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 liandanMEi.Com>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 作者:叶凌不凌 【本文文案】 紫珩杀了前任宫主后成功上位,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秋水宫更名为九霄宫,寓意问鼎九霄,其不轨之心昭然若揭,还未等这个消息传到各大宗门,紫珩便一鼓作气带人连夜攻下了碎星山庄!并且擒获了庒主之子当作人质! 从此走上了抓人质,夺秘籍,收门派,一统江湖的道路—— 高冷宫主兢兢业业的抓人质,为一统江湖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出来了,但是她的下属总以为她在收男宠。 宫主今日带回了碎星山庄的公子! 宫主抓了玉蟾山的大师兄! 宫主她去流月岛了,听闻好像是为了一位郎君! 紫珩: 女主她高贵冷艳,心狠手辣,拿的真反派剧本,一心统治江湖,真的不想谈情说爱。 本文含有BL,GL情节,雷者勿进。 配角多,配角戏份大概也多。 苏爽文,反派女主,三观党勿扰。 番外请注意标题,谨慎购买。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天之骄子 女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紫珩 ┃ 配角:青萤,宁筝,寒芷 ┃ 其它: 第1章 夺宫(一) 秋水宫原名碧云宫,因创派之主便名为碧云,她初入江湖之时便名声大噪,独创的碧云剑法更是划破长空,有如劈云巅之势,武林百家武学之中,当时竟无一种剑法可与之匹敌。碧云在江湖上闯荡十年之后,退于南方的天衍山中,并在此创立了碧云宫,且规定宫中只收女子,与当时的青女宗、百花谷为江湖仅有的三大女子宗门。 转眼间数百年过去,碧云宫已不像当初那么耀眼,而碧云剑法在武林诸多绝学之中根本不值一提,在剑法之中,与碎星山庄的碎星剑相比更是显得黯淡无光。 本代宫主名为阮秋水,二十五岁时便成为了碧云宫第三十二代宫主,如今已有二十余年,岁月未曾在她的容颜上留下痕迹,肌肤也还如少女一般水嫩,一双剪瞳更是秋水盈盈,根本看不出是年近五十的人。阮秋水此刻瘫坐在地,额头上布满冷汗,发丝紧贴在脸上,喘着粗气,苍白的脸颊上流下一道血痕,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道冷冽的剑光出现在阮秋水的面前,剑尖正对着她的喉咙,此剑薄如蝉翼,近似透明,微微散发着一层淡紫色的柔光,看似柔美,实则锋利无比,贴近阮秋水之时,便已削断了她胸前的发丝,阮秋水此刻内力被封,此剑若是再往前一分,便能立刻要了她的命。 阮秋水缓缓地抬起头,顺着剑看向持剑之人,她的面前站着一位冷傲的紫衣女子,对方肤如皓雪,黛眉入鬓,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中泛着冷冽的寒光,眉间又带着几分凛冽的英气,她站在那里如终年不化的雪山,寒天孤彻,岿然不动,但只要她轻轻一动,她脚下的一切,都会化为尘土,为她铺路。 阮秋水捂着胸口,对方那一掌重伤了她的经脉,抬起双眼直视着紫珩:你竟敢逼宫夺位! 仿佛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紫珩挑眉道:宫主怕是忘了,你当初是如何登上这个位置的。 阮秋水眸色一暗,她当年身为碧云宫的左使,与右使共争宫主之位,可当时的宫主璇玑明晃晃的偏心,竟将宫主之位直接传于右使,丝毫不顾及她多年来的功绩,后来她暗自探查才知晓,右使乃是璇玑的私生女!这让她如何甘心?传位之日她便带着人马一路杀进碧云宫中,取了璇玑宫主与右使首级,坐上了这个位置。成为碧云宫宫主后江湖上议论纷纷,宫内亦有不平之音,阮秋水心生烦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碧云宫改为了秋水宫,顺势除尽了宫内反对之人,这段往事就此在秋水宫中尘封,久到她已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弑师夺宫之辈。 阮秋水的脸色忽明忽暗,紫珩便知对方回忆起了,怎么样,想起来了? 你我境遇不同,我当初实属无奈之举,而今日若非我是宫主,你也做不上副宫主的位置。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让紫珩念在昔日的知遇之情,放她一马,不过紫珩听见这话只是轻轻撇了阮秋水一眼,并不回答。 紫珩越是没有动作,阮秋水就越心中没底:这宫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你何必急于一时,像我一样留下这千古骂名? 紫珩不语,手中的雪青剑又向前一分,紧贴着阮秋水的肌肤,挑起了对方的下颌。 紫珩幽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宫主之位可是给你的好女儿段芜留着的。 阮秋水面色一变,身上冷汗涔涔,段芜的身世,她严防死守,更是不惜下手杀了自己左膀右臂,为的就是掩盖段芜的存在,紫珩怎会知晓?! 紫珩略带玩味地看着阮秋水,眼中幽深,不可见底。 阮秋水强做镇定,不管如何,绝不能让紫珩伤害段芜,就算她是我女儿又如何,你依旧是我心中的第一继承人选。 阮秋水软下语气,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紫珩挑眉,剑尖离开阮秋水纤细的脖子,向上移动,用剑身拍了拍对方的脸,你会这么好心?你给我这个副宫主的位置,不过是想为你女儿铺路罢了。 泛着凉意的剑稍不留意便会给这张完美的脸划上一道血痕,冷意从脸颊传至四肢百骸,阮秋水半摊地上,身体不敢挪动半分。 紫珩缓缓蹲下身,直视着阮秋水的眼睛,不紧不慢道:看来你很在乎自己的这张脸。 阮秋水现今一身内力被封,且还身受重伤,对着紫珩之时身上竟然微微发抖,你想如何? 你和璇玑一样,都喜欢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在身边,她把女儿安排成了右使,你就让段芜当了左使,只是不知 话说道这里一顿,颇有意味的看了阮秋水一眼。 阮秋水心中感到一丝不妙:你想说什么? 紫珩接着道:只是不知,段芜左使是否像那位右使一样,知晓自己的身世? 阮秋水有意传位于段芜之时,身世之事她便告知了段芜,对方冷漠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但蹙紧的眉头显然是不愿接受,紫珩也应是看出了段芜的不对之处才起的疑心,但此时又怎会问出这种问题? 阮秋水心中一紧,难道! 你! 你不许! 阮秋水表情狰狞目眦尽裂地看着紫珩,目光仿佛要挖其骨取其肉一般。 紫珩有趣地看着阮秋水的反应,俯身贴近对方耳边,低声道: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 紫珩说道这个名字之时,阮秋水一口血梗在心头,紫珩眼疾手快迅速点了对方的穴道,让阮秋水把这口血咽回去,这可是她登位的大殿,见了血可不好。 紫珩缓缓站起:你觉得她会如何做呢? 阮秋水突然像发疯了一般,拼命地摇头:她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紫珩又用剑拍了拍阮秋水的脸,低声道:放心,我会找到她的,然后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她。 冰凉的剑身和深寒的声音刺得阮秋水浑身发冷,神志也回归了些许,她怔怔地看着紫珩,哑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阮秋水这个反应,是目前为止紫珩最满意的,听闻秋水宫主与流月岛颇有渊源。 阮秋水一怔,没想到紫珩打的竟是流月岛的主意。流月岛为南海之外的一所岛屿,更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因为除了岛上之人,谁也不知它的具体位置,而阮秋水多年前机缘巧合曾经到访过流月岛,并且平安归来,以她的性格定不可能只是去欣赏美景而已。 阮秋水蹙紧眉头,打量着紫珩:你打听流月岛做什么?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紫珩不喜欢话多的人,尤其是废话多的人。 我给你一个承诺,若你的消息是真,我便不会告知段芜她的身世,也绝不会取她性命。 阮秋水眼神犹疑,似在思考紫珩是否会有这种道义,抬眼道:你不杀她,那这宫里的人呢?到时你一声令下,怕是用不着你动手,她就会在千里之外毙命。 紫珩此时意外的很有耐心:好,我不杀她,也不会派任何人去杀她,更不会派人告知她的身世,这样你看如何? 阮秋水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的卧床下有个暗格,里面有去往流月岛的地图,而去流月岛必须在八月之内,回来时也不可超过时限。 紫珩淡淡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发现这份地图是假的,我不光会告诉段芜她的父亲是谁,还会杀了她。 我愿用段芜的性命起誓。 紫珩微微诧异,随即挑起了眉头,沉声道:地图是真的我就放心了。 青萤。 紫珩刚开口,下一刻一位青衫女子便走了进来,先是对着紫珩行了一礼,看到地上的阮秋水时嗤笑了一声。 看见青萤这番态度,阮秋水脸色十分难看,但把柄在紫珩手中,便不能轻举妄动,且她现在这副样子,就是想出手教训青萤,也做不到。 属下在,不知副宫主哦,不,不知宫主有何吩咐? 青萤说了一半,临了改了口,紫珩现在名义上虽是副宫主,但不出一刻钟,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秋水宫宫主了,兴许这宫名还能变一变。 紫珩对这个称呼没有太大的反应,吩咐道:即可准备前往流月岛。 青萤一怔,心中虽有疑问但并未问出口:是。 走之前发一道命令,若是我一月之内未归,全宫上下追杀段芜,顺便在江湖上散布一个消息。 紫珩的语气十分冷漠,似在冰川中走过一遭,阮秋水如浸冷水之中,瞬间淹没了她的呼吸。 紫珩的声音刚落下,阮秋水便急道:等等! 听见阮秋水急促的声音,紫珩悠悠转身:哦?秋水宫主还有话要讲? 阮秋水低下头,声音颇为艰难:九 嗯?秋水宫主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清。 我记错了,是九月,你 阮秋水还未说完,一柄淡紫色的剑瞬间没入了她的胸膛,她楞楞地看着这柄剑,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紫珩声音阴寒,响彻在大殿之中:光长年龄,脑子却是个不够用的。 紫珩微微眯眼,与阮秋水虚与委蛇了半晌,真是浪费时间。 抽出雪青剑,擦拭之后放回剑鞘中,转身朝着台上的宝座一步一步走去,她放慢脚步,享受登顶的过程,待她转身坐上宝座之时,大殿内的尸体早已不见,下方是着妙服纱衣的弟子们,整齐的站在大殿中央。 紫珩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们有意见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本座给你们一个挑战的机会。 她的声音徘徊在大殿之中,如疾风中的冰刃冰寒刺骨,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无人敢与之应答。 手指放在扶手边敲了几下,须臾之后,既然现在无人反对,以后最好也不要让我听见这种声音,不然紫珩眼神一凌,阮秋水就是你们的下场。 青萤率先跪下:谨遵宫主之令! 谨遵宫主之令! 谨遵宫主之令! 谨遵宫主之令! 青萤跪下之后,秋水宫的弟子们亦跟着行礼,声音响彻九霄,她们全部屈膝于紫珩的脚下,冰冷的眼底也缓和了一些。 好,从今日起,秋水宫不复存在,你们乃是我九霄宫的弟子,仅效忠于本座! 作者有话要说: 一统江湖的路上难免见血,如果有小天使介意的话,请勿勉强自己观看 第2章 夺宫(二) 紫珩坐在大殿之上,挥退了众人,只留青萤在此。 你继续当右使如何? 阮秋水在位时,紫珩为副宫主,段芜为左使,青萤为右使。现如今她做了宫主,不需要设立副宫主这个位置,这右使却没有必要换。 青萤单膝跪地:青萤谢过宫主。 紫珩轻轻抬手示意对方起身: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刻准备人手,亥时出发,务必在天亮前拿下碎星山庄! 紫珩声音低沉,眼中盛着危险的寒光,她这回对碎星山庄势在必得。 青萤虽明白紫珩的意图,但是对攻打碎星山庄一事还是有些不放心,碎星山庄庄主慕冲虽然并不是江湖上名列前茅的高手,但能占领一方地域开宗立派,其品行更是引得江湖多加称赞,必是不可小觑之人。 青萤站起身道:我们九霄宫实力虽不逊于碎星山庄,可那庄主慕冲 话还未说完,紫珩便淡淡道:无需担心,慕冲交于本座便可。 她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双眼漆黑如墨,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紫珩虽然这么说,青萤却还是担心,虽说紫珩胜过了阮秋水,但那慕冲可不是阮秋水能比得上的,即便紫珩再怎么天资英才,剑法练的如何精妙,以她的年龄和经验胜过慕冲的机率微乎其微,而那碎星剑法也不是碧云剑法能够与之匹敌的。 看出了青萤的疑问,紫珩此时也颇有耐心向其解释:本座既然有这一统江湖之心,便必然有所准备,否则与那些自以为是莽夫有何不同? 青萤一怔,随即低下头:是青萤逾越了。 无妨,你须谨记,做好分内之事便可。 紫珩并不在意青萤对她的怀疑,但未避免这个得力下属太过在意这些事情,而未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因此再误了大事,便出言提醒了一番。 青萤额头上滴下几滴冷汗,紫珩这番话虽无威胁之意,但还是让她倍感压力:青萤谨记宫主教诲。 紫珩满意地点头:你即刻调遣人手,亥时一到便向碎星山庄出发,若是宫内有人不听从,直接处决即可,不用请示我。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 是。 青萤对紫珩的做法毫不意外,自古成大事者,一路无不见鲜血,行狠厉手段方可成就功名,阮秋水当年为了坐上这个位置手上亦是沾了不少鲜血,而依紫珩的性子,绝不会留着那些不听话的人,这么快便去攻打碎星山庄,清洗九霄宫内部便是目的之一。 紫珩待在秋水宫多年,收服了不少反对阮秋水之人,在宫内有一定的人脉,不然纵然她是天下第一亦不敢以一人之力吞了秋水宫,不过既然有不服阮秋水之人,就有不服紫珩之人。 而眼下这些弟子虽未在大殿之上反对,但心底难免对紫珩有所意见,不听话的狗没有必要留下,而眼下便要看是谁对紫珩的意见和不满更多一些了。 青萤走出殿外,九霄宫坐落于天衍山中,出了大殿围绕的便是群山茂林,现下戌时许,夜色却比往日更深,天幕之上犹如墨洗,星辰黯淡无光,而九霄宫内的灯火也比往常更暗一些。 弟子们整齐地站在殿外,面上一片肃然,见到右使出来后,部分弟子面部微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青萤警告道:有些话你们最好不要说,也不要问,跟随紫珩宫主才是唯一的活路。 弟子们徘徊犹疑,空气间泛着诡秘的宁静。 这时一道柔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右使好大的威风! 这声音一出,青萤眉头皱紧,她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觉得不妙,随即又想到阮秋水已死,就算四位护法全部归来也奈何不了紫珩,也就放下心来,看向来人。 弟子们站在两侧,为声音的主人让开一条路,女子着一身黄色纱裙,玉肩半露,一双美腿半掩不遮,步伐如踏云雪,面上端着优雅的微笑,比之梨花娇蕊更加甜蜜,仙子的姿态可是做足了,只可惜这身装扮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仙子。 见到来人后青萤面上笑容不变:这才一日不到,黄梨护法便回来了,看来轻功是又更上一层了。 秋水宫还是碧云宫之时,除却左右使之外,还设有护法之位,左右使地位仅次于宫主,必要之时更可代表宫主行事,这就是璇玑与阮秋水为何都让自己的女儿坐这个位置的原因,而护法之位,碧云宫是两使两护,而到了阮秋水这里不仅多了个副宫主,更是由两位护法增为四位。 黄梨正是护法之一。 黄梨走至青萤面前,嗤笑道:难得右使奉承我,真是好大的荣幸! 本是赏心悦目的容颜,带上几分嘲讽的神态后就俗气了几分,虽说美女嗔怒也别有一番风情,但她做出来后便犹如树上绽放的娇蕊瞬间落到泥沼之中,那满身泥泞之态实在令人欣赏不起来。 黄梨的话中全是讽刺之意,青萤视若无睹,脸上笑意更深:最后奉承你一回。 黄梨横眉倒竖:宫主在何处?! 青萤幽幽道:紫珩宫主正在殿中休息。 明知道对方问的是阮秋水,青萤偏要把紫珩的名字带上。 黄梨眼中一冷:你们竟敢谋逆! 是又如何,黄梨护法可有什么意见? 青萤未做反驳,紫珩杀人夺宫之事她自己尚未隐瞒,反而公开告知众人,那么她也不用替对方解释什么。 黄梨虽怒急,但若此时公开表面自己反对紫珩,怕是永远都出不了秋水宫了。 双手慢慢握紧,但她不信紫珩能够掌控秋水宫的所有人! 黄梨握紧水袖,准备随时作战,扬声道:愿意随我铲除叛徒的站出来! 此声一出,四周开始骚动,众人开始低语。 副宫主所做之事有违道义,应诛! 秋水宫主对我们有教养之恩,不可忘。 四周窃窃私语,青萤眼神一冷,厉声道:阮秋水已死,黄梨护法是想利用众人铲除异己,然后自己当宫主么! 我是为了给秋水宫主报仇! 黄梨话说的冠冕堂皇,但这番话却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黄梨在秋水宫中与紫珩最不相合,看见紫珩那高傲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此时她怎能允许紫珩独占这宫主宝座? 阮秋水当年弑师夺宫之事在宫内隐瞒的十分成功,年纪小或者尚未出山的弟子根本无从得知,在这些人心中阮秋水是她们唯一的宫主,她们为她报仇也是应当的。 黄梨此言一出,比之刚才更有效果,已有弟子主动上前一步,站在黄梨身后。 我等愿意同护法为宫主报仇! 青萤目光微变,对着弟子们喝道:你们是想做秋水宫的弟子还是要做九霄宫的弟子! 闻言,四周立刻静谧下来,众人停止了骚动,秋水宫和九霄宫是一个抉择,是跟着护法替宫主报仇,还是忠于新任宫主?连秋水宫主都败于紫珩手下,以她们的能力报仇成功的机率非常之低,若是报仇失败,九霄宫必不会放过她们。 青萤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们。 黄梨见众人停止了动作,且站出的人有退回之势,脸色十分难看,握紧水袖迎面给了青萤一击,而青萤怎会被这种招数击到?侧身闪过丝绸,左脚一踮快速贴近黄梨身前,一道掌风拍了过去,见青萤攻了过来,黄梨赶忙收回水袖,旋身一转,堪堪躲过对方的袭击,几个瞬间中二人的身位已经完全调换。 接着便是彩衣飞舞,真气激荡,众目之下二人短兵相接,真气相互交杂在一起,使得风势愈来愈大,夜色之下更显凉薄。 住手。 在二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股强大的真气打在黄梨身上,将二人强行分开。 黄梨跌在地上,紧锁着眉头,虽然只有一瞬,但她明确的感觉到了,那股真气的不寻常之处。 紫珩换了一袭华贵的紫衣,轻衫薄纱,显尽风姿,云鬓绾了朝天髻,剩下的乌发散落腰间,如绸缎一般柔滑光亮。 雪青剑由身后的一位白衣黄纱女子双手捧着。 黄梨站起身,还未等她去调息自己的内力,便看到了紫珩身后的女子,眼神如刀锋一般射向那人:芸姝,你竟然助纣为虐! 秋水宫的四位护法乃是芸姝,黄梨,芮姚和木锦,而芮姚和木锦外出行事,今早黄梨被紫珩使计调出,四位护法仅有芸姝一人在宫中,这才让紫珩有机可乘,她本以为芸姝已经遇害,没想到对方竟然与紫珩狼狈为奸! 芸姝柔柔地笑道:阮秋水无能,自从统领秋水宫以来宗门便愈发没落了,紫珩宫主正可带领我们重新立足于江湖。 黄梨冷笑:巧言令色! 紫珩对黄梨的出现不以为意:黄梨护法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带人随本座出发吧。 黄梨凝眉,不懂紫珩的做法是何意,却还是问道:去何处? 碎星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女主无CP,以紫珩一统江湖为主线~ 女主是真无CP,真没有感情戏。 但本文副CP是真的多 第3章 碎星山庄(一) 碎星山庄位于碎星山内,因此地风景绝佳,晚间星空璀璨清涤,繁星挂满夜幕,顾有碎星之名。本是引人们驻足的美景盛地,但却因地形险要,山上时不时便会有碎石滚落,普通人根本不敢在这里走动,长久以来只有碎星山庄在此立足。 今晚碎星山庄的夜色一如往日,银河倾泻,群星洒在天幕之上,光彩之绚丽生生把那明月压下一头。 已是丑时过半,人们已经入睡,碎星山庄内十分安静,唯有山顶的院落之中剑声振振,舞剑的是一位姿容清俊的少年,现正是炎热的夏季,他却穿着厚重的碧色外袍,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出剑速度,手中之剑快如繁星,剑光凛凛疾如骤雨。 过了一刻钟,少年一剑舞毕,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但又透着几丝病态的潮红,脸上布满了汗水,黏湿了鬓边的秀发。 公子,该喝药了。 看到慕雪川停下后,仆人从房中端来药碗。 嗯。 慕雪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收起手中的剑,父亲在何处? 庄主在与飞雪居的客人议事。 慕雪川垂下眼睑,转身拿过侍女手中的药碗,一口饮尽这苦涩的药汁,眉头未皱半分,仿佛没有味觉一样,两年来他一直跟药物为伴,再苦的药在他嘴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了。 放下药碗后,慕雪川看向书房的方向,眉间紧紧皱着,飞雪居的人傍晚才抵达碎星山庄,之后便与父亲在书房内相谈,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父亲还未出来,由不得他不担心。 慕雪川心绪烦闷,他大概能猜到飞雪居的人来找父亲是为了什么,但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接受。 夏夜中虫鸣不绝,四周荡漾着清爽的微风,本应是让人心旷神怡,但这微风吹过慕雪川的身体之时,他却微微发抖,脸色愈加苍白,赶忙拢紧衣衫。 他这具孱弱畏冷的身体,连这等细小的风都受不了,当真是无用至极,慕雪川眼中忽明忽暗,攥着衣襟的手愈加用力,整洁的衣衫多了几层褶皱。 川儿,身体不适不可再强行练习剑法。 忽地身后出现了中年男子的担心声音,慕雪川松开攥紧的手,转身看向来人,眼中情绪已经恢复:是,父亲,孩儿知晓了。 慕冲摇摇头,面上颇为无奈:就算这么说,你也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做的。 慕雪川低下头,眼中神色不明。 身为一个父亲他怎么不知自己孩子在想什么?可他却无能为力,看着爱子这般模样,慕冲心中也是万分悲痛。 两年前,慕雪川刚满十六岁生辰,随后便下山闯荡,慕雪川天资虽佳,但心性却依旧单纯,江湖历练中不甚被歹人下了寒毒,性命垂危,后幸得遇到飞雪居居主盛鸢相救,方暂时保得一条性命。 但那寒毒却不可解,更是封堵了慕雪川身上大部分的经脉,让其无法凝聚真气,内力更是时有时无,慕雪川也只能练习剑招,聊以安慰,而没有内力和真气之人所使出的剑招,只是虚晃的招式,没有任何的力量,碎星山庄中随便一个弟子都可以打败他。 慕冲叹了口气:事情飞雪居已经派人和我说了。 慕雪川身体一僵,即便有所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由他的父亲亲口说出来。 只要你不觉委屈,为父也不是不开明之人。 慕雪川艰难地摇摇头:此举实在是有违人伦,孩儿不愿。 慕冲神色复杂地看着爱子:这可能是解你身上寒毒的唯一之法。 慕雪川抿紧唇瓣,他何尝不知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两年他一直待在飞雪居调养,便是盛鸢以内力为他调息,然而这只是权宜之计,虽能解燃眉之急,但长久下去这身经脉怕是就要被彻底封住,而没有了武功的身体,也抗不住那刺骨锥心的寒毒,到时他不仅是个废人,还会变成一个死人。 当初慕雪川中毒之时,慕冲多次求助于百花谷,百花谷虽多年来一直在苦心专研,但对寒毒还是素手无策,最后实在拗不过慕冲,便给出了一个办法以火毒攻之。 而依慕雪川现在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猛烈的火毒,那便只剩下一种方法,便是不直接接触火毒。 飞雪居居主盛鸢身中火毒多年,不堪其扰,得知慕雪川身上的寒毒需要以火毒做引之时,便主动提出为慕雪川疗伤调息,而他亦是想借慕雪川身上的寒毒来逼出自身的火毒。 转眼两年过去,慕雪川的情况虽比当初没有好上多少,日复日的内力疗伤只是杯水车薪,后盛鸢提出可尝试用另一种方法一试,但遭到了慕雪川的拒绝。 与盛鸢产生冲突后,慕雪川便离开了飞雪居,回到碎星山庄也已有半月。可这期间无论慕冲如何逼问,慕雪川就是不肯说出实情,今晚飞雪居派人前来,他才了解一些情况,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爱子的生命安危更加重要,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的儿子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贵公子,这苦他受得住,但心里的障碍却没那么简单。 慕冲正打算继续劝说慕雪川之时,突然山下跑上来一弟子,神色间颇为慌张,庄主,山下有异动! 慕冲微愠,显然不满这个时候有人打扰:怎么回事? 有人在山下下战书,说是要与庄主一较高下。 闻言慕冲迟疑了一瞬,这个时候下战书?此时月上中天,再过两个时辰,便是天明了。但江湖之人行事诡谲,有人喜欢在这个时间行动也不奇怪。 往常慕冲也许会去应对一番,今日却没这个心情,语气颇为不耐:让他明日再来。 弟子劝过了,但是此人坚决不肯走,这才来禀告庄主。 慕冲正要发怒,慕雪川突然道:父亲不必担忧孩儿,正事要紧。 慕冲叹了口气,实在无奈,临走前又嘱咐了慕雪川一句:川儿,你好些想想,毕竟此事关乎你的性命。 紫珩站在碎星山的一处断崖上,这里虽不是碎星山的最高处,但视野却极为开阔,天上繁星全部落入眼中。 紫珩悠哉地欣赏风景,身后的黄梨却很是不耐烦: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依旧在看望远方,背对着黄梨问道:你觉得这里风景如何? 黄梨此时心情烦躁至极,虽对碎星山的景色欣赏不起来,但也没有什么意见。 碎星山的景色自是不差。 这种心境之下,她也说不出什么优美的词汇来赞美了。 紫珩淡淡道:我给你一个选择,跟我一起欣赏这幅美景,或者跳下这座山崖。 黄梨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态,对紫珩的话嗤之以鼻。 紫珩缓慢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的野心与欲望丝毫不见隐藏,看着紫珩的神色,一个想法突然在黄梨脑中浮现,这人胆大妄为得很! 来了。 没有理会黄梨眼中的惊讶,紫珩看向前方,一个灰色人影向这个方向行来。 慕冲跟着弟子来到一处断崖上,但却不见那位下战书之人,断崖上只站着两位身姿貌美的女子,一着紫衣,一着黄衣,这二人慕冲倒是认得,紫衣的是秋水宫的副宫主,而黄衣的是秋水宫的护法。 慕冲心中虽奇怪秋水宫这时来做什么,却还是保持着礼节,主动上前询问:可是秋水宫有什么要紧事找老夫?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 听到声音后,黄梨转过身,看到来人是谁后,转头看向紫珩,目光一直在对方脸上打转,她觉得紫珩大概是疯了。 对黄梨的目光视若无睹,紫珩淡淡开口:是本座想与慕庄主一战。 慕冲迟疑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看向紫珩:老夫与秋水宫并无恩怨,与秋水宫主也没有什么过节,不知秋水宫是何意? 他虽在江湖之中但自认为也算是与世无争,与秋水宫及阮秋水更是毫无恩怨,实在想不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紫珩久久未答,摩挲着雪青剑的剑柄,似在等慕冲考虑,不过今日慕冲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 见紫珩准备拔剑,分明是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慕冲拧紧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他就算是战也是和阮秋水战,若是与这黄毛丫头打起来,岂不是让江湖上看笑话? 慕冲负手而立,沉声道:秋水宫若是有什么事便请阮秋水亲自来,我不与后辈交手。 紫珩不以为意:现在是九霄宫宫主紫珩想与碎星山庄慕冲庄主一战,与阮秋水和秋水宫无干。 没有理会慕冲惊异的神情,紫珩不急不缓地拔出雪青剑,拔出三分之一时余光瞥见慕冲的未携带佩剑,又把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既然慕庄主未带佩剑,那便只得比拼内功了。 你赢,我走。我赢,碎星山庄便是我囊中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一次是正面刚,后面紫珩大多数都在用阴谋诡计_ 第4章 碎星山庄(二) 话毕,紫珩将雪青剑扔向黄梨,莲步轻移飞身上前,全身真气聚于掌上,击向慕冲! 这一掌卷着地上的落叶飞腾而起,月影幽幽,星光似乎也已黯淡,四周虫鸣之声已绝,只留下猎猎风声回荡在山间。 听到如此狂妄的一番话,慕冲脸色十分难看,但却完全没有将紫珩放在心上,与他的资历相比对方只算是一个初入江湖不久的小丫头,即便对方是秋水宫的副宫主,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后辈,丝毫构不成威胁。 见慕冲站在地上半分未动,神态间也未有认真之势,紫珩双眼一眯,丝毫不客气,沾上真气的落叶犹如利剑,直接冲向对方! 而慕冲对上紫珩的攻击时只是毫不在意提起三分内力轻轻一挡。 然而! 这些落叶竟穿过了慕冲的真气屏障! 落叶化成刀刃,密密麻麻犹如蜂群,紧咬住对方不放,慕冲大意,防御不及时,眨眼间落叶已在他的衣衫上割出道道血痕,可见其骨肉。 慕冲眉头一皱大感不妙,这才意识到对方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迅速提起全部内力与其相对。 二人以掌相对,两股强劲的真气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激起了一阵飓风,如同一股巨浪,在山间盘旋翻滚,猛烈的气流在二人之间回旋,紫珩衣袂翻飞,傲视着慕冲,慕冲的内力虽然强劲,但在她眼中如同无物。 黄梨虽站在紫珩身后,但亦受到了真气的波及,她的呼吸开始沉重,手中的雪青剑明明极薄,但此时在她手上似有千斤之重,她的双腿似乎承受不了这重量,一直在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它的重量压垮。 紫珩身上的轻纱随着旋流舞动,过长裙摆拍打在黄梨的脸上,轻微的刺痛感使她稍稍回神,这鼓磅礴的力量压在她的身上,使她强行站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分毫,而她连站着也已是极限。 她又体会到了,之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当时她与青萤交手,就是这股力量生生把她压制下去,紫珩出手的那一瞬之间,好像有什么消失了,当时她没有捕捉到,而现在 紫珩单手对敌,面色如常:碎星山庄竟只有这点本事,本座好生失望。 慕冲脸上滴下几滴汗水,不知为何今晚的内力竟消耗如此之快,这才不过一刻钟,他便已有颓势,迅速重新运行真气,他必须打败面前之人,碎星山庄决不可落入此等妖女之手! 下一刻,一道气浪席卷而来,风起潮涌,周围充斥着压抑的气息。 既然见不到碎星剑法,那么与你对峙也没有意义。 说罢,紫珩左手运气真气,这一掌有如劈天之势,气韵长虹,直接击向慕冲胸口!而慕冲这边却全无一开始的气焰,周身屏障如一张薄纸,轻轻一击便化为齑粉,劲道打在身上摧枯拉朽般地击飞了慕冲! 这一刻,黄梨已经完全抵抗不住威压,跌坐在地,她的身体已经僵住,动弹不得,四肢绵软得已无法站立。 她调动内力,妄图逃离这里,可是她的内力如石沉大海,无论她怎么催动,它都毫无反应。 这对一个江湖之人来说,这种感觉太过令人绝望。 黄梨身上冷汗淋漓,当风渐渐静止,这场战斗才已落幕。 谁也不知紫珩的内力到底有多么精深,才会让碎星庄主慕冲跪倒在地! 慕冲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自己竟然败于一个后辈之手! 屈辱!何等的屈辱! 等到这场战斗完全平息,二人完全分开时,在远处等候已久的青萤才走过来,宫主,已成功包围碎星山庄。 什么!你你竟然! 慕冲双目怒争,又是一股怒气上涌,站起身架势是要再与紫珩一斗,然而紫珩此时并没有什么耐心,抬起左手,又是一道真气打向慕冲,对方刚站起的身体又被击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紫珩:顺者留,逆者杀。 青萤应道:是! 完全不理会躺在地上的慕冲,紫珩转过身拿起落在地上的雪青剑,用剑挑起黄梨的下颌,强迫对方抬起头,黄梨姣好的面容上冷汗涔涔,鬓发黏在脸颊,她虽未战斗却比那战败的慕冲更加狼狈。 凝视着黄梨,紫珩确定道:看来,你不适合跟随我。 对她的力量感受到的不是敬仰和崇拜而是惧怕,那么这种人早晚都会背叛于她。 黄梨一直在催动内力,无奈丹田深处还是没有反应,仿佛烈焰席卷大地,将她的内力全部烧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声音都被灼的嘶哑。 你想如何? 对于即将失去一个得力部下,紫珩虽然有些惋惜,但心情却毫无波澜,不能效忠于我的人,留着也无用。 黄梨身体颤抖,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惊恐地看着紫珩。 不过 你还有其他的用处。 紫珩这边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气息不稳,却以最快的速度带走了躺在地上的人。 紫珩缓缓转身看去,意外地她没有出手阻拦,而是静静地看着慕雪川带走慕冲,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青萤虽是想追上前去,但紫珩没有吩咐,她便不能擅自做主。 紫珩别有深意地看着慕雪川的背影:这个人,我要活的。 慕雪川带着慕冲一路疾驰向北,现在碎星山庄上上下下已被九霄宫团团围住,碎星山庄的弟子们也被她们制服,慕雪川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从山庄中逃了出来。山上已无回转余地,回去只是自投罗网,唯一的办法便是下山寻求外援,但下山的路一定会有人看守,明路绝不可走,慕雪川只能选择那一条路。 生怕紫珩会追来,慕雪川背着慕冲半刻未停,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峰头,见身后无人追来,才放下背上的人。 慕冲现在五脏俱伤不可再与对方交手,慕雪川绕到慕冲身后,想为他的父亲疗伤,而此举对他自己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慕冲怎会让爱子如此作践自己的身体?看到慕雪川的动作之后,慕冲立马拦下了他。 父亲? 川儿,切记绝不可再妄动内力。 慕雪川低下头:父亲,山下也已被秋水宫围住。 我明白庄内如何了? 慕雪川头垂的更低了,久久不语。 是孩儿无能。 慕冲长叹一声,心中悲痛万分:此事不怪你,是为父无能,你且过来,为父把内力渡于你。 慕雪川心中一阵,他大概知道父亲是什么想法了,强硬拒绝道:孩儿是将死之人,不值得您这样。 慕冲摇摇头:为父将内力渡于你之后,你便从悬崖下离开。 这座山峰下有一个洞口,直接通向山下,并且此洞口在隐藏山壁中间,于上于下都有不远的距离,就算轻功卓绝,若不知晓位置,也难以找到,而这个洞口整个碎星山庄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知晓。 如今想要离开碎星山,只有这个办法。但山下险峻万分,离地面又有数百丈的距离,稍有不甚便会摔的粉身碎骨,而依慕雪川现在的身体来看,这条路对他来说与黄泉路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慕冲便想将自己的内力渡于慕雪川,好让他顺利出去。 比起自己苟且偷生,不如让爱子有一条生路。 慕冲仰天长叹,神情不可不谓悲愤,碎星山庄在一朝之夕毁于他手,他如何能甘?碎星山庄的实力比之秋水宫有所不及,这一点他心中是明白的,也是他不肯和秋水宫起冲突的原因,秋水宫现今再如何没落也是几百年的大宗门,其中定有底蕴,而碎星剑法如今再怎样傲视群雄,但只要秋水宫倾巢而出,碎星山庄必岌岌可危,他只恨为何自己会如此沉不住气,逞一时口舌之快,引发了这场战争,或如果他打败了紫珩 可惜,再多如果也只是枉然。 是他的大意,使得自己败于紫珩之手,使得碎星山庄落于秋水宫。 就在父子二人互相推让之时,一道似清泉般的声音传来,重重地敲在父子二人的心上。 今夜天衍山风景不佳,这碎星山庄倒是依旧。 紫珩漫步而来,姿态闲散,丝毫不担心二人会逃掉。 听到这道声音之时,慕雪川心中一横,强行运起内力,对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便是一掌!这一掌未带使用任何功法,只是让对方离开脚下的土地。 完全没有意料到慕雪川的举动,慕冲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爱子推下了悬崖! 慕冲跌下悬崖之时,眼中盛着几分诧异,剩下的全然皆是悲痛。 看着父亲渐渐消失的身影,慕雪川心中难得松了一口气,以父亲的功力,就算现在受了重伤,也是可以找到洞口平安下山的。 身心放松下来后,他的身体便坚持不住了,之前他强行运起内力救出慕冲,已是尽了最大的全力,刚刚竟又使了一掌,现下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紫珩走来之时,慕雪川便已坚持不住,杵着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眼睫上结了一层细霜,正是寒毒发作之照。她走到慕雪川面前,将一股真气打入对方体内,慕雪川此时寒毒发作,对外面一无所知,只能由着紫珩做,而随着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多,寒毒慢慢平稳下来,慕雪川眉间稍舒,身体缓缓地倒在地上。 带下去,给他找个温暖的地方,好生看管。 紫珩转身望向无尽的崖底,略微挑起眉头,面上难得有一丝表情。 倒是省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紫逆天金手指玛丽苏真反派剧本珩 第5章 碎星山庄(三) 紫珩站在山崖之巅,欣赏着这里的景色,她缓缓抬起头,星空就在她的头顶,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 青萤站在身后:宫主,慕雪川和黄梨已押好。 紫珩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崖底。 世间竟有如此愚笨之人,连自己内力出了问题都不知。 凡与紫珩交手之人,内力会受她的内功影响,从而慢慢凝滞,且这种感觉武功越高深之人越难感知,因他们的内力实在太过雄厚,短时间内感受不到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只有像黄梨这种功力浅薄的人才能快速感觉到。算算时间慕冲的内力这个时候没的差不多了,没有内力护持的他,这样掉下山崖,必死无疑。 青萤笑着恭维道:宫主功力更胜从前。 对青萤的恭维既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紫珩淡淡道:你带人下去探查,我要见到尸体。 青萤抱拳:是。随后便转身行动,依她的轻功,还是绕路去崖底比较保险,若是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身体估计也很难健全。 紫珩独自欣赏了一会风景,待青萤走远后她才收回神来。 上面的风景欣赏够了,是时候下去看看了。 下一瞬,紫珩纵身一跃,直接跳下悬崖,衣袂翻飞,如一条游龙在山壁间穿梭游走,越往下青苔便越多,这青苔湿滑难以着力,而她却完全不受其影响,身姿矫健在空中如踏云行雾一般,安然到了山下。 崖底之下树木丛生,杂草与腰一齐,放眼望去并无特殊之处,紫珩轻轻皱眉,这下面必有蹊跷之处,不然慕雪川推下慕冲绝不可能是想大义灭亲。 紫珩在周围转了一会,并未发现什么机关。 突然,她抬起头看向上方,双眼微眯,似在思量着什么。 若是这里没有,那便是在上面了。 碎星山庄内,九霄宫弟子站在两侧,中间是碎星山庄的弟子,他们双手背剪,用麻绳捆绑着,身上淋着大大小小的血迹,卑微地跪在地上,脸上皆是一副不甘愤怒的神情。 芸姝站在众人前方,温柔地笑着,从今日起,这里便是九霄宫的领地。 芸姝刚说了一句,碎星山庄的弟子便开始骚动,他们虽败于九霄宫,但不代表他们会眼睁睁看着碎星山庄沦落于他手! 芸姝依旧笑着:宫主一向仁慈,你们可以选择跟随九霄宫,也可以选择继续跟着你们的慕冲庄主,不过这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话一落下,底下便有人嗤笑了一声:想要我们归顺,休想! 芸姝微微一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哦,是吗? 你们宫主算是什么东西,定会败于庄主之手! 芸姝慢慢走向那名说话的男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呸!你们 那人还未说完话,芸姝抽出一名弟子的剑,直接刺向了开口之人的喉咙!男子顿时没了声音,双目瞪如铜铃,鲜血如泉喷涌而出,染红了芸姝的衣衫,芸姝拔出插在脖子间的剑后,男子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 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好了。 芸姝的声音温温柔柔甚至还带着一点撒娇的语气,但做的事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谁想做下一个?剑还热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扫向众人,眼中泛起诡异的笑意。 阿林!!你这妖女,冲我来! 有人开口,她怎会不满足对方呢? 唰! 又是一剑! 忽地一下那人心口一痛,低头一看,自己心脏上插着一柄利剑,最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庄主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 你们不要太过得意了,就算今日我们死了,明日也会 芸姝似是杀红了眼,接下来只要有人开口,她便是一剑,丝毫不顾他们说了什么,即便有人说了求饶之语,她也毫不留情。 剑上,是鲜红的热血,芸姝的脚下形成了一条红色的河流,她走到哪里,这血便流到哪里。 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我愿意归顺九霄宫。 芸姝一步一步逼近,剑缓缓的抬起,这次该刺哪个部位呢? 你太吵了,那就从你这张嘴开始吧! 利剑对着那人的口腔,正要一剑刺过去,忽地,一道劲风掠过,推开了芸姝的剑,剑尖只在那人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并未伤及性命。 杀一儆百确是一种方法,但若由着你这么杀下去,怕是到时候确实是没有人反对本座了。 看见来人,芸姝放下剑,低头行礼,嘴角微微翘起:属下一见到血就忍不住。 紫珩扫视了周围一眼,碎星山庄上下总共不过三百号人,眼下已被芸姝杀了五分之一,她若是再晚来一刻,这里怕是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转回身看向芸姝,抬起手托起对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 芸姝被迫看着紫珩:属下严格按照宫主的吩咐行事,顺者留,逆者杀! 紫珩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你便留在这里替本座驯服他们,什么时候他们全无二心,你什么时候回来。 芸姝眨眨眼。 紫珩掐进芸姝的下颌,上面现出淡淡的红痕:从现在起,他们每死一个人本座便剁掉你一根手指,就算手指砍完了,你还有这张脸可以用。 芸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旋即又换回了之前的笑容,属下遵命。 紫珩放下手,横袖一甩:将慕雪川和黄梨押回宫中,严加看管。 她已取到了剑谱,碎星山庄已攻下,慕雪川也已俘获,此行目的已到,该回去了。 九霄宫中 紫珩坐在高座之上:向外放出消息转移江湖上的注意力,在我收服流月岛之前,目的绝不可暴露。 青萤答道:是。 青萤未问具体如何做,若是一切都需要紫珩来想,那么就不需要她这个右使了。 紫珩又问:慕雪川如何了? 青萤眨眨眼:属下已经将他关押好,并派人严加看守。 此人身体病弱,按照客人的标准照顾,他若是死了 紫珩话一顿,青萤便知晓后面的话了,低下头道:属下明白,属下定会妥善照顾慕公子! 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除了求死和出九霄宫,一切皆按照他的心意来。 青萤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提前有所安排,当时紫珩拿下黄梨和慕雪川的吩咐一落地,她心中便起了些想法,黄梨倒是好解释,但宫主为何擒获慕雪川?这点她左右也想不通,心里便有了一丝计较,现在看来这黄梨与慕雪川确实不能同日而语。 青萤回味了一番 ,暗自赞叹自己的英明之举,幸好没将慕雪川和黄梨一起关在地牢中,不然不知现在紫珩要怎么惩罚她呢! 紫珩敲打着座椅旁的扶手,思考着下一步棋,现下不过八月初寻,离九月还有一段日子,在去流月岛之前,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办。 但还是先将眼下之事办妥为好。 紫珩站起身,走下高台。 宫主? 本座去看看他如何了。 青萤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听竹苑中,翠竹青青,耸入云霄,紫藤筑起一道门帘蔓延在墙壁上,地上种着几株兰草,小路上铺着一层鹅卵石,虽无贵重的物品点缀,但景色之清逸似坠仙境。 走进苑中之时,紫珩挑起眉头,双眼微眯:我九霄宫对待俘虏的待遇倒是很好。 她虽未真想将慕雪川关押在地牢之中,但这显然是她吩咐青萤之前对方就安排好了的。 语气未带责备之意,青萤听到后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宫主若是以后还要收人质抓俘虏什么的,皆可关押在这里。 紫珩睨了青萤一眼,青萤讪讪笑着。 那便依你所言。 属下遵命! 紫珩推开房门,慕雪川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呼吸弱的几乎没有,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紧咬着嘴唇,紫珩走上前,拉起慕雪川的手腕,为其渡了一些真气。 给他多备些火炉。 慕雪川中了寒毒已不是什么秘密,青萤也略有耳闻,但此时不过八月下旬,正是炎热之时,这个时节还要备着火炉,青萤突然有些怜悯对方了。 同情和怜悯可以,但多余的事最好不要做。 这句话本意是警告青萤不要因怜悯慕雪川而帮他做多余的事,但到青萤的耳中便是另一层意思了。 慕雪川容姿上佳,虽年纪还小,未到及冠之年,但品行和剑术还是可以的。青萤算了一下,宫主今年二十二,慕雪川十八,宫主比这慕公子大了四岁,青萤摸了摸了下巴,想不到宫主喜欢偏小一点的,暗中思忱道:要不要搜罗一些人帮宫主填充一下? 慕公子这么瘦弱,一个人怕是承受不了。 一晃几天过去,碎星山庄中的所有已经完全掌控,教化那些不听话的弟子只是时间问题,芸姝虽不是一个可以放心的人,但目前还不会背叛紫珩。 青萤这些日子忙着在江湖上散布各种谣言,又要购买去流月岛的物资,九霄宫内的杂事也是她来处理,真真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日青萤刚忙完手上的事,准备好好休息,又被紫珩叫了过去。 后山中,紫衣翩飞,剑声阵阵,绿叶被剑气激荡不断从树上飘下,却从未落到树下之人的身上。 碎星山庄一役,紫珩击败慕冲,擒获慕雪川,又在山间洞穴内找到了碎星剑法的简谱,和一条通向山下隐秘的通道,收获不可谓不多。 且短短几天中,她已经领略了碎星剑法第一式。 青萤站在一旁,等到紫珩剑招结束之后,才开口,宫主叫属下来何事? 紫珩将雪青剑插入剑鞘,随后丢给青萤一张药方:他今日就会醒,你将这服药煎了。 属下这就去吩咐。 我要你亲自煎药,每天必须亲眼看着他喝下去。 青萤愣住,怎么说她也是左使,给一个俘虏煎药? 看出青萤心中疑惑,紫珩解释道,防止他死了。 此言一出,青萤立即心领神会。 慕雪川醒来之时,脑中不甚清醒,看着陌生的房间,喃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道淡漠的声音回答了他:这里是九霄宫。 九霄宫? 他的记忆力没有这个地方。 那道声音响起:这里之前叫做秋水宫,再往前叫做碧云宫。 碧云宫秋水宫 慕雪川重复呢喃着,突然脑中一道烈光闪过,神思渐渐回来,他努力支起身体,看向站在窗户旁的紫衣女子。 我想起了,你是秋水宫的副宫主。 紫珩转身看向慕雪川:我是九霄宫的宫主。 慕雪川沉默了一瞬,一种可能浮现在他的脑中,不过对方无论是秋水宫的副宫主还是九霄宫的宫主,对方的身份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冷静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身体此时并无大碍,父亲也已逃离,若无武功高强之人为他疗伤,他必然挺不过来,碎星山庄除了他的的父亲之外没有人有这个能力,自己定是被对方施救,而面前之人绝对不是出于好意。 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好好待在这里。 你想利用我引谁过来? 紫珩走过来,轻轻抬起慕雪川的下颌,欣赏着这副病态的面容:告诉你也无妨,盛鸢迟早会来救身为他火毒解药之人。 慕雪川忽地咳嗽了起来,也不知是这个姿势太过难受,还是因为紫珩提到的人。 慕雪川斩钉截铁道:他不会。 会不会不是你说了算,我已吩咐下去,在这里你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出去和寻死,你在这里的待遇和在碎星山庄中并无差别。 慕雪川狠狠地甩开紫珩的手,脸上浮现一层愤怒的薄红,他十分气恼如此没用的自己,屈辱和不甘笼罩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 怎能甘心?怎能甘心! 比起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紫珩忽然沉声道:你若是死了,碎星山庄就是你的陪葬品。 慕雪川一震!紫珩幽幽道,为了碎星山庄所有人的安危,你最好少动气。 紫珩走出慕雪川的房间,青萤站在门外已久,手上端着一碗药。 送进去,他若不喝 属下明白。 青萤又道:宫主,还有一件事。 嗯? 慕冲的尸体找到了。 紫珩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面上也没有任何惊异的神情。 切记,不可让慕雪川知道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捕获一只小川儿_ 第6章 玉蟾山(一) 秋水宫变天了,听说那副宫主杀了阮秋水自己做上宫主了! 阮秋水不也是杀了上代宫主璇玑才上的位,她被篡位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这位副宫主不过二十二岁,入秋水宫也不过七载,她竟能打败阮秋水? 先前那人又接道:阮秋水都能打败璇玑,这个紫珩打赢阮秋水又有什么,无非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阴谋诡计。 市间一件茶楼内,聚集着各种江湖之人,他们讨论着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而秋水宫无疑是被议论的最多的。 又有一人道:听说这个紫珩把秋水宫改名为九霄宫了。 当初阮秋水成功夺得碧云宫后,便改了宫名,以自己的名字重新命名,现今这新任宫主上位,改个名也属正常,毕竟不能自己的夺来的地盘还挂着前任所有者的名,但是九霄这两个字,实在意味深长。 坐在角落里的女子冷笑道:狂妄! 接着门口又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确实很狂妄,当晚都带人打上碎星山了! 众人大惊:什么?! 循着声音源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位彪形大汉,他的体形十分庞大,进入这扇门时,屋内一半阳光几乎消缺,阴影笼罩在众人脸上,对他的话十分不信服。 有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大汉走进来把大刀放在桌上,沉重的声响让众人不得不看向他:我受慕庄主之托,寻找救治慕公子之法,正巧打听到玉蟾蜍对慕公子的病情有益,连夜赶去碎星山庄想告知慕庄主,结果在山下便被秋水宫的弟子拦住! 此事乃我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活不过今日! 一阵沉寂。 先前若是一分不信,现听了这人一袭话便已有了三分动摇。 有人分析道:虽然按照实力碎星山庄逊于秋水宫,但秋水宫的弟子却不一定会听这新任宫主的话,依慕庄主的功力还是可以与其周璇一二,应不会出大事。 大汉道:我在山下守了一晚上,次日一早看到她们把慕公子抓了回去。 众人大惊,堂堂碎星山庄之主,怎会被一个后辈击败?! 那大汉见众人不信,嗤笑了一声:你们若不信自可前去碎星山一看! 有人咳嗽一声:并非我们不信,而是她抓慕雪川做什么?即便她要抓人也应是抓慕庄主。 那是她看上了慕公子! 角落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这声音听着耳熟,正是大汉进来之前说话的女子,大汉转身循着声望去,角落里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她面上五官几乎拧到一起,桌上的茶杯也被她捏碎,可以看出她十分气愤。 大汉对女子的话不以为意:小丫头,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女子冷笑一声:我乃青女宗弟子,那紫珩心慕慕公子已久,慕公子久久不从,她这才刚揽了大权便迫不及待的强撸了慕公子! 那女子气愤而出,一副想要宰了紫珩的模样。 另一个男子突然插道:果然是个女子,看事情只会往这种方面想。 女子拍案而起:你是在嘲讽我们青女宗! 是又如何,风宗主仙逝之后,青女宗只剩下你这种乌合之众了。 你你! 那女子是被戳到了痛处,指着那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转身拿起剑跑了出去。 呦,了不起,青女宗都敢得罪。 男子不屑道:风独都死了,还怕青女宗做什么。 就算风独死了,青女宗也不是好惹的。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5) 这风独死后,她的大弟子寒芷不知为何没有继位,现在青女宗因下任宗主一事乱成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紫珩真是因为看上慕雪川而动的手? 谁知道,可能吧。 紫珩成为秋水宫的宫主,改宫名为九霄宫,然后攻打碎星山庄这些事,在江湖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各大宗门,其中最快收到消息的,自然是离九霄宫最近的玉蟾山。 玉蟾山掌门姜鸿听到这些事之后并无多少诧异,二十余年前秋水宫还叫碧云宫,现在又变成了九霄宫,他倒是没有多意外,他比较在意的是这新任宫主攻打碎星山庄到底是何意?看上慕雪川这个理由虽然荒诞但也确实说的过去,且这新任宫主还未到桃李之年,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做这种事也确实见怪不怪,现今江湖上类似这种事也不少见,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姜鸿在书房中凝眉思索,已经踱步了好几个来回。 见段鸿如此烦闷,站在一旁的南宫筠开口询问,师父? 南宫筠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柄银色的剑,面容俊朗无尘似为冰雪所雕,双眼如一泓冷泉般清澈,他站在这里如一株染上雾凇的玉树,天地之间的灵气全部汇集于此。 筠儿,你可听说了碎星山庄之事? 南宫筠颔首。 姜鸿皱紧眉头,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为师觉得此事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简单。 南宫筠凝神细听。 为师准备宴请那位新任宫主,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宫筠却觉得此事不妥,摇摇头:此举太过危险。 姜鸿挑起眉头:哦?筠儿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如若此人真是狼子野心,那么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 师兄此言差矣。 南宫筠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声音虽不大,但却坚定有力,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俊秀的青衣男子。 我玉蟾山为何要怕这一盘散沙的秋水宫。 宁筝进来后,对着姜鸿行了一礼,之后便站定不动,像是看不到南宫筠一样。 看到宁筝后,南宫筠的眉头便是一皱,秋水宫亦是在这种状态下攻下碎星山庄,不可不防。 宁筝反驳:师兄说的确实有道理,但玉蟾山可不是碎星山庄,碎星山庄上上下下各种弟子奴仆加起来不过三百人,而秋水宫却是个拥有数千弟子的宗门,碎星山庄败于其手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但慕庄主现今都没有任何消息。 正因为慕冲庄主现在全无消息,我们才要把这位新任宫主请过来,打探一番。若她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这里她也逃不了。 南宫筠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妥。 但姜鸿却完全被宁筝说服了:筝儿说的有理,我玉蟾山没有理由惧怕秋水宫。 南宫筠:师父! 南宫筠本想劝止,段鸿却摆了摆手,然后吩咐宁筝,筝儿,你派人送一封信到秋水宫去,就说我恭喜紫珩宫主荣登宝位,想与其一叙。 宁筝低头一笑:是,师父。 段鸿走后,南宫筠看向宁筝,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但却带着一股冷意,你想做什么? 宁筝收起笑容,正色道:师兄说的哪里话,现在不是我想做什么,是师父吩咐我做什么。 从头到尾宁筝的目光完全没有看向南宫筠,对他的嫌恶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南宫筠还想再说些什么:你 宁筝快速打断:我该去办师父交代的事了,师兄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宁筝便转身走了出去,他不想与这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也不给南宫筠留任何叫住他的机会。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南宫筠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九霄宫中,主殿之上原本的精美宝座消失不见,代替它的是一张华丽的贵妃榻,上面侧躺着一位妙龄女子,她一身紫衣,部分黑发散落在胸前,双眼如沉墨,漆黑幽深,静静地看向下方。 听说本座对慕雪川念念不忘,甚至为了他攻打碎星山庄。 这句话语气十分平静,不是询问,不是责怪,也不是愤怒,只是平淡的在叙述着一件事。 青萤回道:属下认为这是最让人信服的理由。 虽然荒唐,但却最能降低他们对真相的探知。 你做的很好。 本座第一个目标选择碎星山庄,确实是因为慕雪川。 青萤一抖,宫主还真是直接。 再过几日便让灵瑶回来,她需随我前去流月岛,到时宫内一切事物便由你负责。 青萤抱拳:属下定不辜负宫主厚望。 青萤刚领完命,雪芝便走了进来。 紫珩抬眼看去:何事? 玉蟾山派人前来,说是玉蟾山掌门有信交于宫主。 带他进来。 是。 不一会,雪芝领着一位一身青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对方的腰间坠着一块青玉,确实是玉蟾山之人不假。 那人进来先是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家掌门请宫主到玉蟾山一叙,这封信是掌门亲笔所书。 呈上来。 雪芝接过信件,走上高台将信双手递给紫珩,然后站到一边。 信到紫珩手上的瞬间,信封便已粉碎,只剩下一张折叠的薄纸。 信里面的内容与面前之人所说无二,但这字迹和行文 宫主若是答应,我这就回山告知掌门,为宫主大摆宴席。 紫珩敲了敲木塌,敲击声回荡在宫殿中,她似在思考,又似在嘲讽。 那本座就却之不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川儿就先一个人待在九霄宫吧~ 不过会有别的人质or俘虏来陪伴他的0.0 第7章 玉蟾山(二) 启程当日,紫珩并未带青萤前去,更未带上随身的雪青剑,身旁也只是带了二十名随侍弟子。 青萤隐隐有些担忧:玉蟾山此举突然,如若真是恭贺宫主应是亲自登门道贺才是,姜鸿竟反之邀请宫主到玉蟾山,其定有所图。 紫珩淡淡道:他不信你在江湖上放的那些说辞,也没有那个胆量来九霄宫,自投罗网的道理他可不是不懂,邀本座一见无非是想看看本座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不利于他,他就会在玉蟾山中将本座杀死。 青萤大惊:宫主! 紫珩依旧淡然:你不用在意,他这些把戏,本座还不放在眼里,这些日子你留在宫中好好筹办流月岛之事,其余的等本座号令即可。 青萤低下头:是,属下遵命! 玉蟾山下,南宫筠与宁筝等待着贵客的来临,二人一位着白裳,一位着青裳。南宫筠眉目似雪面上更如同冰封一般,宁筝嘴角虽含笑,但却假的不能再假了,二人目视前方,彼此不说一句话,默默地等待九霄宫宫主的驾临。 办个时辰后南宫筠还是问道:你坚持请秋水宫宫主过来是为了什么? 宁筝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反问道:大师兄为何这么惧怕秋水宫? 紫珩虽已将宫名改为九霄宫,但江湖上现在还是习旧叫其秋水宫,虽然玉蟾山在邀请紫珩之时称其为九霄宫,但弟子私下谈论时还是会叫其秋水宫。 南宫筠摇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宁筝,仿佛另有深意:我并非惧怕,你不用激我。 宁筝做恍然大悟之状,自说自话道:莫不是大师兄有什么把柄在她们手上?毕竟依师兄的容貌,被秋水宫的女子看上也不足为奇,在那边留下什么把柄也就 师弟! 宁筝意有所至,南宫筠微愠,制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察觉到南宫筠的语气不对,宁筝虽意外,但也没有认错的意思,说笑而已,我断没有侮辱秋水宫女子贞洁的意思,师兄勿要太过认真。 南宫筠抿紧唇,不再言语。 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在山下又僵站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把贵客盼了来。 宁筝走上前礼貌笑道:玉蟾山宁筝恭贺紫珩宫主大驾,师父已在山上备好宴席,还请宫主随我前去。 紫珩对着宁筝的面容看了半晌,目光又移向南宫筠,而看南宫筠的时间比看宁筝的时间长了许久。 看见紫珩的反应,九霄宫的弟子面上也古怪起来,虽然这位白衣公子风华绝代,看得她们也脸红心跳,但宫主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也太不矜持了。 宁筝瞬间领会,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玉蟾山的大师兄南宫筠。 紫珩略一颔首:本座见过你们二人。 南宫筠不善言辞,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话,只得是宁筝在这里阿谀奉承,能得宫主挂怀,是我与师兄之幸。 仔细的打量了二人一番,紫珩评价道:比以前长进了。 宁筝笑笑:宫主谬赞。 带路。 宫主请。 紫珩不是多话之人,南宫筠这种性格在路上更是一言未发,只有宁筝时不时与紫珩寒暄。 宫主此行辛苦了,玉蟾山已备好了酒宴和客房。 本座还不担心玉蟾山会失礼。 宁筝微微:玉蟾山自是不会失礼。 紫珩侧目看向一直未开口的南宫筠,只见对方走在一旁,一身白衣如谪仙临世,引得她身后的弟子们不听侧目。 紫珩不怀好意地问道:见到本座无话可说? 南宫筠一顿:并非如此。 宁筝解释道:师兄一向寡言,除了指导师弟师妹们,就连师父也很少交流。 紫珩难得善意提醒:那可要改一改了,毕竟有时话太少是要吃亏的。 南宫筠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多谢宫主关心。 紫珩突然挑眉问道:你的年龄? 虽不懂对方问这个做什么,但南宫筠还是回答了,二十三。 又转头看向宁筝,你呢? 宁筝垂首:去年才刚刚及冠。 紫珩感叹了一句:确实年轻。 又继续问道:可有婚嫁? 南宫筠沉默垂首,宁筝但笑不语,空气一时间静谧了。 玉蟾山的路真是偏僻。 见这二位公子都不答话,紫珩身后的弟子很有自知的为自家宫主解围。 宁筝答道:这只是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自然偏僻。 寒露本是随口一说,但听到宁筝的回答后却很不满意,我家宫主千里迢迢来你这玉蟾山,你竟故意带我们走小路,难不成是我家宫主配不上正门吗?! 宁筝摇摇头:这位师妹误会了,是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后山等待紫珩宫主,选这条路比较近罢了,且前门弟子太多,甚是吵闹,怕扰了宫主清静。 寒露冷笑一声:什么怕扰了宫主清静,你们分明就是 紫珩抬起手示意住口,寒露看到后立刻止住了声音,愤愤地退了下去。 到达目的即可,大路也好小路也可,本座并不介意是哪一种。 宁筝笑道:宫主不介意就好。 大师兄!!! 突然,一道声音在林中响起,南宫筠脚步一停,不可见的皱起了眉。 宁筝也是脚步一顿。 看见二人不约而同停下步伐,紫珩也想看看这位是何方神圣,命众人停在了这里。 下一瞬间一道红衣身影飞奔而来,扑在南宫筠身上,师兄今日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 南宫筠推开身上的姜苓:师妹,不可无理。 姜苓不情不愿的放开南宫筠,看到他身旁的宁筝时吓了一跳:宁师兄竞和大师兄待在一起,这可真是不容易。 闻言南宫筠又蹙了下眉头,脸色十分冷硬。 宁筝似没听见姜苓暗带讽刺之语,调笑道:有贵客到此,师妹今日别太任性了。 听到有贵客之时,姜苓才看向紫珩,目光轻蔑,丝毫不把眼前之人放在眼里:那宁师兄好好招待贵客,大师兄我就带走了。 一边说一边拽起了南宫筠的袖子,而南宫筠却推开姜苓的手,我奉师父之命迎接紫珩宫主,不可懈怠。 姜苓不满南宫筠的拒绝:大师兄你就跟我走嘛~这里有宁师兄就够了。 南宫筠还是摇摇头。 姜苓看向宁筝,对其使了个眼色,宁筝笑笑,对着南宫筠道:师妹找师兄定是有要紧的事,师兄就去吧,我一人陪同紫珩宫主便可。 南宫筠还是拒绝。 这时紫珩开口道:你若是有事,自可离开,本座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师兄师兄~走嘛~人家都这么说了,你就陪陪我嘛! 宁筝面上虽笑着,但眼底已无多少笑意了,师兄还是去吧,何况师兄在不在这里并无差别,且任由师妹这样下去,天黑也走不上山顶了。 姜苓对宁筝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暗示他帮忙劝下大师兄,但是不是这么个帮法啊,当即便要反唇相讥。 见姜苓不饶不休的样子,南宫筠无奈,对着紫珩行了一礼,失礼了。 然后直接转身在姜苓开口之前拉着对方离开了。 姜苓见南宫筠愿意和自己走了,也懒得再计较宁筝,开心地抱着南宫筠的胳膊不撒手。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6) 二人走后,宁筝继续带路往前行走,期间还不忘替姜苓解释:师妹她就是这副样子,还望宫主不要介意。 紫珩瞥了一眼宁筝:本座不与小辈计较。 宁筝只得干笑:抱歉,让宫主见笑了。 紫珩悠悠道:玉蟾山这种教养也算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明明是在挖苦,宁筝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道:宫主是没看见更激烈的。 作为姜掌门之女,她确实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宁筝摇摇头:师妹她可不止是飞扬跋扈。 哦? 宁筝笑笑,避而不谈,而是说道另一件事,我这师妹是与大师兄有婚约在身的。 紫珩淡淡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紫珩这句话引得身后弟子不停侧目,宫主今日的言行与平常实在是不太一样,之前问二位公子的年龄和婚约就非常一反常态了,现今话更是出奇得多,更是说出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种话,反常反常,实在反常。 很多人都像宫主这么认为,可惜啊 宁筝叹惋了一声,最后也没说出可惜什么。 你今日是在故意吊本座胃口? 紫珩双目微微一眯,令人看不出喜怒。 宁筝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敢,上次见到宫主时,宫主还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晨曦间的曼妙身姿让我魂牵梦绕许久,我怎会冒犯宫主。 紫珩上前一步,轻轻勾起宁筝的下颌,目光一寸寸扫过对方的面暇,你的容貌倒是比当年入眼的多,可惜比起你师兄还差一些。 宁筝苦笑道:师兄绝世之容,我不及其万分之一。 你还没那么不堪,千分之一还是有的。 宁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主真不会安慰人。 你需要安慰? 如果可以的话 第8章 玉蟾山(三) 紫珩挑起宁筝的下颌,受制于这个姿势,宁筝不得不往前一步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因此二人也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这么近的距离,宁筝反而却没之前胆子大了,一时间竟然静默不语。 怎么不说了? 宫主还记得我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怎敢还要求其他? 南宫筠回来之时正巧看到二人身体贴近,耳鬓厮磨,举止十分暧昧,身为玉蟾山的大师兄,南宫筠不仅要在更种事上以身作则,更要监督师弟师妹们的一言一行,若有人行为不检点,定要遭受一顿刑罚。 而今日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去教训不检点的师弟,他站在二人不远处,不知是向前好,还是回去好。 紫珩早已感受到了南宫筠的气息,也懒得再和宁筝玩下去,顺势放下了手,你的大师兄回来了。 宁筝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发红的下颌,似在不舍那双纤纤玉手的触感,微微眯眼,那还真是扫兴。 贤侄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偷懒了。 紫珩即便高声呼唤别人,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南宫筠默默走进,与之前一样与紫珩和宁筝保持了一段距离,依旧是一言不发。 又走了一段路,紫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掐着南宫筠少言这点。 被姜贤侄拉走后,你倒是越发没话了。 南宫筠低头不语。 寒露听到后不禁内心腹诽:人家之前话也少啊,宫主也太没话找话了。 南宫筠不说话,紫珩也不生气,也没继续没话找话。 然而到达山顶之时,姜鸿并未出来迎接,只有伶仃几个弟子守着山门。 寒露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嘲讽道:原来玉蟾山的礼数也不过如此。 姜鸿从不将秋水宫放在眼里,即便今日来的是阮秋水,依他的性子也不见得会出来迎接,不出来反而是正常的了。 宁筝虽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样子还是得装一装的,向守门的弟子问道,师父在何处? 那弟子亦是一脸不知所措,掌门的行踪岂是他这种守门之人能知晓的? 只得楞楞的回答:掌门应是在前厅议事。 寒露气的发笑,若不是紫珩站在这里,她便当场骂过去了。 紫珩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淡然道:既然姜掌门不在,本座也不便进去。 宁筝赶忙道歉:师父定然是有要紧之事才未出来迎接,还望宫主不要见怪。 本座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你不必在意,闲来无事,不如你们陪本座转转。 紫珩当真没有走进去,话说完便转身走去了别处。 说是转转,但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来到一处凉亭,里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还未下完的残局。 紫珩坐下,执起黑子然后看向南宫筠,你来与本座手谈一局。 南宫筠没有理由拒绝,坐到紫珩对面执起白子,等着紫珩先行子。 本座习惯后手,你先来。 失礼了。 一时间周围只有放置棋子的啪嗒声,宁筝虽想观赏紫珩的棋艺,但一想到对面那人是南宫筠,瞬间便没了兴致,只得转身看向别处。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觉得自家宫主今日简直不正常,不正常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话不仅多了,还硬是拉着南宫公子聊天,还对宁公子实以亲密动作,虽然宫主以前还是副宫主的时候也喜欢掐着别人的脸说话,但今天她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啪嗒,紫珩放下黑子,问道:听闻你有婚约在身。 南宫筠执棋的手一顿,他与师妹有婚约这件事至今只有四个人知晓,他从未向任何人说出此事,师父不可能会告知外人,师妹虽然张扬,但还是有分寸的,那便只剩下 南宫筠的目光如一柄利剑冷冷地射向宁筝。 宁筝毫无自觉,猝然一笑:紫珩宫主刚刚问到婚约之事,正巧师妹来找师兄,我便告诉了宫主。 他似没看到南宫筠冰寒的目光和周身愈来愈冷冽的气息,还是之前那副样子,无论他是不是在对南宫筠说话,眼睛也绝不会看对方一眼。 反正到时师兄与师妹成亲之时,也是要邀请紫珩宫主的,早与晚并没有区别。 南宫筠放下白子,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不得再如此。 宁筝低下头,歉然道:是师弟逾越了。 他嘴上说着逾越,但面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有悔意样子,嘴角依旧微微扬起,带着三分笑意。 南宫筠闭上眼,实是不想因此事与师弟生气。 啪嗒一声,黑子落下。 终于有点大师兄的派头了,能被自己的师弟在口舌上欺压成这般模样,你很是出息。 虽然话中带刺,但语气之中却没有带一丝嘲笑之意,很像是在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弟子。 南宫筠摇摇头,执起白子落下,不逞口舌之快。 看见南宫筠下棋的位置,紫珩挑起眉头,执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淡淡道:你输了。 南宫筠一怔,这才仔细看向棋盘,不知不觉间白子已被黑子围困,挣脱无能,这局棋确实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博弈之时最忌分心。 南宫筠默然无话,他确实没有集中精力。 是我失礼了。 无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寒露身体一颤,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宫主今天太过和蔼了,看这两位公子的时候眼神都不带冷意,尤其是在对着南宫公子的时候,简直温柔的要命。 而宫主最后一句话,寒露也听出了些别的含义,以后这二字在其他人眼中是将来我们会有机会再下一局的但在宫主这边,那就是很快我们就会再下棋了,并且经常下。 南宫筠站起身,对着紫珩行了一礼,在下还有事,失礼了。 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才是大师兄真正的模样,冷硬得不近人情,只有对上师妹他才没有办法。 他似在感叹什么,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紫珩示意寒露将白子拿过来。 成大事者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宫主觉得大师兄是能成大事之人? 紫珩执起白子放在棋盘上一处,瞬间白棋便活了一片,若是路途坦荡,他必有一番作为。 宁筝淡然一笑:这世间没有谁的道路是一番平坦毫无挫折的。 又缓缓道:只看是踏平了还是被绊住了。 那你觉得你这位师兄是哪一种。 宁筝的视线似在看向紫珩,却又不是,他似在透过她,看向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是哪一种与我无关,我只知唯有像宫主这般的强者,才能掌握别人的路。 紫珩目光看向宁筝:想的倒是明白。 坐下。 紫珩此时已经将白子救活了,棋势虽未比得上黑子,但比之前已好了大半。 宁筝坐到紫珩对面:宫主是要看看我的棋艺是否比师兄强? 你觉得比他差很丢人? 宁筝轻轻叹道:有一些吧 紫珩淡淡道:那你岂不是不用活了。 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悠然地下着棋。 突然间一名弟子急冲冲的跑来,宁师兄! 他放下棋子,问道:何事如此急躁? 那弟子喘了好几口气,掌门他闭关了。 宁筝手一顿,心中转了几个来回,最终看向手中的白子,他这位好师兄还真没闲着啊 心中叹了口气,师父闭关之前可说了什么? 掌门说是突然有所顿悟,闭关几日修行。 对姜鸿不守信的行为没有多少意外,不过几日,本座还是等的起的,既然是姜掌门有所顿悟,那本座多等几日也无妨。 听完紫珩的话,那弟子身上冷汗直流,表情也十分僵硬,好像紫珩说的并不是客气话,而是什么夺命之语。 还不知掌门会闭关几日,不如 紫珩幽幽道:姜掌门即知晓本座应邀来此,应不会让本座久等才是。 紫珩声音低沉,话中藏着令人绝不可拒绝的力量。 那弟子一顿,似不知如何是好,这 师妹,你怎么到这来了。 宁筝突然叫了一声,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红衣女子在远处胡乱的踢着石子。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姜苓垂头丧气的走过来,被大师兄训了一顿,来后山思过。 姜苓的语气完全不复在南宫筠面前的娇滴滴,可谓十分之正常,之前那副样子也不知是为了恶心谁。 宁师兄在这里又做什么,这不是父亲要接待的客人吗,你们待在在这里干嘛? 宁筝沉吟一声:师父闭关了,所以 姜苓皱眉道:父亲闭关?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宁筝问道:刚才? 姜苓摊手:刚才在前堂与大师兄谈话,顺便还一起教训了我一顿。 紫珩:本座见一面姜掌门还真是有难度。 姜苓:你想见我父亲,在这等着便是了,左右我玉蟾山又不是供不起你的饭食。 师姐,可是 姜苓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极为不好,听不得废话,可是什么,人家都要住下来了,你还不快去准备?! 那弟子吓得瑟瑟发抖,实在不敢反驳姜苓,一溜烟的跑走了。 姜苓缠着宁筝说话,紫珩独坐在凉亭中,一人把这盘棋继续下完。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小声道:什么闭关,分明是临时反悔,想赶我们走,想不到玉蟾山掌门竟是个孬种,事情只敢做一半。 紫珩敲打着棋子,缓缓道:算他聪明,这样一来他倒是可以多活上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上的一排名字有没有年代感?尤其是前几个,我故意取成当年的那种风格== 第9章 玉蟾山(四) 玉蟾山,前厅内的弟子全部退了出去,只有南宫筠一人留在这里。 筠儿,你为何突然如此反对为师见这个紫珩? 弟子之前便已反对过。 姜鸿又问:那为何这次如此坚决? 南宫筠默了一瞬,然后道:弟子感知不到她的功力如何。 筠儿你虽已是天资英才,但难保这世上不会有比你资质更加的人出现,这个紫珩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定是有几分能耐,你察觉不到她的功法也不妨事。 南宫筠坚持道:弟子还是觉得古怪。 何处古怪? 南宫筠沉吟一声:无一丝习武的气息。 姜鸿内心一沉,脑中浮现一个可能性,但还是问道:你觉得是 南宫筠只吐出四个字:封脉灵书。 姜鸿一振,虽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坚定的否决到:绝不可能,封脉灵书已经失传,不会再出现。 当年姜鸿为求武林**《封脉灵书》费尽了心机,废了一番周折才终于探查出它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寄罗山,不顾凶险地带着南宫筠和宁筝进山寻其踪迹,在山中历时数月最后只寻到了一具枯骨,和一堆烧烬了的残灰。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7) 那残灰中有两个字没有烧烬,便是封脉二字,很明显这堆灰尘便是《封脉灵书》,好不容易寻到秘籍踪影的姜鸿当时万念俱灰,但还是不得不接受《封脉灵书》从此消失于江湖之中。 当时的他下意识以为是那具枯骨作古之前销毁了《封脉灵书》,不让此种邪功为祸江湖。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他们之前找到了这里,看过《封脉灵书》之后,才将其销毁。 但当时姜鸿忽略掉了这个可能,因为寄罗山实在是险中之险,进得去不一定出得来,他当时更是差点命丧于途中,而进到那个地方更需要机缘和运气,是以从未想过世间还有人能寻得此处。 你的意思是烧毁《封脉灵书》之人是她? 南宫筠颔首。 姜鸿摇了摇头:这个机率微乎其微。 但不可不防。 姜鸿沉默了一瞬,南宫筠说的有道理,若此人真是看过《封脉灵书》的最后一人,那么必是武林大患。 你师弟呢? 南宫筠垂下眼睑:弟子无法带师弟离开。 姜鸿长叹一声:是为师的错,让筝儿与你有了嫌隙。 当年寄罗山一行,险境重重,姜鸿一次疏忽,令人步入了险境,他倾尽全力也只救出了南宫筠一人,虽然后来在一处洞穴内找到了身受重伤的宁筝,但此事在对方心中定然是个难解的心结。 此事于师父无关。 南宫筠心中很是清楚,即便没有此事,师弟也还是会远离他,从五年前他与师妹定下了婚约开始,一切都变了,师妹越来越粘着他,师弟也一直在远离他,他始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南宫筠虽对姜苓没有男女之情,也不懂情爱之事,见师妹开开心心的样子不忍说出口,师父之命,更不可违抗,久而久之,三人的关系便越来越疏离了。 正在南宫筠沉思之时,派去传达闭关之事的弟子回来了。 师父,大师兄。 姜鸿问道:如何? 紫珩宫主并未离开。 南宫筠:可是宁师弟在阻拦? 那弟子露出颇为为难的表情:不是宁师兄,是师姐。 姜鸿听到后,衣袖一甩:哼!苓儿越发胡闹了。 南宫筠摇摇头:并非师妹之错。 你无需为她求情。又对着弟子道,把你师姐给我叫过来! 后山之中,姜苓拉着宁筝走到远处,确认这个距离那边的人听不道才敢开口。 宁师兄,我都缠着大师兄这么长时间了,他难道还没觉得烦吗? 宁筝沉吟道:也许在大师兄心中,师妹是最可爱的,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烦忧。 姜苓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连着好几年一直粘着你,天天跟你无理取闹,经常没有理由的发脾气,你还会觉得我可爱吗? 如果我喜欢你的话,就会觉得你很可爱,还会觉得你不失赤子之心。 姜苓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但是大师兄不喜欢我啊!别说喜欢上什么人,大师兄可能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晓,他怎么就答应父亲定的亲事了呢?! 这件事姜苓百思不得其解,依大师兄的性子,本以为对方应该会以修习武功,追求剑道为由,严肃拒绝这桩婚事,但是这个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致使姜苓十分郁闷,完全不懂大师兄是怎么想的,她明显的感觉到大师兄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却又没有拒绝婚事,总不能是等着自己去和父亲说吧再说她又不是没说过,被骂了一顿不懂事,灌输了一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刚理伦常,三从四德 之后顺便又被关了三天禁闭,成功的打消了她自己再主动拒绝的念头。 自己不能拒绝,便只能让师兄拒绝了,但师兄又不拒绝,那便设法让他拒绝,于是这几年她各种在南宫筠面前撒娇蛮横,想着只要师兄厌烦她,定会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之事,可这样持续了好几年,师兄并没有厌烦的架势,反而越来越能容忍她了,这让姜苓感到十分慌张,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婚后是如何与师兄相敬如宾的了,肯定特别无趣。 宁筝建议道:师妹不妨试试逃婚。 逃婚她也不是没想过,但一走了之实在太不孝了,姜苓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道:我再试着找父亲谈一谈,要是再被关一次禁闭,到时就麻烦宁师兄助我逃离苦海了。 宁筝笑道:师父还是疼爱师妹的。 姜苓无奈:你师父他老人家更疼爱大师兄,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生的。 宁筝微微摇头:你还小,不懂师父的良苦用心。 他无非是想用我稳定师兄,从而让师兄继承掌门之位,待我剩下子嗣后这玉蟾山还是我们姜家的。 宁筝沉默了一阵:有时知道的太清楚也不是好事。 他是我父亲,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呢?但知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严肃拒绝这桩婚事。 宁筝面上虽一直笑着,但眼中的笑意可谓是少之又少,那为兄就只能祝师妹能够达成所愿了。 你都不帮帮你可爱又可怜的师妹吗?! 宁筝含情脉脉地望着姜苓:那你跟师父说你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姜苓抚额:那他老人家大概会被我直接气过去。 是啊,师父不会将玉蟾山交给师兄以外的人,自然也不会将你嫁与其他人。 姜苓十分烦躁,没能听出宁筝话中的弦外之音,正巧这时刚刚传话的师弟又折了回来,师姐,掌门叫您过去。 姜苓整个人恹恹的,她已经被现实打败了。 哦,知道了,你先去。 那弟子巴不得赶紧走,那我就先走了,师姐你记得去啊 姜苓仰天长叹,狠狠地拍下宁筝的肩膀:宁师兄,记得救我! 宁筝温柔地覆住她的手,轻声道:放心。 待姜苓走后,宁筝回到紫珩面前,让宫主久等了,请宫主随我来。 紫珩站起身抬眼看向宁筝:你这师妹确实很有意思,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够激烈。 宁筝笑道:宫主耳力甚佳。 书堂外,两名弟子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语气十分焦急, 怎么办,明日若是交不上,定要又挨罚了。 挨罚事小,被大师兄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罚才不好。 怎么办该怎么办。 主动向大师兄认错行不行,私下里被罚,总比大庭广众下被罚的强。 宁筝为紫珩领路,正巧经过此地,听见二人在窃窃私语,便上前问道:大师兄又罚你们什么了? 那弟子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宁师兄好,前几日早课我们二人不甚睡着了,大师兄便罚我们抄写经书,但写着写着墨就用完了,现在去山下买也来不及了。 另一人垂头丧气:我们明天又要挨骂了。 宁筝问道:还差多少遍? 还差十遍。 这十遍你们不必再写了,若是师兄问起便说是我不让你们写的。 二人听到不用抄书之后,眼睛一亮,急忙感谢,多谢宁师兄!! 就知道还是宁师兄最好了,不像大师兄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 宁筝笑的温柔:大师兄也是为了你们好,去做事吧。 那宁师兄,我们就先走了。 紫珩缓步走来:收买人心这套,你倒是熟练。 宁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些小手段罢了,是他太没用。 转身笑道:宫主走了这么长时间,不知玉蟾山的风景还入不入得宫主的眼? 尚可。 突然间,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他似不看路一般,擦着紫珩的衣角而过,紫珩轻轻挥袖,那人便直接飞出三尺之外,怀中的书卷也散落了一地。 寒露咬着牙道:你们玉蟾山的礼数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宁筝走向倒地之人,看到那人脸后,文哲师弟? 文哲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宁师兄。 何事这么急? 文哲弯下腰捡地上的书本,赶着给书堂的师兄送书。 下次不要这么着急。 嗯。 听着二人不咸不淡的谈话,紫珩倒是没什么反应,悄然地在一旁欣赏风景,但寒露却不是这样了,她非常生气,如果条件允许,她定然要马上宰了这人! 喂!你冲撞了我家宫主,不道歉吗?! 文哲抬起头,有些懵懵的,他刚刚好好地走着路突然莫名其妙地飞了过来,摔得他浑身直疼,为何要道歉?又给谁道歉? 宁筝及时开口道:今日师父邀请九霄宫宫主来做客。 文哲马上对着寒露行了一礼:宫主好。 寒露脸色瞬间黑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文哲师弟一向不太灵光,还望寒露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以为讨好我我就会放过他么,他差点冲撞了我家宫主,你不让他表示一下?玉蟾山不过如此! 宁筝也知晓是文哲错了,吩咐道:文哲师弟,还不快去向紫珩宫主赔礼。 文哲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师兄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宁筝吩咐完后,他便真的去赔礼道歉了,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宫主,刚刚实在是抱歉,文哲失礼了。 文哲俯下身行礼,行到一半,看到紫珩脚边有一块红色的丝帕,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伸手去捡。 然而有一只素手比他更快,原来是个小色狼啊,不仅偷人家姑娘的手帕,现在见到我们宫主貌美如花又起了歹心,故意想吃我们宫主豆腐是不是?! 我我 寒露怒急,瞪着眼睛:你你你,你什么你! 我没有! 寒**问:那你说这块手帕是哪里来的! 是是 他的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看见文哲吞吞吐吐的样子,寒露更加认定他是个小色狼了,还是个不要命的色狼,竟敢贪图她家宫主的美色,没被宫主一掌打死真是对方的幸运。 宁筝:文哲师弟绝不是这样的人,其中定有误会。 误会?冲撞我家宫主可不是误会! 宁筝向文哲使了个眼色,师弟,还不快向紫珩宫主道歉。 文哲却对宁筝的话置若罔闻,把手帕还给我! 宁筝摇摇头,对这不争气的师弟毫无办法,而看到那块红色丝帕之时,脸色幕的一变! 宁筝立即快速一掌拍向文哲,下一瞬,单薄的青年倒在了地上。 宁筝脸色不佳,但还是谦虚向紫珩行了一礼,我替师弟向宫主陪个不是。 紫珩拿过寒露手中的丝帕:姜贤侄确实是个妙人,眼光都与常人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码字状态忽高忽低,修了两三次都没满意,这章写的有点乱,明天再修修。 第10章 玉蟾山(五) 姜苓站在门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必须一进去就严词的拒绝! 沉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猛地推开门,大声喊道:父亲,我不想与大师兄成亲! 没有预料之中的怒骂声,难道父亲不在? 姜苓缓缓睁开眼,看到屋内的人后,身体瞬间僵硬,后面的话也噎了回去,因为门后不仅有她的父亲,还有她的大师兄。 姜鸿脸色已经完全黑了,斥道:你胡说什么! 姜苓完全不敢看南宫筠的表情,不论对方是否喜欢她,这么当面拒绝,实在是不给大师兄的面子了,毕竟对方是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师兄,可以的话姜苓不想伤害他。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挑明了,那就只能对不起师兄了,这次可能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姜苓走到姜鸿面前,坚定着声音:我没胡说,我想请父亲解除我与大师兄的婚约。 姜鸿的反应也是姜苓意料之中的,他怒斥道:胡闹! 姜苓摇摇头,认真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有胡闹!我不喜欢大师兄,大师兄也不喜欢我,我们两个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的! 你师兄只是性子比较内敛,这些年他待你如何,你心里应当清楚。 师兄待她的好她怎会不知?但亲情和爱情她还是分得清的,大师兄对我的好我当然知道,但他只是将我当作妹妹,并非男女之情。 然而姜鸿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你师兄对你的感情非同一般,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不要辜负筠儿对你的一番心意。 就是因为我长大了,所以不能再成为大师兄的负担了。 姜苓执意解除婚约,姜鸿劝说无果,脸色愈加难看,姜苓几年前便曾提过要解除婚约,被自己严厉斥责了一顿后便没有再提起这事了,之后更是与南宫筠异常亲密,他便以为对方是想通了,此时为何又突然提起此事? 难不成 一个想法忽然在姜鸿脑中浮现,他沉着声音问道:苓儿,你为何又突然提起退婚之事? 姜苓心中一颤,嘴上却仍坚持着之前的说法:我不想耽误大师兄。 姜鸿明显不信这个理由,沉下脸色: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8) 姜苓垂下眼睑,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见到对方这个默认的态度,姜鸿心中一怒,抬起手掌竟是要直接打下去,而看到姜苓低垂的头时,又恨恨地放下了。 脸色却更加昏暗不定:他是谁? 姜苓心底忽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抬起头,双眼直视自己的父亲,父亲知道他是谁后要做什么? 他既然有胆量诱惑你,就要有胆量承担。 姜苓双目睁大,有些不敢置信:您要杀了他? 为父会让你安心嫁给你师兄,其余的事你不用管。 一瞬间,一直以来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她没有选择喜欢的权利,无论是喜欢的书籍,喜欢的玩伴,还是喜欢的剑法,她都没有权利选择,现在连以后共度一生的对象也选择不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地活着呢?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姜苓破罐子破摔道:我喜欢宁筝师兄!我从小就喜欢他了,现在更加更加喜欢他!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见姜鸿怔住,姜苓不禁嘲讽道:这下你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还是说父亲想杀了宁师兄以绝后患? 南宫筠站在姜鸿身后不知在想着什么,若是往常师妹与师父吵架,他定会站出来劝阻,而现在如灵魂出窍一般,神思不知在何处游荡。 你你! 姜鸿被自己女儿气的说不出来话,他这就这么一个女儿,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怒气憋在心中愈加灼烈,抬头又看见心爱的大弟子失神的模样,怒火越烧越旺。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宁筝走进来时,正巧听见了这句话,发生了什么,师妹又惹师父生气了? 姜鸿正浑身冒着火气,看见自己女儿的心爱之人后不禁火气更甚,你来做什么?! 宁筝难得愣住,师父这个态度是对他有所不满? 旋即蹙起眉头下意识看向南宫筠,莫不是他的这位好师兄在师父面前说了什么? 他看向南宫筠时,南宫筠亦回望向他,眼中一片落寞之色,宁筝摸了摸下巴,看来师妹是挑明了,才让师兄如此神伤。 姜苓见到父亲对宁筝的态度,火气也大了起来,气冲冲道:与宁师兄无关,还请父亲不要迁怒于宁师兄,一切都是我自己任性! 姜苓捏紧衣袖,虽不担心父亲会对宁师兄下杀手,但若因为自己一时的气氛之语而牵连宁师兄受罚,那就太对不住他了。 姜鸿不欲理会姜苓,看向宁筝:你有何事? 姜鸿这时已冷静了下来,但声音还是泛着冷意。 宁筝抬起手,将一方红色的丝帕递到姜苓面前,师妹的手帕落下了。 姜苓看见这块红色的丝绸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直到看见角落里绣着的一对鸳鸯,这这是 这是她送给那人的手帕,怎会在宁师兄手里?难道是他不愿收自己的礼物吗?姜苓突然感到万分委屈,自己为了他不惜和父亲和大师兄闹翻,他竟敢这样对待自己! 姜苓紧紧咬着唇,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很失礼的! 最后几个字还带着隐隐的哭腔,说完便快速转身跑走了。 苓儿! 屋内只留下姜鸿的怒喊。 宁筝的手僵硬的放在半空中,主人都走了,手帕看来暂时也还不成了,自然地便将手帕收进袖中,想着找机会再还给师妹。 但他殊不知自己收手帕的动作,在另两个人眼里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宁筝自然感觉到姜鸿和南宫筠的目光,只当是姜苓是已将文哲之事说出了,那么自己也不妨做回好人,师妹一片真心,就算是弟子也不忍心拒绝 。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响雷,姜鸿本以为只是自家女儿的一厢情愿,只要用些手段让姜苓屈服便可,但若是二人彼此两情相悦,事情就不好办了。 宁筝虽也是他亲传的弟子,自己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师徒之情不可谓不深,但人心难免偏颇,比起宁筝他更偏心南宫筠,若在两个弟子中间选一个做女婿,他第一选择也会是南宫筠,并且也只有南宫筠。 宁筝虽聪**敏,足智多谋,玉蟾山在他手上势必也会现在更加繁荣,但是他的心性终究不如南宫筠单纯,若这玉蟾山交到对方手里,怕是就再与他姜家没有关系了。而南宫筠却不同,他已打算好,等苓儿嫁与南宫筠后,生下来的孩子便随母性,让这孩子将姜家血脉流传下去,这玉蟾山也会一直是他姜家的。 而南宫筠绝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绝对会答应,但宁筝却不一定,甚至玉蟾山可能从此以后就姓宁了。 是以,他绝不能让姜苓嫁与宁筝。 察觉到气氛不对,宁筝适宜地转移了话题,师父,九霄宫的那位还在后山等着,是否需要让她离开? 既然她没走,那我当然要去见见她。 南宫筠一直静默地站在一旁,此时却开口阻止:师父! 筠儿你无需担心,为师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倒时我亲自一探便知她到底是不是那人。 宁筝提醒道:师父之前已派人通知自己闭关之事,若现在突然前去,便说明师父没有闭关,这样会显得玉蟾山毫无诚信可言。 那就再等三天,三天后我玉蟾山设宴招待这位紫珩宫主,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何能耐。 就在玉蟾山的主人被一堆琐事纠缠脱离不开之时,紫珩已悄然在这山中走了一遍,将所有地形铭记于心。 放着一个危险性极大的外人在此,还没有派人紧盯着看守,也不知他们是自信还是狂妄。 一想到踏入玉蟾山之后遇到的事,寒露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里的人真讨厌! 紫珩弹了弹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你若是讨厌他们,到时便让你杀个够。 寒露现在正在气头上,狠狠道:那我绝对要先将那个想轻薄宫主的家伙宰了!!! 寒露又迫不及待地问道:宫主,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紫珩双眼平静无波,悠悠地轻声道:不急,且这次也无需本座亲自动手。 攘外先需安内,而现在玉蟾山内部一团糟,姜鸿连家事都没处理好,便想着要除掉她了,自视甚高成这副模样,也是难以得见。 但这也是一个大好时机,好到她都不用亲自动手,便可将这玉蟾山收入囊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案下方名字有木有很熟悉的感觉,我故意取的像几年前的那种感觉,咳、会不会吓跑人?== 第11章 玉蟾山(六) 三天后,姜鸿在玉蟾山设宴招待紫珩。 紫珩随着宁筝走进前厅 ,厅内只摆了两张食案,一张放于台阶上的主位,而另一张便是在台下,台上的食案旁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大小能让人抱个满怀,袅袅清香缓缓地从香炉中四溢到整个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但这馥郁的香味之中还藏着一道极淡的清香。 紫珩扫视了一眼,厅内除了侍奉的弟子外,并无他人,看来姜掌门是又有新的顿悟了。 宁筝礼貌的笑了笑:宫主说笑了,师父他马上就到,还请宫主稍作等待。 寒露今日异常安静,若按照她往常的脾气,这会应该指着门口大骂玉蟾山掌门了,但此时却站在紫珩的身后,不发一言,低眉顺眼了许多。 紫珩也不欲难为宁筝,转而问道:这几日却是不见姜贤侄。 那日师妹跑出去后,师父便下令让师妹在房中好好思过,自己也有几日没有见到师妹了,不过这些事是不能够说给他人听的。 只能道:师妹近日身体不适,在房中静养。 紫珩缓步走向宁筝,抽出他放在袖间的红色丝帕,徐徐展开,那天宁筝要走丝帕急冲冲地走了,为的就是要还给姜苓,而此时这丝帕竟然还在宁筝手里,看来是姜苓不愿意将这东西收回。 姜贤侄倒是个多情之人。 师妹年龄还小,有些事她还不懂。 紫珩抬起另一只手摘下腰间一颗紫珍珠,放到红色的丝帕之中包好,然后将其放回了宁筝的袖口中。 整个过程中宁筝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任紫珩为所欲为,宫主这是何意? 拿着。 宁筝隔着衣袖摸了摸那颗珍珠,岂敢。 嘴上虽说着不敢,但也未动手将珍珠取出还给紫珩。 紫珩语气依旧平淡:你资质不差,做事风格也合本座的品味,且这世间愿意将自己弱点完全铲除的人,确实不多。 宁筝轻笑道:宫主是在夸我吗? 紫珩别有深意地看了宁筝一眼,淡淡道:本座说出的话,永远都作数。 还未等宁筝再回答些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姜鸿姗姗来迟,脚才刚踏入前厅便朗声道:让贤侄久等了,快坐快走。 姜鸿不认为紫珩和自己属于同一辈份,就算是那阮秋水他也从未叫其一声秋水宫主,他叫此人一声贤侄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紫珩对这个称呼也没什么反应,彼此客套了两句后,姜鸿走上主位,南宫筠和宁筝站在两侧,二人彼此都没有看对方一眼,仿佛都在当对方不存在一样。 前几日老夫便想设宴招待,没想到当日突然有所感悟,迫不得已才闭关,怠慢了贤侄,还请贤侄见谅。 紫珩也走到另一张案几旁坐下,寒露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 紫珩可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之人,当即便道:无事,若非如此,本座还不知玉蟾山的礼数竟如此周全。 姜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没想到对方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 不过对方到底还是个后辈,他还没心胸狭隘到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紫珩缓缓抬眼,轻起朱唇:不知姜掌门邀本座前来,所为何事? 在他的面前竟敢自称本座,此人年纪虽小心却不小。 面上笑意丝毫不减,当然是恭喜贤侄夺得大权,阮秋水那小丫头这些年把秋水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等着贤侄重振九霄宫。 紫珩拿起案前杯盏,闻着细细茶香,阮秋水虽容颜永驻,外表是位美貌少女,但终究是个年过四十的人,她就算脑袋再怎么幼稚愚蠢,但也只能是耄耋老人才能称她为小丫头。 姜鸿依旧保持笑容,意外地从容没有立即发怒,贤侄真会说笑,依老夫的资历叫阮秋水一声小丫头还是可以的。 紫珩闻了一会茶香,便放下了杯盏,傲然道:那么姜掌门下次恭贺时,可要记得亲自上门恭贺,可不能再将对方叫过来了,会显得玉蟾山过于高傲没有礼节,像个小丫头一样。 姜鸿到底活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因为三言两语的挑衅而发火,但心中也难免不快。 贤侄又说笑了,若老夫亲自前去九霄宫道贺,贤侄可不见得会让老夫进去。 姜掌门想多了,我九霄宫的大门永远为玉蟾山打开。 二人又寒暄了一番,见时候差不多了,姜鸿才切入正题,最近江湖上风言风语,老夫听到了不少,皆是对贤侄夺宫攻上碎星山庄一事的不满,不知贤侄可听说了? 紫珩漫不经心:听到了一些,本座确实杀了慕冲,也软禁了慕雪川。 不知贤侄做这些所为何意? 本座看上慕雪川许久,他的言谈举止,俊朗风姿让本座实在难以忘怀,本座急不可耐地想拥有他。 对方所言与江湖上的传言别无二致,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不正常,而紫珩的回答也太过坦诚,坦诚得就像假的一样。 姜鸿随意地说了一句:贤侄真是个多情之人。 紫珩挑起眉头,比不得姜贤侄多情。 嘎吱一声姜鸿手中的杯盏出现了一道裂痕。 紫珩似觉得还不够一般,继续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看到姜贤侄。 姜鸿厉声应到:小女最近抱恙,在房中静养。 江湖之人身体强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再大的病也该好了。 本座想见姜贤侄一面,姜掌门让贤侄多出来走走对她的病也有好处。 一提到姜苓,姜鸿心中的火气又燃了起来,也没去细想对方话中含义,只想着若是拒绝,对方怕是又会追问,此事他不想外传。 筠儿你去将你师妹带过来。 南宫筠自从进来后,便一直站在姜鸿身后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神不知看向哪里,此时姜鸿叫他,他也似没听见一样,纹丝不动。 姜鸿摇了摇头,以为他在为姜苓的事情难过,便也不再勉强。 筝儿,你去将你师妹带过来。 是,师父。 待宁筝走后,紫珩又将话题绕了回来,实不相瞒,本座这次来玉蟾山便是为了慕雪川。 姜鸿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但还是问道:哦?我玉蟾山与碎星山庄并无渊源,不知宫主此话是何意? 紫珩右手食指敲打着桌案,她虽坐在台下客人的位置上,但目中凛冽的气势,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本座听闻玉蟾蜍对慕雪川的寒毒有疗效,便来这里看看。 姜鸿握紧手中杯盏,那这与我玉蟾山又有何关系。 姜掌门莫不是要告诉本座,玉蟾蜍与你们玉蟾山无关,玉蟾山也没有玉蟾蜍。 姜鸿手中的杯盏布满了碎纹,只要稍加用力便会全然碎裂,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紫珩不咸不淡地开口:气愤是最无力的辩白,只能说明你的心中所想与口中并不如一。 姜鸿拍案而起:玉蟾蜍乃是我门至宝,贤侄来做客可以,若是要打它的主意,那便请回吧! 紫珩拂了下衣袖,戏谑地看向姜鸿:本座只是想借用下玉蟾蜍而已,姜掌门若是不愿便不借,何苦这样怒气冲冲。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9) 我看贤侄的可不像来借东西的。 这时一位弟子端着两杯酒盅走进,掌门,弟子奉命送来蒲陶酒。 他并未让人拿出这酒招待紫珩,而有权力这么做的一个被他关在房里,一个站在他的身边,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 宁筝这颗七窍玲珑心,这些年为他办了不少事,但若是苓儿坚决要与南宫筠解除婚约,为了保全玉蟾山不落入外姓之手,那么便只能让她彻底死心了。 紫珩目露诧异:哦?蒲陶酒,姜掌门有心了。 送上来的酒,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只得道:老夫特地拿出来招待贤侄。 寒露接到酒盏后,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放到杯中,银针没有变色后,才确认这酒没有问题,才将酒放到紫珩面前。 姜鸿看到这番举动后,面色颇为不善:宫主这是担心老夫会下毒不成! 一切皆有万一,就算姜掌门没有下毒,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紫珩慢慢将杯中酒酿饮尽,眼中是一片深沉的暗黑,我劝姜掌门也验一验得好,万一哪个弟子不满姜掌门的做派,下毒暗害是有可能的。 其实姜鸿一直以来的饭食酒水都会在食用之前验上一遍,今日也不例外,本来身旁弟子已准备好拿出银针,听了这话也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 姜鸿也深知,若是此时继续验毒便是承认了对方的话,承认自己心中有愧所以才不信任弟子,在九霄宫面前落了下乘,便抬手示意那弟子停下动作。 姜鸿拿过杯盏,一饮而尽。 左右不过不过一杯酒而已,还怕歹人在这时下毒不成?而依他的武功内力来说,世间少有毒药能在顷刻之间要了他的命。 紫珩拍了两下手掌,赞叹道:姜掌门很是爽快,这样本座也省了许多功夫。 姜鸿脸色变了又变,忽觉对方话中颇有深意: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姜鸿运气内力,但体内却无半点反应,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股刺痛,心脏上仿佛有一杆秤死死压在那里,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本座可是好心提醒过姜掌门,要小心自己的弟子下毒暗害,可惜姜掌门并没有将本座的劝诫之语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修了一下,然后前文的盛鸢被我记成了段鸢(╥_╥)已经改了过来,以后一直都是盛鸢。 第12章 玉蟾山(七) 紫珩话音一落,除却姜鸿和南宫筠外,在屋内的所有玉蟾山弟子全部应声倒地。 南宫筠剑才拔出一半,还未迈出一步,便停止不动,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眼前也模糊了起来,提不起内力,连手中的力气也全然消失。 咣当剑落到地上,南宫筠靠在柱子上,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 姜鸿口吐鲜血,毒素随着奇经八脉流至身体深处,五脏六腑如同被搅碎一般疼痛难忍,心脏似有千斤之重,一下比一下缓慢,沉痛的坠落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不在胸腔之中,但却依旧强提着一口气。 你早有准备! 紫珩冷冷道:姜掌门怕是忘了,是你邀请本座前来,不是本座主动来此。 不过这两者确实没有差别,玉蟾山本座本就是要拿下的,本想着过几日找个好借口,没想到姜掌门却主动送上门来,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玉蟾山是距离九霄宫最近的宗门,为确保在去流月岛之前自己的目的不会暴露,她必须尽快拿下距离最近的玉蟾山,省得让对方打探到了什么,正在冥思用什么方法才可以不打草惊蛇地进去时,玉蟾山却派人送信前来邀请,当真算得上是天意。 姜鸿强撑着身体,老夫绝不会让你轻易得逞!你以为你来了这里,还能逃得出去吗! 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紫珩富有深意的看向姜鸿:这么久了,姜掌门看可有人来救你。 姜鸿面色一面,确实不对,这么半天竟没有一人前来,姜鸿脚步虚浮,险些要站立不住。 紫珩站起身:不知姜掌门觉得这太虚散的滋味如何? 姜鸿瞬间睁大双眼,看向身旁的香炉,那里散溢着沁人心脾的香气,闻之便浑身乏力,这太虚散的效用便是让习武之人内力在短时间消失。 而这里的人除了紫珩与寒露事先服了解药,全部都被这鼓香气迷的神魂颠倒。 南宫筠摇摇头喃喃道:不对 若是只有太虚散,他的头不可能这么晕。 还有别的 不过还有一味引眠香罢了。 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这声音低吟悦耳,但却犹如那山中隐藏的暗流,让南宫筠心中微微发寒。 一道青衣身影缓步走近,他逆着光晕,半边脸庞处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但那身影确确实实是南宫筠所熟悉的。 姜鸿看见来人后,怒道:果然是你! 宁筝戏谑地笑着:看来师父对于是我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姜鸿怒笑了一声:老夫想不到除了你还会有谁有这般的狼子野心! 宁筝面上笑意更开:师父说的严重了,玉蟾山交给师兄也是交,交给我也是交,那弟子就不吝啬推脱了。 逆徒!你竟敢竟敢! 胸腔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断裂,马上就要离开原来的位置,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姜鸿这回实在是支撑不住,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宁筝面上笑意不减,幽幽道:师父,这千斤坠的滋味如何? 千斤坠,失传多年的至毒,它并非不可解,而是会让人享受到比死亡还折磨的痛感,服下千斤坠,心脏就会慢慢脱离原来的位置,似一杆千斤秤砣一样,不断下坠,直至断离上面系着的绳索断裂。 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者,对这千斤坠还能有几分抵抗,但太虚散已暂时消了姜鸿的内力,他现在在千斤坠面前与普通人毫无两样,且还中了催人入睡放松身体的引眠香,连普通人都不如了,只得躺在地上体会心脏剥离的痛苦。 还请师父将该交的东西都交出来。 做梦! 宁筝威胁道:虽说我不能保证让师父有个全尸,但师父若是不配合,我就很难保证师妹的安全了。 宁筝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让人浑身泛着凉意。 说完之后,宁筝突然笑了一下:师父不主动交出来也无所谓,弟子左右会找到的。 南宫筠瘫坐在柱子旁,他心中虽想去帮助姜鸿,但身体受太虚散和引眠香的影响,连抬眼都很困难,更何况是站起了。 宁筝走向南宫筠,虽没看对方一眼,但却捡起了对方的剑。 刹那间,银光乍起,气势恢宏剑气如雷鸣昭昭,剑痕瞬间割在了姜鸿身上,这套剑法正是玉蟾山剑法第九式,宁筝不停地用南宫筠的剑刺向姜鸿,姜鸿此时全无反击之力,只能亲眼看着对方用剑切除自己的皮肉。 宁筝面无表情地用着这套剑法,最后一招时,剑尖直接捅向了姜鸿的咽喉,了结了对方,而对方的体内也似有一个沉重的物体应声而落。 宁筝看向手中的剑,华美剑身流淌着炽热的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南宫筠浑身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紧握成拳,十指狠狠嵌入手掌之中。 大师兄心悦师妹多年,不满师妹心中另有所属,又得知师父将要将师妹许配给我,争吵之 时大师兄一怒竟错杀了师父,我与紫珩宫主赶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大师兄见事情不可挽回,便向我出手,师弟我心中虽十分悲痛,但也只能求助紫珩宫主出手将大师兄制服。 宁筝这一番话全然是一派胡言乱语,与事实真相大相径庭,但他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这些事真的是南宫筠做的一样。 南宫筠心头不知是怒火还是悲痛,吐出一股鲜血,疲惫地倒了下去。 排在宁筝之前的两人已经解决,只要在解决掉姜苓,这玉蟾山便是宁筝的了 见一切已经完毕,紫珩开口道:恭喜。 宁筝单膝跪在紫珩面前:属下愿将玉蟾山献于宫主。 紫珩低下眼看向宁筝:那你就替本座好好管束这里。 遵命,属下永远效忠于宫主。 话毕,宁筝便站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南宫筠,脸色的笑意已经冷却,眼睛难得浮现了几抹认真之色。 这个弱点是时候除去了。 南宫筠的脸色愈加苍白,眼中也愈发朦胧,宁筝的那些话也使他感到万分疲惫,身体中的引眠香越积越多,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打击,让他终于支持不住,闭上了双眼。 宁筝看向南宫筠紧闭双眼的面颊,南宫筠这张脸不可违不好看,更可以说得上是世间难有的好相貌,让不少人羡慕嫉妒,可惜这世间再豁人心弦的容颜之于他也不过是一具白骨,旋即眼中一凌,剑顺势而出,然而这时,一道掌风袭过,宁筝瞬间失了力气,剑掉在地上。 这个人,本座要带回去。 宁筝身体一顿。 紫珩挑眉道:你有意见? 属下怎会对宫主有意见。 没有就好,本座虽对你另眼相待,但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属下自是知晓这点,还请宫主放心,我这条命是宫主救的,便会永远效忠于宫主。 紫珩看了宁筝一会,对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依旧完美的无懈可击。 寒露,将南宫筠带回去。 听到宫主叫自己后,寒露立马上前:宫主妙计,不废一兵一卒,这玉蟾山便已收于囊下。 紫珩淡淡道:夸的不错,只不过这桩计策并非本座所想。 寒露了然:没想到宫主早已安排好了宁公子,怪不得宫主对宁公子的态度如此不一样。 那你以为本座真的看上了他不成。 寒露讪讪地笑了笑,她真的这么认为了。 今日寒露除了服下紫珩给的一颗药丸,被紫珩下令没她的允许不准开口说话外,其余的事情她其实一概不知。 宫主叫她的时候她才敢说话,之前宫主送给宁公子珍珠的时候她还真的有点想入非非,毕竟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九霄宫任何地方。 做好你的事。 知道自己想出了神,寒露垂下头,低低道:是,宫主。 寒露走向南宫筠,那人一身白衣,容颜清绝,睁眼时是孤高的寒天冰莲,冰冷的让人不敢多看,而现在闭着双眼比之以前柔和了不止一点,寒露定定地看着,仿佛已沉入梦中,久久不能自拔。 见寒露站着不动,紫珩问道:怎么? 寒露羞红了脸颊,低低道:属下见南宫公子身姿俊逸,面如冠玉,一时间情不自禁,想多看他几眼。 紫珩却看向宁筝,口中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眼光不错。 寒露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带回去,以后随你要看多长时间。 听到紫珩这么说,寒露高兴的不得了,这也算得了允许,就算回去后南宫公子被关在地牢中,她也可以去好好观赏了。 寒露蹲下身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寒露年龄虽小,但也算是江湖中人更是九霄宫弟子,抱起个成年男子废不了多大力气, 抱起一个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寒露与南宫筠的身量差异实在是大,寒露抱着有些怪怪的。 紫珩看向宁筝:你去。 听到这话,宁筝难得不笑了。 怎么? 宁筝声音微沉:属下做个心理准备。 宁筝走到寒露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抬起双手,打算结果南宫筠,然而刚接触到对方的衣角,宁筝立即捂住口鼻,转身扶着柱子吐了起来。 紫珩看了看南宫筠,又看了看宁筝。 似感叹一般:你这毛病,倒是稀奇。 宁筝一边呕着一边答道:宫主见笑了 寒露不明所以,宁公子这是没服太虚散的解药,还是闻不惯引眠香?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本座调遣了一些人手给你,若这里你一人镇压不住,便可用本座赐予你的紫珍珠调遣她们。 姜鸿已死,南宫筠又不在,依宁筝的三寸不烂之舌,哄住玉蟾山剩下的这些人不是什么问题,但事情难免有个万一。 也防止宁筝跟她耍手段。 留下一句话后,紫珩便头也不回地回九霄宫了,留得宁筝一人在原地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唔,宁师弟和紫珩拿的同一种反派剧本。 第13章 九霄宫(一) 紫珩刚回到九霄宫,青萤便急忙出来迎接,恭迎宫主回宫。 紫珩微微颔首,问道:宫内可有大事? 宫内一切如常,只是 只是什么? 青萤凝眉道:黄梨在地牢之中,每日不停怒骂,看守弟子实在烦不胜烦,又不敢对其下手,属下实在难办。 紫珩对青萤犹犹豫豫的做法不是很满意,她废话多,你便让她开不了口。 青萤微微垂首:属下担心黄梨对宫主还有别的用处,所以才未对其动手。 紫珩不以为意:留着她的命便可,其余的你随意。 得到宫主的准许后,青萤心中一松:属下遵命。 寒露一直站在紫珩身后,待到右使与宫主说完话后才敢插道:宫主,将南宫公子放在何处? 闻言,青萤眉头一挑,这才看到寒露扶着一位晕过去的白衣男子,男子面容俊美,周身泛着冷意,紧闭着双眼,脸上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挣扎的表情,任由寒露架着他。 这个人青萤倒是认识,正是玉蟾山的大弟子南宫筠。 青萤若有所思地看着:恭喜宫主又有所获。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0) 紫珩看了南宫筠一眼然后道:将他和慕雪川放在一处。 寒露心下一喜,听竹苑可比地牢近得多,以后方便多去看看了。 紫珩随之看向青萤:慕雪川最近如何? 慕公子有按时服用汤药,但是身体由于当日强行运功,现在还是很虚弱,且慕公子心情也不是很好,整日萎靡不振,这段日子一直待在听竹苑中,不曾出过房间。 紫珩淡淡道:这就够了,如果他在这里能够心安理得的生活就只能说明他是个废物。 在一个囚禁他的仇人的地盘上安心的享受生活,那这个人不是个蠢货那就是废物,慕雪川若是这两种之一,那么也活不到今天。 紫珩冷声道:你带寒露去安置南宫筠,本座要在后山闭关,无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属下遵命。 紫珩走后,青萤见寒露一直抱着南宫筠,挑眉道:就让你们师姐这么累着? 这句话显然是对寒露身后的那群弟子说的,而听见右使的质问后,一直跟随的弟子欲言又止,不是她们不想帮寒露师姐分担,而是师姐她不许啊! 弟子们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后也没说来什么东西。 寒露也不欲为难她们,转身时直接看到了寒露羞涩的脸庞,双臂紧抱着怀中南宫筠,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自己也歪着头贴近对方,尽情的吃着昏迷之人的豆腐,毕竟等南宫公子醒来自己就抱不到了,得趁这个机会多享受享受。 这番动作看得青萤连连感叹:行啊,你呀! 右使莫要这般,这么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看会呢! 青萤摇摇头,你这是看看吗?你这都抱上了! 宫主看中的人你都敢觊觎,寒露,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寒露一僵,随即嗔怒道:右使又在吓我。 青萤长叹一声:我可不是在吓你,这人若不是宫主看上了,怎会将其带回宫中?又怎会将他安置在听竹苑中而不是地牢?要知道咱们前护法现在还在地牢里喊叫呢 青萤一本正经,寒露却不信:宫主可不是纵情声色之人。且就算如此,宫主也准许过我可以多多探望南宫公子。 这个倒是出乎了青萤意料,但是宫主的心意一向难以捉摸,还是提醒道:小心,别犯了宫主的忌讳。 青萤右使说的很有道理,寒露也并非不明白,但是看向南宫筠俊美如谪仙临世的面庞和一身俊逸风姿,美色当前,谁还想得了那么多!还是抓紧时间多抱一会吧! 紫珩一回到九霄宫,第一件事便是去后山修习碎星剑法,去玉蟾山之前她只练到第三式,这个过程实在太慢。 闭关三天后,紫珩出关之时,碎星剑法便已练到第五式。 紫珩的天赋极佳,剑术上更有造诣,碧云剑法她只用了三天便学会了,相比之下这次进程实在是慢得多,碎星剑法比碧云剑法更加高深复杂是其一,其二是对着剑谱练,终究是蜗行牛步,看这剑谱不如见一遍真正的碎星剑法,要比对着剑谱快得多,但可惜那次与慕冲交手时,对方未用剑,紫珩一向喜欢选择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而这次也不例外。 雪芝。 一位白衣女子走近,她面容清雅,双眸澄澈,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属下在,不知宫主有何吩咐? 紫珩吩咐道:折两枝顺眼的柳枝,随本座走一趟。 慕雪川被困于九霄宫已有十日,这期间他未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一来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无法支撑他走很远,二来是他实在没心情在这里散步。 慕雪川坐在床上,背后冰冷的墙壁上挂着一整块毛皮,使他靠在墙上不会感觉到寒冷,衣衫虽依旧是那件淡绿色的外衣,但屋里点燃的炭火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寒冷,腿上盖着一层御寒的狐皮,上面又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现在正值夏日,一般人在这个屋子中绝对带不过一刻钟,就会满头大汗的逃离出去,但他却像在一座冰窖之中,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身上冷的不似常人。 他的精神恹恹的,眼中也是黯然无光,手中拿着一卷书,盯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往下翻,仿佛这一页中有什么能让他吾得大道的机缘,苦思冥想不得其解,才在这里专注琢磨。 就在他走神之际,门轻轻地开了,一道阳光从缝隙中射进,照在慕雪川的脸上,已多日没有出去,这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发酸。 慕雪川放下书本,看向门口,入眼的是一道紫色纱裙,和一张绝美的冰冷容颜。 只听女子淡漠的声音问道:在这里过的如何? 慕雪川垂下眼睑,默不作声。 之前他寄住在飞雪居之时,盛鸢也曾问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虽是借用盛鸢之力疗伤,但依旧是以客人的身份,除了与盛鸢有一些小摩擦之外,过的也算不错,且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说主人一句不好之语。可如今在这九霄宫,境遇与以往大不相同,对方虽也救了他的性命,但这这番模样也是拜对方所赐,且还是去了自由,难道他要说过的很好吗? 这个问题,问一个阶下囚没有意义。 见慕雪川不做声,紫珩也不生气, 只要你好好听话,碎星山庄剩下的这些人,本座可以保他们活命。 你究竟想如何? 紫珩傲然道:本座说过了,你在这里,盛鸢定会前来。 慕雪川蹙紧眉头,他的回答与上一次一模一样:他不会。 本座会让他会,出来晒晒太阳,有助你的病情恢复。 慕雪川抿紧薄唇,他已经好久没出去走动了,一是他的身体难以支撑,更何况,他也实在没有心情去晒太阳恢复身体,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快些死去,但又受制于紫珩的威胁,不敢寻死,生怕自己一去,碎星山庄就会血流成河,他不敢用自己的父亲做赌注,也不敢用碎星山庄的师兄妹们做赌注,只能在这里卑微的活着。 见慕雪川迟迟未动,紫珩有丝不耐烦:怎么,需要本座亲自扶你不成? 慕雪川现在虽是阶下之徒,但多年的教养却未消失,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与女子有肌肤之亲是他绝对不允许的,当即便掀开身上的被子,缓缓下床。 刚刚迈出屋门一步,剧烈的阳光使他不停眨眼,眼中悬着泪珠,眼角也微微发红,即便如此难受,他却依旧养着头直视着太阳,不肯低下头屈服,忽然一只温凉的手掌附在他的双眼上, 她的声音比这双手还要冷:受不了就不要逞强,本座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雪芝微微震惊,随即一想便了然,宫主也到这个年龄了,不然也没有别的理由捕获这慕雪川,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一会她与慕公子动手需不需手下留情呢? 让慕雪川缓了一会后,紫珩才将手掌拿开,然后向雪芝使了个眼色。 雪芝了然,走上前双手捧着一根柳枝,微微笑道:慕公子,请与我比试一场。 慕雪川这时眼睛已经恢复,目光移向紫珩,不懂这是何意。 紫珩淡淡道:用碎星剑法赢过她,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慕雪川心神一动。 雪芝心神也一动。 慕雪川是因为自己可以替碎星山庄做点什么了,心情十分激动。 而雪芝是觉得自己肯定赢不过慕公子,宫主这是在变向放水。 还未等慕雪川心中的希望之火完全燃起,紫珩又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但让你出去和放过碎星山庄,绝无可能。 慕雪川眼中忽明忽暗,却还是答应了,认真地看向紫珩:好,希望你不要反悔。 紫珩应道:本座说出的话断不会反悔。 慕雪川接过雪芝手中的柳枝,二人拉开距离。 紫珩叮嘱道:雪芝,切记只用剑招,勿用内力。 雪芝:是。 话毕二人开始交锋。 紫珩在一旁细细地观看碎星剑法,其实在一旁观看不如亲自上前相对,但她若亲自与慕雪川交手,依慕雪川的身体,就算自己不用内力,恢宏的剑气也会让对方在三招之内败倒,那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只能让雪芝与慕雪川交手。 一刻钟后,慕雪川努力地向前刺去,但总会被雪芝灵巧的躲过,并给予还击,这并不是雪芝的剑术有多么高明,而是二人身体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慕雪川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强行使用碎星剑法只会让他的身体更加疲惫,而雪芝虽没有使用内力,但是身体却十分强健,就这样打上个两三个时辰基本没什么问题,而慕雪川现在额上已布满了冷汗。 两刻钟后,慕雪川的剑越来越急,似要使劲毕生所学,剑势徒然加快!顺势之间雪芝眼前出现了好多把剑,这些剑如漫天急雨,又似天际流星,点点碎碎向她砸来,快!实在是快!雪芝出剑,然而她每一剑击中的都是遗留下来的残影,分不清何为虚何为实。 两刻钟后,慕雪川将雪芝击倒在地。 慕雪川站在原地,手中的柳枝掉在地上,他已无力捡起,气喘吁吁道:放、放过我的父亲。 紫珩挑眉,不语。 慕冲早已掉下悬崖摔死,还是被慕雪川亲自推下去的,她就算想不放过都不行,然而慕冲身死的消息绝对不能告知于对方,依慕雪川现在这虚弱的身体,得知后这个消息后大概是神仙也难救,她还要用这个人引出盛鸢,可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慕雪川见紫珩久久未言,以为对方不愿,脸色更加苍白了。 紫珩道:本座不会动慕冲一根汗毛。 放过慕冲是不可能了,收尸倒是可以。 看完慕雪川的剑法之后,紫珩大有所获,心情很是不错,自动将慕雪川的条件转化了一下。 慕雪川听到紫珩的回答后,心神一松,晕了过去。 然后非常巧妙,倒的方向正是紫珩的身上。 换做以往,紫珩会直接挥手将人打飞,但现在心情不错,就不卸磨杀驴了,直接将慕雪川打横抱起。 寒露自从将南宫筠安置在听竹苑后,几乎每日都来探望,今日也不例外,但她刚一进院子,便被院中的景象镇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宫主竟然抱着慕雪川!!! 寒露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难不成真的想右使说的那样吗? 寒露抱着自己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忽然身后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在这做什么呢,还不去快进去? 寒露惊的一回头:右、右使 青萤挑眉:怎么了? 她来看望慕雪川,还没走进去苑中,便看见寒露站在这里张牙舞爪,不知所谓。 寒露手指指向里面,青萤顺着望去,然后也睁大了双眼,但她右使就是右使反应比寒露淡定多了。 嗯 果然不出所料。 青萤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 但我没信啊!!! 寒露颤颤巍巍道:宫主、宫主她竟然有这种爱好吗?! 青萤一本正经道:宫主这个年龄,有些欲望很正常,听说前宫主当年也养了不少男宠,大概上位者都喜欢在上面的快感。 寒露的心情久久未能平复,最后僵硬地转身,准备找个凉快地地方冷静一下。 紫珩抱起慕雪川后,将人送回了房间,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了雪芝。 出来后,便看到青萤站在门口。 紫珩叮嘱道:给本座照顾好他。 青萤微微一笑,眼中发着不明的光:属下定会好好照顾慕公子,请宫主放心! 紫珩感觉到了青萤莫名其妙的愉快,但是并不想追追。 直接向地牢的方向走去。 青萤跟随在紫珩身后。 紫珩脚步未停:你有何事? 青萤收起笑容,正经了脸色:属下有一事心中不明。 说。 寒露之前将玉蟾山的事情经过告知了青萤,青萤听完后很是难以置信,她虽和宁筝只有几面之缘,但对方在她心中的印象实在是差,当然自己在对方那也没多好。 青萤不知如何表达出自己对宁筝想法,最后只说出五个字:宁筝不可信。 紫珩淡淡道:本座自然知晓这点,他现在归顺本座,不过是因为本座能帮他坐稳这个位置,救命之恩算什么,他连授业恩师都下得了手,本座之于他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等到他有能力之时,就会脱离本座,自成一脉。 青萤疑问:那宫主为何还要助他? 紫珩眼中盛着一道危险的暗光:玉蟾山的新主人若不是姜鸿的亲传弟子,那么必会引起外界怀疑,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距离玉蟾山最近的九霄宫,进而联系起本座最近的行动。 紫珩并不惧怕这些蝼蚁之辈的怀疑,但若他们将碎星山和玉蟾山的事连在一起,必会看出她有吞并各大宗门一统江湖之心,不是什么看上了慕雪川这种荒唐理由,到时目的暴露,她便无暇前去流月岛,后面的计划也会因此被打乱。 她不惧各大宗门联合起来对付九霄宫,但必须是在她收服流月岛之后。 只一句话,青萤便明白了紫珩的用意,赞叹道:宫主英明。 第14章 九霄宫(二) 九霄宫主事的大殿名为秋水殿,这个名字是当年根据秋水宫所取,而现今秋水宫已然不存在于事,这殿名也需变一变了。 紫珩本是想将这里改名为烟罗殿,但听着太像阎罗殿,在青萤坚持提议下,索性改成了星罗殿。 紫珩对此命名不发表任何看法,虽然听着颇像是占星测命的地方,但无意与下属在此事上争执,便默许了青萤的建议。 星罗殿殿门大开,夏夜的凉风袭袭吹来,帷幔随风舞动,如女子曼妙身姿,柔美悦目。 紫珩躺在殿内高处的贵妃榻上,左手三指轻撑着头,闭眼假寐。 雪芝站在紫珩身侧,手中拿着一把堇色团扇,低着头在紫珩身旁轻轻扇动。这把团扇上画着一副山水图,湖中有一艘小船,上面坐着一男一女在举杯畅饮。周身是沉香木所制,使用之时,会有一股淡香随之而来,扇柄镶嵌着一颗华丽的绛色宝石,周身又加了些羽毛作为装饰,使之扇面上的意境全部破坏。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1) 这柄扇子是前几日司公子托人送来的,宫主看起来十分喜欢,当日便让人拿去加以装饰,今日取回来就用上了。 虽然这番华丽的样子,雪芝的审美不敢苟同,但身为下属她没有置喙宫主审美的权利,只得捧着扇子重复着动作。 紫珩近日一直苦练碎星剑法,难得有闲暇放松,那日观慕雪川所使的碎星剑法,所悟颇多,最近练起碎星剑法比往日更有效益,但慕雪川所使的剑招并不完整,若想在短时间内修完碎星剑法,必须让慕雪川使出全力,便于她参考,看来改日需设法再让慕雪川再出手一次。 紫珩此时虽在假寐,但神思依然在剑法上游荡。 冥想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逐渐靠近。 紫珩并未睁眼,轻起朱唇道:何事? 青萤停在下面站定,道:黄梨请求面见宫主。 闻言,紫珩缓缓睁开眼睑,一双带着寒气的美目徐徐展露。 语气毫不意外:哦,她要见本座? 此人已对九霄宫毫无用处,属下认为不必理会。 紫珩淡淡道:无妨,正巧本座也想见见她。 属下这就将她带来。 不必。 青萤一怔。 紫珩缓缓站起身,拿过雪芝手中的团扇,本座亲自去看她。 待团扇离开自己手中后,雪芝这才看到团扇的另一面,上面只题了六个字友谊天长地久。 这扇子确实与宫主的品味相配。 紫珩走进地牢,这里终年如一日的潮湿阴暗,墙壁上只有寥寥几盏灯火。 她的身影倾斜长地,在这黑暗之处又积了一抹沉重的威压。 弟子们见紫珩来到纷纷行礼:宫主。 恩。 紫珩微微颔首,淡淡的应了一声。 地牢中关押的皆是反对她之人,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在紫珩的九霄宫里,不需要这些人的存在。 九霄宫只需要听从她命令之人,至于反对她的,和这些争权夺利的长老没有存在的必要。 雪芝提着一盏华丽的宫灯走在紫珩身前,这条长路两边关押了不少人,但却没有任何声音,借着手上的提灯,她抬头看去,内心一阵战栗。 她们看不见,也听不到,你无须恐惧。 宫主,这是? 紫珩淡淡道:只是略施小惩,若想阻碍本座就要有所觉悟。 雪芝收回目光,垂下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手中的提灯轻微的摆动。 地牢的深处,没有一盏灯火和一丝光亮,只有着无尽的黑暗和一个人的呼吸声,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那人坐在角落之中,身上的衣衫已穿了十多天,早已肮脏不堪,却努力让自己的脸保持干净,干枯的发丝上也沾满了灰尘。她靠在墙上,眼神无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然,寂静已久的地方,出现了微不可闻的声音,黄梨心中一动。 下一瞬间,石门缓缓打开,一缕阳光照射进来,黄梨立即闭上眼睛,她的眼睛太久没见过阳光,连一丝光亮也受不了。只闭上了一会复又睁开,一个身姿高挑的美貌女子向她走来。 黄梨咯咯笑着,嗤笑道:呦,终于来了。 紫珩手执团扇,缓步走下台阶。 听闻你很想念本座。 是啊,我想念得紧啊! 黄梨起身怒视紫珩,但眼睛接触到对方的目光之时,心底却突然感到一丝颤栗,那日内力消失的恐惧她没有忘记,那种被无力的感觉烙在了心底,使她一见到这个人便会想起。 紫珩看向黄梨:本座不过是略施手段,你便怕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在期望你的敌人来回答你的疑问? 黄梨猝然冷笑一声:也是。 黄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紫珩大宫主,今日来这里是看我笑话的吗? 确是如此。 你! 紫珩俯视着黄梨,眼中皆是戏谑的讽刺:往日嚣张跋扈的黄梨护法,今日沦落到这般田地,只能在这座不见天日的地牢中歇斯底里,本座确实很想看看。 黄梨咬牙切齿,狠狠道:你还是那么令人厌恶。 你这张脸也还是让本座倒胃口。 黄梨听了这话后,脸色愈加阴沉,冷笑道:你当了宫主之后,眼神越发不好了。 她一向自认为自己的容颜绝顶,认为她的人丑陋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那就是瞎子。 紫珩俯下身单手挑起黄梨的下颌,素手轻轻一拽,咔的一声,黄梨的下颌瞬间脱落。 黄梨感受到一阵剧痛,随即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两块骨头在嘎吱嘎吱的作响。 你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 紫珩眼中锋芒渐锐:本座让你活着便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你不该挑衅我的耐性,你也没有资格对本座指手画脚。 疼痛使黄梨的脸色惨白一片,捂着自己的脸,想将下颌接回去,但她并非出身医道,这么一弄只是使自己越来越痛而已。 想活着便老实待在这里,若是不想,你可自绝于此,或者本座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临走时,雪芝并未走在紫珩前面提灯照路,楞楞地站在原地。 雪芝,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走。 南宫筠醒来之时,天色已暗,屋内的窗户敞开,夜间的凉风吹的他的头隐隐作痛,透过稀稀松松的竹影遥望明月,若是在玉蟾山最高的一处峰头,此等景色应更能让人醉心,可惜他再也无缘得见。 天衍山的景色如何? 一道冰冷的女声突然传来,南宫筠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别人,顺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一身紫衣,站在窗前欣赏夜景竹影,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女子缓缓转过身,容颜与她的声音一般冰冷。 南宫筠虽是刚刚苏醒,但灵台已然清明,昏迷前之事悉数浮上脑海,心中愤怒沉痛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阖上双眼,此刻只想再次沉入梦中,期望醒来时能是在玉蟾山中,眼前依旧是 。 然而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今夜景色不错,你醒来的很是时候。 南宫筠心中一沉,只得再次睁开双眼,他的身体十分沉重,半分力气也用不得,最大的动作也只是转动头部,看向那个走向自己的人。 紫珩拿起桌上的汤药,缓步走到床榻旁将南宫筠扶起。 南宫筠此时动弹不得只得由紫珩动作,但眼神却如他的剑一般锋利。 紫珩强行掰开南宫筠的下巴,毫无怜惜地将一碗汤药直接灌了进去。 可别这么看着本座,毒不是本座下的,人也不是本座杀的。 南宫筠心中忽地一窒,全身轻微的颤抖,他的脸色虽然僵硬,但眼中全然暴露了心绪。 趁着南宫筠失神,紫珩将汤药悉数灌进南宫筠口中。 南宫筠冷声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紫珩放下药碗:不过是一些滋补的药。 南宫筠显然不信这番说辞。 紫珩又道:不过在你醒来之前,给你服用了一些软筋散。 南宫筠用尽力气转过头,你大可直接杀了我。 紫珩悠悠道:你活着比你死了更有意义。 虽不知紫珩留着自己的性格是和想法,但必然与玉蟾山有关,若是威胁到玉蟾山,不如就止步于此,当即便下定了决心,南宫筠内力被封,无法催动,只得用最原始的办法,口中蓄力,准备咬舌自尽! 紫珩眼疾手快,及时点住南宫筠周身穴道,反剪南宫筠双臂将其按在床上。 本座欣赏有骨气的人,但你若想死,玉蟾山会为你陪葬。 与上次慕雪川欲寻死之时用的同一方法,他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却极其在意那些没用师兄弟的性命,用这些人的生死来威胁,是最简单的方法。 此话一出,南宫筠瞬间瞳孔微缩,但随即又恢复过来,沉声道:你和他联手设计,为的就是隐秘的将玉蟾山收入你的麾下,你若是贸然动手,玉蟾山弟子必会起疑,到时你便无法通过他控制玉蟾山。 你还不算太蠢,但可惜只凭这点你还无法拿捏本座。 到时本座将一切罪名推到宁筝身上即可,本座既能扶植一个宁筝,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宁筝,一个棋子而已,玉蟾山上下应不是都像南宫师侄一样尊师重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月中更的QAQ作者爬上来了 不过近期更新不稳定,大家不要等 以及我的取名风格在小白玛丽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15章 九霄宫(三) 夜间,天衍山下的树林中一道人影疾步穿梭,静谧的夜色中她的身影尤为显眼,脚步在山间疾驰半刻不停。 她离开宫中已有一段日子,期间一直待在碎星山庄之内,紫珩这边的动向她一概不知,她需尽快回到九霄宫探查一番。 疾行途中,朦胧夜色间前方突然两道杀气直面而来,芸姝旋身一转躲避了攻击,之后迅速提掌相对,而对面之人也非等闲之辈,亦是一道真气,两方掌力相碰轰然在中间炸开!激起万丈尘烟。 这套招数芸姝尤为熟悉,遂放下了即将要出第二掌的手。 芸姝黛眉一挑,悠悠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芮姚护法与木锦护法。 话声一落,黑暗中两位女子缓步走出,二人身姿高挑,容颜秀美,皆是一等一的美人。 其中一人开口道:芸姝,许久不见了。 确实许久未见,但我并不想念木锦护法。 芸姝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衫,眼睛并不看向对方,态度可谓十分傲慢。 另一位女子嗤笑了一声:我们也不想念你。 芮姚护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差。 你! 木锦伸手拦住芮姚,示意对方不可妄动,然后目视芸姝问道:秋水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芸姝漫不经心道:发生了何事你们难道不知? 木锦摇摇头:我们刚从西域回来,入中原境内才方知秋水宫易主之事。 她二人听从秋水宫主之命,前往西域办事,刚回到中原便听到了秋水宫易主的消息,急忙赶回秋水宫,但却不敢贸然而进,在山下徘徊之时,不巧竟遇到了芸姝。 芸姝凝视着二人,双眼微眯:现在秋水宫已尽数归于紫珩之手。 芮姚愤愤道:我就说她狼子野心。 这 路上虽有听闻,但真正确认之时木锦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诧异。 我这就去找她! 芮姚护法还是急性子,你现在进去,与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芸姝笑了笑,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木锦问道:芸姝,这么多日子,你可采取了什么行动? 芸姝微微地叹了口气:我近日才得知此事,哪有时间做什么呢? 木锦疑问道:怎会? 芸姝摇摇头,一脸惆怅:宫主派我前往天山求药,期间遭到了飞雪居居主的刁难,废了不少时日,今日方归。 芮姚上下打量了芸姝一眼:你不是存心来匡我门的吧?! 我与紫珩的关系虽不像黄梨护法那样紧张,但也没好到哪去,你们不必担心她会留着我这个变数。 木锦沉眉思索了一阵:那依你之见,现在当如何? 芸姝沉吟了一瞬:不如先找到黄梨护法再做打算。 芮姚插道:我觉得还是先找到段芜左使比较好。 芸姝眸色一暗,对突然插话的芮姚感到十分不快,却还是将心中突然升起的气压了下去。 回来时我一路听闻,左使已于紫珩夺宫当日逃脱,不知所踪,现在若想找到左使想必要花费许多功夫。 芮姚又道:既然左使不在那便先寻右使。 芸姝轻笑,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芮姚护法怕是还不知道吧,右使早已与紫珩狼狈为奸,逼宫夺位之事便是她二人联手策划的。 惊闻青萤一事,木锦十分震惊:怎会! 青萤右使素来待人平和,对弟子们更是温柔以待,且从未看出她对秋水宫主有何不满,怎会如此? 看出木锦脸上的诧异和不信,芸姝又道:若无青萤相助,宫主怎会败于紫珩之手?又怎会这么快将秋水宫收复? 芮姚亦皱紧了眉头:若你所说是真,右使确实不可相信了。 芸姝颔首:所以我们还是先找到黄梨,再商定对策。 那你可有黄梨护法的消息? 这个我可不知。 芮姚没好气道:你既然不知道,还让我们去找她? 芮姚护法不也是不知左使的消息? 芸姝又道:黄梨护法与紫珩不睦许久,依她的脾气定会第一时间找上紫珩,而她贸然的结果必是困于紫珩之手。 木锦道:你的意思是,黄梨现在被困在秋水宫中? 正是。 现下秋水宫在紫珩手里,我们若是前去营救黄梨,势必是有去无回,你安的什么心思! 芸姝叹了口气,世间为何有如此蠢笨之人? 我又不是让芮姚护法直接冲进去, 芸姝移开目光,看向木锦:我相信木锦护法定有妙计 办法是有,但我认为救出黄梨不是最要紧的。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2) 木锦护法认为当前最要紧的是什么? 木锦皱紧眉头,当前最要紧之事应是找回段芜左使,尊秋水宫主的愿望扶持左使继位,但现今左使失踪,而这件事亦不能对别人说出。 见木锦不言语,芮姚插道:自然是为秋水宫主报仇!夺回秋水宫! 怎么报?如何夺?我们人手不足,现在想夺回秋水宫只是妄想,若要杀了紫珩,她既能打败秋水宫主,功力想必不止提升了一层,单靠我们根本胜不了她。 我言尽于此,你们自便吧。 看着芸姝离去的背影,木锦若有所思。 芮姚却十分不屑:她是脑子不正常吗? 她言语之中虽是诱导我们去寻黄梨,但又在透露此去的危险性,她应当明白我们听了她这一番话绝不会去,但是 木锦摇摇头,芸姝这么做的举动到底是何意? 九霄宫内 紫珩将南宫筠压在床上,沉声威胁,而南宫筠的脸上似覆了一层积雪,分毫不动。 正待紫珩要开口之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青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宫主,芸姝回来了。 让她在殿内等本座。 青萤:是 待青萤离去后,紫珩放开南宫筠。 本座过几日再来,希望你不会再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 紫珩刚走进殿内,芸姝便笑着迎了上来:多日不见,宫主风姿更胜从前了。 紫珩站在芸姝面前,面无表情道:你回来的目的应不是毫无意义的来夸本座。 芸姝嘴角含笑,不发一语。 碎星山庄你可**好了? 芸姝避而不答:离开久了,属下也是会想家的。 哦?那你的家是九霄宫还是秋水宫? 宫主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紫珩饶有趣味地看向芸姝:我倒不知,芸姝护法竟还是如此多情之人。 芸姝笑了笑,转而提起道:属下在山下遇见了芮姚与木锦,她们似已在山下徘徊了许久。 紫珩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惊讶之情:这件事本座早已知晓,不必管她们。 呀,但属下已与她们二人交涉过了。 紫珩双目直射芸姝,等着她后面的话。 芸姝笑意吟吟:芮姚、木锦二人相信她们不久后便会前来营救黄梨,宫主只需在宫内守株待兔即可。 紫珩双眼微眯,危险地看着芸姝:你这点心思,就算瞒得过芮姚,也逃不过木锦的眼睛。 芸姝露出非常为难的表情:木锦护法才智非常,属下也很难办。 紫珩抬眼看向芸姝,眼中寒意不言而喻:本座早已安排好,你多此一举了。 紫珩声音冷冽芸姝非但没有做错事的紧张之感,面上反而笑意盈盈:那宫主是如何安排的? 紫珩没有继续回答芸姝,殿内只留微风回响,紫珩眼中全无笑意,面上似结了一层寒冰,明明是夏季,芸姝却感到一阵脊背发凉,而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整个人也似被这股寒气冻僵了。 过了许久,只听:本座耐心有限。 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动作本座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若这样持续下去,滴水穿石之理,想必你应该懂。 不会为她分忧,反而生事的下属,留着才是心腹大患。 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管好碎星山庄,不然你知道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16章 九霄宫(四) 你去告知木锦与芮姚,本座两日后在后山等着她们,若是不来本座会立即处死黄梨。 既然她们不能主动前来,那她只好主动邀请了。 是。 芸姝僵着身体,倍感压力,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声音却沙哑得可怕。 芮姚木锦在林中左右徘徊拿不定注意之时,芸姝又出现了。 宫主邀你们两日后在后山一会。 芮姚哂笑道:呦,不装了? 我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芮姚护法便受了我的影响,你的脑子还真是不一般啊! 芸姝在紫珩那边丢了脸 ,气闷无处发泄。 她找我们,我们就去? 芸姝冷笑一声:去不去是你们的事,不过你们若是不去,宫主会立刻处死黄梨。 话带到后,芸姝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转身便走,我的话传达到了,先行一步,告辞。 站住! 见芸姝逃走芮姚作势要追,突然一只手拦在她的胸前。 芮姚看向木锦,不解道:为何拦我? 木锦摇摇头:现在追上芸姝也是无用。 紫珩分明是想利用黄梨引我们入局,我们此一去,势必有去无回。 这其中利害关系她都能看出,但木锦却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 芮姚不可置信地看向木锦:你要去? 木锦皱紧眉头,思虑了许久,最后还是难忘同僚情谊:不能扔下黄梨不管。 但首先必须知道黄梨关押在何处,如果不出意外应是在地牢之内,但紫珩心思难测,她们极有可能会扑了个空,必须找人里应外合方可能将人顺利救出。 次日,紫珩躺在后山的凉亭中,双目紧闭,享受夏日难得的凉风,身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周边两遍摆放着各类瓜果,杯中是从特制的梅子汤,只需一口便能消暑去热,单手撑着头享受难得的惬意生活。 宫主,南宫公子已带到。 紫珩缓缓睁开眼,眼前说话之人乃是寒露并非雪芝,今日应是轮到雪芝服侍她才是。 雪芝呢? 寒露回道:雪芝今日身体不适,寒露来代替她服侍宫主。 看寒露一脸欢喜的模样,便知雪芝生病是假,寒露的喜悦倒是真,不过紫珩并不戳破。 南宫筠走在寒露身后,身上是一件崭新的白衣,一头乌发并未束起,散落在肩上,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眉眼间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淡漠如水的模样,越看越赏心悦目。 过来坐。 紫珩不说还好,说完这三个字,南宫筠的脚步立刻一顿,直接停在原地了。 走在前面的寒露浑然不觉,兴高采烈地小跑过去,宫主宫主,我听右使说灵瑶要回来了! 紫珩颔首:这几天就应该回来了。 得到确认后寒露眼睛瞬间睁大:真的吗?我好久都没见到灵瑶了! 但过一阵本座要带她去流月岛。 啊?! 得知灵瑶又要离开,寒露又丧气了起来。 看着寒露瞬间低落的表情,紫珩又道:你可以一起去。 谢过宫主!!! 得知自己可以去流月岛,寒露兴奋至极,猛地就要扑过去,但看到紫珩的眼神时,立即转身扑向桌上的团扇,迅速拿起为紫珩扇风。 寒露扇了几下才发觉扇面上的话很是古怪,正是友谊天长地久六个字,雪芝曾内心一度嫌弃,但寒露却是第一次看到。 这话好怪啊? 紫珩饮了一口梅子汤,淡淡道:司孤言送来的,不必管他。 紫珩放下杯盏,抬头看向南宫筠:南宫贤侄若是再站在那里,我就得让医师给你加一些保养的药材了。 紫珩的目光一直未从南宫筠身上移开,似受不住这灼热的目光,南宫筠这才迈开步伐缓慢地走进凉亭中。 不必客气,坐。 南宫筠坐在紫珩对面,手边是一盒白色棋子,面部似被寒冰冻住,嘴角一点弧度也无。 紫珩幽幽道:怎么?你这幅模样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南宫筠不动如山, 紫珩微微仰起头:你看这里景色如何? 南宫筠还是没有动作,家师身亡不许,自身困于幕后主使家中,若还有心情欣赏风景,那便太不孝了。 回答主人的话是基本的礼貌,我本以为南宫贤侄是个有修养的人。 南宫筠语气冷淡:我不是客人。 你是本座抓来的俘虏。 南宫筠心中一颤,俘虏这个词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屈辱,何况他是那种从小便没受过什么委屈的人,这种词用在南宫筠的身上会让他比普通人更加觉得难看。 紫珩每说一句话便会盯着南宫筠,不放过对方身上的任何反应。 你不愿回应本座,乃是因为玉蟾山一事,你对本座心有芥蒂,但你别忘了你的师父是死在谁手里,又是谁拱手将玉蟾山献于本座,本座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双重标准本座可就不喜了。 紫珩每说一个字,南宫筠心中便是一痛,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是怒还是悲。 紫珩缓缓坐起身,寒露立刻过来为其整理秀发,理顺她的衣衫。 本座曾说过会与贤侄再对弈一局,现在机会到了。 紫珩目光灼灼,南宫筠却直接别开头,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你不想知道更加详细的经过? 南宫筠微微一颤,垂下眼睑,过了一阵,才拿起一枚白子缓缓地放在棋盘上。 紫珩亦执了一枚黑子:你想知道些什么? 南宫筠默了一阵:杯中的毒药是谁放的? 指的便是姜鸿最后饮的那杯酒。 姜鸿根本没打算拿出蒲陶酒,那壶酒是有人特意准备,本座只是稍加配合,让姜鸿喝下去。 不妨告诉你姜鸿酒中的千斤坠,香炉里的太虚散与引眠香皆是宁筝自行准备的。 虽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但当听到此事皆是由宁筝一手操办之时,心中还是一震锥心之痛,刺得他浑身鲜血淋漓。 他为何帮你? 紫珩饶有兴趣地看着南宫筠的反应:本座救过他一命。 何处? 寄罗山断崖下。 南宫筠一震,确定道:烧毁封脉灵书的果然是你。 是又如何? 得了封脉灵书后,本座便在山下捡了个被师父和师兄遗弃的人,本座当时得了封脉灵书心情不错,便顺手救了他将其安置在一处山洞中,为他疗完伤后,第二日本座便离开了。 说的累了,紫珩拿起手边的杨梅汁,细细品尝了一口,继续道:本座不过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他却记下了本座的容貌,暗中调查本座的身份,想尽办法报答,他这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秉性本座倒是喜欢。 南宫筠忽然忆起,宁筝的书案上总是摊放着一副画,每回去时,他都会迅速将画卷掩盖住,谁也不知他画的是什么,而之后几年他再也没有去过宁筝的房间,渐渐地便也忘了这件事。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不得不感叹,宫主这一刀一刀插的真是厉害,南宫公子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了,她看的这叫一个心疼。 南宫筠低垂着眉眼,执子的手虽有克制,却也能看出它在颤抖,连放置棋子的声音也比以往大了些许。 过了许久,待南宫筠恢复后,紫珩才继续道:过一阵你若是无聊,可去找慕雪川一叙。 南宫筠微微一顿:为何? 怕你无聊,也怕他过的无趣。 南宫筠直视着紫珩:你若是怕慕雪川过的无趣,应将他放回碎星山庄。 他若回去怕是会更加伤心。 南宫筠身体一震,紧接着心底便是一凉,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紫珩继续道:碎星山庄的人已被本座的护法屠杀的差不多了,他若回去,便会立刻急怒攻心引发寒毒而亡。 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他起这件事,也不要问他关于他自身的任何事情。 这盘棋你输了。 南宫筠这才将目光投向棋盘,一盘棋被他下的十分糟糕,简直到了侮辱师门的地步,看着这样的棋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也无话可说。 你可以离开了。 南宫筠垂下眼睑,任紫珩呼来喝去,对方话声一落,他便快速离开了。 而寒露的眼神一直追随的南宫筠,从南宫筠进来为止,寒露的目光一直不曾从对方的身上移开,或者说是脸上。 看够了吗? 寒露下意识道:看看够了。 紫珩食指敲击着石桌,淡淡道:本座倒是还没看够,他上次与本座对弈之时,还是以玉蟾山大师兄的身份,现今却困于本座宫中,两相对比倒是很有趣。 寒露只得干笑,属下想冒昧的问一句。 紫珩抬眼看向寒露:说。 这一眼看的寒露浑身发冷,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宫主是想气死南宫公子吗? 本座只是觉得很有趣。 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待寒露反应过来后,却浑身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个反派都喜欢跟正派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有问必答。 寒露:宫主抖S怎么破? 青萤:宫主也到那个年龄了。 寒露:不是那个意思!!! 第17章 九霄宫(五) 次日,紫珩一早便来到了后山,拔出雪青剑,开始缓慢地擦拭剑身,雪青剑通体银白,外面似有一层柔光覆盖,夜晚之时甚至能看见极淡的薄紫光芒,柔光中只能看见自己的虚影。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3) 青萤站在紫珩身后,此事无需宫主亲自动手,属下可以代劳。 不必,本座正想试试这碎星剑法。 自她得到剑谱以来,一直独自修习,还未与人对战过,今日正好试试手。 此事若没有芸姝插上一脚,芮姚木锦到时二人自会找上,而经过芸姝 ,现在二人必然不会贸然而进,既然如此她只好主动邀请二人了,依木锦心性若得知黄梨在她手中,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哪怕知晓现今九霄宫乃是龙潭虎穴也会来此。 不过片刻,便有一人提剑而来。 紫珩,我今日势必要你为秋水宫主偿命! 紫珩背对着芮姚,浑然不在意对方话。 只是略微抬手示意青萤退下,待青萤走后,紫珩才缓缓转过身。 芮姚冷笑一声:呵,当了宫主,架子都大了。 紫珩敲了敲剑身,本座今日心情不错,便不运转心法了,只用剑招。 狂妄! 芮姚怒喝一声!随即迅速提剑上前,出手间招数凌厉,剑气浩荡逼人,芮姚的剑招中变化虽多,但其中无用的招式也不是一般的多,紫珩只需一眼,便已看破。紫珩双眼一眯,凝剑一挥,碎星剑法如疾风骤雨扫荡而来,又如天上星石降下,流光溢彩,点点星屑之中紫珩的身影也如流星一般快速划过,而芮姚眼前,有数百把剑闪过,一时难以分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剑。 碎星剑法的精髓便是用速度迷惑对手,虚虚实实之间惑乱对手的双眼,从而一击必破,就在芮姚手足无措之时,一道剑风袭来! 不过弹指之间,芮姚身上已遍布伤口,皆是雪青剑划出的伤痕,而紫珩身上却连一个衣角也没破损,如来时一般无二。 紫珩眼中目露鄙夷之色:你剑招之上多余的东西太多了。 呵,总比你偷学得好! 紫珩挑眉道:不过你若是选择归顺于本座,本座可以网开一面。 芮姚冷笑道:你休想! 下一瞬嘭的一声,一震巨大的爆炸声响在耳边,随后一股白烟快速升起,包裹住紫珩的视线。 紫珩不悦地皱了皱眉,这**的气味委实难闻。 紫珩挥剑将白烟震散,待白烟散开之后,地上早已没有了芮姚的身影。 紫珩对消失的芮姚不甚在意,将雪青剑重新插回剑鞘之中。 无用的挣扎。 芮姚捂着伤口一路飞速逃窜,这里还是九霄宫的地界,她必须尽快离开,要快些与木锦会和,这是她们一早便定好的计划,既然要来,就不能空手而归,更不能弃同僚不顾,所以她便在此转移紫珩视线,木锦前去地牢迎救黄梨,现在也不知木锦那边如何了。 行至途中,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青色身影。 我若是你,便不会回来。 面前女子一身青衣,乌发如瀑,她转过身来,是一张芮姚很是熟悉的脸。 芮姚眼中皆是鄙夷与盛怒:你果然背叛了宫主! 青萤长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忠于阮秋水的原因,既然你们对弑师逼宫的阮秋水没有意见,那么对紫珩宫主你们应该也一视同仁才对。 芮姚勃然大怒:秋水宫主对我有救命之恩,让我归顺那个贱人!简直实在做梦! 青萤眼中寒光一闪,嘴角弯起: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地牢外,一位白衣女子信步而来,款款玉步优雅从容。 她走近时,站在地牢外的弟子纷纷行礼。 原来是雪芝师姐,不知宫主是有何吩咐? 宫主要召见黄梨。 雪芝作为紫珩的贴身弟子,且紫珩上次来地牢之时,便是由雪芝陪伴,看守的弟子们也不疑有他,当即便转身进去。 是,师姐稍等。 雪芝微微颔首,脸上是优雅从容的微笑,不露一丝破绽。 宫主怎会突然要召见? 前任的芮姚木锦二位护法今日找上宫主一战,宫主想趁这个机会让她们团聚一回。 都压到地牢不就好了。 雪芝抬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对方噤声,宫主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猜测的。 说话的弟子迅速低下头,不敢在言语。 不过片刻,黄梨便被带了出来,她的模样比上次雪芝见到她时更加狼狈,双手双脚上皆皆覆着铁链。 雪芝看了看,道:师妹们能否将这些解开? 这 弟子们为难地摇了摇头:钥匙在右使手中,我们也无能为力。 雪芝也不欲难为她们:也罢,黄梨护法,请你随我前去面见宫主。 哼 黄梨上回被紫珩拽掉下颌,现今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几个不屑的音节。 雪芝一路领着黄梨,但所到之处人烟却越来越少,黄梨眉头一皱。 黄梨护法不必惊慌。 啊啊啊 黄梨想问些什么,但开口只有不明的音节,根本说不出话来。 雪芝非常善意地提醒道:黄梨护法还是安静一些,不然被发现了,你我谁也讨不到好处。 黄梨皱紧眉头,心中十分不悦,这人想搞什么把戏? 兜兜转转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处隐蔽的角落。 黄梨护法来了。 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黄梨,许久不见。 木锦走出对黄梨示意,但对方只是凝眉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开口。 木锦顿感不对,细细打量了黄梨一阵,随后走到黄梨面前,拖住对方的下颌用力一拖。 脸颊上又是一阵剧痛来袭,黄梨忍住剧痛没有出声,这时若是喊叫,可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了。 黄梨抚摸着自己的脸,确认没留下什么后患,才敢试着开口。 你怎么在这? 救你。 黄梨看了看木锦又看了看雪芝,弯眉一挑:你安排的? 木锦一阵叹息:不然根本无法救你。 你就算这样也无法救我。 为何这么说? 就算你进得来,但出去可不比时进来简单。 雪芝提醒道:二位护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之后再详谈吧。 木锦看向雪芝,眼中带着歉意:这一次苦了你了。 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你以后不能跟在紫珩身边了,你会失去很多,还会遭到她的追杀。 为了宫主,我什么都可以做。 看着雪芝无怨无悔的眼神,木锦心中一动,他们皆是幼时被秋水宫主所救,若没有宫主就没有今日的她们,但为何紫珩就能下如此重的手? 木锦带着二人一路疾行,如遇到前方有人,雪芝自会前去周璇,为她们开出一条安全的路,一路行来,黄梨发现此处有些不对,此处并非下山之路,且还有一丝眼熟,院内无人打扫,野草丛生,好似荒废许久,正是原先阮秋水的卧房。 黄梨疑问道:为何到这里? 此处有一条密道可直接离开九霄宫。 九霄宫的地形她虽熟悉,但现今的弟子看到她定会穷追不舍,想偷偷进入九霄宫实在是难,幸好她知道宫主房间的这条密道。 这条密道都有谁知道? 只有秋水宫主,段芜左使以及我知晓,你可放心。 那还不快走? 芮姚还没回来,我与她约好在此会和。 黄梨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芮姚是回不来了,但她好不容易出来,绝不能葬送在这里。 你觉得芮姚平安逃离的紫珩的机率有多大? 紫珩的武功虽在我们之上,但芮姚还是能够逃出的。 黄梨摇摇头:今日的紫珩非昔日可比。 木锦微微诧异:怎讲? 提起这事,黄梨便冷地一笑:她不知练了什么邪门功法,与她交手内力便会冻结,难以使出,待过了一段日子才可恢复如常,不然你以为她用什么打败的慕冲? 木锦心中一凉,若黄梨所说是真,那芮姚回来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了。 雪芝看着外面的情形,心中很是急躁:二位护法,时间一长黄梨护法逃走的事便会传出,到时我们谁都走不掉了。 他们乃是偷偷将黄梨带出来,时间一长自会有人前去禀报紫珩,到时便会发现她们,木锦深知此理,心中虽无奈,但亦不能丢下这二人不管,只得转身去打开密道。 木锦走至床榻前,俯下身在下方摩挲了一会,最后锁定一处,当即用力往里一推,片刻后,大约十余块的木料从床体中延伸出来,这些木料平常与床榻混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哪些才是带有机关的。 木锦按照解法的顺序缓缓将其推进,此机关须一次必成,若中间错了,必会立即损毁,暗道也会崩塌,到时谁也走不了,是以木锦十分小心。 特殊排列,雪芝站在木锦身后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木锦的动作。 黄梨之前一心要离开此地,竟没有发觉一路上不对的地方,她在地牢中见过的人只有青萤与紫珩,雪芝就算再手紫珩赏识,也没有权利放她出来! 当即怒喝一声:你是紫珩的人! 雪芝虽被戳破,但依旧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可惜黄梨护法发现的太晚了。 而木锦这边只剩最后一道,只要将它推进去,密道即可打开,即将动作之际忽闻黄梨的惊呼,眼中一凛,立即起身上前,然而刚刚站起,便是一阵头晕,四肢乏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做了什么? 上面涂了一些东西罢了。 见木锦倒下,黄梨快速击向雪芝,然而黄梨此刻内力被封,身上捆着枷锁,施展不开,不过顷刻之间便被雪芝制服。 木锦满脸不敢置信:雪芝你? 虽然木锦护法一向对雪芝很好,但我现在跟随的是紫珩宫主,自然是要为紫珩宫主效力。 本座的人,可没那么容易为你所用。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门外直击而来,这道声音她虽很久没有听到了,但她依然能够认出来。 黄梨冷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紫珩绕过黄梨,也未回答对方的话,径直走到木锦面前,挑起对方的下巴,细细地观赏这虚弱的模样,多谢你帮本座打开这密道, 世间能工巧匠虽多,但若不知解法毕竟耗费时间,不如索性让知道解法的人替她解开。 紫珩放开木锦的脸,转而抓住对方的手,将最后一根木料推了进去,轰然间上层床板瞬间翻转,一条密道展现在众人眼前,但紫珩想要的却不是这个。 密道的入口只有床榻的二分之一,剩下一半还是实物,她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 雪芝,方才木锦护法的动作你可记清楚了? 属下已悉数记在心中。 你过来反着推一遍。 是。 只见雪芝走上前,按照木锦的方法,反向找到了触发的机关,推进的顺序也与木锦相反,最后一道机关推进后,床板瞬间打开,里面躺着一个方形木盒。 紫珩打开木盒,里面正是流月岛的地图。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过应该凌晨了,大家别等。 第18章 九霄宫(六) 紫珩坐在大殿之上,今日的星罗殿十分热闹,曾经秋水宫的三位护法跪在台下,向她俯首,只可惜少了一个人。 芸姝呢。 青萤答道:芸姝已回碎星山庄。 本座只是让她去传话,她倒趁着这个时间溜了,本还想看看四位护法重新聚首是何等场面。 芮姚冷哼一声:想杀你的场面。 紫珩对芮姚挑衅的话不以为意:若想杀本座,你重新出生一回,换一副好根骨,说不定还有些机会。 芮姚说不过紫珩,只能狠狠磨牙,不必了! 本座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说你们自己的想法, 芮姚冷漠道:没有想法。 先是败于紫珩,后又被青萤擒住,她现在是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如果有,那就是杀了紫珩,但避免对方把自己处理了,还是不说为好。 紫珩看向黄梨,眼中颇有嘲弄之意:黄梨护法,好不容易可以说话了,想必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黄梨冷冷一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紫珩微微意外:真不是像你会说出的话。 我若是说愿意追随你,你信?求你放了我,你肯?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 紫珩满意地颔首:你很有自知之明。 她不会信黄梨,也不会放了对方。 黄梨嗤笑了一声,不再答话。 紫珩的目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木锦,木锦护法可有什么要说的。 你为何要这样做? 紫珩对木锦的问题不置可否:她二人是无话可说,但你却在问一些废话。 你平时虽与我们不和,但你也是为宫主所救,为何要杀了她? 本座杀人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阻了本座的路。 木锦闭上双眼,做好死亡的准备:既然如此,你动手吧。 紫珩却长叹了一声:你们可还不能死。 你们若是死了,本座怎么引段芜前来。 她曾答应过阮秋水,不会派任何人追杀段芜,既然做了承诺她必会守信,但若对方主动回来,可就不是她违反承诺了。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4) 紫珩这一声叹息,一直徘徊在殿中,听的众人浑身发冷。 看来属下来的不是时候。 宁筝刚入主殿,便看到这番场景,地上的三人乃是秋水宫的护法,十有八九是紫珩在处理宫内事务,他这突然进来难免冒犯,但若转身出去的话又会显得自己不怀好意,只能尴尬地打趣了。 宁筝出现后,青萤眼神一凛,大声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拿着这个便可。 宁筝摊开掌心,手中静静地躺着一颗紫色珍珠。 青萤当即便明白了,此物乃紫珩的贴身之物,带着它可以去九霄宫内的任何地方,甚至进入这里也不需要人禀报,但这却让青萤更加不满了,宫主都没有给过她!虽然她并不需要这个东西,也能出入任何地方,但意义确实不一样的。 宁筝看着青萤铁青的脸色,状似意外地问道:青萤右使见到宁筝好像不是很高兴。 不是好像。就是很不高兴。 后半句话青萤没有说出,毕竟当着宫主的面,不能说的太直接。 紫珩抬眼看向宁筝,对方今日一身华贵黑袍,戴着银色发冠,比当初身着青衣之时要艳丽得多,当了掌门后竟是连衣着品味都不一样了。 你来做什么。 宁筝微微笑道:我现在既然是宫主的人了,不管怎样也需来看一看九霄宫。 紫珩双眼微眯:希望你是为本座而来,不是为了其他人。 宁筝笑容不变:宁筝自是为了宫主而来。 青萤看得发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油嘴滑舌! 青萤,将三位护法押入地牢之中。 是。 青萤一噎,不情不愿押着三人下去了,临走时狠狠地嘲弄了宁筝一眼。 待众人退下后,紫珩才问道:玉蟾山如何了? 一切安好。 想不到你在他们眼中竟如此值得信任。 宁筝浅笑道:不过略施小计而以,宫主过誉了。 他按照原计划,将所有事情推到南宫筠身上,不过短短几日时间,玉蟾山便已在他的手中,倒是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紫珩语气淡淡:那本座就恭喜宁掌门了。 听到紫珩如此说,宁筝赶忙俯首:宫主折煞属下了。 你低三下四的姿态本座确实喜欢,但装的太过了,未免矫情。 宁筝抬起身,明智地选择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圆形玉盘。 宫主之前一直想要玉蟾蜍,属下此行也是为了献宝。 哦? 紫珩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她都忘记这件事了,宁筝竟然还记得。 蟾蜍为月,而玉蟾蜍便是一块满月形状的玉盘,此玉玲珑剔透,更有疗伤的效用。 不过此玉只能让慕雪川不那么痛苦,并没有江湖上传言的有治疗寒毒的功效。 足够了。 慕雪川快些恢复,她也早一日习得碎星剑法的全貌。 此物该如何使用? 此物应 宁筝的话刚起了个头,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寒露从外面走进:宫主,司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既然宫主还有别的事,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宁筝颇有自知之明,见紫珩有招待别人之意,便主动离开。 慢着,寒露,你带宁筝去找慕雪川。 寒露眨了眨眼,不情不愿地应着:是。 南宫公子与慕公子住在一间院落,这十有八九会碰到吧 希望南宫公子和宁公子打起来时她能拉得开 紫珩叮嘱道:这玉蟾蜍如何用,你直接告诉慕雪川便可。 宁筝笑了笑:是,宁筝遵命。 宁筝这厢刚刚出去,司孤言便走了进来,二人擦肩而过,互相礼貌性的向对方微微一笑,虽说二人皆与对方并不相熟。 司孤言一身白衣,手执折扇,端得是潇洒风流,玉树临风。 一进来便热情地对紫珩打着招呼:好友,许久不见。 即便见到故友,紫珩的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依旧冷淡:一个月前,你我在江南见过。 司孤言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如此算来咱们已经好几个秋天都没有见面了。 紫珩不理会司孤言调笑的话语:你找我有何事? 司孤言一脸伤心状,悲痛的摇了摇头:我提供了这么多消息给你,你就不感动吗?难道非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他十分愤愤不平! 本座很是感动。 紫珩语气淡淡,令人实在听不出她到底哪里感动。 司孤言眨眨眼:好吧也不在意,继续道,我派人送了一把团扇给你,你可收到? 紫珩拿起放在手边的团扇,特地举起给司孤言看,这把? 虽离的很远,但司孤言依旧能看清扇面上所画之景,是他当年与紫珩结交之时在江南泛舟饮酒,好不快意,现在对方当了宫主,这样的日子很难再有了,所以便画了这面团扇,希望对方也能和他一样牢牢记住。 但是万万没想到!紫珩竟然给它加了这么多东西,司孤言一瞬间觉得有丝喘不上气,看见心爱的扇子,被糟蹋成这副模样,实在是痛心疾首得不行。 缓了一会,司孤言语重心长道:虽说我知好友你的品位一向非同凡响,但这么做我可是会生气的。 紫珩睨了司孤言一眼:如果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它就不会变成这样。 名字是孤言,但是本人的话却不是一般的多,和孤言二字完全沾不上边。 紫珩直接道:说吧,你又看上了谁? 怎么这么说? 司孤言合上折扇,不懂紫珩此话的含义。 你今日脑子大有问题,定是情场失意。 司孤言无视掉紫珩的前一句话:我见到了江湖第一美人。 这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人只有一个。 紫珩挑眉道:闻幼琴? 司孤言颔首:对,我之前觉得这个排名非常不靠谱,排第三的姬魅儿还没排第六的你好看,觉得排名很有水分,但当我见到她时,才方知什么是惊为天人,才知什么是天仙下凡。 一句话明褒暗贬,听得紫珩皱了眉头。 紫珩冷冷道:虽说本座对这些排名没有兴趣,但本座并不介意把前面五个都杀了。 紫珩居于第六,最主要的原因是同类不苟言笑的冰山类型里,还有寒芷和段芜,当初排名之时紫珩论知名度不敌寒芷,论清纯比不过段芜,所以便屈居第六。 司孤言急忙道:别别别,这些美人还是留着观赏吧。 不过你可以替江湖第二美男子干掉前面的。 司孤言微微一笑,打开折扇。 他如此姿态正因为排第二就是他自己,而排第一的是南宫筠。 见南宫筠越说越远,紫珩提醒道:你说得远了。 司孤言合上折扇:刚才说到哪了?哦,我见到闻幼琴后,对她芳心暗许,悄悄潜入桃花坞中期望与她来一场浪漫的邂逅。 然后? 她说会将我当作哥哥,然后我失恋了 紫珩微微眯眼:这就是你今天跑到我这发疯的原因? 我刚分离一段感情,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紫珩冷笑一声:若换做别人跟我说这么多,他早已身首异处。 司孤言栖身行礼:在下谢过紫珩宫主包容我,爱护我。 你觉得刚才那个如何。 说的便是与司孤言擦肩而过的宁筝,司孤言的标准中,脸是第一准则,好看就行,男女不忌。 司孤言想了好一会才明白紫珩说的是哪一个:那个不是玉蟾山的宁筝嘛,长的是不错,不过我可惹不起。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命他不对你动手。 司孤言推脱道:还是不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情敌一定不好惹。 二人聊的正欢时,青萤走进来禀告道:宫主,宫外有人求见。 紫珩挑起眉头:今日九霄宫倒是热闹得很。 之前可没这么多人来拜访过。 宫外何人? 青萤答道:来者未自报家门,说是宫主一见便知。 你当九霄宫是什么地方,任何人都有资格见本座? 她今日见的人实在有些多了,仿佛他们说好了一样,都选在同一天前来。 青萤忙道:宫主息怒,属下也如此说过,但此人说灵瑶在他的手中,是以属下只好前来禀告。 紫珩眉头一紧,算算时间灵瑶早该回来了,但现在还未回来,确实是不寻常。 让她进来。 青萤应道:是。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泛舟饮酒。 司孤言叹息一声,合上折扇,对着紫珩微微一笑,转身便走了,紫珩也未开口挽留,毕竟他们还有得是机会见面。 过了片刻,青萤带着一个全身上下被斗篷遮住的人进来,此人的面容和身姿全部深藏在黑色之中,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容貌,甚至连性别也不确定。 他的手中一直提着一个麻袋,大小有半人高,装的满满的,但他不觉得累一般,一路单手提着。 青萤道:阁下既已到了,还请用真面目相见。 她也无意在此地隐瞒身份,穿上斗篷只为了防止别处的眼睛,非常时期,她绝对不能暴露,黑袍人扔下手中的麻袋,麻袋落到地上时,没有想象中沉重的落地声,不是什么硬东西,她抬手缓缓解下斗篷,这黑色之下,是一抹亮丽的白色,斗篷下是一张天姿绝色,绝世出尘的面庞,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沉迷,她的身姿如一株生长在天山上的幽兰,站在幽暗的星罗殿中,有那么一丝格格不入,如同仙子掉入了魔窟之中,令人惋惜。 对这张脸出现在这里,紫珩虽有意外,却依然不动声色:是你。 青萤亦认出来人,十分惊讶:寒芷?! 此人正是青女宗大师姐,亦是前任青女宗宗主风独的大弟子,更是青女宗未来的宗主,被誉为江湖第二美人的寒芷。 是我。 寒芷声如寒泉,似整个人都在天上的寒池里浸泡过一般,身上覆着一层隔绝人世的寒气。 青萤急忙问道:灵瑶在你手中? 不错。 寒芷爽快的承认,她没有隐瞒的必要。 此人扮作我宗之人在外散布谣言。 说话时寒芷的眼神看向被她仍在地上的麻袋。 看到寒芷的目光向下偏移,青萤赶忙上前将袋口解开,里面果然躺着一个人。 一身红衣梳着马尾的差不多十五六岁的少女躺在袋中,正是久久未归的灵瑶。 灵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青萤危险地看向寒芷。 她没事,路上实在太过吵闹,我点了她的睡穴。 青萤当即为灵瑶解开睡穴,不一会,灵瑶便从梦中醒来。 天啊,你放了我吧! 灵瑶还未完全苏醒,但第一句话便是求饶,很难想象对方遭受了些什么。 青萤拍了拍灵瑶的脸:醒醒,到家了。 灵瑶神思尚在朦胧间,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双眼,看到熟悉的场景色,差点感动的落泪。 右使,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去扮作各大门派的人去散播宫主看上慕雪川的谣言的! 青萤微微一笑,很好,刚醒就把她卖了。 见灵瑶平安醒来,紫珩目光移向寒芷:她散播的是关于本座的谣言,与你有何干系。 寒芷神色冷硬:她顶着的是我青女宗弟子的身份,并且与微生世家起了冲突。 灵瑶急忙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只用了你们青女宗的身份,别的门派身份我也用过的 青萤眉头一挑:那微生家是怎么回事? 灵瑶一噎,忙对着紫珩道:宫主,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紫珩淡淡道:不必了,你先下去。 灵瑶眼睛一亮,急忙应下:是! 被困在麻袋里好久,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得了特赦之后,灵瑶飞快的退下了。 紫珩看向寒芷:你来此地,应不是只找本座兴师问罪的。 寒芷承认:确是如此。 灵瑶年纪虽小,但易容术确无人能及,你抓她应是废了很大一番功夫,那么你想与本座交换什么呢? 寒芷抬起眼,定定看向紫珩:此人非是我所抓,我的目标是你。 哦?这话她到时不明白了,等着寒芷下一句话。 寒芷眼神坚韧:我要你助我得到青女宗宗主之位。 青萤犹疑了一瞬,问道:外界传闻风度死前已将宗主之位传于你,但你却迟迟没有继位,不知是何原因? 是我师妹姬魅儿率领弟子,以我背弃师门之名,阻挠我继承宗主之位,并且加派人手十二个时辰监视我,这个灵瑶也是她所擒。 青萤眉头一挑,现在二弟子似乎都很喜欢跟大师兄或者大师姐过不去。 紫珩看向寒芷:你既想让本座助你,那你拿什么来交换?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5) 寒芷仰起头,眼中异常坚定:只要你助我得到宗主之位,我便让青女宗并入九霄宫,青女宗上下以你为尊。 这个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她可不废吹灰之力收复青女宗,紫珩双眼微眯,但此举对寒芷来说却既不划算,青女宗并入九霄宫之后,便没有这宗主之位了,那她当上宗主又有何用? 紫珩凝视这寒芷的双眼,但却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而青萤听到寒芷的话也是一震:这对你来说并不划算,若是青女宗并入我九霄宫,你这宗主不过是个空壳。 寒芷摇摇头,仰视着紫珩:即便是让我侍奉你,做你的奴仆,我也不愿青女宗落到姬魅儿的手上,此人歹毒非常,且恶心至极,实在有辱师门,我必须为我师父除掉她,拿回我应得的东西。 好,本座答应你。 紫珩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难得有些笑意,她很喜欢寒芷的决心,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随即又道:不过侍奉便不必了,让你当一个侍女太过屈才,若青女宗当真能并入九霄宫,你便是本座的左使,与青萤的权利无异。 一旁的青萤嘴角一抽,二把手的日子没过几天,又来一个跟她平起平坐的,人生真是反复无常,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寒芷单膝跪下:属下谢过宫主恩典。 这个角度谁也看不到寒芷眼中闪过的一抹光亮。 紫珩满意地颔首,这是今日令她最满意的事情。 不过本座过几日就要闭关,助你夺回青女宗一事,需在一月之后,这期间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青萤。 闭关? 乍闻紫珩要闭关,寒芷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悦地皱眉。 宫主虽不能倾心相托,但寒芷绝对会遵守承诺,我既然承诺将青女宗并入九霄宫,便不会反悔,也不会搞什么把戏。 在寒芷看来紫珩闭关之言明显是推辞,对方不信自己才会借口说闭关,将自己打发给下属。 闭关确实是紫珩的一个借口,但并非针对寒芷,而是对那些对九霄宫虎视眈眈之人,她即将远行,若长时间不出现,必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这会对九霄宫大大不利,所以她便假托闭关之词,让众人以为她并没有离开,只是闭关而以,从而打消他们对九霄宫不利的念头。 本座确实有事,非是借口推脱,你不必多想。 紫珩走下台阶,将寒芷托起:这一个月,你可以去做一些对你以后有利的事情。 寒芷低下头,双手紧了紧:我知晓该做什么,姬魅儿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必会十倍奉还给她!此仇不报,我无脸去见师尊。 姬魅儿之事你需要多加费心,青女宗弟子的心必须在你这里,你才能顺利继承宗主之位。 紫珩忽然想起有个人有经验,善意地提醒道:宁筝在本座宫中,他有经验,或许你可以找他请教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可可可算写完了,累死我了。 第19章 九霄宫(七) 寒芷走出星罗殿,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而得到的东西也比想象中的多,寒芷垂下眼睑,不知在想着什么。 青萤饶有兴趣的看着寒芷:寒芷左使,以后共事就请多指教了。 客气了,我还不是左使。 寒芷抬起眼,之前在殿中卑躬屈节,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诚意,这一出来又变回了那位凌驾于众弟子之时的大师姐,面上一片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哪怕是青萤站在她面前,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青萤悠地一笑,就知道她还是这副德行,在宫主面前倒是装的乖巧,也不知宫主是怎么想的,竟轻易许出这左使之位,但左右也不是她置喙得了的。 二人彼此客气了几句后,便是两相无言。 过了好长时间,寒芷才再次开口:听闻她抓了慕雪川? 她的声音仍带着一股冷意,声调却比刚才小了些许。 青萤颔首:确有此事。 寒芷又问:目的为何? 青萤眉头一挑,有趣地看着寒芷:你现在还不是左使。 言下之意便是她没有理由将原因告诉对方。 知晓对方未尽的言辞,寒芷静下声音,也不再多问。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忽然,远处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右使,我到处都找不到寒露,她是出任务去了吗? 灵瑶急急跑来,高束的马尾在身后晃来晃去,水嫩的小脸让人看着便心生怜爱,可惜青萤的感情一直都不太泛滥。 青萤停下脚步,负手看着跑来的身影:小灵瑶,你刚才在大殿之上,说一切都是受我的指使? 灵瑶身体一僵,冷汗直流:确实是右使你吩咐的呀 灵瑶擅易容变音之术,时常扮作各大门派的弟子行走于江湖之上,前些日子接收到青萤右使的指派,转移江湖上对宫主的注意力,她各种编瞎话,说的她自己都差点信了,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信息很快在江湖上传播了起来。 然后她就因为一时大意,被青女宗擒住了。 看着灵瑶颇为有趣的反应,青萤满足了逗弄之心,也懒得再继续下去。 跟我来吧,寒露可能还在那发花痴呢。 见右使不再追究,灵瑶松了一口气,但对青萤话有些不明所以:发花痴?难不成宫内来了很好看的师妹吗? 宫主捉了两位男子押在宫中,这两个人容貌一个比一个好看,小寒露乐不思蜀了。 嗯?两位?灵瑶眨眨眼,除了慕雪川还有别人吗? 寒芷走在两人后方,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似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部牢牢记在心中,听着二人的交谈声,脚步忽地一顿,随即快速恢复正常,跟在二人身后。 寒露领着宁筝来到听竹苑,一路上可谓愁眉苦脸,让人不无视也难。 在她将要第六次无奈叹息之时,宁筝开口道:师妹今日怎么如此寡言? 寒露只得干笑:宁公子初来九霄宫,寒露怕招待得不周到。 宁筝沉吟了一瞬:我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这么紧张。 见寒露欲言又止,宁筝直接道:师妹想说什么? 宁公子一会在这里无论见到什么人,都不可妄动。 宁筝一怔,明白对方意有所指,旋即又是一笑:宁筝是哪里让师妹觉得我是一个随便惹是生非的人,师妹多虑了,我知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若是在这里动手,宫主大概会直接将我轰出去。 见对方态度认真,不似在说笑,寒露松了一口气。 二人谈话间,便已走到目的地。 宁筝刚踏进苑中,便感觉到似有一道沉重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苑中也围绕着一股令他说不出来的气息,不知为何胃中一阵涌动,令他一阵作呕。 宁筝皱紧眉头,缓缓转身向左手边看去,那边的屋舍门窗紧闭,但是那股沉重而又令他作呕的气息却一直在这边萦绕,宁筝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见宁筝站在原地不动,还一直看着南宫筠所在的方向,寒露心中一颤,叫到:宁公子,慕公子住在这边。 南宫筠与慕雪川住在一处院落之中,所居之处也正好相对。 闻言,宁筝转过身,嘴角又重新挑起,这里景致很美,不由得多看了一会。 此处一切都是右使负责。忽地想起了什么,寒露快速转移话题,听闻宁公子与右使关系不是很好? 宁筝迈开步伐,以前发生了一些事,青萤右使对我印象不太好也是应当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笑起:不过只要宫主信我并无二心,我倒是并不介意青萤右使对我的意见。 二人走进慕雪川的房间,而宁筝身上那道沉重似枷锁一般的目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宁筝暗自摇了摇头,唇边挑起一个似嘲讽一般的微笑,却不知嘲讽的是谁。 屋内的温度极高,碳火却也一直不曾熄灭,在夏日里实在难以想象,慕雪川躺在床上,神情依旧十分憔悴,仿佛不觉得热一般,身上依旧盖着厚厚的棉被,双瞳涣散,显然神思不在此处,待开门声响起,才如梦惊醒,抬眼看向来人。 自打他来到九霄宫后,还没见过一位男子,惊异之余,见眼前之人竟还有些面熟。 慕公子,不知可还记得在下? 慕雪川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才道:宁筝? 碎星山庄与玉蟾山的关系并非十分要好,他与宁筝只在几次聚会中见过面,对此人的印象不多。 宁筝略微意外:慕公子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师兄。 宁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随即又很快恢复过来:宫主让我将此物交于你。 宁筝拿出放在袖中圆形玉盘,这玉盘正好是成年人手掌的大小,宁筝将其放在慕雪川手中。 慕雪川对宁筝的举动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玉蟾蜍,对你寒毒有些许作用。 慕雪川默了一瞬:我只要不死,她便可以利用,没必要这样做。说着便要讲玉蟾蜍还给宁筝。 宫主的心思我不知晓,但若不听她的话,便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见慕雪川的动作,宁筝幽幽开口,慕雪川僵硬了一瞬眼睑低垂,收回动作,握着玉蟾蜍的手紧了一紧。 身为一个囚徒,他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那人让他做什么他都必须承受。 门口一道调笑的声音响起:宁大掌门,你事情办完了吗? 宁筝转身看去,青萤站在门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对方的身后一位女子长身玉立,皎皎如月,宛如霜雪之姿,宁筝微微诧异,实在想不到寒芷竟会出现在这里。 左右这边事情已经完成,宁筝便随着青萤离开这里。 灵瑶站在门外,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右使让她在外面等,她只好一直在外面站着。 没多大会,青萤便走了出来,进去吧,寒露在里面。 多谢右使!灵瑶欢欢喜喜地跑了进去。 青萤转身看向寒芷与宁筝,态度颇为友好:二位请随我来,宫主让我带两位熟悉一番九霄宫。 宁筝客气地笑道:那便劳烦右使了。 青萤干笑:呵呵,不客气。 两位即都追随宫主,彼此之间最好熟悉一番,日后才能携手为宫主做事。 宁筝看向寒芷,看来对方已经投靠于紫珩了,虽说在见到寒芷之时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寒芷毕竟是青女宗的大弟子,即便猜到了几分,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诧异。 在下玉蟾山宁筝,不知寒芷姑娘是否还记得在下。 寒芷眉头一皱,目光中含着一丝冷意,极不友善:不曾听闻紫珩宫主与玉蟾山有何往来。 青萤扭头看向宁筝,难得赞叹:隐瞒的不错。 宁筝摇摇头:若让外界知晓玉蟾山之事,那可就是我的失职了。 青萤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还真不谦虚啊! 我若是推辞一番,想必青萤右使定不会高兴。 青萤哂笑一声:希望在宫主闭关的这一个月中,我不会在九霄宫中见到你。 不管是出于哪种方面,她都不希望见到宁筝,更何况是在宫主假托闭关实则前往流月岛之时,这偌大的九霄宫全由她负责,若是此人到时跟他搞什么把戏,可就不妙。 既然右使不希望见到我,那宁筝也不会自讨没趣。 宁筝也没有多想,紫珩之前便与他说过闭关一事,紫珩不在的九霄宫他确实没有必要来。 青萤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甚好。 宁筝微微一笑,看向寒芷:不知寒芷姑娘一直未继承青女宗是何故? 江湖上一直传言,风独传位于寒芷,引得许多弟子不满,更使青女宗内乱不止,寒芷没有能力调和,她的师妹姬魅儿倒是手段高明,已让大部分弟子臣服于她,而寒芷虽为上任宗主钦点的继承人,但在门派却不得人心,这件事已在江湖上成为一个笑谈了。 寒芷态度冷淡:如你所听到的那样。 既然同为宫主做事,寒芷姑娘何必隐瞒,说不定宁筝可以帮助姑娘。 寒芷双眼微眯:师门不幸,我师妹姬魅儿以我背弃师门,亵渎门派之名对我继任之事横加阻挠,更将师父的死栽赃于我,联合众弟子将我困于青女宗内,我来此地便是寻紫珩宫主的助力,夺回青女宗。 寒芷的说法与在紫珩面前所说相同。 宁筝眼中一抹暗光闪过,饱含深意的笑道:令妹的借口倒是不稀奇。 青萤挑眉道:你有什么见解? 我若是姬魅儿,寒芷姑娘现在怕是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 宁筝这么一说,青萤才发觉哪里有些奇怪,若姬魅儿有意与寒芷争夺宗主之位,在掌控寒芷之后应该立刻将其处理,永绝后患才对,只是软禁监视,不免儿戏了些。 寒芷神色一冷,语气极为不善:如若你想说我与姬魅儿联手,来此假意投诚,那便免了。 青萤沉吸一口气,可以遇见以后他们共事时会有多大的摩擦,希望宫主受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沉迷补剧,我有罪!我反省! 虽然这章宫主大人没有出现,但是再过一两章就要开新地图了! 第20章 流月岛(一) 短短一月时间,紫珩便收复了秋水宫、碎星山庄与玉蟾山,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执行。九霄宫现已被她牢牢掌握在手中,碎星山庄只有慕雪川尚有些价值可用,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即便芸姝有什么动作也不足为惧。至于玉蟾山,宁筝城府极深,对她虚与委蛇的可能性极高,但现在对方刚上位不久,若他聪明,便不会这么快背叛她。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6) 寒芷的到来是个意外,不过正可利用对方的身份,快速掌握青女宗,不过这件事要在处理完流月岛的事情之后。 紫珩处理好宫内事务,确认不会在她离开期间内出差错,才放心离开,对外的借口是闭关, 若他们知趣,便不会来做多余的动作。 玉蟾山这件事没有暴露之前,江湖上便不会群起攻之,剩下那些毫无意义的试探,青萤应付得过来。 之前放她与宁筝、寒芷二人相谈,想必青萤也应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即便她回来时这里已经失守,那她再夺回来便是。 临行之前青萤站在紫珩面前满面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紫珩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想说什么。 青萤看着在紫珩身后互相打闹的寒露和灵瑶,一阵叹息。 宫主,即便我不能陪同你前去,您也应该找个靠谱些的。 带着这么两个小调皮捣蛋鬼,实在让人担心。 紫珩转身看向打闹的寒露和灵瑶,二人嬉戏中突然感受到一阵冷意,立即止住了动作,乖乖地站到一边。 本座自有打算,你无需担忧。 青萤又道:她们二人年纪尚小,属下担心她们会给宫主添麻烦。 紫珩面色平淡:正因她二人年纪尚小,本座才会选中她们。 青萤不解:宫主的意思是? 不加以淬炼,如何成器。 一切事宜本座都已安排好,本座离开的这段期间内若有你处理不了的情况,便去找司孤言。 是。 为了掩人耳目,紫珩选择此行一路皆行水路,船上撤掉所有九霄宫的标致,伪装成出行,自天衍山后山水域而下,直通江南,时日一到再转往南海。 而既然是伪装身份,身边就需带一些新面孔,青萤不可出面,何况还需她在宫中留守。 紫珩将细心的雪芝留给青萤,将寒露与灵瑶带在身旁,且这两个小孩也需要去外面看一看了。 夜色降临,江上清风掠过皎月沉在水中,粼粼水光中倒射两岸边的景色,一艘简朴的船缓缓行驶在江面上。 紫珩站在甲板上,静静闭上双眼,感受着天地间流动的气息。 寒露轻轻迈步走近,她来此向宫主禀报事宜,见此,不知该不该出声。 左右踌躇之际,紫珩开口道:何事? 她的声音依旧如这夜色般幽而冷冽。 宫主,我们已经到达江南了,一个时辰后便抵达岸口,补给物资之后可是马上便前往南海? 紫珩张开双眼:做好事情后,不可耽搁。 在这里每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你小心行事,不可暴露身份。 寒露点点头:寒露知晓了。 此次出行后,寒露的话比意外的比以往少了许多,做事也更加乖巧了,当然,这只是在紫珩面前,私下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宫主带自己去这么远的地方,她装乖巧也得多装一会。 紫珩走进船舱。 本座要练功调息,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 在江湖之中无论何时至高的武功才是唯一的保命方法,唯有力量凌绝于顶你才能自保,你才能掌握他人,站在这武林的最顶峰,俯视一切。紫珩所修炼的《封脉灵书》是诸家武学的致命武器,与修炼《封脉灵书》之人交手,对方真气缠绕于自身,自身便会经脉堵塞,武功低微者当即便会内力不通,而武功精深者,会随着与对方交手的时间而渐渐封闭内力,而这种却更为可怕,慕冲当时与紫珩交手时没有察觉不对,而后坠下山崖想提起内力时却徒劳无功,落得个摔死的下场。 紫珩当年得到《封脉灵书》后将其中内容记下,之后便将其烧毁,这样便无人能与她抗衡,再无后顾之忧。 紫珩在船内专心修炼,一个时辰后,船身一阵晃动,之后趋于平静,船已经靠岸。 又过了半个时辰船身重新运作,离开了码头。 船驶出不远后,寒露敲响了门:宫主,司公子在船外求见。 紫珩张开双眼,目中不带任何惊异之情,似早已料到来人。 紫珩走出船舱,一丈之外,一艘华丽的画舫与她的船并行,画舫之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甲板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手持折扇,潇洒风流。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粉衣的绝代佳人,明眸皓齿,朱唇艳泽,脸上的妆容亦是十分艳丽,眼尾的红色显得妖娆不已,若是一般女子着这身打扮,只会觉得庸俗不堪,而在她身上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这些东西再艳,也艳不过这张绝世面容。 女子的一颦一笑皆让人心神荡漾,司孤言站在身侧也是有说有笑。 紫珩走上甲板,淡淡道:看来你过的不错。 见紫珩出来,司孤言悠悠笑道: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桃花坞的闻姑娘,你应该听说过她。 有这样一张脸,还姓闻,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叫这个名字了。 紫珩定定道:闻幼琴。 闻幼琴,拥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称号,桃花坞主闻盼之女。 前几日还和她哭诉,今日就将人带了出来,司孤言本事不小。闻盼爱女心切,这些年闻幼琴在江湖上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让她出来更是派出专人保护,司孤言竟然如此轻易便将人带出来了。 闻幼琴嘴角擒着三分笑意,眼中秋水盈盈,华光流转,微微颔首向紫珩礼貌示意。 琴妹,这是我的至交好友 嗯? 在司孤言将要说过紫珩的身份之际,紫珩双眼一眯,司孤言顿时感到后背一凉,话未说完便直接哑在喉咙中了。 闻幼琴轻轻一笑:这位姑娘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她的身份,司公子便不必说了,我看你们还有别的事要谈,我便不打搅了。 话说完,闻幼琴便转身回到画舫中,莲步轻移,似踩在云雾之上,司孤言目送对方回到画舫中才将目光移开。 你的动作倒是快。 知道紫珩意有所指,司孤言尴尬地咳嗽了下:我回去试着努力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将人约出来。 祝你成功。 司孤言打开手上折扇,叹气般地摇摇头:真是毫无诚意的祝福。 紫珩睨了司孤言一眼:你来找我,应不是说废话的。 司孤言轻笑一声,合上折扇,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书,直接扔向紫珩,两船距离不远,司孤言也没用什么力气。 紫珩伸手接过,这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线装书,蓝色的封皮,暗黄色的纸张,只是这封皮之上并未写著书名。 紫珩抬眼看向司孤言。 路途遥远,给你解闷用的。 紫珩凝视着司孤言,依对方的品行,这个时候不会做没用意义的事情。 见对方依旧板着脸,脸上没半分笑意,司孤言也不开玩笑了,丧气地抚着额头:上次去便想给你来着,但是那天你宫里外人实在是太多了,便没能拿出来。 紫珩展开书,随便翻开几页,里面只是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确实像路上解闷用的。 若是打发无聊,你拿去哄闻幼琴更有效果。 紫珩看不透司孤言脑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司孤言缓缓道:流月岛居于海外,民风淳朴,信奉神明,且岛上众多,若不甚中毒,其解法只有它们自己知晓 说正题。紫珩冷冷地打断了司孤言的话。 咳、她们信封神灵,只要你扮作仙女降临,她们定会听你的话,你要什么就会给你什么,如此岂不是省事? 紫珩直接反驳:即便再如何愚昧无知,这种把戏也不会轻易相信。 三天后,会产生天狗食日的异象,你可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紫珩皱着眉听着司孤言的话,不语。 只要待此现象完全消退时,你降临于她们眼前,你就是神了。 紫珩拂袖一甩:多余。 司孤言长叹一声:虽然依你的能耐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但我可不忍心看你杀了她们,杀业还是少做一些比较好。 司孤言太了解紫珩,深知对方若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必会毁岛走人,斩断一切根源,这样才能避免发生后患。而关于阮秋水有流月岛地图之事也是自己透露于紫珩,此事因他而起,他有责任保住这些人。 而且这样我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帮你。 紫珩眉头一挑:这是条件? 不要说的这么生分,我还是很珍惜咱们这份友情的。 可以。 紫珩答应司孤言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友谊,而是她现在需要司孤言,这时候与对方翻脸,只会让以后的路更加难走。 见紫珩转身离去,司孤言最后 :如果岛上有什么绝世美人,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 紫珩脚步一顿,转身看去,对方已经回到画舫之中,丝竹之声再度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直接拉了进度条,向流月岛冲鸭! 第21章 流月岛(二) 已离开江南三日,紫珩一行依靠阮秋水的地图在南海上行驶,一路上倒未出差错,看时间,再过不久,便会抵达流月岛了。 紫珩站在甲板上,一望无际的海洋上,只有这抹紫色的清丽身影,她微微抬起头,看向空中的烈阳明日,耀眼的光芒使她微微眯眼,却融化不了她眼中万年的冰雪,无论何时她都保持一贯的冷静,甚至有时冷漠得会让人发抖。 太阳之上缓缓出现一道黑影,似月牙一般的弧度,很小很小的黑点。 来了。 紫珩低下头,不再去看,而是目视前方海面。 随着时间推移,海上的颜色一点一点褪去,周围的裂风阵阵作响,太阳被一个黑色影子所掩盖,或者说是吞食,毕竟民间将此种异象称为天狗食日。 直到这黑色将太阳完全覆盖之时,世界已是漆黑一片,紫珩的眼前不再是波澜壮阔的海面,而是深沉的黑暗,她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声音。 紫珩早已下令告知众人,现耳边虽无喊叫之声,但她们沉重的呼吸声依旧响在耳边。未知,是一切恐惧的根源。 船此时还在行驶,紫珩闭上双眼,提起内力,细细感知着周围,她未下令让船减速,也未去寻找一个暂时停靠之所。 司孤言的方法在她看来非常的愚蠢,她十分不屑用这种方法哄骗那些愚昧无知之人,但既然她答应了司孤言,便不会反悔。 要想在天狗食日的异象消失之前到达流月岛,那么便不能减速,保持现在这个速度才可,而在黑暗中形势,太过危险,所以紫珩只能运功来探知方向,以免发生意外。 紫珩将司孤言给的那本书翻看了一遍,里面曾记载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次天狗食日的异象,大地被黑暗完全笼罩超过了一刻钟,但整个过程却持续了一个时辰。 紫珩不确定这回是不是也会只持续一刻钟,也不知一个时辰后异象会不会完全消失,但行船速度却绝不能降。 一刻钟后,一缕璀璨的阳光从云层中缓缓展现,紫珩眼皮一动,知道时间到了,但此时还不能睁眼,不然会伤到眼睛。 黑影随着时间渐渐离开太阳,就像一只将太阳吞进肚子的黑狗,重新将太阳吐了出来。 而这时,流月岛也展现在紫珩眼前。 紫珩睁开眼,流月岛周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里面的景色似近似远,似虚似实,恍若仙境。 船停靠在岸。 岸上跪着一群白色人影,她们身上披着纯白色的袍子,上面绣着统一的图案,虔诚地向着紫珩的方向叩首。 恭迎神女。 是神女! 神女回来了! 神女您终于又降临了。 看着眼前景象,紫珩什么都不想说,世上竟真会有人蠢笨如斯。 紫珩飞身下船,紫衣飘洒,身姿如在云雪穿梭,御风而下,做足了神女的派头。 降临在众人眼前。 但众人已不敢再抬起头。 跪在最前端的是一位蓝衣女子,面上覆着一层面纱,掩盖了容貌,只露出一双细长狡黠的瑞凤眼,额间带着一颗蓝色宝石,身上的蓝绸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宝石一般光滑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恭迎神女,您终于再次降临了。 你是何人? 我是这里的圣女,神女可以称为我水沁。 她的声音温柔缱绻,如这海水一般清凉干净。 紫珩伸手抬起水沁的下颌,细细观赏对方眉眼:再次? 水沁被迫抬起头,虔诚地望向紫珩:您之前来过这里。 这是我第一次来。 水沁身体一抖:是水沁的疏忽,十年前曾有一位神女降临过此地,那时水沁不在岛上,认错了神女,请神女勿怪。 知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水沁赶忙屈身低头,像是在惧怕神女的惩罚。 紫珩捏紧水沁的下颌,再次强迫对方抬起头,与她对视:聚集了这么多人,是在等我? 每次天狗吐出太阳时,神必会降临。 神吗? 呵,看来这一招已经有人用过了。 同一种招数能上当两次,这群人愚蠢的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紫珩看向水沁,声音冷冽:起来。 紫珩的身量在女子中已是高挑,而面前之人竟还比紫珩高了半个头。 那双无辜的眼睛凝视着紫珩,但这样的眼神可不像是在信奉神啊。 水沁才站起身,紫珩又道:跪下。 水沁不明所以,但神女的吩咐不能不听,再次屈膝跪在地上。 紫珩问道:她带走了什么? 水沁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神女是在问之前的那位神女带走了什么。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7) 那位神女,带走了上一任的圣女。 哦? 紫珩蹙眉不语,但心中已有了猜测。 那位神女大人说圣女她是仙子转世,要带圣女重回天上。 真是拙劣的借口。 你们上任圣女叫什么? 水沁不知神女问这些做什么,眼中透着茫然,上任圣女没有回去吗? 紫珩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她不喜欢自己在问话的时候,对方反问她。 身旁的侍女见紫珩的神色愈来愈冰冷,忙替水沁回道:回神女,上一任圣女名唤水芜。 果然。 水芜,段芜。 看来阮秋水一直将段芜藏在流月岛,十年前才将作为圣女的段芜带出,放在自己身边。 而十年前却也发生过一次天狗食日,看来阮秋水也是用这种把戏将段芜带出,只不过依对方的脑子,误打误撞碰上的可能性更大。 见时候差不多了,寒露与灵瑶也用轻功飞下船。 众人见这等奇景亦是一片唏嘘。 水沁问道:神女,这两位是? 寒露站到紫珩身后,从容一笑:称我们为仙子就好了,我们是神女的弟子。 寒露年龄虽小,但容貌却不差,加之一身白衣,笑起来也有那么几分样子,但是灵瑶一身红衣劲装,且比寒露小一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实在是很不能令人信服,灵瑶整个人恹恹的,十分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塞进去。 但水沁的目光全在寒露身上,未注意到一旁的灵瑶。 仙子,水沁有礼了。 寒露回之一个典雅大方的微笑,平常看雪芝就算这么笑的,自己应该没做错。 听闻神女再次降临了。 一道沙哑沉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旁。 长老,您怎么来了。 长老,您出关了。 被称为长老之人缓步走来,她身上披着一层厚重的黑袍,步伐十分缓慢,手中拿着一根权杖,代表着她在这里的地位。 老身已有十年未见神女大人,特来拜见。 老妪走向紫珩,定定看了她半晌,道:你不是神女。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躁动。 怎会不是神女? 只要太阳重新出现,神就会降临!这是您亲口说的! 见长老来此,水沁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紫珩淡淡道:我确实不是她。 众人一震。 寒露急忙道:谁规定神女只得有一人?有两位神女降临在你们这里,是你们的莫大荣幸! 此言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先前神女确实已表明自己从未来过,一想到有两位神女降临,众人便开心不已。 是啊!是啊! 竟然有两位神女降临!天啊! 水沁柔柔笑道:这确实是我们的荣幸。 老妪眼神一直不离紫珩:神女大人,流月岛毒物太多,已经很少有美丽的花草了,请您让流月岛再次充满生机吧! 紫珩神色一冷,看了对方一眼,抬起右手,一道内力向着海面击去,刹时海水直冲云霄,众人看得惊奇,而震起的水花直接溅到了这位长老的身上。 紫珩面上不露喜怒,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到浑身发凉:你在质疑本座。 流月岛居民世代几乎从未出过岛屿,自不知何为武功何为内力,见这等奇景只觉神女法力高强,因长老的话震怒不已,纷纷跪下拜首。 神女息怒。 神女息怒。 神女息怒。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为什么流月岛的人智商这么低? 因为他们世代不出岛,岛内都是近亲联姻,所以你们懂得【强行解释】 都看到这里了收个藏吧QAQ 第22章 流月岛(三) 紫珩冷眼看着这些怕她震怒而向她叩首的众人,在她眼里,这些愚蠢之人已不配活在世上浪费粮食,但已答应司孤言,她便不会动手,即便她可以顷刻之间杀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那只蜘蛛在何处? 众人懵懵懂懂,不知神女在说什么。 水沁眼光一闪,最先反应过来:神女指的可是蛛神大人? 紫珩双眼微眯,竟将此物尊奉为神,这个举动倒不知这里的人到底是真蠢还是假傻了。 因为这只蜘蛛确实不同,也是她来此的目标之一。 紫珩转身看向水沁:在何处? 水沁正要回答,那黑袍老妪却突然插道:蛛神大人在后山之中,老身可带神女前去。 黑袍老妪的眼中散发着绿光,脸上笑容明显不怀好意。 紫珩却浑然不在意,若是她怕这些,便不会前来了,正准备速战速决答应对方。 神女远道而来,定是十分辛苦,还是先随水沁前往休憩之地。 水沁突然插道,她的眼神如墨一般,令人看不透,她目视紫珩,目光未曾离开半分。 紫珩深深地看了一眼水沁,见对方眼中之意,便默许了。 带路。 是。 老妪对水沁突然插话非常不满意,但对方既作为圣女,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便不可反对圣女的意思,只得看着水沁领着紫珩一行人而去。 老妪握着权杖的手缓缓收紧,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既然你想去,老身便让你去。 此地有些简朴,委屈神女了。 无事。 旁边的几间房间便是仙子们的了。 寒露倾身道谢:有劳了。 水沁却是一惊,连忙道:不敢,仙子怎能对我行如此大礼。 寒露只是普通的行礼道谢,但现在定个仙子的身份,这一动作倒是将水沁吓的不轻。 紫珩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神女若是有事只管交代,若是无事水沁便先退下了。 紫珩颔首。 待水沁离开后,雪露问道:宫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 寒露不明所以。 紫珩又道:等此人来找本座。 寒露顺着紫珩的目光看去,正是水沁刚刚离开的方向,宫主是在等这位圣女找她? 你们小心不可暴露身份,剩下的你们随意。 寒露知晓了。 寒露眼睛一亮,品出宫主的言下之意,欢欢喜喜地拽着灵瑶去外面游玩了。 紫珩一直看着水沁离开的方向,待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眼中若有所思。 而水沁刚走不远,便见长老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圣女。 长老大人,不知找水沁有何要事? 还请圣女随老身前来。 水沁不明所以,但长老之言不得不从,她虽为这里的圣女,但历代圣女皆是由长老所选,她也是被长老选中,才有幸成为圣女,自然不能反抗对方的命令。 走了一段路,确定此处无人,老妪才停下脚步。 长老? 老身想请圣女不要给她们任何的驱邪避毒之物。 水沁目露诧异:这样做岂不是冒犯神灵 老妪冷笑一声:若她是神,怎会被凡间的毒物侵染! 十年前便有个自称为神的骗子来到这里,并拐走了当时的圣女,她当时为了稳定众人,更为了让众人信服自己,便没有拆穿那人,却想不到如今又来了一个,真当流月岛是她们为所欲为之地了! 长老的意思是? 见水沁有探究之意,但老妪却不想回答,现今唯一简单快捷的方法便是让神消失,神女既然想去禁地,那她便让对方去。 黑袍老妪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眼水沁,不满道:再过几日便又到时间了,圣女要多休息,蛛神近来越来越躁动不安,想必是圣女最近太过操劳所致。 水沁明白了。 水沁乖巧地应着,垂下的眼睑中是一抹化不开的墨色,面纱下的面容也非是众人所想的温润柔和。 夜色渐渐深了,紫珩此时在房间中打坐修炼,她一天中除了必要的与外人和下属的交流之外,所做的最多之事便是练功,虽说《封脉灵书》她已融会贯通,但行走于江湖之上便不能出半分差错,若哪日她的功法出了岔子,那便是不可挽回之地了。 曾经她于寄罗山之中得到了《封脉灵书》时,还知晓了另一件事,那便是封脉灵书的创始者曾将其所用的神兵放在一处岛屿上,紫珩此次前来便是为此。若这只是一把普通兵器,紫珩到不用费这么大周折,只不过封脉灵书的作者是从这把神兵之上所悟出的封脉灵书,而这便是一个后患,若这柄神兵不甚被他人发现,他人悟出克制封脉灵书的功法,那可是大大不妙,虽然这个机率微乎其微,但紫珩绝不允许这个可能性存在,哪怕流月岛的位置鲜有人知。 为他人所用不如为自己所用。 若那只蜘蛛藏在后山禁地之中,那么她所寻找的东西也必然在那处,这两者在一处倒是少了寻找的麻烦,看今日黑袍老妪的神情,此地必不简单。 咚咚 思虑之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紫珩蹙眉,十分不耐:何事? 门嘎吱一声响了,来人竟自推开门。 水沁来给神女送宵夜。 听见对方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紫珩睁开眼睑,水沁还是白日里的一身蓝衣,她手上端着一个汤盅,缓步走近。 本座不需要这些。 我知神女只饮琼浆玉露,不需这些凡人的食物,但我还是希望你吃一点。 水沁打开盖子,香味瞬间飘满整个屋子,这盅汤是用岛上的特有的食材做成,只有圣女才有资格享用,而圣女此时拿来孝敬神女。 紫珩起身,走向桌子旁,看向汤盅,拿起汤匙在里面转了转,里面是一切珍菌异草,看样子都是补身之物 ,随着紫珩的动作,这香味愈发浓重,若是寒露、灵瑶在这,怕是早已扑了上去。 紫珩淡声道:你意欲何为? 我只是想让神女尝一尝这里的食物。 我是问你为何阻拦本座去后山。 后山非常危险,毒物众多,若无我族特制之物佩在身上,定会被毒物缠身,中毒而亡。 你认为本座对付不了它们? 水沁长叹一声,她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紫珩双眼微眯,看向水沁之时目光更深了些许,对方明显不信神女这一身份,但却不拆穿自己,更在这里提醒自己小心后山之物,对方作为流月岛之人,这个举动可以说得上是十分不正常了。 长老不让我多言,我不能说太多,今夜子时会有人来找你,你顺着声音却找他便可,他会带你提前前往后山一探。 说完这一番话,水沁便离开了,离开前颇为幽怨地看了紫珩一眼。 汤你记得喝。 水沁走后,紫珩拿着汤匙在汤盅里打转,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纵然再美味非常,她也不会喝。 入夜十分,周围已安静下来,外面只听得见虫鸣之声,这时一阵箫声突然响起,从飘荡而来。 这莫不是就是水沁所说之声? 紫珩缓缓睁开眼,眼中是万年不变的冰冷之色,她起身走出房间,一路顺着箫声而去。 外面已被黑夜笼罩,天上繁星璀璨耀眼,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天空上,看起来与离海面不过咫尺之间,似伸手便能碰到一般。 随着箫声指引,紫珩走到海边。 夜风中,一个蓝色身影站在礁石上,走在远处时紫珩见那抹蓝色时以为那是水沁,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人蓝衣长衫,一头墨发没有竖起散在腰间,但脸上那硬朗的五官,实打实是一位男子。 见紫珩来到,他放下箫:你来了。 他的声音如冬日中盛开的梅花,清冷寒傲。 作者有话要说: 才看到有人投了营养液,十分感谢投了营养液的小天使们~ 第23章 流月岛(四)倒V开始 你是何人? 男子放下箫, 他一头乌发并未束起, 随意散地在腰间, 眉目如画,眸中似一片水墨,皎皎月色之下, 更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本是极其美好的一幕,然而下一刻他的嘴角却挑起了一抹十分轻浮地微笑:我叫蓝瑾。 紫珩凝视着对方的面容:你这双眼睛本座见过。 那是一双细长勾人的瑞凤眼。 蓝瑾颇有意味地眨眨眼:你这是在勾搭我吗? 紫珩眼神一凛,风势乍起, 她不喜欢这人对她轻浮的态度。 蓝瑾笑道: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罢了。 见对方依旧冷冷地看着他,蓝瑾复又叹了口气,不要这么冷漠, 我是来帮助你的。 紫珩问道:你可知本座想要什么? 蓝瑾眼中出现一抹了然之色, 唇边笑意又加深了些许:这里大概没有比蛛神之心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紫珩抬起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顺着对方的话道:本座以为这件事会是这里的秘辛。 蓝瑾长叹一声:你说的很对,所以蛛神之心的事只有长老和圣女知晓。他停了一瞬,或者说,只有长老和水沁圣女才知晓。 这短短一句话紫珩便已听出言下之意, 便是此事在圣女中只有水沁圣女知晓, 而曾经的圣女们,怕是对此事一概不知。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8) 蛛神之心, 可解世间至毒,你为它而来, 对不对。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紫珩也干脆答道:确是如此。 蛛神之心确实是她来此目的之一。 而此人找她相谈此事,绝不紧紧是只帮助她这么简单,却是不知对方目的为何,要的又是什么。 而蓝瑾此时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我的箫声如何? 尚可。 容貌呢? 上佳。 声音呢? 不想与此人再说废话,紫珩单刀直入:你的目的是什么? 蓝瑾笑了笑: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培养下感情比较好,毕竟我们才见面不久,还没有熟悉到直接谈合作的范畴,你对我不也是有所防备? 那也要有个时间限度,本座没时间与你虚耗。 蓝瑾想了想:那便到后山密林处吧,这段路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二人移动脚步,走向后山。 蓝瑾既然说了要好好熟悉,他自然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然后便重新开始自我介绍了。 我叫蓝瑾,蓝色的蓝,瑾瑜的瑾,不知姑娘芳名? 紫珩。 莫不是珩玉之珩? 是。 蓝瑾笑了一声:那我和姑娘真是有缘,蓝与紫都是颜色,瑾与珩都是美玉。 紫珩本是随口答着,听见对方如此分析,紫珩面无表情地看着蓝瑾。 蓝瑾突感一股冷意从脚底升起,赶忙补救道:咳、随口说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随即又低声道:我大概知晓你是什么脾气了。 并不理会蓝瑾的评价,紫珩问道:你与这里的圣女有何干系? 依之前水沁的言行来看,他二人之间必有关联。 蓝瑾脚步一顿:命运的嘲弄罢了。他的声音低了一瞬,随即又恢复过来,不过你若想知道的话,确认合作后我可以告诉你。 二人脚程很快,闲聊途中便已走到了后山。 二人站在密林入口处,密林中荧光闪烁,整座林中透着绿色的光斑,莹莹月光洒在地上,宛若仙境。 紫珩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蓝瑾不再嬉皮笑脸,正经道:我想要蛛神之心。 紫珩眼神一冷,看来是竞争者了,那么 请不要打算现在除掉我。蓝瑾无奈地抚额,我们可以合作的,蛛神之心我只要一点点入药就够了。 本座如何信你。 你武功比我高,我要是贪得无厌你到时完全可以杀了我。看着紫珩皱起的眉头,蓝瑾怕对方不答应,赶忙又道,先不要拒绝我,看到蛛神大人的时候,你就会同意了。 紫珩淡淡开口:希望你的价值与你的条件对等。 放心,我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有用。蓝瑾指向前方,穿过这座密林就到蛛神所在的洞穴了。 指明方向后,蓝瑾却站在原地不动,笑意盈盈地看着紫珩,笑容中充满着不怀好意。 紫珩也无意等他,先行一步。 密林中树木繁多,地上的杂草长的如膝盖一般高,紫珩的裙摆上总会沾上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叶子,而越往里面走时,耳边的虫鸣之声也越来越多,细小的飞虫似闻到新鲜的气息,直奔紫珩而来,紫珩身上有内功护体自然不怕普通的蚊虫叮咬,但若是含有毒素的,那便有些麻烦。 不过行至片刻,紫珩身边的虫鸣啼叫之声便越来越多,紫珩拔出雪青剑,霎时剑气飞扬,一瞬之间周遭所有声音瞬间湮灭,震得周遭的树木又掉落了些许叶子。 而这时,身后又有动静,紫珩不躲不闪反手一剑,一节藤蔓掉落在地上。 之后她所行一步便会东西来阻挡。 而这才不过一小段路程,若依这个速度前行,怕是天亮也到不了。 这时蓝瑾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东西缠绕,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紫珩身边。 蓝瑾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紫珩:带上这个能让你不那么困扰。 紫珩看了一眼,收下了这个纯蓝色的香囊。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瞬间所用缠绕在紫珩身边的生物全部退至一旁。 蓝瑾邀功似的笑道:怎么样?我还是很有用处的吧。 等对方深陷囹圄之时,自己再出手相助,才能表现得他非常有用处。 蓝瑾的小心思紫珩一眼便看了出来,也不拆穿。 蓝瑾悠悠道: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含有剧毒的,千万不要让它们缠上你。 紫珩将香囊放到眼前:这个东西在这里可是每个人都有? 蓝瑾想了想:差不多吧,这个香囊是这里的人特制的,只要你带上,这些东西就不会缠上你了。 结合之前水沁之言,和白日里那名长老的神情来看,呵,看来那位长老是想让她在这密林中被毒物咬死,中毒身亡了。 真是低级的处理方式。 紫珩带上香囊后,二人一路再未遇到阻碍,很快便走到了蛛神所在的洞穴处。 洞口大小差不多有两人高,里面一片漆黑,蓝瑾拿出怀中的火折子,走在前方探路,这条路很长很长,四周十分静谧,只留得二人的呼吸声。 滴答。 前方突然出现了水珠低落的声音,看来到了,蓝瑾停下脚步,回身向紫珩示意,将火折子递给对方。 前面就是了,你放心进去,我在这里替你把风。 说着蓝瑾后退了一步,远离这片战场。 紫珩接过火折子,向里走去,现在位置比刚刚所经过的通道要宽得多,而手里的光源太过微弱,这样找下去是在耽误时间。 紫珩将火折子抛向空中,快速在空中挥剑,瞬间一小撮火苗变成了数十多小火花飘向四周,一瞬之间洞穴亮了起来,但待火花落到地上之后四周又是一片漆黑,虽然光亮只有一瞬,但趁着这个间隙紫珩已看到蛛神所在。 迅速接起火折子,提起剑冲着蛛神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蜘蛛,除了比一般的蜘蛛体积更大外,外表看不出特别之处, 蛛神似受到了火光的刺激,霎时一道蛛丝从口中喷出,紫珩旋身躲过,但过长的衣摆上难免会沾到一些,而下一瞬间,沾到蛛丝的裙摆瞬间被腐蚀掉。 蓝瑾站在边上,观察里面的情况,顺便好心的提醒道:蛛丝有毒,小心些。 可以说十分的马后炮了。 紫珩没空里他,蛛神不停的向紫珩的方向吐着蛛丝,她手上的火光给蛛神提供着方向,但这洞内无光,若熄了火眼前便是一片黑暗,蜘蛛在夜间的视力绝对会比她好,无论怎样紫珩皆是处于劣势。 既然正面不行那便 紫珩一路避开蛛丝,轻功跃起,提剑猛地刺向蛛神背部,不管是什么东西,被一剑穿透身体,之后只会有一种结果,然而这看似柔软的蛛毛之下,却有着一层坚硬的外壳。 而紫珩这一剑却是使了全力的。 只听铛的一声,雪青剑应声断裂,断剑反弹回来,险险擦过紫珩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以为它不是个蜘蛛,而是个螃蟹。 说实话,紫珩现在心情很不好,尤其是身边还有这么个一直在说风凉话的人,若按照以往,蓝瑾已经死了十次不止了,然而现在此人还有些用处,斩不得。 紫珩声音极冷:你的剑,拿来。 蓝瑾无奈只得将腰间的软剑解下来递给紫珩,心下还不忘感叹紫珩眼神真好,竟能看出他将软剑藏在腰间。 紫珩接过剑,试了试剑锋,将真气灌于剑上,剑势冲着蛛神的八足而去。 既然无法穿透身体,那便斩去这八足,鲜血流尽自会死亡。 蛛神的反应与紫珩相比实在是笨重至极,紫珩看准角度,蓄力待发,剑气直接斩下一只足, 青色的血液迸溅,紫珩下意识抬手遮挡,紫色的衣衫上全是青色血迹。 而一只脚被斩断的蛛神此时暴怒不已,蛛丝从口中汹涌而出,喷向紫珩,站在一旁的蓝瑾见情况不妙,迅速拽过紫珩,拉着对方逃了出去。 奔跑了很远,蓝瑾才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紫珩,对方有点狼狈,脸上被自己的剑划出一道血迹,衣摆被蛛丝腐蚀残破不堪,衣袖上也沾上蛛神的血。 这下你知道它有多难对付了吧? 紫珩冷冷道:你在耍我玩儿? 咳、没有我,你一个人来也是如此,我完全没有影响你,甚至给了你火种,还有剑。 紫珩现在心情非常差,差得都不自称本座了,随身多年的佩剑毁了是一个原因,而剑毁了却什么还没得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失败,紫珩双手紧握剑柄,思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那个,可以将我的剑还给我了吗?它受不住 蓝瑾默默道,紫珩左手是她自己的断剑,雪青剑断裂之后并未扔掉,而右手确是他自己的软剑,看到紫珩用尽了力气死死握住,蓝瑾为自己的软剑感到十分心痛。 紫珩将软剑还给蓝瑾,抬起手时却看见手臂几处已经微微发黑,暗道不妙,之前下意识用抬手遮挡蛛神渐出的血,手臂上不甚沾染了几滴,现下已经扩散了。 紫珩当机立断,抬起断了的雪青剑,放在右臂之上,挥剑削肉,将被污染的部分全部去除,这个举动可以说是将右手小臂外侧的皮肉全数生生挂下。 一张细长泛着黑色的肉皮掉在地上,紫珩的手臂瞬间血流不止,血肉之间甚至能看见白骨,迅速点血为自己止血,但身上已没有干净的布料用来包扎,紫珩抬眼看见蓝瑾,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而紫珩这番削肉保命的举动,干脆的蓝瑾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只得道:你真干脆。 随即撕下一块自己蓝袍里面的白衫,为对方包扎,然而这伤太过严重,不管缠绕几层,鲜血都会透过来。 紫珩已十分确认:它的血有毒。 蓝瑾点点头:是啊,而且还是至毒,是世间只有蛛神之心才能解的至毒,幸亏你干脆利落,不然等到毒素侵袭到五脏六腑的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紫珩目光冷漠,但蓝瑾完全能看出对方是在问:为何之前不说? 蓝瑾摇摇头,长叹一声: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大阵仗。 深知现在计较这些毫无用处,紫珩闭上双眼沉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 你既然要与我合作,那你可有办法制服它? 是有一个。 每月的祭祀之日,长老会去献上我族圣物供蛛神食用,为确保长老的安全,长老身上会带着让蛛神短暂昏睡的迷香,我们把这个弄到手,把蛛神迷倒了,就可以解剖它了。 说出你的条件。 蓝瑾的办法竟然如此简单,对方废了这么大功夫让她知道蛛神的厉害,条件绝不可能只是要一点蛛神之心这么简单。 蓝瑾沉吟了一瞬,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可以带我走吗? 当然不是以身相许的意思,你应该看出了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在这里实在待太久了,我希望你离开时能带我回到中原。 一段话十分殷切诚恳。 紫珩双眼微眯,蓝瑾这个条件比之前那个还要微不足道。 但对方废了这么大周折,就是这种条件? 见紫珩皱起眉头,一副怀疑的样子,蓝瑾非常郑重的重申了一遍:我真的只有这两个目的。 为何一开始不说? 我要是一开始全说出来,你讨价还价怎么办? 哦。 很好,若是蓝瑾在一开始便提出他的条件和方法,那么现下自己也不用如此狼狈,本来是非常简单之事现在绕了一大圈。 也不知对方是真傻还是涉世未深。 但不管对方心思如何,离开流月岛之后,此人别想好过。 你是觉得太轻松了吗?那我再加一个条件吧,你不能杀我! 蓝瑾补充道,他已经看见对方脸上写着自己的一百种死法了。 紫珩: 二人这边谈着条件,完全没注意后面的动静。 突然咻的一下,一道蛛丝喷来,二人突感不对,快速避开,回身一看,一只黑色的硕大的蜘蛛在它们的身后缓缓爬行着,口中不停的吐着蛛丝。 蓝瑾道:看来你真的惹怒它了。 你若是早些把事情说清楚,现下也不用如此。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在林间飞奔,地上没有蛛网,所以蛛神的爬行十分缓慢,但有一点奇怪的是无论他们躲在何处,蛛神都会快速找到,并发起猛烈地攻击。 蓝瑾心中暗道奇怪,这只蜘蛛平日对自己的血爱答不理,现在追的倒是很猛,果然它更爱吃活的。 紫珩却想着:这只蜘蛛看护神兵已久,而自己的功法与其同出一源,看来是因为这个才能快速找到她。 紫珩将绑伤口的布拆了下来,挂在一根树杈上,企图用这个方式引开蛛神。 蓝瑾默了一阵,还是提醒道:这样做不一定有用,不是什么血都能吸引他的。 一想到这只蜘蛛对自己的血完全不理睬,但自己还得每月割一碗给它,蓝瑾就一阵心痛。 并不理会蓝瑾的话,紫珩做完这一切,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后,向着密林的出口走去。 蓝瑾有些担心:它要是追着咱们跑了出去,那岛上的人就危险了。 你可以留在那。 紫珩脚步不停,她现在需要回去换身衣服,这身衣衫不能再穿了。 见对方没有停下的意思,但蓝瑾也挪不动脚步,只能站在远处看看那只蜘蛛上不上当了。 不一会,蓝瑾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黑色八爪的庞大生物,正是蛛神,只见蛛神冲着蓝瑾的方向缓缓而来,蓝瑾叹了一声,心道果然目标是自己,然而再看过去时,蛛神已经换了方向,追着紫珩系在树杈上的布条而去,紫珩见布条系得非常高,既能让蛛神闻得到,又让它没那么容易找到。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19) 蓝瑾凝眉思索,心下差异非常。 蛛神为何喜欢紫珩的血? 拉开自己的衣袖,看着手上的一道道疤痕,难道男性的血不行? 蓝瑾在这方又待了一会,见蛛神还在原地没有从密林出去的意思,才放下心去追紫珩。 紫珩靠在出口处的一颗柳树上,仰头的看向夜空,她的眼中虽倒映着万千星芒,但心底的想法可不如眼中景色美丽。 蓝瑾这时已经追了过来:你这招果然对这只蜘蛛有用处。 紫珩低下头,正视蓝瑾:该谈合作事宜了。 那个东西我会负责弄,你只要帮我拖住大长老即可。 紫珩双眼微眯:你既然想要蛛神之心,只要和你们圣女合作,你会更加轻易的拿到。 心绪平复之后,有些事想起来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此人与水沁的关系必然不简单,而水沁作为圣女更容易接近长老,有水沁的帮助会比和她合作更方便。 因为除了蛛神之心外,我还想要离开这里,和圣女合作,是将圣女置于危险之地, 你可以带着她离开。 蓝瑾苦涩地摇摇头:不行的,你可以跟圣女合作,但我不行。 蓝瑾仰头望向星空:之前我不是答应你说确认合作之后,会告诉你我和圣女的关系。 三年前我外出为家兄寻药,在海上中途不甚失事,被海水冲到了很远的地方,当时我以为自己肯定没命活了,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所救,那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位蓝衣姑娘,她美丽得如救世的仙子一般,她说她是这里的圣女,在岸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我十分感激她,养伤的期间我对她讲述外面的故事,她也很爱听,因为这里的人是从不出岛的,她很向往外面。 我的伤好后,才发现这座岛上的人极其排外,他们不同意我继续留在岛上,之前是她力排众议护住我,我才能好好养伤,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知晓了蛛神之心可解世间百毒之事,便决定继续留在岛上伺机夺取。 但这里的规矩极其严苛,外人若想留在这里,必须经过那所谓的蛛神大人的同意,而测试的方法就是献上自己的一碗血,蛛神如果食用了,那便是同意我留下来,而她为了让我留下来,选择放自己的血。 圣女的血蛛神是绝对会食用的,我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是事情却还远没有结束,我虽然留了下来,但必须每个月要献上一碗血,蛛神有一次没有饮用我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为了让我继续留在这里,便每月代替我放血,她一直带着面纱,所以岛上的人都看不到她憔悴苍白的脸色,几次下来之后我觉得非常对不起她,便亲自放血,但我的血蛛神却从不食用,所以只得放她的血。 蓝瑾抬起自己手臂,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有的颜色极浅是快好了的,有的颜色极深,才刚割破不久,结痂才刚刚退下。 我试着将我与她的血混在一起,这样她就少受一点苦,这个方法成功了,几次下来之后,蛛神渐渐的接受的这种血液。 蓝瑾说一番情真意切,眼中清光似要流落下来。 但紫珩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只说着四个字:编得不错。 很有故事性,情理性,中间还夹杂着爱情的悲鸣,转折也很自然一点都不像现编的,若不是她来之前就知晓这里的习俗,估计现在也会信了蓝瑾的这番鬼话。 蓝瑾一直抬着手臂,深情地望向月光,等着紫珩说一句:那人就是水沁。然后他就可以收尾了,但是紫珩却一直没有出声 蓝瑾低头一看,紫珩眼中透着寒光,周身冷意弥漫,可以说是没有半分触动了。 谁说的真话假话混着说就难以辨认的?! 蓝瑾尴尬一笑,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圣女不会害人,那汤确实很好喝。 圣女待在这里太长时间,见到外面之人难免兴奋,给你送汤只是表达善意罢了。 月光落到他的身上,格外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在高冷的人面前搞笑,只会引火上身啊小蓝瑾(づ ●─● )づ 第24章 流月岛(五) 寒露, 灵瑶一直守在门前, 见到紫珩的身影时一阵大惊。 紫珩原是一身紫色的华丽薄烟纱, 裙摆逶迤拖地可谓是展现了九霄宫主的雍雅气度,现在一身衣衫却十分残破,本是迤地的裙摆现在只到脚踝处, 衣袖也破烂的不行,发丝贴在脸上,浑身上下只能用狼狈两个字来形容, 但即便衣衫不整,紫珩的气场也并未被这衣着掩盖半分,依旧盛气凌人。 从未见过宫主这番模样,二人吓的赶忙上去迎接。 宫主你这是? 紫珩摇摇头, 表明自己无事:灵瑶, 去打盆清水过来。 听见吩咐,灵瑶赶忙跑了出去。 紫珩一人独身回来,从密林出来时蓝瑾便与她分开,急急忙忙地不知干什么去了。 宫主,您受伤了! 寒露见到紫珩右手上包扎的布料,上面还透出几抹血迹, 忙走过去搀扶。 但紫珩却避开了:本座还没虚弱到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寒露退下身微微垂首:是属下逾越了。 紫珩走进屋中, 在桌旁坐下,桌上放着水沁送来的汤, 现下大概已经凉了,想起蓝瑾最后的那番话 圣女不会害人, 那汤确实很好喝。 圣女待在这里太长时间,见到外面之人难免兴奋,给你送汤只是表达善意罢了。 但紫珩还是不想喝。 寒露为紫珩拿出新的衣衫,等宫主处理好伤势,沐浴之后,便可更换了。 而这时去打水的灵瑶却押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宫主,我发现这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 灵瑶反剪住女子的双手让其跪在地上,女子浑身颤抖,头低的都要掉下来了。 紫珩冷声道:抬起头来。 见女子半天没有动作,灵瑶伸出手,强行将女子的头掰上来。 女子一张小脸满是泪痕,瑟瑟缩缩的。 寒露认出了此人:这不是白日里那个圣女身边的人么? 紫珩对此人没什么印象,但听到寒露的话后,却提起了兴趣。 紫珩轻声问道:你跟水沁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圣女的随、随身侍女。 女子浑身颤抖,话中带着哭腔,怕极了的模样。 你看见了什么,会吓成这般模样? 女子猛的摇摇头: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紫珩双眼微眯:那你看本座的样子如何? 神、神女天姿绝色,我、我不敢看。 女子下意识低头避开,但是身后的灵瑶钳制住了她的下颌,她只得僵硬地看着。 寒露道:此人看见了宫主这番模样,定是怀疑宫主不是神女了。 毕竟神女是不会变得这般狼狈的。 寒露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并不代表紫珩听不出来。 紫珩淡淡的看了寒露一眼,面上不带任何表情。 寒露为自己的多话十分后悔,尴尬地笑笑,随即冲着女子厉声质问:说,半夜三更的你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来监视我家宫主的?! 女子似被寒露语气吓到,更加不安起来,不、不是的,是圣、圣女她不见了,我是出来寻圣女的。 紫珩看向女子:好,那便先信你不是来监视本座的,本座要问你一些事情,接下来你若是说一句假话,本座便砍断你一根手指。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无边的寒意,女吓得子打了个寒颤。 好、好,我说,我说,您问什么我都会说。 你们圣女可是一直这样? 女子缓了一瞬:圣女她经常会半夜跑出来,我担心她出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三年前。 是什么原因? 不、不知。 那她晚上去的是何处? 不一定,有时是海边,有时是后山,有时在祭坛,圣女几乎哪里都会去。 雪露在一旁听着,皱着眉,难不成这圣女有失魂症?一到晚上就会乱跑? 紫珩点点头,又问道:蓝瑾是谁? 女子猛的一惊,双目瞬间睁大:你,你怎会知晓? 紫珩双目微眯:你只需回答本座的话。 女子低低道:他、他是圣女曾经在岸边救下的人。 紫珩右手臂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关于他的事情,你全部悉数告知本座。 寒露看到紫珩的手臂上的血渗出的越来越多,见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便移步去外面打水。 女子将蓝瑾之事娓娓道来:蓝瑾是圣女在三年前救的一名男子,圣女似乎很喜欢他,每日都和他待在一起,蓝瑾公子长得很好看,岛上的大家都很喜欢他,他会讲好多外面有趣的事情,蓝瑾公子在岛上待了半个月后,长老出关便出关了,长老非常不喜外人,见到蓝瑾公子留在这里十分生气,要求蓝瑾公子离开,大家第一次见到外来人,虽然不舍得,但不能违背长老的意思,所以在长老出关后的第三天,蓝瑾公子便离开了。 紫珩挑眉道:离开了? 是、是的。 你确认他离开了这座岛,这三年从未回来过,也没出现在岛上? 女子不知神女的话是何意,但她确实没有再见过蓝瑾公子了:是我确认他离开了,没有回来过,也没在岛上出现过 紫珩双眼微眯:那本座今日见到的是谁? 女子颤颤巍巍,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灵瑶见女子有所隐瞒,手上的力气加重,威胁道:说! 女子吃痛:您、您见到的可能是圣女。 哦? 圣女晚上有时会穿着蓝瑾公子的衣服,在海边游荡。 寒露这时正好打完水回来,听到女子的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你们圣女的爱好还挺奇特。 女子急忙为圣女辩解:这是圣女怀念蓝瑾公子的方式,圣女她晚上会散下头发,穿上蓝瑾公子的衣服,望着海外的方向,有时还会学着蓝瑾公子的声音,在海边自言自语,有时也会吹响蓝瑾公子留下的那只箫。 寒露将手帕浸湿,将紫珩手臂上未受伤的地方擦拭了一番后,解下包扎的布料,这块布料不像是宫主身上的?好奇了一瞬后寒露便将其放在一旁,布料之下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隐约还能看见骨头,寒露冷寒了一阵,但很快便平复下来,又拿起一方湿手帕清理手臂,最后拿起药瓶时,闭着眼睛为紫珩上药。 寒露。 听见宫主的声音,寒露微微睁开眼:啊? 药粉撒到外面了。 寒露低头一看,大半瓶药粉撒到了桌子上。 你专心些。 寒露知错的点点头,重新为宫主上药。 见寒露状态已经调整好,紫珩继续向女子问话:这些是你看到的,还是她教你这么说的?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最后我再确认一点,你们这有没有外来者留在这里必须献血给蛛神的习俗? 侍女一头雾水:蛛神绝不会喝圣女以外之人的血。 紫珩心中已经了然:好了。 紫珩打开汤盅,拿起汤匙舀了一碗汤:这是你们圣女送来的,你喝喝看。 紫珩示意灵瑶放开女子的双手,收到指使后,灵瑶立刻放开,女子一个不稳,跌在地上。 你们圣女的东西,还是你来喝比较好。 这是圣女专属的滋补上品,她从来没有机会碰到,女子喝着这碗汤,身体缓缓放松,然而紫珩下一句话却让她如至冰窖。 紫珩声音冰冷无情:最后的晚餐也喝了,你该走了。 不、不要!我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女子剧烈求饶,灵瑶险些钳制不住对方。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不!我不会说的!我 见女子还在继续挣扎,灵瑶一掌击向对方后颈,将其击晕。 处理完后直接扔到后山那处密林即可,你切勿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蓝瑾很烦吗?其实后面他还有戏份来着。。我尽量让他不这么烦(╥╯﹏╰╥)? 第25章 流月岛(六) 月上中天, 皎皎月光撒了一地银辉, 星子映在水中, 光辉星屑恰天上银河。 紫珩屏退随侍之人沁入泉中,泉水清凉彻骨,折腾了一夜, 正可释放这身疲劳。 她泡在水中,乌发全部散下,浮在水面之上, 抚上面颊上的伤痕,这是雪青剑断裂之时反弹所伤,紫珩尽力避开,但还是遭到了波及, 索性这道伤痕不大, 还在侧脸下方,倒不是很惹眼,过些日子便会消退。 雪青剑的剑身留在那处没有时间取回,希望下一次去的时候还能找得到。 清泉边的林丛中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一袭蓝色的裙摆在草丛中摩擦着,惹得萤火不得不离开这处, 紫珩的声音从水边传来:你若再走进一步, 本座会让你永远停在这里。 她的声音比这清泉还要冷冽,其中隐含的态度一目了然, 没有人会认为她在开玩笑,一般这么认为的人, 都已经死了。 我来给你送些伤药。听到紫珩的话后,水沁脚步一顿,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地上,微微后退,事情我已听说了,你受伤严重,这瓶药可以生肌去腐,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不必了。 意料之中的拒绝,但是水沁并没有放弃。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0) 流月岛的药比外面要好上数倍,你会恢复得更快一些,何必拒绝? 随后紫珩没再回答,水沁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耳边只有水流涌动了声音。 过了一会,紫珩才道:本座试才想了想,取得蛛神之心非你这一种办法,本座与你合作只是想省去一些麻烦,让事情变得更好解决。 水沁身体微微一顿:神女想说什么? 你应当明白。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水沁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就算看得到对方大概也是一副冷漠的模样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 神女是在威胁水沁了? 水沁又笑了笑:不过与神女合作的是蓝瑾,不是水沁呢。 紫珩反问道:有区别? 水沁双目微睁睁大,旋即恢复回来:就算我与蓝瑾关系非同一般,但也不能代替彼此。 紫珩却突然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回去时没有发现身边少了什么? 水沁微微一顿,想了一会,她回去时没有检查物品,换了套衣服拿上药便赶忙出来了,问道:神女指什么? 不在意也好,下等之人的性命确实算不了什么。 紫珩冷如寒潭的声音,漫不经心中夹杂着对人命的不屑,听得水沁发冷,遍体生寒。 忽然猛地一惊,这才想起回去时并没有看见她:我的侍女! 你! 水沁恍惚了一瞬,仿佛不敢置信,哑声道:为何这样做? 紫珩并不回答的水沁的质问,现在还在询问理由,倒真是难得天真。 颇为善意的提醒道:你现在去后山或许还能看见尸首。 水沁:! 蛛神现在还在密林中没有回去! 水沁转身仓惶离去。 紫珩撩起一捧水花,水雾弥漫在她的周边,失了冷静的人,逃不出她的掌心。 事情可以变得更加简单了。 雪露站在外面守着,手中捧着一套新衣,等宫主的吩咐下来她便进去,灵瑶到现在还没回来,还真是慢呀,她仰头望向天空,这里的景色真不错,很难在中原看见呢,在她悠哉之时,忽然一道蓝色身影从里面奔出,快如闪电,待雪露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跑走了。 宫主! 雪露大感不妙,急忙奔进林中。 急急跑了进去,还未到泉边,紫珩的声音便传来:本座无事。 是属下疏忽了。 不是你的责任,这里的地形她最熟悉不过,绕开你的视线进入不是难事。 寒露垂着头。 将东西放下,你先回去休息,再过一个时辰你还有别的任务。 是。 寒露将手中衣物放在地上,不明之后还有什么任务,但还是听话地离开了。寒露离开后,水声响起,一双带着水滴的玉足踩在草地上,地上衣衫转眼间便已穿在紫珩身上,湿的秀发紧贴在身上,因散着发丝的原因,面部的轮廓看上去比平时柔和很多。 望向天空,再过几个时辰,天亮时便可离开了,走了几步,脚边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想是刚刚水沁放在这里的,紫珩没有捡起,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跨步迈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紫珩一个人漫步走着,耳边没有人吵吵嚷嚷倒是难得清静,右手臂虽已极力避免沾上水,但还是濡湿了一部分。 灵瑶刚完成任务回来,看见紫珩的身影立即跑上前:宫主! 紫珩问道:为何这么久? 灵瑶看了看后面,紫珩顺着灵瑶的目光看去,后面有一道黑影紧跟着,脚步声极为杂乱,气息微喘,想是上了年纪,而且跟在灵瑶后面好一会了。 灵瑶小声问道:宫主,杀不杀啊? 她这一路上非常踌躇,不知该如何办,不杀她的话让这人把消息扩散是不是不太好?但没有宫主的吩咐她不敢随便动手,不过现在宫主在这里,就可以让宫主拿主意了。 紫珩淡淡道:她若聪明自会按兵不动,但若是有什么动作,到时便不需客气。 灵瑶点点头:灵瑶明白了。 一个时辰后,水沁再次敲响了紫珩的房门,她的鞋上和衣衫底部沾染了一些泥土,想是刚刚埋葬过什么东西,面纱下的表情不曾得见,但蹙着的眉头表示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紫珩端坐在床榻之上,两手放在双膝之上,静心打坐修炼,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秀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不再紧贴着皮肤,她听见开门声,却没有睁眼。 水沁道:我来了。 水沁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柔情似水,温柔款款,沉稳了许多,想是被刺激到了,才会如此。 这一次她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向着紫珩的方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 水沁问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如果你是来问这种问题的,那么你可以消失了。 我只是好奇罢了,蓝瑾应该与你说过,我的好奇心很重。 你的决心真是让本座感动。 蓝瑾一直无法与水沁里应外合的原因是,他们是同一个人,至少紫珩所见到的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因为是一个人,所以蓝瑾在这座岛上独木难支,水沁才会选择帮助岛外的外来者。 紫珩不由得哂笑一声,此人装傻充愣浪费时间的本事倒是不小。 听出紫珩的嘲讽之言,水沁也不再装下去:神女说笑了,我只是好奇你这般手段,之前怎么从未在江湖上听说过你? 紫珩依旧紧闭双眼,不为所动:本座也不曾听说过你。 水沁笑道:不如你来猜猜我是哪个门派的人? 本座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不妨我来猜猜你吧。水沁不理会紫珩的冷言冷语,颇有兴趣地分析着,你与你的随侍皆是女子,应是出自百花谷,青女宗,秋水宫这三派之一,百花谷之人终年不出谷一步,且医者仁心,你这般歹毒心肠想来也不可能出自此处。青女宗到是有个妖里妖气的姬魅儿,但你不像是能服从寒芷的人,还剩下个秋水宫不过这个门派我到是不太了解。 你少说了一个,女子门派中还有一个桃花坞。 水沁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什么事:毕竟不是正统。 桃花坞原名为沧浪坞,掌握着各处水道,只是名字好听,在她们的水域行驶,要缴纳一定费用,。桃花坞现任舵主名为闻盼,乃闻幼琴之母,其与前任舵主为夫妻关系,因上任舵主流连花丛,在闻盼有孕之时,在外勾三搭四,还要其娶进家中,闻盼对此十分嫌恶,遂在生下闻幼琴后仔细谋划,夺得了桃花坞的大权,然后杀死了闻幼琴的父亲,并且将所有男子驱逐,所以现在桃花坞内才皆是女子。 水沁之前想说桃花坞来着,但紫珩怎么也不像是能与闻幼琴好好相处之人,依闻盼的爱女之心,多半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委屈。 随即挑眉道:你这么诱导我,看来你是秋水宫之人了。 是又如何? 阮秋水虽然看着很年轻但也快五十了,武功还不及闻盼,杀她篡位应该不是很难? 水沁讲了这么长时间,紫珩却一直在打坐,未动半分,似一个入定的老僧,潜心悟禅。 一直打坐不累吗? 水沁柔柔一笑,伸出手搭在紫珩的肩上,身体靠了过去,坐在对方的身边,将下颌放在紫珩的肩上,像是一个妖精在引诱僧人破戒。 声音甜入蜜糖,酥软入骨:你不想看看我吗?我可取下面纱哦~ 紫珩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的耐心用尽了。 正待水沁以为对方又会说什么刻薄之言的时候。 本座以为,你会十分悲痛。 悲痛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你杀了她不就是在警告我,我若是做些令你不快的事,你肯定会对我下手,毕竟你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本座现在就非常不快。 接着紫珩周身凝出一道真气,直接震开了水沁。 啊! 水沁闪躲不及时,直接摔在了地上。 水沁嗔怒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紫珩终于睁开双眼,冷冷地直视水沁:前提你有这个条件。 水沁艰难的起身,闻言又是一个趔趄,差点又跌回去。 水沁艰难地站起身: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神女的眼睛呢,那么神女要处决我吗? 本座答应的条件绝不反悔,但这并不代表本座会忍受欺骗。你之前以蓝瑾的身份对本座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做铺垫,你在岛上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的做法,让事情变得麻烦。 水沁低下眼睑:是啊,也让无辜之人白白搭上性命。 她的隐瞒与欺骗让紫珩对她有了戒心,使之对方用此法警告,也让她更加清醒,她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为对方带自己离开流月岛,因为她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她不知兄长能不能撑到她取回蛛神之心,但倘若她一开始就讲出自己的筹码,对方未必不会杀人夺货,所以她便一直在故弄玄虚,实际上对付蛛神的东西她早就弄到手了。 水沁揭开面纱,这是一张足够美艳的脸,与之前见到的蓝瑾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瑞凤眼,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她象征性的哀伤了一会,又恢复以往的笑容,声音变回之前海边时的,十分好听: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是蓝瑾扮作水沁,而不是水沁扮作蓝瑾,我的侍女应当只会告诉你水沁经常扮作蓝瑾。 紫珩语带讽刺: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脑子么? 蓝瑾沉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我以为我编了一个很动人的故事。 那只东西只会喝圣女的血,让外人献血根本不可能,但毕竟事隔多年,这里的规矩很可能改变,但你的侍女告诉本座的答案却也是如此,蛛神不会喝除了圣女之外的血,根本没有那些莫须有的测试。 但你手腕上的伤痕却不是假的,你不会为了编个故事,就特地在身上划几刀,这便证明你就是圣女。 蓝瑾长叹一声,摇头哀婉道:看来我说的时候你就在怀疑了。 蛛神每月都要喝上一碗圣女的鲜血,而圣女一到二十岁便要进去献祭,水沁圣女知晓这点,便祈求我带她离开,但是蛛神之心我必须要得到,所以我便让水沁圣女,穿上我的衣服,以蓝瑾的身份离开了这里,而我则用她圣女的身份留在这。 水沁圣女终年带着面纱,就连长老也没见过几次她真正的面容,蓝瑾只需在脸上画上一些装粉,便可蒙混过关,至于体形方面,一开始他还是用缩骨功掩饰一下的,但日子久了实在吃不消,只能让水沁慢慢地长身材了,不然自己真的会累死,岛上的人见到这个身量,也只会认为身具中原血统的人都是这么高大的。 紫珩突然问道:东西带来了? 嗯,带来了。 他知道紫珩指的是何物,除了对付蛛神的东西对方不会问别的。 紫珩起身,站在蓝瑾面前:将东西放下,你可以离开了。 蓝瑾身体不动,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 那我陪你去。 紫珩看了蓝瑾一眼,期间意味不言而喻。 蓝瑾硬着头皮道:放心,我这次绝不拖你后腿! 蓝瑾面纱重新戴上:这样路上有什么声音变回缱绻温柔,整个人又变回了水沁。 紫珩推开门,寒露与灵瑶门外守在这里多时。 宫主。 宫主。 听见这二人如此称呼,蓝瑾确定道:你果然是秋水宫宫主。 寒露纠正道:是九霄宫宫主。 蓝瑾眉头一挑,仔细品评:九霄宫?名字不错,很有气势。 四人往后山方向行走,还未到密林之时,便见前方火光灼灼,凝神一听,便知前方有数人在阻挡。 蓝瑾道:看来不妙啊! 即便这么说着,她们的脚步也没有停止。 只见众人站在密林入口前举着火把,最前列站着一位身穿黑袍手拿权杖的老人,她的声音,嘶哑的像是地狱中的恶鬼,极为难听:神女和圣女是要去哪里? 蓝瑾先一步道:神女想去看望蛛神。 圣女,到老身这来。 蓝瑾状似不懂,两边张望犹疑。 为何? 忽然有人道:这个人是个骗子,根本不是什么神。 蓝瑾震惊道:你在胡说什么! 老妪急切的呼唤着水沁:你的侍女已经被这些人杀死了,快过来,再迟些你也会死! 不可能!是长老你说的神会降临,神会造福我们!神女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这时一具尸体被抬了上来,她的身上满是泥土,但脖子上红痕清晰可见,是被人掐死的,而那张脸也再让人熟悉不过,因为她每日都跟在圣女身边,替圣女办理一切琐事。 老妪冷冷道:既是神,那便请你复活她吧! 对啊,你既然是神,复活她很简单吧! 众人一一负荷。 本座从未说自己是什么神,在本座看来你们只是一群能说能动的蛆虫,与会思考的人相差甚远。看向老妪,至于你,只是一个想控制这些蛆虫的老蛆虫而以。 她轻蔑的目光和蔑视众人言语成功的激怒了老妪。 老妪握紧权杖:拿下这群冒充神灵的中原人! 有人询问道:那圣女?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1) 老妪冷笑一声:你忘了咱们的圣女也是中原人了吗! 水沁是她在水芜被抱走后,她从中原带回的,因每二十年便要献祭一个圣女,十岁的水芜被带走后她来不及再培养下一个,便去中原选了一个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女孩,带到岛上悉心培养,往届圣女的药浴、膳食,在水沁身上都是加倍的用,却还是不行,蛛神不喜这种血液,但她依旧让水沁每月放血,过了几年,蛛神终于食用了水沁的血,她这才放心下来,可这几年又突然变了回去。 现在还不过来,肯定是联合了这帮外人,想要逃出流月岛!既然如此,左右是个没用的东西,那就现在去献祭蛛神吧! 众人一阵无话,近两任圣女都是长老前往外面选回的,而水沁圣女来到岛上时已经十岁,有着中原的记忆,帮助那些人欺骗他们也是很有可能的。 老妪冷笑一声我已经派人去毁掉你们的船了,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蓝瑾异常担心,毕竟在这里没有船可是寸步难行啊! 喂,怎么办? 紫珩微微眯眼:难不成你以为本座只带了两个人来? 那些人不过是有去无回罢了。 无视老妪发青的脸色,紫珩吩咐道:这些人交给你们处理。 寒露、灵瑶齐声道:是,谨遵宫主之命! 紫珩用轻功踏过众人头顶,直接进入密林,蓝瑾见紫珩离开,也用轻功追了上去,空中划过一紫一蓝两道身影。 有人十分惊异:圣女她她怎么也? 老妪狠狠道:追!不能让她们伤害蛛神大人! 各位,无视我们可不好哦~ 紫珩匆匆在林间穿行,蓝瑾紧跟其后。 本是给了他们机会,既然他们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不过既然答应了司孤言,那她便不自己动手,左右她已经做过人情,这些人自寻死路,怪不得她不守约定。 一路来到洞前,蓝瑾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香,用火折子点燃,烟雾袅袅升起,向里面飘去。 快到地点之时,紫珩神念一动,这里不对劲,顺着上回的记忆,快速向里面跑去。 蓝瑾乍见对方动作,非常意外,喊了一声:喂,你去哪! 这东西对它没效用,你自求多福吧! 紫珩话音一落,洞内潜伏的蛛神立刻向着蓝瑾扑来。 蓝瑾急忙闪身避开,又问道:喂,你真的不管我了?! 然而这回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蓝瑾奋力闪躲着,快速跑到洞外,手中握着香条,这个东西平时应当是好使的,他之前也有尝试过。 这个东西是有效用的,但是蛛神已经多年没有吃饱过,又被断了一只足,现在它非常的饿,只想吃了人类很长很长时间才会献给它的鲜美肉食,蓝瑾虽只泡了三年药浴,味道比较差,但饥饿的时候,是不会管这么多的。 见蛛神攻势越来越猛,蓝瑾加速离开,但是蛛神的速度比之前更快,这满地蛛丝,让它更能快速通行,一直紧追不舍,不停地吐着蛛丝。 而他也不能跑出这里,不然蛛神发起疯来,岛上的人都会受伤。 就在蓝瑾险要支撑不住之际,一道银光闪过,直击蛛神背部,银光当胸穿过,紫珩握紧剑柄将其快速抽出,瞬息之间砍去八足,剑光凌厉非常,不过瞬间,蛛神便瘫倒在地。 绿色的鲜血不停地从它的身体中涌出,毒性将整个草地摧毁殆尽。 紫珩从怀中拿出了几个瓷瓶,放在地上,接着这诡异的鲜血。 要取得蛛神之心,必须要将蛛神的血完全放完,这样才能保证蛛神之心不受污染,而它的血也不能浪费掉,这种唯有蛛神之心能解的剧毒,正可对付百花谷,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你自己找的东西,你便自己承担后果。 蓝瑾喘了口气:你真无情,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帮你吸引它的目光,你才能找到这把剑,并且顺利的把他杀死。 紫珩手上是一把银色的剑,剑光寒芒微闪,透着阵阵寒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蓝瑾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但在紫珩这里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你现在可以闭嘴了。 紫珩反手就是一剑,点在了蓝瑾的睡穴上,蓝瑾当即便倒在了地上。 紫珩看也不看,迈过蓝瑾的身体径直而去,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她亲自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养成史 第26章 流月岛(七) 蓝瑾醒来之时, 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 船身剧烈晃动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 所以他彻底的清醒了。 咚咚咚。 水沁姑娘,你醒了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那人径自开门走进, 对方一身红色劲装,发丝高束,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看上去十分可爱。 蓝瑾问道:这是哪? 灵瑶答道:这是我们宫主的船上啊。 蓝瑾感受到船身的晃动,看来自己是在船上,看来紫珩没把自己扔下。 我找了件衣服给你, 你先换上吧。 蓝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脏的不行的衣衫, 简直像是被扔到地里滚了一圈,又看向灵瑶手中那套粉白相见的纱衣,嘴角一抽。 有男装吗? 九霄宫没呃,不收男子。 灵瑶刚想说九霄宫没有男子,但又想到听竹苑的那两位,立即改了口。 蓝瑾抚着额头, 认命一般:女装就女装吧, 反正都穿了三年了,多几天也不算多。 灵瑶不懂蓝瑾口中的意思, 但看着蓝瑾一脸郁结的模样,穿女装这么痛苦吗? 你不用叫我水沁, 叫我蓝瑾就好了。 蓝瑾姑娘。 蓝瑾长叹一声,十分想说一句:叫我声公子我会更高兴。 有胭脂吗?我补下妆。 既然要扮作女子,那就扮的像一些,不然不男不女会吓到人。 灵瑶歪歪头:你若想用的话,我去拿给你~ 用在脸上的东西她有好多呢~ 有劳了。 过了一会,灵瑶捧着一个小箱子进来,打开后,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化妆用品,甚至还有一堆人皮面具,他想他知道这箱子干什么用的了。 蓝瑾刚要撤下面纱重新上妆,见灵瑶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停下了动作:你想看我的脸吗? 灵瑶猛的点头:嗯! 蓝瑾叹了口气:那等我整理过后,再给你看好不好? 灵瑶眨了眨眼,似明白了什么:嗯,那我就先出去了。 待灵瑶走后,蓝瑾才放心揭开面纱,拿起镜子照,妆容已经花了不少,还好她早有准备,让人家出去了,随后拿起工具,开始在自己脸上动手。 海面上波光粼粼,天气也不错,终于能离开这里,蓝瑾的心情好上不少。 给自己绾了一个飞仙髻,换上灵瑶拿来的新衣,双臂上搭着一条粉色披帛,虽然带着面纱,但眼中华光流转,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他走出船舱时,才发现船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不单单有那两个小侍女,而且还一个比一个漂亮。 地上摆着一排白色瓷瓶,瓶身上染着绿色的东西,她们拿着手帕小心地擦拭着。 这些不会是蛛神的血吧? 听到蓝瑾的声音,灵瑶转过身答道:正是。 宫主让我们好好清理,交代不可碰到上面的东西,不然要及时削去受污染的皮肤。 猛地想起那晚紫珩几乎削下整个小臂上的肉皮,蓝瑾不禁浑身一抖:那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真的不要碰。 蓝瑾姑娘,你的声音怎么了? 灵瑶眨眨眼,声音怎么突然变了?而且还很像男子的声音? 蓝瑾已经不想反驳姑娘这个称呼了。 回忆太过可怕,吓得他用了本音,水沁的声音与他自己的本音有明显的差异,然而用水沁的声音说话,是非常累的,可以的话,他以后不想再用了,水沁的声音,他用了三年,差一点连自己的声音都回想不起了。 灵瑶也没多计较这件事,拿出一只碧色玉箫和一方玉佩递给蓝瑾:我本想帮你收拾几件衣服,但是宫主说不必,所以我便拿了几样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蓝瑾眼神一亮,伸手接过,还好,蓝瑾握紧玉箫,他的箫还在,顺手将玉佩挂在腰间,也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佩戴这枚玉佩。 你们宫主呢? 灵瑶想了想:宫主应该在练功,你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蓝瑾叹息一声,感叹道:她的生活还真是无趣。 灵瑶却不这么认为,摇了摇头:练功对于宫主来说就是最有趣的。 蓝瑾何尝不知这种道理,但若让他一直练功,他怕是会自尽而亡。 蓝瑾看向远方,船在茫茫大海上远行。 蓝瑾忽然问道:目的地是何处? 我们先去江南,找司公子。 司公子?这江湖上姓司还很有名的只有那么一位。 司孤言? 嗯,蓝瑾姐姐是流月岛之人,怎么会知晓司公子? 这一声姐姐,吓得蓝瑾浑身一颤,到江南之时,他一定要买一身男装,恢复他潇洒风流的样貌,非得让这小丫头叫他一声蓝瑾公子或者是蓝瑾哥哥。 灵瑶没有看出来蓝瑾的不对,虽然她善于易容之术,对人的伪装可以轻易看破,但此时蓝瑾带着面纱,而且也已经扮演了三年水沁,一举一动之中与一般女子并无差别,即便灵瑶能看出他脸上的妆容有异,也无法看出对方是个男子,既然是位女子,叫声姐姐也无妨。 灵瑶,不要随便管别人叫姐姐。 这时寒露过来打断道,你是宫主的弟子,不要随便叫别人姐姐! 重要的事要重复两遍。 灵瑶鼓起腮帮,闷闷道:哦 寒露十分生气灵瑶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她们身为九霄宫弟子,怎么可以叫外人姐姐! 灵瑶姑娘只是说着玩的,寒露姑娘勿要生气。 咳。寒露清了清嗓子,缓解下尴尬,水沁姑娘,我们宫主有请。 蓝瑾颔首:请带路。 蓝瑾彬彬有礼,毕竟做水沁就要有水沁的模样。 然而蓝瑾内心还是在想,这是要找他算总账了么? 走进紫珩的房间,果不其然,对方在打坐。 蓝瑾打趣道:何时我来你房间的时候,你可以不是在打坐? 听见蓝瑾的声音,紫珩睁开双眼。 蓝瑾顺手撤下面纱,对其微微一笑。 然后紫珩就又再次闭上了眼。 蓝瑾: 这么不给面子的么?! 戴上。 我的脸应该没那么难看吧?再说你之前不也看过吗! 当时可没这么大反应! 你现在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你的脸不至于让本座反胃。 蓝瑾愤愤地将面纱重新戴上。 好了。 但是紫珩依旧没有睁开双眼。 她闭着眼睛问道:本座救了你一命,你如何报答? 蓝瑾调笑道:你莫不是想要我以身相许? 紫珩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你的价值取决于你能否平安到达江南。 你答应过不杀我的。 这个彼此交换的条件之一,但你之于本座好像没有任何帮助,本座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蓝瑾: 哦,对了,他好像是没帮上什么忙,香条没有让蛛神沉睡,是紫珩找到一把兵器将蛛神斩了的。 认识到这个事实,蓝瑾沉痛万分,但求生欲让他必须给自己找个理由。 那个东西是真的有用,若不是你之前砍断了它的脚,它不会发狂到想吃我。 中心思想就是:脚是你砍的,是你的错,你不砍,香条怎么会没用,这事跟我没关系。 很好,丝毫没有求生欲。 紫珩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蓝瑾。 蓝瑾只得干笑:哈哈哈哈哈 正打算将此人打发出去,余光之处却猛然瞥见蓝瑾腰间的玉佩,紫珩垂眸沉思片刻。 口中的话直接转了方向:本座且问你,你要蛛神之心有何用? 蓝瑾笑容一僵,随即垂下眼睑,深深吐出一口气:救治兄长。 我兄长中了奇毒,大夫说这世间无药能解,所以我便试着去岛外寻医,来到流月岛是巧合,得知蛛神之事更是巧合。 紫珩追问:奇毒?有多奇? 呃,这只是代词,我要是告诉你我兄长中的什么毒,你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蓝瑾条理清晰,临危不乱。 以上是他自认为的。 然后紫珩紧接着道:你的兄长是盛鸢。 蓝瑾眼中一惊,正巧船身又在剧烈晃动,他差点跌在地上:你怎么猜道到的? 紫珩的目光看向蓝瑾的腰间,蓝瑾顺着一看,这玉佩刚刚忘记收起来,顺手就挂腰上了,失策失策。 紫珩淡声道:你若真是盛鸢之弟,那么到是可以留你一命。 既然一个慕雪川钓不动盛鸢,那么就再来个蓝瑾,就不信飞雪居还能坐视不管。 那先谢谢了,那么蛛神之心 盛鸢既然需要,那么就让他自己来取。 我兄长身体不好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2) 那就更应该锻炼。 他离开雪山会发病。 装几桶雪带着。 你这么坚持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莫不是看上我兄长?! 他兄长盛鸢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除了那副脾气和身子骨外简直没有缺点,等等,他兄长好像也是一言不合就会骂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眼前这位还很般配。 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蓝瑾一手抚额,一手拒绝:不,我反对这门亲事! 紫珩冷冷道:你想的太多了。 蓝瑾瞬间正经,当然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兄长盛鸢从小便身中火毒,靠着雪山保着一条命,几乎从没下山过,更不会见到紫珩。 蓝瑾想了想:你若执意要我兄长前来,那我便回去和他商量商量。 本座自会修书一封。 那有劳了。 紫珩这么好心,蓝瑾非常意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才这么好说话,完全没有认识他自己即将被抓的悲惨命运。 蓝瑾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将岛上的人如何了? 紫珩反问:你觉得呢? 蓝瑾想了想,答道:我觉得你不会对这群人动手。 理由? 蓝瑾沉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下等之人,配不上。 说的不错。 蓝瑾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真的没有杀他们?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她的声音很轻,没有故意高声冷笑,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可怕。 但蓝瑾却松了一口气,人活着总是好的。 紫珩突然问道:你知道蛛神之心为什么能解百毒么? 蓝瑾微微一顿,这其中缘由他猜到了一些:是圣女的原因? 不错,每二十年便有一位圣女去献祭,将自己贡献给蛛神食用,每任圣女出生百日后便要受岛上的药草沐浴,食的也是这些东西,这样培养二十年,等一身血肉成熟,蛛神吃下去后,便会将有用之物融于心脏之中,所以蛛神之心才会有这等妙用,而这只蜘蛛已经活了上百年,你觉得这其中会有多少位圣女去献祭? 蓝瑾沉默不言。 你觉得这些人活着会不会继续做这样的事? 蓝瑾犹疑道:蛛神不是已经死了?他们再做也没有意义了。 蛛神只不过是一个寄托罢了,没了一个,他们可以再供奉一个新的。 蓝瑾垂下眼睑,他无法反驳。 这样你还觉得活着就好么? 三日后,船平安到达江南,蓝瑾站在甲板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这三日蓝瑾在船上异常沉闷,思考着紫珩的话,可以说是非常忧郁了。 而紫珩对蓝瑾说这些事的原因也很简单,让蓝瑾多思考人生,少说话,不然绝对会吵的她无法专心练功。 至于这话中几层可信,就靠蓝瑾自己琢磨了。 中原啊!我终于回来了! 江南啊!好久不见了! 蓝瑾站在甲板上放声大喊,此刻,什么都没有比回到家乡重要。 紫珩从船舱走出,问道: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当然是回家啊,虽然我和盛鸢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但走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省得他吞了我的家产啊! 关系不好? 蓝瑾解释道:嗯,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关系当然不好了。 紫珩挑眉道:那你甘愿冒险替他寻药,还险些死在海外? 蓝瑾的船在海上失事,若没被海水冲到流月岛,若无水沁相救,若紫珩没有去,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他可能会死在海底被鱼吃掉,可能会在太阳的暴晒下死了很久才会被人发现,可能会被那位长老献祭给蛛神,而他遭遇这些,只是为了给那位关系不是很好的兄长寻找解药。 蓝瑾无奈的笑了笑:他毕竟是我的兄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关系不好,但我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紫珩对此事不做评价,她会嘲笑人的愚蠢,但不会去嘲笑人的情感,因为这是他可以利用的武器,若是盛鸢对蓝瑾也有这样的亲情,那么掌握蓝瑾,引盛鸢下山就不是很难了。 你要现在回去?紫珩特意问道,若蓝瑾回答是,她便动手将人撂倒,若不是,她便让对方再清醒几天,之后再撂倒。 我 紫珩掌中蓄力等着蓝瑾接下的话,寒露突然道:宫主,远处那好像是司公子的画舫。 紫珩放下手顺着寒露的方向望去,即便在远处,司孤言的画舫也是非一般的显眼。 紫珩微微眯眼,她这才刚停靠在江南没多久,司孤言便来了,消息够快。 蓝瑾也随之望去,并感叹道:他跟桃花坞有什么关系? 画舫的后面紧跟着一排船队,而上面的的标致分明就是桃花坞所属。 紫珩淡淡道:他想成为桃花坞未来的男主人。 蓝瑾了然一声:他看上了闻盼? 紫珩: 很快,司孤言的画舫停在紫珩的船边。 白衣公子折扇一甩,潇洒风流:你速度真快,我还没准备好,你便回来了。 紫珩微微疑问:你准备什么? 司孤言笑道:给你的大礼啊,不过现在也差不多。 但现在给你接风洗尘最要紧,你且来我这。 说完也没等紫珩答应,便走进画舫之中。 紫珩对寒露嘱咐道:可以出去,但切勿轻举妄动。 旋即飞身上了司孤言的画舫,见紫珩走了,蓝瑾也跟了上去,在流月岛待了三年,好不容易出来,这热闹他可不想错过。 画舫之内曼舞笙歌,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佳肴,布置可谓之豪华,司孤言抬起手,你们退下。 司孤言道:来,入席吧。 回过身时突然发现紫珩身后还有一人:诶,话说这位姑娘是? 蓝瑾盈盈一笑:奴家名为水沁。 司孤言敲着扇子,看着蓝瑾的脸,不知这面纱之下的面容比之琴妹如何呢? 在下司孤言,见过水沁姑娘。 司公子安好。 水沁姑娘也请入席吧。 谢过司公子。 蓝瑾这边与司孤言相互客气,突然另一边出现一道女子的声音。 司公子,紫珩宫主到了吗? 这声音一出,蓝瑾:!!! 这个声音!闻幼琴!!! 他早该想到的,这么多桃花坞的船队在这,肯定是要保护闻幼琴!!失策啊!! 蓝瑾此时可谓是万念俱灰,他这是等于将自己送上贼船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位绝色女子,步履生莲,妖娆万千,正是闻幼琴。 蓝瑾嘴角一抽,不行,他要稳住,不就是闻幼琴么,他就不信自己这样了,对方还认得出来他! 听见这个称呼,紫珩却是眉头一挑,望向司孤言。 知道紫珩想问什么,司孤言回道:左右你已经回来了,你的身份告诉她也无所谓了。 闻幼琴道:紫珩宫主别怪司公子,是我好奇心重,想知道这么一位风姿绝代的女子到底是何身份。 司孤言道:诶,是我急着想炫耀好友的身份才执意告诉琴妹的,不是琴妹的错。 看到这番场景,蓝瑾颇想热烈鼓掌,十分欣喜闻幼琴找到了新目标。 紫珩拿起桌上一杯酒水,小酌了半杯:你找我应该不是想让我看你调情的。 咳、是我的疏忽。 司孤言击了两下掌,来人,奏乐。 下一刻,周围便响起乐声,但却没有任何乐师出来,但是箫声却环绕在此,如天上仙乐绕梁不绝。 嗯,不错,蓝瑾闭上眼认真聆听品评,江南的乐师就是好,不过还是比自己差上一丢丢。 司孤言倒上一杯酒水:你此行前去流月岛,收获如何? 尚可。 闻言蓝瑾转头看向紫珩,你收获了一把宝剑,几十瓶蛛神之血,还有一颗能解百毒的心脏,甚至还有我,这叫尚可? 紫珩也看向蓝瑾,如果没有你,确实能比尚可好上一些。 蓝瑾不想说话,选择继续听箫。 他醉心于箫声之中,完全没发现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司孤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答应我的事? 紫珩放下酒杯:杀了几个。 司孤言松了一口气:没全杀了就好。 你的要求真是低。 司孤言笑道:就算我要求高些,你好像也做不到,何苦难为彼此呢。 猛然瞥到紫珩的右手,皱眉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小伤罢了。 紫珩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了,但手臂还缠绕着绷带,虽在衣袖之下,但若细心些还是能发现不对之处。 待箫声完毕,紫珩道:你准备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当然,我有一个消息,你听了肯定欢喜。司孤言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颇为自信。 是什么? 微生家主命在旦夕了。 紫珩顿时眼神一亮,这个消息确实不错,微生世家作为武林上第一大家,影响甚广,家主若在此时身亡,这对紫珩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怎么回事? 但微生家主这么多年身体康健,不可能无缘无故病倒。 司孤言摇了摇头:中了毒啊,现在微生霁满世界找解药呢! 紫珩眉头一紧,微生世家防守严密,给微生家主下毒必会有精密的设计,而设计的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无名小辈:是谁下的毒? 你若是问别人,他肯定不知,唯有我才能打听得到。 司孤言泯了口茶,慢悠悠道:就是那飞雪居居主盛鸢。 蓝瑾在这边吃的好好的,突然他哥的名字出现在这,吓得他手一抖,一杯酒掉在地上。 咔嚓酒杯瞬间摔得个粉身碎骨。 司孤言看向蓝瑾:水沁姑娘怎么了? 蓝瑾眨眨眼,害羞的笑笑:无事,是我失礼了。 无妨。来人,给水沁姑娘换个酒杯。 麻烦司公子了。 哪里哪里。 彼此客套两句后,司孤言转身继续跟紫珩谈论着,蓝瑾也正过身,天哪,他哥这么能干大事的吗?! 只听司孤言继续道:当年微生家主的儿子给盛鸢下了火毒,如今盛鸢直接报复回来了,如此手段,啧啧。 紫珩赞叹道:手段确实不小。 所以你得小心了,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蓝瑾这厢思考着他哥到底是怎么干的这么大一件事,根本没有注意力看着其他。 于是闻幼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姑娘,幼琴来敬你一杯。 蓝瑾浑身一凛,旋即不动声色地拿起新换上的酒杯:姑娘请。 敬完酒后,闻幼琴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奴家水沁。 家乡何处? 流月岛。 闻幼琴微微意外:倒是不曾听闻过呢。 只是海外的一座小岛而以,没有听过也属正常。 姑娘在中原要好好游玩,这里有很多美丽的景色呢~ 这个是自然。为防止闻幼琴邀请自己同游,蓝瑾连忙补充,正巧紫珩宫主短期内不会回去,我正好和她一起好好游玩。 闻幼琴一噎,连着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闻幼琴才放弃,转身作势离开。 蓝瑾瞬间松了一口气,而闻幼琴却突然一个转身,快速上前,趁蓝瑾不备之时,扯下了他的面纱! 看见蓝瑾的面容,闻幼琴十分高兴:阿瑾,果然是你! 再怎么画,这是在原先的脸上动手脚,怎样会都与原先的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还故意保留了自己的特色,认为这张脸和蓝瑾没关系才是真的瞎。 虽然被识破了身份,蓝瑾却并不慌张,装傻道:姑娘在说什么? 阿瑾,不要否认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认出你。 真是动听的情话,如果没有下一句的话。 因为闻幼琴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寒无比:即便你成了灰,我也会抓到你。 内容比语气更阴暗。 蓝瑾继续否认:姑娘认错人了,奴家名为水沁,自流月岛而来,并不是你口中的阿瑾。 闻幼琴直接扑向蓝瑾,拽着他的领子,想要将这身衣服撕开。 不!你就是阿瑾! 蓝瑾一惊,狠狠地推开闻幼琴:姑娘,你是不是太 蓝瑾竟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 琴妹 司孤言也是一脸懵,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一向端庄贤淑的琴妹在撕水沁姑娘的衣服? 紫珩道:闻姑娘当真奔放。 听到二人的话,闻幼琴才意识这这样在众人面前太过失礼,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可还是不想放弃,面向着紫珩问道:紫珩宫主,这位姑娘她叫什么?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3) 正当蓝瑾松下一口气时。 紫珩却道:她叫蓝瑾。 蓝瑾: 还真是看热闹不觉得事大,非得再加一把柴。 司孤言敲着扇子:蓝瑾?就是要与琴妹谈婚论嫁的蓝瑾?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闻幼琴简直乐不可支:阿瑾,果然是你! 司孤言起身走到蓝瑾面前,笑眯眯道:原来是蓝瑾公子,失敬啊失敬,不过你这爱好还真是不一般。 很明显在取笑蓝瑾这一身女装。 刚出来就碰到这事,蓝瑾很烦躁,非常烦躁,十分烦躁。 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 在下不记得与闻姑娘谈婚论嫁过。 这句话便承认自己是蓝瑾了,但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用自己的本音,毕竟顶着这一身,用自己的声音说话一定非常怪异,不如就用水沁的声音,没准还能把闻幼琴吓退。 闻幼琴眼中充满爱意地看着蓝瑾:在你下山后的第三天,我的母亲前去找盛居主谈论你我的婚事。 蓝瑾一抖,他怎么觉得自己那位大哥会帮他答应呢 紫珩看向蓝瑾:说好的寻药变逃婚了? 蓝瑾:我不是!我没有! 闻幼琴继续道:盛居主当即便答应了。 但说完这句话后闻幼琴的情绪却瞬间低落下来,可是你失踪了好几年,我找不到你,盛居主也找不到你,所以一年前母亲一怒之下便解除了婚约。 可喜可贺,令堂威武。 心底虽然欢喜,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这是你我无缘。 若我知阿瑾你这么快便会回来,一定会拦住母亲的。 蓝瑾看向紫珩,表示感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感谢你没有提前来。 司孤言也看向紫珩,皮笑肉不笑,小声道:我让你给我带回个美女,你倒是给我带了个情敌啊! 紫珩道:这个也算是美女。 司孤言眼角一抽,这个美女他不要也罢! 蓝瑾劝道:既然如此,闻姑娘你便放下吧。 放下,你要我如何放下?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便放不下了,生既然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闻幼琴声音一沉:外面都是我桃花坞的船队,阿瑾你跑不了,我们即刻回去成亲。 谁能想到他会有被逼婚的一天,而且逼婚的这个女人还不是他的母亲。 司孤言插道:琴妹是这江湖第一美人,才华在女子之中更是数一数二的,品性温和善良,蓝公子为何拒绝? 蓝瑾蹙着眉头,不喜欢对方这种问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司孤言摇摇头:总有个理由吧? 蓝瑾睨了司孤言一眼:我男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女装更是风华绝代温柔可人,身如娇花声如蜜糖,能飞能跳还能吹箫,你不喜欢我是为什么? 司孤言: 一句话就将他堵了回来。 不,阿瑾,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闻幼琴不听追问,蓝瑾叹息一声,只好斩钉截铁道:闻姑娘的,算上这次我们才见了三次面,我不觉得能上升到谈婚论嫁私定终身的高度。 啊? 司孤言一惊,张大了嘴巴,扇子直接掉到地上,万万没想到他们只见了三次面!而且才只见了三次面,就到这种程度了?! 紫珩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事没什么兴趣,默默地饮了半壶酒。 闻幼琴直视着蓝瑾的双眼:三次足够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认定你了。 蓝瑾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在下辜负了闻姑娘的情谊,在下没有资格做闻姑娘夫婿。 不,我不准! 闻幼琴伸出右手,猛地晃动了几下,手腕上的铃铛响起,铃铛一下一下仿佛敲在蓝瑾的身上,顿觉不妙。 你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跟我走。 紧跟着画舫的船只突然收到命令,急急向此地奔来。 本座的人,谁敢动。 紫珩的声音清寒入骨,让人不寒而栗,闻幼琴瞬间觉得身后压力倍增,仿佛画舫的温度在下降,空气中凝结着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冷得让她连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初真的是想写个搞笑文来着。 第27章 青女宗(一) 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画舫内静谧无声, 只留紫珩不停斟酒的声音。 司孤言走到闻幼琴身边, 将对方僵硬的手放下来。 琴妹,你离家多日,伯母该担心了, 为兄送你回去。 闻幼琴咬着唇看向司孤言,眼中含义不言而喻,司孤言却像没看见一样, 转身面向紫珩 脸上可谓是堆满了愧疚和谦卑,只求对方看见自己如此真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紫珩饮尽最后一杯酒,起身走到司孤言身边,冷声道:今日算是卖你一个面子。 话毕, 紫珩衣袖一挥, 转身走人。 蓝瑾赶忙跟了上去。 见蓝瑾欲走,闻幼琴提起裙摆便要去追,却被司孤言一把拦住。 琴妹,你也卖给为兄一个面子吧。 回到船上时,蓝瑾才松了口气:多谢你解围。 本座今日才发现,你还是有些价值的。 你尽情取笑我吧! 紫珩的本意自然不是取笑蓝瑾, 而是蓝瑾确实有意料之外的作用, 她倒真想知道闻幼琴能为蓝瑾做到什么地步。 而蓝瑾此时有些拿不定注意了,本来打算直接回飞雪居, 但出了这么一档事,若是他现在选择回飞雪居, 万一闻幼琴再找上门来,他那兄长再做主答应了对方,那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思来想去,还是再失踪一段时间吧,希望闻盼坞主不会再答应闻幼琴,放着好好的司孤言不要,非得找他蓝瑾,什么眼神。 为了避开这桩婚事,蓝瑾已经在贬低自己捧高别人了。 你在想什么? 蓝瑾闷闷道:在想有什么地方能让我暂时避一避。 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蓝瑾眼光一闪:九霄宫我还没去过,不如你邀请我去观赏观赏。 可以。 一路上带着一个不能动的人确实累赘,此人能自行走进九霄宫倒是省事了。 蓝瑾犹疑了一瞬,故作惊恐:哇,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有诈吧? 紫珩语气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是去观赏风景而以,能有什么诈,你太过小心了。 蓝瑾也没继续想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远离闻幼琴。 全然不知自己刚出了狼窝又进入了虎穴。 寒露和灵瑶呢? 回宫主,您走后两位师姐就下船了。 紫珩颔首:嗯。 蓝瑾见紫珩往船舱内走去,你不会又要打坐练功吧? 是。 蓝瑾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修仙呢,天天都在打坐。 紫珩没有理会蓝瑾的打趣,径直走进船舱,蓝瑾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眼角一撇看到自己的一身粉白相间的纱衣,浑身一抖,踌躇了一瞬,他还是趁这个时间买身衣服吧! 青女宗 一名昳丽女子独坐在案前,桌上燃着油灯,她的身影映在墙上,手中拿着一本卷宗,低着头认真观看,而即便是看书眼中也是柔媚万千,秋水涟涟,与她的名字很是相配。 风鸣走进时,看到姬魅儿认真读卷宗的模样,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魅儿,天色已晚,你歇息歇息吧。 听到风鸣的声音姬魅儿这才将目光从书案上移开,展颜一笑:原来是师叔,我还不困。 自从师姐走了后,一切都劳烦你了。 风鸣心疼的看着姬魅儿,自从她的师姐风独走了后,宗内大小事务都落到姬魅儿身上,而姬魅儿平日里不常处理,此时上手也尤为困难。 姬魅儿脸上笑容缓缓消失,垂下眼睑,语气有些哀伤:这是做弟子应该做的,师父走的突然,我应当替她打理好青女宗。 风鸣坐到姬魅儿面前,与对方隔着一张案几,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口:这些事芷儿她其实能做的更得心应手一些。 姬魅儿的手一顿,这才明白风鸣过来的目的,抬眼看向风鸣,语气变得尖锐:师叔是来给师姐做说客的? 她毕竟是你师姐。 那又如何? 她是你师父唯一的传人,也是青女宗的宗主。 虽然寒芷与姬魅儿都是风独的亲传弟子,但风独的武功路数及其心法却是尽数全部传给了寒芷,这也是风独认同寒芷的证明,除了寒芷,风独不可能将宗主之位交给别人。 姬魅儿突然笑了一声:师叔说笑了,现在我才是青女宗的宗主,不过师姐她若是愿意回来,我倒是可以摒弃前嫌给她一个位置坐。 师叔知道,你 风鸣话还未说完,便被姬魅儿打断。 现在青女宗上下都认为是我夺了师姐的位置,认为我离经叛道,甚至谣传是我杀死了师父,师叔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风鸣默然,现在青女宗上下对姬魅儿的评价确实十分不好,一来是寒芷乃是掌门师姐的大弟子,是宗主的正当人选,二来是姬魅儿行为佻脱,在江湖上更是被称作妖女,与青女宗实在格格不入,平时便与弟子们存在很大摩擦,若非对方持有掌门印鉴,弟子们怕都不会同意姬魅儿当这个宗主。 但即便如此,风鸣也相信姬魅儿绝不是这样的人,魅儿她虽然为人做事不羁了一些,但绝不会是杀师叛长之徒。 风鸣摇摇头:我自然不信那些谣言,但你为何要盗走师姐的印鉴? 姬魅儿眉头一挑:师叔也认为这印鉴是我盗走的? 师叔相信你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也知你 风鸣欲言又止。 姬魅儿眼中不含一丝戏谑,无比认真:我若说这印鉴是师父亲自交到我手中的,师叔可信? 风鸣自然是不信的,风独多年前便已定了寒芷为继承人,不可能毫无征兆的改变人选。 风鸣的沉默便说出了答案。 姬魅儿猝然一笑:师叔果然不信,不止师叔不信,连我自己也不信啊~ 风鸣想再说些什么,姬魅儿却不想再听了:师叔,你不用再说了,这宗主之位我是不会交出的。 姬魅儿的态度在风鸣的意料之外:你对芷儿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才是。 姬魅儿闭上眼:师姐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师姐了,将青女宗交到她手里,才是真正的灾难。 风鸣哑然,不知为何姬魅儿对寒芷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大:你为何突然对芷儿有这么大成见? 寒芷和姬魅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寒芷的性子冷,对谁都是一副冷漠冰霜的模样,但作为大师姐她却是尽职尽责的,而姬魅儿也十分尊敬寒芷,这么多年更是从未与其争夺过宗主之位,怎么现今却突然变了? 姬魅儿摇摇头,苦笑道:不是我对师姐有偏见,是师叔不了解师姐啊! 你们都是掌门师姐的好徒儿,即便有误会,说开了就是,何苦要闹到这种地步。 师叔,你以为我把这个位置交于师姐,她就会放过我吗? 我不会让她动你,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分不该断绝,师叔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好。 姬魅儿摇摇头:不可能的,为了我自己,为了师父的遗愿,更是为了青女宗,我不会放手,这个位置她若是想要,那便来取吧! 魅儿你这是何苦? 从师父去世的那天开始,一切就都变了,往日情谊不过是虚无,青女宗她绝对不会放手。 低头看着案上的卷宗,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宗内一切事务,要做的比寒芷更好。 风鸣看着姬魅儿的模样,知晓对方不愿再多谈,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风鸣回到自己的住处,院中站着一道白衣身影,她衣着盛雪,人却比雪更冷更寒,在这燃热的夏夜之中,难得一抹清凉,她仰头望向院中的柳树,透过枝叶看向夜空,仿佛已等待了许久。 风鸣看着寒芷,无奈地叹了口气。 寒芷皱眉道:她的决定不变,是吗?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伤害魅儿。 寒芷语气冷淡:师叔,现在不是我要害她,是她之前囚禁我,是她现在要夺走青女宗。 这些事风鸣自然知道,但她依然选择相信姬魅儿:魅儿的心思一直不在这里,你应当知晓。 寒芷言语冷漠:当初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魅儿小时候最崇敬的就是你。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寒芷又道:她若没有这种心思,为何要处处针对我?为何要盗走掌门印鉴? 我相信魅儿她有苦衷。 寒芷不相信姬魅儿有什么苦衷,即便有,那也与她无关:这么多年,师父她在谁的身上倾注的心血最多,最青睐谁,师叔难道不知吗? 风鸣神色复杂:掌门师姐的意思的我当然知晓,但掌门印鉴现在在魅儿手中,即便宗内弟子皆都支持你,你也名不正言不顺。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4) 寒芷眼神微冷,低声道:我去杀了她,将掌门印鉴夺回来。 似被寒芷的话吓到,风鸣一惊,微愠道:芷儿!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她可是你的同门师妹! 她夺了应该属于我的东西,难道我还要去包容理解,与她和好如初不成! 师叔自然希望你们可以和好。 寒芷摇摇头,眼中全然是痛色,看来师叔已经被姬魅儿的巧言令色迷惑住了,才会如此不知轻重:够了师叔,你不必为姬魅儿解释了。 风鸣沉吸一口气,她不知寒芷为何会变成这样:芷儿,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是你在宗内散布谣言说是魅儿害死了师姐,对吗? 寒芷神色冷硬:是又如何? 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她品行端正,那么即便十个寒芷散布谣言,也没人会信。 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忍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师叔,这种话说多了,可就不好听了。 我会再去好好劝劝她,芷儿你不要轻举妄动。 若寒芷强行带着弟子们动手,到时不仅姬魅儿会受伤,连寒芷自己也会因为伤害同门之名而影响声誉,既便到时当上了宗主在外面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突然一道娇媚的声音传来:师叔,师姐既然不爱听这种,你便不用在劝了。 听到声音,二人霎时一凛。 姬魅儿一身黑纱缓步走来,曼妙身姿扭动的像是一条妖娆的灵蛇,玉腿隐藏在黑纱之下若隐若现,全身上下只有朱唇艳丽无比。 看到来人,寒芷握紧手中之剑,眼神寒如冰箭,似要将姬魅儿射个万箭穿心。 姬魅儿眼中透着寒光:看在往日情谊上,我便不追究师姐了,但若有下次,师姐怕是真的离不开青女宗了。 寒芷冷笑一声,眼中冷意更盛:狂妄! 见二人针锋相对,风鸣怕她们再起冲突:芷儿,你先离开,我再和魅儿谈一谈。 寒芷深深的看了风鸣一眼,不懂对方还要与姬魅儿谈什么,但见师叔如此,也只会无奈离开。 姬魅儿看着寒芷离开的方向,幽幽道:师叔,你说师姐难道不怕我对师叔你做什么吗?竟然就这么孤身离去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 可惜,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姬魅儿眼中忽明忽暗:师叔,为了避免你被师姐引诱,师叔还是先冷静一段时间罢。 风鸣一愣。 来人,送师叔回房,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打扰师叔休息。 她决不能让青女宗回到寒芷手上,一切可能性都要断绝。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一时爽,体重蹭蹭长。 第28章 青女宗(二) 夜色已深,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而寒露和灵瑶却还未回来。 紫珩打着伞, 站在甲板上,望向远处,驻足了许久, 似乎是在等人。 雨势没有消退的迹象,雨水不停地击打伞面,好似要将这把伞穿个洞一般。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凌空而越, 飘荡而来,在这暴雨之中如一只低飞的惊燕,她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但却能感受到其身上那股清凉之气。 在这雨夜之中, 更加尤为冷冽。 紫珩看向来人:你来了。 嗯。 进来吧。 寒芷跟随紫珩走进船舱。 她摘下斗篷,发丝被雨水浸湿紧紧地念在脸颊,罩在外面的斗篷已经完全湿透,但却丝毫不显狼狈。 紫珩示意寒芷坐下,并道:你那里如何? 我有信心拿回青女宗,只是 只是什么? 寒芷皱着眉头:我的师叔风鸣不同意我的做法。 紫珩淡淡道:那就解决她。 寒芷静默了一瞬, 似是在特意避开这个话题:我若贸然带领弟子攻上去, 即便我的身份是青女宗的大师姐,但在外难免会落下口舌, 毕竟掌门印鉴不在我身上。 紫珩挑眉问道:你对名声很在意? 寒芷坦荡承认:是。 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你的那位师妹没有这种东西。 我已放出是姬魅儿害死师父的消息, 但若只是如此,还是动摇不了多少她的影响力。 毕竟青女宗的人不是傻子,谣言可以传一传,但是信的人绝对要比谈论此事的人少,想完全消灭姬媚儿的声望并非易事。 紫珩微微眯眼:这个就当一个铺垫吧,之后可以来个更加可信的,你的那位师叔不是在阻拦你吗?那就一网打尽。 寒芷不懂紫珩的意思:何意? 风独死后,青女宗地位最高的就是你的师叔风鸣,假如她死了,还是与姬魅儿有关,再稍加助力,引得群情激愤,那么你便可以只用这一人之命就能接收青女宗,而你的名声也还和从前一样。 风鸣在青女宗内德高望重,她的死一定会掀起一阵风波,之前又有姬魅儿害死风独的消息在前,姬魅儿不管是在青女宗内还是在外,大家对她只会有一个看法,到那时寒芷便可名正言顺的拿回宗主之位。 寒芷一震,这个方法理论上是最简单有效的,但让姬魅儿杀死师叔,实在是 寒芷忽地睁大双眸:你是想让我杀了师叔然后嫁祸给姬魅儿? 紫珩拿起杯盏,低头品着茶香,眼神未看寒芷,声音却比这夏夜的雨水还要冰凉:除掉一个阻挡你路的人,你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回青女宗,很划算。 寒芷蹙紧了眉头,似是极其不愿:这个代价太高了。 师叔从小便对她呵护备至,师父常年闭关,幼时都是师叔在照顾她,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 紫珩抬起头,凝视着寒芷:怎么,你不愿? 非是必要,我不想伤及无辜。 就算你现在不杀风鸣,她之后也会反对青女宗并入九霄宫一事,杀不杀她都是早晚的事。 寒芷沉默不言,她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紫珩目光幽深,语气阴寒:她现在死,还会死的有价值一些。 寒芷猛的抬起头,见紫珩眼中透着暗光,她浑身一冷,瞬间明白了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就算现在她不杀风鸣,以后紫珩也不会留着,不如现在解决,让事情更为简单直接。 寒芷握着剑的手不停地颤抖,头上尽是冷汗,这非是对紫珩的惧怕,而是她不得不做一个选择。 你若不愿亲自动手,本座可以帮你。 雨渐渐停了,纵是夏夜,刚刚下了一场雨也不免阴凉,寒露与灵瑶手中捧着一堆东西,走在泥泞的路上,今日岸上有一场灯会,她们太久没出来,一兴奋便买了许多,玩的正开心时,忽然一阵大雨袭来,她们便顺势走进一家客栈躲雨,又顺便解决了晚饭,本想再顺便住下的,但是思及宫主,便放弃了,总不能将宫主扔在船上,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顾。 当然,这些只是美丽的借口,万一宫主生气惩戒自己就不好了。 寒露喃喃道:这么晚了,不知宫主回来没有。 抱着侥幸的心理,寒露十分希望宫主在司公子那里玩的开心,晚些回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宫主应该不会在那里过夜。 咱们会被骂吧 灵瑶摇摇头,安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宫主惩罚了,不用这么紧张。 想起宫主的惩罚来,寒露身体一抖:我可不想再多几次。 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是很难有想被惩罚的心情的。 二人悄悄的登上船,心中无比期望宫主已经睡下,莫要熬夜,很伤皮肤的。 心中这么想着,然而刚刚登上船,便见甲板上站着一道紫色身影。 寒露与灵瑶后背一凉,心道完了。 寒露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道:宫主,属下回来了。 紫珩转过身,面上与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寒露却觉得万分可怕,抱着必死的信念寒露缓慢的向前挪动。 灵瑶。紫珩突然开口。 听到宫主叫自己的名字,灵瑶身体一僵,手上的东西差点掉下来,抱着东西僵硬地走上前,神情十分郑重。 寒露此时却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不是第一个死的,灵瑶,辛苦你了,我会想念你的。 紫珩一双凤眼冷漠地看着灵瑶,问道:你可见过姬魅儿的模样? 灵瑶不知道宫主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之前她被姬媚儿擒获,自然是见过对方的。 本座要你去青女宗办一件事。 青女宗 天微微亮时,田然便已苏醒,穿好衣衫洗漱一番之后,便拿起剑走向剑场,她的武功在众师姐妹之间不过中等偏上,资质也无法与众师姐妹相比,只得更加勤学苦练,不然哪天若是让师妹们超过了,可就贻笑大方了。 还未走进剑场,在远处便瞥见一抹清冷幽寂的白色身影,即便只是背影,她也认出了那是谁。 田然睁大双眼,兴奋的叫到:大师姐! 寒芷站在剑场中反复思量紫珩的话,眼神微暗,拿剑的手紧了紧,果然只有这种方法吗。 田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寒芷收敛了情绪,缓缓转过身,朝对方轻轻点头示意。 田师妹。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田然快步跑上前:大师姐,许久未见,你去了哪里?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寒芷抬头看向四周,轻声道:现在这里恐怕容不下我。 田然一僵,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姐还在介意魅儿师姐的事情吗? 之前姬魅儿囚禁寒芷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大多数弟子只是以为寒芷是对姬魅儿当宗主不满才出走,田然却深知此举实是无奈,若是留在这里怕是身家性命也难保全。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寒芷垂下眼睑,眼中愁绪万千,萧瑟寂零,似是积压了许多的无奈,看得田然心中一颤,一时哑然。 师姐田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寒芷摇摇头,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近来如何? 田然长叹了一声,将近来宗内之事娓娓道来:近来宗内之事实在繁多,媚儿师姐不善处理,与其他师姐有所争执,幸得师叔在其中帮助媚儿师姐周旋。 姬媚儿将青女宗治理成这般模样,寒芷并不奇怪,一个平时对宗内事物毫不在意的人,猛然间接手,只会手忙脚乱,这些事情若是积累多了,弟子们定会有所怨言,若非风鸣师叔在此,姬媚儿怕是连一个月也撑不住,便要从这宗主的位置上跌下来。 而对方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此处,寒芷眼中寒光一闪,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田然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看到寒芷眼神中的变化:宗内之事大概就这么多了。 嗯。 田然看着寒芷,想问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师妹想说什么说就是了,不必忌讳。 大师姐此次回来是? 我听闻师父的死另有蹊跷。 田然心中一震,果然,大师姐是听到了这个谣言才回来的。 见田然神色有异,寒芷挑眉问道:怎么? 媚儿师姐绝不是这种人,定是有人陷害她! 寒芷颇为不悦:我还未说什么,你便急着未她开脱了?我离开青女宗才多长时间,你们一颗心就都向着她了! 见寒芷发怒,田然焦急辩解:不,不是的 师姐,是你吗? 正待为姬媚儿说些什么,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田然。 二人顺着声音望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时候已不早了,诸位弟子也来到了剑场,她们见到寒芷皆惧是一惊。 弟子们纷纷张大双目,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寒芷:大师姐,竟真的是你! 寒芷轻轻颔首:是我,这些日子师妹们可还好? 见寒芷安然无恙,众人面上现惊喜之色:师姐你平安无事便好,我们很好。 师姐这次回来可是放下了心结? 媚儿师姐也十分思念大师姐。 弟子们纷纷向寒芷嘘寒问暖,以尽姐妹之情,而其中不乏有为姬媚儿说话的。 呵,我可没看出她哪里想念大师姐,希望大师姐别回来才是吧! 拥护姬媚儿的人有,但反对她的也大有人在。 师妹,勿要忘了规矩! 那弟子撇撇嘴。 本来就是姬媚儿问心有愧。 寒芷对弟子们的争吵置若罔闻,淡声道:我在外听闻了一些关于师父的事。 哦? 不知师姐听说了什么? 众人十分好奇,虽然风独已经去世,但是她们对风独的憧憬之心还在,是以对寒芷在外面听说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听闻师父的死另有蹊跷。 说这句话的时候,寒芷特意迈出一步,然后转身细细观察弟子们的反应。 此话一出,弟子们皆是一顿。 这 我们倒是也听说了一些 但传言终究是传言,不可信。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5) 寒芷状似赞同地颔首:确实,我也相信姬师妹她并非这种人,此事尚有疑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倒是觉得姬媚儿做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信魅儿会这么做,宗主乃是她的恩师,哪有弟子杀师父的道理? 弟子们就着寒芷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寒芷静静的听着,看来自己放出的消息也不是没有用,要抓紧时间继续下一步了。 又有弟子道:话说回来掌门印鉴为何会在魅儿手里?我看宗主也不像是要把青女宗交给她的样子。 这宗主之位本应是看了寒芷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便没有说出来,大家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毕竟当初大家都这么认为。 寒芷淡声道:只要能将青女宗发扬光大,谁做这个宗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将青女宗传承下去。一席话轻描淡写,仿佛对宗主之位一点都不在乎 师姐 在她们看来是寒芷不争不抢委曲求全,事事以青女宗为先,还是为她们着想的好师姐,却不知对方早已将这里许诺了出去。 姬媚儿凭什么,平日在宗内好吃懒做,宗主一走,她便把热腾腾的位置捞过来了!依我看说不定就是她 寒芷喝道:师妹,切莫妄言! 见寒芷怒容,那弟子不敢再言。 寒芷又道:我绝不信师妹她会做这种事,我这次回来便是想与师叔一叙,查清真相。 我们也相信也非是媚儿师姐,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出谣言,离间我们师姐妹! 对,我们陪师姐去找师叔。 寒芷冷眼旁观着,姬媚儿啊姬媚儿,你的手段我果然不能及,心向着你的人果然更多,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彻底了断吧。 这时有人低声道:那个魅儿师姐将师叔关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去。 你胡说什么!谁准你在此诬陷师姐! 这是媚儿师姐亲自吩咐的。 田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她之前囚禁师姐还不够,竟然还要这样对待师叔! 而大家听到田然的话更是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 师姐也被? 我们一直以为实师姐不满姬魅儿所以才离开,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 她竟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连师叔都敢关押,看来姬媚儿胆子不小啊! 得知风鸣被关一事,寒芷蹙紧了眉头:我的事无关紧要,现在重要的是师叔的安危。 走,我们去找师叔! 众人正准备离开剑场,然而刚刚走出几步,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姐,这才一日未到,你便等不及来看师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真的需要潜心修炼文笔了(:з」)_ 感谢小天使们的评论和营养液,大家能喜欢本文我真是太开心了== 第29章 青女宗(三) 女子面容娇若桃花, 声音细如丝弦, 一身黑纱遮体, 正是姬媚儿,她缓步走来,眼中盛着一贯的勾人媚意。 她的笑容虽燦如朝阳, 但在寒芷眼中却非是那么简单。 见到姬媚儿的身影,众人也是大惊:媚儿师姐,你怎么来了?! 姬媚儿弯起嘴角, 悠然一笑:师姐既然在这里,我当然要来了。 随即目光便转向寒芷,眼中含着一丝别的情绪,她摇摇头, 半是无奈道:师姐, 我说过,若再有一次,你可是离不开青女宗了。 寒芷面色不变,淡声道:师妹的口气真是大,连我的去处都要限制了? 姬媚儿摇摇头,低低哀叹一声:师妹我是真的真的想放师姐一马啊! 这一句话说的柔肠百转似有万千道不得的心绪, 寒芷却不免冷笑。 从你口中说出这句话不觉得可笑吗? 姬媚儿对寒芷的讽刺置若罔闻, 抬起眼睑,眼神与寒芷四目相对:虽然师姐不顾及同门情谊, 可我却不愿与师姐撕破脸面。 此人之前简直狂妄自大到了极点,今日便在众师妹面前便对她低声下气, 这副两面的做派真是叫她恶心。 寒芷虽未开口,但心中所想却全然表现在了脸上。 姬媚儿也不意外寒芷这个反应,对方若是对她感激涕零才是有鬼了:我想与师姐单独谈一谈。 寒芷果断拒绝,眼中是化不开的冷意:我与你,无话可说。 姬媚儿忽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这样,要知道师叔可是因为你,受了不少罪。 寒芷眼中一凛:你对师叔做了什么?! 你昨日走的那般干脆,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师叔了呢,毕竟 姬媚儿到嘴边的话突然吞了回去,双眼间泛起了一抹哀伤,秋水萦绕在眸子间,将这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 师妹,有话便好好说,你这副做派让大家很不适。 姬媚儿这番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模样,丝毫没有打动寒芷,皱着眉直接讽刺了回去,寒芷最最见不得对方这种故作委屈的心机。 姬媚儿神色不变,双眼欲说还休凝望着寒芷:即便师姐如此嫌弃师妹,师妹可还是想与师姐相互扶持,一起将青女宗发扬光大。 若是想劝我投到你的座下,大可免了,现在师父的死因还未清楚,我可不会与杀死杀死师父的嫌疑人称兄道弟,亲如一家。 这句话算是将事情摊开来说了。 姬媚儿闻言一顿:嗯?听师姐的意思,这是意有所指了。 我相信师妹不是个闭塞视听之人,宗内的传言想来你也有过耳闻,不用我再复述一遍了。 姬媚儿面上笑容突然凝固,随即哂笑一声:师姐好重的心机。 比不上师妹,都开始对师叔动手了。 我是为了青女宗好,免得师叔受了师姐的蛊惑。 你若真心为青女宗好,便将宗主之位交出来,然后去师父坟前磕头认错。 提到风独,姬媚儿双眼一眯,脸色突然变得铁青:师姐,该对师父认错的人可不是我。 二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可谓是互不相让。 有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打断道:媚儿师姐,宗主之死存疑颇多暂且不论,我们现在有个疑问,你为何囚禁师叔? 自然是为了青女宗。 显然,姬媚儿这个回答大家都很不满,先前曾为她说话的人此时也噤了声。气氛一时无比沉闷,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姬媚儿这才反应过来,寒芷是故意将话题引到此处,但她自认为问心无愧,不想再做任何多余的解释。 师姐啊,你若是诚心悔悟,师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必花言巧语了。寒芷真的很疑惑,姬媚儿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来拉拢她的。 姬媚儿最后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寒芷横加打断,微张了张唇,口中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了。 姬媚儿失望的闭上了眼,脑中是师父临走那日,那日的一幕幕在她的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循环,好似要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幕。 师姐,有时师妹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做到如此心安理得的?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的。 姬媚儿双眼微眯,眼中寒光直射寒芷:一个杀师叛门之人,还需要问别人这种问题吗? 寒芷眼神一冷,快速拔出剑,剑身寒光凛凛,直指姬魅儿:将自己做过的事,栽赃到我的身上,师妹到底是技高一筹。 师姐若是清者自清,又何须激动? 只是想不到你会用如此卑鄙的办法罢了。 呵。姬媚儿突然笑了一声,笑得十分凄凉,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寒芷看向弟子们,淡声问道:你们信她? 一阵沉默,她们非是相信姬媚儿,而是事情变得太过离奇,不论宗主的死是与寒芷有关还是与姬媚儿有关,都令她们难以接受。 寒芷见这群弟子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也不再逼迫,只得再与姬媚儿试探:师妹的性情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刚刚还在与我说着同门情谊,突然我就杀死师父了? 前一刻还在诉说同门之情,下一瞬就将师父之死推到她的身上,她这位师妹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无人能及。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师父的死,但我的良心不允许啊! 哦?良心?那你现在是怎么对师叔的? 姬媚儿:我是为了青女宗好。 姬媚儿口中左一个为了青女宗右一个为了青女宗,但做的事在众人眼里却皆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此人若是连师叔都能如此对待,那么杀师夺位的几率又会有多大呢? 诸位师妹,你们觉得面前之人所说的之话可信? 这 与冷静的寒芷相比,姬媚儿的态度变化实在是叫人捉摸不清,说是对方心虚说话才如此颠三倒四也不为过,反之寒芷眼神坚定,丝毫不受姬媚儿的影响,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见寒芷态度如此,众人心中自然也偏向了她。 姬媚儿抬起头,眼中尽是不耐,低声道:你们莫忘了谁才是青女宗的宗主。 师妹颠倒黑白的功夫还差些,师父临终前将宗主之位传给了我,只是我一时不察才让你盗走了掌门印鉴,你便真的以为自己是青女宗宗主了? 寒芷还记得她的师父风独走的那一晚,师父拉着她的手,对她语重心长:你师妹心思不正,青女宗就交给你了,你要将让青女宗发扬光大,切莫让它落到你师妹手中。 每当想起风独走的那一晚,寒芷便不自觉的握紧手中之剑,似要把什么牢牢地抓在手中,而眼中利光也更甚。 姬魅儿面上无悲无喜,静静地看着寒芷,突然低头一笑,笑声中带着些许悲凉:比不上师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诶?这是哪冒出来的文,我什么时候收藏过( △ |||)︴ (╥_╥)作者君从学校的一堆事情中爬回来了 以及稍微修了下上一章,增加了一千字左右,剧情没变,增添了一些描写和对话。 第30章 青女宗(四) 正值酷暑时节, 天气十分闷热, 紫珩的船停在岸边, 幸得堤岸上柳树遮挡,才免了被太阳晒着了的风险,一干众人也无需站在烈日下暴晒。 紫珩侧身躺在贵妃椅上, 手中拿着一本不知是何派的武功心法,目光一刻也未曾书上移开专注地看着,身前摆着一张几案, 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瓜果,身后站着两位亭亭玉立的弟子,一位手中执扇,轻轻扇着风, 另一位手中执伞, 遮在紫珩头上,伞面上画着绚丽的紫藤花海,只肖几眼便可看出画者技艺,伞边镶着几抹轻纱,垂落下来华美非常,然而伞面内侧却题了一幅字, 生生地破坏了美感。 没错, 这柄伞是司孤言送的。 紫珩躺在伞下,悠悠地吹着风, 看着书,再是惬意不过。 蓝瑾回来时正值烈阳高照, 一路上晒得他流了不少汗,热得要命,登上甲板时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紫珩对面,然后十分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顿时凉快了很多。 热死了热死了,中原竟然这么热。 此时蓝瑾已褪下身上的女装,换上了一身蓝色华服,他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笑意,哪怕现在举止不甚雅观,身上也散发着一种纨绔公子哥的气息,配上这副不差的容貌,确实有着勾人的本事,怪不得闻幼琴着迷成这样。 蓝瑾牛饮完毕,正准备再倒一杯,突然间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身上热意顿时消散了大半,手臂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蓝瑾抬头顺着目光看去,一双带着冷意的眸子正在注视着他,简直把他看了个透心凉。 蓝瑾默默地将茶壶放回原位。 紫珩语气冷淡:流月岛应不会比中原凉爽。狼狈成这般模样,也不知是怎样做到的 听出紫珩言下之意,蓝瑾答道:我在岛上的待遇可是至高无上的,哪像现在这么忙碌。 紫珩一点都看不出对方哪里忙碌了。 这时寒露端着冰镇的果酒,走到紫珩面前:宫主请用。 看着紫珩奢侈的生活,蓝瑾无比感叹:宫主大人真有排面,这种待遇我在家里可是绝对享受不到的。 他在家中只能受到兄长无穷无尽的压榨,相比他那兄长自己过的可谓很是凄惨。 对了,寒露小美人,灵瑶小美人呢? 寒露古怪的看着蓝瑾,目前对寒露来说,蓝瑾只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灵瑶不在。 听到灵瑶不在,蓝瑾颇有些失望,自己这番英俊的相貌无人欣赏了。 寒露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蓝瑾一阵,疑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位公子看着十分面生,她从未在宫主身边见过,但看此人对宫主说话的语气好似旧识一般,不知是何身份? 倒不是蓝瑾与紫珩认识很久,是蓝瑾自来熟罢了,并且十分不挑对象,对谁都很熟。 呀,小寒露,你不认得我了? 寒露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寻到与面前之人有关的记忆,确定道:我并未与公子见过。 蓝瑾有些得意,看来自己扮水沁扮的很是成功。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蓝瑾。说着还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寒露身体顿时僵住,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个暴击,众所周知寒露是个非常有爱美之心的人,尤其是对美男子最没有抵抗力。 沉浸在美色之中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紫珩抬头看了一眼:矫揉造作。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6) 随后又将目光移回了书上。 蓝瑾难以置信:难不成宫主大人觉得我的脸很难入眼? 蓝瑾的脸还是很符合紫珩的审美的,但也只有脸,因为对方姿态实在是太不入流了,废话也多。 见紫珩不答,蓝瑾欲再问:不是吧,你之前 正要辩驳两句,紫珩一个眼神过来:嗯? 蓝瑾默默地把话憋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时船忽然动了,慢慢离开岸边,缓缓地行驶在江面上。 蓝瑾问道:这是要回秋水宫? 紫珩凉凉地看了蓝瑾一眼:是九霄宫。 哦他又忘了秋水宫换了主人改了名字这码事了。 蓝瑾清了清嗓子,正经问道:那现在这是回九霄宫?我看这方向好像不对。 天衍山在东,船却往西方而去,而且怎么看紫珩也不像那种会绕路去看风景的人。 现在去青女宗。 你要外交吗? 九霄宫与青女宗同属女子宗门,两个门派互相来往不稀奇,且以前阮秋水便与风独来往过,紫珩去青女宗也不算奇怪。 算是吧。待寒芷取下青女宗,青女宗之后并入九霄宫,也算是外交的一种了。 蓝瑾点点头,他对青女宗兴趣不大,便没有再深问。 诶,这个是什么?给我来点。 蓝瑾指着紫珩面前酒杯,里面盛着紫色的液体,散发着阵阵香气和凉意。 这个是用桑葚酿制的果酒。 寒露看了一眼紫珩,自家宫主正在专心的看书,完全没管这边,但是自己是没权利将宫主的东西擅自给别人的,哪怕这只是一杯果酒,况且还是当着宫主的面,她不敢挑战权威。 若是宫主没有准许,寒露万万是不敢动的。 蓝瑾看着一脸为难的寒露,他也没那么不识趣,为了缓解尴尬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茶也不错。 接着是沉默,一阵沉默,蓝瑾最怕沉默了。 为了打破这寂静的氛围,随口问道:风独宗主还好吧? 死了。 噗 蓝瑾一口茶直接喷出来,对紫珩的话难以置信:什么?!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不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离开中原的时候,风独宗主身体可谓是十分康健,比之他大哥不知好了多少倍,怎么可能走的比他大哥还早? 紫珩放下书,看向蓝瑾:你若是不相信,本座可以送你去见风独。 不用,我信。可怕,美丽的女人都不好惹,闻幼琴是一个,这位也是一个。 寒露在一旁默默感叹,宫主没当即做掉这位话多的公子,真是大发善心。 风独宗主去世,现在谁执掌青女宗?寒芷吗?我见过几回,是位难得的美人。 若说谁来继承青女宗宗主之位,蓝瑾第一反应便是身为风独亲传弟子的寒芷,虽说风独不只有一位弟子,但他也想不起其他人了。 论容貌闻幼琴应更胜一筹,你夸赞寒芷却对闻幼琴不屑一顾? 世人皆有爱美之心,紫珩自己也不例外,身边留着悦目的下属,看着也舒心许多,而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异类,但是对方对寒芷有如此评价,没道理对有着江湖第一美女之称不加理会。 蓝瑾抓抓头,想起闻幼琴他就头疼:她太狂热了,我喜欢冷静的,就比如你这种 紫珩冷冽地睨了蓝瑾一眼。 我是不敢喜欢的。 紫珩的眼神看得蓝瑾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要胆敢说出一句以下犯上的话你就可以永远留在在江里了。 蓝瑾顿时有一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之感,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趁机留了比较好,待在这位宫主身边实在是太可怕了。 寒露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敢调戏宫主,世上竟有如此活着不耐烦的人,实在令人震惊。! 蓝瑾快速转移话题:寒芷现在怎么样了?她那套青女诀可是我见过使的最美的。 剑术不可光看外表。 现在太多人为了追求外观的华美而不顾招式,这种剑术不过是在哗众取宠。 她的实力也不错,你们没切磋过吗? 如此说来,紫珩到是想起了一些。 在寒芷出现在九霄宫之前,她便见过对方,只不过那时她还是秋水宫的一位弟子,还没有坐上副宫主的位置,而寒芷却已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了。 不只是因为寒芷美貌的容颜,更是因为她十分得风独的青睐,风独出席各种重大的场合都会带着寒芷,久而久之,继承人的说法便传开了,而风独也没有否认过。 紫珩对于寒芷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仅仅是见过而已,或者说,她对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印象,对方若是没有出色的地方,便没有任何值得她记住的价值。 而那时的寒芷,虽光彩夺目,但却还入不了紫珩的眼。 六年前紫珩随阮秋水去往青女宗,当时十六岁的寒芷一手青女诀卓尔不群,在江湖上略有流传,紫珩觉得有趣便与其比试了一番,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在外人眼里将青女诀使的出神入化的传人,也不过如此,兴致缺缺的紫珩还没等到开宴,便提早溜了。 此时认真回想一番,倒不是寒芷有那么差,只是自己太强。 功力尚可。 蓝瑾诧异道:这还功力尚可,你和寒芷也没差几岁吧?她这个年纪有这种成绩很好了。 你既知本座与她年纪相仿,便应知本座现为一宫之主,而她却备受师妹欺压,连正大光明回师门都不得,又如何与本座并论? 蓝瑾一噎,这么一看两人身份地位确实差的挺远。 等等! 请问你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蓝瑾离开中原许久,近期之事可以说是一概不知,所知之事甚至要比刚踏进江湖的后辈还要少。 对紫珩后半句话表示十分震惊。 但紫珩可不是那种会替人耐心解答的人,所以蓝瑾没有等到回应。 紫珩的目光一直书上,不再理会蓝瑾,而蓝瑾这回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再说话。 十分安静,很好。 而见紫珩不理自己,蓝瑾准备开口再问,但是再说话会不会被直接扔到江里?现在船已经离岸边很远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游到岸上。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现在江湖上的动向,他离开也不过才几年,江湖真是瞬息万变,犹豫之时,紫珩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直视前方。 见紫珩眼色,寒露了然,缓缓退后一步,举起手刀,朝着蓝瑾的后颈狠狠地拍了下去。 蓝瑾顿时感觉后面一阵剧痛,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晕倒前最后的想法是:我就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接着是紫珩毫无感情的声音:拖下去。 寒露:是。 待寒露将蓝瑾拖进船舱后,远处一艘画舫缓缓贴近,画舫上站着一位公子,手执折扇,潇洒风流。 走的真快,差点就追不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我是人类的本质咕咕咕 第31章 青女宗(五) 这条路寒芷走过无数遍, 幼时师父牵着她的手, 领着她走进青女宗, 从此她便开始在这里生活,从拜风独为师那一刻起,她的生活便与轻松二字彻底无关了。 风独是一个严厉的人, 不光是对自己,对待自己的弟子也是万分的严苛,寒芷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也是在风独的压力下形成的, 身为青女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目光,而她也必须万事做到最好,以回应这些期待。 每至夜深人静之时, 她便在剑场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青女诀, 因为这时她的心最静,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修炼青女诀时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也许是体制与功法契合的缘故,习剑本是件苦累之事,但每当她握住剑, 习起青女诀时她却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放松, 于是她便开始拼命的修习。 她的进度师长们都看在眼里,眼中的赞许不加掩饰, 而寒芷的心中也升起了别样的满足,而这样的情绪却是在一点点地蚕食着她。 先前的苦练是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而现在,她想做那个从未有过的。 历代中修炼青女诀最快的记载,是曾经的一位先祖在二十五岁时练成,而她要做到最好,就必须打破先祖的成绩,在二十五岁之前突破青女宗第十重。 下定决心之后,她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白日里她要帮着师父学习处理宗内事务,晚上更加勤学苦练,每当她练功练至深夜时,她的师叔风鸣总会端着点心过来找她,生怕她饥饿,还会嘱咐她早些歇息,然后坐在一旁看着她练一整夜的剑。 寒芷十岁那年,风独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女童,从此寒芷也多了一位师妹,女娃粉雕玉琢分外可爱,只是那双眼睛让人异常不安,性子也不像外表那般省心,在提升自己和学习处理宗内事务之时,还要分心照顾这位惹是生非的师妹,因为这是她身为大师姐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姬媚儿也因此分外黏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六年,这时的寒芷已经突破了青女诀第七重,这样的成绩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就在她暗暗窃喜,以为将来可以顺利接管青女宗之时,发生了一个变数。 她的师妹姬媚儿学会了青女诀第八重。 比她要快上了一步,这无疑对寒芷是一个打击。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她心中升起,执剑的手不停地颤抖,她此刻执剑是为了什么? 以十六岁的年龄突破青女诀第七重,这在青女宗从未有过,寒芷享受着师妹们仰慕以及长辈们欣赏的目光,可这时,却有一个比她天分更高的人出现了。 寒芷问姬媚儿:你何时学会的?她尽量平稳的说出这句话,不让对方听出任何不妥。 姬媚儿笑着回答:还没有彻底练成,只是稍稍窥得一些罢了,不过师姐,这回你可输给我了。 寒芷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既如此,你便好好修炼,不可给师父丢脸。 停,光耀门派是你的事情,这重任我就不背了。 姬媚儿最怕这些麻烦事,生怕寒芷看到她的武功有长进后,又要念她,寒芷肯定会说些让她少惹是生非的话,然后让她留在宗内帮衬师父,她最怕这种束缚了,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师姐,咱们好久没一起下山了,正好我有所突破,不如下山庆祝一下? 寒芷皱紧眉头,姬媚儿散漫的态度令她极度不适:你自己去吧,下个月师父要设宴招待秋水宫宫主,我没时间。 姬媚儿摇摇头,不满道:师姐真是多变。 明明之前说好了,待自己突破了,就跟她一起出去玩的。 寒芷心绪繁杂,练习青女诀时也没了以前的轻松之感,只觉手中之剑越来越沉,那飘逸灵动的剑法再也使不出了,满心都是姬媚儿突破了第八重,而自己这每日苦练却还在第七重,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 一个月后,风独在宗内设宴招待秋水宫宫主阮秋水,作为风独的亲传弟子,寒芷自然要前去招待。 你就是寒芷?不错,风宗主得此嘉徒真是羡煞旁人。 她还不成气候,寒芷还不快见过秋水宫主。 阮秋水与风独互相寒暄,寒芷站在风独身后。 寒芷微微施礼:宫主谬赞了。 阮秋水掩唇一笑,眼中不怀好意:紫珩,你不是一直对青女宗的武功很感兴趣,不如来和寒芷切磋一场? 阮秋水的身后站着一名紫衣女子,长身玉立,神色冰冷如霜,如一株落雪的红梅,冷意没有让这张美颜的脸减少半分颜色,反而更添风姿。 只见她轻起朱唇,淡淡道:可以。 寒芷心中一动,下意识想要答应,但思及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会惨败,但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无法拒绝,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执剑走出。 而这场比试的结局如寒芷自己所料,败了。 寒芷跌坐在地,手中的剑被紫珩的雪青剑挑飞,不知落在了何处,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其他人,周围许多青女宗的弟子都在一旁围观,她在弟子们的眼前一败涂地。 紫珩手执雪青剑,高傲地俯视着寒芷:青女诀的传人?也不过如此。 寒芷握紧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紫珩声音冰冷,说出的话更是无情:心浮气躁,剑心不稳,这种状态迟早会被这些弟子踩在脚底,若保持如此心态,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为好。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你很好,但你的心不在剑上。 寒芷抬起头,仰视着这个将自己击败的人,此人很强,就算是自己最好的状态也未必能赢,心中似有什么在缓缓而动。 莫辜负了自己这身根骨。 寒芷暗淡的眼神微微亮了起来。 何意? 你连这都不懂吗?你有着他人没有的资质,却在自暴自弃,不觉得对不起自己么? 说完这句话,紫珩便转身离去,没有再看任何人。 寒芷凝视着紫珩的背影,自暴自弃吗? 呵 看来自己这阵子真是过的非常不堪呢。 风独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口中之语却透露出她的不悦:令派果然能人辈出,只是这规矩不太好。 阮秋水洋洋得意:风宗主说笑了,紫珩只不过是秋水宫一个普通的弟子罢了,至于规矩,她向来不在意这些的。 寒芷你先退下,为师有别的事要和秋水宫主谈。 是。 寒芷站起身,默默地退了下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紫珩那番话提醒了她很多,心中一直在反思最近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只因师妹超过了自己便如此,真是愧对了师父的教导。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7) 阮秋水走后,风独把寒芷叫到丹房中,与其一谈。 你觉得与你比试的那位弟子如何? 寒芷想了想:日后定后成为武林翘楚,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风独又问道:那你觉得你自己如何? 弟子寒芷低下头。 风独语气严肃:寒芷,你是为师的接班人,日后要继承宗主之位,这就是你与紫珩的差别,她今日虽胜了你,但她也只是秋水宫的一名普通弟子,日后再有作为也不过是左右使之位,做不成宫主,而你日后却要带领整个青女宗在江湖上闯荡,绝非此人可比。 风独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一时的失败不要紧,她要的是寒芷对青女宗的忠心。 弟子明白了,绝不会因此战气馁。 去吧。 招待秋水宫的晚宴姬媚儿没有参加,有她的大师姐在,也用不到她给师父撑场子,左右无聊,于是就下山吃喝玩乐去了,回来时惊闻寒芷对战紫珩之事,吓得她快速跑过来安慰自家师姐。 只可惜她晚了一步,此时的寒芷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姬媚儿找到寒芷时,寒芷正在剑场练习青女诀,思虑着怎样开场才不会尴尬:师姐,不就败了一场嘛,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依师姐对自身的严格程度,此时定是因比试失败而在此为难自己了。 寒芷剑招未停,经此一战,她感觉瓶颈有些松动了: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可以离开了。 我是怕师姐心情不好,师妹我现在也算是学有所成了,用不用我来指点一下师姐? 姬媚儿本意是想帮助寒芷转移注意力,才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在寒芷眼中这番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寒芷动作一顿,杀气瞬间包裹住全身,下一瞬又将其强行压了回去。 寒芷声音冷冽:师妹说笑了,待你将青女诀修炼完整时,再来指点我不迟。 那还是算了,我修炼成青女诀时,师姐也定会修炼成了,不如这样,待我将青女诀运用自如,就先替师姐打败那个人,一解师姐心头之气。 姬媚儿这番话在寒芷眼中无疑是在挑衅,心中的火焰瞬间燃了起来,席卷全身。 师妹,你太狂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明天再润色下吧望天 第32章 青女宗(六) 师姐, 你还记得这里吗? 姬媚儿带着寒芷走进一间房屋内, 屋内四周摆放着各种书籍,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尘,这里已许久没有人居住,房中最显眼的是放在最中央的一方青色丹炉, 恍惚间突然想起,师父还在的时候,这鼎丹炉日夜不息, 温度之高让人碰触不得,而此时却冰凉得让人心生畏惧。主人去世已久,这鼎丹炉再也不会燃起,就如风独不会再次站到她们的面前。 这个地方寒芷自然记得, 这是她师父风独的丹房, 每次犯错时师父都会将她叫到这里,悉心教导,若是不知错,便跪在这鼎丹炉面前,直到一炉丹药炼成才可起身,这几年, 寒芷不知在这里度过了多少日子, 可她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你带我来此,何意? 姬媚儿的言语中充斥着怀念之意:我只不过是想念师父, 所以才带师姐来这里看看罢了,毕竟这里是师父最后的遗留之所。 寒芷垂下眼睑, 她还记得那日她前来向师父问安,然而推开门却看到师父一身鲜血的躺在姬媚儿怀中,面色苍白如纸,她颤颤巍巍走过去,探了师父的鼻息,最后不敢置信的收回了手。 师父,师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寒芷声嘶力竭,对风独的突然离世难以接受。 姬魅儿眼中擒着泪水,目光中透着冷意,反问寒芷:师姐,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清楚吗?她的声音颤抖着,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 那日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的印在寒芷脑中,她不敢忘却,也不能。 风独的死因对外公布是闭关时走火入魔,风鸣也对风独的遗体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 那天的景象仿佛就是寒芷的一场幻觉,那一地的鲜血仿佛都是她的臆想,从未存在。 师姐好像有话问我? 听到姬媚儿的声音,寒芷瞬间回神,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走火入魔,你干的?有能力对外宣布师父是因走火入魔而亡故,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一个人有能力一手遮天。 是。 姬媚儿回答的异常痛快,她对寒芷的问题毫不意外,她不想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为什么? 师姐觉得呢? 你的心思,与我无关。 姬媚儿哂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师姐又何必多问。 寒芷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师父身上那么明显的伤口,到底是怎样被无视掉,最后只宣称走火入魔的,现在想来只觉得越发可笑。 她之前一直小看姬媚儿了,也小瞧对方的心思了,但就算她知道了,她的决定也不会因此改变一丝一毫。 希望你心里想的不是师父最见不得的事情。 姬媚儿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妨挑明,你心中所想,是师父最憎恶的事情,倘若她知道了,大概会恨不得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姬媚儿静默一阵,摇头笑道:那师姐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寒芷神色一冷。 似突然悟了什么,姬媚儿喃喃道:原来如此,是因为这个原因,师父才 住口!寒芷怒急,快速打断姬媚儿接下来的话。 相比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快,我建议你还是快去师父的墓看看为好寒芷声音低沉,不复以往的冷静,带着股阴凉和一丝未明的狠意。 姬媚儿瞳孔微缩,怒道:你要做什么! 寒芷幽幽道:师妹再晚一步,怕是就见不到师父的最后一面了。 生怕寒芷又做些什么,姬媚儿虽愤怒至极,但此刻顾不得其他,连忙奔往风独的墓地。 只留得寒芷一人待在原地,喃喃自语:师父,你不想让我做什么,我便偏要做什么,你的迂腐会让整个青女宗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司孤言登上紫珩的船:可算追上你了,怎么走的这么快。 本座以为你会亲自送闻幼琴回去。 司孤言展开手中折扇,摇着头: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哪用得着我。 我来是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马上就是微生家那位老爷子的寿宴了,你就别回九霄宫了,先去微生家看看热闹。 紫珩眉头一挑,对此有些意外:他还能办寿宴,你不是说他时日无多了么? 诶~微生家主的寿宴每年都办,今年不办岂不是令人生疑,你可以先去看看了解下情况,可以的话你就出手解决他,这样就能直接将微生家打个措手不及。 明明是夏日,司孤言却突感一阵阴凉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接着就是紫珩的声音。 紫珩双眼微眯,语气阴寒:是啊,打个微生家措手不及,之后江湖上就会对九霄宫群起而攻之,你这算盘打的真好。 哈哈哈司孤言干笑一声,你接手九霄宫没多久,宫内的积蓄应该被阮秋水败光不少吧?微生家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厚,你正好可以接为己用。 司孤言的话没有错,她接掌九霄宫之后才发现宫内确实亏空,入不敷出,真不知阮秋水用这些钱都干什么去了,但宫内有些开支却是不能省的,加之她扩张势力,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若是想长久的走下去,就需快点解决这个问题,微生家固然是个好选择,但微生家在江湖中的连接能力实在令人忌惮,若是一击未到,那么接下来九霄宫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成功扳倒微生家,那么她紫珩接下来也会是江湖中人的第一目标,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备受牵制。 此时站的太高虽然未必是什么好事。 但却可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情。 微生家我会去。 司孤言点点头:对了,你这是要往哪去啊?这个方向不是回九霄宫的方向,倒像是这个方向,你难不成是想去青女宗? 紫珩目光落在手中书籍之上,似是没听见司孤言的声音一般。 见紫珩没有反驳,司孤言便知自己猜对了。 风独宗主去世,现在青女宗内部一团乱麻,你莫不是想现在收了青女宗?他稍一推理便知紫珩目的。 紫珩淡淡道:算是吧。 我这里有个消息,你要不要? 紫珩抬起眼睑:说。 司孤言展开扇子,也不管这是在茫茫江面上,将扇子遮在面容前,凑到紫珩身边,非常神秘的道:风独并非因走火入魔而亡。 出乎意料的是紫珩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异的神情,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冷淡至极,听完这句话,当即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司孤言皱眉道:怎么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紫珩面色冷漠:这是本座听过的最没有价值的消息。 司孤言尴尬的咳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现在江湖上可都认为风独是死于走火入魔。 紫珩放下手中的书,难得认真的看向司孤言:你知道宁筝宣布姜鸿的死讯用的什么借口么? 司孤言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试探道:莫非是,走火入魔? 死于走火入魔的江湖侠士实在是多,真真假假混在一块,确实令人分不太清。 司孤言又道:不过据我推断,风独的死肯定与她的那两位弟子有关。 风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世,怕是遭遇了亲密之人的袭击,而她的那两位弟子最有动手的可能。 紫珩来了兴趣,问道:你觉得是寒芷,还是姬魅儿? 自然是谁对这宗主之位垂涎欲滴就是谁。 在本座看来,这两个人对宗主之位都很感兴趣。 司孤言摇摇头:我觉得寒芷可能性不大,这个位置风独原本就打算给她的,杀了风独对她没有好处,她还这么年轻,不至于对宗主之位这么着急。 寒芷与姬魅儿虽都有嫌疑,但现在青女宗由姬魅儿执掌自然是她的嫌疑更大一些。 紫珩突然问道:你与风独有交情? 没有。 那你怎知她有意将宗主之位传给寒芷而非姬魅儿。 这不是众所周知吗?司孤言眉头一挑,又道,风独总不能是想传给姬魅儿吧? 紫珩挑眉道:有何不可? 当初风独虽未言明,但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暗示,在为寒芷做铺垫,不可能会突然改变主意。 司孤言觉得紫珩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了,坚持道:不可能。 将青女宗传给姬媚儿,除非风独疯了,要不就是寒芷疯了所以不能传位给她,否则风独传位给姬媚儿的可能性为零。 前段时间寒芷来找过本座。 司孤言蹙紧眉头:她找你做什么? 紫珩淡淡道:她要本座助她夺回青女宗,事成之后会将青女宗献于本座,将其并入九霄宫。 司孤言震惊不已,寒芷这个举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觉得寒芷大概是被姬魅儿气疯了,才会做出这种决定,这样无外乎是将青女宗卖给了紫珩,与背叛师门没有任何区别。 司孤言震惊得久久未能言语,最后摇摇头道:可惜了这么个美人,这以后岂不是得身败名裂了,不值得呀! 紫珩拿起杯盏,小酌了一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太小看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当初为什么要用微生这个姓氏打字的手微微颤抖着,好玛丽苏啊,这个姓 第33章 青女宗(七) 这就是你在流月岛得到的东西? 司孤言见紫珩手边放着一柄他从未见过的剑, 兴致勃勃的拿过来观赏了一番, 剑身冰寒冷冽如霜, 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轻轻敲击时,声音脆如洪钟, 激得司孤言浑身一震,好一会才缓过来,剑身上刻着两个字化清, 正是紫珩在流月岛所得,也是这柄剑斩断了蛛神的生机。 司孤言颇为满意的点头:好剑,送我如何? 紫珩无视司孤言闪闪发亮的双眼,直接拒绝:这剑我要用。 雪青剑你用了这么多年, 不是挺顺手的吗, 何必要换? 司孤言记得第一次见到紫珩时对方便手执雪青剑在江湖中闯荡,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用的还是这柄剑。 断了。 啊?!乍闻这个消息,司孤言有丝惊讶,怎么回事? 世间竟然还有人能将紫珩的佩剑弄断,真是令他好奇, 不过这弄断雪青剑的并不是个人。 因为一只以人为食的蜘蛛。紫珩声音淡淡, 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对雪青剑断裂一事不太在意。 司孤言了然:传闻那只蜘蛛, 血为世间剧毒,心为百毒之解, 此番倒都让你得了去了。 司孤言话间颇有些调侃的意味:那你是将雪青剑直接扔了? 紫珩眼神锐利:本座的剑就算断了,也不该扔在那荒蛮之地。 司孤言敲着扇子,意味深长:也是,雪青剑陪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是应该有个隆重的葬礼。 不必了。紫珩放下手中书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微生元病倒,微生家现在谁做主?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8) 是他的孙子微生霁。 长孙? 司孤言摇摇头:不,长孙是微生晴,微生霁是微生晴的胞弟。 微生世家现任家主微生元,是一位八十岁的老者,年轻时在江湖上也是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仇人可谓不少,但与其有连接的却也不少,其子微生振,早年身亡因南宫世家身亡,微生元痛失爱子,从此微生世家与南宫世家势不两立,微生振亡故后,留下两个尚待哺乳的两个幼子,按照长幼顺序,微生元本应选微生晴作为下任家主才是,但长孙微生晴资质下乘,不堪重任,所以现在微生家的重任全部落在微生霁身上。 司孤言打趣道:对了,微生霁和微生晴长的都不错,你可以顺道都收了,到时候你左手搂着慕雪川,右手抱着南宫筠,再让微生霁和微生晴给你倒茶斟酒,享齐人之福也。 紫珩神色淡淡:可以。 司孤言倒抽了口冷气:你还真来啊! 青女宗 姬媚儿走后,寒芷也离开了丹房,这个地方在她掌握青女宗后会彻底封存。 刚出院子,田然便迎了上来:师姐,你与媚儿师姐谈的如何?语气十分小心翼翼,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望了望,似乎是在找谁的身影。 寒芷不语,田然认为对方现在心情大概不是很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大师姐要去见师叔吗? 寒芷颔首:嗯。是该去找师叔了,一切将到此为止了。 我们跟大师姐一起, 众弟子突然出现,站到寒芷面前,面上皆是愁容。 我们也很担心师叔。 可既是媚儿师姐下令,没有她的准许我们是进不去的。 有弟子不屑哼道:进不去便闯,有大师姐在这里谁敢拦! 田然摇摇头不赞成这种做法:大家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了。 行了田然,你平常偏向姬媚儿也就罢了,现在师叔安危要紧,你就不要在这里替她拖延了。 田然噎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但她真的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 有弟子突然道:既然媚儿师姐在此,不如就让她带我们去见师叔。 呵,是她将师叔软禁起来,而且你看她刚才那副态度,怎么可能会带我们去见师叔。 若是她拒绝了,那便是问心有愧,我们今天就是闯进去,也必须要见到师叔。 众人在此争论也争论不出个结果,有弟子直接进去找寻姬媚儿,但是并没有看到姬媚儿的身影。 奇怪,媚儿师姐人呢? 寒芷这时才淡淡开口:不必找了,她已经离开了。 那弟子又问:大师姐可知媚儿师姐的去向? 寒芷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时候突然失踪,她莫不是怕了? 有弟子讥笑道: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只凭借一张嘴便把罪名按到姬媚儿身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听到这话,之前说话的弟子脸色不太好看:她若没有做将师叔软禁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们也不会无端怀疑。 生怕师姐妹在这里吵起来,这里毕竟是风独宗主的丹房,田然赶忙道:各位师姐,我们还是先去找师叔要紧。 寒芷与姬媚儿两人各执一词,将宗主之死互相往对方身上推,当初走火入魔的定论似乎已经完全被推翻,部分弟子的心中左右摇摆,不知该信谁,即便是相处多年的师姐,也还是无法全心信任。 保险起见,还是先问过风鸣师叔比较好,现下只有师叔才能让她们安心。 一路上众人也没闲着,一有机会便会询问寒芷。 近日宗内一直流传宗主的死因另有蹊跷,矛头更是直指媚儿师姐,不知师姐怎么看? 寒芷沉默了半晌:我本以为这是有心之人的挑拨离间,想让青女宗内部自我分割,但刚刚师妹她竟将所有事都推到我的身上寒芷顿了一下,叹道,也许是误会吧。 在众人眼中寒芷语带叹息,欲言又止,眼中带着一丝落寞之意,师姐应该也是很难受,从小带大的师妹变成这样,师姐不愿接受也是情理之中。 但却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大师姐说的真是动听,莫忘了刚刚在剑场你们二人互相推脱,当时可没看见你这么相信姬媚儿。开口的正是刚刚为姬媚儿说话的那位弟子。 寒芷抬眼看向开口之人:我当时气急,加之又想起一事,口不择言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寒芷:师姐想起了什么? 寒芷顿了顿,犹豫了一会 ,还是将那日所见之景说了出来:当初我发现师父魂归时,师妹她正好也在,她抱着师父的遗体,对我说师父闭关走火入魔身亡了,我当时半信半疑,因为当时师父的身上满是血迹,必是外伤所致,怎么可能是走火入魔,我当时欲检查师父的遗体,但是 但是什么? 众人焦急地等着寒芷接下来的话。 寒芷冷下了神色:但是师妹她却派人将我关押起来,师父交给我的印鉴也在交手之中被她夺取,我原本只以为她想要宗主这个位置,没有多想,而后她宣布师父因走火入魔而亡故时我也不在场,不能揭穿她,现今想来,她是有意为之了。 一段话听得众人脸色发白,若寒芷所说是真,宗主不是因走火入魔而死,那么姬媚儿有意隐瞒,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姬媚儿杀了风独宗主,为了掩人耳目而编造了这个谎言,之后将撞破真相的寒芷控制了起来,这样青女宗就是她的了,如此之心机,令人胆寒。 先前那弟子饶有兴趣地笑了一声:师姐之前不是说,宗主印鉴是被盗走的么,怎么又变了? 她显然不信寒芷的说辞。 有人反驳道:不问自取既为偷,大师姐没有同意,姬媚儿自然是偷盗。 冷笑了一声:向着大师姐的人真是多啊!若宗主若非是因走火入魔而亡,那么风鸣师叔检查遗体的时候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难道师姐想说姬媚儿与风鸣师叔串通好了来杀害宗主不成?!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众人一时噎住不知如何反驳。 寒芷丝毫没有受其影响,从容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大师姐怕是答不上来吧! 有弟子替寒芷气不过,直接与其争吵了起来:行了,全宗上下都知道你是谁的人,不用这么费尽心机了。 我谁的人也不是,只是看不惯有人凭借大师姐的身份,用一张嘴搬弄是非,还有这么多愚蠢的人附和。 你说谁愚蠢? 怎么,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就对号入座了? 寒芷皱紧眉头,这几人吵得她实在头疼:你们若要吵便到师叔面前吵,真相如何,问师叔便知。喧闹声吵的她心烦,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开口训斥,场面一瞬之间安静了下来。 寒芷作为大师姐,平常没少训斥下面的师妹们,此时众人下意识的闭上嘴,不敢再开口了。 走到风鸣的住处时,门口不见任何人看守。 诶?守卫怎么不见了? 哈,莫不是姬媚儿根本没将师叔软禁起来,是你们在造谣生事! 你别血口喷人,我之前可是亲眼看见了。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这种情况? 行了,你们吵够了没有? 田然也很好奇:咱们进去看看就清楚了。 这里,不会有炸吧? 还是小心为上。 先前有消息说姬媚儿将风独软禁在院中,并派人严加看守,现在院外一人没有,难免不让人多想。 见众人犹犹豫豫,寒芷颇为不满,这些弟子竟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真是让她失望。 寒芷心下暗自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进去。 众人见寒芷二话不说直接进去,自己也不好留在外面,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踏进风鸣的庭院,众人便如晴天霹雳,一瞬之间全部僵在了原地。 寒芷瞳孔微缩,气息一顿,惊叫道: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懒癌晚期 第34章 青女宗(八) 庭院之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夺取她生命的利刃, 眼前景象与当日师父离开时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寒芷脚步一滞,身体僵硬了好一会, 才挪动缓慢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风鸣抱在怀中。 寒芷唇瓣颤动着,痛呼出声:师叔!短短两个字却叫的撕心裂肺。 弟子们也受惊不小:风鸣师叔! 怎怎么会这样 骤间此景, 众人一时间乱了方寸,这是她们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就在寒芷悲愤欲绝之时,怀中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寒芷一僵, 脸色微变, 随即又镇静下来:师叔,你没事? 风鸣缓缓睁开眼:芷儿 师叔,你坚持住。转身对没反应过来的弟子们怒吼道,还不快去请风离长老过来! 弟子们如梦初醒,赶紧派人去找风离长老。 见风鸣还活着,众人松了一口气, 但是悬着的心依旧没能放下, 走进查看风鸣的伤势,只见那夺命的利刃已经完全没入了胸口之中, 鲜血流了一地,此时就算风离长老过来恐怕也 众人不敢再想。 你们看这把匕首这把匕首好像是 闻言, 弟子们将注意力移到那把利刃之上,脸色瞬间一个比一个惨白,这把匕首她们每个人都见过,哑声道:这是这是媚儿师姐的 难道难道 不不不是的,不是媚儿。风鸣面色苍白,艰难地喘着最后一口气,为姬媚儿辩解。 寒芷紧抱着风鸣,眼中泫然欲泣:师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她开脱吗? 芷儿,你怎么也不相信师叔了呢? 不是我不信她,是事到如今师叔让我如何信她? 这把匕首姬媚儿经常随身携带,她见过不下数次,也有不少弟子见过 ,证据确凿,此时就算是师叔想为姬媚儿开脱也不行了。 风鸣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芷儿,师叔希望你和媚儿都好好的,不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师姐师姐她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寒芷抱着风鸣的手又紧了几分,每次提到她的师父风独,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愤怒,这怒火如滔天的巨浪将她的理智湮灭,只留下无穷的愤恨。 师叔,有些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不想再听风鸣的劝说,这些话她听的够多了,此刻她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重新夺回青女宗。 怒吼道:人呢!怎么还不回来! 被寒芷冷冽的背影和语气吓的浑身发抖,众人不禁后退了几步:我去看看。 谁也没看到寒芷眼底里闪过的一抹异色。 寒芷微微倾下身,贴近风鸣的耳边,小声道:师叔,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拂。 紧接着,一直放在风鸣背上的手蓄起全部内力,这个角度没有人能看见她的动作,寒芷眸色一暗,彻底震断了风鸣的心脉。 风鸣瞬间口吐鲜血,血迹喷到了对方的脸上,寒芷没有躲开,眼神直视着这位从小到大都对她无微不至的师叔,她的眼中虽有痛色却已被欲望掩盖,任谁也无法将其拉回来,而风鸣却是全然是不敢相信,怔怔地看向对方,忽然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她却什么也来不及说了。 芷儿莫再错下去了 风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双眼。 师叔,我会替你报仇的。 寒芷面无表情地放下风鸣的遗体,站起身。 田然悲恸道:师姐,节哀顺变 弟子们慌了,焦急道:风离长老怎么还不过来! 寒芷面上无悲无喜:不必找了,师叔已经去了。 此时就算风离过来也救不活风鸣了。 现在摆在众人眼前的是风鸣已死的事实,和风鸣身上那把致命的利器,一切已是死局,姬媚儿她辩无可辩。 你们认识这把匕首吗? 是,这把匕首是媚儿师姐的 确定没有看错? 这把匕首以前媚儿师姐她经常带着把玩,自从宗主去世后不知为何再没见过,今天却 众人心中也颇不是滋味,纵然不愿相信,可这把匕首,明确地告诉了她们,凶手是谁。 只是一把匕首,又没有亲眼看见姬媚儿动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还想为姬媚儿找借口吗! 田然犹犹豫豫道:但若是有人盗走了媚儿师姐的匕首来加害师叔也是有可能的。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为姬媚儿说话,对师叔的死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 我们自是对风鸣师叔的死悲恸,但若是有人想借此机会让青女宗分崩离析,她好坐收渔翁之力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姬媚儿被寒芷激怒后,直奔风独墓地,中途恍然想起寒芷还在青女宗内,这可能是对方调虎离山的计谋,暗道不妙,立刻转身赶回青女宗。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29) 寒芷早已不在师父的丹房内,姬媚儿细细一想便知对方肯定动了风鸣师叔的心思,直接转身而去,走到庭院门口,忽听里面有吵闹声。 姬媚儿抬步走了进去: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 她声音一出,众人浑身一振,立即往两边后退,眼前的人影散开,姬媚儿这才看清众人身后的景象,顿时惊得倒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脸色也变得惨白。 师叔!姬媚儿痛乎一声,又看见了站在风鸣身旁的寒芷,你! 姬媚儿攥紧双手,满腔悲愤无处发泄,步伐重如千斤,内心所有的期盼在此刻全部化为粉碎,她以为,就算寒芷再怎么冥顽不灵,也不会对师叔下手,却是她错了。 姬媚儿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早应该知道,连师父你都下得去手,师叔又算得了什么呢,呵。 寒芷目光冷淡:师妹,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什么意思? 寒芷看向风鸣的尸体:你应该认识这把重伤师叔的武器吧。 闻言,姬媚儿这才低头去看那把刺穿风鸣身体的利器,脸色瞬间凝固了。 师妹,你看这把杀死师叔的利器眼熟吗? 这把匕首她确实眼熟得很,姬媚儿看向周围凝视着她的弟子们,那眼神复杂又陌生,似是已经认定了她是凶手一般,不禁苦笑了一声:师姐准备的真是周全。 看来她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师妹还有师妹话要说吗? 师姐觉得我能说什么呢?说这把匕首刺穿过两个人的身体? 这句话在众人眼中,无异于是承认了所有罪行。 但寒芷却是脸色一白,果然,姬媚儿什么都知道! 果然是你,姬媚儿,师父和师叔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媚儿师姐,真的是你杀了宗主和风鸣师叔? 姬媚儿目光冷淡:我只是说这把匕首杀过两个人,没说它是我所有。 这把匕首你曾日日携带,师姐妹可都是见过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谁说这把匕首只有一把的? 媚儿师姐的意思是这把匕首是别人的? 有弟子问道:那请问师姐,你的那把匕首呢? 姬媚儿淡淡道:扔了。 众人当然不信姬媚儿的话,冷笑了一声:姬媚儿,你下次最好找个好点的借口。 避免大家了解太多,寒芷开口插道:师妹,那日我分明看见师父是因外伤致死,你为何对大家宣称是走火入魔? 是啊,媚儿师姐,大师姐说的是真的吗? 姬媚儿低头一笑,眼神复杂:以前我竟然不知师姐竟然如此巧舌如簧,真是让师妹我拜服,我为何这样说,师姐你不清楚吗?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再多辩解已是枉然,姬媚儿此时的态度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说话再也不再顾及。 这把匕首本是一对,是姬媚儿曾在山下的一处街市找到的,两把匕首从刀身到花纹都是一模一样,刀身一轮弯月,她当时觉得样式不错便买了下来,而其中一把,在寒芷生辰时,送给了对方当做贺礼,不过她几乎没见过寒芷拿出来用过,她之前唯一一次见到寒芷使用这把匕首,是在她的师父风独的丹房中。 她亲眼看见寒芷用自己送的这把匕首,捅进了她们的师父风独的后心之中,而她的心也随着风独倒下的身影死了。 这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也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痛。 她的那把匕首她曾经一直随身携带,在很多弟子面前都把玩过,她年少时非常高兴能与大师姐用同一种武器,总是情不自禁的在弟子们面前炫耀着,虽然寒芷不曾拿出来用过,但自己心中总是欣喜的,现如今却是成了她杀害师叔的佐证。 而在师父死后,这把匕首,便被她埋在了师父的坟前。 而现在出现的这把夺走风鸣师叔生命的匕首,只可能是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一摸键盘码字母上就问我在跟谁聊天,男生还是女生,想的实在是太多了,天知道我列表里聊过最多的男生是我班团支书谈的都是公事 第35章 青女宗(九) 二人互相僵持着, 谁也不曾开口,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将四周染上了一层阴霾。 突然,一位弟子突然闯入, 打破了这里的静寂。 不好了,风离长老她她 那弟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想来是刚得知消息急匆匆跑来。 众人现在心中皆是风独与风离的死,对其余的事难免有些不耐烦,皱紧了眉头:风离长老怎么了? 跑来的弟子喘了半天,艰难道:风离长老她她遇害身亡了! 什么! 这个消息对众人无异于又是个重击:怎么回事? 不是叫你去请风离长老过来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弟子摇摇头, 颤颤巍巍道:我我去的时候风离长老就已经已经 她的话梗在喉咙里,但说不说出来已经没有必要了,众人已然了然,怕是这位师妹到的时候风离长老就已经去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抓在此时谋害风离长老! 姬媚儿, 你给个解释吧。 这位师妹, 你可别说风离长老也是我杀的。 之前是你拖着大师姐去宗主的丹房,结果只有大师姐一人出来, 你不在我们眼前的这段时间,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师姐不妨跟她们说说我干什么去了。姬媚儿的笑容中满是深意。 寒芷移开目光:师妹, 你自己去哪了,说出来就是,若不是你做的,我们也绝不会冤枉你。 姬媚儿笑了笑,反问道:我说了她们会信? 到了这个时候寒芷还在装,还在扮演那个不忍师妹受一点委屈的好师姐。 姬媚儿,我看你是说不出来了吧! 寒芷故意用师父将自己引开,为的就是让自己消失在众人面前,然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辩无可辩。 田然看了看众人,走上前,向那弟子问道:风离长老身上的致命伤在何处? 在后心,上面有一处非常明显的伤痕。 姬媚儿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后心,风离长老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将后背对着外人,只有对着亲近之人才会疏忽,这段时间只有你不知所踪。 人类愤怒的时候,会将所有理智抛弃,哪怕现在姬媚儿用一百种方法来自证清白,结果都会只有一个。 诸位师姐,风离长老留下了这个那弟子有些迟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字条拿了出来。 田然上前一步接过字条,缓缓展开,上面的字是用血迹所写,字迹还有些颤抖凌乱,待看到内容之时,田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不这不可能 纸上写了什么? 见田然的反应剧烈,众人有些好奇,凑近一看,身体皆是一振。 纸上只写着小心姬女四个字,第四个字大小比前三个字小许多,很明显主人还没写完,便已倒下,所以第四个字只写了半边女字,联合第三个字看,风离想写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寒芷皱紧眉头,走过去接过弟子手里的字条,上面的血迹还未干涸,想来才发生不久。 师妹,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竟将两位师叔一同加害! 姬媚儿看着这一切,此时此刻脸上除了冷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寒芷眼中杀意已现,拔出佩剑:我今日便替师父除掉你这个逆徒! 师姐,我们没想到,你真的真的下这么重的手。 有弟子还是无法接受姬媚儿杀师的事实,悲恸道:这权势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重得过我们的姐妹情谊,重的过宗主师叔过你的教导之恩? 姬媚儿点点头,觉得这位师妹说的非常有道理:说的不错,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师姐,相比师姐能比我更有感受。 寒芷不为所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看来师妹是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了。 姬媚儿眼神黯淡:师妹原本是真的想放师姐一马的,可惜师姐完全不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已经挽不回此局,那便只得战了,事到如今她已退无可退,一片真心被践踏得粉碎,既然如此,就让她代替师父了结这一切。 寒芷握紧手中之剑,离成功只差这一步了,现在风独死了,风鸣死了,风离也死了,只要姬媚儿再也开不了口,青女宗便彻底是她的了。 剑光一闪,二人急招相对,寒芷出手不任何留余地,招招皆是冲着姬媚儿的性命而去,二人武功本属同源,天分也可以说是不分上下,按理来说这场战斗一时半会应分不出胜负,而眼下却是寒芷占尽优势,不过顷刻之间便压制住了姬媚儿。 寒芷出手狠辣,眼神凌厉,满身肃杀之气,与以往大不相同,她的心中积满了对风独的愤恨、不甘,这股怨恨化为了滋养她的养料,已是她前行时不可或缺的动力。 那日寒芷像往常一样来到风独的丹房,近日发生之事让她与师父之间有了不小的隔阂,二人 谁都不愿后退一步,寒芷沉吸一口气,希望事情不会变得更糟。 寒芷推开门,走进丹房,风独手执拂尘站在丹炉前,等着丹药炼成开炉。 寒芷对着风独行了一礼:师父。 风独缓缓转过身,漠然地看向寒芷:你来了,为师今日有一事要告知你。 不知师父有何要事? 也许是丹炉正在燃烧的缘故,寒芷觉得周围莫名的闷热,身上也开始流汗。 青女宗我已打算交由你师妹带领,从现在开始你便可以休息了。 寒芷瞳孔微缩,明明刚刚还感到闷热现在却觉得周身发冷,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风独,声音微颤:师父,这是为何? 风独神色冷淡:你太令为师失望了。 弟子何处让师父失望了? 这么多年来她苦心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继承青女宗,不辜负师父和诸位长老的期待,为了这个目标,她努力到现在,她绝不能放弃。 风独的话冰冷无情:你那肮脏不堪的心思,有辱师门,若是让你做宗主,他日这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难保不会败坏青女宗的声誉。 弟子不明白,这与青女宗的声誉有何干系? 你喜欢的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为师不会说什么,但这个人,不行。 寒芷扑通一声,跪在风独面前:弟子知晓自己的身份,绝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为师当初有意将宗主之位传于你,是因你天赋过人且心境澄澈,可如今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他日江湖上会如何笑话青女宗,为师不能冒这个风险。 此举也是希望你能静下心好好想想,改过自新还不算迟。 她努力这么多年,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只因她心悦之人的身份,让她放弃,绝无可能! 寒芷咬紧下唇,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师父,您太古板了。 她知晓自己该做什么,有些事有些人她只是放在心中,不敢多想,但尽管这样,她的师父还是在步步紧逼。 风独叹了口气:你师妹的天赋不差,这些日子我考察了她的武功,进步不小,也让她试着处理宗内业务,虽是有些生疏,但日后你可在你师妹身旁辅佐她,便无问题了。 寒芷双手紧握成全,指甲在手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状的血印,借口,全都是借口! 分明是看到姬媚儿的天赋后,便起了放弃她的心思,什么怕害了青女宗的名声,全都是让她放弃的借口!她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个位置她从十岁时就开始仰望,怎能放弃?让她如何放弃?! 寒芷跪在地上,她低着头,风独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师父当真要如此吗? 风独背过身去,不忍再看:由媚儿带领青女宗是最好的选择,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以后便好好辅佐你师妹,莫再胡思乱想了。 风独闭上眼,寒芷是她精心栽培多年的徒儿,若是没发生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另择人选,但事情已然发生,她必须将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她不许自己的弟子败坏青女宗的名声。 寒芷神色不定,缓缓站起身,握紧了手中利刃,这把匕首是她第一次用,没想到会是用在这里。 好,既然是师父的意思寒芷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寒无比,那么弟子也不勉强师父。 寒芷的刚说完,风独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剧痛袭来,整个胸腔已被刺穿。 风独惊怒交加:你! 见风独作势反击,寒芷立即拔出匕首,紧接着一掌拍向风独,并道:既然师父如此宠爱师妹,那么弟子会让姬魅儿去陪你,青女宗师父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然后让它在那个人手上发挥出它应有的用处。 逆徒! 沉浸在回忆中的寒芷,身形越来越快,剑也越来越急,对风独的愤恨充斥着她全身,点燃了她身体里的血液,招招皆是致命之击。 而另一方,姬媚儿也提剑做应,剑尖之下,是斩不断的情分,姬媚儿逼自己出狠手,但总是偏了三分,为何!为何! 这个人明明害死了师父,害死了师叔,可自己却还是下不了手,她脑中的是少年时的回忆,是师姐对自己关心呵护。 姬媚儿心中尽是苦涩,说不出,忘不掉。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0) 那日,她站在丹房外面,看见自己一直敬重的师姐,用自己送她的礼物,亲手刺穿了师父的身体,她看见寒芷对师父说了些什么,最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那里,她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冲进去。 风独用尽所有了力气,说了最后的遗言:保护好青女宗 因不忍,她隐瞒了师父真正的死因,因同门情谊她一次又一次放过寒芷,不过是希望对方能够悔过,她们可以重新像以前一样。 她愧对了师父的教导之恩,换来的是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剑止不住的颤抖,是对师父的愧疚,也是对自己的无能所产生的哀嚎。 姬媚儿的心很乱,剑更乱,而寒芷却与其相反,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剑随心动,将姬媚儿的剑势死死压住,就在她将要得手之际,天边突然飞来一道剑气,替姬媚儿挡住了寒芷的剑势。 紧接着便是一阵烟雾散开,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出现在姬媚儿耳边:还不快走? 待烟雾散开之时,姬媚儿已不在原地,寒芷脸色一冷:追! 众人立即追了出去,独留寒芷在原地。 她不能留下这个隐患,姬媚儿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若是被对方找到了什么证据,那便前功尽弃了。 你还有什么事么? 庭院之中除了倒在地上的风独和寒芷之外,还有一位弟子,便是刚刚那位带回风离遇刺消息之人。 女子双目炯亮有神,不似刚刚那么虚弱,道:宫主她在山下等你。 原来你是她的人。 那弟子笑了下,紧接着她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撕下了一层面皮,露出一张稚嫩的面容,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脸颊有些肉嘟嘟的但却不是肥胖,看起来十分可爱。 寒芷了然:原来是你。 灵瑶把玩着手里的人皮面具:怎么,惊讶吗? 她上一次来这是被姬媚儿绑过来的,可以说得上是非常不美好的经历,但这次却反了过来,她联合寒芷将姬媚儿从这青女宗中赶了出去。 你有这般本事,之前还会被姬媚儿捉去? 她知晓紫珩会派人过来助她一臂之力,但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女孩,她当初逃出青女宗时顺势带出这个人完全是想让自己手中多一些跟紫珩交易的筹码。 灵瑶心中叹了口气,很想表明上次是自己一时大意才遭毒手,但现在是替宫主办事,不能失了九霄宫的面子,强行正经道:我此次顺利除掉风鸣和风离是因为我用了姬媚儿的样貌,她们对我没有戒心,才会让我轻易得手。 你若是直接让她们看到姬媚儿杀了风鸣,会让我更省事。 若是如此,我可就逃不出来了,就辛苦你多废唇舌了。 若她故意在众人面前用姬媚儿的样貌杀人,虽会让众人更相信姬媚儿是凶手,但那时在场的人必会立即拿下她,而依她的武功,在众多青女宗的弟子包围下,绝对逃脱不了。 这张面具是临时做的,有些瑕疵,我之前还担心会暴露。 她们没有心情去辨别。 风鸣的死让这些弟子方寸大乱,又迁出风独一事,更让她们手足无措,她们对报信的弟子不会严加盘问。 闲谈就到这里,灵瑶来此地可以说是身负重任,她清了清嗓子,收齐了笑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 你今天能兵不血刃的瓦解姬媚儿在青女宗内的影响,全是我家宫主安排有方,还请寒芷姑娘莫忘了宫主她的恩惠。 寒芷低声喃喃道:兵不血刃吗? 灵瑶以为对方是对自己不满,眨了眨眼睛:是你不愿自己动手,宫主才派我来协助你,你的手上没有粘上鲜血,不是吗? 寒芷淡淡道:我到之时,风鸣可是还留着一口气,若非我及时应变出手,你知道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灵瑶一噎,谁能想到风鸣胸口上中了一刀还能撑到众人过来,这确实是她的失误,但若此时承认了便是九霄宫的问题,寒芷若是借此做什么文章可就不妙。 灵瑶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硬气些:若什么事都要我做全,宫主要你何用。 寒芷眼色一冷,冰冷的目光冻的灵瑶险些支撑不住,她好像打不过寒芷来着不过只要别再把她装麻袋里就行。 寒芷移开目光:我知道了。 我说出的话,自然会遵守,不知紫珩宫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寒芷姑娘求的事宫主已然做到,青女宗内德高望重的人都已经死了,姬媚儿也落荒而逃,你是唯一的宗主人选,趁此时机你大可顺势将其夺回,姬媚儿便不必再追了。 灵瑶将宫主告知她的话,转述给寒芷听。 寒芷皱眉不满:倘若让姬媚儿逃了,那将后患无穷。 以后青女宗并入九霄宫,这就是九霄宫的事,宫主自会处理,眼下你还是先处理青女宗的事吧,这些事就轮不到你操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寒芷:我师父知晓我有喜欢的人后对我大发雷霆并且要传位给我师妹然后十分不服的我就黑了 如果大家感觉人物情绪不对,或者不够,别怀疑,那真是我笔力不行 第36章 微生世家(一) 寒芷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从青女宗出来, 这个时候离开青女宗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紫珩要见她, 她不能拒绝,无奈只得来此。 远远便看见一道紫色身影临风而立,如坚韧松柏耸立在云间之上, 遥不可及。 寒芷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但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后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 要快一些。 紫珩在此地已等候多时,寒芷走近时她便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缓缓转过身:敢让本座等这么长时间的人,很少。 是我怠慢了。 两位师叔刚刚亡故, 她若此时不在青女宗内主持大局, 难免不会让有心人生疑,为此她做了许多准备后才敢出来,但这些寒芷一个字也没有说。 紫珩微微意外:本座以为你会解释。 我相信紫珩宫主,并非是不讲情理之人。 本座确实喜欢听这些奉承之语,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寒芷抿紧唇瓣:我承诺的事情定会做到,青女宗会是紫珩宫主你的。 紫珩抬起手摘下身边的一片竹叶, 漫不经心道:你找本座当真是为了夺回青女宗, 向姬媚儿复仇这么简单? 寒芷目光微紧,不答反问:宫主以为呢? 紫珩对此倒是满不在乎:只要你为本座效力, 本座不介意你的目的,你也无需说出来。 心中所想不代表实际动作, 但倘若寒芷日后有一点逾越,等到对方没有价值的时候,只会有一个下场。 紫珩的身边能用之人虽有,但有能力的只有青萤这么一个,芸姝心思不纯,对她虚情假意更多,寒露灵瑶虽聪明伶俐,但若让她们办重要之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事事都需她亲自去办,那么她这个宫主也不用做了,而寒芷的能力正她现在所欠缺的。 寒芷微微松了口气,眼中溢满了疲惫之色。 紫珩漠然地看着: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后悔你也回不了头了。 寒芷摇头否认:我没有后悔。 她只是突然感觉有些累,明明所有的事都步入正轨,但她的心情却一点都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但事到如今她只有这一条路了,她必须走下去。 紫珩双眼微眯,嘱咐寒芷:本座会派人协助你,调整好你的状态,不然你这个样子即便没有姬媚儿也会被别人取而代之。 寒芷微微垂首:我知道。 紫珩皱眉,寒芷今天的状态十分不对,不似以往的神态自若,她将手中一直把玩的竹叶放在寒芷手中,低声道:本座在九霄宫等你。 寒芷接过紫珩递过的竹叶,低着头恭敬道:属下恭送宫主。 紫珩眉峰一挑,态度不错。 待紫珩走远,寒芷才敢抬起头,跟紫珩对话她心慌得很,望着紫珩远去的背影,那是她无法触及的存在,若自己当初名正言顺的继承了青女宗,便不用到紫珩的面前乞求,她会与紫珩平起平坐,共建两派之好。 师父啊师父,你真是让徒儿好恨啊! 司孤言约了闻幼琴去金陵游玩,临走前想着还是得跟紫珩告别一下,毕竟不告而别不太好,影响友谊,就在他以为自己得等个个把时辰的时候,紫珩突然回来了。 见紫珩这么快回来,司孤言十分惊疑,摇着扇子上前问道:你们这儿快就聊完了? 紫珩颔首:嗯。 司孤言敲着扇子啧啧称奇:你在船上跟我喝酒聊天,青女宗在那边腥风血雨,你喝个小酒的工夫就将青女宗收入麾下了,够轻松的啊。 紫珩否认道:现在青女宗还不是本座的。 这不早晚的事么,就凭寒芷的本事,逃不脱你的手掌心。 司孤言非常好奇:你说你这样有成就感嘛?我预想中,你应该带着人马冲上青女宗,与她们大战三百回合,青女宗倾尽全力但是没有人能打得过你,她们宁死不屈,你加以威胁,几次三番之后,你 司孤言话还没说完,紫珩横加打断:麻烦。 这样多爽啊!耍阴谋诡计多么费脑子。 紫珩认真地看向司孤言:你若是想与她们大战三百回合,现在就可以上山。 心知对方不是在说笑,司孤言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青女宗虽然美女多,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完全不适合他。 那个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你做什么去,不去微生家么? 司孤言展开扇子,摇了摇头:不去,没意思,一堆人在那互相虚与委蛇,看得我头疼,我约了琴妹,准备去过我的美好生活了。 紫珩意外地挑起了眉头:本座还以为你没希望了,闻幼琴不是心悦蓝瑾么。 看闻幼琴的样子,可不像是这么快就放弃的人。 一提到蓝瑾司孤言脾气就上来了:你别跟我提那小子, 他这位情敌追溯源头还是自己弄回来的,假如自己没帮紫珩前往流月岛就不会有这事,假如自己没让紫珩带什么美女回来,也许也不会有这档事,总而言之,现在他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真没看出,你对闻幼琴用情如此之深。 美人吗,总是想多看几眼,又不吃亏,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跟你说了。 司孤言看了看日头,赶忙快步走了,幽会迟到可是个大问题。 走了两步又倒了回来:对了,你去微生家记得带上贺礼,身为一宫之主,空手去可不太好。 司孤言摇着扇子,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你肯定没准备是不是,你现在好歹是九霄宫宫主,得讲究排面,虽然微生元快死了,礼物什么的他八成看不着也用不上,但礼数做全了看着也好看,再说 司孤言说个不停,若非蓝瑾还晕着,她真要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蓝瑾易容的人,话实在是多。 紫珩淡淡道:你话多的像一只蓝瑾。 司孤言立即闭上了嘴。 总之,听我的总没错。 灵瑶在客栈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她的内心十分焦急,盼望宫主快点回来,又希望宫主还是晚点回来比较好。 灵瑶走来走去,看得寒露眼晕:不就是去青女宗执行个任务,你这是怎么了? 灵瑶故作深沉,长叹了一声:任务中间出了点差错。 你任务失败了? 灵瑶摇摇头:不是失败,就是出了点岔子,虽然解决了,但是 唉,也不知道这个岔子会不会影响宫主的事。 寒露拍了拍灵瑶的肩,安慰道:解决了就好,宫主不会太难为你的。 灵瑶苦着脸:我好怕宫主惩罚我。 没事,宫主她人善心美,你任务都完成了,不会怎么样的。 灵瑶无语凝噎:人善心美这四个字宫主只符合两个,就是人美。 其余的还是算了吧 才刚说完,二人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刺得她们一个机灵。 紫珩缓步而来:灵瑶。 灵瑶低着头:宫主 寒露赶忙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说吧,犯了什么错。 灵瑶完全不敢直视紫珩的脸,一直低着头:宫主本是让我易容成姬媚儿的样子刺杀青女宗的两位长老,但是我刺杀风鸣的时候出了个岔子,我以为匕首刺入风鸣胸口后她就活不成了,动手成功后,就没仔细查看,谁知道 紫珩声音冰冷:继续说。 灵瑶瑟缩了一下:谁知道风鸣竟坚持到寒芷她们过来,然后寒芷就自己动手将风鸣解决了。 听完灵瑶的话,紫珩面上没什么反应,灵瑶也看不出自家宫主在想什么,只听宫主冷淡的声音响起:去将碧云剑的心法抄五十遍。 是。灵瑶欲哭无泪。 若风鸣在那当下说出什么,或者是寒芷动手时被在场的人看到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灵瑶低头沉默,不敢言语。 怪不得寒芷状态有异,原来是出了这种岔子,自己动手与别人动手终究不一样,若是别人动手那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事情推脱,她可以用各种方法来说服自己,从而摆脱愧疚。 但现在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1) 不过寒芷的反应这么强烈,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看来 算了,再想也于事无补,一个棋子不行了,到时候换一个就是。 蓝瑾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痛得很,好像被人随意的扔在地上摔了几回,全身都无比酸软,尤其是后颈,让他有一种脖子被砍断,脑袋不在身上的错觉。 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所在,确认自己没瞎后,一阵叹息,黑天了也不给他点个灯,真不够意思。 十分僵硬地从床上坐起,一起来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床榻对面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不是特别的亮,只照亮了桌子周围,旁边坐着一个乌发紫衣的女子,双目冷冽地看着蓝瑾。 恐怖效果极佳,蓝瑾瞬间打了个寒颤。 你醒了。配上紫珩冰冷幽深的声音,更加惊悚了。 是,我醒了,敬爱的宫主大人,请问九霄宫是付不起灯油钱了吗? 夜晚便要有夜晚的样子。 蓝瑾步履杂乱地走下床,将房内的烛火点燃,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 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好。 蓝瑾转过身,这时才看清桌上摆着什么东西,一堆琳琅满目的珍宝让人应不暇接,闪得他眼睛疼。 宫主大人,您这是去哪劫财了? 这是本座的弟子送上来的。 孝敬你啊? 本座要去微生世家贺寿,让她们准备准备,结果就准备了这些东西。 蓝瑾欲言又止:你的弟子品位需要好好改善。 紫珩双手放在头部两侧,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青萤若是在这里,这些事不用她过问,对方便会自行办好,眼下青萤不在,寒露和灵瑶对此又不太懂,真是让她无比烦闷。 左右微生元被盛鸢下了毒,活不了多久,送礼也只是给别人看,跟他本人没多大关系。 蓝瑾抓抓头:话是这么说,但是别人会质疑你的品位的。 紫珩睁眼看向蓝瑾:你说该怎么办? 蓝瑾想了想:咱们现在在哪? 金陵。 哇,已经到了微生家的地盘了,那你怎么不直接去,反而住在客栈? 紫珩反问:你要本座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去做客? 蓝瑾点点头,觉得紫珩说的颇有道理: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干嘛叫寒露打晕我?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偏偏要一言不合就撂倒! 本座要处理宫内事务,不方便外人在场。 姐姐,下一回您说一声,我肯定自己主动撤退。 这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真不知道他昏迷的时候,这群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晃了晃自己的脖子,骨骼声分外清脆,抓住紫珩的手腕:跟我来。 紫珩对蓝瑾的举动很是不悦:你要做什么? 帮你提升一下品位。 紫珩目光向下移动,眼神锋利地看向蓝瑾的那只抓住自己手腕的爪子,蓝瑾随着紫珩的目光看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受惊似的放开。 紫珩冷冷道:再有一次,你的手就可以不用要了。 了解了解。蓝瑾捂着自己的手,再一次为自己的愚蠢叹息。 那个夜色不错,要不咱们出去逛逛? 紫珩双眼微眯,对蓝瑾分外怀疑:你打什么鬼主意。 出去找找有没有不那么俗气,还能配得上你九霄宫宫主身份的东西。 这里是微生世家的地盘,不管是什么,他们都见过,明日本座就要去拜访,已经没时间了,就这样吧。 这可说不准,而且你好久没出去游玩了吧,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逛逛,明天才有心情做正事。 分明就是蓝瑾自己想出去玩,却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她这几个月分外忙碌,确实好久没放松了。 紫珩看向窗外,外面天色确实不错,看了蓝瑾一眼,转身,走出了客栈。 蓝瑾赶忙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主大人总打成公主大人== 第37章 微生世家(二) 月亮上了林梢, 傍晚已不像白日那般炎热, 清风拂面, 让人不由得放松起来。 假如身后没有这个烦人的家伙就更好了。 蓝瑾一副久居家中,没见过面的样子,从出来就开始乱逛, 将目的全部抛之脑后,当然,紫珩也没指望这家伙, 而她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金陵繁华兴盛,夜晚更是无比热闹,蓝瑾久居孤岛好久没这么游玩过了,此时心境颇像被大人久关家中的孩子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趟, 兴奋得要命。 街上摆着的摊位非要都逛一遍才满意, 紫珩难得有些头疼,真应该把这个家伙解决掉,现在只能勉强将其当做一只好动的宠物,不然她控制不住想拔剑的手。 蓝瑾在街上玩的开心,紫珩对这些却兴致缺缺,繁华市井勾不起她的任何兴趣, 唯有这夜色还有那么几分可取之处, 灯火连天,星辰遍布。 紫珩漫步在街上, 市间的吵闹之声与她格格不入,她所到之处是冷的, 是静的,这纷扰的世间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突然,一根糖葫芦出现在紫珩眼前,紫珩下意识动手,却硬生生停住了,向着来人怒目而视。 蓝瑾笑意盈盈:给你,很好吃的。 不必。 蓝瑾也不勉强,紫珩吃这种东西确实无法想象,但总归要试试的。 转手就将糖葫芦塞进自己的嘴里,在流月岛三年,每日都是药膳,药汤,吃得他满嘴苦味,他现在异常怀念中原的食物: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几次。 我以前来过一次金陵,结果当天就被我哥抓回去了,一直都没机会再来。 飞雪居与微生世家不睦已久,金陵是微生世家的地盘,蓝瑾一个飞雪居的人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紫珩冷冷开口:我若是盛鸢,你现在就坐在轮椅上了。 蓝瑾顿了顿:还好你不是。 紫珩凶狠的话丝毫没消灭蓝瑾的兴致:咱们接下来去哪啊?蓝瑾兴致勃勃,完全忘了是他自己提议出来的。 紫珩淡淡道:青楼。 蓝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还有这个爱好??? 蓝瑾震惊不已:你就算有这种爱好,我觉得南风馆比较适合你。 不必。 紫珩去青楼自然是有别的目的,但用不着对蓝瑾说。 蓝瑾身形一顿,犹疑的从上到下打量了紫珩一阵,眼中含着一抹深意,莫不是对方不喜欢男人?而且紫珩身边都是貌美的女子,蓝瑾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她怎么可能对自己毫无兴趣,甚至下手还一次比一次狠。 紫珩没兴趣研究蓝瑾脑袋里的东西,拂袖一甩直接扔下蓝瑾走了。 紫珩挑了一间人流最多了一间青楼,进去时不出意料的被老鸨拦住了,在对方开口之前,紫珩二话不说扔了锭金子过去。 老鸨乐滋滋的收下,识相的把将要说的话全吞到肚子里:姑娘今日是来看我们瞳月姑娘的吧,今日是我们瞳月姑娘一月一献舞的日子,来观看的人可不少。 带路。 老鸨一边说着一边带路:我带姑娘去视野最开阔的好位置,不仅能看到我们瞳月姑娘的绝美舞姿,就连这金陵的夜色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顶楼特意布置,只有二十个房间,门前皆用帷幔作为隔断,既能看清外面的舞姬,又阻挡了客人之间的会面。 姑娘来的早,我们子时才开场,若是再晚来一会可没位置了,要知道不少人花高价就为了看我们瞳月姑娘一舞。 老鸨滔滔不绝,话中颇有自豪之意。 不过紫珩此次来并非为了观看舞姬,位置好否无关紧要。 紫珩在窗口旁坐下,淡然道:你可以下去了。 离开舞还有段时间,客人要不要叫 知道老鸨想说什么,紫珩打断道:不必了。她来这里并不是寻欢作乐的。 这时蓝瑾追了上来:姐姐你走的也太快了。一慌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老鸨看着这位蓝衣公子,捂着唇了然一笑:原来姑娘是带弟弟来见识的。 蓝瑾:??? 那我就不打扰了,两位客人有什么事叫妈妈我就行,我们这里什么服务都有~ 蓝瑾:??? 蓝瑾一脸懵逼的看着老鸨自说自话,等人出去后,蓝瑾走到紫珩对面坐下。 叫了声姐姐我就成你弟弟了?而且此姐姐非比姐姐! 紫珩直视蓝瑾,语气颇为嫌弃:你还没有资格跟本座攀关系。 我觉得你大概不会有这种关系。紫珩如果有弟弟妹妹什么的,绝对会因受不了她的压力而自杀的。 自己在兄长的折磨下平安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紫珩绝对会比他兄长更狠辣。 紫珩沉声道:亲人这种东西只会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 我对我哥没有意见。 莫非你很讨厌你的家人? 本座没有家人。这种东西她也不需要有,从前没有,以后更不需要。 总不能时集日月精华于一身,然后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 蓝瑾大开脑洞:你莫不是什么绝世天才,因不满家族资源分配,怒而出走自力更生,或者是你体制特异,家族想用你做些什么事,你发现了然后设计杀光了全家,再或者是 紫珩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向蓝瑾,一字一句道:你的废话稍微少一些,你活着的时间会更长。 蓝瑾立刻捂紧嘴巴。 寂静一阵,蓝瑾百无聊赖地一杯接着一杯饮茶,目光一直未曾从紫珩身上离开,外面有那么好看么。 试探性地开口: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看美人跳舞的吧? 你觉得本座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不做好事。 当然,后四个字蓝瑾没敢说。 这个时间茶馆关门了,客栈里的人差不多也都就寝了,若想听些什么事,自然得到晚上人多的地方,青楼自然是首选。 紫珩颔首:你比本座想象中稍微有脑子一些。 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么不堪。 蓝瑾痛心疾首,他这英俊智慧的形象没在紫珩心中立起来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二楼人越来越多,听着老鸨招呼的声音,蓝瑾津津有味的等着看这位瞳月姑娘,到底是怎样的绝色佳人。 子时一刀,乐声骤起,帷幔之外,红衣似火,莲步轻移,美人隔纱曼舞,虽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窈窕身姿,却让人目眩神迷,四周笙歌不歇, 看得蓝瑾有些飘飘然了,假如身边没有坐着个大冰山的话,这人随意一个喝茶的动作,都能冻得你浑身发冷,比自己还像从雪山中出来的。 紫珩手端杯盏,目光看似在看台上歌舞,但却是暗中使用内力,习武之人耳力是普通人的数倍,以紫珩的功力,想听这里的任何一处声音都不难。再过两日便是微生元的寿辰,前来拜访的江湖中人肯定都已到了金陵,这里人多口杂,在这些声音之中,总有她想知道的。 听说了没,这回微生老爷子大寿,南宫世家也来了。 耳中忽然出现这么一道声音,紫珩手一顿,立刻凝神细听。 南宫安要来?那微生元能让他进门么。 之前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微生元一病不起,现在微生家全靠微生霁当家,就那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绝对拦不住南宫安。 那南宫安是来看笑话的了。 三种不同的声音循环在紫珩耳中,这三人皆是男子,功力一般,但带着的东西却很有意思。 你这消息靠不靠谱,微生元要是重病不起,他办什么寿宴。 他哪年不办,这个时候不办才会引起怀疑,微生霁再年轻也不是个傻的。 微生元为了展现自己的势力,每一年都大张旗鼓的邀请各方人士前来金陵做客,寿宴之上更是要将武林形势分析一遍,每一个门派他都要品评一番,一副武林盟主的派头。 那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不管怎么样,寿宴当天微生元必须露面,要是不出现岂不是在戏耍众人。 这个是微生霁该担心的,你操心个什么劲,咱们就坐着看戏就好了。 南宫世家一来,有好戏看了。 几人说到这里便停止了关于微生家的对话,开始聊这舞姬的美貌,紫珩没兴趣再听,开始细细思考。 南宫世家是南宫筠的家族,家主南宫安正是南宫筠的父亲,此次南宫世家若是来的话,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此时帘外瞳月一舞完毕,蓝瑾很想看看这位美人长什么样,撩开帷幔,只见美人步步生莲,颜如黛月,美虽美,但却缺乏惊艳之感。 老鸨走到瞳月身边,笑道:客官只需出三千两,我们瞳月姑娘今晚就是您的了。 三千两,稍贵了些,但这般姿色确实值得,也罢,三千两银子就三千两吧。 这位爷,是三千两黄金。 嘿!给脸不要脸,这娘们是貂蝉还是西施啊,还三千两黄金! 蓝瑾啧啧有趣的看着。 紫珩道:有兴趣你就买下来。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2) 蓝瑾在紫珩面前摇头晃脑,惹的人十分烦闷。 蓝瑾摇摇头,非常诚实道:我没有三千两黄金,当然,就算有,我也没这么败家。 你连江湖第一美人都不放在眼里,这种货色自然是入不了你的眼。 不能这么说,这位姑娘还是很漂亮的, 紫珩双眼微眯,认真打量了瞳月一阵,道:连水沁都不如。 蓝瑾下意识道:你又没见过水沁。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是在夸我吗? 蓝瑾双目发亮:我也觉得蓝水沁很好看。 紫珩: 老鸨对出不起钱的客人没什么耐性:这位客官,您要是出不起,便不出。 那人似是被逼急了,厉声道:谁出不起,看不起谁呢! 而这时有个中年男子朗声开口:我们包下了。 正是紫珩刚刚听过的声音。 此时又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小爷要了。 老鸨正高兴着有人出钱,笑容却突然一僵:诶,人这就给公子送过去。 先开口的人不满道:明明是我们先要的人,你这是做什么?! 老鸨颇有些尴尬:这这位公子她可得罪不起,只得道,这位公子是我们这的常客 怎么,常客还能插队? 老鸨支支吾吾不敢言语,那年轻的声音再度响起:呵,不是插队,是在金陵还没有人敢惹你爷爷我。 忽然一阵杯盏碎裂的声响,随之是中年男子带着怒意的声音:小子,有能耐出来! 那年轻男子不以为意:本少爷什么身份,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见小爷,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中年男人受到奇耻大辱,拿着刀便要往外冲。 结果被同屋的人拦住:这里是金陵,听他这口气,八成跟微生世家有什么关系。 微生元都不行了,你怕个什么。 男子挣脱同伴,走出:小子,给你爷爷我滚出来。 年轻男子听到这话再也做不出,撩开帷幔走出:敢做本少爷的爷爷,你还真是勇气可嘉。 年轻男子目若朗星,脸上摆明一副不屑的神情。 见年轻男子走出来,对面还提到了这位公子的爷爷,老鸨预感不妙,立即跑过去劝说:微生公子,你可千万别动怒啊。 微生世家可不是她这种人得罪的起的。 微生!听到这个姓,中年男子一震:你是微生霁?! 老子是他哥。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怪不得。 微生晴怒目而视:你说谁废物! 老子喝花酒喝死了,这儿子也不例外。 蓝瑾啧啧摇头,微生晴一出来他就认出来了,十分感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因为好色死了,这儿子有望继承啊! 微生晴与微生霁的父亲微生振是江湖上有名的花花公子,婚后有了孩子也不安分,到处拈花惹草,强抢民女的事情也没少做,但因为有微生元护着,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受害的女子无处声冤,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就是等着被微生世家解决掉。 微生振仗着有父亲护持,愈加放肆,将手伸向了南宫世家的南宫静,还在南宫世家对南宫静行不轨之举,但南宫静与一般女子不同,从小习武,微生振一时无法得手,之后用各种阴谋诡计企图让南宫静委身于他,南宫静实在受不了这种骚扰,一怒之下杀了微生振。 微生振的死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微生元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定然不会事罢干休,而南宫静的哥哥南宫安是个护短的,坚决认为此事是微生振的错,没有任何低头的架势,微生元怒急,表面上不跟两个小辈一般见识,暗地里却各种针对南宫世家,久而久之南宫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不如以前。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微生元在没有人敢在微生家的人面前提起,但背地里却难免一顿耻笑,毕竟这种死法丢人得紧。 微生晴果然大发雷霆:闭上你的狗嘴! 爷爷在时靠爷爷,爷爷不在靠弟弟,你还真是和你爹一样窝囊。 微生晴最听不得别说他不如微生霁,尤其是还将自己和那个有辱家门的父亲一起比较:你们,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活着出金陵! 我们可是噬魂峰的人,你弟弟都不敢惹我们,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紫珩若有所思:微生世家活不了多久了。 蓝瑾摇摇头,觉得紫珩太过断定了:微生晴虽然有些一言难尽,但微生霁可比他稳重得多,你这话说的有点早。 见蓝瑾这么说,紫珩挑眉道:本座记得,盛鸢身上的毒,是微生振下的。 蓝瑾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微生霁的父亲是微生振,你倒是很瞧得起他。 蓝瑾挠挠头:我不能将他们父亲的过错按到他们的身上。 若当时你早出生一些,现在身中火毒的是你。 当年微生振追盛鸢与蓝瑾的母亲,但他二人的母亲心悦自己的父亲,微生振心有不甘,想方设法弄到这无药可解的火毒,准备下在蓝瑾的父亲身上,以报心头之恨,结果阴差阳错的下在了年幼的盛鸢身上。 飞雪居盛怒,但微生元在这里就不可能动微生振分毫,飞雪居只能将这口气憋着,自此与微生世家断绝了一切联系。 而盛鸢虽然平安长大,但身上的火毒却是一日比一日严重。 蓝瑾不明白紫珩说这话的意思,只能顺着对方往下说:那还好我出生的晚。 紫珩皱眉:你不想报复回来? 兄长他已经做到了,我就不用替他做多余的事情了。 盛鸢下毒给微生元也是为了报当年之仇,他没有选择微生晴和微生霁,而是选择了微生振的父亲微生元,这个当初包庇儿子的惯犯身上。 前人之罪,后人无辜。 微生振犯下的错,盛鸢会让微生元来偿还。 蓝瑾明白兄长之意,自然不会再去做多余的事情,只可惜微生元已过古稀之年,再怎样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这毒能折磨他多长时间也未可知,而盛鸢却是受了二十多年的火毒之苦。 虽然觉得有些不平,但若将这些错归咎于微生晴和微生霁,那便太迂腐了。 蓝瑾意外想的非常通透,紫珩只得评价一句:该糊涂时不糊涂。 诶~你刚才是不是想引起我对微生晴的敌意,你想借机做点什么对不对? 既然无法让蓝瑾动手,那么多说无益,紫珩一句话直接堵上蓝瑾的嘴:本座看上了微生晴与微生霁,想将他们都收了。 蓝瑾: 第38章 微生世家(三) 蓝瑾突然感觉很挫败, 没来由的挫败, 这股挫败感让他的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 紫珩的注意力全在外面,对突然颓丧的蓝瑾非常满意,毕竟现在身边很安静。 而帷幔外却依旧争执不休。 微生晴嗤笑了一声, 轻蔑道:我当是什么门派,不过是一个小峰头,还敢在微生世家的地盘撒野。 一个靠着爷爷和弟弟养的废物, 你得意个什么。 微生晴这时冷静下来,虽然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发怒,但若是如此就上了对方的当了。 微生晴笑了一声:你要是青女宗或者是秋水宫的人,本少爷兴许还能网开一面。 紫珩掌握九霄宫还没有多长时间, 现在江湖中人只识得秋水宫, 对九霄宫这个名字还有些陌生。 你你! 青女宗与九霄宫都是女子宗门,微生晴自然不可能不知,他是故意说这种话,好对这大汉进行羞辱。 只要你们还在金陵一日,本少爷便让你为今日的言行付出代价。 微生晴撂下狠话,转身走人。 见微生晴要走, 老鸨赶忙追上去:那个, 微生公子钱还没给呢。 微生晴甩甩手:钱去管微生霁要,瞳月姑娘给我留着, 本少爷后日再来。 诶~好的!微生公子慢走啊~ 见微生晴欲走,大汉作势要追:你给我站住! 结果被同伴一把拦住, 劝道:别追了。 你怕他做什么?! 我们的那些消息只是听说而已,万一微生元没事,有他为微生晴撑腰,你再追下去,就算是峰主出面也保不了你。 大汉踹翻凳子,怒骂道:老子儿子都他/妈/的一个德行。 那人长叹一声:微生晴没有一点收敛,我怀疑微生元病重这个消息有点悬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微生元故意放出病重的消息,以此借机来看众人的反应? 有这个可能性,若微生元真的病倒,那微生世家便岌岌可危了,微生晴应不会这么嚣张,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三人的对话一丝不漏全部进入紫珩的耳中,但司孤言的消息不会有错,微生元绝对是中了毒并且昏迷不醒,至于这微生晴,要么是真蠢,要么就是别有深意。 蓝瑾撑着头,看着微生晴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没道理啊。这微生晴虽然也算是一表人才,但跟自己相比,还是差上那么一节的,而且自己还能男能女,紫珩看上这人哪了? 真是令他想不通。 紫珩见外面人散的差不多了,放下杯盏:走了。 蓝瑾抬手阻拦:等等!他抬起头,双目直视紫珩,我有一个问题。 说。 我长的很差吗? 紫珩皱起眉头,不欲理会。 这关乎我的自信,请宫主郑重的回答一下我。 平心而论,蓝瑾的容貌不错,往那一站不说话时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在世家公子中算是难得的柔和长相,但是人跟这张脸反差实在太大,紫珩完全没有欣赏盛世美颜的心情。 江湖之上盛传第一美颜者女为闻幼琴,男为南宫筠,第二者女为寒芷,男为司孤言,第三者女为姬媚儿,男为 紫珩还未说完,蓝瑾便听不下去了,横加打断:停,我知道了,我比不上他们,你不用再说了。 蓝瑾颓然地爬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紫珩一个眼神都没给装死的蓝瑾,撩开帷幔走出,抬眼便遇见了一个熟人。 对方今日一身青衣,竹簪束发,与往日的装扮大不相同,但唇边却是一抹熟悉的笑意。 此人正是宁筝。 二人遥遥相望,宁筝不可置否了笑了一声,但却没有选择与紫珩对话,现在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九霄宫与玉蟾山的关系,二人谁也没有准备在这里畅聊。 紫珩微微转身,目光看向噬魂峰的三人,宁筝也随着紫珩的目光看去,点点头笑了一声,随后便先紫珩一步离开了。 紫珩走出这座青楼时,街上早已没了宁筝的身影,对方的做法是对的,若是贸然上来,她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卧底来了。 蓝瑾郁郁寡欢地跟在紫珩身后,往日对方说话时,她觉得烦不胜烦,此时静下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次日一早,紫珩梳洗完毕,准备启程前往微生世家,临走前特意将灵瑶留在客栈,并嘱咐其看好蓝瑾。 紫珩预感若是带着此人,定会发生预料不到的乱子,且宁筝此时定在微生家,带着蓝瑾行动不便。 昨日她故意带着蓝瑾在街上走了一遭,但是身边竟没有任何异样,看来飞雪居没有联系蓝瑾,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飞雪居易守难攻,她要用最简单的办法,让盛鸢自投罗网,一个慕雪川钓不动,那就再加上一个蓝瑾,她不信这样盛鸢还会无动于衷,待微生世家解决后,飞雪居的事便不能再搁置了。 带着昨日寒露和灵瑶寻来的那几样东西,紫珩来到微生世家。 门前宾客纷至沓来,各大门派接踵而至,寒露跟在紫珩身后一阵唏嘘,这阵仗倒是不小,之前阮秋水执掌秋水宫时,她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还没有资格跟随宫主参加微生世家的寿宴。 客人请出示请柬。 寒露上前一步,将袖中请柬交于对方。 看守之人打开请柬,笑了笑:这是司孤言公子的请柬,姑娘与请柬主人并不相符,还请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男声突然打断了他。 姑娘可是九霄宫宫主紫珩? 迎面走来一位少年,眼神清澈,步履风清,手中执剑,面上浮现一层礼貌的微笑,他的眉间一直紧锁着,身上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皆是抑郁之气,想必这个位置将他压的不轻。 紫珩抬眼看去:本座没有见过你,你如何识得本座? 宫主气场与常人不同,加之女子宗门屈指可数,姑娘不是闻盼也不是寒芷,自然是九霄宫宫主。 微生霁有条不紊,没有半分见到别派掌门的胆怯之意。 对方的相貌与微生晴有几分相似,但这性情却是大相径庭,相比纨绔不堪的微生晴,微生霁确实稳重的多。 紫珩同微生霁走进府中:本座听闻微生前辈身体有恙,此行是特地来看望前辈,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紫珩这声前辈自然是在微生霁面前做做样子,这世间还没有人能让她真正的尊称一声前辈。 微生霁面色如常,语气平静:不过谣言罢了,祖父身体康健,之前听闻宫主之事很是赞赏,很想见宫主一面。 紫珩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哦,是吗?那本座倒是要好好请教了。 微生霁口中的听闻倒让紫珩不是很确定,不知对方说的是她夺下秋水宫一事,还是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3) 宫主客气了。微生霁的语气并无异样,犹如微生元真的无事一样。 紫珩摇头笑道:你与你兄长相差甚多。 微生霁脚步一顿:宫主认识兄长? 一面之缘罢了,并不相识。 紫珩饶有趣味地看向微生霁:还好前辈选了你作为继承人,不然若是你的兄长,此处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 宫主谬赞了,晚辈何德何能。微生霁十分谦逊。 微生霁的反应与设想中一致,分外谦恭,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他是微生元的孙子。 寒露面颊直冒冷汗,宫主这笑容看得她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禁不住鸡皮疙瘩。 虽说在微生世家要做做样子,但是看惯了宫主的冷颜以及阴险之容,说实话,寒露还真有些不适应。 二人并肩漫步,微生霁虽自称晚辈,对紫珩恭敬有礼,却没有落下身为主人的气势,对一切游刃有余。 微生公子怎么突然有雅兴陪佳人漫步了? 一名青衣男子信步而来,嘴角挂着一抹调笑,双眼微微眯起,状似好奇的打量着微生霁与紫珩。 看到此人,紫珩波澜不惊,毫不意外。 宁掌门说笑了,这位是九霄宫的紫珩宫主。 宁筝状似惊讶:啊,是宁筝失礼了,还望紫珩宫主勿怪。 紫珩微挑了挑眉:宁掌门? 在下刚刚继承玉蟾山掌门之位,还未将消息散布出去,紫珩宫主不知也是应当的。 紫珩声音微冷:宁掌门说笑了,九霄宫与玉蟾山离得最近,宁掌门却没有通知九霄宫,这是在看不起本座吗? 在下万万没有此意,还请宫主不要误会。 看到此景的寒露: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绝不能让微生公子看出什么,不然自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微生霁怕两人再次争吵,立即出来转移话题:不知宁掌门在这里可还住得惯? 宁筝面上含笑:这几日我可是将府上各处都逛了一遍,倒是一次都没撞上微生公子。此处说的自然是微生晴。 宁筝比微生霁大不了几岁,与其说话时特意用上比较年轻俏皮的语气。 微生霁答道:兄长不常居于家中。 原来如此。宁筝了然。 突然一位仆从急忙跑来:公子公子! 微生霁停下脚步:何事如此匆忙? 大公子他仆从支支吾吾,看了看紫珩和宁筝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微生霁微皱了眉,多半是他的兄长又在外面惹了事,但是现下 宁筝贴心道:微生公子先去忙吧,紫珩宫主的住处就在前面吧?我带宫主去便可。 微生霁欠身道:劳烦宁宗主了。 紫珩宫主,晚辈先失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常失踪的作者 感谢绮蓝小天使的火箭炮和地雷(づ ̄3 ̄)づ╭~ 第39章 微生世家(四) 紫珩凝视着微生霁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宁筝站在紫珩身边, 跟随对方的目光看去, 不动声色道:宫主对微生霁印象不错? 紫珩收回目光:是个话少知礼的。 宁筝挑了挑眉:我那个师兄可是比微生公子话还少。 也比微生霁无趣。 宁筝笑笑:算是吧。他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 也不再多言。 二人一路向东而行,微生世家的府邸自然不同于一般人家,一路上花丛锦绣争奇斗艳, 假山中的喷泉涌出,脚下的小路是用各种奇珍异石铺成,及其奢华。 弟子们跟在紫珩五步之后, 不敢靠近。 紫珩轻声询问:看来你最近做了不少事。 算不得什么事,顶多是在这个偌大的府邸上不会迷路。 哦,是吗? 宁筝言语虽然轻佻,但这句话却表示对方已对微生世家了如指掌。 我知宫主定会对微生世家出手, 便提前几天到达, 好为宫主铺路。 你不用如此,本座自有办法。 宁筝面上带着轻微的笑意,而眼中暗光一闪:宫主可是听说南宫世家要来? 看来,你也知道。 一阵清风拂来,几片白色花瓣飘然而来,淡香席卷, 紫珩望向风吹来的方向, 那里耸立着一株十尺高的银桂。 紫珩漫不经心的走向那株银桂,白色花瓣不停飘落, 如同落雪纷飞。 这件事江湖上可是传遍了。 宁筝答着紫珩的话,脚步也跟着对方转了方向。 南宫世家与微生世家素来不和, 此次南宫安来此,定不会是好意来参加寿宴,看笑话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唯一能让他踏进金陵的事就是微生元已经时日无多。 紫珩走到树下,抬首看去,银桂难得,而纯白色银桂更是万中无一,赞叹道:不错。 开的有些早了,还不到它盛放的季节。 总是开的,也总是要落的,现在与今后有何分别? 宁筝颔首:这是银桂中的玉玲珑,宫主若是喜欢日后可将其移栽到九霄宫。 紫珩也不谦虚:本座正有此意。 宁筝失笑:宫主真是雄心伟略。 想将微生世家的东西拿走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紫珩却说的漫不经心,怕是此行已经做足了准备。 紫珩道:你在这里查的如何?毕竟传言终究是传言。 宁筝似笑非笑:宫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若非紫珩确定了传言是真,此时怎会出现在微生世家?必是已有准确的消息才会到此,此时问他不过是想试他的能力和忠心罢了。 那你便说些本座不知道的。 宁筝停顿了一瞬,才道:宫主在这里最好不要亲自动手。 为何? 宁筝目光看向远处:微生世家各处都布置着机关暗阵,宫主只要稍一动手微生霁就会启动,宫主的功法对武林人士乃致命杀器,但对这机关巧阵却是无用,很大可能会困于这里。 紫珩也随着宁筝的目光看去,声音凉如泉水:本座若是怕这个,就不会来了。 她此行身边带的人虽少,但在入金陵前便已派人回九霄宫调派人手,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一举拿下微生世家。 至于这机关阵法,她自是不放在眼里,若是真这么厉害,微生元也不会躺在床上了。 贤侄,你也在这里?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宁筝立刻转过身,目露震惊:南宫伯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宁筝的称呼,紫珩也转过身,来人步履从容,面容并不年轻,此人正是南宫筠的父亲,也就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安。 只听南宫安道:我来这里看看,贤侄怎么在这? 宁筝摇头叹息:晚辈是代表玉蟾山而来,师父去的突然,大师兄又在闭关,微生世家的宴会,玉蟾山不能无人应对。 南宫安颔首:确实,若是此次玉蟾山缺席,那老家伙没准还会找麻烦,贤侄辛苦了。 南宫安回答的滴水不漏,好像他完全不知道微生元的事情一样。 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南宫安与宁筝客套完才看向紫珩:不知这位是? 宁筝道:这位是九霄宫紫珩宫主,微生公子有事离开,我代为招待。 原来是九霄宫宫主,老夫幸会了。 幸会,本座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招呼打完后,紫珩识趣转身离开此处,留这二人单独谈话。 待紫珩走远后,南宫安才放心开口:许久不见,看贤侄气色比以往更甚,想必是对尊师之死不再挂怀了。 宁筝长叹一声:师父早晚会离我们而去,伤心也只是徒劳,只是师兄和师妹唉!说到最后一阵摇头叹息。 他眼中是对师父的离去悲恸,对师兄的惋惜,更是对师妹的不忍。 见宁筝如此,南宫安亦是长叹一声,旋即问道:筠儿他还是不肯见人吗? 当初听闻姜鸿的死讯时他快马加鞭赶往玉蟾山,然而南宫世家离玉蟾山路途遥远,等他到达之时姜鸿已经入了棺,玉蟾山上下悲恸不已,而筠儿也闭关不肯见人,他只得无奈返回,连一面都没见到。 宁筝低下眼睑,苦笑道:师兄他一直在闭关,说是要将玉蟾山的武功全部习得,才会出关。 筠儿这个性子唉!他极为尊重姜掌门,自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晚辈又何尝不是,只希望师兄的身体可以撑住。 这阵子劳烦贤侄照顾筠儿了。 大师兄平时对我们关怀备至,如今出了这种事,做师弟的自当照顾师兄。 南宫筠自小便拜姜鸿为师,对其敬重万分,因尊师之死伤心过度乃是人之常情,宁筝利用这点编出南宫筠了因师父之死大受打击闭了死关的谎话,且完全没有人怀疑,就连南宫安也被这种小把戏蒙骗了过去。 姜贤侄如何了?姜掌门突然离去,贤侄她定然伤心欲绝。 南宫安指的自然是姜鸿的独生女儿姜苓,也就是南宫筠与宁筝的师妹。 师妹也不愿接受师父离去的事实,终日以泪洗面, 这句话倒是宁筝难得的真话,姜苓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去世,自是痛不欲生,她就算有再多疑问,也无从问起,只能对着姜鸿的墓碑痛哭流涕。 希望姜贤侄能早日想开。又道贤侄在这微生家切记要小心谨慎,不可让他们抓住把柄。 晚辈知晓了。 南宫世家与微生世家意向不合,他若与宁筝走的太近,定会给玉蟾山带来麻烦。 南宫安叮嘱了宁筝几句后便离开了。 看来你与南宫世家的关系不错。 紫珩从阴影中走出,她一直都没走远,宁筝和南宫安的话全部进入到她的耳中。 托我那位大师兄的福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宁筝作为南宫筠的师弟,与南宫世家相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玉蟾山处理的如何? 宁筝又是长叹一声,前几次叹息是在南宫安逢场作戏,而这次叹息,是因为真的难以回答。 紫珩不为所动:你在南宫安面前装模作样也就罢了,在本座面前就不必装腔作势了 宫主,我这声叹息自然是因为玉蟾山之事不好处理。 你之前不是放了狠话,要将一切罪名推到南宫筠身上? 宁筝轻笑:狠话自然是说说而已,这些弟子不是傻子,若我真的这么做,定会引起一阵风波。 他之前在南宫筠面前振振有词,险些将对方气个半死,不过到底还是没那么做,若贪图一时爽快,日后受罪的可是自己。 当日紫珩走后,宁筝在弟子们面前扬言姜鸿练功走火入魔不幸身亡,这千斤坠之毒一般人查探不出,他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拆穿他,之后姜苓终日以泪洗面,而他也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手接管玉蟾山,毕竟掌门亡故,大师兄避不见人,师妹无心打理,最适合接掌玉蟾山的人只有一个。 紫珩不由得冷笑一声:本座看你不舍得了。 我确实不舍得这得来不易的掌门之位。 嘴上功夫倒是长进不少。 宁筝摇头感叹:毕竟人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幸好当日姜鸿邀请紫珩前来时没有太过声张,紫珩来时又是从后山而入,省了他不少事,不然要想将紫珩摘出去可就难了。 宁筝的一举一动皆在紫珩的眼中,宁筝此举乍看之下是最好的做法,但终究治标不治本,谎言早晚会被戳穿,到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宁筝与寒芷最大的不同就是所掌握的人心,寒芷可以轻而易举将所有事推到姬媚儿身上,且弟子们对此深信不疑,但宁筝这么做效果就可能会适得其反,压的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但紫珩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以鲜血铸成的路才最稳妥,而宁筝到底是没有狠下心。 紫珩眸色渐深:本座看你能拖延到几时。 宁筝莞尔一笑:自是拖延到宫主成为这武林之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更新的事情我尽量不再一断断一个月了,试试隔日更或者隔两日更,我码字真的超慢的_(:зゝ)_思考情节更慢求不嫌弃(╥╯﹏╰╥)? 感谢白耀小天使投出的地雷~ 第40章 微生世家(五) 紫珩不理会宁筝的油嘴滑舌, 直接问道:昨晚的那几个人如何了? 昨晚遇见宁筝时为掩人耳目二人并未交流, 紫珩只用眼神向其示意, 以对方的聪慧自当会领略她的意思。 已经处理了。 紫珩颔首:那便好。 宁筝徐徐道:微生家在武林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宫主不论怎么做都无法全身而退。 昨夜微生晴与噬魂峰几人的事情二人有目共睹, 见到紫珩后他便听从对方的吩咐将这几人暗中,而对方让自己这么做,大概是想拿此事开刀, 对付微生世家,但无论用什么计谋,只要最后受益的是九霄宫就难保没有人不会怀疑。 紫珩面上平静无波,好像完全不担心:本座知道。 那宫主的打算是? 紫珩不答, 目光紧盯着南宫安离开的方向, 眼神冷冽。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4) 宁筝脸上浮现了然之色:属下以为此计可行。 南宫世家与微生世家的恩怨天下皆知,既然无法全身而退那就拖一个下水,而到时大部分目光会锁定在南宫世家身上,从南宫世家身上下手是最好的方法。 二人并肩而行,东面有四座庭院,虽说偏远了一些, 倒是寂静。 此处是微生公子特别准备的, 将四个只有女子的门派放在一起,方便一些。 紫珩眉头轻皱:四个? 江湖上女子为主的门派确实有四个, 分别是九霄宫,青女宗, 百花谷以及桃花坞,但是百花谷以习医为主,且从不参加任何武林活动。 宁筝笑道:宫主猜对了,百花谷这次也来了。 紫珩暗中思量,竟然连避世不出的百花谷都能请动,看来微生世家在江湖上的势力不一般,而既然百花谷的人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微生元身上的毒确实难解。 原意是这样的,但是这回青女宗没有来,算上宫主的九霄宫和桃花坞还是三个门派。自风独宗主死后青女宗内战不休,近日又生了些乱子,怕是想来也无力。 本座知道了。 看着紫珩云淡风轻的样子,宁筝眼睛一转:看样子,宫主并不担心百花谷会救治微生元? 紫珩冷笑一声,眼神凌厉:本座相信百花谷谷主不是蠢的。 微生家的各处势力都是在仰仗着微生元,在其包庇之下各种打压它门别派,而若再继续这样下去,必成大患,若百花谷真的治好了微生元只能说医者仁心实在可笑。 而即便微生元真的好了,对于掌握《封脉灵书》的紫珩,任何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宫主以为百花谷施救的几率有几成? 三成。 微生元不仅是连接各处势力的中心,更是各大门派忌惮的对象,百花谷乃医者之门不会做如此助纣为虐之事。 宁筝停下脚步:我若是与宫主走的太近怕是会被怀疑,便送到这里了。 那些人的人尸体先保存好,过几日本座另有他用。 宁筝颔首,嘴角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谨遵宫主之命。 紫珩踏入庭院,院内翠竹青青,柳树拔地而起,将整座庭院笼罩在阴影中,走进时分外凉爽。 寒露。 寒露上前一步:属下在,宫主有何吩咐? 去隔壁打声招呼。 寒露一惊:啊? 紫珩双眼微眯:嗯? 我这就去 过了半个时辰,寒露灰溜溜的回来了。 宫主我回来了。 有何发现? 寒露摸着自己的脸回忆着:百花谷的人说我脸部粗糙没有光泽 ,恐有未老先衰之相,建议我多加保养,还送了我两瓶百花膏。 紫珩静静地看着她,寒露尴尬地干笑。 干笑了两声后,寒露正色道:百花谷这回只来了三个人,个个美若天仙腰如束素口含朱丹。看得她无地自容,还好当初没进百花谷,不然每天得自惭形秽死。 一抬眼见宫主锋利的眼神,寒露身体顿时一抖,直接说道:她们说微生元的毒已经解除了。 紫珩右手轻轻敲打着杯沿:是吗。她的语气很轻,好像在喃喃自语一般。 寒露小心翼翼地问道:宫主以为? 这有可能是微生霁安排好的,让百花谷的人放出微生元痊愈的消息震慑众人,但也有可能是真的,百花谷真的为虎作伥。 紫珩摇摇头,否决了这个猜想,一切要等见到微生元才知晓,就算微生元醒了,大不了到时候一剑杀了对方。 且无论如何,微生元终究是要死的。 紫珩凝神之际,门外的弟子道:宫主,微生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微生霁进来后,寒露识相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微生霁缓步走近,对着紫珩抱拳行了一礼:晚辈刚才失礼了。 紫珩抬手示意对方坐下:到底是什么事,让贤侄匆匆离去? 微生霁轻微摇头:一些家事罢了,不值一提。 贤侄不想说,本座就不多问了。 微生霁抿着唇,低声谢道:晚辈谢过了。 紫珩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微生霁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放到微生霁手边:贤侄来找本座有何要事? 紫珩的态度难得缓和,此时从容得像一个和蔼的长辈,虽然这个长辈大不了对方几岁,但其心机却是天壤之别。 微生霁接过微微酌了一口,眼神闪烁犹犹豫豫了一会,然后道:晚辈是想向宫主请教碎星山庄之事。 紫珩目露诧异,饶有兴趣地看着微生霁:哦?本座倒是不知贤侄竟与碎星山庄有所瓜葛。 宫主说笑了,现在江湖上风言风语,晚辈只是有所好奇罢了。 正如传言所言,本座见碎星山庄的少主俊朗多姿,才貌双绝,而且剑术十分不错符合本座的口味,心向往之。 这段话中也只有那句剑术十分不错是认真夸的了。 宫主说笑了。 紫珩身体向前微微屈伸,双眼如紧盯着微生霁:本座看贤侄也是人中龙凤钟灵毓秀,不如 微生霁上半身礼节性的微微后退,与对方拉开距离:宫主说笑了。 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了三次,但除了这句话他也无法应对。 紫珩挑眉道:担心友人无可厚非,你大可直接问本座。 微生霁垂下眼睑,好似不知怎么开口。 两年前他与初入江湖的慕雪川结识,二人意气相投结为好友,后慕雪川中了寒毒,他赶去之时对方已被飞雪居居主所救,因微生世家关系飞雪居他无法进去,而等对方出来时,碎星山庄又被九霄宫占领,慕雪川又被俘虏,慕庄主也 不知对方能否承受得住。 紫珩直起身体:本座今日闲逛时,看到了几位百花谷的弟子,贤侄好大的本领。 她们只是感念祖父之恩,所以才特地前来。 贤侄可问过寒毒的解法? 微生霁小声喃喃道:有一法,与火毒相融或可解。顿了一会又道,宫主很关心? 紫珩漫不经心道:他现在是本座的人,本座自然不会让他死了。 微生霁: 他欲说些什么,但却一脸为难,对方之语实在是太过惊悚。 未等微生霁将这句话消化完,紫珩又道:本座明日想拜访微生前辈,不知是否方便? 微生霁静默了一瞬,道:寿宴当日祖父自会现身。 本座想单独拜会。 对方一会问百花谷一会要拜访微生元,话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能看出紫珩目的不纯,微生霁沉默了一会:明日巳时请宫主移步。 紫珩微微笑道:好。 微生霁低下眼睑,站起身对着紫珩行了一礼后快速离开。 紫珩端起茶杯,茶的清香并未消减一分,看着微生霁离开的方向眼神愈加深邃,微生世家留着会后患无穷,越早解决越好。 微生霁离开后,寒露便走了进来,疑问道:微生公子如此镇定,莫不是微生家主真的没事? 她刚刚站在门外,宫主与微生公子的谈话她悉数皆知。 紫珩语气冰冷,不屑道:呵,微生元要会见谁还需要别人安排吗? 寒露恍然大悟:宫主的意思是? 青萤那边如何了? 一切已安排妥当。 紫珩: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绮蓝小天使的地雷~ 第41章 微生世家(六) 微生霁离去后, 紫珩便开始打坐练功, 待到夜幕降临时才睁开双眼, 起身走出门外,外面月色灰朦似蒙了一层暗纱,天上星光暗淡, 着实不是什么好夜色,赏月观星皆不得。 什么时辰了。 站岗的弟子回道:回宫主,现在已经亥时了。 寒露呢? 守卫的两名弟子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道:师姐累了先去歇息了,宫主可是有事吩咐? 紫珩淡声道:无事,本座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 是。 微生世家作为武林名门, 府邸自然也比别处景色秀丽多姿, 只可惜这天象不佳,让夜色凭白打了折扣,若在平时清风朗月,配上此处景致,夜景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此时夜色不宜人不说,且还闷热干燥, 连微风也不曾经过, 总有丝莫名的死气弥漫在周围,就连虫鸣之声也比别处少了许多。 紫珩随处走着, 现在夜深人静,人们已经入了睡, 府邸之中只有部分仆人在穿梭,看到紫珩时也是低头走过,不敢多看一眼,毕竟这里的客人没有一个是他们惹得起的。 一路往南而行,说了避嫌,宁筝便真的一天没来找过她,不过这样也能避免一些麻烦,她走了许久,一路上宁筝所说的机关阵法倒是一个都没触发,紫珩放轻脚步,缓步而行。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你管好家里就行了,现在家里乱码七糟的事一堆你不忙吗?! 前方林中突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紫珩停下脚步。 是兄长太过胡作非为了,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长,有弟弟管到自己哥哥头上的么? 我听说你为一个青楼女子与噬魂峰的人争执,险些打了起来。 争吵声不听传来,响彻在夜间,紫珩向着声音来源走去,步伐轻如落尘,不闻一丝声响,犹如鬼混游荡。 争吵的两人一个躺在吊床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拿着一坛酒,仰着头看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完全不看身旁的人一眼,站在他身旁的人低垂着眼帘,看着躺着的人面上无奈又失落,这二人都是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且眉宇之间还有着几分相似。 微生晴与微生霁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但容貌却并非一模一样,即便是外人也能看出两者的不同,少年时期二人容貌便初见端倪,这与平时所认知的双生子十分不一样,而微生元却很满意:微生家的孩子即便是自己的兄弟也要与对方不一样。而之后二人的性格也向着两个方向发展。 微生晴似乎对微生霁很是不满,一脸不耐烦的态度:你哪听说的? 微生霁不答。 似想到了什么,微生晴饶有趣味盯着微生霁:你派人监视我? 微生霁抿紧唇瓣,转过头避开对方视线:以后这些地方你少去。 行啊你,现在连我的自由你都要干涉了,祖父还没死呢!你就摆上家主的谱了? 非常时期还请兄长收敛一些。 微生晴嗤笑一声:行了,小少爷,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自从祖父病后外面对微生世家虎视眈眈,各种传言汹涌而出,而微生霁作为继承人却一点法子都没,任这些人说三道四实在是窝囊至极。 想到这里,他又猛灌了一口酒,看微生霁更加不顺眼。 微生霁看得直皱眉头,心中虽叹了口气,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下个月开始,你的任何开销我不会再管。 我报给管家就行了,您忙您忙。 微生霁徐徐道:我的意思是兄长该学会自力更生了,我还有事,兄长保重,愚弟先告辞了。说完便快速离开。 微生霁一席话将微生晴砸了个劈头盖脸,直接在原地愣住,缓过来后,他坐起身咬紧了牙,冲着微生霁的背影狠狠喊道:自力更生?你先给我自力更生一个看看,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微生家给的,都是祖父给的!你凭什么让我自力更生?! 微生霁此时已经走远,但听见兄长的声音还是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他低下头蹲下身体浑身是脱了力一般靠在树干上,近日招待江湖各大门派已让他身心俱疲,唯恐一句话说错便会对微生世家不力,整个人都是在紧绷的状态中,不敢有半分松懈,与兄长对完话后更是让他觉得力不从心。 正因为他的一切是微生世家给予的,所以他才要尽力去守护好。 只要熬过了这几日,等祖父苏醒,一切便可恢复正常,他肩上的担子便可放下来。 若祖父无法苏醒那么有朝一日他和兄长终究要自食其力,微生世家不能衰败在他们手中。 公子公子!仆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微生霁站起身,整理好仪态:我在这里,何事? 老爷老爷他!总之公子您快去看看! 夜色昏暗,树丛茂密,二人的距离又很远,微生霁这边发生的一切微生晴全未看见,只当对方早就走了。 他心中气结,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似要将满腔怒火用这烈酒浇灭,然而心火只会越烧越旺。 见微生霁已随下人离开,紫珩缓步从林中走出:往日听闻微生家的两位公子多有不和,今日看来是真的了。 偷听可是不好的行为。微生晴语气微冷。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火气正愁没地方发,这人倒是不识好歹,正打算给对方点颜色瞧瞧,一转头却直接愣住了,眼前是一位身着紫衣的绝色美人,玉面淡拂姣若秋月,周身弥漫着股冷意,让他瞬间火气全消,连酒意也清醒了三分。 微生晴缓了一会道:不过既然是位佳人,我就既往不咎了。 紫珩扫了微生晴一眼,两棵柳树之间系挂着一张吊床,柳树的枝叶将微生晴整个人藏在树荫里,即便是白日躺在这里也不会觉得闷热,微生晴躺在上面,手中拿着一个酒坛摆着将喝未喝的姿势直直地看着她。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5) 微生霁每日操忙东奔西走,你这个做兄长的倒是乐得自在。 这是他该做的。 有些事情你不做他自然就得做。 是有人钦点他做的,我若是做了便是逾矩了,到时候罚的又是我。 不思进取。 微生晴嘁了一声:我又不和他抢位置,他当他的家主,我当我的纨绔,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微生晴笑道:别谈这么没情调的事了,姑娘要不要与我共饮一坛?说着将手中的酒坛递给对方。 紫珩抬起手轻轻弹指,微生晴手中的酒坛瞬间碎裂,酒水全部洒在地上,手中只剩了块碎片。 微生晴眉头一挑,呦、这还是个冷傲型的。 将碎片随手扔在地上:你真没情趣。 紫珩不理会微生晴的调笑:听闻微生世家各处都布置着各种机关巧阵,我一路走来却未见一处异常? 微生晴翻了个白眼:若是让你启动了,这寿宴也别开了,大家直接来场破阵闯关比试,谁先活着走出来谁就赢。 非常时期府邸内自然不能像平时一样开着阵法,各大门派都要重要人物都在此,万一误伤到谁可就不妙。 紫珩挑起眉头:在这期间绝不会开启? 若是出了事微生霁自会下令。 紫珩了然,她不会给微生霁任何动作的机会。 紫珩抬起手运起内力,微生晴头顶的树叶突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树上的露水凝成一道水流 向下流淌,直接浇在了微生晴的脸上。 微生晴立刻从吊床上跳起:你干嘛! 紫珩淡淡道:助你醒酒。 微生晴怒极反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必客气。 微生晴胡乱的擦了把脸,今晚真是衰透了!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谁?!有如此功力,此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但是印象里他却从未见过。 人生短短数十载,微生世家这么大的家业你却在这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你的先辈们大概会非常痛心疾首。 有微生霁在呢。 长子被次子压在头上,你倒是很轻松。 微生晴不耐烦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来挑拨我们兄弟关系的么?如果是的话你就不用白费心机了,我和他的关系不用挑拨也处于水深火热的阶段。 本座知道。她就是想看看在武林第一世家成长的人,没有半分争权夺利的心思,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座?微生晴摸着下颌,敢这么自称此人应该是一派之主或者在门派中位高权重之人,但这么年轻貌美的却是少见,桃花坞的闻盼太老,青女宗的寒芷也不长这么个模样,从上到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紫珩? 紫珩语气淡淡:你还不笨。 江湖代有美人出,我以为寒芷已经够冷漠的了,这又来一个,是不是你们这种女掌门都是冰山美人? 紫珩眼神一冷,微生晴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树上枝叶断裂,在他身上一通乱砸,还好只是小树枝,若是树干他大概就得直接去见阎王了。 本座今日心情不错不与你计较,倘若再有一句轻薄之言可就不像今日这么简单了。 对方离开后,微生晴恨恨道:暴力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下周入V_(:зゝ)_ 第42章 微生世家(七)倒V结 次日一早, 紫珩用完早膳, 便准备去见微生元。 寒露为其披上一条黛色披帛, 并问道:宫主既已准备动手为何还要走这一遭?在她看来宫主去不去这一趟都是一样的,即便微生元身体正常只要宫主想动她便能动得了,这一行实在没有任何的必要性。 紫珩淡声道:本座想与微生元聊一聊。 寒露讶然:宫主已经确定他醒了? 昨夜微生霁随着下人匆忙而去, 听那下人的口气怕不是微生元出了什么情况,才急忙去寻微生霁,而现在躺在床上的微生元只能有两种可能, 不是醒了就是死了,而现在已到巳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微生元清醒的可能性很大, 虽说微生霁秘不发丧也有可能, 但不可能一点风波也无。 这段时间在微生世家时,倘若本座发生了任何状况,你便去找宁筝。 寒露大惊:宫主的意思是?!! 紫珩冷冷道:本座没有留遗言的意思,收起这副表情。 她有一种预感,这回大概不会像之前一样简单了。 紫珩步履稳健,昂首阔步, 身姿如翠柏苍松, 心中无半分惧意。 寒露跟着后面,冷汗直流, 虽说宫主让她不要多想,但是对方那番话还是将她吓得不轻, 心中思考了好几种宫主出事的应对之法。 紫珩突然停下脚步,寒露抬头看去,已然到了目的地,望着这里寒露心中凉意更甚,越走近便越心惊,大名鼎鼎的微生元,她自年幼时便听说过,此人年轻时曾让整个江湖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并一举抬高了微生家在江湖中的地位,且手段残酷至极,灭了许多与他作对的门派,与,各大门派感到芒刺在背但却不敢拔出,而现在微生元虽已过古稀之年却仍旧不可小觑,即便现在隔着一道墙,寒露仍倍感压力。 紫珩吩咐道:你在此处候着,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记住本座之前说的话。 寒露应道:弟子谨记。 刚步入院中紫珩便闻一阵花香,主院内琼台楼阁层楼叠榭,碧瓦朱甍一派金碧辉煌,微生元怕不是按照皇宫的标准来建造的,若将江湖比作庙堂,微生元想做什么一目了然,这司马昭之心倒是毫不掩饰。 周围寂静无比,连鸟鸣声也无,花香虽久却不见蝴蝶飞舞,静,非常地安静,静到这院中除了紫珩好似再没有别的活物,只有她的脚步声,依紫珩的武功若想不发出声音轻而易举,但此时却故意露出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像是在悠哉地在这里看风景,全无面见江湖第一世家家主的怯意。 紫珩走进屋内,这是一间十分空旷的房间,除了正前方坐着一个人,几乎没有别的东西,这个人身前挂着几层幕帘,将二人的气息相互隔绝,对方一直僵坐不动,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紫珩目光毫无避讳直直看向面前之人,一时静谧,若不是感知到了对方散出的威压,她便要以为是微生霁故意耍她的了。 良久,紫珩朗声道:九霄宫紫珩特来拜见微生前辈。声音冷如寒泉,语气中充满了傲意,怎么看都不是来虚心拜访的。 对面之人没有回应,紫珩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目不斜视。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开口:老夫听说过你的事,果然年少有为。 他的声音及其苍老,粗哑的声音并不悦耳,但却有力,如同洪钟一般一下下敲击在心脏上。 过誉了。 年轻人不要太过孤高自傲,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前辈是在指自己么? 微生元笑了一声:你很有意思,要知这天不是谁都可以超越的,老夫也只是一名凡夫俗子,当不起。 前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前辈有些骄傲自满了。 周围的威压瞬间增强,微生元明显对紫珩的话感到不悦。 紫珩又道:我此行是向微生前辈请教一些事。 哦? 前辈可知西域太阴教。 里面沉默了半晌:西域三大教宗之一,你想做什么? 您误会了,只是本座发现秋水宫前任宫主阮秋水与太阴教有所瓜葛,特来此请教一二。 西域三教为极乐教,青莲教以及太阴教,而太阴教是三教中唯一的女子教派,秋水宫主与太阴教有所往来并不稀奇。 紫珩面上故意露出了然之色:哦?那这样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若没有能力,狂傲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紫珩双眼微眯,嘴角缓缓咧开一个笑容:前辈说笑了。 微生元突然笑了起来:你很有胆识,老夫若有孙女也该像你这般大了,《封脉灵书》也确实是个好东西。 紫珩眉头轻锁,脸色冷了几分,声音低沉:前辈果然见多识广,我还一招未出前辈便看出我的功法了。 有时你认为的不见得是你认为的,江湖中到处都是老夫的眼线,也有不少人主动贡献消息,年轻人,《封脉灵书》得之不易,老夫不愿看此等武功秘籍消失于众,若你愿替微生世家办事,将《封脉灵书》献给老夫,老夫可认你为干孙女,老夫的两个孙子与你年纪相仿,将来一起共事也方便。 微生元完全不将紫珩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将其视作为一个对手,在他眼中对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学了本秘籍便到他面前耀武扬威,对方的资质是不错但还不是他的对手,抛出招揽之意只是给《封脉灵书》一个面子罢了。 紫珩面上看不出喜怒,对微生元的话也只是象征性地挑了挑眉:这世间已经没有《封脉灵书》了。 何意? 已经烧了。 微生元沉默了半晌:你既看过又已练成,书写一遍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确实不难。 微生元皱眉,不悦道:你还想要什么?在他看来这些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对方竟然不识好歹,还敢讨价还价。 紫珩嘴角仍旧挂着一丝微笑,然而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前辈的两位孙子本座觉得与他们十分有缘,不如作为《封脉灵书》的交换送给本座,他们也好给慕雪川做个伴。 此话一出,微生元勃然大怒:放肆! 一股内力从前方激荡来,紧闭的门窗无风自动,屋内暗流汹涌,若是寒露跟来此时此刻大概会被两股内力冲击成重伤,紫珩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微生元的示威未对她造成半分影响。 待屋内终于平静下来时,紫珩道:看来前辈心情不太好,那本座只好晚些时候再来看您了。她的唇边笑意不变,眼中带着抹嘲讽,拂袖离去。 微生元气的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岂有此理!他不过昏睡短短几月,江湖上就有人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霁儿。 听到微生元的声音,微生霁从后面走出,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老者:祖父。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从明日开始我会重新掌权,让这些试图看老夫笑话的人见识到微生世家的厉害。 是。 你找个机会将九霄宫处理掉,此人留着必是个祸害。 不能为他所用之人,不能留。 紫珩走出庭院,面色一片肃穆,依微生元的性格,最快明日就会重新掌权,她要在这之前安排好,微生元刚醒,功力也还未完全恢复,此时正是杀死对方的好时机。 见自家宫主已经出来,寒露急忙上前迎接,她待在外面可是担心坏了。 寒露小心翼翼地问道:宫主此行可是看出哪里不对?她从来没见过宫主脸色像现在这样难看。 紫珩宫主请留步。 紫珩刚刚从微生元的院子出来,身后便有人喊她,她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原来是南宫家主,不知找本座有何要事? 南宫筠缓步走来,试探道:见宫主从此处出来,莫不是微生家主有什么事找你?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示威罢了。 紫珩不过轻飘飘一句话,南宫安心中却百转千回,这微生元竟然无事? 紫珩叹了口气:也怪本座最近声音大了一些,微生前辈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南宫安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真将自己当成武林至尊了。 紫珩好心提醒道:南宫家主勿要妄言,这毕竟是在微生世家,若是被谁听到了,这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 是我疏忽了,多谢提醒,紫珩宫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他倒要去看看微生元到底在搞什么鬼! 紫珩颔首:南宫家主还请多加小心,刚刚微生前辈可是发了好大的怒。 谢过。 看着南宫安离去的背影,紫珩眼中幽深:寒露。 属下在,宫主有何吩咐? 去通知宁筝,今晚动手,他自会懂得怎么做。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肝超鬼王一边码字好累QAQ 本文将于7月3日入V,23~42为倒V章节,看过的小天使不要误买哦~ 感谢绮蓝小天使的地雷~ 第43章 微生世家(八) 紫珩独身在微生家内散步, 身旁经过的人有些她识得, 而大部分她只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来判断其出于哪个宗门, 她年少时一直在外闯荡,即便拜在秋水宫门下,也很少与同门出去在各大门派中走动, 所以各大门派中她认识的人不多。 迎面走来一位美貌妇人,对方一身粉衣颇有几分闻幼琴的味道,眼角虽有细纹但却仍旧风韵犹存, 她这个年纪穿粉色已经不太合适了,但在她身上却有种别样的味道,不减当年风姿。 紫珩宫主别来无恙。 紫珩挑眉道:闻坞主。 妇人颔首,轻笑了一声:时隔多年, 宫主竟还记得我。 此人正是江湖第一美人闻幼琴的母亲闻盼。 坞主客气了, 上回面见闻坞主是在两年前,本座还是记得的。 彼时她还是秋水宫的副宫主,替阮秋水去桃花坞办事。 初见宫主之时我便觉得宫主日后必会大有作为,如今看来我想的没错。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6) 感情这闻盼是来奉承她的,紫珩也不谦虚:既然闻坞主如此想,本座便不谦虚了。 闻盼捂唇轻笑:这世间能有几人能像宫主这样爽快。 本座倒是希望闻坞主可以爽快一些。 闻盼一愣, 叹了口气:宫主果真爽快, 我自愧不如。 紫珩皱着眉头,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是太过麻烦:想来闻坞主也不是特地来夸赞本座的吧。 实不相瞒, 我是有事想与宫主相商。 但说无妨。 闻盼顿了一瞬,小心翼翼盯着紫珩的脸色:听小女说飞雪居的蓝瑾公子在宫主那里做客, 不知是否有此事? 紫珩微微意外,没想到对方竟是为蓝瑾而来,随口答道:算是吧。 说来见笑,这位蓝瑾公子是小女的心上人,一直吵着跟我说要跟对方成亲,我这也是十分无奈。 闻盼长叹一声,下定了决心,郑重道:所以我想请请紫珩宫主务必不要将蓝瑾放出九霄宫。 紫珩不动声色,微挑了挑眉:这是何意?莫不是闻坞主看不起飞雪居? 闻盼摇头否认:非也,宫主也知飞雪居是什么情况,小孩子之前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若真的结为连理,便是摆明了与微生世家作对。 飞雪居因当年之事与微生世家一向不和,若闻幼琴真的嫁了过去,桃花坞便相当于主动走到了微生世家的对立面,此举得不偿失。 本座之前听闻坞主曾到飞雪居主动提亲,不知可有此事? 闻盼没有否认:确有此事,我当时拗不过琴儿,便与盛居主演了一场戏给小女看,实则两派并未将此事当过真。 闻盼本与盛鸢说好暂时哄骗一番闻幼琴,等对方腻了之后便会取消这桩婚约,哪成想蓝瑾得知后直接玩起了失踪,三年来音讯全无,闻幼琴自小一向对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越得不到的便越执着,蓝瑾晾了她三年,此事怕难善了。 闻坞主不同意闻姑娘嫁与蓝瑾是因为惧怕这微生世家,但本座最近听说微生家主命不久矣,坞主大可不必再担心。 闻盼摇摇头,有些不赞同,笑道:这毕竟是传言,我这里也有一种传言,宫主要不要听听看? 哦?紫珩忽然提起兴趣。 闻盼低声道:近几月玉蟾山掌门与青女宗宗主相继出事,各大门派怀疑是微生世家暗中下手。 紫珩听后一阵沉默,面色分毫未改,闻盼暗中赞叹对方从容气度,听此消息竟然也能面不改色。 紫珩淡淡道:各大门派倒是有点意思。 宫主不信?闻盼摇头笑道,实不相瞒,之前还有传闻说紫珩宫主是微生元的人,不然怎么会在这个当口找借口处理碎星山庄。 紫珩 紫珩沉静了半晌,这可当真是让她无话可说。有些人坏事做多了,江湖上再出什么事情众人都会想是不是那个人做的。 本座与碎星山庄发生纠葛可是在玉蟾山掌门出事之前。 但却在青女宗的风独宗主之后,宫主正巧夹在这两者之间,难免不让人多想。 紫珩默默不语。 我也并非是想逼问什么,只是想 本座应了坞主便是。 闻盼喜上眉梢:那便谢过了。 闻盼虽是紫珩的长辈,但言谈之中却并未以长辈自居,而是以一派之主的身份与紫珩相谈,没有失了半分礼数,更无自命不凡的傲气,这点倒是比微生元强了不少,且为人谈吐温和有礼与传闻中怒杀亲夫的形象完全不同,更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教出闻幼琴这般骄纵的女儿。 闻姑娘国色天香,乃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美人,嫁与蓝瑾岂不是可惜。 紫珩宫主过奖了,小女实在当不起第一美人这个名号,若我说这后辈之中,颜色最妙者应是青女宗的寒芷贤侄,那才是真正的神玉为骨,仙姿佚貌,才当得起第一美人这个名号。 闻盼此言不是谦虚亦不是讽刺,是对寒芷由衷的赞赏,眼中对寒芷的满意骗不了人。 我有时很羡慕风独宗主有这么好的一位弟子,无论是根骨、容姿、剑术还是品性都是绝无仅有,万中无一。 风独自从收寒芷为徒后,走到哪都会带着对方,有意无意的向各大门派展示自己未来的接班人,闻盼见过几次寒芷,对方进步之快令她哑然,之后数次为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弟子而惋惜。 紫珩默默看着闻盼,闻幼琴与寒芷一个是娇艳欲滴的芙蓉,一个是冰清玉洁的寒梅,芙蓉虽难养却不伤人,寒梅坚韧但却能将恩师亲手送上黄泉,为夺宗主之位更是能狠心嫁祸师妹,此等容貌配上品性确实是绝无仅有了。 紫珩淡淡道:尚可。 寒露回来时见自家宫主在与别人相谈甚欢,她不知自己过去还是不过去好,万一宫主在相商重要的事怎么办,左右为难了半天,突然前方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射过来,寒露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寒露乖乖走到紫珩身后:宫主。 本座还有事,便不陪闻坞主多聊了。 闻盼颔首,临走前两人又是一阵寒暄。 若是蓝瑾真的娶了闻幼琴,那么对方和闻盼的岳婿关系应该不会紧张,二人怕是能天南地北聊个遍。 走了一段路之后,见四周无人,寒露小声道:宁公子说他明白了,请宫主放心。 紫珩颔首:嗯 宫主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等。 等? 等今晚的晚宴开始。 寿宴明天才开始正式进行,今晚只是各个门派小聚,虽未必人人都会去,但微生霁定会出面与各个门派打好关系。 寒露眨眨眼:那宫主我们现在去哪? 去看看树吧。 寒露:??? 寒露歪着头不明所以。 待闻到那股清香之时,寒露才明白宫主说的是那株玉玲珑,还未入秋季这银桂便已盛开,白色的花瓣不停地飘下,似在预示着什么,即便已生存百年,也无颠覆自然之力,在属于它的季节来临之前它便会先一步凋落。 今日树下不像昨日那般无人观赏,而是聚集了几位年轻女子。 寒露细看:诶?那些人是 紫珩:怎么? 寒露:宫主,那几位姑娘是百花谷的弟子。 树下站着三位美丽女子,她们身姿窈窕,肤如凝脂,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粉衣女子感叹道:金陵的桂花开的真早。 比其稍高一些的黄衣女子附和道:是啊,百花谷中的桂树可是要晚一个月才会开。 咱们百花谷中的是金桂,这株是银桂,应当不一样吧?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桂树嘛? 你听说过桂花在夏天开的吗? 黄衣女子一噎。 白衣女子道:你们看够了没有,时辰快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再让我们看一会,我们还没见过银桂呢! 黄衣女子摸着下巴细细思考:不如让谷主培育一株看看。 粉衣女子拍了拍黄衣女子的肩,劝道:那一定会被谷主驳回,你还是不要多做尝试了。 紫珩退到一株柳树后,这个角度若不细看,那边的人便发现不了她。 寒露。 寒露一个哆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弟子在 你去打探打探,本座在这里等你。 这个距离对方看不见她,但她却能将对方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寒露僵在原地,宫主你倒是先说让我打听什么!见自家宫主没有补充命令的意思,寒露治好硬着头皮上了。 寒露转身脸上便挂上了甜美的笑容,走向树下几人,甜甜地问道:几位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呀? 黄衣女子道:原来是寒露妹妹,我们在这里随意逛逛,一会便准备回百花谷了。 寒露惊讶道:姐姐们这么快就走了,不等明日寿宴开始吗? 不了,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好,这虎狼之地还是早日离开为妙,妹妹也赶快走吧。 寒露眨眨眼不明所以:我要跟随宫主,恐怕还要在这里待上几人。 那妹妹多加小心吧。黄衣女子叹了口气,她只能提醒这么多了。 寒露歪着头,状似不懂:姐姐为何这么说?微生家主虽然狠辣了一些,但是微生公子还是很好的。 粉衣女子点点头,非常赞同:我也觉得微生公子很好。 黄衣女子接道:嗯!谦逊有礼,不卑不吭,出污泥而不染。 白衣女子摇摇头,非常无奈:你们两个花痴。 这话题越来越歪了,诚然寒露觉得微生公子是很好,其实她觉得长得好看的人都很好,咳、又想远了。 宫主派她过来定是想了解微生家主的事情,但是该如何开口套话呢?寒露默默沉思。 几人聊的正欢,突然有一个走神不说话了,这是一件很引人注意的事情。 粉衣女子伸手在寒露眼前晃了两下:寒露妹妹,你在想什么? 寒露下意识道:想我家宫主。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寒露赶忙捂上嘴,然而为时已晚。 你家宫主怎么了? 她待你不好吗? 寒露眨眨眼:好啊,宫主待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寒露皱着眉头,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只是宫主刚刚从微生家主那里出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很担心。 很好,话题终于被自己不动声色的扯了过来,寒露默默地在心中夸赞了自己一把。 黄衣女子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宫主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是啊寒露据实回答不懂对方问这个干嘛。 女子若有所思,摇头感叹:小的是色狼,没想到老的也是。 啊,微生公子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是在说微生霁,我是说微生家主的儿子也就是微生公子的父亲微生振。 粉衣女子接道:就是那个爱而不得给先飞雪居居主下毒不成结果下到年幼的盛鸢居主身上的那位? 就是他,但重点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是想说他骚扰不成,结果被南宫家主的妹妹反杀那件事。 这可是色狼下场的典型案例。 眼看谈话越来越歪,寒露赶紧将二人拉回来:可是这和我们宫主有什么关系? 黄衣女子凑近,神秘兮兮道:微生振这个人及其好色,就是因为自己好色然后死了的,但是没准这个好色还是遗传的,微生老头子没准就是看你们宫主年轻貌美,就想 白衣女子呵斥道:阿梓,不要胡言乱语! 寒露面上维持笑容不变,身上冷汗直流,因为身后的目光是在太过炽热,平时自己都是走在宫主身后的,此时站在宫主前方,她实在承受不了这炽热的目光。 我哪有胡言乱语,我这是有理有据!你们宫主心情不好没准就是被微生老头子气的! 一般都是我们宫主气别人。 你宫主要是能气到他最好,最好能把气到他运功,这样就能! 黄衣女子话还未说完,白衣女子直接喝止:阿梓! 粉衣女子拽着对方的衣服:你阿梓你说的太多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黄衣女子急忙补救:寒露妹妹有空来百花谷玩呀~我们先走了。 是啊是啊,百花谷弟子稀少,谷主很少准许我们出谷,每天都是一样的面孔无聊透了,而且我就喜欢你这种长的好看还嘴甜懂事的好妹妹,我们先走了你一定要来哦! 三人连忙离开,徒留寒露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 寒露脚步沉重的原路返回,自暴自弃道:宫主,你听懂了吗? 紫珩轻微颔首,若有所思:差不多。 寒露:啊? 寒露完全不明白宫主明白什么了,反正她是不明白,当然,她若是能明白也不用宫主当宫主了。 寒露问道:那是否要将人手调派过来? 还未到时候。事情要一步一步来,要先扳倒微生元这座大山,才能搬得动微生世家这颗金石。 紫珩昂首示意:事后记着将这株银桂移到宫里。 寒露一愣:是。 夜幕降临,今晚阴风恻恻,全无往日的闷热,傍晚前刚下过一场雨,泥土湿泞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比往日干燥的空气更令人舒服。 一道紫色身影穿梭在夜色之中,若忽视她手中的那柄利剑,到真像是在夜间飘飘荡荡的索命女鬼。当然,她带着这柄剑,也确实是去讨命的。 现在大部分人都聚在前厅,且又刚刚下过雨,很少有人在院内走动,而紫珩身法诡异,既是有人注意到了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紫珩停下脚步,她白日才刚来过这里,但眼前景象似乎有哪里不对,白日里并不是这番景色。 白日里最先映入她眼睑的是一株艳丽的秋海棠,但现在却变成一朵纯净的白菊。 紫珩淡淡道:你是在为你自己送葬么。 紫珩此话一出,周围死物便似听懂了人话一般,开始变动,假山碎石围绕着紫珩快速移动,好似要将其困死在这里。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7) 紫珩站在原地不动,泰然自若,俨然一番矜傲之姿,丝毫不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见紫珩不动阵法也随之停下,过了片刻,紫珩迈出一步,周围阵法便开始动作,接下来紫珩每走一步,四周景物便挪一步,好似有人故意操控一般。 忽然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香气四溢散发在空气中,紫珩快速封了自己的穴道,这花香浓密至极,初闻者目眩神迷眼中尽是虚明幻象,若久了便会毒发身亡,封穴只是暂缓,此阵必须破除。 紫珩每走一步便会有死物移到前方阻挡,使之寸步难行,若贸然拔剑对抗说不定会触发别的机关暗阵,不可鲁莽。 紫珩腾空而起,然而双脚刚刚离地,四周箭矢便喷发而来,紫珩快速拔出剑将箭矢击回,待紫珩双脚重新落回地面之时箭矢才停下。 虽依她的武功顶着箭雨也能杀出去,但若后面还有暗阵,那么等她走到微生元面前时内力已废了大半,此法并非良方,破阵方是上策。 紫珩转身看向花丛,抬步走向那株白菊,剑尖一扫将其斩断。 然而阵法并没有像想象中停下来,而是加速变动,似要将闯阵之人锁死在里面。 白菊太过显眼,应该还有其他的,与白日中不一样的是 她细细回想着,过了一会又横剑斩断了几朵花枝。 只因白日里她将此处景象细细观赏了一遍,若换了别人,此刻怕是晕头转向,中毒身亡了。 一阵迷雾过后,阵停,异香散去,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路。 倒真是准备周全。 大堂内,在微生世家做客的各大门派汇集于此,相互寒暄。 微生霁作为微生元的孙子自然要出席代表,而微生晴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微生公子年纪轻轻肩上便承载如此重任,当真是年少有为。说话的正是宋氏一族的长老,宋家依附于微生世家,逮到机会自然要奉承一番。 微生霁眉眼低垂,谦虚谨慎:前辈过誉了。 说我宋老儿,你能别拍马屁了么,该来的人没来,你奉承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屁用? 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男子嘲笑道,他一向对微生世家不满,此回听闻微生元病重他可要好好看看笑话。 宋老儿对男子粗鄙之语很是不满:你这是对微生家主不敬! 让我敬行啊,他倒是出来啊?! 微生霁心绪平静,面对如此言语也未多做表示:明日开宴之时,祖父自会出现,还请各位前辈稍待。 男子冷笑了一声:我说,该不会是出不来了吧? 微生公子,往年微生家主可都是要提前出来讲两句的,今年怎么了? 是啊是啊。 众人彼此附和着,他们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确认微生元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呵,往年那派头比皇帝都大,今年这么收敛莫不是无法见人吧? 宋老儿反驳道:你们懂什么,微生家主说明天便就是明天,早一天晚一天能怎么着,你们着什么急?! 啧啧啧,主人还没出现呢,狗就先叫上了 你说谁呢你?! 我们北斗堂可是有骨气的,不像某些人阿谀奉承趋炎附势,没有一点操守可言。 宋老儿脸色铁青,正要发怒。 这时微生霁道:各位前辈在江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应为我辈楷模,莫要因口角丢了身份,祖父既确定明日出席那么明日必会出现。 嘁,装模作样。 这时门外仆人匆匆跑来,神色慌慌张张:公子。 何事? 仆人俯在微生霁耳边耳语,微生霁面色瞬间一变:诸位前辈,晚辈先失陪了, 微生霁快步走出,众人一愣:怎么了这是? 大概是有急事吧。 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急事,比招待我们更重要!没有比主人放着客人不管更失礼的了,说着,便直接跟了出去,他倒要看看这微生霁在搞什么,目中无人竟到这个地步! 岳堂主,这样不太好吧!后面有人喊道,然而对方根本没理会。 说话的人顺势也跟着前方那人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晚间天色阴沉,路上湿滑,微生霁快步走到后院,还未走近便看见院内摆放着三具尸体。 微生霁皱紧眉头:可看到是谁送来的? 仆人摇摇头:发现之时门口的守卫都已经送了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这三具尸体特意摆放在后门口,这两天日子非常,怕是有人想要从中作梗。 微生霁蹙紧眉头,直觉告诉他此事并不简单:可知这几人身份? 已经派人去查了。 微生霁走过去,亲自动手验尸。 公子,不可,这种事我们来便可。 不必。 这几人身上都是最普通的剑伤,被人一剑穿胸而死,而看身上伤痕无法看出是哪个门派的剑招,因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招了。 这时众人已经跟了过来,见到此等场景当即大呼:这这这! 这是噬魂峰的人,怎么会这样! 听到噬魂峰三个字微生霁瞬间一震,他猜到这三人身份绝不普通单怎么会是噬魂峰,难道是兄长他 这是噬魂峰的孟长老,铁前辈,李先生。 微生霁:前辈可确定? 当然。 确实是噬魂峰的人没错,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微生公子可知这是何人所为? 我也不知,有人故意将尸体放在后门,并杀了所有守卫。 所做之人明摆着是要给微生世家难看。 从伤口上判断不出吗? 微生霁正要回答,有人却先他一步道:这是最基础的剑招,各个门派都会使,想来此人是故意的了。 微生霁看向这位身着玄衣男子:宁掌门。 宁筝摇摇头:这么重要的日子,微生公子也太不小心了,若是有心人怕就要用这点嫁祸微生世家了。 有人冷笑道:宁掌门倒是提醒了我,这万一是贼喊捉贼呢? 喂,你什么意思?! 微生家主怎会杀噬魂峰的人,你就算再对微生家主不满也不能信口胡诌。 近来风独宗主和与鸿掌门莫名其妙走火入魔,这噬魂峰又出了这样的事,若这次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峰主,这事情可就大了吧! 我前几天还见过这几位兄台,没想到如今 宁筝附和叹息:在下前几日在东街也曾偶遇到这三位仁兄,没想到再见面却是在此情此景。 东街? 东街是金陵的烟花之地,那里最多的就是青楼。 宁掌门很有雅兴啊! 宁筝笑道:那天运气刚好,赶上了瞳月姑娘献舞的日子,出来时见到了这几位仁兄还有微生公子。 微生霁站在一旁,并不言语,只是抿紧嘴唇。 众人似是捕捉到了什么:宁掌门,请您说下详细情况。 宁筝蹙着眉头,状似为难。 怎么了? 我一直在房间内没有出来,虽说听到了一些事,但说出来恐怕会让大家误解,还是不说了罢。 有人摇头叹息:宁掌门话说一半更会让我们误解。 宁筝叹了口气,似乎非常无奈:好吧,那日似乎是微生公子与噬魂峰的这几位仁兄为瞳月姑娘之事争吵,险些动手,但是被劝住之后微生公子就离开了。 先前那人冷笑一声:果然是贼喊抓贼。 有人双目睁大,状似不敢置信:微生公子你竟然! 竟然是微生公子你! 微生霁低头默默不语。 宁筝道:大家稍安勿躁,我说的微生公子是大公子,不是这位微生公子。 有人了然:哦,原来是微生晴啊!那就更怪不得了! 这位纨绔少爷什么事做不出来,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暗中加害,根本毫不稀奇。 噬魂峰虽说不上是什么名门大派,但也算有头有脸,因为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取人性命,微生世家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微生霁辩解道:此事尚有疑点,就算是兄长与噬魂峰的几位前辈有口舌之争,也不能证明是兄长加害的他们。 微生霁虽心中也拿不定注意,但不能真的将自家兄长交出来。 有人冷笑一声:他是你兄长你自然会护着他。 宁掌门,我问一下,那天微生晴有没有说类似要这几人无法活着走出金陵的话。 宁筝一脸为难,不知说还是不说:这 宁掌门不愿意说,那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若在平常别说是死了几个噬魂峰的人,就算是微生元将噬魂峰给灭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江湖上流传微生元中毒昏迷,时日无多,众人自然要借此机会打压微生世家的气焰,不然这老的走了,小的又准备踩在他们头上可就不妙。 微生霁,你做不了主就让开!让能做主的人给我们一个说法! 还请微生家主给我们一个解释。 明日就是寿宴了,微生家主这个时候也不是不能见人。 走!咱们去找微生元要个解释! 紫珩一连破了三道阵法才走到微生元面前。 紫珩揉了揉手腕,淡淡道:前辈应将院中所有的阵法启动才是。 微生元的脸上全然是岁月的痕迹,白发三千,俨然是一个老者的模样,可惜这颗心蠢蠢欲动的并不苍老:不必了,这些东西拦不住你,不如老夫亲自动手来得快。 看来前辈早就料到本座回来了。 你白日不是提醒老夫了吗? 我以为前辈不会将我的话听进去。 微生元仰天长笑:哈哈哈,老夫躺在床上许久,现在正好拿你练练手。 说完这句话,微生元眼中暗光一闪,瞬间移到紫珩面前,一道恢弘掌气穿云破空而来,紫珩早有所料,闪身而过反身提掌与之硬碰硬,两掌相碰间,山河失色日月无光,裂风将四周之物撕扯得粉碎,此时若是有活物在侧也难逃被这力量撕得粉身碎骨的结局。 封脉灵书完全没起到平时的作用,微生元掌力愈来愈雄厚,紫珩双眼微眯毫无惧色,以不变应万变,双方交手之间,内力撞击四周形成了一道风墙,将二人与世隔绝,无论多大的声音都被阻拦在其中。 二人僵持不下,微生元爆喝一声:哈!又是极力一掌! 然而此掌还未使出,微生元便口吐鲜血,五脏内府顿时如遭火焚,瞬间失了力倒在地上。 !!! 微生元不敢置信,怎会如此! 紫珩收起掌力,走上前,慢悠悠道:前辈刚苏醒不久,便强行运功,这样可对身体不好。 你用了什么毒计?! 紫珩微微挑眉,笑道:计?本座这回可是正大光明的与前辈较量。 微生元冷笑一声:阴险狡诈! 本座倒是想向前辈请教一下,百花谷的弟子临走前是否嘱咐了些什么。 微生元皱紧眉头,细细回想,白日百花谷的弟子临走前是嘱咐了一些,但他全然没将其放在眼里。 微生家主年老体虚,切记不可动怒,不可运功,这样放可保寿命长久。 百花谷竟敢!竟敢!竟敢给他下毒!!岂有此理!!! 这是身为医者最后的忠告,这毒是为了江湖中因此死去的人们,只要微生元余生不再动武胡作非为,自然可以安度晚年,可惜他不是甘于平静的人,也注定活不成长久。 百花谷自是知道这一点才匆忙离开,省去了微生元死后的麻烦。 本座自从习了《封脉灵书》后,江湖之中可说是再无敌手,前辈是唯一一个不受此功法影响的人,可惜被别人抢先了,本座可是相当失望啊! 微生元怒急,他似不信自己会因此丧命,再次强行运功,然而只是加剧毒素在体内扩散。 紫珩在周围随意走动,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过些日子这些东西将不复存在,前辈走前再好好看几眼吧。 紧接着胸口便是一阵疼痛,一把利剑从后胸穿过,将整个心脏刺穿。 微生元当即毙命。 作者有话要说: 终终于写完了! 感谢绮蓝小天使的地雷~ 第44章 微生世家(九) 众人面上一片沉重, 心中各有千秋, 期愿最多的无疑是微生元真如传闻中的昏迷不醒, 时日无多,再无翻云覆雨之力。 微生霁走在前方一路上心神不宁,心中总觉要有大事发生。 踏进庭院中时微生霁脚步一顿, 这里的阵法已经被破,虽然外人很难看出,但他一眼便看出了, 手指不自觉握紧,心中也愈来愈不安。 走进内院之时,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前负手而立。 前方何人? 咦,看背影像是南宫家主。 那人缓缓转过身, 见到众人聚集时微微意外, 随后又向门里面看了看,微微蹙眉。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了,他说微生元怎会无端派人来找自己,原来是个圈套。 果然有人问道:南宫家主怎会在在这里?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8) 南宫安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掉,目光看向里面, 众人心中好奇亦随之望去。 只听微生霁惊呼一声:祖父!飞快地跑了过去。 微生元躺在地上, 双目怒睁,鲜血流了一地, 已是遇害了。 见此情景众人心中笑的笑悲的悲,然而心中再如何幸灾乐祸面上也依旧不动声色。 是谁竟如此大胆, 敢在微生世家行凶! 这还用问吗,南宫家主可真是了不得啊! 诶,南宫家主没准是碰巧来找微生家主的。 哪有这么巧,南宫家主一来,微生家主就出事了。 三言两语之间矛头便直指南宫安。 南宫安冷笑一声:这功劳老夫可不愿占!说罢,直接甩袖回府,微生元已死,他也不用在这待着了。 微生元一死寿宴直接变成了丧宴,三日后,众人在令堂假模假样的上香,佯装痛惜一番,声泪俱下者有,喜笑颜开者亦有,也有像南宫安这样不给半分面子当日便直接走人的。 紫珩待在微生世家,按照礼数亦给微生元上了一炷香,然后与微生霁寒暄了一番,对方双眼红肿情绪低落,披着丧服泫然欲泣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紫珩做长辈姿态教导微生霁不要过于伤心,调节心情重振微生世家,若微生元泉下有知大概会当场气活。 又是三日过后,各大门派便启程回去,接下来的流程与他们无关,上一炷香便够了,微生元去世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压在身上的大石消失了,但是微生世家却还在,接下来还需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夜间,星光暗淡,阴风恻恻,天边一缕红光乍现,似乎在预兆着即将而来的血灾。 寒露站在紫珩身后,神色肃穆,眼神及其认真,阴风将她的白衫和发丝扬起,她在等待宫主的命令。 紫珩站在夜色之下,闭眼凝神,过了许久,风止,子时的更声响起。 紫珩睁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杀。 只不过是轻飘飘一个字,却让人无边胆寒,一个杀字,便会这座百年府邸血流成河,寒露俯身行礼,随后便去执行命令,这里早已被九霄宫包围住了,何时取下不过是宫主的一句话。 现在微生元不在了便无人能拦住紫珩,各大门派也已离开了大半,而尚未走的门派此次赴宴最多也不过带十余个弟子,怎能拦住她九霄宫的人马?微生家上上下下沉寂在悲伤的氛围之中竟没有对她做任何防备,真是愚蠢。 这场屠杀不需要她亲自动手,一个时辰之后这里将是尸骸遍野,火光会将这百年世家一朝毁之。 紫珩随处走动,欣赏这里最后的景色。 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日遇见微生晴的对方,而对方果然还在那里,与往日不同的是,对方今日是一身孝衣,手边也没了酒,而是干巴巴躺在吊床上望着天空。 微生霁在令堂守孝,你倒是乐得自在。 听这声音便知是谁来了,微生晴随口答道:有他就用不着我了。 我还以为你与微生前辈的感情很好,他死了你会很伤心。 微生晴没什么情绪,眼神依旧看向夜空:祖父做了这么多坏事,父亲也一样,算是死有余辜吧。 紫珩挑眉,微微意外:你倒是看得开。 看得开如何,看不开又如何,人死都死了,活着的人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你不报仇么? 微生晴笑了一声,看向紫珩:宫主觉得我应该找谁报仇呢? 紫珩不动声色:现在都在传言是南宫家主所为。 如果我说不是南宫家主做的呢? 哦,怎么说? 已经验过了,祖父是体内毒素发作,然后被人一剑穿胸而死。 南宫家主可能就是动手的人。 微生晴直起上半身,认真地看向紫珩:唔,宫主继任没多久,可能对各大门派的掌门不太了解,南宫安这个人刚正不阿,教出的南宫筠也一个样,不屑于这种手段,祖父死了他心中会很解气,他可能也不会在乎别人用的什么方法,但下毒暗害趁其不备这种阴毒手段不是他的作风。 紫珩难得赞叹一个人:你倒是聪明,那微生霁可知? 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大家认定了是南宫安所做便是南宫安,若他说不是,只会引得众怒。话了又加了一句,哦对了,除非他能将真凶找出来。 依附于微生元的世家门派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南宫安有足够的理由和动机下手,他们现在需要一个联合对抗的目标,不然若再等些日子就是反对微生世家的人联合起来讨伐他们了。 这些天走了不少人,若想找出真凶可是难了。 微生霁摆摆手:不不不,离开的人越多便越简单,因为那个人肯定会留在这,好不容易弄死了自己的目标,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走了,后续定还会有别的动作。 紫珩双眼微眯,提醒道:那人既然如此诡计多端,他在暗你们在明岂不是很危险。 静观其变吧,我们也不能跑吧。微生晴摊手。 对了,不知宫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 微生晴笑笑:没准对方会主动找过来向我炫耀他的成果呢。 那你等到了? 我等到你了。 紫珩笑了一声,觉得分外有趣,抬起手握紧微生晴的下颌,细细观赏对方的脸:好苗子。 微生晴抬起头狠狠甩掉对方的手:劫财就够了,还想劫色? 你还不够格。 如此工于心计的美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到真想知道,你是如何成功给祖父下毒的? 这毒非是本座所下。 微生晴皱眉:不是你? 说起来,本座还要感谢百花谷,给了本座如此好的机会,不然本座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杀死微生元。 似想起了什么,微生晴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百花谷先前怎么都不肯答应,原来是有了谋划。 微生元中毒之际,微生霁暗中寻访各大名医,结果都无疾而终,无奈求助于百花谷,但百花谷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手,在微生霁快放弃之时却突然答应,派弟子前来医治,没想到是留了这么一手。 微生晴笑了一声:真够麻烦的,我若是觉得这个人不值得救便会直接杀了。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呢? 真凶就在我面前,我若不做些什么,便辜负这个姓氏了。 哦?紫珩饶有兴趣,她倒是想看看对方能做什么。 说罢,微生晴直接扑了过去,紧紧抱住紫珩的双腿不让对方逃走。 紫珩紧蹙双眉,对这种身体接触十分不悦,然而还未等她出手,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因微生晴紧抱住她的腿,紫珩无法使用轻功,瞬息之间二人便直接掉入洞中。 寒露过来时,便见紫珩掉下去的身影。 惊呼一声:宫主!!! 紧接着,地面快速恢复原样找不到一丝缝隙,二人也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换了个封面,话说会不会吓跑人 第45章 微生世家(十) 此处离地面大约有数十米深, 四周漆黑一片, 不见一丝光亮, 除了另外一个人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见。 宫主觉得我这招擒贼先擒王怎么样? 不怎么样。 紫珩从腰间拿出一颗比鸡蛋小一圈的夜明珠,她的身上自然不会带火折子这种物品,唯一能照明的便是这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非常的小,光亮也不是很强,只能照射方寸之地。 只见微生晴半躺在地上, 挣扎着起身,这里离地面有数十米高,若一般人掉下来怕已是摔了个粉身碎骨,微生晴虽然没到那个程度, 但也没好到哪去, 在下坠过程中完全就是紫珩的垫脚石,对方好端端的站在地上,手执明珠如若天女,而他就只能落个被踩在脚底的下场。 紫珩也不客气,似乎觉得不够,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完全没有了九霄宫宫主的风度, 微生晴闷哼一声再次倒在地上。 微生晴躺在地上,再次挣扎地艰难地起身:我以为宫主是一位很有气度和风骨的人。 本座一向爱憎分明。 打是亲骂是爱, 你还是爱爱我吧,亲就不用了。 如此情景还在嬉皮笑脸, 此等脸皮大概只有蓝瑾能与其一较高下了,紫珩微皱了眉头。 好不容易坐直身体,微生晴又道:宫主孤芳自赏得久了,下来地底看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地底一片漆黑,紫珩看不见微生晴的表情但是却能听出对方的声音是在笑。 紧接着顺势又是一脚将微生晴踹翻在地,之后狠狠地将对方踩在脚底。 紫珩淡淡道:这地底的芳香本座觉得你也需要好好感受。 微生晴受制于紫珩,身体紧紧贴再地上挣扎不起,索性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对方脚底下。 微生晴轻笑了一声:啊,可惜这里没有鞭子,不然可以让宫主大人尽兴。 紫珩语气平静波澜不惊:很好,待本座出去,定会让你享受够鞭子。 那宫主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微生晴笑的嘲讽似乎笃定紫珩无法从这里出去。 紫珩面色冷淡,眼中一片凉意,脚下也愈发使力。 微生晴趴在地上,只觉后背一阵疼痛,脊骨都要被身上的人踩断了,咬紧牙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等到微生晴再也撑不住的时候,紫珩才将脚移开,伸手去捞对方的胳膊,她当然不是良心发现将对方拽起来,而是顺手将对方胳膊的掰断了。 只听嘎吱一声,微生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布满细细麻麻的冷汗。 这么享受疼痛的快感那就多享受享受。 微生晴痛的牙齿打颤但还是嘴硬道:那还真是多谢了。 不客气。 紫珩转身打量着周围,四周皆是密封,只有上方一个出口,看来只能从原路返回,轻功跃起,然而顶端不知是什么材质,紫珩一掌内力下去悉数反弹回来,幸亏只是略微一试,若是十重内力打下去不死也会重伤。 别费力了,若是能让你打开这里,我就不会跟你来个同归于尽了。 你倒是舍己为人得很。 微生晴轻笑一声:我拽你下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还能出去,怎么样,大义凛然吧? 是吗。 微生晴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笑笑:你不在,就靠你身后的那位小弟子带领,你觉得有胜算吗? 紫珩如实回答:若是寒露,胜算确实不大。 微生晴地幽幽笑了一声:对付你微生霁可能还嫩了点,但对付你那位小弟子,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微生晴今天笑的次数异常的多,多到有些不正常了,他平时看微生霁百般不爽,现在却期望对方可以安然应对这一劫。 现今祖父已走,他们两人留一个就可以,自然是他来主动舍生取义,省的日后还要看对方脸色,一了百了最好。 紫珩又道:但你如何认定本座在这诸多门派之中没有一个帮手? 微生晴脸色微变。 你难不成以为本座只有一手准备,本座就算不在上面,这微生世家的血今日也必定是流尽了。紫珩声音淡淡,对被困在这里之事不以为意。 微生晴敛去笑容,过了一会哼笑道:宫主真会开玩笑,即便你的手下将微生世家所有人都杀了,你也出不去。 紫珩转过身,提手一掌拍在墙壁之上,霎时间墙上裂出了几道缝隙,蔓延至开,石块瞬间崩开一条通道现在二人眼前。 你的自以为是,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微生晴一僵,这回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寒露找不到自家宫主,急的要命,想起之前宫主的吩咐,立即转身跑去找宁筝。 宁筝在紫珩消失的地方转了半天,看得寒露很是焦急。 宁公子,你快点想办法救出宫主啊! 宁筝叹了口气:唔,宫主临走前吩咐了什么没有? 宫主只下了一个命令杀! 宁筝点点头:那就先杀吧。 寒露问道:那宫主? 这点问题宫主自己会解决,用不到我们操心,现在开杀吧,再晚一些天就亮了,不好动手,在宫主回来前交个成品比较好。 寒露: 她怎么看对方都像趁机篡位谋反呢? 紫珩拖着微生晴在通道里走了很远,这条通道很长,走到尽头之时,面前出现了三道岔路,紫珩顿时停下脚步。 本来情绪低落的微生晴见到此景又笑了起来:看来天意如此,宫主注定走不出去了。 微生晴是一路被拖过来的,坐在地上被紫珩拉着衣领硬拖过来的,因为对方不仅折断了他一只胳膊,顺带还折了一条腿,微生晴丝毫不怀疑如果条件允许对方会把自己做成人彘。 紫珩站定,摘下衣衫上镶嵌的珍珠,将其同时扔向是哪个洞口内,然而这三个洞口却全无反应,只有珍珠掉在地上复又弹起的声响。 微生家的机关若是这么简单便被你破了,那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紫珩最后选了左边的那条路,拖着微生晴走了许久之后,又出现三条路,又像刚才试验了一番,还是毫无反应。 紫珩便与之前一样选了最左边,之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此景,但紫珩没有再试,果断的选择了最左边的路线。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39) 地底无日,辨别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微生晴只觉被拖着走了好久,久到他都要睡着了。 刚有些困意,对方便放开手随手将他扔到一边,力道之大微生晴疼的直呲牙,这一路拖的他衣服都要磨破了。 紫珩看向挡在面前的石壁,此处定是微生元所设立的机关,四周光滑无一处凹陷,紫珩试了试没有找到打开这里的方法。 既然这里是微生元所设,那么他会 紫珩眼神一闪,微生元如此自视过高,自是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紫珩拽过微生晴,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向对方掌心,一道鲜血流淌。 喂,你干什么! 拉着微生晴的手贴在门上,只听轰的一声,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此处大费周章的设计多道机关,定是有什么藏在此处,且只有微生元自己的血才能打开这里,而微生晴作为微生元的直系血亲自然也可以打开。 紫珩从地底出来时,眼前正是微生元的院子,将出口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果然是他的作风。 一转身便见宁筝站在身后。 紫珩问道:可都解决了? 宁筝面色不变:逃了一个。 紫珩双眼微眯:谁? 微生霁。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不过大概会很晚。 感谢白耀的地雷一颗,感谢悔不该跳这个坑的五瓶营养液 谢谢支持,我会加油哒,么么哒~ 第46章 飞雪居(一) 蓝瑾昏睡了很久, 久到做了好几场梦, 梦中又回到童年之时, 他幼时非常喜欢鲜鱼,飞雪居在雪山之上,很少会有新鲜的鱼运上来, 就算运上来了,也在路上被冻死了,难得有几条鲜美的鲑鱼, 他的父母都会让他的大哥先食用,等盛鸢吃完了,鱼也没有多少了,而且也已经凉了, 不好吃了, 他记得这个事情很久,所以长大后便总往江南跑,逢年过节各种找借口不回山上,宁愿江南玩到死,不愿雪山吹冷风。 父母的偏心可以说是显而易见,因为他的大哥身中火毒, 每天都处在煎熬之中, 作为身体健康弟弟自然要让着对方,哪怕对方大自己五岁, 但该让的还是得让,不该让的也得让, 这足以激起一个少年的叛逆心理。 在外面混的时候连本名都不愿意用,而是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蓝瑾,与某位宫主大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后来遇到闻幼琴对方也是称呼自己为阿瑾,而非原名。 蓝瑾在颠簸中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紫色,本着友好的心理,他打了个招呼。 早啊,宫主大人。 话刚说完便发现自己身上与平时不太一样。 双手被麻绳绑在一起,脖子上也套着一根粗绳。 双眼微睁,不敢置信道:哇,这么刺激的吗? 紫珩坐在一旁打量着蓝瑾的反应。 话说我这是被绑做人质了? 很意外? 蓝瑾想了一会,摇摇头:不算意外,你干的出来。 蓝瑾试着挣脱手上的绳索,一边试着一边道:我父母早就不在了,你绑架我也没用啊。 蓝瑾真想不出紫珩绑架自己的理由,一般来说绑架这种事都是绑架子女用来威胁父母,胁迫缴纳赎金或者是让对方办什么事,但是自己这嘛,前者宫主大人肯定是不缺钱的,后者的话,父母早已亡故,她胁迫谁去?总不能是他那个大哥吧? 想到这里蓝瑾打了个激灵。 看出蓝瑾脑子里在想什么,紫珩道:你似乎对盛鸢很没有信心? 他能来就有鬼了。 本座不光只有你一个人质。 蓝瑾对此非常疑问:我哥难道还有别的亲属么? 紫珩淡淡道:不是亲属,你见了就知道。 蓝瑾皱眉思索半天,想不出紫珩还能抓谁威胁他大哥。 你难不成把他心上人抓了? 是不是心上人本座不知,但你们两个加一块本座不信盛鸢不来。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马车在行驶之中,异常颠簸,蓝瑾探出头:这是要回九霄宫吗? 外面湖光山色,俨然已经离开了金陵,怕是也快到九霄宫了,蓝瑾待着无聊,随处张望着,猛然间看到后面压着一量囚车,里面关着一个男人,身上全是鞭子打出的红痕。 蓝瑾缩回头,问道:后面那谁啊? 微生晴。 蓝瑾大惊,又望向外面,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果然是微生晴!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上次看见微生晴时对方还很嚣张的在青楼呛声呢,这风水轮流转的也太快了吧! 他喜欢鞭子,本座便成全他。 蓝瑾默了一瞬,道,爱好还挺特殊。 这句说的不知是微生晴还是紫珩。 紫珩抬起眼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蓝瑾干笑道:不亏是微生世家的人爱好就是不一般。 紫珩抬起手一扯,她手上的绳子连在蓝瑾的脖子上,这一拽,蓝瑾便直接栽了过去。 紫珩低下头,幽幽道:废话再多一句,你和他一样。 仰视着对方贴近的脸,蓝瑾抽了口冷气:与宫主共乘一车我这待遇还挺高。 你也可以选择去后面。 蓝瑾连忙摆手表示拒绝:不了不了,我洁癖。 是么。紫珩摆明不信。 蓝瑾正色道:你可以当做我洁癖。 生怕自己被踹下马车,蓝瑾闭口不再言语,用手支着脸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紫珩,紫珩面色平静对如此炽热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闭上眼开始打坐。 盯了一会之后蓝瑾果然觉得无聊,又开始望向车窗外,摇头暗中叹息。 兄长啊兄长,你这个时候可别兄弟情泛滥啊。 得知微生霁跑掉之后,紫珩面上波澜不惊,直接下了回宫的命令,实则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所以她便将宁筝留下了。 这里的事情什么时候结局,你什么时候来见本座。 而宁筝只得苦笑。 紫珩此行回宫可算得上是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捉了微生晴和蓝瑾,一路上行驶速度慢的出奇,排场也异常的大。 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了七天后,才回到九霄宫。 九霄宫内,青萤喜不自胜:宫主,您终于回来了!我要累死了!! 紫珩询问道:宫内可有大事发生? 青萤斩钉截铁:没有! 闻言,紫珩微皱了眉头,段芜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不过也好,毕竟现在还不到时候,就让段芜再逍遥一些日子。 这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了,将宫内全部事情移交给寒露和雪芝,她们也该着手锻炼了。 是。 这两个人带下去。 青萤看向紫珩身后,绑着两个成年男性,一个衣衫破败一身红痕,脸上一副宁死不屈的高傲神情,另一个一脸笑意,甚至抬起手笑眯眯地跟自己打招呼。 这个,每天抽五十鞭子,不准停。 是。 另一个你随意。 吩咐完之后,紫珩便走了。 青萤打量了二人一阵,站在微生晴面前道:来人,将这位公子关进地牢,每日五十鞭子伺候着。 又走到蓝瑾面前,蓝瑾手上绳索还没解,脖子上还套着绳子,青萤摸了摸下巴,这个应该是宫主用来玩的。 封了内力送进沁梅苑。 听竹苑已经住了两人,这个先放进旁边的沁梅苑,待宫主哪日心情好了将那位放出来,便直接送进沁梅苑,一边两个,比较和谐。 微生世家一夜间消失,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议论纷纷,说九霄宫趁火打劫,微生元还没下葬便急不可待地将微生世家屠了个便,连仆人都不放过,整个府邸都处在尸山血海之中,并且还抓了微生晴一路赏玩,很是没有人性。 甚至深刻怀疑九霄宫宫主是不是有什么偏好,只抓出生在各大门派的美男子,碎星山庄的慕雪川,飞雪居的盛玉,微生世家的微生晴,对普通人不屑一顾,莫不是有什么癖好。 对此八卦众人津津乐道。 而当时被困于微生世家的各门派虽然没受到什么伤,但对当时九霄宫形同软禁的方式颇为不满。 紫珩没将这些人一举拿下,微生世家可以说是与哪个门派都有些恩怨,谁动手都不足为奇,但若是对各大门派动手,那意义可就非同寻常了,若是此时贸然,火力定会全部集中到九霄宫,意图也会被揣测,暂时休养生息一番,观望为妙。 紫珩回到九霄宫已有五日,这几日来江湖上风言风语,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各大门派的心思也绝不会像传言一般想的这般简单。 不过忙了这么些日子,是该放松一番了。 紫珩开口吩咐道:来人,将微生晴带来。 是。 过了一会,满身伤痕的微生晴出现在紫珩眼前,对方蓬头垢面,脸上全是血迹,一点也没有了昔日嚣张贵公子的风范。 紫珩双眼微眯,面上看不出喜怒:就这么带来见本座,你们真是愈来愈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 弟子们瞬间跪下:宫主恕罪。 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记得衣衫不整之人不可踏入殿内。 弟子谨记。 这么久了,微生霁倒真的沉得住气,一点也没有来救你这个兄长的意思。 微生晴站在原地皮肉不笑:我和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来救我怎么可能。 你们这些人对自己的兄弟倒真是不够了解。 微生晴轻蔑地笑了一声:我很了解他,他不会犯这个险的。 这顿鞭子你享受吗? 享受,可享受了,非常爽。 紫珩满意颔首:很好,那就再加五十鞭。 微生晴嘴角一僵:那还真是多谢宫主了。 不客气,你若觉得不够,本座还可以再给你加。 微生晴顿时笑的扭曲起来:宫主真客气。 这时寒露走了进来,恭敬道:宫主,宁公子回来了。 带他来见本座。 回禀宫主,宁公子在栽树,一时半会过不来 紫珩微微皱眉,似是不懂宁筝栽树做什么。 寒露提醒道:就是那颗玉玲珑,宫主不是说要将其移栽过来嘛,宁公子此次回来一道运了回来,宫主可要过去看看? 不必了,等栽上再看罢。 是。 这个带下去,换下一个。 寒露看了看微生晴,歪着头问道:宫主,那下一个要谁呀? 紫珩右手支着脸颊:谁闲着谁来。 哦 于是紫珩便等来了南宫筠,转头看向寒露:让你掌事几日,便学会以公谋私了。 寒露嘿嘿笑道:南宫公子正巧闲着呢。 紫珩不以为意:也罢。 南宫筠一身白衣,丝毫不减风姿气度,若手中再提着一把剑便更像是原先那位玉蟾山人人敬仰的大师兄了,可惜这位大师兄在最爱的师弟口中闭了死关。 看来你过的不错。 南宫筠站在原地,无论紫珩问什么都不回答。 既然不想说,那就干点别的,寒露,去将本座的琴拿来。 是。 弹一曲吧。 南宫筠依旧不动,这明摆着是一种羞辱,南宫筠这样宁折不弯之人,怎会如她的愿。 紫珩眼神冰冷:本座抓你也不是让你在这养着的,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本座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然遭罪的可是你那些同门师兄弟。 南宫筠身体一动,垂下眼睑在一旁坐下开始抚琴。 琴音响起,紫珩闭上眼细细聆听。 你的琴技应没有这么差。 许久不用。 南宫筠的意思是许久不用所以手生,但是真的弹不好还是故意弹不好就另说了。 紫珩也不在意,毕竟她不是真的想听琴,若真的想听她什么样乐师找不到,不过是找个借口玩乐一下南宫筠罢了。 本座此行见到了南宫家主。 南宫筠一怔,神色却是依旧不动。 但他似乎不知你在这里,以为你还在玉蟾山内闭关修炼。 南宫筠淡淡道:我的罪名是对师妹意图不轨,羞恼至极怒杀先师,何时变了的? 紫珩恍然:本座倒是忘了这码事,不过都是你师弟一手操办的,你要是有兴趣直接问他。 转头又问向寒露:宁筝还没完事么? 寒露此时正欣赏着盛世美颜,沉醉于美妙琴音中不可自拔,完全没听到自家宫主的问话。 紫珩又唤了一声:寒露。 寒露一惊:啊?宫主有何吩咐? 紫珩微有些不悦。 看出自家宫主脸色不太好,寒露急中生智:宫主是想见宁公子吧,我去叫他! 再不过来,就让他提头来见本座。 紫珩声音刚落,宁筝的声音便传来:宫主何必动怒,我这不是来了嘛。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0) 宁筝长叹一声,十分无奈。 你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玉玲珑稀有,宫主又如此喜欢,我当然要好好栽种。 宁筝自走进殿中,没瞧过南宫筠一眼,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南宫筠也像刚刚一样继续弹琴,对宁筝的来到也恍若未觉。 紫珩目光直射宁筝:说吧,微生霁怎么逃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是我的失误,请宫主责罚。 宁筝非常简短的概括了事件。 寒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紫珩双眼微眯,寒露连忙捂住嘴。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自裁谢罪吧。 多谢宫主开恩,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敢怠慢。 相比场面话,本座更喜欢实际行动。 宁筝低头笑笑:不知宫主下一步的打算是? 休养生息。 是该如此,若是贸然前进,怕是会引起怀疑。 二人谈话间,琴音依旧未绝,一首接着一首,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弹琴者兴致高昂,停不下来,然而只是内心杂乱无章罢了。 呦,这么热闹。 司孤言摇着折扇,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呀,宁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在宫主身边自然是好的。 惊叹于对方拍马屁的功夫,司孤言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见司孤言来了,紫珩道:你们都下去。 哦。司孤言合上扇子,转身就走。 紫珩声音中泛着冷意:你留下。 哦。司孤言又转身折了回来。 众人退下,大殿之内只剩紫珩与司孤言二人。 司孤言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怎么突然这么神秘? 本座有事问你。 司孤言张开扇子:难得,你竟也有事会向我请教,那我可要好好听听。 然而紫珩只说了一句话便让司孤言大惊失色:封脉灵书对微生元不起作用。 司孤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可找到微生元修炼的功法? 尚未。 司孤言愁眉紧锁:这可就难办了,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招数,日后若是有人效仿,你可就难了。 司孤言焦急的来回踱步,然而一抬头便见紫珩神态自若地坐在高座之上,脸上一点也没有着急的神情。 你好像不是很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 司孤言上前几步,不可置信道:你的克星出现了啊! 已经死了。 微生元死了,不代表你的克星死了,别人完全可以效仿他啊! 紫珩微微挑起眉头:你多虑了。 ??? 微生元如此自负之人怎么可能将如此功法传给别人,就算是微生晴与微生霁都不一定会,何况他人。 司孤言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够你还挺了解他。 紫珩淡淡道:没你了解。 我了解他什么? 你不是号称全江湖的信息都在你手里吗,你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司孤言张开扇子,掩面笑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紫珩言语真假未辨,然而态度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司孤言沉浸在喜悦当中一时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你来做什么? 自是来恭贺你大功造成,旗开得胜啊! 本座听到了,你可以走了。 司孤言摇摇头,恨恨道: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他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朋友! 司孤言离去后,紫珩目光游移,不知在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最初构思的时候是想写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这种感觉,最近基友问我:醒掌天下权看到了,醉卧美人膝呢? 宫主事业心实在太重了TAT 第47章 飞雪居(二) 随着时间推移, 夏季的炎热慢慢退去, 山中更加凉爽。 紫珩将青萤叫了过来, 共商大事。 宫主有何吩咐?青萤站在紫珩面前,一身绿裙,裙摆上荧光点点, 恰如青萤之名。 紫珩坐在高座之上,俯视着青萤:左右近来无事,将秋日狩猎提前吧。 这才不过刚刚立秋, 离狩猎还有些时日。 待到深秋之后也不急 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了,你着手安排吧。 是。 消息一出,弟子们兴致都很浓烈,九霄宫狩猎一年两次, 春日一次, 秋日一次,范围就在这天衍山中。 九霄宫虽坐落在天衍山内,但只不过占据一方,而天衍山却是危峰兀立,千峰百嶂,山中灵物也并未因人烟而灭绝。 或者说, 九霄宫在天衍山中只不过是一小部分, 这里路途陡峭,外人进入这里一不小心便会跌至万丈悬崖之下, 紫珩倒不是很担心这里会被一举攻破。 往年狩猎第一都是身为副宫主的紫珩,要想笼络人心就需先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 紫珩每回都不客气,完全不顾及其他同门的脸面,成绩每回都甩第二名一大截,而第二名便是当时的左使段芜。 高傲的副宫主与心善的左使,人们自然会更偏向后者,一些弟子便会当着紫珩的面说一些及其难听的话,当然,这些人都被紫珩解决了。 口舌之快,你若不喜,我自会处置,不必如此。段芜执剑而来,脚步如踏九天浮云,神色清冽如水身姿淡雅如仙。 紫珩坐在一旁拭着剑,剑上的血正是那几位弟子的,得知段芜走来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依旧低头拭剑:每年都是如此,处置几回都是这样,不如就趁此以儆效尤,免得以后还会有人不知死活的模仿。 段芜蹙紧眉头:杀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紫珩将雪青剑重新插入剑鞘中,站起身,对段芜的天真之语不以为然:你在这里过的太好了,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吧。 狩猎共进行三日,第一日便只能捉地上跑的,第二日抓水里游的,第三日射天上飞的。 第一日,弟子们整装待发,狩猎时间从卯时到戌时,共八个时辰,有弟子为求个好名次,寅时便开始在外面等,卯时一到便立即动手。 而像寒露和灵瑶这种,辰时末才醒,完全没有任何的竞争意识。 紫珩下令今日宫内弟子皆可自由活动,包括在看守地牢的弟子。 九霄宫全部弟子都在天衍山内活动,地牢中人就算是飞,也要从她们眼前经过,紫珩根本不怕她们会逃出这天衍山。 狩猎中弟子之间互相监督,每位弟子至少要打三十只以上才算及格,不然会有惩罚。 寒露和灵瑶特殊一些,她们要打一百只。 不然就要面对宫主的残酷刑法。 少一只便要抄十遍剑谱,十只便是一百遍,二人听到之时浑身一抖,只恨自己为何没能早些起来! 只能提着弓箭开始射猎,山中动物虽多,但想捕捉却并非易事。 到了午时二人也才打了二十多只猎物,一阵苦恼,现在不指望不抄书了,只能指望少抄一些书了。 灵瑶拉开弓弦,又射中一只兔子,无精打采道:我觉得自己至少会抄两百遍剑谱 寒露垂头丧气:我觉得我会抄三百遍 两位少女处在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往年的积极热情全部荡然无存,以前只要猎够三十只便可,然后她们就会偷偷跑去玩,等时间到了再带着猎物回来交差,现在突然来了个一百只的标准,她的真的欲哭无泪,别说玩耍了,连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 寒露放下弓,擦了擦头上的汗:灵瑶,我们歇一歇吧。 灵瑶异常坚持:多猎一只便能少抄十遍,射箭可比抄书轻松多了,我还是接着打吧。 寒露实在累的不行,加之正是正午时分,太阳高照,赶紧找了棵大树乘凉。 一上午累的她口干舌燥,然而实在是懒得去取水了。 就在此时,一个水囊突然出现在寒露面前。 给。 寒露眼前一亮,道了声:谢谢师兄。 拿过水囊猛的灌了一口,喝完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才发现哪里不对,九霄宫哪里来的师兄!!! 赶忙回头看去,只见宁筝站在树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寒露连忙站起:原来是宁公子。 听说宫主给你和灵瑶特别提高了标准? 寒露垂着头:是啊。 宁筝安慰道:这说明宫主很看重你们。 寒露哭丧着脸:我知道,可是我们完不成呀! 这时灵瑶走了过来:寒露你休息好了没,我们该继续了。 灵瑶见到宁筝微微一愣:宁掌门。 宁筝微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叫师兄便可。 寒露特意提醒:那你可就比宫主矮了一辈。 上司和下属是一回事,辈分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筝似是想到了什么,捂唇笑了一声:也没差。 话说,你们需要我帮忙吗?宁筝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灵瑶猛地一阵摇头,这要是被宫主发现了,可就真的完蛋了! 寒露犹疑一阵,最后艰难道:我们要是实在完不成再请宁公子帮助。 也好,那我晚一些再来找你们。宁筝说完便离开了。 宁师兄慢走。 寒露,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咱们真的打不完的话 灵瑶心中不安:万一被宫主发现了? 寒露默了一阵:顶多抄书,所以我们要拼一个不抄书的机会! 但万一宫主发现后加倍了呢? 寒露哑然,宫主还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所以我们先努力打吧! 宁筝离开后左右无事,便也拿起弓箭开始狩猎,若那两个小家伙完不成,便将自己的猎物分给她们一些,省得她们被罚了。 宁筝正意兴盎然,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兴致很好。 托宫主的福。 宁筝脸上笑意未失,但并未转身,而是选择放开手中的弦。 嗖的一声,箭矢飞向猎物,将其刺穿。 紫珩走到宁筝身边,抬起头看向天空:将那只鸽子射下来。 宁筝随着紫珩的目光看去,然而眼前却是模糊一片:宫主真是难为我。 三年前,宁筝的双眼在寄罗山中受过创伤,虽没到失明的程度,但由于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病根,看近处的物体很是清晰,但若看稍远一些的却是没以前明朗了。 让他射射兔子或者体积大的动物可以,鸟类的话,怕是此生无缘了。 紫珩突然问道:可还记得本座当年与你在寄罗山中分别时说了什么? 宫主说,希望我不要后悔。 你当时后悔了吗? 宁筝顿了顿,似在回想当日的情景:险些死在那里的时候,我在想如果答应了宫主的话或许也不错。缓了缓又道,不过如今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 紫珩静静地看了宁筝半晌,对方的眼神不似在说谎。 这句话本座再送你一回。 宫主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本座突然觉得,比起赶尽杀绝,得力下属的忠心更重要。 宁筝笑了一声:宫主是不放心宁筝啊。又故意叹了口气,我该怎么表明我的一番赤胆忠心啊! 当年他与师父师兄三人一起进入寄罗山,目的是为寻找失踪多年的《封脉灵书》,而寄罗山危险重重,他不慎跌落悬崖,等了好久师父和师兄也没有来找自己,双眼也在跌落的过程中被树枝划伤。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中,身边的篝火早已燃尽,太阳也已升起,逆着光,他看见洞口处坐着一位紫衣女子,他不清对方的脸,好像眼前蒙了一层纱,还有一些疼痛。 女子侧身而坐,手里拿着一本古书,正在专心致志地观看。 醒了就起来。女子声音极其冷淡,宛如冬日的寒冰,不夹杂一丝情感。 宁筝试着动了动,然而身上实在痛的要命,费劲全力才坐起身: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必,我只是将你拖到这处而已,你身上的伤我没处理,你也没有必要谢我。 女子依旧低着头翻书,好似对这人完全没兴趣一般。 没让我被山中猛虎吃了,已是救我了。 你想谢便谢吧。 想到这里宁筝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转身问道:宫主当初为何要救我? 宫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会救死扶伤之人。 紫珩如实回答:心情好。 当时在崖底刚得到《封脉灵书》的紫珩,心情大好,刚走了没几步便看到崖底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便顺手拖回了山洞中,不过也就做到这里了,她没有帮对方止血,也没有治疗对方眼睛上的伤,只在山洞中点了堆篝火,而这样这个人竟然第二日就醒了过来。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1) 这般根骨和意志让紫珩有些心动,而且模样也不错。 二人在山洞中过了三天,紫珩将封脉灵书的内容全部记住后,回到发现《封脉灵书》的地方,将其烧了,准备下山。 临走前对宁筝道:拜我为师,我就带你走。 宁筝: 谢过你的好意,但是我的师父和师兄还在找我,我不可能在此时背弃师门。 希望你不要后悔。 宁筝刚说完,紫珩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宁筝喃喃道:真是年少轻狂啊 分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就想收自己为徒 紫珩走后,身受重伤的宁筝根本走不出山洞,只能等师父和师兄的救援,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只能靠紫珩留下的食物勉强偷生。 然而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身上的伤也一天比一天重。 昏过去的瞬间,宁筝在想或许他真的应该答应对方,重新拜个师。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前宫主19宁筝18_(:зゝ)_ 第48章 飞雪居(三) 快到戌时时, 寒露和灵瑶已经精疲力尽, 但既如此也没有达到宫主布置的标准, 寒露只打了七十只,而灵瑶打了八十只,一想到即将抄上几百遍的剑谱, 二人当即打了个冷颤。 这时宁筝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两位师妹可是遇到麻烦了? 寒露欲哭无泪:宁师兄,救命啊! 怎么了,莫不是没完成宫主布置的任务? 寒露含泪点头。 唔, 还差多少? 我差三十只,灵瑶差二十只。 宁筝微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比灵瑶师妹好一些,没想到却是反过来的。 寒露羞愧难当,在箭术上她确实不如灵瑶, 没有对方稳健。 我这里的东西你们拿一些向宫主交差吧。宁筝递过袋子。 寒露眼神一亮:谢过宁师兄。 灵瑶犹犹豫豫, 这万一被宫主发现就真的糟糕了。 然而寒露已经蹲下,将宁筝的袋子打开把对方打的猎物,放到自己的袋子里,以此凑数。 天大地大,不抄书为大。 灵瑶快过来,再磨蹭就没时间了! 灵瑶叹了口气, 认命一样蹲下身, 开始作弊。 戌时结束时,天早已暗了, 寒露和灵瑶各拖着一大袋东西前去复命。 二人恭恭敬敬道:请宫主检查。 紫珩抬头示意:雪芝。 是。雪芝上前一步,将二人装猎物的袋子打开, 倒在地上。 寒露和灵瑶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瑟瑟发抖,希望别出什么破绽,不过庆幸的是雪芝只是在单纯地数个数。 回宫主,两袋各一百只猎物。 二人没有选择多加几只,或者说减少几只,因为宫主布置的任务就是这个数,是一个对她们来说需要运气成分才能达成的数字,多了会显得非常不正常,相反少几只也没有必要。 紫珩走上前,淡淡的在地上扫了一眼。 寒露灵瑶顿时浑身一震。 紫珩随意地扫了一眼后便抬起头,什么话也没说,然而二人却如临大敌。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敢做便要敢当,不敢面对就不要做。 二人扑通一声跪下。 宫主恕罪,我们错了。 错在何处? 寒露低声道:不该作弊。 还有呢? 灵瑶也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紫珩:不该欺瞒宫主。 紫珩神色淡淡:认识到位,你们明日各捕一百条鱼,何时捕完何时休息。 听到这话二人瞬间泄了气,一脸生无可恋。 有意见? 没没有。 若是一般的捕鱼好说,但九霄宫第二日狩猎是自有要求的,在这个规则下,寒露觉得自己可以三天都不用睡觉了。 这是怎么了?宁筝在山中随意散步,见紫珩在这边训人,便过来看看。 而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却是无比眼熟。 看到的瞬间宁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事情败露被紫珩发现了。 宫主莫要生气,她们还小。 紫珩没有理会宁筝的话,而是将手中的一本剑谱随手丢给对方。 淡淡道:将此剑法抄五百遍。 宁筝:? 她二人年少不知事,你已过及冠之年却还如此儿戏,当真让本座失望至极,抄书期间内好好自省。 这一本书砸过来,说不懵逼是不可能的,宁筝默了一瞬,应道:是。 随后转身去找地方抄剑谱去了。 借着月光看清书皮上面写着四个字《碎星剑法》,宁筝眨眨眼,不由得笑了起来,宫主出手倒是大方。 若是抄五百遍《碎星剑法》倒是不亏,只是宫主将《碎星剑法》交给他,是否别有深意? 他三年前拒绝对方收徒之意,一部分原因是对方提出的时间地点实在太过诡异,而且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拜一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为师,实在是挑战了些。 而后想起,秋水宫都是女子,对方怎可能收自己为徒,八成是玩笑话罢了。 但自己却那么认真的答了,还真是 不过在得知紫珩的身份前,他也曾想过女子又如何,年纪相仿又如何,当时真应该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古人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他何须在意这些俗事? 但机会错过便是错过了。 宁筝从未在九霄宫留过宿,玉蟾山与九霄宫相距不远,他回去也不过是片刻功夫,但这几日却想留在这里。 因为现在的玉蟾山对他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他唯一的任务便是替宫主控制好那里。 宁筝问向身边的弟子:我的房间在何处? 弟子答道:宫主吩咐了,宁公子没有抄完之前是没有房间的。 唔,那我在何处抄书? 宁公子移栽的银桂旁有一座凉亭,笔墨纸砚也已经备好。 宁筝点点头,一人提着灯而去,大家累了一天早已休息去了,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在提灯而行。 他将宫灯放在一旁,坐下开始奋笔疾书。 夜,寂静幽深,宁筝抄了许久,忽觉双眼有些干涩,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抄书,只会更添负担,但他却不愿停。 过了几个时辰后,双眼实在支撑不住,便沉沉地合上睡去了,手中的笔也已放开,掉落在地上。 而后过了一会,一人经过这里将毛笔重新捡起,放回了他的手边。 他站在宁筝身旁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在这里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实在毫无意义,想自我了结,却又放心不下。 身旁目光炽热,若宁筝此时醒着大概又会不知原因的反胃了。 梦中宁筝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日紫珩走后,宁筝在山洞待了七天,这七天外面虎啸狼鸣,夜间他无法生火,每每听到外面的声音都是一阵后怕,生怕自己被猛兽吞食,连骸骨都留不得。 在山洞中硬是意志清醒地撑了七日,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他本身就受了严重的伤,且还没有医治,如今一拖再拖只是伤上加伤,若是再拖下去这具身体怕是真的要废了。 宁筝再次醒来时是在玉蟾山中,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的心中并没有放松,也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 短短几日便去鬼门关走了几遭,任谁也平静不了。 望着自己房间的屋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这时,有人打开了门。 师弟,你终于醒了。南宫筠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敢确信,与往日的严肃冷淡大相径庭。 宁筝艰难坐起身:师兄,我昏睡了多久? 南宫筠快速走过去扶起宁筝,拧着眉头:已经一个月了,你伤的很重。 宁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最后的记忆是在昏在了那个山洞中,耳边是猛兽的嚎叫,他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我在一处洞穴中发现了你,将你带了回来。 这个洞穴很难找吗? 南宫筠默了一阵:不难。 那为何师父和师兄一直都没有找到我? 南宫筠垂头不语。 宁筝却隐约猜到了,双眼无比认真地直视南宫筠:师父放弃我了,是吗? 他在山洞中至少待了半个月,却无人来寻他,寄罗山再大,也不可能花费这么多时日。 南宫筠一顿,低垂着眼睑,似是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了一声:回来就好。 他的师兄面若冠玉霞姿月韵,风姿是各大门派弟子中佼佼者,但他此刻却无心欣赏。 宁筝心中不免冷笑,他在姜鸿心中不过是一个探路工具,不管怎样做都不如自己的这位师兄,死了也无所谓。 师兄,让我静静,你先出去吧。 这笔账,他定会讨回来。 山中遇到的那位女子,他不知对方的名字,也不知对方身份,为了不让自己忘却,宁筝画了一幅画像,为了不引起怀疑,没有将画像挂起来,而是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他当时眼睛受伤,对方的容貌在他眼中不甚清晰,但那身紫衣和冷冽的气息却是难以忘怀的。 若是再次见到,他定能认出来。 而那张画像却也缺了脸部。 再次见到那位女子,是在一年之后,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眼睛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看远处之时总是一片模糊。 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总是不利的,但宁筝却庆幸只有眼睛伤到了。 若是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眼睛。 他随师兄前往秋水宫,因秋水宫主突然要在宫内设立副宫主一位,且已经定好了人选,遂邀请各大门派前来做客,本来姜鸿看不起秋水宫也看不起阮秋水,自然不准备去,但两地距离实在是近,不做些表示便有些过不去了,便派南宫筠带着贺礼前往。 他师兄临走前,执意要带他出去散心,他拗不过对方,只好跟着去了。 而在秋水宫中,他见到了那个人。 那人一身紫衣,孤立于世,她站在顶端,傲视一切,高傲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宁筝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事后他找了个没人的时间,走到对方身边:好久不见。 紫珩想了半天,才记起面前之人:你竟然还活着。 宁筝笑了,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的笑:我还没报恩,怎么可以死。 他还没报复,怎么可以死。 师不仁,弟子便不义。 作者有话要说: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取自韩愈《师说》 意思是,出生在我前面之人,所懂得道理早于我,我应该向他学习,出生比我晚的人,学的道理也早于我,我也应该向其学习,我是在和对方学习,为何要管对方出生的比我早还是晚呢? 这篇是高中课文,大家应该学过== 第49章 飞雪居(四) 狩猎第二日便有了标准, 为保持仪态禁止用手抓鱼, 且只得统一用一种工具树枝。 这就非常考验力道了, 若是力小了猎物便会逃走,力道大了树枝便会折断,且树枝也没有鱼叉尖锐, 想捅破鱼鳞难上加难。 寒露灵瑶含泪抓鱼,不过这次不会有人再帮她们了。 因为宁筝在抄书! 从昨晚一直抄到现在,狩猎结束前怕是抄不完了。 不过这回没有像寒露想的一样, 抓上三日的鱼。 因为一个你十分惧怕的人在背后盯着你时,你的能力要么会下降,要么就会突飞猛进,将其化为动力。 在紫珩炽热而又冷冽的目光下, 二人在天黑之前总算完成了, 因为天黑之后,做任何事的难度都是翻倍的,尤其是捕鱼。 第三日,鸟群飞过,箭矢射向天空,这是最后一日了。 寒露和灵瑶今天很是开心, 因为宫主没有再下达任务, 她们只需按照惯例射三十只飞鸟便可,对名次完全没有兴趣, 且不出意外这次的第一定是青萤右使,宫主自是不会参加的, 而段芜左使也不在,右使前路一片平坦,毫无危机。 这一日宁筝来了,虽然他还没有抄完书,即便是《碎星剑法》抄一天一夜也会疲倦的,所以他便出来转换心情。 宁师兄要不要来试试? 宁筝抬头看天上飞鸟遨游而过,而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团团模糊的影子罢了。 唔,那试试吧。 寒露满心欢喜地将弓递了过去,宁筝接过弓箭,张开弓弦,姿势极为标准,一箭射出! 无事发生 灵瑶不慌不忙又递过一支箭来,认真道:世间少有人能百发百中,第一箭落空是正常的。 在二人眼中,只觉宁筝箭术很好,至少是要比她二人好的,不然也不会第一天只用了半天成果便会比她二人多,所以便想亲眼看一下对方的箭术。 宁筝看着这支箭矢,心中摇了摇头,他就算再射出一百支箭矢,估计都不会中,对于十米之外的猎物他的眼前是迷茫的,又如何射得到空中飞鸟? 宁师兄,你的箭法还真是上下起伏啊寒露感叹了一番。 灵瑶道:宁师兄定是抄书抄得累了,且熬夜抄书对眼睛不好,射不准也是常事。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2) 你让他射箭,只会将这林子里的鸟儿全部吓跑罢了。 紫珩漫步而来,取过宁筝手中弓箭,拉开弓,双眼微眯,一箭如破空之势,穿云而去。 一只飞鹰便从高空中坠落, 宁筝赞叹道:宫主箭术精妙绝伦,属下望尘莫及。 你抄完了? 尚未。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属下这就回去继续抄写。 白日狩猎结束,晚上便可以烧烤了,九霄宫内不得使用明火,平日若有弟子嘴馋,也只能偷偷去外面打两只兔子,并且还要提防被巡逻的弟子发现。 寒露在组织弟子们,灵瑶一人独自来找宁筝:宁师兄,再过一会宫内弟子便会生起篝火食用猎物,宁师兄可要一起? 宁筝停下笔:宫主会亲自动手吗? 灵瑶想了一阵:往年宫主打完猎就走了,但也有时候回坐下和大家一起烤肉。 宁筝拿起笔:我抄完这些便过去。 那我给师兄留位置。 宁筝突然叫住灵瑶:师妹,记得备一份调料。原滋原味的虽然别有风味,但他真的不想再吃没有味道的肉了。 灵瑶转过身,笑道:这个是自然的。 毕竟哪有人会吃没有味道的肉呢?那和嚼一块口感好的蜡有什么区别。 宁筝抄写完毕后,踏入林中,这里火光冲天,十分热烈,肉的芳香飘的到处都是,弟子们兴奋得高歌而唱。 宁师兄,这边!寒露举起手摇摆示意。 宁筝走过去,见寒露和灵瑶在中间给他流了位置,但却不好落座,因为四周都是女子,他一个男子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了些。 犹豫了一番还是坐下了,因为站着更显眼。 不消片刻,紫珩便过来了,今日倒是没有以往的阵仗,直接同弟子们坐在地上,很是亲民。 寒露立即递上自己烤的鸽子:宫主请用。 紫珩看了一眼,这只鸽子表皮焦黄,闻着便让人垂涎欲滴,看出手艺不差,上面洒满了各种佐料,若吃起来定是异常美味。 但紫珩却拒绝了:不必,拿一只生的给本座。 寒露只好收回手,灵瑶接着递上一只已经处理过的兔子,穿上树枝递给紫珩。 紫珩接过,神色认真的烤了起来。 紫珩烤食物是不放任何佐料的,若不是生吃对身体不好,且还不雅观,宁筝怀疑对方大概真的会选择直接生吃。 不放佐料的食物,即便肉质烤的再松软,也只是比较好嚼的蜡罢了,宁筝委实是不想再吃了,因为在寄罗山中已经吃够了。 当时他在山洞中无法行动,食物都是由紫珩提供,对方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于是他就吃了很多天的没有任何味道的肉,现在想想还有些反胃。 紫珩烤好之后,撕下肉一丝一丝的品味着,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细微表情,对这味道既不怀念也不想念,却还是坚持吃这没有任何味道的食物。 食用完毕后,紫珩静静地打量着此刻之景,四周声音嘈杂,但却十分热闹,然而这大抵是最后的欢声笑语了。 紫珩预感,今日之后大概不会平静了。 紫珩很少做梦,即便做梦,梦中也在追寻武学至高层,对她来说统治与征服是一项乐趣,但提升自己亦是非常重要的事。 而今晚却是做了不同的梦,梦中是幼年的自己。 但她却不想看到如此弱小的人,在她眼中弱者不需要记得,哪怕是从前的自己,都是不需要记得的。 她只需要记得很强,以后会变得更强便好,这些意图挑起她弱点的想法不需要存在。 眼前景象如烟而过,她站在最高处,万人俯首,随后便被万箭穿心,跌下悬崖。 紫珩冷笑道:愚蠢! 随后便睁开了眼。 身边的香炉已经熄灭,但是屋内的药香却还没散去,这无疑是扰人神志的东西,而这种东西竟会在她的卧处点燃。 紫珩冷冷道:来人。 弟子在。 将今日负责本座宫内事务的弟子全部处死。 动手脚都做到她眼皮低下了。 弟子们身体一颤,但在宫主冰冷的目光下,她们不敢劝也不敢问。 但处置完这批弟子之后,紫珩一连几日还会跌入梦中,虽然这些不会影响她的心境,但这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令她非常不爽。 所以她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弟子。 或许那熏香真的对紫珩的心性有所染指,她才会变得这般暴虐。 紫珩之前再怎么屠杀各大门派,都不会对自己宫内之人出手。 而现在,九霄宫上下人心惶惶,一些阮秋水的旧部也开始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大想写紫珩的过去,因为我觉得她不需要亲人,至于朋友,更是可有可无,爱情就更不用想了,这是女主无CP文,莫得爱情。 在宫主大人身上找感情的话,只能有主仆情了【叹息】 第50章 飞雪居(五) 九霄宫内腥风血雨, 弟子们表面平静实则心中忿忿不平, 因这几天宫主因故处死的人实在是多, 一石激起千层浪,自然有人心生不满,借机生事。 青萤作为宫主的第一得力助手, 对此自然很是忧心,虽说已将生事的弟子压了下去,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而宫主那个脾气,她是万万不敢劝说的。 所以只能找个替死鬼了。 因九霄宫与玉蟾山距离之近,宁筝这几天在两地来回奔跑,虽然没干什么大事, 但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仿佛已不在意外人眼中的两派关系。 看得青萤非常不爽,虽然她本来就对宁筝不爽,而现在更加不爽了。 具体不爽为:宫主现在怒不可遏,你居然在悠哉看书?九霄宫分崩离析在即,你竟然在看花逗鸟?实在伤透宫主心也! 而青萤找到宁筝时,对方正坐在池边, 今日倒是没有逗鸟, 而是在喂鱼。 丝毫没有为宫主排忧解难之意。 青萤怒从中来,大步流星走过去:你倒是悠闲得很啊! 青萤语气不善, 颇有挖苦之意,宁筝却不在意, 依旧洒着鱼食:宫主未派任务于我,我自然乐得自在。 那你就不会主动为宫主解忧吗?! 这不是有右使在吗,哪用得着我。宁筝笑笑,浑然不在意。 青萤忍住怒气:长此以往势必会对九霄宫不利,宫主既然对你青眼有加,你就该多加尽心。 宁筝停下喂鱼的手,转过身:右使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劝诫宫主? 正是。 右使为何不亲自前去?宁筝做不解状。 青萤一噎,旋即道:什么事情都要我去做,宫主还收你干嘛? 九霄宫现在危在旦夕,右使应该以身作则才是。 青萤哂笑一声:你直接说你不愿去即可。 不,我去。 青萤站在殿外等了不过两刻钟,宁筝便出来了,只不过是捂着额头出来的,虽用手捂住但额角的鲜血还是流了下来,很明显是被重物击打的。 青萤看着若有所思:看来宫主很不开心。这都动上手了,想必里面定是一片狼藉。 宁筝低声叹了口气:既然宫主不开心,那就送两个人进去开心开心。 你是说那几人? 正是。 全送过去? 宁筝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全送过去有点吵,挑两个就可以。 青萤正色道:你觉得应该挑谁? 一静一动,慕雪川与盛玉正适合。 青萤挑了挑眉,故意说道:把慕雪川换成南宫筠更静。 静是静,不过宫主喜欢有反应的。 起码抽一顿鞭子能叫出声来,不过就算他师兄真能叫出来,也没有任何用。 青萤欲言又止,这是不是与最初目标偏离的有点远了? 虽然她喜闻乐见的,但是现在并不是享乐的时候。 见青萤一脸纠结怀疑的表情,宁筝提醒道:右使,最好不要怀疑宫主的任何决定。 二人带来后,直接被按在地上跪下。 慕雪川不情不愿但无奈寄人篱下又心念碎星山庄安危只得屈服,蓝瑾却跟没事人一样东张西望,对此处很是好奇,完全没有自己已经被抓住的自觉。 看向身旁被一起压来的小公子,好奇地问道:这位少侠怎么称呼? 慕雪川。 蓝瑾了然:原来是碎星山庄的公子,失敬。 慕雪川认识盛鸢是在两年前,而蓝瑾离开中原是在三年前,二人自然不相识,但这个名字他还是知晓的。 慕雪川礼貌性颔首:失敬。 蓝瑾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也不管头顶凌厉的目光,直接与对方聊了起来:不知慕公子是怎么到这里的? 慕雪川脸色一沉,似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低声道:碎星山庄被攻破。 蓝瑾哀叹一声: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倒是不担心飞雪居会被攻破,因为雪山是最好的防守,九霄宫就算攻上去也会迷失在茫茫大雪之中,最后被冻成一具枯骨。 不过自己八成也得待在这了,趁此机会打好关系,省得一人孤单。 紫珩坐在高座之上,右手撑着头俯视着二人,眼神轻蔑。 盛居主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倒真是沉得住气。 蓝瑾摇摇头道:火气本来就旺,沉不住气就活不到现在了。 看来你在你兄长心中的地位不过如此。 闻言慕雪川一脸诧异,盛鸢的弟弟盛玉三年前离家不知所踪,他从未见过对方,没想到却是在如今的情况下见面,盛玉与盛鸢的长相可以说是没有半分相似,一个温润轻佻,一个庄重威严,完全看不出是兄弟。 蓝瑾丝毫不在意:一样,他在我心里也没啥地位。 那你还出岛寻药? 这是做弟弟的应该做的,我真的不在意他。 这话在紫珩听来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蓝瑾轻叹了口气,十分无奈:我最怕别人误会我和他兄弟情深了。 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对一个从小就欺负自己,使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源头的人抱有深刻的亲情,就算对方身染重病,但错终究不在自己,理解与接受是两码事情。 而且他真的不希望对方出手,不管抱着什么样的感情都不想,而且对方出手的几率还是求宫主大人从宽处理比较现实。 紫珩左手轻轻敲打着座椅,偌大的殿中这一声声如同敲打在人的心脏上:你们感情深不深日后就知道了。 其实,我太想知道,真的! 紫珩没再理会蓝瑾,眼神转向慕雪川。 竟是连解药都不要了, 慕雪川神情淡淡:算不得。 自然是他算不上解药的意思。 蓝瑾疑问道:解药? 本以为对方是在说蛛神之心,但对方的目光却落在慕雪川身上,蓝瑾一脸疑问,但并没有人回答他。 紫珩静静地打量了慕雪川半晌,对方身体虽还未恢复正常,但总归比一月之前强多了。 想来是承受得住的。 紫珩沉声开口:动手。 随后站在两人身侧的弟子,举起长鞭,打在二人身上! 蓝瑾一声惊叫:嘶!美女能轻点么? 那弟子自然是不会听从蓝瑾的话,扔挥舞着鞭子,一鞭鞭下来蓝瑾痛的龇牙咧嘴,而慕雪川挺直脊背一言不发,所有声音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你叫大声点,也许能轻一些。 蓝瑾瞬间沉默了,让他叫大声些,明摆着是让一些人听到,而这些人不出意料跟盛鸢有关。 继续打,用力打。 弟子们听从宫主的吩咐,手上更是使了十分力,可谓是鞭鞭见血,毫不留情。 青萤站在外面等待,一开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里面发出叫声只一瞬又消失不见,惨叫声再出现时越叫越大。 青萤暗道:果然对宫主来说最好的开心方式是这种。 这叫声听的她都想亲手上去抽两鞭子了,当然不是因为叫声多好听,而是抽别人鞭子是真的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不会很长,甚至很短 感谢读者健康快乐幸福的营养液~ 第51章 飞雪居(六) 从那日之后蓝瑾与慕雪川每日都会挨上一顿毒打, 每次持续半个时辰。 而慕雪川好不容易将养好的身体又废了大半。 一连五日后, 青萤觉得十分惊奇, 因为今日还未等到宫主的命令,她在殿外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进去询问。 然而刚一踏进星罗殿中, 便见殿中一片狼藉,横尸遍布,几具黑衣尸体分散在各处, 上面布满了剑伤,而宫主坐在高座之上正在擦拭化清剑,丝毫没有看她一眼。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青萤冷汗直流, 行礼时都有些战战兢兢:宫主 都闯到大殿中了, 下一次是不是该闯入本座的寝宫了?紫珩虽未抬头,但这冰冷的声音却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让青萤不寒而栗。 青萤连忙跪下,俯首认错:属下罪该万死,是属下没有守卫好九霄宫,才让贼人闯入。 本座养你,不是让你在这内讧玩耍的, 再有一次, 你这右使便不用做了。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3) 属下知错,绝不再犯! 紫珩静静地擦拭着佩剑, 不发一语,而跪着的青萤却如坐针毡。 紫珩将化清剑重新插回剑鞘后, 道:退下吧。 青萤内心稍稍松了口气:是。 而后十天,日日皆有刺客降临九霄宫,不过都被青萤拦在紫珩寝宫外,就地斩杀,每一具尸体她都细细检查过,身上没有信物,没有刺身,总之没有任何一样可以代表身份的东西,让人无从查起。 青萤连着十天日夜不休守在点外,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细想这青天白日应不会出什么问题,安排好这班值守后便去歇息了。 而窥视已久的刺客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他在暗处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此处武功最高的那个人离开。 趁周围不察之际,提剑闯入了星罗殿,只要取得九霄宫主的首级,他便能取得一笔丰厚的报酬,一笔足以让他从此金盆洗手的报酬,试问谁人不心动? 然而他双脚刚踏入殿中,只一瞬间便被一双秀美的手擒住了,对方单手掐住他的喉咙缓缓举起,他的内力也瞬间流失,无从挣扎。 明明拥有绝顶的容貌,下手却这般狠辣。 紫珩眼神冰冷:回去带话给你们主子,本座耐心有限,不想陪他玩了,知趣的话便自己过来。 那人被掐住喉咙,说话断断续续:我们只管杀人不管传话! 是吗,那就不用留你了。 紫珩手下微微用力,嘎吱一声对方便当场咽了气,随手将尸身扔在地上。 本座好心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不要,那就休怪本座了。 至于盛鸢那边,对方也该明白这是无用之举了。 雪山上积雪终年不化,漫天飞雪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除了飞雪居在这里外,几乎没有其他人烟,雪山之寒非常人所能忍受,就算是习武之人能抗住这皑皑冰雪,也不愿放弃繁华市井,常年待在这聊无趣味的雪山之上。 盛鸢站在雪中,眺望着山下,这雪景从他记事以来看过无数次,这二十余年他从未踏出过雪山一步,只因身上的火毒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离了雪山于寻死无异,如今仇人虽已死,但山下的繁华盛景终究与他无缘。 踩在积雪之上的脚步声响起。 盛鸢没有回头看,便知来人是谁:又失败了? 下次,属下一定得手。 不必了,九霄宫主并非凡人,你这些把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毫无用处。 可是二公子还在她手里! 盛鸢看向远方,语带叹息:唯有我亲自去一趟方可解决,其他的都是白费功夫。 那下属听到这话似是急了:老居主交代过万不能让主子您离开雪山! 留在这里早晚都会到那一天,在这之前先把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带回来,我意已决,不用再议了。 紫珩今日依旧坐在高座之上,与之前的不同的是下面没有俘获的人质,也没有犯错罚跪的弟子,台阶之下难得只有宁筝一人站在此处。 紫珩手中握着一个白玉瓷瓶,她的目光从宁筝进来开始就未从这上面离开,只听她忽然问道:可知这是什么? 宁筝也跟着紫珩的目光看了半晌,道:一个上好的白玉瓷瓶。 听到这个回答,紫珩这才抬起头看了宁筝一眼:这里的东西只要服用一滴便会让你顷刻间殒命。 宁筝笑道:那属下是万万不会服用的。 紫珩声音幽深,眼中更是溢满暗光:只要将此毒投放于各大门派,接下来拿下他们便是轻而易举了。 宫主妙计。 紫珩甩手将瓷瓶丢给宁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接住:你知道该怎么做。 宁筝抬手接过瓷瓶,看着这瓶子大小,道:这一瓶用于何处? 他自然不会认为紫珩让他用这一瓶放倒各大门派,自然是有个先后的。 琉璃门,北斗堂。 量会不会有些少? 足够了。 宁筝打开塞子,里面盛着诡异的绿色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东西曾经只几滴便让紫珩硬生生削去了自己一层皮肉。 寒露站在门外道:禀宫主,飞雪居居主在宫外求见。 盛鸢的出现紫珩一点也不惊讶,倒是难得感叹:总算来了,带他进来。 是。 宁筝收起瓷瓶:飞雪居远居雪山之上,且居主盛鸢身中火毒命不久矣,宫主就算不拿下也影响不到什么。 今日本座对飞雪居置若罔闻,来日盛鸢便能扭转乾坤,凡事最好做绝一些。 是属下浅薄了。 能解决的便在此时解决,留着只是夜长梦多。 盛鸢带着雪山之上的冷意而来,面肃冰霜,明明身中火毒却还披着狐裘,也不知他是冷是热。 宁筝笑着打招呼:盛居主,初次见面。 盛鸢上下打量了宁筝一眼:玉蟾山掌门。 宁筝有些惊讶:想不到盛居主久居深山,却识得在下,真是荣幸至极。 客气了。 盛鸢虽久居雪山之上,与江湖相隔甚远,但不意味着他会闭塞视听,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盛鸢抬头看向顶端,直视坐在高座上的女子:九霄宫主久等了。 紫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她的眼里却从来没有笑意:盛居主确实让本座好等。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带走愚弟盛玉,还望宫主高抬贵手,放飞雪居一马。 盛鸢也不拐弯抹角,直说此次目的。 你既来了,便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未料到紫珩如此直接,心思毫不隐藏,盛鸢微微皱眉:看来宫主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了。 给你这个面子,本座有什么好处? 飞雪居不会与宫主为敌。 紫珩双手合十,难得鼓了下掌:盛居主好气魄,知道本座要什么,但仅仅如此却是不够的。 盛鸢面色肃穆,显然十分不悦:你还想要什么? 紫珩言辞倨傲:自然是要飞雪居效忠于本座。 宫主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 是盛居主的能力,令本座不得不防。 盛鸢布在九霄宫的眼线似是除不尽一般,无论什么消息,都能传到盛鸢耳中,这样的人怎能不防? 而她也怀疑盛鸢另有帮手,相较于斩草除根不如顺水推舟。 宫主过奖了,毕竟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 本座就是想知道透风的是哪面墙,你知道本座想问什么,好好考虑,莫要着急下决定,毕竟本座一向很有耐心。 紫珩眼神幽深,如毒蛇吐信,每个字中都藏着危险。 盛鸢皱紧了眉头,双手紧握成拳,他之前便知九霄宫主是如何的阴险狡诈,但此时一见还是不禁血气上涌。 盛居主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这段时日九霄宫定会以礼相待之,也请盛居主好好想想,莫要让本座失望。 盛鸢眼神冰冷:九霄宫主果真目中无人! 盛鸢扔下这句话,甩袖而去。 寒露,给盛居主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下篇文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存稿好好写大纲QAQ 第52章 飞雪居(七) 紫珩借着此次飞雪居刺杀的事件, 将身边所有蠢蠢欲动之人一网打尽, 这其中虽有无辜, 但总比养着一群饿狼要好。 她从不会是非不分的取人性命,只因所有的都是有意为之。 紫珩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宁筝道:属下即刻出发。 走之前先将抄写的剑法交于本座。 心知这是要检查了,不过幸好他早就抄写完了, 倒是不怕责罚,此时就像年幼时夫子检查文章,心情难得有一丝忐忑。 回房取抄写完成的剑法时, 路过沁梅苑时便听见了蓝瑾的哀嚎声。 宁筝心下摇头,盛鸢不能妄动内力,不然火毒势必会喷发而出,但这出手倒是毫不留情。 宁筝回到住处, 自他抄写完后便住进了这里, 但是却一直没有将抄写完的剑法交给紫珩看,早知如此,不如早些谎称抄完然后再在屋中慢慢补,这样还比较舒服。 而抄写完毕的剑法他一直放在书房的几案上,未曾丢弃,但此时却意外地不见了踪影。 以为是自己忘了放在何处, 宁筝将书房翻了一遍, 却还是未见其踪影。 只找到了紫珩交予他的《碎星剑法》原本,宁筝拿着这本书叹了口气。 抄好的书竟莫名失踪, 他可是抄了三天三夜才将这五百遍抄完,宁筝此时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寒露将盛鸢带到住处后, 便来到旁边的听竹苑,因每日南宫筠这时都会出来练剑,她如果有时间就会过来观赏。 南宫筠内力虽被封,但也未放纵自己,唯有寄情于剑道之时方能找到存在之意。 院内紫藤早已凋谢,南宫筠剑锋如芒挥动之时引得落叶无风自起,剑势气贯如虹,可惜没有内力加持,不然这一剑会更恢弘。 白衣身影恰似空中郎月,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却觉其凌于山巅。 寒露拍拍自己的脸颊,看向南宫筠的目光十分痴迷,而内心却在批判自己:寒露啊寒露,你真是肤浅!但是肤浅不是错!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寒露师妹。 寒露沉浸在美色之中,险些醉倒,一个声音忽然将她叫醒。 转过身时神色间颇有些尴尬和掩饰:宁师兄!有、有事吗? 宁筝一心要找自己的东西,自然没注意寒露慌张的反应:你有没有看见我之前抄写的那些剑法? 见对方没注意自己,寒露镇静地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吗? 宁筝叹了口气:宫主现在要看,我明明记得放在书房中了,但现在却不见了。 会不会是记错了?寒露眨眨眼,毕竟她有时就会将东西记错放置的地方。 宁筝再次摇头,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东西不能看凭空消失,只有一种可能:今日有谁去过我的房间? 寒露歪着头想了想:打扫的弟子去过,右使也去过一次。 宁筝皱眉问道:青萤右使? 是的,右使说是要找宁师兄你,但是宁师兄那时不在院中,右使逛了一圈就走了。 右使可说找我有什么事? 寒露摇摇头:没有。 宁筝微微笑笑:我知道了,谢过寒露师妹。 星罗殿内紫珩等待多时,而殿中还站立一人,正是右使青萤。 只见青萤一身绿衣,神色间颇有些嘲讽:宁掌门怎么空手来了,你的五百遍剑法呢? 宁筝面色不变,轻笑道:宫主让我抄写五百遍《碎星剑法》目的便是让我习得,如今我已习会,那些自然不重要了。 宫主既让你抄写五百遍,你就应抄写五百遍,耍这些小聪明是不将宫主放在眼里么? 右使还知道耍小聪明是不将宫主放在眼里。 宁筝明显意有所指,青萤却不以为意,宁掌门若是没写完好好承认便是,宫主宽宏大量不会太过计较的。才怪。 宫主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 我希望右使能更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才是。 哪里哪里,我一直很宽宏大量。 既然如此,还请右使不要难为我了。 青萤状似不懂:宁掌门此话何意,我何时难为过你? 紫珩看着二人话中有话互相讥讽,冷冷道:你们两个很闲? 二人瞬间噤了声。 紫珩看向宁筝:说吧,怎么回事? 属下之前抄好的剑法突然消失了。 青萤讥笑道:是消失了还是没抄完? 宁筝仍旧笑着:我想右使应该非常清楚。 宁掌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清楚。 宁筝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是青萤在故意捉弄自己,收走了剑法,但青萤却抵死不认。 紫珩难得皱紧了眉头,看着二人的眼神也颇为阴冷:看来是近日太过清闲,才让你们生出了这般游戏的心思。 青萤低下头,闷闷道:属下知罪。 是属下的错,不应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便擅自猜测是青萤右使在针对属下。 青萤冲着宁筝笑的一脸狰狞,装还是你会装啊! 紫珩双眼微眯:青萤,你将《碎星剑法》抄五百遍。 啊?!! 青萤长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 紫珩声音微冷:本座不管你们的私人恩怨如何,但是在本座的命令下还要做手脚,便是在挑战了。 青萤脸色忽青忽白,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是,属下明白。 宁筝贴心的将手中的《碎星剑法》原本递给身旁的青萤:右使好好抄写,不可辜负宫主的期望。 青萤夺过《碎星剑法》恶狠狠道:多谢! 宁筝笑眯眯道:右使客气了。 紫珩看向宁筝,认真叮嘱:你也别闲着,办好本座吩咐你的事。 银桂纷纷而下,白花似雪,落在树下白衣之上,女子昂首观花,神色一如既往肃然冷淡,她的手中握着一柄纯白的剑,剑鞘上刻着龙纹,犹如青龙直上九天,隐隐透出的华光闪耀夺目,这是只有青女宗宗主才能佩戴的剑。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4) 距离上次青女宗一事已有一月,寒芷再次来到九霄宫心境早已与当初不一样。 为什么在埋在这里呀? 这里风景好啊,宫主喜欢这棵树,自然也希望剑埋在这里。 树后突然出现谈话的声音,寒芷移步走过,见两名弟子正在挖土,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寒露与寒芷见面的次数不多,对对方也不熟悉,但还是知其身份的,老实回答道:葬剑。 寒芷眉头微蹙:葬剑? 她只听过葬花,不曾听过葬剑。 灵瑶道:这是宫主的雪青剑,已经断了很久,宫主让我们找个地方埋起来。 寒芷问道:怎会断? 是宫主在流 灵瑶还未说完,旁边的寒芷立即掐了她一下,痛的灵瑶止住了口,寒露急忙接道,是宫主用雪青剑斩了一只怪物,但是那只怪物实在太过坚硬,宫主一时不察,雪青剑便断了。 寒芷静静地看着地上断成两节的雪青剑,剑身上沾染了泥土,已无以往的柔美瑰丽,她第一次败便是败在这柄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剑上。 寒芷垂下眼睑,缓缓道:既然不需要了,不如给我。 灵瑶急忙摇头:宫主不要的东西,即便是扔掉也不会给别人,左使若是想要这柄剑,须向宫主求得才可。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下属闹不和。。 第53章 天衍山(一) 一月已过, 青女宗相比你应已处理好了。紫珩看向站在下面的寒芷, 眼神凌厉。 寒芷神色淡淡:我已对内宣布青女宗并入九霄宫一事。 恐怕青女宗的弟子不会这么顺从。 寒芷直视紫珩双眼, 言语极为冷漠:不尊宫主者杀! 紫珩难得嘴角咧开一个笑容:不错,只可惜逃了一个,你那个师妹还没有消息? 寒芷微微蹙眉, 这一月以来她派出各路人马寻找姬媚儿,但都是无功而返,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毫无踪迹可寻。 罢了,不难为你了,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办。 是何 寒芷还问出口是什么要是,青萤便走进来打断道:宫主, 宁筝传消息来, 说是已经准备就绪。 紫珩颔首,眼中暗光大盛:甚好,你和寒芷分别去趟琉璃门和北斗堂,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这两个门派给本座拿下。 青萤问道:可用留活口? 随意。 只凭我们? 寒芷皱紧眉头,觉得此举有些冒险,琉璃门不是小门小派, 就算是她带着青女宗全部弟子攻上去, 也不见得一定会胜利。 紫珩幽幽道:现下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不必忧心, 宁筝会在琉璃门接应你。 寒芷略有迟疑,却还是道了一声:是。 她到底还是说不出讨剑的话, 紫珩若是问她为何讨剑?她该如何回答?索性还是不说了。 二人领命,走出殿外便开始寒暄起来:寒芷宗主别来无恙。 不必如此。 也是,那就寒芷左使,不得不说,你这样倒是和段芜很像。 紫珩曾承诺,只要寒芷将青女宗并入九霄宫,寒芷便是九霄宫的左使,与青萤平起平坐。 寒芷皱紧眉,只觉这个名字十分刺耳:段芜? 青萤回忆着:是啊,前任左使段芜也经常穿着一身白衣,执剑巡视。 段芜身为左使之时深受阮秋水喜爱,权力自然也比青萤高,经常代掌宫内事务,而段芜的行事与阮秋水大相径庭,颇有正道风范,经常将切勿杀生挂在嘴边,活像一个寺庙出来的,而这一点也是青萤最为讨厌的。 而寒芷的相似只是与段芜外表相似罢了。 那她人呢? 失踪很久了,不过宫主一直在找她。 从夺取秋水宫至今,段芜一直毫无消息,宫主一直让她私下打探,但是皆无消息,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不过既然黄梨她们还在这里,段芜念着旧情就一定会回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不过稍微逼迫一下,没准会更快。 寒芷眼神晦暗不明,握剑的手更加用力,好似她与这个段芜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寒露抱着一堆宣纸走来:右使,这些宣纸我放在哪? 青萤挑眉问道:你拿这么多纸做什么? 寒露毫无惧意:当然给右使你抄书用啊! 青萤脸色一黑:我有让你拿么? 我这不是担心右使书房的纸不够用么,宁师兄抄的时候用得可多了。 青萤面上似笑非笑:你倒是清楚啊。 寒露壮着胆子:右使你要是不拿走宁师兄抄写好的剑法,也就不必被宫主罚了。 说来说去这是右使你自作自受啊! 青萤现在真想教训教训寒露,但是寒芷还站在这,她也不好失了风度,只好压着脾气,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放我书房。 寒露:好的! 青萤转身对寒芷微微笑道:好了,我该准备准备去琉璃门了,左使也该去北斗堂了。 你记错了,宫主是让我去琉璃门,右使应去北斗堂才对。 寒芷声音冰冷,提醒着青萤。 哦,是吗? 青萤自然听到了自家宫主的吩咐,但是她实在是不放心宁筝这个家伙,因为琉璃门实力比北斗堂更甚,若是宁筝刷什么心思,那就棘手了,她刚刚是故意与寒芷交换目的地,不想却被对方拒绝了。 不如我们换换,琉璃门不好招惹,左使还是去北斗堂比较保险。 寒芷眼神坚定:宫主既派我前去,就没有别人替代的道理,右使该去北斗堂了。 说罢便转身走了,不给青萤任何劝说的机会。 看着寒芷离去的背影,青萤哂笑一声: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啊! 而琉璃门外,宁筝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来人时脸上也无惊讶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寒芷宗主,不,现在应该称为左使了。 寒芷看了宁筝一眼:听闻宫主因为你而惩罚了青萤? 是青萤右使犯错在先,宫主惩罚也是情理之中。 紫珩派寒芷与宁筝一起行动,而不是青萤,防的就是青萤和宁筝二人不和若是一起又会生出乱子。 宫主倒是对你另眼相看。 宁筝轻笑:宫主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亲近谁之说,左使慎言。 寒芷不再答话,面上如落霜雪,眼神冷冷地盯着前方。 宁筝也一同望去:我此次带的人不多,就劳烦左使了。 寒芷带来的人马破门而入,将琉璃门瞬间包抄,只见琉璃门主站在门内,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琉璃门主冷笑了一声:老夫当是谁,原来是你们。 门主倒是不惊讶。 风独宗主与姜鸿掌门先后去世,必然非同寻常,你们二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不得不说在欺师灭祖这件事上,宁筝和寒芷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 宁筝轻笑了一声:门主身中剧毒,却还能如此猖狂,看来是我量下少了。 卑鄙小人! 门主若是投降还能保得这些未中毒的弟子一命,不然他们可就和你一个下场了。 这毒若是服用便会快速侵蚀五脏六腑,将其腐蚀,若不是这琉璃门主内力身后,此时怕是早已像一般弟子一样化为一摊血水了。 休想,我琉璃门就算战死也不会做你们的走狗! 见对方顽固不化,也不再做劝解心思,毕竟宫主说生死不论,那么就简单一些。 寒芷一声令下:杀。 弟子们一拥而上,寒芷拔出剑,剑身透着冷冽的寒光,眼中比剑更冷,缓缓走上前。 宁筝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任由寒芷与琉璃门主交手,对方现下已经油尽灯枯,绝不是寒芷的对手,他也乐得自在,不上去打扰。 只要将有威望的门派世家各个击破,剩下的小门小派便不足为惧。 琉璃门与北斗堂被攻下的瞬间消息便已传遍江湖,而听到行凶的是青女宗与玉蟾山更是震惊,从未听说他们与琉璃门之间结过怨,正当愁眉不展之时,又突然传出青女宗并入九霄宫一事,万众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下属互相闹不和 第54章 天衍山(二) 拿下琉璃门与北斗堂后, 紫珩便派宁筝与寒芷前往宋家, 多拿下一个, 日后便是少一个对手,至于这些人,活着与死了没有区别。 但这回与上次不同的是, 宁筝寒芷二人皆是负伤而归,这当然不是田家有多么的厉害。 紫珩有意将宁筝寒芷安排在一起,目的是让二人多加磨合, 但结果是 寒芷给宁筝脸上划了一剑,宁筝将寒芷的袖子斩断一截。 你们还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二人站在殿下,各板着一张脸,不给对方一个眼神, 面对紫珩的话也不为所动。 紫珩面上虽未带怒容, 但带着冷意的声音还是让人颇有压力:怎么都不说话了? 寒芷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宁筝觉得没法解释,索性什么都不说,不过他觉得自己很冤。 紫珩眼中冰冷,不留情面:去殿外跪着, 下次再犯就直接去宫门口跪着。 不过是去一个田家, 俩人就能一言不合打起来,若任由发展日后只会更加放肆。 宁筝和寒芷两个人单独行事时都很稳重, 但在一起就会与之前反其道而行之,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直晌午, 殿外烈阳高照,铄石流金,二人上身笔直地跪在殿前,端视前方,态度倒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青萤听闻此事之后,满脸笑意地走来看热闹:很有童心嘛。 只有小孩子打架,才能打成这副模样。 可谓十分的愚蠢。 啧啧啧,不知两位这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竟会搞的这么狼狈,你们这样可是很让宫主失望啊! 寒芷的性子自然不会理会青萤这番调笑,而宁筝却是懒得反唇相讥,无人应答青萤也不觉得尴尬,笑眯眯地围着二人转来转去。 这后来的就是不行,经此一回,宫主定会明白谁才是她最得力的下属。 司孤言摇着扇子,再次踏入九霄宫,还未踏入星罗殿,便见殿前跪着两个人,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围着二人转圈。 司孤言脚步一顿,打量了半晌,若有所思道:你们这是在祈福? 真是诡异的仪式。 青萤面色不善地瞥了来人一眼:很明显他们在受罚。 司孤言颇为震惊:你们宫主竟然没罚你? 青萤反问:宫主为何要罚我? 自己忠心耿耿,做事精明能干,可是宫主最得力的下属,除了抄写那五百遍剑法,宫主还真没罚过她什么。 话说你来做什么,宫主现下心情可不是很好。说着特意看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至于宫主为何心情不好,自然是被跪着这俩人气的,未先御敌,倒先内讧,自相残杀很是在行。 不施以小惩,日后定会酿成大患。 司孤言打趣道:瞧瞧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估计你离跪着也不远了。 少说废话,要么进去要么走,别在这碍眼。 行行行我去找你们宫主来治你。一边说着一边移步走进殿中。 盯着司孤言的背影,青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宫主至交了。 宁筝摇了摇头,状似感叹:右使真是不容人。 你好好跪你的。 青萤看宁筝不顺眼,看司孤言更不顺眼,总之莫名接近宫主的她都看不顺眼,一个个的肯定有诈! 司孤言步履轻佻走路带风,生怕对方不知道他来了一样: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紫珩此刻正在闭眼假寐,闻言也未睁开双眼,似对司孤言带来的消息不感兴趣,但也象征性的问了一声:什么消息? 司孤言沉声道:各大门派要联合讨伐你了。 各大门派?仿佛听到什么可笑之事,紫珩冷笑了一声,还有几个门派不是本座的? 司孤言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悠悠道:但剩下的那几个联合起来也够你受的。 紫珩缓缓睁开双眼,问道:师出何名? 司孤言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九霄宫主屠杀碎星山庄在前,火烧微生世家在后,并且还勾结玉蟾山掌门,吞并青女宗,甚至囚禁了飞雪居居主,琉璃门与北斗堂也惨遭毒手,简直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 紫珩微挑了挑秀眉:就这些? 你还觉得少? 很多? 司孤言反问:很少? 紫珩手中不知何时握着司孤言之前送的那面团扇,天气日渐凉爽,午时虽有些炎热,但在这宫中也不需要用这面团扇扇风降温了,用不到的东西留着也无用,日后只会给自己添堵。 这才不过才七个门派。 而她想要的又何止这些? 是八个才对。 紫珩抬首望向司孤言。 司孤言微微笑道:秋水宫。 加上夺来的秋水宫,紫珩手中已经掌握了八个门派的命脉。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5) 你不如猜猜此次领头人是谁? 紫珩语气淡淡,似乎对此漠不关心,随口答道:南宫安。 司孤言妆模作样地摇摇头:这回你可猜错了。 紫珩继续把玩着手中团扇,扇面两侧镶嵌的羽毛掉落了不少,观赏性也已不足。 司孤言继续道:是微生霁。 紫珩手势微微一顿,微生世家的人活着一个就是隐患,更何况是微生霁,这个当初最不该留下的人。 今日紫珩脾气比往日好得多,也不知青萤为何说对方心情不好,对方现在还没赶他走已经是破天荒了。 若是往常聊几句之后紫珩就会表达:有事快说,无事则滚的思想感情。 今日虽有些反常,但是司孤言很是欣慰:虽然这把团扇被你改头换面的彻底,但你这么喜欢我还是很高兴的。 你从何处看出本座喜欢? 不喜欢那你一直拿着它作甚? 紫珩淡淡道:做最后的告别罢了。 司孤言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你真是无情无义,陪伴了你这么久,为你扇风遮阳,结果你不需要了转手就把人家给扔了。 你应该早就知道本座是什么样的人。 司孤言长叹了一声,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只低声道:难得我还提了字。 友谊天长地久。 三个月后,南宫世家,桃花坞,噬魂峰,风沙帮等诸多门派凝聚在一起,向九霄宫宣战。 众人深知九霄宫主目的绝非止于此,若再不团结一致,只会被逐个击破,到时自身难保,不如早日团结奋战。 而九霄宫联合玉蟾山青女宗,实力也不容小觑,且九霄宫主紫珩手段阴毒至极,就连百花谷也深受其害,实在令人胆寒。 众人虽联手对抗,但有玉蟾山青女宗支持的九霄宫,想扳倒对方谈何容易,但若什么都不做, 有朝一日这火迟早会烧到自己身上。 各大门派聚集于天衍山下,包围山上的九霄宫,看似断绝了其与外面的联系,但都心知没有这么简单,但他们除了在山下等待别无他法,只因若他们贸然上山,便会机关暗箭喷发而出,将他们击下悬崖,九霄宫之人不会出来,而他们也进不去。 天衍山是九霄宫天然的庇护屏障。 九霄宫有一条直通山下并且能避开众人耳目的密道,这条密道极为隐蔽,并且三个月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芸姝走进之时,只觉外面的那些人有够愚蠢,若是她,此时必会毫无顾忌的放火烧山,逼出这些人,但这些自诩正道之士却是怕这大火蔓延,祸及山下百姓。 殿中,紫珩低头翻看新得来的剑谱,对芸姝的出现置若罔闻。 宫主似乎把我忘了? 本座似乎说过,没有本座的命令,你不得回来。 芸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这不是想宫主了吗,况且芸姝故意顿了顿,你是不是该想想段芜的事了? 本座都不急,你急什么? 正因为你不急,我才急,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口。 芸姝目光灼灼:我是怕宫主贵人多忘事,而且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动手了。 紫珩合上书,算算日子,此时青萤也该到西域了。 你去选一个人,做你想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大家想看什么番外? 第55章 天衍山(三) 微生世家在武林中的影响并未随着大火消失, 因为那些人不会忘却微生元在世之时所给予的庇护, 对有嫌疑的南宫世家和纵火的九霄宫, 他们皆憎恨不已,现如今九霄宫的野心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客气。 顺理成章的微生霁与微生世家的连接势力便成为了此次战役的核心, 而有心对抗九霄宫的名门正道也皆汇集于此。 其中南宫世家亦在其中,但因微生元之事,众人对南宫安颇有顾虑, 坚持不让其参战,却被微生霁一把拦下,眼前没有什么比对抗九霄宫的事情更重要,且他本身便也不信是南宫安所为。 而微生霁现在心情却十分沉重, 天衍山山势险峻, 不可莽攻,但一直这样下去也并非良策,而各大门派世家谁都不想做出头鸟,九霄宫也避而不出,长久以往势必对他们不利。 毕竟九霄宫可以一直待在山中,而他们却不能抛弃本派根源, 长久居于此。 看着微生霁一脸郁色, 站在一旁黑衣女子不满道:这么久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微生霁叹了一口气:九霄宫有意避战。 她既然有意避战, 那你引她出来便是。 女子说的容易,但微生霁深知, 无论用和方法九霄宫怕是都会躲着,绝不出天衍山一步。 女子眼中突显一抹狠厉:用火烧不就好了。 姬姑娘,请慎言! 微生霁声音微冷。 黑衣女子便是失踪已久的姬媚儿,她何尝不知放火烧山危险极大,天衍山树林茂密,一把火点下去,整座山都会被点燃,火势定然会烧到山下,而山下百姓定会遭受波及。 这是微生霁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这也是当前最有效的办法。 姬媚儿心中急迫,脑中全然忘却了江湖道义,只想尽快攻下九霄宫,她绝不能让青女宗落入紫珩手里! 这时有下人进来禀报:公子,九霄宫将一具尸体挂在了山脚下 二人一怔,瞬间第一想法是有人被九霄宫抓去了。 姬媚儿皱眉问道:可看清是谁? 好像是秋水宫的护法黄梨。 这个名字姬媚儿并不陌生,当年青女宗与秋水宫有所往来,黄梨她也见过几次,但自从秋水宫被紫珩夺取后,此人便销声匿迹,她猜测对方早已死在紫珩手中,尸体此时出现,这其中到底有何目的? 闻幼琴着一身粉色纱衣站在庭院中,各大门派联合对抗九霄宫,桃花坞自然也参与了,闻盼不放心将闻幼琴一人留在桃花坞中,遂将其带在身边,以防不测。 闻幼琴这张脸笑时便如牡丹绽放潋滟群芳,哀时如雨打梨花含春悲秋,眼神一直盯着天衍山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但却无能为力。 也不知阿瑾他如何了。 身后一抹和蔼的声音叫道:琴儿。 闻幼琴转过身,应道:母亲。 闻盼关心道:是待太久了心情不好吗? 闻幼琴摇摇头,她此刻的心情怎能与母亲说呢? 若是心情不好,便出去走走,记得带上护卫,这几日母亲可能会很忙。 是要做些什么了吗? 闻盼颔首,这一战耽搁的太久了,众家已经决定此回硬攻也要攻上去。 闻盼叮嘱道:出去散心时不要走的太远,毕竟这里不是很安全。 闻幼琴低低应道:是,母亲,女儿知道了。 闻盼走后,闻幼琴便出了门,但没有带任何护卫,而是孤身一人离开了阵地,她心绪烦闷,只想一人独自散散心。 然而刚走出不远,她的身后突现一抹红影,闻幼琴避而不及,红衣女子一击下去,闻幼琴当即便昏了过去。 闻幼琴再次醒来时,身下是冰冷的地面,外面青天白日,而这大殿中却是昏暗无比,灯火忽明忽灭。 闻幼琴艰难坐起身,目光直视前方,凌然不惧:是你?你绑我做什么? 紫珩俯视着闻幼琴,轻轻开口:你想救蓝瑾吗? 听见蓝瑾的名字,闻幼琴脸色瞬间一变,怒道:你将阿瑾怎么了! 他现下无事,但将来就不一定了。 你待如何?! 紫珩右手轻敲座椅,语气不疾不徐:要你帮本座做一件事。 闻幼琴皱紧眉头:我是不会出卖我母亲的。 本座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自然不会让你做出为情郎弑母之事。 闻幼琴预感,紫珩绝对不会让她做什么好事。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红衣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走到闻幼琴旁边,托盘之上放着一个白玉瓷瓶,不用想,闻幼琴便知那是什么,定是毒药之流。 本座要你将这瓶东西下在他们的食物中。 紫珩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这大殿之上,让人脊背发寒。 闻幼琴额上布满了冷汗,却还是硬撑着:你既然有野心,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躲在山林里用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紫珩神色从容,一字一句道:本座从未想当什么英雄,你只有这一个选择,选了你生他也生,不选你死他也会死。 宁筝带着两个弟子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将担架放在闻幼琴面前,闻幼琴顿时大惊失色,只见担架上之人便是蓝瑾,对方双眼紧闭神色惨白。 阿瑾! 闻幼琴连忙扑了过去,探了对方鼻息之后才安下心,但紫珩一席话又将她的心提起。 你若不答应,本座现在就可以送你们一起去黄泉。 住手!我我 闻幼琴握紧双拳,指甲狠狠刺进掌心之中,若答应了便等于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同道,且日后定会受千夫所指,永无翻身之日。 宁筝俯下身,低声劝道:闻姑娘,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和爱人之命重要? 闻幼琴此时十分痛苦,可若是不应,阿瑾他 似是看出闻幼琴所担心之事,宁筝继续劝诱:闻姑娘不必担心日后,到时待宫主解决了这些人,你便不会被他们找麻烦,还会是九霄宫最大的功臣,何乐而不为呢? 闻幼琴抿紧唇畔,不发一言,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蓝瑾,眼中神情缱绻依恋,她知道蓝瑾不喜欢自己,但那又如何?自己绝不能让阿瑾就这样死去。 闻幼琴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紫珩,似是下定了决心: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放过我的家人。 紫珩颔首:可以。 闻幼琴拿着瓷瓶心慌意乱的离开了星罗殿,耳中一直回荡着紫珩最后的话。 三天之内本座若是没有听到这些人中毒的消息,你便永远都见不到蓝瑾了。 握紧手中瓷瓶,面对即将要做的事心中惴惴不安,脚步也有些虚浮。 宁筝送闻幼琴下山,见对方这副模样,缓缓地摇了摇头:闻姑娘这么慌张可不行啊。 对方这样回去定会被人看出不对,宁筝笑着递出一方手帕:闻姑娘擦擦汗吧。 宁筝的笑容温柔沉静,但现在在闻幼琴眼里却是异常可怖,这里的每一个人之后都会是夺走她同道之人性命的凶手,而对方递给自己手帕的双手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宁筝收起笑容:闻姑娘,下山之后可就别露出这副表情了,坏了宫主的大事,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和微生世家一个下场。 闻幼琴努力让自己沉下心来,将手中瓷瓶放进袖摆中,生怕一不小心被自己打碎了。 闻姑娘千万小心,用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否则非削筋去肉不能解。 闻幼琴顿吸了口凉气:如此之毒? 焚心蚀骨之毒。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其实比我预想的完结的要快,主要是我个人的笔力欠佳,实在是撑不住了,感觉再写长些就会崩,为了不让宫主崩下去,我决定加快剧情,及时止损。这是我第一篇长篇,(之前写的都坑了)节奏把握的很不好,有的剧情写的很不到位,我个人觉得加速完结总比拖着硬写强一些。 关于副cp,我在文案和前几章作话一直在排雷,表示本文有副cp很多也有BL和GL情节,但还是有读者问为什么这么多,基友也表示前期宫主莫得存在感,每次看到我就很焦虑,怕大家都不爱看,后期也不大敢明写了,也就写了写宁筝。 配角没写到的剧情我会在番外补全,这次大家真的别再误入了(:з」)_ 这篇文以后我文笔好一些会回来修文,把剧情和人物写的更完整一些,毕竟宫主大人的故事一定要尽善尽美。 但现在我真是莫得笔力【叹气】 第56章 天衍山(四) 三日后, 正当微生霁众人准备攻上天衍山之时, 弟子们却突然中毒, 起初一个个腹痛不止,接着便心脏绞痛,不过一刻钟后便有人七窍流血而亡。 而这些人中遇害不只有普通弟子, 更有几位掌门,任他们如何运功逼毒,都毫无效果, 这毒就像长在身体里一样,随着血液流动,慢慢吞噬肺腑,最终化为一滩血水。 出了这种大事, 众人自然要商量对策, 未中毒的掌门家主聚集在账中。 宋家长老恨恨道:可恶,九霄宫竟如此下作!竟然下毒! 有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种人你还指望她讲江湖道义么?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现在还没研制出解药吗? 既是九霄宫的手笔,这毒药定是她们精心研制的,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研制出解药。 再不解毒,恐怕弟子们都会丧命。 我当然知道,但这毒怎是说解就能解得了的! 蛛神之血非一般之毒, 解药只有蛛神之心, 而蛛神之心在紫珩手中,便相当于无药可解, 但众人并不知此事,更不知何毒, 只能急的焦头烂额。 事实上这毒药闻幼琴只放了半瓶,她心中有愧下了一半就匆匆离开了,半瓶毒药作用虽比往常要慢,但亦能杀人夺命。 南宫安站在一旁,不动声色道:这里严防死守,外人不可能有机会进来。 闻盼道:南宫家主是怀疑有内奸? 闻幼琴站在闻盼后方,脸色发白,然而众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没有发现她神色不对。 此言一出便有人附和道:定是如此!九霄宫再怎么神通广大,到这里来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定是有人和她们串通好了!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6) 若让我查出凶手是谁,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害了咱们这么弟子,五马分尸可太轻了。 众人对下毒者非常愤恨,连声辱骂。 眼下还是先想想怎么解毒吧。 这么一耽搁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闻幼琴背上冷汗淋漓,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神色苍白无比。 闻盼关切询问:怎么了琴儿,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只是想到这毒如此之猛,女儿便不禁胆寒。 好孩子,吓到你了,快回去歇着。 闻盼怜爱地抚摸着闻幼琴的头,小心翼翼呵护着她唯一的掌上明珠。 闻幼琴颔首,转身便准备离开,待在这里实在让她倍感压力。 等等!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闻幼琴顿时身体一僵,定在原地。 那人问道:闻姑娘前几天是不是出去过? 闻幼琴身体微颤,但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住了:是,我出去散散心,跟母亲说过这件事。 好好的你待在这,出去乱跑什么,莫不是 闻盼上前一步,怒道:这位长老,请慎言,琴儿心情不好我让她出去散散心,总不能这些天出去过的人你都要一一盘问一遍吧?! 当然,下毒的凶手必须查出来,这几天所有外出的人都不能放过,即便是你桃花坞主的女儿也不行! 闻幼琴站在闻盼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向众人。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凶手就不必查了,我可以救你们。 那人一身白衣,嘴角浮着一抹笑容,手中折扇尽显风流。 不过半天,那些正道之士身上的毒便已解除,除了一些武功低微的弟子丧命,其他人完好如初,损伤是有,但有解药在,生肌活血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珩听着这个消息,神色冷淡,无动于衷,好似早已料到一般。 宁筝问道:宫主好像并不惊讶? 只是试一试罢了,不过这个结果,本座当真是失望至极。 蛛神之血为世间至毒,唯一的解药便是蛛神之心,而蛛神之心在她的手中,谁有能力在她身边拿到,她早已了然于心,只是这个结果,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宁筝挑了挑眉头:下一步该如何? 等。 等?宁筝皱着眉。 紫珩淡淡道:等一个人。 宁筝不知紫珩要等什么人,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就代表自己不需要知道,所以他也不该问,需要他知道的时候,宫主自然会告诉他。 而这解毒之人,他也猜到了七八分,毕竟和宫主走的近些的就那么一位。 外面突然一阵吵杂。 你是谁! 竟敢闯入九霄宫! 外面突然乱作一团,弟子质问的声音传到殿内。 紫珩微微一笑:她来了。 星罗殿外,众弟子将一位白衣女子围在中央,这人的身形与寒芷极为相似,但面容气质却极为不同,一个清雅如菊一个傲雪如梅。 看见这人之时,寒芷眼中一片墨色,深不见底,眼前之人她不熟悉,虽曾经与对方碰过几回面,却不代表现下她乐意在这里看到对方。 寒芷拔出佩剑,正要提剑上前相对之时,殿中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寒芷握剑的手一紧,却不得不收起剑。 听到宫主的命令,围着的弟子们也散开退下,而那白衣女子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径直走入殿中。 看着这个人,紫珩轻轻笑道:好久不见,段芜左使,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段芜一身白衣风尘仆仆,想必是夜以继日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别来无恙,紫珩。 段芜声音淡淡,眼神也未闪躲,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位故人。 紫珩难得怀念:许久没有人这般叫过本座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直呼其名了,即便有人叫她的名字后面也会加上宫主二字,不会这样直接叫紫珩。 段芜道:我来了,你可以放过她们了。 紫珩笑了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段芜抿紧唇,目光直直盯着紫珩:你想要什么? 对方杀了黄梨,将尸身挂在山下,目的便是要引她出来,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毕竟现在山下形势胶着,她不明白此举意义何在,但她却必须要回来。 若是阮秋水没有死,这个位置便是你的,你不想要吗? 段芜闭上眼,淡淡道:能者居之。 她从未想要这宫主之位,也不在意这上面坐的是谁,是阮秋水也好,是紫珩也罢,她只想这里少一些杀戮。 你还是这样,半分未变。 你怎样才肯放过芮姚和木锦? 她不想在别的地方多费口舌,因为那堆紫珩无用,她此来,只为救人,不为其他。 紫珩看着段芜:山下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本座要你率领弟子去对抗这些名门正道。 你的手下能力不下于我,不必如此。 段芜左使过谦了,你还是很有能力的。 若说紫珩是看中了她的能力,才引她出现,目的是为对方效力,段芜是万万不信的。 果然,紫珩又继续道:而且,本座可舍不得让她们冲锋陷阵,只好劳烦你了。 紫珩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深不见底,语气幽如鬼魅。 好。 段芜不做思考,一口答应。 紫珩稍稍有些惊讶,似没想到对方会答应的这彻底:真痛快,本座也不好不表示些什么,寒芷。 寒芷听见命令走进殿中,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大殿中央的段芜,但站在这里时她不想暴露多余的情绪。 属下在。 带段芜左使去地牢看看。 是。 段芜走后,宁筝问道:宫主这是何意? 紫珩笑的恶劣:自然是让她去送死。 宁筝静默一阵,看不懂紫珩是何意。 明日让寒芷跟着段芜去,但是不要出手相助段芜,若她能死在这些名门正道手上最好不过。 宁筝不明所以,为何大费周折引段芜出现,最后却还要对方去送死。 但还是应道:属下明白了。 紫珩凝望段芜离开的背影,好戏就要上演了。 青萤也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万字了,头一次写这么长。。。 感谢读者石性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第57章 天衍山(五) 西域势力中有三大教派, 分别为太阴教, 青光教与极乐教, 这三教相互并存制衡,占据了整个西域的势力范围。 而其中离中原最近的教派便是太阴教,与中原边界不过数百里, 青萤来到西域已有三月,便是潜在这太阴教之中。 教内灯色昏暗,墙壁上映着灰色的人影, 青萤的绿罗裙在这其中显眼无比。 这么久了,教主还没有考虑好? 段英沉着眉头,双手放在两膝之上,静心打坐修炼。 这里的光很暗, 青萤看不清对方脸色的表情, 而段英也感受不到青萤在阴影中的笑容。 过了许久,段英道:汝所说之语吾已考虑,但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青萤嗤笑一声:教主真是多虑,我乃秋水宫主的右使,对其忠心不二,怎会害教主?宫主逝世后我一直潜在紫珩身边, 一心为保少主, 此次少主有难,才不得已逃出通报, 竟没想到教主多疑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乎! 青萤气愤不已,一声更比一声高昂, 仿佛真的是在替段芜鸣不平。 当年秋水宫主生下少主后,为保其不受侵害,将少主偷偷送至流月岛,待少主大了一些后才将其作为普通弟子接回秋水宫,为了隐藏少主的身份不惜杀了一直跟随她的部下,为的就是留下教主这一丝血脉,没想到教主真如此薄情寡义,真的不认少主吗?! 段英缓缓睁开眼,不发一言,似在思考青萤之语的真实性。 青萤苦笑道:也罢,还好段芜少主现在都不知自己亲生父亲是谁,不然定会痛彻心扉吧!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一丝颤抖。 段英当年确实与阮秋水有过纠葛,但对方判出极乐教去往中原之时,便已失去了联系,这个所谓的女儿,也未曾听对方提起过,这让他如何相信? 青萤此行做了许多准备,本以为段英听了段芜的事必会迫不及待的前方中原,没想到对方却不信段芜是他和阮秋水的女儿,折让青萤颇为头疼,也不知这阮秋水关系是有多么的乱,竟让段英连女儿都不敢认。 段英道:吾已派人前去中原探查过,那紫珩抢夺秋水宫时段芜趁机逃走后便没了消息,你如何说段芜是在那紫珩手中,让吾去营救。 青萤道:秋水宫被那紫珩占据之后,少主之所以没有消息,是因为少主就在九霄宫中,在紫珩的手上,所以外界才没有少主的消息,而紫珩囚禁少主目的是想利用少主的能力替她办事,眼下中原名门正派围击九霄宫,紫珩很有可能让少主出手,到时少主的命就难保了! 段英沉吟了一瞬:只要段芜出了九霄宫,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总会有机会逃出魔爪,你何必如此心急。 因为少主不会逃。 段英微微皱眉:说下去。 青萤苦笑了一声,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少主她心地善良得很,可能是年幼时身在流月岛的缘故,极少杀生,此次紫珩必会以几位护法的性命作为要挟,胁迫段芜少主做她不愿做的事,而一到那战场上,少主的性命才真的是难保了。 门下弟子的消息中,确实有九霄宫杀了一位护法将其尸身挂在山下这件事,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几天,当时这位女子在太阴教中,没有机会与九霄宫串通诓骗他,此事应当是真。 见段英表情有一丝松动,青萤继续道:既然教主不信少主的身份,而我又找不到别人帮助,那么我有一计,让教主能在此战中得到好处,而我也能救出少主。 说来听听。 中原现在主要是两股势力对抗,一是九霄宫紫珩一脉,一是联合起对抗九霄宫的名门正道,两方打的不可开交,教主若在这个时机前往中原,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段英顿时来了兴趣,示意青萤继续说下去。 青萤直视段英,神情极为认真:教主可以先联合一方势力,去对抗另一方势力,但是不出尽全力,等到另一方被剿灭后,合作的这一方也已筋疲力竭,教主便趁此时将其拿下,中原便是教主的了。 段英眼神晦暗不明,但青萤知道,对方已经被说动了。 段英故意问道:那你觉得太阴教应该联合哪一方呢? 自然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毕竟少主还在那紫珩手中,若教主与正道联手,九霄宫定不会对少主轻举妄动,这些正道之士也会卖教主一个面子,战场上不会伤害少主。 而段英却摇了摇头:不,吾以为要与九霄宫合作才是最恰当的。 青萤蹙紧眉头,状似不解。 正因芜儿在九霄宫中,吾与九霄宫主做个交易便是,且与紫珩这种人谈合作,比那些名门正道来得容易的多。 青萤恍然大悟,道:那教主的意思是? 如此大好的机会,不可放过,段芜吾自会救出。 这便是要去中原的意思了。 青萤心中一松,宫主原本的计划是想让段芜死于正道之手,段英就会因为丧女之痛不得不选择和她合作,但眼前段英想和宫主合作,倒是省事了。 而看此情况,就算段芜万一真的死了,段英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打着救女的名义,其实这中原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而中原正道解毒之后,便立即攻上了天衍山,但此回不像以往,天衍山的地形他们已了如指掌,这座山已不是九霄宫的屏障,而是一条让他们快速攻打上去的通道。 而此战中紫珩并未出现,而是派出两位下属作为先锋,与正道对抗。 由于寒芷的袖手旁观,毫不意外段芜被擒拿住了,并且她毫无出手相救的意思。 对方攻击猛烈,颇有今日就要拿下九霄宫的势头,而寒芷带领弟子们冷静对敌,厮杀声响遍山野。 寒芷道:守住! 众弟子:是! 宫主的命令是防,不要让这些人攻上九霄宫即可,之前一直避战是为了保存实力,而现在也是这个目的,即便这些人来势汹汹,也不能多耗损一份力。 只是他们为何会突然间能在这天衍山中如鱼得水,若知几个月前这些人连山腰都攻不上来! 寒芷百思不得其解,手上动作却不停,一剑便是一人。 紫珩是怕了吗,竟然只派你们这些人马抵抗! 宵小之辈,没有资格直呼宫主的名讳。 寒芷眼中一冷,挥剑斩下对方头颅! 这一路的机关屏障都被对方人马所破,所说宫主早已料到今日此战必不轻松,寒芷还是感到有些吃力。 你们难道不在乎这个人的死活么! 那人劫持着段芜。 寒芷冷声回道:你要杀便杀。 毕竟这九霄宫只需要一个左使,说着便提剑刺向那人,不留半分情面! 这时,寒芷眼前突显一人,剑尖将寒芷的攻势挑开。 她以前最喜欢笑,而现在脸上却无半分笑意,毕竟有些事是不能原谅的。 师姐,好久不见。 看见来人,寒芷脸色并无讶异之色。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7) 你终于现身了。 昔日的同门情谊在一次次的欺骗与设计之中,早已化为乌有,唯有绵绵恨意长久不衰。 师姐,师父与师叔的命该偿还了。 寒芷冷笑一声:那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说着二人提剑相对,纵身穿梭在山林间,剑气激荡四周落叶纷飞,姬媚儿剑势毫不留情向寒芷劈去,寒芷侧身一闪,身后的树干瞬间断裂,寒芷眼色一冷,回身剑势运转,便是青女诀第九式! 看到这幕,姬媚儿握剑的手不禁颤抖:你还有脸用青女诀! 习得了,便是我的,有何不敢用? 这方寒芷与姬媚儿打的火热,余下的弟子们却犯了难,没有寒芷率领,敌人突破这里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微生霁见姬媚儿引走寒芷,准备加速进攻,就在这时,有人上来禀报。 公子,不知哪里来的人马,将我们后方包围住了! 众人一惊:什么,她竟还有同伙! 本想继续进攻,此刻却犯了难,没想到紫珩还有同伙,此时若是再往里进,就会变成腹背受敌的巨变,九霄宫此次戒备如此之松,难不成是故意的?就为了前后夹攻他们! 山下,段英骑在马上,看向山上的盛况,他的人马不过在山下站一站,中原人便吓得不轻,真是毫无骨气。 你说吾的这份见面礼,九霄宫主能领会到吗? 青萤道:想来那紫珩也不是个笨的,教主什么意思她应知晓。 段英道:吾不放心,不如你代吾去向九霄宫主表示诚意。 青萤心下冷笑,这段英不信任她,这一番话却说的冠冕堂皇,明明是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与九霄宫决裂。 我为了少主早已与九霄宫挑明,现在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且现下少主已经落到那些正道手中,教主还执意如此吗?! 青萤皱紧眉头,双眼一直盯着段芜的方向,表情也是极为愤怒。 段英依旧不动声色:芜儿吾自会救出,只要你好好替太阴教办事。 他要知道九霄宫对青萤的态度是怎样的,才能放心。 青萤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而围攻的人见山下多出一队人马时便已撤退,当真是胆小如鼠,寒芷站在闪耀处,冷冷地盯着来人。 青萤!你既已判出九霄宫,现在回来是想送死吗! 寒芷左使,别急着动手,我此次可是有大礼献给紫珩宫主的。 不过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见宫主! 说着,寒芷再次拔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青萤,青萤闪身而过,亦是拔剑相对,寒芷剑上招招凌厉,青萤嘴角一抽,这寒芷当真是下狠手,二人实力相当,若是动真格的怕是没有几个时辰见不出分晓。 但假点还容易被看出来,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左右她也不见得会输。 二人打了有一刻钟左右,周围景色凄惨无比,树木断的毫无美感可言,青萤有理由怀疑寒芷在公报私仇,虽然她自认为与寒芷平时其实没什么交集,自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对方怎么看都是在往死里下狠手! 这时,一道温和男声道:两位副使,还请住手。 青萤定睛一看,男子笑容和煦,犹如春风拂面,但青萤是真的不想看到这张脸。 宁筝笑道:宫主请青萤右使进宫内一会。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最大反派是宫主大人! 第58章 天衍山(六) 夜间, 风声鹤唳, 中原各大门派之首聚在营帐内, 共商大事。 这商的自然是对抗九霄宫一事。 今日紧急撤退乃是逼不得已,前方龙潭虎穴,后方虎视眈眈, 若是再进一步,怕是真的要变成四面楚歌了。 九霄宫到底哪里来的人马! 派人查过了,看样子是西域边界的太阴教。 太阴教这个名字一出, 众人大惊失色:什么,九霄宫竟与太阴教勾结! 这个紫珩干出什么我都不意外,这种人你还指望她你能不请外援,跟咱们单打独斗么? 现在该如何, 九霄宫若是真的联合了太阴教, 那我们可就真是毫无胜算了。 而南宫安却道:现在事情未明,也不见得太阴教会与九霄宫为伍。 那今日太阴教在山下作甚,可别说是见这天衍山景色好来看看! 太阴教过来游山玩水自然不可能,且中原这么大,他独独来这天衍山,难免不叫人多想。 微生公子, 你快些拿个主意吧, 我们难不成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吗?! 微生霁站在一旁,脸上一片郁色, 若九霄宫真的与太阴教合作,那么他们便真的如同待宰羔羊了, 此刻怕是 外面突然一阵喧嚣,似乎有人吵了起来。 你这魔女来作甚! 让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 而这声音却是无比熟悉,众人对视一眼,走出账外。 果不其然,外面紫衣女子临风而立,这傲慢的态度只可能是一个人。 没好气道:原来是九霄宫主,真是有失远迎了。 好啊,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那人说着就要动手,微生霁一把将其拦下,紫珩定不会是孤身一人前来,且敢来敌方阵地,必是做好了准备。 敢问九霄宫主所来何事? 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太阴教之事。虽是在对这些人说话,但她的双眼却未给他们一丝目光,而是在周围打转,轻蔑得让人牙痒痒。 哼,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太阴教有意与本座合作,共取中原,本座思来想去,觉得内战就要有内战的样子,再怎么样也不能让着西域之人瓜分了去。 紫珩话中似无与太阴教合作之意,但众人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想耍什么诡计! 微生霁亦皱眉问道:何意? 紫珩漫不经心,眼神依旧停在周围景色之上:本座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可以选择和本座合作灭了太阴教,当然也可以不选,后果就是将孤军对抗九霄宫与太阴教。 有人冷笑一声:你这是怕自己以后打不过他,才找我们的吧! 那太阴教也非等闲之辈,即便现在找九霄宫合作日后也会反踩九霄宫一脚,紫珩这么做,无非是怕日后自己控制不住段英,才找上他们!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只有这两条路。 紫珩,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当真以为我们会受制于你! 紫珩淡淡道:也是,你们也可以选择与太阴教合作,然后联手对抗九霄宫。 九霄宫狼子野心,而那太阴教却也非良善之辈,两者不过是一丘之貉,而与西域势力合作更是在与虎谋皮,日后若是让中原落到太阴教之手,他们更是千古罪人! 紫珩明明知道他们不会与太阴教合作,却仍要说出来,其意有所指日后西域侵略中原,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此时已经别无选择,若是不答应紫珩的条件,对方转头便会联合太阴教夺取中原,绞杀他们,若说他们现在是与九霄宫平分秋色,太阴教一加入他们必败无疑,可若答应,紫珩这厮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与太阴教一战之后,九霄宫必会调过头来,将他们绞杀殆尽。 这两条路无论哪条都是绝路,紫珩早就算计好了,而他们只能乖乖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看来你们已经想清楚了,记得出尽全力哦,若是败了本座可是会反水的。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怒急,说的好听叫合作,其实就是紫珩袖手旁观,而他们上前方杀敌,可若不合作便是一分机会都没有! 可恶,实在可恶! 紫珩近日很是悠闲,毕竟有人在前方冲锋陷阵,而她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支援一下便可,没有比坐山观虎斗来得更舒服的。 她故意让段芜送死,以及让青萤潜在段英身边,都是为了刺激段英,目的便是要段英断了与武林正道合作的想法,只能选择与九霄宫合作,但她却不会与段英合作,太阴教深不可测,九霄宫若是与其一起,危险极大。 所以她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要杜绝对面两方势力合作的可能性,段芜是一点,但根据青萤所诉,段英根本不看重段芜,但对方却仍有意选择与九霄宫合作。 她要的便是段英有这个意向,因为那些正道知晓太阴教有过与九霄宫合作的想法后,必会对其心生芥蒂,虽说他们与太阴教合作的可能性本就渺茫,因为必会顾忌对方是西域势力,但她必须将可能性完全掐灭,保证在自己拒绝段英后,对方与正道合作成功的可能性近于无。 事实证明中原正道确实十分忌讳太阴教,即便她不出力,他们也不可能放着入侵的太阴教不管,她所谓的与正道合作其实便是不与段英合作,这些人也拿她毫无办法,长久之下必是她胜。 宁筝走进之时,紫珩侧躺在榻上,左手撑着头部,手中拿着的难得不是什么秘籍剑谱,而是坊间用来解闷的传奇话本。 宫主今日倒是有雅兴。 战况如何? 十分焦灼。 通知青萤,等他们双方实力都损耗的差不多了,找个机会将段英杀了。 属下明白。 见宁筝并未退下,紫珩抬眼问道:还有什么事? 宁筝轻轻笑道;司公子求见宫主。 闻言,紫珩合上手中书籍,淡淡道:让他进来。 司孤言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面带笑意,摇着折扇,脸上恨不得写上纨绔二字来表示自己的定位。 有趣吗? 紫珩此时已经坐起身,坐在高处俯视着来人,眼中浸满了凉意。 很有趣,怎么会不有趣呢。 如今这个局面应不是你想看到的。 司孤言笑笑:这个倒是我没料到的,不过意外总是惊喜。 紫珩神色不变:《封脉灵书》一事是你告知微生元的。这句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司孤言也不否认:没错,本来想让微生元好好跟你打一场的,谁知道他这么轻敌,而且百花谷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好了救治微生元,我不过离开了一段日子,自己就偷偷下毒,真是让我伤心。 你伤心什么,他身上的毒本就是你助盛鸢下的,回到起点罢了。 哇,这你都知道了,看来盛鸢都跟你交代了,你抓人还真不白抓。 盛鸢很惜命。她不过以为对方解毒为条件,再加以威胁,盛鸢便乖乖将消息奉上。 司孤言点点头,颇为赞同这点:这倒是。 紫珩目光灼灼,盯着司孤言的一举一动:下毒又解毒,你也不觉得麻烦。 司孤言似对这目光恍若未觉,摇了摇这是:毒不是我亲手下的,也是不是我亲手解的,有什么可麻烦的。 他一开始帮助盛鸢是因为觉得这样很有趣,而后调和百花谷让其给微生元解毒是觉得紫珩有趣,所以他故意透露给紫珩微生元中毒的消息,却早已让百花谷去解毒,目的是想看看这两人打起来谁能胜出,可惜啊,百花谷也是多事,自作主张给微生元又下了一层毒,让他少了一场好戏看。 想到这里,司孤言不禁叹了口气:说起来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微生元被百花谷抢先一步,你收个人头,风独被寒芷杀了,你取下青女宗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像我,做什么事都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紫珩微微挑眉:原来青女宗你也有插手。 是呀,我知道你之后势必会想方设法得到青女宗,自然得为你添堵,非常不巧我发现寒芷对你有意,若你发现了这件事,她就会是你最好的棋子,甚至她还有可能亲自去转投于你,而我自然不能让你这简单就将青女宗收入囊中。 紫珩接道:所以你便去找了风独。 司孤言点点头:当时风独宗主可是狠狠地责问了寒芷一顿,我本以为寒芷自此与宗主之位无望,师徒离心,之后你若想取得青女宗也会更难,但没想到寒芷也真狠得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十分果断的杀了风独,阴差阳错到是让你更加省力了。 寒芷的这些事情紫珩没多大兴趣,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蛛神之血也是你解的。 没错。半晌,见紫珩没有问下去的意思,司孤言顿了顿,又道,你不问我怎么做到的? 没有必要。 蛛神之心放置的地方除了九霄宫外,便是从流月岛回来后一直在船上的那段日子,而那时司孤言就在船上,伺机切下一些蛛神之心用以日后,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做的这些事情,真是一件比一件失败。 司孤言也不否认:是挺失败的,但足够有趣,你留着那些人质不也是因为有趣么,不然依你的武功只要亲自动手没有哪个门派是你攻不下的。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才有趣,而紫珩足够有趣,所以他便想让事情更加有趣,无论是给紫珩提供流月岛的线索,还是这回帮助微生元解毒,或是挑拨风独与寒芷的关系,虽然失败了,但意外总是有趣的。 你来这里,就为了向本座表达你的失败? 不,我是想说司孤言眼光一闪,眼中晦暗不明,西域可不止太阴教一个教派。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笑容,随后一阵白雾渐起,白雾围绕在殿内,遮挡了住紫珩的视线。 紫珩坐在高出不动,静静看着司孤言消失在原地,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相识五载,彼此不过都在相互利用,而她也未曾全心信任司孤言,毕竟真正可信的只有她自己,自从微生世家之后,她便对司孤言有所怀疑,毕竟《封脉灵书》一事,所知者甚少,能将此事暴露给微生元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而后回九霄宫时,她又查看了一遍蛛神之心,发现其内部缺损了一块,对方特意不去毁坏形状,若不仔细看谁也都不会发现。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8) 上次见面不过只是一个警告,若对方再有所动作,她必不会手下留情。 寒露。 弟子在。 以后就不用让他进来了。紫珩双眼突然危险地眯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狠厉,见到一次杀一次。 寒露一颤:是。 这时灵瑶匆匆跑来:宫主不好了!山下情况有变。 紫珩双眉微皱:这么慌张做什么,他们还能攻上来不成。 灵瑶喘着粗气:山下又出现了一股势力,看样子好像也是从西域而来的。 乍闻形势有变,紫珩不慌不忙,面上依旧平静,好像再大的事情都掀不起波澜,她拿起放在一旁化清剑,缓缓走下台阶。 本是想留在日后慢慢处理,不过现在一网打尽也不错。 既然来了,便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天衍山的鲜血注定不会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暂时就到这里了,写的很差我思过! 不过不管怎样的困难对宫主来说都不是困难,这些人最后肯定都被宫主杀了(:з」)_ 毕竟宫主是本文最大反派! 其实这篇文最开始的脑洞是女主一边统治江湖一边收美男,然后这群美男都爱女主,但女主谁都不爱,只是抓来解闷,然后这群美男子为了争夺女主的爱各种宫斗修罗场,这样的搞笑文。。。 后来觉得人家都把你家灭了,这样还爱对方心有点大(虽然我平时喜欢看这种虐恋情深233),然后就改为他们十分屈辱的被女主抓了。 其实构思的时候想了很多搞笑日常来着,但是感觉大家都不爱看的亚子就删掉了,而且日常都是配角的主场,宫主她真的很难日常起来,也是我笔力问题,总怕把宫主写崩,有点不大敢写。关于宫主大人,由于宫主的性格实在是太冷了导致我很多剧情没法写,一写就怕崩,亲情友情爱情都不指望,只能写写主仆情,或者别人喜欢她,她几乎没有什么私人感情,日常也就是打坐练剑开地图,看着很酷,写的时候非常头疼,因为有些东西是不适合宫主的,我也想不出她还会对别的什么东西感兴趣。 感情是塑造人物时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拥有一种就会变得很鲜活,但我的设定是紫珩没有亲人,因为她不需要亲人,所以她的过去也不需要提及,至于爱情,无CP文谁都能有爱情,唯独主角不能有,即便是别人爱她,也是别人的感情,而不是她的,就算她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紫珩评判一个人的标准是有用和无用,有用就留下,无用就杀了,影响不到她什么。 友情这点我最初是想好好写写的,但是写着写着就歪了,因为实在难以想象紫珩这种自负多疑的性情会和别人真心交朋友所以她只适合主仆情,她放权给青萤、宁筝、寒芷,并不是因为多么的信任,而是因为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掌控他们,让她可以享受这种掌控的快感,可以说是非常反派了,而青萤、宁筝、寒芷也是真的效忠于紫珩,青萤和紫珩同是秋水宫人,青萤选了一个更利于自己前程的对象,宁筝是因为寄罗山中的一命,至于寒芷嘛感兴趣的话请看番外。 由于紫珩的能力太过bug,为了不让剧情过快结束,也为了让她保住逼格,所以剧情就变得很有局限性,当然也是我个人笔力问题,写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写的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所以就到此为止,不过宫主大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便不写出来,她也会一统江湖的! 到现在为止这篇文写成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我的第一篇长文,节奏把握的很不好,哪里都很有问题,所以就及时止损吧,因为不能让它更烂下去了。 以后文笔好一些我会回来修文,但是可能要很久以后了。 番外的话我还是想把配角的剧情补全,大家喜欢就看,不喜欢就不看,番外购买时请注意避雷,含有GL,BL情节哦~ 各位有缘江湖再见,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真的很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爱你们(:з」)_ 第59章 番外(一) 姬媚儿儿时最喜欢与她的师姐待在一处, 她的师姐极为严厉, 教导师姐妹时一丝不苟, 严厉至极,是以无人敢在师姐面前玩笑。 而她偏偏就要做这个与众不同的人,姬媚儿最喜欢笑, 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喜欢笑,被责罚时她会笑,被骂时她会笑, 被同门讽刺时她会笑,寒芷给她冷脸色时她也会笑。 而看到寒芷亲手杀了师父时是她第一次笑不出来,大抵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师叔死时, 她笑了, 但却是在笑自己,笑自己为何如此天真。 风独作为青女宗的宗主常年闭关,很少亲自教授弟子,即便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大多时候都是让其自行领悟,寒芷和姬媚儿几乎都是由她们的师叔风鸣带大的,二人对风鸣都比对风独的感情深厚。 姬媚儿年少时最不喜欢练功, 觉得颇为无趣, 遂经常偷偷拽着其他师姐妹们下山玩耍,然后傍晚赶在门禁前回来, 那时就会说是在外面和师姐妹们切磋了一天,这招一次两次有人信, 多了便不好使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有一次姬媚儿便回来晚了,足足晚了门禁两个时辰,好不容易翻墙进去了,一抬头便见寒芷拿着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姬媚儿毫无被抓包的羞愧,仍旧嬉皮笑脸:师姐还没睡呀,晚睡对皮肤不好,尤其像师姐这种美人,保养可是很重要的。 你近日的功课已经落下不少。 我明天补就是。 青女诀你练到何处了? 姬媚儿一噎:师父不还没出关呢吗,在师父出关前我肯定突破第三重,师姐你就别担心了。 寒芷面上依旧冷淡,手上却不含糊,拽着姬媚儿的衣领就奔往剑场。 姬媚儿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师姐,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拽着我练剑吧! 她的师姐可是练功狂人,一有时间就拼命练剑,都不觉得累的,现在看这情况是想抓着自己一块练! 到了剑场之后,寒芷便将姬媚儿放开,随手拿了柄剑放到对方手里,并道:何时突破第三重何时休息。 看着手中的剑,姬媚儿摇摇头:师姐,你说我万一要是天纵奇才,练着练着再将师姐超了过去,那你多亏啊~ 寒芷神色冷淡:等你超过我再说。 说完便不再理会姬媚儿,拔出自己的剑,开始修炼。 姬媚儿歪着头看着寒芷拼命练习青女诀,她不知寒芷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毕竟对方已经超出同龄人一大截了。 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姬媚儿勉为其难地挥动起来:唉,师姐啊,日后若是我超过了你,你可千万别怨我啊~ 寒芷剑势未停,一边挥剑,一边答话:你先突破第三重再说。 这些年里,寒芷对她最常说的话,便是让她不要辜负师父对自己的期望,但是姬媚儿知道,她师父期望全在她的师姐寒芷身上,自己只是一个替补罢了,哪日寒芷出现问题不再适合当青女宗的接班人,风独就会换人。 而现在,她丝毫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寒芷接任青女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风独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寒芷,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姬媚儿站在寒芷房门前等了许久对方才回来。 师姐可是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寒芷难得愣住:是吗。 往年生辰时师叔都会为她煮一碗长寿面,但是这个月师叔外出办事,寒芷自己也忙,忙着忙着便把生辰抛在脑后了。 姬媚儿笑着递出递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状似弯月,手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一共有两把,姬媚儿自己留下了一把。 生辰贺礼,送给师姐。 寒芷低下眼睑接过匕首,慢慢摩挲着:多谢。眼中寒意难得缓和。 师姐客气了,不过这把匕首是有两把,我留下了一把,这样代表咱们姊妹情深。 寒芷手势微微一顿,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即便是一对,要么都在她的手上,要么她就不会用,不过既然是师妹好心相赠,她便不能拒绝。 你有心了。 姬媚儿心满意足地笑了,情感是经年累月一点一点积累而成的,即便最初是同门之情,是亲情,是友情,最后都已经变了质。 姬媚儿不知道这种变质是好是坏,但总归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就是了,依旧每天练练功看看书,在师姐旁边跑一跑,隔山差五往山下跑,只有风独出关之时才能消停两天,安静地待在山上。 待在山上时,她便最喜欢在剑场看寒芷练剑,而寒芷也不会赶她,毕竟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师姐,是不会对求知欲旺盛的师妹不耐烦的。 虽然姬媚儿姬媚儿觉得自己已经隐隐约约超过寒芷了,但是她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对方,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寒芷知道,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 而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她突破了青女诀第八重的事情在师父一次考校她的武功时,暴露了。 寒芷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师妹进步神速。 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她知道,对方很不高兴,甚至还有些气愤。 毕竟她的师姐,很好强。 之后一段时日姬媚儿便试图收敛一些,争取不在对方面前出现,也许对方心情会好一些。 在下山玩耍了几日后,回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寒芷与九霄宫弟子比武败于对方。 姬媚儿硬提起一个笑脸跑去安慰寒芷,但得到的却是不以为意和冷言冷语。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与寒芷之间的隔阂愈来愈大,如同一道天堑,再无修复的可能。 纵然每日笑脸相迎,得到的都只是漠视与冰冷的眼神。 后来,她慢慢探查,终于发现了寒芷近些日子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但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攥紧双拳,强行将心中苦涩吞回去。 明明都是打败你的人,为何在你心中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之后又过了几年,这段时间姬媚儿在山下的时间比在青女宗长得多,偶尔回到山上时便会看见寒芷在师父的院落中受罚,她想问又不敢问,想关心又怕那双眼投来冷冽的目光。 而后不知为何,寒芷受罚的次数愈来愈多,风独的怒气也一次比一次盛。 终于有一次,师父找上了她。 媚儿,以后你就是未来的青女宗宗主,为师已经决定将宗主之位交于你。 姬媚儿大惊:师父,这是为何?不是已经决定是师姐了吗?! 你不用问,听为师的话便可,你师姐心思不正,青女宗迟早会毁在她手里。 姬媚儿浑浑噩噩地走出了丹房,完全不理解风独所说的意思,什么叫心思不正?师姐怎会心思不正? 姬媚儿叹了口气,准备明日再去向好好向师父请教。 然而等着她的,是比地狱更加可怕的深渊。 当她看到她最敬爱的师姐拿着自己送的匕首,刺进师父的胸口时,那一瞬间所涌上来的震惊愤怒都不及痛苦来的真实。 她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到寒芷走后,才上前抱住风独尸体,风独用尽最后的力气道尽遗言:保护好青女宗。 姬媚儿抱着风独的手微微颤抖,泪水不停滴落,过了一会寒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回到这里,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而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她无法去质问寒芷,无法对对方痛下杀手。 姬媚儿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她对寒芷含有期望,她期望着寒芷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她的师姐绝不是这种大逆不道之人。 她不想对寒芷动手,也不想对不起师父,她便派人将寒芷关押了起来,之后她也未对外宣传事情的真相,因为那样寒芷势必会身败名裂。 并且想尽方法掩盖了风独真正的死因,对外宣布是走火入魔。 她在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拼命恳求师父的原谅,并将自己的那把匕首埋在了师父的坟前。 她真的无法对寒芷动手。 但她的心软,并没有让寒芷回头。 因为到了最后,寒芷杀了风鸣,一直对她们二人宠爱有加的风鸣师叔。 那时姬媚儿便知晓,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她爱她但是她爱她。 第60章 番外(二) 寒芷最不喜姬媚儿, 因身为师姐必须照顾师妹, 她便不能推脱, 可若花时间来教导,就会耽误自己很多时间。 且姬媚儿也不是爱学习的性子,久而久之寒芷也随她去, 因为对方毕竟只是自己的师妹,不是自己的弟子,自己没必要废那么多心思。 但只要姬媚儿的武功不曾进步, 风独就会来责骂她,质问她是怎么教导师妹的,寒芷只能沉默不语,无从辩驳, 因为她确实不想教, 也不愿教,她必须时时刻刻来打磨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教导这个师妹。 尽管寒芷再心生怨怼,也不得不听从师父的命令,她毕竟是大师姐,代师授课是必须要做的。 渐渐地她发现姬媚儿虽然慵懒但资质却很不错, 只需督促对方勤加练习, 倒是不用废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寒芷在宗内的日常便是白日处理宗内事务,晚上一边教导姬媚儿, 一边练习青女诀,二者互不冲突。 她想, 按照自己这个进度,二十五岁前突破青女诀第十重应不是问题的。 这样平安无事的生活过了几年,直到 姬媚儿抢先她一步,突破了青女诀第八重。 这个消息对寒芷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仿佛是个笑话,她再怎么彻夜不歇,倾尽全力,却终究比不上一个终日游手好闲之人。 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认同全部给了对方。 她不甘心。 然而再拿起剑时,早已不是当初澄明的心境。 曾经对姬媚儿的不满随着怒火的燃起,愈加深刻。 真是养虎为患,她一手带出来的人最后将自己超了过去,太过可笑。 手中的剑随着心沉了下去,挥动间也是满满的破绽,根本找不出任何可以引以为傲的优点,寒芷闭上双眼,沉吸了口气,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每到最后关头就会想起姬媚儿突破第八重之事,心中的怒火便又会燃起,将她烧得淋漓殆尽。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49) 而这把火导致她跟秋水宫的弟子对战时失利,风独面上虽没表示什么,但寒芷知道师父肯定非常不悦,并且她的剑还脱手了,更是丢人。 最后甚至被对手狠狠教训了一顿。 心浮气躁,剑心不稳,这种状态迟早会被这些弟子踩在脚底,若保持如此心态,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为好。 寒芷低下眼睑,无地自容,周围师妹们的目光看得她浑身发冷: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你很好,但你的心不在剑上。 莫辜负了自己这身根骨。 寒芷心中一动,缓缓抬起眼睑,仰视面前之人,对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神情是说不出的倨傲,但一字一句却打在她的心上。 你有着他人没有的资质,却在自暴自弃,不觉得对不起自己么? 被对手教导本是十分屈辱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还输给了对方,但现在寒芷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眼前豁然开朗,怔怔地看向眼前之人。 她就算现在不如姬媚儿,那也是一时的,可若是再继续如此,那么自己现在所得的一切都会丢掉。 寒芷蠕动着嘴唇,似想说些什么,但还未说出口,紫珩便已拂袖离去。 后来,她得知紫珩要为秋水宫副宫主时,便自请前去祝贺,本来也是要派弟子前去,风独便默许了。 临走前风独问寒芷:你是不是还在在意几年前的那场比试? 寒芷面色不变:师父曾经说过,紫珩虽有能力,但日后再有作为也不过是左右使之位,可现在却是比左右使更高,日后难免不会坐上宫主之位,结交一番,也并非不是好事。 风独却沉默地摇了摇头:阮秋水心思缜密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如果这个紫珩真有能力,就说明她的实力与野心都在阮秋水之上,你与她结交无疑是在与虎谋皮。 但寒芷还是想去看一看,这些年中她也见过对方不下数次,但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个失败者,根本不值一提。 寒芷握紧佩剑,但最起码还是要道一声谢的。 谢其点醒之恩。 见到紫珩时,那人站在山巅之上,似是在眺望远方景色,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这里,在对方眼中,所有的一切大概都是渺小的,寒芷站在山下躲在树后定定注视着山巅上的身影。 过了许久,忽然她看见紫珩转过身,与一个男子谈起话来,紫珩的表情似有些意外,那个男子面带笑意和紫珩谈论着什么,那个人她识得,是玉蟾山的宁筝,寒芷双眼不悦地眯了起来,她从未听说玉蟾山和秋水宫有什么交集。 寒芷到底还是没有跟紫珩道上一声谢,便慌张地赶回了青女宗。 心境难平。 寒芷异常在意那天所看到的,但是她不能放纵自己,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继承青女宗,绝不能在此刻动摇。 而后有一日,师父接待了一位客人,之后对她的态度便突然转变,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让她非常不适,且每回见她都是欲言又止,说不出的怪异。 为师近日听闻,你去秋水宫是别有目的。 师父何意? 耽于情爱,何成大事! 寒芷顿时如遭雷劈,十分惶恐:师父,你是听谁说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是否为真。 寒芷屈膝跪下,她确实对紫珩抱有仰慕之情,但她从未有多过多余的想法,因为青女宗才是她的一切,才是她所有的寄托。 风独见寒芷一副默认的模样,勃然大怒,直接劈头盖脸骂了下来:你还懂不懂礼义廉耻! 寒芷惊叫道:师父! 她不懂为何自己就不懂礼义廉耻了。 风独似乎对这种事无法接受,即便是质问寒芷,言语中也未曾直说,好似多恶心一般,连提都不愿提,面上虽然忍了下来,却还是对此深恶痛绝,看着寒芷的眼神也充满了恶意,全无往日师徒情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寒芷都会被风独找各种理由惩罚,其中以不知礼义廉耻为名是最多的,而寒芷只能握紧双拳乖乖承受。 因为对方是她的恩师,即便再屈辱她也不能反抗。 在一次次训诫之下,师徒关系越来越僵,此事其实只要寒芷认错服软便可平息,可寒芷却执拗地不肯认错,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错,所以也不会认错。 渐渐地寒芷发现风独在阻止她插手青女宗的事务,好似要割断她与青女宗的联系一般。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最怕的事情发生。 她从幼时走进青女宗开始,这里是她的全部,她绝对不会放手,哪怕毁灭,也要毁在自己手上,绝不准他人染指! 突然有一天,一直避而不见的风独叫她过去,她便拿着一把匕首走进了丹房,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拿起它,但是假如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不错,毕竟,是师父先逼的她,不是吗? 她跪在地上,听到她的师父说:青女宗我已打算交由你师妹带领,从现在开始你便可以休息了。 你太令为师失望了。 你那肮脏不堪的心思,实在有辱师门,若是让你做宗主,他日这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难保不会败坏青女宗的声誉。 这一字一句拼命地砸在寒芷头上,她跪在地上只觉风独不可理喻,眼中的墨色也愈来愈深。 凭什么?凭什么您什么都不教她,明明姬媚儿的所有功课都是自己批改过目的,名义上是师姐,可她这个师姐比风独这个师父做的还要多,可到最后,自己还要将这个位置让出去。 可笑,太可笑了。 寒芷低下头,身体抖个不停,手心布满了冷汗,可还是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明明只要风独不改变决定,就什么都不会变的。 为什么她再怎样努力都是姬媚儿的手下败将! 师父,既然你是为了青女宗才这么做,那我便毁了它。 寒芷握紧匕首,走到风独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一下寒芷做这些事的原因,不过这章要结合青女宗正文看才能看得明白。。。 我写不来单箭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太卑微了。 第61章 番外(三) 宁筝又在画那幅画, 明明雏形早已画完, 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描绘, 仿佛这样就能画出脸一般。 这幅画上的人脸很模糊,作画之人将画未画,动笔却又收笔, 仿佛拿捏不准这画上之人是何模样。 姜苓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道:宁师兄,这幅画你已经画了很多遍了, 再画下去就要毁了。 宁筝叹了口气:唔,所以我每次只画一点,这样就能多画几次。 姜苓默默无语,问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呀? 画上女子一身紫衣, 站在洞口处迎着熹光, 眼神向这方淡淡看来,虽五官未成形,但姜苓觉得这定是位绝世美人。 看着姜苓一脸好奇的模样,宁筝故作神秘:你猜。 每回都用这句话搪塞我! 这幅画既不挂起来,也不给别人看,还不准自己往外说, 也不知道师兄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筝淡淡一笑: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姜苓欲言又止, 默了半晌,小心翼翼地看着宁筝:大师兄让我来问问, 他最近是哪得罪你了?你都不理他的! 宁筝一顿,抬眼看向姜苓:师兄让你这么问的?眼中笑意满满明摆着不信。 姜苓一噎, 双颊羞红:咳、是我自己要问的,大师兄确实不会说这种话,还不是从寄罗山中回来后你就对大师兄好冷淡,让我很担心! 有么? 姜苓认真道:有的! 宁筝停下笔,想了想道:那我好好反省。下次可不能这么明显了。 姜苓歪着头凑到宁筝眼前,让对方避无可避: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反正师父也不希望师兄和我多接触,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姜苓收起笑意,神色凝重起来:是不是父亲又说什么了?我这就去找他! 宁筝摇摇头,伸手一把拽回姜苓:行了,到时候别说你被师父责罚,我也会被骂,得不偿失。 姜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太喜欢宁筝师兄,对宁师兄和大师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但差别待遇搞的这么明显,宁筝师兄都没心生怨怼简直有容乃大,想到此处便有些对自己的父亲不满起来。 真是的,父亲他到底在想什么! 宁筝摇摇头,师父现在怕是在想怎么让师兄和师妹远离自己。 毕竟自己整天和师兄师妹混在一处,在姜鸿的眼中可谓是十分影响姜苓与南宫筠的感情。 自己还是识趣一点比较好。 师妹以后还是不要总到我房间来的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还没嫁人呢,你就开是嫌弃我了! 我这是替师兄着想。 一想起这件事姜苓就头疼,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硬是把自己和大师兄凑一对。 姜苓甚是无奈:宁师兄,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喜欢! 话还未说完,宁筝直接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姜苓的嘴里,将对方接下来的话堵在口中。 这桩婚事是师父和南宫伯父订的,师妹没办法,师兄他也没办法,我就只能努力撮合你们了,不然师父可是会认为是我阻挠了你们的感情发展。 姜苓沮丧地垂下头,闷闷道:我们三个一直做师兄妹不是很好吗? 宁筝笑了笑:可师父不这么想。 毕竟姜鸿只有姜苓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会为对方铺好一切,首先便是一个品行好武功好的如意郎君,这个人最好还是他的弟子,这样他才能放心。 而心机深沉的弟子自己留着用用便罢,将来可不能留下,不然定会后患无穷。 行了,你在我这待得够久了,再待下去师父难免多想。 姜苓鼓起腮帮子,不情愿道:知道了,我这就走。 然而这一开门,姜苓便一个激灵: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筠一身白衣,负手站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又有多久。 姜苓尴尬地笑着,这要是被大师兄听到了,多么影响师兄妹之间的关系啊!急忙转头给宁筝使眼色,而宁筝却不以为意,悠哉地走了过来。 师兄来的正好,师妹就交给你了。 说罢直接将姜苓推了出去,之后随手关上了门,将二人隔在门外。 姜苓措手不及,被推的一个踉跄,还不忘回头瞪宁筝一眼,然而对方早已经把门关上了。 那个师兄,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事就去找宁师兄谈吧。姜苓说罢快速溜走。 南宫筠在门口站了片刻,最后还是默默离去。 自宁筝醒来后,对方的态度就变得异常冷淡,南宫筠反思自己近日可有什么地方令宁筝不满,却毫无头绪,只得猜想对方还是在意寄罗山之事。 他实在是去的太晚了,等自己清醒之时,宁筝已在山中过了十日,南宫筠不顾姜鸿的阻拦,拖着一身伤痕再次进入寄罗山,花费了五日才找到昏迷不醒的宁筝。 屋内,宁筝重新在几案铺上一张宣纸,准备再画一张。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到本尊。 这一年中,他不曾放弃寻找那个人,那个在寄罗山中救他的女子,可用了各种方法都查不到,毕竟不知姓名记不得容貌,找起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好似那几日只是他的一场梦,一场安慰自己的梦,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在那里并且救了他。 宁筝闭上眼疲惫地靠在树干上,心中一阵叹息。 师弟。 宁筝睁开眼,南宫筠站在他的面前,白衣临世,清姿卓然。 宁筝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原来是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秋水宫近日要增设一位副宫主,师父派我前去祝贺,师弟可要一同去? 有师兄就够了。宁筝笑笑,说罢转身离开,好似不想与南宫筠多待一刻一般。 然而这回南宫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停在原地,而是跟在宁筝的身后。 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宁筝停下脚步,转身道: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南宫筠声音淡淡:明日随我一同去。 师兄去就好。 你心情不好,此去可以散散心,明日我在山下等你。 南宫筠说罢转身离开,不给宁筝任何拒绝的机会,宁筝一愣,似乎没想到南宫筠竟会如此。 宁筝又仰天长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单独静一静,不想接触任何人,更不想去什么秋水宫。 然而次日一早,宁筝还是下山了。 南宫筠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南宫筠,宁筝难得轻笑一声:师兄真是自作主张。 走吧。南宫筠别开眼,好似有些难为情一般,因为这样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单方面决定实在太过霸道。 二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也有同行只有二人的原因在,宁筝也无处避讳。 南宫筠也知对方这些日子为何避他如蛇蝎,寄罗山自己昏迷的十日中,师父没有任何去找宁筝的意思,并且自己想亲自去寻的时候对方更是百般阻挠,明显是不关心宁筝的死活,这让南宫筠十分心寒,此事他未对宁筝详细提起,但不代表对方不知。 可宁筝对师父的态度却是如往日一般,没什么变化,但对自己却是疏远至极,让南宫筠很是疑惑,非是愿意看到师弟与师父水火不容刀剑相向。 他只是不明白。 南宫筠突然问道:你喜欢师妹? 宁筝猝不及防,被这个问题一击砸中,觉得对方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一脸古怪地反问道:师兄缘何这么认为? 自从从寄罗山回来后,姜鸿和南宫安便订了姜苓与南宫筠的婚事,也是这件事后宁筝开始对他疏远,南宫筠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性,就是宁筝喜欢姜苓。这个婚约虽非他所愿,但他依旧是有责任的,师弟不悦也很正常。 恋耽美 >宫主的一统江湖之路——叶凌不凌(50) 似看透南宫筠眼中之意,宁筝失笑道:师兄就当是吧。 而这一行,并非一无所获,在秋水宫中,他见到了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这一次他记住对方了容貌声音,而聊过之后,他便越发觉得对方有意思,想法也很有意思。 那是他想要追逐的对象,是改变他生活的唯一可能。 九霄宫内,宁筝站在银桂树下,这株树是他从微生世家移栽过来的,现下花期已过,树上白花已无踪影,也因气候水土的问题,已有枯死之照。 宁筝微微仰头,看向光秃秃的树枝,看来明天要请人好好看看了,不然以宫主难以捉摸的脾气,自己又会是自讨苦吃。 他一直不曾后悔,姜鸿必须得死,姜鸿若不死,死的便会是自己。 即便师兄会很难过,师妹也会很难过。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要自己活。 宁筝很怕死,自从寄罗山一事后,便愈加怕死了,他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感觉,所以他便牺牲了很多东西,他最在乎的师兄和师妹怕是都恨极了他,但是他别无他法,毕竟姜鸿不放心自己,一时容忍不代表一世都会容忍,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中是最不安全的。 他以前不明白自己和南宫筠的差距,也看不出姜鸿的偏心,等能够看出了的时候也不甚在意,因为与师兄师妹在一起的日子很是开心,但姜鸿对他的态度明显得不能更明显,渐渐地,宁筝对南宫筠也不满了起来,但当时到底是年纪小只是闹闹脾气罢了。长大一些后便觉得这些很是幼稚,后来为求生存,他对姜鸿曲意逢迎,两人丝毫不像师徒,但姜鸿却对这套很是受用。 如此自大自傲,活该死于千斤坠之下。 宁筝其实没有那么恨姜鸿,只是对方死是必须的。 毕竟宫主想要这里。 那他便为宫主取到。 宁筝不想见到南宫筠,但总会见到,譬如现在。 南宫筠依旧一身白衣,纵然内力被封,也是一身正气,清姿亦然,端如皓月,眼神深远悠长。 宁筝收回看向枝头的目光,转身离开此处,仿佛没看见南宫筠一样,不给对方一丝目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愿看,而是不敢看。 他拿不起,放不下,忘不掉。 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促成,却总是自虐一般经常出现在南宫筠会出现的地方,他不知自己的诉求是什么,也不知现在这般又该当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完整的感情线来着,但是这对太酸爽了,一篇番外装不下,一般这么酸爽的少说也得来个几万字才能HE,暂时先写这么多,稍微交代一下,不然正文看着像师兄单箭头一样太惨了XD(虽然前期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箭头) 我不喜欢看BE,但是我又没法用一个番外HE,所以就先到这里吧。 顺便新文《失忆后全江湖都在追我》求个收藏~大概九月中下旬开,是古耽哦,不看耽美的小天使千万不要误点呀! 文案: 顾霜欺坠落山崖,醒来之后失去了所有记忆,只记得一点自己是名震江湖的大盗玉无瑕。 手里拿的是引无数江湖人所争抢的竹篁幽月图。 于是,他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全江湖通缉的对象。 为了不让身边的人知晓自己失忆了,顾霜欺可谓是绞尽脑汁的应对,因为他觉得身边这些人都不可信,能敷衍就敷衍,能反问就反问。 朋友甲:最近怎么不见你用轻功? 顾霜欺(正经):偶尔也想脚踏实地 朋友乙:最近我瞧上件宝贝,不如我们 顾霜欺(仰天长叹):浪子回头金不换,偷盗是违法行为。 然后某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让他觉得十分亲近的人:在下可与公子见过? 苏明砚默了一瞬:一个月前你放了我鸽子。 顾霜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