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 lianDanmei.Com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作者:凭胸 文案 二十七岁的纪念为了养老,选择了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定居。 那里民风淳朴,生活安详,物价合理,冬暖夏凉,风水宝地。 她看中的自带花园复古小楼,里面住着一位漂亮小姐姐房东。 你好,我想租你的房子。 租哪个房? 还,还有什么房? 你要住左心房还是右心房? 房租多少钱呢? 给你个朋友价。 为什么?我长得像你朋友吗? 对,长得像我女朋友。 她目光微荡:遇你想你,逃不出你十里。 纪念笑:要我说,千里百里,嘴甜就是你。 冷漠自持受X骚话洒脱攻 坑品有保证,求收藏 阅读指南:1.这是小甜文 2.发生在一个惬意而海风拂过的小岛 3.地点纯属虚构 4.绝对he,无虐 微博:元气少女不平胸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念,季梓矜 ┃ 配角:各色路人 ┃ 其它:温馨,治愈,日久生情 第1章 初次见面 六月的海风还带着些许热量,拂过人的脸蛋,嘴里却有一股大海的味道。那是淡淡咸味,海盐从风中被寄托到远方,洒落在路人的脸上,拂过旅人的长发,带走恋人的思恋。 鼓浪岛是南方的一个海岛,四面环海,只有游轮能从最南边的海角省转到这里。六月太阳正旺,天气火辣,这座海岛上的太阳能把人晒脱一层皮。此时正属于旅游的淡季,游轮也只有一天两趟,早上八点,下午五点各一趟。 船舱里零星的几个旅客歪歪扭扭地坐着,纷纷拿出手机伸到窗户上拍着大海的湛蓝,一边感叹着海水清澈与壮阔,一边兴奋地谈论着岛上的风光。 小姐,你是不舒服吗? 趴在窗户一动不动的女人,海风不停地撩起她及肩的碎发,她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进入船舱后她率先就坐在窗边,双手支着下巴望着大海,披散的碎发在海风的亲吻下,显露出清秀的侧脸。 季梓矜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至少她没有主动在游轮上搭理过一个旅客。那些人是因为一时兴起才会来这里找寻大海的感觉,是一阵风。吹过之后便会远去,顶多能扇动两颗沙子罢了,投入再多的情感也只是浪费。 只是,这个女人引起了她的好奇。这个女人就坐在窗边,与周围嬉闹的旅客不同,安静地几乎静止似的懒散坐在那里,时间似乎在她的周围停住了,无形的隔膜在她身上与周围分隔开来。 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见着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动静,季梓矜不由得多喊了两声。 终于,趴在窗户上的女人向她转头。 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就像湛蓝的大海,内敛时将一切暗藏在眼底,看不出悲喜,一切情感似乎都已经在那双眼睛中消耗殆尽,平静而疲惫。 这个女人绝对称不上多好看,至少在季梓矜看过的美人之中绝对排不上号,五官清秀,没有过于出彩的地方,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倒给她的辨识性加了几分。 或许缘分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季梓矜总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种奇怪的气质吸引着自己,那是她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从来不相信的所谓感觉。 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两个人之间的相互吸引。 嗯?你叫我? 声音意外地低哑,甚至带着点沙的质感,丝毫与女性的柔软搭不上边。 季梓矜微笑,走到她身旁:看你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幸好你没事。 女人点点头,慢悠悠地说出:谢谢。 即使她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谢谢面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但是刚从那禁锢的水泥墙电丝网中初到社会的她还是选择谢谢。 女人转过脸继续平静地盯着窗外的海面,湛蓝的天空照映不出她眼底的情感。 你也是来这里旅游吗?季梓矜见着对方要开始冷落自己,便继续出口搭话。 女人不是很想理睬她,但还是回答了。 我是来定居的。 定居?季梓矜有些惊讶,毕竟这虽然是旅游胜地,但是交通过于落后,物资匮乏,那些适应了大城市灯红酒绿生活的人很少能够在这里住下来。 女人点点头,有些不理解她的惊讶:对,这里很好不是吗? 确实很好,可是大多人都待不久,这岛上交通不方便,他们都会选择旅游。季梓矜望着女人恬静的侧脸,难道你不知道吗? 女人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低声道:我当然知道了。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来的。 纪念选择这里养老的原因就是听说这里不能开汽车,最多只能在这不大的海岛上开个电动车,连摩托车这种排废气的车都是被禁止,这里连加油站都没有,即使拥有了摩托车也没用。而电动车也是个别人申请文书之后才能被批准使用。 从十七岁那年入狱后,青春里这种张狂时常伴着她的这种气味便离她远去了,现在她越发闻不得这种带着发动机机油臭味的气体,吸进鼻腔中顺着气管到达肺部后,总让她有种窒息的错觉。 季梓矜这下子真的好奇起来了:知道了,你还来?你这么年轻,不会适应的。 纪念从海面移开视线,望了这个漂亮的女人一眼,笑得很浅,养老可总得找块清静的地方。 养老可总得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 这是在十七岁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老的这件事情。那时候的她年轻张扬,跟着一群小伙伴谈天说地,说到老时,偶尔会幻想自己老了后满头白发依然是一个烫着时髦小卷发,穿着最流行的鲜艳的年轻衣服踩着高跟,还美丽如初的老人。 可现在的她不同了,现在的她太容易老了,十年的牢狱之苦耗尽了她身体的青春,趁着她还能为自己活一次的时候,要找到一块安静的地方,抱着自己残缺的余生,在夕阳落下之前安静地躺在躺椅上与这个世界告别。 养老? 季梓矜上下扫视了纪念一遍,顶多三十以下的女人,这会就说要养老了? 养老?你这么年轻,养老还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养老可不分年龄,纪念口吻淡漠,再次凝视着湛蓝的海面,时间它不会看你年轻就会给你慢一些。 季梓矜望着纪念有些诧然,她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嗓音低哑,满是沧桑感。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才能让一个女人眼里失去了光彩? 海风撩起她的参差不齐的碎发,吹得她白色的长袖衫鼓起来又消下去,依稀能看到她的消瘦的身板,那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走。 在炎热的六月天穿着密不透风的长袖,这个女人本身就不正常。 纪念静静地看着大海,游轮所行之处溅起的白色浪花,依然无法令她动一下,她就像树懒一样,趴在窗户不舍得动弹,嘴里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来回答季梓矜的问题,冷淡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让笑吟吟的季梓矜也不由一时语塞。 季梓矜从来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天生便拥有一张极好的脸蛋,让她做任何事情都事半功倍,家族的地位让她很少尝试到挫败,即使在感情上面,她从来都不缺女人。 游轮里一些年轻女孩依然在举着手机兴奋地自拍着,一群年轻的游客将整个船舱热闹起来,一种旅游的兴奋在这座前进的游轮里蔓延。 只有这个小小的角落,依然有着海风吹过的宁静。 季梓矜不说话了,这个女人有种魔力,能让她安静下来,此时的她就只想安静地待在这里,慢慢看着大海与浪花的交替,蓝天与白云的涌动,两个女人之间不需言语的默契。 窗户很宽敞,足够趴着两个苗条的女人。纪念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窗台上纤细的五指,漂亮的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娇艳欲滴。 漂亮女人也用着同样的姿势趴在窗台上,她棕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扎一旁,海风拂过她的脸蛋,她舒服地眯了眼睛,眼角的泪痣也舒展开来,就如一只慵懒的猫咪晒着午后的太阳。 纪念笑了一下,这是发自真心。从狱中出来,让她与社会脱节了许多,她找不到社会的融合点,此时一个陌生的女人与她做着同样的动作,无疑是一种认同。 这种认同,正是她所需要的。 开心不过是,我需要的都可以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百合,但是感觉这种感情很美好啊 哈哈哈哈,看官轻拍 总之是甜文 ,无虐 大纲是有的 请亲们多多收藏,么么哒 蹭一下~玄学~ 第2章 我有故事 海风带着热浪从她们的脸上呼啸而过,这两张年轻的脸蛋,还没有被岁月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们的眉眼不同,一个慵懒而张狂,一个宁静而内敛。 她们没有开口~交流,继续默契地保持着让彼此都舒服的这一时刻。 游轮中唯独这一角与喧闹而隔绝,一些趁着淡季避开高峰人群来到这里旅游的游客,兴奋之余四处张望,自然发现了这里的独特宁静之处。 季梓矜是个惹眼的人,无论她站在哪里,即使是安静地坐着,都会让人从人群中一眼就留意到她,她张狂慵懒的性格,注定与旁人不同。 几个女生自然留意到趴在窗台上,那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更多的是,季梓矜那独特的气质,总会让她时刻被莫名地搭讪。 小姐姐,你们是晕船吗?一个扎着马尾一脸青春洋溢的女生问着她们。 如果晕船我们有晕船药哦,原本以为我们会用上,结果却没有反应呢。与她同行的另一个女生满脸笑容地解释着。 纪念依然保持着半死不活地趴在窗台,看着外面一层不变的大海,并没有说话,样子与刚刚不想搭理季梓矜时一样漠然。 见此,季梓矜在心中感叹着这个女人果然冷漠。 主动搭讪的两个女生毕竟只是刚刚大学生毕业了还没踏入社会,脸皮子薄得很,这会被两人晾在一旁,自然有些窘迫。她们自然没想到自己那么热心地表示善意,这两个人居然毫无反应,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而季梓矜这时转过身来,微笑着道谢:不用了,我们只是喜欢吹风没有晕船,谢谢。泪痣在微笑下烁烁生辉。 这一笑胜比花艳,两个单纯的女生自然羞红了脸。 没没事,你们没事就好了。 季梓矜笑着:还是谢谢你们关心了。她终究不忍心两个单纯的小姑娘失望而已。 反正笑容如果可以给人温暖,她倒不介意整日挂着笑。 那就好,不打扰你们了。 等到两个女生背影远去,纪念才微微偏头,眸子略有沉色。 从海角省上的码头到鼓浪岛,坐游轮只要两个小时,这期间在坐窗户上欣赏着海鸥掠过大海,白色的浪花在游轮下翻滚,一朵朵花朵消逝在海里。 鼓浪岛即将到了,请乘客带好行李物品,从船舱门下船,请小心脚下的台阶。广播中标准的普通话女声响起,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小岛在蔚蓝的大海上出现在众人眼前。 游轮渐渐停靠在小岛边上,小岛的风貌显露在游轮的窗上,纪念用手捻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漆黑的眸子终于闪现了光芒。 欢迎各位来到美丽的彭浪岛,鼓浪岛的美称是来自于汹涌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如同击打着鼓一样动听广播中甜美的女声千篇一律地介绍鼓浪岛的由来,而此时游客已经纷纷下船,无人专心去听其中的内容。 纪念拿起背包,听着广播内容,已经开始想着是不是晚上试着听着海浪的拍打声入睡。 她的行李很少,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她收拾来的东西,从出狱以后,值得她珍惜的东西都不在了。 而季梓矜早在快要看到小岛的时候就起身离开了窗户,不知去向何处。连一声招呼也没打。 纪念踏出船舱,小岛的码头上还有零星的几条渔船,在太阳底下承受着烈焰的热量。 喂!一把熟悉且好听的嗓音传来。 纪念还站在门口望着小岛的一切。 站门口的长袖美女! 感觉到旁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纪念后知后觉地才将注意力放到站在小岛街上那窈窕的身影上。 棕色长卷发依然随意地绾在一侧,笑容灿烂地向她挥着手,泪痣在阳光下耀眼。 你叫什么名字 纪念左右看看,确定是在问自己。 纪念。 纪念的纪,纪念的念 纪念点点头:对。 纪念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加上了这姓,变得十分普通,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毫无亮点。 你的名字跟你一样有故事。笑容依然灿烂迷人,眼里仿佛有星星,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纪念一愣,倒没想到她是这么说话的人。 纪念,我记住你了。她潇洒地一挥手,我们会再见的。 棕色的长卷发在空中一甩,她转过身,带着笑容踏着细跟消失在了小岛的街道上。 阳光底下晒得纪念的头顶发烫,她的发丝微微发热,伸手摸着发丝感受到热量,才发觉她已经站在这里望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很久了。 纪念有故事吗?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酒。 我有故事,你有酒,不过是喝醉了之后想要吐苦水的借口。 纪念笑笑,轻摇头,感叹着她果然是老了,或者是在狱中旱了太久,才会被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么轻易地勾了魂。 随即她又想起来,对方问了她的名字,她居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 她有些懊恼地轻拍一下脑袋,自从十七岁入狱后,她的脑瓜子是越发迟钝了,什么时候都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亦或者是十七岁之前,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 鼓浪岛虽然小,但是纪念直觉她跟对方没可能再见面了。对方耀眼得入明星,她不过是游轮上消遣时的对象。 本就是两条平行线。 不过,奇怪的是,她竟然会有隐隐的期待。 既然决定了在这里养老,她便不急着到处参观。在船上听了鼓浪岛的由来,一时兴起,她找了一家靠近海边的民宿客栈先住了下来,夜晚躺在床上仔细地聆听着海浪扑打礁石的声音。 竟然听不出半点像鼓的声音,果然由来就像传说一样带着几分美好的成分。 不过,意外的是,伴着海浪声,她早早地就进入了睡眠。 鼓浪岛的清晨来得异常地早,太阳提前从海平线出发,将阳光投晒到这个海中央的岛屿中,整个岛从雾水中隐退,冒出金鳞粉的光辉。 纪念在客栈不远处的早餐店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花,还多啃了两只冒着汤汁的包子,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汤汁从雪白的面皮中倾泻出来,烫得她急忙地伸出舌头。 小心点吃,你怎么这么着急。客栈的老板娘莎莎挑眉望着她,早早化好的精致妆容,此刻为了保持妆容小心翼翼地喝着粥。 纪念笑笑,这几天她已经知道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熟女老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总是嫌弃她的懒散不修边幅,却在她打算要买一辆自行车时,怕她被坑,介绍了熟人的车行给她。甚至在她初到这座海岛时,担心她一人游玩得太晚,还叮嘱了她早点回来。 虽然这些看似微不足道,但是这却是在她冰冷的心上温暖了一把。 至少连她的母亲林女士在她十七岁之前都很少表露过这些善意。 今天有什么打算还是骑着自行车逛岛还是去海边晒太阳听浪叫 莎莎根本就不明白这个女人这几天以来所做的事情。旅游的人她见多了,都是看风景吃小吃拍照这些千篇一律的事情。可是这个女人偏偏只喜欢骑着自行车一遍又一遍地环绕着海岛的公路,再不就是站在海边看一天的海,回来兴奋地跟她说: 我终于听出了鼓声! 那一脸淡淡的高兴让莎莎理解无能,但眼中好不容易出现的光彩,一时让她要说出口的话滞留在嘴边。 其实她想说,要听浪声还不如听浪~叫。 纪念拿着纸巾捂着嘴,摇摇头:我今天要去看房子。 真住下了?莎莎还当她是开玩笑。 当然了。 莎莎啧了一声,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家伙秉性差不多,闲得没事跑来定居。 这样的话语纪念在游轮上已经听过一遍了,也知道她们见惯了那些受不了而落跑的人。 那你呢?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住下来 在这里居住的人大都是本地人,莎莎才三十出头的熟女,已经在这座岛上混得风生水起,见人都是三分笑。但是,她的口音却不是当地人的口音,显然是长沙的塑普。 莎莎瞟了她一眼,翘起兰花指勺了一小口粥,霸气十足地说:关你屁事。 纪念也不生气,事实上她也觉得自己多事了。每个人都有故事,并不是逢人就说的。 狱中十几个人,每个人拉出来都能说上一天的故事,有时候因为纪念看起来最安静,每个人都喜欢拉着她讲过去讲苦衷。 可是她并不爱听。 并不是每个故事都值得被人倾听与感动,那也分价值。 吃完早餐后,纪念用冰水漱了被烫到的口腔,感觉好了点后,又准备骑着自行车上路了。 看好房子后,好歹讲一下价,要不就让我看一下再决定,知道吗?别又被人坑了冤大头。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梓矜比纪念要小两岁 可能写得挺差的 想写细腻一些的感情 希望多多收藏 多多评论 感谢~比心 抓虫~ 第3章 满嘴骚话 纪念先骑着自行车在海岛环绕了一圈,这些路她在这几天已经熟记于心。她喜欢骑着自行车,不断地踩着,海风吹来,即使是在大太阳下也无所谓,热量的微风吻得她的脸蛋发烫,这几天她都没有防晒,皮肤隐隐有发红的趋势。 但她也不在意,依然骑着车在街道上穿行着,一路留意着街上的建筑。 其实,在这几天骑行游岛,她不光看了浪,她还留意到了自己中意的建筑物。 骑着自行车,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进,经过中心公园,穿过法国梧桐树荫底下的大路,拐个弯,就到达了一处青色砖墙外。墙内种了几棵高大的桂花树,此时还是满树的青叶子,等到八月必定开满了枝头的花朵。 这是一个自带小花园的复古二层小洋楼,风格是四五十年代的上海小香风。 她一眼就看中了这里,这里给她的感觉很美好,而恰巧的是,这里还在出租。 她推着自行车来到门口,伸手轻轻敲着门。 咚咚咚 就连敲门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清脆。 来了里面传来模糊的一声应答。 门由外向里拉开,一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棕色长卷发略微凌乱地披在脑后,睡眼惺忪,眼角的泪痣显得没精打采。 纪念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们居然真的再见了。 你刚睡醒纪念见她还捂嘴打了个小哈欠,还回去睡吗? 这把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女人之中是足够独特的,独特到季梓矜肯好好正眼看清眼前的女人。 还是那张寡淡的脸,在这样的天气还穿着到小臂的中袖,依然清瘦得让人心疼。 怎么是你季梓矜清醒了些许,收敛了一些懒洋洋的劲头,调戏心顿起,我回去可睡不着了怎么办? 纪念一愣,还是老实说: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对,关你人生大事。 纪念一时无语。 她当初在游轮上居然没发觉这个漂亮女人是个这么会说话的人。 不过,纪念还是平淡地说出此次上门的原因。 我想租你的房。 季梓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倚靠在门上,浅绿色的丝质睡裙衬得她越发白皙,笑说:想住什么房 纪念以为还有别的房子,迟疑道:还有什么房 左心房和右心房。 纪念觉得她是被调戏了。 可是这种调戏竟然让她生不起厌恶感。 不同于对狱里那些人毛手毛脚的厌恶,这种调戏跟饭后甜点一样,让人觉得是一种温柔的甜味剂。 季梓矜见着面前这个女人一脸漠然,但是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经察觉的羞红。 就像青苹果晕染上了艳红,可爱得想让人咬一口。 我是想租你这栋房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梓矜笑得开心,伸手比划了自己细腰,不知道你满意我这房子吗? 这下那原本被晒红的脸更加红了,宛如涂上了两抹胭脂,那双平静的眼睛轻移视线,不敢直视着季梓矜。 我是说,面前着这栋两层小洋楼。纪念着重强调了小洋楼这三个字。 季梓矜没有尴尬,依然笑得如花璀璨,看来是我误会了。 她侧过身子,伸手示意了里面,说:不如进去再说吧?外面晒着呢。 鼓浪岛孤立地暴露在太阳底下,日光在早上依然凶猛。 纪念点点头,推着自行车慢慢进去。 这个门是小花园的后门,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直通到小洋楼,黑得发亮的鹅卵石在太阳下沐浴着,软软的鞋底踏上去,凹凸不平的触感。 纪念一边放好自行车,一边打量着这花园里的一切。 桂花树高大茂盛,下面系着的木索秋千板已经腐朽,木索也已经风干脆化。一个破败的瓜架子,歪扭地倒在一边。角落一片空地已经长出杂草,已经荒废许久没用了。 看来主人并没有打理这里。 季梓矜看到纪念正在打量自己的花园,花园她还从来没有打理过,赶紧出口解释: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其实是懒得收拾,毕竟她最近都在忙别的事情。 纪念点点头,没应话。 进入一楼厅里,纪念坐在沙发上,季梓矜很快地就递上了一杯咖啡。咖啡香浓滚烫,香飘四溢。 其实橱柜里有一套茶具,但是季梓矜喜欢现磨咖啡,宁愿麻烦一点,也要自己手动磨咖啡,她总觉得自己手磨的总会香一些。 纪念趁热微抿了一口,甜度超标,奶味十足,只有那股气味还保留着咖啡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喝奶。 她慢慢地放下了杯子,没有再碰了。 看来这个漂亮女人还是个甜味控。 季梓矜笑得大方:不好意思,我口味偏甜。 何止偏甜,这是要得糖尿病吗? 纪念并没有吐槽出口,一般她能忍的都会忍住,这是在狱中练成的生存法则,所以她才会被人当成软柿子。 请问你可以将房子租给我吗? 可以。季梓矜爽快地回答。 纪念有点开心,接着问:那么房租大概多少呢? 她现在还是有点积蓄,那是林女士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了,这也是她能够毫无顾忌地养老。 季梓矜眨眼:给你个友情价吧。 怎么,我像你朋友怪不得一开始在游轮就对她表现出了熟络。 对,长得像我女朋友。 别开玩笑了。纪念有点无奈,这女人怎么可以满嘴骚话,还面不改色。 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你给我实价就好。 可以。季梓矜依然答应。 纪念实在喜欢这里,于是问: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我想早点搬进来。 不急,你可以先搬进来。合同稍后再签也行。 真的吗?那我明天就来了。 季梓矜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寡欲的人,对这事居然这么上心,笑说:可以,甚至你下午就可以来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行李很少。确实,她只有一个背包而已。 季梓矜点头,也随她去了。毕竟她下午还有点事情。 在送纪念出去时,季梓矜伸掏出了一串钥匙,给你,到时候你直接开门吧。 纪念没想到季梓矜居然这么干脆,对着自己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就给了钥匙。 纪念伸出手,摊开手掌,季梓矜将钥匙放到她手掌时,盯着她的手掌,咦了一声。 你的手掌她欲言又止。 纪念抓着钥匙,放开手掌看了一眼,粗糙斑驳的手掌中横断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那是十七岁时,年少轻狂的她抓住横劈下来的刀刃导致的。 疤痕已经增生,每回隆起拳,都能感觉到掌心的它的存在,这已经形成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哦,这个啊,已经很久了。多的她便不愿多说了。 季梓矜看出纪念不想再说下去,也就不问了。 在纪念转身推着自行车离去的时候,季梓矜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纪念。 纪念回过身,疑惑地看着她。 其实现在我房子出租在搞促销,附送一个东西。季梓矜笑容微收,眼角泪痣依然美艳。 丝毫看不出是瞎掰还是真心话。 纪念哑然失笑,不过心情好,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送什么东西? 她想着应该就是一些女生的小玩意儿之类吧。 一个狡黠的笑容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出现,唇红齿白,张狂的样子十分得意,大声地说出: 送女房东! 果然,纪念再一次被这漂亮的女人的骚话给惊了。 此时街角恰巧走过一个提着一塑料袋青菜的老太,顺着风儿这句话到耳边,低垂的眉眼,一下子睁开了,诧异地往她们看了一眼,在季梓矜和纪念脸上来回切换,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而季梓矜丝毫不在意穿着睡衣的样子,大方地朝老太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举手到脸庞,岔开五指,亲切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老太扯起脸皮勉强地向她一笑,一颗不老的八卦之心燃烧着,问:发生什么了? 没办法,又要哄着呢。季梓矜颇为无奈地摇头轻叹气。 此时的纪念表情真正地带上了惊讶,这个女人的举动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而老太维持笑容的老脸皮不停地抖动着,眼神开始飘忽,说:那不打扰你们了,我还要回去做饭。说完这话,就颤抖着双腿飞快地走回家了。 在她转身走不久,她还听到了一句无奈的抱怨声:你真是 接着她的脚步更加快速了。 老太摇头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世风日下,日光底下就开始谈恋爱,不像他们那个时候,现在两个女人也可以谈恋爱,果然时代不同了。 真是应了开放时的那句话:恋爱是自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蹭玄学 第4章 初次认识 纪念就这样租下季梓矜的房子,她们甚至还没签合同,季梓矜就这样随意地将房屋的钥匙给她了。 最后等纪念骑着自行车离开的时候,她才蓦然发现自己还没问清楚自己要住哪间房。 眼前又浮现了那慵懒美丽的脸蛋,泪痣灼灼,眼中始终带笑,张扬如火。莫名地,纪念居然不讨厌她,甚至不察觉的时候,嘴边噙着浅浅的笑,微热的海风吹过,细碎不齐的发丝扬起,竟有了几丝少女的姿态。 租到房子了?这么快?莎莎忍不住去看挂在旅馆大厅上的大时钟,你才出去了两个小时。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 纪念倒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说:我等下收拾东西就过去。 莎莎惊讶:这么快? 纪念笑说:你不老是嫌着我在你这住着不挪地吗?这会搬出去你怎么那么惊讶。 莎莎倒没掩饰自己之前嫌弃纪念不干正事,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丰满的胸部一抖,继续说:你怎么干什么都那么快你了解对方为人了?租金多少?合同呢?这么两个小时就巴巴地上门了? 这快速的方式实在属于纪念的风格,上次她要买自行车也是,这边给莎莎提了一句,那边出门随便就看上了一辆自行车,价都没讲,眼看着就直接给钱了,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纪念从小就不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当初也是为了一个人才改变如此之多,入狱了十年,十年已经让她失去了基本的接地气的还价技能,基本上看中了,只要价格不难接受她就会买下。 一开始莎莎就是看着纪念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木讷掏钱被坑才会一帮再帮。 她的客人只能她来坑,在她眼皮底下坑人就是挑战她作为老板的威严。 而纪念也老老实实地说:我之前走过那地就看中了,不算快了。对方我不了解,可是房东应该也没有了解的必要。至于房租和合同在莎莎直视之下,她摊手眨眼坦诚道:没有问。 莎莎果然再次翻了个大白眼,伸出她那刚修整了几朵花指甲的手指,恨不得戳到纪念那脑瓜子,咬牙地说:你都多大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没?还巴巴地给人送去真以为这岛上没坏人不成 被骂了纪念也不生气,反而有点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上的那颗小痣,笑说:我这是没想到,不过那人不像坏人。 莎莎嗤之以鼻:这还能看出来 纪念认真道:我能感觉出来。 莎莎算看出来纪念是个一根筋,懒得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手指放在桌面上,漂亮的指甲敲击着桌面,说:你看中哪里的房子房东是男是女? 莎莎在这里住了不少年,想着应该能知道点底细,给面前这个岁数大又缺心眼的家伙把把关。 听着莎莎这质问似的语气,纪念知道莎莎嘴硬心软,这是关心她,打算给她点建议,于是她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纪念的描述后,莎莎那精修过的眉毛微蹙,似在思考着。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纪念张口,发现她居然又忘记问对方的名字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忘记了。都怪对方每次的出现都似骄阳似火般明艳,每次都夺走了她的注意力。 于是她又眨眨眼,抱歉地说:不知道。 莎莎的嘴角抽抽,感觉对面前这个清瘦的女人有些无语了。 怎么样?你认识她吗?纪念隐隐有些期待,虽然她打算住进去了,但还是想要知道从侧面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难得见到面前这个如古井般一丝涟漪泛不起的女人居然出现了感兴趣的表情,实在让莎莎稀奇。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难得啊。莎莎的美丽大眼盯着纪念。 纪念笑笑,说:有点而已,毕竟那么美丽的女人,气质也她想了一会,只想到张扬这个词,不由得微笑道:独特,所以才会想知道一些。 说到这里,纪念又觉得自己是有点好奇心过重了,这样的她很久没有出现过,重新回来的感觉到底让她有些别扭,于是又觉得这样好奇也无趣,瞬间感觉索然无味不想了解对方,又说:算了,其实不知道也没 莎莎打断了她的话语,狡黠地冲她身后眨眼,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她。朝她背后大门的方向努努嘴,喏,她就在你身后。 纪念一愣,还没来得及转向身后,那个好听如银铃般流畅的声音再度响起。 莎莎,早上好呀。 莎莎随意地挥手回应,出口就是:早上好个屁,这都快几点了。 季梓矜依然笑得张扬:只是来晚了一些,我这不是还来了。随即,注意到了一旁的纪念,纪念也转过身去看向了她,面色平静地微笑打了个招呼。 你好,想不到又见面了。纪念微笑。 季梓矜显然是收拾了一番才出门,棕色的大卷发上套着一个蓝色波点的发带,扎成团发卷尾巴随意地拨到一侧颈窝,一条到膝盖天蓝色的连身裙,一双闪钻人字拖,浑身一股随意的休闲风,泪痣依然灼灼,慵懒而迷人,宛如一股高热的海风狂啸而过。 见到纪念显然在季梓矜的意料之外,不过她想起莎莎这两天跟她所说的奇怪的客人,看着面前一身空荡的白t,细胳膊的女人,显然就是她了。 想不到又见面了,果然我们很有缘。季梓矜笑,在看向柜台后的莎莎,她是你的客人 废话,不然能出现在这吗?莎莎笑着没好气地回答。 季梓矜其实这几天都有来莎莎这里,但是每次十分凑巧地纪念就出去了,而当她出去后,纪念又回来了。于是她也只是听莎莎说她这里来了一位有些特别的客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纪念。 你是这里的纪念有些迟疑地说。 季梓矜笑回:我只是来帮忙,我跟莎莎是合作伙伴呢。 莎莎立即不满地开口: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你天天睡到这个点,谁帮谁啊?! 纪念才知道原来她住在旅馆的这几天,季梓矜居然都有来,只是自己根本完全错过了,所以才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季梓矜跟莎莎是好友,这块旅馆的地皮就是莎莎当年从季梓矜手里买下的,但是却没有买全,一部分当做了入股。这两年季梓矜回来了,也就开始跟莎莎一起经营旅馆。 这两人的性格都属于外在张扬跋扈,却意外地能合在一起。 或许这得归功于季梓矜多年的家教修养让她整日都笑比骄阳火烈什么都不放心上。 你不是想了解对方吗?现在你们身为租客和房东了解一下吧。莎莎指着纪念对仍有些不解的季梓矜说:这傻子租了你的房子还不知道你姓什么是干嘛的,你赶紧给人家缺心眼给补上。说完后,也不爱理这两人的破事了,转身去接柜台电话。 季梓矜恍然大悟,说:对了,你好像都没问我名字。 纪念难得有些赧然,不自然地说:我忘记了。 季梓矜自然看出了纪念的尴尬,倒是大方表示:那我就做自我介绍,我姓季,叫季梓矜,梓树的梓,矜持的矜。 纪念点头:我知道了为了表示友好,想起了在狱中白小言说要夸人好,于是加上:你的名字很好听,跟你很相配。 怎料季梓矜却笑得欢。 纪念不解:怎么了? 季梓矜眸子闪亮如星辰,洋溢着笑意说:你不适合说客套话。 被戳穿的纪念有些尴尬。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纪念这个词。季梓矜笑得灿烂,看见你我才知道纪念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好。 纪念一愣,随即又意识到,这又是季梓矜随口的骚话,又有些无奈。 不过刚刚一瞬确实有过久违的心跳加速,就像夏天打开冰冻汽水咕噜咕噜冒泡的那种心动感。 我先上去收拾行李了。 好,需要我帮忙吗? 纪念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季梓矜原以为纪念这是客套话,怎知这是真的一个人就行了。 因为她的行李就只有一个黑色的大包外加一台新买的自行车而已。收拾起来仅仅只需要十几分钟,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虽然季梓矜看到眼前的女人衣着简单,早就想到应该没有多少行李,却没想到真的如此简单,黑色的大包甚至只装了一半东西,另一半塌陷进去,轻松地能够一只手提起来。 于是,纪念就这样带着她的所有行李搬进了季梓矜的小洋楼里。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各位看官觉得合眼缘就收藏一下 动动手指头哦 甜文,放心 蹭~~啦啦啦 第5章 愿你入眠 纪念如愿以偿地当天住进了小洋楼里。 季梓矜住在二楼阳台开向花园的房间,而纪念则选择了她隔壁的房间,阳台依然开向花园处,站在阳台上,她甚至只要一伸手仿佛就能扯到桂花树的碧绿的叶子,用力扯下一两片纹路清晰的绿叶,摊在掌心,叶子细条纹路与横亘掌心增生的疤痕连成了一道岁月。 你在看什么 纪念的视线从掌心移开,望向隔壁阳台正在撑腮看着她的季梓矜,拢起手掌,藏起那片树叶,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需要帮忙吗? 纪念继续摇头:不用。 季梓矜对此没有丝毫失望,继续随意地问:真的不用? 不用,纪念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她搭在阳台上红艳的指甲,却加上: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快到饭点了,不如你先做饭吧? 既然她们今后要住一个屋檐下,那么煮饭做菜这些事情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谁有空谁就做吧。至少纪念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季梓矜的笑容却难得露出了一丝不自然,但纪念早已转过身回房间去准备收拾东西了。 小洋楼外看不大,但内在房间却不少,季梓矜并不是一个爱打扫的人,她只收拾了自己所要住的房间,以及可能用到的区域,其他一律放置着,当纪念搬进房间,自然是积了一层久经岁月的灰。 她打扫了好一会才将那张具有古典风的金镂软床给重现了原型,接着她擦了地板,这一点活把她累得不行,她毫无顾忌地大字躺在了地板上休息着,任由胸脯起伏,汗水慢慢地从胸口流向背部,白t被细薄的汗水微微浸湿,贴着身材露出单薄的曲线。 她的体力越发不济了,在狱中体力劳作时,或许透支了她余下的生命,让她现在干点事情都气喘吁吁,即使在这样的三伏天,她流着汗却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地板升腾而起。 门没关,只是虚掩着,然而却久久没有动静。 纪念感到奇怪,这都过去了一个多多小时,按理说两人的午饭怎么也不该做这么久。她又想起了季梓矜那双漂亮的手指,不由得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于是她从地板上起身,颤巍巍地抖着腿走下楼,打算看个究竟。 洋楼的厨房很宽敞,里面有着简单的厨具,看样子是刚买不久的崭新样子,至少还没用过,而在如此宽敞的厨房中却有一个无处安放的窈窕身影。 棕色卷发随意扎成一团,曼妙的身材上挂着一件HelloKitty的围裙,那双漂亮得过分的手正抓着一把菜铲子,另一只手正抓着一瓶刚开封的花生油,脸上却尽是迷茫,不时转身去看摊在桌上的书,刚买的菜被随意地放在一旁。 明明刚刚才开始使用,整个厨房却一片狼藉。 纪念不由扶额,这下真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是什么让她萌生了一个明显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女人居然会做菜的想法 是坐牢坐得把她最起码的判断力都失去了吗? 季梓矜正在思考着这书上没有写的东西,是先放油呢还是先放菜,还是一起放时,拿起油的她一脸凛然宛如手拿手榴弹就义时,一条清瘦的胳膊轻轻拿过了她手里的花生油,在对方靠近她时,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一丝汗味,换做平常,她应该会嫌弃地走开。但是此刻,她愣愣地看着对方熟练地拿过她手里的菜铲子和油,将菜归类到一旁,甚至在对方看向她平静的眼神飘过来时,立马心领神会递上了解下围裙递上去。 你出去等吧。低沉略喑哑的嗓音平静地说出。 季梓矜心知自己在这里确实只会碍手碍脚,而且对于这些沾染烟火味的地方她确实有些避恐不及,对于能够摆脱自然是马上答应退到了门口,静静地望着纪念在厨房忙活。 季梓矜知道这是两人一起吃的饭,以后住在一起,她也不用总去莎莎那蹭饭了,心里高兴,她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自然不会只在一旁看着,偶尔也会上去洗个菜,递个碟子之类的力所能及的小事。这样纪念也不能说她什么,她心里打着美好的算盘。 简单的两个菜,番茄炒蛋和青瓜炒肉。 一楼客厅摆着一张长长的木质饭桌,两人只擦干净了长饭桌的一个角落,刚好足够两人坐下吃饭。 季梓矜夹了一筷子菜进口,马上出声:不错!你手艺真好! 纪念只是笑,然后低头扒饭夹菜。 其实她的手艺真的算是不错,她从懂事开始就学会了自己做饭,因为林女士总是不在家,而林女士也要求她从小就学会这些生活技能而且还不能只是应付,她必须要学得比那人的孩子要好,无论是什么,就连当年林女士得知了钢琴后送她去必须学会一样。 季梓矜吃饭的同时也观察着纪念,纪念吃饭慢条斯理,看起来慢吞吞的,但是吃得却异常都快速,然而吃相却一点也不难看,让人看中舒心。 纪念吃得不多,放下碗后,果然季梓矜还在吃,她也知道在狱中养成的快速吃饭是比往常人快不少,所以她也落下了一胃病,但总比吃不饱要好。 纪念手指轻叩几下桌子,把季梓矜的视线聚焦过去,说:我们来分工一下。 季梓矜倒没想到纪念这么开诚布公说出来,她还以为她什么都不在意呢。 如果我们还要一起搭伙吃饭的话,那么需要分工,你有意见吗?纪念问。 季梓矜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那好,我们就分做菜和洗碗好了,鉴于你不会做菜,那么你就洗碗吧。纪念自认为这样很公平,于是不自觉地用了陈述句。 当然,其中也有她也不想洗碗的私心在。 任何一个会做饭的人,都会讨厌洗碗这种无趣又必须做的事情。 季梓矜望了一眼自己刚回去大城市修了没多久的指甲,笑了一下,泪痣微醺,爽快地答应了。 行。 纪念有点意外,还以为她会挣扎理论一下,没想到这么干脆,毕竟她也觉得像季梓矜这样的大小姐应该会受不了洗碗这些粗活。不过,从一开始让她去做饭,她也只是愣了一下笑眯眯地答应了,现在也是丝毫没有顾及自己那双漂亮的手就点头答应。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4) 似乎对方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样有小姐娇气。 或许她们之间的合住会是很愉快和谐,至少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矛盾点。 季梓矜不会心疼自己的指甲,她只是烦恼又要用卸甲水卸掉指甲油,不过对于能够拥有一个能做饭的房客,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主要是,这个穿着白t单薄得一吹就散的女人让她很感兴趣。 决定住下来后,纪念便开始第一次认真地购置居住的物件,她首先买了一床厚厚的床褥,即使是海岛炎热的大夏天,□□的日光照射下的房间里,晚上睡觉她仍然需要盖着蚕丝被,不然半夜她会从梦中被惊醒,然后彻夜感受那种从心里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在这样的炎热的天气下,她没有装空调,甚至连风扇都没有。 而季梓矜第一次看见纪念穿着长袖睡衣睡觉时,很是震惊,再看到她床上的那被子时,从此就将劝说装空调的事情给埋在了心底。 但季梓矜不会去干涉纪念,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使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也不代表她有权利去过问。 如果换做别的人,或许就会惊讶地指出纪念这么个热天还裹这么严实,是不是身体有病了。 至少莎莎看见她的长袖后,就皱眉说过纪念肯定是身体有毛病了劝她赶紧去看看。 虽然纪念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遇见多了,她也只是一笑而过,但是季梓矜没有多于过问她,甚至没有表现出诧异奇怪的目光,这多少让她的心底一暖。 她想要的并不是多余的关心,而是互相理解而不干涉的态度。 夜里,她躺在床上,海岛的夜晚来得晚,但是岛民却睡得早,万物寂静时,她会听到阳台外桂花树满枝头的喧闹,还有那整夜不休的挂在隔壁房间的空调机,以及那刻意调低了声音的音乐。 音乐的旋律恰好能飘进她的耳里。 那是一首纯音乐,音调和缓,起伏几乎没有什么激烈,就像海岛秋日略带咸味的微风拂过枝头,一片片泛黄的梧桐叶飘在干净整洁大道上,翻了几个身才缓缓落地。 少时纪念一个人被锁在院子里,院子的角落遍布了一种不知名的紫白色小花,她在角落看见了整个秋天,秋意阑珊,花朵落下的无声,那遍地零碎的美丽,就在角落与岁月在土壤下掩埋成尘埃。 不知怎地,黑暗中的她微微勾起了唇角,掩好被子,翻个身却无比安心地沉沉睡去。 隔壁站在阳台上的女人,手上慵懒地抓着紫色蓝牙音响,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看向了隔壁阳台那黑暗的窗户,即使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见,她似乎能感觉到里面平稳的呼吸。 她伸了个猫似的懒腰,素净的脸上带着一抹笑,而后凝固。 她手一挥,嘟囔着:怎么这么多蚊子,早知道就问莎莎拿点高级sixgod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各位多多收藏 第6章 捡到野猫 向来纪念的睡眠不太好的,她似乎有精神衰弱的迹象,每回都是一个小时醒一次,通常年久的胃病让她会在漆夜中醒来,然后蜷缩身子,让胃部好受一些再睡去。 这一晚她竟然没有醒来,一觉睡到胃部传来胃酸的烧灼感,她才悠悠转醒,满目的橙色阳光撒在阳台玻璃门上,外面似乎还有清晨特有的鸟声。 昨晚她似乎又听到了浪鼓声,一声接着一声地拍打在她的黑梦里,和着那轻柔的纯音乐,让她身在大海中心一样飘忽着。 早安,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穿着灰色背心下~身宽松短裤的季梓矜坐着饭桌旁笑意吟吟。 饭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豆浆几个包子,季梓矜正细细喝着一碗白粥,还一手拿着报纸看。样子倒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浑身显出洒脱随意,然而却有一股精致。 真是矛盾。 纪念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啃包子,依然是无自觉的快速吃着东西。 你别吃那么快,对胃不好。吃慢点,我不会跟你抢。季梓矜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了一句。 纪念吞咽的动作一顿,而后真的放慢了不少。 见着纪念听进去了,季梓矜免不了沉默的她又是一顿骚话:你吃慢点,我陪你一起吃,是不是感觉特有滋味? 纪念感觉好笑,对待季梓矜的话语她总有种莫名的愉悦感,这是前所未有的。 怎么会?难道你还能让早餐变得更好吃吗? 季梓矜得意地笑,泪痣在笑容下异常显眼:你看着我特好下饭呀。 季梓矜长得美,旁人看着确实赏心悦目饭也能多吃一碗。 但纪念难得想要逗她。 下饭?你长得像老干妈? 季梓矜一愣,想起那红色罐头瓶上印着的头像,虽说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女神,但她的笑容还是凝滞了两秒。 纪念憋着笑,吃着包子都在抖。 看着纪念这副乐样,季梓矜知道对方故意调侃自己,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无趣嘛。 季梓矜可不会被这么一句话给打败,当年她可是季家最头疼的问题小姐,圈里有名的一朵红玫瑰,人称季家一朵小红花,她的能耐圈里有目共睹。 季梓矜眨眨眼,立即恢复往常那惯笑:那你可得把我揣在兜里,放在碗里,可别看着锅里了。 纪念投降:得,我说不过你。不过锅里是谁? 唔莎莎吧。季梓矜说着,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得眼都要眯起来:不过她可得是重庆辣椒酱。 纪念听了,想起莎莎那暴脾气,觉得也是像辣椒酱一样爆火,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会,季梓矜发现纪念笑起来鼻子上的痣会跟着微微皱起,清淡的眉眼似乎加了色彩,整个人鲜明起来。 你是不是晒伤了?季梓矜注意到纪念的皮肤跟她在船上看到时黑了不少,甚至还红了好几块。 嗯?应该吧。纪念不是很在乎地应道。 季梓矜见纪念并不在乎的样子,也知道她自己是不会处理了,于是便上楼去拿了一些晒后修复的芦荟胶,然后亲自给纪念涂了厚厚的几层。 芦荟胶贴在皮肤上凉凉的感觉,并没有那种不透气的胶黏感,很自然地贴合着皮肤的毛孔。 纪念看着季梓矜给她涂芦荟胶的侧脸,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昨晚放的那首歌是什么? 嗯?哪首?季梓矜明知故问,但她偏偏要装出毫不知情。 纪念也没有怀疑,以为那是对方每天都要放几首歌听听,于是说:就那首纯音乐,很缓和的就像就像她在搜刮了一会形容词,角落的花都开了又落 季梓矜对于她的形容惊讶挑眉,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瘦削的女人,赞赏地说:不错,看来你真的听到心里去了 纪念对于她的赞赏倒没有什么特别开心,只是笑笑。 当年学钢琴时,老师曾赞赏她能理解曲子里的含义,是能真正将曲子带进情感的人,那是能跟音乐共鸣交流。 可是她终究没有学得多好,比起同样起步的丁小燕更是一个天一个地,而她就是个那个被踩在地上的泥。这生动形象的比喻是林女士对她给出的高度评价。 《城南花已开》季梓矜望着她笑,这是它的名字。 城南花已开,秋意阑珊,角落的花暗自开满了一院,暗香飘出墙头,秋天浓重的枫黄色铺满了落红。 这倒是很贴切。纪念真心赞赏,因为她真的能从音乐从听出了灵魂。 合住的日子算不上多么波澜,两人在岛上都属于无业游民,整日待在小洋楼的几方地,季梓矜偶尔还不知道跑哪去,更多是去莎莎那凑热闹帮忙打理旅馆。而纪念一开始来岛后的几天就整日骑着自行车到处游玩,现在反而对于出去兴致缺缺,更像是失去了对这座岛一开始的热情,吃饱了躺在一楼的落地窗旁的木板上睡觉,睡醒了就做吃的,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季梓矜对于自己的房子里多出来的不是人气,而是一个时常穿着宽大的白t游来荡去宛如女鬼单薄的房客忍无可忍,终于提出了晚饭后散步。 散步? 对,你该出去走走了。吃完就躺对消化不好。季梓矜将碗碟沥过水摆放好,脱下了洗碗套。 这些日子季梓矜对于洗碗这项技术活是越来越娴熟了,她对于每一项事情似乎都能够得心应手。 去哪里逛?纪念倒是不拒绝出去走走,她吃饭的速度还是快,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但是季梓矜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一如往常提醒她。 为了晚上能睡好点,不至于被胃病折磨,她还是决定出去走走,季梓矜的好意她也应该接受。 不知道,沿着岛边走走吧。 嗯。 于是两个无所事事的人就在晚饭后出门了。 海岛下午六多点钟正是家家户户吃完晚饭或是正在吃晚饭的时间,夏天白日时长较长,夜晚还没有来临,太阳挂在海平面上,隐隐有了睡意,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么刺目灼热。 纪念一头长短不齐的及肩碎发扎了起来,跟毽子上的长羽毛一样长长短短,露出光洁的纤细脖颈,看上去清爽干净。依然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下~身一条夏威夷风花色的短裤,拖着一双几块钱的拖鞋懒散地走在了路上,而一开始穿着还算精致的季梓矜,如今也是穿着一件宽大的无袖背心下身黑色短裤,棕色长卷随意用好看的发带一扎,也以同样相像的懒散步伐前进着。 她们之中有种无言的默契并肩行走着,走过两侧满是法国梧桐树的偏僻大道,散发着余热的阳光从梧桐树叶散落下来,她们踏着被拉长的树影下的阳光漫无目的走着。 面对分岔口时,两人彼此相看一眼。 季梓矜懒洋洋:走哪? 纪念打了个哈欠:随便,神的右手是撒旦,右边吧。 季梓矜不知为何笑了:可以,撒旦可比加百利有趣多了。 纪念不置可否,转头走向了右边。 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做出一点解释,即使她刚刚只是乱说了一个理由。 路过一个院子,院门是爬满了青藤已经脱漆的黑色铁门,刚吃饱饭的人们坐在小板凳上扇着大葵扇乘凉。 那是纪念第一次来到小洋楼遇到的老太。 纪念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她更没有太过多余的心思放在了周围的人上,老太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两。 实在是季梓矜的相貌与纪念的气质在这个海岛可谓是突出,再加上第一次季梓矜那骇俗的话语,老太自然对她两人记忆尤深。 出来遛弯呀?老太笑嘻嘻地问着她们。 纪念往前的脚步一顿,迟疑着不知作何表情。 而季梓矜则十分自然地上前一步,笑得大方地回应:是呀,饭后走走有助消化,您老看起来健朗得很,这身子骨比我们还年轻。 被季梓矜这么一说,老太笑得合不拢嘴,季梓矜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又会说话,这种年纪的老太最喜欢了。老太拿着大葵扇撑着腿站了起来,对她们说:先别走,等会。说完便往门内走去。 纪念一头雾水地看向季梓矜,不知道这老太要干嘛,明明上次不是被她们的大胆豪放给吓到了吗? 季梓矜也只是笑,并不打算向她解释。 不一会,老太就出来了,手里抓着一大把青枣,一股脑地塞到两人手里,还一边招呼着:别客气啊,这是自家种的,虽然小,但是甜。你们小姑娘最爱吃甜了,拿去吃。 没有经历过这架势的纪念有些不知所措,老太反而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胳膊,说:怎么这么瘦,多吃点啊。又转脸对季梓矜说:让她多吃点,多补点才行,这大热天的,这手摸起来都是冰的。 季梓矜反倒一脸正经地应下了。 直至走远后,纪念看着季梓矜啃着青枣,才问:你认识她? 算认识吧,平时邻里打过几次招呼,见过几面。这老太心肠热,是个退休老教师,改不了老~毛病,每次都逮着我跟学生一样教育。 纪念听后没有再问,心里还有点疑惑,她们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但是那天的说话实在惊悚,女女之情在这种社会尚且还算是禁忌,一个老人这么快就接受了? 但看着季梓矜毫无顾忌地一口一口地咬着翠色的青枣,莹白色的牙口一口咬下去,咯嘣一声脆响,听起来颇有食欲,于是她便也不纠结了开始放开了吃起来。 她来到这里本就是养老,不应该再听着风言风语,这样就失去了原本的乐趣了。 这次她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活,再也不要为了什么人而再搭上自己的一生了。 小洋楼位于海岛的南边,城南的一个角落,隔着一条宽大的马路,穿过一个公共公园,就可以走到海边的沥青路上,石头砌成矮矮的隔护墙,从路上往下望,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傍晚橘黄色的光辉洒在粼粼的海面上,落入海里的太阳腼腆地回避着世人的注视。 如此温柔余晖洒在两张年轻的脸蛋上,爱~抚着她们所经历过的岁月。 回去的路上,在垃圾桶的附近蹿出了一只小猫。 喵呜~~~ 橘黄色的胖猫,脸蛋和四肢脏兮兮,一双猫眼是异瞳,一只金色,一只蓝色,神采奕奕地盯着两人,一股脑地朝纪念她们冲过去。 纪念站在季梓矜前面,眼疾手快地就把小猫抱起了起来,她没有洁癖,自然不介意小猫身上的脏污。 纪念问:这是野猫?还是走丢了? 季梓矜看了几眼橘猫,橘猫也正在抬头看她,还喵呜了两声,笑着说:应该是野猫,我前两个月就看见它在那了。 哦。纪念便想将橘猫放下在地。 季梓矜突然开口:不如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嗯?纪念的动作停顿,望向季梓矜。 季梓矜淡定地说:反正你在家也是无聊,还不如养个宠物陪着吧。我看它挺喜欢你的,就收了吧。 纪念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她不喜欢跟人太过亲密接触,养个宠物解闷也不错。 不过 纪念举起四处挥爪的橘猫到季梓矜面前,好奇地说:它好像看见你就特别兴奋啊?你跟它很熟?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5) 季梓矜笑容不改,依然带上了几分熟悉的得意,眼神狡黠,泪痣似烈焰,说:说不定它看见我发~情了吧。 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多多收藏,笔芯谢谢!!! 这篇写得还行的话,估计之后还会再写百合 第7章 心乱东西 一楼落地窗外便是满地的树荫,落地窗旁是大~片空旷的木地板,若是没有阳光照耀时,躺在上面是一种丝滑的凉腻感,让人滚烫的皮肤得到一丝喘息,但是夏日的阳光甚是火辣,一旦过了下午两点,阳光投射的角度便会偏移,从高大的桂花树叶上投射~到地板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空旷的顺滑的木质地板上不远处就摆放着一架年代久远的钢琴,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原本的灰尘已经被季梓矜给清理过了,但是纪念却从来没有看见她弹过,据季梓矜说,她不喜欢看见这么好的东西蒙尘,即使自己根本不会碰。 事实上,她们两人都有些怪。 却怪得对方都不会过多去打扰,尊重彼此的性格与习惯,她们真的很适合住在一起。 纪念喜欢在上午时躺在这地板上看书,从树缝中看天空,再看向书本,她有种畅游在书本里的错觉,而午后她无处可去,也喜欢躺在这里,因为她看着书当催眠便会睡过去,阳光将她急需热量的身体照得滚烫,她就会从漆黑中醒来。 现在她又多了一个叫醒她的闹钟,每回她睡得昏天暗地时,一个肉呼呼的脚掌就糊了她的脸上,来回蹂~躏着她的鼻梁,仿佛将她的脸蛋当成了肉垫毫无忌惮地来回走动。这个时候,纪念就会醒了过来,看见那个一脸无辜的胖墩橘猫。 但是,每回她都没有生气,一脸平静地起来,抱着橘猫发呆,看着树缝里的天空由蓝变得微橘,直至到了晚饭时间。 将橘猫抱回来后,纪念一直没有给它取名字,实在是她没有这个细胞,直至橘猫每回将她从梦中踩醒,她才亲切地给它取名为闹钟。 季梓矜第一次看见闹钟将纪念的脸毫无忌惮地踩来踩去,甚是惊奇,但她也不似正常人那般将闹钟抱走不让它继续施行暴行,而是暗自坐在一旁好奇看着。 看到纪念被闹钟给踩醒了过来,以为这肯定要出现一次人猫大战,却不想纪念醒来很是平静,睁开的双眼一瞬间有茫然,眼底有荒凉,定定地望着屋外的桂花树一会,瞳孔中找到了聚焦后,才慢慢坐起,一句话也不说,便将一旁的罪魁祸首闹钟抱在怀里,仿佛要紧紧抱住什么东西不放。 在她的眼底,似乎城南的花儿正在凋落,缓缓地,花瓣铺垫在了她的瞳孔深处。 不知为何,季梓矜的眼底被刺痛了一下,在海岛偏隅一角,她们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逃兵,在这里看着还没盛开的桂花树,静静地腐烂在这个地方。 季梓矜不想做逃兵,这辈子她顺风顺水,桀骜不顺,她敢撕破脸皮直接出柜,甚至不顾家族里的反对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定居,绝不允许自己会出现这种消极的逃兵态度。 她也不想看到,面前这个抱着橘猫身影单薄的女人露出如此孤独的一幕。 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拥抱这个人,无关于情~欲,只是想要感受对方的体温,不再让那双眸染上荒凉。 我觉得我们实在太闲了。季梓矜坐在纪念身旁开口。 纪念继续抱着不肯安分的闹钟,没有回应,静静地坐着,依然望着满枝丫的桂花树。 季梓矜侧过脸望着纪念,纪念似乎怎么也吃不胖,即使她平时三餐吃得丝毫都不少,侧脸依然瘦削,身上依然穿着半长袖,却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太多的热量,整个人都活在秋天里,坐在她身边有一股不属于夏日的心静。 这是季梓矜喜欢跟她待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安静地让人不会想太多,舒服地待在一起,不用再去想今天要努力加油这些烦恼。 至少为了不要闲出病来,除了每天例行的散步外,我们去找点事做吧。季梓矜继续建议着。 这下纪念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连看都没看季梓矜,语气无起伏,直接说:不。 她来这里就是要养老,才不会再去受着人的白眼去工作。 季梓矜知道纪念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笑了一下,笑声清脆,说:不是去工作。莎莎不是经营旅馆嘛,我也有一份在里面,你跟她也挺熟的,反正白天无聊,我们就去帮下她的忙吧。 这下子纪念终于肯动弹了,被她抱着的闹钟趁机逃离了她的魔爪,十分快速地落地就往院子里跑去了。 纪念转头望着她,眼里依然一片波澜不惊,精准地指出了事实:你确定不是帮倒忙? 季梓矜笑得更开心了,丝毫没有帮倒忙的愧疚之心,狡黠地说:帮倒忙也是忙,不过是让莎莎更忙罢了,相信我,她乐得去忙,她每天在这岛上闲得都拿手机斗地主。 见着季梓矜笑,这笑容好看,仿佛能传染,连纪念都忍不住带上了些许笑意,说:我们给她添麻烦,恐怕她到时候得追着我打。 追就追,反正她也温柔不到哪去。季梓矜毫无所谓地说,嘴角上~翘,张狂得让人想亲一口。 纪念的笑意渐浓,嘴角上~翘,眼角弯弯,看起来倒是年轻了几分,虽然她已经二十七岁,但是她皮肤白又瘦削,五官清秀,笑起来倒真有几分青杏压枝头的美丽。 季梓矜笑吟吟地看着她,一瞬不眨地,让纪念有些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季梓矜点点头,依然盯着她看,说:对,有东西。 纪念疑惑:什么东西?不由得伸手抚上脸蛋,然而却摸不出什么来。 季梓矜的笑容渐消,认真望着纪念,说:别动。便伸手抚上她的脸,纪念一位季梓矜是要帮自己拿下脏东西,便没有动,但心里到底有些别扭,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么亲密接触了。更何况,季梓矜直直地望着她的双眼,她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季梓矜伸手抚上纪念的脸,指尖从纪念发际线轻柔地划到她的眉间,停留了一会,顺着挺直的鼻梁而下,指尖碰触到她的上唇边时,指尖划过的触感就像是柔软的羽毛落在脸颊,痒痒地让纪念心底升腾起不一样的感觉,心跳莫名地有些加速,于是纪念不由自主往一旁挪了一些,季梓矜便将指尖拐了个方向,指尖划到了她的唇边。 早已经卸掉红色的指甲油,□□的指甲显露出莹润光泽,季梓矜用着指尖轻轻在纪念的唇边点了点,眼中倒映着纪念此刻的面容,隐含~着温柔的笑意,说:有让我有些心乱的东西。 这理应是季梓矜喜欢说话的方式,纪念应该习惯了才是,比起之前她有些无奈觉得好笑,这次经过了指尖的触碰,心跳尚未平复之时,此刻有颗种子埋在了她心底,似乎隐隐有破土而出。 纪念的眼神不再是平静到让人感到荒凉,错愕地微微睁大眼睛,脸蛋染上了晚霞,淡红蔓延上她的小巧的耳朵,粉~嫩地让季梓矜忍不住想要凑近咬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 不过,季梓矜到底是个有定力的人,她想归想,还是懂得分寸,她收回了指尖,说:你应该多笑笑,养老的人就应该长得笑出来的鱼尾纹。 刚刚暧昧到有些僵硬的气氛,瞬间被季梓矜这句略带调侃的话语给缓和了不少。 纪念感觉到自己的脸蛋上升腾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晚霞从白云上褪去,落下一片纯白无暇,刚刚一时心动的感觉也平复了下来,只有那颗种子已经种下,一直埋在心底。 我已经有了。纪念无奈地说。 是吗?我看不到,要不你再笑给我看看?季梓矜一脸认真地建议着。 纪念被她逗笑,又露出了一个笑颜。 没有多少,还是好看。 纪念知道了她会说话,便不再想跟她说这个事情,转移话题似的说:莎莎说旅馆有你的一份? 嗯。季梓矜无所谓地点头。 纪念没有深问下去,只是说:你还真是一个包租婆。 季梓矜大方地承认:是啊,所以我收你的租能活到老。 纪念:我又没说我会租到老。 季梓矜依然笑,素颜的她笑着时候依然艳色得很,狡黠得像一只猫咪,得意地说:你遇上黑房东了,你租了我的房子就是我的人了。 纪念不由哑言失笑: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没给你租房合同,你留下来陪我住一辈子吧。 纪念望着季梓矜的笑容甚比花娇,那是一种独特的张扬,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无比。 纪念笑着,微垂眼帘,目光放远,望向花园里的树木,没有多说话。 一辈子太久了,珍惜当下对于她来说更重要。 曾经她也想过一辈子,说出来惹人发笑,最后却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浪费了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挺甜的吧 我自己不能确定 太少恋爱了,我真的没经验啊 第8章 去帮倒忙 两人确实太过于悠闲,闲得纪念睡到昏天黑地时,后脑勺熬不住地钝痛起来,终于跟上季梓矜去祸害老板娘莎莎。 纪念有一辆新买的自行车,车头有一个篮子,后面还有车座,休闲款的车子,骑起来轻松。 于是,她将闹钟放在篮子里,后面还得载着个季梓矜。 季梓矜不像一般的女孩那般侧坐在车后座,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两条莲藕般细嫩的大~腿,跨~坐在后座上,毫无顾忌地一双手抱住纪念的腰,脸上时常带着笑容,海风欢快地撩起她绾起来的长发。 为什么你在这里住却连辆自行车都没有?纪念载着季梓矜忍不住问出口。 这海岛也没多大,我一般都是走着到莎莎那儿的。我觉得走着也行,干脆就不买了。 听到这回答,纪念没多说什么,载着一人一猫前行着。 腰上被季梓矜抱着,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她以前腰部敏感,只要一摸上她的腰就让她的头皮发麻,要是再在她的腰部挠痒痒,更是会让她满地打滚地笑。现在她的腰倒是没有以前年轻时那么敏感了,但一双手放在她的腰部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纪念默默地蹬着自行车,载着比自己重的季梓矜任劳任怨,不过速度比以往她自己一个人时要慢了一些,纪念本就瘦削,风吹过鼓起她的宽大的衣衫,费力地蹬着自行车的她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是要随风而去一般,这瘦削的小身板莫名地让人感觉就像是旧时代踩着人力车挣钱养家糊口一样的艰难。 而坐在她身后漂亮的姑娘长得极美,一张脸笑嘻嘻,泪痣如烈焰,身材凹凸有致,坐在后面抬高双脚,明显兴奋得很。 纪念感觉放在自己腰上的两只手时不时摸来摸去,似乎并不是自行车颠簸时,手不小心挪了位置,而是身后的人故意而为之。 你的手别在我腰上乱动,我怕痒。 是吗?说着,季梓矜的手又是一顿在她腰上摸索,仿佛她的腰上有什么开关似的,那种摸索又不带着猥琐,就像是女孩子之间的玩闹。 纪念被腰上的那两只手摸着了痒痒,忍不住笑了起来,腰部开始扭动,连骑着的自行车路线都开始歪歪扭扭,弯成了S形的蛇皮走位。 别别要摔了!纪念连忙喊出声。 而在车头篮子趴着两只爪子的闹钟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异瞳瞪得大大,似乎很是高兴。 季梓矜眼看着纪念支撑不住,怕她停下来不骑了,然后给自己好一顿教训,就果断安分了。 纪念终于开始正式地开始骑车,眼看着,离着莎莎的旅馆还有几分钟的路程,加快了脚下蹬脚踏车的速度,背后传来了不一样的触感。 那对软~绵绵的触感,让纪念差点刹车滚了出去。 原来是季梓矜趴在了她的背上,不过,很快季梓矜坐正了身子,离开了纪念的背部,似乎刚刚那是不小心的举动。 两人来到莎莎旅馆时,莎莎正在旅馆外,见着这两人坐在自行车上,稀奇地挑起柳眉,说:你们不待在家里发霉,难得出来晒太阳啊。 季梓矜从车后座上下来,笑着说:来帮老板娘你的忙啊,看看你有什么需要不。 莎莎啧了一声:你也真好意思,让纪念这么瘦的人载着你,你也不看看纪念给累成什么样子了。 纪念此时正推着自行车到旅馆前停好,还抱下了闹钟,但气息显然有些急促,白t上也沾染上了一些汗迹,看来刚刚确实让她费了一些力气。 季梓矜自然看在了眼里,于是笑容微敛,心里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过了分,于是走了过去,从纪念手里接过了胖橘猫闹钟,这橘猫原本就不瘦,被纪念养了一阵子后,好吃懒做,身子又圆了一圈。 季梓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不到你喘得这么厉害,辛苦你了,回去我骑吧。 纪念瞪了她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 其实她气息这么急促也不全是载着季梓矜的原因,还因为刚刚季梓矜那突然贴着她后背上的举动。 那触感实在让她过于惊悚。 你们哪来的猫?莎莎新奇地盯着闹钟,还是这么肥的猫。 这么一句话可能触到了身为一只猫的自尊心,闹钟猛地朝莎莎的方向伸出了爪子,开始呲牙。 哟,小家伙脾气还不小啊。莎莎看着闹钟气呼呼的样子笑得开心。 纪念回答着莎莎的问题:这是在路上捡的。 捡的?莎莎疑惑地看着这只肥嘟嘟的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胖的流浪猫。 纪念也表示赞同,说:我虽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梓矜说它在路上徘徊了好多天。 哦?莎莎望向季梓矜,目光意味深长,是吗?真这么说? 季梓矜知道莎莎是个人精,抱着闹钟就塞给了她,说:我知道你也喜欢猫,来,感受一下。 猝不及防地,莎莎就被季梓矜给塞了一只猫到怀里,闹钟蹲坐在莎莎的怀里,本就对莎莎刚刚那句胖的话有些介怀,于是便要闹着搞破坏,身子左右扭动着。莎莎可是养过猫的人,一上手几乎本能地就伸手给猫顺毛,一下子给闹钟顺得浑身舒爽,连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来,整个身子窝在了莎莎的怀里。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6) 莎莎撸猫的同时不忘问:你们来这干嘛? 季梓矜笑回:来帮你的忙。 莎莎果然一个白眼非给季梓矜:你能帮忙?你要帮倒忙吧?随即望向纪念,你也是? 纪念也笑:嗯,我们都太闲了。 你们倒是一条心了莎莎调侃着,随即说:不过我可不给薪水,上面还有被单没收,你们去给我收一下,还有待会有人过来。 莎莎的旅馆是民宿型,只有三层,二层和三层是住着房客,只有一楼是莎莎住的。 一楼还有个小阳台,阳台上有着吊椅,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此刻是淡季,所以莎莎也不忙,对于两人的到来也没意见,她心里对于两人的到来还是很高兴,平时来来往往的旅客多了,虽然也能聊上一两句,但那到底路过的人烟,反正她平时也闲着,指使着纪念和季梓矜干活时还很顺手。 纪念对于莎莎这里也还算熟悉,平时就帮着收床单扔进洗衣机,偶尔扫扫大厅,而季梓矜通常都是坐柜台前,只要她那张脸摆在这,客人一进来几乎全都沦陷登记入住。 而真正的老板,莎莎则坐在一旁松软的沙发上撸猫,看着无聊的电视剧,翘着二郎腿惬意得很。 哇,好可爱的猫猫!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女生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莎莎怀里抱着的闹钟。 老板,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前两天没见着啊? 莎莎依然淡定地撸~着猫说:这不是我的。 啊,是你!另一个稍微进门,刚刚在外面锁着自行车的女生盯着柜台前的季梓矜惊讶地喊出声。 季梓矜被喊声吸引,抬起头看去,只见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生。 季梓矜一时有些疑惑,而马尾女生似乎察觉到了季梓矜的疑惑,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十分热情地说:就是前几天你搭油轮时,问你要不要晕船药的呀。 这么一提醒,季梓矜想了起来,似乎是有那么两个女生,她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总是不怎么能记得住。 原来是你们呀,好巧。季梓矜含笑说着。 马尾女生明显很高兴,这时那边看着闹钟的女生也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了过来,再次看到这个漂亮的女人,两人都很高兴,毕竟美人谁都喜欢,如今这个颜控的时代,有些人往往就是这么肤浅。 这时,纪念从楼上下来了,她见着这三人站在这里,不由得惊讶,但是却没有说话。 显然,她也是不记得这两个女生。 季梓矜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纪念下来的动静,立马转过身对她说:累吗?歇会吧。都说了我去做。 纪念摇摇头:不累,就几间房而已,况且你站在这里比我站这里的效果好多了。她对于季梓矜的颜值很有信心。 可不,这会就有两个女生在面前了。 这两个女生的记忆力也是好,纪念给她们的印象也很深刻,那股子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这股气质也让人挑不出第二个,纵使她根本没有季梓矜长得耀眼,但是一旦注意到了,就难以忘却。 啊,是你!马尾女生惊呼一声,原来你一直一起的啊。 季梓矜对此不置可否,而纪念是不会去解释,况且准确来说她们确实是一直一起。 以后可能也会在一起,毕竟她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第9章 遇到熟人 说了这么多,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青青,她叫悦雅。马尾女生热情地向两人介绍着自己以及旁边的女生。 青青似乎对于季梓矜这样漂亮到夺目的女生很感兴趣,圆圆的眼睛十分明亮,一直盯着季梓矜看,一旁的纪念只是一开始被她看了两眼被晾在了一旁。 青青问:那么你呢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呀?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叫季梓矜,季羡林的季,梓树的梓,矜持的矜,偶尔才会来这里帮忙。季梓矜见青青这么热情,自己也不太好冷落她,于是也笑着自我介绍。 悦雅见青青十分热情地向季梓矜搭话,虽说青青一向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生,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热情,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简直在发光,实属是有些异常,而她本人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兴趣不大,只是陪着青青好显得她不是那么尴尬罢了。在青青在向季梓矜问话时,悦雅的重心则更放在了莎莎怀里的那只猫咪,而纪念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女人给她的印象要比季梓矜深一些,在青青亲切地搭话时,这女人却是一脸冷漠,此时也是如此,一脸淡然地从几人身边走开,她的皮相少肉,更显得她面相寡淡清冷,她直走到莎莎旁坐下,直接开始抱着橘猫,头微垂,手在生疏地给猫咪顺毛,也不管众人的眼神,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谁也走不进去。 悦雅微微蹙眉,她不喜欢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透着骨子里的淡薄,对人不咸不淡,像是在应付一样,虽说人在世间的交流都是为了应付,她有时候心里也不想应付着繁杂而虚伪的关系,但是这么直接地表现出来,连应付都不愿应付,直接就拒绝,未免让她心里产生抵触。 因为家族势力关系,还真没什么人敢对她们两个笑脸迎人的小姑娘这么冷着脸。 青青还在跟季梓矜热烈地聊着,季梓矜身上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青青一直找着话题跟她聊,青青的双手撑在柜台上,小~腿微翘~起来,少女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你跟老板是朋友?在这里常住吗? 是的,住了一段时间。季梓矜依然带着笑,语气礼貌地回复着。 青青还想再问,悦雅却接过了话头。 你这刚从外面玩着回来,这一身的汗臭味不打算洗洗?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吧。悦雅好心提醒着青青两人回来的目的。 青青似刚刚惊醒,连忙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白色防晒衣里面的短袖还贴在身上沾着汗迹,后脖颈处还有黏糊糊的汗迹沾着发丝,隐约还能闻到不明显的汗味。 想到刚刚她还站在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季梓矜聊天,那岂不是将身上的汗味给她闻到了? 瞬间,青青那白~皙的圆脸升腾起了红云,就像一只要熟透了红苹果。 季梓矜见青青的反应感觉好笑,但是又不能笑,于是憋着笑意,善解人意地说:那你们赶紧上房洗澡换衣服吧,海岛太阳大,你们皮肤薄平时应该做足防护,不然容易晒伤。她难得好心地说出这么些话,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爱散发爱心的人,与其说这段话说给着两个小姑娘听,倒不如说是说给纪念这个已经晒伤了皮肤的人,奈何纪念每次都没在状态听她讲,她潜移默化地转移到别人身上去说了。 这不,季梓矜话说出口后,自己也有些惊讶,视线自然地投向坐在那边沙发上抱着猫咪跟莎莎一起看着恶俗狗血偶像剧的纪念,纪念抱着胖嘟嘟的闹钟,看着电视,表情淡然,丝毫没有小女生看电视剧的生动,也没有莎莎这种看透了后嚣张地开始吐槽。 相比之下,纪念似乎更适合坐在幽暗的幕厅里听着交响乐的优雅。 这一关心的话语,让青青很是开心,她笑容满面地点头,满足地被悦雅给拖上了楼。 见青青和悦雅一上楼,季梓矜松了口气,继续软软地坐在柜台前,一双白玉的手臂懒洋洋地撑在台前。莎莎见状,调笑着季梓矜:这么受小女生欢迎啊,你这脸男女通吃啊。 季梓矜知道莎莎是个什么品行,笑着说:这两女生之前我怎么没见过。 前两天才来的,本来在别的旅馆住着,但那里好像见不着海还是有蚊子啥的,跑我这来了。 纪念一边撸~着猫一边看着电视剧,对于这两人的谈话似乎充耳不闻。 这时电视剧里,年轻漂亮的女主正在对着山下大声地表露着心声:我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一辈子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忘不了! 女生坦白的心声在山下万家高楼之间被淹没,城市依然喧嚣,灯光依然绚丽,草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似乎这动情的话语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动荡。 呵。看到这一幕,纪念反而反常了。 莎莎的目光看向纪念,然而这一刻纪念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那一身讽刺的声音不是她发出的一样。 季梓矜也随之看向纪念,但对方却没有别的举动。此时季梓矜心里有着疑惑。 怎么了?但莎莎比季梓矜更早问出了口。 纪念表情不变,摇头:没什么,觉得这剧情有些好笑。 偶像剧一般都不能带着脑子去看,前面纪念和莎莎看的剧情还有更扯的,比如女生顶撞了高富帅,高富帅却看上了这个毫不做作的女主,这段剧情无脑多了,连莎莎都笑出声,纪念刚刚还在一本正经地看着。 对于一个司空见惯的脑残的剧情,却比刚才不淡定,这反常的举动让季梓矜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她总有一种感觉,纪念并不是讽刺这剧情,反而是在对自己做一种讽刺。 或许是相似的经历引起了共鸣。 季梓矜觉得纪念身上的故事就像谜一样吸引着自己,她独特的气质比那些漂亮的脸蛋更具有吸引力。 她不知道从哪看到过一句话,吸烟的女人之所以迷人,并不是在烟雾缭绕时那欲张的红唇,而是那双沧桑欲语还休的双眼。 莎莎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看到纪念不想多说,她无意再多问下去。 以前问她故事的人多了,她也懒得去追寻别人身上的故事。 差不多到饭点了,老板不给薪水是不是该给我们包餐?季梓矜从柜台后面走出,看着一楼厅内大钟快要到十一点半说着。 你们才来了多久莎莎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已经站了起来,随意地伸展了手臂,说:不过我也不会那么刻薄,饭在我这吃,我给你们露一手,坐着等吧。 你那一手指甲油可别洗进去了。纪念一眼就看到莎莎那一手精致的指甲。 莎莎笑:不干不净,吃了才没病呢。 坐在沙发上的纪念给猫顺着毛,但是手法不甚熟练,闹钟不甚乐意,从她的怀里挣脱,跳下沙发,早已忘记了之前莎莎说它胖的事情,贼快地溜向莎莎的方向,奈何半路跑出个季梓矜,季梓矜弯腰伸臂一搂就把闹钟抱在了怀里。 闹钟躺在季梓矜的泛着柔玉一般的怀中,整个身子就像躺在软床,季梓矜熟练地上手抚摸着闹钟的呆毛,闹钟对于这股熟悉的体~香,以及这熟悉的撸猫手势瞬间就歇了找莎莎的心。 纪念将季梓矜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看在眼里,说:你看起来很熟练啊,它平时在我手下都不愿意待,一到你的手里就乖得很。 季梓矜抱着闹钟坐在纪念身旁,笑着说:我家里以前养过猫,都是我一手养的。 纪念见着闹钟还在季梓矜怀里撒娇,目光中露出了一点羡慕,语气之中略带着遗憾,说:真好,我以前都没机会养。 小时候,纪念一个人在家无聊,小伙伴都不愿跟她玩,因为她有个脾气古怪的妈妈,她时常想着拥有一只宠物,能够陪着她说说话就好,但是林女士不准她养任何宠物,就连仓鼠也是禁止,原因只是林女士不允许这些宠物进入她的生活,这样会让她原有的规划的生活被打乱。 那你现在可以把以前的遗憾给补全了,以前的机会通通留到现在吧。说着,季梓矜就将闹钟轻轻放到纪念怀中,你可能没养过猫,所以不大懂怎么给它们顺毛,闹钟比较特殊,它有自己喜欢被顺毛的方式,来,我教你。 季梓矜向纪念伸出了一只手,手掌翻上,似乎要握着她的手教她。 纪念抬头,对上了季梓矜的对眼,她始终带着笑,泪痣依然夺目,睫毛弯弯,眼神温柔,眸子并不是纯黑,还带着透亮的琥珀色,似温泉一样温暖人心。 心莫名地平静了下来,纪念慢慢地伸出了手,搭在了那双白玉一般的手上。 对方的温度比她的手温度高一些,她的手似乎常年都有些冰凉,对方的手心并没有令人厌恶的汗腻感,反而柔软得过分,让她的心一瞬间也跟着柔软起来。 她的手就任由着季梓矜牵引着轻轻地放到闹钟的头上,然而慢慢地带着温度地开始顺着闹钟的毛。 一开始,闹钟还有些不乐意,对着纪念呲牙,身上的毛有些炸开,样子就像是一团丸子。 纪念见着却笑了起来,眼睛笑成月牙弯,里面竟有繁星点点,原本寡淡的五官都一瞬间柔和了起来,鼻梁上那一小颗痣微微皱了起来,连空气都变慢了。 她轻声说:真好看。 她摸着闹钟,跟着季梓矜刚才教她的方式,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闹钟,闹钟的炸毛总算没有那么炸了。 季梓矜看着她笑,自己也笑,这种笑与刚才应付似的笑不同,真心的笑总让她的锋芒没有那么耀眼。 什么好看?季梓矜问。 纪念抬眼看她,季梓矜眉梢上都是笑意,那种明知故问,于是她难得好笑地应和着她的想要的回答,说:你好看,这个世界你最好看。 季梓矜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笑容更甚,得意地眼睛都要眯了起来,仿佛是另一只得到了表扬而得意洋洋的贵族猫,接着她望着纪念,手放在胸口说:纪念你好,这个心里你最好。 第10章 不要遗憾 这句话不同于以往的那些情话,那些情话季梓矜大多似乎是随口而出,那样子得意而可爱,就像是一只窃喜的白色贵妇猫在阳光底下仰着头颅,等待着别人的夸奖与羞涩。 那大都数时候纪念听到这种情话都是不甚在放在心上,这种随口而过的情话,虽然不动人,但配上季梓矜那似骄阳的脸蛋,到底是让人有些难以招架,但她却心底就告诉自己季梓矜说情话却非是对她的什么特权,而更像是她的一种性格。 这种情话并非滥情,而更像是一种她对于有好感的人肆意表达钟意的方式。 以往的情话,纪念或多或少都会觉得从中听出一丝玩笑,她自己也乐得当成玩笑,若不是这样,这颗千仓百孔的心又会忍不住沦陷到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身上,即使她也内心也知道季梓矜并非是遇着人就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但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 给心上了一层锁,这个女人却试图拿着钥匙来打开她的心。 季梓矜的手放在胸口,表情真挚,语气比以往更真诚,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睛更似宝石,将她吸入其中,这句话轻轻地从她柔软的唇中说出,像一股暖流涌进她的心,却似钥匙要打开她的心门。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7) 喵呜~手里的闹钟头颅仰起,似乎不满她顺毛的动作突然停下,表情傲慢地呼喊一声让这个愚蠢的铲屎官赶紧继续给它顺毛。 纪念被闹钟的这一声唤回了神,不经意间,在那句话后,她已经与季梓矜对视了许久,那一刻抛却了天地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 她连忙微微地扭过头,不再看这个似罂粟一样的女人,生怕再看下去,自己真的把控不了。但是对于刚刚她自己的失态,她又觉得有些害羞,羞赧的红晕从脸颊两旁一直涌到了耳朵尖,恰似少女的娇羞,让人几乎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年龄。 见到纪念有些匆忙地别过眼不再敢看她,那副羞赧的样子,让季梓矜又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宝藏。 明明年龄比她大,平时对万事都无精打采,仿佛什么都惹不起她的注意,一双眼睛似经历过风雨后的平静,却因为她的一些话语时不时羞红了脸,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偏偏这种样子却不会让人生厌,反而让人忍不住更想去探索她的全部。 纪念感觉自己的脸蛋像蒸鸡蛋似的升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好几次羞红了脸,这实在让她现在有些心慌。并且她还没完全抽~出身来,还有些注意着一旁季梓矜的动向,完全忘记了刚刚季梓矜所所教给她的撸猫大~法,手下就像是干搓衣服一样揉着闹钟那猫毛,闹钟再次不满地连连叫了起来,甚至要站起来挠纪念的手臂以示不满。 季梓矜看着觉得好笑,一双纤柔的手轻而易举地就镇压了闹钟的反抗,还笑吟吟地说:应该叫你皇帝,一点不顺意的伺候就闹脾气。惯得你。嘴上虽在嬉笑地说着闹钟,但她伸手一下下地顺着闹钟的毛。 闹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一旦舒服起来就忘记地前仇马上又趴了下去在纪念的怀里享受着季梓矜熟练的服务。 见此,纪念知道了自己刚刚硬搓猫的行为了,奈何还一直没有察觉,也知道季梓矜一直在一旁观察着她,于是带上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小尴尬,便要收回手,却被季梓矜见到,快了一步轻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是说要遗憾吗?为什么不继续? 纪念望着闹钟在季梓矜另一只手下舒服地胡须的长毛都要翘了起来,淡然地说:它似乎更亲近你。 这并不能成为理由,季梓矜直视着她,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遗憾之所以是遗憾,是你因为你没有尽力去争取过,去尝试过,现在有机会在你的面前,你不应该让它积累成你另外的一个遗憾。 季梓矜的手指节骨分明,却有着女性的柔软,此刻抓着她的手,却有一种不由抗拒的力量,让她不能逃避。 她就像一团火,明艳而向上,是一团准备燃亮纪念生命的火。 鬼使神差地,纪念准备收回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气,慢慢地顺从着季梓矜的手带领下重新回到了闹钟柔软的背上,即使闹钟有一瞬间的不乐意呲牙,季梓矜便伸出手指弹了弹它的小脑袋,让它立马就乖了许多。 她的手仿佛有些生硬,季梓矜也不说出来,而是伸手直接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放松起来,在季梓矜那棉花一般的手包裹下,她的手也软了起来,渐渐地就掌握了要领。 眼看着闹钟在她的手里不再不满地喵呜几声,渐渐地心甘情愿地躺在了她的怀里,甚至她伸手到它的小~嘴边,它都能伸出小~舌头来舔舔她的手。 纪念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睫毛微垂,从侧面看去,长而直的睫毛像一把刷子一样,在她的眼帘下投下了弧形的阴影,就像柔光照射在她的脸上。 已经可以了。纪念轻念出声。 季梓矜笑着:看吧,现在的你,以前的遗憾都会圆满,而你以后只会有一个遗憾。 她故意卖着关子似的。 纪念问:什么? 遗憾的是没早点遇见我。季梓矜得意地说出这句话,泪痣嚣张得如火焰。 刚刚还有不自然的气氛,瞬间被季梓矜这句话给冲淡了,而纪念的笑容更深了些,嘴角弯弯,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些许小尴尬。 这边沙发上,两人的气氛和乐融融,不知不觉两人都坐得极近,几乎肩膀挨着肩膀,两人低着头,差一点就要靠上了,都看着躺在纪念怀里舒服得眯起眼的闹钟。 简直像是冒着粉色泡泡一样。 莎莎做好了午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粉红泡泡的气氛,靠着门边上,挑眉看着两人,笑得一脸看透了奸~情一样。 看来我不用吃饭也饱了。莎莎调侃着沙发上的两人。 纪念和季梓矜同时朝莎莎的方向望去,莎莎身上系着一条蓝色带着蕾丝边的围裙,万分妖~娆地倚在门边,围裙系着她的身上犹如修身款的吊带一样,一点都没有显出她的家庭主妇的贤良,更像是穿上去摆拍的一样。 纪念不解,说:你在厨房已经吃完了? 莎莎看着两人,笑得暧昧,说:吃着你们的狗粮都吃饱了。 听到这回答,纪念一时无语,而季梓矜早知道莎莎会这么说,所以刚刚才没有开口。 行了,已经做好了,自己进来端吧。莎莎逗够了两人,离开门边进去厨房。 怀里的闹钟在闻到了香味之后,马上抛弃了两人,离开了舒服的位置,跳下了纪念的怀里,一溜烟地追随着莎莎进入了厨房。 两人又是极其有默契地同时起身,本来挨得极近,纪念一时看了一眼地下,抬起头就撞到了季梓矜的脸蛋。 唔!季梓矜小声地叫了一下。 纪念感觉到了自己的头顶撞到了柔软的东西,又听到了季梓矜的叫声,连忙抬起头去看她,只见季梓矜用手捂着一旁的脸颊,眉毛微微蹙着。 怎么样了?纪念隐约记得自己抬起头的时候并不迅猛,但是见到季梓矜捂着脸蛋,以为她被撞痛了。 季梓矜没有说话,蹙眉摇头表示没事。 纪念有点担忧,毕竟这脸蛋这么漂亮,虽然她抬头的那一下再重也不会让季梓矜毁容,但是见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受到了伤害,心底自然地一紧。 你放开手,我来看看?纪念抚上季梓矜捂着脸蛋的那只手,示意她放开先。 季梓矜眼中~出现了犹豫,但还是点点头,慢慢在纪念的注视下放开了手。而纪念则认真地盯着季梓矜刚刚捂着的地方。 咦?没什么变化啊。纪念盯着季梓矜的脸蛋,疑惑地说。 脸蛋依然白~皙如常,丝毫没有一丝丝的红肿,顶多是季梓矜刚才捂得太严实时,留下了一点点的小红印。 整体看起来并没有多痛。 难不成是口腔里面破皮了? 于是纪念问:是嘴里面感觉不舒服吗? 季梓矜依然蹙眉摇头。 纪念这下就懵了。 难不成还撞出了内伤? 果然莎莎的声音传来,还带着毫不顾忌的笑,说:哈哈哈纪念你可真好骗,就这么一小下她哪里是有什么伤,有伤也是内伤,是吧? 纪念望向季梓矜,这时的季梓矜不蹙眉了,黛眉依然松开,眉梢已经带上了三分熟悉的笑意,红唇微嘟,带着些埋怨说:莎莎你又拆我的台! 纪念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了,淡然地说:所以你是没事吧。用的是陈述句。 莎莎嫌看热闹不够,接着再补:哪里没事,内伤还在,心肝被撞得噗通响呢是吧? 季梓矜依然笑吟吟,但是怕纪念生气,还是解释了一句:一时兴起想看看你什么反应,并不是故意要耍你。 纪念对于季梓矜一刻都不得消停的性格也有些无奈,她倒不至于对这种事情生气,摇摇头,没多说什么,便厨房走去,唇边含笑,轻松地说:吃饭啦,补补你的内伤。 第11章 意外动心 说是吃饭,两人进入了厨房,发现莎莎的厨房干净异常,砧板上还有剁过菜的痕迹,锅上还有热腾腾的一锅面。 里面有一些杂七杂的材料,热腾腾地冒着热气,香味四溢,整个厨房充满了香味。 闹钟早就跑到厨房里了,莎莎首先关照了它,给它盛了一些骨头,小家伙将整个脸蛋怼进了盆里,两只爪子趴在盆的边沿,正在舔得有滋有味,整个身子发出愉悦的气息。 这就是你要做的饭?季梓矜揭开了锅,看了里面翻滚的面说。 纪念一开始倒是对这锅面有些惊讶,还以为莎莎真的做了饭菜,但是想了想,莎莎那干净的围裙,时间又不长,那刚修的指甲,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玉手去做一顿饭菜。 不过,这锅面真的算得上大杂烩,看得出莎莎凡是有的菜都扔了一些进去,搞得两人现在都没看出这是锅什么面。 而莎莎对此则十分自豪,表示这锅面里什么材料都有了,能让这来帮忙的两人都能吃到好的,鸡蛋,肉,青菜应有尽有,汤料她还费心思地搭配了一些香料,对味道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纪念在监狱里待过十年,监狱的饭菜也好不到哪去,她自然是不挑食的,何况她的母亲林女士很少为她做过饭,现在有人为她特意做了一顿面,无论味道如何,她心里总归是感到开心。 何况面的味道还不错,实在没什么好挑的。 季梓矜看上去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理应对于吃的方面应该会有些挑剔,但又出乎了纪念的意料,季梓矜盛了一碗满满的面,毫不介意地端着碗就吸溜起了面,样子对于面的味道还算满意。 似乎季梓矜一直出乎纪念的意料,洗碗时的干脆,现在吃面的不挑食,她的性格一直都让人觉得惊喜。 是的,惊喜,让纪念感觉到了彼此都是同一类人,让她从心里感觉到了一种喜悦。 何况 纪念望着季梓矜不紧不慢地吃着面,眼看着就要见底了,似乎面前这个前~凸~后~翘身材窈窕的女人吃得不算少,也没有节食的刻意,但就是胖不了。 纪念也是,少年时期还有些婴儿肥,现在的她简直吃什么都不长肉,就像是在十年里消耗了所有的脂肪。 我做得好吃吧?莎莎看着这两人吃着自己做的面,开始得意洋洋地自夸着。 季梓矜毫不留情地拆台:那是你放的调料够多,任谁放那么多都能做得不难吃。 莎莎丝毫不被季梓矜这大实话给伤了心,心情依然愉悦,挑眉看着纪念,对着纪念问:来,给我说说,她会做菜不?是不是连锅面都煮不好? 纪念看着这两人斗气,憋着笑说:她不会做菜,但是我也没见过她煮面。 莎莎再问:平时都是你在做饭吧? 纪念诚实地点点头。 季梓矜虽然不知道莎莎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能帮她的好话,成就是挤兑着她,于是她无奈地开口:莎莎 看吧,季梓矜个大猪蹄子,骗着你做她家的黄脸婆。果然,莎莎一脸坏笑地说出这句话,让纪念听得一愣。 季梓矜果断反驳:才不是呢! 莎莎一脸胜利了的表情,难得地露出了孩子气。 于是纪念也陷入了沉思,继而转脸望着季梓矜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虽然碗是季梓矜刷的,说得上是两人分工但是纪念偶尔也会去做卫生 季梓矜见纪念居然开始认真了起来,顿感一阵无力,忍不住就往这傻女人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瞪着眼说:你别被她带跑了,家里的事情我也干了一半的! 纪念揉了揉了被季梓矜敲了一下的脑门,回过神来,自顾自地笑起来,刚刚她也就是想要逗逗季梓矜,因为一直被季梓矜逗着,她难得也想要逗这个喜欢恶作剧的人。 还有一大锅面,怎么办?莎莎捞了捞锅里的面,发现还是剩下了大半锅。 毕竟三个都是女的,吃得再多也不能吃完一阵锅,更何况莎莎因为要保持身材根本没有怎么吃,连闹钟都比她能吃。 主要是靠纪念和季梓矜这大战力,但是她们的胃口毕竟还是小,已经吃不下了。 望着锅里还剩着许多面,纪念也感觉有些可惜,对于食物她还是有些怜惜之心,于是她便提出建议:不如让楼上的人来吃? 莎莎一拍手,也赞同这个提议:不如就叫刚刚那两个女生吧,现在是淡季,没有几个人住我这,还有两个男的,但是一般得到了晚上才回来,等不到的。 纪念点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谁去叫呢?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一旁事不关己,从来不懂油盐酱醋茶的烦恼的季梓矜刚吃饱在阳台抱着猫闲庭信步地走着,突然感觉有两道视线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她转头淡定地向两人望去。 她似有所感似的,问:说吧,什么事情? 莎莎率先说:上去把那仰慕你的小姑娘叫来吃面吧。 季梓矜望向纪念,纪念觉着这是季梓矜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于是迟疑地点点头,说:去吧,你比较擅长。 而楼上的两个女生,悦雅刚刚才洗完澡换上了宽松而舒服的丝质睡裙。 两人因为早上出去玩,防晒霜用完了,晒得皮肤发热,怕被晒伤,再加上也有些累了,连忙回来旅馆打算先休息。 这次青青洗澡的时间明显比之前要长,以至于她一出来,打开浴~室透明的门,带来了一股明显的香气,躺在床~上的悦雅放下手机随即望了过去,青青向床边走过去,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香味,青青又掏出了护肤品,开始往脸上拍水。 悦雅连手机都不玩了,望着青青意味深长地笑。 干嘛一直盯着我?你爱上我了?青青一边涂着乳液一边说。 她们之间是从小玩到大,熟到不能再熟了,就像室友一样那样经常打嘴炮,这样你爱我我爱你的话说多了去。 悦雅说:我看你是动了春~心吧女人。 青青感觉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呀? 前几天你都累得懒得去涂身体乳,现在这么大股味,说说你到底涂了几层?悦雅伸手去摸了一把青青的手臂,够滑的啊,以前在学校你见着帅哥都没这样,现在是真看上了? 青青被悦雅一顿说得圆脸一下子就红成了红苹果,还在狡辩着:你说什么呀你,人家是女的,我怎么可能看上人家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8) 要不然你怎么跟刷墙似的涂身体乳?以前你碰着男生都躲到五米远去,刚刚还非拉着人家聊。悦雅想了想,再说:女的怎么了?21世纪了,你情我愿就可以了,性别那是约束不了真爱的。 悦雅这一通开明的言语把青青说得略微愣了一下,悦雅向来比她冷静一些,总是照看着她,在青青眼里,悦雅是个可靠的人,这样的话反而让青青有些看不清她了 青青轻~咬下唇,模样有些纠结,但还是不承认,轻轻地说:才不是呢。 见着青青死鸭子嘴硬,悦雅继续取笑着她说:行,既然你说不是,那麻烦你控制一下那要冒星星眼的样子 悦雅见青青依然咬着下唇,脸蛋红扑扑的样子,觉得好笑,但是也不想再调侃她了,不然这个脸皮子薄的家伙一准儿被她给说得今晚都不愿意理她。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 青青瞟了她一眼:哼。 说着,不说这个,悦雅无意地又说起:不过说起来,这个季梓矜长得真是好看,气质根本不像是普通人,倒很像是上流家族出来的人。 听着悦雅的话,青青也回想起季梓矜的样子,点点头赞同:确实很特别。随即转头望向悦雅,有些雀跃,怎么了?跟你们纪家有过来往吗?还是你认识的叔叔阿姨的孩子? 悦雅见着青青这表情觉得好笑,但还是摇头,说:我一般不爱去这些互相应酬宴会,也去得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而已。 青青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我之前一直在学校,家里人也不要求我太多。所以我连人都认不全。 你干嘛那么失望的样子?悦雅见着青青这幅有些失落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一下她。 那刚刚褪~下红晕的脸蛋又飞快蹿红,她嗔怪地望了悦雅一眼,小声地说:我只是觉得离开这里之后可能见不到了嘛。 悦雅则不这么想:你想来就来啊,又不缺这点钱。 说到这,青青却有些惆怅:我缺的是钱吗?家里人根本不放心我,老把我当小孩子,他们肯定我老是跑出来 那你是真有这想法了? 哎呀,你又把我绕进去了!坏人!都说了不是! 两个女生正如往常一样在床~上开始打闹嬉戏,敲门声却响起了。 一下接着一下,三下都极其有规律。 毕竟在陌生的地方,突然有人敲门,还是两个女生在房间,纵使悦雅胆大,但还是需要谨慎。 青青立马担忧地看向反锁的门,然后望着主心骨悦雅,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悦雅眉头微蹙,手机已经抓到了手里,一有不对劲就拨打电话报警。但是她随即想到,楼下还有那几个女人,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可以发出声音吸引她们的注意。 你们好,请问你们现在有空吗?门外传来一把好听的女声,彬彬有礼。 这女声让两位女生顿时松了一口气,神经放松了下来。 青青听出了这是季梓矜的声音,惊喜摇了一下悦雅的肩膀:这是梓矜的声音! 悦雅看着她略有些激动的模样,冷静地说:你什么时候叫人家梓矜了? 激动之下的脱口而出,青青自己也没意识到,顿时有些害羞地说:唔反正大家都认识了嘛。 悦雅不再跟发花痴的青青纠结这个问题,但也没去打开门,朝门外喊: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刚刚煮了一锅面,想着你们应该还没吃饭,想叫你们一起下来吃一些。季梓矜特意省去了吃剩下这些字眼,毕竟难保一些女孩子会不大喜欢剩下的东西。 悦雅眼见一旁的青青听见这句话后,眼睛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去打开门,但是她却伸手轻轻拉住了青青,青青转头疑惑地看着她,她开口对门外的季梓矜说:这样不大好吧? 毕竟她们只见过几面,还不能完全信任。 季梓矜也知道对方在顾忌着些什么,两个女生在陌生的地方旅游确实需要更加谨慎,她本就没多想着这两人会下来,是纪念和莎莎一厢情愿地认为她的人格魅力大到可以迷住小姑娘。 不过,事实上确实迷住了其中一个。 季梓矜轻松地说:没事,如果你们饿的话就下来一起吃,我刚刚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不吃也不要紧,女孩子在外应该不能乱吃东西。 悦雅这下子是真皱眉了,她感觉自己遇上了高段位的女人,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是却有退有进,语气诚恳,让人信服,并且还表达出食物并没有问题。 青青在一旁望着悦雅做出决定,虽然她对季梓矜有很大的好感,但她本能上是依赖悦雅。 季梓矜说完这话,便要转身下楼,门却啪地一下打开了。 门内是那张亲切甜美的圆脸,青青朝着她笑,说:等我们换好衣服就下去。 她现在穿着顺滑的蓝色丝质睡裙,面料反光,裁剪合身,价值不菲,海蓝色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顺滑,开门的刹那一股香甜的香气扑鼻。 季梓矜点头,说:你刚洗完澡? 青青点头,脸蛋有些红。 季梓矜浅笑:以后不要穿成这样给陌生人开门,她眨眼,有几分狡黠,女人也会是坏人哦! 青青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见到青青如此容易脸红,季梓矜有些无语,跟纪念那淡红花瓣似的脸红时让她心动的感觉不同,青青的脸红于她而言有些无奈。 于是季梓矜也不多说了,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 青青看了一会季梓矜的背影,脸上热度未散,这个脸红的样子回到房间又被悦雅一顿取笑。 第12章 如此靠近 纪念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懒散,失去了一开始的积极,她是个一动起来就很能干,一懒下来就很难再动弹,她窝在沙发上看狗血的电视剧,依然是脑残的电视剧,闹钟已经闹不住性子在屋子里到处乱窜。 莎莎已经坐回到了柜台旁,又如往常那样打开手机斗地主,时不时还能听到从她那烈焰红唇中飚出几句长沙方言,虽然她听不大懂,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即使是无聊至极的偶像剧,她也能安静地躺在那里看,让旁人感觉她根本没有看进去,只是给眼睛安放一个地方。季梓矜什么时候下来,她没有感觉,直至对方坐在了她的身旁,她才略微回了点神。 季梓矜看电视剧可没有纪念这么安静,但是也没有莎莎那么喜欢时不时点评两句傻叉的话语,最多只是看到逻辑不通的地方讽刺地发出一声笑声,或者是啧地一声不屑状。 过了好一会,楼上的两人才下来。 两人已经把睡衣给换了,青青换了一件清纯而有活力的嫩粉色吊带裙,到小~腿的长度,刚好能显露出她好看的美背。而悦雅则随意多了,就一件简单的短袖和短裤。 之所以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全是因为青青一直在担忧着要穿什么衣服,换了几套后,悦雅终于不耐烦了将她推出了门,这勉勉强强地下楼。 青青一眼就看到了懒散地坐在沙发里的季梓矜,顺带看到了一边的纪念,她一见到季梓矜,就小声地出口呼唤着:梓季她还是有点难以开口那两个字,但是叫季梓矜又让她觉得显得生疏。 这声音跟蚊子声大小差不多,更别提去叫人了。 悦雅对于青青这种羞涩成这幅样子,还硬说自己对对方没有意思的嘴硬表示十分无语,但她还是没有做出翻白眼的样子。 毕竟这算是青青第一次情犊初开,她虽然觉得青青跟季梓矜这样即使在这样的海岛依然光芒夺目的人会没有结果,但青青是她的好友,她到底不愿意看到她失落的样子,纵使之后没有结果,至少让她保持着现在这种喜悦感。 何况,她的直觉告诉她,季梓矜跟旁边那个淡漠的女人关系不一般。 青青蚊子一般的声音没有让季梓矜注意到她,反而是季梓矜往后毫无顾忌地伸了个懒腰的时候,侧头一偏看到了她们。 你们下来啦?时间刚好。季梓矜丝毫没有因为伸了个懒腰这样不好看的动作而面对她们有什么不好意思,平常地问候着。 这在青青的眼里,季梓矜的身材极好,凹凸有致,伸个懒腰都是在展现她的诱人身材。 嗯让你们等了一会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悦雅想着这女人刚刚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反而感觉到抱歉了。 没关系,不过刚刚我们有些饿了就先吃了,现在面还在锅里热着。季梓矜顺着青青的话刚好解释了她们为何先吃。 不得不说,季梓矜说谎话时眼都不眨,表情都没变化一下,显然对于这些小谎话手到擒来。 这样啊对于不能跟女神一起同台吃面,青青有点遗憾,她还不知道季梓矜的吃相好不好看呢。 对于这三人在一旁的谈话,纪念由此至终似乎没有掺和进去,似乎并没有听到她们三个谈话一样,眼睛始终盯着电视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在游轮上的场景,她独自一人与四周分隔开。 季梓矜洗个碗还行,但是要让她进入厨房弄那些锅炉,她一准手忙脚乱,何况此刻她也想让纪念起来动弹一下。 于是,她极其快速灵活地游走到纪念身旁,胸都快蹭到了几年的胳膊上了,十分亲密且旁若无人地就在纪念的耳边轻声说:小念,你是不是该起来活动一下? 季梓矜在纪念耳边低语,那就跟往耳朵里吹气没两样,让纪念感觉耳朵痒痒的,对方的红唇距离她脖颈十分地近,她差点就会以为季梓矜下一秒就会吻上她的脖子。 这种感觉是微妙的,至少这种不寻常且暧昧的方式,让纪念动弹了,要是寻常地喊着她,她肯定又是老神在在地看着电视,连眼神都不会施舍一个。 这个方法也只有季梓矜能想出来,也只有她敢当着众人的面前这么干,肆意妄为的样子,让人丝毫产生不了她就是流氓的感觉。 也只有她这么了解该怎么去叫纪念。 纪念微微向一旁挪开了头,让距离不至于这么暧昧,面对季梓矜她往往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感觉,奈何不了她。 略带沙哑的声音,问:怎么了?她平静无波的双眼望向笑得灿烂的季梓矜。 季梓矜纤纤细手一指那边目睹现场已经呆滞的两人,眨眼,说:她们要吃面。 纪念依然淡定:所以? 季梓矜对于这女人仿佛忘记了是她叫自己上去喊人的样子有些无奈。 所以该你进去了。季梓矜意味悠长地说了这一句。 纪念默默地望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两人,想到了刚刚那锅面,其实她很不情愿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已经放松了,再让她起来简直难得很。 在纪念这一抬眼一沉默的瞬间,季梓矜就已经看出了她的懒骨头,估计这会让她下午再倒掉那锅面都是乐意的。于是,季梓矜马上又贴了上去,双手要搂住纪念,嘴上还略带撒娇地说:你就起来嘛。 柔若无骨的身体在贴上她身体的一瞬间,在懒洋洋的状态下,终究是慢了一拍,她的身子反射性地一僵,那手眼看着就要围上她的脖颈,这下子她倒是反应过来了。 纪念站了起来,让季梓矜扑了个空,但是季梓矜却笑得更欢了,样子就跟胜利了似的,笑得前俯后仰,大刺刺地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纪念感觉有点憋屈,但是这场拉锯,还是她先投降了。 季梓矜笑得嚣张之余,见着纪念难得有些气鼓鼓的样子,还温柔地安抚了一句:乖,快去。 于是纪念有点儿小憋屈,现在彻底化成了郁闷。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季梓矜这样的妖精? 一直在一旁旁观着两人这奇怪而透着暧昧的相处模式的两人,似乎被晾在了一旁,青青早就憋着一堆疑问想说,但是却找不到时机,开不了口,悦雅则是用着果然如此的意味眼神望着纪念。 纪念乖乖地进了厨房去了,还难得地对这两人开了口。 虽然她的声音,这两人刚刚也已经听到了,但是认真地听来确实是一种沙般质感的嗓音,不似女性的柔软。 一起进来吧? 青青还在挣扎,悦雅则挽起她的手臂跟着进去了。 在纪念盛面递给青青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姐姐你跟季梓矜什么关系呢?青青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内心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抬眼望向青青,这样的眼神让青青内心咯噔了一下,明明不是什么可怕的眼神,却偏偏让青青感觉有些不自在。 站在一旁的悦雅想着,青青果然是个傻孩子,这么问了出口。 出乎意料地,纪念平静地回复了她:我们住在一起。 这句话让青青感觉天雷轰顶,如遭雷劈,住在一起无疑在她听来就是同居的意思。 这两人的关系果然不单纯! 这句话只是很普通,毕竟两个女生住在一起也很寻常,但是结合刚刚这两人的暧昧互动,看起来更是不寻常的关系。 住住一起?!这让青青实在震惊。 纪念不明白为什么青青的反应这么大,但还是点点头说:对,怎么? 青青咬着下唇,捧着碗的手依然有些颤抖,纪念怕她把汤给洒了,或者把碗给摔了,那么莎莎肯定不会放过她。于是纪念难得好心地伸手帮青青捧住碗,说:没事吧?一边疑惑着这女生的手怎么抖成这样,是有什么病吗? 悦雅在一旁本来老神在在地吃着面,她不关心这两个女人什么关系,还不想管青青太多,想着让她自然死心就行了。 这会在一旁看到青青那夸张的反应,她轻叹气,一手端着碗筷,上前几步,轻松地插~进了两人中间,不露痕迹地隔开了纪念,一边说:她就有这手抖的毛病,过一会就好。 纪念自然地放了手,对此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手轻柔地扶着青青的手,见着那张圆脸满是失落,想到刚刚还一番打扮的青青,实在不忍的她,忍不住开口了。 悦雅装作无意地问:你们感情可真好,是闺蜜吗?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9) 一般动起来的纪念就会勤快一点,这会她开始将锅里的剩汤倒出来,听到悦雅这么问,也没有转头看她,很平常地回答:不是,只是租客和房东。 这句话一出,青青的眼神一亮,整张苦瓜脸瞬间焕发了光彩。 女神果然还是单身的! 第13章 纪念着你 难得动起来的纪念在厨房清洗着刚煮过面的锅,刚刚在客厅里,她们几个人为了谁去厨房,在那里说着,她就不信坐在柜台后的莎莎没有注意到,但是她依然专心地斗着地主,旁若无人地讲着长沙话,摆明是懒得再起来了。 这会再让莎莎起来去厨房洗锅,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纪念觉得莎莎有可能将这锅留到发霉,莎莎某种程度上比她可要懒多了。 青青知道了自己的女神季梓矜仍然是单身后,早已经手都不抖了,腰也挺直了,胸也变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更加甜美。 悦雅本来在厨房一边吃着,不一会就吃了小半碗,青青倒是捧着碗拉着她去客厅吃,还找着借口说想要看电视,但是悦雅知道这女人想看的是另有其人。 电视哪有美人好看啊。 青青美滋滋地拉着悦雅退出了厨房,跟纪念打了一声招呼,剩下了纪念在厨房刷锅。 纪念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刚刚明明手还在抖的一个姑娘,这会子就已经神清气爽,红光满面。虽然感觉奇怪,但是纪念也不会去特意去解决这种无关紧要的疑惑。 客厅里依然响起莎莎那彪悍至极的长沙话,地主斗得风生水起,这个时候也没有客人上门,要不然一准被老板的彪悍给吓到。 季梓矜依然以懒散的身姿半瘫软在沙发里,依然看着狗血的偶像剧,根本没有换过台,原本抱着消遣的心态,现在看着这样的偶像剧,反而有些滋滋有味了。 青青走到了沙发旁,她的脸皮还是有些薄的,所以她拖着悦雅要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原本还不大好意思一开始就坐在季梓矜的身边,悦雅翻了个白眼,直接推了她一把到沙发上坐定,自己在一旁站着吃面。 何况她快吃完了,吃饱了坐着对胃可不好。 季梓矜随意看了一眼一旁坐下的人,见是青青,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电视,嘴上还随意地问了一句:好吃吗? 青青刚刚才挑起了一些面吃进嘴里,面条还热着,那股浓重的调味料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味道算不上多好明显就是调味料堆起来的面,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其实她本身有些挑食,家里的厨子厨艺好,她的妈妈也宠着她,所以她经常都是吃自己想吃的。 面刚入口不久,她的小圆脸就要皱起来了,但是一看到季梓矜就在她的旁边,想到这碗面还有可能是季梓矜做的,顿时小圆脸扯开了笑颜,口不对心地说:还不错啊,挺好吃的。 听到这夸赞,季梓矜转过头看青青,略带惊讶的眼神,青青遭到自己女神这么直面的对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害羞,还有些不敢与之对视,要知道她刚刚还在拉着季梓矜讲个没完,现在却害羞起来了。 季梓矜又再次问:你真觉得好吃? 青青的头微垂,脸蛋有些微热,点点头:嗯,对的。 悦雅在一旁看着,一眼就看穿了青青在撒谎,她们可是发小,她能不知道青青的胃口刁嘛,这么明显的撒谎也能说出来,不过悦雅倒觉得季梓矜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做饭的人,可能还是个厨房杀手,不然现在在厨房里收拾的就不会是另外一个女人了。 不过她不会拆穿,也不想站在这里看着青青这幅情犊初开的傻样,她的面也吃完了,干脆就捧着碗去了厨房。 语气十分的真诚,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违心的,还真的就在季梓矜的注视下又扒拉了两口,快速地吸溜了两口,加上有些紧张的情绪,操作不当,汤水一时在她的吸溜下乱甩,不小心飙到了她的嘴边,还有有些飙到了季梓矜那白~皙的手臂上。 空气一时间凝滞了,气氛有些尴尬。 青青更是微捂嘴,惊讶地看着季梓矜的白~皙的手臂上那很是显眼的一点黄色的汤水,她连自己的嘴边上的汤水都忘记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羞愧难当,只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圆脸彻底红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就要放下碗在茶几上,给季梓矜找纸巾,那副慌不择路的样子让季梓矜看到觉得很是无奈。 别急,没事,我没有生气。季梓矜安抚着青青,在身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了青青,再拿着一张擦掉了手臂上的汤水,说:看,这是小事,别着急。你擦擦嘴边先。 经季梓矜这么轻描淡写地说,青青有些脸红,感觉到了刚才自己确实有些激动过头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换做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慌张,只是这次特别例外。 青青拿着纸巾擦去了嘴边的汤水,小声地向季梓矜道谢:谢谢见季梓矜笑得有些无奈,继而马上又认真地昧着良心夸赞说:不过,面真的很好吃! 季梓矜笑容变得有些古怪,带着些坏坏的意味,说:看得出来,你吃得很香。 青青被调笑得圆脸又红了起来,诺诺地说:刚才急了一点 季梓矜大笑,哈哈哈大笑,笑得躺在椅背上。青青看着她笑得这么欢有些莫名,只见季梓矜手一指坐在柜台那边正在斗地主的莎莎说:那你得跟她说,那是她做的。 青青有些傻眼。 不仅如此,季梓矜笑着喊着莎莎:老板,有人说你的面很好吃! 这回莎莎倒是很快就回应了,从那斗地主的动感背景音乐中抬起了头,一双红指甲的手撑着腮,笑着看青青说:是嘛?看来美女你的眼光不错啊直接话头一转,我下面确实很不错。 青青一开始没听懂,但是季梓矜却开始笑了更欢,她的牙齿很白很整齐,笑起来很好看,泪痣更加突出,就像一朵吐艳的鲜花,看着莎莎那一脸戏谑的笑容,突然就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于是那张圆脸刚刚才冷却下来又开始升温成红苹果了。 那厢悦雅进入厨房里,捧着个空碗,看到纪念还在刷锅正在过水,似乎已经要洗完了,问了一句:碗放在哪? 刚吃完的吗?纪念问。 悦雅点点头,说:对。一边走到她身边。 纪念偏过头正好看到悦雅吃完的碗,干干净净的,一点汤水都不剩,这倒是让她有些惊讶,毕竟悦雅看起来就是跟那些普通小女生一样,一般胃口都较小,吃得这么干净还有点少见。 更何况将汤水都喝了,她记得自己给她们每人都盛了一碗满满的面,满出了碗一半,那是她为了将锅里的面全部清空才会盛给了两人这么多。 青青一开始接过还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想要拒绝这么满的一碗面,她可不能把自己给吃胖了,她本来就是圆脸,脸太容易长胖了。 但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她就将大一半推给了悦雅的碗里,准确来说,悦雅相当于吃了两碗面。 要不是她吃不胖,而且又不想出去找吃的,悦雅才不会吃这么多。 洗洁精在那里。纪念好心地给悦雅指了洗洁精的位置,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 悦雅沉默了一会,没想到居然要自己亲手动手洗碗。不过她也不是太过于娇贵的人,洗碗她还是会洗的。于是就跟纪念并排在水槽前洗碗。 在这过程中,气氛有点沉默,纪念似乎没有开口的欲望。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悦雅打破了沉默。 她倒不是对这个瘦削的女人突然感兴趣,只是这么沉默的气氛总得说点什么,外面青青又在勾搭季梓矜,她在一旁总感觉自己是盏电灯泡。 既然无聊,她干脆就开口互相聊聊吧。 纪念。纪念干脆利落地回答。 悦雅歪头:纪念的纪,纪念的念? 纪念点头:对。她已经回答了无数次这个姓名了,如今再回答也只有平静,根本看不出这个名字之下藏着原来起名者怎样的故事。 纪念依然在慢慢地洗着锅,似乎她从来没有匆忙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慢的,就像漫不经心,但是她的眼睛确实在紧盯着手里的事物,认真的侧脸,些许光投落在她的脸上有点细绒毛。 连平时说话的语速都有些慢吞吞,除了那把略微沙哑的声音有些不符。 悦雅再问:你准备在这里住多久? 纪念:住很久。 悦雅有些无语:多久? 纪念依然:下半辈子。 话题终止了。 气氛一瞬间又恢复了沉默。 季梓矜也是吗? 对。 悦雅有些坚持不住了。 你说她是房东,应该之前就住在这里很久了? 纪念本想点头,但是觉得季梓矜并不像是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样子,那单身的生活连面都煮得一塌糊涂,真不像住了很久。 于是她迟疑地说:不如你问问她? 好。 悦雅感觉自己被呛了一口,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在她面前,而她则主动地把头伸过去撞了几下,如今只能默默地咽下了一口血。 第一次,她感觉跟人交流是这么困难的。 但是,这么容易放弃就不会是她了。 你的名字很独特。 纪念的动作不曾停顿:是吗? 悦雅笑着说:我可以猜一下你的名字含义吗? 纪念打算关水的动作一顿,又收回了手,说:随你。 念字应该是想念着某个人吧?纪姓配上念字,纪念,就变成了追忆,想要得到某个不可得的人了。 话音刚落,纪念并没有出声,厨房里只有流水哗哗的声音。 她的动作依然在刷着锅,然而锅早已经干净了,低着头,长短不齐的马尾扎在脑后,眼帘微垂,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但是悦雅知道,这个女人远没有表面上的平静。 抱歉,我是学心理学的,所以有点习惯了。 纪念突然从回忆中惊醒一般,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着已经干净的锅,笑了一下,关了水龙头,轻摇头说:没事,其实你说的全对了。 纪念这个名字会伴随她一生,她的降生不过是她母亲为了纪念一个男人,并且为了挽回他的心所做的无用的事情。 她的存在时刻折磨着那个在外表一身光鲜,内里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也折磨着她自己。 纪念,她倒希望自己能够纪念谁,而不是背负着谁的纪念。 第14章 她要撒娇 悦雅略带惊讶地望她一眼,只见纪念除了那一句轻描淡写的你说对了之后并没有其他过激的反应,只是那些反应的细节却不会骗人。 纪念拿起已经刷得很干净的锅放到一旁,收拾好,拿着一块干布擦了擦手,抬眼看向她,说:我出去了。。 望着她的背影,悦雅知道就在刚刚,这个女人肯定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明显是一些对她影响至深的经历,但是她却能将一切收藏在心里,就像是见不到底的深渊。 纪念刚出厨房,就听见了莎莎那杠铃般的笑声,笑得身体颤抖还一边用手点着手机时不时还传出抢地主的声音,那坐在沙发上的季梓矜也在笑,但是笑得没有莎莎那么夸张,毫不遮掩,而是笑得眉眼弯弯,艳~丽非常。 半倚在沙发里的季梓矜笑得欢,而坐在一旁的青青像是个小学生一样,坐得极其端正,捧着碗,垂着脸,脸似乎都要到碗里去了,耳朵尖红得滴血。 季梓矜眼梢看到了纪念,转脸对她说:出来啦,来,坐这里。拍了拍刚刚纪念坐的地方。 纪念一脸莫名其妙,走到季梓矜旁边,到刚刚她坐过的地方坐下,看着青青还不敢抬起头的模样,问:怎么了? 季梓矜笑着:没什么,刚刚莎莎开了个玩笑。 纪念依然不明所以:什么玩笑?什么玩笑能让这个小女生这么害羞地不敢抬头。 季梓矜笑得更欢了,一只手攀上纪念的肩头,用着调戏的口吻说:莎莎说她下面技术很好。 这话一出,正在低头吃面的青青本来想借此缓解自己的尴尬,一听到这话语,面条进了气管,呛到了,开始疯狂地咳了起来。 本来因为害羞尴尬而微红的脸蛋这下子彻底咳成了个红番茄,一顿咳嗽咳得惊天动地,悦雅恰好出来了,看到青青这幅模样赶紧上前拍她的背,皱眉问着笑着的季梓矜:发生什么了?她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这话一出,青青一只手轻轻拉着悦雅的手,想示意她别问,本来就是她蠢,才会呛到,刚刚还拍错了马屁,这会想要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纪念提了一次,这下子悦雅又问一次。 哪晓得一向聪明的悦雅却只是反握住她的手,一手拍着她的背,盯着季梓矜要个答案。 坐在柜台旁的莎莎却笑得异常响亮,撑着腮,笑得眼睛都要成一条线,望着沙发上的她们,说:你别再说了,人家小姑娘的脸皮薄。随即,对着悦雅挤眉,我的面好吃吗? 悦雅一愣,说:还好。她是真觉得这面的调料这么重,实在算不上多好吃,她又不是青青需要去讨好季梓矜。 不过,看到她的回答之后,莎莎依然笑得开心,季梓矜更是一手搭到纪念的肩上,将下巴靠在了搭在纪念肩上的手背上,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 纪念一时没想通这句话的含义,微蹙眉说:什么意思? 季梓矜没想到纪念居然没察觉出这是什么意思,一时感到惊讶,转过头看她,恰好她在趴在纪念的肩上,一转头,挺直的鼻尖快碰上了对方的脸蛋,嘴唇只要稍微往前一靠就能吻到那洁白的脖颈。 你不知道?季梓矜的气息喷到她的脖子上。 她动了一下肩膀,甩不开季梓矜,干脆在众人的目光下也不挣扎了,反正也无所谓,她料定了季梓矜不敢对她怎么样,反正对方总是这样靠得近但绝不会进行下一步。 相反,纪念微侧头,更加挨近了季梓矜的脸蛋,嘴角就在那挺直的鼻梁旁边,再移动个两厘米就能亲上,但她止步于此,平静地说:下面?也没什么特别吧。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0) 显然她指得的是莎莎刚刚煮面的技术,在她看来确实算不上多好,甚至是个人都会的事情。 但是她的话一出,悦雅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而莎莎本来还在出牌,一听这话,笑得手颤抖,一抖就戳错了牌,一下子就让对家给对了。 而趴在她肩上的季梓矜本就是盯着她的侧脸,这下子笑比刚才还要厉害,身子颤抖了起来,纪念仿佛能够感觉到手臂一旁的那柔软的两团在她的手臂上蹭来蹭去,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季梓矜似乎没有察觉,看着那清秀的脸蛋,忍不住想要亲一口,但是知道不好,按捺下了这个念头,只是伸出手,在纪念那没有什么肉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有些宠溺地说:你啊,这么呆的嘛。 明明年龄比她大,平时慢悠悠得像个老人,但是某方面又缺根筋,呆呆的样子。 在季梓矜的眼里看来,简直是异常的可爱。 不过,这上手捏着到底是少肉了,看来以后她可以将纪念养得胖一些,纪念看起来也不是个要减肥的人,那么她以后可以将纪念养胖作为一个目标。 纪念感觉到脸上传来异样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捏脸,轻轻的力度,让人并不反感。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亲近的力度,对方是笑着捏着她的脸,眉眼弯弯,映进了她清冷的眸子里,里面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她的母亲林女士并不会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就连太靠近她的时候都很少,总会面无表情望着她,亦或者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时的歇斯底里时的疯狂,所以她才会缺爱,才会遇上丁小燕之后,得到了一些温暖就自以为那是生命的意义。 其实,过后她清醒了,想起来,那些她自以为的温暖,都不过是对方偶尔的善意而已。 季梓矜捏了两下纪念的脸蛋,便放开了手,见对方愣愣地盯着自己,歪头,伸出手,在她的眸子前晃了晃。 怎么?我太好看了? 纪念回过神来,对她的言语哭笑不得,伸手包裹住她的手,从眼前轻轻地按回到季梓矜的身上,淡定地点头:对,之前不是说过了? 纪念想放开季梓矜的手,却在撒手的一瞬间,被季梓矜反扣上来,十指紧扣,纪念惊讶地望着她,季梓矜却不看她了,将下巴撤离了纪念的肩膀,转头看向还在低头咳嗽的青青,问:怎么了?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刚才悦雅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一边还在帮青青拍背,青青忙着低头咳嗽自然看不到两人的互动。 不过,悦雅感觉这两个女人绝对不正常,青青看不到也是好的,免得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悦雅点点头:可能喝点水会好点。 季梓矜自然地放开纪念的手,起身去饮水机旁给青青倒了杯水递给悦雅,悦雅道了声谢,然后小心地给咳得眼睛都红了的青青喝水。 过了好一会,青青才是算缓了过来,眼睛红红的,再让她吃面却是不想吃了。于是过不久就要上楼去休息,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刚刚有些丢脸,不好面对众人,脸皮薄挂不住,再加上玩了一上午,精神上也很累,此刻她的困意来了。 季梓矜见她难受,明白她这是怕了,她们两个也没料到这个小女生居然这么禁不住调戏,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嘱咐她好好休息。莎莎还从冰箱拿了两瓶牛奶给她,说她没吃饭,喝个奶补充一下。 悦雅接过后,扶着青青上楼去了。 青青倚着悦雅身上,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可惜,再次下去看一眼? 青青摇头:不了,我有点累。 悦雅笑笑,不再回答。 傻丫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傻。 两人在莎莎的旅馆里一直待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回家,那个时候悦雅和青青还没下楼。这算是悦雅和青青跟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第二天两人来到旅馆,莎莎才告知,两人在五点的时候赶着游轮离开了,似乎是家里有事,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莎莎尤其卦地说,看起来更像是那个冷静的女孩家里有事情,眉头一直皱着没松开过。 这些都是后话。 两人在四点回去是因为要赶菜市场,家里的菜已经吃光了,是时候去菜市场买新的,从旅馆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小市场,两人得先赶去买今天的菜,要不然回去又得吃素面。 莎莎的面偶尔吃还能忍受,要是晚上还吃这个,虽然还能忍,但是既然能吃点别的,两人还是决定去买菜做顿饭。 之前的一段时间,都是季梓矜自己去离家不远的超市买的菜,一直生活在衣食不愁的家庭里,连饭都不会做的她当然不会讲价了,所以她都会选择在超市随便挑了就走,完全没考虑要做些什么菜。 这会跟着纪念来到菜市场,才四点多的菜市场人有些少,还有些吵闹,菜贩子在话家常。 纪念径直就走到了一家卖通心菜的摊子前,翠绿色的菜叶子上带着晶莹的水珠,一把抓起来满满都是水,看起来极其新鲜,口感极其好。 季梓矜就站在纪念边上,跟个小跟班似的,看着纪念抓起青菜,挑看了一下,抓了一大把放在秤上。 10.8,算你10.5好了,美女。 纪念点点头,这才开始问:多少钱一斤? 3块2一斤。菜摊的老板是个微胖的黝~黑妇女,开始干净利落地将菜给装袋,还一边问:平时没怎么见过你们咧,新来的吗? 这个时候,纪念突然看向一旁的季梓矜,用手肘杵了一下傻站着的季梓矜,轻声说:用到你了。 季梓矜一头雾水:什么? 纪念伸手一把揽过季梓矜的手臂,将她扯到身边,对老板说:我们是最近才搬来的,什么都不懂,老板你再少点呗。 哎呀,已经是最低价了。 这下子季梓矜不用纪念戳了,非常上道地就开口:老板你再低一点嘛,或者送我们一些葱嘛,你看起来人那么漂亮,肯定很好人。 老板见着季梓矜长得漂亮,纪念长得也清秀,看起来赏心悦目,撒娇起来让她想起自家女儿,于是笑了起来,脸上皱纹一堆,说:好吧,给你十块钱,再给你两个蒜头吧。这么漂亮的姑娘,阿姨那里忍心。 顿时,季梓矜开始眉开眼笑。 于是接下来的买菜过程中,季梓矜可谓是得心应手,迅速就讨得了所有大妈的欢心,收获了不少小玩意儿,而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种意外的开心。 在出菜市场时,季梓矜突然看中了一条鲫鱼,她想要吃红烧鲫鱼了。 但是,纪念买的菜都是简单好处理的材料,连菜式都是简单做成的,要她买鱼去处理做菜,她是不愿意的。 总归来说,她就是懒。 见季梓矜没有跟上,纪念往后一看,季梓矜跟个小孩看中了一样喜欢的玩具不肯离开,站在了鱼摊前,盯着游来游去的鲫鱼。 一看这情况,纪念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她轻叹一口气,走近季梓矜,问:怎么了? 季梓矜转头看她,指着鲫鱼,满脸真挚地说:我想吃鱼。 纪念像个家长一样否决了她:不,那太难弄了。对于她来说费时费力还不如不吃。 季梓矜是何许人也,自从在家人面前公开出柜后,她已经不再在乎众人的眼光。对于纪念,她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方法。 那就是缠着。 她像泥鳅一样滑上了纪念的手臂,树枝一般地缠住了她的手臂,丰满柔软的胸~部又开始蹭到了纪念的手臂。肌肤上传来那已经熟悉的触感,季梓矜这下是彻底贴在了她的手臂上了,于是触感更加的明显。 买嘛。略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纪念摇头:不要吃了。 于是季梓矜开始摇晃她的手臂,手臂碰撞着柔软的胸~部,更加剧烈,这下子用着更加小女生的腻歪口吻说:买嘛~要吃~ 这下子,纪念真是抵抗不住了,忙从季梓矜手臂里想抽~出手臂,但是季梓矜看着苗条,力气倒是不小,她竟然抽不出来。 纪念只好妥协了:好了,给你买了。这才能抽~出手臂来。 给季梓矜买了鱼之后,在路上,纪念想起那一幕撒娇,忍不住就问她:你这是怎么突然就撒娇的? 季梓矜笑得开心,泪痣都皱了起来,说:可爱吗?哈哈哈刚刚从那偶像剧里看到的。 可不是嘛,她陪着纪念看了一个下午的狗血偶像剧,里面女主对男主就是这样撒娇。 纪念笑得无奈,说:你是欺负我受不了。 是这样吗?既然这样,来,不要委屈了,来亲一口。说着,季梓矜就伸长手臂搭上纪念的肩头,依然笑得绚烂,整齐的牙齿颗牙齿露了出来,笑脸渐渐靠近纪念的脸蛋,那颗漂亮的泪痣在纪念的瞳孔里放大。 纪念用手抵住了她,表面淡定地说:不用了。内心则有些慌乱。 一池春水被春风吹乱了。 季梓矜被纪念推开,倒没有再进一步,不过 她的视线往下,看着纪念的手,笑容变得戏谑说:你的手想要感受一下我胸怀的广阔吗? 纪念一看自己的手居然放在了那隆~起的山丘之上,连忙收回了手,转过头,快步走向停放着自行车的地方。 从季梓矜的方向看去,那长短不齐的马尾下的脖子染上了淡淡的红色,犹如晚霞一般诱人。 她们买菜总共才花了半个小时,几乎一路过来看上一家就买了,只有最后季梓矜看上了那条鲫鱼肥~美的白色身姿时,两人闹了一小会。 接近五点的鼓浪岛,阳光还炽~热未散去热量,金灿灿的阳光直射下来,洒落在她们身体上。 季梓矜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感到微微地发烫,脸蛋微热,浑身仿佛在蒸笼里,她随意地伸展腰~肢,双手举起,伸了个懒腰,跟只猫咪一样眯起眼睛。 这个时候,她微睁开眼,看见了一个身影闷不吭声地骑着自行车离去的身影。 等我啊!季梓矜放下手,连忙赶上去。 纪念载着闹钟,故意骑得快了一些,让季梓矜一时追不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低哑的嗓音随风温柔地掠过季梓矜的脸蛋。 让你发呆,你自己走回去吧。 才不要!季梓矜笑着,一下子加速跑起来,伸长手臂一把抓~住了后车座,自行车摇晃了几下,纪念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看准这个机会,季梓矜身手异常敏捷地跳上了后车座,一双手完全搂上了纪念的腰,让纪念一下子拿着车头又歪了几下。 不仅如此,季梓矜的手还坏心眼地在纪念地腰上挠痒痒,一下子让纪念笑得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你快放手再这样我把你扔下去了! 你刚刚还想抛下我! 哈哈你太重了!你来骑!哈哈住手! 我重,我骑不动,你来骑 哈哈哈要倒了! 在拐角处,传来咣当一声。 笨蛋!纪念双手撑地起来,无奈地看着季梓矜,骂出这两个字。 好,我是笨蛋。季梓矜心疼地伸手揉了揉纪念刚刚倒地的胳膊,问:痛吗? 纪念摇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季梓矜松了口气。 纪念又开始说:你真是个笨蛋!居然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季梓矜点头:你说什么都对,我是笨蛋。接着又接上,你是狗蛋。 随即又开始眉笑颜开,笑颜绚烂,让人简直恨不起来。 恨是恨不起来,但是纪念又有点牙痒痒,想了许久,只能笑骂:狗屎! 第15章 甜到心口 狗屎是谁?季梓矜歪头装作无知状,眨眨眼,唇边忍不住漏出一丝笑。 纪念回嘴:就是你。 季梓矜点头,像是恍然大悟,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原来是我,不过,她看向纪念,眸子中带着几分笑意几分真挚:如果是你拉得,我心甘情愿。 见着季梓矜憋着笑,最后那一句话,说的粗俗,然而她却带着真挚的语气说出来,硬是让人感觉不到粗俗,但是纪念就是感觉不对劲。 那双漂亮的眸子笑意渐浓,纪念慢慢回过神来了,她的反应就跟她平时的举动一样,都是慢吞吞。 你说我是狗。纪念哭笑不得。 季梓矜狡辩:我哪舍得说你。 见季梓矜这么嘴贫,纪念自认为说不过她,见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忍不住伸出粉拳去捶她,却被季梓矜半路拦下,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了。 季梓矜拉着纪念的手臂看着她的伤口,听见她的笑骂声,唇边笑容愈深,但是看着纪念手臂上的些许破皮有些渗血,眼中又露出一些心疼。 被季梓矜抓着手臂,纪念感觉到有些不自然,便想抽回手臂,却抽不回来,只好说:没事,回去擦点药就可以了。为了让季梓矜觉得不愧疚,她再加上:不痛的。 是吗?季梓矜知道纪念是为了宽她的心,她也知道这点伤口没有什么大碍,但看着那白皙胳膊上的伤口,不知为何还是感觉到心疼。 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让她的心颤一颤。 季梓矜虽然心里心疼,但是眼下再坐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最后是季梓矜蹬着自行车载着纪念回去的,纪念的胳膊擦破了一些皮,季梓矜也没有嬉皮笑脸地让纪念踩自行车。 不过,纪念身子轻的很,季梓矜体力本就不错,比纪念用的时间还少就到了家。 季梓矜将自行车放在花园一角,闹钟早就溜下了自行车跑屋里去了,她抬头就看到了纪念正在注视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模样。 季梓矜感到奇怪:怎么了? 你的体力很好啊。 那是因为你轻。季梓矜实话实说,视线又移到了纪念的胳膊上,那上面浅浅的一道破皮口子,她有些心疼,进去吧,我好像还有酒精,先消毒。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1) 纪念点点头,说:好,不过,以后你载我。 季梓矜哑言失笑,说:你刚才在那思考着深奥的问题就是让我做人肉拉夫吗? 纪念皱眉辩驳:什么人肉拉夫,你比我重,我还还拉了你一路。抬抬手,接着又搬出理由:我手受伤了,你得负责。 抬起来的那只胳膊,被季梓矜顺势了揽了过去,她轻轻地抚摸着纪念胳膊上伤口的附近,指甲圆润,碰触到皮肤轻柔,带着一丝怜惜,纪念有些瑟缩,想要把手臂抽回,但是没能从季梓矜手里抽回。 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蛋抬起,依然笑得绚烂,却异常地带着几分认真的口吻,说:好,我负责,一辈子好不好? 高大的桂花树影间,落下的阳光斑驳地涂抹在她的棕色发丝上,折射~出不真实的梦幻色彩,恍惚是电影里的人物在说话,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这话让纪念的心顿时漏了几拍,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纪念微微别过脸,从季梓矜的手里终于抽~出了手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故意开着玩笑说:一辈子太长了,你这个司机太贵,人肉拉夫也没有你这么瘦的。 对于纪念抽回手的动作,季梓矜面上并没有过大的反应,还在笑吟吟地回:时间可不会因为你年轻走慢一点,这不是你说的吗?老太婆。最后一句颇为调皮。 纪念被逗笑,下意识地像当年小女生一样打闹地挥着粉拳过去捶着季梓矜的肩膀,嘴里说着:看老太婆不捶你。 粉拳松松垮垮地落在季梓矜的肩膀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说是调情还差不多,配上纪念那副笑得无奈的样子,两人的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 苗条的身影极其敏捷地闪进了屋里,还特地伸出头,笑着跟纪念说:尊老爱幼啊,你得爱着我,知不知道?仰着的小~脸异常地孩子气,泪痣像是孩子不小心沾上的墨迹,像是孩子在耍着无赖。 遇上这样的季梓矜,一向自认已经将那些年少时的幼稚和冲动都抛却的纪念,总是会浮现一些少女的姿态,控制不住自己去跟她开玩笑,就像现在,她看着门内的季梓矜,笑得很开心,鼻子上痣都微微皱起,伸出拳头,说:爱是亲骂是爱,让我亲~亲你。 说着,纪念就举着那没有什么分量的拳头进入门里,她本以为季梓矜会跟刚才像兔子一样跑开,于是她就冲着季梓矜而去了,哪知道季梓矜根本不跑只是移动了两步,然后给她扑了个正着。 季梓矜比纪念要高一些,纪念身子瘦削,这一扑相当于她投怀送抱似的到了季梓矜的怀里,这一下还不轻,季梓矜身材不错,纪念一下子就撞到了她的胸~部,让季梓矜上半身反射性地往后躬了一下,季梓矜皱眉抚上胸口。 纪念一见季梓矜这略带痛苦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刚刚冲过来的劲头太大了,但是也有些疑惑,她现在又不是年少时的笨重,理应没有这样的冲击力,但见到季梓矜这表情,还是有些担心,显然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刚刚在旅馆里季梓矜那甚比奥斯卡的完美表演。 你没事吧?那里痛?纪念表情有些凝重地问。 季梓矜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左胸口,右手微微捂着胸口处。 纪念以为她胸口痛,便让她把手拿开,然后毫无芥蒂地将手掌覆了上去,她的手掌粗糙温度却略微冰冷,隔着布料覆上那有料的胸口,能感觉到布料之下正在跳动的心,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传递到她的手掌,节律整齐有序,就像完美的音律奏响。 她的手掌微微按~压了一下,问:痛吗?见季梓矜摇头,于是她的手掌微微移了位置按~压,还是问她痛吗,得到的都是季梓矜的摇头,直到她的手掌都在她的左胸口上摸了个遍时,她的脑筋才终于转过来。 她又被耍了。 纪念微黑着脸收回了手,注意到纪念的脸色不好,季梓矜马上就说:我刚刚只是胸口闷了一下,并没有痛。然而脸上却带着笑,像偷了鱼的小野猫,得意又有点小骄傲。 纪念瞟了她一眼,说:是嘛? 季梓矜马上为自己辩驳:我可没有说痛。 仔细想了想,刚刚季梓矜确实没有说话,留着她一个人在那瞎紧张。 纪念一想到今天已经被季梓矜耍了三次,即使对方长得很漂亮让她生不起多大的气,此时也不免有些小情绪。她抬起眼瞥了季梓矜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就要走,被季梓矜一把抓~住手腕,她转过头,冷淡地说:放手。 对不起。别生气。季梓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道歉。 纪念冷静地看着她,季梓矜真诚地表示着歉意,说:如果你生气了,那你就亲~亲我吧。 顿时,纪念就有些疑惑了,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她生气了就要去亲你,于是她说:为什么我亲你? 季梓矜的表情比纪念还无辜,眨眨眼:你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那你生气就来亲我吧,随便亲。 面对这样的流氓语言,纪念竟然无法反驳,关键那竟是她刚刚所说的,现在却被季梓矜反过来用,她自觉是不对劲的,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季梓矜耍流氓,此刻一脸认真,没有平常的笑吟吟,漂亮的脸蛋依然让人生不起厌恶,这个时候才深刻让人感觉到颜值是正义。 明明这是耍流氓的事情,到了季梓矜的身上,却变成了调情。 得了,纪念又是轻叹了一声,再次认栽。 遇上季梓矜这样的妖孽,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祸。 于是她好不容易才生起来的气,被季梓矜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番说辞又给浇灭了。 是夜,鼓浪岛最近的夜晚隐隐有了一些凉意,没有以往那般炎热,太阳落山,再没有炽~热的阳光烤着毫无遮掩的海岛,热量被挥发,夜风阵阵掠过花园里高大的桂花树,吹得沙沙作响,为睡梦中的人增添一丝乐趣。 纪念在床~上辗转难眠,额头上冒出冷汗,明明身上还盖着一张厚厚的棉被,她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感觉到寒意从四面方侵袭而来,尤其是小腹处的凉意一阵又一阵地朝着身体四肢散发,让她感觉内寒外热,简直就像是冰棍滚在火锅里一样煎熬。 耳边还响着那悠扬而熟悉的旋律,自从她搬进来的那晚开始,这首《城南花已开每到她要睡觉的时候都会传到她的耳里伴她入睡,往往催眠效果很好。 但是今晚,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音乐再也进不了她的耳内,她被肚子的疼痛折磨,并不是胃痛那种干脆利落的疼痛,而是这种月~经到来时,寒意以及难忍的疼痛同时从小腹向着身体全身蔓延。 终于,她掀开了被子,浑身大汗淋漓,手脚却异常冰冷,颤巍巍地下了地,闹钟趴在她的床边睡着被她一把捞了过去,那热乎乎的身体被她抱在小腹前暖着,好让她没有那么难受。 十年以来,她身子不好,落下了胃病不止,痛经也越发严重,年少时也有这毛病,但总归不会像现在这般夸张,吃点布洛芬就会熬过去,但是现在她的经量少,经~期短,就三天,但每次一来都跟历劫一般,整日都不好受。 她颤巍巍地拖着鞋子扶着扶手走下楼梯,才刚走下一楼,季梓矜似乎是只闻着腥味而来的猫一样灵敏,而她似乎就是那个散发着腥味的人,不过是血腥味。 纪念是摸黑前进,季梓矜打开了灯,看到纪念那苍白的脸蛋不由得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纪念微微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没事 季梓矜皱眉:你这哪里算没事?她上前一步,伸手搭上了纪念的手,惊讶地说:你的手这么冰? 纪念点点头,现在她没有什么力气甩开季梓矜,说:老~毛病,只是痛经而已。喝点热的姜糖水就可以了。 季梓矜扶住她,觉得她现在虚弱无比,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担忧无比,要不你去看看吧?这样未免太严重。毕竟季梓矜以前热爱运动,又是个爱调养的人,自然没有这种烦恼。 纪念还是拒绝了她的建议,没事,我喝点姜糖水就可以了。 现在已经算是半夜了,鼓浪岛并没有夜生活,夜市也只有零星的一两家店铺,现在早已经过了夜市的时间,小诊所早关了。 纪念也不想劳师动众地过去医院,她只想喝碗热的姜糖水,浑身出一场汗,然后沉沉地睡过去。 季梓矜见她这么坚决,心知劝不了她,但是她也知道痛经并不是什么大病,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可见纪念是那种特别严重。 她搀着纪念坐在椅子上,按住了她想要起来去厨房煮姜糖水的动作,自告奋勇地说:你坐好,我来就行了。 纪念丝毫不掩饰她的怀疑:你行吗?据她所知,季梓矜进到厨房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与往常的机灵完全两个样。 不就是煮个姜糖水嘛,简单。季梓矜信心满满地说,她伸手摸了摸趴在纪念肚子上的闹钟,说:乖,给纪念暖肚子。见闹钟乖乖地趴在纪念肚子上,她满意地转身进了厨房。 见她这么自信,纪念又说不出一些扫兴的话,只得吩咐了姜和红糖放在了哪里,以及怎么做之后,看着她仰头挺胸地走进了厨房。 闹钟身子的温度很高,贴在她的肚子让她好受很多,有暖宝宝的功效,却比暖宝宝贴心趁手,至少入手都是柔软的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期间纪念听到厨房有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她站起来想去厨房看看,却被季梓矜的声音制住。 没事,只是一些小事而已。说起瞎话来,季梓矜的声音也是丝毫不颤抖。 于是纪念又坐下了。 终于,季梓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深红棕色液体出来了。 来,吹凉一些趁热喝吧。季梓矜端着碗坐到纪念面前,吹了几下热腾腾的姜糖水,伸到纪念嘴边。 她将全部的头发扎了起来,洁白的额头上沁出了滴滴晶莹的汗珠,小巧的鼻尖上满是小汗珠,像饱满的露水,落在了绽放的小白花花瓣之上,看得让人只想伸出舌尖舔~去。 纪念伸出手,想接过,却被季梓矜躲开了去。 你不用伸手,我捧着,你喝就行,这有些烫。季梓矜戴着厚厚的洗完手套捧着碗,怕烫到纪念,干脆自己捧着好了。 纪念有些犹豫:这样,不是很好吧 季梓矜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喝吧,要不然就凉了。 于是,纪念也没有什么顾虑了,轻轻地吹了几下姜糖水面,就着季梓矜捧着碗,小喝了几口。 姜糖水姜味有些重,红棕色水面上浮着一些黄色散姜,糖水很甜,甜度远远超过了纪念平时能承受的甜度范围,热热的顺着喉咙而下,一直暖到了小腹处,甜到了心窝。 你该不会是将所有红糖都放进去了吧?纪念得空说了一句。 季梓矜一脸无辜地说:痛经不是要吃点甜的好受点吗?所以我才放这么多,而且甜度刚好啊。挺好喝的。 纪念无奈,这个甜度控,这个甜度居然才刚刚好,也不怕牙齿掉光。 于是纪念说:你小心老了牙齿掉光。 季梓矜反而笑了,红唇白齿:那我就镶一口大金牙,太阳当空照,我就对它笑。 纪念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季梓矜漂亮的脸蛋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在阳光下金牙在闪闪发光,甚比阳光灿烂的场景,不由得扑哧地笑出了声,笑眼弯弯,黑眸亮亮,白得亮眼。 笑得开心的纪念又说:那你得戴一条大金链子,这样才是社会阔佬太。 见纪念笑,季梓矜不知不觉地感觉开心非常,双手依然捧着碗,笑得颗大白牙露出,有点撒娇的意味说:我没钱买金牙,那你给我买,金链也要。 纪念哭笑不得:我哪有钱给你买,你是我的包租婆,要买也应该是你给我买。 那好,我的小房客,老了我们就坐一对镶金牙的老太太好了。说完,季梓矜笑得开心,碗里的姜糖水在左右摇晃着。 纪念也在笑,但是提醒着她:要倒出来了! 季梓矜连忙捧稳碗,停下了笑:那先欠着,要凉了你先喝完。说着,季梓矜又将碗小心地放到纪念带笑的唇边。 纪念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她的手微覆在季梓矜的手套外,好一会才喝完一碗姜糖水,此刻的她已经出了一身汗,小腹处似乎好受多了,没有那种寒意蔓延四周。 好了,接下来,你去睡吧。季梓矜拿起碗,转身去厨房准备收拾一下刚刚她留下的狼藉。 纪念盯着她苗条的身影系着的hellokikty围裙,突然叫住了她:梓矜。 嗯?季梓矜转过头,怎么了?还想喝? 纪念微摇头,盯着她,苍白脸上露出一抹笑:遇见你真的很好。 至少,她现在开始相信,前半生的不幸运原来是在为了后半生等待幸福。 虽然你来得晚,但是庆幸你还是来了。 季梓矜脸露出一丝错愕,毕竟她很少看到纪念这么主动动情地对自己说这些,平时都是她玩笑地引导下才会说的。 不过,你把我前几天的姜用完了,明天你要去买姜。说完,纪念转身就上楼了,唇边还带着一抹略微狡黠的笑。 季梓矜面露尴尬,转头看向厨房她弄出的一地狼藉,略微有些头痛。 真的是最讨厌收拾了。虽然是抱怨的话语,语气却高兴,嘴边甚至带上了笑。 不过,为了她,没办法了。 再讨厌的事情遇到喜欢你,瞬间香草冰淇淋融化成了甜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舔上去舌尖沁入甜味,即使是讨厌的冰淇淋水,依然如盛夏的冰淇淋一样甜到了心里。 第16章 体温上升 月.经来的几天,纪念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而季梓矜在纪念月.经的这几天,一直亲自给她煮姜糖水,一日三次,比她的一日三餐还准时。 由此她煮姜糖水的技术突飞猛进,拍姜的手法比一开始的手忙脚乱熟练了不少,但甜度依然是甜得要掉了纪念的牙,但每次纪念都会喝完一整碗,小腹就会好受了很多,暖洋洋的感觉顺着四肢游走,唯独唇齿间的那股甜味久久未能散去。 吃过午饭后,她依然懒洋洋地躺在木制地板上,夏日烈阳照射在她的身上传递着炽.热的温度,将她冰冷的四肢赋予温度,就像是暖炉一样,本来趴在她身上的闹钟因为太晒了,早已经从她的身上下去,不知道跑到院子的哪个角落去玩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2) 但是纪念知道,等到她睡过去后闹钟肯定过来踩她,叫她起床。 最近,纪念找回了一项乐趣,那就是在午睡之前念一段故事,原本她只是安静地看,季梓矜提议她试着念故事,现在她读出声来,倒也别有一种新鲜感。 重要的是,季梓矜喜欢躺在她的身侧,侧身看着她,靠在她的颈窝处,听着她慢悠悠地念着每一个字,下巴感受到她的颈窝处传来细微的声音共振,慢慢地闭上眼睛。 以前纪念家里有一个房,那里全放在林女士的籍,因为工作的原因,架上全是晦涩难懂且无聊至极的学术籍,纪念就从来没有去看,但也不敢带一些情爱的回家,因为林女士不准这类没有营养的籍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以,纪念对于看比看一些鸡汤文更感兴趣。 有一天她跟季梓矜照常去散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店,她进去淘了几本特价的本,那被归于难以理解的一类,并没有与一排的流行放在一起,而是摆在了店的一个角落处,上面还有本落了些许灰,那是旧回购架。 一开始店主一见她们是年轻的女人,反而把两人领到了流行那边,热情地向她们推荐了热销的言情。 这几本卖得很火,库存都没剩多少了。绝对好看,有些小姑娘一来就看了一个下午,还推荐人来买。店主是个戴眼镜的身材瘦削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双眼清澈囧囧有神,说话中气十足,和蔼得很。 纪念随手从架抽.出了一本,面印着明显的一句话现下最火让无数人感动为之落泪的,封面是一个女生纤细的背影以及一个高大的背影在守护着她。 这种青春言情对于中学时期文艺而感情懵懂的女生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带着一丝疼痛以及情节跌宕起伏,感情千回百转,绝对能让小姑娘们爱不释手。 这类,纪念读的时候曾经见同桌看过,自己也看过几本,那个时候不懂事,她也会喜欢上故事里的那种情感,无关乎男女,只是一种真挚到不真实,现实里没有的感情,让她心生向往。 或许正是带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才会在后来遇到丁小燕之后,误以为抓.住了一根能够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却没想到,自己会是骆驼,那是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喜欢吗?一旁的季梓矜注意到纪念看着的封面停留了超过五秒,那么意味着她可能对这本有点兴趣。 不过纪念看起来并不像是依然对这类小情爱的保持兴趣的人,有时候季梓矜常常感觉纪念会是那种悠然地坐在幽暗的音乐厅的一角,面无表情地听着德国古典交响乐,那更适合她。 纪念微微摇头:没有。伸手将塞了回架。 那是卖得最火的,或许你可以看看。店主依然热情地推荐着。 季梓矜笑说:不,我们没有兴趣。 店主疑惑地看了她们两人两眼,一个稍高的女人漂亮得张扬,在小岛上实属注目,一个女人则沉稳许多,但是只要注意到她,那股子疏离而沉静的气质却让人难忘。 他一拍脑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笑着说:看我都忘了,你们是年轻女孩,不喜欢看言情也正常,来,店里还有别的。 说着,店主便带着一头雾水的她们来到另一处架,指着上面的说:我这里还有耽美的,别看我是男生,我不是那么迂回的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男男恋爱,卖得最好的除了言情就是这里了,不过最近耽美限制出版了,新比较少,但是这些也是绝对好看的! 见店主一脸自豪的表情,两人不由得哑言失笑。 季梓矜都有点不忍心打击这位热情满满的店主了,有些委婉地表示:我们对这些爱情不是很感兴趣,我们先在店里看看吧。 季梓矜说这话时,纪念已经走开了在店里逛了起来,她走得漫不经心,视线在架上摆放整齐的名上一扫而过,姿势懒散,脚下依然是一双人字拖,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纯粹在这里散步。 习惯性地,她又走到了店的角落,一处很少人到访的地方,就在窄小的店拐角处,那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旧架。 她总是喜欢走到一些无人到访的角落,偏僻寂静而少人,那里会没有人注意到她,让她不会被她的母亲推到众人面前去展示,去迎接众人不一的眼光。 这些阴暗无人的角落,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莫名地感到安心。 看中哪本了?清脆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不知不觉间,季梓矜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纪念望着架上的,拿下了俩本黑色封面的,封面还算半新,页没有卷边,翻开封面却可以看到干净的白页上有两行清秀的字迹。 我遇到过很多人,有人让我发烧,我以为那是爱情,结果烧坏了所有。有人让我发冷,从此消失在生命里。有人让我觉得温暖,但仅仅是温暖而已。只有你,让我的体温上升0.2 字迹漂亮,像是随笔而写,有好几个字连在了一起,在干净的纸上异常惹人眼。 《饥饿的女儿?季梓矜的表情有些错愕。 纪念问:你看过? 季梓矜的视线依旧在纪念手里的旧上,表情有些古怪,迟疑地点了点头:算看过 纪念点点头,她没打算问内容好不好看,她心里依旧打算买下这本了。 你喜欢这本?季梓矜望着纪念,又问出这句话。 纪念云淡风轻地回答:应该吧。 不过她并不是被这本内容给吸引了,而是纯粹被这句话和这一首漂亮的字迹给留住了视线。 不得不说,她更想知道写下这两句话的旧主人是谁。 季梓矜凝视了纪念手里拿着的许久,沉默地半响,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轻声说:喜欢就买吧,或许这就是缘分。 不知为何,纪念感觉季梓矜此刻的态度有点不同往常,但是又搞不懂她的情绪为何而变化,页依然停留在那两句漂亮的字迹上,她纤细的手指抚上了那0.2上,脱口而出:你也喜欢吧? 季梓矜一愣,不知道纪念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但是却难得地沉默,过了一会,清脆的声音才响起:你喜欢的话我也喜欢。 纪念微笑,合上了封面,转头笑看她,季梓矜抬眼直视她的双眼,此刻的纪念有种难以言喻的宁静美,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依然清冷的眸子是漂亮的琥珀色,就像鼓浪岛外清澈的海面下嶙峋的石子,海面微荡,笑容清浅。 喜欢就是喜欢,不要因为我,这才是我喜欢的你。说完这句话,纪念拿着这两本径直地从季梓矜的身边走过。 季梓矜望着纪念瘦削的背影到门口的结账台,这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有看透,她就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一样,里面蕴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惊喜,让人沉迷。 最后,她们只买了俩本旧,店老板还惊讶地夸赞了纪念是个文艺青年,因为这些旧在他的店里都要积灰了,对于纪念要把它们买走自然是开心。 主人吗?不知道啊,店主摇头,一脸茫然,以前旧就放在角落那里,很少人去看,我也懒得去整理,不过这一本我居然没有印象,或许是我不在的时候别人收的旧吧。 对此,纪念也没有特别上心,她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找找这个人而已,找不到也不要紧,无非是一时的兴趣,也不必太执着。 不过,季梓矜在一旁却笑得异常地欢快,一直笑看着纪念将那两本买下,一直笑到了回家。 中除了第一页写了两行字,其他页还是干干净净的,保护得很好,看出来原主人也是个爱的人。 纪念躺在木地板上,有些炽~热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温度在她身上渗透,她举起本,阳光照射在本上,在她清秀的脸蛋上落下了一层阴影,本在眼睛不远处,她张嘴读着一段文字,语气平稳,嗓音依然是低哑而带着沙,却意外地适合这种慌乱的年代下发生的荒唐事,带着一股沉淀许久的历史感。 季梓矜躺在她的身侧,头颅挨着她,阳光爱~抚在她的身上,皮肤白得发亮,棕色的长发犹如上好的丝绸一样铺散在地板上。她的眼睛微眯,泪痣微睱,正享受这热得过分的阳光,此刻真正地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趴在纪念的身边,听着她念着故事。 有时候,纪念举得手有些酸,一条细嫩胳膊伸过来帮她举起,让她的手臂得到释放,更加轻松地念着故事。 鼓浪岛的风带着咸味,微带着热量扑到她们两人的脸上,阳光的味道也似带着海盐,银色的晶体细碎地洒落在两张年轻的脸上,纪念张张合合的嘴,不时还能尝到一丝咸味。 念了最后一个字,纪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脑袋侧向了季梓矜那边,两颗脑袋相抵,形成一个相依相偎的角度。 果然还是不现实的。纪念淡然地说。 黑色的封面皮上除了介绍了这本获得的文学奖外,还着重说了这是现实主义。 季梓矜举着本的手,微一停顿,慢慢合上了本,装作无意地问:怎么不现实了? 现实之中跟踪她的男人,肯定不会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纪念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似乎就是在讲述着一个已有的事实。 季梓矜侧身看她,依然是瘦削的侧脸,说:她长大了亲生父亲回去看看她不出奇啊。 亲生父亲既然能抛下她,为什么还会回去偷摸着看她?说到底还是女主太幸运了,现实可不会这样。亲生父亲可不会管她是不是亲生。 这句话无疑暴露了她心里的某些情绪,季梓矜看着她,纪念面上并没有表现过多的表情,但是她的胸膛比刚才起伏要大了一些,可见她受了一些刺激。 或许是她的过去,让她看到这里面的故事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人总对于自己不好的遭遇,而别人的遭遇不同,怀着一种否定。 纪念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但季梓矜并没有追问下去,她有些不自然,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季梓矜手里拿着那本,她的手边碰到了季梓矜的手,碰触了一下,就像着了火一样在心里燎原,让她的手马上弹开。 季梓矜注意到了她这一个小动作,不由得低笑起来,笑声在阳光下散开,轻轻地进入纪念的耳中,气息在纪念的耳朵上游走着,让她感觉浑身痒痒的。 纪念微偏头,问:笑什么?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笑意,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继而将头微微一低,额头碰触到她的侧脸,形成一个温暖的角度,季梓矜低声说:我的额头感觉到你的体温上升了0.2。 纪念被逗笑,一下子就明白了季梓矜说的是上写的那两句话,调侃地说:你是探温针吗?怎么就知道了我上升0.2。 我能闻到,季梓矜将鼻子凑近了一些她的脸蛋,认真地嗅了两下,不仅可以闻,也可以当探温针一样碰到感受到。话音刚落,双手一张,一下子抱住了纪念的腰,手臂横在纪念的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碰触,让纪念并不反感,对方身上那股清香涌进了她的鼻尖,淡淡的很好闻。 为什么偏偏是上升0.2呢?显然,纪念问的是那句话的内容。 季梓矜揽着她的腰,像依附着她的猫咪,低声说:或许是因为温度过高,爱情能把人烧没了,温度过低的爱情又像冰块一样让人难受,而温暖的爱情仅仅只是止步于此,再也没法给你激情。 最后,季梓矜微笑,抬眼,反问:那你觉得0.2代表什么呢? 纪念一眼看去只觉得喜欢,现在回头想想或许那句话一瞬间就合她的眼缘,其中有字迹过于漂亮的原因,也有一些经历过后的感慨。 或许是因为融入生命,才没有了起伏吧。 听到这话,季梓矜大笑,似乎很开心,她的手臂越发搂紧了纪念的腰,将脸蛋埋进了纪念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在纪念动身之前,再将脸蛋撤离,不过撤离的时候,她的唇.瓣在纪念那漂亮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炽.热的吻。 季梓矜唇瓣诱人,眸子里全是纪念的样子,笑说:其实是你让我的体温上升了0.2啊呆子。 第17章 桂花开了 对于这些呢喃似的情话,让纪念的心脏漏了几拍,望着那张美丽到过分的脸蛋,心里的防线开始逐渐崩塌,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连忙转过头,不再看向季梓矜,只能当做她的这些情话为日常嘴瓢的时候所说的,这样才能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她想她还没做好准备再去毫无顾忌地接受一段不明的感情,她实在害怕那些一厢情愿的戏码,也害怕电视剧里的那些狗血桥段发生。 纪念重新拿起随便翻开了一页,视线转移到了页上,似乎开始聚精会神看起,不再理会自己。 季梓矜的手臂还在轻轻地环住纪念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微微低下了头,嘴边露出了一个微笑,对于纪念的这种明显转移视线的反应,她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并不说破,这种事情并没有说的必要。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多少知道了纪念的性格,虽然还不清楚对方的过去,但是这种事情只能顺其自然,既然要在这里度过下半辈子,她们彼此之间可以互相陪伴到余生。 这两层的小洋楼,就她们两人在居住,纪念又属于懒洋洋的性子,许多地方都不曾打扫过,自然也没有到过这些地方,对于花园的衰败角落也不曾留意过。 不知不觉,桂花香就飘满了整个花园和这个两层小洋楼,渗透进了纪念那漆黑的梦里,带领着她回到小时候那个庞大的院子里。 清早,纪念被胃部轻微的灼烧感弄得不舒服,醒了过来,赤脚推开阳台门,浓郁香甜的桂花香扑鼻,顺着气管而下,似乎整个呼吸道都是桂花香味。 白色一簇簇小花点缀在枝头,绿色的枝叶将一簇簇白色小花包围其中,早上的海风拂过,微微压弯枝头,白色小花被压了一头,一些花瓣纷纷洒洒地飘落到泥土上,白色之上和着黄色的泥土,顺着风飘来浓郁的香味。 吱呀一声开门声从隔壁传来。 季梓矜穿着一身紫色吊带丝绸睡衣,长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膀上,素净着脸蛋,微微打着哈欠走到阳台。 纪念应声看去,季梓矜正好微微伸了个懒腰,细嫩纤长的手臂向上舒适地伸展,两手交叠在一起,迎着清晨黄橘色阳光洒落在皮肤上,随意地伸展腰肢,性感的蝴蝶骨在吊带与棕色长发间若隐若现,白皙干净的咯吱窝浅浅的,就如上好的白玉碗。 微醺的阳光洒落在这具年轻性感的身体上,耀眼而发光,却又宁静而美丽,让人移不开眼。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3) 早啊,纪念。季梓矜笑着向纪念打了个招呼,随即调侃地眨眨眼,好看吗? 刚刚有些看愣神的纪念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橘色的阳光似乎照得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她点点头,坦诚地说:好看,你是知道的,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赞美的话,季梓矜从小到大听腻了,可她总喜欢调戏纪念。 季梓矜笑容不减:可是你说的总归不同,你再说一遍我爱听。 纪念笑着不禁无奈地摇摇头,回了一句:就不说,你个小自恋。继而又将视线放回到花园里的开满满树的桂花,桂花抖动,一阵阵香甜飘来。 不知不觉,花都开了呢。纪念有些感慨着,每晚听着《城南花已开不知不觉间,满园的花也悄悄的开了。 看着这满园的桂花,季梓矜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快,明明跟旁边的女人初次相识的场面恍惚还在昨天。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虽然平时季梓矜也起早,还经常买早餐,但是这天比她往常起来的时候都早一些,连纪念都是被胃部的不舒服才醒过来。 说来奇怪,季梓矜居然没有熬夜的习惯,每晚似乎只比纪念睡晚一些,要知道连莎莎这种包养精致的女人有时候可是会熬夜的。 闻着你的味就起来了。 纪念笑,依然凝视着满园的桂花:我可不喷桂花香水,最多有层沐浴露味儿。 是吗?那你给我闻闻看。说着季梓矜真的往纪念这边的阳台靠近了,直接身子靠着了阳台边,上半身微微探了过去,似乎真的要闻纪念身上的味儿。 纪念见到季梓矜的动作,有些惊讶道:你真的闻? 季梓矜笑着,泪痣添上几分调皮,一手撑着栏杆,一手伸了过去,似乎要抓住纪念,说:那当然了。 纪念也没有挪位置,原本她站的位置就靠近季梓矜阳台那边,不知怎地,她无意地向那边倾斜,季梓矜伸长着手臂一下子就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到跟自己面对面。 季梓矜竟然真的抓起纪念的手臂,像猫似的嗅了几下。 纪念觉得好笑:怎么?闻出味来了? 季梓矜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身上好香。 纪念不由得笑起来:我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 季梓矜也笑:那也是你比较香,可能是你的被窝香的。继而狡黠地眨眼,我也想跟你一起香。 知道季梓矜又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纪念想抽回手臂,微娇嗔地说:胡扯吧你。 才没有胡扯,你怎么老这样说我。说着,季梓矜努嘴,表示自己有些不高兴,抓着纪念的手臂本来凑在鼻尖闻了两下,干脆微张嘴,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纪念惊:你要干嘛? 话刚出口,那口白牙已经咬上了她的手腕,牙齿轻轻地接触着手腕上突出的骨头,有种微微的湿润感,只停留了一会,季梓矜抬起头时,纪念纤细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了浅浅的几个整齐的牙印,浅浅的凹进去,只有仔细地看才能从皮肤上找到。 季梓矜依然笑得开心:你太香了,咬一口,软软的。 纪念将手抽回,看向手腕处,牙印很浅,短时间内会恢复原本光洁白皙的皮肤,现下只能依稀看出刚刚被轻轻咬过的痕迹。 纪念抱着手臂,撇过脸看向花园里的桂花树说:不理你了。 桂花树上几片花瓣顺着风抖落,纪念顺着看到了花园里一直没有打理早已衰败腐朽的瓜棚,木头在时间的风霜下已然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风稍大一些时,便开始左右摇曳,仿佛要倒下来瞬间坍塌成一堆碎屑。 对于纪念的话语,季梓矜倒知道纪念不是在生气,她顺着纪念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不知何时荒废的瓜棚架,心有所感似的开口:是时候整理一下花园了。 纪念马上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瓜棚搭起来肯定很漂亮。 等到那藤蔓爬满了那架空的瓜棚架子,葱绿的叶子构成一座绿色的大桥,阳光稀疏地从叶子与瓜棚架子缝隙落下,形成一个个绿色的光斑,脚尖踮起踩在每一个光斑,仿佛要飞起一样。 可是该找谁搭呢?纪念问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莎莎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煮碗面还行,搭瓜棚的话,两人是不信的。 季梓矜也撑腮想了一会,说:俊才?俊才是店老板的名字,两人去过几次店,自然就跟他熟了一些。 想起俊才那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彬彬的样子,虽然很有精神,但绝对不是很有力气。 于是纪念摇头否决:不行,他吃瓜还差不多。 唔先不想了,反正总会有人选的。季梓矜很快就不纠结了,站起身,先吃早餐吧。想吃什么?换件衣服后我去买。 随便吧。纪念吃东西也不挑。 季梓矜看着她笑:想吃豆腐花吗?估计这个时候还是热腾腾地刚出炉。 一想到那热腾腾能舒服到胃的豆腐花,纪念略带欢快地回应:好呀。 清晨的阳光下,纪念的及肩碎发随风微微飘舞,笑容浅浅,季梓矜也不由得笑得更开心,转头心甘情愿地去买早餐了。 你慢点吃,又不会不给你吃。季梓矜有些无奈地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 纪念后知后觉地放慢手里的动作,唔习惯了。 今早又胃痛才起来的吧? 纪念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季梓矜叼着一根油条,伸出纤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纪念的脑门,看着纪念有些吃痛地捂着额头,满意地笑说: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不知道?惊讶个什么。 确实是这样,上次她痛经的时候,季梓矜就及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似乎每次她都有种特殊的能力一样能感知她的存在。 你经常胃痛这样可不行,不如吃点药?季梓矜用着商量的口吻试图说服纪念。 果然,纪念又如往常一样摇头,坚决地拒绝:不,我绝对不吃药。 你怎么那么怕苦给你加蜜糖怎么样? 才不要!我不要吃药,你自己不也是个甜度控,还笑我怕苦。纪念倔强地回嘴。 纪念小的时候有些毛病就被林女士塞药吃,还是西药,一大把药吞下去,有一些药粘在在舌头面上,一杯水饮尽,还卡在舌根面上,苦味已经渗透舌面,然而已经水杯里已经没水了,等到水再次将药片冲下去时,苦味还久久地留在口腔内未能散去。 或许是,童年对于药片的苦味太过于深刻,导致她成年之后能尽量不吃药就不会吃。 季梓矜笑着吃油条,伸手过去摸纪念的头,跟顺毛似的,一下接着一下,轻轻的,安抚地说: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嘛,炸什么毛呀,跟闹钟一样闹脾气了。 纪念被顺毛得有些无语,瞪眼如小仓鼠一样说:你手上油条的油还没擦掉,又来摸我。 季梓矜眨眼,吐舌,像是刚刚发现似的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一时没察觉。 纪念转头甩掉她的手,依然笑着,听着她的话,转头看了一圈,果然又在窗台上看到了那只圆溜溜的背影。 它怎么老躺着?这都胖了好几圈了。纪念看着闹钟的背影不由感叹着,随即说:晚上散步也得拉着它出去溜溜,这胖得屁股都大了两圈。 季梓矜赞同地点头,又伸手摸了摸纪念还是没有什么肉的脸蛋,带着可惜地说:闹钟都胖了几圈,你怎么还这么点肉。 被摸上脸的纪念明显一愣,随即表情没有变化,淡定地喝下了最后一口豆腐花,伸手拿起了一根油条咬在嘴里,用着刚刚拿过油条的手抚上了季梓矜的脸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最后还在那挺直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季梓矜意识到被纪念报复了,却笑得异常开心,泪痣都皱了起来,睫毛颤抖着。继而,她趁着纪念开心地收回手时,微一低头,凑近纪念,张开嘴巴,一口白牙咬上了那纪念嘴里的油条。 跟纪念四目相对时,她眨了一下眼,轻轻咬下了一小段油条。 嗯,好甜。 第18章 想看电影 月二十五,海岛的傍晚还是来得有些晚。下午六点多,橘色的阳光越发明亮,橘灿灿的光线照射~到脸蛋上,笼罩着一层温暖的柔光。阳光斜照地照映在道路两侧的法国梧桐上,高大的梧桐树折射着橘色的光芒,绿油油的梧桐叶子尖上跳跃着金色的音符。 哎呀,你太胖了,我抱不动,走两步吧。纪念将闹钟放在地上,轻声细语地对着它说。 原本还想着把它拉出来散个步减个肥,结果就窝你怀里不动了,反倒是让我们抱着它减肥来了。季梓矜蹲在纪念身边,伸手揉了揉闹钟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说。 对于季梓矜的话语,闹钟对于她的摸头有些小傲娇,对着她龇牙,扬起圆~滚滚的脑袋,下巴的长长的胡须,一翘一翘的,蔑视地看着她们两个,圆润了不少的屁~股翘~起一墩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到闹钟这种像小孩子似的耍流氓,纪念有些无奈地笑了,伸手在它的背上顺毛,嘴上还是说:我们真是养了个大小姐。 季梓矜伸出双手蹂~躏着闹钟的美人脸,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嘛,就怕它发~春的时候到处乱跑了。不过,再胖下去就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是大胖子。说着,季梓矜的手揉着闹钟的脸,很是欢快,惹得闹钟伸出爪子想要挠她,奈何被季梓矜笑着躲避了过去。 纪念这一顺毛根本没把闹钟的脾气给顺下去,这边季梓矜已经跟闹钟闹上了,眼看着闹钟就要从她的手里冲出去想要跟季梓矜大战几回合,季梓矜还十分嚣张地继续在闹钟的炸毛上疯狂揉着它,惹得闹钟喵呜叫了好几声。 行了,你是小孩么?纪念实在看不过眼,说了正在跟闹钟闹得十分欢快的季梓矜,将闹钟一把从季梓矜手下抱了回来,炸毛的闹钟还在她的手里左右扭动的身子朝着季梓矜龇牙,十分不服气的模样。 你太偏心了,明明是它被宠坏了。说着,季梓矜勾着食指滑了一下纪念的鼻头,不满地抱怨着。纪念鼻子上的小黑痣异常醒目,微仰头时,阳光在小黑痣上闪烁着,让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 才没有,明明平时你喂它吃最多。纪念笑着说,鼻子上的小黑痣微皱,硬着阳光,笑容在海风中荡漾着。 怀里的闹钟一开始身子还在左右摇晃着,伸出爪子挣扎着要用胖腰坐起来想要跳起来挠季梓矜,而季梓矜就在纪念面前灿烂地笑着,泪痣烁烁生辉,闹钟似乎看着季梓矜这个笑得像花儿一样的模样很是气愤。 纪念只得把它抱得更紧一些,将它圈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在它的脑袋上顺着毛撸下去,一边站起来,对着季梓矜说:走啦,这散步还散不散了。 当然了,只要不是散伙。季梓矜连忙跟上纪念的脚步,走在她的身旁,跟她亦步亦趋地并肩走着。 抱着胖了不少的闹钟,纪念抱得手有些累,奈何将闹钟放在地上让它自己走,它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前进一步了。于是纪念只能妥协,一直抱着它,不然就没法继续散步了。 季梓矜见纪念抱着闹钟的手来回转换姿势,似乎在寻找一个稍微舒适的姿势抱着这胖猫,于是提出要抱着闹钟,奈何刚刚发生了她小小地欺负了一下闹钟,这小胖猫身子胖了心眼也小,见着纪念要将自己交到季梓矜手里,硬是对着季梓矜龇牙举起爪子要挠。 看着季梓矜那张漂亮干净的脸蛋,纪念可不放心这么个小刺头放在季梓矜怀里,闹钟又只是只猫而已,平时脾气又臭,万一在季梓矜的怀里爪子乱挠,挠花了那张漂亮的脸蛋,纪念会心疼的。 不了,我抱着它就可以了。也不是很重。 季梓矜微皱眉,看着纪念怀里有恃无恐的闹钟还在龇牙炸毛,有些不高兴地伸出食指戳了两下闹钟的脑门,似在警告着闹钟,但嘴里却妥协:那好吧。 由于纪念怀里抱着个胖了不少的闹钟,平常散步的路线走得也比往常慢了一些,海岛不少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出来散步,一些在她们身边路过的老人甚至走得比她们两人快多了,一些和蔼的老太老头在她们身边路过时,甚至还转头慈祥地笑着对她们打了招呼。 小姑娘也出来散步呀。 季梓矜:是呀,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嘛,您老肯定长寿。 哈哈哈你们是新搬来的吧? 季梓矜:是啊,最近 这种对话,几乎每个住在周围的老太老头都会好奇地问她们一遍,每次都是季梓矜笑容亲切地回答,而纪念抱着闹钟手里给闹钟顺毛安静地站在她身边,微垂着头,侧脸安详,两人和谐无比。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退休老太家的门口。 染上青苔的旧墙,如渲染了上等的烟青色,轻轻浅浅地氤氲在墙面上,偶有一些青藤攀登在墙头,青藤中混着一些枯黄的藤叶,两棵翠绿的枣树茂密地压低了枝头,细碎地骑在了墙头上,被掩在茂密的树叶中隐隐可见一些青色的果子,墙头上还竖着防贼的根根分明的铁刺,与枝叶相互交错。 小姑娘又来啦。坐在门口背靠着墙拿着大葵扇扇风乘凉的黄老太,熟识地向两人打着招呼,转眼一看就看到了纪念怀里的闹钟,有些惊讶地说:哟,这么胖的猫呀。 两人日常散步经常都会经过这老太的门前,而这老太又喜欢坐在门口乘凉,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打着招呼,自然地跟两人熟络了起来。季梓矜嘴甜,纪念虽然不常说话,但是两人长得都好看乖巧,黄老太又是个退休教师,自然喜欢这种性子。再加上黄老太为人热心乐观,纪念和季梓矜倒也愿意跟她接触。 每次有人说它胖,闹钟似乎都能听到似的,上次莎莎也说了它胖,结果就开始炸毛,这次黄老太一说,瞬间就从纪念的怀里坐起来,本来软趴趴的猫毛又开始有些炸起来,但可能是之前跟季梓矜闹了一会,费了一些精力,现在的它也只是微微炸毛,并没有举起爪子要挠人的趋势。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4) 黄老太见这架势,笑得脸满是褶子,用大葵扇指着纪念怀里的闹钟说:这脾气还真大,还能听懂话呢。 纪念见状,又准备上手顺毛,奈何抱着闹钟太久了,手有些酸,一时半会举了又放下。 站在一旁的季梓矜敏锐地观察到了纪念的异常,脸上的笑意顿显,马上伸手过去捞起有些炸毛看着黄老太的闹钟,抓着闹钟整个举到了黄老太面前,笑着说:婆婆你猜,这猫多少斤了? 跟闹钟人眼瞪猫眼的黄老太,看了闹钟一会,依然是满脸褶子,笑得眼睛眯起来,把葵扇放在了小矮凳的一旁,伸出干瘦却有力的手臂对季梓矜说:来,让我来抱抱这小玩意儿。 季梓矜奸计得逞,马上笑得灿烂地将闹钟送进黄老太的手里。 毕竟多长了这么多岁数,任凭闹钟怎么闹也在身经百战的黄老太怀里折腾不出什么花招来,只能老实服帖,最后乖乖地趴在黄老太的怀里巴巴地看着纪念。 而黄老太则对闹钟很是喜爱,一边摸着它一边说:这小东西一下子就老实咯。还将头凑过去亲了一下闹钟的头。 季梓矜开心地说:那是它喜欢您,平时它对我们两个凶得很。 见着闹钟在黄老太手里被收拾得服帖,纪念也不由得笑了,跟熊孩子被收拾了一样的心态,也接着一句:它就会窝里横。 季梓矜一拍手赞同:对,你就是它的窝。 纪念作势要打她,季梓矜躲闪到黄老太背后,在黄老太背后嚷着:我错了。 错哪了? 说错了,你应该是横。季梓矜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 纪念一下子就被季梓矜逗笑,手也举不起来了,笑眼弯弯地看着她。 上年纪的人总喜欢看着小辈打闹想起以前的事情,黄老太看着这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打闹着,青春洋溢的样子,也不由得染上了笑意。 黄老太不由感叹着:小姑娘们精力就是好。 纪念见状,顺口说了一句:您年轻过,我们还没老过,您经历的事情可比我们丰富多了。 这话一出,季梓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想不到她也是会安慰人的,于是在黄老太身边笑着给她竖了个拇指。 纪念看着季梓矜这个小动作,脸上的笑容扩大,清浅的笑容荡开阵阵涟漪,脸颊旁长短不一的鬓发随风一起一落。 这话把黄老太说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一下子涌上来的情感也消退了一些。 季梓矜突然出口:婆婆,您知道谁会搭瓜棚么? 黄老太望向季梓矜:怎么?你们要搭瓜棚? 季梓矜点头:是呢,园子里有过瓜棚,但是已经坏了好久,想问问您有会的人吗? 黄老太一笑,其中镶的几颗金牙闪烁着:这简单得很,我找个熟人给你们搭,花不了多少时间。你们两个小姑娘干不来这活的。 之后,黄老太似乎很喜欢闹钟,似乎每个人都说它闹得很,但是都很喜欢它,虽然胖了不少,但是却变得更可爱了。 谢绝了黄老太再一次挽留她们吃饭,从她的怀里抱起了闹钟,闹钟安分了不少,趴在纪念的怀里也不折腾了,乖乖地享受着纪念的顺毛。 两人一猫顺着道路一路往下,漫无目的地散步,又来到了俊才的店。这个时候除了极少部分还没回家的中学生还逗留在店里看,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 店正好迎着西斜的落日余晖,照亮着门口堆砌的本封面,白色映着温暖,每一本籍上都被赋予了温度。 今日,门口却有些不同,放置着本的架旁还有一个架,放置的却不是,而是早已落伍的影碟,一个个封面色彩艳~丽地整齐排布在一起,纪念手指抚上去,指尖能感觉到那薄薄的纸层那微硬的碟片在发烫。 依然坐在店柜台前的俊才,一边拿着一本杂志挡着头上拖曳进屋的阳光,一边抱怨着这夏日该死的炎热。 这太阳怎么到到哪都是,热死了!俊才开着最大档的风扇狂吹着。 晒晒就习惯了,就当补钙吧。季梓矜笑着走进店。 俊才不以为然:会晒黑的,你们两个小姑娘还在下午最大太阳的时候跑出来,问题是你们还不黑,真是气死人。 在这个时候阳光还很猛,季梓矜自从跟纪念出来散步后,也不爱擦防晒了,但是两人的皮肤依然白~皙,让每天坐在店里还被太阳晒得黑了一个色度的俊才羡慕得不得了。 听这么一说,季梓矜掐着腰十分得意地笑起来:天生丽质。 刚刚突然感兴趣看了几眼影碟封面的纪念才刚刚走进来:俊才,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卖影碟? 前天吧。觉得反正有空,干脆做个副业来提升一下营业额了。俊才热得有气无力地说话。 季梓矜一笑,刚想说这年头谁还会看影碟。 对了,那你这有《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吗?纪念突然开口,继而又有些不确定:是这个名字吧? 就在刚刚看到了满架的影碟,纪念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狱里白小言跟她推荐过的这部影片,叫她出狱之后如果记得就去看看,不记得就算了。 现下她突然想起来,既然答应过了,为了遵守承诺,她也应该看看。 好像有的,我记得我进了这个。话音刚落,俊才便从他的位置上下来,转身来到门口放置着影碟的架上找了一会,又蹬蹬地跑到柜台下面翻找了一会,有些懊恼地从柜台下站起来,说:好像没有进。 纪念点头,虽然有点失望,毕竟她想知道那是讲述了个什么故事,但也不算特别渴望,于是说:没事。 我下次再给你带吧。 纪念点点头:好,那你下次记得喊我。 季梓矜歪头看了一眼纪念,她怀里抱着此刻正乖巧的闹钟,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只是随便提一句。 回去的路上,余晖拉长两人的身影,沉默自然气氛之下,季梓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怎么突然想看电影? 平时纪念似乎没有什么爱好,早早就睡觉了,有时候没事情干就是发呆睡觉,偶尔看看,再不成无聊的时候两人就去莎莎的旅馆里帮个忙,消遣一下时光。 这下子突然要看一个电影,还是指明的一个电影名字,这实在令人遐想。 尤其是,这个电影季梓矜看过,她知道这讲了个什么故事,她甚至还写过相关的读后感。 纪念抱着闹钟,左右换了下手,此刻闹钟已经安静下来了,见纪念手累,季梓矜上去接过了闹钟,闹钟的脾气过去了,干脆就在她的手里顺服了。 将闹钟递给季梓矜时,纪念眼眸低垂,如平常一般无二,平静地说:一个朋友让我有空就看看。 当初她快出去的时候,白小言对她说:纪念,有空就看看吧。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至少,你会看到影子,学会爱自己吧。 被嫌弃的这几个字,纪念似乎已经看到了些许过去的人生了。 第19章 我不骗你 黄老太果然说话算话,两人都将那天的对话差不多忘了,结果过两天黄老太就带着人敲了她们的后门。 带来的男人是个中年健壮憨厚的男人,肩上还扛着一把铁的折叠长梯,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笑容爽朗,嘴上还有一些没刮干净的胡茬,穿着一件灰色带领衬衫,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看起来应该是刚做完工被黄老太领了过来。 黄老太笑得一口牙齿露出来,几颗金牙闪烁,介绍了男人是她的邻居,叫李老七。她园子里的瓜棚都是他帮搭建的,平时也帮左邻右舍干一些砌墙和泥水的活。 一进入花园里,李老七上手摇了几下衰败不堪的瓜棚,内里腐朽不堪的瓜棚架瞬间像下雨一样从上面掉下了许多碎屑混杂着许多灰尘,顿时让靠近的有些近的纪念忍不住咳嗽起来,然而李老七还是面不改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转头善意地提醒着纪念。 这瓜棚太久了,都快烂完了,一推肯定就倒,灰尘多,你走远点吧。说完,便开始架开梯子,开始忙活起来了。 黄老太早就远远地站在屋檐下看着了,一点都没沾染上一点灰尘和漫天飞舞碎屑,看到纪念咳嗽的样子,笑得嘴咧开,热情地向纪念招手。 来,过来这边,那边太多灰尘了。 纪念捂着嘴微微地咳嗽,向李老七点头示意,便向黄老太走去。一走到屋檐下,黄老太便拉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地说:你个小姑娘靠那么近做什么,吸了不少灰尘吧。 李老七在那边远远地听到,也跟着回应一句:小姑娘靠得可近了,刚刚还一口气全吸了进去。 黄老太笑骂着他:你也不懂叫小姑娘走远点再动手,害得人家小姑娘咳嗽。 李老七打开着工具箱,笑着认错:是是是,你说的对 正端着茶水出来的季梓矜一眼就看到了纪念捂着嘴的样子,赶紧就将茶水放在一旁搬出来的小桌子上,上前一只手抚上纪念的背轻轻地拍着,一手轻轻地握着纪念的手臂,微皱眉,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纪念放开捂嘴的手,在咳嗽的间隙对她说:没事咳咳 虽然纪念是这样说,但是季梓矜的眉头并没有放开,知道纪念并不想多说,于是她望向了黄老太,用眼神询问着。 黄老太见着季梓矜这样子知道她着急,一时有些想要逗逗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故意卖着关子说:唉,刚刚发生了意外。 果然,季梓矜的眉头皱紧,语气沉静:什么意外? 黄老太又是一声叹气,表情有些戚戚:我不好跟你说 正在那边忙活的李老七耳朵倒是尖得很,听到黄老太这番话,在那边大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传到三人的耳中。 对于李老七的笑声,季梓矜觉得有些莫名,但是心系纪念的她,这会子只一心想着纪念让她失去了往日的机灵,柔声地对纪念说:没事的,别怕。 季梓矜这一通安慰让纪念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刚刚一直停不下来的咳嗽,一下子就停了,但纪念捂嘴的手一时半会还没有放下来。 于是,季梓矜正在担忧地看着纪念,手在那纤细的脊背上温柔地拍着时,看到了捂着嘴上面的那双眼睛不知不觉间已经弯成了月牙,浅浅地像一轮弯月。 再看看一旁的黄老太,早就咧嘴笑得正欢,一脸的褶子暴露无遗,像是岁月的一道道跨不过的沟壑。 意识到被黄老太耍了的季梓矜自己也笑了:好呀,你们合起来骗我。 纪念依然笑眼弯弯,立马辩驳:我可没有。 黄老太也笑着撇清自己的关系:哎哟,我可没说别的。 季梓矜只得缴枪投降:得了,您是语文老师,我说不过你。 几人在这边正说着话,瓜棚那边传来了李老七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要踹倒这瓜棚了,这瓜棚烂透了,一踹就会倒,灰尘会很大。话音刚落,李老七就踹倒了瓜棚,传来了轰隆一声。 瓜棚坍塌的瞬间,腐朽的空木头倒在地上碎成了木屑,弥漫起了巨大的碎屑,阳光之下,一束束光线之中,空气漂浮着一颗颗白色的颗粒,颗粒快速地向四周散开。 季梓矜看到了之后,第一反应伸手将纪念抱在了怀里,将纪念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胸前,下意识地保护纪念不受到灰尘的影响。 一瞬间,纪念只感觉自己的脸接触到了一片柔软肉感,眼前是季梓矜那件白色的短袖布料,被摁在对方怀里的她一瞬间有些懵。 或许因为瓜棚留置的时间太久了,木头已经烂透了,整个已经烂到了只剩外面壳子,其中灰尘镶嵌其中,所以造成的灰尘和碎屑尤其之大,连站在屋檐之下的黄老太都捂住鼻子和嘴巴后退了几步,显然呼吸道已经接触到了那令人不舒服的灰尘。 纪念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被季梓矜抱在了怀里,自己的脸正对柔软的胸部,不由得脸蛋火速地发烫,像蒸鸡蛋一样,白皙的脸蛋飞上了一抹烟霞,烟霞连在耳朵尖红到了尾。 羞涩难当的纪念想要推开季梓矜,这时,她脸蛋靠着的胸部却有些微微的震动,几声抑制的声音在胸部共振传到了纪念的耳里。 纪念有些错愕,脸下感受到的胸部的起伏都伴随着压抑,胸部传来的咳嗽声也被刻意压低,纪念连忙从季梓矜的怀里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季梓矜。 季梓矜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咳嗽,对上纪念的视线时,她唇边立即扯开一抹微笑,但还是忍不住从嘴里漏出一两声咳嗽,胸部的震动无法掩饰。 纪念皱眉,有些责怪地说:你怎么都不知道给自己捂一下?光捂着我有什么用?嘴上虽然还有些责怪的语气,但是手却自动地伸过去到季梓矜的背后给她顺气,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担忧。 奇异地,由于纪念面对着季梓矜,还伸手到季梓矜的背后去顺气,看起来就像是她在主动拥抱着季梓矜。 不知为何,本来还在抑制着咳嗽的季梓矜,却开心地笑了起来,然而喉咙里似乎还粘着那令人难受的灰尘,于是她一边咳嗽一边笑得前俯后仰的,让纪念无法分辨到底是她咳得厉害还是笑得厉害。 见季梓矜一边咳一边笑个不停,身子抖动着,纪念有些无奈地说:你到底是要笑还是要咳?先做一件事好吗? 季梓矜身子颤动着,一边笑一边咳还说着话:哈哈咳咳咳我现在哈哈咳咳就要抱着你话音刚落,她便将正在她面前的纪念给抱了个正着。 身在软香柔情的怀抱里,纪念愣了两秒之后,第一瞬间便是自己又被耍了,毕竟季梓矜有过前科,她这么想也算是合理。 于是,她马上推开了季梓矜,有些生气地说:你又骗我! 没有我咳咳咳正说着话,季梓矜又开始低咳起来,但还是想要辩驳,毕竟她可不想被纪念误会。 在一旁被晾着许久的黄老太目睹了两人这一连串无意却胜似有意的打情骂俏后,内心震惊了一会,但是之前就知道两人的关系有些不一般,她还以为是年轻女孩之前的玩闹而已,现下看起来真的不对劲。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5) 不过,她到底是经历的事情够多,还是知识分子,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倒不像是乡下莽妇那般震惊过头。 看见季梓矜咳得厉害,也回了神,找回了身为长者的见多识广的淡定,连忙喊着纪念去拿一旁的茶水给季梓矜喝,润一下喉。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的纪念在黄老太的提醒下,连忙转身去给季梓矜倒了一杯茶水,在端到季梓矜手里时,怕她烫到,特意试了一下水温,合适地再递到她的嘴边。 季梓矜一边咳着一边将茶水全部喝完,连喝了好几杯才堪堪停了下来。 可能是咳得有些厉害了,季梓矜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她还是笑着对纪念说:我没骗你。 纪念的心一紧,本来从季梓矜的手里接过杯子,却被季梓矜轻轻地握住了手,季梓矜的手心很软,一种甜蜜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脏。 难得地,纪念反握住了季梓矜的手,用力握了一下,立马放开季梓矜的手时,眼帘低垂,轻声说:我知道。 第20章 并肩前进 虽然黄老太是知识分子,但是面对这种事情,未免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震惊,但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类事情。 人生在世的几十年匆匆而过,那些藏着掖着自认为见不得人的事情,她都见过,眼睛虽然老了,但她的心还清明的很。 但她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地坐下来,跟着两人一起喝着茶水,如同往日在门口乘凉一样慢悠悠地看着园子里李老七忙活,时不时还让两人给李老七送点茶水和毛巾,以免两人不会做人情。 茶水泡的是桂花茶,那是纪念这几天见满树的桂花,海风稍微大一些,摇动树枝叶时,桂花便颤抖着从树上掉落下来,小小的白色花瓣像雪花一样落在她的头发上,从乌黑的发丝掉落到泥土里,最终与泥土混为一体。 纪念见着可惜,这么多桂花飘到地上浪费了。于是让季梓矜在树底下拿着一个大的篮子等着,而她则在二楼的阳台上伸出撑衣杆拍打着桂花树的枝丫,树叶簌簌抖动着落下一身的桂花瓣,而季梓矜则抓着篮子在树底下跟着白色的花瓣团团转着。 季梓矜的头颅高扬,修长脖颈如天鹅一般,注视着桂花落下的方向,一个转身就伸出篮子接住,偶尔身子来不及转身,就如跳芭蕾一样一条腿笔直地翘起,一双手往前伸出递着篮子网罗着桂花。她就像在雪花之中从容地跳着舞一样,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舒服。 撑衣杆是细长的棍子,打起树的枝丫来有些费力,尤其是纪念这种瘦削的身材,力气也不大,用力拍打了几下后手就酸了,不一会气息有些喘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迹。 季梓矜显然注意到了桂花落下的速度变慢了,抬起头,从树叶的边隙望去,阳台处正迎着光,纪念已经将半袖挽到了手臂处,清瘦白皙的脸蛋在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顺滑的光芒,其中还有些细细的小汗珠饱满而透明,鼻尖上渗出的汗落在了小黑痣,整个人在阳光中鲜活起来。 歇会吧。 纪念顺声往下看,季梓矜抱着篮子,正抬头看向她,还有一些桂花在她的身边落下,她的发丝上铺上了一层好看的花瓣,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少女。 于是这桂花茶很快就派上用场用来招待客人,新鲜的桂花泡开来,季梓矜是个甜度控,还不忘放了点蜜糖,但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甜得过分,入口微甜,桂花的香味,刚好让人解渴。 李老七的动作麻利,对于搭瓜棚的活儿干得十分快速,平时就帮左邻右舍搭瓜棚,这会子几乎闭着眼睛都能做出下一步动作。 而他的性格又好,不计较,是这里的老好人,这也是黄老太带他来两个姑娘家帮忙的原因。 忙活了一个下午,原本衰败破旧的瓜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结实而牢固的新瓜棚,木头嫁接之处漏出的缝隙是不规则菱形,方便藤蔓从中穿过。 这虽然只是个瓜棚架子,但纪念已经能想象得到今后种了瓜后的那蔓延的绿色是多么地漂亮。 纪念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对方忙活了一下午应该请对方吃饭,而季梓矜跟人精似的,更是懂得这个道理。 但是,李老七却摆摆手笑容爽朗地让她们别太客气,他还要赶回去吃饭,而黄老太居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也提出要回去吃饭。 左邻右舍的,你们又是两个小姑娘,帮忙是应该的,别太客气了啊,有事再喊我,或者叫黄婆婆也行,我先走了。李老七没等她们开口扛着梯子就走了。 黄老太也走到了门口,依然笑得慈祥:得了,我也要回去吃饭,你们也该去吃饭了哈,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说完,转身出了门之后,又转头似乎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出口,摇着头漫悠悠地走了。 季梓矜见黄老太这反应,好奇地问:黄老太这反应是干嘛? 纪念的兴趣则没有季梓矜那么浓,转身回屋里,淡然地说了:可能是震惊吧。 想起了之前两人的那些动作,季梓矜也赞同,于是有些惋惜地感叹着:不知道她下次还敢不敢来咯。 纪念耸肩:不知道,害怕我们也说不定。 听这话,季梓矜马上凑到了纪念的身旁,像条美女蛇似的就差缠上了她,说:那你怕吗? 纪念有些莫名地望着她:怕什么?怕你吗? 那些闲言闲语,季梓矜低声说,继而又补上,或者是我。 纪念微惊讶地望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其实季梓矜有些紧张,她有些害怕纪念说怕,这个世界背负着人们的眼光前进,活出自己的活法,那就不能去惧怕,怕只会伤害自己罢了。她想去保护纪念,可到底会有护不了的时候。 望着季梓矜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纪念觉得有些好笑,想起了之前季梓矜掐了自己的脸,于是她也上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那张漂亮的脸蛋,笑着说:怕就不会跟你住一起了。 那略带显琥珀色的瞳孔微缩,倒映着纪念的清浅的笑,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多了,眼前的女人跟来时很不一样,她已经从苍白变成鲜活,从逃避变得顺从自己的心。 这时候的她,柔软却带着一股韧性,似乎透明的软甲披在她的身上,那些闲言闲语就似利剑也无法动她分毫。 还看什么?不吃饭么?走啦。纪念走进屋子里,回头喊了季梓矜几声。 望着那个从光中渐入屋里的纤瘦身影,季梓矜突然觉得,与其她想着怎么去保护她,将她护在自己的护翼之下,倒不如去想想两人怎么才能一起坚强地抵挡这个世界。 依赖与被依赖,倒不如两人并肩前进。 第21章 要剪头发 晚饭还算小小的丰盛,比以往要多了两个菜,一开始纪念以为黄老太两人会留下来吃饭,所以才会多做了两个荤菜,要不然她不会平白无事地多做两个菜来麻烦自己,要知道平常她也只做平常的两个家常小菜而已。 吃饭的时候,纪念低头扒饭的时候,随意扎起的头发,额边漏下了几缕发丝,发丝有些阻挡她吃饭的动作,让她屡屡捋起头发放到耳后。这个动作被季梓矜注意到,看到纪念的头发比一开始来到岛上的时候长了不少,原本发丝还没到肩部,只是过了耳朵下面一些,现在已经到了肩部,原本长短不一的发丝依然是长短不一,可见当时剪头发的时候是有多么地随便。 你的头发长得好快,已经这么长了。季梓矜一边吃饭一边感慨着。 纪念认同地点点头,附和道:确实。点头的时候,发丝又从耳边滑落下来,又将它捋了上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季梓矜说:我想剪头发了,你有剪刀吗? 没有,季梓矜摇头,有些疑问,怎么了?你要剪头发? 纪念诚实地点头:对,我头发长了,想剪一下。 自己剪吗?季梓矜有些错愕。 对,有问题吗?纪念一脸理所当然。 看着纪念那一头长短不一的碎长发,季梓矜似乎明白为什么这幅狗啃过的发丝为什么会出现了,成那是纪念自己剪得,也幸亏纪念长得不错,要不然这个造型谁都hold不住,颜值不高的人直接就死在发型上了。 你自己可能剪不好。季梓矜话里有话,暗示着纪念。 纪念一点都没发觉,说:没事,我要求不高。 对于纪念的木鱼脑袋,季梓矜感觉力不从心,只好直白地说:不如我来帮你剪吧。 没想到的是,纪念抬起眼望了他一眼,有些怀疑道:你会吗?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季梓矜那双纤长白皙的手指上,似乎在评估她的能力。 季梓矜倒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被纪念怀疑自己的动手能力,看着纪念那头长短不一跟乱剪一样的头发,季梓矜觉得自己的手艺怎么也比这个呆子闭眼剪发要好,于是伸出手指卷了一缕纪念额边的碎发,微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我的手艺有这么差嘛? 对于季梓矜这些贴近的小动作,纪念已经见怪不怪了,淡定地继续捧着碗吃饭,看也没看季梓矜一眼,说:如果以你在厨房的厨艺来评价的话,很差。 被纪念这么挤兑的季梓矜反而笑起来,笑得很欢,说:厨房只要有你就够了,至于你的头发,放心交给我。至少不会让你顶着个杂草长短的头发。 嗯?这才似有所感的纪念放下筷子,抚上了自己的发尾,疑惑地说:真的很差吗? 见纪念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季梓矜惊讶地说:你没感觉? 纪念摇头,自然地脱口而出:不觉得,之前在牢里也是这么说到这里,纪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及时住了嘴。 果然,季梓矜目光顿时有些惊讶,纪念只低头不语,又重新闷头吃起了饭,腮帮子咀嚼的速度变慢,明显心有所思。 纪念并没有跟季梓矜提及过她曾经的牢狱生涯,她也有意无意地回避谈论她过去的事情,曾经在她快出来的时候,白小言跟她说过,关于十年的牢狱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过多提及。 她也明白不能提的原因,毕竟这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麻烦,为了省去麻烦,她也懒得去提。 跟季梓矜生活得太过自然惬意,她自然也放松了对这件事的提及,等反应过来时,才堪堪停下来。 季梓矜露出惊讶的态度她也能理解,甚至就此害怕而疏远她,她也能理解,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可理解归理解,她心里却有些难受。 如同开水滚浇在心尖上,忐忑不安。 对于纪念还有这一段过往,季梓矜是惊讶的,看得出来纪念并不想多说,她也不会主动提及。 如果那是她的一块伤疤,那季梓矜宁愿她不要去揭开。如果那是她的隔阂,那季梓矜希望她有一天能主动对她说,而不是自己去追问她。 季梓矜若无其事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剪,莎莎那边应该会有工具,我去问问好了。 纪念一顿,微微点头,发出嗯的一声,便没有再说。 她知道季梓矜的好意,但她实在还不想对她提及她的过往,这实在还不是时候去说这些,不过,她相信时候到了,她一定会说的。 果然如季梓矜所料,莎莎真的有一套美发的套装,有碎发剪和长剪,还有拉板这些。一听季梓矜说是帮纪念剪头发,立马就两眼放光,连声表示纪念早就该换个发型了,热烈地将拉板塞给季梓矜,甚至还想跟过去给纪念亲自设计发型。 不过到底被季梓矜给拒绝了,因为她的打算就是只有她可以帮纪念剪头发,即使是莎莎也不行。 你就安歇着吧,她就剪个头发,用不着你这个高级理发师。季梓矜连忙叫住开始活动的莎莎。 莎莎虽然有些遗憾,但想着还要看店就干脆了放弃了要跟过去凑热闹的念头,掐着腰说:那是,我算得上半个专业,你可别把纪念剪秃了。 怎么会,你别把纪念给说得害怕了。季梓矜连忙辩驳。 莎莎才不管季梓矜说什么,只是感慨着:你可终于要剪头发了,我一开始看你这狗啃似的头发就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剪。 这下子连纪念也有些觉得哭笑不得:有那么夸张吗?我觉得还好啊。 莎莎认真地点点头,还拉上季梓矜,说:就是这样!不信你问梓矜! 纪念点头,面无表情说:不用问了,刚刚她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再次被莎莎坑了一把的季梓矜听到纪念的话有些无奈,原来这呆子心里一直记着她的话呢。 季梓矜伸手揉着纪念那头柔软但长短不一的头发,笑得温柔,眸子清亮:哎呀,对不起嘛。 第22章 你爱撒娇 听到季梓矜欢快上翘的语气, 纪念不禁笑起来,伸手拨开季梓矜揉着自己头发的手,说:知道啦,我的发型再难看也不要这样摸乱我的头发了。 季梓矜眨眨眼:这样有凌乱美嘛。 纪念笑骂着:你就胡扯吧。 咦惹~莎莎突然浑身抖了一下,双手摸了摸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看着两人,嫌弃地说:得了得了,少在这里说这些了,拿了东西就走吧, 我还得看店呢。你记得给她收拾得好一点。 看到莎莎这么执着地说自己的发型,纪念自己都忍不住摸了摸发尾,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技术, 不过她的要求不高, 只要剪短就可以了, 就是此时心里有点小介意。 好啦,这就回去了,你等着看我展露真正的技术吧。季梓矜自信满满地说。 纪念摸了摸鼻子, 无奈地说:怎么当事人的我没有话语权 走啦。跃跃欲试的季梓矜一把挽住纪念的手臂, 眼睛放光地往家里走去。 街道上,两人肆无忌惮地走入了橘色的阳光里, 金灿灿地光辉洒落在两人身上,白皙的皮肤映出金黄色的温暖, 影子很短, 两人的步伐一致。 莎莎撑着腮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 轻声感叹着:真好呀。 纪念原本只想随便剪剪就行了,季梓矜却不这么认为,虽然她没帮过别人剪过头发,但是并不妨碍她有一种天生的自信能够做好这件事情。 于是,季梓矜将剪发的地点选在光线甚好通风极佳的户外,就在桂花树底下,树影绰绰,光斑映头发上,时不时还有几朵桂花飘落下来,落在发丝上,季梓矜再轻轻地板纪念拨开花朵,看着这头长短不一的发丝思考着该怎么剪。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6) 纪念并没有刘海,发际线也不高,额前没有太多小绒毛,自然地中分,发丝很柔软,胡乱那长短不一的长度,整个从正脸看上去很简单干净,竟然完全撑住了这个乱七糟的发型。 纪念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安静地任由季梓矜摆弄。 季梓矜围着纪念身后左右来回走了几圈,挠挠下巴,歪头疑惑道:怎么觉得少了点什么? 纪念微叹口气,只好出声提醒:我看发廊里还有一块布围在脖子上的。 季梓矜一合掌,恍然大悟:对,是缺这个。 纪念点头:要不,找件旧衣服来? 季梓矜喜悦地说:不用,我想起来了! 纪念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就见季梓矜放下工具,转身蹬蹬地往屋子里跑去,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块白布,在纪念面前抖开来,像给小孩子围着围脖一样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纪念摸着这块白布,质感有些粗糙,她总觉得这块布有点眼熟,问:这是不是之前用来盖钢琴的那块白布? 季梓矜一点头,爽快的承认了:没错,就是那块布,很适合对吧?虽然有点长。 事实上并不是有点长,而是很长,白布围在纪念身上,都直接拖地了好长一段,看起来就像是将纪念整个人裹进了床单里一样。 季梓矜拿出了一把长剪,活动了一下剪刀,看着纪念的光洁的额头,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要试一下刘海? 纪念摇头,坚决拒绝:不要,刘海太容易长了,还需要经常剪。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刘海需要经常修剪。 季梓矜一边活动着剪刀,一边歪头思考着,说:那要不剪个碎发? 这个纪念倒是无所谓,说:如果你会剪的话,那无所谓。不过,你会吗?对于纪念来说,碎发实在是个比较难的技术。 那简单啊,我先帮你把长短修成一致的长度,我们不是经常看到俊才店里那些小女生都是平平的发尾吗?给你也剪一个怎么样?季梓矜跃跃欲试,眼睛发亮,恨不得马上帮纪念剪出来。 纪念见季梓矜这么高兴,像是被感染了这种喜悦的心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可以啊,你喜欢就好。 得到了纪念的许可,季梓矜马上就来到了纪念身后,将她的头发从衣服里全部放在身后,用剪刀比划了一下长度和位置后,就准备开始剪了。 这时,突然一阵海风吹来,树叶簌簌被吹响,树叶婆娑,一些花瓣随风飘扬,白色如絮状花瓣挂在纪念头发上,季梓矜反射性地拂去花瓣,风又一阵吹来,发丝被吹动移了些许位置,季梓矜下了剪刀,剪下了一小段头发。 一小段发丝顺着白布掉落在泥地上,而刚刚季梓矜下手的地方,发尾有一半是平直另外一半则是稍微长了一些,于是又变成了长短不一的样子。 季梓矜看到都懵了一下,握着剪刀有些不知所措。 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的纪念感觉到背后的季梓矜半天都没有动作了,不禁有些奇怪,问: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虽然把纪念的头发剪了一小撮不平整的,但是季梓矜回过神来,依然用淡定地语气回答着:没事,我还在量着长度。 对于这话,纪念并没有怀疑,她根本没想到刚刚那风让季梓矜给剪歪了,或许知道了也没多大反应,只是会嘲笑一下季梓矜的自信。 而季梓矜早就练就了淡定地说着瞎话,小时候她就聪明得很,每次犯错时,为了少让自己受到责罚,早就会淡定地说着瞎话。就像上次她去煮姜糖水一样,即使面对着厨房的满目狼藉,她还是能淡定自若地说着没事。 这回,她看着刚刚剪下的头发,稍微懊悔了那么一会,也幸好她并没有剪多少,否则她就会让纪念回到刚相遇时的那个发型了,纪念倒不会多说什么,但她绝对相信莎莎会笑她一个月。 对于莎莎那种无聊的家伙,她是真的会足足笑她一个月。 这时,一阵风又吹了过来,不止花瓣再次飘落了下来,扑到纪念的头发上,还将季梓矜用心将纪念梳到脑后的头发给吹乱了。 纪念也意识到这风一阵一阵的,自己的头发被吹起,有几根还糊在了她的脸上。 这风有点大啊纪念将脸上的发丝扒拉下来,淡定地说出这句话。 季梓矜淡定附和:是啊,幸好刚才我没手抖。没手抖但是也剪歪了就是了。 纪念笑笑:是嘛你真厉害。 受到了纪念的夸奖反而让季梓矜有些不好意思,季梓矜不自然地摸着眼角的黑痣,笑得有几分尴尬。 今天的风怕是不会停了,过不久就会来一阵,这风像是有意识一样,每回季梓矜都要下手剪下去了,风就会吹起纪念的发丝,季梓矜堪堪收回手,不然又会是一桩剪歪的惨案。 纪念也感觉这样可能没法剪了,于是好心地提议着:要不,找个东西来固定?她可不会说改天再剪这种话来,毕竟她也懒得再去找出一天来去剪头发了,她就是那种一旦动起来就要将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的人。 季梓矜点头,附和道:对,我要想想。应该有个东西她想了一会,灵光一闪,说:等等,我想起来了! 然后,又蹬蹬地跑进了屋子里,纪念看到季梓矜跑进的是厨房的位置,不知道捣鼓着什么,然后出来的时候,她手上就举着一个在阳光底下反着金属的光泽的东西。 直到季梓矜走到纪念面前,将那神器放在她的面前,得意地说:看!我找到了定发神器。 纪念微蹙眉,拿起那个神器,放在眼前看了看,诚实地说:我看了看,它就是我平时煮面的那个锅。 季梓矜点头:对,也是我煮姜糖水的那个锅。 纪念疑惑:所以你说的神器我煮面吗? 对于纪念的话语,季梓矜忍不住扶额:不是你想哪去了 那么你是指? 我演示给你看。说着,季梓矜从纪念手里拿过锅,一下子就套在了纪念的头上,锅的尺寸恰好贴合纪念的头,长度也刚好到颈部,堪称完美。 真是太适合了!季梓矜一拍掌,忍不住开心起来,忍不住掐着小腰迎风得意地扬起笑脸。 传来纪念闷闷的声音。 等等,好是好不过纪念伸手敲了敲头上盖了她个严实的不锈钢锅,不仅把她的头发给盖得严实了,同时也把她的眼鼻嘴也全盖住了。此时她的声音只能从不锈钢锅里面传出来,她的眼睛也被盖个严实,根本看不到外面。 这时季梓矜才注意到这个锅把纪念整个脸都盖住了,看了两眼,她觉得好笑,然后就笑了起来,还一边笑一边拿下锅,说:我倒没想到这一点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纪念觉得她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笑说:脸都盖住了,还好看什么。 季梓矜捧着锅笑:盖住了也好看。 纪念笑,懒得跟她再胡闹,催促她:要不就这样剪得了。 套个锅? 纪念点头:这样很快吧。 好。 于是,纪念再次被套了个锅,这下子可省事多了,季梓矜快速地下手,沿着锅的边缘就给纪念剪了一圈。 不过 季梓矜将锅从纪念的头上拿了下来,纪念抬眼望她,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便问:剪好了吗? 季梓矜点头:剪好了。 纪念感到奇怪:那不就行了。 不过出了点小差错 纪念倒是淡定,再出差错也不会让她惊讶到哪去,大不了就跟她之前剪的一样。 差错是什么? 季梓矜指了指她身后的头发,再举起手里的锅,示意着上面有个v字型凹进去的地方,说:我不小心把这个v字也剪进去了。 纪念便伸手去摸脑后的头发,果然摸到了一处不一样的凹陷处,简直在直直的发尾处是一枝独秀的存在,可想而知这个后脑勺会多么引人注目。 再抬眼看向季梓矜,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满是无辜。 纪念轻叹一口气,这个女人是吃定自己了,于是她只能说:没事,也算有特色了。 顿时,季梓矜就眉笑颜开,再次光彩照人,艳丽夺目,她上前两步一把抱住纪念的肩,有点撒娇地说:还是纪念最好了。 纪念也笑,拍了拍她:是是是,不过,布上还有头发,你要沾上了。 哎呀,真的呢不过是你的,没关系了。 快拍掉,别碰到我身上走远点,别抱我。 那是你的头发,蹭回给你哈哈哈 你帮我洗掉!沾上了 洗哪里?怎么洗?哈哈哈 纪念的头发再次回到了脖颈的长度,少了长了头发之前的些微婉约,多了几分清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少。 对她来说,最省事的体现莫过于洗头发时省水省时间了。 虽然剪发之前,季梓矜也有叫她干脆留长算了,表示想要看看纪念长发的样子,肯定会是很温柔。 但是她拒绝了。 以前纪念也是长发,她从来没有剪过比肩部要短的头发,林女士也不准她留短发,长直发的她看起来更加乖巧,根本不同于短发后的她。 直到,她进了狱中,一头及腰长发被狱警一剪刀剪去,已经是脖颈以上长短不齐的样子了。 那时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短发,眼睛瞪大,许久没有光彩的双眼,渐渐地焕发出神采,足足停留了许久,直到被下一位挤下去,才回过神来。 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还可以有自己的另一面。 帮了纪念剪了头发,季梓矜伸手指卷了自己一撮棕色的卷发,看了两眼,说:我之前染的头发,估计现在头顶长出了新的头发了,是不是黑色和棕色交接在一起?说着,季梓矜低下头,让纪念看看自己的头顶处。 纪念看了一眼,果然,季梓矜的新长出来的乌发已经给棕色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界限,于是纪念诚实地点点头:是。 季梓矜想象着黑色跟棕色交接在一起的头发分界线的画面,顿时觉得好难看,于是樱桃小嘴嘟了起来,有些撒娇地挽住纪念的手臂,说:我想染头发。 纪念望了她一眼,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为什么?季梓矜不解。 纪念也不再看她,直接就说:太麻烦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季梓矜还是不放开纪念的手臂,继续耍着自己的小性子,可是那样好难看,你不觉得吗? 纪念再抬头望了一眼,诚实地说:不觉得。 季梓矜到底是爱漂亮的女人,对于头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说:就是难看,你骗我。 有时候,季梓矜就像是个喜欢耍性子的小女生,动不动就喜欢对纪念来上这么一套撒娇,明明她长着一张明艳的脸蛋,但是做着小女生的嘟嘴跺脚时,反而只觉得她俏皮可爱,忍不住地就想要依着她说的去做,甚至有些无理的要求都会想要一股脑地答应她。 不知道是不是自从那次季梓矜在菜市场撒娇得到了显著的效果,所以她只对纪念耍着小性子,还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轻易地让纪念缴械投降。 一开始,纪念还不想理会她,可季梓矜见纪念不理会自己,便抱着她的手臂倚在她的身上,下巴直接就搁在她的肩上,开始摇晃着纪念的手臂,嘴上还撒着娇:我就是想要染发。 纪念无奈:不难看,你本来就长得好看,这点根本不成问题。 季梓矜还是不依不挠:不要我要染发。 被季梓矜抱着胳膊撒娇,纪念半边身子都要酥掉了,差点又要像往常一样答应她,但是一看到她的棕色长卷发,软掉的心又硬了起来,直接抬起手,用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壳,用着幼儿园老师的温软又略带强硬的口吻说:不行,别再撒娇了。 被敲了一下脑壳的季梓矜,虽然不痛,但还是配合演戏,伸手捂住了头顶,双眼巴巴地看着纪念。 见到那双秋水眼眸水雾茫茫,纪念的心乱了几下,差点又给松口了,只得暗自把持住自己,放软了语气说:染发不好,你本来就好看了,再说,平时就我看你,要那么好看也没有人看。 纪念自认为是陈述着事实,但是季梓矜听在耳里,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本来脸上保持可怜巴巴的表情,这会嘴巴忍不住往两侧弯起,却又生生刹住了车,硬是摆出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 我也想你看我的时候,我可以好看一点。季梓矜半真半假地说着。 纪念却笑了,这次轮到她忍不住伸手摸上季梓矜的头发,眼神温柔,说:好看有什么用?你总不能一直是最好看的样子,喜欢你的人可能只喜欢你的皮相,可是爱你的人,是你的任何样子她都喜欢。 这话如疾风闪电一般瞬间从季梓矜的全身而过,她的心跳快了十几下,全身酥麻了一边,瞳孔猛缩。 说这话时的纪念,周身沉浸在温柔的海洋,嘴角微微上翘,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似乎在说给她听的同时也在说给自己听。 这句话,是纪念在狱里时领悟到的,女子监狱里全是女人,每个女人不一定漂亮,但她们一定有一段故事。 多年出去之后,早已物是人非,只身一人的有之,也有多年苦苦等候,终于相聚在那一刻的感人。 在那些无声呜咽,浸湿枕头巾的夜晚,纪念渐渐地明白了,美丽是会随着时间逝去,留不住的只有人心。 季梓矜轻叹一口气,装作很失望的样子,面上还得勉为其难地妥协:那好吧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7) 纪念点点头,松了口气。 但是季梓矜却没有那么容易摆平,瞬间又恢复那副欲泣的小可怜模样,捂着头上的手一直没拿下来,秋水眼眸一直盯着纪念,继续撒着娇,说:不染可以,可是你刚刚打了我。 纪念感觉好笑,刚刚她明明没有用力,虽然明明知道季梓矜是故意装的,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想要陪着她的任性演下去,说:对不起,痛了吗? 季梓矜眨眨眼:有点。 纪念伸手便轻轻地拿开季梓矜捂着额头的手,轻柔地揉了两下,像对小孩子的伤口一样轻轻地吹了两口气,问:这下不痛了吧? 季梓矜得寸进尺,眼中闪现着狡黠的光芒,纪念捕捉到那一抹不寻常的狡黠,心想着可能还没完。 果然,季梓矜还撒着娇,说:痛,要纪念亲亲才能不痛。 纪念被季梓矜的无耻给逗笑了,本来揉着她的额头的手,自然地下移,落在她小巧的鼻头上,两手指轻轻一夹,左右摇晃了一下,说:我说,你是撒娇上瘾了吗? 知道纪念这次是不吃撒娇这套了,季梓矜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直维持的表情再次变成饿了平时那张明艳动人的笑脸,眼角的泪痣熠熠,嘴里说着:你不是喜欢我撒娇嘛。 纪念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了? 你现在的表情就告诉我你喜欢。季梓矜微仰着头,被纪念轻捏着鼻头,也一脸得意的小模样。 纪念一时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而且也有不想反驳的心理,毕竟她现在的脸上就带着微笑,心情愉悦,这是骗不了人的。 你瞎说。纪念只好回嘴一句,然后便要收回手,却季梓矜眼疾手快地双手合上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包围在掌心之中。 一抬头,纪念便对上了那双带着笑却透露出认真的漂亮眼睛,莫名地,纪念有点心慌,她有预感,有些事情似乎要来了。 季梓矜握着她的手,眼眸之中倒映着她的脸,也只有她的脸,那里面是一汪能够溺死人的海洋,只需要一眼,便会迷失在里面,再也无法找到出路,只能依靠着她而活。 果然,季梓矜开口了:纪念,我 我突然想起冰箱里的菜已经没了!纪念突然出声,连忙从季梓矜的手里抽出手来,这次的手劲比以往大得多,竟然一下子就从季梓矜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以往并不是她挣脱不开,而是她一向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季梓矜,在她的潜意识里,季梓矜漂亮而朝气,却也是脆弱的。 我先去菜市场买菜吧,你待在家里就好了,我去就行了。 纪念也不敢再看向季梓矜的那双眼睛,只得转身就往门口走,她生怕再看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一眼,就再也不愿意醒过来了,宁愿溺死在她的眸中。 可她到底是怕,怕一切都像虚幻的泡泡,一抓紧了就会破灭。就如同这个夏天遇见了这么美好的季梓矜,她对她一无所知,她们可以放松地住在一起,可到底她还是怕。 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仿佛落荒而逃地消失在了门口,季梓矜失神地低头望了望自己那双纤细的手,想起了刚刚纪念一下子挣脱了她,时间快得她还来不及抓住她,手里那抹温暖就消失了。 季梓矜又握了握拳,再摊开,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然而再抬头时,却不见平时嬉笑的样子,眼神却更加地坚定。 如果纪念是冰块,那么她愿意用整个心去让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脚下拼命地踩着脚踏车,当风拂过她的脸蛋,短短的头发再也没有像平时一样飞舞起来,纪念稍微找回了平时的些许理智,脚踏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实在是怕,有些话说了,再也回不去了,也怕有些事情发生了,她和季梓矜就维持不了现在让彼此都舒适的关系。 她想她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她们能够永远。 纪念心不在焉地踩着脚踏车,也没有往菜市场的方向而去,不知不觉地竟然再次骑在了往常与季梓矜散步的路上。 这条路,她们几乎每天都会走,太阳大时,便肆无忌惮地抱着闹钟并肩走在马路上。下雨时,便撑着伞穿着拖鞋幼稚地踩着水给对方。 再次行驶到了店的位置,她恢复了慢悠悠的速度,快要在店前一晃而过时,坐在旁吹着风扇乘凉的俊才眼尖地一眼就发现了她。 纪念! 这一声生生把纪念的脚踏车给叫停了。 怎么了? 俊才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老冰棍,包装袋直接套在木棍下拿着,一边吃着一边懒洋洋地出来。 俊才一见她就惊了,首先就说:你剪头发了? 纪念点头:对。 俊才围着纪念走一圈,一点也不客气说:谁给你剪的脑袋后面还有一V字型,这是新潮还是拿锅剪的? 没想到俊才眼睛这么厉害,纪念有些惊讶,还是老实回答:拿锅剪的。 俊才笑咧嘴:果然是这样!继而笑得极其开心,估计没见过剪的像纪念这样有特色的。 纪念平静地打断他:你叫我就是这事 俊才一拍脑袋,都怪你这头发太喜庆了,我差点忘记。你忘啦?上次你不是叫我给你找的一部日本电影嘛。 纪念想了一下,才哦地一声想了起来。 上次她是临时想起来所以那么随口一说,倒是没有想到俊才一直帮她留意着,她是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俊才居然这么快,所以才会一时没想起来。 纪念确认了一下:日本电影?你是说那部《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俊才一拍脑袋,含着冰棍点头:对对,就是那部,名字有些长记不住。 纪念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日本电影啊。 俊才惊讶:你不知道吗?这电影还挺出名的,里面有一句很出名的话,叫什么来着生而为人俊才拿着冰棍,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硬是说不出下半句。 坐在脚踏车上的纪念瞟了他一眼,好心地提醒他:冰棍化了。 听到这句话的俊才一个激灵,看到手上的冰棍已经开始化了一摊水了,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把冰棍塞嘴里又含了起来。 你看过了? 俊才大方地承认:没。 纪念不悲不喜:哦。 不过我给你带了。说着,俊才吃着冰棍再次走回柜台里去,开始在背后的架上找影碟。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扩展了经营,竟然在柜台后面也装了一个小小的架,上面还有一台小的电视,dvd放在电视上面,电视画面此时正在播放着《罗马假日。 纪念见俊才进店里,将脚踏车停在了店门口,下了车。 俊才一见她下了车,连忙说:不用你下车啊,你赶时间的话我拿给你就好了。 纪念已经将脚踏车放置好,一边走进店一边说:没事啊,我反正也是逛逛,干脆进来吧。 一想到,每天都能看到纪念和季梓矜在傍晚的时候散步,两人都一副慵懒吊儿郎当的样子,俊才也觉得这两人大概也没有什么好忙的,自己可能都比这两人来得要有事情做。 于是俊才就转身叼着冰棍继续在一堆混乱的影碟里寻找着,趁着这功夫,纪念也四处瞄了一下,由于是下午了,店阳光最晒的时刻,里面温度直升,像是桑拿房一样炎热。除了柜台的那台小风扇去除这股子热浪,店里墙壁上还装着四处摇头的黑色风扇正在运作着。 此时的客人自然没有,没有人会在这么热的时候跑来店看,除了纪念这种自带降温的人,恐怕没人想要体会一边汗流浃背地看。 季梓矜曾经也好奇地问过俊才,为什么不在店里装一台空调,这样他白天守店不至于这么难受,客人也会多一些。 俊才戴着一副眼镜,永远都是穿着一身衬衫,吹着呼呼响的风扇,对待熟人,连头也没抬,只说:没钱装。 而当时季梓矜听到了也只是笑,之后再也没问。 哈,找到了!俊才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封面的影碟高兴地说。 纪念顺声望去,注意到今天俊才穿了件浅蓝色衬衫,由于炎热领口已经少扣了两个袖口,但还是有些许汗迹沾在了价值不菲的衬衣上。 嗯,今天又换了一个牌子。纪念暗暗地想。 喏,给你。俊才将红色封面影碟递给纪念。 纪念接过,下意识地说:谢谢。 俊才一笑:这么客气啊。 纪念笑笑,视线落在影碟上面,红色的封面上是一个蘑菇头的小女孩,穿着红色带着小碎花的和服,脸上却做着鬼脸,与之相对的是旁边也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梳着一个发髻,脸上做着同样的鬼脸。 背景是很梦幻的樱花。 看起来色彩饱和,给人一种视觉冲击。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鬼脸,纪念并没有想笑,反而觉得很悲哀。 一个穿着打扮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肯去做一张面目扭曲的鬼脸。 把影碟给了纪念之后,又坐回柜台旁的俊才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倒是不会问这个问题,可面前这个人是纪念。 一个仿佛与世隔绝,不玩手机不看电视,平时只喜欢看看散散步的女人。 我可以问你,你有放碟机来放这个吗?俊才指指她手里的影碟。 纪念将视线从影碟上移开,淡然地看向俊才,平静地说:没有。 俊才扶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难道你之前就没有想过吗? 只想到这个影碟了,没有想过怎么放。纪念语气丝毫不亏心。 俊才摆摆手,说:算了,反正你不用临时去买了,干脆我借你得了。恰巧我这收购了一台二手的,你搬回去吧。 纪念看着那小电视和那压根被淘汰了的DVD机,惊讶地说:二手的? 俊才不解:对,怎么了? 你还开始收二手机器了?这不由得纪念不惊讶,俊才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在店里开展了好几个副业了。 俊才倒是无所谓地说:反正闲着嘛。我还想着进台冰箱 其实某种程度上,莎莎跟俊才真的很相似,不过一个无聊时喜欢爆粗斗地主,一个喜欢无聊搞副业。 多少钱?纪念觉得白拿是不好意思的。 俊才则大方地摆手:不用,这影碟花不了多少,你看完还给我就行。说着,俊才已经上手拔了电视机的插头,顿时电视机里还播放着的画面戛然而止,他利索地开始拔开DVD连接电视机的线卷到一起。 纪念咋舌,犹豫地说:直接拔吗?电视机不应该先关吗? 以往林女士还在时,纪念看电视的时间少,但是没回关电视时都是要关了电视才能去拔插头,不然铁定会被林女士骂,而拔插头也只是因为林女士那预防电路插排起火的防范于未然心理。 俊才则毫不在意:对啊。不一会,就已经将DVD好电视机给收拾好了。 你有电视吗? 纪念摇头。 于是俊才再贴心地借给了她电视。 脚踏车的车篮子太小,又怕放在篮子里颠簸掉出来,不知道俊才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有弹性的橡皮绳子,将DVD和电视结实地给她绑在了脚踏车的后座上。不一会,他身上已经出了许多的汗。 临走前,纪念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俊才,你在这里多久了? 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纪念犹豫着,还是问了出口:那你之前认识梓矜么? 俊才一愣,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平时来店里接触多了我就认识,不来就不认识。随缘。 纪念点点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 纪念摇头:没事,我只是好奇她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俊才一听,乐了:你纠结这个做什么,她什么时候来的有关系么?只要她是这个时候遇见你的就可以了。 这么一句话,把纪念说得一愣。 阳光下烧得她脸蛋像火烧似的烫,就像是那天她敲了门之后皮肤的滚烫感。 那人蹲下为她擦着凉爽的芦荟胶,侧脸美好的样子她还记得,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纪念突然自嘲地笑了。 明明之前,就想着不会过问对方的事情,只要两个人相处舒适,有些事情不必深究。可现实却是,一旦有了牵挂,就忍不住想要了解她的全部。 季梓矜等到纪念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带回来的不是一车篮子的菜,而是绑在车后座上的老古董。 季梓矜围着车后座转了几圈,啧啧称奇,指着DVD机说:这东西得是七年前流行了的吧?你从俊才那淘来的? 纪念惊讶:你怎么知道?明明她都还没开口说。 季梓矜一脸理所当然:你车篮子上放着的不就是影碟嘛?而且按照那家伙最近开展买盗版碟的副业,肯定还得买一台电视来放在门口啊。 听到盗版碟这个词,纪念不由得想笑,说:那不是盗版碟,被俊才听到一准又跟你吵起来。 季梓矜耸肩说:那好吧,不说就是了。不过,你的菜呢? 纪念眨眼,毫无愧疚之心地说:啊,忘记了。 听到这句话,季梓矜倒是笑得开心,她又恢复了往常那股朝气,指了指那车篮子里的红色碟片,笑得满脸促狭,说:你该不会是让我们一起看碟片吃饱吧? 一开始,纪念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问:什么吃饱?冰箱里还有面吧。 季梓矜迅速接上:那你是要跟我一起看片的时候下面给我吃吗?说完这句话后,季梓矜大笑着抱起电视和碟片敏捷地跑进了屋子里。 而反应过来的纪念稍慢了两秒,脸瞬间通红,火辣辣的感觉,她也抱起了DVD机追打季梓矜去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8) 轻点轻点好痛呢。 那你还乱说! 我可没有说错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打残我今晚没人给你装电视啊。 第23章 生而为人 装电视的工作就交给了季梓矜, 虽然纪念十年前是正处于VCD和DVD机流行的时候,纪念家里也全有这些设备,但是她是处于会用不会装的状态,顶多就是平时拔个插头而已。 你打算装在哪里?厅里?季梓矜抬着电视问纪念。 大厅里除了一张长条饭桌,还一些木制家具,庞大的客厅显得空荡荡的,说话似乎都带有回音。平时纪念自己一个人都不怎么想要待在客厅里,除了晒不到阳光感觉到些许寒冷外,更是感觉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孤独感。 纪念摇头:不, 这里太大了。 那装在哪里?季梓矜歪头,笑说:我的房间? 纪念无奈:是我要看,装你房间干嘛。 季梓矜理所当然:你来我房间看嘛, 我的房间比较暖。 纪念不是没见过季梓矜的房间, 彼此的房间格局是一模一样的, 而纪念几乎没有布置过房间,除了房间里原有的桌子和柜子床这些,几乎没有添置过任何家具。而她偶尔从季梓矜大开的房门里看到她的房间, 布置得很精巧, 古典的软床周边是一圈蕾丝的白色床帘,阳台打开时, 风吹起床帘,一起一落, 墙面上碎花墙纸似乎跟着飞舞一般。而且, 季梓矜的房间, 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季梓矜身上的味道。 纪念还是摇头,并且十分诚实地说:我们的房间大小一样,而且我还有棉被,肯定比你的房间暖。 这么大老实的一句话把季梓矜呛了一下,但是看向纪念,纪念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故意的成分,只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哄人真是越来越难了,季梓矜不由得暗自感慨着。 纪念思考了一下,说:还是放在我房间吧,我今晚打算看一下。 季梓矜却有些不开心,微微撇嘴,有些许埋怨地说:你自己一个人看嘛? 纪念再次点头,诚实地表示:是啊。 季梓矜鼓了一下腮帮子,抬着电视走上楼去,闷闷地传来声音:那好吧 看见季梓矜明显一脸不开心地抬着电视上楼,纪念只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多想,又搬起DVD机跟着季梓矜的脚步上楼去了。 这是季梓矜第一次真正地进入纪念的房间,毕竟没有正式的理由她也不好意思进入纪念的房间。虽然平时在门口她可以对纪念的房间一览无余,但这次进入了纪念的房间,才更加感觉到空旷,除了必须的用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不像季梓矜的房间椅背上会搭着衣服,床上也会随意地扔着她的睡衣。 纪念的房间很干净,整整齐齐,椅子也被推进桌子下,阳台的门大开,风吹进来,偶尔还落下几朵小花在地板上,阳光从阳台进来,划成一个扇形,整个房间明亮而清晰。 季梓矜一踏进去,脚步就有些迟疑了。 实在是没想到,平时懒散的纪念每天都会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 纪念抬着DVD机上楼时,正好看到季梓矜站在门口还没进去,好奇地问:怎么还不进去? 季梓矜回头,笑问她:没,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将电视放在哪里? 哦,就放在梳妆台上就行了。纪念抬起下巴示意。 那你不用照镜子吗? 纪念歪头,用着奇怪的眼神望她:不用,我像是会照镜子吗? 季梓矜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连剪了个长短不一的头发都不介意的纪念,更何况每天会去照镜子。 不过,季梓矜现在看向纪念,头发已经经过她的手剪短到脖子的位置,更加凸显了脸型,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不少。 她突然想起来,剪了头发之后,她都没有给纪念照过镜子,而看纪念的样子,也并不像是会去照镜子的样子。 我给你剪头发,你照过镜子没?季梓矜将电视放在梳妆台前一边问她。 纪念也跟在季梓矜身后将DVD机放在电视机上面,回答:没有。 季梓矜开始兴奋起来:那干脆现在先看看吧? 不用了纪念正说着,然而季梓矜已经将电视机从梳妆台镜子前往一旁移开些许,双手攀上纪念的双肩,轻轻地将她往镜子旁推去。 纪念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乍一见镜子里出现自己的脸蛋,还是有些惊讶。镜子里的她,确实比十年改变了许多,脸上的胶原蛋白已经消逝了许多,婴儿肥也不见了,脸蛋少肉,却显得眼睛很大,毫无遮掩的脖子和锁骨异常明显。 我其实想看看后面的那个V字型是什么样子的。纪念指指自己的后脑勺。 顿时,季梓矜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但是想到纪念应该不会太介意才对,有些讪讪地问:你怎么突然想看后面了? 见到季梓矜的表情有些变了,纪念的嘴角微微地翘起,而后又压了下去,淡定地说:今天俊才笑了我很久,一眼就看出来我这是拿锅对着剪的。 轮到季梓矜惊讶了:他的眼睛怎么这么厉害。 所以我才想看看到底是剪成什么样子会让俊才笑成那个样子纪念转着脖子试图想要看到脑勺后的头发,然而她的脖子终究不是蛇那样随意地扭转大角度,只能勉强地看到一点边边的发尾。 算了不看了。见看不到背后的头发,纪念干脆利落地就放弃了要继续看背后发尾的念头。 反正她也只是临时起意,既然看不到,她也不会勉强,剪成什么样子她也不是太在意。 见纪念不再将视线放在镜子前,直接又去摆弄电视机和DVD机去了,季梓矜有些愣,这时间也太短了,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不看了? 纪念开始试着插线,随意地回答:嗯,反正没用。 好吧。季梓矜上前,看到纪念拿着红黄黑三个插头开始对着电视机背后的三个插孔尝试着对着插。 而季梓矜则在一旁看了一会,发现纪念根本不会怎么弄,只是胡乱地插了上去,然后插上插头通电之后,然后开机看画面。 自然是一片雪花。 季梓矜将纪念轻轻地拨到一旁,说:还是我来吧。 纪念说:你会吗? 当然了,电脑我都会组装,这种小问题。季梓矜熟练地将插头拔开,将插头排成新的顺序逐一插进去,然后打开DVD机。 有遥控吗? 纪念摇头:没有,在电视机上面按吧。 好吧。季梓矜开始在电视机上按着按钮调试着频道,不过因为电视机年代久远,上面的按钮都已经被按得半旧不新,至少轻轻的去按并没有任何效果,要用较大的力气才能有所反应。 纪念在一旁看到季梓矜一直在按着电视机的按钮,艰难地调整着频道,不时还要扭一扭电视机后面的插头才能连接上画面。 直到出现请放入碟片的字样时,才算真正搞好了。 行了。季梓矜呼了口气,腰直起来的时候想着这电视果然是二手的,可真是让人够费劲。 见到电视已经可以清晰地出现了画面,纪念衷心地夸赞地季梓矜:你可真厉害,才一会就弄完了。 听到纪念夸赞的话,季梓矜忍不住笑起来,说:这种小意思了,不过这电视机可真够旧的。 是吗?还有哪里坏吗? 嗯好像关不了机。季梓矜用指头一直戳着电视机上的红色按钮,然而电视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怎么纪念话还没说完,季梓矜伸手就把插头给拔了。 电视机自然就关掉了。 原来俊才纯粹是因为开关坏了 季梓矜直起腰后,便用拳头轻轻地捶打着自己的后腰,在纪念转身下去准备煮面时,嚷嚷了起来。 哎哟,这腰好累啊。 纪念毫无反应地继续走,眼看着就要出了门口。 这次的声音比刚刚略大了一些。 纪念,我刚刚弯腰太久了腰好累。季梓矜直接就点名了。 果然,这时纪念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看到了季梓矜直挺着身子,像个老年人一样地捶着后腰。 纪念走了过去,靠近季梓矜,伸手到季梓矜的腰上,季梓矜还没来得及高兴,纪念就对着她的腰捏了下去。 哎呀,酸季梓矜叫唤起来,便一边躲闪着她的手。 纪念淡然地举起手,平静地说:这下不累了吧? 被识破了诡计的季梓矜一点也没尴尬,反而笑得灿烂,顺着杆子往下说:不累了,只要你一碰什么都好了。 对于季梓矜的油腔滑调,纪念只觉得想笑,转身下楼前说:既然不累了,就来帮我洗碗。 季梓矜将手放在额边,笑回:遵命,小纪念。 吃过晚饭后,纪念洗完澡,擦着头发时,回到房间,恰巧看到了电视机。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洗澡后看电视了,她从红色封面中拿出那薄薄的碟片,放进DVD的伸出的凹槽中,轻轻地推了进去。 一切都像是以前她做过的顺序一样,只是地方不同了。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头发,一头看着画面,渐渐地动作慢了下来,乃至于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地,没有变换过姿势,她坐在椅子上看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乃至于全片完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晚上,难得地,她失眠了。 没有被胃病折磨,也没有痛经,仅仅只是睡不着。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的电影里,最后一幕,那画了满墙的一句话。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这部电影她决计不会再看第二遍了。 因为她不想再看到那个缺爱而一直寻找爱的女人了,那会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 曾经的她也是没有人会期待她回家,没有人会对她说你回来了,只有那冰冷的声音在一直说着:你怎么一点都不像他,你可真没用。 她将被子拉过头,盖住了脸蛋。 房间里只响起了一声轻叹。 第24章 九月来了 这一天早上, 纪念意外地醒得意外地迟了。 纪念感觉眼皮上白茫茫的光亮一片,身上盖着的棉被快速升腾了热量,底下的脚已经开始冒汗,她睁开眼时,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被子外面,被子上还躺着一坨软绵绵毛茸茸的小肉团,此时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落,似乎睡得正香。 不知道什么时候,闹钟又偷偷地跑到她的床上来睡了。 阳光已经从阳台的透明玻璃门照射进来, 玻璃门上沾着几朵桂花,桂花香不仅飘进了她的梦里,透过了玻璃门也能飘到她的鼻尖上, 甜甜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躺在被子上的睡得正香的闹钟身子动了一下, 然而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丝毫不受纪念的影响。 直到纪念掀开被子起床,要叠被子时, 她熟练地双手伸到闹钟的咯吱窝下把它抱到被子下面, 然后直接无视还躺在那的小肉团,在它的身子直接开始了抖动被子折叠被子。 喵呜~闹钟睁开眼睛, 叫了一声以示抗议。 不过纪念没理它,转身开门下楼去了。 刚起床, 懒散的她打着哈欠下楼后, 就看到坐在客桌旁的背对着她的一个窈窕身材。 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季梓矜转过头,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晚?昨晚看了多久? 纪念走到桌边,边回答:没多久。 季梓矜挑眉,看到她的眼睛,说:睡不着? 纪念点头:有点。然后便移开视线不想多说了。 桌上还摆着季梓矜今早买的早餐,有她最爱喝的豆腐花,用着透明的保鲜盒装着,原本热气腾腾的盖子都起了一层水雾,现在时间过去后,温度降了下来,盖子上全是一粒粒水雾化成的水珠。旁边还有另一个保鲜盒装着一个个圆润而白皙的小笼包,依然是用盖子紧紧地盖好了。 之前,纪念见季梓矜出去买早餐,每次都要领回来几个食品包装袋,还有装着豆腐花的包装盒子,一旦吃完就得扔掉,到底老是用包装袋装热腾腾的食物不太健康,更重要的是增加了她扔垃圾的速度。 于是,有一天,她跟季梓矜去超市时,就顺便买了几个保鲜盒,让她去买早餐时就带上这个去打早餐。当然,洗保鲜盒的工作自然也是归于季梓矜洗碗的任务里。 季梓矜到底是个人精,察言观色是基本的技能,见到纪念不想多说,想到昨晚她早早地进了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房间的灯也亮得比平时晚。昨晚,季梓矜站在阳台上,隐约听到了从纪念的阳台玻璃门漏出了一丝声音,也猜到了她肯定是看了那部电影。 昨晚,是季梓矜放起那首纯音乐最晚的时间,她特意等到对面的灯光熄灭后,放开了一直在她怀里想要冲进纪念房间的闹钟,找出她的小音箱,继续为对方的梦境添加一些音乐。 不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季梓矜也没有再说起刚刚的话题,只是指着桌上的早餐说:买得太早了,现在早餐都有些凉了。 纪念反倒无所谓:没事,凉了也能吃。 季梓矜却不赞同,提醒着她:你胃不好,吃凉的不行。 没事,偶尔那么一两次,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纪念并不放在心上,最近她的胃痛次数少了很多,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让她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痛。 季梓矜有些无奈,对于这么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她每次都提醒,然而她每回都忘,真是让她恨不得戳着她的脑瓜子让她学会乖一点。 好好好,你赶紧去洗漱吧,脏脏怪。季梓矜挥手催促她。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19) 脏脏怪三个字把纪念逗笑,这又是什么奇怪的称号。 什么脏脏怪?纪念哭笑不得。 季梓矜笑着说:你牙没刷,脸没洗,还不是脏脏怪?脏脏的你,快点去吧。说着,季梓矜站了起来,双手搭上纪念肩膀推着纪念进卫生间去。 纪念感觉奇怪,怎么今个儿季梓矜这么催着自己去洗漱,平时也没见她有多大的洁癖。 然而,到了卫生间,她没多说什么,还是乖乖地拿起牙刷开始刷牙了。 见纪念已经开始洗漱,季梓矜叠起两盒早餐,往厨房走去,打算给纪念一个惊喜。 季梓矜搬进这栋房子时,厨房里的用具是换过新的了,但是她忘记买微波炉了,她一开始觉得自己用不上,也没想到要去买,现在却成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不过,抱着保鲜盒的季梓矜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电饭煲,唇角渐渐翘起。 纪念正在慢慢地刷着牙,挤着牙膏,用牙刷在牙齿上慢慢地打着圈儿,两颗牙齿上刷转两三圈,再慢慢地移动。 这个刷牙方式是母亲林女士教她的,从小她的某些习惯就被林女士严格地定型了,或许是因为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林女士才无聊地关心她的刷牙方式,走路姿态,吃饭的礼仪这些外在的表观。 在她端起口杯漱口时,嘴里刚含入一口凉水,正要吐出来时,突然从厨房传来一声惊天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砰地掉在了地上,惊得她差点把嘴里含着的那口水都要吞了进去,她双眼瞪大,连忙将漱口水给吐了出来,开始咳嗽了起来。 虽然不至于把漱口水吞了进去,但她在刚刚受惊时一些水呛进了气管里,让她开始了震天地咳嗽。 但是厨房刚刚传来的一声响声,又让她放心不下。她只好捂着嘴巴,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厨房方向走。 刚到了厨房门口,季梓矜就从里面出来了堵着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但是缺多了点尴尬,颇为不自然地问:你怎么来厨房了? 纪念一边捂着嘴,一边指了指厨房,说:咳咳发生什么了咳咳 季梓矜快速地回答:没没什么。倒是你,怎么咳起来了? 纪念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想要拨开季梓矜进入厨房,然而季梓矜就像一尊门神一样不让路了。 纪念觉得奇怪,大概也能猜到估计是个厨房白痴把什么东西给搞倒了想不让她知道。 这会,她感觉喉咙好了一些,出口问:你刚刚在厨房里干嘛? 季梓矜眨眨眼,依然笑得自然:没事,就是试一下煤气灶。 这明显的谎话都不过脑子了,纪念瞟了她一眼,季梓矜依然对她笑。这时,季梓矜身后的厨房又响起了几声金属碰撞的响声,还响起了两声喵呜的叫声。 季梓矜的笑终于不自然了,嘴里小声地说:糟了。然后转身看向厨房。 纪念这时候才得以看到厨房的真面目。 一个胖胖的小肉团在地上一片狼藉的白色豆腐样中滑倒了,身子的毛沾上了白色豆腐花,地上还有破裂开的小笼包,里面的肉馅洒了出来。 而造成纪念咳嗽的那一声响声正是滚在了地板上的电饭锅。 看着躺在地上的闹钟,季梓矜不由得扶额,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时候你倒是来凑热闹了然后偷偷观看着纪念的反应。 这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纪念皱眉看着这一地的狼藉。 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是怎样的厨房杀手才能把电饭锅搞成这个模样。 季梓矜也很无辜:我就是想热一下豆腐花还有小笼包大概可能出了点差错吧后面那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心虚得很。 纪念点头,也不过多追问只是说:你先把地上收拾干净吧。我带闹钟去洗澡。 一听这吩咐,季梓矜就皱起了眉头,有些不乐意地说:这样啊 纪念听见了,瞟了她一眼,淡淡道:自己的事自己做。然后就抱着闹钟去了浴室。 话语甚像是幼儿园老师对着小孩子的教导,而受教的季梓矜只得看着纪念的背影进入浴室。 看着躺在纪念怀里的闹钟,季梓矜竟然生出了一丝羡慕,再回头看看自己搞出的一地麻烦,摇头暗自感叹,做人还不如做只猫。 喜欢就要,不喜欢就挠,始终有人包容着自己的任性。 然而,想太多的她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收拾好东西。 这就是人生。 纪念抱着刚洗完澡出来的闹钟,在它身上用毛巾搓干毛时,季梓矜正好拖完了整个厨房,此时她腰几乎直不起来,汗浸湿了她的黄色短袖,后背上,胸口处都是湿润一片,纤长的脖颈上还挂着顺流而下的汗珠。 季梓矜第一次感觉这栋房子的厨房原来是这么大的,她不由得同情了以前因为她爱玩闹而经常要收拾她的烂摊子的管家保姆了。 累了吧?纪念从浴室里拿出一条湿毛巾递给季梓矜。 季梓矜伸手接过,扬起脖子擦着上面的汗迹,抱怨着说:这天气太热了,什么时候才会凉快一些。 这样的炎热天气,纪念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但她看了看外面盛开的桂花,轻声说:大概快了吧,都快九月了。 什么快九月?已经九月啦,老是待在房子里,你是不是都忘记时间了。季梓矜笑着纪念。 纪念一怔,说:都已经九月了吗? 季梓矜点头:对啊,九月二号了。上次黄老太上门装瓜棚那天二十五,你不是还问过我来着。 是了,那个时候纪念还怕忘记了时间,天天问季梓矜日期,那天过后一个星期她们才去了莎莎旅馆要剪发工具。 怪不得那天莎莎会说开学了又开始了淡季,而俊才的店生意清淡不少也比往常少了许多学生身影。 原来真的是到九月了。 这么快就到时候了吗纪念望着花园喃喃自语。 什么到时候了?季梓矜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 纪念回过神来,看到季梓矜望着自己,询问的眼神,意识到刚刚无意之间她似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只是说,到时候还俊才电视机了。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谎话。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就不想让季梓矜知道这件事情。 你昨天才拿回来,不用那么急,再看两天吧。俊才他估计也是让你看多两天的意思。毕竟季梓矜将电视机和DVD机调好也花了点时间,这么快就送回去又要搬一趟,到底是有些不太划算。 纪念刚想摇头说,自己并没有想看的电影了。却突然停住,看向季梓矜,垂眼想了一会,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我一个人好像真的有点无聊,不如今晚我们一起看吧。 嗯?季梓矜惊讶地看向纪念,纪念还是那副平淡的模样,仿佛只是在问她吃不吃饭。 这还是纪念第一次这么主动邀请她看电视,昨晚她可是暗示了一遍都没得到回应。 对于纪念,季梓矜并没有多想,眼里映着纪念的模样,笑颜绽开,说:好呀。 喵呜!而一直在纪念手中被揉搓着猫毛的闹钟终于不满地叫出了声音。 第25章 遇见旧人 这一早, 纪念不见了。 当季梓矜醒过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橘色的阳光照在皮肤上,不一会就能让人灼烧起来。阳台的窗帘她昨晚并没有拉上,由于睡得太晚,平时又是早睡,所以她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她的手抚上玻璃门,有种滚烫的灼热,那是一个上午照耀着玻璃门所吸收的热量。 季梓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房门,习惯性地朝对面的房门看去, 对面的房门依然紧闭着。 还没起床吗?季梓矜疑问道。 不过,她想到昨天纪念邀请她一起看电影,两人又去了一趟俊才的店, 去借了几片影碟, 其实季梓矜房间里是有笔记本电脑的, 但是既然是纪念邀请了她,她也乐意用电视一起看电影,这样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氛围。 原本两人都不知道要看什么。俊才看她们两个女生, 就给她们推荐了几部恐怖电影。 《午夜凶铃和《咒语这些著名的恐怖电影。 这些其实季梓矜都看过, 毕竟大学期间,女孩子都喜欢看这些恐怖电影, 她也不例外,尤其是她还喜欢猎奇的电影。 而纪念则对此毫无意见, 淡淡的说:你决定就好。丝毫看不出她会是个怕看恐怖片的人。 于是昨晚, 季梓矜就见识到了平时纪念那平静的表情在鬼出来的那一刻, 表情全面崩溃,眼神闪烁,若有若无地往她的身边靠近,试图寻找遮挡物。 鼓浪岛的深夜,海风有些大,身处在屋子里似乎都能听到海浪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阳台外树叶婆娑,沙沙作响,阳台的玻璃门留了一半没关上,风卷着桂花的甜香钻进了房间里,明明是盛夏的温度,却徒增了一丝恐怖氛围的阴冷。 尤其是在惊悚的画面出来时,纪念并没有像寻常女生那样惊叫出声,但是抓着季梓矜衣服的手猛地攥紧,脸蛋几乎埋进了季梓矜的颈窝处遮挡视线。 季梓矜第一次感觉,恐怖电影竟然是这么好看的,即使是看已经看过的恐怖电影。 感受到身旁的人主动的靠近自己,柔软的触感,对方身上的香味飘到鼻间,季梓矜决定,以后一有机会就跟纪念一起看恐怖电影。 不过,奇怪的也是,纪念虽然害怕看恐怖电影,但是却坚持看完了那借来的几片恐怖电影,她也劝过明明可以明晚继续看,但是纪念却坚持地说:一次性看完才过瘾。 见纪念难得地坚持,季梓矜也只好随着她去。一部电影总共两个多小时,几部看下来,已经是凌晨了,那个时候季梓矜的眼皮都差点揭不开,而纪念显然也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然而还是强撑着精神看完了所有的电影。 于是,今天早上,季梓矜才会醒得这么晚。 太久没熬夜了,她都快熬不住了。 季梓矜没多想,下楼去洗漱,打算趁着纪念还没起床的时候,先去买吃的回来,让她今天不用做饭,轻松一下。 当她走进卫生间,光滑的镜面上除了显现出她因为熬夜略显丧气的脸蛋,上面还贴着一张红色的便利贴。 咦?季梓矜发出疑惑,伸手扯下了那张红色便利贴。 上面是懒散地写满了一页,清秀娟丽的字迹看得让人很舒服。 不过字迹有些眼熟。 季梓矜认出这是纪念的字迹,虽然纪念很少动笔,但是平时记一些事情时,她有在一旁看过。 上面写着:有事,离开两天。记得喂闹钟,不要让它老弄脏身子,不要欺负它,晚上带它进你的房间睡觉。晚上记得检查大门关好,水龙头不要漏水 几乎全是在写着注意事项,明明之前纪念都没有养过的猫的经验,而有经验的季梓矜却被当成了新手一样。 最后才提到了季梓矜,只有寥寥的一句话:吃饭的话,你还是不要自己做了,去找莎莎吧。 在纪念心目中,即使莎莎煮的是满是方便面调味料的杂面,也比季梓矜这个厨房白痴在厨房里瞎折腾要来得放心多了。 她还想回来之后看到厨房完完整整的样子。 看完这张便利贴,季梓矜忍不住小小地磨着后牙槽。 怪不得从邀请她一起看电影开始,她就觉得纪念有些不对劲,纪念根本就不会是那种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会说无聊的人,也不会是一定要将电影看完不睡觉的人。 仔细想来,纪念露出的马脚太多,然而她却选择性地以为那是她打开心扉的一种表现,去忽略了不合理性。 然而再多想也没用,人也已经走了,油轮也早开走了。 喵呜~闹钟走着猫步进入卫生间,抬起头看着季梓矜。 季梓矜低头欧也看着它,最后只能轻叹一声,蹲下身来摸摸它的脑袋,自言自语着:得了,你妈抛弃你了,你爸也被抛弃了。 再次踏上海角省的地,距离上次来到这座临近的海边城市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宽阔的公路,车辆拥堵在红绿灯路口,络绎不绝的人群,车鸣声,人声混杂在一起,各种声音涌入耳中,让刚从安详宁静的鼓浪岛出来的纪念有些不适应。 纪念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接着她就开始想到季梓矜看到便利贴的表情。 虽然她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季梓矜这么大个人了,总会自己照顾自己。 至于闹钟,反正平时她们也处于半放养状态。 下了油轮后,她还得赶去机场,坐飞机到那座城市。幸好的是,今天还有不少的航班飞往那座城市,让她可以在今天赶到那座城市有空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接人。 毕竟她昨晚太晚才睡觉了,在游轮上又睡不着,现在虽然困,眼睛还有些干,身子感觉也有些不好了。 从飞机的窗户往外看去,白云跟蓝天相互交织在一起,极快的速度看起来像是不曾移动。 这座飞机正在一点点地向W市靠近。 纪念的指尖抚上窗户的玻璃,试图触摸近在咫尺的白云,想象着棉花般的触感,却只有一堵坚硬的玻璃。从云端往下看,只看到一片白茫茫,丝毫窥不见那个城市的模样。 W市,那个她长大的城市,也埋葬了她十年青春的一座城市。 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竟然又回来了。 飞机降落,整个城市从云端处显现出雏形,高楼大厦间穿梭着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一点点黑色如蚂蚁般大小的人儿穿行在其中,宛如小时候玩过的建筑模型。 这些风也带着灼热的气息,但是风里却没有海盐的味道,咸咸的,让人感觉到安心。 一辆接着一辆车从纪念的面前行过,车后的尾气飘散在空气中,风里将它们带向各处。纪念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口鼻,皱眉。 想不到,这座城市还是这么多灰尘,就如她当时刚刚从狱中出来时,那漫天的灰尘弥漫。 她随意选择了一家酒店,也不管到底是几星级,安全程度怎么样,仅仅只是因为顺眼了,就让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她就入住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0) 酒店似乎有些年头,房卡也已经陈旧了,她特意选了在落地窗面向着中心街的方向,那样,她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直到凌晨后,寂静的街道上零星的几人。 她享受着这种不属于自己的热闹,看着外面的热闹,总以为可以感同身受,就以为再次与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联系。 舟车劳顿让她的精神很是疲惫了,她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外面天还亮着,房间里的钟表显示着才过了两个小时。 下午六点,正好是晚饭的时间。 纪念并没有感觉到饥饿,胃里也没有难受的感觉,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本想继续睡了过去。 怎知,耳边却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好听的声音。 你要记得吃饭,不然胃病又犯了。又不听话。 这句话仿佛真的在耳边响起一般,让纪念忍不住就挥挥手,嘟囔了一句:不急。 然而,房间里却回荡着她略带沙哑的声音。 这下子,纪念清醒了。 她差点又忘记了已经不在鼓浪岛,身边也没有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她又回到了W市。 纪念轻叹了一声,还是从床上起来了。 她决定还是去吃点东西暖一下胃,好让耳边的的声音不要再响起。 下午六点,正好是饭点,中心街的人略多,男男女女,欢声笑语地走在街上,女学生穿着宽大的校服,满脸洋溢着青春洋溢,端着一杯奶茶,三三两两挽着手,让路过的行人看着都想会心一笑。 纪念漫无目的地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拐角处,一家装修欧美风的餐厅飘出了浓郁的咖啡香味,让她想起了季梓矜手磨的咖啡粉,那浓郁的奶精味又出现在了她的唇齿中。 她顺着香味而去,看到了餐厅巨大的橱窗中显现出餐厅正中的一架钢琴。 棕红色漆面钢琴外观,流畅美妙的线条,黑白琴键在光线下映着美丽色泽。 但是,美丽的钢琴一角上却有着一道破坏美观的划痕。 纪念的脚步停下,视线粘在了钢琴上,定在了那道划痕上。 那道划痕,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纪念曾经有一次逃课出去,直到晚上才回去,她为了躲避暴怒的林女士,躲在了钢琴后面,林女士将一张凳子狠狠地砸在了钢琴上面,钢琴响起了巨大的响声,也留下了那道不可拭去的划痕。 倒是没想到这架钢琴被林女士卖到了这里。 你好,小姐。请问几位?侍应生马上上前问她。 纪念淡淡地回答:一位。 好的,这边请。侍应生礼貌地将她带领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纪念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在侍应生转身走的时候,喊住了他。 请问一下,那架钢琴,纪念指了指钢琴,说:可以让客人弹吗? 侍应生笑回:可以的,原本就个人在这里负责弹钢琴,只是这两天没有来。 听到这话,纪念淡淡地笑了:好的,谢谢。 背对钢琴的一角,一男一女面对面地坐着。 你怎么突然想来这里喝咖啡了?男人问着面前正在心不在焉喝着咖啡的女人。 女人面容姣好,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又显出她的皮肤胜雪。 丁小燕摇头:只是又回到了这里,想试试故乡的咖啡是不是还是那个味。其实她也说不准为什么要进来这家店,只是在门口看到了那架钢琴,便神使鬼差地走了进来。 纪立轩则一笑不解风情地指出:这家店肯定不会是以前留下的,喝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 丁小燕也不反驳,只是说:也许吧。 这时,餐厅里突然响起了钢琴声。 前面一两个错乱的音符似乎是在试音,然后便响起了流畅的钢琴曲。 开头的旋律优美,优雅流畅,柔美克制,就像是在午后慵懒的小憩时,响起的随意音乐。或是入梦之后安详的甜美,亦或是在田野上劳作了一天后,放松神经的音乐。 丁小燕愣住了,手里搅拌着咖啡的手顿住。 这是 到了中段,几乎轻柔到触碰不到的云端,而后猛地急奏起来,就如少女穿着小巧的高跟,提着裙子在舞池中欢快地转圈,热情而洋溢。 这一曲几乎吸引了所有客人的耳朵,他们的动作随音乐的轻柔而放慢,随着音乐的欢快而加速,不约而同地都被感染了。 小燕!小燕!纪立轩喊着已经愣住许久的丁小燕。 门德尔松回旋随想曲!丁小燕猛然喊出声。 纪立轩被她突然的出声有点意料不及,她的叫声有些突兀,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也引起了旁人投来了视线。 丁小燕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餐厅里,而自己刚刚还失礼地喊出了声音。 不过,刚刚那首钢琴曲她绝对没有认错,那太熟悉了,虽然曲谱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投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自然弹奏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而那弹奏实在熟悉到隔了十年,她仍然能够清晰地认出来。 那曾经是在她梦里萦绕在她耳边的曲子,至今她都不敢去碰触。 果然不愧是大钢琴家,随便听着一首钢琴曲都能听愣了。纪立轩有意缓和气氛,笑着调侃她。 丁小燕也知道自己失态了,面对着纪立轩,扯动了一下嘴角,说:可能是刚演出过后不久,还遗留着反应。 纪立轩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以为是劳累的原因,伸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温柔地说:你太累了,这样巡回演出耗费太多精力了,虽然我也对你取得的成功感到高兴,但是我也不希望我未来的老婆这么累着了。 丁小燕微笑,不露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说:那是自然的,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分寸的人。好了,我可能喝多了,我先去趟卫生间。 纪立轩点头:那你小心点。 她上厕所时,刚好从钢琴的侧面路过,正好能够看到人坐在钢琴旁弹奏的样子。 然而,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显然,人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就像是心中被掏空了一块,补不上,就这么空着。 在十年前,她早就决定舍弃那个人了,甚至当那个人在最后一刻回过头看她时,她都不曾施舍一眼。 第26章 披着烟火 过了二十多分钟, 丁小燕才踩着黑色绑带高跟施施然地回到座位上,微微一笑,披散的黑发跟着动作微微一动,散发着她的女性魅力,说:等久了吧。 纪立轩倒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只是关心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孩子嘛,总得补一下妆啦。丁小燕的指尖划过刚刚补过口红的嫣唇,眨眼说。 听此,纪立轩没有怀疑, 抬起手,看了手腕上的表,对她说:时间有点紧了, 我们该走了, 要不然明早赶不上画展。说着, 便要起身。 丁小燕正要跟着起身,手扶在椅子把手上,转头一眼看到了那架具有划痕的钢琴, 动作顿了一下。 怎么了?纪立轩注意到她的动作。 丁小燕连忙收回视线, 突然改变了主意,丝毫不慌乱跟着起身说:立轩, 真是抱歉,恐怕今晚我跟不了你回去了, 我接到电话, 我母亲需要我留下来帮她处理一些房产上面的问题, 你知道的,她的那套房子一直没有出售。 纪立轩知道这里是丁小燕的故乡,而她的父母他也是知道的,父亲是著名的钢琴教师,不过早在丁小燕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有母亲还健在,也已经出国去了。 纪立轩点头,伸手去拉住丁小燕的手,说:没事,我跟姑姑说清楚就可以了。 丁小燕甜甜地笑了,也伸手挽住了纪立轩,两人一起走出餐厅时,视线在钢琴上停留了一会才收回。 纪念已经有许多年没碰过钢琴了,没想到她一碰到钢琴,身体的记忆倒是还在,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着。纪念的指法早也不如以前那样熟练,但是如果是这首她曾经无比熟练的钢琴曲,她渐渐地就找回了从前的感觉。 弹奏完一曲后,纪念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嘴边始终带着浅笑,身处于人群之中,浑身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有些东西太值得怀念了,这会重新捡了回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感觉很美好。 就连之后她去到别的饭馆里吃饭,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在回酒店的时候她慢悠悠地走过街角,有些闲情逸致地看了一些店铺,最后在橱窗的地方看到了一套展现出来的衣服,她想起了接人应该要带点礼物才比较符合人情世故,于是进去买下了这套衣服。 一时之间,她倒没想到尺寸合不合适的问题了,只管看着好看就买下了。 不过,一下子吃得有些多,让她晚上睡得不是□□稳,但她也乐呵着。 第二天一大早,纪念就起床了。 酒店的前台很热情地帮她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得以从繁华的中心街附近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郊外。 在车上时,本地的老大哥司机一大早接手了日班,无聊地又要开始跟客人唠嗑,在车后镜看到纪念是个小姑娘,于是笑嘻嘻地开始唠。 小姑娘,怎么突然要来这里了?看你亲人? 猛地被搭话,纪念还要反应一会,才想起来要回答,于是慢吞吞地说:不是,朋友。 哦,那你要小心点啊,不是我多嘴,你可能不爱听,但是能进到那里的人多少都有点问题。话里话外都是她这个朋友有问题,劝着她谨慎交友。 纪念没有回应,坐在后座上,始终扭头看着窗外,风吹着她的短发,表情淡然。 见着纪念没有回应,司机大哥丝毫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自顾自地唠嗑着。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觉得我们老的说话不中听,不理解你们交朋友,说什么义气的,可是没有问题能进去吗?那肯定是进去的犯了罪的司机大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用着长辈的口吻教育着比自己小的小辈。 纪念也不想多去理会,她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畏惧于里面的人,这没错。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加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自以为是救赎,那便会是一种自豪感。 下了车后,纪念付了钱,司机大哥看了看纪念,见她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刚刚她在车上表现出的好脾性,也让司机大哥忍不住再叨叨。 小姑娘,不知道你是来看朋友还是来接人出狱呢? 纪念还是好脾性地回答:来接人,快了。 司机大哥点点头,端着一副长者的架子叹气说:小姑娘,你年轻,出来的人也不一定就被改造好了。 纪念敷衍地点点头,心里想着等会门就要开了,万一对方走掉怎么办,于是随意地回了句:我也是刚出来。 这一句,让司机大哥的表情都僵硬了。 是是嘛司机大哥面露尴尬,开始干笑着,连忙找钱给纪念,接着一踩油门,溜地跑远了。 纪念望着出租车的屁~股离去,然后转身,抬头看着面前这座巨大的铁门,周围是高高的围墙,上面全是通了电的铁丝网,光是看着便觉得威力无穷,心生畏惧。 这里全是密不透风的铜墙铁窗,冰冷的建筑,即使是盛夏的阳光也似乎刻意绕过这里,斜射~到监狱的墙上,也丝毫沾不上任何温度。 在几个月之前,纪念也是从这里出来的。 纪念站在监狱后门对面的人行道上,道路两侧都载着高大的树,阳光从一旁斜射过来,穿过树叶,落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她清秀的脸上晦暗未明,只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纪念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大概估计了一个时间,差不多到了九点的时候,后门传来声响,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狱警服的女人带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白小言,今天你刑满了,出去后就不要回来了。我也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你。你以后好好找个工作,重新开始吧。 白小言愣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身后的铁门毫不犹豫地关上了。 每天都有人刑满出来,狱警肯定也亲手送过无数人出来,也跟这些人说过这番话。这番话是真心的,但是关上门的时候却是不带犹豫的。 他们都是彼此的过路人。 白小言抬头,光线有些刺眼,她抬起手遮挡了一下,才慢慢迎着光线看向天空。外面天空似乎与里面的天空分隔开了一样,这里透着如大海般湛蓝的颜色,让人重获新生。 她已经有好久没看到过外面的天空了。 白小言抬头看了一会,低下头来看向面前,一个清瘦的人影从对面马路缓缓地向她走来。 纪念笑着向她打招呼:小言,你出来了。 白小言有些惊讶,她真没想到纪念真的会来接她,原以为那只是纪念的一句无心之话。 你真的来了。 纪念点头,只嗯了一声。 你一直记着我今天出来? 我只是记得你说过而已。 白小言算是纪念在狱里认识的唯一朋友了,白小言比纪念要晚进去,一开始也是看不上纪念,但是后来相处中渐渐对纪念改观了,时常给纪念讲一些人情世故。 即使纪念觉得这个娇小的女人其实也不怎么懂得世故,不然又怎么会在十岁的年纪进去呢。 每个人出狱后,都会穿着当时进狱里的那一套衣服,而白小言也是。她穿着一套青春洋溢的少女白色蕾丝连身裙,娇小的身形穿着这裙子,小小的脸蛋似乎还如十~九岁的小姑娘一样。 走吧,先回我住的酒店。 你不在这里了?白小言有些惊讶。 纪念只是回答:嗯,离开比较好,回去我再跟你说。 白小言也心知站在这里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点点头。 纪念怀里抱着一个袋子,那是她昨晚逛街看到的衣服,她觉得刚出来的白小言换一身衣服比较好,一来是为了告别过去,二来也是为了一个好的开始。 她对白小言说:我给你买了衣服,回去之后换上吧。 白小言瞟了一眼纪念抱着的袋子,纸袋子,包装漂亮,倒像是用心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1) 在她眼里,纪念本应该是个不沾烟火的人,现在的纪念倒是与她之前所见的有些不一样了。原本似乎远离人烟的她,脸上带着浅笑,似乎已经在向人烟飘去。 这短短的几个月,看来纪念真的如她所想的过好了自己。 两人转身正要走,此时却有一个女人的叫声传来。 纪念? 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而纪念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疑惑地转身看向来人,却整个人愣住了。 居然真的是你美丽的女人不可思议一般地捂住了嘴,直直地盯着纪念。 纪念倒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丁小燕,明明当初第一时间她就逃离瘟疫一样远离了这座城市。 第27章 她似轻烟 面对着丁小燕, 纪念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 于是纪念站在原地, 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这个许多年来已经改变了很多的美丽女子。 当初印象中的美丽少女穿着宽松的校服, 如今已经是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的女人, 然而眉目间还是那个即使失败了也依然孤傲的模样。 丁小燕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纪念,原本因为昨晚听到了那首《门德尔松随想回旋曲让她多年未被勾起的回忆从深处被唤醒,就像层层厚重的枯黄的秋叶下堆积埋藏的记忆被翻找了出来, 让她一时冲动,推了纪立轩姑姑的画展邀请, 来到了这里。后来她再想想,过了这么多年, 对这首歌曲是她听错了也不出奇。 这是丁小燕第一次来到w市监狱外墙外, 她沿着这些冰冷的高大建筑走过,想到了这十年纪念都是这这里度过的,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战。 来到这里之前,她也知道根本见不到纪念,纪念出狱的日子她是记得的,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不过她并没有来。 此刻来到这里,她也知道不可能见到纪念不过也只是个心理安慰, 就好像告诉自己,她已经来过了可以了。 没想到的是, 纪念真的出现了。 那把声音, 即使过了十年, 丁小燕以为自己忘了,但一旦响起,她还是第一时间寻了过去。 纪念的声音依旧是略带低沉而有些沙哑,但是轻轻的,就好像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其实一点都不符合女生的柔软,曾经的丁小燕厌烦过纪念这把一点都不柔软的嗓音,甚至希望纪念能够少在她面前出声。 没想到,此刻这个声音却让她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你真的还在这里丁小燕捂着嘴,依然震惊着,你不是早就出狱了吗?她真没想到纪念会还在这里。 监狱建筑上沾不上多少阳光,但监狱外却正好阳光,那道门就是一个无形的隔膜。 阳光晒在纪念身上,她真正地处在了阳光之下。白皙的皮肤透着橘色的温度,她的眼神很平静,语气几乎没有起伏:只是来接人。 见纪念这么平静,丁小燕震惊的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过于惊讶了。 丁小燕很快地就将脸上的神情收回,已经回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冷淡孤傲的神情,这一瞬间又恢复为了海报上那个孤清不可接近的模样。 看着纪念,她如十年前那般,习惯性略带着质问的口吻,问着她:接谁? 一旁站着的白小言默默地观察着丁小燕,见到她如此口吻,微皱眉,再抬眼时,眼神已经微变。 纪念自然察觉到了这似曾相识的口吻,但她的表情没多大变化,看着她时平静无波,宛如她跟刚才的司机大哥并无区别,也只是回答两个字:朋友。 其他的她不再多说了。 对于纪念简洁的回答,丁小燕一瞬间露出微讶,显然在她的记忆里,纪念对于她的问话从来都会回答,这么简洁明显不愿多说很是少见。 不过,那都是十年前了。 十年,即使是棵树都会移位了,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即使纪念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在监狱里跟纪念度过了这些念头,白小言还是知道纪念面对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并不是很想搭理。 更何况,白小言对丁小燕的印象也不好。 于是,白小言开腔了。 我们走吧。 纪念点头,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话想要跟丁小燕说的了,没必要再站在这里跟她耗下去。 纪念对丁小燕说:如果你没事的话,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纪念便与白小言转身,丝毫不犹豫,没有过一分钟的停顿,宛如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这是丁小燕从未见过的纪念,在阳光之下,这个清瘦的背影仿佛就会从此消失,这样的纪念莫名地让她心慌起来,她突然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清瘦的背影,情急地喊了一声:纪念! 闻声,纪念疑惑地转过头,询问着:有什么事吗? 望着纪念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丁小燕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慢慢地将手收回,强自保持着一贯的优雅,不自然地挤出一抹微笑,说:没事。 纪念点头,表情无变化:那我走了。再次转过身也是丝毫不犹豫。 丁小燕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纪念的背影渐渐走远,她观察到纪念的头发已经剪了,她甚至观察到了纪念后脑勺的平整的发尾处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v字型凹陷,像是特意剪的一样。 以前的纪念长发及腰,所以短发的纪念才会让她几乎不敢认,这样的头发显然不是在理发店剪出来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倒像是个业余的人剪的。 我们就这样走回市区?白小言跟纪念已经沿着路边沉默地走了十分钟了。 纪念左右看看,这里是郊区,监狱自然是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周围都没有多少户住宅,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是三三两两,出租车也甚少从这里经过。 不是,想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纪念看完后,丝毫不带失望地说:可惜没有出租车经过。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句刚出来的话了,让那位司机等一下她,也不至于现在半天都没有看见一辆出租车。 白小言也不着急,或许因为两人在监狱里度过了许多时间,都不是对时间太着急的人,她继续在路上走着边边,然而却不低头,看着前方,不紧不慢地说:没关系,走着呗。 纪念转头看着白小言,看着她在人行道上走着边边,两只脚在一条直线上交替地走着,手臂微微抬起保持平衡,白色蕾丝裙边在风中飞舞,宛如少女一样。 看着这场景,纪念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很像一个女主角。 白小言疑惑:谁啊? 就是我忘了。纪念想了想,记不起来了,果断地不想了。 不过那部电视剧可能给她的感觉不太好,于是她提醒了一句白小言:不要走到太外面,危险。 白小言也哦了一声,扭过头就真的走到里面去了。 这种习惯其实也是白小言年轻的时候有的,她只是出来后,有些兴奋又开始了走边边。 两人继续沿着路走,白小言想起刚刚的丁小燕,问:刚刚的女人,跟你以前有关? 以前在狱里,纪念曾经也有说过她的过去,但是她并没有明说过,用一种旁观者的口吻去阐述,所以白小言也并不能确认丁小燕到底是不是。 因为纪念的反应实在太过淡定了,倒像是遇到一个陌生人的表现。 换做是白小言再遇到那个害得她入狱的渣男,她肯定冲动地抄起一个啤酒瓶毫不犹豫地要砸死那个贱人。 纪念倒是毫不介意地点头,承认了。 对,她几乎没变。样子和表情几乎和纪念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不过纪念变了,丁小燕不知道而已。 对于纪念的过去,白小言只是一知半解,就像是蒙在白纱之下的事物,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她还想再问时,这时,一辆红色的车缓缓地停在了她们身边。 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身旁的车吸引了。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美丽的脸蛋,礼貌地微笑着看着她们,询问着:上我的车吗?我可以载你们一程。 白小言皱眉,她本就对丁小燕印象不好,下意识地就要先开口拒绝。 丁小燕又补充了一句:这附近可能很久都没有出租车,刚巧我要到市区,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上来的。 说是邀请着两人上车,实则她的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纪念,似乎只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纪念倒是没有白小言那样的厌恶情感,她跟白小言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出租车都没出现,郊区毕竟离市区很远,纪念本质上又是个懒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出租车跟丁小燕的车哪个更快。 于是,在丁小燕的视线下,纪念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到市区。 闻言,丁小燕唇边的微笑渐浓,她似乎又找到了那个纪念。 纪念已经答应了,白小言也不好不上车,她虽然有些小女孩心性,到底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但是她不喜欢丁小燕,于是率先了打开车后门坐了进去。 而纪念本想跟着白小言坐在车后座,因为坐在车后座上,让纪念觉得跟司机有一段距离,倒不至于被暴露在人前,就跟待在角落里一样安心。 丁小燕伸出手,在车里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对纪念说:上来吧。 纪念愣了一下,看了车后座,于是也只好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车内有些沉默,丁小燕从车内的后镜里看到了纪念淡然的表情,微微打开的车窗,风吹进来,只有风声。 你剪头发了,我差点认不出来。丁小燕用着玩笑的语气说。 嗯,监狱里要剪,就一直剪了。 丁小燕的笑容有些凝固,然而纪念的表情不像是故意。 是吗丁小燕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知道后面的头发有个v字型的凹陷吗? 纪念点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后脑勺的位置,果然摸到了那个凹陷,于是就想到了季梓矜那天帮她剪头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说:知道,好看吗? 丁小燕愣了一下,想起了以前纪念似乎也曾经问过她这样的问题,那双眼睛里曾经包含着期待,漂亮得惊人,然而她却笑得没有温度地回答:你说呢? 如今,这双眼睛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期待,却闪烁着喜悦,但那并不是属于她,明显那是面前的这个人想起了能让她微笑的人或是事情,她已经不再祈求着自己的赞美了。 丁小燕从回忆抽身,看向前面的道路,笑了一下,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说:好看。 听到这回答,纪念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再摸了摸后脑勺的发尾,手指抚摸那发尾的凹陷,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摩挲,想想,她已经离开了一天多,也不知道季梓矜在家里怎么样了。 会不会埋怨着她不打招呼就离开呢? 想到季梓矜平时撒娇的小女孩性子,生气了肯定要哄哄才会好,她回去的时候还是给她买些礼物吧,这样她可能就不会生气了。 纪念让丁小燕在路口放下她们,她们走过去就行了。 你,不住在以前那里了?其实丁小燕曾经也有去过纪念的旧住处,然而那里早已经被出售了,只有新的面孔。 纪念不想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还是送你到门口吧,住酒店吗?哪里?丁小燕之前就想过,纪念可能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接车后座上的女人。 不用了吧,那里可能会堵车,不远的,走进去就可以了。纪念还是拒绝了她。 丁小燕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总不能再拉下脸皮去说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低的限度。 一向都是高仰着脖子看着仰望着自己的人,怎么会弯下腰去观望她呢? 看着那个瘦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消失在了人声鼎沸之处,周围人来人往,这次她似乎真的如一缕轻烟飘向人群中消失了。 而丁小燕感觉再也抓不住她了。 车后响起急促的喇叭声,丁小燕才将视线收回来,视线扫过副驾驶的时候,停顿了,上面遗留了一张票据的纸张。 丁小燕拾起来,看了一眼:咦?这是船票? 第28章 回到岛上 纪念现住的酒店位于中心街不远的地方, 设施虽然老旧, 由于地处闹市,所以价格比同样的酒店要贵不少。 白小言跟着纪念回到酒店房间,看到了这老旧的设施和装修, 刚刚她经过大厅时扫过了挂在大厅上的价格表, 自然知道了这家酒店价格不合理。 于是她默默记下了价格,等之后有机会再一起算账。 她倒没想到纪念会选择在这么吵闹的地方住下,纪念看起来很安静, 她就以为她也会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了。 纪念拿出了纸袋里的衣服, 对白小言说:你先去洗个澡, 换上新衣服说着, 她似乎突然想起这接近了午饭时间, 问:你饿吗?换上衣服之后去吃饭吧。 白小言接过纪念递给她的衣服,将衣服展开, 是一套无袖的天蓝色小清新风的连衣裙, 柔软的丝质触感, 在手上划过有种冰凉的感觉。 然而白小言好半天都没有进浴~室,依然拿着衣服垂着头愣在一侧, 见此状纪念感觉有些奇怪, 问:怎么了? 白小言却又说:没事。接着岔开话题地撇嘴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纪念误会了白小言的意思,点头:正常, 一见钟情很罕见。 白小言有些无语, 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怎么想到那边去的叹了口气又说:你还是少跟她接触吧。 纪念倒不在意地笑笑, 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照进了大半个房间,她的身上瞬间被阳光的热度所沾染,天空是泛着白色的蔚蓝,却不是鼓浪岛纯粹的大海蓝,显得有些单薄。 这一次意外遇见而已,明天我要离开了。应该再也不会见到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2) 这么快?白小言有些惊讶。 对,你呢?有什么打算?纪念伸手进裤子的口袋,翻找着什么东西。 这一句把白小言问愣了,想起她现在几乎是只剩自己一人,根本无可去的地方,其实出来之前她就有想过,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出来,再回到阳光下。 白小言带着冷漠地回:没有。然而却攥紧了手里的衣服。 然而纪念却低着头翻找着口袋,微皱着眉头,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手心里,却始终看不到那张纸,嘴里喃喃着:奇怪了早上还在 白小言见状,问:你在找什么?丢了东西? 见翻遍口袋里也没有那张纸了,纪念想着或许是在路上丢了也说不定,便也不找了。 只是一张船票,找不到了,再买吧。纪念说得轻描淡写。 有时候纪念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会让人看着有些不爽,至少一开始白小言就是这么觉得,但是后来,却又开始羡慕起了纪念。 如果,人人都能像她一样放得开就好了。 虽然刚刚在翻找东西,但是纪念也将白小言的话语听进了耳朵,当初白小言刚进监狱时,纪念多少也是知道白小言进去的原因。 似乎是因为遇人不淑,被利用了她的名字犯了经济罪。 她还记得当初因为白小言长得娇小可爱,一副温室的花朵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于是被人问到她是怎么进来的。 现在,纪念都还记得白小言突然抬起头,一双杏眼圆瞪,眼睛里满满都是恨意,攥着的拳头指甲泛白,抑制着胸脯强烈起伏,甚至语气都是自嘲着说:被男人骗了,他跑了,我被抓了。 而在监狱的日子里,纪念和白小言都是没有人来探视的被遗忘的人。 纪念看着白小言依然白~嫩显不出年龄的小~脸,她的眼帘微垂,抓着新衣服,就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孩不知道去往哪里。 纪念想起了她出狱的那个早上,五月多的阳光还不算太刺眼,风还是微醺得让人想睡觉,她穿着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的衣服站在监狱后门,一起的还有几个人,她就站在那里看着身旁几个人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被人接走,他们的笑声能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站在门口许久,只得身上被阳光照得滚烫,才慢慢地离开那扇冰冷的门。 要是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去岛上吧。纪念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白小言抬起头,微讶地看着她。 其实纪念来接白小言,仅仅是因为白小言曾经感叹过,要是她出狱的那天有个人在门口等着她就好了。在旁边听到的纪念就答应了,如果她记得,她会回来接她。 而接白小言去鼓浪岛,则是纪念的临时起意了。 白小言不确定地说:真的吗?她还不认为她跟纪念能好到这个份上,自从那件事后,她对任何人对她好之后都有些惶恐。 纪念微笑,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却轻轻的:那里很美,适合养老,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当初的她没有被施舍过温暖,现在的她看见了当初的身影,她也伸出手来拉一把,就好像是对那时候的自己一种温柔。 更何况,她想起了那个眼角泪痣如烈焰的女人,她找到能够给自己温暖的人,于裂缝之中透过了阳光,她抓~住了。她想,现在在裂缝之下的白小言,也应该需要一些阳光。 开学季后,鼓浪岛再次回到了旅游淡季,游轮在九月又变成了一天两趟。白色的游轮滚着雪白的浪花渐渐靠停在岸边,甲板上降下了梯子,人们纷纷拿着行李走下梯子,走到岛上,在游轮靠岸的同时,响起了那甜美的女声广播。 欢迎各位来到美丽的彭浪岛,鼓浪岛的美称是来自于汹涌的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如同击打着鼓一样动听纪念再次踏着广播的尾声慢慢地走出游轮,完全暴露在太阳之下的海岛,阳光要比W市的要炽~热许多,照在身上除了一股滚烫的热量,却多了一种舒适感。 听着广播播完了,白小言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听完才下游轮? 再次回到了鼓浪岛,纪念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地汲取着阳光,拂过脸的海风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唇边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浅笑,只看着鼓浪岛上,说: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座岛有个很美的名字。说完,便建议着白小言,或许你可以晚上睡之前听一下有没有鼓浪声。 白小言从小就不爱学习,自然也不喜欢这种文艺的做法,于是她放弃理解纪念,直接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衣服和船票的钱,我之后再还你。 她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好,许多年前那一次无缘无故的好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样分明的好处是让她自己的内心即使最后接受到坏的结局也不至于跌到谷底。 随便你吧。纪念知道白小言的性格,如果不让她还钱的话,反而会闹得更多,纪念心知自己也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拯救别人的人,便随着她去了。 白小言点头,开始规划着未来: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我打算找一份 她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纪念周身的气质不一样了,原本的宁静淡远现在全都开始变成了开心到冒着泡泡的实质。 纪念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那开心的泡泡仿佛化成实质,一个个泡泡化成淡粉色逐渐地向四周蔓延,让白小言都感觉到了不寻常。 于是,白小言便随着纪念的视线而看去,离着游轮不远处,站在岛上的一个女人异常地惹人眼。 在阳光之下,她白~皙的皮肤反着光,黄色的修身短袖彰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棕色的卷发与头顶新长出来的黑发连接,高高地扎在脑后,脸蛋微扬,正在朝着游轮的方向看去,眼角的泪痣灼烈如焰。 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只胖得像肉团的橘猫,橘猫是异瞳,也跟女人的视线懒洋洋地朝着游轮看着。 突然,女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宛如天上的明星,她向前走了两步,大声地喊着:纪念! 这一声让周围的人侧目,再加上女人的养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然而备受瞩目的女人下一句话,却是:你个坏蛋! 纪念早就注意到了季梓矜的存在,听到这后面一句的呼喊,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竟然小声地回应了一声:诶! 这小声的回应顺着风,似乎真的到了季梓矜的耳中,季梓矜笑得身子微微颤抖,抱着闹钟的手臂松了,于是怀里的闹钟就喵呜地以不符合它身子的敏捷地跳到了地上,向纪念快速地冲了过去。 纪念顺势在地上捞起了闹钟,闹钟胖得她抱起的时候动作有些停顿,但还是抱在了怀里,手上自动地就给顺着毛,脸上的笑容不减。 怎么感觉又胖了呢?纪念掂着闹钟的体重,伸出手指点了点闹钟的额头,说出这句话。 季梓矜也走到了纪念的身旁,撇着嘴,装着不开心地说:总算回来了。 纪念还是笑:我说了两天。 早一点不行嘛?季梓矜还在埋怨着,想到纪念那晚故意套路她,季梓矜就忍不住伸手想要敲敲纪念的脑壳,看看她在想什么。 纪念抱着闹钟,清冷的眸子映着季梓矜那张漂亮的脸蛋,轻声地像是哄着她:我给你带礼物了。 虽然季梓矜早就过了期待礼物的年纪,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是什么? 纪念刚想回答,身旁一直被冒着泡泡的两人当背景板的白小言忍不住开口了。 这位是? 第29章 三人一猫 抱着闹钟的纪念才恍然惊醒身边还站着个被她带回来的白小言, 想到刚刚她一见到季梓矜居然就把身边的白小言给忘到一个角落去了, 她不禁有小小的尴尬,于是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鼻子上的小痣,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天一大早, 为了赶在游轮靠岸的时候能够接到纪念, 季梓矜还将爱睡懒觉的胖墩闹钟给从床上扒拉了起来,差点被这懒猫的起床气给挠了一爪子的大花脸。抱着闹钟的季梓矜从游轮靠岸时,漫不经心地看着游轮的出口处, 上次她与纪念一起出游轮时, 她记得纪念几乎是在广播停了之后才出来的, 按照纪念慢吞吞的性子, 她料定纪念会再次在广播停了之后出来。 从纪念出游轮的那一瞬间, 季梓矜的视线就准确无语地找到了那抹瘦高的身影。 由于两天没见着纪念了,一个天天都可以见着的人, 无意之间在房间里喊着她的名字, 却没有回应, 随之伴随的将是一抹浓浓的失落感。这一抹失落感从见到纪念开始,将会迸发出极其的喜悦, 以至于一开始季梓矜的眼里就只有纪念, 仿佛阳光都只在她的身后为她而耀眼,清风拂面也进不了她的耳。 这会子, 白小言出声后, 季梓矜才恍然惊起还有一个女人跟着纪念一起出来。 对于陌生人, 季梓矜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她转头望向白小言,打着招呼:你好,我叫季梓矜,季节的季,梓树的梓,矜持的矜。 面对季梓矜的笑容以及友好示意,白小言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只看向纪念,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显然不是对于友好招呼的应有的回应,还带着一丝不待见自己,季梓矜的笑容不变,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地打量着出现在纪念身旁的女人。 个子娇小,大概才到158,小脸蛋,浑身透出一种抗拒的刺猬态度。 季梓矜当下就在心里评价着,还不及她的纪念一半好。 不动声色地打量完了白小言后,季梓矜将视线收回,又看向了纪念。 抱着闹钟的纪念顿时感受到了两个的目光聚焦,她居然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季梓矜就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介绍两人的关系倒是一个字也没说,季梓矜私心里是想要纪念自己亲口说出来,这会让她感觉到两人之间有种别人不知道的亲密感,这或是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而纪念也没想太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季梓矜不介绍两人的关系,但眼下她还是对白小言说:我们住在一起。 这话实在有些歧义,就如同当初纪念对青青她们说的时候一样,白小言听到时,第一时间有些想歪了。 白小言面色有些古怪,说:住一起? 纪念还实诚地点头,给予了肯定:对。怎么了? 纪念这话一出,季梓矜果然开心了起来,整张脸都焕发了光彩,笑容灿烂甚比此刻阳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若不是碍着这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季梓矜可能就会冲上去捧着纪念的脸亲一口了。 这个时候,被纪念抱在怀里的闹钟似乎突然想要下地,开始在纪念的怀里扭动起来,四肢挥舞着,要挣脱她。原本闹钟就胖了不少,纪念抱着安静的它时就有些费力了,这一闹起来几乎无法招架。 你这家伙,早上挠我一爪子还没跟你计较,你这会还嚣张了。季梓矜走上前,伸手给了闹钟的脑门一个栗子,顿时将坏脾气的闹钟给惹怒了,于是在纪念的怀里折腾得更猛了。 见纪念抱着闹钟费力,季梓矜连忙从纪念手里接过了闹钟,季梓矜的臂力还是有的,纵使闹钟再闹腾,在她的看似温柔实则是用了镇压的力量下,只得被迫暂时屈服在季梓矜的怀里。 季梓矜还撸着闹钟的头,温柔地说:别闹着纪念,你要乖呀。 虽然闹钟听不懂人话,但能感觉出这位铲屎官看似温柔下实则包含的威胁,立马收敛了不少。 纪念见状,还疑惑着:怎么它一到你手里就这么老实了?上次不是还闹脾气? 季梓矜眯起眼,装作思考的模样,说:唔大概是这两天处出了深厚的感情吧。 纪念也没有怀疑,放下心了,略带认真地说:那要不然下次再给你们单独一起吧。 季梓矜盯着她:还有下次? 等一下。再次被忽略的白小言又出声好让两人注意到自己。 纪念转头看向白小言,询问着:怎么了? 白小言提出了疑问:你们住在一起,是什么关系?合租?毕竟白小言还没有青青那么容易想歪,她也知道纪念说话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以前她就见识过纪念说话的歧义了。 果然,纪念给出了回答:她是我的房东。 这话一出,白小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还特意看了季梓矜一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 这一声哦被季梓矜听到了耳里,她知道这是对方特意说给自己听的,于是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些僵硬了。 不过,季梓矜到底是经历过场面的人,面上还保持着平常,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刚刚的异常,似乎她还是那个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而转不过弯来的纪念还点了头附和:对的。 原本不附和还好,这附加的点头,让季梓矜想要维持自己大方得体的样子都差点崩塌了。 虽然,她们始终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季梓矜也有耐心去等,去让纪念接受自己。季梓矜总想着她是不一样的,这会遭遇到纪念的双重打击,如同坚硬的轮船撞上了冰山,再强悍的心态也要崩掉一角。 而在季梓矜怀里被镇压着的闹钟,感觉到身上的力量突然小了许多,马上又开始折腾起来。 季梓矜低下头对着闹钟说:你别折腾了,我没力气抱你了。 纪念以为她是累了,于是说:要不,我来抱吧? 而闹钟也在往纪念的方向伸爪子,似乎要抱抱。这次季梓矜撸了撸闹钟的毛,一点也没含糊,直接说:嗯,给你。就将闹钟放在了纪念的怀里。 闹钟被一屁股墩进了纪念的怀里,纪念有一瞬间懵了,她感觉到季梓矜有一点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只好抱着抱着闹腾的闹钟,有些费劲地给它顺着毛,勉强不让它下地,要不然一准就跑得没边了。 白小言看到两人的互动,说: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纪念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对季梓矜说:对,还没跟你介绍她呢。 对于白小言的自我介绍,现在的季梓矜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仅如此,季梓矜根本不想看见她,她直觉这个女人就对自己有意见。但是季梓矜良好的修养让她还是笑了一下。 白小言这才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说:我叫白小言,白色的白,大小的小,言语的言。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3) 纪念点头,不知为何又突然加上了一句:我们是朋友。 朋友?季梓矜抬眼看了一下白小言。 白小言倒也大方:对,我们认识了好久。 这话也不假,两人一起在监狱里蹲了八年,算是老相识了。 不过这话特意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故意了。 季梓矜微笑,只说:是嘛语气意味深长,拂过清风的笑容如薄薄的冰面,下面藏着能够冻死人的冰川。 窝在纪念怀里的闹钟,原本还在左右扭动着身子,这会感觉到了宛如西伯利亚风呼啸而过,歪头看了一眼季梓矜,居然看热闹似的安静了下来,异瞳瞪得大大的望着这两人。 在港口,三人一猫矗立在那儿,来往的三三两两的人总会好奇地看多两眼,这三个女人长得都很不错,而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和最矮的女人还相视着,让人不由得想着她们要干什么。 而反应迟钝的纪念似乎还没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气氛的暗涛汹涌,还摸着闹钟,见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视线聚集在她们三人身上,意识到在这里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建议着:不如我们回去再说吧。 白小言:好啊。 季梓矜:什么? 纪念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歪头问:嗯?怎么了? 刚刚的表现季梓矜感觉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马上用笑容带过,看着纪念询问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小气,只好回答:好,请你的朋友坐坐吧。 反正在她的地盘,她就不信这个白小言能翻出天去。 第30章 一杯咖啡 带着花园的两层洋气小别墅爬出了满墙的白色桂花, 一簇簇白色花瓣与绿叶相互交错,高大的桂花树枝丫伸出墙外,就像娇俏的姑娘着白色的裙子俏皮地将身子于墙外探, 走到墙下,一阵风吹来, 一阵甜甜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几瓣花瓣从簌簌动作的枝头上飘落下来, 发丝上和肩膀上落满了白色的细花瓣,身上自然沾上了桂花香。 白小言身上浅蓝色的裙角沾上了桂花瓣,她伸手轻轻拍下头上的花瓣,抬头看向墙头的桂花, 从茂密的枝叶之中迎着阳光, 眯着眼睛看着在桂花枝丫中的这栋房子。 你住在这里? 纪念点头:对。 说着,纪念走到后门, 准备打开门,季梓矜抱着早就不肯走的闹钟凑了上去,纪念自然地要季梓矜的短裤裤兜里掏钥匙。纪念一向出门是不带钥匙的,因为她一般都跟季梓矜一起出去, 她嫌着拿着钥匙觉得麻烦, 觉得反正两人都是一起回家, 干脆就不带了, 每次都让季梓矜带钥匙。 曾经季梓矜对于纪念的嫌麻烦就开过玩笑, 说着要是自己也忘记带钥匙了可怎么办, 两人估计都会关在外面。 而纪念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抬头看了看伸出桂花的墙头,说:你运动不错吧?她可记得季梓矜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可是一点都不费劲,就连平时玩闹时,季梓矜的臂力也让她丝毫动弹不了。 季梓矜听到后,愣了下,不知道纪念是何意,但还是点头:还行,怎么了? 站在门口的纪念转头朝着她浅笑,灿烂的阳光下照着她的脸颊旁微红,几瓣花瓣轻轻沾着她的发丝上,微风中宛如少女矗立在对岸,对着心上人的耍着小狡黠,如同她曾经年少时情窦初开时梦见过的场景。 眼前人是心上人,眼前景是梦里境。 这笑直接笑进了季梓矜的心里,微微震荡着她的心,她的眼神只粘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纪念伸出手指指了指墙头,含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狡黠,说:那你就可以表现你的大长腿爬过去了。 这样玩笑的话,纪念以前是很少说的,一来她没有可以说的对象,二来她很少有这么小女孩的时候,但是现在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人玩笑地说着这些,她自然是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自己有时候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身旁的人有时候也不了解,但是只要有心,即使是胖了两斤她也会清楚地知道胖在了哪里。 纪念见到季梓矜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有些不解,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说:怎么了?手被却季梓矜一下子握住,季梓矜的手指纤长,掌心嫩滑,纪念手掌的那道横亘的疤痕似乎被灼烧了一般,她连忙想要抽回手,季梓矜却抓着她的手不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用着掌心最嫩的部分轻柔地磨蹭着她掌中的那道蜿蜒成蛇的疤痕,试图让那道狰狞而恐怖的疤痕冷却下来。 纪念的手不再试图抽出来,本来被烫到一般的情绪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季梓矜垂下眼,眼中尽是怜惜,轻声说:疼么? 纪念摇头:不。 其实当时是疼的,仿佛整个手掌被劈开了两半,十指尚且连心,何况是掌心?但是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疼痛过后留下的疤痕,只是提醒着她有过这段永生不可磨灭的疼痛,却再也不会痛了。 这只是人的一种修复伤口的形式,虽然不痛,但是它就是存在着再也不会恢复如初。 摸着这道可怕的伤痕,季梓矜想着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伤痛,那一刻她是不是无人可以依靠,只有自己在孤军奋战,那时候自己要是能早点遇见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气氛就这样顺着桂花香蔓延着沉默,纪念不知如何再开口,她向来不懂怎么打破这种突然凝滞下来的气氛。 却只见季梓矜突然摸了几下她的手,还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臂上的肉,抬起头,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张扬神采,笑如烈阳,说:纪念你胖啦,你个小胖子。 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两人之间平时闲话的时候。 纪念只说:没你胖,你吃得更多。 季梓矜却笑得更加得意:可是我不胖哈哈哈。 纪念知道,那是季梓矜给她的缓冲,她不想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样,她明白自己一时不懂得如何应付这样的场景,所以才会瞬间收起自己所有动情的时刻,装作若无其事地扬起笑脸与她笑闹。 钥匙在裤兜里。季梓矜双手抱着闹钟,其实也并非腾不开手,只是她想要纪念掏钥匙而已,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毕竟很是亲昵。 至少在一旁站着的白小言的眼里,两人有种无言的亲昵。 纪念并没有多想,直接就伸手进纪念的裤兜去掏钥匙,纪念的手常年有些冰凉,隔着薄薄裤兜布感受到了季梓矜大腿根的皮肤的滚烫温度,而季梓矜也被纪念有些冰冷的手一瞬间有些不自在,身子不自觉地往一旁扭动了一下,纪念的手在她的大腿根被动地摸了几下。 就像是毛线球在细嫩的皮肤上轻柔地来回轻轻扫过几下,让本没想到有这样的效果的季梓矜也愣了一下,难得地,一向大方的季梓矜居然有些不自然,眼神偏移了些许,脸颊飞上了两抹浅浅的胭脂。 纪念却没察觉到季梓矜的反应,将钥匙拿出来后正常地打开了门。 回头,却见两人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一个眼神漂移不知道在看哪,一个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纪念疑惑:怎么了? 两人却难得一致地说:没事。 彼此相看一眼,却不再说话,季梓矜抱着闹钟先进了门,白小言才跟在其后。 欧式的上海小洋房两层别墅,带着一个半旧的花园,花园里还有刚搭好的瓜棚,本来衰败的景象,在盛开的桂花下,铺满了白色的花瓣,竟然充斥着一丝生机。 白小言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一些,她的眼神开始恍惚,眼前的这栋房子与她记忆里的竟然有几分相像,她曾经也是住在这样的格局的别墅里,不用担忧生活,不用害怕未来,只是孤独。 现在,一切都离她远去了,记忆里的终究成过去。 来,喝咖啡吧。季梓矜将自己手磨的咖啡端到白小言面前,礼貌地请她喝咖啡。 一进屋子后,季梓矜就将闹钟放开了,而小家伙回到自己的地盘后,马上撒欢地跑开到园子里翻土去了。 曾经,纪念就想着,这闹钟怎么跟狗一样的习性喜欢去翻土呢。 本来纪念想去给白小言泡杯茶就算了,季梓矜却积极地自动请缨去泡咖啡,说是纪念刚回来就休息一下。 纪念想起第一次进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季梓矜给她泡的咖啡,那个时候她还真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一起住那么久。 白小言接过季梓矜手里的咖啡,咖啡还冒着热气,白小言还不想在这么热的天气喝热饮,但是季梓矜就在她的面前,笑颜绽开地看着她,看着她端着咖啡还不喝,特关心地问:怎么不喝?不喜欢喝咖啡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一般待客人就只有咖啡了。待客不周,请见谅。 其实碗柜还有茶包,那是纪念去超市的时候买来,打算来客人的时候泡给客人喝的,那样更方便。 不过,纪念不会拆穿季梓矜这点小谎言,她只是难得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看看季梓矜要干嘛。 这话说得有些刻意了,客人与主人的分开来,让坐在那端着咖啡的白小言有些僵硬。 白小言还是说:咖啡有些烫,我等会再喝。 季梓矜笑得灿烂又不失礼貌亲切,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坏心思,仿佛真的是很关心客人一样,说:我刚刚泡的时候,用温度计测过水温,温度刚好能入口,要是放凉就没有那股味道了。 白小言微皱眉,心想着,还温度计测水温呢,谁会这么干呢。这不是糊弄自己嘛。 而一旁听着的纪念怕白小言不信,以为季梓矜诓她,居然也跟着附和:梓矜没有骗你,她是真的会测水温。 那是纪念见过一次,季梓矜真的用温度计去测过水温,季梓矜在某些方面是不拘小节,但是在季梓矜在乎的方面,她却精致得要命。 虽然纪念只是单纯地下意识地帮季梓矜说话,但是在白小言看来,这两人一唱一和,就跟配合好坑自己一样,这下子她手里端着的这杯咖啡她不喝也得喝了。 听到纪念的附和,季梓矜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瞬间像是喝了蜜糖一样。 白小言笑了一下,只好说:很香,我喝。然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咖啡入口丝滑,味道浓郁,只要一口,整个口腔和鼻子都充斥着那股浓浓的咖啡香味,缺点只有咖啡放了太多的奶精,舌头满是甜味。 白小言也不是不喜欢甜的人,总体来说,这咖啡算得上非常好喝了。 她倒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还以为季梓矜会在咖啡里做手脚呢,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季梓矜。 季梓矜依然笑吟吟,美目眯起,坐在了纪念的身旁,说:还不错吧,我手磨的,咖啡值得让人懂得它的好。 白小言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入口确实刚刚好的温度,还在冒着些热气,咖啡香气扑上她的脸,季梓矜的脸在热气中依然笑得灿烂,就如一朵盛开得绚烂的美艳至极的花朵。 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或许并不讨厌。 第31章 多出一人 白小言来到鼓浪岛当然不只是喝杯茶就回去, 从被纪念带来鼓浪岛之前,白小言本来还对这座南边的海岛有着一些怀疑,还考虑着要不要留下来, 直到这座海岛的雏形在游轮的窗户中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她就下了决定。 她要在这里留下。 所以, 当她喝着香浓的咖啡,季梓矜循例地问她有什么打算时, 她抬起眼,直视着面前两人,说:我打算长住。 季梓矜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但还是得体的, 还确认似的多问了一句:决定了? 白小言毫不犹豫地一点头:对。 这座海岛总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魅力, 从踏上这里的一刻,那些在繁闹都市中的烦恼似乎都抛开了, 让人再次回到了宁静悠闲的时刻。 只不过有些人总得回到现实的繁闹,而有些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抛却一切,而她们几个正好属于后者。 纪念对于白小言的决定并不意外,多少对于白小言的理解, 她就认定了白小言会喜欢这里。 纪念问:决定了住下来之后呢? 如果是旁人, 纪念大概不会浪费口舌去问这些, 毕竟她也不想知道, 不过白小言现今就一个人, 其实在纪念的眼里, 她就好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总会让她多操心一些。 白小言放下咖啡到桌子上,眼睛里浮现出不一样的色彩,漆黑的眸子里沉淀了揉碎的星辰,璀璨异常,她说:我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想到了刚刚两人抱着的那只胖橘猫,虽然她表面上不显,但其实心里对于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欣喜得很,白小言又兴奋地加上一句:以后还想养只猫,胖胖的,圆.滚滚。 这个时候的白小言,就完全显露出了她长不大的孩子心性,就像一个小女孩托腮幼稚谈着未来理想,看着她很傻,却是不忍心去打断,甚至忍不住微笑。 见到这样的白小言,纪念心里多少有些高兴,无法拯救她人,但是也愿意看到她渐渐地走出来。 纪念说:你是在说闹钟吗?它太胖了,你以后养猫不要养那么胖,太重了。她早上抱着闹钟,手臂都酸了,这才觉得闹钟真的胖了太多。 虽然是这么抱怨着,但下次她还是像老妈子一样纵容着它懒散地晒肚皮吃东西。 白小言好奇起来:它叫闹钟?为什么呀?因为它会早上叫你起床吗?可是那不就是鸟了?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白小言就源源不断地说话。 纪念微微摇头,否认:不是,是因为我每次午睡它都踩我。 这么调皮吗?白小言睁大眼睛,却遮掩不住羡慕。 季梓矜见两人开始聊起来,也忍不住加入了话题,纤长的指尖轻轻地戳着纪念的脸蛋,说:而且是踩脸,不过幸好这脸没给踩花了,不然我肯定将这调皮鬼给吊起来打。 纪念被季梓矜这么孩子气的语言给逗笑了,拆台似的说:你不会舍得的,上次它把你的睡衣挠烂了,你也没舍得揍它。 确实有一次闹钟跟季梓矜斗气,全因季梓矜平时老是喜欢逗着闹钟,每回都把它逗得龇牙伸爪子。于是一次,它溜进季梓矜的房间,跟狗似的咬破了季梓矜经常穿的那件睡裙,季梓矜打开门一看就只有那条皱巴巴还破了一个小口的睡裙了。 一听纪念说起这个,季梓矜就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给我补嘛。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4) 纪念:我哪里会补,要不你拿给莎莎吧。 她那手指甲才不会拿针,掉了指甲油估计得心疼死。季梓矜顺势调侃了几下莎莎,继续说:那你学一下嘛。 被季梓矜缠得没脾气,纪念又是答应了:好,那我试着缝一下吧。可能会很丑。 季梓矜笑得开心:再丑,也是你缝的。 两人聊着天时,不知不觉,白小言已经喝了半杯的咖啡了,安静地看着两人的打闹。 白小言看着纪念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跟之前在那充满抑郁不见阳光的监狱里的那淡漠的样子,变化实在很大,看来环境才是对性格的真正利器。 它能毁掉一个人,也能给一个人希望,甚至再从其中重生。 季梓矜猛然想起,自己刚刚还想要说的话,看向白小言,问: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那么之后你打算先住在哪里呢? 纪念也才想起这个问题,同样看向白小言。 白小言这才对季梓矜扬起一个真正的笑脸,邻家少女的长相配上笑容,显得亲切甜美,说:可能要叨扰你们一阵子了。 这个回答在季梓矜的意料之内。 而纪念也不意外,毕竟人是她带回来的,虽然她也可以让白小言住旅馆,毕竟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她到底也是有些不自在。但是,那得看白小言怎么想,这里是陌生的地方,于白小言而言,就只有她一个人是熟悉的,那么待在她身边也无可厚非。 不过,这里是季梓矜的房子,纪念会首先尊重季梓矜的意见,如果季梓矜不愿意,她会让白小言去住旅馆。 并不会因为两人平时玩得好,仿若没有隔阂了,就会认为对方的想法不重要,有时候可以不分彼此,那样会显得亲昵,自有一份不必言说的默契,但在这种问题上,就要尊重对方。 爱是彼此尊重,并不是独占。 纪念首先问季梓矜:你怎么看呢? 季梓矜还是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你问我吗? 纪念沉静地说:你的房子自然是你做主。 季梓矜望着纪念,眼神宠溺,唇边依然噙着熟悉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短发,声音轻轻的,有些感叹,却说:你怎么这么好。 纪念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说:什么? 没事。季梓矜收回手,再次望向白小言,对方也正在等着她的回复,眼神透出一丝紧张。 说实话,季梓矜真不想别人闯入她们两人的生活,虽然房子很大,但是生活却习惯了她们两人的天地,心也是很窄小的。 但季梓矜还是说了:行,先住到你找到工作吧。 听到季梓矜的话,白小言喜形于色,真诚地说:谢谢。 季梓矜可不想扫了纪念的兴,至于面前的这个白小言,她也不想让她待在自己的房子多久。 不过方法总是有很多,不一定要选择最直接的那条。 比如说,她该先想想怎么才能尽快地让白小言先找到工作。 季梓矜观察着白小言那小小的手掌,宛如少女的小手,一点也不纤长,却异常适合整个包进大手掌中。 她偷偷地问纪念:你这个朋友她擅长什么? 纪念被问得一愣,白小言会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当初进来监狱时,白小言还像一朵小白花似的,要说她什么都不说才比较有说服力。 纪念想了一下,说:她会打毛衣。 不过这个打毛衣,是因为在监狱里有任务要完成,彼此才学会的,不然原先的白小言连毛衣都不会打。 季梓矜有些惊讶:就这样? 纪念想了想,再补上:还会穿花,折纸很快的,毛衣一天就可以织好,串珠一天几百条说到这里,纪念愣了。 原本的这些都是监狱里的任务指标,对于她们而言当时就是折磨,倒没想到现在却成唯一的长处。 于是,季梓矜的眉头微皱了起来。 她真没想到,白小言什么都不会。 季梓矜问过白小言想找份什么工作。 白小言倒也干脆,她明白自己的前十几年过得顺风顺水,以至于她现在的技能都只会监狱里的那些,于是说:无所谓,只要有就行了。 她倒不怕辛苦,因为现在的她开始对于未来有了一丝期盼。 得到白小言这样的回复,季梓矜心想那就好办了,想不到白小言要求并不高。 季梓矜留了一间一楼的房间给白小言住下,那个房间两人都没有收拾过,一来是懒,二来觉得用不上。 房间里积了很灰,窗户面向花园处,恰巧不远处就是一棵桂花树,斑驳的阳光透过玻璃盖到地板上,照亮了整间房子。 纪念虽然是懒,但她原本是想要帮着白小言收拾一下房间,但是白小言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第一次,白小言的笑容有着跟年龄匹配的成熟:这些事情我总得要自己来,以前我没有学会,于是社会让我学会了,学会了就不该忘了。 看着那张依然年轻的脸蛋,纪念想起,白小言不过也就比自己少两岁,她也是长大了的。 岁月一直推着她前进。 纪念由着她去,不用动手,她自然也乐得偷懒。 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纪念做饭都做多了一个人的份,而洗碗的活,季梓矜却异常地小心眼要跟白小言平摊。 这倒是纪念没看到过季梓矜,似乎自从白小言一来,季梓矜的孩子心性的时候就异常地多。 而白小言没有多说,也应下了。 从此,本来两个人的生活,又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早晨,纪念醒来,打开门,季梓矜的房门还紧闭着,这几天,纪念醒得比较早,早起的她习惯地先出门买早餐,季梓矜醒来就直接可以吃了。 两人一向是谁先起谁就去买早餐,不必规定是谁一直买早餐。 等到下楼时,纪念却看到了早起的白小言。 白小言围着围裙,正捧着一盆粥出来,粥刚刚出炉,热气腾腾,她的小.脸在热气中白.皙如雪。 你醒啦,来吃早餐吗?白小言将粥放在饭桌上,顺口招呼了纪念。 早晨,纪念的脑筋还转过来,看着面前这盘粥,问:这是你煮的? 白小言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有些不自然,不太敢看纪念,扭捏地说:嗯我就试试看能不能煮粥,反正以后也要学的可能煮的不是很好 不错,纪念凑上去看了一眼,可以吃的。 白小言的笑容瞬间绽放,对于第一次煮东西受到了好的评价,她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而季梓矜这时也下来了。 见着两人站在客厅,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纪念首先回答了:小言煮了粥给我们当早餐。 饭桌上那盘热气腾腾的白粥冒着热气,季梓矜瞬间清醒了一半,果然,她看到了白小言身上还挂着围裙,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媳妇一样。 季梓矜有些不可置信:你煮的? 白小言点头。 季梓矜原以为白小言不过只是住下而已,没想到她还会煮东西。 不知为何,季梓矜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这个时候只是一丝而已,等到晚上两人照常去散步时,白小言抱着闹钟爱不释手地跟着她们一起出门时,季梓矜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 她想着,这个月一定要把白小言从房子里扔出去! 第32章 她的妹妹 吃过晚饭后, 下午的太阳依然炽热无比,像是比早上的阳多了几分蒸笼似的滚热。 原本两人出门, 现在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小言。 两人例行晚饭后散步,房子里就空留白小言一人,到底是不合适。 于是便向白小言发出了邀请,白小言一脸欣喜地答应了。 在她以前的生活里, 还真没有晚饭后散步的这一项活动, 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很新鲜。 在纪念要抱起懒散不肯走路去散步的闹钟时, 白小言眼睛亮晶晶地问纪念要过去抱在怀里。 其实纪念早就看出了白小言喜欢闹钟, 除了那天她说要养一只胖猫,这几天都在一边暗中观察着这只淘气又胖的闹钟,明明眼睛里都是欢喜,却硬是不说出来,每回都装作路过。 这次倒是真的忍不住了, 主动要问她拿来抱着怀里。 纪念心里觉得好笑,还以为她能忍多久呢,这下子倒是忍不住了。 白小言小心翼翼地抱着闹钟在怀里,伸出手摸了好几下, 闹钟的脾气大, 还伸爪子拍了几下她的手,无声地龇牙,但白小言也不恼, 反而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纪念提醒着:它脾气有些大, 喜欢挠人。 白小言摇头:没事。 纪念跟季梓矜首先出门, 见白小言高兴地抱着闹钟出了门,考虑到这散步的路线有些长,看到白小言那娇小的身体,再看到闹钟那日渐肥硕的身躯,纪念说:要是你抱不动了跟我说,我来抱。 白小言抱着闹钟,抬了抬闹钟的身躯,以示自己可以够力气,说:不用了,我可以的。 在一旁看着的季梓矜,怎么看这聊天的两人时,心里怎么不舒服,本来她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但是莫名地心里就是很不爽。 于是,她开口说:没事的,我看小言肯定能抱一路的。 白小言一时察觉不出季梓矜这话的古怪,第一时间点头附和:对,我行的。 纪念只当她是一时喜欢猫,抱的时间又不长,所以才认为自己可以抱很久,笑笑还是重复了一次:反正你抱不动了就给我抱吧。 季梓矜见状,马上凑到纪念身边,见风使舵似的说:纪念抱不了多久,还是给我抱吧,反正都一样,闹钟就跟我的孩子一样。 这话果然让纪念惊讶地看了季梓矜一眼,她感觉有些莫名,一点都不带掩饰地直白说出:怎么突然说这话了?之前你不都嫌弃着闹钟,还老是逗着它挠你。 听到纪念毫不自觉的坦白带着拆台的话,季梓矜原本灿烂的笑容也有点凝滞,她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略带埋怨地看了纪念一眼,说:我那是喜欢它才逗它的呀 白小言怀里的闹钟似有所感似的,抬起猫头看了季梓矜一眼,傲娇地哼了一声,嘴上的猫须颤动了两下,然而转过头,不看她一眼。 充分地表明了跟季梓矜之间的不对盘。 见此,白小言忍不住扑哧地一声笑出来,抱着闹钟乐了起来,笑得开心。 纪念也忍不住在一旁无声地笑起来。 季梓矜对于闹钟这成精似的闹钟,简直恨得牙痒痒,换做平时,她大概早就伸手开始□□起了这胖橘猫的猫脸了,哪里还会让它嚣张成这样。 白小言就跟影子一样,默默跟在两人的身后新奇地看着周围,大眼睛里满是新奇,但又乖巧地抱着闹钟,小脸又显得年轻,让一些散步的大妈大爷们不断地夸着她这是哪来的小姑娘,这么乖。 而且,更多的是,第一时间就认为,娇小小脸显年轻的白小言,是季梓矜的妹妹。 季梓矜一开始还笑着解释,以为这只是个别现象,直到她僵硬着笑容解释了好几个误以为的大爷大妈。 当她们照常地经过黄老太的家时,黄老太依然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口摇着大葵扇乘凉,远远地一看见季梓矜和纪念过来时,就笑开了嘴,挥着大葵扇向她们示意。 上次黄老太向两人介绍了李老四搭瓜棚,见识到了不一般的事情,那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本都让两人以为黄老太大概是不会再对她们这么热情了,之后的几天也没见黄老太在门口乘凉,两人都以为黄老太是被两人吓着,才会在这个时间点没有出现。 毕竟黄老太还是很好说话,为人热情,两人跟她接触的时间也长了,见此,纪念心里也有些遗憾,但也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而季梓矜则无所谓,她本就见识过了各色各样的人,知道了她的性取向后,不知不觉地远离她的有的是,也更有是在背后指指点点。 如果太过在意,她又怎么去放开追求自己的人生。 不过,在那之后的几天,黄老太又准时地坐在了门口乘凉,并且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地向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原来没有出现的那几天,黄老太只是腰椎的老毛病犯了,做了几天艾灸躺了几天。 这次,黄老太一眼就见着了两人后面还缀着一个小尾巴,忍不住就说:这小女娃长得可乖了,是梓矜的妹妹吗? 季梓矜简直心累,再度想要开口解释。 这次轮到了纪念忍不住笑了,还抢在了季梓矜前面说:她们两个很像? 季梓矜微皱眉,看了一眼白小言,嘟囔着:一点都不像。 黄老太却说:像倒不是很像,不过小女娃看起来乖得很,跟梓矜的气质相反,就感觉很像了。 大概就是,大众的感觉一向是姐姐比较张扬强势,妹妹乖巧懂事一样。 众人下意识地就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了。 偏偏白小言还讨得长辈的喜欢,她一开口就是乖巧的问候,在长辈的心里好感度蹭蹭地往上涨,看着她就跟看自家孩子一样。 总之,经过这么一遭,季梓矜觉得不能留白小言了。 以至于三人经过俊才的店时,坐在柜台里正在看电视满身大汗吹着风的俊才,看见了白小言后刚要开口,季梓矜就率先撇清了关系。 不是我妹,别问了。 俊才奇怪地看她一眼:谁要问这个了。接着再看向白小言,感叹着:想想就知道,你能有个那么乖的妹妹吗? 季梓矜被俊才呛住了。 而纪念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看到一向人精似的季梓矜郁闷的样子,让纪念居然觉得好笑。 我先去看看进了什么,你们聊吧。说着纪念转身往店里走去。 白小言紧跟着说:我也去。接着抱着闹钟就进去了。 季梓矜本也想跟着的,但突然想起了一件正事,停住了脚步,转身趴在柜台上看着俊才。 本来在看电视剧的俊才被季梓矜吓了一跳,说:你干嘛突然伸头过来?不去看你的纪念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5) 看来季梓矜那点明着的小心思谁都看得出来。而俊才早在之前就察觉到了,不过他不说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无权干涉,也不想过问。 只要是相处得来,就不要过问太多。 季梓矜摆手:待会先,又跑不了。我先问你个事情。 俊才继续低头看电视剧:什么事? 我看你这店里老是你一个人,既当老板又当店员,挺累的吧? 俊才头也没抬:还行。 季梓矜终于抛出核心思想:你有没有想过招店员? 这个时候,俊才终于再看了她一眼,只不过是不解,说:没有,我自己一个人都养不活,还招人?这店里才多大,等我开了鼓浪岛连锁店再说吧。 季梓矜还有些不死心,劝说着俊才,说:你身兼数职难道不累吗? 俊才很平常地说:身兼数职的老板多了去了,又不一定要招人。说着,他突然感觉今天的季梓矜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季梓矜一点也没有卖掉白小言的虚心,大方地表示:有个朋友要找工作,我来问问而已。 俊才相信了,说:哦那你可以再想想别的地方啊?我这种小店营业不好自然不会招,但是这岛上最多的是旅馆不是嘛?去那里找,机会更大。他认真地给季梓矜出谋划策。 这可点醒了季梓矜。 开着旅馆,又身兼数职的老板,还不招人的人她确实认识一个。 并且还很是熟悉。 这个时候,俊才突然想到了又说了致命的一句话:哦,对了,莎莎不就是开旅馆的吗?你或许可以找她问问。 突然,季梓矜笑得十分灿烂,正要开口时,纪念和白小言从里面出来了,两人手里分别都拿着俩本。 纪念拿的都是偏向于名著类型,还是比较冷门的那种揭露现实的。 而白小言手里拿的则是,店里最受学生欢迎的一类耽美。 在付钱时,白小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放在柜台上,那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身无分文了,正准备找着借口将退了。 这个时候,季梓矜却麻溜地将钱全付了。 白小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受。 季梓矜却笑得异常灿烂,说:我送你的,就当见面礼吧。 说的是见面礼,语气却有种临别践行似的。 在一旁默默围观的纪念,不知为何,她觉得一向好看的季梓矜居然有种狼外婆的气质。 第33章 互相嫌弃 曾在暑假的七月内, 游客达到了高峰,那个时候岛上的旅馆民宿几乎爆满, 在那个时候,莎莎的旅馆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忙活,简直忙得团团转,几乎抽不开身, 无业游民的纪念和季梓矜时常会去帮忙, 减轻一下她的工作量, 曾经劝说过莎莎要不要招个人来帮忙, 见她一个人未免太过于勉强。 莎莎则一脸不以为然,眉梢微挑,嗤笑地说:这么些年都是我一个人打理,勉强也这么多年了,多了个人我反而不习惯呢。听到莎莎这么说, 两人之后也就没有再提。 但是虽然是这么说,那窈窕的身影却在转过身,精致的眉梢间藏着不可察觉的落寞,似乎在自然自语地说:再说, 这人啊, 也得找个信得过,合眼缘的,这哪里会那么简单。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 鼓浪岛已经进入了旅游淡季, 岛上的旅馆几乎很少人入住, 今天一早, 莎莎依然坐在旅馆的柜台后无聊地用手机斗地主,手机外放着斗地主的音乐,不时还飘出几句抢地主我抢!加倍超级加倍等机器音,让路过这间十分具有海边风情的旅馆建筑的人纷纷侧目,却只见好看的老板娘懒散地撑着腮伸出满是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素手戳着屏幕。 纪念她们一行人进入旅馆时,刚好看到了莎莎妖娆地打了个哈欠,再看一眼屏幕时,恰巧从手机里传出一句炸.弹!,见此她朱唇轻启时,冒出了一句:你是莫子卵囖,绊哒脑壳。 这句话长沙话虽然三人听得不太懂,但是从莎莎的语气里也是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每回,莎莎斗地主时,总会旁若无人飚出冒着肝火的长沙话,不认识她的旅客,都会惊讶于这个漂亮的御姐老板娘脾气这么火爆。 至少白小言抱着闹钟,跟在纪念身后看似很乖巧地走进旅馆时,看到和听到了这么一个画面,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来,再悄悄地在纪念的身后打量着这个看似脾气不好的女人。 旅馆门口的玻璃门上挂着风铃,海风带着盐分进来,奏响了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恰巧女人抬头,整座海岛的风光隐在她的眸子里,勾唇笑时,宛如天上最闪耀的星辰,点点碎在了她的绝色中。 纪念回来啦。莎莎视线自动略过站在她面前的季梓矜,先跟纪念打了个招呼。 见到莎莎这么热情,纪念无疑是高兴的,有人惦记着你回家的感觉总归是让人愉悦的,是啊,回来了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样呢? 到底在烟火里生活久了,散步时跟一些大妈大爷随便唠嗑时,纪念也学会了怎么去日常地唠嗑。 就那样吧,最近闲得很,莎莎斜眼看了一旁站着的季梓矜,笑得别有意味地说:倒是你们屋子里的某个人,那两天无聊得天天往我这里跑,又不干活,光吃我的,你得赔我啊。 季梓矜马上就反驳:谁吃你的,就你天天煮那面,还不如我呢。 莎莎笑容不变:哟,有本事自己煮去,少给我啰嗦。 想到那几天季梓矜天天跑莎莎这吃面,她几乎能想象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到底会有多嫌弃,可是嫌弃着又不得不吃下,想到这纪念微弯着眉,还点头附和:她就是不学,懒得很,就是吃。 莎莎摇着宛如红芍药的白细手指,说:这你可就说错了。 季梓矜以为莎莎要为自己说话,点头,有些埋怨纪念地说:就是,我怎么不学,只是 只是学不会!莎莎抢先出口,笑成一朵花,绚烂惹眼,挤挤眼调侃着:她是瓜脑壳,能把你的厨房烧了! 莎莎这句话,不由得让纪念想起了那天季梓矜独自在厨房里弄出的巨大声响,至今还心有余悸,无比认真地赞同:她有一次真的要把厨房烧了。 是嘛听此,莎莎开始咯咯地笑起来,她还真没想到一向聪明无比的季梓矜还有这么一桩事。 看来上帝给你开了所有的门,总会关了一扇窗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 被纪念拿出那件事来说,季梓矜自己都觉得那是她人生的一个污点,何况还给莎莎听到了,这女人已经开始毫不顾忌地取笑她,她有些无奈,正想说些话来挽回面子,余光里正好瞄到安静地站在纪念身后的白小言,她几乎像是不存在一般地安静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莎莎,眉头有些微皱。 瞬间,季梓矜的眼前一亮,她来这的目的可不是来跟莎莎拌嘴的,目的是解决这个白小言才对。 于是季梓矜貌似无意地说:好了,你不是带小言来坐坐的嘛,来,先来做个相互的介绍认识一下吧。 纪念听到这,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并没有察觉到季梓矜藏着什么心思,看到白小言站在她的身后,她还特意地往一旁挪了几步,以防挡住白小言,一下子将白小言暴露在莎莎的眼前。 其实,就在纪念她们进来的时候,莎莎是有感觉的,她抬头向两人看去时,余光自然注意到了后面还跟着个尾巴,但是这个尾巴太过于安静,莎莎自动地将其忽略了,瞬间将其归类于旅客的一样。 现在,白小言站在她的面前,娇小的个子,白脸盘,怀里抱着一只猫,恬淡的表情显得极其乖巧纯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少女形象,顶多是比她们多了几分漂亮,还有一股子旁人比不上的气质,纤细的胳膊,养尊处优的模样。 这根本不会让莎莎多注意几分,顶多看过就算了,但是,偏偏是,这张恬淡乖巧的小脸上,双眉却微蹙着,水漾的杏目里是复杂的目光。 那复杂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不懂的情绪,莎莎解读不出,自动就将其归为那是不满不认同的示威小眼神。 瞬间莎莎就将这个小女生给记住了,想着这个小女生还挺嚣张,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对自己不满。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然而却久久没有说话,并没有一方先开始自我介绍,莎莎也移开了眼不再看向白小言,白小言则眼帘微垂,挡住了眼中的情绪,让人以为她也并不想多看莎莎一眼。 一旁看着的季梓矜一下子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两人似乎这一碰面有些不对盘,这让她感觉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怎么实施接下来的事情。 纪念的神经有些迟钝,对此时的气氛后知后觉,回味过来有些不对劲,左右盯着这两人,莎莎却挥手朝她招呼,说:这里你都熟了,看电视还是躺着什么的随便你。说着又要低下头去斗地主了。 而白小言依然不吭声。 莎莎自认为她并没有冷脸贴热屁股的爱好,她的彪悍这座海岛的方圆十里都是有目共睹的。 纪念察觉过来这并不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互相介绍并没有,一向见人三分笑的莎莎这么个样子,看样子她是不想搭理白小言了。 纪念并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按理来说,她保持沉默才是她的本性,但是她却不想两人僵着,毕竟这两人都算得上是她来自不易的朋友。 只当是白小言毕竟刚从监狱里出来,可能是并不习惯,纪念总归想要往好的地方去多想想,于是想要开口对莎莎介绍白小言。 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叫 白小言,白色的白,大小的小,言情的言。白小言突然开口接着纪念的话。 纪念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这时的白小言并不同于刚到鼓浪岛时跟季梓矜介绍示威的全身盔甲的模样,应该说,现在的她更接近于纯粹的她,已经撕下了那身刺的伪装。 她的眼睛往一处飘着,始终没有看向莎莎,上牙轻轻地咬住下唇,说到这里却不肯多说了,抱着闹钟的手紧紧不放,有些倔强的可爱。 看这见面的情况,季梓矜心知这两人可能有点不对头,莎莎是什么段位的,季梓矜是清楚的,看起来精致妖娆的莎莎撕人那是不见血的。 白小言这细皮嫩肉的,恐怕还不够撕一回就完败了。 生怕两人的关系会更僵,这时,季梓矜连忙嘱咐着纪念,说:这站着也半天了,纪念你快把小言带去沙发那坐坐吧。顺口再补上,你平时看的那《爱情有情天也要开始了。 平时纪念无事就喜欢坐在沙发上看狗血电视剧,季梓矜就把她看的电视剧都给记下来了。 纪念见季梓矜给自己使眼色,马上领会了意图,淡淡地说:那我们先过去坐着吧。说着便抓着白小言的手腕往沙发处走去。 这一幕被季梓矜看到,她顿时就有些郁闷了。 早知道就自己推着白小言过去了。 白小言就这样乖乖地被纪念拉着,依然抱着闹钟不放手,微蹙的眉并没有松开,似乎还被什么困扰着。 季梓矜马上转过头想要跟莎莎单独聊聊,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莎莎已经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娇小的背影,目光中追溯到很远的地方,唇边挂着笑,懒散地喊着:我叫莎莎,草字头的莎。说完,却又是低下头去斗地主,仿佛刚刚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被纪念拉住的白小言突然停顿了脚步,纪念回头一看,白小言目中染上讶色,然而眉头却慢慢地舒展开了。 就像是一条被揉皱的丝绸,突然被温柔地抹平了。 这时的纪念,觉得此刻的白小言是柔软无比的,似乎轻易就能被触到心脏,她莫名地觉得,或许莎莎是一味良药也说不定。 以拳击掌心的季梓矜则觉得,这不就是有戏吗?! 第34章 信任欺骗 纪念带着白小言坐到沙发上,坐下来之后, 白小言怀里闹钟就开始闹了起来, 四肢开始挥舞, 挣扎着要下地。白小言的力气抱不住日渐长胖的闹钟,于是闹钟就从她的怀里逃脱了,掉到了地上,快速地向屋子里蹿来蹿去,快乐得很。 而纪念对此早已习惯, 看都不多看一眼, 熟练地打开了电视,电视自动地就停留在了上次她所看的那个电视台, 里面正好播着季梓矜所说的那部狗血电视剧《爱情有情天》。 刚好播着一幕,女主不自然地撇过脸, 脸上升起胭红, 眼神飘忽着,口不对心地说:我最讨厌你了! 谁都能看出说出这话的人分明并不是讨厌,相反, 反而是已经动心的模样,几乎所有人都能猜出接下来的情节,无非是欢喜冤家不聚头, 白小言的视线停留在了电视上一会, 纪念注意到了,以为她对这个电视剧感兴趣,特意说了一句:这很好看。 语气平淡, 丝毫听不出喜欢与否,只像是随口提了一句。 纪念坐下后,眼睛就盯着电视,面色平静,丝毫不会因为剧情的起伏而有所感触,就像是个旁观者,好奇地观看着,作为一种有趣的消遣。 平静的眼眸中映着电视剧的鲜丽的色彩,纵使再热闹也与她无关。 有这么一个人平静地在你的身边,纵使是白小言也快速地安静地下来,那颗原本有些莫名地躁动的心渐渐地静了下来,陪着纪念开始看起了电视剧。 季梓矜仍然趴在柜台旁,观望到那边两人相处异常融洽地看起电视,便将视线收起,看向一旁的莎莎。 莎莎刚刚已经输掉了一局,现在已经另开了一局,每局她必抢地主,无论牌好坏,她都要抢地主而且能加倍就会加倍,据她所说,那样玩才会有意思,要不然连这么娱乐的方式都要考虑值不值得,那还不如不玩。 在莎莎的眼里,开心才是重要,赢不赢倒是无所谓。 季梓矜琢磨了一下言语,刚准备开口,莎莎就率先说话了。 你这看了我半天是干嘛?莎莎留意到季梓矜站在一旁好半天了,似乎有事的样子,随意就问出口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梓矜绽放出一个笑脸,说: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6) 莎莎看向季梓矜,一眼看穿她似的,笑说:我哪天心情差了? 你哪天心情都好,要不然能活得这么滋润嘛。季梓矜十分明显地拍着马屁。 莎莎又开了一局,显然心情不错,嘴角微微上挑,说:行了,少拍马屁,我还不了解你嘛,说吧,有什么事情?赶紧的吧。 季梓矜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就说:我看你一个人待在旅馆里很无聊,要不要再招一个人? 莎莎用着莫名的眼神望着她,奇怪着她怎么又提起了这个,明明上次她都明确地表示不招了,于是她还是那句:招人?你没看到我现在闲得斗地主了吗?多找一个人给我放水? 季梓矜也料到莎莎会这么说,一开始的拒绝她已经预料到,要是太过顺利,她反而觉得不真实。 这倒不是忙不忙的问题,你就没想过嘛,晚上自己一个人待在旅馆里,来来往往都是些不能贪心的旅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是很没意思?季梓矜打算淳淳诱导,一步步地来。 莎莎忍不住就啧了一声,含笑看了她一眼:照你这说法,我是要雇人干活,还是找个对象一起过? 季梓矜厚颜无耻地一点头:本质都差不多,反正都可以陪你。 莎莎还欲再说,这时,沙发那边突然传来了笑声,很可爱的笑声,咯咯地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那样的拍着手。 这样的笑声显然不可能来自纪念,纪念看电视最多会提出疑问,却很少会笑出声,而且笑声并不是这样。 果然,两人往沙发那边看去,纪念坐在白小言身旁,有些惊讶看着白小言突然笑出声,白小言娇小的身躯就窝在沙发上,软软的一团,吃吃地笑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揉搓几下。 这时,莎莎的手机里传来了斗地主输了的丧气声响,将莎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低头一看,果然,这盘她被炸了四个弹,直接输光了所有欢乐豆。 季梓矜的视力不错,一眼就瞄到了那手机屏幕的内容,还不知有意无意地说:输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输光了欢乐豆,莎莎的心情有些烦躁起来,也不进行下一局了,撑腮,伸出红芍药般漂亮的指甲指着白小言的方向,直截了当地说:怎么?那就是你给我介绍的人? 突然带着一个人上门,问出这样的话语,一看就跟白小言脱不了干系,莎莎也算了解季梓矜,八成就是她想要推荐白小言给她。 季梓矜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笑得依然灿烂无比,泪痣在阳光中闪烁,说:怎么样?不错吧? 话语十分像青楼里的老鸨卖丫头,莎莎见着季梓矜也觉着什么时候她有这气质了。 莎莎再看了一眼白小言,白小言似乎看得电视剧有些兴起,很专注,并没有留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莎莎说:指哪方面? 季梓矜眨眼:哪方面都不错啊。 莎莎笑:相貌吗?确实,挺漂亮的。 季梓矜点头。 莎莎看着白小言的脸蛋,却又说:不过,比你还差点。 听到夸着自己,季梓矜一喜,笑出来:那是,我是岛花嘛。 莎莎笑骂:谁给你那么大的脸,岛花是我,一边去。 季梓矜不跟她争,只说是是是,然后接着:那你这是同意了? 莎莎不是那么好摆平的,说:同意什么,那么小,你拐卖未成年少女啊。 季梓矜就郁闷了,这几天已经很多人觉得白小言长得嫩,没想到莎莎也这么觉得,说:都快奔三了,还未成年。她越说越郁闷,甚至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我跟她同龄,看起来真我小? 莎莎哈哈大笑,看到季梓矜郁闷,她无疑很开心,还很是残忍地一点头,说:可能你显老。 季梓矜拒绝跟莎莎讨论这个问题,还是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中心,说:人家正在找工作,包吃包住,工资任开,是不是很划算? 我说过要她留下了?再划算我也不要。莎莎依然油盐不进,低下头点开了另一款游戏,因为欢乐豆已经输光,她已经开始点开了消消乐。 莎莎已经是季梓矜觉得最适合的人选了,白小言的工作经验一片空白,即使在这座海岛上,也是很难找到工作的,更何况,她还长得那么嫩,看起来工作很不靠谱。 见莎莎已经开始消消乐了,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 季梓矜再看了眼白小言那边,纪念微倾头听着白小言说着什么事情,从季梓矜的角度看去像是白小言亲在了纪念的脸上,虽然她理智上知道这两人只是在说话,但是就是有种莫名地不爽。 瞬间,季梓矜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眸子微转,开始套路。 季梓矜微叹一口气,摇头遗憾地自言自语道:唉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是可怜了她。从小生活在那么个家庭,好不容易出来了后面的话语却止在了嘴里,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果然,看似在专心消消乐的莎莎抬起头来,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果然上钩了。 季梓矜面上不显露心里的窃喜,依然是那副遗憾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没事,只不过她的身世有点 莎莎顺着问下去:身世怎么了? 季梓矜看了一眼白小言,莎莎也跟着看了一眼,白小言的侧脸单纯美好。似乎在确定她没有在听,于是季梓矜凑近莎莎小声说:她啊,父母双亡,从小就没有爸妈,跟着亲戚生活,又在深山里,但是那日子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人又有点傻傻的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工作说到这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真的饱含着遗憾,其中还有同情的成分,简直让人无法不去相信。 大学时候,季梓矜曾经进过戏剧社,学得不错,演技也是得到过认可,还曾经反串过男主角,赢得满堂喝彩。 莎莎有些怀疑地看着季梓矜,再去看白小言,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全程已经投入了看电视之中。 听了季梓矜那番可怜的身世之说,莎莎自动将其认为那是没机会看电视,对电视剧的新奇和渴望。 不过,她还是冷哼一声,说:你怎么说都行,我才不会雇佣她。说完这句,她低下头继续消消乐,但连续已经戳错了好几个连线,最后并没有过关。 季梓矜一笑,并不多说,离开了柜台,走向了沙发处,心情愉悦地直接坐在了纪念与白小言中间。 白小言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盯着电视,似乎真的入迷了。 这时,纪念倒是转头特意看了一眼季梓矜,想起了刚刚白小言突然跟自己说的话。 那边两个人在聊什么? 纪念摇头,老实说:不知道。 白小言皱眉:我怎么老感觉被人看着? 纪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安慰她:可能是你敏感了吧。 白小言也只能这么想了,但是她真的莫名地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人卖掉。 怀着不安的情绪,她看着电视,逐渐就抛却了这种情绪,沉浸在了电视剧的剧情中。 不过,经过白小言这么一说,纪念也回味过来有些不对劲。其实她多少也感觉到季梓矜对白小言不感冒,但是季梓矜总地还是对白小言不错。 见白小言正在看电视,纪念伸出手悄悄地扯了扯季梓矜的衣角。 季梓矜转头看她,正想出口问,却被纪念竖着食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纪念低下头小声问她:你刚才和莎莎说了什么? 季梓矜一脸无辜,也压低了声音:就平常的聊天啊。 纪念难得露出了怀疑的神情,歪头:真的吗? 季梓矜伸手揉了揉纪念的短发,笑说:真的啊,我骗你干嘛,又不会把你卖了。 纪念说:我怕你把小言卖了。 季梓矜惊讶:我怎么会,我又不是人贩子,我是党员! 见此,纪念点头,也就没有再多说。 季梓矜的一句话总能让她莫名地相信,不去再怀疑别的,这已经养成了自然的反应。 不自主地,季梓矜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撤开,扭转头正端着看电视。 纪念低头,看着刚刚被掐过的掌心里,摊开时一颗黑话梅糖安静地躺在那,微微笑了起来。 这是季梓矜喜欢吃的零嘴,平常就喜欢揣几颗到口袋,就像个小孩一样分给了纪念。 虽然黑话梅糖对于纪念来说还是有点过甜,但是话梅却是咸的,可以缓冲甜味,纪念拨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甜味顺着心脏而下,到达最隐秘的位置。 等到中午,三人组团离开,回家吃饭时,白小言依然抱着闹钟,不过却是走在了队伍最前面出了旅馆,中间是纪念,最后就是季梓矜吊车尾。 那时,莎莎依然头都没抬,已经不玩游戏了,改为看视频,声音外放,她摆摆手就当做跟她们示意了。 季梓矜即将踏出门口时,莎莎抬起了头,摆弄着她漂亮的红色指甲,说:算了,日行一善,叫她明天过来吧。 季梓矜立即停住了脚步,说:什么? 莎莎却有些不耐烦了:我让她过来上班,工资看情况再定你笑什么啊,我可不是可怜她,老娘只是缺个人使唤,她做得不好一样给我滚蛋! 季梓矜笑得欢快,不拆穿她,连忙点头说:是是是,不是你善良同情人家,纯粹是无聊。 莎莎切了一声,撇过脸,不再看向季梓矜。 季梓矜脸上挂着笑容,走出门外,看到纪念和白小言停下脚步正在回头等着她。 由于解决了心里的一个大问题,季梓矜走动的脚步不由得大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她们身边,甚至脱口而出,说:莎莎说她准备招个人来帮忙。 纪念第一时间就是说:现在吗? 季梓矜点头。 纪念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上次最忙的时候,她不是说不用了?现在是淡季,她反而要招人? 季梓矜只说:她或许只是想找个人陪着而已,毕竟自己一个人待在旅馆里也无聊。 纪念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莎莎也不像是个觉得孤单就去招人的人,要不然早在前几年就这么干了,何况自己一个人经营了这么久。 这样,季梓矜就顺势地引出:刚好她那招人,要求也不高,小言不是要找工作吗?不如就去她那吧。 抱着闹钟的白小言,眼帘微垂,思考着,半响,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两人,说:我不去。接着转身就走,似乎倔强地赌气。 季梓矜一看这情况,心道糟了,这可不会意识到自己把她给卖了吧? 而纪念则转头,看向季梓矜,目光中含着深层的含义,就这么静静地端详着她,也不说话,直把季梓矜差点看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季梓矜咳了一声,假装无事地说:怎么了? 纪念盯着她: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跟莎莎说了。 季梓矜还在装无辜:说什么? 纪念转而面对她,手抚上她的下巴,轻轻捏住,让季梓矜与自己对视,说:让莎莎雇佣小言的事情。 这算得上第一次纪念对季梓矜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虽然她的强势之中还是透出了自己的柔软,却让季梓矜惊讶。 这让她再一次更深入地认识到了纪念的另一面。 纪念依然说:说啊。语气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怒意。 本来季梓矜想要和盘托出,好好哄哄纪念,可是见她第一次动怒,居然是为了另一个人,这让季梓矜的心里也不好受了。 这么多天她们两个人住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闹钟怎么闹,纪念都没有生气过,现在却为了另一个人对她动了怒。 季梓矜的脸色不好,本来想要好好说的话也吞了回去,直视着她,用着严肃的语气说:对,我确实跟莎莎说了这件事,怎么?你要为此生气吗? 纪念瞪大眼睛,没想到季梓矜会这么说,手下捏着她的下巴不经意间稍稍用了力,声音也大了些许:你再说一遍? 季梓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这次并没有率先低头,目中含着复杂的情绪,依旧说:我是说了,怎么? 纪念捏着季梓矜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季梓矜的语气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仿佛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一向淡然无物的眼中,出现了心碎的星光,耀眼得刺痛了季梓矜的心。 你就是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纪念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的声音,手下却不自主地加大了力量,捏痛了季梓矜的下巴,让季梓矜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被下巴上的疼痛再刺激了的季梓矜此时理智几乎要消失了,她已经要被妒火给烧灭了,她伸手扯下纪念捏着她下巴的手,她的力量一向都是比纪念大,因为怕弄疼纪念,所以她每回才小心翼翼地碰触纪念。 此时的她管不了其他,抓着纪念的手腕,像个受伤的动物一样,眼圈微红地喊着:我有错吗?她值得你这么生气?值得你这么不顾仪态? 纪念的手被季梓矜抓在手里,手腕有些吃痛,这让她的理智有些回笼,不过还是怒意难消,她伸手要掰开季梓矜的手,说:放开我! 季梓矜此时听不进她的话,跟平时的样子彷若两人,此时的她霸道强势,执着地讨要个说法,见纪念要挣脱开自己的手,冷笑道:你就这么想要挣脱开我,好追上她吗?! 手腕上的力气再次加剧,纪念皱起眉,用另一只手拼命掰开季梓矜的手指,却没有示弱,只是说:放开我,你疯了! 季梓矜自嘲:疯了?我确实是疯了才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说着,突然她伸出手拦着纪念的腰,一把将她抵在墙上,与她直视着。 纪念望进她的眼睛,平时那双笑起来会闪闪发亮的眸子,此时里面已经卷起了巨大的风暴,仿佛席卷吞噬一切,黑暗无限地在蔓延。 你老是在躲,你在躲什么?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害怕触碰你的伤口,我愿意慢慢等,可是你愿意吗!我多害怕你有一天就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而我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季梓矜朝着纪念吼着,抒发了内心憋了许久的话,她的胸廓强烈起伏,十分激动。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7) 她总想着不该向纪念施加压力,等着时间慢慢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却将所有堆积在了自己的心里,她的心也只有一颗心,会被撑满,只要有一个导火线,就会全部迸发出来,炸伤自己炸伤别人。 纪念一瞬间愣了,这还是季梓矜第一次倾吐心声,她知道对方的心意,却不知道对方是这么的难受,不知道自己给了对方这么大的压力。 她原以为自己的经历不说出来,是对双方都好的决定,她并不想吓跑她,也不想去看到对方厌恶的神色,光是想想她就受不了。却不知道,对方一直在等待着自己敞开心扉。 上次的离开,她也只是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事情,她并不想让站在阳光下灿烂的季梓矜搅入自己的私事,她总归是处在黑暗之中,只要看着对方就觉得很美好。 铃铃铃自行车的铃声在她们前方响起。 纪念看去,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她们两人的不远处,骑车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青年,长得极其正气,正在严肃地看着她们两人。 怎么回事?小姐,你被打劫了吗? 纪念一时没转过弯:嗯? 警察小哥靠近她们两人,对季梓矜说:麻烦你放开这位女士! 这下子连季梓矜也皱起眉来了。 好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警察小哥将身份证还给两人,女孩子吵架就吵架嘛,动什么手啊。过两天就没事了。 两人并没有回话,纪念微垂眼帘,季梓矜则紧锁眉头。 没事,我就走了,有事的话可以去警察局找我,你们两个再好好谈谈吧。说完,警察小哥就骑着自行车远去。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季梓矜的理智差不多也回笼了,刚刚所作的事情清晰地在她的脑海中,她抓疼了纪念的手腕,还将她推向了墙壁。 这些事情,是她平时根本想都不会想的。 手腕处还传来疼痛,刚刚被抓紧的地方以及显露出一圈浅浅的淤青,纪念只要稍活动手腕就会感觉到疼痛传来,她忍不住微蹙眉,却不吭一声。 很痛吗?季梓矜忍不住开口询问,眼神中含着心疼。 纪念也不看她,冷淡地回:还行。接着转身要离去。 季梓矜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又怕她讨厌自己,总是落后她两步,还观察着她的手腕,此时心里早已懊悔不已。 她就不该这么冲动,管那么多做什么,纪念要问什么,好好答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追问这些事情。 是我错了,我不该向莎莎说小言的事情,让她雇佣小言。终究还是季梓矜先低下了头。 纪念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目光复杂,张嘴欲说,却又合上,摇了摇头,满是苦涩地说:你还是不懂,我并不是因为小言才生气。 季梓矜想不通:那是为什么? 纪念望着她,认真地说:是因为我信任你。 正是因为信任,所以她忍受不了欺骗,正是因为有过了全心信任一个人,被欺骗之后经历过地狱,她才不想再次经历。即使是这么一件小事,也会挑起她全身刺。 第35章 将计就计 你你只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季梓矜听到纪念的话,愣了一下, 眼睛放光地问出这句话。 纪念微皱眉又快速放开, 想起刚刚季梓矜失态时的话语, 似乎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小言而生气,语气淡淡地说:对,我生气的是这个。 太好了! 季梓矜眼睛亮晶晶,高兴地脱口而出,嘴角已经开始一直不住地向两旁快速地扬起。 原来并不是因为某个人而特别地动情绪, 这简直太好了。 这下子, 纪念真正地皱起眉,连同鼻尖处的那颗小黑痣也跟着不满地揉皱了, 平静的池水被搅和了一通,她扫了此时抑制不住高兴的季梓矜, 不多说话, 沉默地转身,快步地在前方走去。 背影活像是远离某个正在不明原因傻笑的人,一向只见过纪念懒散的步伐, 这倒是第一次见到她原来可以走得这么快。 你倒是等等我啊。季梓矜在后面笑着喊着纪念。 纪念跟没听到似的,继续在前方走,季梓矜追上她后,就挨着她走, 想要跟她说两句话,纪念却一脸漠然,根本看也不看她, 当她似空气一般,径直地向前走。 在拐角处,白小言抱着闹钟已经等了好一会,却仍然没见两人上来,刚伸出头,却见纪念难得走在了前面,走得极快,看也没看她一眼,目标往家里走去。 白小言奇怪地看着纪念的背影,正感奇怪,后面马上又传来声音。 让让! 这话一出,她的肩膀被一推,旁边一个窈窕的身影就直追着纪念而去。 纪念!一声声的呼唤,纪念的头都没回。 于是称呼不断地从纪念变成小念念念等亲昵的称呼。 闹钟也歪头看着前面相追的两个身影,喵喵了两声,似乎也很是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小言很不解地看向怀里的闹钟。 这样奇怪的气氛一直延续了一天,纪念依然如平常那样对白小言,但是却感觉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话都很少说。而季梓矜似乎懒得理会她,看见她的时候莫名地还有些讨厌。 而且,季梓矜意外地勤快。 纪念刚要从门的背后拿下围裙,季梓矜的手就率先越过她的肩膀挑起了围裙。 季梓矜满脸笑容地对她说:我来帮你系上吧。双手提着围裙的两侧,期待的小眼神,就像一只大型的犬类动物身后正在疯狂地摇着尾巴,等着主人的夸奖。 看似是只大金毛,里面就是只大尾巴狼。她能不知道季梓矜看出来她还在生气,想要讨好自己,所以才这么积极地要为自己做事情。 纪念则淡淡地看她一眼,往冰箱处走去,说:你放那吧,我等会穿。接着就打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早上买的食材。 又是那只熟悉的白皙纤长的手臂先她一步,力气十分足,一把将所有的食材全部都拿了出来,速度极其快,让纪念扑了个空。 纪念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她怔了一下,想着季梓矜的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一下子就从门边蹿了过来。 随即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回冰箱门上,慢慢地关上了冰箱。 看着身手异常敏捷的季梓矜已经将食材全部摆放好,扭开了水龙头,开始要清洗青菜,还一边善解人意对她说:我来洗青菜,还有切肉,等会好了我再叫你,你先去坐一会。然后开始哗啦啦地无比利落地洗青菜。 见此,纪念点头表示知道了,看到季梓矜洗菜的动作,难得见季梓矜的积极性这么高,本不想打击季梓矜,但想到等会自己也要吃这菜的,于是提醒着:你洗菜是对的,但是要先择菜。 顿时,正在洗得无比顺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笑容似乎僵了。 敢情她刚刚在这疯狂表现积极性还表错方向了? 见到季梓矜的窘态,纪念的嘴角忍不住地要往两侧,却生生抑制住,一脸冷漠地在季梓矜的身后路过,走出了厨房。 走出客厅,白小言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身上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金蝴蝶的睫毛微颤,正在看着园子里的闹钟玩耍。 纪念走到她身旁。 你怎么出来了?白小言问。 有个人说先交给她。纪念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白小言回想季梓矜的高涨的积极,以及对自己忽然的不顺眼,说:她是怎么了? 纪念不想让白小言知道之前的事情,说:没事,你别多想。 白小言也不问了,她也不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一针见血地说:你让她留在厨房,是想她烧厨房还是厨房被她烧? 这话倒是提醒了纪念,季梓矜哪都好,什么都学得极快,唯独是个厨房杀手。 纪念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唔应该不会吧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不会,但是纪念心里还是隐约有些担心,尤其她想起了之前季梓矜在厨房发出的巨大声响,再想起了莎莎评价季梓矜的厨房杀手。 纪念的眉头开始皱起来,眼睛开始有意无意地往厨房方向瞟去,但嘴上就是不说出来。 站在她身侧的白小言注意到她这口不对心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 你笑什么?纪念疑惑白小言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白小言摇头,嘴角上翘着,笑容在阳光下灿烂,宛如一颗熟透的苹果要从树上掉下来并透着红光,说:你之前在生气对吧? 纪念沉吟片刻,却否认:没有。 她并不想让白小言知道她们两人之前为了她吵了一架,让她心里有负担,也并不想承认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到底还是有些小女生的情绪。 白小言侧脸看着她,纪念瘦削的侧脸很清秀,阳光下笼罩下的侧影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少女鼓腮的小倔强,眼睛若有似无地朝厨房方向飘。 好吧。白小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闹钟在园子里依然在高大的桂花树下,刨着坑,不时还绕着树跑几圈,像是追着自己的影子走,偶尔还有白色的桂花瓣落在柔软橘色的猫毛上,可爱的猫脸,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毛绒娃娃。 白小言看着这场景,咯咯地笑得乐不可支,满眼都溢着欢喜。 而纪念虽然眼睛也在看,听见了白小言的笑声,也跟着笑,眼角弯着,眼底浅浅笑意,但全身的注意力还放在厨房那个方向,心不在焉的模样。 白小言见她根本心不在这里,刚要开口笑她要她要不就去看看,这样放心一些,那边厨房就发出了声响。 哎哟!一声惊呼传出厨房。 声音一起,纪念的身子就自动转向厨房的方向,马上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脚步带了几分急促,背影有些匆忙。 白小言止不住地摇头,低叹着:还生气跑得比谁都快呢。 纪念一进厨房,本以为会看到一地狼藉,却没想到还是一地整洁,跟她出去时没有什么两样,而季梓矜此时正在站在砧板前,一动不动,背对着厨房门方向,正低着头,抱着脚。 纪念一看这情况,地上还有一把刀,旁边掉着一条鱼,刀上还有丝丝血迹。鱼,那是昨天季梓矜想要吃,非缠着纪念买的。 她理所当然地先入为主地认为,季梓矜这是脚被刀给伤了。 痛吗?纪念上前,看到季梓矜皱着眉抱着右脚,似乎很痛苦。 季梓矜实话实说:还好。 纪念问:发生了什么? 季梓矜垂着眼:刀掉下来了。 纪念低下头,想要看她的伤势,但是季梓矜的手捂着脚背,一直不撒手,于是她带着点哄的意味说:放开手,我来看看伤口。接着再转头向一旁跟进来看热闹的白小言说:你去拿医药箱,就在客厅,快些,要不然血就多了不好包。 一开始还有些不在状态的白小言被纪念这么一吩咐,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情,糊里糊涂地就按照纪念所说的去客厅去找医药箱。 而纪念马上低下头,眼神微担忧地看着季梓矜捂着的脚,侧脸显露眉头微皱,伸手覆上季梓矜捂着脚的手,说:你先让我看看。 听到刚刚纪念的对白小言所说的话语,季梓矜很快反应过来,纪念这是以为她被刀锋给砸出血案了。 见季梓矜还抱着脚严严实实不肯放开,纪念不由得有些着急,再重复了一遍:快把手拿开,不痛吗? 其实纪念这是心急了,要不然她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这没可能,如果是被菜刀割到了,理应会有一滴滴的血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血。 季梓矜的声音从她头上传来,带着些许委屈:痛呢。 听此,纪念不由得心软了,声音也跟着变轻,只说:那就快点包扎。 那只手漂亮白皙的手仍然捂着脚,不肯放开,声音从纪念头上传来:那你不生气了嘛? 纪念一愣,不解:这关我生气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继续生气了,我就不敢让你担心了。语气有种小白菜的可怜巴巴,还继续说:我还是自己处理吧。没事的,你去歇着吧。说着,季梓矜捂着脚蹙眉,活像林黛玉哀伤神情,偏偏还一只脚蹦着。 但是,季梓矜才没蹦出多远,纪念就心软投降了。 没生气。纪念有些无奈,早就不生气了。 真的? 纪念点头:真的。 季梓矜不由得眉笑颜开。 你的脚不是挺好的嘛?包哪?白小言的声音突然传来。 这时,白小言提着红色的医药箱到了门口,一脸看好戏地看着季梓矜不由得放开了的脚。 这一句可把纪念的理智给唤了回来,纪念看着季梓矜着矫健的身姿,再看看地上的菜刀和被砍了一半的鱼。 不由得恍然大悟。 季梓矜!!!纪念嘴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难得涌出了一簇小火苗。 我可没有说过自己受伤了,没有骗你啊。季梓矜试图辩解。 可是纪念哪里还会再听她讲,气在头上地瞪了她一眼,接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而这时,白小言提起手里的医药箱来了一句。 那这个还要不要? 纪念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下次让她自己继续用手捂吧。 这确实真是个天大的误会,季梓矜捂着脚确实是挨得不轻,不过并没有见血,刚刚那条鱼太过滑手,她一时没抓稳,砍着鱼身时,鱼就从飞下了下来,情急之下,刀也从手里滑了下来。 不过,幸运的是,她只是被刀背给砸了。 而季梓矜打算将计就计,却玩出了火。 这下子,真的把纪念给惹毛了。 第36章 都在成长 最后,季梓矜只得独自捂着自己的脚, 孤独地被纪念晾在角落里, 自己给自己擦着铁打油。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8) 她呲着牙疼得很, 一边用药油在脚背上摩擦着,眼神偏偏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在厨房忙碌的纪念。 纪念的背后一直聚焦着季梓矜的视线,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此时的季梓矜是个什么表情,那双漂亮如星空中绚烂烟花绽放的眸子弥漫着大雾, 嫣唇微扁, 一扎一扎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 几乎每次季梓矜都会露出这幅小动物被惨遭遗弃的表情, 而她一开始确实受不了。 也不知道季梓矜是不是跟闹钟学的,还是她本来就喜欢学习各种表情, 撒娇也是在电视上学来的, 而且都吃得纪念死死的。 但是在这次,纪念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理会她,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快速地整理厨房,将那条被季梓矜甩到地上的鱼放回了冰箱里,做了两道家常便菜,快速地完成了午饭。 纪念刚炒好菜, 季梓矜带着一股药酒味儿就凑了过去,试图马上献殷勤,端盘子, 想不到白小言比她还积极,比她早了一步,于是她就落了个空。 好在季梓矜脑子转得快,马上拖着残腿去洗碗,怎知碗也被白小言给洗好了,早就被白小言端到了桌子上了。 这是,季梓矜之前一时冲动跟白小言要平摊洗碗,想不到这下子给自己整得无事可干。 季梓矜站在一旁,看着饭桌上无比和谐的两个人,突然想到一句话,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在往常,无论季梓矜是否在客厅里,即使在饭桌旁或者是在洗碗,纪念都会对她轻轻喊一声吃饭了。 而这句话,总让季梓矜有种家的感觉,就好比在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后拖着厚重的步伐,在玄关处换鞋子时,稀疏平常的一句欢迎回来,疲倦的身躯被注入了温暖的力量,即使已经开始对生活失去了期盼,但是此刻却显得一切都是值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是一种等待,有人盼着你回家的牵挂。 纪念习惯性地张开嘴,正要喊出那句话,突然望到了在一旁站着的季梓矜,那一向明亮的脸蛋居然带上一丝不可察觉的落寞,纪念的那句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了。 饭怎么了?白小言见到纪念握着筷子愣在那里片刻,不由得问出口。 纪念反应过来:没事。她强自让自己坐在椅子上,让自己坚持久一点,不要生了两秒的气看到季梓矜就开始消气。 对待季梓矜,她的生气,总是有心无力,一遇见那绚烂的眉眼,总会破溃消失。 似乎那一瞬间落寞的神情只是纪念的错觉,转眼间,季梓矜的脸上依然明亮,很快地跟着她们一起到了饭桌。脸上若无其事,仿佛跟平常一样。 三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饭,往常也有如这般沉默的气氛,今日也似平常,但却隐约有点不一样。 小言,如果你不想去,我去帮你回绝了莎莎,你不必担心莎莎那边,没什么事情。季梓矜率先开口了,笑着,有点抱歉的语气: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跟莎莎说了这些,到底是我不对,我应该尊重你。 季梓矜思考过了,到底是她之前的想法有些操之过急了,这其中也有些她的不对之处。 这居然没让纪念多惊讶,或许在纪念的潜意识里,季梓矜就是这种落落大方的女子,活在阳光之下,即使有错,她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承认。 白小言没有客套,一点头,直接说:你确实有点错。 季梓矜的笑容有点僵,想不到白小言居然直接就附和了自己,还不带犹豫的。 所以,我会去回绝莎莎季梓矜的话说到一半,被白小言打断。 不过,我觉得也不错。 什么?!季梓矜有些惊讶。 纪念也怀疑自己听错了。 季梓矜再次确认:你的意思是莎莎不错? 白小言给了季梓矜一个白眼:你想哪去了虽然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火爆的女人时,一瞬间也觉得不错,但是脾气到底是太坏了。 我是说,去她那里工作也不错,反正我也要找工作,旅馆我也去过了,环境还行。白小言习惯地用着她那从小娇生惯养的眼界评价着。 纪念却微微皱起眉,担心白小言这是一时兴起或是为了不让她们为难,出声说:你是真的决定去了吗? 白小言笑,说:是啊,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了。见到纪念的担忧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白小言了然,心知纪念担心什么,笑出了声,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你不用担心。 季梓矜跟纪念想的一样,她也不希望白小言因为是她的原因,而觉得要搬出去,她诚恳地说: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决定去莎莎那里工作,如果你想留下,多久都可以。 其实,白小言留下来住后,原本习惯了两个人的纪念和季梓矜虽然只是无意,但就是因为是无意之中露出的日常行为,让她感觉到她是多出来的那一个,客人的感觉让她根本融入不了这个环境。 而且,即使是纪念不说出来,她也能隐约地猜到,刚刚在路上这两人吵架的内容很可能是因为自己。 她并不想看到这两人因为自己而吵架,她们之间的感情让她羡慕,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结果,但是她希望纪念能有个好的归宿。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走出了那禁锢的天地,是时候去学会迎接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的决定会自己负责。而且我是真的认真想过了。 在纪念的眼里,白小言似乎还是个适合住在象牙塔的小孩,她说:那你是怎么想? 白小言有些无奈,其实在她的心里,纪念和自己一样是对这个社会一无所知,一张白纸的人,以前她担心纪念融入不了社会,现在换做是纪念担心她了。 纪念,你这话真像是我以前对你说的。白小言笑着,我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我没有工作经历,没有一技之长,会的也都是寻常的事情,找工作根本很难。现在有工作了,不是应该接受嘛?她特意省略了有前科的这段话,毕竟她不能拿准季梓矜是否知道。 有些事情不应该由她来说。 白小言说这话时,还是那张让人看不出年龄的脸蛋,语气淡然,脸上似乎有一抹自嘲,却让纪念感觉到了,这个时候白小言真的不是那个少女了。 时间终究让她学会看透了一些事情,纵使她还是天真的。 纪念也不再发问了,她感到开心,因为白小言找到了今后的目标,说:那就好。 季梓矜倒没想到,白小言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刚刚她还真的做好准备让白小言长住了,这会白小言就说要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更措不及防的是,第二天白小言收拾了行李就搬去了莎莎的旅馆。 白小言的行李并不多,来的时候就一套衣服,行李都是来了岛上,纪念给她添置的,纪念晚上帮忙收拾了一下,全部塞进去加起来就一个背包。轻松地就拎到了莎莎的旅馆去了。 莎莎早上打着哈欠,拉开了旅馆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白小言。 一身白色蕾丝连衣裙,白皙的脸蛋,面无表情望着她。 这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要死!你怎么站在这? 白小言皱眉,提醒着:是你叫我今天来的。 莎莎一个白眼翻着,解释着:我叫你来,没让你这么早来,多睡会偷懒懂不懂? 白小言表情毫无变化,只说:哦。 莎莎这才打量白小言全身,看到旅馆外已经铺满地的阳光,而白小言正是站在阳光里,她说:你在这站了多久? 白小言一愣,脸微偏,有些不自然,说:刚来。 莎莎啧了一声,这人连撒谎都不会撒,还倔得很,果然是小女孩。于是莎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白小言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旅馆内。 白小言没来得及反应,看着手腕上那鲜艳的红指甲,挣脱不得。 而莎莎一边将白小言带着屋里,一手拿过白小言背上的包,说:你站外面就不懂叫我开门吗?一开始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傻 白小言不由得为自己辩解:我不傻!并且暗自生气着。 莎莎才不理会她这种小女孩情绪,继续说:你就这么点行李?看着挺漂亮怎么过得这么糙就你来?那两个呢? 白小言被莎莎带到沙发上,她坐在沙发上,想到了那两个人,说:她们不来。 事实上,白小言早早地出门,那两人还没醒呢。 于是,等纪念醒来,发现屋子里只有白小言的纸条,意思是她已经去莎莎那了。 而在日上枝头时,纪念发觉季梓矜居然还没下楼,遂觉不对,上楼去时,季梓矜正好拖着脚打开门。 纪念惊讶地看着她的脚,忘记了昨晚还在生气的事情,说:你的脚怎么了? 季梓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地说:没事。接着又自然地说:走吧,下楼吃早餐。 这时,纪念又恢复了生气时的冷淡神情,不过她并没有动,淡然地看着季梓矜。 季梓矜一见纪念没动,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松动,但刚刚既然说了没事,又不好说让你先走我殿后。 于是像正常一样走下了楼梯。 纪念在背后观察着她,下楼的姿势并没有异常,看来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但是她没有看到的正面,那张漂亮的脸蛋上两道眉此时已经因为痛苦而紧紧地皱到一起。 第37章 十年噩梦 好一段时间,纪念都没有看到季梓矜到处蹦跶的样子, 一开始, 纪念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这次记得自己还生着气,所以有些刻意不太去注意季梓矜。 况且平时在屋子里,她也不爱蹦跶,季梓矜一般都是陪着她坐,脸上依然笑意盈盈, 那双眼睛漆黑如灿星, 仿佛能将天地吸入,一切似乎都如往常那般。 照常散步时, 季梓矜放慢了不少脚步,慢慢地走着, 每一步落下都相差不远, 像是蜗牛一样慢慢地挪动着,纪念也没多想,但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脚步速度走, 沿途留意到了更多的风景。 这反而更是一件好事。 园子里的瓜棚在阳光下闪烁着棕黄色的色泽,瓜棚是由细条的木头搭建而成,木头连接处是用铁丝缠绕而成,将手搭上去用力摇晃, 很是牢固,丝毫没有要掉的趋势。在阳光下看着,似乎有一股木头的芬芳, 那是树木特有的,让人看着恍若置身于自然之中,心情开朗。 纪念看着这已经建好的瓜棚晾了一段时间,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左看右看,直到看到一旁不远处满枝头的桂花树,再对比着瓜棚,这才恍然大悟。 光秃秃的瓜棚上就缺了点新鲜的绿色。 她想象着,瓜藤蔓缠绕上棕色的棚架子,一路攀登上去,就如一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纤细的腰.肢,蒲柳般附在上面,慵懒地赖在枝头上,成就了夏日的一番景色。 这让她跃跃欲试,但是却没有经验。 于是,散步时经过黄老太的家门时,说明了瓜棚的事情,她表明了想要种点东西。 这个时候该种点什么好呢?纪念问黄老太,她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了解,见着黄老太年纪这么大,庭院里还种着菜,应该知道不少。 黄老太眯着眼,摇着蒲扇,说:这个啊得看你的瓜棚有多高,种的东西要爬得上去才行啊,就像人一样,也得有这个能力才能上啊。 纪念并不懂这些,瓜棚高度一开始李老四问过她们要什么样的,季梓矜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也是不懂,于是就让李老四自己看着做。所以李老四自己拿了个主意,给她们搭了个最多人家搭的瓜棚。 瓜棚的高度有些高,这就要像丝瓜这类藤蔓长且能顺着瓜棚生长。 黄老太见她一脸茫然,季梓矜也是一头雾水,咧嘴一笑:你们小姑娘就想着搭瓜棚,什么都不懂吧。这可是一门学问呢。生活哪有你们想得那么容易,即使是油盐酱醋,那也是摸索出来的。接着又说,这个时候要种东西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能爬上你们园子里的那个瓜棚,得过段时间,要不然也是埋在土里出不来。 纪念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放弃,大不了再过段时间寻找合适的时机。 反正现在时间她多得是。 临走时,黄老太也热心地提议她可以在园子里那片空的泥土地里种白菜,一年四季都适合,还很好打理。 纪念想的也是,先拿容易的来练练手,这样才好开始高难度的。 结果,还没等她实施呢,台风席卷而来。 在那前几天,莎莎还提醒过她们两人,说:我最近看天气预报,说是杜美莎要来了,你们注意点,别老出门了。 纪念还傻傻地问:杜美莎是谁? 这句话把莎莎给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在一旁的白小言听到了,也扑哧一声笑了。 季梓矜则一脸无奈,同时嘴角又翘得高高地说:嗯那是莎莎的姐姐。 要死啊你!是你姐姐!莎莎笑骂着。 白小言出来解释:那是台风的名字,不是人名,我们前两天看天气时,说这两天会登陆海角省南部,而我们又是很近,又靠海,很容易被吹飞呢。说这话时,白小言一脸认真。 莎莎说:是啊,把你给吹飞,那么瘦,还矮。 白小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哼唧地说:你就毒舌吧你。转过脸去不再看莎莎时,斜眼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才是美杜莎。 什么?莎莎耳朵很好使,挑眉却说:你说我美? 白小言无力,要辩驳:我才没 好了,我知道我美,你赶紧去给我收床单。莎莎打断了她,笑眯眯的样子,要不然扣你工资,小屁孩。 纪念看着白小言两眼冒火磨着后牙槽走上楼去收床单,这才放心下来。 刚才那小打小闹在她看来,全是这两人相处和睦的样子。 看来这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然而,这次莎莎的提醒,这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29) 纪念那是懒得记,季梓矜是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被吹走。 于是等到半夜狂风大作,暴雨骤降时,窗户和门被吹得震天响,这两人才依稀想起杜美莎到来的这件事情。 这次的台风杜美莎来势汹汹,在邻国吕宋岛上生成,这两天一路往海角省而来,最终半夜凌晨两点在海角省登陆,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10级。而离着海角省就不远的鼓浪岛更是重度危险地区。 由此,各个地方的地方台都有播这次的台风登陆事件,甚至海角省的地方台还挂上了台风预警信号,鼓浪岛的亲朋好友更是叮嘱了各位不要随便出门,关好门窗,给窗户玻璃贴上胶布加固以免被台风的风压震碎玻璃,危害人身安全。 但是这两人,就算有台风预警有地方台叮嘱防范措施,奈何她们屋子里没有电视机,电视机早还给了俊才,就算有,她们也没有装有线电路。而季梓矜又不是个网瘾少女,电脑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至于亲朋好友,莎莎和白小言确实给她们提了一嘴,奈何她们没记住。 窗户被强劲的风压吹得啪啪响,窗户动时仿佛整个屋子连着摇动,恍如地震之感,下一秒风就要破开窗户的玻璃,搅它个天翻地覆。 站在一楼的纪念看着岌岌可危的落地窗有点忧心,外面树影婆娑,树影摇晃,此刻天地之间只有它们在狂欢,看着人类懦弱地躲在屋子里一般。 没事的,落地窗应该会比普通窗户结实点。季梓矜无声无息地出现,出声安慰她。 下一刻,落地窗被一阵强风吹得震动不已 桂花树摇得腰都要断了 纪念: 季梓矜沉默,过后:我们有胶布吗? 纪念想了想,说:好像没有。 因为她们用不上,自然没有买。 纪念轻叹:看来以后得看点天气预报。 季梓矜一直是笑吟吟,点头:有我给你预报。 纪念只当她是说玩笑话,不放在心上。视线转向窗外,半夜里,暗色沉沉,只有风声在肆虐,还掺杂着中等大的雨滴,仿佛嗜血许久的利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释放。 在暴雨天,尤其还在半夜,夜深人静,人的情绪总会汹涌而至。 纪念也不例外,她的情绪在这样的风声下被催化生长,平时里所有被压在平静表面下的柔软这时像野草开始杂乱地疯狂生长,将她的心都给撑满了。 你季梓矜显然注意到了纪念不一样的情绪,纵使纪念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但那刻,终究与平常不一样,怎么了? 纪念没回答她,慢慢地才将视线收回,视线碰触到了那架被白布盖着的钢琴。 这架钢琴摆放在这里许久,两人都只在旁边躺着晒过太阳,从来没有弹过。 这次,纪念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那架钢琴。 这样的暴雨天,少了点雷声,不然就更像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了。 相同的情景,总会无意识地勾起人的回忆,那个将她的人生从此分隔成两半的夜晚,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刻意不去回想,自以为将它压在记忆的箱底,不去翻找出来,就会淡忘。 然而,当风狂虐地拍打窗户时,那些场景又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季梓矜见纪念走向那架从来没有碰过的钢琴,背向着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试探地问:纪念? 盖在钢琴上的白布猛地被掀开! 在灯光下,黑色的钢琴线条柔美,流畅的曲线,泛着漂亮的色泽。 纪念的手摸了上去,这款算是经典型的钢琴,看起来年代很久远,但是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宛如新的一般。 她的手摸过了钢琴面,指尖微翘来到了黑白的钢琴键上,指端软.肉地抚过黑白键面,自然地有一股熟悉感从她的指尖直达发根。 然而,仔细地观察,她的指尖却几不可见微微地颤抖,睫毛微垂。 季梓矜感到惊讶,她是在害怕什么吗? 即使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怎么表现得对过去云淡风轻,似乎早就释怀,但是,那就是一根刺,一旦注意到了,就会痛得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我纪念依然垂眼,指尖停在一个琴键上,按了下去,同时:想起了一个噩梦一个十年前的噩梦 第38章 耳鬓厮磨 十年前?噩梦? 季梓矜不由得一惊,第一感觉便是这难道是纪念的过去? 纪念依然垂头, 视线依然落在钢琴上, 并没有看向季梓矜, 指尖在黑白键上,一排按下去,一个个不同的阶梯音符响起,在空旷的房子里,混杂着外面狂乱的风声和雨声, 琴音仿佛助兴一般, 屋外属于自然的狂欢更加激烈。 灯光下,此刻定格在了一个遥远的时候, 短发的她,站在黑漆发亮的钢琴前, 温顺的侧脸, 柔软的发丝,平静之下藏着波涛汹涌。 季梓矜觉得这时的纪念十分不对劲,平时也是安静的模样, 但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如水不泛开波澜,此刻却是柔水之下却藏着滚烫的暗流,一不留神就会喷涌而出,将一切摧毁, 无法阻挡。 季梓矜不由得有些担忧,出声叫她:纪念 嗯?纪念侧过脸看向她,恰好背着灯光, 短发遮挡光线的阴影斜落在鼻根处,嘴角微微弯起,虽然是在笑,却让季梓矜感觉不到明媚的气息,不过是皮囊在笑。 纤细的指尖如魔法棒落在琴键上,纪念望着她,脸上带着笑,轻声说:你想听我弹钢琴吗? 季梓矜还没回答,纪念自问自答地嘟囔着:我好像没有说过是应该给你弹一首才对 说着,纪念就坐在了钢琴面前,单薄的脊背笔挺着,肩与脊背连成一条细线,笔直却充满坚韧。 在钢琴前的纪念,那一刻是在发光,平时平平无奇的外观,一下子被拂去了尘,瞬间流光溢彩,照亮了满室,让人移不开眼。 那双不算太好看的手,放在琴键上,却停顿住了,纪念有些苦恼。 她已经很久没弹过钢琴了,上次在餐厅弹奏了曲子,不过是因为太过熟悉的曲子,所以身体自动反应。 这下子,她不知道该弹些什么曲子才好。 弹《月光曲》?不不不现在并没有月光纪念自顾自地摇头,又自我否定,落地窗外的风如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疯狂拍打着玻璃,下一刻就要破开进入其内。 风《暴风雨》!对,就是这个了。纪念终于找到了适合的曲子。 你听过《暴风雨》吗?纪念问季梓矜。 季梓矜其实是听过的,她身处在那样的家族,母亲又是个喜欢培养他们一些高雅兴趣的人,她六岁的时候就被母亲送去学钢琴了,个头还没钢琴高,要爬上去才能弹。也只是会弹而已,谈不上多精通。 看着纪念的眼神,她突然说不出自己听过,轻轻摇头,说:没有。 纪念笑了一下,垂眼看向琴键,说:我给你弹一曲吧。正好现在是台风天,或许很应景呢。 季梓矜也笑了,看着在钢琴前发光的她,满眼柔和,点头,说:好。 这个时候,纪念并不在意季梓矜的回答,或许没有旁人听也可以,她不过是为了一个弹钢琴的理由。 旁人愿意听,自然是好的,顺着她的心意来,看破不说破,静静地纵容着她此刻小小的宣泄。 这个时候,纪念只是需要发泄而已。 而弹钢琴便是她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钢琴是她年少时接触到的,虽然只是一种乐器,但是对于那时候迷茫的她来说,就像是朋友,她可以通过指尖与钢琴交流,不再需要费心思去如何讨好人类。 琴声在她的灵活的指尖下,化身成碟,在房子里来回旋转,暴雨点落下的音符,与台风融合一体。急缓有序,宛如一场盛大的暴风雨来临,在屋内下了起来。 琴声往往能反映出当事者内心的情绪,每个人弹得都不同,通过琴声,观众是可以通过琴声窥见弹琴者的情绪,这一刻她们的精神是相连的。 深埋在心底的恐惧被暴风雨一点点掀开,暴露无遗,对于恐惧的狂躁情绪如暴风雨一样狂袭了她的心房。 一曲毕,最后一个音符在指尖上消失。 纪念的手停留在最后的琴键上许久,沉默着,胸廓稍大的起伏,刚刚用了不少她的力气还有精力。 这首钢琴曲她只能记得大概,但是凭借着过程中藏在心中的狂乱情绪冒出来,手不由自主地移动着。 但是,她并没有好受多少。 屋外的风更大了,雨滴如黄豆大更狠地砸向了窗户。 心里的情绪还是没有办法释放出来。 恐惧如一头潜伏的野狼,一双绿光的兽瞳,等待着扑倒她撕咬。 十年前,暴风雨,没有这样大的台风,但是雨滴砸在她的手臂上,脸上,还是会很疼,但是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心只想着解救别人。 上一刻,她还在孤独地过着她十七岁的生日,敲响她即将到来的十七岁,不是惊醒灰姑娘的钟声,而是来逮捕她的警车声。 纪念?纪念?季梓矜急切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听得见吗?! 纪念的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毫无反应,双拳攥紧,已经开始发白。 季梓矜摇着纪念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怎么了?纪念稍微从记忆的长河中回过了神,猛地一弹,目光中还泛着惊恐,仔细看,内眼角还有点点水光。 你刚才好像走神了。季梓矜望着她,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说:你想起什么了? 纪念下意识地就想摇头,却被季梓矜两手摆正她的头,逼使她与之对视,深深地望进她的眸中,仿佛要直接看到她的心底,碰触到她所有的秘密。 这个时候,纪念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发冷,后背和脖颈上全是冷汗,背后的薄薄的衣衫在汗迹下贴紧了她的皮肤,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 你知道你刚刚在干嘛吗?季梓矜皱着眉,你就定定地坐在那,好像只是发呆,但是我走近一看,你在微微发抖! 纪念的瞳孔猛缩,说:不是 我知道你又要否定了,我其实并不介意你的过去发生什么。这时,她的语气软了一些,我只是,希望你别强撑着。 纪念,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强大,示弱并不是缺点,那不过是你要放下了而已。 此时屋外的风依然有恃无恐,纪念久久没有说话,抬起手,放到季梓矜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上。 季梓矜见此,以为她要卸下了护甲,目光温柔,说:没事了,以后会有我。 纪念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僵住,那双眼睛太过柔情,以至于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她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投入这个女人的怀里。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却拿开了季梓矜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在季梓矜惊讶下,说:梓矜,你不懂。 季梓矜反问:你总说我不懂,可你有让我懂你吗? 纪念被反问得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 这时,灯光突然消失,黑暗笼罩了她们两人。 屋外的风雨还在肆虐狂乱,树影在屋内的黑暗下更多了几分鬼魅。 季梓矜倒是不慌张,皱着眉,在黑暗中环视了一周,猜测着:这是停电了? 这也不奇怪,这么大的台风下,电线杆被吹倒了,供电被停止,似乎很平常。 但是,这对于本就是处于一根弦的纪念来说,光线被断绝,那根弦崩得更紧了,这时只要轻轻一弹,就会完全崩断。 没事,只是停电而已。季梓矜下意识地安慰着纪念。 她明显感觉到了纪念在黑暗来袭时,那一刻的慌张。她不由自主地靠近纪念,试图给她一些支持。 轰隆一声从遥远的天边翻滚而来,伴随着一道碎裂夜空的闪电,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处在纪念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被这声雷声给崩断了! 纪念马上紧闭着眼睛,捂住耳朵,狠狠地咬住下唇,迫使嘴里的那身尖叫闷在嘴里,处于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下一刻,她就处于一个带着馨香而温暖的怀抱之中。 这个怀抱并不大,却能将所有的伤害阻挡之外,温暖的怀抱要将她的不安驱散,将她放在最安全的心尖上, 她的后背被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脖颈窝就在她的鼻间,鼻息都是对方身上略带沐浴露的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就让她慌乱的心安静了下来。 仿佛已经在黑暗中过了一个世纪,她后背上的汗迹都已经干了,身上只有对方那淡淡到喜欢的香味。 很淡,若隐若现,却比任何香水都更占据她的心房。 是不是靠得更近一点,会更好闻呢? 纪念慢慢地抬起手,尝试着伸出手攀上对方的后背,鼻尖更往前埋在对方的颈窝。 嗯,果然很香。 那么蹭一蹭,会不会很温暖呢? 这样想着的她,像猫咪一样在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季梓矜的身子明显一僵,纪念会抱紧她这实在超出了她的意料。 而且,纪念蹭着她的时候,短发丝扫过了她敏感的脖颈,偏偏纪念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廓下方,温温热热的气息喷到她的敏感点,让一向清心寡欲的她差点把持不住。 要不是场合不大对,她真想将怀里的这个女人扛到床上去办了。 窝在她怀里像猫咪的女人,出声了。 我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第39章 纪念你好 在黑暗中,纪念靠在季梓矜的怀里, 窗外的狂风声大雨声, 依然嘈杂, 但是此刻她感受到抱着的这个女人的呼吸和心跳无比地清晰。 在她的耳边无限地被放大。 如果她说出了后,这个怀抱会不会消失呢? 这个人会不会就此远离?这种温暖的体温再也不会接触到了 纪念抓着季梓矜衣衫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居然有点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0) 我不听。清脆好听的嗓音响起。 什么?纪念猛地抬头,屋内漆黑一片,只有落地窗外不时闪过的光线冲进室内, 只有刹那间整个屋子被照亮, 而抱着她的这个女人,也正在低头看她, 漆眸沉沉,专注地望着她。 明明之前, 她不是一直想要她说出过去的事情么? 即使在黑暗中, 那双眸子依然折射出温柔的光芒,季梓矜的嘴角微牵,柔声说:如果说了让你感到痛苦, 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接着,她将手放到纪念的头上,顺时针地揉了揉她的短毛,柔软而不刺手, 说: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了过去而痛苦。 其实季梓矜内心想要听,对于纪念的过去很是好奇,但是她并不希望由于自己而让纪念痛苦, 但是也不希望纪念自己一个人扛着。 很矛盾的想法,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了这番话,纪念沉默了。 仿佛下了一个决定一般,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在闪过的光线中,照亮了她眼中的坚强。 继而,她软瘫的身子微微坐直,眼睛直视那双漂亮的眸子,双手攀着季梓矜的双臂,说:这个故事,我已经埋在心底很久了。 还没等季梓矜回答,她手上抓着季梓矜的力量微重,一字一句,和着窗外的狂虐的风声,力量仿佛穿透了这恶劣的天气。 她说: 我杀了人,你相信吗? 这句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纵使有心理准备的季梓矜不禁惊讶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很坏的人,你相信吗? 或许,她想要的只是个知道她的所有,却还能对她张开怀抱的人。 整个人生里,她缺的就是一个能对她张开双臂的怀抱。 从她懂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可是母亲也不喜欢她,她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对她笑,每次的眼神都是冷冰冰。 别的小朋友都会有母亲的亲亲抱抱,而她永远只能乖乖地低着头跟着着装得体的林女士身边。 她倒没有被亏过任何的教育,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有一次她在饭桌上,因为年纪小,手短,夹菜的时候掉在了桌子上,她还在努力地夹着菜到碗里,却被一声冷冰冰的呵令声给吓到。 到一边去站着。 她已经反射性地对林女士冷冰冰的语气产生了恐惧,即使林女士从来没有打骂过她,但是她就是从心底对这个本应该是自己至亲的人产生惧怕。 她从来都不敢违背林女士的意愿,林女士让她学书法,她就勤勤恳恳地学,即使毫无半点天赋。甚至因为在饭桌上掉了饭菜,被送去学礼仪,她也不敢说半句,机械地将一切不喜欢的东西默默地做好。 林女士也不需要她说话,渐渐地,她就喜欢低着头,沉默着。 就像是匍匐在角落里,根本无人注意到的影子。 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存在,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欣喜。 渐渐地,她长大后,母亲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淡。 甚至在她有时候笑着的时候,林女士在一旁看着她,眼神偏执,却透出些许厌恶。 你别笑,你一点都不像他。 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自然指的是她的父亲。 随着年龄增长,在日常里,她也渐渐感觉到,父亲是个不可触碰的话题。 小时候,需要开家长会的时候,别的小朋友家长都到齐了,只有她的座位上是空着的。 林女士很忙,她几乎没有空来。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来。 纪念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小小的一团,柔软的发丝,低低的长马尾,像是做错事了一样,局促不安地缴着手指。 高大的家长将她包围在其内,她觉得一座座大山在向她靠拢,压得她透不过气,她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能听见周围的小朋友看见她后,奇怪地问,为什么她没有家长?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疑惑声,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她小小的身躯上,她只能更加地低下头,恨不得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像个鸵鸟一样,恨不得整个脑袋都抱在一起。 纵使这样,还是会有些小朋友会大声地问她,是不是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肯定是爸爸妈妈不要你了 所以他们才没有来 你个怪胎都不喜欢说话活该你被丢掉 那些童言无忌的话语纷纷挤进她的耳朵里,自认为有控制力的成人们只是宠溺看着身边的孩子,理由无非是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恶意。 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不过以为只是在看一场孩子的打闹。顶多有的只是拿略带同情的目光看向她。 只是可怜她是个爹妈都不爱的孩子而已。 可是那些不被认为恶意的话语,飘进她的耳朵里,她浑身发抖,委屈得只想掉眼泪。 可是母亲不喜欢她哭,于是她习惯将眼泪憋着,全部憋回到肚子里去。 这样,母亲会不会就多喜欢她一点? 就算不喜欢,能不能不要再那么看她? 那些眼神就像细小的冰刃,小而不起眼,就这么扎进她的心里,鲜血淋漓,可是她却不能喊出声。 老师也不留意她,因为她不起眼,沉默,乖巧,还不哭。 但是,几次的家长缺席,让老师跟她说了几次这个问题。 只是因为关乎奖金问题,家长没到齐,绩效没法拿到。 她在乎的只有人数,是谁不重要。 甚至联系过林女士,让她再忙也应该抽空过来,林女士只是应付着,于是老师便说,要不让孩子爸爸来也行。 本来尚算应付的林女士沉默了片刻,也说好。 看起来十分好说话。 第二天,老师便被辞退了。 纪念的父亲是个地雷,纪念刚懂事的时候有问过。 天真地仰起头,用着奶音说: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呢? 林女士尚算平静的脸蛋瞬间变了,周身仿佛冰封一切的冰冷。 你爸爸他不要你了!说完,便大步地离开。 敏感的她便不敢再问了。 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让父亲不要自己。 可是为什么母亲也不喜欢她? 后来,她才渐渐想通,只是因为林女士深爱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无法到她身边,偏执成疯魔的林女士便将她来折磨。 无论,她做得再好,再讨人喜欢,她只要身上流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她的存在对于林女士来说就是一种刺激。 再后来,她已经不再强求,只是她还活在林女士的意愿下,她已经几乎形成了对林女士的无条件服从。 林女士经常说她不像自己,一点优点都没有。而林女士样貌不错,腐书网,好强,独立,声望高,知识渊博,哪一点都值得让人艳羡。 可就是这么个名牌大学的教授,人前在众人的赞誉中,背后却一辈子活在对那个男人的爱恨当中。 甚至一辈子都在折磨她的女儿。 并不是每个为人师的就会知道怎么做父母。 本来这么下去,纪念总有一天会疯魔在林女士的手里。 但是,在她十四岁的那一年,林女士得知了那个男人的近况,不服输的个性,让她觉得各个方面都不能输给那个男人,即便是纪念,也要比他的孩子更加出色。 于是她将纪念送去学习钢琴。 这对于纪念来说,早已司空见惯,很多时候,林女士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让她学习很多东西。 这次,林女士是将她送到了别人介绍的当地著名的钢琴演奏家手里学习。 演奏家是个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气质彬彬。 我叫丁原治,你好。男人首先自我介绍,与她拉近关系,我会是你的钢琴老师,这位,是我的女儿。 在他身边站着的女生,眼神孤傲,却对她伸出手,笑容灿烂说:你好,我叫丁小燕,应该算是你的师姐。 应该怪那时的夏日阳光正好,恰好照着到那张如玉的脸庞上,将一切冰川都融化了。 她看愣了。 对方便向她挥手。 她的脸红了,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伸出来的手,对方的手掌很软,而她的掌心里都是汗。 你你好,我叫纪念。 丁小燕眨眨眼,笑:纪念,很好听。 这是第一次,她才知道根本不被期待的名字还有人喜欢。 第40章 唯一目击 她有些不知所措,那阳光照耀到那张娇花般的脸蛋上, 耀眼得让她忍不住垂下头, 脸蛋微微发烫。 嫣红慢慢爬上她的光洁白.皙的脖颈和脸蛋, 连成一片绯红的晚霞。 那是属于青春特有的醉人。 丁小燕望着她,笑得和善却有带着少女的张扬。 从此,纪念便对丁小燕充满了好感。 纪念这个年纪学钢琴有些太晚了,但是她的天赋不错,学习得还不算太吃力, 进度还算快, 被丁原治夸过。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她很开心。不过丁原治终究只是她的老师, 对于任何的学生,即使再笨他都会笑得千篇一律地温和, 更像是一种公式化的应付。 更何况, 她还是知名教授的女儿,他收下她也不过是因为他有求于林女士而已。 她更渴望得到那个孤傲的少女的赞赏。 与丁小燕相比,纪念更觉得自己渺小得像颗尘埃。 在清晨里, 晨曦洒落在丁小燕黑色的百褶裙上,纤瘦的身子坐在钢琴前,她就像是一个精灵,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 流畅的音乐响起,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纪念第一次见到她弹琴,定定地望着这幅美得让人窒息的画面。 不由得屏住气, 听着这首钢琴曲。 心情随着琴音跌宕起伏,轻快的,急促的,属于少女的心音。 就像是此刻,她那颗在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正在随着琴音起落旋转跳舞。就像轻轻.撩过碎发的时,抬手的不经意心动,心脏正在跳跃着属于她的心音。 那双漂亮的眼睛朝她眨了眨,黝.黑里闪过一丝戏谑。 看够了吗? 她回过神,瞬间不好意思起来,脸蛋又是滚烫的热。 似乎她总是很容易害羞脸红。 过了一会,她踌躇地问:这是什么曲子? 《门德尔松回旋随想曲》丁小燕回答,很简单,你也可以弹。 纪念有些兴奋,却又有些犹豫,问:我也可以?我刚刚才学 丁小燕的眼睛很漂亮,黑色的瞳仁占据了眼睛大半,黑与白分明,更显婴儿般纯澈,却又有身为少女的骄傲,里面藏着星星。 她一笑,眼里的星星闪现,对她说:你想学?我教你啊。 瞬间,纪念的眼睛就亮了。 漂亮而又天才的少女,总是对她表示亲近,让她忍不住心生靠近。 对于丁小燕来说,那不过是无聊时的打发,更多是属于天之骄女看到比不上自己的人,身为高处的人俯视着低处的人,出于同情,随手地帮一把。 不过,她的外表通常具有欺骗性,她总是喜欢笑得如沐春风,让世上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干净纯粹美好。 没有人怀疑过她是不是真心,都下意识地深信不疑她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纪念也是这样,深信不疑着,丁小燕就是天使,是她在裂缝里照耀进来的那一束光。 正在渐渐照亮她的心房。 原本以为学习钢琴如同以前那般,是强迫性的行为,她不过是遵循着去做。现在她确实全心全意地爱上了学钢琴这门放课后的兴趣。 不仅是因为她已经渐渐爱上了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的感觉,更可能是因为,可以看到那抹灿烂的笑容,那个站在钢琴旁的耀眼少女。 她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追逐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黑色的百褶裙,即使转个身,裙边划过的弧度都闪烁着点点星光。 胆小鬼,有没有钱? 一群穿着校服的三个男生围住了她。 在放学后,因为她被留下来值日,同桌说她有事情,于是拜托她帮忙,她虽然心里也着急着想要快点去学琴,但是只好半被迫地答应。 外表沉默不多话的她,自动地就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于是,她一个人干了两个活后,已经挺晚了。她背着书包,飞快地往丁小燕家去赶。可能看起来她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她在胡同里被一群不良少年堵进了角落。 瘦弱的她,书包被夺了过去,里面的钱包被翻出。 什么jb玩意儿才这么一点少年不满意地掏出钱包里的一百多块,下次带多点钱,知道没有? 纪念微垂着头,微咬着唇,没有回答。 你哑巴啊?我们浩哥在说话,你特么在装聋?另一个少年伸手推搡着她,猝不及防地她差点被推得一个踉跄。 被称作浩哥的少年继续翻找着她的钱包,公交卡,饭卡等一些全部被掏了出来。 以及一张深藏在钱包角落的一张薄薄的照片。 咦?这不是我们校花嘛?照片被掏了出来,被公之于众。 瞬间,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紧盯着那张照片。 还真是,这丁小燕长得还真漂亮说着,这几人摸着下巴,猥琐地笑着: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爽爽就好了。 哈哈哈哈会的,看着这小妞傲得很,说不得到时候喜欢的在床.上直叫呢。 那些粗言秽语纷纷从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嘴里飘出来,让人无法忍受。 我我下次带多点钱你你们把照片还我不要去找她弱如蚊声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断了这几个人的正在进行的肮脏想法。 纪念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心里害怕他们去找丁小燕的恐惧已经超过了自己被抓.住的担心。 即使她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可是她却仍然用着最卑微的办法去哀求着这群少年不要伤害那个美好的少女。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1) 那时候的她就是这么卑微,却又无比地勇敢。 谁要你说话了!浩哥上去就扇了她一巴掌,打着她半边脸瞬间被火烧过般得疼痛。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却被她强行锁在眼眶里。 妈的!看来你就是个变.态,拿着人家照片放在钱包里。一个少年出声讥讽她。 她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蛋,摇着头,极力地否认着:不我不是 她才不是变.态,她不过是想要将那个少女藏在安全的角落,让她静静地照亮自己的那一方天地。 你就是!死变.态!死变.态!周围的少年用着极其嫌恶的话语不断重复着在她耳边。 她只会无力地重复辩驳着:我不是不是的 少年们看着她瞬间没了意思,转脸就说:我们找丁小燕那小妞玩玩吧,说不定她还没出校门。 这虽然是众少年的一句无心话,其实他们也只是说说,事实上只是转身走而已,并不是真的去找丁小燕。 但是,纪念却当真了。 见他们转身要走,瞬间慌了。 你们不要去找她!求你们了! 少年们不高兴,转过身啐了一口唾沫,说:关你x事 咦?这小妞长得好像也不错啊? 纵使泪水已经充盈到整个眼眶,水莹莹的,宛如水雾中的江滩,属于少女的柔美显现无疑。 白色的校服下纤细的身姿若现,捂着半张脸蛋,我见犹怜的模样。 瞬间让少年们发现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孩长得还不错。 嘿嘿既然不去找她,那你来陪我们玩啊。说着,三个男生对视了一眼,眼中浮现着让人作呕的神色,坏笑着将她重重包围起来。 纪念毕竟不是傻的,她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被逼得一直后退,少年们就像狼追逐着一件落入牢笼里的兔子,只管慢慢地围着她捉弄着她,欣赏着猎物的惊恐。 突然,一阵响彻天空尖锐的警笛声响起! 几个没有经历过大世面的少年瞬间惊慌了起来。 在警笛声中还穿梭着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这边的人不许动! 在几人愣神的时候,纪念突然被从角落里冒出来的一只手抓.住,她吓得要叫了出来,却被捂住了嘴巴。 等看清对方的面容,她瞬间安心了下来。 别吵!快跑!说着,丁小燕拉着她的手就没命地往前跑。 那双柔软的手,指头还有些许练琴的茧,紧握着她的手,两人的汗渗在了一起,汇聚在掌心。 她们不知道穿过了多少街道,跑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大口地喘着气。 谢谢谢你。纪念真心实意地道谢。 丁小燕挥挥手,额头上沁出晶莹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流,说:不用谢。我只是只是路过。 纪念盯着她,眼里都是她的模样,半边脸肿得老高,却笑着,仿佛一点都不疼。 丁小燕却突然烦躁了起来,语气不好地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脸都肿成这样?刚刚为什么不跑? 她真的只是路过,不过她的路过已经在纪念一开始被堵进胡同里就开始了。 她冷眼地看着她被勒索,看着她的钱包里被搜出自己的照片,也看到她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可是她就是没有帮忙。 这个人算是她什么人,不过只是跟着她一起学钢琴的人罢了。 平时的笑容,那不过都是习惯挂在脸上的伪装。愿意相信的人,那不过都是一厢情愿。 她心里其实是看不起这个人。 沉默,平静,波澜不惊的模样。受到委屈也不会说,只会默默地服从。 或许是为了今后的良心好过一些,她还是出去救了这个人。 纪念摇头,依然笑着,说:太好了,他们不会找你了。 那个时候,纪念自以为用着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这个少女。 也或许是那刻松动了丁小燕的心,才会让丁小燕在那件事发生后的许多年,在午夜梦回时,都会从那一幕中惊醒。 原来,那个时候,纪念这个名字就落在了她的心上。 丁小燕沉默了一会,望了她一眼,只说:回去拿冰块敷一下。接着又说:先别去学琴了,回家吧。 想了想,丁小燕又说:我送你。 回家后,纪念半张脸肿成了猪头的样子让林女士脸黑了半天。 纵使丁小燕还为她撒了谎,但是林女士还是对此很不满意。 这是个契机,从此之后,纪念跟丁小燕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即使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靠近,跟着那个骄傲的少女。 少女也曾为她撑腰,为她挡住了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人。 她满心的感谢,更加满心的倾慕。 多年之后,纪念再想想,明白了那不过是丁小燕的举手之劳,那于她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并不存在更加特别地对待她。 那些独特的行为不过都是她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罢了。 如果说那是真的对她不一般,那不过也只是伪装,只是为了让她更加沉沦,这样才能更好地利用她。 她于丁小燕而言,最后不过也只是个工具。 一个最好也不会反击的工具。 那是一天下午,最近她都与丁小燕回去,两人一路。丁小燕白色的校服衬衣下不小心露出了一条条狰狞的红色。 纪念很是奇怪,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丁小燕甚是惊慌地拉起了衣领,僵硬地笑了一下,说:没事。 那些伤痕倒不像是不小心造成的,倒像是被衣架之类的鞭打所留下的。 纪念自此就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之后不久,纪念在丁小燕家玩,下起了大雨,她被滞留在她的家。 于是,丁小燕便让她留在家里等到雨小了再回家,或者干脆留在她家过夜。 她原本是怀着少女忐忑的心情,有些小小的兴奋,第一次敢忤逆林女士,而擅自留在丁小燕的家。 她隐隐地渴望着发生什么,那一晚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但却不是她希望的。 表面光鲜,在外人眼里永远斯文有礼,高学历,生活美满的人,谁能想到,在夜里喝醉酒后,却是个折磨妻儿的人呢? 那些伤痕都是丁原治的杰作。 纪念在丁小燕的房间里,通过门缝,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丁原治,那不是白日里对她谆谆教导的老师,不是那个会对所有人都温和地笑,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的表情狰狞,化为了野兽,脸色通红,狠狠地抽打着一个趴在地上的柔弱女人。 丁小燕扑了上去,挡在了女人身后,承受了一切的暴行。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 你别打我妈!你这个伪君子!! 丁原治狞笑一下,下手更加狠,一下抽打到了那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上,瞬间留下了一道红到发紫的印记。 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这个拖油瓶,我还养着你这么大,还敢顶嘴!还打不了你?!说着又是几鞭子。 养只猪还能卖钱,你们能干什么?尽会花老子的钱,吃老子的东西,还敢来过问我的事情?!吃了豹子胆了你?! 那一鞭又一鞭地挥下去,落在那纤细的脊背上,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声,让纪念看得心惊肉颤。 即使是这样,丁小燕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表情。 最终,丁原治累了,骂骂咧咧地收回了手,拿起钥匙又出去了。 你疼吗?纪念看着那露在外面的伤口,心疼不已。 在外面波及到的伤口尚且如此,里面被衣服挡住的那些伤痕该是多么地恐怖。 没事,我习惯了。丁小燕扯开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随即她安静地趴在那里,让纪念给她擦药。 纵使纪念手很轻,仍然疼得她忍不住倒吸冷气。 你知道吗?他并不是我亲爸,不过是因为我也姓丁,别人都以为我是他亲女儿。我十岁那年,我妈带着我嫁给了他。我妈什么都不会,长得好看,所以被打也只会忍受着。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自嘲起来,这种人啊,衣冠禽兽,我说出来根本没人信。我妈也不敢说,她要是说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菟丝花长得好看,也只能依附着生存下去。 那是唯一的活法。 那一刻,纪念才觉得这个少女鲜活起来,她是有缺点的,也跟自己一样。 同样被家庭禁锢着。 她们之间终于有了一条无形的线连接起来。 她终于跟心里的少女又近了一点。 之后她们变得更亲密了。 纪念为了丁小燕破过不少的例,第一次逃课也是为了丁小燕的生日,纵使被恼羞成怒的林女士拿着菜刀劈到了钢琴上,她仍然是不后悔的。 她终于也为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大胆了,那个时候,她认为这是好的转变。 如果不是她生日的那晚,丁小燕迟迟没有到约定的地点来,她没有去丁小燕的家,或许她就一辈子心甘情愿地为丁小燕改变自己为她付出一切。 那晚仍然是大雨,电视台发出了黄色暴雨预警。 她只撑着一把伞,顶着大风大雨,来到丁小燕家门前时,她特意打扮的白色蕾丝裙已经湿透贴在了身上。 她刚想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虚掩着,门缝中漏出光线,视线中恰好能够看到屋内的场景。 丁原治正坐在了拼命挣扎的丁小燕的身上! 妈的,你个浪蹄子,老子还碰不了你了! 下一秒,她不受控制地冲进屋里,以前所未有的力气将丁原治推开了! 纪念挡在丁小燕面前,气得发抖地说:你你你个畜生! 记忆其实从这里开始变得模糊,之后发生的一切如同喝醉后难以回忆的痛楚。 一切都不由她控制地走向了最不利的一面。 丁原治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睛通红,身上酒气熏天,表情狰狞,眼镜也已经变形,是刚刚与丁小燕争执中被丁小燕拽烂的。 妈的,原来是你!原来就是你!那双猩红的眼睛看了丁小燕一眼,又转回纪念:你.妈算什么玩意儿,整天鼻孔里看人,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今天老子就把你给办了,看你.妈能嚣张到哪里去!! 说着,丁原治便扑向了她,她的力气哪里敌得了一个男人,一下被扑倒在地。 她拼命地挣扎,却被狠狠地扇了几巴掌,嘴里全是血腥味,蔓延着浓郁的甜腥味。 疼痛和血腥味或许刺激了她身体里原有的暴虐因子,平时隐藏得太深,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挣扎间,她竟然能从丁原治的身下爬了出来,她慌忙地冲到了客厅的饭桌旁,中间还因为被凳子绊了一跤,摔到了下巴,剧痛袭来间,她不敢停留。 此间,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丁小燕为什么没有帮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看到了饭桌上有一把水果刀。 她跌跌撞撞地拿到了水果刀,无暇顾及为什么会突然有水果刀在饭桌上,平时她来的时候根本没有。 此刻她的心里被恐惧支配,以及大脑里告诉她只有反击才能活下去。 看着满地的血,以及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她的理智终于回笼了。 双手颤抖着握着满是血迹的刀柄,锋利的刀尖上流淌着还未凝固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沁到地板上,汇聚成了一小滩血迹。 就如同那天,她与丁小燕相握的手心里,那汇聚成一团的汗迹。 响透她十七岁生日的警笛声多么像那次拯救了她的警报器,只是她被带走的时候,那个拉着她走逃跑的少女,却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她。 自那一次,纪念再也没见过丁小燕了。 连出庭作证,她也没见到那个曾经在她心里的少女。 最后,林女士为她所雇佣的律师竭尽所能为她减刑,试图以正当防卫来定罪,却因为她已经满了十六岁,丁原治失血过多去世,最终被判了十年。 她还记得,林女士将那份供词丢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却句句似针:防卫过当,唯一的目击者肯定了你在对方无攻击时又多刺了一刀。 唯一的目击者。 只有,除了她的丁小燕了。 如果丁小燕想要新的开始,必然要将她这个工具彻底丢弃,这样才能与过去彻底断绝,不然她将永远无法心安。 不过,丁小燕想不到的是,林女士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大。 那一刻,记忆中在阳光下笑语嫣然的女子的一幕,瞬间破碎了。 她的青春,都破碎在了这场大雨里。 纪念,很好听。 原来初见之时,也不过是幻象。 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还是压死了她这头骆驼。 第41章 找一个人 这个故事,纪念用着平常的语气说出, 甚至没有起伏, 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眼神平静, 在狂风呼啸的声响衬托下,她的声音穿越了时间,用旁观者的态度去讲述。 然后,就这样了。她说完了。 而季梓矜久久没有回应。 依然窝在季梓矜怀里的纪念,并不着急着对方的开口, 刚刚就在她讲述着过往时, 她能明确感觉到她靠着的这具发出滚烫热量的身体的动静与反应。 季梓矜在强忍着她的愤怒。 台风似乎有静息下来的迹象,吹着玻璃的声响轻了一点, 为了不惊扰两位的沉默,连天边闪过的亮光都暗了不少。 你不恨她?许久, 季梓矜的声音有些哑。 纪念摇头:不。 一点也不恨?季梓矜低下头, 凝视着她的发顶,即使她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即使看到了, 她想仍然会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依然是平静的语气。 如果你要说有恨过吗?肯定是有的,在开始的时候。可是十年啊,我哪有时间去时时刻刻恨她。我会累的,而她真正释然的是:并不值得。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2) 十年里, 她终究想清楚,生命是有限的,而她没必要去恨一个人, 那太累了。让一个人占据心房里,恨是很奢侈的情绪,她没有那么精神去恨了。 生活本就花了她不少精力,将她抹去就好了。 见到纪念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而她这个局外人又能生气些什么呢? 正如纪念而言,那个人并不值得。 人生这么短,何必让多个人来折磨自己。 窝在对方怀里浑身被温暖包围的纪念舒服地如同猫咪一样,眯起眼睛时,突然感到了头顶处落下了一抹温热,她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季梓矜。 季梓矜正低着头,唇边噙着笑,黑暗中,目光温柔似水,将纪念包围在其中,抱着纪念的双臂又紧了紧,蹭到纪念的脖颈处,气息温热,让她痒痒的,低声说:纪念,你真好。 真的太好了,如果能让她早点遇见你的话,或许她们都会不一样。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对于前半生的错过,她更珍惜后半生的相濡以沫。 由于台风,整座鼓浪岛都停电了,天明后,都没有来电的迹象。 而台风实在来势汹汹,她们园子里搭好后不久的瓜棚看着也算是结实,经过一晚,被台风吹得摇摇欲坠,就像是个七八十岁的大爷,稍微再加一把劲就彻底散架。 纪念只觉得可惜,她本还想着在瓜棚上种点东西,现在看来希望落空了。 而季梓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见到纪念有些失望的样子,居然顶着还下着大雨的台风天跑到了园子里,靠近了瓜棚,仔细观察了起来。还没等纪念担忧地喊她回来,此时风一吹,摇摇欲坠的瓜棚就塌了。 季梓矜的脚就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光荣地骨折了。 吓得纪念赶紧叫了救护车,奈何两人都没有手机,座机又是连着电线,于是纪念冒着大雨跑到邻居家才叫来的救护车。 不完全性骨折,打个石膏,修养几个月就好了。医生看着片子干脆地下了诊断,接着瞟了两个淋浑身湿透的人两眼,又忍不住说:台风天就好好待在屋里啊,还跑出来挨近危险地带,你们两个简直是反面教材。 纪念垂头看着季梓矜,没说话,她也觉得季梓矜有些作死。 躺在病床上的季梓矜摸摸泪痣,讪讪道:对不起,这只是个意外。 医生把眼一瞪,指指片子:还意外?你被砸的这只脚之前就有些骨折的迹象了,还乱跑!之前挨砸还没吸取教训? 纪念疑惑,问:她之前骨折了? 医生说:有软组织挫伤,骨头有些轻微裂痕,但好好休息大多能自愈。偏偏不好好修养,又被砸了,这次绝对要好好修养,否则脚就不能要了啊。 纪念望着季梓矜的脚沉思了一会,对医生说:好的,我们会的。 在季梓矜打石膏时,纪念看着她的脚,没有说话。季梓矜有些忐忑不安,望着她已经湿透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心疼得很,忍不住劝着她说:你要不回去先洗个热水澡换干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纪念望了她一眼,只说:之前是不是因为刀落下来砸到,所以脚才不舒服的? 季梓矜还想打哈哈:没 是,还是,不是?纪念盯着她,隐隐有些威胁:不说,我就留你在这了。 季梓矜眨眨眼:那你肯回去换干衣服嘛? 纪念:不换。 季梓矜轻叹一口气:好吧是的接着又说:那你要回去换衣服呀,不然感冒呢。 纪念皱眉,不悦:你脚不舒服,之前为什么不说?非得自己扛着,这几天还这么走路,还想不想走路了? 季梓矜还在向她耍嘴贫:要不你背我嘛? 躺在病床上的季梓矜也浑身湿透了,长发一条一条的,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她的笑容,总会成为拨开云雾的那抹最灿烂的阳光。 纪念对着这样的她最没脾气了,绷着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说:摔死你得了。 行了行了,打了石膏,等会找车就回去了。两个人还在这吵,腻歪不腻歪。帮忙打石膏的护士忍不住开口了,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她腻歪得可以。 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在,将刚刚两人的话语听了个全,纪念想到这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只得点头应是。 躺在床上的季梓矜见纪念红着脸,晚霞嫣红,偶尔一两滴雨水滴入衣襟里,锁骨诱人。她转头对着护士说:看,她很漂亮吧。我看上的人。 护士错愕地看了她们一眼。 纪念更羞了,伸手忍不住拍了她一下,瞎说! 哎哟!季梓矜痛呼出声。 刚好拍到了她的那只伤脚上。 纪念又紧张了:没事吧? 季梓矜又想故技重施,泪眼汪汪,怎知护士拆穿了她还没来得及的谎言。 得了,受了伤的人都爱撒娇,没那么容易折。看,这么拍。说着护士拍了一下。 哎哟!这下子是实实在在的痛了。 护士有些得意地向张口结舌的纪念展示:这样拍都没事,放心。 纪念: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骨折了,季梓矜只能按照医生的遗嘱打着石膏哪也去不了。 不过,好处的是上下楼都是纪念扶着她,她全方面地享受着纪念的贴身的服务。 这场台风在鼓浪岛翻天覆地了四五天后,最后南下,直奔别的城市而去。 台风的几天里,鼓浪岛作为重灾区,伤亡皆有,其中伤者,季梓矜贡献了一个人头,被算了进去。 台风天后,雨过天晴,鸟语花香,雨水从屋檐滴下,折射着阳光的五彩色,美丽得很。困了人们五天后,终于开始出来透气的日子里,季梓矜还不能蹦跶。 纪念严禁她下地行走,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心软地搬了张椅子在枝叶茂盛的树底下让她坐看看大好的天气。 不要乱跑,我回来看到你不在椅子上,你今晚就知道错。纪念对季梓矜使用威胁是越来越娴熟了。 季梓矜望了一眼在纪念身后快乐地蹦跶开的闹钟,可怜巴巴地说:那你早点回来嘛。 纪念:我尽量。 于是纪念则出门买菜去了。 因为台风天,还伴随着下雨,两人这几天都没出门,冰箱早就空了。再加上季梓矜伤到了骨头,她还得想着买些骨头或者鱼肉来煮汤给她补充营养,加快康复。 一般这些复杂的食材,纪念是想都不会想买的,如今为了季梓矜的伤口愈合,她情不自禁地就考虑着如何将这些复杂的食材弄得更好吃一些。 多日久违了阳光,喜欢晒阳光的纪念忍不住停下来,抬头望了望天空,感觉到熟悉的暖意晒落在全身的四肢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正看到了远处的码头处,游轮刚好靠岸,下面缓缓下来了几个人头,然后散开,有些还站在原地,似乎张望着。 才刚台风天过去,还有人来?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是绝对的淡季,却还有有些人来,不过,她也是个喜欢淡季来的人。 于是,她笑了笑,耸耸肩,不再想,单肩挎着环保袋走向了菜市场。 刚从码头处下来的女人,不再穿着当天那件红色的裙子,身上是一件白色半袖纱裙,风微微撩起她的裙摆,宛如当年百褶裙的青春。 她伸手挽起发丝到耳后,却向一个方向看了很久。 不知为什么,即使隔着这么远,连人脸都看不清,但是就是那么一瞥,她总感觉抓住了什么。 直至那个身影走远,她才回过神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那是一张船票。 多年练琴的指尖上有些细茧,抚摸着船票的表面,她的目光露出一丝担忧,不禁喃喃道:希望你没事才好 前几天,她才注意到台风的到来,这本不关她的事情,她的世界已经被钢琴巡回演出和即将到来的婚礼给占据了。 首先登陆鼓浪岛,鼓浪岛以四面环海,旅游风光著名 这着实惊了她。 她想起了那张小小的船票上的地点。 不禁地,她在练琴的时候渐渐走神了。 没事吧?纪立轩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只是休息不好。她依然微笑。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么得体的未婚妻,永远都是最适合纪家的儿媳妇人选。 直到两天前,一则报道鼓浪岛伤亡人数的新闻,彻底让她坐立难安。 五名岛上人民受伤,一名重伤,四名中轻伤,其中一名为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士于雨天靠近电线杆,突遭 半夜,她彻夜难眠,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则新闻。 若不是今天才重新开通通往鼓浪岛的游轮,她早就买船票赶来了。 丁小燕抬头,灿烂的阳光晒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一点也看不出这里刚经历过暴虐的台风天。 这里,阳光灿烂,海面上还有海鸥掠过,恢复的平静的大海,湛蓝得如同梦境一般。 她想起以前纪念说过,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四面环海,找个喜欢的人,慢慢度过余生。 这里确实是她所喜欢的地方。 连丁小燕也有点喜欢这里了。 岛民走过这里,见到窈窕的身姿久久站立在这一动不动,热情地询问着:你迷路了?需要帮忙吗? 丁小燕转头,得体的笑容流露出疏离,却点了点头,说:您好,我需要找一个人,可以吗? 第42章 如果相遇 纵使鼓浪岛并没有多大,但是人口还是有一个小城市的规模, 只凭着一个名字和年龄性别这些根本无法准确找到一个人。 热心的岛民表示爱莫能助, 但是愿意给她推荐了旅馆, 让她咨询那里的人,或者先住下来慢慢找。 丁小燕礼貌道谢了,她心里并不着急。 不知为何,从登上这座岛开始,她总有种会跟纪念再次相遇的预感。 于是, 她慢慢地行走在鼓浪岛的街道上, 听着巨大的浪涛拍打在岩石上,走在屋边的阴凉处享受着这里的宁静。 慢慢摸索着这座孤立在海上的岛屿, 纵使阳光使她有些敏感的肌肤微微发红了,停下来几次涂抹药膏和防晒, 但还是有种魔力吸引她绕着岛屿走下去, 来,你要的排骨,都给你剁好了。大叔将剁好的排骨递给她。 纪念笑笑, 接过排骨,还说:有猪脚吗?整只的那种。 有的咧,你要几个? 纪念想了想,说:三个吧。一天一个, 应该刚好,不会太腻。 即将走出菜市场门口时,后面的大叔喊着她。 小姑娘!小姑娘! 纪念茫然地回头, 只见猪肉档的大叔正在向她挥手,手里拿着她的钱包,大声说:你的钱包忘记拿了! 纪念连忙走回去拿回钱包,连声道谢。 这时,一个白色的衣裙已经走过了菜市场门口。 丁小燕不喜欢菜市场的味道,那里充满着家禽和各种人体汗的污浊空气,多呼吸一口气,她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于是,她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后面,纪念正向大叔道完谢,往菜市场外走去。 季梓矜难得见到纪念做这么多菜,而且都是她之前认为难做的菜式。 不过,这道酸溜猪脚是怎么回事? 纪念随口地说:以形补形啊。 季梓矜看了看自己包着石膏的脚,没说什么,还是很幸福地捧着猪脚啃了半天。 外面天气大好,纪念为了照顾伤残的季梓矜的心情,每晚例行的散步也不去了,干脆就在家里陪着她。 平常看惯了纪念和季梓矜傍晚在自家门前溜达过,这会见不到她们了,黄老太还亲自上门慰问了一趟,得知了季梓矜骨折的事情,于是连俊才也知道了。 然后就十传百,百传十,几乎左邻右里全都知晓了。 季梓矜趁机向上门的黄老太抱怨了自己的不能出门的心情,黄老太心疼她,知道她的性子是闲不住的。恰巧她前年摔跤时也骨折过,家里还有一架落了尘的轮椅,于是拿了出来给季梓矜坐,好让她可以被纪念推着出去晒晒太阳。 纪念见季梓矜早就对外面望眼欲穿了,满屁股的坐不住,熬不住她对自己撒娇,于是答应将她推出去晒太阳。 经过台风的几天,她们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去莎莎的旅馆了,两人就从往常的散步路线逛了一圈后,顺便从分岔路口处去了莎莎的旅馆一趟。 纪念推着季梓矜刚到莎莎的旅馆门口,就听见了白小言和莎莎的声音响起。 你找她干嘛?她不想见你。 小言你这是干嘛这位客人是?你们认识? 一个曾经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纪念撩起门帘的手顿了一下。 没事,选择告不告诉这是你的权利,不过看样子她真的在这座岛上。我会找到她的。 白小言冷看丁小燕依然礼貌的笑容,说:你找她干嘛?她都已经在岛上过着自己的生活了。 丁小燕的笑容不变,依然漂亮而得体:我有些事情。 季梓矜见纪念的手要撩起门帘的手已经停顿了很久,就从那个女声开始时,纪念顿时进入了这种愣住的状态。 下意识地,季梓矜的第六感告诉她,她要马上离开这里,她还没等她采取措施,莎莎眼尖地看到了她们。 门口的是客人么?进来吧。说着,身为老板的莎莎难得为客人这么尽心地上前撩开了门帘,显现出了纪念和季梓矜两人的面容。 她顿时就沉默了。 刚刚见着气氛不对,她还想转移一下注意,倒没想到话题的当事人就来了。 纪念一眼就对上了气定神闲站在那跟白小言说话的丁小燕。 目光除了一开始的些许惊讶,便恢复平静无波。 而丁小燕看着她久久未回神。 虽然距离上次相见的时间不久,但是这段时间里,纪念似乎比上次所见的时候胖了一些,脸蛋稍微有了些肉,看起来竟然与青春中的模样重叠了。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3) 气氛是许久的沉默,莎莎见着这场景,不敢随意开口,只是挑眉观戏,而白小言见此,把眉头一皱,又要开口刚丁小燕时,莎莎一把把她拉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少管闲事。 莎莎是何等的人精,她自然知道哪些应该管,哪些不应该。 面前这情景明显不是她们这些外人可以管的。 这是你的朋友吗?季梓矜挂上灿烂的笑容,眼中依然藏着星星。 纪念微微歪头,明显思考了一下,但还是说:以前的。 这句话,让丁小燕脸上不变的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仿佛不曾变化。 季梓矜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但多了些阳光,说:这样啊她主动向丁小燕颔首,说:你好,我叫季梓矜。 丁小燕也笑:你好,我叫丁小燕。 季梓矜的本来伸出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跟丁小燕握了个手。 丁小燕不再看向季梓矜,视线又转向了纪念,视线在那张让她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脸上巡逻了一圈,随即心里松了一口气。 纪念望着她,目光依然宁静,问:有事吗? 这态度仿佛她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让她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当年那个眼里看见她便放光的少女还是不见了。 丁小燕点点头,每个动作都带着优雅,说:看来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 这话让纪念愣了一下,她这是,担心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纪念想不通,明明十年前,自己在她面前就算是发着高烧,她也只会专心地弹这自己的钢琴,为什么要特地跑到岛上? 纪念点点头:没事,那不是我。 丁小燕应:那就好。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莎莎朝着还坐在那的季梓矜使着眼色。 莎莎:还不快说话,像是老情人。 季梓矜回望:说什么?我特么现在残疾。 莎莎翻了个白眼。 终于,季梓矜再度开口打破沉默:人家这么远赶来,不如请她坐下慢慢聊吧。 丁小燕轻摇头,客气地拒绝了。 不用了,我本来就是在这入住的。不用坐了。 季梓矜也笑得客气,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势却是不输给丁小燕。 季梓矜又问:不知道你待几天呢? 丁小燕说:本来打算两天的,但是找到了她的视线转向纪念,现在可以明早就走了。 几不可闻地,季梓矜松了口气。 如今纪念也不知道跟丁小燕可以聊些什么了,只好说:那祝你玩得开心,我们就不打 等等,纪念,丁小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被纪念躲了去,她强牵起一抹笑,说:我们到另一个地方谈一下? 纪念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季梓矜,季梓矜回看她,眼里满是信任。 纪念轻轻点了点头:好。 一见两人走远了。 白小言马上从莎莎的手下释放出来,说:你怎么让她们两独处呀。 莎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是人家的事,你管不来。 白小言看向季梓矜。 季梓矜只说:我信任她。 于是白小言懒得管了,气愤地走掉了。 莎莎只在后面看着她,只当她又是小孩子心性。却又宠着她。 这个时候又调笑起季梓矜了:真不怕给拐跑了? 季梓矜笑:我的魅力更大些。 啧,我看倒未必。这前尘旧账就是一笔烂账,谁能算清啊。 事实上,莎莎说对了一半。 这是一笔烂账,总归要去亲自结算,才算是真正地落下了帷幕。 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五分钟不够便出来了。 纪念面色如常,向莎莎点头示意,然后自然地推着季梓矜走了。 丁小燕目送着她的离开,久久才收回视线。 若不是晚餐时汤里放错了调料,纪念还以为自己如同表面上的平静。 可是纪念偏偏什么都不说,云淡风轻的模样。 两人的日子照常地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这样的日子里,季梓矜却莫名地有些焦躁。 或许是因为腿上的伤,也或许是因为闷了太久。 纪念只当她是被憋坏了。 一个月过去了,转眼迎来了十月,季梓矜的伤势好了不少,但是医生嘱咐她还是不能拆石膏,过段时间才可以。 纪念倒是无所谓,季梓矜却有些烦躁。 这样的季梓矜是很少见的。 因为她总是笑容满面,仿佛什么都可以融化,带给人温暖。而纪念是离着她最近的,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变化,于是默默地照顾着她,试图化解她的烦躁。 一日,夜晚后,园子里有蝉鸣声,给炎炎夏日增添了不少的乐声,纪念正扶着季梓矜回她的房间,待要出去时,却被她拉住了手。 季梓矜柔软的长发垂在脖颈上,微低着头,长长睫毛如蝴蝶般震颤着,低声吟喃着:你会离开我吗? 或许人在受伤是总是最脆弱的,所以一向都将事情控制在手里的她突然没有了安全感。 她抓不住纪念。 纪念愣了一下,眼中升腾起复杂的神色,她走进季梓矜身边,终于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果然很柔软,温柔地说:你要相信我。 季梓矜抬起头望她,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样子,久久地凝视着她,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说:我相信你。 这句话却让纪念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痛得她差点忍不住颤抖起双手。 她犹豫着,第一次主动地给了季梓矜一个拥抱。 她并不是故意要骗她,也不是要离开。 她不过是要去将这笔烂账算清楚。 这不算欺骗。 可是,为什么她离开的时候却如此害怕那双美丽的眸子染上哀伤? 纪念忐忑地留下了一张纸条,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她是真的害怕季梓矜多想了。 我去M市一趟,很快回来。已经拜托了莎莎和小言照顾你,记得喂猫。本就是一句话,最后却担心被误会了什么似的,再加上了:你腿不方便就不带你了。 又是一张熟悉的便利贴,即使加了后面那句话,依然让季梓矜咬碎了银牙。 纪念这个大猪蹄子! 而又坐上飞机的纪念打了两个喷嚏,一个大妈调侃她。 看来有人想你呀小姑娘。 纪念不由得想到了季梓矜,侧着头笑得甜蜜说:可能是呢。 第43章 陌生女人 M市,是一座大都市, 比起纪念生长的城市, 这里更加繁荣, 也更像一座行色匆匆的城市。 纪念在小的时候,被林女士带来过一次,但是对于这里的记忆终究不深。 她难得背了个包出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红色精致的请帖,上面写着婚礼的地点和时间。 新郎:纪立轩 新娘:丁小燕 纪念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不自主地回忆起那天她跟丁小燕的对话。 纪念我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是丁小燕拿出了一个红色烫金的请帖, 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为什么?明明不需要她的祝福。 我希望你能到现场丁小燕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 不过,她这些天总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她自认为是自己心里对纪念有着一丝愧疚,如果她能到自己的婚礼现场, 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会好受很多? 纪念并不是很想去, 她还是有着自尊的。 我知道,这很过分不过丁小燕望着她,又说:M市有你曾经想知道的一切。 她曾经想知道的? 老实说, 这才是让她犹豫了的事情。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对以前的事情多少有些淡然了,可是,年少时的疑惑还是深种在她的心底。 她成长缺少的那部分,那个从小就从她生命里消失的人。 说到底, 她还是想要问问。 眼下,距离丁小燕的婚礼还有一天,她可以先找个附近的酒店住下, 不过,她可怎么跟丁小燕联系? 她想起来,自己并没有要丁小燕的联系方式,而丁小燕也没有想到这回事。 不过,这并没有困扰她太久,到时候婚礼上总会见到的,那么到时候再问吧。 而在纪念还优哉游哉的时候,鼓浪岛那边却泛起了大风浪。 一群人为了纪念闹开了窝。 在莎莎的小旅馆里,季梓矜坐在轮椅上,打着石膏的腿已经被她拆了,手搭在一旁食指一点一点的敲着轮椅的椅把,陷入沉思,而她身边的两个人还在争吵不休。 白小言我告诉你,你这样跑掉我就炒你鱿鱼! 随便你。 嘿,你翅膀是硬了? 白小言不说话,默默地收拾着那并不多的衣服进背包里。 莎莎见她这倔的小模样,扶额,有些无奈:得,你要去找,去哪里找?你知道? 说到这,白小言的动作一顿,显然这只是她的一时兴起,并没有考虑过后面的事情。 莎莎松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是担心纪念,但是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已经会自己思考问题。再说了,人家梓矜都没急,你这么急干嘛? 白小言看了季梓矜私自拆了石膏的残腿一眼,只说一句:你不去找她? 季梓矜指尖划过嘴唇,却不似白小言那般着急,淡淡地说:找啊。 莎莎又提到了根本的问题:你知道她去哪了? 季梓矜笑,眼里依然有星星:当然了。 莎莎咋舌:你怎么知道? 季梓矜拿出那张便利贴,说:她自己都说出来了。 莎莎: 白小言看了一眼,继续收拾东西。 莎莎最后挣扎一下:M市是个大城市,你去哪里找? 季梓矜依然是笑:我当然知道,虽然可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我知道一天后早上九点钟肯定会在一个地方! 莎莎皱眉:你知道她要去干嘛? 季梓矜点头。 莎莎越想越不对,再看到季梓矜那脸上不变的笑容,以及那周身淡定的氛围时,突然了悟了。 你该不会跑去纪念房间偷看了吧? 白小言也跟着转头看季梓矜。 季梓矜依然淡定,无辜地望着两人:我只是去找她,她刚好不在而已。 两人: 白小言已经收拾好东西,背包轻巧地往背上一甩,然后问:她去哪里了? 季梓矜:我跟你一起去。 白小言异常爽快:好。说着便要推着季梓矜走。 莎莎在一旁看着都替白小言这个没心眼儿的人皱起了眉,这季梓矜知道自己残了一条腿,这路上怕是不好走,特地到自己这儿一趟假装无意地说出来,把白小言这个免费劳力给套上了。 问题是,这一环扣一环,她还真不能看着白小言这个单纯的货儿出去。 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莎莎闷闷道。 季梓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眨眼:是嘛,你们顺便去旅游。M市我很熟的。 莎莎麻溜地准备关门了,说:那我们得赶下午那趟游轮,不然恐怕会赶不上。 另外两人郑重地点头。 但是这些纪念都不知道,她入住酒店后,想到婚礼应该穿得正式一些,她见到婚礼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于是还难得花心思上街挑了一件礼服。 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十七岁以前都是穿着简洁的校服时期,根本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于是随意地进入了一栋购物大厦,挑着一家看得舒适的门面便进去了。 衣服有很多,五颜六色,各式各样,让她无从下手。店员一见着她便走了过来,十分热情地推荐给她最新的款式。 小姐,你是要挑自己穿的吗? 是的 这件如何?是我们店最新上新的,很多人都喜欢这款。一件衣服被挑出来放到她的手上。 她无所适从地接住,一脸茫然。 见到她并没有拒绝,好脾气地接下了,并没有任何异议,店员的双眼立即绽放出了看到了冤大头的光彩,嘴皮子更加勤快地上下翻动,源源不断地往她的手上堆着一件件衣服。 而纪念却没有机会说不,眼看着手臂上都要堆成了小山。 哎呀,原来是你。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纪念茫然地看着这个从一边施施然走来的面带亲切的微笑的高挑女人。 叫你进来找我,你怎么都不说话呢,害我还找着你。女人自然地对她说话。 好了,请你把这些衣服整理回去吧,她并不是很需要呢。女人接着又转头对店员说。 店员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尴尬,这个女人是她们的常客,她不能得罪,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她下,她马上就抱过衣服,说了声抱歉,然后便留着她们两人独处了。 女人小小地呼了一口气,笑看她,说:这家店虽然还不错,但是这里的店员总是这样。 纪念想到刚刚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说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在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茫然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来了,你不介意吧? 纪念摇摇头,略带了些感激:不会,要不是你,恐怕我真的会买下那堆衣服。 女人很高挑,微卷的长发,栗色在发丝上涌动,上身着蕾丝衬衣,下身一条很简单的小黑裙,却衬得她如初雪般美丽。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4) 女人微笑:你要买什么衣服呢?或许我可以给点建议呢。 纪念对于面前的女人印象很好,于是她将自己的目的说了。 参加婚礼的?那可正巧,我也是呢。女人笑得动人却淑女,是伴娘吗? 纪念愣了一下,摇头,说:不是。 那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普通一点就好。说着,女人的视线在店里环绕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件衣服。 她挑了一件淡绿色泛着蓝色有些性冷淡风的背心裙,还放在了纪念身前比量了一下,刚好到大腿处。 这件或许不错,试试? 纪念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她有些犹豫。 女人看出了她的犹豫,温柔一笑,宽慰她:或许试试新的,有不一样的体验,不适合再换嘛。 这么一说也对,纪念想通了,点头,接过了衣服。 许久,她踌躇地从试衣间里出来。 女人眼前一亮,赞美着:看来真的很适合你。你就该穿这样的衣服。 纪念牵动了一下嘴角,没说话。 还试试别的么? 不了。纪念摇头,拿出那件裙子,干脆地付了款。 见到纪念这干净利落的付款,女人看出她并不是爱逛街的人。 不过,她还是建议了纪念要不要再买双高跟鞋搭配。 其实纪念最怕麻烦,从遇到店员的时候,她就有些想要不买的冲动了。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如阳春白雪般融化人心,让她禁不住地点头。 于是她就跟着这个陌生的美丽女人在这栋购物大厦里又逛了一会。 不仅如此,她一反常态地还陪着这个女人挑了同样要去婚礼的衣服,两人又去享受了一顿午饭。 就像一般的女性朋友逛街一样,两人拎着纸袋慢悠悠地逛了一天。 甚至还聊了一些事情。 可以冒昧问一句,婚礼的人是你的朋友吗?女人突然问起。 纪念一愣,没想到她这么问。 抱歉,如果触及了你的隐私,你可以不说的,是我唐突了。女人目露愧疚。 纪念摇摇头,这其实倒不是算什么隐私,只是突然这么被问起 丁小燕算是她的朋友么? 应该不是吧。 电视剧里那些阔达到可以做好朋友的事情都是骗人的。 于纪念而言,朋友应该是可以坐下来一起聊天,放松地待在一起的。 不算是只是有过一些纠葛纪念纠结地说。 女人却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但是她的目光中却露出了些许同情,说:很痛苦吧? 纪念不知所然,说:不是 女人却自顾自地说起来,看向了窗外,目光飘到了很远以前,说:我光是想想就受不了,可是离开了之后,她又不是属于我的,她总会有新的另一半,那些深情,也会属于另一个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露抱歉地看着纪念,说:抱歉,有些失态了。 纪念摇头,表示并没有关系。 能让这么一个如初雪般的女子如此失态的人,那必定是很深爱吧? 可是那么爱,为什么要放开呢? 纪念没有问,因为现实总有很多无奈。 而这些无奈最终只会变成遗憾。 直至最后分别时,纪念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没有问对方姓名。 难得遇到这么好印象的女人,若是交个朋友也不错。 纪念有些遗憾地想。 结果,第二天,她在丁小燕的盛大婚礼上,就看到了这个与自己意外契合的女人。 第44章 你的心上 婚礼整个格调很梦幻,有少女对婚礼的向往和憧憬在里面, 鲜花铺满了整个场所, 隐隐的花香涌动在其中, 鼻尖有丝丝香味缠绕着,阳光正好,不算太晒,天上多云,偶尔还遮住了阳光, 让人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有穿着整齐的工作人员正在引领着人到摆好的见证台旁两侧的椅子上, 正中被鲜花和白色蕾丝环绕而搭建成的见证台现场上被微风吹过,还有风铃轻轻摇响, 清脆的声音如水般划过现场。 纪念被工作人员接引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后, 她却有些无所适从。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 没有一个人是熟悉的。西装礼服,轻声言笑,似乎都是相互相识, 并且大多数举止优雅,有着上流社会的一股子高傲和做派在其中。 这里莫名让她不舒服。 在等待婚礼开始的时候,她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着,扫过一处时, 定住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认识不久,但那分明就是昨天刚见过 很快,那个身影便在簇拥下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是自己多想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不过,昨天那个女人也说了她也有婚礼要参加 在角落里,纪念正在纠结着是否是那个女人时,另一边正在接引着客人和熟人的一个女人也注意到她了。 悦雅,你在干嘛?青青不知不觉地走到悦雅身边,从刚刚开始,她就看到了悦雅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 循着她的视线看去,青青只见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女人。 浅绿色混着灰蓝色的背心裙,身材瘦削,侧面看去,很是苗条。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眼熟?悦雅盯着那个方向,对青青说。 嗯?有吗?于是青青也努力盯着那个女人看,想要认真地想起些什么。 在两个人的盯视下,那个女人似有所感,往她们那边侧了侧脸,让她们两人看得更清楚了。 在青青还在搜索着她的脑容量时,悦雅已经脱口而出了。 是那个女人! 青青还是一头雾水:那个女人?哪个? 就是上次我跟你去鼓浪岛遇到的那个女人。悦雅自认为讲得很清楚了。 怎知青青眼前一亮,却有暗淡了下来,说:不像啊 悦雅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想歪成另一个人了,觉得好笑又好气,说:不是那个季梓矜,是另一个,那个很冷淡的短发女人。叫纪念。 青青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却又觉得惊讶:你都知道人家的名字啦。 悦雅没好气地说:你就记得你那个季梓矜吧,我为了让你们二人独处,跑厨房里跟人聊天的时候你是不知道。 青青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差点认不出来呢,原来她这么好看。 悦雅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青也被悦雅点醒了,跟着说:对哦,为什么呢?我以前没见过她呀。 悦雅想着不过婚礼毕竟是两方的事情,来了的人她不认识也正常,不过是纪念出现在这里让她有些惊讶,要是季梓矜估计她就没有那么吃惊了。 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青青说。 悦雅想了想,点头说:可以。 青青的眼睛隐隐有光。 悦雅有些无语,她根本志不在打招呼,而是想知道另一个人在不在罢了。 纪念还在想着刚刚会不会是自己眼花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好巧,又看见你了。 抬起脸,便是那张洋溢着活力和青春的圆脸正在朝她热情地笑,旁边还跟着那个略微冷静的女生,女生只是对她略点头,然后说:纪念,好巧。 这两个人占据不了纪念多少的记忆,所以她眨着眼睛,在两人盯着她,以为她在想着怎么打招呼时,过了一小会才想起来,说出了一句:啊,是你们啊。 显然才刚刚将这两张脸跟记忆里的人对应起来。 两人: 还好青青是个热情的人,不在乎这些,还能继续聊下去。 悦雅则是多少对纪念这个人有点谱了,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青青:是我们,你也来参加婚礼呀。 纪念点头:对。 然后话头就被纪念截止了。 青青再接再厉:你一个人? 纪念:是的。 没有人陪你? 纪念觉得有点奇怪:我自己一个。 悦雅见青青越问越偏,将话头接了过来。 你是新娘的朋友? 纪念略微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悦雅点点头,说:我们是新郎那边的人,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里相遇。 按照一般人,都会说些场面话,可是,纪念不会。 她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你如果有事就来找我们,我们先去接人了。青青连忙说,连她也感觉到了尴尬。 纪念回:好的。 于是,两人离开去迎接人了。 纪念也看到了,那是个中年女人,气质雍容华贵,身上披着一条紫色的坎肩,将头发盘起,保养得极好。她慈爱地看着悦雅和青青,还伸手握着悦雅的手亲切地说着什么,但眉目间还是带着些许愁容,有些舒展不开,似乎为了什么事情而烦心。 而悦雅也在说着什么,安慰着中年女人。 纪念一直盯着那个中年女人,这个中年女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那种和蔼感,而是一种记忆里的下意识想要躲避的感觉。 她觉得她可能见过这个女人,或许就是那一次林女士带她来M市的时候,但是她却不记得了。 中年女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往她这边偏了头,看向她。她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中年女人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中年女人的目光中居然露出了惊讶。 似乎是认得她。 不过,中年女人只看她两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与悦雅两人说话。 等到快要开始婚礼时,人都已经坐好了。纪念的身旁空着的位置却坐下了那个刚刚与她四目相对的中年女人。 按理说,中年女人属于跟新郎关系比较近的人,理应坐在前面才对,明显是特地坐在她身旁。 中年女人坐下后,转头看向她,气质雍容华贵,三分笑,说:好久不见了,你的母亲还好吗? 纪念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平淡地说:她已经去世了。 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歉意,眼神里依然是以上位者的高傲。 纪念只笑笑,说:没事。 于是中年女人又问:我之前见着她还好,是因为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失礼,而且还算是第一次见面,不熟的情况下,还问出第二道这样的问题,要说不是故意,就很难解释了。 纪念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回答了:乳腺癌。 这是在她入狱了两年后,林女士检查出来了,但是期间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直至林女士去世后,律师来到监狱探望她,告诉了她这件事情,以及告知遗嘱和财产继承的问题。 她听到后竟然没有什么反应,说难过却没有多难过,顶多只是心里有些空,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也没见上她最后一面。中年女人发出感叹。 纪念没说话,看得出来中年女人根本并不是真心想要相见。而且就算中年女人想见,林女士那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同情。 她可没认为中年女人会是林女士的朋友。 那年你到M市才七岁,看来你是忘了我。 纪念看向了婚礼台上,已经来了司仪和主持人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你来到M市,可以认识很多人,彼此可以熟悉一下,即使你从小并不跟我们生活,但是他们并不会因此嫌弃你。 音乐已经开始响起,差点盖过了她耳边中年女人的声音,新郎已经站在了主婚台旁,英俊潇洒,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所有人看向了红毯的另一边,等待着婚纱的出现。 虽然你的母亲去世了,但是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婚礼结束后,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那一身白色而梦幻的婚纱出现在了红毯上,缓缓而来,在白纱半遮下的美丽脸蛋如梦似幻。 在宣誓时,不知为何丁小燕迟钝了一下,眼神往一旁瞟了几下,被新郎的手包裹着给予了力量后,重新挂上笑容,从容地念出那神圣的三个字。 婚礼结束后,还有宴席,就在不远处。 众人移步。 纪念本不想再去,不过中年女人倒是拉着她的手,说是介绍她给众人认识。 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么? 那么面前的中年女人 果然,是她从未露面的父亲的结发妻子。 陈婉如,出身于名门,是名媛里的中坚力量。 年少时朦胧的记忆似乎逐渐拼凑了起来,那一次,林女士带她来到M市,被这个女人约谈在咖啡馆。 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的全身,嫌弃的目光,嘴角依然是和蔼的弧度,气质却是冰冷,眼神高傲。 尽管你是跟他认识在先,但是他现在的妻子是我,我们孩子是名正言顺的,而你跟他的,那道冰冷的视线再次扫描她的全身,嫌弃语气:叫做私生子。 纪念低下头,看着陈婉如挽着自己的手,慈爱的笑容,周围的人看着她们走过面带着微笑夸奖着陈婉如身为长辈的派头和气质。 明明不情愿,为什么却要装作亲近的样子? 纪念还是能感觉到对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厌恶的情绪,毕竟她的存在就是对这个女人幸福的家庭一个莫大的讽刺。 陈婉如拉着她在大厅的服务员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大桌子。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5) 意外的是,桌上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昨天她刚见过的年轻女人见到她也很惊讶。 妈,这是? 陈婉如将她推到众人面前,还是慈爱的笑容,说:清歌,这就是你的姐姐。 纪清歌显然很震惊,又看了一眼纪念,忍不住说:她就是父亲那个 清歌!陈婉如喝止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而同样坐在这桌的悦雅也同样讶异,冷静如她脸上也不禁表现了出来。 随即她对坐在这里有些犹豫。 今天举办婚礼的纪立轩是她的哥哥,一桌凑不够自家的人,而纪清歌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是兄弟,关系也算密切,生意上时常帮衬着,于是便将陈婉如一家安排到了主人家这一桌。 可是,悦雅见着她的母亲和父亲并没有惊讶反而热情地招呼着纪念坐下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知为何,悦雅觉得不安,这里或许隐瞒了什么事情。 纪念有点后悔跟着陈婉如过来了,这里的人太多,几个人脸上带着笑容,招呼着她坐下,她糊里糊涂地就坐了下来。 然后,陈婉如便向她介绍这一桌子的人。 昨天的那个女人,是陈婉如的孩子,叫做纪清歌。纪清歌还有一个哥哥,与她同岁,纪念只比他大二十天,叫纪风羽,今天没到现场。 没到现场的人,还有她的亲生父亲,纪岳。 接着便是婚礼新郎的一家,纪悦雅几人。 一桌子的长辈都乐呵呵地看着她,满脸慈祥,询问着她的近况如何,仿佛她从小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纪清歌看了看被围在其中不知所措的纪念,对坐在一旁的陈婉如说了一句:妈,刚刚堂哥说找你。 陈婉如望了纪清歌一眼,知道这话的含义,笑着向全桌子点头示意,跟着纪清歌离桌。 一到了可以说话的私人空间里,纪清歌就忍不住开口了。 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向不满意父亲以前在外的私生子吗?连提都不许提,现在怎么突然找她回来了? 你小声点,怕人不知道么。 你今天把人带过来了,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吗?明天全M市都会知道了。 陈婉如轻叹一口气,眉目间藏起来的愁绪又浮现了。 清歌,妈并不是接受了你爸那些糊涂账。纪家就只认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风羽。那双美眸中露出异常的坚定,却又话锋一转,苦笑着说:可是啊,你哥怎么办?你的配型又不对,所有人都试过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这样做确实不道德,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纪清歌也沉默了。 如果配型依然不对怎么办? 陈婉如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纪念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唯一的希望了,她选择往好的方向去想,而忽略不好的结果。 如果不对那到时候再说吧。 纪清歌皱眉,如果不对的话,她相信她的母亲能做出再次抛弃的事情。 毕竟只是给一个身为纪家的身份而已,并不会损害任何的利益。 可是她并没有立场去指责自己的母亲。 从这刻开始,她也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 回到大厅,纪清歌再次看到纪念时,心情是复杂的,没想到昨天遇到聊得来的朋友,居然今天就变成了自己的姐姐,而且自家还带着别样的目的。 婚宴就要开始了,而一对新人儿此刻也换掉了西装婚纱穿着中式婚服回到大厅,一桌一桌地开始敬酒。 而纪念坐在这里,感觉到了格外的煎熬,因为其他桌的客人已经向她投去了视线,许多探究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背上,让她如坐针毡,无所遁形。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孩到底是纪家的什么人。 纪念预感接下来将会发生她不喜欢的事情,她试图站起来离开,可是陈婉如和纪悦雅的母亲却拉着她坐下,笑着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待会再解决,等会他们都要到我们这敬酒了。 两双手安抚似的搭在她的胳膊上,让她无法离开,而一桌上的小辈纪清歌和纪悦雅选择看向别处,假装没看见。 于是纪念只好坐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丁小燕和纪立轩端着酒杯走到主人桌。 丁小燕走近时,见到纪念,目光中露出惊讶,但她并未问出口,只是眼神询问了一旁的纪立轩。 而纪立轩也没见过纪念,以为丁小燕在疑惑纪念是谁,于是他笑着问桌上的各位:这位是?似乎从来没见过呢。 陈婉如从刚才就一直抓着纪念的手,这会更是抓着不放,双手覆盖上纪念的手,一个标准的长辈关爱小辈的姿态,用着外人看似慈爱的目光看着纪念,说:是了,我还没跟你们介绍,趁着现在大家都在,是该给大家介绍一下了。 庞大的大厅里,坐着各色的人,自然也会有媒体新闻的人。 M市有头有脸的纪家,很是有看点,不仅可以吸引眼球还顺便帮了纪念散播消息,一举两得。 陈婉如风姿绰约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暗暗地拉着纪念起身,纪念微皱眉,暗暗较力,并没有起来。 她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也不喜欢顺从陈婉如的意思。 陈婉如对于她没有起来并没有在意,反正起不起来都无所谓,众人已经将视线聚焦到她们二人身上了。 纪念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她左右都被纪家人包围,根本无从突围,而且对方也根本没有让她说话的意思。 陈婉如面上还是和蔼的表情,雍容却不失亲切,然而看向她的眼神却不容拒绝,到底是在暗藏汹涌的名流圈里这么久,她知道如何让纪念无从逃脱。 在全场人都屏息地等着陈婉如宣布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女人的身份时,一个人正从正门口而入。 不好意思,有点来迟了。在婚宴的红毯之上,即使踩着三厘米的黑色高跟,气场却无比强大,场内的灯光似乎都聚焦到她的身上,眼角泪痣如烈焰,红唇微翘,明艳不可方物。 周围的客人愣愣地看着踩着红毯而来的女人,一会了,才有人回过神来,有人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季家的小女儿! 那个季家? 对不过听说她喜欢女人 还在一个场合上公开说了 这么刚啊! 场内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到季梓矜,踩着细碎的灯光,迎着众人的目光,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来到一对新人面前。 新婚快乐,礼物已经给门口的人了。有些来迟了,希望不要介意。季梓矜对纪立轩说。 还没等纪立轩说话,纪立轩的父亲纪华便起身了,眼中闪烁激动的光,说:没事,这也才刚刚开始,你们能来就已经是很好了。 季梓矜笑得优雅,浑身的气质焕然一发,显然不同于在鼓浪岛时无所拘束的模样,在这样的场合她可以迅速切换模式,她说:父亲和母亲并没有来,就我一个。 纪华的表情不变,依然高兴地回答:你能来也是好的,回去可以替我问候一下你的父亲。 原本他们邀请季家参加婚礼,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他们与季家没有什么交集,虽说在M市也算是名门,但是对比季家还是够不上人家的门面。现在季梓矜却来了,就意味着先有了一个突破口,往后指不定还可以通过季梓矜跟季家有合作。 丁小燕看着季梓矜若有所思,纪立轩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并没有父亲那样表现明显,邀请着季梓矜先坐下,干脆就坐在主人桌。 季梓矜一笑,满堂生辉,眼波流转,似乎才看到一旁的纪念,而纪念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愣愣地盯着她,视线随着她转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季梓矜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季梓矜朝着纪念眨了一下眼,调皮而可爱,一桌子的人自然留意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陈婉如是知道季梓矜的声名在外的,季家有个公开性取向的女儿,好长一段时间成为了他们上流圈里的谈资,甚至有些人对她避之不及。 这会子看见了季梓矜对纪念眨眼,陈婉如下意识地抓紧了纪念的手,让纪念不由得眉头一皱。 陈婉如脸上再次堆砌熟悉的亲切的笑容,准备再次开口时,又被季梓矜截了胡。 在坐下之前,趁着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我也来公布一件喜庆的事情吧。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介意吗?季梓矜笑着环看了一周众人。 纪立轩不明所以,自然答应。 在座的各位听到又有一个惊天八卦,自然乐意。 满场只有陈婉如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但是在众多人面前,她也不好失了气度说不行。 只能微笑地看着季梓矜。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司仪直接将话筒递给了季梓矜,而季梓矜微微一笑就接下了。 季梓矜看着纪念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红唇烈焰,泪痣依然是熟悉的褶皱感,对视的那瞬间她们又回到了鼓浪岛时相处的样子。 话筒抵在她的唇边,声音便从音箱中传出来,让全场都可以听见。 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喜庆的事情,但是我不确定这对于她而言是不是喜庆的,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有个名字飞过了我的心上,就这样停留在了我的心里,我本想过段日子再说这些,可是今天我看见别人穿着婚纱,我也想要看到她穿着婚纱的样子,而牵着她的人会是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却想你想到发了疯,我想跟你一起变老,一起养猫,一起经历你想做的事情,我会迁就你,我会纵容你,我会陪伴你。季梓矜的视线一直锁定在纪念的身上,每一眼都是深情似海,将纪念深深地吸引如其中,再也挣脱不开。 那么你决定好接受我这份再也离不开你的感情吗?季梓矜嘴角微漾,我的小纪念。 全场屏息,满桌的目光瞬间移到纪念身上,受到的震惊太过,他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看热闹的人在等着纪念的反应,而季梓矜微笑着,虽然面上不显,但她的手心已经出了汗,证明了她此时也紧张得很。 而陈婉如却是最早清醒过来的人,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如果纪念这一点头,她再也无力回天,之后再认纪念的话,恐怕会给纪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这时,纪念正要开口,却被陈婉如的话截了。 季小姐这些话还是私下说的为好,要不然明天八卦杂志又得乱写了,你家老爷子上次可是为这件事气得不起,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来。陈婉如笑吟吟,却含着警告,这些事情还是不要闹大了,在场的各位听听就算了,也就是跟上次一样罢。 意思是出去后不要乱写,要是写了,可就是得罪了季家和纪家这两家人。 季梓矜心里对这个陈婉如不喜,但是脸上还得是应付的笑容,说:我倒不知道夫人对我这么上心了,连我家老爷子的事情都知道,可谓是对我关心备至啊。不过劳你费心了,我家老爷子早就看开了。 陈婉如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她手里抓着的手却趁她不备,一把甩开了她,在她诧异地看着纪念时,纪念没有施舍她一眼,只对着季梓矜说:带我走。 身为季家一朵小红花的季梓矜向来不按世俗而活,不愧她的胆大包天的声名,当机立断地丢掉话筒,抓起纪念的手就往大厅外跑去。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两人都快跑到门口时,陈婉如才反应过来,面色如土,连忙喊:保安在哪?!快把她们拦下!她又转身去看纪清歌,却见纪清歌仿佛失了魂一样,只是眼睛不眨地愣愣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色如纸。 清歌,你发什么愣呢?! 纪清歌仿佛听不到一般,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嘴唇微张,喃喃着:梓矜 而此时刚到了门口的两人被从两侧冒出的保安要拦住,纪念觉得自己要被抓住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出现。 纪念惊喜地喊着:莎莎!小言! 莎莎依然妖娆如常,含笑地看着她们:行了,快走吧,老娘这么多年也就电视剧上看到像你们这么浪漫的。 白小言也充满感慨:不是新娘却玩得个跟逃婚似的,真够刺激。 季梓矜咧嘴一笑,说:哈哈哈行了用得上你们了。 接着季梓矜牵着纪念在莎莎和白小言的阻挡着两名保安下,成功突破重围。 刚出了举办婚礼的门口,门口就停着一辆加长的林肯等着她们。 上车后,纪念的心脏还在砰砰地快速跳动着,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疯狂的感觉了,有种莫名的刺激和快感,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第一次逃课的疯狂。 她与季梓矜的手还相握在一起,因为跑动和紧张的缘故,两人的手心全是汗,和汗津津的手掌接触到一起,分不开彼此,就像彼此的心一样融合在了一起。 那与青春时的感觉不一样,那时是不懂事时的萌动,现在是经历过世事后,懂得一切仍然心动不已。 彼此的心声就从紧握的手传达到彼此的心里,仿佛心跳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这时,纪念的耳边又响起了季梓矜刚刚那段动情的告白,若不是这段告白给予了她勇气,她才得以甩开陈婉如的手,主动跟着这个女人走。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想到去哪,只是想跟着身边这个女人到天涯海角,这个女人去哪她就跟去哪里,不问地点时间。 现下,她回想起来,她却有些难为情了,脸蛋滚烫,飞快地窜上一抹嫣红,衬着浅绿色的背心裙好看得让人忍不住亲一口,要是平时,说不定季梓矜就上前真的亲了,这时却没有了动静。 于是纪念偷偷地斜眼瞄着身旁的人,却发现季梓矜异常地安静,她心里不安,转身去看,季梓矜此时正伸手捂着自己的脚踝,紧咬着下唇,似乎痛苦不已。 是了,她离开之前医生明明说了石膏还不能拆,还没好全,刚刚季梓矜又是穿高跟鞋,又是拉着她跑了一大段路,原本受伤的脚早已支撑不住了。 你没事吧?纪念靠近季梓矜,担忧地问道。 季梓矜勉强挤出一个笑,摇头宽慰着她: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6) 这明显就在说谎,季梓矜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显然疼痛不已。 纪念提议:要不然先去医院吧?这是你家里的车吗?说着纪念转向前面的司机,你好,可以先去趟医院吗? 季梓矜却说:不用去医院。接着对纪念说:没事的,只是有点痛,过会就好了。 纪念还是很担心,但是季梓矜都这样说了,她也拿她没办法。 林肯车直接驶入了富人区的别墅区里,庞大的花园,喷池映入眼帘。 这,就是季梓矜的家吗? 季梓矜嘴上说着没事,但是一下车,整个脚踝已经红肿到几乎发紫了。 佣人们赶紧将她抬进了屋子里,管家打电话给了医生。 等到医生到来时,纪念也见到了季梓矜的母亲和大哥季伦煦。 季母与季梓矜眉目间很像,都是灿如星辰的美丽,不同的是,季梓矜多了几分洒脱,而季母多了几分端庄。 而大哥季伦煦则与两人一点都不像,轮廓英气,气质稳重,不拘言笑,只是见到季梓矜那恐怖的脚踝时,略微皱了下眉。 季母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的脚踝肿成小山丘,顿时心疼不已,整个人扑了过去,抱住了季梓矜往自己的怀里塞。 任凭季梓矜说什么都不放手,只是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的脚踝,心疼地抱着她。 医生更是有些难以下手,还是站在一旁冷静的季伦煦说让季母不要太激动,要不然医生不好上药,季母这才放了手。 由于季梓矜的脚伤得太严重了,医生要求送去医院要去手术室打局麻后打接好骨头后,打钢钉固定好才行,不然整只脚就废了。 在手术室外等候时,季母总算冷静了下来,开始打量起了纪念。 季母说:你们今天的事我听说了。 纪念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嗯了一声。 季母又说:梓矜的脚也是因为你伤的? 这纪念回想起季梓矜受伤的时候,好像确实也是因为她,是的。 季母点点头,瞟了一眼在一旁不说话的季伦煦,直截了当地说:老实说,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纪念有些迷糊:嗯? 我知道我女儿喜欢女人,我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接受这个事实,我尊重了她的性取向,可是她看向纪念,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我希望我的女儿至少可以跟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在一起,而不是跟后面的话季母没有说出来,给纪念留了点面子。 看来季家已经调查过她的事情了,也知道了她十年的牢狱。 这还真像是白小言所说的那样,有案底的人果然不太好过。 在季梓矜从手术室出来前,季母与她说了许多,她也逐渐开始了解了季梓矜。 原本开始坚定的心意,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只是天之骄女的一时兴起么? 还是她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她果然不应该抓住裂缝中的那缕阳光,免得玷污了美好的事物? 更重要的是 你以为你是她唯一的最爱?季母的目光带上一丝同情,你可知道当年她冒着所有人的压力公开性取向又是为了谁吗?那难道就不是爱了?别傻了孩子。 原来,今天的事情,她同样对别人做过啊 纪念顿时觉得心里闷痛的,仿佛被一根冰刃穿过,又痛又冰冷。 回到酒店时,她跌坐在了门后,浑身失去了力气,任由心脏的疼痛传遍全身,犹如蚂蚁钻过皮肤和毛丝血管,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难以站立。 她只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狠狠地抱住自己,才让自己不至于那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睡去又醒来,感到浑身冰冷,一醒来,那张脸就出现在她眼前,心脏顿时又开始抽痛,只得强迫自己坠入黑暗无底深渊的梦境里,身躯一直往下掉,仿佛没有尽头。 真正醒来时,是酒店服务人员敲门询问她是否要续房,她的样子大概太过于惊悚,吓了人家一跳,迷迷糊糊间,她又续了一天。 从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整天,她浑身酸痛,头痛欲裂,还鼻塞头晕,胃部因为长期未进食而难受到干呕。强忍着难受的她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任由热水从头滑过全身,放空思绪,直至门外传来连续不断的敲门声。 纪念穿着睡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头痛让她走路都有些歪歪扭扭,她本以为是前台又来了,结果打开门却是两个女人。 陈婉如和纪清歌。 陈婉如见她这幅落魄模样,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掩不住的嫌弃,但偏偏还要装作亲切的表情,说:纪念呀,阿姨有点事情找你你方便么?等会我们去吃个饭?她原本还想进房间的,可是却嫌着这里不干净。 不知为何,纪念见着她这幅作态的姿势有点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让陈婉如带着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在陈婉如身后一直沉默的纪清歌开口了。 纪念,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顿饭吧。你慢慢来,我们在楼下等你。 纪念不知道她们想干嘛,但一定有事情,不然不用费那么大劲儿惺惺作态,而且目前,她对于纪清歌的印象好感还在,于是她点点头,答应后便将两人关在了门外。 既然说了不着急,她便开始慢慢地吹头发,换衣服,因为头痛头晕,她还按摩了一会头部,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是至少这样的难受,让她可以暂时忘却心理上的伤痛。 她摸了摸心脏,果然那里空荡荡的。 就在不久前,她觉得心脏很暖,装着一个人很满,也只够一个人,原来拿掉一个人真的是需要扒骨抽筋。 可是为什么当年她对丁小燕却没有这种死去活来的疼痛呢? 想不通,便不去想了。 她拿起钥匙,准备下去跟这群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的人吃顿饭,她也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嘛。 她们是带着司机来的,于是纪念便坐着专车到了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 路上,她在车里一直被陈婉如挽着手假装亲昵,对方一直假扮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一直找着话题跟她说话。 这时的纪念已经有些倦了,几乎没有怎么回应,而陈婉如的脸色再热贴着纪念这样的冷屁股几乎也有些变了。 毕竟在她的思想中,纪念不过只是个私生子,她这样屈尊地去亲近她,本就应该感恩,这会子却这么冷淡,确实让她不高兴。 但她只能勉强忍着。 纪清歌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性子,只能摇摇头。 纪念呀,不会用的话不要勉强,不用当我们是外人,清歌是你的妹妹,她可以教你的。陈婉如用着亲切的口吻,眼神却止不住的鄙夷。 法国餐,纪念不怎么喜欢吃,而林女士也不爱吃,所以她很少去法国餐厅。 不过基本的用餐礼仪她还是懂的。 纪念笑笑,没回应,姿态标准地拿起刀叉,丝毫没有错误。 她淡淡地说:其实我更喜欢筷子,不过现下无所谓了。说着便优雅地吃了起来。 好久没进食,她已经饿了,进食的速度很快,姿态却还是保持着优雅。 虽然陈婉如鄙夷着纪念吃得太快没有享受美食,但是纪清歌却觉得,纪念母亲那样的腐书网怎么可能没有教好女儿礼仪,自己的母亲真是想太多了。 况且,季梓矜能看上的人真的会差到哪里去吗? 纪清歌自嘲地笑了笑。 纪念吃饱后,望着面前几乎没有怎么动过食物的两人,她突然失去了心情。 果然,一旦吃饱后,那些负面的情绪便攀登而上又回到她的脑海,心脏又开始密密麻麻地开始疼痛。 纪念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你们想干嘛? 陈婉如握着刀叉的手一顿,脸上再次升腾起那亲切的笑容,纪念却说:很累吧?用着那样的笑容,你还是用我七岁时看我的眼神比较自然。 陈婉如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纪清歌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母亲伪装实在一点都不好,也难怪纪念会这么说。 抱歉纪念,我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我们。纪清歌首先于陈婉如前说话了,她实在害怕自己的母亲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语。 纪念摇头,看向她们的眸子没有感情,说:不会,你们不值得。 这话是实话,她连丁小燕都不恨了,又怎么会浪费力气去恨这些跟自己没有过多交集的人。 而纪清歌则认为纪念生气了。 这也正常,任何人从小跟着单亲的妈妈长大,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还被现在父亲的妻子如此奚落对待,生气了也很正常。 真的很对不起,我母亲说话一向都是这样,但她没有太大的恶意,如果你还是生气的话,你说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纪念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有点无奈,说:不用你们直接说要干嘛就好。 纪清歌犹豫了一会,陈婉如掐了她一把,示意她说话。 纪清歌咬咬牙,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直说了。我的哥哥目前还在医院,他被诊断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但是我们都试过了,配型都不对,所以 纪念自动地接了下去:所以你们就找到了我? 纪清歌沉默了,代表了默认。 纪念感到疑惑: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配型一定会成功呢? 纪清歌犹豫地说:所以我们想你去医院验一下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们真的没有选择了! 纪念点点头,这时恍然大悟,说:那么,我那个父亲,是在医院么? 纪清歌点头:是的,他陪着哥哥,说是不放心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缺少了两个人。 不过该说她这个父亲很自信么?让自己的妻女出面,自己就一定会答应? 要说遗憾么?确实有一些,她这次过来本就是想看看让她母亲歇斯底里的男人长什么样子,没想到对方却不想见自己。 自己的亲生父亲没见着,却把别人的母亲见了个遍,真是好笑。 想到这,纪念轻笑了一声,注意到面前两个人的诧异,她解释:不是笑你们。 但是明显的是,人家根本不信。 陈婉如心慌了,赶忙说:是我们不好,如果你需要见你的父亲的话,我可以叫他过来。 纪念拒绝了:不用了,还是不要麻烦了吧。 这话听在两人耳中,无疑是拒绝的含义,于是两人的情绪瞬间低迷了下来。 陈婉如直接就说:我需要去趟洗手间。 只剩下了纪念和纪清歌两人。 其实我来找你也觉得自己很无耻换做是我绝对不可能答应,可是,那是我的哥哥,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试一下纪清歌搅拌着咖啡,声音轻轻的,果然啊可是要我看着他去死,我又做不到 纪念没有出声,她没有过这样的情感,林女士去世的时候甚至没有给她哀悼的机会。 说实在的,她还有些羡慕她们这家人。 彼此都在为对方着想,那是才是一家人。 纪清歌长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一边说:我希望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你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我们等待你的答复。便将便签纸递给了纪念。 这下子是真的撕开脸面,跟她谈条件了。 看到那双真诚的双眼,纪念只好接过了那张纸条。 纪清歌说:对了,你和梓矜怎么认识的? 纪念有些惊讶,说:你认识她? 嗯我们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纪念表示了解,说:我找房子,恰好房子是她的说到这里,又想起了那张灿若夏花的脸蛋,她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 纪清歌留意到她的变化,轻声地问:发生什么了? 纪念本想表示没事,可是她可能太想有一个人可以倾诉了,而纪清歌又实在过于温柔,让她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我们或许并不适合在一起她的母亲见了我,并不同意我与她在一起。 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你的表情告诉我这并不只一方面的因素。 纪念看了一眼纪清歌,垂下眼,轻轻点了点头,说:确实我以为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顾一切地维护我,自己就是她心里的唯一。可是她的母亲告诉我,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以前曾经也发生过。她曾经有过一个很深爱的人,深爱到为她不顾一切 纪清歌唇边扯开一个惨淡的笑,接了下去:可是她深爱的人却抛弃了她对吗? 纪念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纪清歌摇头,继续搅拌着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说:那并不是抛弃,她爱的那个人只是软弱只会逃避,她没有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微到几乎没有:所以当对方准备好的时候,她却临阵退缩了 纪念想起了之前她与纪清歌相遇时,她失态时所说的话语,即使刚刚她为了哥哥而求自己帮忙,仍然不失了姿态,但是谈及她心里的那个人,却失去了自己高雅的姿态。 就如同现在一样,卑微到了尘埃却无可奈何。 纪念犹豫着说:你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该问她为什么忘不掉,还是为什么不回去找季梓矜? 她说不出口,她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她就想着季梓矜属于自己一人。 纪清歌抬头看她,美眸里暗藏着心碎,唇边却强撑着温柔的笑,说:我看到她在众多人面前告白带着你走时,我在想,如果当年我肯踏出了那一步,无所顾忌,就像你喊着她带你走一样,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会不同? 直到你们的背影离去了我才知道,错过的真的就错过了。她没有义务在原地等我,我也没有权利命令她一直在原地 恋耽美 >爱说情话的漂亮房东(GL)——凭胸(37) 纪念看着她的眸子,心脏抽痛起来,那种心碎仿佛会传染,原本停歇下去的心痛又涌了上来。 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无所顾忌,你不用去考虑谁的感受,身上没有背负任何责任,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不像我 纪念觉得有点讽刺,刚刚她还有些羡慕这家人的互相关心,现在对方却羡慕自己。 人生就像围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去。 不过,纪念却说:梓矜也有责任啊 是啊,季梓矜身上背负的责任并不比任何人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于是纪清歌被呛了一下,看向纪念的眼神里哀伤中带着点幽怨,缓缓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纪念总觉得自己有想问的事情,却始终说不出来是什么。 而纪清歌则陷入了沉思状态,她搅拌那杯咖啡的频率更快了,纪念叫服务员给她换了一杯新的,热腾腾的咖啡雾气升起,将她的眉目照得朦胧。 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纪清歌终于开口了。 老实说,我很不甘心看着她属于你。可是我又清楚地知道她应该获得幸福雾气遮住了她的双眸,似乎睫毛都沾上了水雾,她是爱你的,这点我可以肯定她肯定是将一切都放下了才会开始下一段 那杯咖啡里不断地有一滴滴泪珠落入,泛开了一圈圈的波澜。 纪念走出餐馆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纪清歌和陈婉如已经乘着车走了,她拒绝了她们送她回去酒店的建议,选择了自己慢慢回去。 不知道莎莎和白小言怎么样了,她现在也没法联系她们,也忘记问纪清歌她们的情况了,不过她相信只要有莎莎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白小言交给莎莎,她是放心的。 整整一整晚了,纪念几乎没睡,她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只要一有敲门声就弹了起来,后来才发现是隔壁传来的声音。 黎明到来,季梓矜并没有来找她,除了陈婉如还来了找了她几次,表示还想跟她再谈谈,甚至还搬出了她的亲生父亲来跟她相见。 她觉得烦躁,将一切阻挡在外。 在上一次感情的挫折后,她已经不敢再主动了。她决定再留在M市三天,三天过后她救回鼓浪岛,到时候季梓矜如果还回去,那么她们还有机会。 她不敢去想季梓矜不再回那栋房子里的事情,那样会让她失去全部对生活的意义。 三天里,她在这间三星的酒店里见到了很多人。 她的亲生父亲,纪岳,西装笔直,脸上虽然已经有了风霜的痕迹,但是依然魅力依旧,可看得出年轻时的非凡。 没想到的是,见到纪岳,她竟然没有特殊的感觉,就跟看到陌生人一样。 这几天来好多人找到了她,都是为了这件事情,估计对方已经查清楚自己现在的住址了,搞不好还会一直骚扰她。 她倒没有对这家人有多重的归属感,也谈不上恨。 为了断绝后患,纪念干脆就答应了。 到了三天后,她要走的日子,那家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了。 或许是配型的结果出来了。 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而她给自己的三天限期也到了,她该离开了。 敲门声距离她如此的近,她竟然有些恍惚了。 跌跌撞撞地去开门,门外却不是那个让她梦回萦绕的人。 丁小燕抬眼时,惊讶地望着纪念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出口问:怎么了? 纪念摇头,一下子泄了气,并不想回答,问她:你来有什么事情么? 纪念的态度很冷淡,现在的她更加没有掩饰,比之前丁小燕见她的时候还要漠然,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丁小燕就宛如陌生人一般。 丁小燕原本准备了好久的话哽在了喉咙,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片刻后,丁小燕僵硬地摇头,缓缓说:没事 纪念也没深究的意思,点头,然后便要关门。 在纪念要关门时,丁小燕突然抵住了房门,纪念疑惑地看着她,她张口欲说,然而,却是说:你准备回去了吗? 纪念点头:已经买了机票,等会就出发。 还有事情吗? 丁小燕只好放了手,暗淡地说:没没事了 看着毫不犹豫关上的房门,丁小燕意识到,自己真的失去了她,即使自己醒悟过来了,却是太晚了。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再怎么补救也无法回到最初。 她并不是她的主角,从来没有什么破镜重圆。 再次回到鼓浪岛,虽然只是离开了几天,但是纪念却感觉这里格外的亲切,这里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才是最能让她放松。耳边又响起了恍若鼓声的浪拍打声,动人而迷醉,海风还是咸咸的而带着热浪,拂过脸上格外和煦。 一切都很美好,只可惜那栋小洋房里还是少那抹灿烂的笑容。 于是一切都变得不完美。 莎莎和白小言前两天就到了鼓浪岛,由于不知道她和季梓矜的下落,于是她们就先回到了鼓浪岛。 白小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纪念一个人回来。 莎莎在这座岛上见惯了悲欢离合,那双金晶火眼自然看出了纪念强装无事的外表下那掩藏不住的悲伤。 莎莎自然是知道季梓矜的身世不一般,所以她才说有些人闲得很跑来定居,她一早就料定季梓矜这样的身世即使她肯在这里过一辈子,她的家人也不会允许。 不过,相处下来后,莎莎却觉得,季梓矜并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你应该相信她。莎莎对纪念说。 纪念笑,轻声说:我要是不相信她,就不会回来了。 正是因为心里还抱着希望,才会仍然坚守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喂猫,一个人面对众多人关于她的下落的问题。 而她总是回答。 她会回来的。 虽然她不知道还要多久,但是她心底有着这么一个信念。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冬天来了,闹钟开始变得嗜睡,还生了一场大病,她自己一个人在岛上的宠物医院跑来跑去,在寒冷的时候,尤其会想念在台风天里那个温暖的怀抱,醒过来时却只有自己可以拥抱。 大半年过去,闹钟病后又恢复了初见时,苗条的身材,甚至开始夜不归宿,翻着墙发出心痒难耐的声音去会情郎,纪念常常不见它的踪影。 莎莎和白小言依然是互相嫌弃却又和谐地相处着,纪念有一次看到莎莎正在烦恼着怎么给白小言庆祝生日,而上面写的祝福语是:给我最爱的小傻瓜。 连俊才的店里也多了个高瘦的男生帮忙了,说是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每个人的生活都逐渐走上了正轨,身边都多了一个人,苦难都有人分担,快乐也有人与之分享。 节假日时,都多了一份喜庆的氛围,而不是一个人时,过什么都一样。 纪念,明天就要过年了,今晚你干脆来我们这一起吃饺子吧,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莎莎难得提出自己下厨。 但白小言却嗤之以鼻:你就吹吧,做成那样还好吃,纪念做的比你好吃多了。 莎莎两步上手捏着白小言的脸蛋,半带着宠溺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是谁吃我的饭都胖成这样了。 我才没有,快放开! 不放,除非你说点好听的。 莎莎你个无良老板! 纪念见这两人又旁若无人地闹了起来,为了不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她道了声先出去逛逛后就出门了。 后面还跟着莎莎声音:那你今晚七点要记得过来啊! 鼓浪岛的冬天并不冷,最低也不会低于十度,即使是今天是年三十,下午五点还是有微弱的阳光斜照下来,即使是最怕冷的纪念,身上穿着一件鹅绒服也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纪念抱着闹钟走过街道,街上的店铺已经开始陆续关门了,纷纷脸上带着喜色准备今晚的年夜饭了。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街道是这么空的,当店铺都关门后,冷风扫过街道,席卷起地上一两片树叶,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游轮停靠的码头。 唔又来到这了呢今天她应该还是不会来了吧纪念抱着暖呼呼的闹钟望着游轮停靠的码头自言自语。 纪念,又来啦?不回家准备年夜饭吗?一个常年在码头的人向她打着招呼。 她天天来这里,几乎跟上班似的,都跟这里的人混了个脸熟了。 纪念温和地笑着,说:我就一个人,准备了也没人吃。 那要不上我家凑合着? 不用了,我今晚去朋友家。 那行,那你早点回去啊,明天开始游轮就要停运三天,直到初四再开始运营,这几天你省得白跑一趟了。 这就要停运了啊,是了,这是个团圆的日子,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放假了。 纪念心下怅然,再次看向码头的游轮,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正在追赶着前面刚下游轮的黑色极肩短发的女人。 短发女人正好背对着纪念,纪念看不清她的模样。 小姐!小姐!等一下!那个母亲带着小孩喊着。 短发女人停下了脚步,用眼神询问着。 我刚在船舱里捡到东西了年轻的母亲有些犹豫,她不确定这是否是这个女人的钱包,但是钱包里有一张印了名字的机票,于是说:你可以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短发女人笑了,年轻母亲明显愣了一会,她还没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女人。 依然是那熟悉的语气:可以,恰巧我改了新名字,说起来这是第一次介绍。我叫季梓今,季节的季,梓树的梓,今到这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风轻轻拂过枝头,撩拨人的心魂。 今是纪念心上的今。 不知何时,纪念怀里的闹钟已经挣扎下地,冲向了那个黑色短发女人,女人看到闹钟时惊了一跳,再顺着看去,与纪念两两对视。 哭什么呢?今天是年三十,要开心啊。她拭去纪念早已流了满脸的泪水,笑得依然灿烂,眼里满是深情,将纪念拥入了怀里,紧紧了抱着纪念。 纪念的耳边满是她的呢喃: 现在你可离不开我了,傻纪念,梓今会一直在你的心上。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