” 御书房内。 赵瑗盯着皇帝问:“为什么礼部突然查世子妃?查出来问题,为什么不先禀报,而是把消息散播出去,想让坐实这事。 官家对世子妃不满,不想让封皇妃,可以另寻理由,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让一个女子隐秘的身世,大白于天下,这样好吗?” 面对赵瑗的连声质问,皇帝揉搓着额头说:“我同你知道的一样多,也许消息是假的,这事你不要插手,我派人去德清。” “那个姓胡的是笨了点,但他不是傻子,没有真实的凭据,怎么敢拿出来说。” 刚刚进门的秦太师,若有所思地说:“用养女参选是欺君,既是瞒了那么长时间,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说出来?” 皇帝接话道:“胡尚书说,他去德清向郭俭询问世子妃生辰八字时,郭俭说不清楚,在他的询问下,听出了破绽,又追问到的。” 秦太师阴沉地说:“情况若是属实,不要说是皇妃,侧妃也无法封,能继续留在府里不问罪,就算是圣上最大的宽仁了。” 皇帝心里说,也不是全无办法,过一阵子,这件事平息了,再给她安个权贵的家世,这事还是有转圜余地的。但他没法说,前几日还让赵瑗换世子妃呢。 瞧这小崽子恼的,明显意指这事是他指使人干的。 他只是想为难为难她,顺便看看朝堂动向。哪里会想到演变到了,现下的局面。 这都搞的什么破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么来的。这个烂摊子,还是要自己去收拾。 皇帝很郁闷。 “没别的事,臣告退。” “你干什么去?”皇帝急声说:“不许去德清,不许去找胡尚书的麻烦,这事你要避嫌。你若是四处问询,说明这事是真的,你心虚了。” “回府总行吧?” 赵瑗走后,皇帝恼怒地说:“册封大典之后,礼部尚书换人,当年护驾之恩,这些年足够还清他的了。” “圣上息怒。”秦太师语调和缓的说:“这事是可气,胡尚书却是有功。民间谚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 郭家近几代虽没有太出色的人物,但却是书香世家,郭俭中过进士,祖上还出过皇后,以世子妃的品貌,说是郭家的孩子还勉强说得过去。若说是普通农家的孩子,臣是不信的。” “爱卿是什么意思?” “臣在想世子妃的身世,或许另有隐情。万一是有人刻意安排呢?万一是别国的公主郡主呢?世子妃有可能成为未来皇后,皇后生子,有可能继承大统。” “照爱卿的话来分析,她是不能为皇妃了。” “守江山不易,即使暂时查不到什么,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险。” “爱卿当时怎么想到推荐她为备选?” “臣五年前就认识王嗣同,王嗣同能看上的人,定是非同寻常。臣想把我们这里最好的女子留给世子。” 赵瑗回到府里,直奔揽月阁。 揽月阁里外的门都大开着,郭思谨正在收拾衣物。 赵瑗紧张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郭思谨笑嘻嘻地说:“我想回德清看看爹爹,正准备着人入宫告诉你一声呢。” “有人告诉你了?” “嗯。”郭思谨依旧笑着:“虽然是谣传,我怕爹爹知道了伤心,回去宽慰宽慰他。” 赵瑗走上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搁在了一边,搂紧了她。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不会让耽误册封的。” “你不会是信了吧?”郭思谨仰脸望着赵瑗,笑道:“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呢?你不知道爹爹和娘待我有多好。他们什么都依着我,从没有责备过我一句。” 接着又嘿嘿笑道:“爹爹还曾为我求过人,我们未成亲前,他还说若是不想嫁世子,他也有办法。一心只想让女儿过的好的爹娘,怎么可能不是亲爹娘。别人家的亲爹娘也没这么好呢。” 赵瑗听了此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郭俭在他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同他说话也带着明显讨好。 他还以为是自己身居高位的缘故。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他人对自己好,首先要对他人好。 原来是想让女婿对自己的女儿好,才会如此低头。 赵瑗又想到,郭俭在汴梁的时候,已经做到了四品的承宣使。汴梁被金国占领后,很多官员携家南迁,去户部报到,继续任职。 郭俭却一直留在汴梁,做着无官无职的平民。过了三年后,才迁到德清,在县衙里谋了个抄写文书的职务,直到十年前做了县丞,再未升过职。 这样的一个人,岂会是趋炎附势之辈。 以前一直想着,早晚同他不再是亲戚,从未关心他这个人。做过承宣使这件事,还是他刚刚在户部翻阅郭俭的履历查到的。 想到以前自己对这个岳丈的态度,赵瑗哑着嗓子说:“这话是爹爹亲口说的,还有证人,应该是真的。” “怎么可能!”郭思谨争辩道:“是不是圣上因为前日的事生气,不想封我皇妃,让人逼了爹爹说谎。” “不是。” “那爹爹为什么会这样说?” “其中内情,我也不知,让段子青去德清问了。”赵瑗沉声说: “你要相信我,即使查出来你是金国人,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也不会不管你爹,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你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永远都是。” 郭思谨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什么?” “今晚让我宿在你床上吧。” “好。” 郭思谨哈哈笑了两声说:“我刚说的话,是你想要说的。你说好听话的时候,准是有所图谋。昨晚没达到目的,今日又开始努力了。” ------题外话------ 哭叽叽,被读者嫌弃了。说节凑太慢。 再有两万字左右的时候,男女主会分开,所以这几天日常写的多了些。 感谢(minizhangm)和(伊颜2006)一直追书,并留言。 很多朋友不吭声直接走了不看了。还想再哭一下。 后面争取节奏快一点。 这本书前面部分还是很能吸引读者来的,收藏增的很快,但订阅不理想,订阅部分看几章就弃的读者很多。 感谢两位读者的提醒。 希望你们能坚持看下去,我会努力的!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5章:有人欢喜有人忧。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然接到皇帝给他的书信中说慕容谨要回来,他当即启程赶往杭州。虽然他知道,大哥不会那么快到达,却一刻也不想呆在家里,他觉得在大哥会出现的地方等,这样子将不会那么心急。 到杭州城外,他下马,寻了个茶蓬子喝茶。在茶蓬里听到人议论,普安世子妃身份来历不明。 慕容然第一反应是,她会不会是大哥的女儿? 在一个人身上,能同时看到两个人的影子,而且这人还是抱养的,也太巧合了些。 这个问题,慕容然曾经想过无数次,又无数次的被自己推翻了。若真是有这样一个女儿的存在,以着大哥的能力,就是生活在一个犄里旯旮的小山村里,也能把她找到。 但是,万一呢?想到这里,慕容然茶没有喝完,就拉马进了城。 驿馆内,完颜滚问唐哲:“普安世子妃的祖籍是哪里的?” “汴梁。” “她家为什么搬到南方来?” “汴梁被金国占领后,有些人不习惯金人管辖,就跟着赵皇帝南迁了。” 完颜滚嗤笑了一声说:“赵皇帝哪里值得追随。”接着说:“汉人的花花肠子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坑。“急忙又说:“这不包括先生,先生是坦坦荡荡的。” “这次世子妃是被人坑了,封皇妃的路艰难。” 由于郭思谨给唐哲和完颜滚留下的印象极佳,出了如此祸事,二人都为她婉惜,一时间气氛沉闷。 半天后,完颜滚突然问道:“先生知道祝东风吗?” 唐哲稍怔了一下说:“荆春秋的夫人?” “对,她还有个名字叫慕容明月。” 唐哲不动声色地问:“王爷怎么突然提到她?” “我想起世子妃和小花有点像这回事。”完颜滚嘿嘿笑道:“也许我们有好戏看了。” 唐哲没心思去猜测完颜滚的想法,他叹了口气说:“有人会伤心的戏,就不能叫做好戏。“ 安国公府里,梁夫人对着正在抄写的韩如意说:“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想到什么就去做,你十四岁了,到了该嫁人的年龄,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韩如意不想听到嫁人的话,她头也没抬地问:“你要说什么事?快点说,说了出去,我今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梁夫人面带喜色地说道:“郭思谨封不了皇妃,这样正妃之位就空出来了,你不是一直喜欢你瑗哥哥吗?他也待你也好……” 韩如意打断了梁夫人的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韩如意放下手中的笔,抬脸望着梁夫人问:“她为什么封不了皇妃?” “她是郭家抱养的,来路不明。这消息都传遍了,估计街上的小叫花子都知道。正妃这事,她是不用想了,说不定会全家治罪。” 韩如意追问道:“那她就和那个秦恶人没什么关系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大人的事,你不要掺合。”梁夫人指着韩如意的鼻子说:“老实的再在屋里呆几日,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去和太后提这件事。” “什么事?” “你和你瑗哥哥的婚事。前一阵子,我不太乐意,是因为他家里有正妃,我若是没一点意见,好像是闺女嫁不出去,非要塞给他似的。” 韩如意不耐烦地说:“不许去说,我不要嫁给他。” 梁夫人盯着韩如意说:“不嫁的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别的事由你,这事由不得你。” 昌平宫。 赵渠急切地问:“母后,嫂嫂的事,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搞的鬼?” 刚进门的皇后,收敛了笑意。 “让人急着把我叫过来,就是问这事的?” 赵渠追问道:“是,还是不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皇后在椅子上坐了,不悦地说:“我讨厌谁,直接就骂到他脸上了,哪里会在背后做见不得人的事。” “儿子没说是母后,是问是不是想帮我的那些人干的?”赵瑗红着脸说: “母后告诉那些人,他们做的事,我知道的,都一一记下了。哪天我真坐上了皇位,第一个先治他们的罪,都是小人行径,不配为官。” 皇后站起身,沉着脸说:“还有别的交待吗?没事,我走了。“ “母后能不能着人去安慰安慰嫂嫂?她肯定在难过。“赵瑗急忙又说:”让我悄悄出宫一趟行不行?我去看看大哥,大哥肯定是又急又难过。“ “不行。“皇后嗤笑了一声说:”大哥难过什么?正好如他的意,可以另娶了。“ “你们知道什么啊。“ 皇后没理会赵渠的话,边往外走,边说:“没有我的话,不许离开昌平宫半步。“ 风尘扑扑的慕容然站在普安王府的待客厅里,对赵瑗说:“我来接我女儿郭思谨。” 接着又说:“不管她是谁家的孩子,都是我认下的女儿。皇家既是嫌弃她,我带她走。” 赵瑗上下打量了一下,前不久还同他热烈讨论学问的慕容然,平静地说:“看在世子妃给你敬过茶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否则你现在就已经被府卫哄出了大门。“ 慕容然虽然现在是位足不出户的书院院长,但年轻时候曾担过几年的家主,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人。 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慕容然料定赵瑗不会让他带人走,他这是要亮明态度,让皇家的人知道,这个家世普通的世子妃,不是你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 经过一番唇舌之争,结果是各有退让。 慕容然如他先前计划中的那样,在普安王府住下了。 此时,他对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房间的郭思谨说:“女儿不用担心,皇家不敢为难你,大不了就是爹带你走。” 这声女儿,让郭思谨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她抿嘴笑道:“是的呢,有爹爹在,女儿有了靠山,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慕容然到来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进了宫里。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 “即使他是荆春秋的兄弟,也左右不了我们国事。” 皇帝叹了口气接话说:“慕容然手里有我当年的亲笔信,在我有生之年,会帮他完成一个心愿。那时候你知道的,国库空虚,只要他愿意出银子,不要说一个心愿,十个心愿也会答应。” 秦太师安稳地说:“十多年过去了,手信也许早就没了。既使有,天子一诺万金,他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用掉这个诺言。” “你不了解慕容然,他生性淡泊,又是大义之人。”皇帝又叹了口气说:“他住在普安王府里,就表明,他要管这件事了。” 秦太师试探着问:“想办法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 皇帝摆着手,急声说:“不可不可。这个国家亏欠慕容家太多了,我们不可再做这无信义之事。“ “世子妃封皇妃之事,是不可能了,这势必要和慕容然之间起矛盾。“ “我们另想解决办法。”皇帝顿了一下说:“不行就让郭俭改口,另找理由把世子妃降为侧妃。以防后患,不让她有孩子。侍会儿你就去找胡尚书,把郭俭的口供收过来,毁了。“ 说完这些,皇帝叹息道: “我挺中意这个世子妃呢,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段子青是半夜里从德清赶回的,如之前约定的那样,半夜里敲开了荷园的门。 “郭大人先是什么都没说,后来说确实如此。” 赵瑗仍抱有一丝希望:“也许他是受人胁迫说了谎呢?” “小的认为不像是说谎。” “他说了什么?” “他说刚抱来的时候,小女娃又黄又瘦,比同龄的孩子要小,头也是稀稀拉拉的,身体很弱,当年冬天着了凉,高热了几天,差点救不过来。病好后,就搬到气候比较好的南边。” 段子青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说到这些的时候,郭大人还掉眼泪。“ 想到这个可怜的小女娃是他的甜思思,赵瑗原本低沉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他哑着嗓子问:“是原来那家自己的孩子,还是抱养的?” “郭大人说,是那家自己的孩子,是双生,另一个是男孩,那家人知道惹的是天大的祸事,想给自己留个后,就把孩子送了人。” 听到此话,赵瑗心里又升腾起了一丝希望:“要送也是送男孩。” “小的也这样问了。郭大人说,街坊邻居都知道那家女娃三天两头生病,送给郭大人家后,对外称是夭折了。” “无疑中说漏嘴,这是不可能的。你问出来,他突然提起这事的原因了吗?” “怎么问,都不说。”段子青顿了顿,又说:“郭大人看起来挺伤心的。“ 嗓子堵的说不出话来,赵瑗缓了半天的情绪,才问:“我交待你的话,你跟郭俭说了吗?” “说了。告诉他,从现在起,任何人问他任何问题,都不让他再说一个字。说的多,只会是害了世子妃。” 赵瑗想了一会儿说:“你去查一下,近期有谁去见过郭俭。你的行迹,不要告诉任何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6章: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次日赵瑗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没去上朝。 在家里却并不清静,不时的有人登门探病,然后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世子妃的身上扯。 他实在觉得烦,就告诉门房,除了皇帝和太后,外人一律谢绝。 郭思谨仍是不信她是抱养这回事,认为是册封大典前,有谁想故意找她的麻烦。 真相也许会暂时被掩盖,但真的终归是真的。 早晚会有大白的一天。 她对自己是否能封皇妃,丝毫没有担心。 至于爹爹,赵瑗一早告诉她,生活如常,圣上不话说欺君,这事就没定论,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郭思谨像往日那样,清早的时候跑步加蹲马步,早饭后,去梅园里和慕容然下了一会儿棋。 然后回到揽月阁绣花,准备做衣服。 普安王府里,除了赵瑗在之外,跟往日没什么不同。 赵瑗也在揽月阁里,他坐在郭思谨旁边看在手里,目光却鲜少在书页上停留。 他曾经想过,他看书,郭思谨在一边绣花的情形。 在他的设想里,郭思谨是不可能真的去绣花,一定是装样子,心思全在自己身上。 或者是样子都不会装,直接坐在他怀里,挽着他的脖子,跟他悄声聊些没用的情话。 赵瑗现在看到的郭思谨,安静地坐在绣架前,全神贯注地扎针提针。微风撩动丝,扑打着她的额头脸颊,也仿若未知。 这让赵瑗觉得,虽然他们在同一个房间内,伸手可及。却是处在不同的空间。 他的空间里,有她;而她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还有她手里绣着的画布。 这种感觉很不好。 赵瑗伸手去摸她的修长白皙后颈,想提醒她,自己在呢。 没料到,郭思谨惊了一下,一个不小心针尖扎在了手指上,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赵瑗急忙丢了书本,蹲到她身边,捏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郭思谨冲他嘿嘿笑道。 半天后,赵瑗把手指拿出来,看到止住了血,皱着眉问:“疼吗?” “疼。“ 赵瑗揉捏着她的指腹说:“以后别做这些了,你把活都做完了,让府里的绣娘做什么?“ “给你做的。“郭思谨另一只手描摸着绣架上的红蔷薇笑道:”你不是想要在中衣的袖口绣两朵花吗?“ 赵瑗犹豫了一下,搂了郭思谨的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大男人要什么花,不做了,我的衣服多的很呢。” “那我们去凉亭里坐坐?” “不想去。”赵瑗又坐回了方才的椅子上,让郭思谨坐在了他的腿上,“那里经常有旁人。“ 郭思谨挽了他的脖子,笑呵呵地说:“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件事。“”什么?“ “你为什么会让我去同里镇谈慕容家的事。“郭思谨低头看着他问:”因为宫七,是吧?“ 赵瑗怔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了?” “我猜的果然是对的,你担心朝中其他人去同里,知道宫七的身份。没想到,有一天,他自己跑来杭州了。”郭思谨摸着赵瑗的头说: “你虽然很多时候表现得像个小心眼,其实是个心胸宽广又善良的人。” 赵瑗刚要反驳小心眼的说法,听到后面的话,又开心起来。 “我就是个小心眼,看到你跟宫七在一起,就生气。”赵瑗绷起了脸:“以后不许再去他的茶楼。” 郭思谨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说道:“宫七的存在,对你来讲是个威胁,你却从来没有要害他的心思。虽然不喜欢他,却希望他能过得好。宫七是极聪明的人,他了解你,所以才敢对你不敬。” 赵瑗斜眼望着她问:“宫七告诉你的?” “他哪里会说你的好话,我自己想明白的。”郭思谨拍了拍赵瑗的头,感叹道:“如果是你得了那个位置也不错呢,对大家都好。” 赵瑗轻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的,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要惹你不高兴。” 郭思谨呵呵笑道:“你高兴的事,我就高兴。” “真的吗?” “嗯。” “今晚让我宿在你床上,我就高兴。”赵瑗开心地说:“让我宿在你床上,好不好?“说着话,抱着她站起了身。 “不等晚上了,就现在。” 傍晚的微风,似是情人的手。 荆春秋坐在前面看暗线刚递的消息。 祝东风和段玉在车厢里饮茶。 “我就知道册封大典不会那么顺利,一定会出点岔子,没想到是出在普安世子妃头上。” 祝东风伸头望着荆春科手里的纸条,急声问:“她怎么了?” “普安世子妃身份来历不明。”慕容谨笑道:“这样就封不了皇妃了。看来是有人想打赵瑗正妃的主意。” 段玉兴奋地说:“师父,你说会是哪家女子?” “还真猜不出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杭州?”祝东风急急地问:“骑马最快什么时候能到?”说着她站起身,走到前面勒住了荆春秋手里的马绳。 疾驰中的四匹马,猛的被勒紧僵绳,惹前蹄扬起,连带马车在路中央转了半个圈。 “你要做什么?” “分我一匹马,我骑马先行。”祝东风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跳下了马车,用腰间的短剑,砍断了套着在马背上的僵绳,跨上没有鞍座的马疾驰而去。 慕容谨望着尘土飞扬中的背影,抚着眉额说:“她这急切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在前面被人追杀,她要去救我呢。”接着朝着段玉问:“方才我们说什么了?” “普安世子妃。” “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您儿子的干堂姐。”段玉可怜巴巴地说:“师父,您不会坐在这里不走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是不往前走,也得找个镇子啊。” “我先行一步。”话落的时候,荆春秋已经坐在了光溜溜的马背上。 “师父,您的腿”段玉望着远去的人,看看近处断了僵绳的两匹马,又想到马车需要四匹马来拉,又望望西边只留了一线红光的太阳。欲哭无泪。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7章:原来她是这个模样。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二十日的清晨,来得好像格外迟。 祝东风拉马在城楼下仰头张望了几圈,她在琢磨,要不要想办法爬上去。 城楼上也有人注意到了她,他们想的是,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没来过京城,没见过这么高的城墙。 谁会料到有人单人单马的想着翻墙啊? 在急切的盼望中,朦胧的月亮,终于隐在了西边的半空里,城外的摊点也熄了灯,路边或坐或躺的人,开始站起身。 开城门的时间快到了。 这个时候,祝东风才想起,自己没有路引。 她朝身后的人群看了一眼,走到一位年轻女子的身旁低声说:“我把马给你,你的路引借我一用,可行?我的行囊丢了,路引在行囊里。待我进了城,再让人把路引给你递出来。” 年轻女子是完颜贞。前日她送王嗣同回家,一直送到湖州,在王嗣同的再三催促下,才返回来。 完颜贞上下打量了一下祝东风,满头满脸的灰尘,一看就是个急赶路的。再看她腰间的悬挂的短剑,和修长有力的双手,行走江湖的。 完颜贞对江湖女子,有着天生的好感。 “你跟随我进城,不要说话。”接着,完颜贞又交待道:“腰杆别挺那么直,下人哪有像你这样气势的。” 祝东风低了低身说:“多谢多谢,姑娘怎么称呼?改日定当重谢。” “不用你谢。你若是在城里犯了事,别把我供出来就行。” 祝东风诚恳地答道:“姑娘放心,我是良民。” 这时候天光大亮了。 完颜贞又打量了她一下,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看不出肤色,但也掩饰不住是个美人,尤其是眼睛。 完颜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从来没有见过三十多岁的人,能有如此纯净的眼神。若是只看眼睛的话,说是十八岁,也不为过。 “你来杭州做什么?” “探亲。”祝东风接着问道:“姑娘知道沁园春在哪个位置吗?” “亲戚在沁园春?” 祝东风笑道:“先找地方洗个脸,换身衣服,这个样子没法见人。” “你行囊丢了,怎么有钱住店?” “我把马抵给他们。” “你的马抵给我了。” 完颜贞不是想要她的马,一匹普通的马,没什么稀罕的。她是好奇,对方没钱怎么住店。她觉得祝东风很特别,就想多了解她一些。 “我把剑抵给他们。” “拿来我看看。” 完颜贞接了祝东风手里了短剑,看了片刻后说:“你要多少钱?卖给我。” “沁园春两日的住宿钱。” “成交。” 祝东风觉得有点对不起眼前这位恩人,最迟两日,荆春秋就会到杭州,这柄剑不论在哪里,最终还会回到她手里。 完颜贞阴沉了几日的心情,终于晴朗起来。新得的这柄好剑,太适合女子用了! 入了城,与祝东风分别后,便策马朝驿馆跑,她准备向唐哲请教一下,这柄剑的来历。 完颜贞认为,这肯定是一把名剑。 “你从哪里得来的?”唐哲抓住剑柄,缓缓的拔出剑身问。 “一个江湖女子卖给我的。” 唐哲淡淡地说:“很普通的剑,样子好看了点而已。” “不可能!” 夏日清晨的阳光,笼照着杭州城,笼照着普安王府,王府如往日一样的静谧。 “今日怎么又没去上朝?” “想跟你一起用早饭。” “你早说,我早些起床嘛。” “现在也不迟,到宫里刚好下朝。” “我上午想去宫七的茶楼看看,行吗?明日就要开张了,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昨日晚饭后,郭思谨把赵瑗送到荷园,坐在床沿陪他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虽然未能得偿所愿,宿在她的床上,赵瑗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能勉强称得上你侬我侬。再过两日,说不定她就留在自己床上了。 是以,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他捏了一下郭思谨的小脸,笑道:“腿在你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中午之前要赶回来,我要在府里用饭的。” 赵瑗走后,郭思谨问秋葵:“我哪件衣服,看起来最精神?” 秋葵毫不犹豫地说:“哪件都精神。” 郭思谨呵呵笑道:“外面的人肯定在传我这个世子妃做不了太久了。我要打扮精神一点,堵住他们的嘴。” 郭思谨想的是,关心她的人,看到她精神状态很好,就不会再担心她。 昨日下午,不但小花来找她聊了一会儿天,连慕容白也来了。 慕容白趁着赵瑗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对她说,世子妃也没什么好当的哇,别跟那个坏男人过了。我考虑了一晚上,让你做干妈也行。我的好爹爹人多好,我帮你打探过了,他不嫌弃你嫁过一次人。 郭思谨现在想起来慕容白的话,仍觉得心里暖暖的。 太后也着人捎了话过来说,让她不要多想,别人说了不算,此事自有官家定夺。 平日里不觉得,出了事才现,身边很多人都在关心她。 秋葵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葱绿色的裙子,对愣的郭思谨说:“我觉得这件不错,清爽又亮眼。” “白天穿会不会太招眼?“ 秋葵笑嘻嘻地说:“这是莲叶的颜色,世子妃是芙蓉花,正般配。“ 换了衣服出门。 轿子路过沁园春时,郭思谨想到慕容小花可能会在这里,于是吩咐道:“停轿。“ 郭思谨探身下轿,向前走了两步后,又猛地回头。初升的阳光照着凤凰图案的金钗,凤凰的眼睛晶亮得耀眼。 “姑娘留步。” 前面的人步伐匆匆,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郭思谨提了裙子,大步跑上去,拉了那人的肩膀,又急声说:“姑娘留步。” 祝东风感觉到有人拉她的衣服,日常警觉让她想都没想,拉了那人的手,就把她扯到了自己面前。 “有事快说” “你的金钗是哪里来的?”郭思谨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她的头上,丝毫没有注意到祝东风的神情。 在这一刻,祝东风不但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而且根本没听到眼前这个姑娘,对她说了什么话。 在这一刻,祝东风对自己说:原来她是这副模样啊!似是一朵刚从清水里探出头的芙蓉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8章:往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东风曾无数次想过一个人的样子,在她三岁的时候想她三岁的样子,五岁的时候想她五岁的样子,十八岁的时想她十八岁的样子。 十九年前,尸骨遍野的战场上,当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惊喜只存在了一刹那间就消失了。 这个时候怎么能有孩子呢? 若是让慕容谨知道,一定会不容分说,就把她送到一个安稳的地方。 她不想丢下他,自己走。 医师说三个多月了,过了最危险的阶段。祝东风心存饶幸,天气越来越凉,穿的衣服厚,不轻易被现,拖一个月是一个月。 不久之后,金国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驻扎在了长江北岸。若是渡了江,接下来是一马平川,金军的铁蹄将会没有任何阻挡的一路南下。 长江南岸驻守的是安国公,那时候还不是安国公,是名手里只有八千兵士的小将军,是祝东风朋友梁红玉的夫君。 八千对十万。 虽然有一百多名杀手联盟的人加入,敌我力量悬殊,每一个环节都是拼了命的抵抗。 有着身孕的祝东风,身法比以前迟顿了许多,面对对方汹涌的攻势,她有些招架不住。这时候慕容谨出现在她身边,也就在这时候,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完颜宗望出手了。 这是敌方的计谋,要的就是让慕容谨分心,然后来个雷霆一击。慕容谨倒了,他的人也自然不会再拼命。 这几千个兵士不足惧,最难对付的是那些曾做过杀手的人,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杀死一个,要付出数十条人命的代价。 完颜宗望得了手,长长的铁鞭缠着了慕容谨的双腿,但他随即又松了手。因为祝东风使出了夺命十三剑中的第十二式“秋风落叶”。 完颜宗望领教过这个招式的厉害,还曾伤在这一剑之下,知道那是玉石俱焚的拼命打法。 那场战斗的惨烈,存活下来的人,从不去回忆。 慕容谨和荆无名都受了极重的伤,送到了慕容谨的师父“半仙黎”那里治疗。祝东风安顿了他们之后,开始追杀完颜宗望。 长江天垫虽然暂时攻破,由于八千兵士,令金军折损了近半的兵力,阻挡了他们四十多天,大伤其士气,紧接着又遭受到岳将军率领将士们舍命的攻击,最终又退守到了北岸。 完颜宗望回国复命。 祝东风跟着完颜宗望的脚步,一路辗转,追到了上京。 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伤了慕容谨的人一定要死。 祝东风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是帝姬,还入宫见过那个是亲生父亲的人,见过她的两个哥哥。 当她听闻完颜宗望率军攻占了汴京,掳走了她的父亲和她的兄弟姐妹们,她悲怒交加,但没想过去报仇。 战争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杀死一个人又能怎样呢?说不定,自己的小命也要赔进去。 但她看到昏迷中的慕容谨,和他血肉模糊的双腿,什么掂量都没了,满脑子想的只有报仇血恨。 完颜宗望死后,她抑制住了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哪里有时间哭,要赶回去,赶到日思夜想的人身边。 日夜奔波,快到汴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婴。郎中对她说,不足月,怕是难养活。她问,有什么办法吗?我还要赶路。 郎中说,附近有户人家,刚生了孩子,你去求求,看能不能收下你的孩子一起养了。 看她有些犹豫,郎中又说,你连奶水都没有,怎么养?那家人为人良善,他们若是答应了你,有他们一口吃的,决不会饿着你的孩子。 祝东风给那家人跪下说,我会回来的。并把身上最值钱的金钗留了下来。 她三年后才回。 慕容谨的伤势已好,却站不起来了。 祝东风看到慕容谨看到她时,满眼的悲伤,决定不告诉他,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她怕他知道自己曾大着肚子奔波,会伤心难过。 她怕告诉他了,回去找了,那孩子已经不世了。 她怕把孩子找回来了,因为要照顾孩子,冷落了他。 害怕重重的压着她的心,让放弃了立即回去找的念头。 接下来的两年,新登基的皇帝不断被金人追杀,各地不断有人扯旗造反。她和慕容谨又开始奔忙起来。 至到有一天,慕容谨对她说,朝廷开始议和,后面的事,让他们慢慢处理。你做了十年的帝姬,这三年的付出,足以对得起那个身份。然后带她离开了这个流过血泪的是非之地。 生活安稳了,她却越来越惦记着那个孩子。 当她重回汴梁,街坊告诉她,那家人出事全不在了。她又问,他家那个小女孩呢?街坊说,早在出事前,就夭折了。 她当时万分后悔去找。 若是没来找,还能心存幻想。 不过这个念头在离开汴梁的次日,就消失了。 她不相信那个孩子不在,她坚信那个孩子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日一日的长大着。 三月初九之后,祝东风开始想那个孩子十八岁的样子。 虽然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面孔都是模糊的,但却是耀眼的。无论是走在街头,或是黑暗的夜里,她觉得,若是让她碰见,她一定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 那个孩子似是朵芙蓉花一样的绽放在她的面前。 祝东风是一位女侠,她的师父曾在她十七岁时说过,她在江湖女子排名中,能占前五,最大的优势是反应快。 此时,她在震惊中,怔仲了片刻,就回过神来。忍着急促呼吸和心跳,哑着嗓子问: “姑娘何事?” “您的金钗是哪里来的?” 祝东风松开了抓着郭思谨的手,从头上把金钗拔下来,递给她说:“一个江湖女子没钱吃饭,抵给我的。”接着又说:“她说是她婶娘送给她的,姑娘认得这钗子?” 郭思谨把金钗拿在手里,飞快地看了一眼,望着祝东风激动地问:“她婶娘是不是杭州人?” 祝东风暗哑的声音,低了一些:“她婶娘是尚书夫人,同姑娘你有关系吗?” “这是我丢的东西,被她捡了去。”郭思谨急声问:“您能把它卖给我吗?我在您买的价格上给您加价。” 祝东风迟疑了一下说:“当时花五万两银子。” ------题外话------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感谢潇湘第一粉(慕晗1202),书城第一粉(紫泪瑶冰),红袖第一粉(sigggg)。尤其是潇湘第一粉慕晗,用的好几个封面,都是她亲自制作的,么么嗒。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19章:世子借钱。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正在御书房与皇帝争辩郭思谨身世的问题,小内侍走进来说:“普安王府来人找世子。” 赵瑗立马止住了声,转话说:“爹爹,臣出去一趟。” 来人是段子青。 “世子妃让您回去,最好现在就回。” “什么事?” “带了个人进府,好像是要买她的东西。” 赵瑗刚刚吊起的心,落回了原处,立即高兴起来。他的甜思思终于开窍了,有需要的时候,能想到他。 当他看到郭思谨的时候,高兴就落了大半。 郭思谨站在大门口,满脸喜色地对他说:“借给我三万两银子行吗?” 赵瑗吱唔了一下,问:“你问过秋葵了吗?” “她那里只有三千多两。” 赵瑗惊讶道:“只有三千多两吗?” 府里的钱财一直是由张伯打理的,每个月领了傣?,或是额外得了钱,直接交给了张伯。他虽然知道可能不会太多,但万把两银子还是有的。 “嗯。” “要买什么东西?我先看一下,再去永和宫里拿。” “金钗。”郭思谨急声说:“我的凤凰金钗前些时候丢了,被人捡了去,又卖给了她。” 祝东风坐在客厅,喝着秋葵泡的茶,和秋葵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些看似闲话的话。 “你家主子身为世子妃,三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吗?” 秋葵不以为然地说:“世子妃从来不操心这些俗事。” “你是管家?” “对呀。” “一个王府的管家,三万两银子都没有?还是怕私自花钱,世子回来了会责怪?” 秋葵哼了一声说:“整个王府,一个月也用不了三百两银子,备那么多钱干嘛,还要操心。开府半年多,从来没人敢上门讹钱,您这是头一遭。” “我又没逼着你们买。当初我是花了五万两银子买来的,看你家主子说话好听,主动降了价。”祝东风转话又问:“你家世子对世子妃好吗?会舍得花三万两银子,为她买枝钗吗?” 秋葵头一扬说:“自然是好,只要是世子妃开口,十万两也会买。” “那还是五万两吧。” “你” 祝东风随郭思谨来府的路上,就开始想她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传闻中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普安世子,祝东风把他想像成了年轻时的慕容谨。她觉得男人最好的模样,就是慕容谨的样子。 看到赵瑗的那一刻,祝东风有些失望,原来是个文弱的小白脸啊!除了身高和她想的差不多之外,别的地方无一处令她满意。 尤其是肤色,身为一个为女人遮风挡雨的男人,怎么能这样白净? 又想到他没有武功,更失望了。 祝东风一直认为,什么好,都不如有一身好功夫好。你再身居高位,敌人来了,可不管谁是谁。 越是担的官职高,越是容易被人追杀。生死关头,护卫是不管用的,还是要自身有能力躲得过。 当年若不是宫九武功好,有多少个他,也活不到现在,这天下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这朝廷还不知道姓什么呢。 赵瑗从大门口走到客厅里的这段时间,他在心里琢磨着,究竟该用什么方法,让对方同意一万两的价格,或是威逼利诱,让对方一两银子都不用收了。 这东西本来就是自家的,不花钱收回自家的东西,在情理之中。 他看到祝东风的时候,这两个念头,同时打消了。 在赵瑗认识的人中,同她相似年龄的人,论长相和气质,毋庸置疑是宫里的皇后。但眼前这个人,皇后站在她面前也要逊色。 她就像一轮秋日的明月,晶莹剔透,高贵典雅;又像是一株挺拔的白杨,青翠、傲然,不畏任何风霜。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是贪图三万两银子的人。既是别人花了钱买的,照数付别人钱,也是理所当然。 “夫人在此稍候,我去取钱。” “需要多久?” “两刻钟。” 祝东风想趁此机会和赵瑗聊聊,于是说:“管家不能去吗?” 赵瑗坦然地说:“三万两不是小数目。” 赵瑗出了普安王府的门,直奔最近的钱庄,把腰间的玉佩取下,放在柜台上说:“借三万两银子,十日内结清。” 守柜的小伙计拿了玉佩,上下翻看后说:“公子,这确实是枚好玉,但最多值一千两。”又加了句:“顶天了。” “看到上面的字了吗?” “我们不看字,只看成色。”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小伙计打了帘子,从柜台里面进了后院。不多时,出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稍胖的中年人。看见赵瑗,急忙拉了小伙计行拜见礼。 赵瑗挥了个手,急声说:“先给我支三万两银子,最迟十日内还。我的世子令押这里,再给你打个条子。” 掌柜的开着箱子说:“我们这里有两千三百二十一两银子,世子尽管拿去用。” 赵瑗以为是掌柜的嫌他借的时间太长,占资本。于是又说:“说不定到晚上,我就送过来了。利息按你们的规矩算。” 掌柜往外拿着银子说:“世子高看我们了,我们这里只是分店,平日里,也就备千把两银子,今日的多些,还是因为有人刚刚还了钱。世子若是不急,我告知大掌柜的,让他往这边调银子。” 急啊!怎么不急!人在府里等着呢。 “算了。” 赵瑗拿了玉牌急步出了钱庄。 他本是想着两刻钟足够,这一磨蹭,就过了一刻钟。 三万两现银,谁家会有呢?谁会借给他呢?有三万银现金的官员,可能不少,可是谁会承认啊!还是世子问着。说不定对方以为是朝廷里要探查是不是贪污受贿。 赵瑗无比的想念宋羿,若是宋羿在,这事根本不用他操心。 借钱这事真是麻烦。 是绝对不能向皇帝开口的,一问原因,说要买金钗,说不定他的甜思思要被骂成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赵瑗快速地想了一遍,有三万两现银,又不惧他查的人家,安国公、荣国公和大将军。 安国公家不能去,婚约是一定要吹的,不想再欠他们人情。 前不久,才厚着脸皮求过大将军。 荣国公坑过他几次了,尤其不能饶恕的是竟然想刺杀他的甜思思。坑他也就罢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可以原谅他。打他甜思思的主意,绝不能原谅。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求他。 在赵瑗犹豫不定的时候,夜飞牵了马过来,递给他,“主子。” 面对赵瑗不解的眼神,夜飞只得把话说明:“去沁园春借,敢不借,关他的店。” 两刻钟过去了。 郭思谨又为祝东风斟了杯茶,笑吟吟地问:“姐姐初次来杭州吗?” 刚才聊的话题是,祝东风去过什么地方。 祝东风说的几个地方,郭思谨都没有去过,只在书上了解了个大概,加上祝东风的话少,只听她说,没过多久,她就没了新词。 祝东风如实说:“十五年前,来回路过了两趟。” “呵呵,这几年变化挺大,街道也干净了也许多。”郭思谨热情地问:“姐姐一个人吗?住在哪里?府上的地方大,姐姐不嫌弃的话,住我们这里吧。我正在学武功,给我指点指点。” 祝东风端了面前的茶,又一口饮了。 “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太辛苦了。有这时间,不如出去找朋友玩。”祝东风接着又问:“你有朋友吗?” 郭思谨边斟茶边说:“有的有的。有开酒楼的,也有开茶楼的,姐姐若是去了,我让他们在价格上给您优惠一些。” 祝东风四处看了一下说:“能不能来的吃的?好饿。” 自从昨日和慕容谨分别之后,直到沁园春才猛喝了一大瓢水。实在太渴了,喝饱了,还是觉得渴。刚去了两趟茅房,才觉得饥肠辘辘。 秋葵不情愿地接话道:“灶上只有包子。” 她不明白世子妃为什么要对一个讹钱的人,毕?毕敬的。她想不到,郭思谨是想着与对方混熟了,说不定价格能再让一些。 金钗还在祝东风的间插着呢。 ------题外话------ 最近事情多,更的慢。后面我尽量多更一些。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0章:笨东西。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半个时辰过去了,赵瑗仍未回。 客厅内只有郭思谨和祝东风二人,秋葵刚被郭思谨寻了个理由,打走了。 “姐姐,我们能不能商量件事?” 祝东风望着脸颊微红郭思谨,轻声问道:“什么事?” “除了银子,您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这里还有一枚金钗。” 郭思谨从袖袋里掏出她刚从揽月阁拿过来的钗子,递向前说:“这颗珠子叫东珠,据说价值连城。用这枚换您那枚行吗?” 祝东风又一次把金钗从头取下,脸色跟着沉了下来:“世子不愿意花这个钱吗?” “不是,不是。”郭思谨压低了声音,讪讪地说:“我看姐姐面善,合眼缘,才同您讲实情。我家府上没这么多钱,世子一定是出去借了。三万两现银,不是寻常人家能拿得出来的。” “他刚说是去宫里取。此地到宫里,骑马的话,来回两刻钟足够了。“ “这里是世子的家,永和宫只是他歇脚的地方,谁会把钱放在外面,不放家里呢?他那样说,是不想让我担心。“ 祝东风看着郭思谨越来越红的脸蛋,不动声色地说:“一枚金钗而已,你就这么想要。” 郭思谨声音更低了,还带了几分哽咽:“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我娘离开四年了” 郭思谨想到临去世前还不放心她的娘亲,还担心她嫁到有恶婆婆家受气。又想到最近传闻中,她不是郭家的亲生女儿的话,嗓子堵得令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不是娘的女儿!她相信皇帝不是赵家人,甚至赵瑗不是赵家人,也不会相信,她不是爹娘女儿这样的说法。 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滑过的是郭思谨的红通通的脸蛋,似是滚烫的沸水落在了祝东风的心里,滋滋辣辣的疼。 祝东风缓了缓气,接了郭思谨手里的金钗,又把自己手里的钗子放在她手里,哑声笑道:“我看这枚更值钱,换了可不许反悔。” 郭思谨听了此话,抹了眼泪,半天后,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姐姐上当了吧,我是装可怜,哄你答应呢。姐姐是心善之人,这招果然有效。” 再多呆一会儿,泪就难以忍住了。 祝东风站起了身。 “以后我能偶尔来你们府上吗?这次来杭州,我会住一段时间。”她想了一下,寻了个理由:“你家的包子很好吃。” “当然可以啊!大多时间,我都闲着无事。”郭思谨也跟着站起了身,热情地说:“我去灶上看看,有的话,你带着。”转话又说,“姐姐明日就来吧,我家厨子油饼做的特别好,明日让他做油饼。“ 祝东风当即应下了,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一起出了客厅。 赵瑗看到并肩行着,又说又笑的两个人,竟然觉得二人的气韵有几分相近。 同样的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同样是温婉里透着昂扬。 赵瑗在心里琢磨,这杭州城里的女子,也只有自己的甜思思的样貌能胜过这位夫人了。 待距离近了些,他歉意地说:“刚才入宫,临时有事,被圣上留下来说了一阵子话。”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六张银票,“每张是五千两,秦氏钱庄的通兑,只要是秦氏钱庄,都可以取现银。” 在祝东风没有说话前,郭思谨开了口,喜气洋洋地说:“姐姐说不收钱,赠予我了。” 赵瑗点了个头:“多谢夫人美意。”然后把银票递在郭思谨手里,淡淡地说:“钱是你省下来的,归你了。” 皇帝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 一个时辰内,接到三个地方的秘密禀报。 秦氏钱庄:普安世子来借三万两银子,没借到,走了。 沁园春:普安世子来借三万两银子,没借到,走了。 玉楼春:普安世子来借三万两银子,没借到,走了。 这个丢人的小崽子,身为一个世子,想要钱还用四处借嘛。 借不说了,还没借到。 笨东西,找个钱都找不到门路。 皇帝对宋羿说:“去看看普安世子回府干什么去了,一个上午了,不见过来。” 皇帝是想着让宋羿去帮帮赵瑗,免得一个皇子为了区区三万两银子,瞎摸乱撞。 赵瑗刚走没多久,又有秘报送进来。 普安世子来借三万两银子。 皇帝盯着字条看了半天,也没判断出,赵瑗有没有把银子拿到手。 若是没前面的消息,肯定不用考虑啊,肯定会理解为把钱给他了。 沁园春二楼,李慕蔫蔫地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刚不久,坑过别人的舒畅感,一瞬间就过去了,又恢复了先前空洞失落。 赵瑗提出借钱,李慕没有思考地说,最近经营不顺,先是交了户部的罚银,后又因为一个伙计出了点事,出了一大笔钱。宴请金国人的费用,户部还没拨过来;猪肉大涨,菜价却卖不上去 如果不是赵瑗打断他的话,他能诉上半天的苦处。 赵瑗不耐烦地问,李老板直接说,借还是不借? 李慕苦着脸说,想借啊,没钱。世子说的对,还不如把店关了,去浪迹江湖。 李慕虽然没借钱,但他给赵瑗指了条路子,去玉楼春借,那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 赵瑗听了此话,想都没想,直奔而去。 杭州城里有两大江湖,一个是沁园春,一个是玉楼春。 沁园春是最大的酒楼兼客栈;玉楼春是最大的官伎坊。 人多的地方,是消息聚散之地,那就是江湖。 这两大江湖的背后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当今的皇帝。 赵瑗非但从玉楼春里借不出来钱,还会令皇帝知晓,因为玉楼春的负责人看似不问朝政,其实是另一位世子坚定的支持者。 李慕感到深深的厌倦,厌倦了在别人的事情里忙忙碌碌,厌倦了被别人威胁控制。 他想不明白,走到今日这一步,是因为自己的**,还是被周围的人逼的。 李慕觉得在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活得自由自在,敢爱敢恨,没有解不开的烦恼。 烦恼的事,一件接一件,一件比一件难解。赵瑗趴在书房的桌子上,思考着有什么可以赚钱的门路。 没钱是万万不行的,不但要有钱,还要多。 像今日这样的事,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身为一个世子妃,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买枝钗都要着人去宫里喊他。 想到答应地下钱庄,三日内要还钱,赵瑗无力地趴在了书桌上。 还的时候可不止要三万两。 赵瑗捉住了抚摸着他头顶的小手,抬脸笑道:“脚步这么轻,居然没听到你进来的声音。” 郭思谨把五张银票放在了桌面上。 “我留下了五千两,别的世子拿回去吧,这里放太多钱还要操心。” “那就交给秋葵,你什么时候用了,管她要。”赵瑗又说:“钱财本来就该放在府里,不再往永和宫里拿了。“ 郭思谨正要接话说,宫里安全,赵瑗立即又说:“不许反对。“说着这话,望着她头上的金钗说:”取下来我看看,看起来挺别致。“ 郭思谨把金钗从头上取下来,递给了赵瑗。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赵瑗连声问:”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她是从哪里来的?今日那位女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郭思谨呵呵笑道:“我先回答哪个?“ “挨着回答。“ “金钗是我十二岁生辰时,我娘送我的礼物,我没问过她是从哪里来的。姐姐说她是从一个江湖女子手中买来的。“ “她叫什么名字?“ 郭思谨“呀”了一声说:“我一直管她叫姐姐,忘了问名字。“顿了一下,又说:”她住在沁园春,下午我出去时,顺便走那里,问问她。“然后,望着赵瑗问:”你有没有觉得她这个人很特别?“ “哪里特别了?“ “长的好看啊!“ 赵瑗笑道:“跟我娘子相比,差得远呢。“ 郭思谨若有所思的问:“她有没有可能是荆春秋的夫人?就是祝东风。“ 赵瑗立马否定了:“不可能。“ “为什么?“ “今日二十,他们最快的速度,也要二十四日才会到。时间是死的,她又不能飞过来。“ “可是……”郭思谨瞪着眼睛说:”如她这般姿色的人极是少见,又跟慕容白有点像,尤其是大眼睛。“她望着赵瑗问道:”你不觉得,有点像吗?“ “好看的人都长的差不多,我还觉得你跟她有点像呢,难道她真是你姐姐?” 郭思谨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觉得她很亲切,看见她就想叫姐姐,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姐?我娘今年四十四岁,有个她这么大一个女儿也正常。还有金钗上含有祝东风这三个字。” “没可能。” 郭思谨追问道:“为什么?” 赵瑗在心里说,因为祝东风帝姬,是先皇后的女儿。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他的甜思思也是帝姬?是先皇掳到金国时,与同去的嫔妃生下的孩子?然后几经辗转到了郭家? 普通人家哪里能生出这样的芙蓉花来,如此美貌,就该是个公主。 赵瑗为这个想法惊住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坏了,他们是一家人,是不能成亲的。 当务之急是赶快生个娃娃,有了娃娃,你们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此处,赵瑗把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望着她满是期待地问:“晚上让我宿在你床上好不好?“ ------题外话------ 最后一句,渣世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机会说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1章:一点小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默默流淌的泪水,染湿了枕头。 祝东风曾想像过无数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情景,每次想的时候,就是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告诉她:“我是你娘,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真的见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孩子长的是那样好。 祝东风想像中最好的样子,也没有她真实的样子好。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所有美好的词语全部用在她身上,也不能描述出,郭思谨在祝东风心目中美好的样子。 看来她的养父母是很好的人。 祝东风原来认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在十岁时出宫,去了江南同里镇,在那里生活了八年,认识了大哥慕容谨。 现在她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让那孩子遇上了好人家。 想到那家人,祝东风心里又一阵酸疼,她的孩子管别人叫娘,为了娘留下的一枝金钗,不计成本的想要赎回。 五万两银子,是随口说的。 若是直接给了,或是说的价格低,就一下子成交了。 还要另寻理由,和她来往。 五万两银子,势必会说价格太高,然后可以讨价还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同她多说几句。 祝东风没料到三万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更没料到整个王府,没有三万两银子。 祝江风自十八岁起,就再没操过钱的心。 她觉得慕容谨就是个宝库,无论说多少钱,都会说有。 当年太后和皇室人员一起被掳到金国,对方要求赎金五十万两银子,加帛一万匹。慕容谨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并在十日内备齐银子和绢帛。 太后是祝东风的养母,一向不喜欢慕容谨。 为了一个不喜他的岳母,能做到如此,当年祝东风抱着慕容谨大哭了一场。 今日看到赵瑗,原本是对他不满意的,听到郭思谨说,是去借钱。去了很久后,回来又爽快的把钱给了。这让祝东风推翻了先前的看法。只要对那孩子好就行,管他黑白美丑呢。 没钱也没关系,反正慕容谨有钱,可以给他们;没武功也没关系,她和慕容谨不去大理国了,把他们邻居的宅子买了,住下来。 有个风吹草动,自己立马就能知道,可以第一时间去保护他们。 祝东风想着想着,高兴起来。 那孩子过的很好呢,父母好,夫君也好。 过两日,等慕容谨来了,和他一起去她家里一趟,见见她的养父,把身份挑明了,同孩子相认。 这时候祝东风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的问题,也是她急急奔来的原因。 那孩子的身世不明,可能封不了皇妃。 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呢? 难道这件事被她夫君解决掉了?封住了众人的口? 再次想到赵瑗,祝东风又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的问题,他是世子,马上封皇子,还可能是皇太子,未来的皇帝。 祝东风猛地坐起身来,狠狠拍了一下脑袋,看到她,脑袋全乱了,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别的事全忘了个干净。 那孩子的夫君,将来不是她一个人的,不但整日要忙国事,还要再娶嫔妃。 哪里还有时间陪娘子啊? 想到此处,祝东风跳下了床。 她准备出城去找慕容谨,让他想办法让那孩子的夫君做不了皇帝。 祝东风快步跑下楼时,又想起了一个人。 荆小白。 她把三个多月没见的荆小白,给忘了个干净,以前每夜每夜想他,有时候想的睡不着觉。 现在竟然把他给忘了。 …… 宋羿听了赵瑗的叙述后,抚了抚额。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常去玉楼春?” “找姑娘。” 宋羿刚放下的手,又抚上了额。 “我告诉你那么多隐秘的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 “你没告诉我。”赵瑗理直气壮地说:“每个人都有他的小秘密,我也不好问。” “经常混青楼,酒楼打探到的。”宋羿又解释:“进青楼不找姑娘,只吃酒,会被人注意。” “这同借钱有什么关系?” “沁园春和玉楼春的背后之人是圣上。” 赵瑗连眨了几下眼,半天后气恼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让户部关过沁园春的门。” “你自己说过,有些事,是否知道表现是不一样的。你若是知道这些内情,难免对他们有所防备。圣上没有告诉你的事,你最好是不知道,免得让他们防备你。” “你为什么又告诉我?” “再不知道,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赵瑗想想宋羿说的话,也有道理,叹了口气说: “回到府上,我就意识到此举不妥。直接去内藏库或是杭州府打条子,拿出来就行了。理由都不用讲。当时心急,想着是私事,不想走官面。” “圣上肯定是知道了,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赵瑗入宫的时候,皇帝刚用完午饭。 “用过饭了吗?” “尚未。”赵瑗坦然地说:“宋大人去府上说爹爹有事找臣,就急着赶来了。” “上午做什么去了?” “一点小事。” 小崽子开始不说老实话了,皇帝急着知道答案,只得主动提出来:“听说你去秦氏钱庄借钱了?” 赵瑗装着十分惊讶的样子问:“爹爹怎么知道?” “秦氏钱庄有宫里三成的份额,三万两银子是大事,世子去借钱也是大事,他们不要跟主子禀报吗?” 赵瑗想问,这杭州城究竟哪家跟宫里没关系?他低下头轻声说:“臣错了,不该去四处借钱,应该去内藏库取。内藏库是爹爹的,是爹爹的就有臣的一份。” 皇帝不动声色地说:“你当时怎么想的?” “臣想着是私事,不应该动用库银。” “皇家无私事,这个道理你不懂?你在心里,就没把自己当成是这皇宫里的人,没把自己当成我儿子。我若是你亲爹,你会不向我开口,而是四处去借吗?” 赵瑗抬起头,满脸无辜:“爹爹,您儿媳妇的事怎么办?她正在家里哭呢。” 这小崽子反应还真够快的。皇帝听了他的话,想笑,却平静地说:“正在说三万两银子。” 赵瑗笑呵呵地说:“您儿媳妇的事在前,尚未解决。这件事在后,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题外话------ 后天,你就笑不出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2章:思谨。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皇帝问:“怎么解决的?” “臣方才去内藏库取了三万两现银,着了四名羽林卫给人送去了。”赵瑗又追问道:“您儿媳妇的事怎么办?要不臣去德清一趟?” 皇帝正要接话,福全急步进来,递了一个火漆封的信笺。 皇帝拆开看后,随即变了脸色。站起身,又坐下。对立在旁边的宋羿说:“让平江郡王来这里一趟。” 宋羿尚未想起来平江郡王是谁,皇帝又说:“不用了,我出宫。” 皇帝前脚离开御书房,赵瑗后脚就走了。回到府里,问到郭思谨不在,他去春园找算命先生。 “慕容谨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血无情。” 这糊弄人的回答。 赵瑗轻轻慢慢地说:“我着人查了你的情况,你有十二房媳妇,其中五房已经改嫁了;有二十一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也就是你的孩子里面最争气的那个,明年要参加科举。” 算命先生肥厚的脸皮抖了两下,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二十年没回家了。” “好好说话,明年你儿子若是考中,我让他进翰林院。” “我一向只说实话。”算命先生坐直了身子,详细解释方才的答话: “我们师兄弟四人,我跟慕容谨的关系最好,就因为多说了他几句,两年多没让我见到他,后来还是他有求于我,才又去找我。 因为一个女子,跟家里决裂,家主不做了,父母兄弟也不要了。 跟随他上战场的那帮江湖人士,十个有九个不但小命丢了,尸骨大都找不到。偶尔有一两个活下来的,也是残缺不全。 去了大理国,一去十几年不回。 再说那个小白,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待见。” 算命先生压低了一点声音,接着说:“以前做过杀手,手起刀落,没一点迟疑。在用刀上,我师父都不如他。” 赵瑗问:“半仙黎不是号称神医吗?怎么还是个杀手?” “拿起刀,郎中和杀手是一样的,刀下都是人命。慕容谨心狠,刀下不管是什么,都能心不颤手不颤的割下去。”算命先生说到这里,摆着手说:“这点我不行,所以外伤我不擅长,我擅长妇科。” 赵瑗问:“黄天荡之战中的江湖人士,不是祝东风领的吗?” 算命先生望着赵瑗说:“问这话,说明你的判断力不行,一个小丫头哪里来那么多死士追随,‘七夜飘雪’在杀手联盟里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能一呼百应。” 原来慕容谨真是‘七夜飘雪’,这样一个冷血杀手,还真是不好打交道啊。 赵瑗殷切地向算命先生请教:“怎么样才能同他做上朋友?” 算命先生的手摆的更快了。 “世子趁早消了这个念头,他会令你失望的。”最后他下了一句定论:“慕容谨就没有朋友。” 郭思谨听到李慕给他的回答,呆住了。 方才她对李慕说,今日这里一位客人所花费用,她来付,又问是否店里的客人,都会登记名字。 李慕说,是。 她问,一位相貌出众的女客,她叫什么名字。 郭思谨刚要描述所问之人穿的什么衣服,看上去有多大年龄,李慕先一步给了她答案。 “祝东风。” 郭思谨结结巴巴地问:“是慕容白的母亲那个祝东风吗?” 李慕平静地说:“是。” 郭思谨不可置信地问:“你认识她?” 李慕淡淡地说:“五岁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叫慕容明月,还没有私奔。” 郭思谨缓慢地点着头说:“也是,你是在同里镇长大的。”接着又急声问:“她人呢?” “去林府找她儿子去了。” 慕容白正在书房里习字,门房来报,有位自称是叫祝东风的人找他。 哪个食了熊心豹胆,活得不耐烦的敢冒充他娘?自从知道爹娘要来杭州的消息,他每日都会算一下时间。按他算的时候,最快也要到后日才会到。 慕容白坐着没动,手里握的毛笔也没颤动,他塔着眼皮问: “是男的女的?” “女的。” “长的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非常好看。” 慕容白扔了手里的笔,就往外跑。 女子非常好看,又敢跑到他干爹府上行骗的人不多啊! 慕容白想到了,也许是娘太想念他,把那个叫荆春秋的扔在路上,骑马先行来找他。 一定是这样的。 慕容白一路狂奔到了门口,看到祝东风,不顾下人诧异的目光,二话不说,抱着她的胳膊就往府里拖。 祝东风一边磕磕绊绊地跟着慕容白的脚步走,一边望着他微红了的眼稍,轻声问道:“小白的个子又长高了,想我们没有呀?” “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书房。” 在林府里,书房是属于慕容白的私人领地,就是宋羿也不许进。虽然人小,但是官职大啊,没人敢不听。 “去书房做什么?” 慕容白紧闭着嘴不说话。到了书房,扑到祝东风怀里就开始大哭,边哭边说: “荆春秋太坏了哇,他骗我说天下的爹爹都是他那样子。原来不是哇,我现在的爹爹,对我可好了。” 隐身在屋檐下的慕容谨,想跳下去把这个小兔崽子踩死,竟然在他媳妇面前,说他的坏话。 十二岁的男人了,还哭。 他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开始独江湖,接管家里的生意了,十五岁的时候轻松得了武林大会的第一。 被爹娘宠着长大的孩子,真是不成器,比女娃娃还要娇弱。 在慕容谨想着,使个什么方法,让慕容白闭嘴时,听到祝东风哽咽地说:“小白,你已经是幸运的了。你姐姐,你姐姐直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亲爹亲娘。” 慕容白止住了哭声,扬起脸,看到满脸是泪的祝东风,惊慌地连声问道:“娘你怎么了?我姐姐?哪来的姐姐?” “你,你亲姐姐,也是我生的孩子,是个可怜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才一点点大……” 酸涩的洪流再也控制不住了,祝东风瘫坐在地上,抱着慕容白大哭起来。 十八年的忧心和思念化成了泪水,初见的激动和喜悦化成了泪水…… 哭得全身抖动,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有人站在了她背后她也没有察觉,哭得没听到慕容白说话。 慕容白抹着脸上的泪,哽哽咽咽地问站在他面前的人:“你,你,你的腿什么时候好了?你是荆春秋吗?是我爹那个荆春秋吗?” 慕容白从未见过慕容谨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着声音,结结巴巴地问:“难,难,难道你死了,这是你的鬼魂?” 慕容谨也没有听到慕容白说话,他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回不过神。 她生的孩子? 她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那孩子是谁? 在什么地方?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慕容谨的脑海里跳跃。半天后,有了一丝神志,立马想到了是谁。 她方才去见的人,普安世子妃。 郭思谨。 思谨。 十八岁。 十八岁前,她在干什么呢? 慕容谨混沌的脑袋,又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又想到了他时隔几个月后,看到她第一眼的样子。 瘦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 分明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伤,却冲着他笑得满脸开了花似的:“有没有想我啊?趁着你不能动,我终于有了机会一个人去闯江湖。” 在那一刻,他知道了,有一种笑,比哭还要令他难受。 在那一刻,他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让她离开自己。 两次离开他,一次比一次的模样凄惨。 他不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里,究竟都生过多少他不知道的,而又是艰难的事? 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思谨。 慕容谨慢慢蹲下了身,从背后搂住了他的女人,男人的泪水汹涌而出 慕容小花听了郭思谨的话后,惊呼道:“姐姐告诉阿爹吗?大伯父回来了吗?” “尚未,从沁园春出来,我直接到的这里。听李慕说,只有她一个人。”郭思谨望着慕容小花问:“大伯母有过身孕的事,你没再告诉别人吧?” 慕容小花摇了一下头说:“没有。” “我们不要再告诉别人了。那个孩子应该是没了,知道的人多,万一提起来,再传到大伯母的耳朵里,难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郭思谨和慕容小花回到普安王府,得到赵瑗在府上的消息,她去找赵瑗,慕容小花则朝慕容然居住的梅园飞奔。 赵瑗刚从算命先生那里出来不久,正坐在书房里呆。 “上午那位夫人是祝东风。” 赵瑗没有表情的眨了两下眼睛。 郭思谨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摇晃道:“上午来府里那位夫人是祝东风,慕容白的娘。”接着哈哈笑道:“居然让我猜着了。” 赵瑗回过神。 “你钗子上的字是什么?”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郭思谨又晃了晃他的胳膊:“我跟你说祝东风呢,你有没有听到?” 赵瑗望着满脸笑容的郭思谨,迟迟疑疑地说:“你亲娘有没有可能是她?”接着又语速极快地说:“祝东风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杭州城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皇帝换了寻常服饰,走出宫门后,又折了回去,与将要出宫的宋羿走了对面。皇帝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看着宋羿想不到要说什么,刚刚明明是想着回来找他的。 迟疑了半天,最后问道:“你这时候出宫做什么?” “府里有点事。” 皇帝终于缓过神了,皱头眉额说:“让平江郡王到宫里来一趟,我有点事要问他。” 宋羿回到府里,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又敲了敲门,没人应话。他问跟在身后的管家:“里面的人出去了吗?” “没人看到他们出去。” 西市一处寻常的院子,前几日还住着卖雕花蜜饯的一对年轻夫妇。此时慕容谨挽了祝东风的肩膀,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眼睛红肿的慕容白。 “你奔波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好好吃东西。我让人送一碗热汤面过来,吃完躺床上歇一会儿。等你再醒来,她就在你身边了。” 祝东风哭得晕忽忽的,不知道身在何处,却清楚的明白慕容谨话里指的“她“是谁。 她拉着了慕容谨的衣袖,抽抽嗒嗒地说:“不行,不能就这样告诉她,要先见见那家人,他们把她养了十多年,也不容易。” “我们用别的补偿那家,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 慕容白傻呆呆的站到一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外人,他迟迟疑疑地问:“我姐吗?她在哪儿?” “你去洗个脸,待会儿跟我一起去把她叫过来。” 祝东风在大小男人的监督下,吃了小半碗鸡蛋面,刚躺在白床单,白被褥的床上,就睡着了。 慕容白仰脸愤怒地对着慕容谨说:“你这个大骗子,是想做什么坏事哇,在我娘面里放了迷药。” “不是迷药,是安神的。”慕容谨难得对慕容白态度和悦地说话:“普安世子妃在这里生活得好吗?” “自己儿子都不关心哇,还假惺惺的关心别人。” 慕容白太生气了,他娘照顾了几年的人,居然是个正常人,自己会走路。 “她是你姐。”慕容谨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养你了十二年,没让你饿着冻着,没让你生病,没让别人欺负你。我们没管过你姐一天,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因为身世的问题,还被人嫌弃着。” 两日以后,慕容白开始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此时此刻他对慕容谨说了两件关于郭思谨的事。 一件是在同里镇被刺杀;一件是韩如意的生辰宴。 接着又说:“那个世子一心想把她休了哇,你们走时,把她带走吧。以后你对她好点,别像对我一样,再给她找个好夫君。“末了又说,”反正你们有女儿了,我就不回大理了哇” 慕容谨没把话听完,就对慕容白说:“你在这里看着你娘,我一会儿就回。” 慕容白急忙说:“我们不是去找姐姐的吗?“ 慕容谨没接话就出了门,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带着昏迷的郭思谨。 然后,四人改了装出城。 ------题外话------ 明天起是大转斩。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3章:国师女儿祝小月。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郭思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在黑暗里奔跑,四周除了风声,还是风声。她惊慌失措,拼命的跑。跑得身心疲惫,汗水淋漓。 她知道这是在做梦。 她蹦她跳,她捏自己的脸。 却怎么都不醒。 突然眼前亮了,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山,山上有花有草,还有鸟叫。 她无心理会这些。 因为她知道这还是在梦里。 她要醒来。 于是她开始爬山,准备从山上跳下。 她有经验,这样就能醒了。 她曾不至一次的梦到过,从屋顶掉来的情景。 当时怕的要命,掉到半空里,现是在床上,所有的惊恐都是一场梦。 她手脚并用,爬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腰。 突然她停住了手脚。 因为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爬山。 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 她站在满眼是绿色的山腰里,不知何去何从。 “姐姐,姐姐,姐姐”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声声呼唤,急切而又热烈。 是在叫我吗? 我是谁的姐姐? 郭思谨抱头蹲下了身。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风刮的更猛了,紧接着地动山摇 郭思谨猛地睁开了眼。 “姐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个大眼睛的少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望着她急急地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郭思谨看了他半天后,试探地说道:“弟弟?” 慕容白用力地点着头:“嗯!”然后十分委屈地的样子说:“姐姐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郭思谨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目光移向别处。 一位气势凌厉的俊朗男子,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看,探究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透看穿似的。 她打了个冷战,望向了他旁边的女子,女子的眼里噙着泪水,与她对视的一刹那,转身走了。 男子随即也跟着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呢? 脑海一片空白。 郭思谨冲着慕容白笑了一下,然后低声问:“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你是祝小月,是我姐,刚出去的两个人,是我们的爹娘,你不会把他们也忘了吧?” 郭思谨急忙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小声问:“你是不是个好弟弟?” 慕容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郭思谨笑望着慕容白,极是亲切地说:“好弟弟不许告诉爹娘,我忘了他们哦,要替我保密。”又悄悄地说:“他们知道了,会伤心的。就是把自己忘了,也不能忘记爹娘啊。” 慕容白缓慢地点了点头。 郭思谨伸手揉摸了一下他的头顶,十分开心地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好弟弟告诉姐姐,姐姐怎么了?” 她收回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上,:“除了你是我弟弟,别的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 说了这话,郭思谨的脸渐渐热了起来。她在说谎,她觉得当着一个人的面,说把他忘记了,会惹别人不高兴。 她盯着慕容白,希望能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慕容白低头揉了揉眼睛,没有一点被姐姐特别对待的喜悦,而是小声说:“马受惊,你从马车上摔下来,晕倒了。” 郭思谨赶快往身上摸。 “姐姐你已经睡两天了哇,该好的地方早好了。” 郭思谨“噢“了一声后,环视了一圈屋内,:”我们这是哪儿?是我们家吗?” “我们家在大理,这是杭州城外。” 仍是没一点印象。 郭思谨双手捉住了慕容白的胳膊,低声祈求道:“好弟弟,趁着爹娘不在,快跟我讲讲我的事,否则” 慕容白眨巴着大眼睛问:“否则什么?” 郭思谨看了看他的身高,头一扬说:“否则我打你。” 慕容白: 六月二十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普安王府上空却是阴云密布。 世子妃从前日下午便不见了,直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 秋葵哭得肿成了一条缝。 “荆师傳,求求你,你也帮忙出去找找吧。” “不用找。” “为什么?” “找也找不到,你是白操心。” “你我再也不理你了……” 荆无名知道是谁带走的,还是从他的屋里经过的。 不能说啊! 御书房内,赵瑗急燥地说:“无论他是谁,都不能一句话不说的,就把人带走。再说,万一不是他们呢?臣要求全城挨户搜查。” 皇帝强作平静地说:“祝东风和慕容白都不见了,还能是谁。” “他们既是到了杭州,不露面是什么意思?把世子妃带走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了嘛,小谨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亲人见面,先叙叙旧,不想让人打扰。”皇帝心平气和地说:“小谨在他们手里,安全又没有问题,你急什么?” 皇帝说完,又扭脸对宋羿说:“你说,是吧?” 宋羿说:“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呢?要不臣出去找找。” “你不是已经找过两晚了?”皇帝制止道:“我说了三日,给他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内不见人,我派人找。” 又对赵瑗说:“让你的人停下来。慕容谨不自己出来,你找也找不到,说不定已经出城了。” “四个城门的人,前晚就交待过。在这之前,没有可疑的人出城。尤其是慕容白特征明显,出城的话,一定会被注意到。” 皇帝哼了一声说:“你那是多此一举,带个人都能在普安王府自由出入。城门的人来来往往,不要说是一个短头的,就是个光头瘸子,也能混出去。” “依着爹爹的话,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着了?“赵瑗急躁得口不择言:“若是母后凭空不见,您能坐得着吗?” 皇帝原本就心绪不宁的,赵瑗的话,令他不耐烦了:“你不就是怕慕容谨直接把人带走吗?你若是早这么关心她,还会这么心虚?” “我……’ “慕容谨肯定是要露面的,趁这时间,还是想想见了他,怎么应对。一个招呼不打的把人带走,肯定是对女婿家不满。”眼看着这两个人要吵起来了,宋羿急忙插话。 这话很管用,赵瑗闭了嘴,皇帝也没再说话。 众人焦虑,气氛凝重之时,福全走进来,细声细气地说:“南城门的消息,大理国国师荆春秋和段玉段王爷到了。” 赵瑗急声问:“他在哪里?几个人?” “被人领驿馆了,礼部胡尚书刚刚赶了过去。马车上一共五个人,荆国师、段王爷、国师夫人、慕容小王爷、国师女儿。” “国师女儿是谁?” “叫祝小月。” ------题外话------ 开启渣世子追妻模式。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4章:震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扒着车厢窗户朝外看了一会儿,转回车内,对着慕容白感叹道:“杭州城真繁华啊,好像在梦里见过似的。” 慕容谨平静地接过话:“城市都差不多的,都是房子多、人多、轿子多、马车多。大理不也是这样吗?” 祝小月笑望着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爹爹,开心地问:“我们要在这里多久?” “十日。” 这个回答,祝小月有点不太满意,她抱着祝东风的胳膊低声道:“娘,你跟爹爹说说,我们多留几日吧。” 段玉抢着说:“十日是不是太长了?听说杭州城里俏郎君多,万一小师妹看上了别人,我这些年对她鞍前马后,掏心掏肺的付出,岂不是要化为云烟。” 祝小月嘿嘿笑道:“师兄又不愿意做上门女婿,我是要跟爹娘一辈子都住在一起的,所以你趁早打消掉这个念头。” 段玉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可以住隔壁嘛,再在墙上留个门。” “那以后生的娃,能让随我爹爹的姓吗?我随了我娘的姓,生的娃要跟我爹爹。”祝小月朝他翻了个白眼,肯定地说:”你是皇族,生的娃不会让取旁的姓。“”你这未成亲的姑娘,把生娃挂在嘴上,臊不臊啊?“”臊什么?谁家不生娃?为什么不能说?“祝小月扭头问:”娘,这话不能说吗?“ 祝东风微笑道:”能。大家都知道的事,当然能说。“ 慕容白的目光,从祝小月笑意盈盈的脸上,移到祝东风喜忧掺半的脸上,又移到段玉痛心疾首的脸上,又移到慕容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祝小月懒得再理段玉,她拍了一下慕容白的肩膀,好奇地问:“弟弟,你进过皇宫吗?皇帝长的好看吗?” 慕容白头也没回地答道:“好看。” “那是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肯定不及我半分。”段玉的话出了口,又急忙说:“中年男子如师父这般的有几个,那是凤毛麟角,不可能刚好落在他们杭州。” 祝小月望着慕容谨呵呵笑道:“爹爹是很好看,尤其是眼眸,明如秋水,灿若寒星。” “那不是夸你自己的嘛,你们父女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了。”段玉向祝东风寻求认同:“是吧?师娘。” 祝东风浅笑不语。 祝小月从口袋里掏出小铜镜,看了看自己,抬头对着慕容谨柔柔一笑,把铜镜递了上去:“真的很像哦。爹爹,你看。” 慕容谨接了镜子,当真左右照了一番,然后徐徐展开了笑意:“你是我女儿,自然是像我。” 段玉拍着慕容白的后背说:“师父又在对着你姐笑了,他从来没给过我们俩个笑脸。”接着又说:“快看,他还当众照镜子。” 胡尚书先是听到悦耳的银铃声,紧接着看到四匹马拉的大车缓缓驰来,马车左右两侧分别跟着四位城守服饰的人,赶马车的人,他认识,是城防李守备。 就是他们了。 “李大人,国师大人和段王爷在车上吗?” “在。” 胡尚书怔住了,他看到从车厢的窗户上探出的一张笑脸,阳光明媚,而又肆无忌惮的笑脸。 世子妃。 可又不像,世子妃的笑,一向是温婉内敛的,而且这位朝气蓬勃的女子是少女的装束。 “您是来接我们的官员吗?” 胡尚书惊了,声音和世子妃的一模一样。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 慕容谨轻拍了一下祝小月的胳膊,待她坐直了身子后,他探出头说:“胡大人是吗?”没等胡尚书应话,他又说:“我们驿馆里见。” “爹爹,我不想跟着你们去驿馆,你来我往的客套,不知道要耽误多长时间。我想和娘下去转转,等太阳落了,我们再去,正赶上晚饭。” 祝小月把下巴支在祝东风的肩上,吹了一下她耳边碎,“娘,你说呢?” “好。”二人齐声回答。 慕容白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望着祝小月说:“姐姐,要我陪着你们吗?” 祝小月伸手捏着了慕容白的脸蛋,笑呵呵地说:“弟弟怎么能这么乖的?这时候应该是我要求你陪着,你死活不同意,然后我威胁你,你委屈地同意了。再然后,我们一起开心的去逛街。” 慕容白大眼睛眨了眨,拍掉了祝小月的手,哼哼了两声说:“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想去,还不是看你生病的份上让你着。我以前生病的时候,你都是让着我的。” 祝小月用手指抬了他的下巴说:”在撒谎吧?“ 慕容白心惊的时候,祝小月扑哧笑道:“弟弟长这么壮实,还会生病?” 王嗣同是昨日下午得到普安世子妃身世来历不明的消息,他当晚回了杭州。天亮后就寻了理由进了普安王府。 从管家的各种塞搪中,他猜测到了,世子妃不在府里。 王嗣同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直到晚霞映红了天际,他决定亲自去德清走一趟。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声音很低,他还是听到了。 “娘,你看那个人多特别。” 粉色纱裙的少女亭亭玉立,一部分头用粉色的宝带扎着头顶,另一部分随便散披着,宛若一朵刚出清水的芙蓉花。 她现正被她谈论的人,听到了她说的话,随即笑了。 浅浅的笑意挂在眉稍,灵动而又恬然。 王嗣同抬步向她走去。 “姑娘是在说我吗?” 祝小月看了眼被她挽住胳膊的祝东风,又望向王嗣同,好奇地问:“你脸上的蝴蝶,是在哪里纹的?纹的时候疼不疼?”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说:“我也想要一只,不要那么大,要稍微小一点。” 王嗣同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平静地说:“你觉好看?大家都说很丑。” 祝小月惊讶地反问道:“怎么会丑?多有趣啊!”她又望向祝东风,“娘,你说是吧?” 祝东风点头笑道:“女儿说的是,这世间,人和人都一样了,还有什么乐趣?” 王嗣同望着这对特别的母女,他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他用仍摸着左脸的手,掐了一下脸。疼! “姑娘,可以问一下芳名吗?” “祝小月。”祝小月把头往祝东风肩膀靠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我姐姐叫祝东风,你想认识的是哪位姑娘?” 急急赶来的赵瑗看到这一幕,震惊在原地,迈不动步子……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7章:忘忧。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回过神后,快步走向前去,颤声问:“祝夫人,还认得我吗?” “普安世子。”祝东风把头侧向祝小月,低声说:“在路上时,同你讲过的,在这里有‘佳郎’美誉的普安世子。” 祝小月朝他点了一下头,又把目光望向旁边的王嗣同。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吗?” “王嗣同。”王嗣同平静地问:“姑娘是大理人?在杭州的几日,可需要向导?在下近日在此地等人,正闲着无事。” 祝小月笑意盈盈道:“王公子怎么知道我们是大理人?” 王嗣同坦然地说:“杭州城里没有这么美丽的姑娘。” 被人夸赞,祝小月十分开心,她扬了扬嘴角,接着大笑了两声,对祝东风说:“娘,他说话真有趣。这几日,让他陪我们吧?” 祝东风瞄了眼呆立在一边的赵瑗,低声浅笑道:“我们应该先问问他有没有家室,若是有家室,让他夫人误会,那就不好了。” 王嗣同接话说:“尚未娶亲,在下的父亲是湖州知府。”接着看向赵瑗说:“普安世子认得草民。” 赵瑗的目光一直在祝小月的脸上扫来扫去,蔷薇色的嘴唇,微翘的鼻尖左侧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 脸上每一寸地方,都是那样的熟悉,可是眼神却是陌生的。 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波动。 明媚的、惊喜的、快乐的、失望的、忧伤的 统统没有。 祝小月附在祝东风的耳边低声说:“娘,我和王公子去别处转转行吗?不想站在这里了,这个世子总看我。” 祝东风浅笑着“嗯”了一声,然后轻拍着祝小月的胳膊说:“我先回去,女儿玩累了,让王公子把你送到西市槐树胡同十二户。”又对王嗣司点了下头,“给王公子添麻了。” “夫人不住驿馆吗?”赵瑗问。 “西市有一处前些年置办的院子。” 赵瑗慢步跟在祝小月和王嗣同后面,看着她拿起一个红色的风车,鼓着脸蛋去吹;看着她一口气喝掉半碗糖水;看着她捏着一枚绿色的糖果,缓慢地含在嘴里,然后转头对王嗣同嫣然一笑:“好甜啊!” 看着她蹲在地上,同一位卖槟榔的讨价还价 赵瑗有些怀疑是不是时光倒流了,回了半年前,或是一年前。那时候他们还未成亲,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他们还不认识。 再过几日,或是几个月,他去德清县办差,会在树荫浓密的街道上遇上了她。 他们会成亲。 然后,一切重新来过。 不,不要重新来过。重新来过的人,不是他的甜思思,是一个叫祝小月的,同她很像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像是一位无忧无虑,又精力十足的少女,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对什么都有着极大的热情去了解。 他的世子妃不是这样的,他的甜思思也不是这样的。 她总是心事沉重,即使是在开怀大笑着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是看不见的。 这个叫做祝小月的女子不是。 她整个人如风一样轻快自由,不受束缚;又如山涧的泉水一样透亮,一直能看到她的心底,她的心底是纯净的,没有杂质,也没有他。 这不是他的世子妃。 他的世子妃是为他存在的,她所有的追求,是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赵瑗快走了几步,靠近了正在大口吃着包子的祝小月。 “姑娘,去普安王府玩吗?我家厨子做的包子,味道特别好。” 祝小月把手里的小半个包子全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今日已经吃饱了。”接着朝他背后张望了一下问:“你一直跟着我们?” “我来买雕花蜜饯。” “噢。”祝小月冲他笑了一下:“不打挠世子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走出几步后,王嗣同向后瞄了一眼,看到赵瑗仍立在原地。他低声问:“小月好像不大喜欢普安世子?” “没有啊!”祝小月笑呵呵地说:“理会他太多,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怎么办?” “哦?” “两国相交,以和为贵。我爹爹和师兄此趟出使杭州,就是为了两国的友谊。”祝小月也放低了声音:“万一你们这里的皇帝看到我跟普安世子有来往,生来联姻的念头,就不好了。” “这是谁告诉你的?” 祝小月得意地说:“我自己想到的。”又嘿嘿一笑说:“王公子,我说的有没道理?” 王嗣同不动声色地说:“别人可以提议,你可以拒绝。” “不想给爹爹添麻烦嘛。”祝小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走了。大概看出来,我懒得理他。” 赵瑗折身回府,直奔春院。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把以前的经历全忘掉。” 算命先生摇着大蒲扇慢悠悠地说:“忘忧。” “那是什么?” “‘忘忧’是一种药,吃的人会忘记很多事,没有忧愁,所以叫忘忧。” 赵瑗脸上有了一丝喜色,急问道:“这种药你会配吗?” 算命先生得意地说:“当然。现在这世上,会配制忘忧的人只有我一个,师父当年只教会了我。” 赵瑗急急地问:“你会配制解药吗?” 他的这句问话,是对一名神医的侮辱。算命先生不悦地说:“一种毒药出世前,身为一个合格的神医,首先要做的就是它的解药。” “那你快快配出来,解了毒,我去求圣上,让他放你走。”赵瑗举起双手说:“我立誓,若是违了此言,天打五雷轰。” 算命先生摇着蒲扇的手停住了。 “有人中了‘忘忧’?谁?” “世子妃。” 赵瑗未进来之前,春院是寂静的,此时又静悄悄了。 算命先生明白了因由,他长长叹了口气:“小明月在十岁出宫时,饮过‘忘忧’,直到现在,她都记不起在皇宫中生活的十年是什么样子,记不得她亲娘是什么样子。” 赵瑗变了脸色。 “不是有解药吗?” “解药还需配药人。给小明月配药的人,是我师叔。当年慕容谨找到我师父,我师父都没把握配出解药。”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8章:可惜啊!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唐哲立在门前,看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安国公、梁夫人、荣国公、大将军、改了装的皇帝和皇后 唐哲回头对坐在床上的完颜滚说:“比我们来的时候热闹多了,我们那时候跑的欢快的就一个秦太师。” 完颜滚满不在乎的说:“我们是敌人,他们是朋友。” “王爷不可如此说话,大家都是朋友。” “我们是自己人嘛,说话无需遮掩。”完颜滚笑嘻嘻地转话又说:“先生说有道理,这样的话,以后不说了。” “多谢王爷抬举草民。” “我要多谢先生,若不是先生极力劝阻,带来的另一批人,已经生出了事端,那个时候,可没有现在的时机好。” 唐哲走回屋内,在完颜滚的床头坐了,缓缓地说: “王爷带的人即使有一两个入得了皇宫,也无法靠近昌平宫,那便奈何不了恩平世子。 在普安世子身上得手,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准,会惹起众怒。他们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派人潜入上京就麻烦了。 你来我往的复仇,将会没完没了。当年若不是你二叔被刺身亡,金国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刺杀赵皇帝。” 完颜滚脸上了笑意不见了,冷哼了一声说:“上京岂会是他们想去就去的,去了也是送死。二叔之事是个意外。” “王爷不要只看这些人,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大家看到的。”唐哲转话问道:“听闻城里,近两日在搜查找人,王爷知道吗?” 完颜滚转了脸色,幸灾乐祸地说:“世子妃不见了。” “王爷消息灵通。”唐哲感叹道:“杀人容易,捉人难。普安王府暗卫重重,一个大活人,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不见,之后还能躲过搜查。王爷的人能做到吗?” “做不到。” “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为上。” 五湖四海茶楼新开张,前三日全场免费,惹得爱喝茶的,不爱喝茶的人都跑去占便宜。这已经是第二日了,门口依旧排着长队。 “楼下都忙作一团了,你怎么也不去照看着?” 宫七懒意洋洋地说:“做老板不就是看着别人忙活,自己悠闲的收钱吗?跟大家一样忙碌,谁还去做老板。” 李慕说:“平日可以这样,前几日,还是要多注意的好。” “我在同里镇的茶楼一直都是那样。” “这里是杭州。” “都一样。”宫七笑眯眯地说:“你总是爱多操心。” 半天后,李慕才又接话:“听小花说,世子妃不见了。你这自称她朋友的,这也不操心?” 宫七拉长了声调说:“岳父在普安王府里,稳如泰山,他都不急,我们自然也不用急。” “他为什么不急呢?”李慕接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应该是他知道在哪里。” 宫七接话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 “普安世子妃是慕容谨的女儿。”把猜测说出了口,宫七哈哈笑道:“普安世子要麻烦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坛好酒庆祝一下。” 祝东风坐在西市院子里。 这处普通的农家小院,同二十年前城安县那个院的布局相似,三间正房,半间灶房。床上是白色的床单,正厅里摆着竹制的桌椅。就连西南角的鸡窝,都是同样的位置。 二十年,悄然已逝。这两日的生活,却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令她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 夕阳照在祝东风的脸上,昏黄的光晕令她的脸色显得无比柔和。 慕容谨的腿居然好了,是什么时候好的呢? 在林府的书房里,自己被他从地上抱起来,居然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本该是如此一样。 他一直在她身边,为她擦眼泪,为她解决困难,陪她聊天,陪她数星赏月,为她遮风挡雨。 昨日中午,她在白色的床铺上醒来,慕容谨笑对她说:“我们的女儿马上就回来了。” 她猛地坐起了身,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她在哪儿?” “她在另一间房里睡着了,最迟明日早上就会醒。我擅自作主给她起了名字,叫祝小月。你不许生我的气。” 不论多么离谱的事,只要是慕容谨说出来,就表示他一定能办到。 她的女儿真的回来了,甜甜的又十分自然的管她叫娘。 就像是如此叫了十八年一样。 让她觉得二十年前,从那个院子里走出去的是另一个人,而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活泼的儿子,一家四口人,平静又安稳的生活。 她想一直这样下去。 那些人失去的东西,再用别的东西去弥补吧。 …… 祝小月好奇地问:“王公子对谁都如此友善吗?” 王嗣同笑道:“君子应成人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祝小月扬着嘴角,点了点头:“说的真好!”接着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在这里呆十日就要回去了,不知道以后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回大理吗?” “嗯。” “大理好玩的地方多吗?” 祝小月歪头想了一会儿,笑呵呵地说:“多!” “有什么好玩的。” “不告诉你,王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对别的男子说了。” 祝小月望着王嗣同,眨了两下眼睛问:“为什么?” “听到的人,会误以为,你爱慕他,想让他陪你去大理。” “噢”祝小月好奇地问:“王公子会这样想吗?” “不会。” “为什么?” “你只是对这里所有的东西好奇,包括人。” 祝小月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脸,望着王嗣同,满心期待地问:“我们之前就认识的,对吧?所以,你才对我这么了解。” “我们是刚刚不久前才认识。” 祝小月边思索边说:“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曾经梦到过你。你坐在一间木屋里,木屋的门大开头,前面是黛青色的山栾,你对着烟雾撩绕的大山,吟诗煮茶。” 她哈哈一笑又说:“脚边放一把破旧的芭蕉扇。” 这听起来,确实不大能让人相信。王嗣同却认真地问道:“里面还有别的人吗?” 祝小月摇了摇头说:“没有。” “吟的什么诗,你听到了吗?” “没有。” “你是什么时候梦到的呢?” 祝小月迷茫地说:“就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想起来以前梦到过你。” 王嗣同不动声色地问:“你看到普安世子,想到了什么?” “‘佳郎’果然很俊啊!” “没有别的了吗?” “可惜啊!可惜这么俊俏的人儿,注定要让某些女子伤心。”祝小月轻声说:“他是世子,是会娶很多媳妇的。”末了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我师兄说的。” 当夜飞把祝小月一路说的话,全部复述给赵瑗。赵瑗眯着眼慢声说:“去着人通知他,晚上神医要给他换脸。”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29章:遇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晚宴摆在御花园里。 入宴前,赵瑗对皇帝说:“小谨身体不适,来不了。”还未等皇帝答话,他又说: “前些日,爹爹说让臣收大理国公主为侧妃的事,臣考虑了,收公主不如收国师的千金。荆春秋的千金也来了杭州,议了亲立马就能成亲,免得夜长梦多。” 皇帝关切地问道:“在哪儿找到的?让徐先生看了吗?”又迟疑地问:“不是慕容谨的女儿吧。”后面这句,像是问话,又像是陈述。 “不是。臣猜测错了。”赵瑗平静地说:“小谨是回了德清,怕我不同意,谁都没说。今儿下午回来的。没大碍,心情郁结加上累,休息几日就好了。 皇帝虽然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由于心里的事儿多,也未作多想。 “能与慕容谨联姻,那是最好的了。”他叹了口气说:“但他不会让他的女儿做侧妃的。” “那就正妃,小谨身世有问题。臣也考虑了,还是听爹爹的话,国事为重。”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赵瑗,表情正常,人看着也正常,可他就觉得哪里不正常。 “你见过慕容谨了吗?” “尚未,臣准备去驿馆时,听人来报,他回了自己的院子。臣觉得去别人家里不太妥,就先来见爹爹。” “他们马车在城外翻了,女儿受了点伤,就停了两日。祝东风急着见儿子,入城找到慕容白,又出了城。” 赵瑗点了一下头,然后问:“爹爹有什么特别交待的吗?” 想到可能会和大理国联姻,又是慕容家的孩子,皇帝十分开心地说:“他们这会儿在太后那里,你现在也过去吧。慕容谨是个话少的人,跟他说话要注意分寸。” “爹爹见过祝小月了吗?” “尚未。” “荆春秋突然有个女儿,爹爹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除了多个媳妇之外,他家里多出来什么都不令人意外。认个干女儿,或是收养个女儿,都是有可能的。” 皇帝接着又说:“段王爷在谈话中,提到了祝小月,听起来感情很深。”末了,又补了一句:“段王爷尚未成亲。” 赵瑗问:“段王爷的品貌如何?” “千里挑一,可惜了非嫡非长,否则皇位一定是他的。”皇帝感叹道:“慕容谨是他的老师,把他教的好,心胸豁达开阔,从话里分析,没有要争皇位的意向。”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没有公主,可以从重臣之女中选名优秀的女子,封为公主。秦太师家的王昭雪,就不错。” “和段王爷联姻?” “对,亲上加亲嘛。” “好主意。”皇帝笑呵呵地说:“防碍你路的人,你总有办法,把他一脚踢开。看来以后还是要多为难为难你。” 赵瑗淡然地说:“臣是国事为重。” 宋羿终于逮到了独自一人的慕容白,当时他正在坐在皇宫外的桥头望着夕阳呆。 “你怎么一句话不留,就随你娘出了城,害得我满城的找。”宋羿有些生气地说:“给我个理由。” 荆小白揉了一下鼻子,不耐烦地说:“你别问了哇。问也不会告诉你。” 宋羿现了荆小白的不寻常,认识他几个月来,还没见他过如此忧郁而又困惑的神色。 宋羿歪头望着他问:“做坏事了?”接着又问出了他急切想知道的问题:“世子妃是跟你们在一起吗?” 慕容白从桥栏上跳下来,快步朝宫内跑去。 赵瑗在慈宁宫门口,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慕容谨和祝东风。 还未等他开口,祝东风就笑着介绍:“普安世子,这是我夫君荆春秋。” 传闻中的慕容谨就这样出现在赵瑗视野里。 赵瑗设想过多次,他与慕容谨见面的情形。 比如,笑容满面地说:久闻国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甚是荣幸,希望能有机会,向您讨教一二。 比如,笑容满面地说:国师一路行来辛苦,既是来了,就多在杭州停留几日吧。杭州近些年变化很大,晚辈陪您到处看看。 此时在门口没有心理准备的面对慕容谨,他却一下笑不出来。 这人强行把他的人带走,还让她忘记了自己。 即使这人是他岳丈,也不能原谅。 赵瑗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学武功。会武功的话,就可以向他提出挑战,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让他认错。 四只眼睛对视,四只眼睛里除了冰冷再没别的情绪,仿若看到的不是一国的国师,不是一国的世子,而是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这个无关的人还有些讨厌。 当然,这只是一刹那间。 一刹那之后,赵瑗撑了笑脸说:“国师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的风采非凡,圣上一直夸赞您,再三嘱托我趁此机会,多向国师学习。” 赵瑗想的是,慕容谨肯定会如自己一样,装着没什么事似的,笑着搭话。 毕竟二人的身份特殊,牵扯到两国的立场,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 再说,慕容谨也没理由对自己不满啊? 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应该愧疚才对。 慕容谨此时在想,若不是在皇宫里就好了,就当不认得眼前这个该死的混蛋,一脚把他踢得远远,不让他在面前碍眼。 此时没法踢啊!他在轮椅里坐着呢,腿有毛病,站都站不起来。 慕容谨回应了一个字:“走。” 这个“走“,像是对他背后祝东风说的,让推他走。 又像是对某人说”滚“。 某人仿佛听不出来,别人对他的恶意,他朝着慈宁宫的门口瞟了一眼,然后跟上去,伸出手说:“夫人近日辛苦了,让我来吧,能为国师效劳是我的荣幸。” 面对赵瑗,祝东风是有些心虚的,她正在犹豫着怎么委婉的拒绝,慕容谨冷冷地开口:“世子千金贵体,不敢劳驾。” “他这两日身体不适,心情不大好,世子莫要介意。”祝东风温婉而又疏离的笑道:“世子公务繁忙,不用管我们了,有宫人带我们过去。” 赵瑗对跟在后面的李德海说:“李内官去侍候太后吧,这里交给我了。”又对祝东风笑道: “前日之事多谢夫人了,世子妃对夫人的恩情念念不忘,再三嘱托我,若是见了夫人,一定邀请您再次到府上坐坐。世子妃的手艺甚好,在府里给夫人做衣服呢。” 赵瑗拍了一下衣袖,“这件衣衫就是她做的,合身吧,比宫里的绣娘做的还要好。” 这个女婿怎么是个油嘴滑舌,瞎话连篇的人。 不不不是女婿。 他跟自家没半点关系。 祝东风想看看女儿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又不敢看赵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好。于是倾身朝前,低声问:“我们要不要抽个时间,去普安王府瞧瞧?” 慕容谨哼了一声说:“去瞧什么?传闻中嫌弃世子妃,一心想着另娶的高门女子的普安世子,已经看到了。” 赵瑗还以为,对方会死不承认,世子妃就是他们的女儿呢。那跟他们争辩也没有结果,净浪费时间,不如另想办法。 听慕容谨说这话,人家根本没回避这回事,那就好办多了。 赵瑗急忙解释道:“那些不负责任的胡言乱语,令伯父误会了,我跟小谨关系一向很好。不信,可以去问我府里的管家,或是问小谨的妹妹慕容小花。” “我不记得我何时有你这么大的侄子。“慕容谨的话仍是冷冷的:“别人的事,我懒得问。接待有礼部,恰谈边防事宜有兵部,若是没别的事,世子不必在这里应付我。” 别人说着讨厌他的话,赵瑗听后像是被人夸奖了一样,不但没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背起手,笑呵呵地说:“晚辈一见到伯父就觉得亲切,莫名的想亲近,想多聊聊。” 祝东风心中恍恍不安,脑袋里又乱成了一团麻,找了半天,才找了个话题打断了二人的话:“听说普安世子跟安国公的关系不错?” “是不错,要做安国公的女婿了,他不是要娶那个韩如意吗?”慕容谨又说:“你待会儿见了那对夫妻,不许跟他们搭话,攀强凌弱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说红玉吗?” “哪里来的红玉,红玉早死了。待会儿不许理她,理她以后就不要理我了。” 祝东风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赵瑗,低声讪讪地说:“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还给了她不少帮助。” “我一直都讨厌她,以前是看你的面子才理她。” 祝东风的话里,带了祈求:“大哥现在不能再给我点面子吗?” “她把你的面子用完了。” 赵瑗脸上笑意未减,心里却在颤抖着,这个岳丈可是没德清的岳丈好相处啊。 温柔可爱、善良人意的甜思思,怎么能有如此蛮不讲理的父亲呢?还不如身世不明呢。 唉看来心平气和的是谈不成,还是用先前想的办法吧。 ------题外话------ 渣世子,知道你上个岳父的好了吧?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0章:赵瑗,你太让我失望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安国公和梁夫人难得坐马车一次,他们是想在路上多叮嘱一下韩如意。 “见了姐姐,一定要好好说话,不管她是什么样子,都不许挑她的毛病;对姨母说话要客气尊重;和姨父也要打声招呼。” 韩如意皱了皱鼻子。 “听到没有?”梁夫人盯着韩如意说:“这次若是再敢目无尊长,你自己去闯江湖流浪,不要回国公府了。” 韩如意面带喜色地问:“真的?” “走的时候把剑、衣服和银两,凡是属于府里的东西全部留下,也不许叫韩如意这个名字。” 韩如意撇了撇嘴。 安国公若有所思地望着梁夫人问:“夫人有没有觉得,慕容谨这次来有些冷淡?就对圣上的问话,答了两句,还有些敷衍。” 梁夫人笑道:“他一直都是这幅冷冷清清的样子,我认识他那么多年,见他笑的时候屈指可数,还都是明月在场的时候。” 安国公又问:“你好朋友既是来了杭州,怎么也不来看你?” “你不是也听到段王爷说的话了,在路上翻了马车,她女儿受了伤,姑娘都是娘的心头肉,她肯定是在陪她女儿。” 官驿。 完颜滚笑道:“没想到先生会赴宴。” 唐哲淡然地说:“人多嘴杂,正是探查风向的好时机,错过岂不是可惜了?” “他们若是想到先生说的联姻,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这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王爷还是莫要轻举妄动,这里的人要看咱们脸色,大理的人可是不会。” “他们的武功高又如何?一共就三个人,一个残废、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白脸,还不是时常在一起。我们有五十多名身手好的人,来一趟,什么都不做,大伙都不甘心。” 完颜滚嘿嘿一笑说:“我们准备趁此机会,给他们找点麻烦,然后推给这里的人。给他们制造矛盾。” “王爷带这么多人啊!”唐哲想了一会儿说:“试一下也行,势头不妙就果断的收手。” “把谁当成首选目标呢?” “慕容谨。”唐哲淡笑道:“他不是跟王爷家有仇吗?也算是报仇了。” “先生觉得把地点选在什么地方好?” “做这样的事,王爷比草民在行。”唐哲又说:“反正不能是今晚,宫里是不行的。” 完颜滚嘿嘿笑道:“我觉得今晚最好,宫里最好。谁都料不到,会有人下手这么快。” 夜幕下的皇宫,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凡是宴会,大部分都会踩着点到,一部分人会迟到。皇帝的举办的宴会也一样。 你觉得天大的事,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普通;你觉得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跟你无关的人,也不会把你放到眼里。 距离开宴的时辰,不足一刻钟,人还未到一半。 御花园正中央草地的东西两侧,摆起了长桌长椅。 北为上首,是皇帝皇后的位置,目前还空着。 慕容谨坐在皇帝座位下首左侧第二个位置,第一个位置上的是祝东风。 原本慕容谨在第一个位置,赵瑗坐在第三个位置上,慕容谨说不方便,与她调换了。 赵瑗纳闷究竟什么个不方便。 虽然赵瑗一直在显示自己的存在,慕容谨却一直当他不存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没觉得说出去的话不妥,也没担心,被人听去了麻烦。 赵瑗想,不方便自然是借口,是不想让祝东风同自己坐一起罢了。 不久之后,赵瑗知道了,不方便不是借口。 慕容谨拿了面前的核桃捏开了,把核桃仁放在了祝东风面前的碟子里;又剥了几颗瓜子,把瓜子仁挨着核桃仁放了 若是他坐在祝东风的右侧,还要伸着手臂去放,可不就是不方便。来来往往的,又不是一次。 赵瑗心里不是滋味了,自己的甜思思,没享受过这样的照顾呢。甚至想不起来,他们一起参加宴席时,她有没有吃过核桃或是瓜子。 就记得她把酒当成了水喝,呛的直咳,那时候只顾生她的气,也没想到给她递个帕子,或是端杯热水。 就是极力展示自己好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些好听的话,没有实际的行动付出。 在众人面前表现最好的一次,是在梁夫人的茶宴上,拉了她的手。那时候还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赏一样,足以把之前对她的伤害一笔勾销。 酸涩的波涛在赵瑗心里涌动,原来一直想着,自己对她挺好的。这样一比,还真是差点。 又想到这是岳父岳母,赵瑗如坐针毡。岳父这么矫情,肯定会觉得他不够好嘛。 当看到慕容谨拿起一颗葡萄时,赵瑗松了口气,心想,终于轮到自己吃了。 结果他把剥了皮的葡萄放在了小勺子里,又用案几上的小刀把里面的籽剔出来,然后连着小木勺一起挨着瓜子仁放了。 整个过程,祝东风非常的坦然。 这说明此时表现的恩爱不是偶尔如此,是日常。 赵瑗有些窒息,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似的。以前对媳妇的行为是;现在呆坐在这里也是。 赵瑗实在不想看这样的场景,他一直瞅着时机,只要慕容谨停下来,他就搭话。聊着天,自然没法再继续忙活了。 修长的手指很灵活,剥了这个,抠那个。祝东风面前的小碟子里,不一会儿就堆了个半满。 赵瑗看得头晕。 终于等到慕容谨停下了手,赵瑗刚想要同他说句话,安国公、梁夫人和韩如意一行三人朝着这边行来。 “伯父伯母,我先离开一会儿,去那边同人打个招呼。” 刚才慕容谨说不让祝东风理会安国公一家呢,接下来有可能的尴尬局面,赵瑗可不想看到,也不想让慕容谨看到他和安国公一家人说话。 关键时候队是要站好的。 再说了,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赵瑗避着人群,离开御花园,夜飞就跟上来,递给他两屉食盒。 他飞快地掀开盖子,看了一眼。 “你在这边盯着,我岳父岳母若是中途去慈宁宫,你让刘法眼或是宋羿想办法拖他们,你去给我报信。若是直到宴席结束才离开,就按原计划的行事。” 夜飞觉得这事有些好笑,却不敢笑,丧着脸装着忧伤的样子,连连点头。 赵瑗一手提一屉食盒,健步如飞,正走的急,从旁边闪出一个影子,截住了他的路。 “鬼崇崇的,想要做什么?” 是韩如意。 赵瑗吁了口气,一边从她的身侧经过,一边说:“你爹娘在御花园,正在到处找你。” 韩如意飞身两步,便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要去哪里?” 赵瑗有点头大,这个小祖宗,既是跟过来,便不是好摆脱的。 “我有急事,回头再告诉你。” “世子妃不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急的?”韩如意不满地说:“这是去慈宁宫的方向,你是要给太后送吃的。” “知道了,还不让开。开宴前让长辈先吃,这是孝道。” 韩如意拖住赵瑗,不让他走了。 “不对,你这是在说谎。以前宴会,都是打宫人去送,现在两国的使者都在,你不可能在这时候离开。” 这个小祖宗啥时候这么脑子,会思考了? 赵瑗深呼吸了两下,声音和缓地问:“你有什么事?”接着又说:“你先到御花园等我,我办完了事,第一时间去找你。” “你把世子妃弄哪里去了?” “什么?” “不是你贼喊捉贼的话,你怎么不去找?讨好太后,比自己媳妇的命还重要吗?”韩如意愤愤地指责道:“赵瑗,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1章:慈宁宫里相遇。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慈宁宫。 祝小月一边揉捏着太后肩膀一边笑呵呵地说:“阿婆,孙女的手艺好吧?在家里的时候,我常常给娘按捏。您还不相信我的话,非不让孙女做。” “我是想让你歇一会儿。”太后看着自己的手指说:“刚帮我剪了指甲,又修了眉,一刻也没歇着呢。” 祝小月俯在太后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娘在路上交待了,说您是她的亲娘,让我好好孝敬您。” 太后回头看了一眼祝小月,淡淡地说:“你娘这么说的?” “嗯。”祝小月低声说:“在大理时,我娘日日都在想您呢,想起来就抹眼泪。”又加重了语气说:“儿在千里,牵挂娘。” 太后呵呵笑了。 “阿婆,我们这次走的时候,您跟我们一起去大理吧?在那里住个两三年再回来。我们的马车舒服的很,连坐几日,也不会累。就是为了让您坐,我爹爹才准备这么豪华的马车。” 祝小月笑嘻嘻地说:“我爹爹也常念叨您的好呢,说您生个那么好的女儿,给他做媳妇。” 太后低头抚弄着手指,缓缓地说:“你跟你娘小时候,还真是像,都是小嘴巴抹了蜜一样的甜。听到你们说话,什么烦恼事都散了。”她长叹了口气,低声说:“时光催人老,一晃就四十多年。” “阿婆哪里老了,我们一起走出去,别人会以为,您是我娘。”祝小月停住了手:“明日我们一起去西湖吧?我们比赛划船,看谁更厉害。听说西湖的水像是明镜似的,到时候,娘我们三人坐在一起,看水中的母女三人,呵呵,想想都有趣。” 太后又回头看了祝小月一眼,没接她的话,而是轻声问:“你想留在这里吗?” “想!”祝小月嘟着小嘴说:“可是我爹爹说大理那边,很多事在等着他,最多在这里住十日。” 太后想说让他们在此多住几日,别人的事,有什么当紧的。又知道这只是慕容谨的拖词,而他决定下来的事,很难改变。 太后有点心酸,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这时候,李德海在门口打着帘子说:“普安世子来了,提了两个食盒,说是给您送吃食。” “让他进来吧。” 李德海走出去后,太后似是随口问道:“小月见过普安世子吗?” “在街上见过一面。” “待会儿他进来,你招呼他一下,我去一趟更衣房。”太后对殿内唯一的侍女翠玉招了个手说:“你陪我过去吧。” 宽敞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赵瑗快步走过去,放下食盒,端起桌子上的茶饮了,对着祝小月笑道:“是你沏的茶吗?味道真好。” 祝小月放下茶壶,轻缓地走到软塌前,转身后两膝并拢的同时上身前倾,优雅地落座。然后才微笑道:“是白水。” 瞧她这样子,真是把自己当成陌生的异国世子了,全身上下都透着疏离。 赵瑗思潮翻滚,却面不改色:“太婆这里的水是从城外拉的山泉水。”接着又说:“小月姑娘怎么不参加晚宴?有节目表演。” 祝小月看到对方的目光,只在自己这里停留了片刻,有些放下心来,礼貌的接话道:“表演什么?” 赵瑗逗着旁边鸟架上的鹦鹉,漫不经心似的说:“唱曲,跳舞,还有杂耍,杂耍是最有趣的。” “过几日就要走了,我想在这里多陪陪阿婆。” 说出这话之后,祝小月有点遗憾,有点想去看看呢。她的记忆里有杂耍的场景,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蹦来跳去。 她想看看,是不是如她记忆中的一样。 赵瑗飞快的瞄了她一眼,然后“噢”了一声,急忙说道:“我爱妃和小月姑娘同岁,最喜欢交朋友,小月姑娘若是有空,去我家里玩。她对太婆也很孝敬,太婆很喜欢她。” “世子妃?” “嗯。” “今日来了吗?” 赵瑗宠溺十足的说:“没有,她今日出去玩儿了,有些累,我让她在家里休息。人多,吵吵闹闹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来也罢。反正杂耍她看过很多次了。” 看来这个世子同世子妃感情很深,那便不会随便就打其他女子的主意。祝小月完全放下心来,笑呵呵地说:“世子真是个好夫君。” 赵瑗笑道:“我爱妃也常常这样夸我。你们两个长的很像,所以我一见到姑娘就觉得亲切,就想多说几句话。“ 祝小月好奇地问:“哪里像?鼻子?还是眼睛?“ “哪里都像。“ 竟然有同自己很像的人,祝小月兴奋起来:“真的吗?“ “不信你问太婆。“ 珠帘响动的声音飘来,太后迈步室内。 “大哥不要陪客人的吗?开宴的时辰已经过了,还在这里扯闲话。” “母后想见见小月姑娘,让我顺便把她带过去。”赵瑗坦然地说:“人在太婆这里,把人带走总要跟太婆见上面,说一声才好。” 祝小月插话道:“阿婆,我跟世子妃有些像,是吗?“ “好看的小姑娘基本都是你这个样子。“太后坐在了上位,没什么情绪地说:“大哥先回吧,待会儿我让宫人把她送过去。” 赵瑗望了一眼跟着太后进来的翠玉。 “天色已黑,小姑娘胆小出门不方便,待会儿还要独自回来。” 没等太后继续反对,赵瑗笑看着祝小月说: “小月姑娘若是不喜欢热闹,同皇后说了话,我让韩如意送你过来,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侠,急着要见你。刚刚非要跟我一起过来,梁夫人怕她一来不复返,把她拉住了。” 赵瑗一来,太后就想到,他可能找理由把人带走。给他留一会儿单独说话的时间,已经是给了他面子。本想着,无论他说什么话,都不会让去的。 听到他这番说词,有点半信半疑。 别人倒罢,皇后从太后这里请个人,迟迟请不过去,那些个爱说小话的,又要说太后才是后宫之主,这种生事惹非的话了。 赵瑗看太后有些动摇,又急忙说道:“太婆是了解臣的,臣何事做过出格的事?说过出格的话?” “小月是贵客,大哥要一路小心照应着,万不可让出岔子。”太后略想了一下,又说:“凡事不能急,一急就会出错,你自己小心。” ------题外话------ 祝东风的背景总结:是先皇后的女儿,又名福月帝姬,十岁时被她亲生父亲洗去记忆,跟当时的大宫女(太后)出了宫,以母女的身份在同里慕容家住了八年。 后来,被她五哥找到。为了不做帝姬,慕容谨想办法,让她和宫七的身份调换了,宫七就成了皇子,后来又成了皇帝。 宫七入宫为皇子的时候,祝东风的养母(大宫女)也入了宫,后来成了太后。 别问为什么很多人不知内情。原来宫人,全被掳去了金国。只有宫七是漏网之鱼,继了皇位。 皇族凋零啊,所以开枝散叶是头等重要的,这也是小瑗瑗一直想着会再娶的原因,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国家大事。 背景请参考南宋。 祝小月是不知内情的,她以为太后是她娘的亲娘,说好听话让太后高兴呢。没说到点子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2章:祈福宝塔。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风灯昏黄的光影,映照着青石砖的地面,斑斑驳驳,飘飘忽忽。人影跟随着光影,缓慢的移动着。 每经一处,赵瑗都会低声同祝小月讲这是地方,有什么来历,曾经生过什么趣事。若是三言两语讲不完,就索性停下脚步,讲完了再走。 赵瑗干净温润的音调偏冷,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轻缓缓,似是山涧的溪流,不急不速的流淌在夜色里。 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德海第一次现,宫中的景色,竟是如此的多彩而有韵致。 中间他特别快走过两步,去祝小月的表情。 她一直听的很认真。 祝小月醒来后,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身边的人给了她足够多的善意和关心,可她仍觉得,自己跟周遭的一切隔着一层山雾。 通过稀薄的山雾,她能看到人和景物的存在,却觉得触碰不到。自己被孤零零地隔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赵瑗的叙叙叨叨的话语,似是让那层雾更薄了一些。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就想听他一直讲下去。 先前她是沉默着,后来她意识到如此默不作声,对方会不会以为她听烦了,就绞尽脑汁的想了两个问题去问他。 赵瑗非常有耐心的一一解答。末了极是温柔的问:“听明白了吗?” 李德海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不是两个成年人在一问一答,而是一个大人哄着一个小孩子,在细心的教她学问。 这个世子去做个私塾先生,倒是不错的。正在他内心唏嘘不已时,赵瑗回头对他说:“你回去吧,前面不远就到了。” 李德海刚转回身,走了四五步,韩如意从路边跳出来,直勾勾地看着赵瑗身边的人:“她就是祝小月?” “是,她就是你祝姨母的女儿。”赵瑗装着样子问道:“不是让你在御花园里等吗?” 韩如意歪头看着祝小月,伸手捏住了她的脸。 “认识我吗?” 几乎是在同时,赵瑗抓住了韩如意的手腕,厉声说:“松手,你要干什么。”方才温柔的样子,荡然无存,像是一个炸了毛的母鸡,在护着他的小鸡。 韩如意松开手,不满的瞪了眼赵瑗,歪头去看祝小月。 祝小月目光闪闪地问:“我跟世子妃很像吗?“ 韩如意哼了一声说:“什么像不像的,你就是那个坏女人。“ 祝小月闪身到了赵瑗背后,扯掉了扎头的宝带,快速地把头抓在前面,盖住了脸,又站出来,双手搭在了韩如意肩上,幽幽荡荡地说:“我是女鬼”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气。 韩如意吓得大叫一声,猛地推开她,抱着赵瑗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后。 而这时候,赵瑗拉住了往后退了两三步的祝小月,急声问道:“小心,没吓着你吧?” 祝小月拢开了额前的头,对着韩如意哈哈笑道:“这点小把戏,都能把你吓着,以后还敢捏我的脸吗?还敢说我是坏人吗?” “被吓住的人是我!“韩如意捶了一下赵瑗的胳膊,接着跳出来,气恼地指着祝小月说: “我好心求了皇后,不让你去御花园那个无趣的人堆,说带你找更好玩的地方呢,你反倒吓唬我。哪里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 “难道做姐姐一定要让着妹妹?”祝小月扬着头,冲着韩如意说:“那以后我管你叫姐。”接着又笑呵呵地说:“姐姐,快说哪里好玩儿?” 御花园里。 皇帝左看右看,没看到赵瑗的身影,等了半天仍没见着人。他对福全招了招手。 “看到普安世子了吗?” “开宴前来过,在国师旁边坐了一会儿。” “去把宋羿叫过来。” 宋羿在席尾末端的阴影坐着,他旁边坐着低头剥瓜子慕容白。任他如何问话,慕容白一直不吭声。 他有些生气了,低声说:“亲爹娘来了,就不把干爹放在眼里了,既是这样,你去坐你亲爹身边,他那里正好有个位置。” 慕容白终于抬起了速地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小声说:“我的好爹爹,你不觉得今晚的人都怪怪的吗?” “先答了我的问题,再说别的。” 慕容白只顾小声说:“金国的王爷和大理的王爷聊的热火朝天;金国的国师和大理的国师却没搭一句话;荣国公四处看,像是在找人;秦太师一直和金国的国师说话;安国公和梁夫人有些不安;皇帝看起来也有些不安” 宋羿打断了他的话:“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先回答我。” 那说他最关心的人吧,慕容白小声惊呼道:“普安世子没在哇,该不会被绑票吧?” 宋羿不耐烦地说:“别总想引开话题。” 慕容白又耷拉了下脑袋:“你别总关注我,行不行啊?我的好爹爹。” “宋大人,官家有请。” 宋羿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立在一边的福全,对慕容白说:“不许乱跑,在这里等我。” 宋羿刚走,慕容白也站起了身。 皇宫内最高的地方是祈福宝塔,一共五层。一到四层是藏书,五层是露台。 脚踏木梯声音响在夜色里,像是一位老和尚在敲打着沉闷的木鱼。 赵瑗提着风灯走在前面,每走两步,就会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生怕其中一个人,再次凭空消失。 祝小月挽着韩如意的手臂,低声说:“你们这里的人都很热心呐,世子更是热心。” 曾经的仇人变成了朋友,又同自己如此亲昵,还谈论着她们相争过的男人,韩如意心里有点别扭。不由的想反对她的话,哼了一声说:“一个小白脸而已。” 祝小月低声笑道:“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佳郎’,很多女子都爱慕他,爹爹们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 韩如意不屑道:“那是因为他是世子,那些女子是想着将来能做皇后,妃子,那些女子的爹娘是想跟着封王封爵。 他若是有一天沦落为一个普通的草民,没武功,又不会干农活,找个这样的夫君,跟着他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 韩如意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她以前也不是十分的想嫁给赵瑗,可是知道了赵瑗一心想着别人,就极不舒服。 韩如意是个女侠,是个不会给人斤斤计较的人,这些话散落在祈福宝塔内,心中的郁结也跟着散了。 赵瑗却郁结了。 就知道这个死丫头说的愿意帮忙,一准是帮倒忙。 他回头对着祝小月说:“她这个人爱胡说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祝小月咯咯笑道:“世子是不是没有听过此类的话?小如意说的话,还蛮有道理的。”转话又说:“我们的看法不重要,只要世子妃觉得世子好,不嫌弃世子就行了。” 赵瑗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她觉得我什么都好。” 韩如意冷哼了一声。 祝小月对跟自己长的相似的人十分好奇,于是问道:“她觉得你哪里好了?” “长的好看。” 祝小月追问:“还有呢?” 赵瑗说不出来了。 这个问题,他曾问过郭思谨,郭思谨接下来的回答是,长的好看就包括了所有。 当时他听了,十分的认同这个答案。说给别人的时候,却没有一点说服力。 此时他觉得跟他的甜思思长的一模一样的这个女子,就是别人。 这个叫祝小月的,不是他的人,他要从她这里找回自己的人。 赵瑗没有去想,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没有办法,是因为你没找到。 在找到办法之前,要把这个跟甜思思长的像的人,变成自己的人才行,这样才万无一失,才安心。 赵瑗的心里,像有千万匹马同时在奔腾。 祝小月心里,象一潭湖水一样的清澈,泛着层层涟漪。 她对什么都好奇。 当韩如意说祈福塔是整个杭州最高的楼,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个皇宫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同她一起来。 至于赵瑗这个人,她虽然觉得身为一个世子,不去陪客人,反倒热心陪着两个姑娘的行为,有些怪异。 但也没去琢磨其中古怪。 只要不打她的主意,管他想什么呢。 有个话多的人陪着,也不错。 踏过一个又一个的木梯,想法不同的三个人,终于到了宝塔五层。 “我去拿几个鸡爪子过来,好坐在这里啃,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许走。” 韩如意说着话,转身跑回了黑暗的楼梯间,紧接着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远。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3章:你在做什么?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谨日常不喜欢出门,主要原因是他喜欢呆在家里,次要原因是出门在外入厕不方便。 虽然他不太乎别人的看法,但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抱到茅房这样的事,他还是不愿被别人看到。 “我要去茅房。” 祝东风立即站起了身。 “我自己去。” 祝东风不放心地问:“自己行吗?” “我什么事不行过。”慕容谨的话里带着三分的骄傲,和七分的自信。但从语气里判断,好像让他生个孩子也能生出来一样。 慕容谨的风格一向如此,他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女人安心。有他在,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一样可以高枕无忧。 看到祝东风把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他又利索地说:“你不用跟。”说着,自己熟练地转着车轮子,在众人的目光中远去。 祝东风突然想到他这是假装,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回了座位。 不远处的皇帝对福全递了个眼色。福全放下手里的筷子,闪身在阴影里。 慕容谨在小内侍的指引下,到了最近的茅房,他看了一眼后,问道:“有单独房间的吗?” 御花园的茅房是为宴会准备的,宴会人多,一人一个房间,那得有多少房间。有单独房间,那是帝后专用,不要说你是国师,就是番国的皇帝,也没资格。 小内侍笑道:“稍远一点的翠华轩有单独的房间,贵客若是忍得住,小的推您过去。” “你在前面带路就行。” 宫内的灯光如繁星点点坠入人间,站在祈福宝塔上,把这样的美景尽收眼底。 祝小月兴奋地说:“我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溶溶的夜色,微风袭人,我坐在高处,俯视人间,看万家灯火。” 赵瑗站在她的旁边,满是期待地问:“梦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接着又说:“景物是否美丽,要看陪着看风景的人。” 这个角度,赵瑗看到的是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只翩飞的夜蛾,鼻尖微翘,嘴角上扬,整个人洋溢着热情的喜悦。 她觉察到赵瑗在看她,把脸朝这边转了一点,歪着头回答道:“只有我一个人。” 随着她开口说话,红润的小嘴巴一张一合。 赵瑗抑制住了,凑上去的冲动,未加思索地说:“下次再做梦的时候,把我梦进去。我会给你带小吃食,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我给你剥核桃和瓜子,还为你斟茶倒水。你若是累了,我给你捶背捏腿……” 祝小月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问道:“这些活都是丫头们做的,世子是做够了主子,想体验做下人的感受?” 她笑呵呵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在现实中不方便做的事,就盼着在这梦里实现自己的愿望。” 赵瑗抚着额头,朝着远处看了一会儿,看着她红润的小嘴巴,温柔地说:“你这样想也行,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话出了口,又觉得此时说这话,有些不妥。 于是又说:“你是贵客,让贵客对我们有好感,是一个世子应该做的。” 赵瑗想起了,前几日和郭思谨一起在城楼上的情景,把她搂在怀里,或是躺在她的怀里。 吃什么东西嘛,要么你侬我侬的讲些情话,要么抱着亲亲。 究竟要多久,才可以这样啊? 想到这里,赵瑗有些心急了,放弃了多聊聊,增加感情这个念头。 他往旁边挪了一点,伸直了腿去勾风灯,一下,两下,三下 灯终于倒了,“轰”的一声火苗大起。 赵瑗没去看灯火,而是望向祝小月急声问:“没吓到你吧?” “哇,好美啊!感觉就像是在野外燃起的篝火。”祝小月兴奋地说:“好久没见过篝火了,明晚我要让我爹爹带我出城。”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我带你去……” 他的话还未落,灯火熄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 祝小月先是打了个冷战,接着抱住了双肩,方才琢磨赵瑗这个人有些奇怪的念头,瞬间消了个干净,兴奋和喜悦也消失了个干净。 满眼是黑暗,满脑是恐惧。 赵瑗走到放风灯的位置,蹲下身,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失望地说:“油耗尽了。小月姑娘在此等着,我下去给灯里添油,一会儿就来。” “别,别去。”祝小月颤声说:“我,我有点怕黑。“你,世子你能不能过来一点。” 赵瑗急忙说出了准备好的话:“别怕,我在呢。” 说着站起身走回了方才站的位置。稍停了一下,往祝小月的方向又靠了一步。 温温柔柔地说:“害怕的话,抱着我的胳膊,韩如意一会儿就上来,等她上来陪着你,我去给灯里添油。” 祝小月想到了最近做的一个梦,四周一片黑暗,睁开眼是空旷的原野,四周没有一个人,紧接着是地动山摇。 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身边的人和东西都是陌生的。 祝小月迟迟疑疑的伸出手,抓住了赵瑗的衣袖。 “你不要离开。“ 赵瑗把她的小手,从衣袖上拉下来,握在了手心里。 看来是怕极了,手都凉了。 赵瑗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挽了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低声说:“我不会离开,我不会让你有事。” 白玉兰的香甜,直入鼻息,柔软的温暖充了个满怀。 赵瑗这才感受到了真实,这就是他的甜思思,是想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世子妃。只是她生了病,暂时把他忘了。 没有他的记忆,她是多么的孤单啊! 要把自己对她的深深的思念和情谊传递给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是她熟悉的人。 嘴唇印在她的额头,又一路直下,路过微翘的鼻尖,快到小嘴巴时,被推开了。 祝小月虽然忘了很多事,此时又很惊慌,男女有别还是知道的,她推着面前的人说:“你不要这样。” 赵瑗哑着嗓子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哥哥,你不是没有哥哥吗?” 祝小月试探地问:“哥哥不会亲亲的吧?“ 赵瑗轻咳了一声说:“没亲啊。“ “那你刚才想做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4章:刺客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我闻到你脸上有甜味,我喜欢甜食,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祝小月挣扎着说:“你放开我。“ 赵瑗灵机一动:“你把我想像成一位女子,这样想就不会觉得这样不自在了。把我想像成韩如意,或者是你娘。“ 极度的害怕会令人失去正常的思绪。祝小月此时觉得,这话好像也有道理,被他抱着没那么怕了,而且还挺舒服。 她停住了挣扎,把脸靠在了赵瑗的肩膀上,接着又抬起头在他脖颈处闻了闻。 熟悉的味道。 在黑间里,有熟悉的东西在身边。 瞬间安心许多。 怀里的人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前,赵瑗暗自欢喜之时,眼神的余光,瞄到两条黑影从楼下窜上来,停在他们的不远处。 不愧是羽林卫啊,速度这么快。 这样的安排,真是天衣无缝。 赵瑗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有刺客上来了。” 祝小月想问,人在哪儿,被赵瑗捂着了嘴。 “待会儿万一被他们抓到,就说你是宫女,我是侍卫,我们两情相悦,在这里偷情。”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瑗的嘴唇不断地触碰到祝小月的耳垂。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祝小月的脸热起来,心也砰砰乱跳,想与他更近一些。不由的伸出双臂搂着了她。 就在这此,两条黑影向他们靠近,硬朗低哑的声音传来:“谁?” 赵瑗感到有些不对,按着他的计划,他和祝小月搂抱在一起,赵琤带着羽林卫赶来,灯光大亮,众人看到了他们。 为了双方的清誉,接下来开始议亲。 赵瑗能想像得到,慕容谨肯定是不同意,甚至气急败坏。同意的话,不会一声不吭的把他的人给带走,还消了她的记忆。 接下来就死缠烂打,反正是有了正当的理由。他抱过又亲过的人,就是他的人了,他要负责。 再顺便把今夜之事,添油加醋的传出去。 生火做不成熟饭,也得是个半熟。 眼前这两个黑影,明显不像是羽林卫。羽林卫不会这么磨蹭,上来半天了,才开口说话,更重要的是没有提灯。 “你们是什么人?”赵瑗装着害怕的样子问。 同时一只手臂又紧了紧,捂住祝小月嘴巴的手,移到了她的脖颈,制止了她将要扭过去看的头。 低声说:“别看。” 其实,这话是多余的。 黑灯瞎火,除了两条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到。 人影越靠越近,赵瑗搂着祝小月慢慢向后移动。 赵瑗觉得他安排的这场戏,因为出了意外,非常的逼真。 他猜测,这两个人应该是宫里的内侍,要么找个清静地地儿吹夜风的,或者是密谋个什么坏主意。宫里的主子虽然不多,大小事却是多的很。 内侍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即使是做了坏事,想灭口,依着自己的身手,应付一会儿没什么问题。何况已经听到木梯声响。 赵瑗突然想到,这两个人出现之前,没听到任何声音。 不是内侍。 难道真是刺客?武功高强的刺客? 他的心跳加快了。 “我是永和宫的,你们是哪个宫的?” 楼下传来了脚踏木梯的闷响,很急促,越来越近。 赵瑗心中一喜,羽林卫上来了。就在这时,黑影晃动,瞬间就到了他们跟前,脖子上被冰凉的东西抵住。 “老实听我的命令,否则一刀下去,脑袋就换了地方。你过来这边。” 话落后,祝小月被另一个人硬往一边扯。 赵瑗怕伤到她,急忙松手的同时,又急声说:“放开她,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要人质,我一个就够了。” 就在此时,亮光乍现。 赵琤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了。 普安世子和世子妃的脖子上各架了一把弯刀,制住他们的人,全身包裹在夜行衣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腿上在流血,一个肩膀上在流血。 世子惊慌地望着世子妃。 少女装扮的世子妃,微颦着眉,低头望着脖子下的刀,像是在思考,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不久前,皇帝告诉他,赵瑗不见了,让他带人去找。 找人这事,赵琤很有经验,他先是问了夜飞。然后从慈宁宫门口出,兵分几路,往各个岔路口走。 而他自己静静地想了一下,若自己带一个女子离开众人的视线,是想做什么? 打她的主意。 会去哪里? 一个清静又浪漫的地方。 祈福宝塔。 “让他们退到楼下。“黑衣人望着刚刚上来,高举着风灯的赵琤喝斥道。 他们看出来了,这个人不但有武功,而且不弱,二人联起手来,也不一定能制服。 况且木梯还继续”噔噔噔“的响,还有人在上楼。 “你们应该一个人挟持人质,一个人在前面开路。带两个人怎么走?”赵瑗嗤笑道:“江湖好汉逼着一个女子,传出去了,不怕被人笑话吗?” 一连串的变故,让祝小月有点懵。有了亮光,不害怕了就恢复了正常思维,她回了回神,弄明白眼前情况。 是真有刺客。 “命都没了,还怕什么笑话?肯定是保命要紧呐!他是男子,你们不好带走。”祝小月仰头望着黑衣人,认真地说: “不如挟持我,他只是个普通的侍卫,也没什么价值。” 赵瑗急切地想,自己要有一个重要,而又不重要,又没有仇家的身份。能吸引到刺客,又不至于被刺客立即想杀死。 谁呢?谁呢? “我是皇帝的亲儿子。” 赵瑗缓慢地说:“我叫宫七,是皇帝的亲儿子,在碧水大道上开了家茶楼。” 两个黑衣人相视了一眼。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普安世子吧?那个蠢货这会儿正御花园里参加宴会。” 赵瑗的话里带着厌恶:“前两天在棋馆就有个蠢货,把我当成那个蠢货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瓮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偷情嘛,你们都看到了。他想要江山,我就要他的美人。”赵瑗嘿笑了一声说: “他们要脸面,我不要脸面,不怕大家知道。都知道了正好,你手里的人就是我的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5章:谢谢你。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琤身为恩平世子的生父,他自己没有过害赵瑗的心思,此时也就没有去想这是他儿子的人安排的。 看到赵瑗被刺客制住,第一反应这是金国人干的。若是他们知道手底下的是世子,还不立马就把头给割下来啊。 赵瑗这番话,不但黑衣人听的有点呆,祝小月和楼梯口的赵琤,以及后来赶上来羽林卫,都听呆了。 赵琤大为赞赏普安世子的机智,虽然话说的难听又离谱,对方若是相信,这下子性命算是暂时无碍了。 看刺客仍没有放人的意思,赵瑗又说: “她是我爱慕的女子,你们若是拿她做人质,无论她有没有受伤,我都会尽我所有的力量,追杀你们。 你们若是拿我做人质,是死是活,她一个弱女子,都不会为我报仇。但你们也别想着跟我同归于尽,你们即使不怕死,只要尸体在这里,就能查到你们的主子。“ 赵瑗满不在乎的笑着反问道:“也许你们的主子这会儿在御花园?皇帝的亲儿子死了,皇帝会轻易的放过今晚来参加宴会的人吗?” 黑衣人有些心虚了,当时安排的是万一失手,就藏身于祈福塔。这个地方高招眼,一般人不会想到刺客会藏这里。 从他们目前站的位置过去,是个蓄水池,在池子下面,有人提前放置有内侍的衣服,换了衣服,在宫内躲两日,再混出宫。 当时他们问主子,直接穿内侍衣服多省事啊。主子骂道,穿内侍衣服被人看到,第一步就是查内侍,躲都没处躲。 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当场被杀死。 虽然每一个杀手都有必死的觉悟,但在生机面前,还是想抓住它。 谁都不想死啊! 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料到此时,这个地方会有人。 两个没什么价值的人,弄死也没什么用,不如搏一搏,搏出条活路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说:“别耍花招。“ 赵琤急声说:“宫少爷,别怕。圣上身边的高手,正在往这里边。” 赵哂瑗笑道:“我怕什么怕?身为曾经的皇太子,现在沦落为一个开茶馆的,这种没名没姓的生活,我早过够了。” 他收敛了笑意,看着祝小月认真说:“只要她没事,什么事没有。她要有事,我就跟你们拼命。” 此时,祝小月也看着赵瑗,他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看的不太分明,却分明的感受到了他对她真切的爱护。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不怕死。 人在生死关头,不是首先想的是自己吗? 她愿意为质的话,是迫不得已。身为国师的女儿,在危机的时候,不能丢爹娘的脸,他们还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呢。 弯刀森森的寒意,令她觉得整个脖子都觉得凉嗖嗖的。 客随主便,不给他争了。 祝小月抬头看了眼,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小声说:“大侠,把我放了,你们赶快跑路。一会儿万一围上来的人多,有人想让宫少爷死,你们就走不掉了。“ 虽然此话给赵瑗留了生路,但她还觉得有些歉意,说完这些,安慰似的冲赵瑗笑了一下。 她的笑意在暗淡的灯光下绽放,柔和美妙,尤其是那双清澈明亮眼睛,宛若传说中的夜明珠,在寂静的黑夜里幽幽的散着温柔的光。 赵瑗觉得从未有这一刻,深切地喜爱着这个女子,喜爱她的笑容,喜爱她柔软的头,和她特有的白玉兰的香甜,尤其喜爱她此时的话语。 他觉得她懂他的心,而且尊重他的选择,成全了他的心意。 赵瑗想对她说谢谢,谢谢她是郭思谨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谢谢她对他的包容和爱意,谢谢她给予他的一切。 也谢谢她是祝小月的时候,陪他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 “谢谢你“在心里翻滚了几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赵瑗催促道:“皇宫里有什么好呆的,还不赶快把她放了,我们走。” 福全急步走到皇帝身边,俯耳说了几句话。皇帝当即变了脸色,站起身,拍了两下手,对席间的转来跳去的歌妓说:“你们退下去,其余的人切勿离席。” 面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皇帝接着说:“皇宫里混入了刺客,祝夫人、大将军随我来。”话落后,就匆匆而去。 被点着名的二人,快步随他而去。 唐哲朝他对面的完颜滚望去,完颜滚正端着酒盏饮酒,宽大的衣袖,遮着了半个脸,看不到表情。 唐哲低声问他旁边的秦太师:“难道是国师出了事?” 秦太师环视了一圈后,说道:“席间少了普安世子、荆国师、慕容小王爷和宋大人,应该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个。” “为什么叫上大将军?” “除了赵大人之外,大将军的武功最好,而且和荆国师是旧识。” 唐哲没什么情绪地说:“看来是国师了。” 慕容谨坐在轮椅里,左手臂受了伤,鲜血津透了半个袖子,把浅蓝的衣衫染成了深褐色。 急赶来的太医,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缓声说:“国师不要担心,本医师最拿手的就是伤病,保证过些时候,连个疤痕都不让你留。” 慕容谨担心地问:“血流干了,会死吗?” “看着流的血多,其实伤的并不重。”太医安慰他道:“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你帮我多缠几层,我最怕见血,万一再渗出来,我看到会晕。” 袖子被齐肩剪掉,倮露的胳膊,遵照慕容谨的指示,被缠裹了一层又一层。 皇帝带人赶来,看到的是慕容谨一只胳膊的袖子,被厚厚的绷带代替。 皇帝急声问:“胳膊断了?” 太医正要说没有,皮外伤,两三天就好。慕容谨赶在他面前,冷哼了一声说:“差点。还好太医跑的快,手艺好。不然,这条胳膊真是要废了。” 太医闭紧了嘴。 皇帝又问:“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就知道是两个人,看起来挺厉害。”慕容谨瞄了一眼,立在旁边的两个小内侍说:“幸亏他们现的及时,吓跑了刺客。” 这是天大的功劳啊,小内侍也闭紧了嘴。 看到话说的差不多了,祝东风扑了过来,摸着他的左臂,连声问题:“大哥,你没事吧?这下不会胳膊也动不了了吧?” 接着又扭头朝着皇帝厉声说:“一定要抓到刺客,查出幕后主谋,并且交给我处理。不论是谁,我要让他拿命来偿。” 慕容谨用右手抚了抚额。 哪次演戏,只要她在场,一准得演砸。 看到他受伤,不是得立即过来查验伤口吗?即看出来他是有话要说,第一时间没扑上来,后面就要表现得强忍悲伤才合理,而不是半天后,又急了。 皇帝看到祝东风的样子,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伤的不重。 他对旁边的福全吩咐道:“通知宫门处,出去的马车,轿子挨个搜查,谁的都不例外。” 话刚落下,一个羽林卫疾步跑了过来,急声说: “刺客在祈福塔,世子在他们手里。” ------题外话------ 潇湘大封推的图面好漂亮哇。感谢插图编辑,感谢我的责编美美嗒柚子。 再次感谢一下潇湘第一粉(慕晗1202)做的美图。 趁着这个标题,感谢一下(weixin789f3d352e)谢谢你的鼓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6章:救人。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在赵琤的拉扯下,一步一步踩着木梯往下退,眼睛却紧盯着刺客手里的刀。 祝小月觉得此时自己的表现很好,虽然我没事了,但我很关心被继续劫持的人。 她又向赵瑗望去,赵瑗也刚好在看她,四目相对,他对她笑了一下。 神情坦然。 赵瑗真的很开心。 终于有机会让她知道,虽然他不能答应,这辈子只有她一个人;虽然以前对她不够好,但在生死的选择面前,他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她。 这是一个男人的选择,更是一个夫君的选择。 自从开始向后退,赵琤就在纠结要不要把世子妃敲晕,太碍事了。又帮不上忙,多看两眼有什么用?闲操心。 在他看到赵瑗向他递的眼神时,终于做了决定。 抬手朝她后颈砍去。 “把她抱下去。”赵琤的眼睛一直盯着刺客,把瘫软在他怀里的人,往后递。 后面的是羽林卫,多年的相处,很有默契,他递下去的东西,自会有人接着。 赵琤眼神的余光,瞄到了一双细白的小手。 他快速的瞟了一眼。 是安国公家的小祖宗。 又来一个添乱的。 “你们快下去。” 祈福宝塔下面站满了人。 祝东风看到一个小姑娘抱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从塔里跑出来,她松开推着轮椅的手,急步走上前去。 “她怎么了?” “没事,被赵大人敲晕了。” “上面情况怎么样?”皇帝看到祝东风接过来的人,又问:“世子妃怎么在这里?” 韩如意“哼哼”了两声,不情愿地说:“她叫祝小月。” 皇帝这才注意到了女子是少女的装束。 他看了眼慕容谨,又看了身边的大将军,又看了看远处的宋羿,慕容谨目光在祝东风以及她抱着的人身上;宋羿和大将军早已经从祝小月那里,转向了宝塔出口。 难道就自己一个人关注世子妃?就他一个人觉得意外?为什么就他一个觉得意外? 顾不得考虑这件事。 皇帝大声吩咐道:“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走。”然后又低下身子,悄声对慕容谨说:“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你也养过孩子,你知道的。” 皇帝虽然对慕容谨很欣赏,却不愿意求他。可是在场的人,慕容谨暗器用的最好。再加上,皇帝也想让把救人的机会留给他。 人都是对自己付出的东西有感情,慕容谨救下了赵瑗,就会对他生出好感。 救命之恩比天大,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就生出了感情,恩恩怨怨也就放一边了。 慕容谨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冷声说:“吃了皇家十二年的饭,还没做什么实事就死了,是挺可惜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人是指望不上了。皇帝只得去问大将军:“有好办法吗?” “要看里面的情况。” 祝东风把祝小月抱到了慕容谨面前:“快看看她怎么了?” 慕容谨摸了一下祝小月的手腕:“最长一刻钟就会醒了,你们先去慈宁宫。” 祝东风离开后,韩如意凑了过来,低声说:“圣上的意思是,让你救救世子。你是没这能耐,还是不想救?我听我娘说,你武功很高。” “你是韩如意?” “是。” “你本势大,你怎么不去救?” 韩如意立即反驳:“女人把事做完了,要你们男人做什么?” 慕容谨冷声说:“吃软饭。” 韩如意气得想把他屁股下面的轮椅推翻。在她想的时候,手已经伸出去了,还没摸到扶手,皇帝叫住了她:“小如意,你也去慈宁宫,去陪你小月姐姐。” 韩如意狠狠地瞪了慕容谨一步走到宋羿跟前,拉着他的胳膊附耳说道:“祝小月是世子妃,她失忆了。“ 宋羿就站在楼梯口处,他是楼下第一个看到祝小月的人,又看到祝东风惊慌,想到慕容白的表现,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刹那间的震惊后,立即让自己恢复了常态。 赵瑗小时候经常来祈福楼上玩,从未觉得楼梯是这样的漫长。 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会面临着什么? 会不会死? 想到死,他后悔方才对赵琤递眼色。 如果没有递眼色,还能看到他的甜思思,看到为他担忧的眼神,那是他熟悉的,端午节前站在慈宁宫里对太后说话的时候,她扯了扯他的衣角,快速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样的眼神,她在担忧他。 哼,我怎么可能死到这两个屑小手里,前面还有大好的日子,在等着我呢,我的甜思思等着我给她剥瓜子呢。 “大侠,你把刀稍挪远一点,万一一个不小心你绊倒的话,就把我的脑袋带掉了。” 弯刀正扣着脖子,赵瑗连同刺客一起走出宝塔的时候,皇帝断了要救人的想法。 即使用暗器精准的击中刺客的命门,在临死的那一刻,也足以把手里的人杀死。 死前找个垫背的,大多人都会这样想。 “退后,全都不许动手,违令者诸三族。宫门打开,放他们走。” 黑衣人窃喜,这小子果然没有说谎,是皇帝的亲儿子。 “城门也要打开,备两匹快马,三十里后,我们放人。”接着又说:“现有人跟着,这小子立马没命。“ “好。” 慕容谨眯眼望着赵皇帝,低声说:“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皇帝慢声说:“他们没伤着我,我又不用报仇。” 慕容谨不甘心地问:“你养大的儿子呢?也不要了?还是可以试着救一救的。“ 这是想把他儿子弄死的啊,皇帝冷声说:“我儿子要是没能耐从他们手里逃脱,就不是我儿子了。“ 祝小月又梦到自己在黑暗里奔跑,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有人在她耳边喊:“思思,思思……” 是喊她的吗? 她这次没有忘,她的名字叫祝小月。 这是谁的声音呢? 她想仔细听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脸。 祝小月伸手挽住了她的脖子。 “娘。“ 祝东风拢了拢她额前的头,低声说:“娘在,女儿不要怕。“ “普安世子呢?“ 祝东风避开这个话题问道:“你们怎么上了祈福宝塔?“ 出了意外,不能把别人牵扯进去。祝小月小声说:“我想站个高的地方看看皇宫的夜景,小如意说祈福宝塔最高,就央求了普安世子带我们上去。“ 立在远处的韩如意松了口气。 祝东风担忧地问:“普安世子有对你说什么吗?” “说我跟他的世子妃长的像。”祝小月挣扎着坐起了身:“他人呢?” 祝东风只得如实说:“出了宫。” “那两个刺客呢?” “他们一起出了宫。” 马车出了宫,唐哲低声问完颜滚:“得手的是王爷安排的人吗?“ 完颜滚嘿嘿笑。 唐哲又问:“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完颜滚轻踏了两下车厢地面,悄声说:“藏在这下面,如果不是先生入宫,还真不好把他们带进来。我一个人的时候坐车不像那回事。” “他们出城后会放人吗?” “已经跑出去了,人在手里,怎么可能放掉?平日里他身边都是暗卫,找个下手的时机不容易。“完颜滚得意地说:“本想捕只麻雀,闯进来了一只鹰。” 半天后,唐哲又问:“他们认识普安世子吗?” “看过画像。” “画像上的人,若不是有特别的特征,看上去都差多。也许他们不知道带走的人是普安世子。” 完颜滚不以为然道:“莫要说是宫中,就是杭州城俊成他那样的小白脸,也没几个。参加宴会的多是中年人,想也能想到是普安世子。” 皇帝听了赵琤讲述的经过,急问道:“他说的话,你信吗?” “臣自然不信,不知情的人听了肯定会信。” 是啊,哪里有人骂自己的。赵琤想到赵瑗骂自己蠢货时,厌恶的表情,就佩服他戏演得逼真。 “刺客若是信就好了。”皇帝不安地感叹道:“宫七来这里一趟,还真是件好事。” 赵琤常年在宫里行走,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 “圣上放心,羽林郎个个都是口封紧的,臣已经交待他们不可把普安世子迷惑刺客们的话,说出去。免得不明真相的人,胡乱猜测。” “普安世子若是没事,宫七也算是大功一件,他一介草民也没什么好赏的。改日你去他那茶馆里坐坐,照应他一点,别让街上的小混混们欺负他。”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7章:怎么是你?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慕容白离开宴席后,就出了宫,骑着他的汗血宝马在城内胡乱转了一圈,又出了城。 心里太闷,需要个清静的地方,清醒清醒脑袋。 赵瑗没认识慕容白前,慕容白就开始讨厌他了。 慕容白第一次见到赵瑗是在大街上,瞄了他很久后,准备从后面去偷他的钱袋子。不料,离他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就被人掐住了脖子。审他了两天,才把他放走。 虽然这件事,赵瑗可能不知道。 但这是因他而起的,就该讨厌他。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看他什么都不顺眼,总想看他的笑话,希望他倒霉。 慕容白奔驰在宽阔的官道上,开始想那个讨厌鬼的各种讨厌。好让自己坚定的认为,那个讨厌鬼活该没了媳妇,活该以后受慕容谨的欺负。 他也就能心安理得了。 不知不觉中,跑出了四五十里。看到前方的亮光,他才意识到跑远了。 那是纱草驿站。 慕容白下了马,准备到驿站讨碗水喝,就返回去。 这时候他听到“咝”的一声,紧接着又两声:“哦,哦……” 声音有点熟。 慕容白丢下手里的马僵绳,轻声轻脚的朝路边声音出的地方走去。 微弱暗淡的光线下,赵瑗正拿着一柄匕首往自己胳膊上比划。 这个神经病不想活了?不想活拿刀子往脖子抹嘛。 死了也挺好,就不用想这个姐夫的事了。 慕容白在犹豫要不要提醒他时,赵瑗手里的匕首往胳膊上猛扎了一下,然后拔出来撒手扔了,接着就往驿站跑。 慕容白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又在草丛里摸了半天,摸到了凶器。 他对着光亮看了看,忍不住感叹道:“哇,好刀。”然后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血,收了起来。 在驿站里值班的三个人,叶子牌正打得火热,闯进来一个胳膊上带着血的人。 为首的一个人,正要骂。赵瑗举着令牌,急声吩咐道:“快让医官帮我包扎,再找个人在路口截人。” “截,截什么人?” “截住来寻我的人,骑马的。” 驿站值守不认得赵瑗,也没听明白要截什么人,但看到他手里刑部的令牌,还是小跑出去了。不多时领了慕容白过来。 赵瑗正忍着难忍的疼痛,咬牙咧嘴的让人给包扎伤口,看到慕容白,急忙换了平静的脸色。 “怎么是你?” 慕容白假装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一刻钟后,二人同乘一匹马往杭州的方向跑。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慕容白不安地问:“为什么送我礼物哇?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因为你是我妻弟,我先拉拢拉拢你,等这事过了再找你算帐。 跑到我府上说我的坏话,以为我不知道? 普安王府里,到处都是我的耳朵。 想都不用想,在这件事里,准没添我的好言。 赵瑗笑嘻嘻地说:“我看你长的好看。圣上有一柄七星宝剑,你听我的话,明早就是你的了。这是男子汉的约定,不能告诉别人。” “好。” 赵瑗刚把交待的话讲完,便听到远处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已经来了。”赵瑗说着话,便趴在了马背上。 “普安世子被慕容小王爷救回来了。” 这个消息,飞快地传开。 当事人一个被侍从扶进了自家府里,另一个回了西市的槐树胡同。 祝小月得到这个消息,抱着慕容白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夸赞了一句:“弟弟你太棒了。”便往外跑。 “姐姐,你去哪里?” “普安王府。” 慕容白看看在轮椅里坐着的慕容谨,又看看一边站着的祝东风,还未等他们开口问话,也旋风一样的出了门。 “我去干爹那里住了。” 慕容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慕容谨站起了身。 “我出去一趟。” “去找那两名刺客?” “嗯。” “我也去。” 慕容谨搂着祝东风的肩膀,轻拍了两下说:“你在家里照顾女儿,天亮的时候你出城,把那两名刺客交到给刑部,趁机来个大搜查,他们带过来的人,一个都别想走掉。还有宫里,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赵瑗躺在荷园的床上,床头放着一碗药汤。 坐在不远处的算命先生抠着鼻孔说:“王公子不愿意换脸了。” 赵瑗用一只胳膊撑了床面,利索地翻身坐起:“为什么不愿意?” “他说现在这样子挺好,我也劝说了,没用。”算命先生摆了摆手:“那不管他了,换脸是大手术,很麻烦的。” “正因为麻烦,别人不会,这才能显出你的价值。等天亮,你继续去说服他。这是圣上的意思,这点小事就办不到,显得我们很没能耐似的。” 没等算命先生接话,赵瑗又说:“就这么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别忘了,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伤的挺严重。” 算命先生抠着鼻子,刚出门,张伯走了进来。 “她来了。” 赵瑗眨了眨眼:“世子妃?” “祝小月。这会儿在客厅里,让她过来吗?” “快快快”说着,端了床头的药汤饮了。 没料到人会来这么快,药汤尚有些烫,赵瑗吸溜着气,快速把它喝完了。 张伯说的是去秀州查宋小宝的背景,其实他是心里不舒服,走几天,让他们看看没他的时候,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是前日回来的。 果然府里乱成了一团糟。 连世子妃都没了。 若是他在,会生这样的事吗? 张伯暗自寻思,要让大家看看,他在的时候,会生什么变化。 回到客厅里,他对焦急等待的祝小月说:“世子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神医嘱托要多休息,姑娘少跟他说几句话。” 失血过多,那是大伤了。这情况出乎祝小月的意料,她急忙问:“人还齐全吧?” “什么?” “胳膊、腿都还在吧?” “在在,在的。”张伯一边把祝小月往荷园里领,一边慢声说:“世子惦记姑娘的安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姑娘在何处了,可有受伤。”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8章:太弱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进屋,走到赵瑗的床前,仔细观察他的样子。 头散乱着,双眼微闭,两腮赤红,一只裹着厚厚绷带的胳膊搭在外面。 祝小月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准备看一下,是不是在热。 手尖刚碰到额头,就被赵瑗准确地捉住了。他缓慢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小月姑娘?” 张伯轻轻地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祝小月惊讶地说:“你着热,居然没把我当成世子妃。”然后又惊讶道:“世子妃呢?没在这里照顾你?我来看看,跟我长的像的人,是什么样子。” 接着放低了些声音说:“你没回来之前,大家都心慌慌的,我不好意思来看。” 赵瑗把小手拉到自己跟前,贴上了自己滚烫的脸,有点委屈地说:“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刚还在想,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前,见你一面。” 祝小月抽了一下手,没抽出来,只好使了力的抽。没料到,此时赵瑗松了手。她一个没防备,后退了两三步。 “世子,要帮你叫医师过来吗?” 赵瑗把头半扎在被褥里,无力地说:“不用,刚吃过药了,药碗还没端走呢。医师嘱托不要睡着,这样药效更好。小月姑娘既然来了,就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在门外的张伯,猛拍了一下额头,走出了荷园的大门。 他离开几日,府里的主子都变傻不按套路来了,刚才他对祝小月说不让说那么多话,是为了表现出赵瑗真的生病了。 这究竟是谁在说谎啊?明显是主子在说谎。 祝小月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望着赵瑗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琢磨,韩如意说的话,很对呀。这个人是空有其表,除了世子的身份外,还真没什么好的。 两个刺客对付不了,还是她弟弟把他救了。 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不如。 身体也很弱,就胳膊受了点伤,就成这样了。 想到此人曾照顾过自己,祝小月好心地给他建议:“世子,等你好了,平日里多锻炼锻炼。要不然,即使你当了皇帝,也做不了几年。” 赵瑗抬起了头。 “为什么?” 因为死了啊!祝小月觉得这话不好直接说出来,但既然给他提出来了,就要把话说到他心里去。 “你知道司马懿为什么能当上皇帝吗?”她自己答道:“因为他身体好,熬死了他的主子,熬死了他主子的儿子,又熬死了他主子的孙子,又把他最大的敌人熬死了。所以什么好,都不如身体好。” 被她嫌弃了? 话里明显带着嫌弃。 赵瑗翻了个身,仰面看着房梁说:“我身体非常好,有个小病小灾的,好的很快。小月姑娘能给我打盆水,擦擦脸吗?降降热,汗,天亮估计就好了。” 祝小月又惊讶了:“你们府上没丫环吗?”接着又说:“世子妃在哪里呢?我去看看世子妃。顺便帮你叫丫环过来。”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点不对,试探着说:“难道府里是世子妃当家,她自己不管你,也不让丫环管你?”又连问道: “你不是说,她很喜欢你吗?怎么能不管你呢?难道你说的都是谎话?是不是因为你爱说谎话,她趁机惩罚你,所以不让大家管你?” 祝小月暗叹自己的机智,一看情况,就能把原因推算个**不离十。 赵瑗闭上了眼。 还是装晕吧,这些问题,一时间想不起来怎么回答。 祝小月看到床上的人,不接话,也不动。她走向前去,轻推了一把。 “世了?世子,世子” 没应声。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同处一室,影响不好。祝小月转身拉开门走了。 这是一个多事的夜晚,很多人都没有睡,或是睡不着。 慈宁宫内亮如白昼。 皇帝低着头,闷声说:“母后认为眼前这事,该如事解决?” “我这里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慕容谨的性格,你我都了解,他如此行事,就是不想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听说今晚在御花园里,他让红玉夫妻很难看?” “我过去的时候,安国公和梁夫人已经回自己席上了。我也是听人讲述的,说是梁夫人笑言笑语了半天话,他们二人一句话也没应。” 太后缓缓地说:“这事也不能怪红玉那丫头,谁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不知者不为过。他们若是知道小谨是身世,哪里会同她争。” “慕容谨一向对我没什么好感,还事还要母后去周旋。小谨是世子妃,这事若是传出去,再被人记下。不但被现在的人嘲笑,还会被后人嗤笑。笑我们皇家无能,连个小国的国师都奈何不了,任由他把我们皇家的人掳走。” 二人各怀心事,话说的有一塔没一塔的。 半天后,皇帝又说:“母后是怎么想的?” “我自然是希望小谨能留下来,若是明月他们也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母后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皇帝又说:“宫七的事,今晚被大哥提出来了。母后认为,他是真知道了,还是随口说的?” “宫七的事,不止他知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说而已。” 皇帝惊讶道:“大哥真的知道?” “若不然,他怎么会想着让那丫头去同里谈慕容家的事。” “母后目光如烛。”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说:“同里镇那件事,母后认为会是谁做的呢?” “除了二哥的人,还会有谁。大哥的人,他自己能管住。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就是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总想生事。” 皇帝叹了口气说:“现在是进退两难。按母后方才说的,慕容谨是不会让女婿另娶的。那现在就是两条路,大哥只能二选一。” 太后淡淡地说:“也没什么难的。我看二哥挺好,只是年龄小了点,皇后又把他管的太死。官家应该考虑让他分府另住,早日独立起来。” 安国公府。 梁夫人盯着韩如意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不愿意信,就别信。” 梁夫人又望向安国公,半天后又说道:“难怪慕容谨的脸色不好,明月也躲躲闪闪的。” 安国公轻哼了一声说:“她哪里是躲闪,她是不想理我们。“ “她是怕慕容谨,你没看到她的脸都红了。“梁夫人若有所思地说:”他们这桩婚事是成不了,依慕容谨和明月的性格不会让女儿嫁给三妻四妾的人,普安世子是皇帝中意的继承人。“ 梁夫人说到这里,惊了一下,又望向了安国公:“你说世子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个世子妃,放弃皇位了?“ 安国公毫不犹豫地说:“怎么可能。“ 梁夫人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韩如意插话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不讨论一下,怎么帮帮瑗哥哥?” 梁夫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没去想韩如意说的帮是什么意思,随口问道:“什么?” “让世子妃醒过来啊!这两个人太可恶了,尤其是慕容谨,怎么能这么武断……” 没等她把话说完,梁夫人喝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哪里论得到我们去掺合。明日起,你不许再出去了。” 荣国公府。 荣国公问军师说:“方才我同你说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军师问:“这消息你从哪里来的?” “刚才普安王府的人来过,他说世子受了伤,行动不便,让他把话转述给我。“ “普安世子妃竟然是慕容谨是女儿。“军师笑了一声说:”难怪会有如此的风采。“转话又说:”他说的这个法子,能暂时留住慕容谨吗?“ 荣国公慢声说:“只要朝中无重臣反对,这个法子就管用。我们府上,他都来求了,别家更不用提,肯定都打了招呼,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军师好奇地说:“他的人是怎么说的?“ “说世子妃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便是普安世子的舅父,让舅父帮忙调和家里的矛盾。不能让慕容谨此时走了,走了,就不好办了。“ “国公应下了?国公别忘了同里镇的事,可是我们的人做的,世子妃可是差点挂掉。“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39章:嫌弃。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二十三日。 早朝过后,皇帝把昨夜参加晚宴的官员单独留了下来,大略讲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吩咐刑部尚书和杭州知府排查所有城内人员,出入城的除了仔细核查路引,身上也要搜查,尤其是携带兵刃的。 大理国国师重伤,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皇帝把赵瑗受伤隐去没提,怎么回来的,也没提。 只是悄悄地问了慕容白,想要什么奖赏,并嘱托他,此事莫要再说出去了。 世子被劫持,被一个小孩子救了,显得朝堂上没人似的。 慕容白连声应好,拿着了七星宝剑,欢快的出了皇宫。 皇帝问宋羿:“你儿子能从两个刺客手里,把人救出来,这事你信吗?” 宋羿淡然地说:“刺客出城,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平江郡王还是个半大孩子,他们歇息时,趁着不注意,把人拉上马就跑,臣觉得可信。他骑的是汗血宝马,他们追不上。”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刺客是两个傻瓜一样。” “在皇宫里行刺,本身就是傻瓜做的事。” 皇帝说:“藏在车底下进来,再藏在车底下出去,怎么叫傻?只是没料到,刺客没有得手;更没料到慕容谨是个不按套路来的人,什么都不顾的,吵着要捉拿凶手,谁的车都要查。” “可惜让他们跑出去了。” “慕容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受了伤,怎么会让他们跑,我们不用管了。” 就在这时,福全走进来说:“祝夫人抓到两名刺客了,刚刚送到了刑部,刘侍郎接管了这个案子。” 宋羿和皇帝,相视了一眼。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还能抓住活的?” 两个晚上没睡,加一个晚上半夜才睡,赵瑗依旧是天未亮就醒。 他挑了一件浅紫色的锦锻衣袍,由于胳膊受了伤不方便,在宋小宝的服侍下,半天才把衣服穿齐整。 “这身衣服怎么样?” 宋小宝挠着头,迟疑地说:“是不是有点热?” 赵瑗用右手抓了抓衣摆,又照了会儿镜子。转身看着宋小宝说:“我是去找你主子的,找不回来,你这差事也不用干了。你跟着我,要机灵一点,讨她开心。” 生米做成熟饭,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凡事只可再一,不可再二再三。第二次,别人就有防备了。 不是别人,是他的甜思思。 既然绕路走不过去,还是直路的好,免得浪费时间。 赵瑗坐着马车到了西市槐树胡同十二户。 ?敬的呈上礼物后,低声软语道:“皇后让我这两日,带小月妹妹在杭州城里到处看看。” 祝东风笑着说:“这要问小月自己的意见,她昨日约了人。” 昨夜祝小月回来后,大笑着同祝东风讲赵瑗的种种可笑。说传闻中的”佳郎”也不过如此,连个普通人都不如。难怪韩如意嫌弃他。就他那样子,若是个普通人,怕是连个媳妇也难讨到。 当祝东风问她,既是讨厌他,为什么跑那么快去看他? 祝小月笑嘻嘻地说,才不是去看他,我就是想看看,同我长的像的人,是个什么样子。可惜没看到,人家根本没把世子放在眼里,也没把他的朋友放在眼里,面都没露。 祝东风以为,祝小月会拒绝掉赵瑗,毕竟看起来,她对王嗣同的好感很明显。 祝小月从里间走出来,笑吟吟地说:“世子介意多带一个人吗?我还约了王公子。” 赵瑗坦然地说:“王公子今日来不了,他要换脸。” 祝小月摸着脸惊讶地说:“多好看啊!我还想找个刺青的地方,给自己也刺一只蝴蝶呢。” 赵瑗叹了口气说:“他喜欢的姑娘,嫌弃他长的丑。他也是为了讨好姑娘,迫不得已。” 赵瑗想要告诉祝小月,那个丑八怪是有心上人的人了。有了心上人,还在招惹别人,是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不料祝小月感叹道:“王公子人真好啊!为了喜欢的人,愿意去做不喜欢的事。”她转头对祝东风说:“娘,这么好的人,居然有喜欢的人了。我还想着问问他,愿不愿意随我们一起去大理呢。” 接着又说:“那姑娘既是嫌弃他,我劝劝他,看能不能跟我们走。” 话题跑偏了,老谈论别人干什么?对促进感情没一点用处。就这水平,难怪自己的媳妇会弄丢。 宋小宝促道:“世子我们早些出吧,赶到西湖正好吃午饭,我们自己捞鱼,然后烤了吃。吃完了看杂耍,还有皮影戏,小姑娘们最喜欢看那个。” 三人走出门后,祝东风去找荆小白,准备让他也去西湖,照看着一点祝小月。 她没法拒绝赵瑗的提议,祝小月是她的女儿,但也是他的妻子。她看到过赵瑗对自已女儿的宠爱,也看到过自己女儿对他的信赖。 昨夜她想了半个晚上。最后决定,给赵瑗一次机会,如果自己女儿仍是喜欢他的,那就再和慕容谨商量一下。 马车里坐了两个人。 车厢门在出前改装过的,外面有个锁扣。宋小宝在前面赶车,并把锁扣扣上了。 为的是防止祝小月没听赵瑗把话说完,就要跳车跑掉。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害怕。听我把话说完。”赵瑗收敛了笑意,深沉地望着祝小月,说出了憋了两天的话:“你就是世子妃,是我娘子。你爹抹了你的记忆,准备把你带走。” 祝小月眨了眨眼。 赵瑗焦急说:“你不信吗?” “你不是说,让我把话听完吗?我在等你继续说。” 赵瑗一眼不眨的盯着祝小月说:“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一一回答你。” 祝小月嘿嘿一笑说:“没什么要问的。” 赵瑗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热切地说:“你没听清我说的话吗?你是我娘子,我的爱妃。” “我是大理人,从小生活在大理,这是第一次来杭州。”祝小月一脸嫌弃地看着赵瑗手说:“把你的脏爪子拿开。” “他们是骗你的,你从来没有去过大理,你家在德清县。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赵瑗急急地说::”听来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祝小月思索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既是不可信,你的话,也不可信。”接着又说: “我最不喜欢跟人争论是非,你不要再继续说这个。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忘记的东西,肯定是不好的。所以,你说的事情是真是假,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就是,过几日,我会随爹娘离开杭州回大理。” 她神态淡然,语气平缓冷静。 “你怎么不惊讶,也不问一下,我们之前相处的如何?”赵瑗讪讪地缩回了手,沉声问道:“是不是你根本没有忘,只是不想跟我过了?” 祝小月看了一会儿赵瑗,又恢复了笑嘻嘻神色:“我只是不喜欢你,所以你说的话,我都不相信不在意,也不去考虑。” 赵瑗毫不犹豫地问道:“我哪里不好,让你不喜欢?” “哪里都不好,从长相到说话,到做事,无一处是我喜欢的样子,看见你装模作样的说谎话,就想踩你两下。”祝小月微颦着修长的眉毛,嫌弃地说:“还喜欢趁机占人便宜。“ 赵瑗急声争辩道:“我哪里有说谎?我哪里有占你便宜?” 祝小月目视前方,和和缓缓地说:“你一直都在对我说谎,没一句实话。” 赵瑗不甘心地问:“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跟我一起出来?” “看场杂耍还要抛几枚钱币呢,看你各种逗乐表演,我又不用花钱。这等好事,去哪里找。” 两声“嘿嘿”的笑声,从车厢前面传来,宋小宝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快用手捂上了嘴巴。 ------题外话------ 最近几天,会万更哦。哈哈,有哪个小可爱表扬一下我吗?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0章:蓝色的蝴蝶。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车厢里安静了。 赵瑗的脸上没一丝笑意,他专注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她今日穿了身天蓝色的纱裙,头梳成了飞仙髻,髻左边插了一朵蓝色的绢花。 脸上大约是施了粉黛,看上去更加白皙,额头上还粘了一个雪花状的蓝色花钿。 似是一只清雅美丽的蓝色蝴蝶,。 但这份美丽,不是为了他。 她在想着同另一个人的约会,她会随时飞走。 赵瑗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难道当初没有圣上的旨意,她就不会嫁给他吗?可她明明说过,她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 对,她说过,比初升的朝阳还要明亮。 怎么重新来过,非但不喜欢他,还讨厌起他了? 没道理啊。 一定是有误会。 赵瑗温言细语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谎了?你举几个例子?” 祝小月收回望向前方的目光,看着他。 貌若潘安,这句话名副其实。 他有着完美的五官,眼睛虽然不大,却深遂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弧度优美。 一身浅绿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挺拔,举止优雅,如芝兰玉树,从内到外都透着尊贵雅致。 祝小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穿绿色的衣服呢?” 说是他爱妃做的,她肯定又以为他在说谎。赵瑗缓声道:“我喜欢这个颜色,像是绿油油的麦苗子,看着心里就舒服。” 祝小月笑呵呵地说:“我以为你会说,这是你世子妃做的。这么难看的颜色,只有特别的人制做,才会穿。” 赵瑗沉闷地问:“你认为我昨晚说的全是假话?” “难道不是吗?”祝小月咯咯笑道:“骂自己蠢货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你这人真是太逗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过来。后面她想说的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封为一国世子? “除了我不是宫七,别的都是真话,也是心里话。”赵瑗说:“我就觉得自己是个蠢货,娘子在身边时,没有好好珍惜,没有对她好,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 祝小月笑呵呵地说:“宫七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有亲儿子了,为什么还要收养子?这样的事,你也敢胡说。” 赵瑗对着前面吩咐道:“调头,去泉水大道的五湖四海茶馆。”然后,又对祝小月说:“宫七是五湖四海的老板,他亲口对你说过,他是曾经的皇太子。” 官驿。 唐哲问完颜滚:“人落在他们手里,而且他们还在搜查,王爷准备怎么应对?” 完颜滚气愤地说:“两个笨蛋,人都被他们掳出去了,又放回来。被人逮住了,怎么不当场去死。” “王爷没想过,他们或许放的是假消息,人其实已经死了?”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完颜滚脸上有了喜色:“先生有什么好办法,把这件事躲过去吗?” “现在城里有多少人?” “城门查的严,才混进来了十几个人。” “让这些人找机会出城,王爷再找秦太师想想办法,慕容谨受了伤,这事不会善罢干休。” “秦太师是又不是我们的人,能信他?” “秦太师是想和,现在又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知道是王爷做的,也会帮忙遮掩。” 想到要找这里的人帮忙,完颜滚又阴了脸:“查到我头上,他又能怎样?” 唐哲慢悠悠地说:“他会跟你拼命。”接着又说:“他若真跟你拼命,这里的人,是拿他没办法的。晚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安国公是一品大员,又对皇帝有救命之恩,他都一点面子没给。” 完颜滚更加气愤了:“单独一个人去茅厕,去的地方又僻静,多好的机会,两个人都没制住他。” 唐哲没再接这个话题,而是问道:“王爷跟段王爷聊了什么?” “都是些闲话,顺便探听一下,他们此趟的目的。” “段王爷怎么说的?” “他说要看国师的意思。据我判断,联姻的情况,应该不会。”说了这些,完颜滚又嘿嘿笑道:“先生等着看吧,后面还有好戏呢,我做事向来留有后手。” 五湖四海。 宫七对着祝小月左看右看了一番后,下了定论:“跟普安世子妃长的很像,但你不是她。” 祝小月哈哈笑道:“又一个撒谎鬼。” “哦?” “我从你眼神里判断出,你方才说的是谎话,你第一眼看到我的眼神很亲切,这是看朋友的目光。” “因为你长的好看嘛,我看见美人就觉得亲切。”宫七笑嘻嘻地说:“你知道五湖四海的来历吗?” “不知道。” “我说你不是吧。这个名字,是世子妃给起的。” 祝小月不想说自己失忆了,她咬了咬下唇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子妃么?”宫七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赵瑗,温和的说:“她是个傻瓜,一心爱慕着一个心里没有她,又不值得去爱慕的人。” “世子?” 宫七嘲笑似的说:“猜对了。” 祝小月点了点头:“他这个人很自私,确实不值爱慕。” 赵瑗腊白的小脸,更白了。 他以为在大是大非面前,宫七是靠得住的,没料到除了没帮他,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祝小月没去看赵瑗,继续对宫七说:“他只想自己,不去考虑别人的处境。他说我是谁就是谁了?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而不去相信我爹娘、弟弟和师兄。” “小月姑娘说的很对,你爹娘又不会坑你。”宫七笑嘻嘻地说:“那些胡言乱语,你不用听。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朋友。” 赵瑗又一次体味到了不存在的感觉。 小时候宫人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有一种衣服叫隐形衣,穿上它,别人就看不见你。那时候十分盼望自己有件隐形衣,不想让别人看见的时候,就看不见。 他觉得这两日,像是穿上了隐形衣。 别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他的坏话。 赵瑗朝祝小月靠近了两步,腊白着小脸,亲切地问:“小月想去哪里玩儿?我们现在去西湖,还是找个地方先用饭。”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1章:都跟傻子似的。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像是才现这个人还在似的,忽闪忽闪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说:“你说呢?” 这个回答,让赵瑗缓了缓气,还以为她要拒绝呢。 “去西湖吧。”赵瑗又急忙说:“你就是祝小月,从大理来的姑娘。我是这里的世子,陪远来的客人玩。前几日,我还陪金国的郡主去了西湖……” 宫七打断了他的话:“世子大人,昨晚你把我说的那么不堪,这事怎么算?还给我胡乱安置身份。“ 祝小月看了眼赵瑗,探究似的盯着宫七问:“你不是告诉过世子妃,你是皇帝的儿子吗?“ 此时是在茶馆的二楼,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宫七惊讶道:“我要是皇帝的儿子,怎么可能敢在杭州?两个世子的人不早把我打死了。我若真是皇帝的儿子,想瞒大家还瞒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把这事告诉别人?“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小月姑娘,你觉得我像是个傻子吗?“ 祝小月点点头说:“也是。“接着又看了一眼赵瑗,眼神表达的是:看,你又在说谎。 御书房里,刘法眼向皇帝汇报他初步的审查的结果。 刺客面部下垂,牙龈黑,这是长期咬槟榔的特征,而且在他们身上也搜到的槟榔。从身形和长相判断,也像是南方人。 皇帝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舌头没了,说不成话,这两个人均不会写字。”刘法眼又补了一句:“祝夫人说是她担心刺客会咬舌自尽,所以把舌头割了。” 皇帝觉得有点疼,不由的摸了一下脸,然后又问:“刘大人有什么看法?” “从物证暂时查不到什么,只能从推测的结果上,去找物证。但推测又不是负责的说法。” “这里没旁人,刘大人尽管说。” “因为牵扯到普安世子,就有四种假设。 假设一,是普安世子的人,刺杀自己,栽赃给别人。这个假设不成立,普安世子在办他的正事,没心思再弄这个; 假设二,是恩平世子的人,这个假设也不成立,他的人,肯定认识普安世子; 假设三,是金国人,故意装成了南方人的样子,栽赃给大理人; 假设四,是大理人,先刺杀他们自己人,好摆脱嫌疑,让我们怀疑是金国人。” 皇帝问:“刘大人,认为哪一种可能大?” “第四种可能。刺杀了普安世子,栽赃给金国人后,再来个大搜查,把金国人在杭州的人一网打尽。既报了仇,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哦?” 刘法眼说:“凡事有因就有果,慕容谨对普安世子有敌意,为了解决后患,除了干净。慕容谨因金国人伤了胳膊,借此机会报仇。而且大理使者是刚来的,还没时间去了解普安世子的长相。” 接着又说:“一个行动不方便的人,去个茅厕,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像是送上门,让别人刺杀一样。” “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皇帝沉声说:“这个话先不要告诉别人,凡事要讲证据,你再找找看。” “要不要把他们都监视起来?” “也行,依嫌疑人的名义,把他们双方都看紧了。再过两日就要册封皇子,杭州城里,不能再出乱子了。” 今日的谈话,基本达到了目的,刘法眼揖手弯腰道:“没别的事,臣就告退了。” “世子是怎么回来的?” 刘法眼又站直了身子:“臣听说是慕容小王爷救世子回来的。” “实话。” “世子料定是番国之人,就对刺客说,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人,此时死了也没多大价值,皇帝还会因为大怒,派人追杀他们,两位大侠为了他而惹祸上身,不划算。活着兴许还会有人支持他争皇位,给大家添些乱子,朝政乱必然国弱。是对他们有利的事。“ 皇帝盯着刘法眼说:“别有没事没事的往普安王府跑,你这大清早从他那里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处理事情,是得了普安世子的授意。” “听说世子受了重伤,臣是担心。“刘法眼满脸正色地说:“臣一向秉公执法,这是有目共睹的。 “那也要避嫌。“ 鱼终于烤熟了。 赵瑗招着手,急声说:“放我这里,放我这里。” 宋小宝瞄了一眼,坐在船仓里饮茶的祝小月,不情愿的把鱼放在赵瑗面前。 说好的讨好世子妃?看他急的,不就是午饭吃的晚了点嘛。 “姐姐,下一条马上就好了,下一条更好,这个烤的有点糊,先让世子吃。” 赵瑗没空搭理宋小宝,正鼓着腮帮子吹荷叶上的鱼呢,刚捏鱼刺时,有点烫手。 祝小月弯腰从舱里走出来,坐在了火炉边。 赵瑗急忙拿了身边的一顶大莲叶递给了她:“顶头上,别晒黑了。”看祝小月没伸手,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把莲叶搭在了她头上。 “要听话,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2章:那些事。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说着又坐回方才的位置,拿了筷子拨下鱼腹的一块肉,又仔细的把鱼刺剔干净,另放在一片莲叶上,递给了祝小月,笑意洋洋地说:“给你。” 看祝小月迟迟不接,他急声说:“小刺都没一个。” 祝小月皱着眉眼说:“我一直盯着你,你上船后就没洗手。刚才吹来吹去的,口水都喷上去了。不想让别人先吃,还假惺惺的。” 宋小宝把脸扭向了一边,无声的笑。传说中的才比子建的普安世子,原来是个幼稚鬼啊。 “那你吃中间的。”赵瑗放下手里连小刺都没有的鱼肉,拿起筷子拨开了鱼皮,把剩下的鱼肉放在了祝小月面前。 “你先吃着,我去洗手。” 当赵瑗趴在甲板上,祝小月又说:“杭州人爱西湖,别处的人也爱西湖,爱西湖的水清景美。若是人人都如世子一样在湖水里洗手洗脚,那用不了多久,湖水将混浊不堪了。” 赵瑗急忙爬了起来,望向宋小宝问:“你方才在哪里洗的手?” 祝小月拿起手里的鱼叉,指着他说:“你不但是个撒谎鬼,还是个笨傻子。” 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如春日的柳枝在赵瑗心间拂过。 赵瑗的脑袋里更乱了。 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鱼是宋小宝跳到湖里抓的。 他踢了一下宋小宝的屁股:“舀碗水,浇着我洗。胳膊疼,趴不下去了。” “世子,胳膊上流血了。”宋小宝一声惊呼。 草绿色的衣袖上,一块潮湿的褐斑。赵瑗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你会包扎吗?” “会,世子把衣服脱了。” “你会个屁,整日毛手毛脚的。问你会不会上天,你也说会。”赵瑗向祝小月哀求道:“小月姑娘帮帮我吧。” 祝小月自己也说不清楚对赵瑗是什么感觉,觉得他很讨厌,却又喜欢跟他在一起。 就像她对赵瑗说的那样,看他哪里都不顺眼,看见他就想打击他,想说他的坏话。 昨晚她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得出的结论,也同她对赵瑗说的差不多,她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还会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说出什么荒唐的话。 就像是看一出折子戏,或是看一个话本子,看里面的坏人究竟能蹦哒成什么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世子另想办法吧。”祝小月果断的拒绝,执着叉子继续烤鱼。 赵瑗低声喃喃地说:“很疼的。” 祝小月目视着烤鱼,正色地说:“你是世子,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你的子民你的战士,此时在前方风餐露宿,甚至可能在不顾生死的与敌人拼搏,你在后方享受着他们的胜利的成果,锦衣玉食,一点小伤就叽叽歪歪个不停。” 说完,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飞快地看了赵瑗一眼,像是观察的他表情。 她的唇色太过饱满,轻轻一咬,下唇间便泛出些许白印,像是初春时节,蔷薇初放,刚刚露出的粉色花瓣。 赵瑗无比的怀念过去的日子。 若是以往,即使是刚与她闹了不愉快,即使是在闹市里,也能找个理由,挽了她的肩膀,低下头去亲亲。 嘴巴堵上了,看你还怎么说风凉话。 赵瑗舔了一下嘴唇,又坐在方才的位置上。 “小月姑娘教育的极是,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赵瑗对着祝小月亲切地笑道:“小月姑娘在大理时,都做些什么?” 祝小月立马接话:“女孩子家的私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你说话,就知道是读过不少书的。前朝的上官婉儿知道吗?”赵瑗没等她回答,只顾往下说:“是个女丞相。小月姑娘要不要考虑留在这里,做官呢?” 祝小月来了兴致,目光闪闪地问:“我能做什么官?” “我看你懂得道理挺多。你爹爹是国师,你也可以是国师。”赵瑗急忙又说:“你没来之前,我觉得我什么都好。你来了,我现自己满身都是缺点。我现在有四个老师,还差一个德行老师。你要不要考虑了一下?” 祝小月看见一条小船飞快地朝他们驶来。 “姐,你爹让我来接你回去,说是有急事。”慕容白站在小船在舞着双臂朝着他们喊。 祝小月放下手里的烤鱼就站起了身。 赵瑗坐着没动,斜眼看着满脸不自在的慕容白,慢声问:“小王爷新得的剑用的怎么样呀?“ 慕容白挠着头说:“还行。“接着一个跳跃到了这条船上,盯着烤鱼说:”也没那么急,咱们吃完再走吧。“ 由于慕容白的加入,气氛活跃了不少。 初时,慕容白有些不自在,呆了一会儿后,现赵瑗并未提他姐的事,也未说他的事,随放下心来专心的烤鱼吃鱼了。 正吃的欢快,祝小月盯着他幽幽地问:“普安世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慕容白惊得把刚吃到嘴里的鱼肉,直接咽了下去,咳了几声后,低声说:“就那样。“ 祝小月紧追着问:“哪样?“ 刚得了赵瑗的好处,不好意思再说他坏话,可也不敢和他亲爹对着干。慕容白只得避重就轻地说:“有点傻。“ 连问了两个人,都说同她像的人傻,祝小月更好奇了,一个世子妃怎么能是傻子呢? 她又追问道:“怎么傻了?“ 慕容白内心激烈的争斗了一番,觉得他姐已经是这样了,又马上要走,世子妃是什么样,都跟她没关系。 趁这个机会,把他想对赵瑗说的话,说出来。 他勉强扯出了一点笑意,说道:“傻得可爱哇,是个挺好的人。“瞄了一眼赵瑗,接着说:”对世子爷好的很,一心只有世子爷,世子爷欺负她,还不许别人说世妃爷的坏话。“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祝小月眨了眨眼睛说:“是挺傻的。“ 想到那个人跟自己长的很像,她又望向呆怔的赵瑗说:”烤鱼要不要给你世子妃带两条回去?不要总想着讨好这国郡主,那国千金的。也对自家娘子好点,免得她总被人笑话是个傻子。“ 赵瑗没接祝小月的话,而是盯着荆小白问:“你见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她和韩如意打架了,你还理韩如意哇;你当着她的面去逛青楼;你当她的面说要娶别人;她被人刺杀,你还只顾办别的事;她出了事,你不管她,让她到宫里跪……’ 赵瑗打断了他的话:“打架两个人都有错,韩如意是小孩子,跟她计较什么?韩如意就像是我妹妹一样,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理她了?“ 慕容白瞄了一眼祝小月,低哼了一声说:“若是荆春秋,根本不会问对错哇,把对方打死了,也是别人的错。没打死,他把她打死。“ 那是个脑筋不正常的人,我怎么能跟他比。赵瑗说:“刺杀那事,她去了慕容大院,已经安全了。我回去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一个样。 慕容白瞪着大眼睛问:“她在害怕哇,你是她夫君,难道不该赶快出现在她面前安慰她吗?” “我也想啊!我也是心急火燎的。可是有当紧的事,没办完。那事早一天办完,可能就会少饿死几个人。“赵瑗望向祝小月问:“你说呢?” 祝小月轻摇了一下头:“我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不懂。”然后好奇地问道:“她出什么事了,你不管她?” 慕容白抢着说:“她救了人,被皇帝责罚,罚了奉?还罚跪。” “这个我懂。“祝小月对着赵瑗说:”这个时候,你应该据理力争,如果皇帝不听你的,你跟她一起跪。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变成蝴蝶双双飞。“ 赵瑗沉声说:“这是不负责任的方法,一个人活着,他不但有娘子,还有父母,还有朋友,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怎么能为一点小事,就不顾生死。“ 慕容白说:“陪她跪可以的吧?“ “那样不是让圣上为难吗?我娘子是我的亲人,圣上也是我的亲人。“ 慕容白哼哼了两声说:“你是怕皇帝对你不满。” 赵瑗坦然地说:“即便就是我怕圣上对我不满,这有错吗?我是普安王府的天,只有我好了,大家才能都好。我这个天塌了,整个王府的人,包括外面的人,都会被砸死一片。” 祝小月笑道:“我来总结一下,普安世子没错,是世子妃错了。”面对三个人质疑的目光,她望着赵瑗: “她当初的选择错了,她不该嫁给你,或者说她不该爱上你。假如她心里没有你,心里装的是你的权势地位,那些事都不是事。”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3章:两日。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刑部以查案为由,派了人将驿馆围了,为示公允,大理的使者也要住进驿馆里来。 慕容谨对祝东风交待道:“你和女儿住到慈宁宫,没事不要出去。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如此行事,我们明日就走。” “再有三天就是皇子册封礼了,再多住两日吧。” “有什么好看的,就这样决定了。” “女儿的事,大哥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们应该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愿。” “小孩子哪里懂得好坏,这事没有商量。“ “她已经十八岁了。“ “你十八岁时候,还觉得小宫九好,觉得吴瑜好呢,现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吧?” “他们挺好的呀。” “你……” 大理使者要走的消息到了刘法眼那里,他对人吩咐道:“每个门口都派上人值守,两个时辰一换班,没有查到刺杀世子的幕后之人,谁也不能离开驿馆半步。” 回城的马车慢悠悠的,马车里依旧是两个人,慕容白骑马先行了。 “今日没玩尽兴,午饭也没正经的吃上,你爹是担心你在外面不放心。城内很安全。我们入了城,去西市吃油泼面吧。” 赵瑗忍着难受说:“把滚烫的热油泼在蒜末上,香味四溢,味道特别好。 祝小月看着他的袖子说着:“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不麻烦姑娘了,马上就进城,我府上”赵瑗脱着衣服说:“那麻烦姑娘了。” 宋小宝在前面赶着车,他有点替主子着急,追姑娘哪里有这样的,总想麻烦别人怎么成。 他不懂得他主子的心。 赵瑗觉得自己的心是空的,身体也是空的,需要某个人的照顾,才能充实起来。 要不然,空的就快要死了。 没有力气做事,呼吸都觉得沉得。 “你这伤口,怎么看上去像是扎伤?刺客捅人怎么捅胳膊的?“祝小月望着伤口问。 赵瑗望着她说:“我自己扎伤的,想让你心疼。“ “哈哈。”赶车的宋小宝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把祝小月送回槐树胡同,赵瑗就急忙赶回府里。 张伯告诉他,算命先生入了宫,临走时说,没能说服王嗣同。慕容然也走了。 “慕容然去哪里了?” “回同里。他和慕容谨也见过了,慕容谨明日就走,世子妃又不在府里,他也没再留下去的必要。” 赵瑗哼了一声说:“不把我的人留下,别想走。” 次日慕容谨没走成,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走出驿馆。他向皇帝提出抗议,皇帝表示很无奈,下面的人按章程办事,也不好干涉,何况也没朝臣说如此行事不妥。 慕容谨很恼火,自己掉进了自己设计的坑里,别人打着为他报仇的名义,困住了他。 赵瑗开始正式上朝。 下朝到慈宁宫转一圈,再回御书房议事,午饭在慈宁宫里用,小憩的地点也改成了慈宁宫,晚饭又在慈宁宫里用。晚饭后,又赖在慈宁宫里陪太后聊天。 他觉得若不是甜思思记不得他,这种生活还挺好,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虽然大部分时候,祝小月都不理他,但不影他的心情惭惭好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两日。 在这两日里,王嗣同忙得不可开交,在户部入了职,各种交接,大小事一件接一件,几年没处理好的事,都扒出来交给他做,忙得吃个午饭,都是匆匆忙忙的。 他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但暂时也没好的理由推托,再加上这些事确实都是该处理的,只得一一应承。 在这两日里,祝东风的短剑,又回到了她手里。 在这两日中,祝东风去了一趟德清,回来的时候双眼红红的。 她是在郭家的小院子里,见到郭俭的。待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慕容谨的名字,郭俭瞬间嗓子堵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他女儿亲娘。 祝东风去的时候,还不到午时,一直坐到太阳西落才离开。 其间郭俭基本没说话,祝东风临走时,他才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六月二十五晚,赵瑗出宫后,祝东风对太后说:“娘,能不能别让那个世子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他。” 太后叹了口气说:“他是世子,马上是皇子了,又是我名义上的孙子,有什么好理由阻止他来看望祖母呢?明日是册封大典,忙起来自然就不来了。” 祝小月在睡梦中,感觉鼻子有点痒,她抬手揉了揉,翻了个身。鼻子还痒。她不情愿的睁开眼,看到穿着绿纱裙的,绾着髻的赵瑗侧躺在床上,拿了根鸡毛,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揉了揉眼,定睛看看,是他,没错。又看了看窗户,天还未亮,室内燃着一盏小灯。 看她要开口说话,赵瑗“嘘”了一声小声说:“别叫人。我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 “你来多久了?” “半个时辰。” “在这做什么了?” “看你。”赵瑗低笑道:“看到床上有男人,你怎么也不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话,赵瑗放下心来,胳膊支的太久了,有些酸,他仰面躺在了床上。 “昨晚你娘在这里,今晚好不容易把她支走。” 祝小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望着赵瑗问:“我娘陪太婆去睡了,怎么是你把她支走的?” 赵瑗也翻身趴在床上,与她对视着:“我说了,你不许告诉你娘。” “嗯。” “我求了太婆。” 祝小月眨了眨眼。 “怎么求的?” 赵瑗低声说:“我告诉太婆,如果她不答应,我今日就不参加册封典礼。” “你什么时候求她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去更衣室的时候,我在更衣室门口等她。” 更衣室是宫里人文雅的说法,就是茅厕。 祝小月想象了一下,赵瑗站在更衣室门口等人的情形,捂着嘴角吃吃的笑。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再请求你陪我参加册封典礼。”赵瑗把头扎在了被褥上,小声说:“我有些紧张,怕出错,你若是跟着我,时时提醒我,我就放心了。” “我才不要去,再说我娘也不许我去。”祝小月扯了薄被挡在了鼻子上面,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幽幽地望着赵瑗问:“你的世子妃跟宋大人熟吗?” “宋羿吗?” “嗯。” “他原来是我的侍卫,每日晚上都能同我爱妃碰面。”赵瑗轻声解释道:“晚上我爱妃会在门口接我,侍卫会把我送到府上才回去。你什么时候见他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祝小月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前日下午,他送来了两本话本子,一枝竹钗,还有一串红玛瑙的项链。送我娘了一对玉镯,送太婆一本佛经。”稍停了一下,又说:“昨日也来了。” 赵瑗轻笑了一下说:“他是你弟弟的干爹,也就是你干爹,亲戚之间,自然是要经常走动的。”转话又说:“你们年纪相仿,私下里还是少来往的好,免得被不知情的人说闲话。” 祝小月歪着头对赵瑗说:“你走吧,我要睡了。” “让我抱抱你行吗?就一会儿,抱抱我就走了。” 赵瑗绷着脸,眼巴巴地望着祝小月。 祝小月想起了一条小狗,毛有些卷,是花白色的,当时她手里拿着肉包子,它望向她就是这个表情。 她手里没包子啊,不要说是肉包子,没肉的包子也没有。 赵瑗看着她轻咬了咬下唇,又连眨了几下眼睛,没等她回答,就向她身边移动两下,然后伸手搂住了。 豆颗大的灯光摇摇晃晃,室内安静得只有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赵瑗轻轻凑在她间闻了闻,又把手慢慢移到了她的脸蛋上,描摸她修长的眉毛,微翘的鼻子,最后手指落在了湿润的唇瓣上。 祝小月把头扭在了一边。 “脏死了。抱过了,你走吧。再不走,我喊人了。” 赵瑗往旁边滚了一点,掀了被子,贴身抱住了她。 “我不走了,你喊人吧。让别人看到我在你床上。”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4章:是是非非。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没料到赵瑗会突然如此,她怔了片刻,气恼说:“你还是个无赖。” 哪里敢喊人。 喊了岂不是正中他意。 让人看到她和世子睡在一个床上,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终于又把她贴身抱在怀里,而且还是在床上。赵瑗哑声说:“我哪里有无赖,你是我的女人,我们以前经常这样拥抱着睡在一起。”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探到了她的衣服下面,“还经常做生娃娃的事。” 赵瑗原来的计划是来跟祝小月说一会儿话,说服她明日跟他在一起。 抱着她的时候,他想要的更多。 这种想似是被蓄在湖里的池水,在他的身体内翻腾着,想要找个出口。 “你再不走,我咬你了。”祝小月死命的推着他说。 女子的力气是有限的,眼看着衣服就要离了身。 又急又怒,祝小月照着赵瑗的肩膀狠狠地咬去。 疼痛自肩上阵阵传来,传遍了全身,心也跟着疼了。 在祈福塔抱着她的时候,多乖啊。即使她忘记了他,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也应该是喜欢他的。 初时的疏离是女子的矜持。 对他说着讨厌的话,是口是心非。以前自己就是这样,明明在意对方的要命,想亲近她,却觉得她哪里都不顺眼。 这种不顺眼,不是真的不顺眼,是看到她关心别的事情,心思不在他这里时不顺眼,是想让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对于这种小别扭的解决办法,就是同她亲密无间。 当初,她不就是这样对他的吗? 那时候自己虽然不是太乐意,但也是满心的欢喜,后来又生气,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才气的。 疼痛令赵瑗清醒过来,这个人不是他的甜思思,不叫郭思谨,不是他的世子妃。 他的甜思思满心都是他,哪里会舍得他疼。 赵瑗松了手。 祝小月也随之松了牙。 满口的咸腥,让祝小月觉得有些恶心。她从床上爬起来,朝着盆子里吐了血水,又喝了两口茶漱口。 赵瑗望了一眼被血湿透的肩膀,趴回了床上。 长这么大,他这是第二次流血。 三次疼痛都是因为她。 “你走不走?不走,我去别处睡了。”祝小月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是要侵犯你,你真是我的世子妃,看到你,我就想抱抱你。”说着话,赵瑗坐起床,拉起裙摆,亮着脚踝说:“思,郭思谨的思,甜思思的思。”他又伸出另一条腿,“这里也有。” 白皙的脚踝上纹了一个指肚大小,黛青色的“思”。 祝小月凑近了一些,左右看了一下,感叹道:“你不但是个撒谎鬼,无赖,还是个幼稚鬼。做这样的事,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你给你世子妃端盏茶实在呢。” 赵瑗没理会她的嘲笑,而热切地望着她说:“郭思谨,慕容谨,我打听了,你娘生你的时候,慕容谨不知道,给你起了个名字叫思谨。” 祝小月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我是祝小月,我们即使做不了朋友,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样相处。如果我是世子妃,那我们就是冤家仇人。 “你是世子,我是他国国师的女儿,我爹爹此时的身份大理使者,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仅是个人的事,还牵扯到两个国家,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你现在立刻离开。” 赵瑗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非要她把话说明才行。 “你娶了家世普通的世子妃,你嫌弃她,又利用她,一心想跟她和离。你派杀手刺杀她不成,又把她身世来历不明的消息散布出去。” 祝小月歪头看着他继续说:“你假装对她好,好摆脱自己的嫌疑。原来口碑极佳的普安世子,是靠虚情假意和不择手段得来的。” 赵瑗皱着眉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即使你忘了,没了记忆,可以向普安王府的人打听,我对你是什么样子。你去问秋葵,她是你的丫环。 今日你爹也会来,还有德清的县令,你问他们,我是怎么对你的。”赵瑗拍了一下头,又懊恼地说:“问你爹没用,你爹听信了别人的鬼话,不想让你跟我过了。” 接着又急声追问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他是何居心?” “大家都知道的事,还用特意问谁吗?” 赵瑗哀声说:“是慕容谨告诉你的,是吧?他是自私想把你带走,没征求你的意见,就让你失去了记忆。好让你彻底变成他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没征求我意见呢?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有很多方法,让你见不到我。让我没有机会知道我就是世子妃,他这样放任我继续留在杭州,就是没有担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我知道了,我也不会选择继续走原来的路。” 想到别人告诉她的那些话,祝小月有些烦燥,她吸了口气说:“你原来嫌弃我,现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就后悔了,想挽回我的心。” 赵瑗郑重地说:“慕容谨没来之前,我们关系很好。虽然你因为身份的问题,礼部提出来封不了皇妃,但我一直在说服圣上,只要圣上觉得没问题,那些流言就不算什么。” 祝小月没理会慕容谨这些话,而看着他问:“世子妃是不是一直宿在揽月阁?而你一直宿在书房里?” “我现在在荷园,是你不让我跟你宿一起的,给我规定了初一十五,这两日才让我陪你。” 祝小月忍不住笑了:“你真是爱说谎。哪有女子不想跟夫君在一起的?还提出初一十五这样谎唐的话。” 赵瑗坐在了床沿,定定望着离他只有两步远的祝小月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要赶快把他打走,才行。祝小月冲着他笑道: “行,我相信你。我要跟爹娘回大理,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那你愿意天亮后不要参加册封大典,跟我去大理吗?若是愿意,那就证明别人说的都是假话,我一句也不会去信,只信你。” 看到赵瑗没有答话,她又继续说:“我不会嫁给皇族的人,无论我是祝小月,还是郭思谨。”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5章:有因有果。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毫不犹豫地说:“别的事可以,这件事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圣上养育了我十二载,我不能辜负他,不能辜负了众人的希望。” 祝小月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方才说,太婆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不参加册封典礼,那不就是不要做皇子了吗?” “我那是骗你的。” 祝东风在门外听到这里,轻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室内安静,灯火盈盈。 赵瑗从床上下来,翠绿色的裙子皱成了一团,头上的髻斜斜的歪在脸颊上,看上去滑稽可笑。 他把头向后拢了一下,望着祝小月坚定地说:“我不会放你走。” “我们现在想走也走不掉呀。“祝小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个人太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居然把那晚行刺的事,栽赃给了我爹爹,还不让他随意走动。” 祝小月的笑容,令赵瑗喘不过气来。他宁愿她对他生气,火,也不愿意看到她笑。 她笑,说明她没把他当回事,没把他的行为当回事。 赵瑗缓了缓气说:“没有栽赃他,是为了便于调查,金国的人也不能随意走动。这是刑部办案,跟我没关系。” 祝小月无奈地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谎,金国的郡主昨日已经走了。我虽然没有出宫,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女子。” 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祝小月懒得再理他,躺回床用薄被蒙上了头。 最初的时候,她还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赵瑗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一觉睡到天亮。 睁开眼,屋内只有她一个人。 昨晚的对话,仿佛是众多梦境里,其中一场怪异的梦。 祝小月知道她曾经就是普安世子妃,是宋羿告诉她的,也知道了以前过的并不好,在普安王府没有什么地位。 她对赵瑗说的那些,都是宋羿告诉她的。 祝小月虽然失忆了,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大略一想,就把整个事件想通了。 不过,她并没有难过。 她没有关于普安世子妃的任何记忆,也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若硬要说上有关系,那算是自己的前世吧。 佛家有云,人有前世后生,有因有果。 上辈子的自己卑微爱慕着一个人,大约是上上辈子欠他的,说不定是虐待了他。更甚至是上上辈子,他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卷毛小狗,她不但没给他肉包子吃,还把他剁了包了包子。 这么一想,上辈子的赵瑗没把她弄死,就是额外开恩了。 祝小月十分庆幸,自己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有对她很好的爹娘,有可爱的弟弟。衣食住行都不用她操心,也没有人会欺负她,给她眼色看。 对了,还有个人心思百出的讨好她。 祝小月心情很好,央求着祝东风同她一起去观看册封典礼。 六月二十六日,微阴,宜:祭祀;忌:破土,上梁。 这是一个万民同庆的日子。 两位皇子的册封大典。 此前虽然赵瑗和赵渠私下里,管皇帝叫爹爹,但身份是世子,相当于是某个王爷的儿子,不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若是此时死了,不会入皇陵。 但从这一日起,他们正式成为皇家的人,他们的名字记录在皇家玉碟里,昭示着国有储君,后继有人。别人也不再称呼他们为普安世子,或是恩平世子,改称为大殿下,二殿下。 皇帝颁旨大赦天下,除谋逆、通敌、叛国罪之外,一律免五年刑罚;免丁税三年,田租三年,市税一年。 这一日,杭州城里所有的酒肆、茶馆、酒楼、客栈统统免费,以示与国同庆。 尤其是最大的酒楼沁园春,天未亮众店员就开始忙碌,粮油菜肉堆了半个后院。虽然是免费,但老板叮嘱了,量要比以往更足。 宫七穿了身簇新的月白色长袍,头难得打理的一丝不乱。 李秋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调笑道:“有你什么事呀?搞的跟新郎倌似的。” 宫七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才应话:“今日街上的人多,我要亲自去街上‘传单’。” 传单这个名字,是李秋萍起的,也是她的主意。昨日宫七亲手写了三百份,累的他手腕疼。 上等的宣纸上写着:五湖四海茶楼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应考举子可以暂欠吃住费用,三年内还清。每日午时于茶楼前放一百个馒头。另:明年的六月二十六日,持此单者,当日费用一律减免。 厚厚的一叠宣纸搭在宫七的臂弯里,他正准备出门,普通衣着戴着笠帽的赵瑗进了茶楼。 宫七稍怔了一下,立即扯着李秋萍的袖子笑嘻嘻地说:“赶快把这事记下来,六月二十六日,晨曦微露之时,大殿下在百忙中抽空来五湖四海喝茶。过两日就拿这个事宣传。” “得了。”李秋萍应声就往楼上跑,并对厅里的两个伙计挥了下手。 大厅里只剩下了赵瑗和宫七二人。 赵瑗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环视了一圈店内后,说道:“被你收拾的还挺明亮。原来这里是一家客栈,每次从这里经过,看到里面都是灰蒙蒙的。” 宫七依旧笑嘻嘻的:“大殿下有事快说,草民还急着出门传单,再晚一会儿,街上的人都走不动了。这好日子,谁还在屋里呆,都想仰望一下两位殿下的风采。” 赵瑗没什么表情地说:“无事。就是突然想到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特来向你道谢。” 宫七收敛了笑意,哼了一声说:“前几日干嘛去了,现在才想起来。若不是我来杭州,你去哪里找样貌这么出色的人来冒充他。若不是我,你说不定真没命了。你说吧,带了什么谢礼?最好是银票” 接着,他又笑了起来:“礼物到就行了,人来不来都行,大喜的日子挺忙的。” 赵瑗喘了口气说:“二哥那里有册孤本的棋谱,过两日皇后管的松了,他出宫过来送你。”顿了一来说:“本来我想拿给你的,他不同意,非要亲自给你。” 宫七嘿嘿笑道:“哥俩关系好啊!哥哥欠的人情,弟弟来还。” 赵瑗又环视了一圈室内,戴上了帽子:“我走了,你多保重。” “怎么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宫七冲着他的背影,笑嘻嘻地说:“大殿下以后常来啊!给我们茶楼添点生意。” 李秋萍趴到二楼窗口,看到赵瑗离开后,才下了楼。 她咂咂了两声后,说道:“大殿下还是不错的嘛,这时候还能想起你。你们谈话的我听到了,什么感谢救命之恩,话外之意,就是那个啥,他来那个啥的。” 宫七斜眼看着李秋萍说:“那个啥是啥?” “这话还用明说,大家心知肚明嘛。”李秋萍嘿嘿笑道:“你也不要太失落,当皇帝那是一时威风,放眼整个历史长河,什么都不算,没有谁记得谁。 像我这样的好学生,也就只知道是老大当了皇帝,亲自带兵征讨金国,最后还失败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开开心心,随心所欲的过一辈子。” 宫七又斜了一眼李秋萍:“这话不许说了。你说的也不一定对,说不定你们那里,跟这里不一个地方。你说的太子妃是郭氏,她父亲还封了王。现在姓郭的变成了祝小月。慕容谨不可能让她再姓郭,他做过大理的国师,也不可能在这里被封王……” “也许大殿下另娶了个姓郭的姑娘呢?” “你怎么是个死脑筋。”宫七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说:“走了,去传单。” 赵瑗从茶楼里出来,回了普安王府。他已经两日没回了。 秋葵听闻赵瑗回来消息,就往书房飞奔。到了书房一看门锁着,又朝荷园跑。 这几日,她听从张伯的话,一直呆在府里。急得她每日的哭。 赵瑗进门直接去了揽月阁,花瓶里插着新采摘的红蔷薇,粉黄色的床缦随着微风晃动。似是这里的主人,刚刚离去,一会儿就要回来。 他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用金黄色的勾子把床缦两边勾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床上。 被褥换了颜色,是浅绿色的绸缎。摸上去和记忆中一样的柔软光滑。 赵瑗脱了鞋子上床,平躺了一会儿,又趴在床上闻了闻,味道很淡,但仍能辨别出白玉兰的香甜。 伴随两声“叩叩”的敲门声,夜飞在外面催促道:“主子,时辰快到了。到宫里还要换衣服,再晚就来不及了。” 赵瑗“嗯”了一声。翻身起床时,手臂碰到了床内侧的木匣子。 木匣子是深棕色的,外面的的漆有些斑驳。看来不是王府里的东西,应该是是她从德清带过来的。 赵瑗抱着木匣子看了一圈,一把精致小铜锁牢牢的系在花瓣型的锁扣上。 他抱着摇了一下,里面哗哗的响。 会是什么东西呢? 赵瑗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向小腿处,摸了两下没摸到。 他才想到匕首被他丢掉了。 那是十二岁时,圣上送他的礼物,他极是喜欢,一直带在身边。 竟然把它丢了。 赵瑗叹了口气,冲着门口喊:“拿把小刀过来。”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6章:一枚玉扣子。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一枝金钗,一叠带字的纸,一颗小石头,一枚玉扣子,两张窗花。 金钗是前些时丢失的那枝。 玉扣子有些眼熟。 赵瑗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他衣服上的。 那件衣服是他的养母张贤妃去世那年给他做的,特意做大了一些,直到现在他还偶尔穿。 整件衣服一共有三枚扣子,是用上好的鸡血玉石打磨而成。 春末的一天,负责衣物的林嫂告诉他,把他夏天的衣服,拿出来整理,现少了一枚扣子,府里没有这样的,街上也没见有卖,问他在哪里能配到。 他说,随便配个同色的吧。 新添的扣子缝在了脖颈处,是用红线盘的。底盘是针绣的梅花,扣子的红线里面夹杂了黄丝线,像是花蕊。 为此,他还特意夸奖了林嫂两句,说她手艺好,有想法。 赵瑗想起当时林嫂略有些不安的神色。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扣子是他的甜思思为他做的。 赵瑗又想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穿过那件衣服。 成亲后就穿了一次,在他们关系变化的那天晚上。 难怪她进屋后,一直朝他脖子边瞧。 这枚扣子是怎么到她手里的呢? 难道她帮林嫂整理他的衣服了?那时候偷偷抠下来的?要他的扣子做什么? 赵瑗再去看别的东西时,有了答案,她这是想留一件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想,他才觉,成亲这么久了,他还没有送过她礼物。 送过,送过。忍着疼痛在脚踝上纹了她的名字。 没送过。那件事不算,那是她提出来的,那是对她在枣树园表现良好的奖赏。 崔侍郎曾经说过,女人都喜欢收礼物,尤其是她爱慕的男人送的礼物,哪怕是一枚廉价的珠花、一首小诗、甚至是捡的一片树叶。 送出去的不是东西,是心意。收到的也是心意。 红玉石的扣子躺在掌心里,像一颗小小的心脏。赵瑗感受到了它的火热,而且还在嘭嘭的跳动。 他把扣子攥在手心里,拿起纸张来看。 娟秀的簪花小楷,字体有点微斜,上面的墨迹似是被打湿过,韵染开了。 赵瑗仿佛看到了写字人当时的样子,懒洋洋地依在桌面上,一只手臂支着脑袋,一只手漫不经心的落笔,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水杯。然后,她急忙跳起来去抢救她正写着的字。 想到这里赵瑗笑了,写字的时候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这是她那日喝醉酒的样子。 他有些懊恼,因为他想不到她写字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他没有见过。 赵瑗定了定神,仔细去看字的内容。 【今日是我的生辰,又想娘了,非常想。她说带我再去西湖一次的,这个心愿,永远也无法实现。小瑗瑗在陪一个女子游西湖,我也想去。】 别人都是珍藏自己得意的诗稿,或是词曲。她珍藏的是看起来有些幼稚的大白话。 赵瑗摸了摸略有些皱的纸页,是泪水吗?当时是哭了吗?他凑到鼻端闻了闻,墨香和纸香,好像还有似有若无咸涩。 那日自己在做什么? 把她赶下了车。 赵瑗揉了一下鼻子,把这张纸放下,去看下一张。 【终于回到家里了,等我的小瑗瑗回。等。我很想他,他有没有想我呢?有没有呢?一定是有。】 没有日期,赵瑗略一思索就想到了,是她从同里回来的那日。毕竟她离开府里,又需要等他的时候,就只有那一日。 那日自己在做什么? 故意在外面磨蹭,让她等。 【他今日就要回来了。】 只有这一句。 【唉】 只有一个字。 【他居然有婚约。那那那为何当初还要娶我呢?我该怎么办呢?】 赵瑗根据纸张的位置猜测,一个字那日应该那晚之后;一句话那日,是他第一次从同里回来,她第一次没等他。 【他今晚对我笑了一下,看了我四次。】 【他今晚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他说:府里会给每人添置两条裙子,你喜欢什么颜色去挑。】 【杏花开了,他此时在哪里?】 【他今晚看起来有点累。】 夜飞又在叩门催,剩下的赵瑗快速扫了一眼。零零琐琐的过去,每一页上面都有他,一个字的时候有他,满张纸的时候,更是有他。 赵瑗觉得手里的纸张有千金重,这曾经是她的全部的生活,他曾经是她的全部。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在躲避着她。 就如此时的他和他,他满心的想着她,而她把他当成了一个无足轻重,一言一行都对她没有影响的人。 不,不一样。 那时候他心里有她。而此时,她心里没有他。 纸张上面的字,变得朦朦胧胧。赵瑗仿佛看到自己的新娘子,站在一场雾蒙蒙的春雨里,冲着他笑。 他分不清是嘲笑,还是爱怜的笑。 秋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了眼门口立的夜飞,直接推门冲了屋里。 “世子妃去哪儿了?” 赵瑗抬起手背试了一下眼睛,把东西收拾进木匣子,放回了原处,又用薄被盖了一下。淡淡地说:“她在别人家作客,过几日就回来。” 秋葵脱口而出道:“你撒谎。” “撒谎”二字,让赵瑗的心颤抖了一下,最近他最怕听到撒谎,说谎,谎话等等跟谎有关的词。 他站起了身,话语仍是淡淡的:“你老实在府里呆着,不要出去添乱子。” “我不能去观看册封典礼吗?”秋葵的眼里又有了泪,硬咽地说:“世子妃回来若是问起我,你穿的什么衣服,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我都答不上来。” 接着又急声说:“世子妃一定会问的,只要你晚上宿在府里,次日的衣服,都是她帮你准备的。” 夜飞再次急声催促:“主子,要来不及了,街上的人多,不好走。” 祝小月今日穿了件丝绸白袍,外罩了层金色的纱衣,腰间用了条淡蓝色的软纱轻轻挽住,一头乌黑的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成了风流别致飞云髻,鬓里插着水晶蝴蝶镂空的步摇。 整个人好似随风飞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她轻抚着步摇垂下的蓝水晶吊子,欢喜地说:“这枝步摇好漂亮啊!是不是就归我了。” 太后淡笑着反问:“已经在你头上了,谁还敢抢了去?” 祝小月笑吟吟地说:“太婆,今日是皇子的册封礼,我如此盛装打扮,会不会不妥?” 太后抚了抚明黄色的朝袍袖子说:“你今日要跟着我去宣明楼,不打扮岂不是想要失我的脸面。”她看了眼立在旁边的一身粉蓝色宫装的祝东风说,“你瞧瞧你娘,比你打扮的还要俏,倒像是你的姐姐似的。” 祝东风微笑道:“娘都是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在我眼里,我尚不及小月一半。您瞧她立在那里,像不像一株盛放的白玉兰?” “娘,不许打趣我。”祝小月挽了祝东风,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仰头望着她,笑呵呵地说:“爹爹也会入宫吧?” 巳时三刻,是钦天监推算的吉时。 紫辰殿里,从未有过如此多的人,莫要说一月上不了两次朝的王太傅在场,就是九十多岁高龄的老太傅也被两个儿子架着胳膊,颤危危的立在朝堂上。 皇帝是赐了座。 他本人非要坚持,说是自己活不了几日了,希望能被未来的新君看到自己站立的样子。要亲口嘱托两位皇子,莫要忘了国仇家恨,争取早日收复故土。 喜庆的时候,听到老太傅话的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沉闷而悠长的钟声,响了十六声。 赵瑗和赵渠着通天冠,绛纱袍,在紫辰殿叩拜皇帝皇后,福全宣皇帝令: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昭垂,付托至重。今有皇族子弟赵瑗、赵渠二人,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绍兴十六年六月二十六日、授赵瑗、赵渠二人以册宝,立为皇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赵父赵母刚接到赵瑗被皇帝选中的消息,就再三的叮嘱他,入宫后,要好好读书学本领,听老师的话,听皇帝的话,这样就可以成为皇帝的儿子。 七岁的赵瑗尚不懂得,成为皇帝的儿子有何意义。他知道的是,爹娘不要他了,他若表现得好,就可以有新爹娘。所以他很勤奋,天不亮就起床读书习字,一举一动都严格遵照宫中的礼仪。 十二岁的时候,同他一起入宫的另一个孩子,因被黑猫惊吓,殿前失仪,送出了宫。这个时候,他已经懂得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要在某一天成为皇子,皇太子,最后继承赵家的江山,继往开来,励精图志,收复故土。告慰祖宗,告慰天下万民。 此时此刻,入宫十二年的目标,终于实现了一个,他却没有一丝激动和喜悦。相反,乌黑镶金的通天冠像是巨大的山石压在他的头顶。 殿内站满了朝臣,上首坐着皇太后、皇帝和皇后。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多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赵瑗感觉到有人拉了他的手,他心猛跳了几下,侧头一看,是赵渠。才惊觉,殿内静悄悄的,原来皇帝令已经宣读结束。二人对视了一眼,俯地再次叩拜。 “谢陛下恩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7章:遇见。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小月推着慕容谨走在去宗庙的路上。 按照典礼流程,皇子们在紫辰殿听诏令、接宝册,然后随皇帝一起乘撵到宗庙拜祖敬香,接着在宗庙前接受众臣的朝贺。 这一切结束,正是午时,最后去杭州城里最高的地方宣明楼照见百姓,与民同庆。 祝小月听说街上前所未有的热闹,吃喝玩乐,什么都有免费的。就想让慕容白带她到街上看看,于是告诉太后,她会算着时辰,在明宣楼下等他们,然后陪太后登楼。 但被太后阻止了。 太后说皇子册封是大事,身为大理使者不去观礼祝贺是对朝廷不敬。 祝小月说,我又不是使者,我是家属。 太后说,你不去,你爹就不去。现在能说动他的,就只有你。 祝小月俯身低声问慕容谨:“爹爹,我不来,你真的也不来了?您若是觉得无趣,我们看一眼就走,也算是来过。” 慕容谨歪头望着她,笑道:“没有不想来,是觉得出行不方便。现在有你跟着,这唯一的不方便也没有了,当然愿意。” 祝小月笑呵呵地说:“有娘啊!您去哪儿,她都愿意陪。” 慕容谨微笑道:“不想让她这时候来这里。” 祝小月惊讶道:“为什么?” 祝小月这两日在慈宁宫,没事的时候,就缠着祝东风问这问那。对祝东风年轻时候的事,了解了不少。 还未等慕容谨回答,她嘿嘿一笑说:“爹爹不自信了。” 慕容谨揉了一下鼻子说:“我只是不想让她对着这些人拜来拜去的,还要说烦琐的客套话。”接着又解释道:“这种场合,见了皇帝和皇子都是要行礼的。” “怎么行礼?说什么话?爹爹快告诉我,免得我失仪。” “你就是个小跟班,跟在我后面就行了,谁都不用理会。” 祝小月“噢”了一声后,前后看了一眼,又低下头问道:“师兄呢?今日怎么一直没见到他?” 慕容谨答道:“他跟礼部的人在一起,他是使者,事情多,国事商谈好了,我们好早些回去。” “那我们以后还来吗?” “小月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就再来。这次要先回去,这边谈的事,要向段皇帝复命。” 祝小月声音更低了些:“爹爹,我究竟是不是普安世子妃?” 慕容谨脸色未变,缓声说:“你是我的女儿祝小月,在大理长大的。” 祝小月低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普安世子妃。不过,爹爹这么说我很安心,让我觉得,我就是跟着你们一直生活在大理。身边还有个整日围着我转的师兄。” 祝小月又歪头去看慕容谨,悄声说:“与郭思谨相比,祝小月更让我感到真实。谢谢爹爹。” “爹爹应该谢谢你。”慕容谨笑道:“等回到了大理,你想学什么,我找人教你。”转话又说:“不想学,就不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有钱,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不愁吃穿。” 祝小月坏坏的笑道:“我找两个小相公行不行,一个武功高强的保护我;一个心灵手巧的捶背捏腿。” 慕容谨毫不犹豫地说:“三个也行,再找个会唱曲的。” 祝小月忍不住直起腰来哈哈大笑,接着又低下了身,悄声说:“那边有两个人在盯着我看,笑的太大声引人注意了,丢爹爹的脸了。” 慕容谨的声音高了一些:“他们是觉得我女儿长的好看,惊为天人。羡慕我有个好女儿。” 祝小月急急地说:“爹爹,你小声点,别人听到了会笑话的。您觉得女儿好看,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脸都看不见,哪里能看出来好看不看的。” 这话确实被人听了去。 徐县令和郭俭一直在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看父女二人低声交谈,笑语晏晏,接着又开怀大笑。 依着他们二人的级别是没有资格入宫朝贺的,赵瑗特意让张伯拿着他的手令,把他们带了进来。 “我去跟他说句话。”徐县令板着大脸沉声说:“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郭俭拉住了他,想说,世子交待了,不让当众同他们说话。张了几下口,话都没说出来。 徐县令扯下他的手,快走了几步,到了慕容谨的左侧,没带任何情绪的说:“大理国国师大人?我是德清县的县令徐忠厚。” 然后又对祝小月说:“小谨,你不记得我了吗?”他向郭俭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记得你爹了吗?” 祝小月向郭俭望去。 一位清瘦儒雅、面色惨淡的中年男子,腰杆很直,崭新的深蓝色衣衫非常合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潇洒飘逸。 祝小月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流,眼前晃动出一名女子的脸,脸色苍白病弱,却极是柔美。 “徐大人何事?”慕容谨客气地说:“这是我女儿,叫祝小月,徐大人认错人了。” 徐县令盯着祝小月,对慕容谨说话:“她五岁的时候,我就领着她去街上买糖葫芦;七岁开始穿着男娃的衣服去上学堂,我就时常去接她;十四岁开始给她张罗着找好婆家。我怎么会认错。不要说只是把脸遮着了,就看根头丝,我都能认出来。” 这是他该做的事,别人替他做了。慕容谨温和地说:“此地不是聊天的地方,等典礼结束,徐大人若是有事相求,可以到驿馆找我。但你确实是认错人了。” 徐县令准备再驳斥,看到皇帝的撵车从旁边路过。车上的人还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他当即闭紧了嘴。 不管她身边有多少人,她身边有谁,总能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她。 “停下。” 赵瑗在从撵上迈步下来,走到郭俭身边,低声说:“爹爹,待会儿典礼散了,您和徐大人一起随张伯到府上,午饭在那里用,下午去街上转转,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让您干女儿跟着付钱,我到晚上能回去。” 郭俭把目光从祝小月那里收回来,望向赵瑗,眼眶又红了。掀了几下嘴唇,才说出话来:“谢谢大殿下,臣下午还要回去,家里没人。” 赵瑗说:“爹爹,您看这可行?德清那边,我派人过去收拾,您就不用回去了,忙完这两日,我就带您去书阁接差,那边也在催。” 身着绛纱袍的赵瑗,低眉顺眼的立在中年男子身边,神色温和淡雅又透着诚挚。这一刻,祝小月有些心动,原来他在别人面前这个样子的呀。 在祝小月的印象中,赵瑗一直是滑稽的,装模样的,幼稚的,可笑的…… 慕容谨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走了。” 祝小月走远后,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赵瑗已经上了撵。那个自称徐县令的人低头对那个传说中的爹爹说着什么。 慕容谨轻声问:“小月是想跟他们说话吗?等典礼散了,再去找他们。” “没有,女儿就是觉得那个瘦一点的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祝小月吸了吸气,缓声说: “不用理他们,那个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想在爹爹面前找个存在感呢。”接着又呵呵笑了:“拍马屁呢。” 望着他们越来越远的背影,郭俭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让女儿离开世子,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真的如此了,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就像整个世界又坍塌了一次,上一次是四年前,那时候还有女儿陪着自己,安慰自己。给他做饭,沏茶,一惊一乍的给他讲趣事逗自己开心。 几日前,宋羿找到他,跟他聊了很久。 大致意思是说,皇家的事情复杂,一步走错,就会有性命危险,并把同里镇、西湖和宫里生的事,同他仔细的讲了。 宋羿还给他分析了赵瑗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女儿是什么处境;没有坐上那个位置,被那个位置上的人忌惮,又是什么处境。 普安世子本人虽然是个靠得住的人,对他女儿也不错。但他心里装的是天下,装的是百姓,一个女人的位置在心里只占了一个小小的地方。当这个女人和朝政有冲突的时候,就要给朝政让位置了。 现在竟然连皇妃也册封不了,礼部正在四处寻她的错处。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为什么不趁年轻,感情还没有那么深,退出皇家那滩浑水。 郭俭并不听信了宋羿的话。是宋羿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 他思量了半天后,问道:“可有什么办法?” 宋羿说:“有,您之前说过她是抱养的。这个消息若是被礼部得了去。便很难留在府里了。等她出了府,就恢复了自由。” 郭俭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宋羿说:“我希望她重新选择的时候,能考虑我。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祝福她。” 宋羿走后,郭俭又思量了很久,终于在礼部寻上门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只要女儿最归有个好归宿,短时间内被人当作笑柄,又算得了什么。 郭俭抓住徐县令的胳膊沉沉地说:“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日后若再碰面,她若是问今日之事,你就说认错了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8章:皇帝出意外。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撵车的速度很慢,长长的青石砖撵道,赵瑗起初看到的是祝小月的摇曳生姿的背影,他觉得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她在他触目可及的地方,真实的存在着。 后来自前方急步跑过来了个小内侍,对他说:“圣上让大殿下加快一些速度。” 撵车路过祝小月身边时,赵瑗垂下眼眸去看她。 她脸上敷了一块白色的锦帕,在右脸颊的位置上,绣了一只红色的蝴蝶。 那日在街上对王嗣同说的,原来不是安慰人的话。是她真觉得好看。这个女子,总是那么奇特,什么都与众不同。 祝小月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盯着她,她侧脸抬头看到了赵瑗。 唔,绛纱衣还挺衬他,跟个新郎倌似的。只是表情太过清冷,嘴角也绷的紧,像是被哪家山寨的女魔头抢来的小郎君。 想到小郎君,祝小月想到方才慕容谨说给她找个会唱曲的。此时,她立马联想到了,赵瑗甩着水袖咦咦呀呀的情形。 还挺不错的。 祝小月冲他友善的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他若是再来纠缠,就问问他,愿不愿意随她一起去大理。 若是愿意,就让爹爹请个音律老师来教他。 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不再提了,爱撒谎也忍他了,谁让他长的好看呢。 祝小月又瞄了一眼,赵瑗搭在扶梁上的手,修长白皙。唔,翘起兰花也一定好看。 这么一想,方才的短暂沉闷又涩涩的感觉,荡然无存,心情又好了起来。 李秋萍拉着宫七奋力地在拥挤的人群里钻来钻去,传单早就不了。 因为他们现,街上的人虽然多,却不是个好的宣传日,大家的心思,全在不久后的皇子照面会,没心思去贪图一点小便宜。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宫七在后面跟的极为不情愿。 “我没见过这么隆重的场面啊。”李秋萍突然停住了脚,热烈地望着宫七说:“你有办法入宫吧?你一定有办法。我想进宫里看。” “没办法。” 李秋萍挽住了他的脖子:“再说没办法?没办法我就亲你了。” 李秋萍和宫七到达宗庙前的时候,皇子们已经上过香拜过祖宗,正在接受众臣一一的朝贺。 “哇,普安世子这身打扮,好有皇太子的气势啊。”躲在角落里的李秋萍,扯着宫七的胳膊悄声说:“明明跟另一个皇子穿的服装一样,怎么出的效果相差甚远呢?” “那是你心理作用。”宫七挣着胳膊说:“在这里别拉拉扯扯的,引人注意。” “这个时候谁会扭着脸朝后看。”李秋萍抚了抚头上了帽子,低声说:“坐在轮椅里的就是慕容谨吧?瞧他那脸色,谁欠他钱似的。他闺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男人那里,估计他生气了。“ 她咂咂了两声,“这么好看的小妞,把脸遮着干什么,露出来让大家欣赏嘛。“ “你看皇帝,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宫七急声问:“他一直抚着额头,情绪也不对。 “看什么皇帝,今天皇子才是主角……”李秋萍的话未落,皇帝支着额头的手臂倒在了一边,整个人跟着瘫倒在盘龙椅上。 “官家。” “圣上。” “快传太医。” “速去传太医院传徐先生。” 众人声起,表情各异,场面刹那间乱作一团。 李秋萍拽着宫七的袖子说:“我们也过去看看?这会正乱,别人注意不到两个小内侍。” 宫七后退着冷声说:“出宫。” 正在这时候,穿着钦天监服饰的两位官员,飞快的往宗庙附近赶,一个人高声喊:“天生异象,停止册封礼。”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秦太师指着他们二人,对不远处的羽林卫说:“把他们二人拉下去,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接着又高声说:“四品以上官员到紫辰殿等候消息,其他人等立即离开皇宫。” 皇帝被慕容谨指挥着的人,平放在了地上,此时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身体急剧喘息着,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滑下。 赵瑗和赵渠二人跪在他身边喊:“爹爹,爹爹” 皇帝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字:“疼。” 皇后颤声问把手搭在皇帝脉搏上的慕容谨:“官家怎么了?” 慕容谨飞快地看了眼太后,沉声说:“要等太医过来珍断,在下仅会一点皮毛医术,无法准确判别。” 他把两手食指按在了皇帝太阳穴处,转动了几圈后,说,“圣上应该是头痛。”接着对跪趴着的福全说:“去查圣上从今日早上,至到现在进食了什么,详细的列个单子,给太医院的徐先生。” 当今皇帝有功夫在身,而功夫不弱,身体素质一直很好,除了没让后宫娘娘们生出皇子来,别的地方都很正常且健康,这让太医院的医师们毫无用武之地,整日都战战竞竞的,生怕哪天皇帝想着把太医院给裁撤了。 这突然就倒下了,而且是在册封皇子之后,不能不让人多想。 还有人想的更多,更深远。 当然,这些心思只能暗自琢磨,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议论的。 谁议论谁就是居心叵测。 紫辰殿里站满了人,却无人说话。偶尔有闷闷的咳嗽的声,显示出这里立着都是活人,而不是木桩子。 秦太师从关押两个钦天官的房间里走出来,衣摆上沾了血迹。候在门外的林侍郎低声说:“圣上已经醒了,让您过去。” “福全那边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 秦太师一边走,一边问:“这会儿谁在圣上的寝殿里?” 林侍郎低声答道:“太后、皇后、两位娘娘、两位殿下、王太傅、大将军、安国公,还有徐先生。” “慕容谨呢?” “去了慈宁宫。” 祝东风得了皇帝晕倒的消息,急步往兴庆殿里赶,迎面遇上了祝小月和慕容谨。她松了口气,看来已经清醒了。 “圣上怎么了?” 慕容谨看到祝东风这么紧张,十分不悦,阴着脸没接话。 祝小月俯下身子,低声在慕容谨耳边说:“娘是帝姬,她关心的是皇帝,关心的是他们赵家的天下。” 慕容谨的脸色立马阴转晴,笑望着祝小月说:“你是帝姬的女儿,你不担心?” 祝小月笑呵呵地说:“女儿才不担心,女儿是大理人,赵家的天下没了更好,没了太婆就能陪我们一起去大理了。” “说的对,江山社稷,与我们何干,我们只管吃饱穿暖。”慕容谨望着走在他身侧,没有一丝笑意的祝东风低声说:“他是中了毒。” 祝东风惊了一下。 “会是谁干的?” “不好说。” 宫七和李秋萍出了宫,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茶馆。进了门,就向二楼冲。 李秋萍跟在宫七后面,一同进到二楼他的房间里,反手关上门后,笑道:“你不要急,你老子一定会没事的。” 宫七头也没抬的自顾收拾衣物。 “我准备出城,你呢?” “你去哪儿?做什么?” “还没想好,这个地方是不能侍了。就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 李秋萍从未见过宫七如此凝重的神色,迟疑地说:“你该不会以为,你那皇帝老子会就此驾崩了吧?”她拉住了宫七的手腕:“不会,他长寿的很,做了很久的太上皇。具体多大岁数,我不知道,就知道他驾崩的时候,他养子悲痛万分,无心政事,因此退了皇位,传给了他儿子。” “你以前说的,很多人事都跟这里的情况不一样,也许不是一个地方。”宫七沉沉地说:“皇帝在的时候,他们有所忌惮,皇帝若是不在,他们第一个想到的是把我除掉。” 李秋萍不以为然道:“你又没什么想法,这么多年,安安静静,没人没实力的。” “秦太师曾经找过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他们任何一方知道,就会告诉另一方,然后联起手来对付我。” 李秋萍惊声说:“那个奸臣找你做什么?”接着又说:“你不要被他利用了。我说的事跟这里实际情况有出入,可能是编写历史的人,故意错记。但皇帝不会搞错人。” “别的先不管,先出城。”宫七急声说:“过几日,若是一切正常,再做打算。” 皇帝的寝殿内,只留下秦太师。 “臣方才处死了两位钦天官,现在把钦天监封了。”秦太师立在床头,轻声说:“他们说自巳时三刻起,仿天室里的星相异动,危害到了紫微星。” 皇帝弱弱地说:“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信这些。设立钦天监,是他们观察四时更替,推算节气,记录在案以备后人查阅。” 秦太师说:“方才徐先生的话,圣上也听到了,饮食是没有问题的。” 皇帝费力地抬起手臂,揉了揉额头说:“只有你我君臣二人,爱卿有话,直说。” 秦太师缓慢地说:“钦天官说,大皇子与圣上的命相不合,不宜伴君侧。圣上是紫微星,他是护极星,但他的光亮太强,遮挡了圣上光芒。” “选子的时候,就查过生辰八字。为什么当时无人反对,偏偏这个时候又提出来。我这事,也许是巧合。医师曾说过,平日里强壮的人,会病来如山倒。” “钦天官说,没有入玉碟前,不算是圣上的儿子。”秦太师沉声说:“事关国计,还请圣上慎重考虑。” “已经赐了宝册,入了玉碟。” 秦太师沉思了一会儿说:“臣对星相也是半信半疑,这却是个极好的借口。普安世子目前的情况,不宜为皇子。 慕容家的势力太过强大,若是普安世子和世子妃重归于好,普安世子继承大统,则后宫清静。 皇族本就凋零,子嗣是头等大事,这需要广纳后宫。 若是恩平世子继承大统,普安世子的势力再加上慕容家,将会是大患。“ 午时早过了,紫辰殿的朝臣们也已散去。 寝殿外室,赵瑗坐在软塌上低头敛目,他旁边的赵渠不安的四处张望。皇后和大将军低声交谈着,王太傅静静地坐着,目视前方的一片方寸之地。算命先生心不在焉的端着杯子饮茶。 赵渠看了一圈众人,然后走到赵瑗身边,低声说:“大哥,爹爹不会有事的吧?” 赵瑗抬眼温和地看着赵渠说:“自是不会有事,许是天太热的缘故。”像是让赵渠相信,也说服自己相信,赵瑗又说:“爹爹怕热,一入夏室内便置的冰。今日太闷了。” 赵渠挨着赵瑗坐了,声音更小了些:“要不要让他入宫来看看?” 赵瑗知道赵渠所指的他,是谁,低声说:“这事我们不要掺合进来。” 赵渠“噢”了一声,停了片刻后,又说:“他长的跟大哥很像吗?大哥居然能冒充他不被现。” “无一处像,刺客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我。”赵瑗顿了一下说:“跟爹爹有两分的相似。” 秦太师打了帘子出来,对王太傅说:“圣上唤您。” 王太傅走到龙床前,还未站稳。皇帝虚弱着声音问:“册封皇子的典礼已毕,太傅认为两位皇子如何安排是好呢?最近宫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是不是安排大皇子,出去历练一段时间?” 王太傅应话道:“两国使者还在,局势尚未安稳,圣上的身体也欠佳。”接着又说:“此时圣上需多休息静养,等明日身体恢复些了,再议朝政。” 皇帝说:“徐先生说无大碍,最近的事情多,忧心加上天气闷热所致。吃几剂清热解毒的药就好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49章:愿意随我走吗?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不好的消息,总是像扎了翅膀一样的,传得飞快。 起初是个别人悄悄的传播,皇帝在册封礼上晕倒,生死未卜。随着午时过了,围集在宣明楼下的人们,仍不见皇帝皇子们的身影,就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 待祝小月和慕容白出了宫,街上看热闹的人,已经所剩无已了。 城门失火,秧及池鱼。 十五年前,有人拘禁皇帝,立皇太子为帝,当时杭州城里一片混乱。后来,皇帝重新登基,当事人和稍微有牵连的人处死无数,其中也有不少无辜之人。 大家得了教训,宫内有变,赶紧躲进自家屋里避是非。 祝小月左右看看冷清的长街,问道:“什么地方好玩儿呢?” “杭州城里,没什么地方好玩哇。城外倒是有。” “爹爹交待不许出城了,我们去普安王府里看看吧?”祝小月搂了慕容白肩膀说:“不许告诉爹娘,也不许告诉太婆,我们悄悄的去。” 慕容白不高兴地说:“只要是在城内,无论去哪儿,不久之后就会传到他们耳朵里哇。” 祝小月轻快地眨了眨眼说:“姐自有办法。” 驿馆。 完颜滚高兴地说:“老师让我去找秦太师,这法子还真是管用。现在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皇帝和两个皇子那里,顾不上我们了。” 唐哲说:“王爷以为今日之事是秦太师所为?” 完颜滚说:“除了他,谁还敢算计到皇帝头上。” 唐哲说:“秦太师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事。” 完颜滚惊讶地问道:“还会有谁?” “说不准。”唐哲感叹道:“朝堂上要有大动静了。” 完颜滚笑道:“汉人的事就是多,我们的任务也基本算是完成,这两日就回去。只是可惜了宫里的线人,被查出来一个。这是费了很多周折才放进去的。” “王爷带的那些人,都出城了吗?” “尚未,暂时安全,是太师安排的地方。我们走后城门不会查那么严,他们晚两日再走。”完颜面带喜色地说:“等到了湖州,我们分路而行,你们先回国不用管我,我去办点私事。” “王爷要去哪里?” “同里镇。” 秋葵在后园子的凉厅里摆了绣架准备绣花,坐了半天,才下了三针。 不能出府,又没人告诉她,世子妃究竟出了什么事。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挨,想找件事消磨时间,却什么事都无心去做。 她把绣花针扎在绣架上,准备再去求求荆无名,让她从他的屋里悄悄经过一趟,让她去街上看看,不说定就能遇上世子妃。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一位敷着面巾的灰衣女子,从园子的西北角走出来。手里拿着笠帽,东张西望。 世子妃。 祝小月进来之前,荆无名对她说后园子里没有人,她可以随处转转。她还是有些担心会被人看到,此时她还没想好被人现后,编个什么理由塞搪过去。 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听到一句哭喊:“世子妃。”接着看到一个绿衫子的丫头向她跑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秋葵就扑在她怀里抱住了她。 “世子妃去哪里了?怎么这幅打扮。” “姑娘认错人了,我叫祝小月,是大理人。听说你们的园子里的荷花开的好,进来采两朵。”祝小月推住呜呜哭的秋葵,急声说:“你别哭啊,你再哭,我就走了。” 秋葵松开胳膊抹了一下眼泪,哽哽咽咽的说:“世子妃您怎么了?” “我不是世子妃,只是跟她长的有点像。” 祝小月有些头疼,怎么刚进来就遇到个难打的,看小丫头这个样子,应该是同世子妃关系比较好。 她心平气和地说:“你再如此,我真要走了。我走了,你就找不到我了。” 秋葵是个机灵的丫头,刚看见主子一时激动失了思考。待缓过神来,想到赵瑗再三叮嘱不让她出去。抹了一下眼泪,急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姑娘你来做什么?” 这就糊弄住了?祝小月眨了两下眼,问:“你是世子妃的妹妹?” “我叫秋葵,是世子妃的丫环,也是世子妃收的义妹。” 秋葵,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噢,是他提过。 说是让她问府里的丫环,以前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赵瑗半下午的时候回的府,张伯告诉他,郭俭和徐县令回了德清,祝小月在府里,来的有半个时辰。 “怎么不着人去宫里叫我?” “我以为在这个时候,殿下今日不会回府。” 赵瑗边往府内走,边说:“圣上已无大碍,让我去南粤府协助推广经界法。” 张伯惊讶道:“什么时候?”接着又说:“不会是有人以为,今日之事是殿下做的手脚吧?难道想趁机把殿下调离京城?” 赵瑗沉声道:“说是尽早,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邢部的人全部从驿馆里撤出来了,刘法眼说是圣上的授意。圣上醒来之后,没有召见我和赵渠。去南粤府的事是王太傅传的话。” 张伯担心地问:“邢部的人一撤,慕容谨肯定要走,殿下有何打算?” “若是想留,也有办法。”赵瑗叹了口气说:“这次预感不好,让她先走吧。” 张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了别的:“宫七出城了,派了人跟,跟丢了。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同里。” 祝小月本想进来看一圈就走。遇到了个爱说话的丫头,东扯西扯的说个没完。从她怎么入府的开始讲,讲到了她跟随世子妃一起去同里镇,在那里世子妃办成了一件大事。 秋葵正讲的眉飞色舞时,赵瑗进了后园子。 他把典礼时的衣服换下了,穿了件浅紫色的冰料衣衫,显得年轻了许多,像是一位失意的少年。 “世子,不,殿下。”秋葵站起身说:“我去沏茶。”说完,飞快地跑了。 祝小月坐着没动,轻抚了一下面巾,笑意盈盈道:“不请自来,大殿下欢迎否?” 赵瑗坐在了她对面。 “听说你们明日启程回大理?” “我和爹娘先行,师兄过几日再走,我弟弟暂时就在杭州,拜托大殿下对他多照顾。” 说话的时候,祝小月一直看着赵瑗的表情。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很疏离。 “路上多保重。”接着又说:“等有空了,我去大理看你。” 祝小月呵呵笑道:“听起来,像是客套话。” 赵瑗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 “不是客套话。” “随我们一起走吧?”祝小月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些,热烈地说:“做皇帝有什么好?哪里有普通人自由自在的好。我家很有钱的,养得起你。” 她大半张脸都被面巾蒙着了,只露出湖水一样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看到了她满眼的期待和笑意。 赵瑗不动声色地问:“你爹会同意你带我走?” “愿意啊!我问过了。”祝小月以为赵瑗是在考虑她的提议,兴奋地说:“不要说带一个,三个也行。” “让我去做什么?” 祝小月理所当然地说:“唱曲啊!我再找个会武功的,找个捶背捏腿的。”她放低了一些声音,“如果你愿意捶背,我就暂时先少找一个人。” 赵瑗抚了抚额头说:“姑娘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人不能多找几个小郎君?”祝小月开心地说:“我爹说我是他的公主,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我家有钱,养得起。” 赵瑗觉得这话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是自己说过。当时她和韩如意打架后,他对宋羿说,准备把她留在府里,降为侧妃,反正也养得起,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 今日听来,才感受到,这话里带着施舍的意味。 他对宋羿说的时候,是想把她留下,是找个理由。 赵瑗又快速地想了一下,他曾在宋羿面前提到郭思谨时,都说过的话。 瞬间想通了,一定是宋羿去找过郭俭。 “宋大人有说跟你们一起去大理吗?” “他说这边还有事没有办完,等了结了,随我弟弟一起回去。” 赵瑗问:“你还邀请了谁去?” “王嗣同。”祝小月有些失望,“他拒绝了。” 赵瑗把目光望向了不远处满塘的荷花,轻淡地说:“还没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爹娘知道吗?” 祝小月“呀”了一声说:“我要回去了,我弟弟肯定在茶楼里等着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0章:有人想造反。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六月二十七日,阴。 皇帝病倒了,早朝取消了,其他人继续做着想做的事,或是必须做的事。 金国的使者递了辞呈。 大理国的国师递了辞呈。 皇帝在安庆殿里一一签署了放行令。 将近午时,赵瑗终于弄明白皇帝对他态度变化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也在悄悄地流传着。 赵瑗得了这个消息后,站在原地怔仲了片刻,就去户部调看南粤历年的税收情况。 与此同时,四匹马拉的马车驰出了杭州城,由于段玉仍有国事未办完,皇帝派了宋羿赶车送他们。 祝东风看到祝小月一直扒着窗户朝外面张望,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说:“是不想走吗?” 祝小月坐直了身子,笑呵呵地说:“是觉得这一趟太匆忙了,来回要用一个多月,只在这里呆了几天。” 慕容谨笑道:“我们去同里镇玩几日,带你见识一下家家临水,户户通舟的地方。” 祝东风问:“大哥和我们一起吗?” “你们先走,我随后去找你们。”慕容谨又望向祝小月,笑着说:“把你娘照顾好。” “爹爹去要去哪里?” “去见朋友。” 皇帝寝殿。 皇帝懒意洋洋的靠在软塌上,神色萎靡。 安国公不甘心地问:“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 “他们不走,抓不到其他人。”皇帝懒懒地说:“这事我们不用管了,慕容谨不会让他们走掉。” 安国公说:“他行动不方便。” “他是装的。”皇帝不想再说这个话,问道:“王勉你看怎么样?” 安国公问:“翰林院的王勉?” “对,王太傅的孙子。”皇帝缓声说:“小如意今年十四,该到婚嫁的年龄了,适龄男子,我仔细想了一遍,无论身世、长相、才能,王勉都是其中的娇娇者。” “谢圣上对小女的关爱。小女顽劣,配不上王勉。”安国公幽幽地说:“再等两年,等她懂事一些再议。” 配不上王勉,就配得上皇子了吗? 皇帝懒得再说话,闭上了眼。 安国公看皇帝体力不支,未再出声,便出了寝殿。 正在这时候,一名小内侍拿着一封火漆信件,与他擦肩而过,急步奔进了门。在外殿候着的福全问:“哪里来的消息?” “同里镇。” 平江府,同里镇。 李知府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刑部派来这里协助经界法推广的陈侍郎说:“不知此时圣上有没有收到急信。” 陈侍郎仰头看太阳判断时辰,才觉是阴天。 “现在午时了吧,差不多了。” “这里距京城,将近四百里,最快也要明日这个时候,派的人才会到。”李知府说:“明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这帮刁民,怎么一下拉起了这么多人。” 陈侍郎笑道:“李大人莫急,天塌下来,有大官顶着,我们跟着壮壮声势就行了。” “陈大人觉得圣上会让大皇子来吗?” 赵瑗上次在同里镇时,下了半个月内不换契,家中三代人不准科考,一个月内换不了契的,田地全收,家主抓去坐牢的口头命令。 前期推行的挺顺利,一些小富户争先恐后的换契。但有一家例外,也就是平江府的第二大户,同里秦家。 由于秦家一直跟慕容家私下里有关系,虽是早过了半月的时限,李知府与京城的几个官员商议后,擅自把这事压下来了。他是想再用些时间,慢慢和秦家协商,免得把对方逼急了。 眼看着经界法在此地已进行到尾声,昨日上午趁着册封皇子这个大日子,李知府再次登门去和秦家谈,准备与他分析利弊,说出这话的是大皇子,不是普通人的戏言。是说到做到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早些换契的好。 到了同里镇,才知道秦家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不在同里,去了距离同里镇五十里外的穹山,不但秦家人全不见,同里的人也跟着走了一大半。 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消息传了去。 李知府拉了个本地的人,稍微一打听,便得知了因由。 秦家在同里镇散言说,朝廷背信弃义,不但收了慕容家的全部家产,还逼得慕容叶青离家出走,而慕容然心中不平,亲自去京城找皇帝质问,皇帝不但面都未见,还扣押了他。 近百年来,同里镇大部分人家都受过慕容家的恩惠,近四五十年来,同里镇的大大小小的纠纷,都是在秦家的调解下解决的。 若说同里镇是国中之国,慕容家便是这里的皇帝,那秦家就是第一办事大臣。 是以,秦家一呼百应,很多人追随他入了山。放出的话是,让大皇子收回他的妄言,让平江府恢复原样,否则就拒受朝廷管辖。 新田书院的学子们,也应声支援,四处说服同里镇的人,反对经界法。 李知府再一打听,才知道是有人去学院激昂游说了一番的结果。 那人大致意思是说,读书中举考进士,就是为了加官进爵,多纳田地过上好日子,让子子孙孙都不愁吃喝。别的都是虚的,只有田地是实的。 如果今日你们不反对,等你们做了大官,或是成了乡绅,朝廷早晚也会收你们的田地。 李知府气晕了,打马就回平江府,却被本地的一个官员截了道,那官员说,穹山里已经进驻了几千兵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跟朝廷对抗了。 李知府问,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每年征兵都征不到年富力壮的。 那官员答:听口音,很多是外地的。 李知府快马跑回平江府,心里便想清楚了个大概。 这是别区域的土豪乡绅来支援了。 平江府若是因经界法的问题,一时间大乱,无法收场。经界法便会被朝廷暂时搁下。于是他急忙修书,八百里加急,往杭州送了信。 此时,陈侍郎没给李知府答案。 李知府突然想起,他闺女李秋萍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让他别整日忙活这种跟天下富人作对的事,初期如何轰轰烈烈,最终都是惨淡收场,而且没一个好下场。 并且重复跟他说一句话:搞改革的,没一个好下场,谁都不例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1章:偶遇。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赵瑗看了同里镇的急信,声调平和地说:“爹爹,臣去。” “有对策了吗?” “到地方看了详情,再决定。”赵瑗接着又说:“爹爹再另派人去平江府周边的几个州府探查一下当地的情况,尤其是安庆府、南粤府和洪都府。” “需要谁跟随你,你点个名。” 赵瑗说:“安国公和梁夫人。”他解释,“梁夫人是同里人,对当地熟悉;安国公曾在平江府驻过兵。”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皇帝没什么情绪地说:“慕容谨的马车朝北走,应该是去同里。” 皇帝的意思是,别在慕容谨的眼皮低下,和安国公一家拉扯。 赵瑗没有接话。半天后,皇帝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即刻。我同安国公快马先行一步,在驿站换马,估计明日早上就能到,其他人随后。” “事情已经出了,也不急这一时,几个刁民成不了气候。” 傍晚的彩霞铺满了天空,四匹马拉的马车到达了秀州。 宋羿扭头朝着车厢里问:“夫人,晚上要宿这里吗?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明早从这里出,晚上就能到同里镇。” 祝小月从车厢窗户伸出头,前后张望。 “听说大皇子的家就是秀州的。” 就在这时,自后面的官道上,两个骑马的人急奔而来,所经之处扬起了一路的灰尘。 祝小月觉得左侧之人,身姿有些熟悉,心里不禁怦怦直跳。 马车又宽又大,远远就能认出来。 赵瑗对安国公喊话道:“前面是荆国师和祝夫人,我跟他们搭句话。” 急奔中的马被靳住僵绳,前蹄扬起原地转了半圈。 祝小月忽闪了两下眼睛,笑嘻嘻地说:“大殿下是来追我们的?” 慈宁宫。 太后问算命先生:“先生,官家的身体如何了?” “体内尚存有余毒,再有两日可清除干净。” “先生认为是何人所为呢?” “草民是郎中,只知治病救人,不会审案。”算命先生说:“毒应该是下在茶水里的,这种毒无色无味,饮食的人很难觉察。” “昨日经手官家饮食的人,全部关起来了,至今没问出什么异常。” 太后说的“问”听起来简单,其实个个都经历了一遍宫内的刑具。其中有两个,因为经受不住,已经死了。 “草民听闻钦天监被关了,也听了些传言。”算命先生笑了一声说:“那都是无稽之谈,他们难不成是神仙,大白天能看到星相。” 太后淡淡地说:“听说是在推演室内看到的。” “那更是荒唐,推演本身就是人为。”说完这话,算命先生嗤笑了一声。“这明显是在针对人,朝中居然无人站出来说句话。” 算命先生退下后,李德海也对太后说了类似的话。 太后的话语仍是淡淡的:“朝中鼎力支持大哥的是安国公,安国公不话,下面的虾兵蟹将都在观望。” “上午安国公进了安庆殿。” “没提大哥的事。” 李德海感叹道:“最近大皇子那边接连出事。”他的话外之意是,大家都不看好赵瑗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说:“这是好事。” 秀州。 赵伯圭因伤了腿,不能行走,急的他一脑门子的汗。 方才赵瑗过来,大略讲了郭思谨的情况,并说她们今晚宿在城内的鸿茂客栈,让大嫂李氏去偶遇她们母女。赵伯圭听了此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爽快的答应了。 待赵瑗走了,他望着又是梳头又是换衣服的自家媳妇问:“你知道说什么话吧?” “你对我还不放心?”李氏笑问:“二哥是让我们帮忙敲边鼓,赢取弟媳家人好感的。要不要通知爹娘也过来?二哥既是开了口,就说明弟媳在他心里挺重。” 赵伯圭毫不犹豫的说:“让小六骑马去,在枣树园找马车。这样子快。”又添了一句:“别让孩子们跟着碍事。” 鸿茂客栈 晚饭后,宋羿问:“夫人,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国师?同里镇在动乱中,不安全。” 还未等祝东风答话,祝小月抢着着说:“我娘武功高强,哪里会怕几个小贼。”然后又笑呵呵地说:“宋大人若是怕了,就在这里等,我和我娘骑马过去,我会骑马的。” 她生怕祝东风会反对,于是又说道:“大理国那么远,下次再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听说同里镇和杭州一样的繁华。” 李氏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大厅的窗户边坐着的三人。其中一人,正对着门口。 李氏快走了几步,伸手拉着了祝小月的手,惊喜地连声问:“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给我们通知?二哥来了吗?”没给她们答话的机会,又说道:“今日是娘的生辰,我在这里订了席面,为她庆生。” 李氏接着向宋羿问了声好,然后亲切地看着祝东风说:“这位姐姐挺面善,哪里见过似的。待会儿我们一起用饭,大哥伤了腿动不了,二哥又不在家,娘的生辰宴只有我们三人,挺冷清。” 她拍了拍祝小月的手,激动地说:“老天爷开眼呐,让妹妹来了。这下子爹娘肯定该高兴坏了。” 李氏连珠炮的一番话,把大家说得一愣一愣的。 祝小月想到了,这女子可能是赵瑗的家的人。她想说你认错人了,面对这么个热情洋溢又极为和善的人,她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家里老人生辰呢,一年也就一次。她把目光投向了祝东风求救。 祝东风望向了宋羿。 “这是大殿下的大嫂。”宋羿望向李氏,温和地说:“大嫂认错人了,她们是大理国国师的夫人祝东风和千金祝小月。” “怎么可能。”李氏用手指点了一下祝小月的鼻尖说:“上次见面,我还夸这颗痣,让妹妹显得俏皮可爱。当时妹妹还不好意,羞得脸都红了。” 祝东风接过话说:“夫人认错人了,我们之前从未来过秀州,小月是在大理国长大的。” 李氏失望的“噢”了一声,松开了祝小月的手,喃喃地说:“姑娘长的还真是挺像我妹妹的。也是,昨日是册封典礼,府里肯定忙作一团,赏赐下人,迎来送往什么的,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回来。” 接着,李氏的眼睛一亮,又拉着了祝小月的手,祈求道:“姑娘,能不能帮个忙?姑娘一定要帮这个忙。” 李氏意欲垂泪道:“姑娘能不能假装一下是我妹妹,让我爹娘今晚高兴一下。”说着抬起另一只手臂沾了沾眼泪,“老人家年纪大了,没什么过高的念想,也就是盼着偶尔能见二哥和妹妹一面。” 祝东风打断了她的话:“抱歉夫人,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2章:再会同里镇。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热情满满,又伶牙俐齿的李氏,是个不好打掉的人。 半个时辰后,祝东风、祝小月、李氏、和赵父赵母坐在二楼的包房里。 酒菜摆满了桌,还有用面粉蒸的寿桃馒头。 赵母的坐位挨着祝东风,她低声浅笑道:“二哥是在宫里长大的,虽有众人呵护,却未有贴心之人,与他最亲近的张贤妃又薨世了。 我同他伯父,每日都会猜想,不知他这一日过的是否顺心,遇到不顺心的事,可有人倾诉。自他成了亲,有知冷知热之人,才想的少了。” 她看了眼对面的李氏,继续与祝东风说话:“有孩子不在跟前的人,才能切身的体会到这种挂念和不安。像她这样两个孩子日日在身边,是体会不到的,常说我偏心,说我想二哥的时候多,想大哥的时候少。” 李氏笑着接话:“娘,您可不就偏心嘛,帮我做的衣服,绣的梅花;帮妹妹做的衣衫绣荷花,那荷花可是比梅花大多了。对了,那件衣服做好了吗?” 赵母笑道:“没呢,花还没绣好。那是冬衣,又不急着穿。” 祝小月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目光在三人之间,不停的换来换去。 秋葵告诉过她,世子妃去过秀州,见过赵瑗的爹娘。 那就是她曾经来过,见过这对相貌非凡的中年男女,见过这个极度热情,又爱说话的年轻妇人。 曾经的公公婆婆?嫂子? 这家人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嘛。 祝东风此时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她特别能体会到赵母的心情。那时候的自己,每晚睡觉前,就会想一下,那个孩子是不是也已经躺到床上了呢?这一日过的是否顺心呢?不顺心的时候,可有人安慰? 此时她的身份,是郭思谨的姨母。她笑着接话:“姐姐说的极是。” 宋羿回到客栈的房间,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朝门口走;到了门口,又转回身走到床边坐下。如果往返了三次,最后抚额坐在了床沿。 赵母的生辰是在冬天,自他认识赵瑗后,赵瑗每年都会让他帮忙选礼物,让张伯带回秀州。 这三个赵家人,明显就是冲着祝小月来的。 宋羿很不安。 那日礼部的胡尚书找他,他原以为是向自己打探赵瑗喜好的。不料,胡尚书悄声问他,世子妃可有什么,足以明正言顺封不了皇妃的错处。 宋羿以前虽然没有官职,却因为跟着赵瑗,经常同官员们打交道。这个胡尚书才能平庸,却是个铁杆的皇党,跟谁都不是一个派系。除了皇帝,谁的话都不听。 胡尚书敢这么来问他,就说明是皇帝的授意。 宋羿当时没有答复。 他想了两日两夜后,去了德清。从德清回来,找了胡尚书,并提醒他,这事要先办后奏,否则被人封住了口,真事也变成假的了。 流言传出去后,他曾很心疼,却没有后悔。 短暂的疼痛过去,结果是对大家都好的。 赵瑗另娶了对他有利的皇妃,她有了自由,而自己有了希望。 慕容谨和祝东风的到来,令事生了惊天逆转。 这个结果,就如今日的局面一样,始料未及。早知道如此,怎么也不会在秀州停歇。 席上的酒菜基本未动,诉说情谊的话,总也说不完。 从赵瑗小时候讲到他们的成亲礼,又讲到他们一起来秀州过端午节,讲得祝东风如坐针毡,直后悔没有早点硬下心肠离开。 祝小月听的津津有味,对她们口中的二哥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莫名生出了些嫉妒之意,嫉妒嫁给他的女子。 “娘,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次日的马车上,祝小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祝东风瞥了一眼装了半个马车的蔬菜瓜果,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半车东西,是今早赵父和赵母送的,说是自家种的。等到了秋天,核桃和栗子卸了,再往德清送。 祝东风的沉默,令祝小月很不安,令她觉得自己离赵瑗口中的爱妃又近一些。 此前慕容谨和祝东风一直坚持说,她就是祝小月,是大理人。 虽然她明知道他们说的是假话,却相信着自己一直就是祝小月,跟那个叫郭思谨的没多大关系。 这种感觉奇怪又微妙。 祝小月开始盼望着,再次见到赵瑗。 马车的速度起初并不快,后来在祝小月的不断的催促下,速度越来越快,太阳未落便到了同里镇。 这一路上,祝东风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到了同里镇更沉了。 记忆中那个繁华的地方,冷清而萧条。 祝小月仰头望着门楣上“锦园”两个字,问道:“这是娘以前住的地方?” “嗯。” 开了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只有蔷薇花比记忆中的开得旺盛。 “娘,我们晚上就住在这里吧,不久前有人在这里住过。”祝小月看了卧房,又跑去看灶房,“还可以做饭,我们带的有食材,也不用买了。” 宋羿接话道:“沁园春的老板李慕曾在这里住。” 祝东风想起李慕的样子,问道:“他是同里人吗?他家人也是同里的?” 宋羿说:“听说是在这里长大的,没有父母。七八岁的时候开始跟着二爷慕容然。” 哪个孩子都有父母。即使现在没有,也曾经有。 李绮罗,慕容谨。李慕。 原来是那个孩子啊!难怪看着眼熟。 二十年他还管她叫姑姑。 那个时候,祝东风还没有同慕容谨成亲,也没有私奔,甚至不知道她大哥偷偷的爱慕着她。她正一心想着如何从慕容家,从同里镇逃出去,独自去闯江湖。 李绮罗领了个五岁左右的孩子来了同里,说是慕容谨的孩子,叫念谨。 祝东风还很高兴,既然慕容谨的女人和娃寻上了门,他肯定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谁知愿望落了空,慕容谨非但没把他们当回事,还想着悄悄的把他们处理掉。 后来生了很多事,她和慕容谨离开同里镇的时候,李绮罗带着小念谨仍住在同里镇。 祝东风只知道小念谨不是慕容谨的孩子,是别人特意寻来的。至于什么原因,她没问。 二十年物是人非,小念谨长大了,还接管了她原来经营的酒楼。 那个叫李绮罗的美丽女子去了哪里? 祝东风对自己感到惊讶,也为对慕容谨的信任程度感到惊讶。慕容谨说念谨不是他的孩子,她居然很相信,并自此,再未去想过他们母子二人。 此时站在这个院子里,想到慕容谨,想到当年私奔的情景,祝东风再次觉得自己很幸运。庆幸当年出了宫,来到了这个地方,遇到了她的良人。 看着女儿在院子里好奇的东摸西看,仿佛看到了十岁的自己。在初来此地的半日内,把这个院子的每个角落都仔细看了遍,包括都种了什么花,有几棵树都数了个清楚。 她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的良人在哪里呢? “夫人准备在这里停留几日?”赵瑗看到锦园的门大开着,直接走了进来。 此时祝小月正坐在树杈上,伸着手摘梨子;祝东风目中空茫的站在院子中央;宋羿早不去了何处。 祝东风回了回神,看了赵瑗半天,才应话:“最多两三日。” 赵瑗“嗯”了声,仰头对着往怀里放梨的祝小月说:“扔到这里来,我接着。”说着撩起了衣衫前襟。 祝小月冲他急摆手。 但已经晚了,祝东风已经看到了她。 “快点下来。” 祝小月对着赵瑗瞪了一眼,又对祝东风笑嘻嘻地说:“不会掉下去的,我经常爬。” 祝东风望向了赵瑗。 赵瑗回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又继续对祝小月说:“你拿着梨不好下来,我接着,一个一个的来,不会摔坏。” 祝小月大笑道:“万一砸到你的鼻子怎么办?我手头不准的。” 赵瑗笑望着她说:“砸掉了,也不让你赔。” 待赵瑗接了一个梨子后说:“等一下。”他把怀里的梨拿出来,小心地放在地上,继续扯着前襟去接。祝东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一个一个的来是什么意思。 她方才还奇怪,不一个一个的扔,还要一下扔几个的么? 待祝小月开始小心的爬着下树,赵瑗又站在树下,张起了双臂。 祝小月扭着头嘻笑道:“你是想接着我的吗?那我跳了。” “别,别,我可能接不住”赵瑗急声说。话未落就红了脸。 “那你这个架式,是干什么?” “怕你万一掉下来。” 太阳隐没在院墙的后面,院子的光线渐渐暗淡,映得他的脸色分外的柔和。 “大皇子用过饭了吗?” “尚未。”赵瑗答着祝东风的问话,目光却一直在祝小月身上。 “晚上在这里用饭吧,我做的面条很好吃。” “娘,我也会做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3章:姑母和小表妹。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祝东风在屋内擀面条,祝小月在井边洗菜。 趁着这个机会,赵瑗蹲在祝小月身边,低声笑言:“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给你带过来了,猜猜看是什么?” “猜不着。”听到是有趣的东西,祝小月惊喜道:“快拿出来我看看。” “绿蜻蜓。” 赵瑗从袖袋里小心的拿出一坨绿草叶似的东西,把将要出口的“是不是跟真的一样”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虽然压扁了,因为他提前说出了答案,还能勉强看出来两分蜻蜓的模样。 祝小月“哇”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接:“还真像。”然后,哈哈笑道:“死蜻蜓。” 她十分不解的样子,望着赵瑗问:“为什么要编死蜻蜓呢?编个的活的多好。”又恍然大悟道,“蜻蜓多了,泛滥成灾,还是死的好。” 赵瑗在祝小月背后伸出了手,快要挽着她的腰时,他朝灶房门口看了一眼,又不情愿的缩了回去。 他看到这个小女子,就想抱抱。不论她是郭思谨,还是祝小月。她总是这么的可爱,这么的善解人意,为别人着想。 “我考虑了一下,你的提议还不错。等我忙完了这里的事,就去大理国找你。”赵瑗也把双手伸进了洗菜的水盆子里,“那里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到时候,你不能假装不认识我。” “真的吗?”祝小月稍怔了一下,盯着他小声问:“你这个撒谎鬼是不是又在撒谎?” “真的。”赵瑗拿一片青菜叶子的时候,顺势在水里捉住了她的小手,“你家那么有钱,跟着你这辈子不用愁吃穿,这天大的好事,去哪里找。” 天快要全黑了,院子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表情。握住她手的手掌,是有力的,像是在传递着他坚定的心意。 祝小月迟疑地说:“在秀州时,我见过伯父伯母了。大理国在千里之外,回来一趟快马也要十多天,他们会更担心你。” 从祝小月的话里,赵瑗判断出,应该是父亲母亲不仅同她见了面,还聊过天。 父亲是个少言寡语的人,母亲也不爱跟陌生人多说话。赵瑗无法想象出,他们和祝东风在一起时的场景,也想不到,他们究竟都聊了些什么。 沉默了半天,赵瑗说:“只要我过的如意,他们就不会担心。”然后,又说,“天下的父母的心情是一样的,不信你问你娘。” “娘,只要我过的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吗?” 做饭的时候,祝小月问。 祝东风当时没听到这句问话,望着往灶膛里熟练添柴的赵瑗,岔开话题:“你以前烧过火?” “烧过一次,在德清的时候。”赵瑗炫耀似的笑着说:“我学东西很快,炒菜也会了。先把锅烧热,再放油,油热了放葱姜蒜,最后放菜。” 锅里的油热了,祝小月放蒜时,顿着了手,问赵瑗:“葱姜蒜你讨厌哪一样?” 祝东风以为是祝小月忘记了怎么做饭,于是接过话:“葱姜蒜是调味的,就是大家喜欢它们的味道,炒菜时才要放。” “我好像记得有人讨厌这种辛辣的味道。” “我”赵瑗的话还未说完,随着锅内“滋啦”一声,蒜入了锅,紧接着蒜香四起,他随即用手背挡了一下鼻子。 “你不喜欢啊。”祝小月急忙用铲子去锅里捞。 祝东风望了祝小月一眼,说道:“待会儿洗了锅,另外给大皇子炒,车上的菜很多。”又对着赵瑗说,“是你家里的种的菜。” 四样菜,炒了八次。 饭菜上了桌,祝小月笑嘻嘻地道:“你这么挑食,若是头猪,会被同伙拱出窝的。” 赵瑗是皇子,极大可能是未来的皇帝。是头猪这话,十分的不妥。祝东风正要开口责备,看到祝小月抬脚踏在赵瑗屁股下的椅子上,一个用力就蹬翻了。 “就像这样。” 话落的时候,赵瑗已经蹲坐在了地上。 祝东风急声说:“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说着,站起身,就要去扶赵瑗。 “无事,无事。”赵瑗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祝小月笑道:“真是小傻瓜,哪有这样骂自己的。” 祝小月怔了一下,才意识到,的确是骂到自己了,气得双手直拍桌子。 “哈哈…… 祝东风和赵瑗齐声笑她。 一场小小的闹剧,令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轻松了许多。赵瑗拿起筷子的时候,诚挚地说:“谢谢姑母。”接着又说,“不单是指这一顿晚饭。”他顿了一下,“圣上给我看过《东风录》。” 祝小月急声问:“《东风录》是什么?是关于祝东风的吗?“ 面对眼前二人探询的目光,赵瑗望着祝东风缓声说:“是皇家秘录。圣上亲自编写的您的生平,详细记录了黄天荡之战,以及接下来的两年里您为国为民的付出。” “娘吗?”祝小月惊讶地问道:“娘,您上过战场?您不是一直在大理国吗?” 提到往事,祝东风内心波动,她端了面前的茶水饮了几口,才答话:“后来去的。” 祝小月又问赵瑗:“你为什么突然管我娘叫姑母?原来一直叫伯母的。” “从我这一辈往上数六代的祖爷爷,和姑母这一辈往上数五代的祖爷爷,他们是亲兄弟。按辈分来算,你是我表妹。” 祝小月“哦”了一声后,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呢。” “嗯。” 大约是因为赵瑗提到,三人之间有着血缘亲情,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其间祝东风还劝赵瑗多吃菜,多喝汤,吃了饭早些休息。说是跑了一日一夜,肯定是又饥又困。 祝小月嘻笑道:“娘偏心,有了侄子,不要女儿了。女儿是又累又困。” “我们是来玩儿的,大皇子是有事要办。”祝东风说着话,又为赵瑗添了勺汤。 待搁了碗筷,赵瑗说:“一会儿有人送新被褥过来,你们早些休息。我还要出去一下。” 祝东风关切地问道:“很麻烦吗?” 赵瑗把事端的起因和结果,大略讲了一下后,又说:“院长和和慕容小花是二十三日骑马离开的杭州,算时间应该早回到了这里。可同里人最近没人见过他们,我让李知府派人沿途去寻了。” “秦家是在造谣。”祝小月望向祝东风说:“我爹不是慕容家的老大吗?我爹来了同里,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祝东风心道,你爹未必管这事啊,何况还牵扯到眼前这个他想打死的人。 祝东风笑言:“女儿说的有道理。” 慕容谨在北城门等了两日,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一共十四人。跟了他们半日后,在路上将他们逐个击杀。 他本来想留一两个活口问话的,急着赶往同里,不想浪费时间。 完颜滚派出的杀手至死也没想明白,安排的这么周密,怎么会被人现。 金国在北。秦太师说,即使有想找他们的人,肯定会在南城门,或者是东城门和西城门埋伏,肯定会以为他们装扮成当地农人的样子,一个一个的出城。然后,绕上一大圈后,再向北走。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之,扮成显眼商队,大遥大摆的走北门。 这叫出其不意。 比聪明人的聪明办法,更聪明的办法是,用智商低的头脑去破解。 这叫大智若愚。 月末的夜晚,没有灯的时候,总是很黑,因为没有月亮。 宋羿回到锦园的时候,院子里没有亮光,漆黑一片。 敲了几声门,无人应声。 翻进院子里看,四下无人。 晚饭前,他把祝东风和祝小月送到锦园后,就去找赵瑗。 到了在路上时约定的地方,只有宋小宝一人。 宋小宝说,殿下一会儿就回来,在无数个一会儿后,宋羿终于不再听信宋小宝一会儿的说法,急匆匆地走了。 宋羿想到了两个地方,新田书院或者是慕容然的家里。 风满楼天字号房里,祝小月梳着头说:“娘,今日幸亏遇到了表哥,那破院子太可怕了。” 当时赵瑗说了送被褥后,又说,这里很久没人住过,说不定床上会有小虫子,院子里草丛这么深,说不定会有蛇,不如宿在客栈。 对于女子来讲,即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蛇和小虫子都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她们没有去宋羿想的地方,是因为赵瑗告诉她们,慕容然的夫人最近和老夫人住在枫林寺。 赵瑗曾经想过,在未来的某一日,会对宋羿用心思,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你见到她们母女了吗?” 次日早晨,宋羿终于在平江府衙里找到了赵瑗,急声问道。 赵瑗坦然地说:“没见。祝东风武功高强,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你不用操心她们。既然来了,今日随我进山吧。你观察仔细,有你在身边,我安心。” 宋羿不在他身边,赵瑗肯定不安心啊!说不定又去在表妹面前讲他的坏话了。保险的法子就是,自己不在她们身边的时候,把宋羿栓在身边。 当初为什么要招惹这个人,让他在街上继续流浪,一直做小豆子多好。 不,不是小豆子,是个坏豆子,奸豆子。 是秦奸臣的奸崽子。 前日下午,赵瑗想到是宋羿在祝小月面前说的他坏话后。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宋羿是个坏人。在想他的各种坏时,想到了以前从未朝那个方向想的问题。 秦奸相为什么对宋羿的事,这么关心? 难道是坏味相投? 突然灵光乍现,是那奸人的私生子。 这么一想,越想越是。 最后的答案是绝对的肯定,赵瑗气啊!恨啊! 引狼入室,形容的就是这种情况。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恨不得立马着人,把宋羿打死。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瑗看宋羿一直不应话,又说道:“算了,你不要去了,进山挺危险的。万一出了事,我不好向圣上交待,你现在是圣上身边的人,身份贵重。” 这不是明摆着说,换了新主子,立马不认老主子了吗?宋羿虽然对赵瑗的很多行为都不认同,但他对赵瑗的情谊是实实在在的。 截止到目前,赵瑗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比他的亲老子秦太师都重。再说了,他担心的人,毕竟是赵瑗的女人。他也没理由,比赵瑗更操心。 “我们换衣服,我装扮成你。这里没几个人认识你,你没有我机灵。” 在距离穹山大约还有四五里路的时候,宋羿对赵瑗说。 赵瑗朝着他斜了斜眼,没带任何情绪的吐了一个字:“行。” 穹山不算是个很大的山,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因为它三面都悬崖绝壁。 这一面不是绝壁,却大部分地方都是荆棘遍布的灌木丛。 是以,穹山是个避世的好地方,每逢战乱,是方圆百里内的人们,首选的避难之地。也是历朝历代,附近扯旗造反的人,选择的根据地。 秦老大站在半山腰里,背着手对身着文士衫的人说:“你说那个大养子会真的来吗?“ 文士衫说:“会来。因为他是养子,此时正是他在他老子面前表现的好时候。“ “他会同意我们的条件吗?“ “他若是来,就会同意我们的条件。“ 到了山口下马,宋羿问:“我们不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扣下我们怎么办?“ 赵瑗看了一下他身后不远处。 那里悄无声息地跟着三十多名暗卫。可再暗也是人,也不能变成一只苍蝇或是蚊子跟随他们一起入山。 身旁的李知府眉头皱成了一坨:“大殿下,要不我们回去,另派其他人来谈?一帮土包子刁民,哪时值得身份尊贵的殿下前往。“ “你们在这里等,我和宋大人、李县令三人进山,若是午时未回到这里。你去风满楼天字号房找一个叫祝东风的。“ 赵瑗的话落后,宋羿紧接着就问:“你不是说,没见到她们吗?“ 赵瑗坦然地接话道:“我早上是没见她们,昨晚见的。“ 待赵瑗迈了大步朝山里走,李知府在他身后大声问:“是慕容明月吗?慕容谨回来了吗?“ 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和不可置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4章:我来了。 丧萌世子燃萌妃 作者:羽且 丧萌世子燃萌妃作者:羽且 夏日的午时,天虽然有些阴,却依然燥热。 李知府身量颇高,此时他却嫌自己不够高,看的不够远,不时的踮着脚尖,朝着山口张望。 半个上午都是如此。 他的心情也随着每一眼的结果,在希望与失望中穿棱。 “李大人,午时到了。” 陈侍郎提醒他。 李知府扯起袖子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说:“山路难走,大殿下娇生惯养的,许是走的慢。再等片刻。” 陈侍郎嗤笑了一声,凑到李知府跟前说:“等到明日午时他们也不会出来,还赶快去搬救兵吧,免得晚了,我们只能收尸了。” 李知府眼睛一瞪,极是不满道:“陈大人怎可如此说话?咒骂皇子是死罪。” “实话难听。”陈侍郎负起手,也朝山口张望了一眼,然后又低声说:“他们敢往山里跑,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放出话,让大皇子出面谈,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空凭一张嘴就能把人给糊弄着?” 陈侍郎摆了摆手,“不可能的。” 李知府哼了一声说:“那他们也不敢把大殿下怎么样。” 陈侍郎把头往李知府旁边凑了一下,悄声说:“你也听到了,大殿下的立场明确,态度坚决,誓死也要把《经界法》推广下去的。逼得他们没活路了,他们还不得拼个你死我活?人落到他们手里了,岂会再放出来?” “大殿下在时,你怎么不说此话?还夸赞他勇气可嘉,值得我们学习。”李知府又冷哼了一声:“他们哪里没有活路?朝廷是用钱收地,只是收了一部分,这一部分还是他们趁着战乱,贱买或是直接占有的。” 李知府说着话,转身从一名侍从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奔去。 陈侍郎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还是去营地通知安国公,直接派兵围山。” 穹山距同里镇五十里路,李知府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当他心急火燎的赶到了风满楼,却扑了空。不但祝东风和祝小月不在,留在同里镇的宋小宝也不在。 “你们两个进山干什么?”坐在树荫里的陈侍郎,问两个灰布衣的少年。 其中一个推了推头顶上用槐树枝叶编的帽子,露出古铜色的小脸,吊儿郎当地说:“回家,我家就是山里的。军爷,这也要管吗?” 陈侍郎咧了一下嘴角说:“小小年纪不干正事,往山里钻什么钻。几千人能成个啥事,一把火放下来,全都得变成烤肉。” “好怕哦。”少年双手抱臂,做了抖的样子,然后哈哈笑道:“我进山把军爷的话,传给他们”他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少年抬腿踢了他一腿,继续朝山口走。 待他们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一个衙差服饰的人凑到陈侍郎跟前说:“这半天进去有一二十个人了吧,我们是不是把路截住,只许出不许进?” “上面的大官说暂时不用,我们听从命令。” 衙差摸了摸下巴说:“也是。撑着他们随便进,多千把号人少千把号人,一样的结果,早晚都是死。” 午饭不仅有馒头有粥,还有两个小菜。 李县令伸手捉了一个馒头:“我先吃,半个时辰以后没事,你们再吃。” 李县令今年二十四岁,肤色白净,相貌清秀,也是文弱书生。 秦老大要求最多三人进山。 当他看到三个白净的年轻人,两个不会武功的,一个武功不高的,不禁喜出望外。 朝廷这是要妥协。 当他同宋羿假扮的赵瑗,交谈了几句后,立马气愤了。 宋羿的一番话,可以归结成一段话:领着你的兄弟们下山吧,谋逆罪就不说了。趁着现在期限不满一月,按半月的算,也就家中三代人不许科考而已。 秦老大气得想把这三个小白脸吊到树上活活打死。 这是人话吗?没一点诚意,还怎么谈? 若不是他认识李县令,还以为是三个江湖骗子活得不耐烦了,来调戏他,找死的。 秦老大把他们三个人关进了柴房里,准备饿上他们两天,再同他们说话。 文士衫劝着了他:“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还未交战,不能惹急了他们,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经界法》,不是为了争斗。有他们在这里,不怕朝廷不松口。” 秦老大今年三十八岁,被人称呼了十几年的老大了。生得相貌堂堂,高大威猛,武能开弓射箭,文能调解邻里纠纷,是同里镇的实际管理者。在他之前的秦老大,是他父亲。 他一直看不上他父亲的行事作风,同里镇生的事,三日一小报,七日一大报的向慕容家汇报。 自他做了秦家老大,这种汇报自动取消了。起初,他还想了应对的说词,若是慕容叶青找上门责问他,他就说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不给主子添麻烦。 慕容叶青不但没责问过他,甚至在街上碰面时,还客气的跟他打招呼。 秦老大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十分的英明。 这十多年来,随着他势力一日一日的扩大,地位在平江府也是逐日提升。 时代在变化,人也在变化,同里镇属于慕容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朝廷的一纸公文都能吓的半死,双手奉上地契商铺的人家,不配再主宰同里镇。 秦老大想趁此机会,让同里镇的人知道,究竟谁才是这里的皇帝。 自古以来强龙不压地头蛇。把家小钱财往山里一搁,没了后顾之忧,他一个人坐镇同里镇,看谁敢把他往监牢里拉。 他手底下养的人,明的就有一千多号呢。再摆出拼命的姿态,不信真有人来硬碰。 秦老大是个聪明人,他认为自己不但对同里镇了解,对国家大事也了解。他认为,在这个时候,朝廷和大皇子肯定是宁事息人的态度。 真是闹大了,大家都知道因为经界法有人造反,在别处就推广不下去了。 做什么事都需要人。无论是好事坏事,没人去办,啥事都办不成。 朝廷不是个人,不会冲动,只会衡量得失。 大皇子需要的是好名声,不会让自己的行为,导致某人扯旗造反。 秦老大想象中的结果是,他的地没收,他本人得到了同里镇乃至平江府人的敬畏。 至于朝廷回头来报复他,这个根本不用担心,反正他家里近两代人,都没有参科考的。离京城几百里地,天高皇帝远,不怕他们。平江府的官员,不敢报复,往年历任知府都是看慕容家的脸色呢。 秦老大原本是打了个小算盘。从外地来的文士衫给他打了个大算盘。让他把事往大里闹,让朝廷把此前收众人的地退回去,让朝中的人彻底断了推行经界法的念头。那就他成了全国富人的恩人,成为了一个拨乱反正的人,一个被历史记着的人。 因为经界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决定,有大部分的同里人跟着上山,这就是证明;学子们的抗议也是证明。 并给秦老大分析,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占山为王,做个绿林好汉,草莽英雄。 人活一世为的什么? 留名啊! 秦老大这几日一直热血澎湃的等着上门来谈判的人,等来等去,等的宋羿那番话,能不气吗? “他们把饭吃了,一起吃的。” 一个圆脸小厮向他报告柴房里的情形。 秦老大咧了咧嘴说:“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想要他们的命也是乱刀砍死,怎么会做在饭菜里下毒这样的龌龊事。” “刚从山下上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自称叫秦歌,说是您的远房亲戚,拿了秦家的牌子进的山。” “说什么事了吗?” 圆脸小厮回答道:“他们说是想做大人物,投奔您干一番大事业的。” 秦老大得意的笑了两声,说:“诸葛先生说的不错,把队伍拉起来,自有人前来投奔。把他们带过来,我看看成色如何。” 柴房里很净,三人用了简单的午饭,靠墙坐了。 “比预料中的待遇好啊!我还以为他们扔三个馒头给我们。”赵瑗望着门口低声叹息道:“不知道慕容谨啥时候能来。” 宋羿问:“你的计划是什么?” 本来不想理这个坏豆子的,想着聊聊天,打一下时间也不错。赵瑗缓声说:“原计划的是带兵封住山口,再派杀手入山往他们饭菜里下毒,把秦老大打个半死。等他们自己主动出来谈。我们的条件是,灭秦家全族,其余的人一律无罪。” 旁边的李县令打了个冷战。 宋羿问:“遇到我们,你改变主意了?” “嗯。”赵瑗愉快地笑道:“我刚说的方法劳民伤财,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更好。” “慕容谨会插手这事?” 赵瑗收敛了笑意说:“如果我没进山,他也许不管。祝夫人得了我被秦老大扣着的消息,一定会想要救我,而慕容谨一定不会让她涉险。” 李县令接话道:“那只有亲自出马了。” 赵瑗又接着说:“慕容谨号称‘鬼才’,又武功高强,等他来了,我再用法子把他套进这件事里。” 宋羿不知道祝东风帝姬的身份,以为赵瑗依仗的是郭思谨这层关系,觉得祝东风对不起他,所以才想着会救他。 宋羿失望地说:“你为什么总想着利用一个女人。” 如果利用一个人,就可以少死一些人,为什么不能呢?赵瑗没接他的话,而是仰脸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他看到窗口处幽幽地探出一个戴着树叶帽子的脑袋。 赵瑗猛惊了一下,立即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假装没看到她,这样别人就不会现她。 片刻之后,他又望向了窗口。因为,他想到了,即使他不看,别人也会看。 窗口的脑袋冲他笑了一下,明媚的笑容晃得他头晕。赵瑗定了定神,再仔细看时,窗口处只看到窗棂和灰蒙蒙的天空。 赵瑗朝着窗口望了半天,那个脑袋再没出现。 有这么一个人,无论她是什么装扮,总能一眼就能把她认出来。 虽然肤色是古铜色的,鼻子还有点大。 这个小傻瓜,这是有趣的事吗?这是危险的事。 赵瑗转头去看柴房内的另外两个人,李县令正在闭眼小憩,宋羿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现在不是同他置气的时候。赵瑗往宋羿身边靠了靠,俯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的主意多,有什么办法悄无声息的下山吗?” 宋羿头也没抬地说:“没有。” “她上山了,我们要想办法下去。” “这么快?” “是祝小月。” 宋羿猛地抬头四处看,“在哪儿?” 天色越来越阴,祝小月仰头看看天,然后才低声对宋小宝说话:“他们的确在柴房里关着,没受伤。”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只听声音辨不出男女。 “不许再去看他们,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引你爹来。”宋小宝拿了个荆树条子敲打着手心说:“我带你去我们的房间里看看,刚才秦老大让人腾地方了。” 祝小月由衷的赞赏他:“秦歌你太厉害了,不但能进山,还能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那是当然。”宋小宝的得意的应话。 宋小宝是跟着祝小月他们一起出的城。快到秀州的时候,听到了赵瑗同宋羿约定见面地点。是以,入了同里镇,先一步见到了赵瑗。 赵瑗很意外,当听了宋小宝的解释后,对他说,偷偷的跟两位大侠,就你那功夫早晚会跟丢,正大光明的跟他们在一起。 宋小宝说,没理由啊。 今日清晨,天还未大亮,宋小宝就蹲在风满楼的门口等,看到祝小月,迎上去说:“大殿下说您想招个会唱曲的小厮,我不但会唱曲,还会跳舞,还会易容”巴拉巴拉一通。 不收下我不行,不收下我就代表看不上我,我要表现给你们看。接着就如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走哪里跟哪里,跟着她们母女二人到了枫林寺。 祝东风和慕容老夫人聊天叙旧时,祝小月把宋小宝揪到门外问:“你怎么不跟着你主子呢?老跟着我们干什么,再跟我对你不客气了。我可不会像我娘一样的心肠软。” 宋小宝当时想说,你就是我主子,出口时,变成了赵瑗:“他进山了。” 祝小月望着宋小宝的小脸,思索了片刻说:“我们也进山吧?” 宋小宝直摇头:“我主子知道我带你进山,会打死我的。” 祝小月说:“不去,我现在就打死你。”说着,抽出了腰间的短剑放在了他脖子上。“一个对主子不好的人,还是早些去投胎的好。” 宋小宝急声说:“他是办大事。我们去了会给他们添麻烦。” “我知道啥事,只身进山太危险了。”祝小月把剑刃往他脖子上靠了靠:“我进了山,我爹就会去救我,顺便也能救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不是会易容吗?我检验一下你的水平如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5章:快来。 李知府找祝东风的时候,祝东风也在找他。 祝东风和太后在同里镇住的十年,身份是慕容叶青的女儿和姨夫人。在此期间,慕容老夫人对她们母女二人照顾有加,祝东风也一直亲切的管慕容老夫人叫母亲。 现在还是母亲,婆母。 婆媳二人见了面,最初有些疏离,一刻钟后,客套的话说完,谈到以前的往事,逐渐熟悉起来。 祝东风关切地问老夫人,为何独自住进了枫林寺,是不是家里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犹豫了半天后,对她道出了内情。 往事漫漫,诉不尽的恩怨情仇,老夫人讲得泪眼模糊,听得祝东风也是泪眼模糊。 待话题讲到尾声,二人试了眼泪,才觉,午时已过。 祝东风走出老夫人所在的厢房,在外面候着的仆妇递给了她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字条:娘,寺院着实无趣,女儿跟宋小宝去穹山玩,勿担心,女儿看看就回。 伤感的情绪,瞬间变成了焦虑和紧张。 我的心肝宝贝闺女啊,那里在造反,都是些亡命之徒,你这是想要娘的命呐。 祝东风和老夫人匆匆辞行,快马加鞭就往平江府赶。 如果这事放在二十年前,以她此时急切的心情,肯定直奔穹山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也会增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哪条路才是最安全的。 因为要万无一失。 李知府和祝东风心急如焚的,相互找来找去,折腾到天近傍晚,才终于在同里镇碰了面。 “大殿下辰时末上的山,至今没有消息。本官六神无主,听闻夫人在此,特来请教,可有好办法?” 李知府上一次见到祝东风,是她私奔的次日。那时候她叫慕容明月,还是大小姐。他是知府家闲散的风流公子,还假装不认识,出言调笑她。 转眼之间,就二十年了。再次见到,自己变成了油滑的官场之人,要恭敬的称呼她为夫人。 祝东风用衣袖试了一下快要流进眼里的汗水,颤声说:“我女儿,我女儿也进了山。李大人可有好法子,把人安全的带出来?” 两个人都在找救星,找到了,才觉对方却把自己当成了救星。 李知府急声问:“老大呢?他没回来吗?” 此时慕容谨在距同里镇一百多里的地方,正在与完颜滚激战。 二人都改了装。 他认出了完颜滚,完颜滚没认出他。 别的都好装,一个瘸子装正常人不好装嘛,完颜滚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和他交手的是慕容谨。 他在心里直感叹唐哲的话果然正确,高手确实在民间。 完颜滚持刀,慕容谨持软剑,在刀光剑影之中,二人力战了五六个回合后,完颜滚明显处于下风。 慕容谨急着赶往同里,他给自己订了一个目标,如果在十个回合内,杀不了完颜滚就另寻机会。 完颜滚没给他第八个回合的机会,拼全力接了慕容谨第七剑之后,飞身上马跑了。 上了马,拼的就是马,不是人了。 慕容谨骑的是普通的好马,完颜滚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一跑就追不上。 慕容谨直后悔,没对他用毒,或是用暗器。经久没跟人放开了动手,只想着看几个回合能把他杀死,竟然忘了阴毒的法子。 傍晚的夕阳,把穹山映照得温馨平和,再加上炊烟袅袅,仿若是一幅山里人家风情画。 祝小月无心看风景,她缠着宋小宝,让他想办法给她调动差事。 他们目前的差事是秦老大亲自安排的。 跟着秦老大上山的人很多,要么是粗人,要么是普通百姓,要么是文士衫带来的人。 如宋小宝一样机灵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同是姓秦,又是知根知底人家的孩子,秦老大对他大有好感,安排他做了自己的亲卫。 在宋小宝的恳求下,给祝小月安排了端茶倒水的轻松活。 当然,不是叫祝小月,叫郭谨。 祝小月不想干这个活,这个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可能被人看见。 她想去灶房里烧火。 风水轮流转,不久前还厚着脸皮缠人的宋小宝,被她缠的招架不住,只得又去求秦老大。 秦老大大手一挥说:“先让他在这里适应几日,想好了究竟喜欢做什么,再决定。” 祝小月得了这个消息大喜。立马开始四处溜达,瞧瞧这里,看看哪里。待她再次将要靠近柴房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咦?这里是做什么的?房子建的周正。”祝小月悠哉的背着手,自言自语道。 “关的人。”背后有人回答她。 “关谁?”祝小月回头问。 来人是个六七十岁,身量不高的瘦老头。一手提了盏尚未点燃的风灯,一手提了个荆条编的筐子,筐子里放着几个馒头。 祝小月认得,是管灶房的老李头。 老李头没回答她,而是侧了一下身说:“把我腰上的钥匙拿下来,把门打开。” 祝小月站住没动:“现在里面关的有人?你能打过他吗?” “谁?” “里面关的人啊。万一一开门,他把我俩打晕,跑了怎么办?” 老李头哈哈笑道:“跑哪儿?让他们跑,他们也不会跑。跑出去这间房,也出不了山。山里毒蛇遍布,还有狼,瞎摸出去,是自寻死路。” 祝小月取了钥匙,开着门说:“那为什么还要锁门?” “这是我的习惯,归我管的房间,就要上锁。” 祝小月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想到马上近距离看到里面的人,她心里嘭嘭跳,脑袋嗡嗡叫。深吸了口气,推开门,惊呼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哇!” 她这一声,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赵瑗坐着没动,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在他惊慌中,听到老李头问:“小郭认得他们?” “肯定是大皇子和李县令他们嘛,山下都传开了。”祝小月得意地说:“一猜便知。脸这么白,衣服穿得这么光鲜。”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们进山时,外面候了不少官府的人,还被他们抓住问了一通。” 老李头对外面的事不感兴趣,搁下筐子,对着屋内的人招呼道:“开饭了。” 赵瑗盯着他厉声说:“让那个姓秦过来,这样对待我们殿下,他是不是不想谈了。这柴房白天蹲一会儿还行,晚上怎么睡。” 老李头笑呵呵地说:“知足吧,年轻人。你们算是好待遇了,大部分人在野外呢,瞧这天阴的,半晚上他们就得挨雨淋。干柴是金贵的,没有干柴烧火,大家都要吃凉的。整个山上,就这屋子不漏雨。” 宋羿一直望着祝小月,紧闭着嘴角不说话;李县令也望着祝小月。他们的架式,好像赵瑗给老李头争议的事,跟他们无关似的。 祝小月挠挠头说:“李叔,我去给他们烧点热水吧?他们是贵人,秦大表哥早晚要放他们走。” 原来这小子是打这个主意啊!自己怎么没想到!秦老大杀了他们,这辈子都得龟缩在这山里。 评书里常讲,贵人落难受了别人恩惠,日后报恩的故事。 老李头立即说:“你地方不熟,还是我去,灶上还有些咸菜,我一并拿过来。山里天黑的快,你把灯燃了。”说着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祝小月燃了灯后,挨个扫视了一下坐在干草上的三人,然后背对着门口在赵瑗面前蹲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时候,她拉起了赵瑗的手,在他手里划拉着:“我爹会来救我们的。” 祝小月在窗户外说第一句话前,赵瑗正在琢磨,怎么说服慕容谨同他一起对付这帮刁民。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心和脑袋里盛放的东西,一下子换成了祝小月。 她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她是怎么进来的?说话这人会不会就是她? 啊?她的嗓子怎么是哑的? 不是她,不是她,不能是她。 门开的那一刹那,紧张和喜悦同时涌上心头,赵瑗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是的,即使在这个她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她,仍是满心的欢喜。她就像是一道光,可以赶走阴郁,照亮他整个人。 这人莫不是被人关傻了吧?祝小月掐了一下赵瑗的手掌心,又把那几个字写了一下。在她要松开手的时候,赵瑗反手捉住了她的小手。 祝小月等着他回字给他,等来的却是他的拇指在她手心里轻轻的揉捏。 宋羿把脸别到了一边,李县令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看看他们的脸,又瞄他们的手。 大皇子是断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李县令心知不该看,但又忍不住想看。 这个大鼻子,塌眼皮,肤色暗淡,嗓子沙哑,还有些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哪里好了?就是同他们关在一起宋大人也比他强多了啊。 好奇。 祝小月看赵瑗迟迟没回字,强行抽出了手,白了他一眼,往宋羿面前挪了挪。然后快速的朝门口和窗口看了一眼,轻声问:“你怎么也在?” 宋羿转头看她。 昏黄的灯光,缓缓的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在她的头周围形成了半圈形的金黄色光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蹲在黑暗里的猫。柔弱而又倔强。 他想说,快回去。话在嘴边又强行吞咽下去,接着又强行把目光从她沉没在黑影里的脸上,移向赵瑗。 赵瑗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朝他这边靠坐过来,对着祝小月嘻笑道:“小公子可是看上我家殿下了?” 祝小月又往赵瑗的方向挪了挪。 “看上你了。” 李老头还未到柴房,就听到了屋内热烈的谈话声,他特意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想着知道道贵人喜欢谈论什么了,他进去之后好插话。听了半天,都是谈论京城的事,哪个地方好玩了,哪里的东西好吃了。 全都是他不懂的。 李老头进屋摆着茶碗说:“贵人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赵瑗哼了一声说:“说了也是白说,你们又不会同意。” 李老头笑呵呵地说:“只要不是提出把你们送出山,别的尽管提。” 赵缓轻轻慢慢地说:“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让这个小兄弟陪我睡,成吗?” 秦老大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了两声后,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随即对立在旁边的宋小宝说:“秦歌今晚住我房里,你的房间让给郭谨一个人。” 宋小宝急声说:“不行,表弟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我要为他负责到底。” 秦老大伸出坚实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说:“那个人才是大皇子,看上你兄弟是好事。” “他刚才说是宋大人。” 秦老大耐心的跟他解释:“看人不是只看衣服,也不是看脸,看的是气度,自称姓宋那人,虽然极力在掩饰自己,但天生的贵气是掩盖不住的。” 做戏也做足啊!宋小宝恼怒地说,“就是大皇子也不行。” 秦老大好言相劝道:“今日说话的不是大皇子,这表明还有谈的余地。谈成了,我们就放他走,让你表弟也跟他走,这就叫飞黄腾达。”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想跟他走也行。” 宋小宝死活是不同意,蹦跳着给秦老大争辩,说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出来干大事,不是靠出卖色相换福贵的。 秦老大不耐烦了:“他有色相可卖吗?除了眼睛小机灵点,别的无一处好。他们这叫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你表弟千载难逢的好机遇,你不许扰乱。”说着对旁边的另两名近卫使了个眼色,“把他送到柴房,把大,宋大人换出来。” 山上的人忙碌着,山下的人焦虑着。 祝东风和李知府互换了信息后,思索片刻便决定让李知府派人在风满楼里等慕容谨,她先上山。当她快马跑到了山口,改变了主意,决定在山口等慕容谨。又让李知府差人到风满楼重新留话。差的人刚走没多久,她急的站立不安,又决定先进山。 山里的夜晚,没灯光的地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半山腰的小山洞里有灯光,无奈灯芯太细,豆子大的小火苗散出的盈盈亮光,山洞都填不满。 赵瑗坐在唯一的石床上,冲着背靠着门的祝小月招手;“快来睡,灯里快没油了。” ------题外话------ 国庆节快乐哦!祝愿朋友们玩的开心!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6章:逃亡。 赵瑗对祝小月招手道:“快来睡。” 睡?怎么睡?石床那么窄,只能躺下一个人吧?孤男寡女共处一方小室,祝小月局促不安。她下意识的想揉鼻子,手背将要碰着鼻尖之时,突然想到鼻子上粘有厚厚的一层软胶。 她背起手,不自在地说:“你睡吧,我帮你守门,反正我也睡不着。” 赵瑗从床上跳下来,点着脚尖轻步走到祝小月身边,附耳在门上听了一小会儿,对着她轻“嘘”了一声,接着用胳膊挽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外面有人,你若是不睡,会被他们现的。” 山中最好的房屋门楣上,悬挂着三个大字:仁义堂。 此时仁义堂内聚集了以秦老大和文士衫为首的几位豪杰,豪杰是他们自己的说法,赵瑗那边的官府之人,称他们为刁民或是匪寇。 “老大,要不要我去他们门外窃听一下,他们会说什么?”有人嘻笑着提议。 文士衫慢悠悠地接话道:“你是想听柴房,还是小山洞?” 那人还未来得及表态,秦老大说:“不能去。下午把他们关在一起,就是让他们商议的。万一被他们听到门外有动静,说话不方便没法争论了。” 文士衫说:“知已知彼,百战不贻。听听他们怎么谈论,抓住要害,一击必中。” 秦老大坚决反对:“我们不管过程,只要结果。” 当众被秦老大驳回,文士衫不大高兴,“他们给不了我们想要的结果呢?” 秦老大毫不迟疑地说:“没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就一直关着,关到他们同意我们条件为止。我们储备的粮食,加上山里的野味野菜,撑个半年不是问题。” 眼看着听人墙角的打算就要落空,先前提议那人问:“小山洞呢?那个宋大人看上去很可疑,听听他们会说什么。” 当然可疑啊,宋大人是他假装的身份。但这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晓,免得中间另出岔子。秦老大摆手道:“更不能去,既是送人情,就要把人情送得彻底。以德服人,这是我秦老大为人处事的原则。” 那人在心里呸了几呸。 石床又窄又长,两个人并排躺着,其中一个人的半边身子悬空。 祝小月僵着身子低声说:“我去睡那头吧。” 赵瑗幽幽地说:“这是山洞,里面潮气很大,潮湿的地方可能会有蛇。”说到蛇,赵瑗的心里紧了紧。软塌塌,光溜溜的东西,他也很怕。 祝小月更怕,她又往里面的石壁上挤了挤,小声糯糯地说:“那睡吧。” “嗯。” 赵瑗应声后,准备转身吹灯,岂料身子稍一倾斜,直接掉到了地上。 丢脸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掉床。赵瑗是个反应极快的人,他声音平和地说:“床太小了,我睡地上吧。” 祝小月感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她伸头和仰面躺在地上的人对视着,若有所思道:“我好像知道你要掉下去。”转话又说:“不对,是我看到你曾经这样睡在地上。” 想到可以自己一个人睡在石床上,祝小月高兴了,她愉快地说:“既是你喜欢,那你就在地上吧。”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请问这个时候,他接什么话才能顺理成章的睡回床上呢?就在这时候,一道亮光在门外闪过,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头顶。 天助我也!赵瑗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吹灯上床搂着了祝小月,热烈地说:“别怕,有我在。” 赵瑗的速度实在太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祝小月被人紧搂着时,才意识到此种状态不妙。跟一个男子睡在一起那是迫不得已,搂搂抱抱的,算是什么事啊。 一室安静,显得外面的动静格外的大。 “轰隆隆”的雷声在山谷里翻滚,阵阵回响,绵延不绝,像是老天爷的暴怒;又像是老天爷派了天兵天将来抓深山里的妖魔鬼怪。 可怕啊。 祝小月放弃了推开赵瑗的想法。 赶快睡着。 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就跟睡在客栈里没什么区别,跟同她娘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区别。 祝小月小声盈盈道:“困了,睡吧。” 脸蛋贴在他的胸膛,鼻尖盈绕着熟悉的味道,黑暗中的电闪雷鸣,突然变得好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似是雷公电母携手欢快的畅游人间,所经之处留下了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 祝小月觉得这次上山的决定,非常正确,既可以救人,又经历了一番特别事情。 想到在柴房里,自己和赵瑗做戏的情景,就觉得有趣极了。 居然把这里的人给糊弄着了。 唯一令祝小月不安的就是,不知道娘是不是正在着急的寻她,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来到同里。 祝小月想着想着,困意真的来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搂在她腰间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后背上游走着,先前在她头顶的下巴,触碰着她的下巴,嘴巴贴着嘴巴,对方呼吸的热气还扑在她的脸上。 祝小月一个激灵清醒了,刚想要推对方,又立马决定假装睡着。 嗯,反正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做什么事就跟自己无关了。 请别问她这是什么心理,她自己也不明白。 祝小月假装熟睡的决定,给赵瑗创造了极好的条件,终于可以好好抱抱她了。 起初赵瑗真的只是想抱抱,重温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 可是抱住了,又想么么,么了想亲亲,最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面对一个睡着的人,赵瑗忙得不亦乐乎,把自己折腾得浑身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同时啃噬着他,只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才能把那些蚂议驱散。 可是,可是怀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硬着来?偷着来? 不行不行,万一她醒了,一气之下跑出去,或是怨恨他,麻烦就大了。 唉 再说地方不好啊,时候也不好。 最后赵瑗万般无奈的松开了怀里的人,起身开门,站在了大雨之中。 雨声哗哗,肆无忌惮的冲洗着大地,也冲洗着在户外的人们。 慕容谨赶到同里风满楼的时候,子时已过,他听了祝东风给他留的口信,急促地说:“给我备马。” 衙差望着浑身**的人,试探地问道:“现在吗?这场雨可能一时半天停不了。” 慕容谨厉声说:“快点。” 风雨飘摇的夜晚,在外的人睡不着,室内也有很多人睡不着。 此时此刻风满楼的后院某个房间里,梁夫人问:“这件事,你真要管?” 安国公沉思了一会,长叹了口气后,轻“嗯”了一声。 梁夫人不乐意地说:“办成了,功劳会算在他头;万一真打起来,圣上肯定会想这是你的主意。你也明白,圣上虽然常说硬气的话,不到万不一已,他是不想动干戈的。” 安国公闷闷地说:“此时我们不站出来帮他,朝中那些人更是在观望,说不准还会趁此时机,对他使坏拖后腿。” 梁夫人呵呵笑了一声,说:“让他真正的陷入困境一次,他就知道没有我们的支持,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否则,等他一日一日的翅膀硬了,我们的年龄又渐长,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安国公没再接话。 半天后,梁夫人下定了决心:“我现在上山。” “现在吗?什么事?” 梁夫人冷声说:“一点私事,你不用管,我明早就回。” 安庆殿内,皇帝对御前总管福全说:“不知道大皇子那边的事,办的如何了。他这个人但凡出事,总喜欢跑在最前面。”顿了一下,重重地说:“强出头。” 福全跟着皇帝十多年了,对他的心思颇为了解,他躬身答道:“有安国公和梁夫人跟着,官家不必忧心。” “今非惜比。”皇帝面色阴郁地说:“去把赵琤给我叫过来。” 时光不等人,即使一夜不睡,白天还是依旧会来。 “待会儿我会跟秦老大说让你下山。”赵瑗对刚睁开眼的祝小月说。 “你” 赵瑗打断了她的话:“不许反对。你爹娘肯定正四处找你,你在这里也会给我添麻烦。下山后,跟你爹娘在一起。等我办妥了这里的事,就去大理找你。” “你的衣服怎么是湿的?”祝小月好奇地问。 赵瑗严肃地说:“这事随后我再同你解释,方才的话记着了么?用了早饭你就下山。” 祝小月坐起身,靠着石壁定了定神,才说话:“我是郭谨,是秦歌的表弟,跟着他闯江湖的,听说你们是京城里的大管,就想攀攀关系,给自己留一条路。没料到你是个断袖,更没料到你看上我了。” 祝小月对他呲牙一笑说:“我们只是这样的关系。”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嘭嘭地被拍响,紧接着外面有人说话:“该起床了。” 雨停了,天阴沉沉的,随时会再下雨的样子。 仁义堂的破门紧闭,室内昏暗。 秦老大坐在仁义堂正中央的竹椅上,抚着眉额,对他旁边的文士衫低声说:“昨夜上来的两个人,我都认识。他们说是来找人,我琢磨了一下,找的人肯定是郭谨那小子。可那小子已经被大皇子给办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老大在撒谎,但他撒谎的时候跟说真话的时候,表情一模一样。文士衫真的信了,接话道:“我再三跟你交待,上来的人要仔细排查。谈判的关头,一切都要按着我们定的方向走,不能让人横插进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秦老大想到那个人同他说的话,扬了扬粗黑的眉毛,稳声说道:“这也未必是坏事。” “哦?” “把慕容谨拉到我们这边来,共同来对付朝廷。我已经让人把大皇子他们二人转移到别处,暂时不让他们找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我们全不知道。” 文士衫反问道:“那么多人知道,尤其还有会说话的郭谨本人,我们怎么假装不知?” 秦老大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大雨过后,山路泥泞难行,尤其是路两边挂着雨水的枝枝叶叶打在身上,没走多远,衣服基本全湿了。 “还是你走前面吧。”赵瑗转过身,对跟在他后面的祝小月说。 此时祝小月的脸上是花的,鼻子歪在了一边,脸上一块黑一块白。她用手背抹了一下脸,笑嘻嘻地说:“我才不要走前面,前面万一有蛇,可以先咬你。” 他们两个人此时在逃亡。 早晨敲门的是老李头,老李头悄声告诉他们,昨晚半夜山下有人上来,说自称宋大人的其实是大皇子,郭谨的真实身份是,慕容家老大慕容谨的掌上明珠,叫祝小月,也是大皇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郭思谨。 秦老大得知惹到了不能惹的人,惊慌之中生出了歹意,准备把赵瑗他们全部灭口,然后谎称他们早就下了山。 赵瑗不动声色地问,上来的人是谁? 老李头说,不知道名字,就知道是个女的,会武功。 赵瑗又问,你一个煮饭的怎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又冒险告诉我们? 老李头咧嘴一笑道,富贵险中求,有追求就会多留意。 老李头的这些话,赵瑗半信半疑,但因为有重要的人在身边,即使有一分的可能,也不能冒这个险。他寻思若是他们走掉,宋羿他们就会安全。慕容谨找到他们,接下来就会找他和祝小月。 在暗处总比明处要安全的多。 只要被慕容谨找到,祝小月安全,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于是赵瑗说,给我指条下山的偏僻小路。 危险的地界,路径通常有许多条。穹山也一样。听完老李头的指点,赵瑗毫不犹豫的带着祝小月下山了。直到看不到老李头的身影,他立马拉着祝小月的手,折身低着身子上山。 起初是赵瑗走在前面开路,让祝小月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后,他现后面的人会被他拨开的枝条打到身子,他小心再小心,可是小心的时候速度太慢。 这条被灌木丛掩盖的小山路一侧是高高的陡坡,坡下不时的看到从山上冲下来的碎石和泥土。太危险了,万一山体刚好滑坡,可能会被砸到的,要加快速度,尽早离开这段路才行。 ------题外话------ 刚经历万更消耗掉了存稿,家中空然有事。直到现在才码出了一章。呜呜,我尽量不断更。等过了这几天,有了存稿,恢复零晨更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7章:找人。 时光回到多日之前,慕容然和慕容小花出杭州就被人盯上。晚上投宿客栈时,盯着他们的人,引开了宫七给他们安排的两名护卫,利索的把慕容小花劫走了。 慕容小花被关在了一个农家院子,除了不能出门,吃穿住用安排的妥妥。负责给她烧饭的是一位壮实的中年大婶,任凭慕容小花说什么,她都不搭话。 慕容小花无法从周围的环境里,判断出这是何人所为,心情忐忑的过了几日。直到六月三十日的清晨,完颜滚推开了小院的大门。 “这事是你做的?我阿爹呢?” 慕容小花怔忡了片刻后急声问。 完颜滚嘿嘿笑道:“岳丈回同里镇了。” 闺女不见了,做爹的不管不问,就继续赶路?哄小孩子呢!慕容小花气冲冲地说:“你说谎。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带你去金国。” 看到慕容小花生气了,完颜滚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说话:“我让人仿你的字给岳丈留了字条,说你要回杭州,让他不用管你。他们看着岳丈朝同里的方向去了,才离开。” 完颜滚一口一个岳丈的,让慕容小花又羞又气,她激动地说道:“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把我当朋友。” 完颜滚看着慕容小花的面颊上浮起的红润,实在可爱,又忍不住笑了:“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叫先礼后兵。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就是一定是我的。商量不通,那只好硬来了。” 慕容小花是慕容家的大小姐,书院院长的千金,自小在众人的呵护中长大。除了李慕没有顺着她的心意留在同里,别的事情,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甚至慕容叶青想让她陪着下盘棋,都要看她的心情好坏。 在慕容小花眼里,世人都是和善的。 离开同里,去到了杭州,她才知道外面不但有诗词,还有恶人。那个大恶人还看上了她。 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慕哥哥毫无办法,天姿聪颖的秦师兄也无办法,甚至是身为世子妃的姐姐,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安排她死遁。 起初慕容小花很害怕,对完颜滚是满满的敌意,与他接触了两次后,敌意慢慢的变成了好奇,好奇渐渐演变成了好感。 一个女子对某个男子生出了好奇和好感,就想对他了解更多,想跟他谈天说地。 为了应完颜滚的邀约,梁夫人的茶宴,慕容小花都未参加。 完颜滚这个人,对于慕容小花来讲,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崭新的世界,深深的吸引住了她。 她曾想,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去金国看看,看看完颜滚生活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看看传说中凶残的金国人是个什么样子。 是不是也如完颜滚一样,其实是个有趣有挺好说话的人。 她甚至想过,完颜滚若是此次执意把她带走,她就跟他一起去金国。 慕容然扼住了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严厉的对她说,不回同里,此生就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慕容小花极不情愿,却又毫无办法。 随着离杭州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就越来越难过,难过自己又要回到那个虚假的地方。 慕容小花认为,有好人有坏人的地方,才真实,才有趣;有争斗的地方,才会想着办法努力。 同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慕容家在那里构建的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生活在那里的人不是不思进取,夜郎自大;就是一心读书,想走出去,盼着科考,盼着金榜题名。 她宁愿在外面整日的提心吊胆,也不想回到同里镇,去过静如死水的生活。 慕容小花在农家院子里住的几日,她猜想的几种可能中,最大的可能是李慕所为。她的慕哥哥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同她私奔。 虽然她对李慕很失望,但反复的思索后,下定了决心,若真是慕哥哥,她就跟他走。 慕容小花看到是完颜滚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有惊喜、有恼怒、还有担心 众多的情绪里,却没有失望。 “你想怎么样?”慕容小花紧张地握着小拳头,仰脸望着完颜滚问。 完颜滚坚定地回答她:“我要带你走。” 慕容小花绷着脸问:“你想让我跟你走,可以直说,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完颜滚心中一喜,急声问道:“那我现在问你,慕容小花愿意跟我走吗?这一生,我都会保护你,会对你好。” 慕容小花心绪起起伏伏,如大海的波涛一样翻腾着,半天后,低下头,捏着衣角轻声说:“我要先回同里镇,看到我阿爹无事。告诉我娘,我的去出,好让她不要担心。” “好,我陪你。”完颜滚盯着她说:“你不能反悔。”接着咧嘴一笑,“你若反悔不走,我会另找机会把你掳走。掳不走,你嫁给谁,我就把谁杀掉。” 六月三十日在慕容小花的一生中,都是个特别的日子。这一日,她下定了决心,要跟完颜滚走。 也就是这一日的清晨,慕容谨在穹山的半山腰里找到了祝东风,那个时候祝东风已经搜遍了大半个房间。慕容谨对她说,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慕容谨直接去找的秦老大。 “我女儿来了你们这里,让你们所有人都去找,她若是有事,整个山里的人,都等着陪葬吧。” 秦老大面对慕容谨飞刀一样凌厉的眼神,喏喏的连声应了。 慕容谨不知道秦老大见过祝小月,也不知道在他未见到秦老大之前,秦老大已经知道他进了山,并且刚刚做了安排。 慕容谨只是想让秦老大帮忙找人。 秦老大不知道他的老婆孩子已经被慕容谨绑了。 “半个时辰内,见不到人,你小儿子会少根指头;中午之前见不到人,你小儿子会少一只手;傍晚之前见不到人,你小儿子会少条命;两日之内,见不到人,你媳妇会少条命;三日见不到人,你们全家在阴槽地府里相聚。” 慕容谨冰冷的言语,令高大威猛的秦老大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秦老大是认识慕容谨的,甚至还称得上熟悉。 主子家的大少爷嘛。 秦老大印象中的慕容谨虽然少言寡语,却是个十分精明之人,甚至有些胆量,竟然家主不做,带着妹妹私奔。 眼前这个慕容谨却是他陌生的,浑身上下都是杀气。这种杀气像是看不见的藤蔓缠绕着他,令他有近乎窒息的感觉。 秦老大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知道这种杀气从何而来。有自身的实力,更多的则是收割过众多的生命,生出的一种对生命的阴冷漠视。 秦老大虽然心里直打哆嗦,但他并未因此丧失思考。因为慕容谨触到了他的逆鳞。 秦老大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就是自身的威严。 若不然,他也不会反抗朝廷的政令啊! 还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嘛! 慕容谨的一番话,跟打他的脸没什么区别。岂能忍受。先前打算的把慕容谨收拢过来的心思,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二人的对话是在仁义堂中进行的,在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立在秦老大背后的七名亲卫。 秦老大退后几步,硬着脖子左右一递眼色,七名亲卫如狼似虎似的一扑而上。 秦老大的计划的是,等亲卫将要把慕容谨收拾住了,自己再来个最后一击。捆绑结实后,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一番。若是态度良好,可以考虑放他一马,必竟曾是主子家的大少爷。 以德报怨,以德服人。 至于慕容谨要找的人,自己去找。找不到,是他自身能力的问题,就不能怪谁了。 整件事,秦老大盘收里算的很明白。他却没有看明白眼前生什么事了,一阵眼花缭乱的搏斗后,七名近卫都在地上躺着,或是趴着,他们手里的大刀在旁边整齐的堆放着,他们嘶声喊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慕容谨没看地上的人,他飞刀似的目光,变成了毒蛇信子滋滋的缭绕着秦老大。 秦老大后悔的要吐血,近卫应该找武功最高强的人了,而不是首先考虑样貌是否周正。七名手持大刀的,打不过一个空着两只手的。空着手的跟他们打着架,还有时间把他们的刀夺过来,码得整整齐齐。 而且这是生在转眼之间。 喔类个娘哎,这人究竟是不是慕容谨啊?啥时候武功这么高强了?这次脸面是要丢尽了。 没时间琢磨这个。秦老大哆嗦着急声说:“大少爷有事好商量,还是找人当紧。” 六月三十日的清晨,赵瑗和祝小月开始了在山中的逃亡之路。踩着泥泞碎石,拨着灌木枝条艰难前行。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离开了悬壁徒坡的危险地段。 祝小月双手撑扶着膝盖,喘着气说:“你听到水声了吗?我想洗个脸,如果有河,最好能洗个澡。”她哭笑不得道:“我脸上肯定不成样子了。” 赵瑗脱了鞋子,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榕树上,眺望了一圈说:“在西南方向有个小瀑布。” 瀑布从高高的悬崖上飞流直下,冲击在山石上,在山石下面形成了一条清可见底的河流。 祝小月解着扣子说:“你不许看,我要洗个澡,身上都是汗水,难受的要命。” “我也要洗。” “我洗完你洗。”祝小月憋红着小脸说。 赵瑗开始脱衣服,“我们随便洗一下,把身上的衣服拧干,就得走。天比方才更暗了,估计一会儿又要下雨,要在下雨前,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祝小月停住了解扣子的手,急声说:“不行。” “我不看。”赵瑗说着背过脸去,“人身上最复杂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脸蛋,脸蛋能天天摆在外面让人看,为什么别的地方不能看?你想一下,看到你的胳膊,你的腿,甚至是腿和胳膊中间那些地方,那又能怎样?” 祝小月感觉好像说的有道理,顾不上再多想,脱了衣服,就跳进了河水里。 随着“扑通”一声,赵瑗立马又有了端午节在秀州时,准备看美人沐浴时的心情。抓耳挠腮的急切。 那次的愿望落了空。 这次呢? 赵瑗还没有想好是否要看,就已经转过了头。 长长的头在河水里铺开,顺着河水流动。 我没有看别处,只看了头。 没看到雪白的肌肤,也没看到优美的曲线轮廊,也没看到艳红的肚兜。 赵瑗飞快的大走几步,拿了岸上祝小月刚脱下的衣服,就跳进了水里。 “我帮你洗衣服。” “你” 祝小月迅速在齐腰深的河水里蹲下了身子,只露了头脸在外面。清澈的水流荡漾,能看到水底的细白沙子。 “为了节省时间。”赵瑗揉搓着衣服,用眼稍的余光瞄着她,快言快语道:“等你洗好,我把你的衣服也洗好了。” 不是争辩的时候啊,祝小月顾不上跟他理论,又开始搓自己脸上的软胶了。 赵瑗虽然是一心二用,虽然是第一次洗衣服,速度却很快。匆匆搓了两把,在水中冲了几下,就捞出来拧干,抖了抖水,放在了岸边的石头上。 这时候,祝小月的脸还没洗好。 “我帮你洗头,还是搓背?”赵瑗催促道:“我们要快一点,万一有人过来” 祝小月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衣服还没洗吧,你自己的头还没洗吧?” 唔?也是。 “我一个大男人,来人也不怕。”说话的时候,赵瑗已经用手指理着她的头了。 “要赶快去找避雨的地方啊,刚才你说的。” 唔?也是。 那,那好吧。来日方长。 二人快速的洗了澡,穿上了半干的衣衫,顺着河流的方向,继续赶路。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个山洞。进去一看,里面不但堆的有干苇草和木柴,还有火镰子,和一堆烧过的木碳灰。 “这里有人住过,他们很快会找来的吧?”祝小月查看着山洞内的摆设问。 “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在往山下走。” 赵瑗拿了块石头,对着石壁敲敲打打。 祝小月额头紧锁着又问:“下雨天,有脚印,他们会顺着脚印找的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8章:速去找人。 秦老大从仁义堂出来,直奔柴房,途中有名家丁跑来告诉他,他全家十三口,被圈在屋子里,有个武功高强的在门口守着。已经打伤十来个去营救的壮士了。 秦老大在心里大骂慕容谨是土匪行为,走到柴房门口又改道去找老李头。 “小的遵照老大吩咐放他们走了。” “哪个方向?” “西山后路,他们上山去了。小的告诉他们阴雨天,会有泥石流,下山危险。让他们往上面走,找地方暂避几日,等风头过了,再想法子出山。” 老李头邀功似的说:“小的担心,他们往下山方向走,万一跑掉了。” 老李头对赵瑗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放他们走其实是秦老大的授意。 秦老大的打算是,让老李头偷偷的把他们放走,然后他再派人装着山里的人家,把祝小月抢走作掉,栽赃给别人。来个死无对证。 他本想着,反正在自己的地盘上,早一会儿派人,晚一会派人都一样。晚一点,戏做的更真,更能向赵瑗表明确实跟他没关系。 哪里料到,慕容谨找上来的这么快。 老李头对秦老大说的话,也是一半真一半假,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到最后双方谈妥了,他就是大皇子的恩人。 反正,我告诉他们让他们上山,至于为什么在山上没找到他们。那是他们改了道。腿在他们身上,他也管不住啊。 老李头哪里会料到,赵瑗他们还真是朝山上的方向走了。 秦老大听完了老李头的话,大手掌一挥砍在他的后颈上。四下看一圈,确定没被人看到后,拉住老李头的一条腿,把他拖到灶房角落里,用柴草遮挡了,又奔向柴房。 柴房里的三个人斗草斗的兴致正浓,看到秦老大黑紫着的一张脸进来,宋小宝一蹦三尺高的跳起来,指着他大骂道:“传闻中以德服人的秦老大是个狗屁,其实就是个小人,为了讨好朝廷的人不择手段。” 这个死小子装的还真像啊!如果不是他把人带上来,哪里会惹着这棘手的事。真想把他乱刀砍死。 “大皇子不见了,郭谨也不见了。”秦老大强忍怒火,捉着宋小宝的后颈,向他确认:“那个郭谨是不是叫郭思谨,是慕容谨的女儿?现在慕容谨上来寻人” “你又耍什么花招?”宋小宝急声问。 “你把他们藏哪里去了?”宋羿从地上跳了起来。 “大皇子呢?”李县令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秦老大的话,令大家都很紧张。 秦老大顾不上理他们的问题,急等着他自己关心重点问题的答案:“郭谨是不是慕容谨的女儿?” 宋小宝连声说:“是是是,她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家都等着受死吧。她亲爹是国师,她男人是未来的皇帝,她是未来的皇后。” 秦老大的大眼一瞪,颤声问:“皇太子定下来了?”又问,“不是还未定吗?” 宋小宝右手背到脑袋后面,掰扯着秦老大的手,反问道:“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吗?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跟着他们混。” 秦老大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那个死娘们是在为当年的事报复他啊!原来不是对他余情未了,给他指明路来了,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哎,想他半生英明仁义,竟然沦落到前狼后虎的局面。 “你们也赶快去找吧。”秦老大丢下这句话,又奔向他家人住的单独小院子。院子是前几天才用石头砌起来的,有半人高。他还未入门,就看到一身男装的祝东风手握短剑坐在正屋门口。 门在外面锁着,窗户是封死的。 与慕容谨相比,秦老大与慕容明月,也就是现在的祝东风更熟悉一些。都是同里镇长大的嘛。 他知道祝东风有武功,而且还不弱。 她师父是“快剑飞燕”,她师兄曾被江湖人称“快剑小旋风”。先不说别的,只从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她的剑一定也很快。 “大小姐来了。” 秦老大的话刚落,门窗就被屋内的人拍的震天响,什么爹爹爷爷的一片呼救声。 “秦小闹你不去找人,来此是想听惨叫声的吗。”祝东风扬起手,剑刃就插进了门缝里,接着自门内传出一声惨叫,和一阵惊呼。 剑是好剑,拔出来后,一点血迹都未沾。祝东风又扬起了手,“还不快去。” 秦老大高举着手,急身后退,“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 秦老大从他院子里出来后,并未立即安排人去寻人,而是飞步奔向文士衫所在的山洞。 二人碰面,阴冷着脸的文士衫先开了口:“再怎么有能耐,他们毕竟人少,老大不用怕他们。” 秦老大心急如焚,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怕他个卵,若不是我家人在他们手里,不要说是两个人,就是两千个人,我一个人也跟他们拼了。” 文士衫不慌不忙地说:“我手底下有四五个会使暗器的,刚已经派他们去了,寻机把守在门口的人干掉。” 秦老大急摆着手说:“不可不可,那娘们武功很高的。” 文士衫不屑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加上她此时心绪不宁,两个飞镖过去,她就得下去见阎王。” 接着又说:“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人了,找到了就地解决。”他冷哼一声道:“这时候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死人才是最靠得住的。没了活口,接下来,对外面的人,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初你上山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山上的所有人物,都听我的调遣。”秦老大掐住了文士衫的脖子,厉声说:“你这是给我们找死路,皇太子死在这里,我们一辈子也别想出山了。” 这时候自门外冲进来一个瘦高个,嘶声说:“他们四个都死了。” 秦老大急问:“谁?” “诸葛先生派出去暗杀的人啊,那娘们,我一看形势不妙,就没出手,跑回来给你们报” 秦老大没听完,就飞身窜了出去。走了四五丈后,又折身回来,对揉着脖子的文士衫下死命令:“重新通知你们的人,要活的,全须全尾的活着。否则,我家人出事前,我先把你给剁碎了。” 秦老大的身影消失后,瘦高个又呆了半天,苦着脸,颤抖着声音问:“诸葛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文士衫淡然道:“主子让我们来,就是送死的。早死一日,晚死一日而已。” 瘦高个听了此言,声音更加的嘶哑:“您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您说是带兄弟们打天下,出人投地的。” 文士衫嗤笑了一声,“越是歪瓜裂枣越看不清自己,就这些货色还真敢想着成气候。”他拍了拍袖子、衣襟,接着说: “我走了,你要不要跟我走?等秦小闹反应过来,会把我们关起来的。” 瘦高个大吼一声:“走你娘的头。” 半山腰里一片兵荒马乱。 没有马,是想形容一下大家都很慌乱。 秦老大吩咐完小头目们,小头目们又吩咐下面的歪瓜裂枣。将近两千号的男女老幼,迅速四散开来朝着山下冲。 之所以往下山跑,是因为文士衫带来的千把人去往的是下山方向。当务之急,不是找人,是找到那些人,给他们重新下命令。 秦老大看起来是个粗人,其实关键时候还是蛮细心的,他吩咐小头目之前,先去了西山后路查看。那条几乎看不见路的山路,有明显的下山脚印,上山的脚印一个没有。 该死的老李头在骗他?秦老大用水泼醒了老李头,再一问,果然。 秦老大最恨背叛,抽出腰间的大刀,把那颗花白的脑袋砍了,鲜血喷溅了一身,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秦老大提着带血的大刀,去吩咐小头目们的,吓得众人飞快的去找人。 上山的足迹是文士衫派人抹去的,他另拨了一队稍精干的人上了山。 山腰以下,人仰马翻。山腰以上,十分的平静。 山洞内更是清静。 祝小月问:“下雨天有脚印,他们会顺着脚印找来的吧?” 赵瑗惊慌似的反问:“你怎么现在才说?” 祝小月笑道:“你就装吧。明明你是故意如此,是想让他们找到我们,又不想让他们那么快找到我们。” 赵瑗顿着了敲着石壁的手,歪头望着祝小月,挑眉一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娘子。万一他们都是笨家伙,迟迟找不上来,我们就要在这里多遭几日的罪。”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祝小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嘻笑道:“说说你的计划。” 赵瑗的手下又快速的啪啪嗒嗒的敲起来,“先看看这里有没有隐藏的山洞。” “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情节。” “故事里的事,往往都是真事。这个山洞,明显经常有人来,但山洞里却什么都没有,连个躺下来歇息的地方也没。”赵瑗把手中光滑的石头,递向祝小月:“你继续。” “你做什么?” “我把柴草换个地方。” 两个人一边忙碌,一边聊着天,丝毫没有逃亡的觉悟。 “你对你娘子很好吗?在家里时,经常给她洗衣做饭?” “不好。”赵瑗编着苇草说:“好的话,她也不会离开我。” 这个答案让祝小月手下顿了一下,接着又快速移步,敲向别处,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她爹娘呢?听说是杭州附近县里的人家,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我未见过岳母,听说长的美丽,人又温柔,临去世前还在担心我娘子,怕她嫁的不好。”赵瑗语调平稳说:“我岳父是个极好的人。我娘子小时候身体弱,北方的冬天太冷,就举家搬到了德清县。” 他缓了口气,“刚成亲时我对岳父很冷淡,他在我面前总是很小心,生怕惹我不高兴,怕我对他闺女不好。” 祝小月抿了一下嘴角,笑呵呵地说:“刚结亲不熟悉嘛,冷淡也正常。” 赵瑗沉闷地说:“那时候我是想着早晚要与他女儿分开,不想同他有太多牵扯。” “你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 “想跟你娘子过下去呀。” “停。”赵瑗放下手里的苇草,站起了身,惊喜道:“这里果然另有乾坤。” 祝小月面前的潮湿石壁,乍一看上去,与别处没有什么不同。赵瑗俯身仔细瞧了一会儿,顺着一条不太明显的棱角摸下去,“门在这里。”说着用力推了一下,接着又使满力推一下,石壁稳丝不动。 “这么重的石头,应该是用机关开的吧。”祝小月手掌按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说:“在这里。” 赵瑗担心里面有机关暗器,把祝小月扯到一边说:“你让开,先到洞口。” “你小心。”祝小月退后着说。 随着赵瑗手下使力,面前的石壁吱吱嘎嘎的向里面开去。 里面居然有光。 赵瑗顺着光的地方望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摆放在一人多高的石壁的内槽里,盈盈地着浅蓝色的光。 宽敞的石室内不但有石床,石桌,石柜,床上还有被褥,石桌上有笔墨纸砚,石柜里有衣服。 赵瑗稍稍翻看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对着洞口说:“我们暂时在这里落脚,里面有衣服,你换一下。” 祝小月进去后,赵瑗又继续编着先前已经编了一部分的苇草席。 “你这是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祝小月换了件天青色的男士衣衫,擦试着头问他。 “这么大就可以了。”赵瑗站起身,向她伸了手:“把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 慕容小花和完颜滚到达同里镇时,将近午时。待她听了书院跑腿少年说的话,急声说:“秦老大是在蒙骗人,我爹好好的,跟我一起出的杭州城。” 少年脸上露出了喜色:“院长现在哪儿?” 慕容小花望向了跟在她后面的完颜滚。 完颜滚连连摇头:“若是我所为,我怎么会同意,跟你一起来同里镇。” “会不会是在秦老大手里?” 少年的话提醒了慕容小花,她跨上马说:“我去找李知府问问情况。” 少年冲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喊话:“听说大皇子进了山,一直未归,李知府此时应该是在穹山脚下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59章:各路人马聚在一起。 慕容小花和完颜滚到达同里镇时,将近午时。待她听了书院跑腿少年说的话,急声说:“秦老大在蒙骗人,我爹好好的,跟我一起出的杭州城。” 少年脸上露出了喜色:“院长现在哪儿?” 慕容小花望向了跟在她后面的完颜滚。 完颜滚连连摇头:“若是我所为,我怎会同意跟你一起来此。” “会不会是在秦老大手里?” 少年的话提醒了慕容小花,她跨上马说:“我去找李知府问问情况。” 少年冲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喊话:“李知府应该是在穹山脚下。” 此时李知府的脸和天空一样的乌云密布,先前说风凉话的陈侍郎也已经两个多时辰没言语了。 进去的人,除了李县令之外,谁出了事,大家都没好果子吃,罢官那都是轻的。 “我去兵营,让安国公带人来把山围了。”李知府对陈侍郎说:“给他们摆出阵式,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早就该如此。”陈侍郎抱怨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是为大皇子好,又不是害他的。违了他的命令又如何。” 李知府叹气道:“大殿下仁义爱民,不到迫不得已,不想动干戈。”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说别的都没用。”陈侍郎急摆着手说:“李大人速去速回。” 李知府接了侍从递过来的僵绳,正准备上马,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看到两个身影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待看清来人后,李知府又把缰绳递给了侍从,大声招呼:“大小姐从哪里来的?” 慕容小花跳下马,急声问:“李大人见我阿爹了吗?” “我派人去寻了,目前还没有消息,据推测应该是秦老大所为。”李知府急急地说:“你姐姐在山上,你大伯父大伯母去寻了,目前也没有消息。” “那你这里有什么消息?”慕容小花满是期待的问。 李知府丧地气说:“没有好消息。” 慕容小花快急哭了:“李大人,您快想办法啊!不能干等。” “我正准备去请安国公调兵过来围山。” 旁边的侍从,极有眼色的把马僵绳又递给了李知府。 “别的话改时间再说,李大人快去。” 慕容小花想到安国公认识完颜滚,对完颜滚说:“你走吧,在那个院子里等我。等他们平安的下了山,我见到阿爹,就去找你。” 慕容小花不但愿意跟他走,还为他的安危着想,完颜滚心情极好,迫切的想为她做些事,来表明自己把她当成家人的心意。 他没接慕容小花的话,而是问李知府:“派兵是谁的主意?大皇子的?还是慕容谨的?” 李知府已经跨上了马背:“我的。” “你这是打乱大皇子的计划。”完颜滚没流露任何情绪地说:“你们国家缺钱缺壮丁,打起来又要死伤一批,这是其次。真打起来影响就大了,流传出去,就成了朝廷暴政,官逼民反。你们那个什么法还要不要推了?” “你是”李知府原本就很犹豫,听了这话,急忙下马,“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金国完颜滚。”完颜滚自报家门后,对着拉他衣襟,示意他不要说话的慕容小花俯耳低语道:“报出名字,他们就不敢打我的坏主意。” 李知府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但金国完颜四字,让他心中一惊。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同完颜滚靠的很近的慕容小花,又望向陈侍郎寻求答案。 “金国的大将军。”陈侍郎轻飘飘的吐出了沉重的答案。 大将军,是个大官,官大人聪明。管你是谁呢,只要肯帮忙,那暂时就是朋友。李知府急声问:“请完颜将军指教,当前我们该如何行事?” 天色阴沉。 文士衫派出的二十个壮汉顺着西山后路上山,寻着足迹找到了先前赵瑗他们洗澡的小瀑布。 衣服里面出着汗,外面被枝叶上的雨水打湿,浑身上下湿嗒嗒的,十分不舒服。看到有水,一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走了。 少数服从多数,一起跳进河里洗澡。 待神清气爽的从水里出来,究竟朝哪个方向走,却犹豫不决。 因为没脚印了。 一人说:“肯定是沿着河道了,只要沿着河道,才看不到脚印。” 一人问:“朝着上面走了?还是顺着下游走了?” 小头目说:“兵分两路,十人上,十人下。” 一人问:“有人找到怎么办?一直找不到,又怎么办?” 对呀,没有传信的东西啊!一帮乌合之众,配备除了大小厚薄不一的刀,就没什么了。 小头目想了半天,下定决心道:“两日为限,两日后,我们还在这里碰头。找到了算是大家的功劳,找不到我们再商量。” 文士衫给他们下的是死命令,必须要找到那对男女。找到了,打死就地掩埋;找不到不许回去,一直找。 小头目带着九个人,往上游走,走走看看,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看到不远处有烟雾从山洞里飘出来。 走近了一看,一个头蓬乱,脸上手上都是灰,身着灰布衣的年轻人,正蹲在火堆边烤地瓜。 看到有人来,赵瑗仰脸呲牙一笑:“大侠会抓鱼吗?”接着可怜巴巴地说:“一个多月未见腥味,嘴里要淡出鸟了。” 大半日没有吃东西,看见地瓜都觉得很香。小头目指挥跟在背后的兄弟们:“你五个去抓野味,你四个去抓鱼。” 等到他们收获而归,小头目已经和赵瑗混熟了,赵瑗还慷慨的送了他一套干衣服。 吃饱喝足后,小头目拍着赵瑗的肩膀说:“年轻人不要跟家里赌气,等过几天,山下消停了,赶快下山跟媳妇好好过日子。” 赵瑗也热情地说:“到了晚上,你们要是找不到人,就回来这里住,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什么都有。” 小头目挥着手说:“小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要事在身,耽误不得,晚上回不到这里。” “老大,外面又下了,等雨停了吧。” 小头目踢了一脚说话的人:“总想找理由歇着,差事办不妥,到阎王处报到后,就可以一直歇着了。” 大家不情愿的随着小头目,顶风冒雨的继续顺着河道朝上游走。 突然一个人说:“老大,刚才那小子,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另一个人立即反驳:“就你能,别人都是傻子,逃跑路上,还生火冒烟引人去察看。” 小头目也接话:“那女的呢?我进了内室的,趁着换衣服,每个角落都看了。” “没烟,看见有山洞,我们也会去看。”那人又回答小头目的问话:“怕跟着他是个拖累,打死埋了?” “自己常干坏事,看别人都是坏人。”小头目皱着眉头说:“我们是要干大事情的人,要有宽广的胸怀,不能再像以前揣着偷鸡摸狗的心,总想着杀人灭口。”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杀人灭口吗?”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杀人,也是明刀明枪的来。” 赵瑗站在洞口目送他们,直到看不见身影了,走到柴草堆边,扒着苇草说:“可以出来了。” “刚才你们烤的是什么肉?真香啊!急死我了。”祝小月探出了头,嘿嘿笑道:“幸亏你编了个草席,往身上一裹,躺在上面,跟床上差不多。” 赵瑗理着她的头,疼惜地说:“晚上你还要睡在这里。” 祝小月有些不情愿:“不能睡里面吗?关上石壁,别人也不一定会现。” “进来的人,也许会有我们一样的想法,乱摸乱看一通,万一现就麻烦了。敞着门,他们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内室里。” “我们要这样多久?” “刚才那些人说话,带着南粤府那边的音调,应该是外来的。我们要等你爹娘找过来,或是秦老大找过来。也许晚上就会找来,也许要两三日。”赵瑗搂了祝小月的肩膀笑道:“最危险的人已经来过了,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秦老大不危险吗?” 想到老李头的话,赵瑗心惊肉跳,却沉声说:“秦老大不会要我的命。” 祝小月迟疑地说:“我上山给你添麻烦了,是吧?” 赵瑗把她按坐在火堆旁边,十分轻松的样子笑道:“给我帮大忙了。你爹娘找上来,见不到你,肯定会给秦老大施加压力让他找。 秦老大一定不会轻易就范,那就会和你爹娘起冲突。当他领教了你爹娘的手段,又怒又怕,想报复又没能力。我就趁机跟他谈收归朝廷的事。” 赵瑗又站在了洞口,“我看着外面,你吃点东西吧。” 祝小月捏了一片烤鱼放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老李头说的会武功的女人是谁?就是向秦老大透露消息的那人。算上杭州城里的人,知道这么清楚的人,也不多吧?” 这个答案很明显。 赵瑗轻声说:“可能是梁夫人,她怕秦老大不内知情,危害到我们,所以把这消息透露给了他。没料到秦老大生出了歹意。” 祝小月嘿嘿一笑。 “生出歹意,也是对我有歹意。没到彻底和朝廷翻脸的时候,他不会蠢笨到想着去杀一个皇子。”她好奇道:“梁夫人不是我娘的朋友吗?她怎么想到要害我?” 赵瑗坚定地说:“他们在山下的人,只知道你上了山,具体情况是不清楚的。她是想要救你。” 此时的梁夫人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她的本意是救人。无论秦老大把事情搞成什么样,和她都没有关系。万一秦老大把事办砸了,又把她给供出来。她就说是秦老大想报复她。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想到报复她呢?那得看到她的人才会想到啊! 梁夫人想到这个问题,急忙对安国公说:“我上山一趟,秦老大和我是旧识,我们都是同里人。看他能否看在街坊邻居的情份上,帮忙找找祝小月。”又补充道:“慕容谨再有能耐,人少路不熟,不好找人。” “你昨夜不是上去了吗?” 梁夫人撒谎道:“当时话没说清。” 没等安国公再应话,她就快步出了门。待她快马加鞭赶到穹山脚下时,慕容小花正立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避雨。梁夫人听说完颜滚进了山,二话没说,又打马往回赶。 杀死完颜滚是大功一件啊! 以她和安国公的武力,足以对付得了完颜滚,大不了就是受重伤。 穹山唯一的坦途入口,里面有秦老大的两三百号人持弓箭守着,需要拿秦家的牌子才能进。除此之前,还有三处可以进山,两处是悬崖,一处是荆棘灌木丛,轻功一般好的,根本进不去。 以梁夫人的身手,勉强能从悬崖的地方上去,一次还不一定成功。 若不是如此,带几名护卫一起进山的话,十拿九稳的能把完颜滚拿下。 安国公听了梁夫人的分析,果断地说:“我来和守山门的人交涉,我们带四个人进去。” 梁夫人担心地问:“他们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即使带几个人,我们在山里和秦老大的人起冲突又占不了光。他们不会傻到以为我们进去是想和他们打架。”安国公感叹到: “他们因为误会,对朝廷有敌意,但是大义还是有的,我们和金国人有着灭国辱国的血海深仇,谁不想让金国人去死。” 而此时在穹山山腰的营地,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躺在秦老大面前。 “傍晚找不到人,你儿子的命都没了。” 这是来真格的啊!秦老大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哆嗦着说:“大少爷,你也看到了。我的人全派出去找了。” 慕容谨早上那番话是吓唬秦老大,他以为只要秦老大诚心的去找人,不出一个时辰,准能把人给找到。 在他从宋羿口中得知,祝小月是和赵瑗在一起的,而且赵瑗也不见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慕容谨不关心赵瑗,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二人会在一起。反正秦老大的家人在自己手里,他不敢花招,肯定会尽力的去找。 居然找了几个时辰还未见人。 慕容谨厉声问:“你是不是有别的事瞒着我?” 不能再心存侥幸了,再迟些,说不定找到的就是两具尸体。秦老大冒死说了实情,“在我派人之前,诸葛先生也派了人,他,他是想杀死他们” 慕容谨从腰间拔出了软剑:“他人在哪儿?” “已已已经死了,被他自己的人杀死了……” 听了这话,慕容谨声音变了调,嘶声说:“我们上山去找。”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0章:吸蛇毒。 山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阴冷的山风,掠过山谷,掠过树稍,着奇怪的声音。像是幼兽在嘶叫,又像是小娃娃的啼哭。 好在山洞洞口正朝着背风处,外面风雨交加,洞内还挺清静。也许,这正是原山洞主人选在这里安身的原因。 “有人来就踢醒我。”赵瑗抱着被子铺在了距离洞口两三步远的地方。 头顶着绿枝叶的祝小月说:“你去里面睡吧,这里地势高,一旦有人靠近,就能现,我去叫你来得及。” 她走到室内,他再出来,要用去不少时间。关键时刻,一瞬间都是珍贵的。赵瑗笑道:“我想离你近一点。”说着话,就躺在被子上,接着闭上了眼。 昨晚一夜没睡,今晚不能睡,赵瑗想趁着天黑前赶快咪一会儿。 躺下了,却总也睡不着。 起初赵瑗是思量着,倘若秦老大的人先找过来,他怎么说;慕容谨先找过来,他又该怎么说。翻来覆去想了几遍,仍是没有睡意,他又想到了宫里的流言。 关于命相之说,赵瑗是不信的。 他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更不代表圣上不信。 圣上是信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在醒来后,没有立即召见他。 这是不寻常的举动。 朝中每逢大事,圣上总是先同他说了,才着人去请秦太师,三人商议之后,再通知其他人,最后才是在朝会上众议。 册封典礼上生意外,如此大的事,直到次日,赵瑗也未见着圣上,甚至派他去南粤府还是经他人之口。 明显是不想见他。 他是圣上的灾星?想让这颗灾星离开杭州,离皇宫远远的? 这是被抛弃了吗? 赵瑗自七岁入宫,几乎没有天亮起床的时候,读书、习字、对讲……每一样,他都做到了优秀。就是怕被宫里的人嫌弃,怕被圣上抛弃。 同他一起进宫的赵伯玖离开皇宫那日,他蒙着被子偷偷的哭了好久,一连几个晚上没睡好觉,总是被噩梦惊醒。梦到自己被赶出皇宫,梦到自己回到秀州,家里人不让他进门。 如今,终于轮到自己了。他不但没有被抛弃的恐惧和伤感,甚至还有一丝轻松和喜悦。 不是我不想再继续努力,是我本人对皇帝有害,皇帝不但是个好皇帝,还是个好爹爹,为了他的康健着想,我要离他远远的。为了不受别人猜忌,连累到一众的支持者们,我要彻底离开这里。 嗯,这样对大家都好。 赵瑗又把这个想法想了一遍后,心情又开始愉快了,不久就睡着了。 赵瑗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院子中央,院子很干净,墙角的蔷薇花正开得娇艳。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着他,也照着院子中的一切,舒服极了。 正在他思索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时,自花丛里,探出了一个小女孩的笑脸。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粉色的小裙子,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跳动,像是两只活泼的蝴蝶。 “你是谁?这是哪里?”他问。 “我是小小月呀,这是我们家呀。爹爹。”小女孩哒哒哒的跑向他,抱着了他的腿。 我什么时候做上爹了?赵瑗顾不得理会这个问题,而急忙问:“你娘呢?你娘是谁?” “祝小月呀,爹爹是傻了吗?”小女孩咯咯笑道:“娘在灶房里包饺子。” 赵瑗稍怔了一下,随之大喜,弯腰想要去抱小女孩,却扑了个空,人不见了。 赵瑗急了,大声喊:“小”刚出口一个字,他被自己惊醒了。 “做梦了?”祝小月笑意盈盈望着他问道。 山洞里又生起了火,外面黑了,雨也停了。 赵瑗揉了揉眼,没错,是蛇。 在祝小月的身后,一条拇指粗细菜青色的小蛇,撑着细长湿滑的身子,高扬着头朝着她吐信子。 赵瑗忍着嘭嘭急跳的心,盯着她,音调平缓地说:“怎么没叫醒我?” 说着话他缓慢的站起,急走几步,猛地踩向蛇身。青蛇吃痛,扭转了头就要攻击他。就在此时,祝小月回了头,她没有任何思考的伸手抓住了蛇的脖子。 “快松”赵瑗的话,还未落,青蛇朝着祝小月的虎口处咬去。 “松手。”赵瑗一手捉着蛇身,一手去掰祝小月的手腕。 祝小月干着嗓子,急声说:“你松手,我把它扔了。” 两人相持了片刻,赵瑗看祝小月没有一点让步,只得松开手脚,祝小月急速的抬手一甩,青蛇腾空,接着坠落在黑暗里。 与此同时,祝小月晕了过去,赵瑗一只手臂挽着了她正在瘫倒的身子,一只手捉住了被蛇咬着的小手,向嘴边凑。 赵瑗的众多老师中,其中一位教在野外遇险后,怎么应对。他曾经讲过,若是被毒蛇咬了,首先要做的是把毒吸出来。 赵瑗急急的吸了几下后,更加着急。老师只先了怎么操作,并未详细讲要吸出来多少血。而此时祝小月虎口上的伤口很小,吸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赵瑗盯着伤口周围的一块浅红,脑袋吱吱嗡嗡乱叫。 最后在他决定把伤口弄大一点时,想到了祝小月会很疼,征求她意见时,这才现躺在他臂弯里的人是昏迷的。 这个他会。 赵瑗丢开小手,就去掐祝小月的人中。轻轻掐了一下没有反应,只得又加重了力气。祝小月先是皱了皱眉,接着睁开了眼。 “蛇呢?” 赵瑗颤抖着声音说:“你扔下山了。” 祝小月吃力地抬起手腕,幽幽的朝着疼痛的地方看,干哑着嗓子问:“我的手怎么了?” “别怕,我会治蛇伤。”赵瑗又捉着了她的手,送到了嘴边。 随着赵瑗用力的吸咬,原本不是很疼的伤口,钻心的疼。祝小月推着他,急声说:“你在干什么?” 赵瑗吐了一口带着微黄的口水,坚定地望着祝小月说:“别怕,我会治蛇毒。” “那是菜青蛇,没有毒。” 赵瑗听了这话,低头看他手心里的小手,先前那块触目惊心的浅红,颜色更深了。他迟疑地说:“没没毒,你怎么昏了?” “我害怕,我最怕蛇了。” 祝小月用另一只手,摸着虎口处的一块紫红色,颤着声音说:“这是被你吸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再不醒,难道你要把我的手给剁掉么?” 赵瑗急声辩解道:“没有,没有,我就想着找个什么东西,把伤口弄大一点。” 祝小月“哇”的一声哭了,哭了一声后,又急忙捂着了嘴。 泪水簌簌而下,流淌到手指上,又顺着手指滴落。 她这时候才有了清晰的恐惧之感,手里的软滑,仿佛还在,在恶心而又恐怖的缠绕着她的手指,缠绕着她的脖子。 听到老李头说秦老大要把他们二人灭口时,她没有怕;在柴草后面,看到十来个手持大刀的人,进了山洞,她也没有怕;甚至看到那条蛇去攻击赵瑗的时候,她也没有害怕。 当这一切都过去了,回想起来时,却怕的要命。 蛇啊!那是世上最可怕最恶心的东西。她竟然和它亲密接触了。 赵瑗摸着她的头,低语道:“别怕别怕,它已经死了。我在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长长的睫毛沾了泪水,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一样的颤颤巍巍。赵瑗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一定要远离朝堂,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再也不要有如此提心吊胆的经历。 赵瑗觉得语言的安慰有些乏力,不由地低下头去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的眼角,向她传递自己的感情,他是跟她在一起的。 这时候,祝小月抬起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哽咽着说:“你居然趁我昏迷,偷偷的害我。老实交待,你以前做过多少对不起我的事。” 赵瑗:“” 秦老大不顾被灌木枝叶划伤的危险,提着气跟在慕容谨的后面,在雨中的西山后路上狂奔。老李头没骗他,他们就是上山了,脚印被那该碎尸万段的死诸葛的人给抹了。因为他们奔出七八丈远的地方,看到了杂乱的脚印。 秦老大顾不得为老李头惋惜,一心向前奔。顺着脚印奔到小河边时,脚印消失了。慕容谨正站在河边焦急的前后望。 要把难事留给自己,秦老大喘着气说:“大少爷您朝下游走,我朝上游走。” “不许停。”慕容谨片刻也不想浪费时间,说着飞身顺着河流下山。 身为同里镇的实际管理者,十多年来把同里镇管理得风调雨顺,秦老大虽然很多时候的想法很奇怪,但总的来讲,还算是个聪明人。他略一思索,如果是他带个女人在逃亡,会选在哪里落脚。 山洞啊!山洞安全啊。 在雨天的黑夜里,要燃上一堆火,不然会有野兽跑到山洞里歇息。 想到此,秦老大有了目标,速度就更快了。当他看到远处的一点亮光时,内心的狂喜,比他媳妇生第一个孩子时还要喜。 亮光的地方,就是赵瑗和祝小月所在的山洞。 祝小月掐着赵瑗的脖子,手下并未使力。二人对望了片刻,同时笑出声来。 虽然气氛温馨又暧昧,赵瑗并未忽视到可能存在的危险,他松开搂着祝小月的手臂,站起来朝着柴草走去。在祝小月不解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把柴草换了个位置,检查没有异物,又把草席铺在了上面。 “来睡吧。我在门口看着,有东西露头,我就把它踢下去。” “什么东西?”祝小月瞪着眼睛问。 “老虎、豹子、狼,还是小蛇。”赵瑗忍着心里的颤抖,笑道:“我不怕蛇,小时候我还养过两条。”他比划了一下,“有手臂那么粗。” 祝小月打了个冷颤。但想到赵瑗不怕,她也没那么怕了。又想到夜里有亮光,自己没看到别人的时候,或许别人就能看到她。于是听话的躺靠在赵瑗给她铺好的草席上。 赵瑗又抱了苇草轻轻地遮盖了,上面交错着压了几个干柴。这一切做完,他退到洞门口看了看,又把树枝挪了几下,让显得自然一些。 “我把地瓜拿给你吃吧?” 祝小月犹豫了一下,应声道:“好。” 躺在草垛里,窸窸窣窣的吃着东西,吃完了又喝了几口,赵瑗递给她的水。 祝小月觉得这一切还挺不错的。 多住几日也行。 她的愿望落空了,一日也没多住。 秦老大奔来了。 当时赵瑗正在往火堆里加柴,火堆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山洞口。 野兽怕火。他想的是万一在远处呜呜呜嘶叫的野狼跑过来,他就快速把火堆移满洞口。他手边还准备了个大棒子,准备随时与野兽搏斗。 赵瑗改装换了样子,陈老大一眼没认出来。他往山洞里扫视了一眼,见没有要找的人,瞬间身子就有点软,这时候赵瑗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老大你终于找来了。”递了半碗水给他,“先喝口水?” 陈老大迟疑道:“大皇子?”又急声问:“郭谨呢?祝小月呢?” “她不在这里。” 陈老大哑着声音又问:“她去哪儿了?” 祝小月隔着柴草,看到赵瑗拿了根木柴捅了捅火堆,慢慢悠悠地说:“不是被你派的人掳走了吗?” 陈老大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后,才结结巴巴的问:“朝哪个方向走了?走多久了?” “半下午的时候。”赵瑗说的很详细:“来了十个人,手持大砍刀。其中一个人是瘦高个,黑脸盘,别人管他叫锋哥。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陈老大急红了脸,连连摆手道:“那不是我的人,是那个该死的死诸葛的。”接着又惊喜道:“不对,你在吓唬我。那是你的皇妃,人若真被他们掳走了,你哪里会坐得住?以大皇子的仁义道德,早就跟他们拼命了。” 祝小月在柴堆背后,偷偷地眨着眼睛。暗自琢磨,自己被掳走,赵瑗会不会真的同人拼命。又一想,自己不是皇妃,自己是祝小月。瞬间有些失望。 这时候,赵瑗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盯着秦老大厉声说:“秦老大,你的死期到了,你全家的死期都到了,竟然想着谋害皇子、皇妃,这是比造反罪还严重的罪,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肠比金人更歹毒。 改朝换代的时候,新朝廷还会善待皇族呢。你这是什么行为?是大逆不道,是无父无君,弃国弃家,是无仁无义,无廉无耻” 赵瑗批讲得正激动,秦老大仰着紫红的脸,打断了他的话:“大,大皇子,误会,误会草民了,草民不才,却一直信奉的是以德服人。” 赵瑗用食指指着他的眉心说:“你知道什么是德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1章:收服和追杀。 赵瑗用食指指着秦老大的眉心说:“你知道什么是德吗?” 秦老大翻着眼皮,看着他眼前如剑一样的指影,听赵瑗自己答道:“为国尽忠,叫德;为父母尽孝,叫德;为民谋福,叫德;为子女谋个好前程,叫德。” 赵瑗接着又反问:“你哪一样占着了?” 秦老大吭哧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我秦家的土地是几十年积累来的,凭什么要让朝廷收回。” 赵瑗收回手负在身后,走到洞口,背对着秦老大,面对幽黑清冷的山谷,沉声说:“范文正曾说过,身为官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是草民,不用做到如此。 但你身为朝廷的子民,就该为国家着想。没有国,哪里有家?即便良田万顷,一旦生大规模的战争,一切都将会化为乌有。 先秦时,就有人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福贵不是天生的,你想做富人,别人也想做富人。你这还没走投无路,就想造反。那些没田没饭吃的人,不会想着造反吗? 他们造反成功了,不要分田地吗?田地哪来里?不会凭空而来,是要分你们的田地。到那时候的分,就不会是拿着银子,来跟你谈怎么分了。” 德重要,命更重要啊。十三条人命还在别人手里呢。没心思听赵瑗大篇大论。秦老大趁着他停顿的功夫,急忙接话道:“祝小月呢?皇妃呢?”他从腰间掏出一只竹筒,“大少爷还等着我给他放信号。” 赵瑗转过身,盯着他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把祝小月交给慕容谨之后呢?”接着又问,“慕容谨极为护短,你令他女儿受了惊吓,还差点没命,他会放过你吗?” 秦老大微怔了一会儿,喃喃地说:“他说只要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就会放人。” 赵瑗明白了,情况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慕容谨制住了秦老大的家人。那就好谈了。 “慕容谨放了你家人,然后呢?大家都知道你动了曾经主子,这还算是小事。最大的问题在于,这辈子你都不用再想着能和慕容家和睦相处。慕容谨是国师,他儿子是一品郡王,慕容然开的书院门生无数,慕容旋是武林高手。得罪了这样的人家,你觉得你还能在同里镇混得下去吗?” 赵瑗转话又问:“慕容然在哪里?不会被你派的人杀死了吧?” 秦老大急忙否认:“我多日未见过二少爷了。” 这个问题,自有慕容谨去问,用不着他操心,提醒秦老大一句而已。赵瑗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秦老大略一思索,闷声说:“大不了,我就一直住这山里。” 赵瑗呵呵笑道:“你以为你住在山里,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慕容谨进得了山,朝廷有数以万计的人,能轻松进山,轻松能制着你以及你的家人。 现在朝廷和你谈,因为你是秦老大,在同里镇,乃至平江府是有威望的。朝廷也想以德服人,所以不跟你硬来。你不再是同里镇的老大时,朝廷会拿出什么手段,你自己想。 山上的这些人,若是知道秦老大因为得罪了慕容家的人,而不能下山。他们还会追随你吗?待他们下了山,你还能在这里住多久?即使能住下去,你的子子孙孙都要做山里的野人吗?” 这番话虽然难听,但听起来也有些道理。秦老大垂下头,无力地说:“请大皇子指路。” 比计划中投降的快呀,准备的话还没讲完呢。赵瑗不动声色地说:“把秦家的地,全部捐给国家。你的家人,去杭州生活。你把年富力壮的人召集起来,去募兵处报到。” 秦老大张了张口,赵瑗看到他要接话的样子,急忙说:“听我把话说完。你在同里镇再横行霸道,有能耐,也不过是个镇。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再过几十年,说不定换了张家,李家。 谁还记得你秦家。真正有能耐的人,是安国公,梁夫人这样,能保家卫国青史留名的。新田书院的学子们,整日读书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进京赶考,高官厚禄,光祖耀祖。 即使没有今天的事生,你也就是个土财主,到了京城里照样要跟达官贵人们让道。当你做了将军,那就不一样了,骑着高头大马,在杭州城里扬鞭横行,无人敢吱声。” 赵瑗说了结束语:“最重要的是,你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慕容谨不敢动你的家人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呢?直接说最后一句不就行了。秦老大仰起脸,满是期待地问:“靠山,谁是我靠山?” “朝廷啊!皇帝啊!谁敢无缘无故的动官家的人?动官家的人,那是和皇帝作对。”赵瑗笑呵呵地说:“走出去,你就知道了,同里镇这个地方太小,不是一个满怀报负的人,应该呆的地方。你看慕容家的人,个个都出去了。你要是走出去,定会比他们强,未来的大将军之位,兴许就是你的。” 祝小月听的有点想笑,这不是连哄带骗么?还踩着慕容家的人说话。正在她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时,听到赵瑗又说话了:“你给慕容谨信号吧,让他来领他闺女。” 秦老大只顾想自己的事呢,暂时把火烧眉毛的事,给忘了。听了赵瑗的话,他一跃而起,拿了一根带着明火的柴棒燃着了手中竹筒的信捻,随着一声长长的竹哨声,带着火光的竹筒升了天。 手里空了,秦老大才意识到,还没看见人呢。 “大小姐在哪儿?不不,是皇妃,皇妃人在哪儿?” “慕容谨人一到,她就出来了。”祝小月听到这句话,缩回了将要推开柴草的手。 秦老大又看了一圈石洞,确定没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大皇子救我,救我全家。老秦的后半生,誓死追随大皇子,生死不负。” 赵瑗急忙搀他的胳膊:“我对秦老大的口碑是深有耳闻,早就有结交之心,无奈一直忙于公务,抽不出时间。 老大千万不要说誓死追随的话,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是兄弟,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你放心,我一回杭州,就给你家安排宅子。还有什么要求,想好了,等天亮一并提出来。” 跟皇太子是兄弟?想都不敢想的事啊!秦老大哽咽道:“草民没有条件。” “这样,等你参了军,直接封你为正六品的骁骑尉,分管三千兵马。精兵强将,可比现在领着这一帮散兵游勇威风多了。” 这君臣和睦的样子,看来姓秦的是不会生出害人之心了,祝小月推开身上柴草,探出了头:“好饿啊,烤个地瓜吧。” 秦老大立即用宽厚的手掌,遮挡了半边脸,这里有第三人啊!丢人了,方才下跪的情景,被人看了去。 女人的声音?女的? 秦老大又急忙望向从柴草里探出的脑袋,迟疑地问:“你,你是慕容谨的女儿?” 祝小月摸着脸问:“不像吗?” “像。”秦老大怔了怔,又问:“你是郭谨?” “不像吗?” 秦老大这次没回答,而是反问道:“说话的声音怎么也变了?” 祝小月笑嘻嘻地说:“这个独家秘籍,不告诉你。” 赵瑗走向前去,摘掉了她头上的一根苇草,又理了理她的衣服,轻声说:“你爹一会儿就来,你跟他走。” “你呢?” “我等天亮。” 祝小月眨了眨眼,问:“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想在这里睡一觉,你走了,我就可以去里面睡。”赵瑗转话又说:“你爹不会让我跟你们一起。” 想到慕容谨面都没见,就把他的甜思思抢走,还消了她的记忆,赵瑗就很讨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也不想跟他一起。” 秦老大一会儿看看男的,一会儿看看女的。弄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这不是两口子吗?慕容谨不是他岳父吗?怎么听话,像是仇人似的? 秦老大心下暗喜,这下好了,他们不是一伙的。以后跟着皇太子混,寻机向慕容谨报仇。喜意将将涌上心头,转念又想到,眼前这女子可能是太子妃啊,慕容谨是她爹啊。 秦老大又丧气了。 祝小月没再和赵瑗继续争辩下去,而走到秦老大面前,满是歉意地说:“老大,对不起了啊,我爹没对您做什么吧?” 秦老大想客套地说没有,灵光一闪,低身对祝小月施了个礼,瓮声瓮气地说:“我家人一十三口人,都在大少爷手里,还望娘娘给帮草民美言两句,让大少爷放了我家人。” 祝小月自动忽略了娘娘这个称呼,装着惊讶的样子问:“真的吗?”接着又说:“你放心,我爹爹一来,我就让他把人放了,让他给你道歉。” 这下轮到秦老大惊讶了:“道歉?” 祝小月点着头,诚意十足地说:“对呀。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最崇拜的就是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英雄好汉,老大你就是我崇拜的英雄。怎么能让我心目中的英雄受屈辱,道歉是一定要的。” 赵瑗心中大叹,不愧是他的娘子啊,真会帮他说话。这下子把秦老大给套死了。 秦老大连连低身点头:“谢谢娘娘,谢谢娘娘,恭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冷的山风夹着零星的雨雾,扑着夜行的人。 此时此刻,完颜滚在幽黑的深山里狂奔,安国公和梁夫人在后面死命的追赶。安国公带的四名护卫已经死了,完颜滚的背部、腰部和左臂受了伤。 完颜滚有些懊恼,你们的人生死不明,不赶快去找人,总追我干什么,想打架有的是机会嘛。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帮你们的忙,倒是给你们制造了刺杀的机会。 完颜滚进山没多久,就不断的看到有人急匆匆地从山上往下走,他拉住一个人问情况,那个人不理他。当完颜滚抓住他的后颈,一把把他提了起来。那人才惊慌地说,主子说让找人。 完颜滚放下心来,看来是慕容谨他们进山,擒住了山大王,山大王指挥小兵小将四处寻人来了。 既是进了山,就不能匆匆而返,这样会显得没有诚意。完颜滚不慌不忙的继续朝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琢磨慕容谨这个人。越琢磨越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双腿有疾的人,往山上跑?那是累赘! 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腿根本就没问题,是假装的。这就解释得通,他派出的两名高手,为什么会失手了。 汉人狡猾啊! 完颜滚一路腹诽,到达山腰的时候,那里基本没什么人了,他匆匆巡视了一圈,看到祝东风手持短剑,立在一个小院子里。完颜滚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打了招呼。 我确实是来帮忙,都不顾生死的跑到敌人的老巢来了,有人为证。 祝东风心急如焚,没心情客套,随便应了他一句话,就看向了别处。 完颜滚在院子里停留了一会儿,对祝东风说:我二伯父不是你杀死的,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他还特意嘱托我,不许告诉别人,不许为他报仇。 完颜滚在祝东风微怔的目光中离开小院子,准备下山。刚走出大约半里路的样子,遇上了杀气腾腾的安国公、梁夫人以及四名侍卫。 六个人二话没说,就一起上了。 一对六,最初还勉强打个平手,后来越来越吃力。眼看着赢不了,决定跑路。 完颜滚的一只鞋子跑掉了,也来不及找,乌七麻黑的,想找也找不到啊!光脚踩过乱石,踩过杂草,踩过灌木丛,脚底板乱扎乱磨得生疼。 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得跑死!不跑死也得把两只脚跑废。 当完颜滚看到远处的亮光时,心中大喜。他加快奔跑的速度,最后一个冲刺,飞身进了山洞。 嗬,不至一个人呢。这下好了,可以挑选,免得大小不合适。 这时候赵瑗刚刚洗了脸,把头理平顺。虽然他不待见新岳丈,但也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随着祝小月的惊呼,赵瑗眼前一花,看到一只大鸟飞了进来,接着大鸟变成了人,弯腰摁倒了洞口的秦老大,就往他脚上摸。 赵瑗凑近了一看,不敢相信地问:“完颜滚?五王爷?” 完颜滚猛一回头,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直愣愣的盯着他。 继续脱鞋子,穿上跑呢?还是向这个养子寻求保护呢?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又一只大鸟飞进了山洞,落地也变成了人。 慕容谨来了。 ------题外话------ 终于恢复正常更新了,以后争取加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2章:救命啊! 慕容谨进入山洞的那一刻,里面的五人形态各异。 躺在地上的秦老大; 脱掉秦老大一只鞋子的完颜滚; 蹲在火堆旁,吃着烤地瓜的祝小月; 祝小月身边,正要站起身,还未完全站起来,半蹲半站的赵瑗; 慕容谨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虽然是站着,形象却不佳,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稍滴着水。 像一个萧瑟而又落拓的流浪侠客。 祝小月最先反应过来,她把地瓜丢在地上,上前拖着慕容谨的胳膊就把他往石壁边拉,然后抬手按那块凸起的石头。 “里面有衣服,还有布巾,爹爹擦擦头,再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没等慕容谨应话,祝小月就把他推进内室,又按了机关,石壁在众人的视线里,又吱吱嘎嘎的合上。 完颜滚把手里的鞋子扔在地上,拍拍手,站起身,对着赵瑗嘿嘿一笑道:“终于找到你们了,我是受慕容小花和李知府之托,来解救你们。你们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慕容谨双脚落进山洞的一刹那,完颜滚就从气息和身形认出他来了。这不是先前同他交手的人么?原来是这厮啊,装的挺像,隐藏够深的啊! 完颜滚知道今晚是跑不掉了,他唯一的活路就是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自己是生是死,要看这个小白脸的想法,或者说是他的能耐了。 小白脸对他的态度,决定了他有一半生的可能。即使小白脸想保他,能不能挡着这些人,他有一半生的可能。 完颜滚抚了抚额,生的机会有点小啊!一半的一半。 小白脸赵瑗已经站直了身子,他低头看着完颜滚血肉模糊的双脚,没什么情绪的答话:“你这是遇狼了,还是遇豹子了?” 完颜滚又是嘿嘿一笑:“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豹狼,而是人。”说着话,他用血淋淋的脚丫子踢了一下已经坐起身,正在穿回鞋子的秦老大,“这是谁?”他略一皱眉额,低头对着秦老大说,“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造反的?” 看秦老大没有出言反对,完颜滚接着说:“就你这货色,还想造反?还想把皇子扣下来?我看非但你活得不耐烦了,你九族的人也活够了。大皇子身边的暗卫无数,我想打他主意,还寻不着机会呢。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加上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在强者面前连蚂蚁都不如,别人踩都懒得踩你们。赶快带着你的兄弟下山投诚吧,兴许大皇子仁慈,能放你家人一条生路,你本人是活不成了。” 完颜滚给很多人留下的印象是直来直去,想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这只是他自己塑造出的一个形象而已,其实完颜滚是个极聪明的人。 不聪明也做不了大将军啊! 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武力本身。 完颜滚这番话是他思考过的,他要向赵瑗表明,他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因为立场不同,我会想着杀死你,但我不能看着这些小人欺负你。 这叫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也叫潜规则。 别人欺负你的时候,我要帮助你。我的话说的漂亮吧,帮助你把这个小山贼收服。礼尚往来,所以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你也要帮助我。 在完颜滚说话的时候,秦老大已经穿好了鞋。瞧你这一身落魄的样子,还有脸说我。在完颜滚长长的一段话里,秦老大精准地捕捉到了,打大皇子的主意这句。 原来跟大皇子是仇人! 秦老大站起身的同时,抽了腰间的大刀就往破衣烂衫,血迹斑斑的完颜滚身上招呼。 秦老大的武功和完颜滚武功的差距,这么着打比方,如果秦老大是泼皮孩子堆里的孩子王,那完颜滚就是个壮硕的庄稼汉,即使身上有伤,面对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一脚把他踢的远远的。 秦老大白天的时候,见识过一次高手,此时在这个阴雨夜晚的山洞里,又见识了一次。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感到手腕剧痛,大刀脱手飞出山洞,没听到一点响动,就看不见了。他本人在地上坐着。 若不是手腕疼,屁股疼。他一定会觉得这是在梦里。娘蛋的,一个半死不活,浑身上下都是伤的人,仲么这么厉害。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 答案马上就来了。 又两个身影飞入了山洞,安国公和梁夫人。 也是破衣烂衫,血迹斑斑。 刀剑无眼嘛,不要说双方厮杀,刀尖剑刃会划着衣服。碰不到衣服,凌厉的杀气也能把衣服吹破。 这就是高手过招的境界。 看到这两个人,完颜滚滋溜躲在了赵瑗身后。也顾不上七绕八拐的玩虚的了,直接求援:“大皇子救我。” 生死面前,脸面都是个屁!活着要紧。 完颜滚和秦老大二人过招的时候,赵瑗正低声和祝小月说话,劝她随慕容谨一起走,而祝小月执意让他跟他们一起下山。 此时完颜滚在的位置是赵瑗的身后,也是祝小月的身后。完颜滚的身后是方才打开又合上的石壁,石壁后面是前不久想杀死他的慕容谨。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肠子,完颜滚看到自己的肠子一定是惨绿惨绿的,后悔啊!逞什么英雄好汉,今日怕是要栽到这个什么穷山上了。 美人的手指头还没摸到呢,就为她死了,亏死了。 祝小月打量着这个身材健壮,相貌英气,看起来很厉害的大侠,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郭思谨认识完颜滚,祝小月不认识。 完颜滚愣住了,这位姐姐找到亲生父母就变傻了?还是故意的装着不认识,也想把他弄死? 但也只是愣了一瞬间,又立即朝山洞口看去。正赶上梁夫人提着长剑,对赵瑗说话:“大殿下让开,他方才已经杀了我们四名高手了,今晚必须血债血偿。” 完颜滚暗骂,你这老娘们,说话有没道理,你们要杀我,我不反抗难道站着不动,等你们把我杀死?我这是自卫,懂不懂?搁到平时,我才懒得跟他们动手。 秦老大听了此话,靠边挪了挪,把方才伸着的腿也收的紧紧的,尽量减少在这里的存在感。大皇子的话,果真没错啊,同里镇确实是个小地方,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好呢。好嘛,这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轻松上山,轻松撂倒几个高手。 别人他不知道,梁夫人他是了解的,武功高不说,那是抗金的英雄,是同里镇的骄傲,在镇东头供的有她的石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鸡犬是她老娘。她老娘因为有个厉害的闺女,在同里镇倍受尊重,每天都会有人去看望她,陪她聊天解闷什么的。 此时秦老大由衷地升腾出了一种自豪感,为这个晚上,与一帮高人同处一室而自豪。 秦老大也看出门道来了,这些人里,最关键的人物是大皇子这个前不久跟他称兄弟的准皇帝。 赵瑗没有立即接梁夫人的话,而是回头看了一会儿完颜滚。 完颜滚对上赵瑗阴冷的眼神,心缩成了一团。这个也是想要他命的主啊! 要不要抓着这个姐姐当人质脱身呢?完颜滚冒出这个念头后,又立刻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若是如此举动,即使活下来,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没脸了。 完颜滚极力做出了乖巧温顺无害又无助的神态,可怜巴巴的看着赵瑗。我类个祖宗啊,慈悲吧。我一没抢你女人,二来刺杀你又没成功,你凭什么想要我死啊?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精神是错乱的,想法也是不合常理的。 凭什么?凭心啊!凭心而论,赵瑗是恨着完颜滚的,他这种恨是纯粹的,先不说国与国之间的仇恨,单就说完颜家族和赵家,那是血海深仇。赵家皇族有多少人死在完颜家族人的手里,或是受过完颜家族人的侮辱。 就凭这个,逮到一个姓完颜的,碎尸万段都不解恨。 再说这个完颜滚本人,他是大将军。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是踏着累累白骨上去的,而这些白骨多半是赵氏朝廷的子民。 该死一万次的完颜滚如果此时死了,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被金国怀疑也没有切实的证据。 人的死有很多因素,其中最可怕的是防不胜防的偶尔死。比如,喝水呛死了,吃饭噎死了,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死了,晚上睡觉被毒虫咬死了,更甚至是跟女人在床上搞事情时,过分的激动,大脑溢血而死 总之死法很多。 有一百个理由,能证明完颜滚的死与这个国家的人无关。 以前怕他死,那是在杭州城里。人死哪儿,哪里的人就要负责。现在是在与朝廷对着干人的地盘上,顶多是把秦老大以及他全家拉出来抵命。 总总之,完颜滚此时死了,对于朝廷来讲无后顾之忧。 在赵瑗犹豫不决时,梁夫人又开了口:“大殿下,完颜家族的人不是人,都没有人性的畜牲,是柴狼虎豹。只要他们活着,我们就不能安生。他们多活着一个人,我们就可能多死几个人。” 梁夫人穿的是束腰的男式长衫,此时腰带断了,水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手臂受了伤,鲜血津透了月白色的锦锻衣袖。 这原来极为狼狈的样子,可是在她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狼狈。正气凌然的神态,和坚定的话语,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位英姿飒爽,而又视死如归的大侠。 梁夫人的英勇事迹,赵瑗都是听来的,或是在史册上看到的。在皇帝没给他看《东风录》之前,梁夫人是他最敬重的女子,没有之一。 今日亲眼看到,赵瑗内心还是有些震动,那些应该男人们做的事,却让女人持剑流血的出头。 梁夫人看赵瑗既没有让开,也没有表态,又继续说道:“大殿下若是怕圣上责怪,今晚之事,您就当没看见。”说着她看了一眼,立在她身旁的安国公,语气沉重地说,“若是因此惹出是非,我一人承担。” 躲在赵瑗身后的完颜滚暗自咬牙,这个老女人,说话歹毒啊!好像赵瑗不同意杀他,是怕事似的。激将法,对大多数男人来讲,都非常的管用,更何况还当着一个一品国公,一个邻国的国师,一个待收服的小贼,还有一个美貌的女子。 龟缩在角落里的秦老大,越来越兴奋,有好戏看了。他看了大半辈子的戏加起来,也没这场戏大。 一直观察完颜滚的祝小月,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这个姓完颜的是金国的五王爷,也是金国的大将军。皇子册封礼上见过的嘛,难怪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能怪她没眼光,一般人都不会把这个衣衫不整,赤脚散,浑身是伤的人和金国使团领队的五王爷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多风光啊,锦衣华服,英明神武,当朝的太师兼丞相,朝中第一臣,鞍前马后的跟着他。 祝小月走到赵瑗左侧,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掂起脚,对他俯耳道:“救救他嘛,活人早晚能用得上。” 这是个浅显的道理,尤其是对于身居高位有所图谋的人来讲,看到一个人,首先想的是,这个人有没有用处,用处有多大。有多大的用处,就给他多大的好处,把他收归已用。 仇恨会蒙蔽人的心智,赵瑗方才一直想的是这个人死了,会不会连累到大家,连累到国家。面对金人的汹汹质问,究竟怎样解释才能更完美。而没有去想,他活着的价值。 祝小月的话惊醒了他。 赵瑗有过多个老师给他授课,不同的老师,都对他讲过两个字:忍耐。 身为一个君王,最大的本领,应该是忍耐。 无法做到忍常人所不能忍,就无法成为了一个好的君王。 赵瑗低头看了一会儿祝小月,又回头看了一眼完颜滚,终于开了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王爷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应礼貌待之。” 完颜滚最讨厌酸文人,此时赵瑗略显文绉绉的话,如同天籁之音在他耳边流淌,浇灌了生命之花,这一半的一半算是活过来了。 接下来就看,这个小白脸的能耐,能否顺利的说服他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3章:埋下一颗种子。 安国公是西北人,肤色粗糙黝黑,再加上常年身居高位,修炼的不形于色。失望之色在脸上短暂的滑过,随即恢复了先前的沉稳平静。 梁夫人就大不同了。 赵瑗的话落后,她又急又怒,脸色红白交错。因为追逐奔跑,原本就有些气喘,此时呼吸更加急促。 秦老大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脑袋,无法判断出接下来的走势。 梁夫人是一幅不杀死这个人不罢休的样子啊!当年挺婉约的一个小姑娘,怎的现在动不动就想要人的命? “杀人者偿命。此前的事不提,刚刚他杀了我们四个人。按国法论处,他也得死。”梁夫人声色俱厉道,“安国公有当场处死犯人的权利。” 秦老大把目光从梁夫人脸上移向了赵瑗,准备听他的长篇大论。 先前,对自己这个小人物都说了那么多呢。 面对大人物与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岂不是要说的更多。 对,自己就是小人物。 秦老大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后再也不称老大了,就是个小人物。 小人物秦老大看到赵瑗抬起手,从前襟处插到了衣服里面,摸出一枚玉牌,亮给梁夫人:“在这里我的官阶最高,要听我的。” 他像是觉得这话,份量不够,不足以压着面前这两个势在必行的人。赵瑗稍顿了一下,又不急不缓地说:“想要他的命可以,除非我死了。” 就在这时候,从赵瑗身后传来了吱吱嘎嘎石壁找开的声音。 赵瑗没回头,一个讨人厌的岳丈没什么好看的,看了不搭话又不妥;搭话又无话可说。此时只要他不再挑事,就是大吉。 祝小月回头了,她望着慕容谨惊喜道:“爹爹穿这件衣服真合适啊!像是个潇洒的书生。你看我穿的样子。”她抬起往上挽了两个折子的衣袖,又踢了踢腿,“哪里都大,好难看啊,是不是啊?爹爹。” 那边有人危在旦夕,有人怒气冲冲,这边为衣服是否合身郁闷。 祝小月不是郁闷,她是没话找话说。她怕慕容谨责备她,所以抢先掬出个笑脸撒娇。 “我们回去。”慕容谨温和地说。 完颜滚听了这话,悬得高高的心,落了大半。只要慕容谨不出手,在这里跟这两个人硬拼,谁死在前面,还不一定呢。先前他跑,是因为地形不熟,什么都看不到,被两个配合默契的人,前后夹击。自己就吃了亏。 洞口的安国公和梁夫人,对于慕容谨站着出现,意外又惊讶了一下后,不约而同的把他放在了一边。四只眼睛又迅速的转移到赵瑗和他背后的完颜滚。 而秦老大听这四个字后,立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准备跟慕容谨他们一起走。 祝小月却不想走,他们一走,山洞里就剩下四个人了,那三个人还都是会武功的。万一打起来,赵瑗也许会跟着受伤。她不放心。 救人救到底嘛,既然来救他了,就要把他彻底救出来。 这不是关心他,这是做人的道义。毕竟是她表哥。 祝小月打定了主意,她咬了一下下唇,低声说:“外面在下雨,爹爹我们等天亮吧。” “已经停了。” “我怕黑,又看不见路。” “我背着你。” 祝小月边往内室走,边说:“我困了,想睡觉。”在她走到慕容谨身边的时候,慕容谨向她伸出了手,与此同时,她的身子瘫软下来,眼睛也跟闭上了。 慕容谨施出了他最拿手的招式,点睡穴。 赵瑗看到慕容谨打横抱着祝小月从他身边走过,急声问:“她怎么了?”在他话落的时候,慕容谨已经消失在洞口,秦老大也跟急步跑了出去。 赵瑗松了口气。 当他看到昏迷的祝小月,一时着急,什么都没想,问话就出了口。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是慕容谨用了手段。慕容谨又不会害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深山中的夜晚,没有星星的时候,天上地下一样的漆黑。 秦老大磕磕绊绊的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几步后,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石壁内的那颗夜明珠拿过来。” “是,大少爷。” 秦老大应声就往回跑。 若是今日之前的任何一个日子,遇到山洞内的类似场景,谁敢把秦老大喊走,他敢把打扰他的人,一刀给砍了。太想知道,接来下他们会怎么啊? 折回去的速度,比出来的时候快多了。 秦老大猜想了三种可能:第一种,安国公和梁夫人听了赵瑗的话,放弃追杀,走了。山洞里,只剩下了赵瑗和完颜滚。 第二种,打起来了,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山洞里,三个武功高强的人,你来我往的追杀,赵瑗站在中央手足失措。 第三种,完颜滚挟持了赵瑗,令安国公和梁夫人不敢动手,双方对峙着。 秦老大看到的场景是,赵瑗身边多了几位相貌普通,却极为精壮的庄稼汉。 赵瑗没什么表情,完颜滚咧着嘴笑。 秦老大瑟缩着脑袋在众人交错的目光中,低头弯腰的小跑到内室,抱了夜明珠,赶紧离开了。当然,在离开前不忘迅速地看一眼安国公和梁夫人。 梁夫人的脸色暂且不提,安国公是一改先前的冷静,脸色是阴晴不定,恼怒交加。 秦老大的脑袋虽然偶尔会锈住,但总归不是个傻子,不可能以为这些像庄稼汉的人,真是庄稼汉。这些人明显是赵瑗的人,而赵瑗进山除了那个姓宋的和李县令之外,是没带其他人的。 不走正门能进山的,会是庄稼汉吗? 当然不是。 是夜飞带领的十名暗卫。 夜飞身为暗卫首领,他不仅仅是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人聪明,会衡量,有眼色。该出现的时候,在哪哪都能看到他,不该出现的时候,一根头丝都埋得严严实实的。 慕容谨他们走后,梁夫人盯着赵瑗说,这就是大殿下思考之后的决断吗?是不分黑白是非呢?还是胆小怕事,抑或是为虎作伥。大殿下您这样做,知不知道,这会寒了一众追随者的心。 梁夫人话外之意是,今日你若执意挡在完颜滚前面,你会失去最大的支持者。 如果没有祝小月的事,或是册封典礼上出的意外,梁夫人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而决绝。她想要赵瑗明白,如果赵瑗不合他们的心意,他们的立场会改变。 利益是相互的。 赵瑗不能带给他们同等的利益,他们就没有必要一味的对他付出。 安国公觉得她这话,说的有点过,他对赵瑗的支持虽然也有一部分利益在里面,更多的则是他看好赵瑗这个人。于是立即用眼神制止她,梁夫人直视着前方,根本没有看到。 赵瑗温和地说,请夫人说话前三思。王爷现在的身份是使者,使命是两国之间的友好邦交,他此时是我们的朋友。对待朋友,我们应该捧出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而不是举刀弄剑。 梁夫人终于把头扭向了她旁边的人,她与安国公对视了一眼,又对着赵瑗说,请大殿下注意自己的安全。在她举起剑的时候,再二连三的人飞身入了山洞。 也就在这时候,秦老大上来了。 秦老大不知道,是他的出现,打破了箭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因为有外人的扰乱,梁夫人冷静了一些。 待秦老大离开后,她把剑“呛”的一声掷在地上,奋然离开。安国公弯腰捡了地上了剑,深深望了一眼赵瑗,也离开了。 赵瑗没仔细去想,安国公这一眼里代表了什么。他急忙转身去看他身后的完颜滚。完颜滚在赵瑗关切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谁带的有伤药?帮帮这位老兄。” 一个暗卫走过来查看完颜滚的伤势,另一个暗卫去烧水,另八名庄稼汉齐齐望向了夜飞。夜飞明白他们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赵瑗:“主子,能让他们在山洞里休息一会儿吗?外面怪冷的,大家都两日没休息了。” 赵瑗斜着眼说:“我也两日没休息了。” 骗人,你明明睡了半下午。可是不敢说啊!夜飞嘿嘿笑道:“就一会儿。” 看赵瑗没再言语,夜飞急忙对大家说:“主子准了,原地休息。” “我说让休息了吗?该抓鱼的抓鱼,该打猎的打猎,吃完再休息。”赵瑗的话一落,另八名暗卫瞬间消失无影踪。 好久没吃热乎东西了,抓只野鹿烤烤,美吃一顿,明天死了也值了。 完颜滚懒得说话,今日太丢脸。他想装着睡着,一觉醒来,这里的人全不见了。 最好再给他留一双鞋。 你不说话,可以听话啊! 待烧热水,擦洗伤口,上药包扎,这一切利索的完成后,赵瑗对两个暗卫说:“把王爷抬内室放床上,让他美美睡一觉,明早我们再走。” 完颜滚暗喜,前半夜虽然不如意,后半夜尽如他意了。 他的欢喜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赵瑗也跟着进了内室,并把石壁合上了。紧接着外面的暗卫们听到自室内传出嗡嗡的说话声,石壁散音,虽然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内容。 不过他们也不关心这个。他们关心的是鱼什么时候烤好,地瓜什么时候熟,鹿肉什么火候最香。待他们吃饱喝足,准备席地而睡时,石壁内的声音才消失。紧接着石壁门又吱吱嘎嘎的打开。 赵瑗对夜飞说:“分五个人跟我一起下山,另外五个人明早陪着王爷一起下山。” 夜飞问:“我呢?” 赵瑗反问道:“你说呢?” 若是以往,夜飞肯定是跟着主子啊!现在不同嘛。这完颜狗跟主子的命一样金贵,这里可是有人要他死的。秦老大已经服贴了,不会再有人再打主子的主意。 夜飞稍稍思索了一下,决定跟着主子一起下山。 别人重要的事,跟自己不重要的事相比,还是自己的事更重要。 黑灯瞎火,虽然燃了火把,下山的路,仍是非常不好走。 但赵瑗的心情非常愉快。 只身上山,是想逮只小虾呢,没料牵到了一头肥牛。 秦老大是只棘手的毛毛虾,完颜滚是头肥牛。 如果有人问皇帝,为什么他看中的是赵瑗? 在众多的优点里,皇帝会给出两个字的答案:聪明。如果是一句话答案,那就是:不露声色的聪明。 赵瑗懂得怎么去赢得人心。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能拢络到别人为你做事,就有了无限的能力。 赵瑗对完颜滚说的一大堆话,有对当前周边国家形势的分析,有对各国皇帝重臣的分析,有对完颜滚的夸赞。 最终的指向是,金国皇帝完颜亮不是个好皇帝;对于完颜家族来讲,残害叔伯兄弟子侄功臣,不是好皇帝;对于百姓来讲,横征暴敛,无节制的征兵,不是好皇帝;对邻国言而无信,说打就打,不是好皇帝。 完颜家族人才倍出,为什么要让这么个凶残的人,当皇帝呢? 皇帝应该是由完颜滚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来当,这样才能给大金国一个光明的未来;才能长治久安;大好的江山,才能在完颜家族手里一代代的传下去。 末了,赵瑗又叹气自怨道,自已空有一腔学识热血,可惜无用武之地了。被皇帝忌惮,被兄弟攻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才识就是一种罪过,老兄你万不可步我的后尘。 十二岁建国公能如何,十五岁封普安郡王又如何,十九岁封皇子又又如何?在一些臣子眼里,只有皇帝一人。在关键时刻,根本不会把一个皇子放在眼里。 起初完颜滚对赵瑗的话不以为然,当听到在一些人眼里只有皇帝时,深深触动到了他。情况不同,境遇近似。在金国还不是一样?自己流血流汗的打出了江山,可一些人,眼里只有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帝。 但完颜滚依旧装着睡着了,没去接话。 有些念头,就如一颗冬眠的种子,没人理它,也许几十几十年的沉睡,沉睡到生命的消失,随之跟着消失。 但如果给了这颗种子温度,给了它土壤,给它浇了水。它就会慢慢苏醒,芽,长大,直到长成一颗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如果完颜滚回去和完颜亮争皇位就好了,内乱一起,哪里还有心思打邻国的主意。 最好的结果是一心想着杭州的金国皇帝完颜亮被完颜滚给杀了。这边趁机起兵,收复失地。 想到这里,赵瑗的脚步更加轻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4章:下山。 赵瑗走到他曾担心山体滑坡的那段小路上时,问在前面开路的夜飞:“你们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夜飞犹豫了一下答道:“跟在锋哥他们后面。” “不是说不让你们跟吗?”由于赵瑗心情颇好,这两句问话语气平淡,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夜飞仍是不敢怠慢,急忙解释:“那几个人拿着大刀上山寻人,杀气腾腾,看着怪吓人的。” “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不是,主要是兄弟们站的太累,想活动活动走走路。” 赵瑗又问:“真的是跟在他们后面?” “真的,谁说谎娶的媳妇丑。” 赵瑗这才放心了。夜飞迷信,他认为经常说的话,和的誓,都是会实现的。他最怕别人说他以后娶的媳妇丑。他认为面对一个丑媳妇,比偷偷地跟在主子后面还遭罪。 秦老大现上山路上没有脚印,他以为是文士衫的人干的。其实是夜飞领的人干的。 赵瑗听了老李头的话,带着祝小月逃亡前,去了趟茅厕,借此机会见了夜飞,告诉他不许跟着,把他们的踪迹消了就行,不听话,就把他的腿打断。 跟着一帮暗卫,还咋英雄救美,你侬我侬呀? 赵瑗没料到,另有人追杀他们!他想的是,秦老大的人,这时候又不会要他的命。只要在秦老大的人找上他前,把祝小月藏好就万事大吉。 看到锋哥那帮人,他后悔死没让暗卫跟着。看见梁夫人要杀完颜滚的样子,更是后悔。 谁知道都是白紧张白担心了,暗卫一直跟着呢。 赵瑗没好气地说:“以后跟着的时候,露个头。暗卫是干什么的?是跟主子壮胆的。你们偷偷跟着是什么意思?跟没跟有什么区别?你们是不是想偷听我会不会说你们坏话呢?” 夜飞经常跟着赵瑗,对他太了解了,这是嫌大家听去了他说的情话。于是急忙否定:“是想让兄弟们见识见识主子能力的,虽然没有武功,照样击退敌人。” 夜飞不提他们经历的事还罢,一提起来,让赵瑗想到了,他吸蛇毒的事。他狠狠地照着夜飞的屁股踹了一脚:“看到女主子受了伤,那么危机的时刻,怎么不现身?” 现身?当时现身了,估计腿真要被打断了。他不就是想在女主子面前,表现的么?给了他空间表现了,反倒挨骂。夜飞急声说:“小的错了,下次有风吹着主子,小的们都赶快出来挡风。” 当暗卫难啊! 谁不难?难道当官就不难了? 李知府已经几夜没睡了,坐在临时搭建的草篷子里。前半夜的时候,同慕容小花和陈侍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们三个人观点大不相同。 慕容小花坚信着进山的人,绝对不会有事;李知府是不确定,但抱了极大的希望;陈侍郎已经做好了受连累的准备,与李知府感慨十年寒窗如何的辛苦,终于金榜题名,入朝做了官,这怕是又要打回老家耕田。 李知府没吱声,慕容小花善意的提醒陈侍郎,也不一定耕田啊!你不是有学问么,可以做私熟先生。 陈侍郎说她,你不是说他们不但能完好无损的出来,还能把事办妥了嘛。 慕容小花说,你不是不信嘛。 陈侍郎说,我不信,我也想听好听的话。 陈知府早已是身心疲惫,呼吸都觉得累,但在这里他是头,只好强撑着精神。听着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 “李大人,李大人,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听到“下山”二字,李知府一个机灵就醒了,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窜到了草篷外面。 朝着这边走来的是一队人,前面是慕容谨,祝东风,祝小月,秦老大和李县令,在他们后面跟着三四个壮汉子。 最关心的人没在里面。 “大殿下呢?”李知府急问道。 “完颜滚呢?”慕容小花急问道。 秦老大快走了两步,应话:“殿下明早下山。”又朝着小花说,“他和殿下在一起。” “你是谁?”陈侍郎提出了重点问题:“山上的事,怎么说了?” 秦老大没理会这个不认识自己的人,而是对李知府说:“这事老秦做错了,已经通知了山上的人,在山门内集合,打开山门,接受官府的安置。” 李知府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真的?”此时他看的是李县令,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的话可信。待到李县令点头,李知府才敢心花怒放。 激动地对慕容谨说:“你交待的马车,已经备好了。”转身朝着左后面一指,“在那里。” 祝东风对慕容小花说:“小花,我们回去,你阿爹就在同里。” 慕容小花吱吱唔唔的说道:“你们走吧,我等天亮再走。” 慕容谨对着慕容小花说出了下山后,唯一的一个字:“走。” 但这一个字,并没有说动慕容小花,她头一扭又回了草篷子里。 这整个过程,祝小月一句话没说。直到坐在慕容谨赶的马车上,整个车上,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她才委屈开口: “娘,这件事是女儿错了,但爹爹不该这么对我。我是大人了,有人身自由。他怎么能强行把我带走,当时还有那么多人,太让我丢脸了。” 祝东风拉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手里,轻拍着她的手背说:“是你爹爹太过份了,一会儿到了客栈里,让他给你道歉。” 祝小月是在半山腰,秦老大的院子里醒来的。醒来后,弄清了身在何处,就生气的说要回到自己原来呆的地方,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山。 这是理由嘛,她想看看赵瑗怎么样了,又不好直说。 当时慕容谨一句话,让她闭嘴乖乖的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了。慕容谨对着她笑道:“不跟我们走,还把你敲晕,像扛稻草个子似的,把你扛下山。” 祝小月立马老实了。 祝东风说的道歉,没让祝小月有一丝的高兴。她沉闷地问:“等到了大理,他也会这样管我吗?我不能出去和朋友一起玩吗?” “能,只要不是危险的地方,随便去。” “那要看危险如何定义了。有人会认为,走出自家院子,都是危险呢。” 祝小月接下来想说的是,与其这样,我就不回大理了,我跟弟弟一起在杭州玩儿。又觉得眼前这事,自己做的是有些过份,对不起爹娘。 没等祝东风接话,她又说:“我困了,咪一会儿。”说着话,靠在了祝小风肩膀上。 祝东风看到祝小月情绪低落的样子,有些失落。前十八年,没有他们在身边的时候,她也一样长得好好的。 自己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这个想法难道错了吗? 祝东风闷闷地低下了头。这时候,她看到祝小月虎口处的淤血,她轻轻的用拇指在上面轻拂了一下,想问问是怎么回事,疼不疼。却没敢开口,怕惹她不高兴。 赵瑗他们到达半山腰里的时候,那里基本没什么人了。 秦老大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决定要干什么,立马就要干。他把能通知到的人,都通知了去山门口集合,没有通知到的,让通知到的人,去通知。 小儿子失手之事,令他心如刀绞。慕容谨的一句话,令他开怀了。慕容谨说,丢一只手换来全家的性命,这是幸事。 也是啊!白天还意气风的诸葛先生,现在已经暴尸荒野了。 若不是慕容谨来这么一搅合,大皇子被诸葛先生的人先下了手,说不定他全家人的性命不保。 穹山不是个好地方。所以领着一家老小,连夜离开。 秦老大在半山腰里根据地,基本没什么人,说明还有人。宋羿在那里等着。 宋羿、宋小宝和李县令得了赵瑗和祝小月不见的消息,宋小宝决定上山去找,李县令也要去,被宋羿劝住了。说是没武功对山路又不熟,万一走失了,还要给别人添麻烦,去找他们。 宋羿看到赵瑗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六个人,嘴唇紧闭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现在下山吗?” 赵瑗先是反问,祝东风她们是不是下山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说等天亮,和完颜滚一起下山。 还有多少令他意外的事呢?宋羿心里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赵瑗带了暗卫,更不知道完颜滚也在这里。他在为赵瑗的安危心焦如焚的时候,别人在众人的保护下,带着她游山玩水。 有暗卫在暗处,以秦老大的能耐,根本伤不了人。他居然可笑的怕别人出事,跟别人互换身份。 别人赵瑗躺在昨晚他躺过的狭窄的石床上,心情仍是很愉快。他知道宋羿心里不舒服了。你不让我心里舒服,我也不让你心里舒服。 若是做了别的对不起他的事,都可以原谅的。 唯独这一件事不行!竟然在他的甜思思面前说他的坏话,不让暗卫把他打死山上,弄个失足落崖的现场,就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其实还有个更悲催的人,宋小宝。这个时候宋小宝还在山上满山的跑着找人。主子没想起来他。 翌日,完颜滚被暗卫做的简易担架抬到了半山腰处,和赵瑗汇合。 赵瑗看着完颜滚沾着血迹的破衣烂衫说:“那里面不是有衣服吗?怎么不换一下。” 完颜滚嘿嘿一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赵瑗又问:“昨晚跑那么快,休息了一晚,反倒走不成路了?” 完颜滚又是嘿嘿一笑。 众人下了山,当赵瑗看到慕容小花朝着他们飞奔,又扑到担架前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受伤。昨日他若是受了伤,甜思思不是也要这样的担心他么? 想到此,赵瑗突然惊住了,慕容小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爱慕上完颜滚了? 换成别人,赵瑗也许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打到敌人内部去的嘛。 他妻妹啊! 这事不成。 赵瑗上前拉了慕容小花的胳膊说:“走,我们回同里。” 慕容小花正在泪眼哗哗地问:“你哪里受伤了?” 完颜滚有气无力地说:“哪儿都受伤了。除了露出来的脸和手是好的,别处都坏了。” 在他们不远处,一夜未合眼的李知府和秦老大正在拿着名册,清点人数。慕容小花站起身,冲到秦老大身后,厉声质问道:“你怎么能把他伤那么重?” 你们解释吧,完颜滚赶紧闭上眼装昏迷。 秦老大正准备说,不是我干的。灵光一闪,改变了主意,坦然地说:“一个金国人,跑到我们地盘上,饶他不死,就算是对他宽容了。给他一点小教训算是轻的。”他急忙又说,“这时候你不去关心你阿爹,关心这个外人,像话吗?他又没死,你急什么急。” 秦老大的声音很响亮,面前站着的一千多号基本都听清了,立刻投来的钦佩的目光。老大果然是个人物,此时收归朝廷,并不是怕他们了,是想让大家有个更好的前途。 慕容小花呆愣了一下后,对赵瑗说:“姐夫,完颜滚麻烦你照顾了,我先回同里。我们在同里见。”说着奔向路边,解了马绳,跨马而走。 这时候祝小月刚刚醒来,她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祝东风笑意盈盈地说:“我去隔壁看看你爹爹,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给你梳头。” “我们什么时候去大理?”祝小月头也没回的问。 “原计划在这里呆两日。我去问问你爹爹,今日走不走。” “我想再停几日,父亲知道了我们的消息,或许会回来看我们。”慕容谨的神态有些黯然。 祝东风迟疑道:“我们今日去枫林寺吧?母亲在那里。” 慕容谨没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说道:“父亲曾在穹山的一个山洞里,住过一段时间。”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也可能是偶尔去。” “你怎么知道?” “山洞里面有他的手稿。” 祝东风惊讶地问道:“写了什么?” 慕容谨漫不经心地说:“一些回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5章:对呀,我表哥。 祝小月对赵瑗最初的印象来自于她的师兄段玉。 未入杭州城前,段玉悄悄对她说,师妹这般美貌,当心被赵皇帝看上,同他的养子和亲。并向祝小月透露了两个养子的情况,重点说了赵瑗,“貌若潘安才比子建”,被这里的人誉为“佳郎”。 祝小月满脸喜色的说,这是好事呀。 段玉说,他已经有世子妃了,后面还有几个侧妃,排队等着入府。 祝小月失望地说,那他挺忙的。 你若想让一个人对另一个未见过面的人失望,最好的办法就是捧他,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仅此一只。 那听的人,就会在心里把他想像得完美无缺赛神仙。 由于定位太高,等到见面时,一准会失望。 也不过如此嘛,顶多算是一般。 祝小月见到赵瑗,脑海里蹦出来的是这句话。不能怪她的眼光高啊!她醒来后,看到的中年男子是慕容谨,年轻男子是大理国第一美男子段玉;小男子是慕容白。女子是祝东风。 都是相貌极出色的人物,赵瑗放到这些人堆也就是一般。而且他还缺了练武之人特有的阳刚之气。 说他一般已经是留了面子的。 赵瑗在祝小月眼里就是路人甲,远没有王嗣同特别。再加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和段玉说的可能会被和亲的话,祝小月对赵瑗第一面的印象,没生出厌恶,仅是不喜欢,这还是态度还保留了一部分。 祝小月虽然不喜欢赵瑗,却愿意听他说话,愿意跟他在一起。看不见他的时候,盼着见到他,见到他,又觉得他十分别扭,总想打击她。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反正看他哪里都不顺眼。 尤其是爱撒谎。 一个男人怎么能说谎呢?还不止一次的说谎话。 这让赵瑗在祝小月眼里在形象有些猥琐。 后来赵瑗告诉她,她是普安世子妃,是他娘子。 祝小月很反感。 这次的反感,不是因为他又撒谎,是为这个猥琐的人可能是她的夫君,而对他反感。 自己以前嫁了这样一个人?还差点跟他生活一辈子?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 祝小月虽然在心里,极力去找自己不是郭思谨的证明,但她又明白,赵瑗不会撒这么大的谎。若是个谎言的话,太容易拆穿了。 后来,又有人告诉她,她就是普安世子妃,以前在普安王府的处境不好,甚至不能封皇妃。 内心经过短时间的剧烈震动后,祝小月打定了主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可当她坐在马车上出了杭州城,心里却空荡荡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留在城里,而且是件重要的东西。随着离杭州的距离越远,心里就越不安。 在秀州城门外,看到赵瑗的时候,她心一下子满了。 因为这个人? 有了答案,祝小月开心起来,等到了同里镇,再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大理。 有了这样的想法,祝小月就把赵瑗当成了她的人。听说他只身入了山,就逼着宋小宝也带她上山。对他有了救命之恩,不走也得跟她走。 “娘,我想把表哥带去大理。” 祝小月对正给她梳着头的祝东风轻飘飘的说。 祝东风想了一下,才意识到祝小月说的表哥,指的是赵瑗。她手下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辫着手里的辫,轻声笑语道:“他是皇子,怎么可能跟我们走。” “他说了,等这里的事办完,就去大理找我。” 祝东风依旧笑着说话:“他即使去,也是在那里停留几日,不会长久的住。”迟疑了一下,又说,“你爹爹不大喜欢他,不会让他跟你在一起。” 祝小月笑呵呵地说:“爹爹说我可以找几个小郎君陪我玩,至于找谁,应该由我自己选的吧。” 祝东风有些担心地说:“小月爱慕上他了吗?” “哪里有。”祝小月急忙否认道:“赵瑗说话好听,长又好看,懂的又多,女儿觉得还不错。若是找长的难看的,带着出去玩,多丢脸啊。” “不是有宋小宝了吗?”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祝小月催促道:“娘你快点,我去问问宋小宝在哪儿了。” 赵瑗是在平江府衙里想到宋小宝的,那时候他刚刚往京城了信件,并对后面的事,给李知府做了安排。李知府问他,什么时候回京城。他说视情况而定。 这个情况,是祝小月的情况。他准备等祝小月他们走了,再离开。 半上午的时候,赵瑗在锦园里找到的祝小月,祝小月他们一家三口,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宋小宝没在这里吗?” 赵瑗觉得把宋小宝安排在祝小月身边,真是英明的举动,有了很好的上门理由。 祝小月直起腰,抹了额头上的汗水,笑嘻嘻地应话:“我打听了,听说还没下山。不用操他的心,他人机灵的很。” 赵瑗往身后看了一眼,把前衣摆掖在腰间,躬下身就去撸眼前的草,“人多干活快。”接着又对离他不远的祝东风说:“昨日给姑母添麻烦了。” 祝东风飞快地瞄了一眼旁边的慕容谨,不自在地说:“大皇子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了。”赵瑗的话里带着满满了感激之情:“多亏了姑父姑母,否则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摆平。” 祝小月接话道:“你们想不到派高手,把秦老大的人逮起来吗?” “不到万不得一,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祝小月很好奇。 “朝廷要顾忌声誉,担心惹民怨,即使把秦家人抓起来,也不敢真动手。不动手,秦老大就不会害怕。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在山里,双方起了冲突,对我方不利,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祝小月继续问道:“如果我们没有进山,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慢慢说服秦老大。” “说服不了呢?” “继续说服。”这才是赵瑗对付秦老大的真实想法,他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一定能说服他。在山上的柴房里,跟宋羿那是胡说八道呢。 “我请教你一个问题。”祝小月嘿嘿一笑道:“我想说服你,让你这次跟我们一起去大理?有办法吗?” 慕容谨终于听不下去了,在赵瑗没回答前,下了逐客令:“大皇子忙正事去吧,这里无需帮忙。” 这个岳丈真是讨厌啊!赵瑗低头看看被草茎勒红的手指,低声对祝小月说:“同里镇有个特有趣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吧?”看祝小月有些犹豫,他高喊了一声:“都过来帮忙。” 话刚落,一二十个灰衣人相继落在了院子里,一句话没说,拔了腰间的大刀就去砍割地上的野草。 在祝小月愣神的时候,赵瑗对夜飞说:“拨三四人去河边拉沙子,把院子垫高一层。” 接着又极为熟稔地说:“姑父姑母,你们也歇会儿,指挥他们干就行,中午也不用管饭。”说着对祝小月递了个眼色,“我们出去了。” 慕容谨想阻止啊!被祝东风及时的制止住了。气愤又无奈地看地看着二人洗了手出门。 “我们去哪里?”祝小月兴奋地问。 赵瑗稍想了想说:“这附近有个新田书院,有一百多名学子,他们经常会在一起论道,争论某个论题,很有趣;街上有一家叫江湖的赌房,听说千里之外的人,都会来玩;有一家叫莲花阁的民伎坊,里面的歌舞不错。你想去哪里?” “都去?” “好。” “先去哪儿?” “你选。” 赵瑗从未想过,在某一天,会带着娘子进赌坊。他自己都没进过呢。 听管事的讲了几种规则后,赵瑗选了最简单的,押大小。 同里镇是个民风开放的地方,哪里都能看到女子的身影。但赵瑗和祝小月进了江湖赌坊,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因为秦老大搞事情,原本生意火爆的赌坊,有些冷静,三三两两客人,稀稀拉拉地在分散在不同的赌桌前。 赵瑗和祝小月往头等桌前一站,附近的人立即围了过来。 掷骰子的是个七八十岁的干瘦老头,须皆白,说话倒是字正腔圆的。 “请客人们下注,最低五百两。” 赵瑗愣住了。 这是黑店吧?明着打劫呢! 赵瑗在做事前,往往会做最坏的打算,进门前,他想好了,花二十两银子,每次一两,最多玩二十次,输赢都收手,大不了就是连输二十次。 他们是来找乐子的,又不是想赢钱的。输赢都无所谓。 哪里知道价格高得离谱啊!赵瑗环视四周看究竟的时候,才现众人都看着他。 “价格咋这么高?”祝小月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瘦老头和悦地笑道:“楼上还有五千两起价的房间,这是楼下的最高位。” 赵瑗急忙站起了身。 赵瑗虽然没进过赌坊,但对赌坊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里汇集了三教九流之人。 他以为既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那就不分高低贵贱,大家一律平等。带着自家女人嘛,自然选个相应清静又干净的地儿,哪里知道坐着金贵的位置了。 谁不想在女人面前摆阔气,显潇洒? 但有个前提,那就是量力而行。 这个力就是钱。 口袋里有钱,才能摆阔啊! 赵瑗袖袋里只有二十多两银子。夜飞带的多,可这会儿他在锦园忙着拔草。话又说回来,一掷五百两这事,口袋里有钱,他也不想干,太不划算了。哄女人玩的法子很多,不一定非要用钱。 五百两,够多少人一年的吃穿住用。 赵瑗硬着头皮说:“你们最便宜的位置下一注多少钱?” 众人哄一下笑了。看二人衣着光鲜,相貌非凡,还以为是阔气的主呢,就跟着凑过来看热闹。 原来是空有其表。 “既是坐在了这个位置,不下一注就不能走,这是规矩。”旁边一脸富态相的中年人说着话的同时,拍到桌面上了一张银票,“三千两。我押大,翻六次,六六顺。” 哇! 众人惊了,骰子还没掷,就报出了压的庄,还是翻倍,三千两根本没放到眼里嘛。 倾刻间,掌声如雷,叫好声一片。 中年人笑吟吟地望着少女装扮的祝小月说:“姑娘看着脸生,外地来的吗?” 这真是个有趣的地方。祝小月对着这个豪人,点了下头,喜悦地问:“我们不下注,跟着看看行吗?” “无规矩不成方圆,跟你一起的公子既然已经坐下,就表示接受这里的规矩,至少要押一注。”中年人又从怀里掏了一张银票,“这五百银算是我借你们的,何时有钱何时还,我叫张富贵,建康人氏。” 立马有人惊呼:“原来是张老板啊!久爷大名。大家都说,不久的将来,建康张家就是第二个江南慕容。 大伙的目光齐齐望向了中年人,满眼的钦佩之意。在赌场里,只认钱,在这里有钱的就是大爷。就是知府来了,没钱,照样不欢迎。 生意做的稍大一些的都知道,建康张家几乎在江南的每个城市里都有铺子,日进万金。 这个名字,赵瑗也有耳闻。他快速地瞄了满脸喜色的张富贵一眼后,望向瘦老头说:“我已经站起来了,这也要算吗?” 瘦老头轻摇着木碗中的骰子,抖着脸上的褶子笑道:“张老板说借了。” 还未等赵瑗开口,旁边有人大声笑道:“这位公子最近走霉运了?五百两都付不起。一个月前,我在风满楼见过你们两位,当时住的是天字号房,一日要九十九两银子吧,押一注也就是五晚的房钱。” 又有一人说话:“我说这两位怎么看着面熟,这小娘子不就是跟慕容老爷下棋那位吗?” 旁边的人应话:“就是她,当时穿的男装。好像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立即又有人显摆见识广,急声说:“对对对,因为挂地的事,跟别家有纠纷,来请教慕容老爷。“ 张富贵没见过赵瑗和祝小月,听了众人的话,觉得心里想的事,可能性更大了。他温柔地看着祝小月满面春风地问:“这位公子是你哥哥吗?“ 祝小月笑道:“对呀,我表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6章:输了输了。 得了答案,张富贵拖着缓慢的腔调说:“俗话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生意场上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在赌坊里,是昨日河东,今日河西。变故时常都会生。有变故不怕,有资本就可以东山再起。”他对着瘦老头一招手,“掷骰子,他们输了算我的,赢了让他们带走。” 话还未完全落下,瘦老头生怕他改变主意似的,哗哗哗的开始猛摇骰子了。 在瘦老头手中的木碗扣在桌面上的一刹那,赵瑗把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取下,放在了桌面上,“我押小。”又冷脸对张富贵说,“谢张老板好意,无功不受?。” “我们不玩。”祝小月飞快地拿回了玉扳指,嚷嚷道:“哪有这样强逼人下注的规矩。” 赵瑗轻搂了她的肩膀,低眉浅笑道:“入乡随俗嘛,若是输了,待会儿拿了钱来赎。” 祝小月扭头看了他一会儿,才迟迟疑疑的把白玉扳指放回了桌面,对瘦老头说:“你收好了,我们有钱,会来赎的。” 瘦老头脸上的褶子抖的更厉害了,呵呵笑道:“还没开呢,兴许是你们赢了呢。”又对赵瑗说,“看公子是第一次来玩,再给您一次选择的机会,究竟是押大还是押小?” 祝小月抢着说:“刚不是说了嘛,小。我们即便没钱,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改。” “好。”瘦老头环视了一众人,高声问:“还有人押吗?” 围观的人急切等着看结果,齐声催促:“开,开,开” 张富贵手摸着下巴,看着祝小月说:“开吧。” “财源滚滚来。”瘦老头猛的启开了木碗,“开。” “大。” “哇,大。” “大啊!” “恭喜张老板” 在众人的惊呼与恭喜声中,瘦老头对立在旁边的青衣小厮说:“妥善保管客人的物品。” 接着对赵瑗说,“按百两银子算,一日一两的利息,五百两一日就是五两利息,公子若是存心收回,还是尽早的好。” 青衣小厮把白玉扳指放在手心里,看了一眼,又照着光看,“师傅,您还没看呢,这值五百两嘛。” 瘦老头笑道:“来者是客,第一次嘛,好坏我们都认了。” 祝小月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这么小看她的人。想到爹爹曾说过,家里的银子随便花也花不完,她拿掉赵瑗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拍着桌面豪气地说:“再来,不就五百两嘛。” 张富贵笑得风轻云淡:“钱财是身外之物,是让人开心的。既是想玩,就玩尽兴。我暂借给姑娘五万两,输了算我的,赢了姑娘拿走。” 赵瑗从衣襟里掏出了块玉佩,放在了桌面上,缓声说:“秦氏钱庄鉴定过,值两千两银子。”接着又说,“收好,我们回头来赎。” 秦氏钱庄鉴定的是世子令,当时说是值一千两。赵瑗不懂玉,但他想着,这是皇子令,应该比世子令的材质更好些吧。 “最多五百两。” 皇子令已经到了张富贵手里,他看了一眼,又放回了原处,“上面若是没有字,或许更值钱一些。” 这时旁边伸出了一只手臂,“我是做玉器生意的,我来看看。” 是个瘦高的年轻人,他把皇子令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轻声说:“玉是普通的玉,单看玉的成色,一百两都不值,但胜在工艺好,纹路雕的精致,值五百两。若是卖对了路子,遇着对眼的,一千两也有可能。” 他望向了赵瑗,“玉佩是公子哪里儿来的?” 赵瑗没什么情绪地说:“家里给的。” “皇姓倒是少见,公子是东阳郡人?在下知道,离此地三百多里的东阳郡有姓皇的,是个富户,家大业大,做的丝绸生意。” 皇子令?祝小月皱头鼓腮地仰头望着赵瑗,意思是,你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押?赵瑗在桌下,拉着了她的小手,歪头一笑,“会赎回来的嘛,我们只是没带钱,又不是没钱。” 为了陪她玩,把皇子令都拿出来了,祝小月心里美滋滋的,笑逐颜开道:“也是。”说着扭转了脸,对瘦老头说:“继续继续,我要赢回来。” 瘦老头又哗哗哗摇起了木碗。 小手被他拢在手中,指腹轻轻触摸着她的手心,在哄闹的人群里,仿佛两个人在偷偷的独享着隐秘的清静。 祝小月内心微动,却一幅浑然不觉的样子,笑呵呵地直视着前方冷嘲热讽:“暴户才会随身带银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真正富人,谁会带那么多钱,需要什么,自是有随从买了送过来。” 张富贵后面一个人立马接话:“哟,这小娘子话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家随从呢?咋没跟着你们付钱呢?” “他们在”祝小月把铲草二字咽了下去,哼了一声说:“我干嘛要告诉你。”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 张富贵站起身,看了一圈众人,稳声说:“都笑什么笑。姑娘说的得对,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别只知道笑话别人,你们谁有钱,也往上押。”接着对瘦老头说:“这次番十次,依旧押大。” “你们呢?”瘦老头把木碗扣在桌面上后问祝小月。 “小。” “几次?” “一次。” “玉佩给你们算一千两。” 初进来时,祝小月觉这游戏挺有趣的。看到这帮人不友好的样子,玩的兴致一下子没了。她不耐烦地说:“一次。我们是想赢回来自己的东西,又不是要赢你们的钱。” 有人嘻嘻笑道:“来赌场不是想赢钱,难道是来找输的?” 张富贵扭头扫了一眼说话的人,那小伙子立马闭上了嘴巴。 “财源滚滚来。开!”瘦老头迅速地抬起了手。 “大,大,大” “哇哇!还是大,张老板厉害,张老板厉害。” 众人感叹的时候,青衣小厮收起了皇子令。 “我们不玩儿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钱赎。”祝小月说着扭身就要走。赵瑗拉着她的小手没丢,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刚庄家不是说值一千两嘛,还有一次机会。” 祝小月仰脸看了一会儿赵瑗,忽闪忽闪地眨了两下眼睛,又咬了一下下唇,下定决心似地说:“最后一次,输了,就不玩儿了。” 赵瑗松开她的手,挽住了她的肩膀,愉快地笑道:“以后想玩,我找人陪你玩,你想押什么,就让他们开什么,次次都让你赢。” 在众人的哄笑声,有人尖着嗓子说:“你若喜欢下棋,我叫人来下给你看,你想让黑棋赢就黑棋赢;你想让白棋赢就白棋赢。” 祝小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望向说话的人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找岔呢。” “小娘子多忘事啊,这不是你表哥对你说过的话嘛。”那人嘻笑道:“看来是你表哥没向你兑现诺言,这样的表哥不要也罢,要不跟我”他的话没说完,就急忙闭紧了嘴巴。 因为赵瑗一道冷冷的目光,如冰棱一样嗖嗖地直射过去,让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待赵瑗收回目光,那人又在心里暗骂,一个文弱的小白脸而已,虚张什么声势。 “大家安静,让胡叔开局。” 财大气粗,张富贵的话非常好使,方才还乱哄哄的赌坊,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骰子飞快撞击木碗的哗哗声。 “啪”的一声,木碗扣在了桌面上,瘦老头亮声道:“哪位客官要押,速速报来。” “我喜欢大,依旧押大,翻二十个。”张富贵笑道:“总赢心里过意不去,也给胡叔送回去一局。” 翻二十个,输的话,就是一万两银子啊!他这话说的,好像是这局稳输一样。 有钱人真是拿钱不当回事。 祝小月想说押小的,但又觉得这样赢了,不够畅快,于是说:“这局我放弃,我不喜欢猜别人猜过的局。” “还有人押吗?没人的话,我就开了。” “开开开” “财源滚滚来,开。” 随着瘦老头启开木碗,祝小月后悔了,早知道押小啊,总是能拿回来一样东西,跟这帮人谈什么光明磊落嘛。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张富贵从怀里掏出了四张银票,递给青衣小厮,笑得跟赢了一百万似的:“这是两万两,先放你这里,你帮我算着局,什么时候输完了,提醒我,我再付你们钱。” 由于这局张富贵输了,加上赵瑗一脸的霜寒,众人没再多说话。 瘦老头又继续哗哗地摇动骰子了。 祝小月抢先说:“我押小,翻两次,赢了,把我们的扳指和玉佩还给我们;输了,我回去拿钱。” 青衣小厮开了口:“你们现在只有五百两在这里,翻不了。” “把我押上去,算五百两。我家主子输了,我在这里给你们干活。”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模样的机灵的少年正扒着人堆,往里面挤。 “宋小宝。”祝小月惊喜道:“你去找我娘拿钱。”迟疑一下又说,“拿两千两,剩下的钱,一会儿我们去风满楼吃好吃的。” 宋小宝好不容易挤了过来,“你娘在哪儿呀?” “锦园。” 瘦老头听到锦园二字,摇骰子的手慢了两拍。 祝小月催促道:“快去快去,你跟我娘说,钱拿来的晚,她闺女的衣服都要输给别人了。” 宋小宝望了眼赵瑗,正要重新挤出去,赵瑗在他背后说:“让夜飞送过来。” 张富贵越看祝小月越顺眼,无所顾忌说话的样子,也是他喜欢的。于是亲切的问:“姑娘家母怎么称呼?”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生意,没有谈不成的生意,只要出的价格够高。 赵瑗冷声回答张富贵:“这不是你该打听的问题。” 看赵瑗的态度倨傲,张富贵心里暗笑,年轻人呐,稍有些家底,就想目空一切,不知道这江湖上的水有多深,深得足以淹得了人。不是淹一个人,是淹全家。 一枚玉佩都反复的押出去,能会是什么好人家,会有多少钱。 张富贵豪爽地笑道:“既是马上有人送银子过来,你我二人对赌如何?小公子有没有这个胆量?我出十,你出一。你赢了,按十算;你输按一算。玩到一方投降为止。” 人群里有一阵哄笑和叫好声。 祝小月稍稍一想,接话道:“比如,你出一千两,我们出一百两;我们输了就是一百两,赢了就赢一千两。可是这样?” 张富贵笑着点头:“姑娘聪慧。但你们赢的十,只能拿走一,其余的九成捐给新田书院。”他感叹道,“年轻人是朝廷的希望,让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祝小月两手一拍桌子,急声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瘦老头仍在摇着手里的木碗,朗声道:“这局还开不开?” “开开开,等他们拿钱过来,再由他们双方对赌。”人群中有人提议。 “啪”的一声,木碗扣在了桌面上。 “都谁押?”瘦老头问。 “这次我弃权,把机会留给大家。”张富贵笑意洋洋地说。 这两位年轻人是霉星,只要押他们对面,准能赢。 “我押一个。” “我跟一个。” “我押两个。” 宋小宝的腿脚飞快,再加上江湖赌坊距离锦园本就不远,不到半刻钟,他已经站在锦园院子里了。在路上,他打好了主意,钱要让夜飞出。 “我没那么多钱。”夜飞理直气壮的说:“主子一向小气,这次出门带的银子算是最多的,也就一千两,还花出去了一部分。” 宋小宝催促道:“你没有私房钱吗?快点,快点,江湖救急,再晚你主子的衣服都要输给人家了。” 训练有素的暗卫们,都停下了手,齐齐朝这边看来。心思出奇的一致,输给人家了才好。看他光着屁股满街跑的样子。 祝东风也看了过来,轻声问:“他们在赌坊?” 宋小宝急忙笑道:“夫人您不用操心,这点小事,他们主子能摆平。”乖巧的宋小宝在祝东风面前,清楚的与赵瑗划了界限。 欠钱怎么摆平?有钱就能摆平嘛。可是没钱呢?夜飞直起了身:“还是用我们拿手的路子吧。” “什么?” “把输的东西抢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7章:报仇血耻。 慕容谨七岁离开同里镇后,一年偶尔回去一两次,也极少出门。在他私奔前的大半年里,才在家里呆的多了些。但仍是极少出门。是以,同里镇中年以上的人基本是不认识他的。 年轻人就更不用说了,他走的时候,都还没出生,或是几岁,更没可能认识。 慕容谨这个名字,在同里镇来讲,是一个传说。他踏入江湖赌坊,坊内几十个人,只有瘦老头认出他了。 瘦老头人称张伯,是赌坊的老板,平日很少亲自坐阵。 今天特别嘛,秦老大领人下山了。他怕人多有人闹事。 张伯没开赌坊前是慕容大院的管家,当年慕容明月,也就是祝东风从京城里来同里镇,就是他亲自去接的。提这么一句,表达的是,张伯跟慕容家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主仆。 十五年前,慕容长青说,没什么生意了,家里也没人,没什么要管的。让他自己出去找别的事干。 张伯就开了这家赌坊。 张伯看到慕容谨,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怔住了。 慕容谨看到他,心里也是翻腾了几翻腾,脸上却没任何起伏,甚至没多看张伯一眼。他站在祝小月背后,低声说:“输了?”像是问话,又像是肯定。 祝小月回身看到慕容谨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欢喜道:“爹爹来的正好,你要替我们报仇雪耻。”朝着桌子对面的张富贵扫了一眼,气鼓鼓地说,“他太嚣张了,仗着钱多,欺负你女儿。” 慕容谨微笑道:“你想要怎么报仇?把他哄出去,还是把他的钱抢过来?还是想把他打死?” 赌场里什么样的横人没有? 哇,没见过这么横的! 还有啊。 有这么教育孩子的嘛? 看到闺女进赌坊,不是二话不说,揪着她的耳朵,把她扯回家吗?即使不是这样,也该是黑着脸瞪着眼,闺女一看急忙溜啊。 还有人在想,怎么自己的父亲,不是这样的呢?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进赌坊,就扬言要把他的腿打断。 或兴奋或失落的围观人群,有一个共同的心理,就是等着看新鲜戏。 祝小月急忙摆手,连声说:“不用不用不用,把我们刚才输的钱赢回来就行。” 坐着的赵瑗,非常识时务的站起身了,清淡地说:“姑父请坐。” 瘦老头趁着这边说话的时候,探了身子,小声对张富贵说:“张老板,赶快认输吧。” 管慕容谨叫姑父,那就是他媳妇的娘家人。他媳妇是帝姬,帝姬的侄子是赵家,再加上皇字玉牌,和大皇子来平江府的事,张伯很容易就猜到了赵瑗的身份。 财大气粗的张家,也许敢不把一个失了势的慕容家放在眼里,但不能不把刚封的皇子放眼里。开门做生意,求的是和气生财。张富贵是他这里的老主顾,张伯不想让大家在他的地盘上,闹的不愉快。 但张富贵丝毫不领情,也没在意这边父女谈话的内容。他依旧笑的满面春风,站起身冲着慕容谨客气而又亲切地说:“这位老兄怎么称呼?” 慕容谨是什么人?别人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对方心思的人。 张富贵的举动太明显了啊! 慕容谨坐在了赵瑗方才坐过的位置上,没看张富贵,而是微侧着头,轻声问祝小月:“是什么规矩?” 慕容谨是个非常直接的人,讨厌哪个人直接把踢远;厌恶哪个人,直接把他杀。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觉得把他杀了,太便宜他了。 祝小月小声讲了规矩后,声音更小的说:“已经输他五百两银子了。” 慕容谨轻淡地说:“这位老板方才送了你人情,现在我们还他。”他这才看向张富贵,“我十你一。” 人群里除了接连几声猛烈的咳嗽声外,再没别的声音。 祝小月咬着下唇,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接着伸手扯了一下赵瑗衣襟,冲他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赵瑗回了她一个微笑。 其实赵瑗心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这是他的女人,从看见她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人,自皇帝赐婚那日至到现在,九个多月了。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带给她任何荣耀,没有为她出过头,没在众人面前宠爱过她。 做得最好的一次,是在众人面前牵了她的手。他还把这当成莫大的奖赏。 今日之事,若是放在从前,如果来赌坊的是她一个人,而自己是后来寻过来的人。他会怎么样?他会冷着脸对她说两个字:“回去。”回到府里,再把她骂一顿。 在赵瑗思绪翻滚的时候,张富贵仍是站着的。他今年四十八岁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跟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他看出了慕容谨这个人有些不寻常,但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拼银子,他不怕。 至于拼别的,他也不怕。 行走江湖的张富贵有武功在身,而且不弱,能看得出一个人是否有武功。慕容谨在他判断里,是没有武功的。有武功,也不惧他呀。有钱人谁出门不带几个随从保镖的? 有钱人向来大度,张富贵没把慕容谨不礼貌的举动放在心上,他笑呵呵地追问道:“相见既是缘,兄台怎么称呼?” “不用问了,免得你以后想起来这个名字,就做噩梦。”挤进来的宋小宝笑嘻嘻地应他的话。 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慕容谨对瘦老头吩咐道:“开局。”又对张富贵说,“第一局你先押。” 瘦老头双手捧起木碗,又哗哗哗的开摇。 “夜飞呢?”赵瑗问宋小宝。 “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在洗手,晚一步。” 他们是什么意思?拿个钱来,还要人护送押运,怕丢了?还是他们想趁机偷懒? 赵瑗对祝小月低声说:“我出去一下。”接着又对青衣小厮招了一下手。 青衣小厮的目光随着瘦老头捧着木碗的双手在晃动呢,没看到。赵瑗只得往他身边挤了两步,扯住他的袖子往外面挤。青衣小厮一脸的不高兴,被挤住的人,也一脸的不高兴。 有两个人还趁机踩了一下赵瑗的脚背。 他们气啊!宋小宝走时开的那局,开的是小,他们输了。 赵瑗咧着嘴挤出了人堆。疼!不信,你用右脚穿着鞋踩你左脚的脚背试试。 挤出去后,赵瑗低声问:“我的扳指呢?”玉佩赢的那局已经赎回来了。 青衣小厮翻了个白眼:“钱呢?” “来了。”赵瑗冲着刚进门的夜飞一招手,“先拿五百两银子。” 夜飞冲着赵瑗呵呵笑了一声,大步走到青衣小厮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外扯。到了门口处,掐住他的脖子,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青衣小厮高声喊:“放手,放手。”惹得围在赌桌前的一部分人往这里看,另一部分不看的,是不想错过桌上的好戏。 夜飞低声阴冷地说:“再喊我掐死你了。”看青衣小厮老实了,夜飞继续说:“秦老大见了他都要磕头作揖,来你们这小破店,是你们的荣兴,还敢收钱?把押的东西拿出来。” 青衣小厮又要喊,夜飞捏住了他的嗓子。 赵瑗一看这架式,挠了挠头,对夜飞说:“我常戴的玉扳指,你把钱给他,东西收回来。”说完又往人群里挤。 我说用钱赎了,怎么赎,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开。”瘦老头一声大喝。 无人喝彩。 慕容谨平静地说:“继续,这一局,我押十万两。” 祝小月看到赵瑗,对他扮了个鬼脸,笑眯眯地说:“赢了。”又张了张小手,悄声说:“五万两。” 赵瑗本是不想和慕容谨打交道的。 慕容谨就像是一面镜子,每见他一次,赵瑗对自己的厌恶就增加一分,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这种情绪,令他觉得慕容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因慕容谨正在替他们报仇,又有祝小月在旁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嘛。赵瑗调整了一下情绪,低了身子,讨好似的问:“姑父要喝水吗?” 慕容谨想把这个小白脸一脚踢得远远的,看他还敢姑父姑父的称呼,看他还敢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往赌坊里领,让人欺负。他冷哼了一声:“没能耐就少出门。” 赵瑗立马闭上嘴巴站直了身子。 祝小月笑嘻嘻地指着张富贵说:“我爹爹这是说你呢,就你这样的,以后少出门知道吗?”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张伯外,对祝小月的话都不以为然。 一局输赢不代表什么。 虽然慕容谨看着像是个不好惹的人,但他对面坐的也不是一般人啊!是建康张家的张富贵。 但也只是在心里腹诽,没一个人表露出来。 都绷紧了脸瞪着看戏呢。 一刻钟后,大家都不这么想了。 由于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开局的速度很快,开了八局,张富贵连输八局。 不论是他押大,还是押小;不论是他先押还是后押,总是他输。 “我要求换人开局。”张富贵终于收敛了笑容。 按着慕容谨押十,他押一的算法,已经输了二十万两银子了。 是赌,就是有赢有赌。正常来讲,没道理连输。张富贵觉得一定是瘦老头在里面做了手脚。 木碗到了一个精壮的汉子手里。 他是张富贵带的人。 可是出了邪了,还是张富贵输。又连输了八局,一共输了八十万两银子。 “再来。”张富贵铁青着脸说。 祝小月扬着手里的银票,哈哈笑道:“你已经欠了四十三万五千八百两,这钱我们可是要收的哦,还来吗?” 赌坊内静得落针可闻,显得祝小月的笑声异常的响亮。 张富贵沉声说:“开局。”哼,钱能不能收得走,还要看你们的本势了。 慕容谨有点烦,他站起身,没什么情绪地说:“最后一局,我押一千万两银子。” “先把银子摆上再说。”这回张富贵变聪明了。 慕容谨看着装骰子的木碗,清冷地说:“去把你的玉扳指拿过来押上。” 赵瑗的反应很快,这是对他说的?只能是他了,不可能是祝小月。这个难说话的岳丈对他闺女,那是不笑不说话,说话又轻又软的。 赵瑗刚要往外面张望,夜飞就把玉扳指塞在了他手里。 无赖啊!这能值一千万两?当赵瑗硬着头皮,把白玉扳指放在桌面上。张富贵嗤笑了一声,但未等他开口说话。慕容谨抢先说了:“这枚玉扳指用的材质是和田软玉,跟和氏璧同属于一块原石,但主要价值不在这里。” 话锋一转,“它的价值在于,它是望月宫的信物,凭这枚玉扳指,可以拿到望月宫的财富。一千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众人的目光刷的聚集在白玉扳指上。方才还觉得再普通不过的小东西,此时觉得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天外之物,散着莹莹的无法描绘的美丽的光。 很多人不懂望月宫意味着什么,但慕容谨说的话,给人感觉一个宝藏在等着这枚白玉扳指去开启。 张富贵知道望月宫。 北望月,南慕容。 建康张家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尤其是望月宫,那是皇商。 “皇” 张富贵变了脸色,这是望月宫的人? 张富贵的目光在赵瑗脸上扫来扫去,令赵瑗极为难受,像是被菜青蛇舔着脸似的,他不耐烦地说:“要不要继续?不继续我们就走了,我妹妹等着用午饭呢。” 赵瑗在话出口前,把表妹换成妹妹了。他想对她好,想宠她。可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宠。 先从称呼开始吧,妹妹比表妹亲切啊! 他的妹妹欢快地说:“我还不饿,等这一局开了,再去也不迟。” 慕容谨站起了身,催促道:“这局轮到我先猜,我押小。” 瘦老头没去看张富贵,直接捧着木碗哗哗的开摇了。双方是不死不休的架式!既是要得罪了一方,张老板,那就对不起您了。毕竟这边是我看着长到七岁的孩子。 “啪”的一声,木碗扣在了桌面上,接着掀起。 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8章:惊喜。 在木碗启开的那一刻,张富贵也站起了身,并喊了一声:“来人。”接着冷着脸子扫视了一圈众人说:“这人使诈。” 张富贵这个人讲究而又节制。 虽然他经常进赌坊,但给自己立了规矩,每次最多输一万两银子就收手。而且不许他的随从进赌坊。他认为赌不是好事,一个人若是迷上赌,早晚会出事。 今日是个意外。 张富贵走南闯北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娘子。前半辈子,他想要的东西,几乎都到了手。这种想要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他就想来个一掷千金,搏得美人青睐。 家里有十九房妾室,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最小的才十四岁。个个都盼着他能在她们房里多停留半宿。 只要银子使足了,再美的人都是他的。 前半场,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举止宽和潇洒,而又气势如虹。 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是程咬金,是她爹。 张富贵看到慕容谨时,还挺高兴,这下更省事了。直接用银子把她爹砸晕,漂亮的小娘子,今日就能跟他走。 什么样的刺头,张富贵没见过?最后,还不是摆平了? 按规矩走,不行是吧?那就来硬的。 张富贵冷着脸等他的人上来,把慕容谨摁住。摁住了,他来拷问,怎么使的诈。还有这个赌坊的老头,说不定他的木碗或是桌子有猫腻。 这么多人都是证人呢!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赢呢? 平江府衙的刑房张捕头是他远房表弟,亲戚关系不重要,张捕头每年在他那里领三千两银子的茶水钱。同里镇再怎么富裕,或是特别,也就是镇。况且这里的灵魂人物慕容家早已衰落了。 张富贵等等不见人上来。 “剩下的钱怎么结算?你送过来,还是我上门去拿?” 祝小月听慕容谨这么一说,知道今日是到此为止了,伸手拿了桌上的白玉扳指递给了赵瑗,喜滋滋地说:“一千万两呢,收好了。” 形势不妙啊,估计得动手。瘦老头挥着手对大伙说:“都散了吧,下午不营业了。” 围观的人里,有一小部分怕事的迅速离开了,一大部分是动了动站的位置,想继续看。 张富贵伸头又喊了一声:“来人。” 宋小宝笑嘻嘻地说:“别喊了,在别人手里呢。” 张富贵拨开众人往外走。 没在手里,在地上坐着。 他一共带了八个人,齐齐刷刷地靠着外墙,歪头闭眼的坐着。张富贵忍着心惊,往他们鼻下探手一摸,没死,会呼吸。于是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没人应话。 此时慕容谨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赵瑗和祝小月。 赵瑗没有走别人身后的习惯,此时却愿意走在慕容谨身后。这样可以偷偷的牵着祝小月的手。 当众被男子拉着手,祝小月怪不好意思的,但她怕被她爹现,就没反抗。 这家三口,在众人斜视的目光里,走的挺和谐。 为什么是斜视?不敢正眼看嘛。 但也有人例外。 立在门内的夜飞,直视着赵瑗,希望收到赞赏的目光。而赵瑗的表现,就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这时慕容谨回了头,冷声对赵瑗说:“把余下的钱,收回来。”接着又对祝小月温和地笑道,“我们回锦园,叫着你娘,一起出来用午饭。” 赵瑗犹豫了一下,不情愿的松了手,“我下午再去找你。”顿了一下又说,“妹妹不要乱跑,在锦园等我,我带你去有趣的地方玩。” 慕容谨没再理会赵瑗,伸手挽住了祝小月的肩膀,“走了。” 祝小月扭了两次头,想对赵瑗说句话,最终什么的都没说的,在赵瑗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同她爹一起离开了江湖赌坊。 赌坊内还有很多人在,大家有些失望,就这样走了?走了?不过没走完,小白脸还在呢。戏还没完全收场。 赵瑗回头问瘦老头:“他欠多少钱?” “一百四十三万五千八百两。”宋小宝抢着说。 赵瑗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立即就去锦园。大好的时光,跟这帮人耗个什么劲。于是说:“你负责收回来。” 张富贵挨个查看了坐着的八个人,都有呼吸,就是不醒。打了几下脸也不醒,摇也摇不醒。他望向准备离开的赵瑗,冷声说:“先别走。” 赵瑗好看的眉额一颦,不悦地问:“什么事?” 张富贵眯着眼,阴森森地问:“对他们做了什么手脚?”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你就是望月宫的人,我也一样不怕你。 赵瑗背起手,叹了口气说:“如果我是你,我就认栽。现在有能力,现在把余下的钱老实的拿出来;现在凑不齐,就跟人商量,看能否宽限几日。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生意做了这么大,浅显的道理,怎么不懂呢?” 淡笑了一声又说,“我这个人比较虚伪,在意的东西多,一般不会把人往死路里逼。依照我的本意,午饭你都吃不上了。” 瘦老头也跟过来好言相劝:“张老板,这事算了吧。” 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张富贵看准了路径,飞身朝赵瑗扑来,准备把人制住,交官府处理。 商人之间的事,由官府处理是下下策,既使官司赢了,也要花掉一大笔的钱。是顶不划算,耗时间、费银子的事。 荣辱之时,谁还算计银子得失。 人影在眼前晃动,赵瑗还没反应过来,张富贵在他面前扑通跪下了,接着“啊”了一声,捂着膝盖歪倒在地。 赵瑗忍不住“咝”了一声,低身望着他不解地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不用行这么大的礼,道歉也不用,把钱结清就行了。” 宋小宝蹲在了张富贵面前,兴奋地问:“钱啥时候给呀?我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豆大的汗珠从张富贵额上滚下,双膝的疼痛令他口不能言。 “拿到银子,别想着跑路啊,否则找回来,碎尸万段;银子拿不回来,也碎尸万段。” 没等宋小宝接话,赵瑗直起身走了。夜飞当然也跟着走了。人群里十几个庄稼汉模样的暗卫,也走了。 看热闹的人,很多都打了个冷颤。 人不可貌相啊!这个看着文弱的俊俏小白脸,原来是个狠角色。钱拿不回来,就要碎尸万段了,惹到他不给钱的,要怎样呀? 先前说风凉话的,踩过他脚背的,都往别人后面缩了缩。没做过亏心事,说过亏心话的,依旧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宋小宝挠了挠头,在张富贵疼痛的呻吟声中,他看了一圈屋内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瘦老头身上:“给他找个郎中吧。”在别人以为这个机灵的少年是个难得的善心人时,他又说,“万一疼死了,我找谁去要钱啊。他家是建康的吧,那么远,去一趟多麻烦。” 好嘛,人死了,还要跑别人家里要钱啊。 众人: 赵瑗大约走出去两三百米后,回头说:“今日做的不错,赏你们去风满楼吃一顿吧,不要跟着了。” 夜飞不放心地问:“主子是去锦园吗?” “你说呢?” 赵瑗还未到大门口,远远就看到锦园里吹烟袅袅。他有些后悔没让夜飞他们跟着了。大门关着呢,若是在里面栓上了,慕容谨又不让他岳母和媳妇给他开门,进不去啊! 这是赵瑗思考问题的习惯,凡事往最坏处打算。 在他轻推了一下门,没推开时,决定不叫门。 武功高的人,对声音很敏感。灶房里,祝东风顿着了切菜的手,对祝小月说:“你去院子看看,” 祝小月正讲赌坊里情形讲得兴奋呢,有点不情愿停了话题,问题:“看什么?” 慕容谨在烧火,立马站起了身,“我去看。” 慕容谨刚出门,祝东风就对祝小月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快去。” 祝小月是个聪明的姑娘啊,立即会意,并急忙往院子里冲。 “爹爹住手啊!” 祝小月看到慕容谨抓住赵瑗的前襟已经把他提起来了,像是要往外扔的样子,而赵瑗死死的抱着他的手臂。 趁着慕容谨朝她这边看的时候,她飞快跑过去,抱着了赵瑗的腰,继续大声喊:“娘,娘你快出来救人啊!你侄子要被人摔死了。” 随着话出口后,祝小月眼前出现了他爹摔赵瑗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一笑,慕容谨就丢了手。 赵瑗扭身抱着了祝小月,趴在她肩头,呜呜呜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得亏妹妹来救我了。”丢脸算什么,能当着慕容谨的面正当光明的抱他闺女,丢两次脸也值了。 这个死小子,还是把他扔出去的好,省得在这里碍眼。慕容谨皱着眉头,又伸出了手。 父女心灵相通啊!祝小月把赵瑗的腰搂的更紧了,嚷嚷道:“爹爹,你把我也一起扔出去吧。” “大哥,还不快回来烧火,火从灶膛里掉出来了。”祝东风手持菜刀,站在灶房门口喊。 待慕容谨走后,祝小月扭着脖子看着大门,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瑗头也没抬地小声说:“爬树,上墙,再爬树。” 祝小月看了看院墙内外的两棵老榆树,恍然大悟,然后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叫门呢?” 赵瑗用脸颊蹭了蹭她光滑的脸蛋,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给你个惊喜。” 祝小月推着他惊喜地问:“给我带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快让我看看。” 赵瑗想说,这个礼物就是我自己,你惊喜不惊喜,又觉得这话太矫情,灵机一动,小声道:“我把礼物放在落风湖了,等用了午饭,我带你去拿。” “小月快过来帮忙。” 祝东风在灶房里喊。 是慕容谨让她喊的。 父亲这个角色太难当了,不想让那个死小子跟闺女在一起,又不想让闺女不高兴;看到他们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心里火死了,又只能当作没看见。 要不然,还能咋的?总不能,当着闺女的面说,不许跟他拉扯。 慕容谨哪里敢这样说。 这不是让闺女没面子吗?不是让她难堪吗? 哎,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窝囊过!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小月,你来烧火。” 慕容谨看到两个人肩并肩的进了灶房,没什么情绪地说。 待祝小月磨蹭的走到他身边,他站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又对赵瑗说:“你跟我来。” 祝小月急忙问:“爹爹,你们要干什么?” “跟他说两句话。” 赵瑗跟在慕容谨身后走到了凉亭里,还未站稳,慕容谨就阴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赵瑗眨了两下眼,理直气壮地说:“找我媳妇。” 慕容谨又想把他扔出去了。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他阴冷地说:“再有今日这样,把她私自带出去,后果你自己想。” 赵瑗皱着眉,左右看看,下了下决心说:“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 没等慕容谨接话,他自顾说道:“棒打鸳鸯的大棒子,你不但打疼了我,也打了你女儿。有这样做父亲的吗?” 接着紧皱着眉眼,问道:“你有什么资格?” 资格这两个字,让慕容谨心脏缩了一下,原本阴冷的脸,瞬间铁青了,“你是不是活够了?” 赵瑗轻哼了一声,直视着他冷箭一样的眼神说:“我又不是被吓着长大的,看在你是我岳丈的份上,我才一直没跟你计较。若真是来硬的,你以为你能走出杭州?” 接着又说,“你敢把我扔出去,不就是想着外面会有暗卫接着吗?他们这会儿在风满楼吃饭,外面没人接。把我摔残了,你能走出这个国家?即使走出去,你还回得来吗?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杭州呢。你父母兄弟都还在这里。” 就知道这不是一只无害软弱的小白兔,真是小白兔在皇宫里也活不到现在。但赵瑗撕破了脸皮跟他说话,慕容谨还是挺意外的。他气极反笑,呵呵笑了两声说:“你今日来是说这些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 第269章:愿意吗? 赵瑗轻快地说:“我是来吃饭的。”话外之意是,若不是你先找事,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 “祝你用餐愉快,大皇子。”慕容谨大步回了灶房。 午饭还算愉快,祝东风专门给赵瑗单独炒了两个菜,祝小月在饭桌上叽叽喳喳,一会儿跟这个说话,一会儿跟那个说话,气氛热烈,这让整顿饭时间慕容谨没理赵瑗一句,也不显得尴尬。 饭后还喝了祝小月亲手泡的青茶。 不能示弱,对任何人都一样。 赵瑗越觉得反击慕容谨是对的。这让他的胆子更大了,偷偷的在桌下拉着祝小月的小手,在手心里划拉了三个字:落风湖。 祝小月忍着笑,抽了手后,伸了个懒腰说:“我出去转转消食。” “我陪妹妹。”赵瑗立马站起了身,满心欢喜地说:“姑父姑母,也休息一会儿吧,院子不用管了,交给夜飞他们就行。” 慕容谨浅呷了口茶,漫不经心似的问:“正事办好了?” 这样的说话口气,只能是对他说话啊。赵瑗稍想了一下,想到了问的什么事,于是答道:“我交给宋小宝了,他一准能办好。”接着又为自己没有亲自去办找了个理由,“一个人不能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要适当放权。” 宋小宝真还办的很妥当,没等郎中给张富贵包扎好,他已经让张富贵保证一百四十三万五千八百两银子,一分不少的交出来了。 方法很简单,宋小宝悄悄的把慕容谨和赵瑗的身份告诉了张富贵,并卖了个人情给他,让他假装不知道,老实把钱拿出来,来个亡羊补牢。 宋小宝在张富贵耳边悄咪咪的话,把他的脑袋震得生疼,膝盖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包扎完毕后,郎中直感叹遇着了高人,正骨疗伤,这么难忍的疼痛,居然有人没喊一声疼。 郎中料理了张富贵,再去看那八名侍从时,他们已经醒了。 张富贵问他们怎么回事,八人一致摇头,口径也十分的一致,颈间一麻,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张富贵也没再纠结这个,派了其中四个人拿了他的手信,快马加鞭的去建康取银子。 张富贵原是说自己坐马车去取的,宋小宝不让他走。呵呵,人不在这里,万一生出外心,不是还要麻烦嘛。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三日后收钱。 宋小宝跑到锦园,准备给主子回报他的胜利成果。得到的是慕容谨不耐烦的两个字:“不在。” 阴天的午后,凉风习习,湖边的芦苇在微风里摇曳,空气里荡漾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 一切都很么的美好。 “要给我什么惊喜?”祝小月在赵瑗刚铺好的苇席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赵瑗微皱了眉额说:“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来。” 当赵瑗在芦苇丛里蹲下,把慕容谨骂了十八遍。想到了他可能会在饭菜里做手脚,赵瑗一直对自己的饭菜盯的很紧,慕容谨不但没碰他的两盘菜,别的也没碰,端菜端饭都是赵瑗和祝小月跑来跑去。 喝茶的时候也一样,慕容谨一直坐着没动。 祝小月坐在榕树下,好不容易等赵瑗回来,还没走到她跟前,他又说:“等我一下,我还有个事。”如此了三四次,后来直接不见人了。 第一次蹲的时候,赵瑗一边骂着慕容谨,一边还想着可能是别的原因。当他抱着一棵老柳树,站不起来的时候,万分确定了是慕容谨所为。 “表哥,表哥” 祝小月在远处喊。 赵瑗内心经历一番斗争后,提足了气应话道:“你把夜飞叫”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赵瑗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夜飞趴在床沿,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有些诡异。 “这是哪里?”赵瑗的声音极是虚弱。 夜飞一下子跳了起来,“主子,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想要吃什么?” “这是哪里?” “客栈。”该不会是跟女主子一样失忆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夜飞心一下揪起来了,“同里镇的风满楼。” “你刚才在想什么?笑什么?” “没笑啊。” “刚刚你明明在笑。” “没笑,谁骗人,谁娶的媳妇丑。” 夜飞信誓旦旦地说。 他刚才想的是,在落风湖看到赵瑗的那一幕。 打死他,他也不敢如实说啊。 “你女主子呢?” “在锦园。” 赵瑗听到这个答案,扯了一下身上盖的薄被,低声弱弱地问:“你告诉她,我病了吗?” 主子是什么意思维?夜飞琢磨了半天后,说道:“就是女主子去叫我把主子拖回来的。” “哪儿?” “落风湖。” 赵瑗完全清醒了,他把被子扯到了头上,“你出去吧,我还想睡会儿。”半天也没听见出去的脚步声,拉开被子一看,屋内已经没人了。 赵瑗这才意识到,屋内燃着灯,再一看窗外,漆黑。斜眼看更漏,子时刚过。 丢不丢脸,都已经过去了,改变不了了。啥也不想,继续睡吧。 几天没好好睡了。 深更不睡,能干啥?啥也干不了啊! 今日可是初一,哎。 初一这两个字,插着粉红色的小翅膀,泡着粉红色的泡泡,在赵瑗的脑袋里飞来转去,令他难以入睡。身体空虚得难受,他把被子团了团,抱在怀里,把脸埋在被子里,开始数绵羊。 数到第九只绵羊的时候,绵羊也变成了粉红色;数到十九只时,绵羊的脸变成了粉红光洁的小脸。似睡非睡中好像闻到了白玉兰的香甜,怀里也是熟悉的细滑温软。 其实,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想象,或者是在做梦。可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他想继续下去。他想象着,自己咬着了她的耳朵,又细细的咬她的脸蛋,咬她的小嘴巴,再然后。 最后一刻的美妙,一下子醒了。 嘴下的被子,被他咬湿了,身下也湿了。赵瑗用双手捂了半天脸,大声喊道:“来人。” 夜飞探头进来问:“主子,什么事?” “抬水进来,我要沐浴。”接着又为半夜里洗澡,找了个理由:“怎么照顾我的?睡觉前不知道要清洗的吗?” “洗了。” 赵瑗怔了一下问:“怎么洗的?” 丢脸的事,是不能跟当事人说的啊!夜飞急声说:“我叫人送水过来。” 赵瑗再次醒来的时候,明亮的阳光照在天蓝色的窗纸上。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阳光,是人。祝小月坐在床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你终于醒了?” 这是来照顾他来了。赵瑗往薄被里缩了缩,垂着眼皮低声答道:“我病了,难受的很。” “那你继续睡吧。”祝小月笑道:“没别的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今日要走了。” “去哪儿?”赵瑗猛地坐起了身。 祝小月赶快把脸扭到了一边:“回大理国,爹爹说那边送了信来,要他赶快回去。原本昨日下午就要走的,你一直未醒。” 赵瑗这才现上身没穿衣服,他把被子挡前面,又去摸下面,一样没衣服。昨晚洗完澡,现没新衣服换,想着反正就只有他一个人,就这样睡吧,等天亮再让人送。 哪里想到一早房间里有人啊! 顾不上这些了。 他一手扯了被子,一手拉住了祝小月的胳膊,“你是不是要等我醒来,问我是不是跟你一起走?” 想到她娘说的赵瑗不可能跟她走,祝小月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笑呵呵地说:“我刚还在想,你要再不醒,我就只好把你掐醒了。”接着又说,“对了,你昨日说的惊喜是什么?” 赵瑗昨日计划的是,把她带到落风湖,然后同她详细描述一下,上次他们来这里的情景,趁机抱抱她,再亲亲。至于惊喜么,就是亲亲。 如果祝小月说这不算惊喜,他就说这是他自己的惊喜,能亲亲她,就是惊喜。论嘴上功夫,没几个人争辩过他。 什么事都没办成,一觉醒来,她又要走了。 哪里有惊喜,是噩耗。 这是圣上赐婚给自己的世子妃,是曾经心里只有自己的小娘子,是刚刚在梦里,还跟她抱在一起的甜思思。 这是他的人。 她马上要离开自己了。 身体瞬间不受脑袋控制。 赵瑗探身搂了她的腰,把她抱到了床上,就去拉她的衣服。 “我送给你一个小娃娃。” 紧急的时刻,还不忘把抬手把床帘放下。 两个没穿衣服的人拥抱在一起时,赵瑗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低头亲了下两下朝思暮想的小嘴巴,哑着声音,热切地问:“你怎么不反抗?是不是你愿意?” 祝小月吃吃笑道:“送惊喜不能穿着衣服的吗?小娃娃在哪里?” 赵瑗把手摁在她的小肚子,用火辣辣眼神地望着她说:“我把小娃娃放这里,行不行?” 祝小月眨了眨眼睛,伸手挽上了他的脖子,咯咯笑了两声,又急忙闭紧了嘴巴,然后探究似的眼神,在赵瑗的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寻找着什么。 两层的床帘,只放下了一层浅绿色纱帘。床里的光线并不是很暗,能看清她一根根细密而翻卷的眼睫毛,看清她鼻子右侧的一颗不太明显的小灰痣,还有脸蛋上浮起的绯红色。 她的眼神眼神清亮而澄澈,似是春日里绿柳拂动下的湖水。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赵瑗浑身不自在,他悄悄拉了薄被搭在二人身上,把脸扎在了她的脖颈下,沙哑着声音,含含糊糊地说:“我想你了。” 祝小月好奇地问:“我不是在你跟前么?” 赵瑗低声说:“我想跟你在一起。”顿了顿,又说:“行不行?”说完,忍不住张口就去咬她。 苏痒令祝小月又咯咯笑起来。 “不许笑。” 祝小月依旧笑:“你在做什么?” “吃你。” “我还没给你回答呢。” “什么?” “你问我的,愿不愿意呀。做那件事,要你情我愿的吧。” 赵瑗仰起脸,望着她春水似的眼神,低哑着声音问:“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祝小月扬了扬嘴角,然后小声说:“会生小娃娃的事。”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自己的心思,被祝小月说出来,赵瑗有点难为情,他又把脸埋回了她的颈窝里,不安又满怀期待地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 她的话还没落下,赵瑗已经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我,我还没说完呜呜” 嘴巴被堵上了。 就像是盼了一个夏季,终于来了一场大雨;又像是跋涉千里的沙漠,看到了一块绿洲;更像丢了一样心爱的东西,寻找了一百年,终于找到了它迫不及待的想拥有,彻彻底底的拥有。 从春风细雨,到风卷云集,又到大雨滂沱。 像是眨眼之间,又像是过了千年。 赵瑗拢着祝小月额前湿漉漉的头,望着她水汽朦胧的眼睛,喘着气问:“感觉怎么样?” 祝小月轻咬了一下有点涨疼的嘴唇,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话,随即说出了口:“不怎么样。” 赵瑗微怔了一下,闭紧嘴巴,把脸埋她耳边的被褥上,声音低得勉强能听得到:“再来一次,行吗?太久没做了,有点急。“转话又说,”我病了,状态不好。以前你都夸我做的好的。” 半天后,也没等到祝小月答话。 赵瑗嘭嘭跳的心,跳的更剧烈了,他迟迟疑疑地问:“刚才,刚才你要说什么?” 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祝小月轻轻揉摸着他的头,笑嘻嘻地说:“现在说晚了。” “什么?” “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今日跟我一起去大理。你若是愿意,我就愿意跟做这件事;你若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她又咯咯笑了,“都已经做过了,再说不是晚了么。” 赵瑗摸到她的手臂,顺着手臂,一点一点向下摸,摸到她的小手扣在了一起。 “不晚。” “嗯?” “我跟你去大理,你会对我好吗?”赵瑗咬着她的耳朵,含精不清地说:“你爹讨厌我,你娘不愿意跟我说话。你若待我不好,那我的日子也太悲惨了。” 祝小月惊喜地问:“你愿意是吗?” “再来一次,好么?再来一次,我就告诉你。” “嘭嘭嘭”随着三声叩门声,夜飞的话在门外响起:“主子,早饭您是下去吃,还是给您送过来?” “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聊人生,寻知己~ 校园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