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若金兰》 liaNdaNmei.com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 《契若金兰》作者:李七百 文案:丰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凉风,我有一个好奇的。 什么?凉风扯来自己的白色斗篷,往两人身上掩了掩。 你师父和你师娘呃,你师父的仙侣,他们都长得真好看,你怎么单就喜欢了女子呢? 凉风道:我随心动而择情,是因你,无关男或女! 嘻!丰儿好生满足。 (三界系列二)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凉风,青雨丰儿 ┃ 配角:婀希,孙药神 ┃ 其它:金池,止观 第一夜 寒冬正月,子时,大雪纷飞的夜里,一辆马车停在朱门贵宅前,两名婆子上前问了赶车的人一会儿话,须臾,一婆子向后喊了一声,大门开,春凳处十来名奴才转身退避。 两名婆子身后上前来六名丫环,两名挑灯,两名上前搀扶马车上的人落地,最后两名取下马车上的细软。 马车上下来的人,一袭雪白斗篷由头盖至脚边,在这大雪地里,若不动的话,几乎融到一块。 挑灯丫环在前,两名婆子在侧,四名丫环紧随其后,一路由前门大院引这位晚客进到内院里来。 不知走了多久,晚客才知此处大的过份。一行人终于进到内院,雪停,满天星斗下一条河挡住了去路,婆子丫环们步子未停,引晚客上了一座精致亭桥,入夜只瞧得这内院景色三四分,但远处灯火、水面波光可瞧的出这并非普通人家。 她们与巡夜的婆子们第二回照面的时候,右侧的婆子开口道:圣女,到了。 被唤圣女的晚客抬首,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来。她心下生疑,面前出现的院子与别处不同,如今才正月初十,这府中上上下下无不张灯结彩,怎么只这儿一处,如此清冷。 一道院门拦住年节,门额上题咏絮汀兰,婆子上前一步,道:圣女,里面请。 圣女点头,随婆子丫环们入院,院里种满白玉兰,香气扑鼻,吸引了圣女的注意,难怪刚刚远远的就闻得了香气,但她们的脚程不允许她多逗留,一直到院里主屋门前,才再次停下。 婆子立在窗下,向里喊了一声:六小姐,人来了。 里头未响应,而是出来一名与她们皆不同打扮的丫环,她挑开厚帘些许,说道:进来吧! 两名丫环帮忙掀开门帘,独圣女进屋。 屋内灯火通明,扑面而来的暖气和玉兰的香味,叫她顿了顿。 此时身后上前来两名丫环,帮其脱下了斗篷。圣女里头衣旧一身胜雪白衣,腰间佩戴一块蓝穗莲花玉佩和一个银白色香囊(锁灵囊),她与这屋内一比,素的很,可在这样的夜里到来,倒有让人恍惚是仙女下凡了。 屋中,除了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屋内还站着三名丫环,只是从进来到现在,既然连一息都未闻得,她们敛声静气,听候一旁,寂然开始,寂然结束。 人呢?左侧,传来慵懒的女子声响,这时先前那位有别于她人的丫环上前来,伸手往里,说道:圣女,里头请。 她点点头,转进幔帘来到里屋。 先入眼的,是矮桌上摆着一支红绯色的花瓶,花瓶里插了一枝白玉兰,接着才是半趴在矮桌上的女子,未穿外衣,只简单着一件烟雨红的中衣,及腰青丝半绾半束,配戴两只玉兰珠花,其他配饰皆已除下,粉黛未施。 她便是这国公府,青南山的六女儿青雨丰,小名幼安。 凉风见过六小姐。 凉风?起来说话吧。青雨丰眼也未抬便开口,自然就不知人家根本未屈身福礼。 不过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可听出十分的不耐烦,她接着将原本撑着头的手放下,坐吧。 是。凉风走近,在其对面跪坐下来。 青雨丰这才抬首,抬眸,瞧见这一袭白衣时皱了皱眉结,接着对上这张清心寡欲的脸时,困顿的双眼倒是一亮,整个人醒了些。 瞧着圣女这绾了一半的束冠,不男不女,比起普通的道姑又过于漂亮了些,六小姐不知是悦还是不喜,凉凉的说一声:倒是像个圣女! 六小姐见过其他圣女?凉风也看她,其貌自是闭月羞花,只是眉眼十分张扬,就是如此无血色的身体,未施粉黛的面容,也能瞧的出她的乖张娇骄之气,叫人瞧着十分醒目,一时难以移目。 哼!青雨丰轻笑了笑,还算客气的问道:圣女打哪来? 白云峰,络绎观。 青雨丰不曾听闻,只接着问道:先前,可曾如此帮人驱邪过? 凉风摇摇头,又点点头,在青雨丰立马不悦的神色中,平静回复:凉风入门习得的便是帮人驱邪除魔气,只是未曾直接住到府上来。 那是否我这身上的邪祟驱完了,你便走? 是!凉风抬首,显然明白自己不受欢迎。 行吧,那今晚便开始,你要何如? 凉风答:凉风,在此处打坐,六小姐按平日就寝便是,今晚要先探邪祟底细,才好开始作法,最后根除。 哦,那就是我今晚还是不得好睡? 六小姐开口即是横冲直撞毫无顾及,凉风一听再次抬首,说道:我给六小姐制了些平心助眠的草药,可伴六小姐入眠。 说罢,从袖口里拿出一香囊来,搁置桌上,玉兰花旁。 哼!雨丰再次轻笑,看也未看,接着往外唤了声:婀希。 小姐,可是要睡了?那打扮与别的丫环不同的丫环进来了,得六小姐点头后,上前来与凉风含首,未言其他,接着扶六小姐起身,行到水绿屏风后方的床榻上,婀希服侍着摘下珠花、解去束发、换上内裳、脱去袜履。 青雨丰翻身面朝里躺下,婀希准备放下床帘时,她开口道:不必放下。 婀希跪在床榻边,小姐,我们与圣女皆在屋里守着,您莫怕! 它只在梦中扰,你们就是来人站了一屋一院的,也无用,青雨丰又静了静,无力的说道:退下吧。 是。婀希查看了油灯后,这才安静退出内帏,来到外屋,同凉风福礼,低声说道:圣女,今夜劳烦了,我们皆在屋内,有事唤婀希。 凉风点点头,接着进到里屋,还是坐在先前的位置上,盘腿,闭眼,打坐。外屋婀希和另两丫环今晚守夜,便退至房门进来的右侧屏风内,里头置了三张卧榻,是给守夜的丫环们睡的。 少顷片刻,子时过,屋中传来细微声响,四下窗门紧闭,此刻却有风缓缓吹入,吹得屋内油灯晃了晃,熄了。 凉风抬首,那股风由房梁顶上来,绕过屋内帐幔,凉风一起身时,它消失不见。 此时床榻上的青雨丰开始不安起来,凉风未管,只在屋中步行起来,一室灯火灭,她初次来却能在摆放过于繁杂的屋内信步而行,一桌一椅皆未触碰,期间一声未响。 就是平日里常年在这屋侍候的婀希都未必做的到。 床榻上,青雨丰又来到了此处一个废弃的演武场,和往常来时一样,这儿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泥泞,十分难行,紧接着周边出现八名武士,骑在战马上,人与马皆身穿黑铠甲、青铜头盔和鬼怪面具。 他们手握长矛,无声无息的围着她,雨丰只觉呼吸困难起来,接着远处山谷传来风声,战马带着他们向雨丰冲过来。 今天她决定不闭上眼,勇敢直视着,她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是如何被长茅刺破她的皮肤再将她挑到半空,被马蹄来回踢踹,自己就像一颗蹴鞠一样,被他们踢来踢去,直到满身伤痕,再被狠狠一脚踹到地面,那里突然出现的无底洞 不,不要 不,她痛到生不如死,可是却不想死,不甘心死。 可随其落地,那幽黑的无底洞消失了,她的脸接触到的地面是柔软的,清香的,身上的痛也减轻了许多。 青雨丰惊魂未定,睁眼,触眼的是一片白茫茫,这片白柔软如云朵,像幼时母亲的怀抱,她向里偎了偎,再次闭上眼,沉沉睡下。 凉风抬首,屋内油灯复燃。 右侧睡了一觉的婀希惊醒,屋内光亮如常,六小姐那边却静的异常,便不放心,赶紧披衣下地,进到里屋时发现圣女不在,再走到内帏时,才看到床榻上,圣女盘腿坐着,六小姐正被其抱在怀中,如婴儿般的睡着。 婀希惊,不知作何反应。 凉风倒是淡定自若,抬手做了噤声手势,婀希只想六小姐能一夜好眠便是好的,况且老爷请来圣女便是这个意思,便含首福礼无声的多谢圣女照顾自家小姐,婀希接着退至外屋,可终究是第一夜,不敢放心,便合衣坐在外屋守着。 卯正,天边翻鱼肚白,婀希进到内帏,瞧见圣女轻手轻脚的将六小姐放置枕头上,下地穿鞋正要起身时,被六小姐扯住衣袖。 青雨丰迷糊的杏眼打开一半,咕哝一声:你去哪? 天亮了,邪祟不会再来,六小姐请安心入眠。 嗯,醒了我传话于你,你即刻来。 好! 得凉风应允,雨丰这才安心似的,松了手,侧身朝里安然入睡。 婀希从昨晚到现在,无不惊奇的,一来想这圣女果然厉害,虽不知几个时辰前发生了何事,可明显小姐睡的不错,没有再发噩梦,亦没有惊叫连连吵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二来是惊六小姐向来对人对事清冷的很,只有对自己还算亲近些,可是这十五载,除了幼时先夫人在世时她会软浓说话,刚刚这是第一回见的。 凉风随婀希来到外屋,确认道:平常白日,皆无异常? 是。 好。凉风倒也疑惑,这到底是何方邪祟? 两名丫环上前帮其披上斗篷,婀希道:圣女请随婀希来。 凉风随婀希出门,但未出咏絮汀兰,婀希领着其进到院中西厢房屋后一隅,此处独有三室,一个小院落,十分清静别雅。 婀希介绍道:此处是老爷夫人闻得圣女愿来府上帮小姐驱邪,特地安置的,想来圣女需要清静处,不知这儿可否满意? 凉风点点头,国公府虑的极为周到,便含首道:有劳了! 婀希这才松口气笑了笑,接着说道:圣女请先休息,丫环们在门外等候,需要什么直言便是。 络绎观向来自给自足,凉风也从小养成独来独往习惯,说起要人侍候,白云峰上师父的仙侣金池前辈倒是她第一回见的,只是金池前辈的衣食住行一律由师父亲力亲为,与此处深宅大院又是不同的。 凉风想来若开口说不必反而是添麻烦,再者不过数日便罢,便未言其他,只含首道谢,入屋歇下。 巳时过,青雨丰醒来,睡得一觉好眠,人坐起身来神清气爽,浑身痛快,只是那片白她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 婀希? 婀希在,小姐醒了!婀希也掩不住的欢喜,刚刚老爷那边还派了人来问话,婀希简单说起昨晚一事,又道小姐安眠至现在未醒,回话的人便也欢喜,随后丫环进来说老爷下朝回来听之,甚是欢喜。 一众丫环侍候着六小姐洗漱、梳头、换衣和用膳,皆不在话下。 第二夜 六小姐今天的胃口也好了,刚刚镜前,丫环们皆开怀,说小姐的面色都好起来了。 青雨丰也是数年来第一回食之有味,食之半晌后想起来,问道:婀希,可知昨晚发生了何事? 婀希近身,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见道于小姐听。 雨丰顿了顿,未言其他,只静静用膳,完毕后,净口洗手,接手清茶抿下数口后,复又问:那圣女呢? 回小姐的话,在西厢后屋休息,圣女先时有问,小姐白日如何,我如是说道,圣女未言其他,便入屋休息了,想来还是入夜再来。 也罢,她们雨丰接着吩咐道:皆不同于俗人,你多安排几位利落的丫环婆子去照顾,一应物品不必好的,但要她顺心顺眼的,茶果饮食也要特别注意。 婀希见小姐是第一回如此关心人,倒也是开心,便赶忙回道:都有的,先前人未来时,老爷皆安排妥当了,一切当以圣女入仙门后的习性安排。 嗯! 酉正,晚膳过后,六小姐却又换了个脸面,清清冷冷的坐在内屋矮桌上,一言未发,面上显而易见的不悦,但目光只落在那白色香囊上。 婀希摇头笑了笑,小姐真的是,都要出阁年纪了,还喜如此! 此时,西厢后屋凉风起身,沐浴,打坐冥想,须臾,这才起身出屋,门口一位挑灯的丫环已静候多时,凉风说道:以后我皆是这个时辰出门,到点即来便可,不必久待。 丫环一愣,面上略红,含首弯身道:是,多谢。 接着才一前一后往东厢主屋而去。 不过六小姐并未就寝,凉风倒也不急,到院里时伫足停步,又下一天的雪此刻停了,仔细瞧了瞧这满院的白玉兰后,才转身进屋。 婀希和另两名丫环福身,圣女,里面请!亦帮其除下斗蓬。 凉风含首,入屋内,瞧见今天六小姐衣冠楚楚,虽然昨晚一样不大耐烦,但倒也有不同,比如昨晚手是撑着头,闭目养神,可今晚十分清醒,右手食指挑着她昨晚留下来的香囊,轻轻晃着。 凉风见过六小姐。 青雨丰回首,瞧她笔直而立,头也不曾歪一下,倒是有一股仙人傲气在。杏眼里藏着兴致,可面上却露不悦,说道:你这礼,行的不好,想来圣女不愿拜我,不过我也理解,你们仙家之人自是清高的,即如此往后便免了吧,也不必唤我六小姐了,叫我幼安?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2) 凉风未多想,不过名称罢了,数日|后出府即抛诸脑后,不必特意记下。 不愿意啊,那我母亲唤我丰儿,你也叫我丰儿? 雨丰撅嘴:不唤不许坐,我亦不睡了! 婀希端了茶点进来,路过凉风身边时低声说道:圣女,您就依了小姐吧!接着将茶点放到桌上,小姐,这是您特意嘱咐给圣女沏的玉兰花茶,还有玉兰花做的糕饼。 是我自己想食。雨丰转脸不悦。 是是是,可圣女即是贵人也是贵客,小姐得替老爷好生招呼才是。婀希说罢,也不管六小姐怒目,接着起身对凉风福身,这才退至外屋。 凉风自行落座,瞧着茶和点心,端起茶来,轻抿一口,香气扑鼻,凉风道:好香的茶,多谢六丰儿。 雨丰这才回首抬眸。 今天十分清醒,让凉风瞧见她这一双大杏眼生得十分美丽,昨儿瞧着只是乖张娇骄,今日因有梳妆打扮,加眉眼清醒有神,便又添了几分妩媚。 她见过桃林的桃夭上仙,其貌最是倾城,可眼前的青雨丰却如精灵,灵气逼人。 青雨丰被叫的心头欢喜,面上却不表现,只道:圣女昨晚,可探出那邪祟不曾? 嗯,今晚可开始驱邪。 如何驱邪,又要几时可除尽? 不出意外,今晚便可除尽,明晚我再守一晚,无恙便是好了,至于如何驱邪,怕是今晚丰儿不得睡,要直面邪祟才是。不知怎么的,直接唤这名字,凉风还不大习惯。 直面?想起那八名武士,青雨丰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凉风回神按住她手,说道:莫怕! 不急吧!雨丰瞧着她,倒是真的莫名被她哄的心安了下来。 凉风不明,她接着说道:你昨晚说会助我安眠,可我昨晚并未睡好,不知是这邪祟过于厉害,还是圣女法术般般? 凉风抬首直视这双挑衅的杏眼,想着自己被封圣女后,倒是首次被质疑。 不过对方好歹是国公之女,言语直接、横竖无忌,凉风倒也未放在心上。 青雨丰又说道:还是让圣女和我都先适应两日吧,待第三日时我还得考一考圣女,若通过了我的考验,才可以驱邪仪式,何如? 好!她此番下山倒也无事,何况对方不信任自己,却也不能急来,先允下再说。 雨丰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婀希等人进来,洗漱更衣,换上就寝内裳,六小姐面朝屋外躺下,婀希未放床幔,查看了油灯后,寂然退下。 里屋与内帏隔了一道烟细纱制的水绿屏风,青雨丰只如此躺着,便可看到凉风静静打坐的侧影,瞧着瞧着,不知不觉面上爬上红霞,她轻咬下唇,杏眼晶亮亮的。 半夜不知什么时辰,雨丰醒,瞧着人还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可今晚她一点梦也没有,如何是好? 心一横,她闭眼掀开被褥,接着哼哼唧唧不安的扭动起来,凉风睁眼,四周静如常,不明发生何事,接着起身入内帏,榻上六小姐明显已醒着。 呃雨丰双目紧闭,想着她为何还不上榻来抱着哄自己? 半晌,以为人不在时,雨丰停下,睁眼,人就赫然立在床边,雨丰吓一跳,接着恶人先告状,你作甚,如此吓我,不让我睡了? 不是 那是为何吓我? 我不管,我原睡的好好的,此刻醒了,我如何再睡下? 凉风问:丰儿要如何才能再睡下? 呃!怎么从她的嘴里唤丰儿会这么好听,不过此时青雨丰有了想法,便道:你唤我丰儿,让我想起了母亲,小时候母亲都是拥我入怀,轻轻摇晃着我,给我唱小曲,我便能入眠。 不愿意? 凉风轻轻叹口气,说道:凉风试试。 哼!雨丰满意了,接着坐起身,往里移了移,待凉风脱下鞋上榻坐好后,她一歪身倒下,凉风急忙抬手护好,拥在怀中。 头窝在其臂弯里的雨丰,抬首看着她的下颌,细脖、领口突然咽了下口水,脸红起来。凉风低头瞧她,轻晃着她的手并未停下,她忽然不好意思,赶紧闭目。 又过片刻后,毫无睡意的雨丰再开口说道:小曲呢? 凉风不会唱,从小音律极差。 那我唱给你听?她自荐。 ?凉风不明,这状态确定要睡? 可接着,青雨丰轻启朱唇,缓缓吟唱 翌日清晨,凉风睁眼,自己昨晚既然不知不觉睡着,还枕在丰儿的枕头上,丰儿偎在其怀里睡的不错,只是双手环在其腰上,略有怪异。 凉风不适,轻缓抬手将丰儿的手移开,小心下地,整衣出房门,外头婀希等候多时,眉眼含笑,意味深长。 婀希福礼:圣女,斋饭已备在屋中,有其他吩咐随时嘱咐丫环们。 有劳了!凉风披上斗篷离开。 院里又飘起了雪,一院的白玉兰花芬芳馥郁,虽玉兰花开在早春,可也太早了些,寒冬时节开的比梅花都好,也是奇观。 凉风回屋时,瞧见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斋饭,入桌时闻得一袭香味,转头,便看到一枝白玉兰摆在里屋的窗旁。 心中明白,这定是六小姐安排的,只是转过屋外几步路便可赏得此花,却被硬生生折下一支 凉风叹口气,自语道:再不走,愈发胡来了! 当晚,凉风如常睡醒,沐浴打坐,时辰到正推开房门时挑灯丫环走近,含笑福礼,凉风亦点头回礼,随其往主屋去。 路过院子时,没有多停留,大雪又停,她入屋,解下斗篷进到内屋,紧接着转了身退至外屋。 里头,六小姐正沐浴起身,丫环们给其擦拭干净后,披上烟雨青的中衣,雨丰转头去看屋外,问道:圣女还没来吗? 我在,六小姐! 怎么又叫上六小姐了?雨丰挥手让丫环们收拾着下去,自己一边系腰带一边坐入矮桌,随丫环们抬木桶出去后,青雨丰抬首,唤道:圣女,还不进来吗? 凉风这才进屋入座,雨丰给其倒茶,还是昨晚的玉兰花茶和点心。 有人在时唤我六小姐,可以,但是在我屋内,你得像昨儿那样唤我,可记住了? 嗯!凉风点头,今夜沐浴后的青雨丰又有别于前两天,发丝干未披在身后,有一缕十分顽皮的勾进其领口去,瞧见其若隐若现的白肚兜,引人遐想。 今天第三晚。青雨丰此时起身,在其面前缓缓踱步,凉风才知她未着内裙,光滑细长的双腿尽管在她面前晃着。 青雨丰不管不顾,只说道:我听闻,像你们这种人,与寺里的尼姑和尚无区别,圣女应当也是定力颇深,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都蛊|惑不得吧? 凉风含首,未开口,但她从容的神情上可以说明一切。 哼!怎么,不屑告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青雨丰明显不信又不悦,第三天依旧挑衅神色,她挑了挑眉对外屋的丫环们说道:你们先退下。 凉风未动,倒是想起来她说过要考验自己。 小姐?婀希有些不放心,但随之雨丰不悦声响再传来之时,便才无话,依言离开,门合上,一室静谧,只余她们二人。 青雨丰开口:圣女,本小姐要开始考你了。 凉风抬首:丰儿要如何考验? 她唤声丰儿,雨丰这眼中的邪气更甚,说道:你就如此坐着不动,无论发生什么事,眼不动,色不变、气息平稳,便算你过关。 那可否有时辰? 自是由本小姐定。 凉风略微一笑,随后闭眼,便是应承了青雨丰这个考验。 可凉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青雨丰没有寻来蛇啊虫啊吓唬,或是找些荤食来逼供,而是直接 第三夜 凉风直接睁开了眼,此刻青雨丰已经坐到了其怀里,衣领半敞,神色调皮,伸着手开始在人家身上作祟,凉风呼吸一窒,青雨丰接着贴脸过来,唇有意无意略着其耳垂,说道:圣女小心了,丰儿允许你错一回,第二次你便是输了。 凉风沉声道:丰儿,在做甚? 青雨丰娇娇俏俏的回问道:圣女猜猜我在做什么,总不能让我真的叫来一名男子,圣女才知道我要考你什么吧? 怎么,怕了?怕了你开口,我即停! 青雨丰接着起身,双|腿|环到其腰上,人坐高了些,朱唇移到她唇边,她咬了咬|下|唇,叫自己未去主动,便未靠近,接着转去其耳畔轻轻吹气,缓缓说道:哎呀,我好像把圣女的衣摆弄脏了! 凉风迅速调息,闭眼,须臾她的心、面色、气息皆恢复如常。 在其肩上的青雨丰顿了顿,也许无趣,也许服气,这才退离开来,起身将衣服穿好,不悦的说道:定力不错嘛! 凉风睁眼,望着桌上的玉兰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青雨丰背身屋内,抬首喊了一声:来人! 婀希推门进屋:小姐,您吩咐。 端盆热水来。 是。婀希出屋吩咐丫环,片刻立马端来一盆热水,放置里屋。 青雨丰接着过来手动去脱凉风外衣,凉风一把握住其手,道:丰儿做甚? 你外衣脏了,趁天黑让丫环给你洗了,还是要明早天亮,让大家都瞧见了你衣摆是如何脏的,何如? 凉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未再反抗,只是自行起身,脱下外衣交给婀希,有劳了! 不麻烦。婀希面含笑意,其他未言。 雨丰瞧着她这脱去外裳后的身线,咽了咽喉咙,接着说道:从今晚开始,这主屋就让圣女一人守着我即可,你们清晨来轮换便是。 婀希看看一坐一站的两人,想着二人是亲近许多了,便难掩笑意,福身感恩,领丫环们出屋,合上门,屋内又恢复平静。 青雨丰这时找来小灯罩,一盏油灯一盏油灯的熄灭。 掩到只余外屋两盏油灯后,屋内昏暗,家具全都轮廓不明,青雨丰接着进内帏倒身躺下,对依旧坐着不动的凉风说:丫环们不在了,你帮我拭身。 怎么,本小姐叫不动圣女了? 凉风吸气,再缓缓吐出,不知想着什么,接着起身,端起热水进到里头,坐在床榻边,拧干棉布,在瞧不清彼此的神色中,青雨丰勾了勾嘴角,搁在外头的左脚并不老实,自然又故意的搁到其背部,隔着她的内裳,摩挲着。 一股热气敷过来时,青雨丰不适的扭了一下,但凉风毫无它意,细心擦拭好后,帮其盖好被子,雨丰呆愣了一下,向天翻个无语大白眼。 凉风未言其他,寂然起身,退至屏风外,重坐回矮桌上。 青雨丰侧身转来,凉风? 凉风回头,看着屏风内的雨丰轮廓,未接话,青雨丰接着问:我可以唤你凉风吗? 嗯!点头应允。 接着又喃喃自语起来:凉风,丰儿,我们有如此相似的名字! 凉风细想:青雨丰是个意境美、喻意好的好名字。 青雨丰问:凉风,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师父。 雨丰好奇:原就叫这个名字? 凉风摇头:入仙门后,才有了这名号的。 青雨丰便念道:肃肃凉风生,加我林壑清。 凉风回道:丰儿可是热了? 是,不过是心头热了,你道如何是好? 心静自然凉。 哼!如今你过我考验了,那是否明日便要开始驱邪祟? 是的,怕青雨丰反悔,凉风又添一句:事不宜迟。 嗯,明日就明日吧,末了她又嘀咕一句: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兴许就不会这么想你了。 凉风不知听没听见,并未接话。 静谧半晌,雨丰又开口来问:凉风,凉风? 凉风在,丰儿有话请讲,不过现在快要子时了,丰儿还是早些 哎呀凉风!青雨丰撒娇之气传来,直接打断凉风的话,接着说道:我还是有些怕的,你像前两晚那样抱着哄我入眠可好?呃,我保证不乱动你! 嗯!凉风略有踌躇,但也只是迟疑一下下,接着便起身,进内帏,脱鞋上榻,青雨丰接着倒进其怀里,随她轻轻摇晃起来后,心满意足,可还是不想睡,便又问:凉风今年多大了? 今年,二十了。 青雨丰立马说道:我十六了,差四岁,我们很合呀!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3) 见她又不搭话,青雨丰便自顾的说下去:可是我们这儿十五六便要找婆家嫁了,我是身体不好才一直拖着的,十五元宵佳节到时得入宫面圣,也没几天了哎呀,我还有个安排到时候要表演的。 昨晚,青雨丰不知自己是聊到了哪里睡着的,不过醒来,床边、屏风外皆空无一人,雨丰轻轻叹气 因这两晚入夜时凉风皆有闭眼睡下,到今日回到屋中,食下斋饭,忽然便毫无困意,她看了一眼窗前的玉兰花,接着披衣下地,披上斗篷直接来到了院里,白天赏花才知这院里头人来人往颇多。 丫环婆子们纷纷侧目瞧这圣女侧颜,无不窃窃私语惊叹的! 只是凉风再瞧了几株后,忽然院中又没人了,再一回头,丰儿就站在廊下,穿戴整齐,披了一件猩红斗篷,手上抱着暖炉,乖巧的立在那儿看她。 因她身子孱弱,即使自身已穿得如此厚重暖和了,婀希手中亦会多备一件外衣、斗篷或兽毛龙华。 凉风上前,未福礼,直接问道:怎么出来了? 我身体大好了,如今大过年的,府上四下皆有忙活,我已经有好几日未见过父亲他们了,今天大姐回园里,他们请来唱戏的班子,邀请我们姊妹几人过去坐坐呢! 凉风点点头,退开来,继续赏花。 青雨丰由婀希扶着下台阶,跟在其身后,瞧着不像是要出院子的样子,倒是也跟着圣女的信步赏起花来,婀希倒也不劝不急的。 雨丰从枝头摘一朵在手中玩着,凉风,你可要跟我去听听戏? 凉风转头,这才发现她人在身后似的,但依旧神色不变,回道:不了。 嗯。知道她不会去,圣女嘛,她就是找个话题随便聊聊的。 凉风微侧头瞧着他,青雨丰四下看看,又摸了摸脸,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丰儿可是有话? 没有没有,咳,喜的都是什么人呀,一点风情都不解,雨丰撅嘴:就是问问,我今儿会晚些回来,但我回来时,你 我自是在这院里,不会去他处。 雨丰这才笑了 ,上前,仰面,伸手将手中花戴到她束冠边。 凉风与白,好美啊,这花只配你,在凉风有些未反应的神情里,她低首走到凉风身侧,等我,我会早点回来! 凉风点点头,眼里略有不自在,青雨丰这才放心由婀希扶着离开,其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婆子,六名丫环。 六小姐一走,凉风突然没趣,且此刻院里人来人往又突然多了起来,凉风不能再当无事,便转身回屋歇下了。 戌时刚到,外头院子传来一阵吵杂声响,这要不是十来个人一同说话,凉风这屋里是不会听到响声的。 被打扰了后,凉风不再打坐,起身出房门,外头挑灯丫环等候多时,凉风说道:抱歉,本以为今天六小姐会晚归,故而没有按前几日的时辰出房门,让姑娘久候了。 那丫环面色红了红,低头摇了摇头,多谢圣女关怀,阿香在此等候也是欢喜的。 这丫环话里有话,凉风却只道是一问一答的客套话,未挂心上,回屋披上斗篷,二人还是如常一前一后往主屋去。 走到院里,先前的吵杂声已停,主屋门前却好生热闹,丫环们不停来回端茶送水进进出出的,凉风便加紧脚步,进屋。 屋里伺候的丫环们见到圣女,虽匆忙,却不忘福身行礼,另一名丫环上前来,接过圣女的斗篷。 发生了何事?凉风一边问一边朝里屋走去。 回圣女的话,小姐在前头多喝了几杯酒,如今醉了,又是吐又是头疼的,一会又说腹内不适,这可如何是好。 行至内帏,婀希都着急起来,得告知老爷,请个大夫来才是。 凉风看着双颊通红的雨丰在榻上不停翻|身|扭|动,脸上十分痛苦。 婀希拿热棉巾给其擦拭着额头,一边心疼的抹泪,瞧见凉风,便赶紧问道:圣女,您可有法子? 凉风瞧一眼一旁已搁了四盏的姜茶,点了点头说:交给我。 哎呀,那大好了!婀希如获大赦,赶紧起身将位置让给圣女。 凉风接着吩咐:屋里不必这么多人,你们先下去吧,再拿一碗姜茶来,另外备一桶热水,准备给六小姐沐浴。 是!婀希领着她们赶紧下去准备。 凉风,是凉风吗?青雨丰听到了声响,就是睁不开眼,一睁眼天旋地转,腹内便更加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是我,凉风伸手将其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帮其拍着背,问:是否还想吐? 青雨丰只嘟喃的说一堆醉呓,半天才有一句成句,但细一听也就是凉风凉风我难受、凉风你别走,诸如此类。 即知难受,为何喝这么多酒? 他们讨厌,他们提及母亲,他们个个妒我,便合计要害我和三哥凉风,我可是全把她们喝趴了的,我是回到院里才吐的,我厉害吧? 咳!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凉风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指她的哥哥姐姐们。 凉风接着抬手,给其印堂输送一些灵力,因她这身还只是凡胎,未曾飞升为仙,所以不能一下子帮其除尽,一会还得让其喝些姜茶,再用热水泡一泡散出体内酒气,便可减去九分难受,余下一分,再好生睡一觉,便无事了。 婀希带丫环再次归来,热水已在里屋备下,她手上端来一碗热姜茶进到内帏来,轻声唤道:圣女? 凉风扶着丰儿脑袋,让她躺到自己的臂弯里,此时因有凉风的灵气输送,雨丰已经安静了下来,但眉头紧锁便知还难受着。 丰儿,喝点姜茶? 唔!听到喝这个字,好像头就立马裂进去痛,雨丰侧脸埋进其怀里,试图躲避。 婀希叹了口气,向凉风说明道:小姐从小最怕喝这些东西,圣女不知,这一院的玉兰花就是为了种来掩药草味道的,不然小姐平日更是睡不着了。 凉风点点头,无他话,端起姜茶含一口到嘴里,接着捧着怀里丰儿的下颌,贴唇的喂下口中的姜茶 唔青雨丰挣扎起来。 但待将其口中的姜茶全数咽下后,她微睁了睁眼,下意识的吸了一下凉风上唇,凉风抬首,准备含第二口姜茶时因她刚刚这个反应,而迟疑片刻,身上犹如被电击了一下。 婀希面上也忍不住红了红,但知道这是为了小姐好,况且不过几日,二人已如此亲近了,如今有圣女如此近身照顾,心上完全放心下来。 雨丰对刚刚那触感是梦非梦的,杏眼睁开一条缝,只看着凉风,好半晌才喃喃说道:胃难受的很如何是好? 婀希心疼的哄着:不着急小姐,乖乖将姜茶喝下,就会舒服了。说罢,将手中托盘往圣女面前递了递。 凉风让自己不许多想,继续含一口姜茶贴唇喂之,而青雨丰每被喂一口,皆乖乖如数咽下,只是都比前一次多吮了两下凉风唇瓣。 待其将一碗姜茶全数喂下后,凉风的两片唇微微红|肿了些。 青雨丰这时舒服许多,便扭了几下头,往凉风怀里又偎了偎,寻了好位置便眉头舒展开来,准备睡下时却听见凉风砰砰响的心跳声 凉风? 凉风呼吸不畅,赶忙对婀希说道:给六小姐沐浴吧! 好,多谢圣女。婀希叫来四名丫环,凉风趁雨丰手未抓紧其衣袖,赶紧起身,退至外屋。 直到里头传来雨丰坐进水里的声响后,她才进到里屋,从袖口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些许粉沫到水中,再看头歪在水桶边沿睡着的丰儿,一时失神,伫立定睛 第四夜 婀希招手丫环们将屋内收拾收拾后,皆退下,只留了两名在外屋候着,一时屋中恢复往常静谧。 呃睡不稳的青雨丰这时又拧起眉结,凉风即刻俯身这来,问:怎么了,还有哪里难受? 紧闭双眼的雨丰摇了摇头,说道:我得醒来,今晚你可是要帮我进行驱邪仪式的,我得清醒着不是? 呵!凉风抬首抚摸着她的眉眼,轻柔说道:睡吧,驱邪仪式待明晚再进行,不急的。 嗯! 待雨丰睡的沉时,水也凉了,凉风未去唤来婀希她们,而是自行上前将其从水中抱起,她仅瞥了一眼雨丰的身体,不适的咽了咽喉咙,迅速而稳健的将其抱到内帏,拿来婀希准备好的棉布帮其拭去身上水珠,接着再帮雨丰穿上内裳,最后将其放到床榻上,盖上被褥,她才起身退离两步,这才呼出憋了许久的气息。 呵凉风接着直接席地盘腿下来打坐,闭眼,调息,回想这几日与青雨丰的种种往来,还有刚刚自己特意的那一系列举止证明了什么? 忽尔,一阵风从顶梁上下来,屋内所有的油灯晃了晃,熄了,四下帐幔诡异的扭动起来,随外头婀希她们惊叫声传来时,床榻上的青雨丰也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圣女?婀希赶紧唤道。 凉风急声:出去,没我声响不可进来。 哦,是是是,那小姐请圣女照顾了!婀希赶紧领那两名丫环出门,后脚刚离开,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凉风知道今晚因丰儿喝醉,神识不清才叫这邪祟乘虚而入。 不过本来今晚所谓的驱邪是凉风想把它引到自己身上再带回白云峰让师父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的,如今它倒是亲自送上门了,那么她便去会一会。 凉风立马闭眼,聚拢灵气,定神再睁眼,已到青雨丰梦识里。 入夜,月亮照在一座废弃的演武场上,青雨丰立在正中央位置,四面八方立八名铁骑武士,他们全身铠甲,手握长矛,无号无令八人同时向青雨丰冲去,就在长矛要碰到青雨丰时,凉风立马飞身跃入,一把将雨丰抱起,飞离地面,但不过跃到三十余尺便被头顶上无形的结界给压了下来。 八名武士再次进攻时,凉风再次抱起青雨丰向上一跃,想跳到演武场外,但随即再被那无形结界退回来。 怎么回事? 凉风却立马想到,这儿是青雨丰的梦识,因她此刻睡着了,所以不能自控,此刻是她潜意识里自己是被困在这里的,是无出路的,梦境自然不会编出其他出路让她们有路可去。 青雨丰这时睁眼,瞧见凉风既然在,又惊又喜,可接着又害怕了起来,一把推开凉风:你快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这是你的梦,他们杀不死你的,他们只是想吞你的神识。 雨丰问:他们是谁?我不认识他们呀,与他们更无冤无仇! 当八名武士再次攻上来时,凉风道:我帮你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而青雨丰从未想过要去抵抗他们,顶多就是睁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被他们弄死的,但当凉风手无寸铁与他们对抗时,青雨丰感觉心中有了力量,她不想认输,不想认命,她也想知道要置她死的到底是谁,就算打不过也要死的瞑目。 当青雨丰的意识开始强烈起来时,八名武士的武力便逐渐减弱,这无疑帮助到了凉风,须臾,凉风胜,八名武士皆跌下马,铠甲碎裂可是青雨丰瞧见他们的真面目时,愣了! 凉风回首,这八名武士其实是三男五女,他们眉眼与雨丰有些相似,特别是其中最年长的那名男子! 凉风不敢放松,此刻邪祟露出面目来,便是要开始对主身诛心了,这才是真正在吞食神识。 她问雨丰:丰儿,他们是谁? 这怎么会?青雨丰懵的反应不过来,陷在不解与悲哀中,她不敢相信这数年来要杀自己的却是他们。 凉风再次开口复问:丰儿,不要被他们控制,清醒过来! 凉风,他们是我的姐姐、两位哥哥和我的父亲。 随青雨丰将他们身份都说出来后,原本倒地的八匹马也幻出人形,分别是哥哥姐姐们的娘亲,还有一位是父亲坐骑的马变身为青雨丰最亲的三哥三少爷,青宥岚。 呵!这场面何其讽刺。 青雨丰却只陷在内心的悲哀中,嘴中一直重复道:他们要杀我,他们欺我,怨我,恨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有一日,要杀我他们要杀我,就连三哥也只能听父亲的话,也来杀我? 凉风明白了,向雨丰解释道:他们是邪祟幻化出来迷|惑你的,因你对他们有怨有恨、放不下,这才让邪祟有机可乘。 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那我便让他们杀吧,一了百了! 随青雨丰内心的抵抗越来越弱时,助长了他们手中的长矛,他们接着开始向青雨丰围了上来,冰冷长矛直指跪坐在地上哭泣的雨丰。 丰儿,不可!凉风立马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用自己的血封住雨丰的神识,让其不再被吞噬而变弱,但只能封住一时,如果雨丰不自己清醒过来,这神识不仅会持续变弱,最后会被完全吞噬,当躺在床榻上的青雨丰再次醒来时,便是这邪祟的了。 暂封住雨丰的神识后,凉风接着开始与他们对抗他们是邪祟的分身,聚首一起可能与凉风有的过招数回,但如此分开,个个三两招后皆败下,炸成一团团血雾再散开来! 当凉风开始向最后的三哥和父亲攻克时,他们立马向雨丰哀吼道:幼安,你当真要杀爹爹吗?爹爹可是最疼幼安的!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4) 三哥也喊道:幼安,我是哥哥呀,是最最疼爱幼安的三哥呀,在这世上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幼安,你真要杀了三哥吗? 青雨丰立马回神过来,自行突破凉风的血印,直接挡到凉风面前,凉风,你不能杀他们,就是有千万不好,有千万的想要利用我,可是可是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凉风不能杀他们! 他们不是,丰儿让开! 不行,她张开双手,又哭又急的直喊:凉风,不行! 而此时雨丰身后的三哥和父亲脸色变了,他们重新握起长矛向青雨丰背后冲过来。 丰儿让开! 不行! 凉风着急的瞧一眼还在滴血的伤口,不容她多想,她抬起手臂吸了一口血,一边飞身落到雨丰面前,唇对唇将口中之血喂到她嘴里,接着运出法术反息吸气随两把□□刺过来时,凉风抱着雨丰转身,长矛刺进不,长矛开始被吸进凉风的体内,包括刚刚化成血雾的它们,全数被凉风吸收进身体里。 凉风退开来时,雨丰恢复了神识,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来不及问凉风你怎么了,人已被凉风反掌推出那无形结界外 青雨丰惊醒,屋内一片黑暗,她急忙翻身下地,大喊着:凉风凉风你在哪?来人,快来人! 婀希等人用力把门撞开,小姐? 掌灯! 是!丫环们赶紧去将屋内所有油灯燃起,而青雨丰终于看到坐在屏风前的凉风,其右臂上有一道血口,鲜血不止,而她脸上一片祥和,好似不会再醒来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青雨丰抱着她,摇着唤着,皆是毫无动静,急慌了神的大喊:怎么办怎么办,你醒醒,你醒醒啊 那些人此刻在凉风的梦识里重聚,但这毕竟是有修行过的身体,虽然是上品之躯,但想要吞噬她的神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凉风立在这些人中间,调息、灵力凝聚,十六位全数无声炸成血雾可是凉风知道,这未算结束。 紧接着血雾迅速重聚,在凉风面前幻成一位通身透白如纸的女子,其身上一朵接一朵的绽放玉兰花,此乃白玉兰花妖。 由青雨丰的院里种下几年后,青雨丰因哥哥姐姐几人对她十六载的明里暗里欺压,而渐渐让青雨丰神识、魂魄扭曲、脆弱,这花妖才有机会慢慢吸食雨丰身上的人气,渐修练成妖,然后开始作祟。 如今都已修出人形了,但不想下九泉投胎慢慢修行,而是想直接吞了六小姐的神识,占领其身,替代青雨丰当国公府的六小姐,享受享受这无上的荣华富贵。 凉风读完,睁眼,说道: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花妖开口:果然是贵族豪门,还真请来一位真的圣女了! 即已知道我的身份,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再送你一程? 花妖哼了一声,大言不惭道:我乃花妖,归妖族管,就算妖族不管上面也有一位桃卯天尊,你区区一个未飞升的圣女,敢如此对我说话? 竟敢搬出桃卯天尊来,真是厚颜无耻,凉风厉声道:八百年前,我师父他们灭了魔界,如今魔界只余一息魔气在凡界作乱,却也不敢如你们这般猖狂,更没想到的是,魔人不复,倒让你们这些妖灵精怪肆意妄为起来了。 哼!那花妖一点惧意也无,手里凝出纯白的剑,对准凉风说道:妖,亦可修练成仙,比你这凡人飞升可是快多了,而你们修来顶多就是个散仙、上仙,我们可是能飞升上神的,我告诉你圣女小妹妹你灭不了我的,你们更是灭不了妖族的,况且话说回来,推回数万年前,这天界诸神,有多少不是由妖修练成仙的?你想问罪妖族,谁给的胆量? 哼,说的无错,但像你们这种的妖,一定不可能修练成仙。 那就废话少说。 花妖狠厉立马攻了过来,凉风运出灵力与之对抗,但数招过后明显的凉风弱了下来。也感受到不对劲,这花妖的妖气时弱时强的,特别像有两道妖气在。 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修练的再好,也不过是凡人,不过你如今已有仙骨,很快要飞升了吧?也好,比起青雨丰那孱弱的身体,你这个我更喜欢。 花妖说完准备一举灭了凉风之时,其腰间莲花玉佩瞬间飞起,化成一把白莲玉剑,直接挡下花妖的剑。 凉风惊喜,原来师父给每位下山的弟子皆佩戴这个莲花玉佩,是这个意思,原大家还以为是因为金池前辈喜欢白莲,师父打算把络绎观的令牌制成莲花状呢! (我插嘴一句:大家原以为的是真的,不极战神确实要把白云峰的LOGO制成莲花形状,不然他的仙府为何命名络绎观?) 有了这把莲花玉剑,凉风只用区区数招便占上风,最后一个凝神,灵气与剑配合,花妖无处可逃,卒于剑下,凉风捏住花妖神识装入腰间锁灵囊里 凉风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雨丰的床榻上,手臂上缠着白布,血已止。屋外天已大亮,而接着入眼的却是一位男子的脸。 凉风认得他,在青雨丰的梦中见过,他是雨丰的三哥青宥岚。 是非人 三少爷,你不可直接进来的。婀希正要拦着让青宥岚出去时,却瞧见床榻上圣女已睁眼醒来,激动的朝外头大喊:小姐小姐,圣女醒了,醒过来了! 那原跪在屋外院子里祈求的雨丰听得叫唤,连呼吸都忘记了,只立马跪拜感谢上苍听得她的祈求,接着起身奔回屋里。 来到床榻边,将看愣的青宥岚一把推开来,她俯身上前,双手捧着凉风的脸,欣喜的一边笑一边落泪,凉风,凉风你醒了,你没事了,对不对? 凉风挂上微笑,平缓安定的告知:嗯,我醒了,我没事了。 太好了,太好了,都怪我,都怪我差一点就让你没命了。 凉风脸上笑容深了,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况且现在醒来了,便是当真无事了,不哭了。伸手帮其拭去泪,心内也终于松了口气,邪祟终于除了,再也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了。 咳咳立在一旁的青宥岚咳嗽了两声,提醒她们二人自己还在呢。 结果青雨丰头也不抬的说道:三哥,这是内院,你该走了。 我 不好了!外头丫环焦急的喊了一声,解救了青宥岚正想找借口赖着不走呢。 屋内人才赶紧起身的起身,回神的回神,以青宥岚为首立马奔出房门,来到院里便瞧见原是一院开满花的白玉兰树此刻花凋零过半,只余三两枝头零散数朵依旧开着,但也毫无生气。 凉风已无大碍,但雨丰还要搀扶着她,瞧此光景,回首来问:凉风,这是怎么了? 凉风简单说明道:因为邪祟已除,所以此花正常了,它在这个时节不该开放的,偏早了些! 啊,是这花? 嗯,是这花作祟,你以后 以后何如?瞧她欲言又止,青雨丰神色里满是担忧。 凉风婉尔一笑,摇摇头,不让她忧心的说道:你是最好的,往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记住并且相信自己可以,可好? 好!她略有不自在的侧过脸,在心内与她道谢。 青宥岚对于几株花败并没有理会,只是转来瞧了瞧圣女,目光炯炯,被青雨丰瞪了一眼后,赶紧眉眼含笑的转来对小妹说道:幼安,想来你如今是真真好了,那么明日十五便可如常随我们进宫面圣了。 嗯。 好,我去同父亲说,让他好好赏赐圣女,毕竟是幼安的救命恩人,不可怠慢!青宥岚又忍不住去打量圣女,只那一眼,他想他的魂被她带走了。 青雨丰嫌弃道:那你还不快去,赏赐的东西要先由我过目,其他就不必安排了,她不必那些俗物,也不见生人。 说罢,扶凉风转回屋内,青宥岚看丢了神似的又要跟进屋里来时,被婀希挡住去路,三少爷,如今小姐也大了,内院闺阁多有不便,您还是请回吧! 外头的雪已化了,寒冬好像也就此过去,待青宥岚依依不舍的离开咏絮汀兰后,屋里,凉风待雨丰落座,自己立一旁,说道:邪祟已除,今晚还得观望一晚,现在天已大亮,凉风先告辞了。 你怎么这么客气了?不是客气,是生疏了。 因为要分别了这话凉风没说出口,第一回与青雨丰作揖,然后转身,接过丫环手上的斗篷,自行披上,掀帘离开。 青雨丰立马起身,跑到窗前目送她直至不见身影后,这才慢悠悠的转到屋内来。 雨丰喃喃开口:婀希? 小姐! 去帮我准备两套衣服,还有小梅,你随我进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小姐又要搞什么名堂。 午时过,凉风醒来,嘱咐外面的丫环准备热水,她要如常沐浴更衣,准备一会打坐和晚上的守夜。 丫环们陆续将木通热水装过半后,退至屋外,凉风没有她们服侍的习惯,自行解衣宽带,入水沐浴可这时,屋内角落里走来一位丫环,凉风实在太累了,或是除那花妖去了一些灵力,才让她一时不察屋中既然还有一位未退出去的,凉风皱眉背过身去,正要开口赶人时,一身丫环打扮的青雨丰露出了调皮神色,开口道:什么呀,私底下你竟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呃?凉风转来,确定是青雨丰,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道:丰儿,你也太 如何如何,我就是想看看你白天在这屋里都干了什么嘛,接着又指了指外屋圆桌处位置,说道:所以,你未曾进食? 凉风平静下来,因为是她所以没有排斥,按往常语调回答道:偶有进食,我已学会辟谷,不食也可。 那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帮你洗澡。 丰儿,不必可人已经过来了,拿着丝绢认真给她搓着背,背搓好了,便自以为淡定的转去凉风面前,她不敢直接造次,红了红脸先从其肩膀开始,再到,在凉风不适的睁眼时,青雨丰立马又转移到其手臂上,可这一下凉风脸已经红了。 她却还要故意问道:凉风,可是力道太重了,痛了? 水太烫了可以了。凉风伸手,按住其乱动的手,抢过她手中的丝绢,再轻轻推了她一把,说道:我要起身了。 哦!青雨丰面朝一旁,听得身后水声哗啦作响,只是如此背对的,却整个人愉悦了起来。 呃凉风啊她本想装不经意的转身去偷看的,结果哪里想凉风穿衣速度极快,此刻已将内裳系好了。 不过雨丰吞吞口水,走近,瞧着凉风|胸|前,说道:上回就想问,凉风可是没有穿肚兜的习惯? 凉风静看她一眼,这种问题让她如何作答? 她接着将中衣穿上,系上腰带,虽然曲线很好,但身姿已被掩上四五分,雨丰再去看时,已瞧不出不妥之处了,雨丰便好奇的走近两步,没有多想便伸了手到人家|胸|前,一按,凉风退了退,不满的说道:丰儿,莫要胡闹! 丰儿撅嘴:好嘛,人家只是好奇你这中衣的面料罢了。 嗯!凉风也只是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开门让丫环们将木桶收拾下去后,她已转到侧室榻上,点香,翻开经书,盘腿打坐。 正要闭眼时,青雨丰撅了嘴挨到凉风面前,说道:你就这么过一天了,如此无趣? 这是修行的一部份,并未无趣。 可青雨丰哪里懂,一脸无聊至极的样子,却又想待在她身边,便不情不愿的在旁也盘腿坐下,学她打坐,但还未一会儿,身体就歪了,摇头晃脑直接倒到凉风肩上,紧接着惊醒,赶紧抹一把嘴角,确定自己没流口水丢了脸。 凉风微微叹口气,无奈的问道:丰儿,你今日,到底想做甚? 我想我们去街去溜达溜达吧? 雨丰见她未点头,便扯着她的臂弯摇晃了起来,撒起娇来:就依我嘛,依我嘛去街上逛逛,明天便是上元佳节了,街上一定有很多好看的,我明天凑不了热闹我们就今天先去看看嘛。 凉风瞧她无聊,也拗不过她,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真的?以为自己看错,要再确认一下,我是说去外头大街哦? 嗯。凉风再郑重点下头。 太好了!青雨丰兴奋的,就差要告知全府上下了。 接着她拉凉风起身,向屋外走去,说道:走走走,现在我们出发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青雨丰拖着她回到主屋,婀希和屋里丫环们一愣,脸上皆是小姐,圣女要休息,你如此这般会不会太任性了些?的表情。 但六小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问婀希:早上让你寻的那两身男儿装呢? 在里屋呢!婀希预感不好。 早上时雨丰让婀希找的便是两套男儿的衣裳,听婀希说这还是先前她们姊妹几人因为也想扮角唱戏特意定做的,如今穿二人身上,刚好。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5) 雨丰拉着凉风进里屋,接着再抱衣服进到内帏一块换衣服,也不让丫环们进来帮忙。 凉风,我们皆是未出阁的女子,虽然你不是这世间的人,可是在外头那些人眼里,你我无差别,所以要换上男儿装,才好出入。 嗯。凉风表示同意。 雨丰将清雅的蓝衣给她,自己穿胭红的这一身。 在凉风刚脱下衣裳时,雨丰又立马开口等等,然后在凉风以为她又要调皮胡来之时,只见她从衣柜里找来自己常穿的那件烟雨青肚兜,递给凉风,说道:穿这身衣裳,你得把这个穿上。 嗯。凉风点点头,接手,背过身将衣物一一穿上。 青雨丰瞧着她这背影,舔了舔唇,好想碰一碰哪! 凉风知道她在背后瞧着自己,不知为何不能坦荡,便只当不知,迅速穿上肚兜、内裳、中衣、外衣,腰带,玉佩、锁灵囊,还有雨丰帮其系上的纯白汗巾。 一切迅速穿戴完毕后,青雨丰才穿好内裳罢了。 凉风道:让婀希她们进来帮你吧! 你帮我穿,一会梳头束冠再叫她们帮忙。 好。凉风这才走近,抬手已是熟络的帮其一件一件穿上,再到腰带,玉佩、香囊,还有同款纯白汗巾后,二人对彼此的样子皆有些陌生,互看了看后,雨丰低头害羞一笑,将脸撇开来。 凉风也有不自在的,也转脸不敢多看。 雨丰这时才想起来天色不早了,赶紧叫来外屋的婀希她们:婀希,你们进来吧! 是。 须臾,丫环们一通梳妆打扮好后,两位清丽丽的玉面公子便出现面前,叫一众丫环红了脸。 凉风瞧青雨丰如此打扮倒是有趣,这愣谁瞧不出她是个女子呢? 而青雨丰瞧凉风就不同了,眼中浓浓情意藏不住,要溢出来了都。 婀希递上折扇、银袋,说道:就屋里我们几位知道,但是小姐你莫可贪玩,与圣女要早些回来才是。 哎呀,知道了!青雨丰刚接手银袋,外头便来报,青雨丰的三位姐姐正过亭桥,要来咏絮汀兰来看六妹妹了。 什么?什么时候不来,这个时候来呀? 一下子屋中手忙脚乱起来,立马赶紧帮忙将二人衣服换回去,婀希也解释道:这三少爷回园子自然是告知全府上下了,我们这边还没回话呢,老爷赏给圣女的东西也过来了,不过分明说好明日进宫时小姐出院子再当面让老爷他们瞧瞧便是了,怎么三位小姐就主动过来了。 凉风还是最快换好衣服后,雨丰才将男儿装脱完,内裳披到一半,跑过来说道:凉风,你不是这世间的人,没必要见她们,凉风你先回房吧,等她们走了再来。 嗯,谢谢! 谢什么呢,我这可是私心啊,在凉风不明白的神色中,她解释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我当然要藏着不让他们瞧见了去喽! 凉风已习惯她的直白,只叫自己不接话便是。 雨丰这时又吩咐丫环道:婀希,安排两丫环送圣女回屋。 是,婀希道:圣女,您先行离开,小姐这儿有我们呢! 好。凉风想着,她见自家人,应该没什么事,便随两位丫环,离开主屋,回到西厢后屋。 来的三位小姐是雨丰的三姐、四姐和五姐,二人刚进院里便瞧见了凉风侧影转进西厢房里去。 五小姐青雅菱指了指说道:那不会就是圣女吧? 三小姐青雅薇闲凉凉的接一句:是或不是急什么,待会儿让六妹妹把人叫到跟前,瞧一瞧便知了。 是。 四小姐青雅莹听了这话,掩嘴一笑,转而去指了指这一院的白玉兰:哎哟,底下丫环婆子传的不假呀,这花当真一夜败了。 一夜败了,哼!她们喜欢听这类字眼,特别是关于发生在六妹妹身上的晦气字眼。 青雅莹又接着说道:三姐、五妹,你们说真有那邪祟吗? 青雅薇摇摇头,不信的,说:肯定是骗钱骗吃的江湖郎中,她无病呻|吟这么多年了,父亲不过是花钱买个心安。 青雅菱也说道:哟,那可不是小钱了,虽未见银两,可是一上午抬到这院里奇珍异宝就有三大箱了。 青雅薇哼了一声,说道:还不是青宥岚耳旁风吹的。 一边说,一边上到主屋的台阶上,三人默契了停下来。两名丫环掀帘让三位小姐入内,接下斗篷,侍候坐下,上茶上点心,皆不在话下。 青雅薇开口问道:六妹妹呢? 婀希上前来:小姐刚醒,请三位小姐稍等片刻。说罢,未等她们反应,又转身进里屋了。 青雨丰的五位姐姐都许了婆家了,四位姐姐前些年陆续出嫁,五姐姐年底时也订完亲了,三月初便会出阁。 而她们也不是故意不与青雨丰亲近和睦的,只是想想她们的名字和青雨丰的名字,便有了区别,兄弟那边不提,他们皆是宥字辈,而姐妹这里,只有青雨丰特行独立。 为什么? 大小姐青雅艾、二小姐青雅芸、三小姐青雅薇、四小姐青雅莹、五小姐青雅菱,名字皆都整齐划一,可单六小姐出生时,是太后取的名,与她们自然不同,皇室为哄太皇太后开心,特意区分出来的。 青雨丰的母亲是国公老爷的第二位夫人、当今太皇太后娘家嫡系亲眷,嫁给国公老爷后立封一品诰命夫人,她进门时虽然大夫人早已病逝多年,但皇室为了正其名份,才会如此这般煞费苦心。 不过其母给取了小名幼安二字,毕竟雨丰算小辈,取个小名,长辈们好唤之。 接着便影响到了他们一众小辈的关系,大哥二哥是大夫人所生,五位姐姐皆是其他姨娘所生,所以就算青雨丰和三哥青宥岚排行最小,却是皇室公认的嫡亲血脉。 与他们几位不仅名字不同,这婚嫁作主权还在圣上手里,在雨丰和宥岚看来自然是失去自由,不能自主去喜欢上谁,只能等着圣上下旨婚配,而在其他兄弟姐妹眼中,是羡慕到抓狂的地步。 所以如何亲近? 早些年他们兄妹二人根本碰不得、近不得,如今一品诰命夫人过了逝,老爷又娶了三夫人,虽然无所出也不能正名身份,只是府上大家客气唤声三夫人,但青老爷明显对兄妹二人的宠爱,减少了很多,特别是六女儿的,虽是百依百顺却不大亲近了,一年到头几乎不见面。 眼下年节,除大姐婆家老远,其他皆会回来过年,一般都待到十五才回婆家,虽不合规矩,但谁叫她们是国公的女儿。 青雨丰穿着打扮好了出来后,明显三位姐姐的背都挺直了,关于这一点婀希是有自信的,她们的小姐随便打扮打扮,便是她们几位望尘莫及了,今天特意的来,也特意的打扮一番,又能如何,瞬间失色。 青雨丰心情不错,对她们的恨已没那么深了。 三位皮笑肉不笑的慰问过后,三姐青雅薇开口道:幼安,今年大姐也未回来,估计得等到中秋才能见一面,二姐今早也回去了,你昨儿也见着了,我们十五过后也得家去,所以先来看看你。。 四姐青雅莹接话:是啊,大家都听说你病好了,十分欢喜。 五姐青雅菱配合点头。 多谢姐姐们的关心。雨丰不同,连假笑都懒。 这一态度自然就惹来三位姐姐不悦,现在这里为大的是三小姐,青雅薇说:听说是父亲请来的圣女帮你治好的,真有那么神奇啊? 青雅莹接着说:也不知哪里半路请来的,或是途中谁给引荐,不过六妹妹可是要小心啊,现在终于好了,还是赶紧把人请出去才是。 青雅菱接着往下说:是啊是啊,不过要不先叫来跟前,让我们帮你看看,听闻父亲早上赏了三大箱奇珍异宝,还是得再看看,免得叫人诓了去,这大过年的! 青雅薇又说道:是啊是啊,别是什么江湖郎中,骗人的。 青雅菱也说道:幼安这病一好,明天便是要进宫见皇上的,幼安今年都十六了,想来皇上势必要下旨指婚的,这若是往后因这个圣女什么的留个话柄在街坊谣传,怕是十分不妥,得罪了我们家倒无妨,那皇上要是怒了,可就不好了! 青雅莹借喝茶小声嘀咕一句:况且,一品诰命夫人都不在了。 你说什么?青雨丰立马变脸。 青雅莹抬首,最会装无辜的左右看了看,被吓着一样的问三姐五妹:怎么了吗? 青雅薇眉眼含笑的说道:怎么了这是,你四姐喝口茶,你突然横眉怒目的? 哼!青雨丰从她们进院子时,就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了,所以此刻待她们全说完后,也不客气的直言道:三位姐姐也看到了,我这身体日渐好了,这都是圣女的功劳,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问父亲,人是父亲请的,而且五姐也说了,我这病一好,皇上自然是要下旨指婚的,就是我母亲不在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却都在宫里头坐着呢,父亲不给作主,她们亦会挂虑,你们觉得,朝中就那几位大人配得上我们家的,皇上会将我许配给谁? 你青雅莹气到要吐血。 青雅菱急忙给自己顺气:这是你跟姐姐们说话的态度吗? 青雅薇还算淡定的反嘴:幼安你话里什么意思? 青雨丰说道:我有话直言,不会话里藏话,你们听到什么便是什么,还有你们也不必猜我是善是恶,只要记住,未来我随便嫁给谁,五位姐姐的婆家再加上大嫂二嫂的娘家,皆都是得罪不起的! 三位姐姐坐在椅子上,忿然作色,但还真不敢再反驳什么。 青雨丰又再最后说一句:还有,圣女不见生人,你们请回吧,明天就要回夫家了,向父亲要的宝贝应该都还未开口吧,还是赶紧去吧,不然父亲天色一晚便要先进宫面圣的,要一直到宫宴结束后,方回府上,那可是直接到明晚才能回来的。 六小姐说中了她们的心思,这时也提醒了她们,虽然怒不敢言,但也不能再坐下去,只好不情不愿起身,赶紧出院子向父亲要些金银珠宝去。 哼!青雨丰瞧着外头,因为她们打岔天也暗了下来,真的是 婀希了解现在唯有圣女才能让小姐开怀了,便开口道:小姐,备晚膳吧,今晚请圣女过来与你用膳,就只准备斋菜,何如? 甚好,婀希你太懂我了!青雨丰果然立马眉开眼笑。 第五夜 西厢屋后,回到屋内的凉风脱下外衣准备打坐时,摸了摸身上,想起肚兜刚刚来不及脱下,此刻还穿在身上呢! 她静了半晌,回首瞧见窗边的玉兰花已枯萎,深深吸了口气后,接着便将中衣脱下,解了内裳的带子,然后才将烟雨青的肚兜脱下,叠好,放进包裹里,收好,重新穿好衣裳,来到侧室打坐。 半晌后,天色不早了,此时外头丫环敲了敲门,凉风睁眼时,外头来的是主屋的小梅,她开口道:圣女,小姐屋里备了晚膳,特来邀请圣女过去,一块用膳。 凉风顿了一下,听内心说,是的,我也很想立马见到她,因为可以立刻见到她、或她主动来找、邀约,都会比平日过去主屋时更开心三分。 屋外小梅再次开口唤道:圣女? 嗯。凉风回了一声,接着穿上外衣,开门,挑灯丫环阿香上前,大家面色皆有些不对,许是知道分别在际。 凉风入屋,婀希领众丫环正在布菜,里屋的青雨丰正在作画,画的是一幅山水,凉风这才反应过来,她这屋内的字画皆出自青雨丰之手 。 雨丰抬首,笑的如沐春风,招凉风走近,凉风,你来,你来坐不对,跟我一块坐。 凉风才要落座又接着起身,走到她身边与其并肩而坐。 青雨丰指着案上的画,问:凉风,这像你说的白云峰吗? 嗯。有七八分像。 雨丰便欢喜,接着说道:凉风,那一会儿你来帮我着色,可好? 好。 一时这屋里,又恢复静谧,真好! 待二人作完画,接着用晚膳,青雨丰还是拉着她与自己并肩而坐,一边给她挟菜一边说道:都是婀希她们准备的斋菜,你尝尝,何如? 凉风正要拿起筷子,雨丰已挟好的菜直接送到其嘴边,凉风张口,雨丰喂下,凉风细咀嚼,说道:好吃,丰儿,我自己来你也吃。 那你给我挟。 好。凉风这才挟起一块香干,雨丰便啊的张了嘴,要她也像自己那样喂进嘴里,凉风只好依了她。 凉风问道:你可食的惯?其实不必随我的。 好吃呀,我第一回吃到斋菜,原来这般好吃,青雨丰又接着问道:凉风你们一直皆如此吃吗? 凉风摇摇头,说道:并非都如此吃,络绎观有忌四不吃,其他吃食随个人喜好。 雨丰好奇,问:哦?是哪四不吃? 凉风回道:狗、牛、龟、雁。 为何是这四样? 凉风认真与其说明:狗,忠心,故不食;牛,勤恳,故不食;龟,孝行,故不食;雁,忠贞,故不食。 那我也不食了,雨丰转去问婀希:这四样,我们平日可有食之? 婀希想了想,回道:牛与龟,常有食的。 以后不许了。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6) 是。 凉风浅笑点头。 须臾,饭毕,二人又饮了半盏茶的时间,随后雨丰又拉着凉风一同到院里散散步,月亮挂的高的时候,青雨丰说:明天会更圆的。 嗯。 青雨丰却记起来凉风说过,邪祟除怯后,再守一夜,便会离去。 所以,今晚是最后一夜了吧! 她扯着凉风的手,走近跟前来问:凉风,你何时要走? 理应是明早离开的,对吗? 嗯!理应点头的,但心头生出不舍,凉风胸间生哽。 那雨丰撅了嘴,低着头,小声的却撒娇明显的问道:可否明晚走,至少等我回来,见一面,好生道别,让我送送你,多看你一眼? 嗯,好。凉风答应了下来,但其实是依了自己的心,她心有不舍,想着是要好生道个别,才愿离开的。 青雨丰抬起下颌,眼眶虽红了,但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凉风瞧着更是不舍。 对了,雨丰又想到什么后,直接拉凉风回屋,说道:凉风,我习了好久的一支舞,跳给你看吧,这可是明天要在宫宴上跳的。 要先跳给我看? 嗯! 须臾,静坐在里屋的凉风随外屋传来弹奏的琴声而抬首,穿上大红舞衣的雨丰从屏风内翩然转来,凉风一眼便惊呆。 青雨丰回眸一笑,扭动柔软腰肢、轻移莲步接着便开始翩翩起舞,她的眸只落在凉风脸上,舞裙飘逸,舞得她如风中蝴蝶,神采飞扬,随外头的曲调渐渐激昂再缓缓慢下来,她舞的行云流水,如仙如灵 一曲结束,青雨丰一个转身,故意没让自己站稳,直接倒到凉风怀里去,凉风伸手接过,眼里满满星光。 雨丰喘着气,额上沁出细汗,问她:凉风,我舞得如何? 她无任何修饰,直言:很美! 凉风轻轻帮其拭去汗,待雨丰气息渐平稳下来后,她不自觉抬手,落在凉风唇上,轻轻摩挲,问道:凉风,是它给我喂的姜茶吗? 嗯! 凉风,是它在梦里给我喂你的血的吗? 嗯! 雨丰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起身抓来她的右臂细看,凉风未等其掀开袖子,便开口道:已无碍了。 凉风,若是其他人要除祟,也像我如此,你亦会如此做吗? 嗯! 青雨丰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脸上并非不悦,只是这是救人,非吃醋时候,她知道自己不该妒这种事,但心头就是难受、不快。 丰儿? 雨丰只道:凉风,你答应要等我回来的,一定要等我回来哦! 嗯,一定。 其实你可以多留几日的吧? 凉风未回,是可以,只是 婀希此时立在与外屋隔开的帘外,向里问道:小姐、圣女,时候不早了,是否该睡了,明儿卯时我们就得进宫了。 青雨丰哪里肯,好似她不睡,明天就不会来了一样。 撅着嘴说道:我还未沐浴呢,一身汗津津的,如何睡? 那 凉风接话道:太晚了,再沐浴恐染风寒,婀希端一盆热水来。 是。婀希退下叫丫环们端来一盆热水。 雨丰想起上一回她给自己拭身的情景,杏眼又开始晶亮亮的。 半晌,一丫环端了热水进来,两条干净棉布,随后福身,寂然退下,婀希最后离屋,道了声小姐早些休息,便帮二人带上房门。 雨丰突然害羞,扭扭捏捏开口问道:凉风可是要给我擦身? 嗯,丫环们皆下去了,或是丰儿自己来? 青雨丰才不傻呢,这难得机会,还是她主动提的,便跳开话题,说道:屋里太亮了! 好,丰儿先脱衣裳。凉风起身去一一掩了油灯,雨丰这时进到内帏解下舞裙,只着一件明黄肚兜,面朝里,歪身坐在梳妆台旁的椅子上。 待屋内只余里屋的一盏油灯后,凉风这才进屋,瞧见如此,赶紧别过脸,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凉风,我冷你快些! 好。凉风赶紧上前,拧棉布,开始给其细细擦拭,只是到敏|感之位时,凉风屏住了呼吸,雨丰动也不敢动,先前逗顽凉风的心性皆消失了,只剩害羞、害羞 凉风伸手解开她腰间的细带,接着再抬手解开其颈上的细带,雨丰胸前肚兜无声滑落,她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前,凉风立其身后未动,不敢多看、多想,只缓缓伸手到其面前,用棉布轻轻擦拭但触感明显,二人全身红的通透,幸好此刻室内光线不明凉风收回手,再拧水,接下来该是其身|下了 青雨丰呼口气,不知想着什么,忽然伸手来接过凉风手中的棉布,说道:我自己来吧,丰儿先前不懂事,还想考验考验凉风的,如今我怎么可以再让圣女给我做这事。 凉风手停在半空中,心乱如麻! 青雨丰又复说道:接下来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嗯。凉风神情莫测,转身出来屏风,坐在里屋矮桌上,立马打坐、闭眼、调息 雨丰回首,瞧瞧她一如即往的侧影,叹口气都发着抖,心想着:幸好,幸好我我没沾|污了你。 可才如此坚定的想完,青雨丰快速收拾收拾自己后,穿上就寝内裳,翻身面朝里倒在床榻上时大半天了,辗转反侧,就是睡不下。 忽然,里屋矮桌上的油灯晃了晃,青雨丰惊时,才反应过来并非是邪祟,而是凉风起了身,进来内帏。 雨丰眨巴眨巴杏眼瞧她,我吵到你了? 凉风未言,脱鞋上榻,伸手将其抱进怀里,如先前那样轻摇着她,哄她入睡。 雨丰眼里又有泪光,赶紧埋头到其怀里,用力吸吸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双手环上其腰间,乖乖闭眼睡觉。 翌日清晨,上元佳节,府中上下比前几天更热闹了些,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六小姐三少爷进宫参加宫廷夜宴的时候了,大家急的很。 凉风昨儿抱着雨丰睡着后,再将她轻缓放回枕上,自己还是回矮桌前打坐一夜,今早是亲自瞧着雨丰梳妆打扮好,穿上郡主的宫服,与她嫣然一笑,款款离去。 期间二人皆未开口只言片语。 随后凉风再回西厢后屋,解衣睡下。 入夜时,外头月光亮进窗里来,一把翎羽飞进屋里来,凉风睡醒,起身,便知是络绎观来信,里头三两句话,最重要的是交待她凉风可归矣。 凉风步出房门,立在小院里,抬首看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她以前从不曾有过思念心绪,如今却十分盼着,她答应过丰儿,要见一面的,她也知道,不能不辞而别。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凉风以为是挑灯丫环,她过来便说明丰儿回来了,可一转身,却是失望,也是没想到青宥岚出现了。 圣女。三少爷赶忙作揖,但眼神明显并不君子。 凉风略有疑惑,但不动声色,准备直接进屋时,青宥岚挡住去路。 青宥岚再作揖:圣女,一句话也不愿意同我说吗? 凉风还是不理会,既然拦着不让进屋,她便转去外头院子走走也罢,但一转身青宥岚再次拦住去路。 此时他更大胆的伸手过来,不知要做甚却先被凉风抬手直接挥开,再接着掌中凝一些灵力,向其一击,青宥岚凭空散开了。 空气中还传来他的声响:哈哈哈,果然是圣女,既然没有上当,那咱们后会有期。 这人自然不是青宥岚,三少爷此刻正在皇城里参加宫廷夜宴,青雨丰未回来,他怎么可能自行回来。 凉风接着想到什么,摸了一下腰间的锁灵囊 第六夜 亥时正,府上明显热闹了起来,单就咏絮汀兰氛围也不同了,凉风打开房门,挑灯的阿香从外头急忙过来,福礼,难掩欢喜的告知:圣女,小姐回来了! 嗯!凉风心尖也随这话愉悦了起来,激动异常,一日未见,却如此想念。 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主屋里,外头却又飘起了大雪,突然什么声响都消失了,主屋里的氛围毫无喜意。 凉风问婀希:怎么了? 婀希只摇摇头,指了指里屋,无话。 凉风带着疑问进到里屋,青雨丰已脱下宫服、沐浴完毕,穿着内裳面朝里的躺在床榻上。 凉风走近,问:丰儿,发生了何事? 凉风,我累了,你别问我我现在不想说话,闷闷不乐的,不知何意,但倏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抬首,明显哭过的杏眼对上凉风双目,着急问道:凉风,能不能多留一晚,明天明天再走? 好!凉风不明何意,但此刻不忍拒绝。 听这回答,好似安心了些,接着撅了嘴,像个孩童一样委屈的伸来手,凉风,抱抱我! 凉风便脱鞋上榻,如常一样将其拥在怀中,她不说凉风便不问,轻柔晃着,给她唱先前丰儿吟唱过一回的小曲,缓缓哄其入眠。 雨丰渐平静下来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二人相对无言,静处一晚青雨丰是后半夜才入睡的,凉风正要放她回枕上时她又再惊醒过来,凉风便不动,抱着她睡到卯时,雨丰再次惊醒。 凉风瞧她心事重重,只问:醒了? 嗯。 天也亮了,我该回屋了。凉风正要起身回西厢屋后时,雨丰直接跟随起身,跪在床沿,抬手一把搂住凉风的脖子不放,紧接着就抬起下颌,贴上唇去亲吻她。 丰儿?凉风推开青雨丰。 雨丰却不愿意放手,只问:你当真不喜欢我如此对你吗? 凉风一顿,问道:丰儿可知你在做什么? 凉风,你可知我要做什么?雨丰只知来不及了,她今天要走,没有其他理由再留下来了,雨丰着急的很,凉风,凉风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意,凉风我 小姐,小姐婀希此刻着急从门外进来,打断青雨风的话,她立在外屋着急喊着,声音也比往常大了些。 雨丰不悦被打断,目光沉下好似已知发生何事,心内冰凉一片,开口道:何事? 婀希回道:小姐,圣旨已到老爷已经接旨了。 杏眼顿了顿,其他却皆波澜不惊的,但她还是不让凉风推开自己,拉着扯着就是不愿意放手,直视着凉风,对外头说道:婀希,圣旨说了什么? 皇上婀希深吸一口,才说下去,皇上下旨,将您许配给兵部尚书孔大人之子,婚期就定在开春三月初六。 屋内静的好像听到有人哭泣的声响,婀希抬首,只是窗上的最后一朵玉兰花也开始凋零了。里屋静谧无声,婀希知道小姐又要不开心了。 须臾,才传来青雨丰无力的声响:都下去吧! 是,婀希福身,说道:小姐、圣女,若是起了,唤一声,我们皆在外头候着。 婀希带丫环们出去后,里屋,青雨丰泪在眼里打着转,这才松开了手,凉风停了半晌未动,最后还是依礼含首,穿鞋转出屏风。 雨丰也跟着下了地,缓缓开口追问凉风:凉风,开春三月是我出嫁日,那时一定很美吧? 嗯!凉风只觉心内一片空白,再转来,看着倚着屏风而立的丰儿,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毫无生气的,眼里虽有些许力量,却不挣扎了,因为知道挣扎无用。 她自小离家修行并不是很懂,此刻却又好是懂得,懂得她为什么又是笑又是哭,一边哭了还要安慰自己。 雨丰望着她,说道:咳,刚刚偷亲了你,吓到凉风了吧?也是,凉风早已不是这世间的人,又怎么会因我而动心呢可你也别吓坏了,也不必多想,不必如何烦,你只想着,丰儿是因为喜欢凉风才亲的,你可以这样想,你与我,是姊妹,妹妹亲姐姐不就唔 青雨丰瞪大眼,泪都惊住忘记掉落了。没曾想凉风会直接过来,这双唇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压过来,她凉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但雨丰也叫自己不多想了,只管闭上眼,迎向这个吻,细细密密的不愿意停,不愿意离开只是心跟着疼了起来,很疼很疼的,被其亲吻着,这颗心啊一点一滴被其汲取,然后心房渐渐空了。如此吻着好像并没有安慰到什么,但就是不舍得离开彼此唇齿。 凉风其实还不知自己为何要亲她,只是看她一边掉泪一边如是说着,越说越难过,明明很是伤情,却还要笑。 她想告诉丰儿不必的,在她面前不必强言欢笑。 可是想要开口时,喉咙哽咽的生疼,她便想直接贴上唇让其不必说下去。 当四片唇辗转之时,凉风却发现自己此刻想要的更多,比前两次不同,这一次是她想食点什么,便不断加深这个吻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7) 唔直到雨丰呼吸难受,凉风才退离一些,丰儿手攀在其肩上,一边喘着气,一边不依说道:凉风你抱紧我,你抱紧我!她又抬首再去索|要刚刚的吻,可凉风若是不动,她是十分吃力的。 凉风忽然开口道:你是第一个。 什么第一个?雨丰杏眼起着雾,脑袋里什么也连接不起来。 凉风缓缓说来:你是我第一个亲吻的人,先前除祟时,不曾如此过,也未曾给他人以口喂过任何东西。 雨丰顿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杏眼晶亮亮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一瞬间就开心起来了。 踮脚上前印上吻后,青雨丰害羞的问道:凉风可知,可知接下来要如何? 凉风瞳眸一缩,再次贴上唇,她不知如何做,只随本能的求取和给予 唔青雨丰嘴角勾上期待又喜悦的笑意。这一刻好像是她算计好的,却不自觉的身体因为她的靠近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烟细纱制的水绿屏风,透着清晨的光线,静看,能看到床榻上人影绰绰;细听,能听到女儿家那独有的、似泣似吟的绵绵声息 咏絮汀兰外头因为六小姐的亲事定了下来,五小姐原本定在三月初的出阁日子被推后,具体未定,自然是要等六小姐出嫁后再定。这可急坏了青雅菱和她娘,可二人如何闹也是没用,咏絮汀兰更是从今早起,不是院里的人皆不能随意进园叨扰。 半个多时辰后,床帘掩着榻上片衣未穿的二人。 雨丰的手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凉风胸前,嘴上一边说道:凉风,你可否答应我,只许对我一人如此,你的手、你的嘴,再不许碰别的人,男的女的,皆不可! 好! 瞧她答应的痛快,雨青又不舍起来,接着就改嘴说道:凉风,我是说笑的,你们亦可结仙侣,我亦要嫁人,怎能如此要求你。 凉风却认真回道:我愿为你,守身如玉。 青雨丰一颤,接着又一边笑一边又啜泣起来,凉风在其眉眼落下吻,知道离别在际,二人皆什么也说不出口,可突然雨丰又想到了什么,惊吓的全身一僵。 凉风亦紧张起来,怎么了? 凉凉风,我我如今是不是非女儿身了? 她不是非要守身如玉,只是这是家族脸面,何其讽刺却必将要守。 凉风明白其意,说道:我有办法昨儿的男儿装呢? 男儿装? 一个时辰后,二人换上昨天的两身男儿装,凉风带其跃出国公府,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十五刚过,又是清早,街上冷清许多,只有卖菜的小贩沿街叫喊声,许多店家这年已过,皆都开了门,但懒懒散散皆未缓过神来。 凉风时常下山除奸扶弱,当上圣女后更是几国游走为他们祭祀祈福,反而青雨丰这千金小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因被邪祟烦扰数年,身体孱弱,基本连主屋都未出过。 今天这一来街上,立马来了精神,刚刚还担心自己可能没有贞洁了如何如何担惊受怕,现在全数抛诸脑后,开始游玩起来,那个要买那个要尝,反正婀希给准备的银袋重的很,今天不花光不回去。 凉风瞧她高兴也不催促,跟在身后一一付钱,再慢慢引她到往目的地走去逛了大半天后,雨丰自己吃饭喝足也把凉风喂了半饱后,此刻才觉逛累了,但一回神,这儿离了大街,二人立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连一条狗的影子都没有。 青雨丰问:无店无人的,我们怎么进到这里来了? 来寻个东西,随我来。凉风牵其手,带她往里头走去,拐个弯又看到一条小巷,只不过终于两边青瓦白墙上,开了一道半圆拱门。 雨丰好奇的探头探脑,但不敢离开凉风身边,只问:这儿是哪? 凉风回道:一家药铺。 药铺?开在这儿有生意吗? 这药铺只卖老顾客,生意老板不怕吧!其他凉风未多言。 这些地方是这些年下山时,慢慢认识一些江湖异士而知晓的,师父知情,但并不管她,凉风觉得他们生活习惯皆特立独行的,是不同于他人,也不同于自己的,而他们对她也都客气恭敬的,便皆有往来, 进拱门,入眼的是一个别雅小院子,再穿过回廊便见到一位丫环立着,转来瞧了瞧二位,给圣女福了礼。 凉风道:找先生问个处方。 这边请。丫环领二位进到中院,满院药草香便扑鼻过来,雨丰不喜药草味道,但闻这里的,倒是能接受。 丫环领他们到一间对院不对外开的药房后,便退下了。 凉风领着雨丰进屋,两面墙装药的小抽屉、一屋的草药,有装好的,有散的,屋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凉风随之开口对埋首在柜台后方的人唤了一声:孙先生? 对方这才抬首,是一位古道仙风的老人,青雨丰都瞧惊了。 哟,这身打扮,倒也是俊俏!老者开口,却并不老沉,话语十分随意,与外貌相去甚远。 青雨丰保持警惕乖乖躲在凉风身后,凉风未接话,老者又继续忙活着,一边问:先坐吧。 凉风领雨丰在旁太师椅上坐下,但雨丰不愿意独坐,粘在凉风身后,紧张的很。 凉风转脸过来低语:莫怕,无事的。 嗯!却丝毫没有放松。 丫环端来两杯茶后,复退下,老者再次开口道:圣女这是哪里骗来的小姑娘,找我要什么呀? 雨丰没想,人家就那么瞥了一眼,就识破自己是女儿身了。 凉风开口回话:壁虎。 在这儿。老者立马抬手一指,从整面墙的抽屉里迅速找到装有干壁虎的那一格。 凉风摇摇头,说道:要活的,由朱砂喂养的。 哦!老者面不改色,眼里也毫无好奇,雨丰这才暗暗称奇,显然他们只专研一项兴趣,对其他外界皆无好奇的,或者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跟我来吧!老者负手身后,含着腰从柜台转了出来,雨丰这时才知他先前是站在椅子上的,如今下了地,个头才四尺左右。 但他走的极快,脚下似生风,凉风牵着她紧跟其后,雨丰几乎要用跑的才跟的上。 终于老者停了下来,带她们来到了一处天井,中间一口井,但里头幽深不知有无水。 他接着将井边的绳子扯了扯,里头传来铁笼撞石壁的声响,接着才将绳子往上拉。 拉了好半天后,终于见到铁笼,里头一只三四斤大的赤色壁虎。 老者说道:这一只,可以了。 凉风含首,说道:那有劳先生了。 嗯,你们到凉亭等我吧。说罢,老者提着铁笼便走了。 雨丰未见过这东西,吓的直躲,直到凉风将其带到凉亭里,拉其入怀好生拍着背轻声哄了半天,她才平息下来,问:凉风,那是什么,我们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呀? 凉风只回三个字:守宫砂。 青雨丰才反应过来,她这一路皆忘记了,她还记得。 那东西,可以证明? 嗯,凉风此时伸手抬起其下颌,唇靠到其耳边,小声说道:今早,我的食指探的不深,应该未破 凉风变了,青雨丰整张脸要熟透了。 凉风笑了笑,接着唇转来其唇瓣上嘬了一口,又说道:这赤色壁虎是由朱砂专门喂养的,待其全身变赤红时,将其捣烂,用那红汁染你肌肤,其色不消,你便还是女儿身,其色若消 雨丰紧张起来,何如? 不怕,孙先生制有一味药膏可涂沫,可以假乱真。 这么神奇? 凉风点点头,这位孙先生是位药神,我虽不知其他,但很多好友都十分信赖,传闻他曾给一位乞丐起死回生过。 至于这女子在意的东西,她原先来时无意知道的,虽然不知这东西有何用,但瞧着求访的女子们面上由愁变喜,想来是大有用处的。 须臾,凉亭内,凉风和孙药神站一旁,坐石椅上的雨丰袖子上卷,臂处一小块淡淡胭红,雨丰问:这是不是 嗯!凉风点头,雨丰终于松了口气,放下袖子,起身给老者作揖,道谢,但不敢看凉风了,好像自己如此这般,是对凉风有二心。 可她的心,到底要如何,如今也要学会放下了。 凉风倒未多想,转来含首道谢,孙药神伸手:嗯,结账吧! 青雨丰问:多少?刚刚一路来银两花了不少,不过若是不够,身上有带玉佩应该够的。 孙药神却指向凉风腰间的银白色香囊,说道:我要里头这东西。 凉风未动。 孙药神接着说道:哎呀,我保证不会拿来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行了吗? 嗯不过,倒也好!凉风解了锁灵囊,捏出里头花妖神识,交给孙药神。 而她为何这样说呢,这东西原是从雨丰身上取下来的,如今换一个雨丰重要的东西,倒也值得。 其他无话,二人回府,凉风抱起她跃入内院,进到咏絮汀兰里后,在主屋前告知,丰儿,我走了! 你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 我可还要留到什么时候,青雨丰让自己忍下所有依恋,只说:那好吧,终有一别,我让丫环陪你去收拾细软,又朝屋里喊了声:婀希? 婀希过来,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没事吧? 没事,就是三少爷来了一趟,我给挡了回去。 嗯,接着背身对凉风,不情不愿的说道:去备马车,送圣女,还有屋里那三箱东西,记得带上。 丰儿留着吧,此一别怕是不会再见,你嫁人我也无准备。 不准再说了,一码归一码。 婀希来回瞧着二人,一时无话,替小姐不舍,但身为丫环只应答道:是。 青雨丰肩膀一抽,知道自己忍不住要哭,急忙掩脸躲进屋里去。 凉风静了片刻,然后才转身回西厢屋后收拾细软,东西简单,来去皆是这一个包裹,凉风换下男儿装,叠好,穿回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齐后,出屋,阿香今天不挑灯了,眼眶也红红的,伸手接过圣女的包裹,埋头往外头走去。 此时西方日沉,凉风来到院子,抬首瞧瞧主屋,才转身准备出院子时,身后传来丰儿声响:凉风你等等。 凉风停步,转身,雨丰飞奔过来,立在她跟前,递来一个这些天她白日|里偷偷缝制的一个荷包,里面放了玉兰花干,香气浓郁,雨丰说:凉风,待香气散了后,你再打开来看。 好!凉风依言收下,收进怀里。 凉风你会想我吗? 嗯!凉风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身来,将身上的莲花玉佩除下来,递给她,说道:答应我,将它带在身上,它会保护你,不让邪祟再靠近你。 凉风,你一直佩在身上,从未除下过,想是十分珍贵我不能收。 收下。凉风上前两步,蹲身,亲手将玉佩系到其腰上,手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到其腰间,握了握,然后才收回。 珍重! 凉风,珍重!青雨丰一直送她到亭桥上,被婀希拦着才停下,一直目送到瞧不见她们了,才落了泪,婀希如何哄劝着,她也不愿意动,只静静站着,看着桥下倒影。 思伊人 凉风回络绎观有近大半个月了,在自己的寝室棼境内,打坐半晌,却总是难入定,忽尔想起那香来,便起身去翻找包裹,终于在衣服里找到那绣着白玉兰花的荷包,还有那件烟雨青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玉兰。 玉兰花香气浓郁,唤其回过神来,她却等不及香气散尽,想来得开春三月才能散吧? 开春三月?突然明白何意,凉风深怕自己到时候真错过了什么,即刻打开来,里面却是六颗玉兰花种子? 次日,凉风在棼境院里种下这些种子,来年便可以开出花来了! 小凉风,种什么呀?一阵银环叮当响,一袭金裳白袍走近,凉风未抬首便知来者,起身赶忙作揖:金池前辈。 金池闲来无事,瞧她在便进来打声招呼,小凉风不必客气的,回回都跟我作揖,你师父他们不在跟前,你就免了吧! 不行的,这是规矩,金池仙人是前辈。 呃仙人这词让金池颇有些尴尬,直言道:我这修了几百年,修来修去不过是个散仙,你算着时辰,莲生说你也差不多到飞升的日子了,一飞升就是上仙了,到时候你见了我,还作揖? 那是自然。他是师父的仙侣,师父为父为母,金池前辈亦是。 咳!金池瞧着说不通,便转去问地里:种了什么呀? 凉风回:是玉兰花的种子。 哦玉兰花呀,那可美了!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8) 嗯,还是白色的。 金池瞧着这小姑娘眉眼有些许不同了,但不直接点破,只接话道:玉兰花中的白玉兰,那更是顾盼生姿呀,到时候可否邀我来赏花呀? 当然,白云峰上要说最喜欢的,凉风会选金池,不为其他,就是金池前辈思虑的方向总是奇特,所以她主动说道:况且这整座白云峰,哪里不是前辈想去便可以去的,前辈莫要同凉风说笑。 咳,你说你师父呀,还有我呀,怎么把你养成如此?金池撅了嘴,无趣的很,还是回去找莲生顽吧。 前辈。凉风叫住他,有话要问,但叫住了却不知如何开口。 金池一双坐等听故事的大眼,但还是不忘摆出长辈关心的神色来,宴宴笑意的上前来问:怎么了这事,下山一趟回来六神无主的? 六神无主? 嗯,你说你这都多久了,是不是山下遇到什么知心人了? 凉风低头来,被前辈说中了心思,可这心思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一副爱而不得的样子,要不我陪你下山,把那人掳来山上,跟你结仙侣?被莲生纵的,金池这些话可说的都是真心的。 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你师父原来就是如此做的。 呃!说起师父和金池前辈的故事,在百云峰、天界、阴界流传百载未歇过,凉风每每听来都觉不可思议,因为像师父那样的上神,真的想不到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可是每每看到金池前辈时,又能明白一点,大千世界瑰宝难寻,得一件自然要好生藏着。 后来再听来时,她有时在想,是金池前辈这般的心性缠着师父也未可知,直到今日再想来,她只有羡慕! 金池又转了话题,说道:这玉兰花现在种下,得来年开春才能结出花来吧? 今年冬天不行吗? 没见过寒冬时节开的。 我见过。 金池笑道:哦,那你是去了多暖的地方啊,叫这花提前开放了? 是很暖的地方,很暖的人。 咳,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金池说道:你从小习的法理皆是万事万物自然生长,花种在那里,便在那儿开,在那儿败,你道是自然,可情情|爱|爱这种东西,若无冲动,即使送到眼前,落在手里,也是得不到的! 也是得不到的? 嗯,就是落你手上了,也得你主动一握,它才不会再被风吹走吧?其他不必多言,凉风亦要飞升,想来这劫是又要到了。 金池为何只当个散仙,便是这种事皆不上心去深想、去多管,他负手身后,信步离开,银环叮叮当当不见声响后,凉风才回神过来。 凉风喃喃自语道:可是,丰儿身不由己,我不能真掳了来! 青雨丰立在院子里,手握着系在腰间的莲花玉佩,抬首望天上朵朵白云,喃喃一声:凉风神色里却瞧不出是思是厌。 小姐,婀希进到院里,轻声说道:宫里送来的嫁衣,到了,小姐是否想试试? 青雨丰收回目光,杏眼里露出欢喜,说道:当然,那可是我的嫁衣呀,出嫁那天我得是全天下最美的! 婀希瞧着六小姐回屋的雀跃背影,不知怎么的,隐隐有种陌生感,不过自打圣女走后,小姐悲伤了很久,今天终于重新欢喜起来,是好事,她不该多想! 金池从凉风的棼境出来后,如常的在白云峰山顶上逛了一圈,看一看、走一走,一来是闲着没其他事可做,二来是期待白云峰上还能再孕育出什么仙器宝物来。 距离上次石莲(还放在梵境里)后,他这些年还捡到了一个锁灵囊(这个现在送给凉风了)、一把七绝琴(听止观说弹奏此琴会乱人心法,止观将它锁在藏宝阁里了)、一块凤凰印(止观说可以召唤上古神兽当坐骑,这个金池收了)、乾坤镜(能帮任何人完成三个心愿,但代价是对方的余下寿命,止观将它也锁在藏宝阁里了)。 之后这两百年就再没有仙器宝物出现了,金池每天都挺期待的。 忽然前方一道金光一闪,他一阵激动,心想:来了来了,定是终于又要出仙器宝物了。 是把兵器是把兵器,我也该有个配剑了,拜托一定要是把兵器,是把兵器一边神叨叨的念着一边靠近金光,结果 这宝物他不仅看不懂,还小到让他无语! 这是一颗拇指大的金子? 金池没看懂也十分郁闷,但还是将宝物带回梵境,就在往回走时,瞧见一道白影御剑离开络绎观,金池猜测定是凡心已炽的凉风,心中倒是也替她担忧着,毕竟她这一场劫司命说好像挺危险的。 金池入梵境,案前,止观抬首: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 金池撅着嘴,因为止观在,不高兴的表情又加深三分,然后立马坐到他身侧,伸手给止观看他捡到的宝物。 呃?止观一愣,忍不住赞叹道:金池,你又第一个找到宝物了? 这真是个宝啊?莲生不能为了哄我开心而骗我。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止观满脸宠溺的向他介绍这个小东西,金池,你别瞧不起它,它确实是个宝物,此物上万年才会出现一颗的。 万年才一颗?还是个量产,金池有了兴趣,便问:那是何物啊,有什么作用? 此物叫归元丹! 仙丹? 也算,不过比太上老君的仙丹厉害多了,无论是谁,只要食了它,几世前的才华、记忆、元气、神识、修为等等,只要是这个人以前拥有过的,这归元丹都能帮他寻到,收回到此刻身体里。 金池挑挑眉,好比,如果我想要我从白莲到金衣的修行,都能收来到我现在身体里? 是的,止观倒是没想到,便问一句:兴许就可以飞升上仙、上神了呢? 算了。金池将归元丹放到桌上,表示并没有兴趣了。 止观追问:为何算了? 它有如此用处,何必叫什么归元丹,叫后悔药就好了,金池起身,眼神躲避,说道:我现在挺好的,昨日之日皆未有后悔的。 止观却倏然明白,说道:若是全部收回,金池应该不仅仅会飞升上神,有可能会直接入极乐界吧! 哪有那么好的事,我现在真的很好,你不许多想。止观确实说中了金池的想法,但他不愿意吃就是怕万一真要和莲生分开。 金池 这东西你收着吧,我不要,金池没了兴致,接着跳开话题问止观:莲生,凉风下山了你可知,她是你徒弟,此一去你不帮啊? 止观找来一个小木盒将归元丹收好,放在石莲旁,接话说道:这是她的天劫,金池莫要担心,相信凉风可以的。 可是现在要对的可是妖族呀! 我当时要对付的可是一代魔君呀! 金池不认同,那如何一样,好歹之前皆是飞升上神时才来的劫,凉风这个也太提前了! 莲生抬手,一把将金池扯到怀中来,左一句凉风,右一句凉风,你不怕我吃醋? 徒弟的醋你也吃?金池抬手搔着止观下颌,再说凉风最关心我这前辈民,哪里像你,天天在忙。 莲生压着他不让他起身,说道:我们好久没下山了,改日,去走走,金池有想去哪吗? 真的呀?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当然是真的,金池说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呃那我得好好想想!现在,先将止观的唇拉过来好生亲一亲再想也不迟。 又过数日,止观收到一封拜帖,明黄黄硬布而制,瞧着便是皇家之物,止观打开来过目几眼,未言其他,唤来外头弟子,说道:给你凉风师姐,传一翎羽。 是,师父要传何话? 止观将手上的拜帖递给他,后又看一眼弟子腰间系的莲花玉佩,其他未言,起身离开大殿。 决定就在今天带金池下山,四海内随意游览一圈再回来。 重相逢 二月二十六,当今天子邀圣女入皇城,为天下百姓祈福。在凡间游走数日的凉风收到师父的翎羽,这才依言来到皇城祭坛上,开坛作法。 半日过去,祭祀结束,凉风立在祭坛上往城中的某处望去,那儿有一个叫咏絮汀兰的院子,不知里头的人,如何了,可否像自己想她一样,想着自己! 圣女,皇上有请!一位公公上前来,领圣女进到祭坛边上的望星阁里面圣。 凉风简单作揖,虽不合礼,但他们不会怪罪一个圣女,六旬皇上心系天下,此刻却另有一个私心,顿了片刻后才缓缓与圣女说来凉风越听越奇怪,皇上口中的人就是指国公府的青雨丰吧? 皇上开口道:仪典就在十日|后,圣女是否觉得为难? 凉风摇摇头,合掌揖礼,便是答应下来的意思。 好好好,那 凉风这时出言打断了皇上想要接下来的安排,她直言:皇上,我记住了,十日|后,再来。 未等皇上再说什么,凉风已转身离开望星阁,准备出皇宫,却因心绪不宁而差点被自己脚下绊倒。 一旁送其出宫的公公上前来寻问:圣女,当真无事? 我问你,圣女抓人领口到面前问话,国公之女,六小姐青雨丰不是早已许配给当朝兵部尚书孔大人之子了吗? 这公公没多想,这圣女本就是国公引荐的,想来是国公那边的人,便小声的帮忙回话道:那都多久的事了,圣女不知吧,二月初二,孔大人之子不幸摔下马,当场毙命,皇上不忍六小姐如此年纪便守活寡,便另下旨,去往西方邦国和亲。 为什么要改成和亲,既然孔大人之子不幸过逝,亲事取消便是。 哎呀,圣女你不是这世间的人啊!公公这么接了一句,凉风立马想到青雨丰,这句话她最常挂在嘴边的。 这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的公公接着又回答的细白些:她即是要出阁的年纪,订亲后夫婿却意外身亡,已是诸多非议,如果再不出嫁,会累及家族名声,影响国公在朝之政,她女儿家也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吧,又况且三礼未过,孔氏族人那边也是不收呀如今能为国家去和亲,永结联邦之好,两全齐美! 凉风放开他,快速到达宫门口,直接御剑离开。 城下众兵和公公、宫女们高喊:哎呀快看,是神仙啊,圣女真真是个仙人啊 凉风御剑才到半空,便见到一束白烟在城中窜了窜,立马跟了过去,心内不解:刚刚这白烟特别像上回的白玉兰花妖,可是药铺的孙药神才先生不可能放它出来的。 随白烟转来转去后,凉风既然把对方跟丢了,心下又惊:不对,不像,这妖修为极高,怕是师父来了都不好对付。 而待凉风一低头,她已经来到国公府上方,那妖已跟丢,她便未再追,直接落下咏絮汀兰,收剑进主屋,见到案前正在作画的青雨丰 她再注意四下,满屋皆是她作的画,纸张四下飘落未收拾,凉风同时瞧见这些皆是自己的丹青,一颦一笑她绘的栩栩如生,凉风心内一片酸软她哪有这般好看! 婀希见到她突然出现,掩嘴才没出声来,眼眶一红立马蓄上泪,然后未发一言,只向凉声揖了揖,无声退出屋外,帮她们带上门。 婀希,为何关门,我要看玉兰花的。 凉风开口:花早就败了! 三月会再开的雨丰抬首,顿住不动,仿若整个人静止了般,眨巴杏眼,分不出面前的人是否真实。 凉风走近,丰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青雨丰半晌才回神过来,露出甜美笑意,只是笑里十分苍白无力,她娇嗲道:我正在画你呢,想着画到百张,便不去想你了,现在是我思念过度,所以上天垂怜我,现个虚影来给我解相思了,是吗? 凉风吸口气,急步转到案后,伸手将其揽到怀里。 青雨丰喃喃自语:真好,凉风的虚影还能抱住我。 凉风叹气,退离一些,伸手挑起其下颌,直接贴上唇,这一吻雨丰惊得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凉风吸|吮几下,忍着不舍退离一些,说道:是我,丰儿是真真实实的我来了。 呜确定了人是真实被她抱住的、吻也是真实的,雨丰再也忍不了,呜哇哭了起来,投进凉风怀里,哭诉道:你要再不来,你就见不到我了,凉风凉风 怎么会见不到你,就算你嫁到多远去,我也可以去寻你。 和亲的事,你知道了? 嗯,但凉风没有解释,只问:丰儿,不反抗吗? 雨丰叹息一声,说道:女儿家生在这世道,是如此的,悲欢离合都与他人有关,向来不能随心随性,我见你如此这般,天下女子定和我一样心羡不已,凉风谢谢能与你相识一场,就当你是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女儿家的另一身活在世上,你好好的、自由自在的,万千俗事、不能随心之事,都由我们去面对。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9) 许是太久没见了,这一下子青雨丰便念叨了这么一车话。 凉风不明白:可我我亦或救不了这万千的你们,却想救你,丰儿许我救你,好吗? 青雨丰摇摇头,倒是十分肯定的说道:凉风,你这样说我便好生欢喜了但我不愿意的,你要笑我傻都可以,因为我有父亲、有哥哥、有整个青氏家族的脸面,还有皇室,不能因为我独一人的快活、自由,而害了他们! 凉风对这世间的男子评判道:他们何其厉害啊,自认为掌握天下苍生,如何紧要关头,却要一个女子来替他们维持脸面? 在凉风看来,个人福份各人修,如此种种皆是道德桎梏。 世道如此,凉风不要说了。她又抬手抚上其眉结,轻轻帮其柔开眉结,这张脸她日夜思念的紧呢! 雨丰接着又反过来安慰她:莫愁莫愁,是我叫你变得不快活了不是,怪我怪我,你今日来,应该聊些开心的事。 不必的,我来了,自然是希望在我这儿,你想哭便可哭,不想笑便可不笑。 青雨丰听这话感动不已,将脸埋进其怀里,瞧不出神色,忍着哭腔突然问一句:凉风,我会不会变成神仙呢? 当然可以,随我去络绎观吧,我教你修行。 青雨丰摇摇头,回道:来世吧,你不是说灵魂不会有灰飞烟灭的时候,那我便和你约在下一世,来世我去寻你,我们结仙侣,一块修行,可好? 好不好嘛?她撒起娇来,要凉风现在就答应自己。 凉风心中不安的很,但还是点了点头,连自己都不大相信下一世还是否有缘。 青雨丰继续说道:过几天,三月初六,你能想办法再来吗?我想让你瞧瞧我出嫁的样子! 我一定在。 好,拉钩,青雨丰伸出右手小指头,不管凉风觉不觉得幼稚,要让凉风也像她这样伸出小指头,相缠,她一边摇着手一边说道:拉钩,立契,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变小狗。 凉风忍不住笑了,宠溺的回一声好。 青雨丰接着伸出拇指,说:盖章签押。 凉风也学她伸出拇指,二者拇指相贴,此契约便就此作数,天地可鉴。雨丰接着没松手,直接踮起脚,贴上凉风唇上,吸|吮两口凉风唇瓣,喃喃问道:凉风,你可有想我? 想!凉风主动落下吻时,突然转头注意着屋外。 青雨丰等不来吻,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有邪祟!凉风回,很明显的刚刚出现了。 啊? 凉风又问:我给你的玉佩呢? 青雨丰从腰间拾起:在这儿呢,我一直带着,未曾离身。 嗯,不要除下,乖乖待在屋里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可人已经飞奔出去了。 青雨丰抬首,瞧了一眼屋顶,与以往不同的神色,面露凶光来。 凉风幸好这次带了剑出门,一路追着那妖而去,不过现在追的这一道妖气与刚刚在城中追的白烟不同,但是这两道凉风都觉的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遇过。 一路追至城中某巷子里时,白烟也落在了此处,凉风抬首看了看,药铺就在附近,是有意引过来的,还是巧合? 但如何凉风没有惧意,凝神落地,手握着剑在巷子里继续追那妖物。转来转去,还真就到了药铺这条巷子里。 凉风伫足未动,孙药神是不可能放了那花妖出来的,所以这是第二只! 突然,一道青光过来,凉风头仰后避开,青光连续袭击过来时凉风也立马反应过来,抬剑与之抗衡,此时才看到她追的妖物手握一只竹萧,是名男子,并且还是她认识的青宥岚。 应该不是国公府那位三少爷,而是上元节晚上那一位青宥岚,至于为何会有真假青宥岚,凉风不急,先把对方打赢了再问也不迟。 青宥岚虽有修行,妖气甚足,但明显不是圣女的对手,数十招过后,青宥岚不仅败下阵来,甚至连逃跑的路都被凉风给断了,她直接挑走对方手中的武器,那只竹箫,凉风接着抬剑一指,剑锋直横在青宥岚的脖子上。 你是谁,为何要装成国公府的三少爷模样? 他倒有些认命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一小妖我是借了他的样子,偶尔扮一扮青宥岚,但我可没吞他神识如何了他啊! 凉风转眼一想,接着问:你与那花妖是什么关系? 此妖哼了哼回道:自然是见的了人的关系,哪里像你和青雨丰那见不得人的事。 凉风并不会被刺激到,但不喜人如此污蔑丰儿,所以刚刚你来咏絮汀兰是要报仇的? 圣女说话真好笑,不然我还是去报恩的不成? 那我便不能留你了。 等等要杀要剐随便,但我只有一个请求。 凉风停着未动,他才接着说道:我想见见她,我想跟她死在一块。 她是玉兰花妖,你是何物? 他回:卧龙潭,竹妖。 卧龙潭是妖族之地,从那儿来的妖最近确实猖獗的很,这一回回去时得告知师父,该和那妖族之王谈一谈了。 竹妖催道:喂,如何,肯不肯给一句痛快。 凉风接着在其身上下了一个追踪术,然后收剑,说道:随我来。 那竹妖立马试了试,果然是跑不了,便只好乖乖跟上。 二人拐个弯便到了先前那家药铺门口,进到小院,穿过长廊,有几名丫环正在中院处忙着晒药干活。 凉风拦一位丫环,含首问道:孙先生可在? 丫环回礼:前院处。 多谢! 凉风便带着那竹妖进到前院,那竹妖这时难忍心头不解,便问凉风:喂喂圣女,这儿到底是何地方,为何我试了好多次,都进不来? 自然是设有一些阵法,特意阻拦你们这些想要强行闯入的。 那我现在不就进来了? 凉风头也不回的走着,一边回答:它们会当你是我带来的人,便一视同仁,没有阻碍。 哼!竹妖问明白了,但内心十分不服,因此还骂咧咧了一小段,直到前方老者出现,他紧急闭了嘴,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  各中一些人物是发生在《梵镜花心》里的,如果有好奇想了解的,可以去看一看哦! 白玉兰 孙药神正在前院喝茶,别人忙时他就爱闲着,别人闲了他就要忙给别人看。 瞧见圣女来了,便探了探头到其身后,说道:上回那个小姑娘比较有趣,这个一小竹妖,不值钱。 凉风听他提起丰儿,便接话道:难得见先生对凡人有兴趣。 咦,我并未对凡人有兴趣呀! 可是 孙药神打断:你今天来又要做甚? 凉风藏起心尖的疑惑,回道:上回带来的那只玉兰花妖,与这竹妖是相识的,我今要杀了这竹妖,而其生前所愿是想与那花妖见一面,所以想劳烦孙先生让那玉兰花妖出来与其见一见。 此时竹妖高喊: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孙药神眼珠子转了转,看了圣女很久后,才开口道:见了又如何,今一个竹妖想了愿,你便过来帮其完成心愿,一会儿两只妖想改过自新天长地久在一起,你难道就改变主意,要成全他们? 凉风一顿,她不曾这么想过,但是孙药神倒是提醒了她最近的心性有变。 我说对了? 凉风当下心乱,未直接回答,只说道:若真如此,我拿别物与你换,只要那玉兰花妖和这竹妖肯改过自新,不来凡界祸乱,自然是可以给放过,总不能棒打鸳鸯? 哟哟哟,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心性这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圣女吗,还是我认识的圣女吗? 我亦是我,凉风又恐出来太久,丰儿那边会有事,便说道:那花妖现在为你之物,能不能放自然是你说的算,你先让他们见一见,好生告别也是我今天主要目的,其他你可作主。 孙药神这时起了身,从腰间取一个小葫芦出来,那花妖便被他关在里头,他接着说道:不过说了这么多,我有一个要提醒圣女,别被情|爱迷晕了头,你上回带的那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普通凡人,而你上回给我的花妖,也非玉兰花妖,不过是只普通的兰花小妖罢了。 什么? 她没有必要质疑老者的话,孙药神也没有必要和她无中生有,只是眼前所见,并非真实吗? 可是她分明抓到的就是白玉兰花妖的神识。 孙药神这时幽幽的想起一些旧事,说道:若说起白玉兰花妖,大概三千年前妖族里倒是出了一位白玉兰花精灵,没有哪位妖精可比得上她的修练天赋了。 凉风拧眉,问:那她如今在哪? 三千年的修为,不往极乐也早就修个上神了吧,但此精灵却不同,骄傲自满,三千年修了个妖王之位,收复了天下妖灵精怪只听令于她,她亦不想成佛不想成仙,就想妖行天下。 妖王?凉风倒是没有想到,妖王会是一只白玉兰花精灵修练的。还有,在丰儿的梦里原先是有疑惑的,只是那晚,她错过了什么? 竹妖这时手中拿出一柄扇子,一定力,破了圣女下的追踪术,想来是个仙器,待二人转来时,他迅速抢走孙药神手里的葫芦,逃了出去。 凉风此时有诸多疑惑想不通,区区两只小妖便没有立马要去追回来的意思,孙药神亦淡然,抬首瞧了瞧两小妖消失的方向,露出一脸你们会回来的表情。 孙药神接着回神来瞧凉风,说道:圣女,听老夫一劝,这是趟浑水,你还是回观里去吧,别掺和了。 不,我必须要弄清楚。 凉风与孙药神含首道别,御剑即刻回到咏絮汀兰。 飞至上方,便看到院里有人,凉风便停在院外,收剑进去,院里站着的是真的三少爷青宥岚,听到响声便转来一瞧,没想能再见到这位他一见倾心的圣女,便赶紧上前两步作揖,心里藏着情,脸上客气的很。 凉风走近两步,仔细瞧着他,青宥岚被瞧的不好意思,但未敢动,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再开口,而凉风未见尴尬,只要确定他不是那竹妖,便不会再多看其一眼。 青雨丰出来时便瞧见这画面,直接跑到二人中间,拦在青宥岚面前,说道:三哥,凉风是我的,你不准再看了。 幼安,你说什么呢,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说这孩子气的话。三少爷满脸通红。 青雨丰转身拉着凉风回屋里去,路过青宥岚身侧时都拿自己挡了挡。 三少爷赶紧再开口:幼安你等等。 何事? 青宥岚客气道:上回匆忙,还未正式谢过圣女的救命之恩呢! 我亲自谢了,你们不用,又不熟悉,瞧着青宥岚目光流转收不回神的样子,雨丰赶紧让凉风背过身去,她接着转来凉风面前,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办了点事。 办完了? 嗯。 青雨丰又歪头瞧一眼凉风身后的三哥,接着不悦道:凉风你瞧,他们不会误会我们任何! 你想让他们误会我们? 他们已经误会了,当我们是手足、是姊妹,便就是误会,青雨丰不满的很,接着又回神来,认真问道:对啊凉风,那我们是什么呢? 身后,青宥岚并未听到她们在聊什么,只是想多看圣女一会儿,可是显然小妹不愿意,他也知道这种情思是不可能的,便只再嘱咐小妹几句,让其好生待客,其他无话,默默转身离开。 青雨丰还在问:凉风,我们是什么呢? 凉风定睛看着她,依着心头所愿,诚实回道:死生契阔,丰儿,你是我心尖上的人。 青雨丰便笑了,拉其入屋,让婀希她们备了她最爱的玉兰花茶和点心后,便让她们下去,还和从前一样,屋内只余她们二人。 青雨丰给其看她刚刚画的丹青,凉风只笑,雨丰寻了几张自己认为画的最好的,赠与凉风,凉风细心收进怀里。 凉风,我给你梳头吧! 好! 青雨丰便拉凉风到内帏床榻旁,梳妆镜前,让她好生坐着,自己慢慢解下凉风头上束冠,雨丰找来头梳给她慢慢梳起来,一边说道:凉风头发真好看,又长又软,梳个女儿家的发鬓应该很好看的。 凉风未答,只看着镜中认真的她。 可最后,雨丰却给她束了一个男儿发冠,就像上回她们同穿男儿装时一样,雨丰接着从一旁抽来一条红丝帕,直接盖到头上,未等凉风开口时,身子一歪倒到其怀里去。 青雨丰娇嗲的说道:相公,该给丰儿掀盖头了。 凉风抬手一颤,眼眶湿润,轻轻的将雨丰脸上的红丝帕掀开了后,青雨丰杏眼里晶亮亮的,接着双手一勾,拉下凉风,让思念了好久的四片唇终于贴在了一起。 凉风也思念她异常,不然不会偷跑下山,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要和亲远嫁、孙药神的话,还有现在回想起来,那晚丰儿的天衣无缝的梦识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10) 凉风 青雨丰喘着气,随之直接起身,跨坐到她身上,双腿环着她的腰间,凉风接着压身过来,将其放到身后的梳妆台上,一手解开雨丰的腰带,一手托着其后脑不让她磕碰到。随衣物被解开后,凉风的唇开始向下,来到其颈上、胸前用舌尖一挑,青雨丰整个人颤抖的含起腰来,凉风接着转去其肩头,抬起雨丰的手,又从其手心开始往里吻上来时凉风见到她臂弯上的一抹胭红,停了下来。 凉风?雨丰迷离的杏眼睁开来,不明所以。 不行!凉风将其衣裳拉好,也拉下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接着起身,连腰带都帮其重新系紧,在雨丰嘟唇不悦中,她将其重新拉入怀中,说道:丰儿,对不起,但是 青雨丰缓过神来,杏眼里有了悲伤,她说道:凉风,刚刚是我主动的,不怪你,今天谢谢你能来,我已经心满意足。 感受到这个身体僵了一下,青雨丰问:凉风怎么了? 凉风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丰儿是谁? 呃,为什么这样问? 凉风接着抬手运出灵力,只想试一下其神识之时,立马被青雨丰反掌推开来。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凡人青雨丰,平日里要想推开凉风已是不易,何况是推开现在运出灵力的凉风,但凉风就这么被其一堆,接着就摔倒在地了。 凉风你,没事吧?青雨丰双手握在胸前,杏眼里含着担心,就好像刚刚不是她推的。 凉风起身,拧着眉头问:你到底是谁? 呵!青雨丰此刻笑了笑,再平静下来时,表情换了,声音也清冷了下来,她道:果然是圣女,虽现在只是个凡人之躯,却已经有如此上层灵力修为了。 青雨丰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但明显这不是她平日里的模样,这不是凉风认识的丰儿。 丰儿?凉风再靠近时,青雨丰神色一凝,化作一道白烟离开。 这白烟不就是她刚出皇宫时遇上的那一道妖气! 小姐,圣女?婀希进来。 凉风转到屋外,瞧着婀希,顿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无事,只是想问一问婀希,丰儿和亲后,你们何如? 婀希眼里不舍,但面上有了红晕,她说道:小姐极好的,这段时间都将我们这一院子里的人安排好了。 其他细节凉风不必去听,点点头便直接离开。 转过天来,三月初六,皇城里,今国公六女儿青雨丰郡主远嫁他邦,圣上特意请来圣女为其开坛作法,祈福。 皇城外是来送亲的百姓、城内的文武百官亦是。 一行送亲队伍中央,停一辆大红马车,车前站着一位身着华服艳冠的青雨丰。 她回首,静静望着祭坛上的凉风,一袭白衣风中飘袂,今天这身白与往日的不同,往日飘逸,如有上百花瓣交叠的衣摆,好看过世间的每一朵花,而今日简单古板,衬的她更加肃穆,神情是越发清冷了。 青雨丰喃喃道:真要清心寡欲了是吧? 凉风也在看她,陌生的好像从未认识过她,却又在想,如此想要当青雨丰的她,是为了什么? 卯正,日出东方,大风起,城墙上长号角吹起,凉风提起七星剑,祈福正式开始 三月的大风,依旧冷咧,青雨丰的身体瞧着还是孱弱的很,要不是身上的嫁衣、首饰过重,她应该一下子就会被风刮下来了。 雨丰依着大风传来凉风断断续续的声音:黄天在上,后土为证,喜今日良缘遂缔,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承此良缘两邦交好,百姓安乐,此证 卯时过,礼毕,长号角再次响起,风止,送亲队伍准备启程,青雨丰入马车里前回首,祭坛上圣女已不在。 第三日,和亲之路过半,送亲队伍来到四下皆为荒漠之境,忽然一阵大风吹起黄土飞扬,迎来一排的黑衣杀手出现挡住去路,他们全数一身黑衣劲装,蒙脸,拿大关刀,半个时辰不到,杀了送亲队所有人,只余马车上的新娘子。 青雨丰立在马车上,高喊道:在我死前,小女子只想知道,你们是受何人之托,让我死的明白,便不会到阎王面前诬告了你们。 他们顿了一下,一排十人要对付一个女子,确实有点但他们拿钱办事,所以,领头的杀手上前一步,回一声:取你命之人,你认识,兵部尚书孔大人! 哦,这是报他儿子的仇,可是我没有杀他,是他的马儿闻不得玉兰花香,失了疯,才将他摔死的我没有杀他。那确实是个意外。 杀手们自然不必听这些,领头的抬手一勾其他人未动,还是应话的这位领头杀手飞身上前,一刀直接向青雨丰劈下来,就在这时,一把冷剑横了过来,挑开杀手的关刀,一袭白衣飘落,凉风挡在马车前。 杀手们瞧此情况有变,立马一拥而上,但不过一刻间,全数败下来后,却也明白这位白衣女侠手下留情了,并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意思,还算有江湖侠义的他们向女夹供了供手,其他未言,迅速离开。 凉风收剑,接着转来面对马车上的青雨丰。 今天,一身红妆的青雨丰妩媚可人,杏眼更是藏着波光,如此场面,却也能淡定自若,娇娇嗲嗲的说道:凉风,咏絮汀兰的白玉兰都开放了。 凉风直视其杏眼,问:你到底是谁? 呵,你应该猜到了吧? 白玉兰? 是,我的前身,世人给取的名字,青雨丰直接承认了,缓缓说道:可你知道吗,一个名字听了三千年,多好听都会变俗,听来腻味,所以你还是唤我丰儿吧,我挺喜欢青雨丰这个名字的。 凉风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提剑直指心爱之人,此刻她只是降妖伏魔的圣女,凉风厉声道:你把青雨丰怎么了? 嗯?你不能冤我,我就青雨丰。可显然,现在的丰儿再怎么娇嗲也是没用了。 凉风如何能信,再问:你不是,你是妖,青雨丰是凡人,你把她怎么了,你又要做什么? 但丰儿只说:你走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再来,不然一切早已结束,我就留那些最美好记忆给你,可你偏要再来。 丰儿! 嗯,真好听,还是凉风唤的最好听了,最后,丰儿什么也没有解释,只说道:青雨丰的寿限已至,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也不并惧凉风的灵力和刀剑无眼,她随之化为一道白烟离开,凉风追也追不上,只立在荒漠里,心一样荒凉一片。 丰儿是妖王,她才是自己要除的邪祟,凉风听见心碎裂之响,既然可以疼到窒息 你与我 青雨丰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后便卧病在床,而很快襁褓之中的青雨丰也被几位姨娘不小心给害死了,白玉兰路过瞧见了便打抱不平,投到当时的青雨丰身上,六小姐重生,也吓坏了众人。 而当白玉兰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被封印在了青雨丰的身体里,不知为何被困住了。 困住就困住,当一世的青雨丰也不错,何况得来一个那么疼爱自己的爹娘,只是这种疼爱没过多久,随其母过逝后,一切便停了,没有了。但她依旧不能离开青雨丰这身体。 往后几年,她只是想装装病,不想理会那些闲杂人等,而那分明移情别恋的青老爷却请来了真圣女为其除祟,她万不得已才找一只兰花小妖顶替顶替。 而后与凉风的发展是她也没有想到的! 可她已经做好道别了,一段不错的、值得回味的感情,到那里就够了,她终究会飞升为仙,一妖一仙自然不能再纠缠下去,可是要不是凉风再回来、那只竹妖坏事,也不至于将结尾发展的这般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也总算结束了,身上的封印也莫名解除了,现在她想当青雨丰就是青雨丰,想当回妖王就当回妖王,又可以过快活逍遥的日子了。 但,回到妖族后,除了整顿这十几年众妖们的胡作非为,白玉兰的内心日渐清晰起来,内心两件心结,未放下。 另一位竹妖,为了守护妖王,与青宥岚共用身体,要不是白玉兰阻止,这竹妖怕是早就吞了青宥岚的神识,占了三少爷的身了。 还有那天趁青雨丰进宫不在,他去挑衅凉风,试图救出兰花小妖,丰儿也不至于动怒。 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将他直接关押了起来,而兰花小妖也被送还给药铺的孙药神。 丰儿看了看手臂上的守宫砂,伸手摩挲着嘴说道:老身三千年来第一回动心,为什么非是个仙呢,凉风啊凉风,你可知我这心啊 就在妖王回味之时,一小妖进殿来报,主上,外头有位圣女来找,她说她叫凉风。 丰儿原是不悦正甜蜜回忆时却被打扰了,可一听小妖报上来者时,激动了直接在主位上站了起来,好生迎进来! 是。 小妖下去,少顷归来时身后跟着还是那一身白衣的凉风。 丰儿神情淡定加点严肃,命殿上众小妖:退下。 是!众妖退离大殿。 丰儿接着对底下站的凉风说:你可还是个凡人,未飞升呢! 凉风开口:所以,我见到妖王也是要拜的吗? 丰儿表情没绷住,只能说一句:算了,除了天界的上仙上神们,你谁也不会拜的吧? 凉风抬首看着她,想要将从那杏眼里瞧出点什么来,但什么也没有,丰儿也无需遮掩,她本就希望水过无痕! 圣女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今天来到底是何事,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能帮即帮。 好,我只问你,往日是何情份? 好你个凉风,话在这儿堵我,倒像是我自己挖坑往里跳,丰儿重新收拾神情,毕竟自己多活了人家三千来岁,便接着自当长者一样的劝道:一场爱|恋已经结束,圣女为何如此执着,不愿意放下可是就算不愿意放下,也就你一人放不下,你又能如何? 凉风拧眉,忍着心痛,问:那么我想知道真相! 可以,我告诉你。 丰儿便将青雨丰襁褓之时如何被害死,自己如何入其身,之后又因如何如何而找来兰花小妖顶替一事等等,一五一十如实告知。 瞧着凉风瞬息万变的神情,她也好生心疼,叹了口气,最后问:现在,你明白了吧,可以放下了吧? 凉风深深的吸口气,呼出时,不稳。 丰儿知道差不多了,虽然心下不忍,但要切的干净此刻她要乘胜追击,接着丰儿解下腰间玉佩,扔给她。 这个还你,仙家之物肯定是保护不了我的,放在我身上也无用。 凉风已好半晌没出声了,终于此刻看着玉佩,顿了很久,才恢复以往神态,问:你早已修出人形了吧? 丰儿杏眼闪动,反问:什么意思? 凉风眼也不眨的说道:能否将青雨丰的身体,还给我,我带回去给青家人。 丰儿是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说,眉头一拧,怒火一下子就燃了,直接起身,厉声吼道:凉风你什么意思? 凉风依旧冷然的情神、态度和语气,回道:你刚刚说你并非有意为之,可你总是坏了凡界顺应自然的法规,另一方面也算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两相抵往事可不追究,但如今既然你封印已解,三千年的修练妖王自然有自己的面貌,那么这青雨丰的身体,理应还回凡界。 你丰儿生气了,并非生气她说的不对,而是她吃醋了,丰儿怒道:凉风你根本就不认识她,她未记事时就死了,最初你见到的人、第一次见到的人,第一眼看到的青雨丰,便是我,是我! 找回青小姐的身体还给青家人,这是第一件事,凉风神色不变,此刻她只是维护公道的圣女罢了,她不快不慢的接着往下说道:第二,我会亲自去往阴界查一下青小姐的灵魂,若真如妖王所言,我必不会再来烦扰妖族。 你又不认识她,为何要帮她做这些? 我怎么会不认识她,妖王可能不知,我与青小姐是认识的,我们之间的情份,不同于旁人,这些是我理应做的。 丰儿从牙缝里提醒她:凉风,你想好了再说! 如果妖王用了青小姐的身体十六载,是有不舍,那么凉风可以答应由你自行还回去,那么先走了,后会无期!圣女凉风,转身,离开妖族的卧龙潭,如她所言,接着去往阴界。 啊丰儿怒吼,整个妖族都震了 这是丰儿最不能忍受的事吧,万万没有想到知道一切真相的凉风,反应不是放下,而是当她是陌生人,毫无关系的,像二人从未相遇过,她说她遇到的是青雨丰,不是什么妖族之王,然后不管不顾去往阴界寻人她的意思是过去种种一切,她是和青雨丰好的,并非她白玉兰? 啊 但,从卧龙潭出来的凉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横冲直撞来到阴界的她,也只能用失魂落魄四个字来形容。 所以很快,鬼爷们就围上她了,先前皆有各界偷偷进来阴界,即使是天界的神仙,极乐的菩萨也没有如此放肆的,何况眼前不过一个凡胎,鬼爷们势必要锁了她。 就在这时,曼沙珠华跳出来劝说:各位鬼爷,先冷静冷静,这位好像是不极战神和白莲仙人的座下弟子,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11) 鬼爷们将信将疑,虽然听完后便动作迟疑了,但是并没有后退的意思,毕竟仔细说来,那不极战神也来闯过一次,还偷了一颗莲子走。 曼沙珠华又好一阵言说,最后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便问凉风:你来我们阴界,可是要偷什么吗? 凉风回话:我只是来问一问,阴界大约十五年前可否收过一位叫青雨丰的婴灵,她是凡界青南山的六女儿。 曼沙珠华想起来了,便回复她:记得,知道的,不过圣女不知,这婴灵并不入阴界,还是会留在人间成长,也是你们常说的孤魂野鬼,等它们寻到了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后,这才会被送来阴界重新轮回转世的所以你还是回凡间再找找吧。 鬼爷们瞧她确实没偷没抢的,便也不能强行给锁了。 而凉风听完后,也不知何如,只知道心内空落落的。 好像最后一点可以恨她、复去找她问罪的机会都没了,又况且她哪里是真的要找真正的青雨丰,她就是想打场架痛快痛快罢了。 奈何鬼爷们不打架,平日里能锁就锁,不能锁就等着你哪天死后魂归阴界,再来清算,它们皆等的起。 所以凉风失魂落魄的就这么离开了阴界,瞧她如此,也没比这阴界的众鬼好到哪里去。 谁知凉风前脚刚离开,丰儿后脚就追来了,抓住众鬼爷问清来龙去脉后,想她还真的只找青小姐,便心中燃起熊熊妒火! 她推开众鬼爷,接着也离开阴界追凉风而去,可刚离开阴界就被偷跑出来的竹妖拦住去路。 丰儿警告:竹一,别不自量力,滚开! 主上,你是我们的主,你是妖王,为一个凡人如此,值得吗? 竹一你还知道我是你们的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这儿教训我? 主上! 丰儿废话不多说,直接将上前三秒将其打趴在地,飞身离开时一并提醒道:你最好给我滚回地牢去,否则你会知道惹我的后果! 丰儿离开后,那并没有回到药铺的兰花小妖从一旁跑过来,扶竹妖起身:竹一,你现在你还会心软吗,你还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我不想了! 约莫半个月后,人间四月天,天气渐温。 凉风在人世间不知行了多少里路,路遇多少城池,却始终没有寻到青小姐的婴灵。 又或者她并非是在找青小姐,她只是希望有一件事去做,让她不要多想那个人,然后然后某一天,一切真的水过无痕。 丰儿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找到凉风并不难,最近世人们都在传一位白衣圣女,好似入世寻人来,却也说不清楚自己寻的是何人。 但不重要,圣女所到之处皆会帮助到百姓们,所以越来越多的人拥戴这位白衣圣女。 丰儿找到她后,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设了结界,可保证凉风发现不了她,可丰儿发现这么久了凉风依旧在找青小姐,而且她现在恢复了先前的冷若冰霜,越来越像一个圣女了,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 这大半个月,丰儿在她身上找不出关于自己的痕迹,越是如此,她便越放不下,不甘心就此转身走掉,虽然此结果分明是她先求的! 想要的 今天,跟了凉风大半个月的丰儿打算现身找摊牌了,原因在昨晚丰儿一夜梦醒,这是她第一回梦见凉风,可人明明天天就在她面前,为何还要梦见她? 梦中的感觉很奇怪,凉风不冷不热,只是普通的进来咏絮汀兰主屋,四下走走,看看,好像没瞧见她坐在屋里,然后便走了。 醒来后,丰儿看着凉风渐行渐远的背影时,愈发感觉不大好,便收了结界,现身大街,拦住一位江湖郎中,逼问人家此梦如何解? 郎中解释半天自己只会治病,但丰儿就是不放他走,他只好回了一句:好久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梦中,表示此人正在忘记你! 你说什么? 郎中回: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这样传的,姑娘我真的会治病,我不会算命! 丰儿推开他,不悦的吼了一声,突然头顶轰隆隆一阵巨响,天空开始下起暴雨。 凉风行至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突然下起大雨,凉风入一破庙避雨,瞧着这间破落的三教寺倒有几间偏室是干净,还有蜡烛、草席、桌椅等物,想来常有过路者在此过夜,便想着这雨一时半刻不会停,天色也不早了,也就打算在此过一夜,明早再去下一座城。 寅时刚一刻,桌上的烛火晃了晃,外头雨未见小,风也未停,从破窗上灌入,突然并不结实的门被破开来,正盘腿在破席上打坐的凉风抬眼,望向门口处。 门口,站一妖,身姿过份妖娆的立在那儿,杏眼挑着笑,暧|昧不明的瞧着屋中冰清玉洁的圣女。 明黄的中衣与大红内裳随意披在肩头,腰间细带随意一系,迎着窗外灌过来的风,露出胸前大片的银白肚兜,细瞧才看见肚兜上绣着一枝白玉兰花。 她身|下未着内裙,随其缓缓走近,风吹开衣摆,两条细腿明目张胆的诱|惑着圣女。 凉风重新闭上眼,不管不顾。 丰儿开口:圣女瞧见我,现在连丰儿都不叫了,还要装没看见? 她如此丰儿早就意料到了,五六步便来到了矮桌前,丰儿抬手一挥蜡烛飘到半空,在房间里晃着,让这里光线配合外头的雨夜,更加含混暗昧着。 她接着再将桌上的经书、配剑、莲花玉佩都扫到地上去,在其惹怒到凉风重新睁开眼睛时,丰儿已跪趴在桌上,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凉风亦看她,眼眸动也未动,呼吸如常,脸色不变,心跳更是平稳,丰儿倒因她如此有些许急了,但毕竟是修练三千年的妖王,此刻依旧绷得住。 丰儿接着伸手,离了点距离的描着她的轮廓,娇滴滴的说道:初次相见时,我便考了圣女的定力,如今我再来考一考,何如? 凉风重新闭上眼,继续定神打坐。 那我便当圣女是默认了。倏然她收回手一抓,随外头一声巨响雷鸣,头顶蜡烛灭,随之掉落在地,瞬间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下来,当外头闪电划过之时,屋里亮如白昼,而这瞬间丰儿已来到凉风的身后,俯身趴在她背上。 一手从其腰间探下去,另一手从其脖子处探进领口里,光洁的双腿环着她的腰,丰儿的两片朱唇已来到凉风耳畔,轻咬着、吸|吮着、呵着气,娓娓道来从前内帏旧事 外头雷电交加,屋里一会儿白天一会黑夜,而圣女依旧纹丝不动,固若金汤,这绝非普通凡人能做到的定力。 说实话,丰儿此刻感受到了挫败,也不确定了! 丰儿缓缓叹口气,话题扯回自己身上,说道:凉风可知我第一回见你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才是白玉兰啊,穿了三千年的白裳,你可知我有多厌白? 可你那晚,一身白的出现我面前时,我嫉妒了,怎么可以比我穿的更好看,更合适,那时我分不清楚自己是想击败你,还是对你的好奇,反正我想告诉圣女,我被你吸引住了。 现在回想那浮华数夜,也是足矣,毕竟我们一妖一仙,多么不合适,可是凉风你又再次出现了,三千年来,愿为我付出的比比皆是,可唯有凉风不同。 我至今身体,对凉风你的发丝、你的手、你的嘴、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念念不忘、思念的很 丰儿一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这也是她异常思念的一部份,虽然此刻分不清自己是引|诱|她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还是单纯的不信,自己真的吸引不了她了。 可到此刻,明显的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证明了,只想凉风回应她 可凉风呢? 调息,闭目,定神丝毫未动! 丰儿接着说道:凉风,你唤我丰儿吧,我喜欢你这样唤我。 凉风睁眼,到此刻才知道过去那浮华数日,她闻到的玉兰花香皆是从她身上来的,但凉风依旧不动声色,开口:丰儿 呵,真好听。听的丰儿全身酸软,直接转过身,倒进其怀里去,一如从前靠在她臂弯里要她摇晃着哄自己入眠一样。 可凉风接着开口道:你的考验,结束了吗? 丰儿全身一僵,好一个凉风,当真绝情了? 丰儿接着起身,一叩响,地上蜡烛重燃,丰儿与凉风面对面,堵气说道:没有,我刚刚有怎么了你了吗? 凉风送一个不知羞耻的表情给她,刚刚那些还叫没什么吗? 但接着,丰儿不再啰嗦,伸手攀在她肩上,抬起下颌,贴上凉风的唇,探|舌一舔,随后探进其口,吸|吮、吞|含、挑着逗着,要她回应自己凉风闭上已是藏不住痛苦的双眼,心内叹息一声,再也控制不住,张嘴探|舌与其辗转纠缠,只听二人皆喉间传来闷哼之声,有什么被满足了,也终于再次靠近不愿分离了 凉风你抱紧我! 凉风抬手准备环上丰儿时,门口一道利光飞了进来,干稻草上的莲花玉佩立马变身一把剑,迎向这光,剑碎,凉风抬手桌上,佩剑不在,几乎在莲花玉剑碎的同时,立马将怀中丰儿一把推开来,却已没有时间自己去躲那道利光。 凉风回神过来的丰儿,眼睁睁看着其身上喷出来的血染红白衣,看着她的脸就凝在那里,嘴里吐出一口浓血在桌上,凉风随之闭上眼,颈上一软,头垂到胸前,虽然依旧盘腿坐着,却再无生气! 凉风,凉风凉风你别吓我!丰儿睁着杏眼,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她是要飞升上仙、上神的圣女,谁都会死就她不会,她不会 紧接着,外头罪魁祸首终于敢现身,此时雷电响的更彻底,好像要将天炸了、地崩了才高兴一样,因为妖族之王终于怒了。 来者是竹一,躲在寺庙外借一上古仙器裂风扇,此扇要拿走使用者三层修为才可为之所用,往想杀之人方向那么轻轻一挥,只要躲不过者,三界诸神,皆卒,无一幸免。 只是竹一要杀的是妖王白玉兰,没想到却是凉风替她挡下了。 所以本就损了三层修为的竹一一进门,便看到立在屋中的丰儿,神情阴鸷,只有杀戮没有其他情感。 主主上?他下意识的摸到腰间,裂风扇已经不见了。 丰儿不听废话,瞬移上前,三两下挡开竹一的反抗,接着不过眨眼的功夫,丰儿徒手抓住竹一的脖子,下一秒就要撕碎时,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窜进脑海,心中一愣,她怒问:还有谁,以你现在和当年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封印的了我,说,你的背后还有谁? 此时兰花小妖赶到,瞧此情景立马跪下来求妖王放过,可得不到答案的丰儿也不想留情了,最后一声雷劈开寺庙时,她直接伸手把二人撕碎,一个回手便捏住二人还想逃跑的神识,接着她想到了药铺老者。 清晨,她带着凉风的尸体出现在先前来过一次的药铺里。 丰儿花了一点时间破了药铺的阵法后,直接闯入,在中院天井里找到正在晨练的孙药神。 先生,你要多少妖的神识我都会帮你找来,丰儿直接将竹妖和兰花小妖的神识塞给他,我只求你,救她一定要救她! 孙药神定定的看着凉风,须臾,摇摇头说:魂离身,救不了。 等等!你给我一天时间保存好她的尸身,我去|阴界找回她的魂魄给你治。 你等等,孙药神叫住丰儿,她被仙器所伤,阴界可不敢立马来收这种魂魄,况且她的三魂七魄已散,现在都不知道散到哪里了。 可能在附近呢?丰儿立马弹起来,四下去寻。 哎呀,我都说救不了了,你挣扎这些何用? 丰儿不信,质问孙药神:你不是说,魂魄如果在身,便可救? 是这个意思,但是 我有办法! 啊? 是有办法的,但是没有人能做得到或愿意如此做,可是丰儿已经决定好了。 一代妖王,修练三千年的玉兰花妖丰儿,散尽三千年修为,助凉风散落四周的三魂七魄聚首,归身 须臾,一道白光亮的让人睁不开眼,从药铺屋顶散开来无声的炸开后,达到天边的白光倏然带着三魂七魄再聚回到药铺里,万赖寂静,一切恢复如常。 躺在天井里的凉风睁开眼,看见漫天飘落下来的白花瓣,像某天夜里纷飞的大雪那天也如此刻一样,遍身温暖,浓郁香气扑鼻! 最终回 天界神殿里,司命念着司命簿里凉风圣女在世时的种种善行,最后一大恩是收伏了妖族之王白玉兰。所以天神今要授封白云峰络绎观里不极战神门下的女弟子凉风圣女,飞升为上仙。 凉风上仙如今脱胎换仙骨,神色上愈发的冷若冰霜了,整个过程只语未言,礼毕后,作揖,转身下界回到白云峰,凉风上仙急着要找师父,可找到梵境,才想起来师父和金池前辈云游未归。 天界,司命和天神瞧着凉风上仙下界的方向。 司命道:天神真是煞费苦心啊,现在魔界不复、妖族也算收伏了。 嗯,天神摸两把胡子,说道:要赏一下白云峰的,不然哪天不极战神要是知道了,怕以后不与我们往来,那便不好! 司命不敢乱接话,便往下问道:那天神,接下来可还有其他安排吗? 不急了! 司命刚松半口气时,天神又摸了摸胡子,接着说道:接下来该整顿整顿下界最乱的阴界了。 恋耽美 >契若金兰——李七百李七百(12) 司命觉得头疼,虽然早晚要来,但他刚刚不该多嘴问的,但毕竟是顶头上司,司命只得接话:那天神,预备如何安排呢? 不急,等百年吧。 司命这下好奇了,问:是百年后,天神的人选才会出现吗? 天神点点头,司命好奇坏了,赶紧问:不知,此人百年后在何方降世呢? 桃林!天神信誓旦旦,转身离开。 司命赶紧翻开司命簿,翻开桃林篇,掐指一算,瞪大了眼,百年后那不就是桃夭上仙和曼华上神的 凉风上仙在观里没有找到师父后,接着立刻来到了桃林找桃卯天尊,天尊说他忙,不见客,凉风便转去曼华上神仙府白灵台,未见到曼华上神,倒是遇上了正准备逃出仙府下界游玩的桃夭上仙。 凉风揖礼:桃夭上仙! 凉风啊,恭喜恭喜,已飞升上仙了,恭喜啊,改天我送两瓶桃花酿去络绎观啊,再见! 等等。凉风将桃夭上仙一把扯回来。 凉风,你不是这样的人,干嘛呢,一会儿曼华回来我就走不了。 凉风也急的很,赶忙说道:抱歉,凉风想救一人,不知上仙可有法子? 桃夭立马就开口道:你想救那白玉兰,不行! 凉风含腰作揖,不愿意放弃。 呃好吧好吧!桃夭不知是自己想着尽快逃跑,还是当真有办法,直接指了一个方向,那便是凉风刚刚来的地方桃林。 凉风都快哭了。 桃夭说道:妖族如今是归桃林来管辖,不过白玉兰修为散尽,已不算妖,不为我们这儿管,若是她的神识还想入世,恐怕轮回百世也修不得一个凡人身,但你还是可以去阴界找一找。 多谢上仙。 凉风上仙客气。然后赶紧转身跑时,却直接撞进曼华的怀里去。 曼华上神问:娘子,哪里去? 呃没去哪,出来瞧瞧你回来了没有,顺便遇到凉风说一会儿话。她正转身想让凉风帮她证明证明时,凉风已走了。 桃夭识相的挂上谄媚笑意,乖乖投进曼华怀里,说道:哎呀,你不相信人家吗? 曼华不急不缓的拥着她,说道: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娘子若是怀有身孕的话,不知还想不想跑? 呃不行,我还没玩够,我不生我不生 曼华不管,先前就是太依着她了,他接着直接矮身抗起桃夭,入白灵台,关门,造人! 凉风上仙落|阴界,比上一回来时更加失魂落魄,又惹来众鬼爷们的注意,只是此时她已是上仙,更是锁不得,只是围着欲赶之。 但凉风哪里肯走,作揖恭敬问道:你们可曾抓来一只白玉兰花妖? 鬼爷们不理她,凉风便也不管,他们围他们的,她找她的。 接着又来到忘川河畔时,曼珠沙华再出言道:恭喜圣女飞升上仙。 凉风急忙向它作揖,问道:请问,近几年,可见过花妖? 曼珠沙华顿了片刻,回:见过几只,那也是很多年的时候,现在没了,不是听说被桃林的桃卯天尊收去负责了,但凡是妖都归那儿管。 凉风接着问:最近的,可有见过? 曼珠沙华回:一年前,大约凡间四月,来了一只,算不算? 凉风激动起来,时间对上了,从她清醒到上界再去桃林、白灵台,差不多花去一天的时间,而天上一天凡界便是一年,阴界亦是。 凉风眼里重燃希望,急说道:算,能否与我细讲讲。 鬼爷们或站或蹲或躺也在一旁听着。 曼珠沙华回道:她呀,倒是神奇的,无灵无气的一缕清魂,那可是风吹即散的,没想到这清魂孤傲主动跳下忘川,第一次主动跳的啊,还是缕清魂,我也是第一回见的。 凉风不明白:主动跳? 曼珠沙华:嗯,她不能入世,若要入世得从花花草草再到虫鱼鸟兽,最后才能到人,她不想等,便跳到忘川,洗去所有记忆、根源、福报,孟婆才答应让她入世一回,不过那估计也是痴傻病儿,最多活不过双八华,便要再回来阴界,何苦呢! 凉风喉间哽咽,直觉是丰儿,急问:她在哪? 曼珠沙华:忘川下一缕清魂,你如何寻得? 那我便去凡间等她。 凉风在凡间找了很久,一点踪迹也无,凉风跪在桃林前要桃卯天尊帮忙,桃夭瞧着不忍心,便帮忙去求师父,桃卯天尊这才心软,手指东方,凉风便在东方的一座城中找到了被父母遗弃的痴傻小儿十三岁的丰儿转世。 丰儿,你就叫青雨丰儿,喜欢吗?凉风抱她到河边,拿来手帕拧水,慢慢帮她拭去脸上污渍。 呵呵呵痴儿只会傻笑,不知有没有听懂。 丰儿不怕我? 痴儿伸手碰碰她的脸,眉心、眼睛、鼻梁、嘴巴凉风眼眶一红,泪没忍住,滑落,痴儿回了一些神来,好像知道,伸手揩去。 丰儿,我叫凉风,丰儿跟我回去,好吗? 呵呵呵呵 凉风带她回棼境,给青雨丰儿重新沐浴,洗净收拾利落后,干净的小脸蛋上虽俏丽却毫无灵气,依旧是记忆中那双杏眼,只是不再晶亮亮的,而只会呆呆的看着凉风。 凉风帮她换衣时,瞧见其手臂上的一抹胭红,泪又不止,而痴儿依旧呵呵呵呵的傻笑着。 从此白云峰上的弟子们皆知凉风圣女带了一个痴傻儿回来,在络绎观待久了却也只认凉风一人,每天只愿跟着凉风、看着凉风而其不仅痴傻,身体还孱弱的很,怕是活不了几个年头了。 此时,不极战神和金池仙人终于云游归来。 山门时,止观抬首山上,突然说道:金池,可还记得归元丹? 金池紧张:怎么又提这事? 哼,知道你不舍得我,不是劝你吃下,止观婉尔一笑,挑挑其下颌,说道:而是现在观里有人更需要这个。 啊?有人需要这个谁啊谁啊? 走,上山就知道了! 青雨丰最后一次回来国公府,是听闻父亲病重的时候,大约在她出嫁的二十年后,只是无人知道她此刻是青雨丰儿,并非六小姐。 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丰儿拍拍身侧的凉风,二人同时想起那年的大雪之夜。 凉风,你在此等我便好,我很快回来。 嗯! 凉风帮其系好猩红斗篷的带子,将身后的连帽戴好后,目送她下马车。 青雨丰儿进府,里头高喊一声六小姐回来了! 接着众人见到了记忆中的六小姐,那个二十年前死在荒漠里无人收尸的六小姐,既然从未变过,还如十五六岁般模样,便心下肯定她真跟白衣女侠去修仙了。 青雨丰儿走近床榻边,青南山抬眼瞧了瞧,震了一下,唤道:飞儿你终于来看我了,飞儿! 飞儿是青雨丰生母的小名,丰儿一愣,后退了两步,杏眼里的黑眸转了转,突然明白青南山为什么自打六小姐母亲过逝后,便与自己那几年不曾亲近过。 青老爷还在喃喃自语:飞儿,我对不起你,我把我们幼安弄丢了,飞儿你不要怪我,飞儿 此刻,青雨丰儿二十年前的最后一个心结终于打开了,其他未言,青雨丰儿只在青南山的床榻前拜了三拜,然后起来,抬首,眼前好像就出现了幼安,那真实的六小姐,也就十来岁模样,站在青南山床榻边,向她弯腰也拜了拜,接着其身后出现两位鬼爷,将幼安带走。 青雨丰儿嘴角挂上笑,凡尘心事已了,便不再理会其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回白云峰的马车上,入夜的马车行在路上,没人发现车前并无车夫,但能平稳前行,由马自行去找回程的路,马车内的二位仙人一点也不担心。 丰儿开口:凉风,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七千三百六十五天。 嗯。凉风想起来自己习乐律也有一段时间了,改天找个机会弹给她听听。 丰儿接着缓缓解下斗篷,解下白色外袍,娇嗲的说道:那么现在,是我要考一考你的时间了。 凉风: 不要紧张,你以前就有碰到过的,我今天依旧考的是你的定力!丰儿已脱了赤色中衣,接着伸手将墨绿色的内裳腰带一解,凉风呼吸一窒,这大冷的天里她既然没穿肚兜与内裙。 青雨丰儿接着起身,直接坐进凉风怀里去 半个时辰后,丰儿两条光滑的手臂挂在凉风脖子上,趴在凉风怀里,外头大雪,二人身上皆汗津津的。 丰儿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凉风,不过我有一个好奇的。 什么?凉风扯来自己的白色斗篷,往两人身上掩了掩。 你师父和你师娘呃,你师父的仙侣,他们都长得真好看,你怎么单就喜欢了女子呢? 凉风道:我随心动而择情,是因你,无关男或女! 嘻!丰儿好生满足。 还有一些未解的问题,她已经忘却,不再追究了。 棼境里,床榻枕头底下,压着几幅凉风上仙的丹青、一个白色荷包、一件烟雨青肚兜;屋外院里,六棵白玉兰树,枝头冒出朵朵白蕊来 本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  (21+28+6+20*365+10=7365)没算错吧? 最后,感谢您的翻阅,我们下一个故事见!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