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珺莫属》 正文 第 1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 章 ★☆★☆★☆★☆★☆★☆★☆★☆★☆★☆★☆★☆★☆★☆★ 恋耽美.[]【xru8335】整理 ★☆★☆★☆★☆★☆★☆★☆★☆★☆★☆★☆★☆★☆★☆★ 第一章 “荒唐!简直就是荒唐!”何家大老爷何逸青气得将丫鬟刚端上来的茶杯掀翻在地上,瞪着眼睛,挑着胡子,面色铁青,气鼓鼓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气愤地指着旁边椅子上一位端庄大方,虽人到中年,仍风韵犹存的贵妇怒道:“都怪你平日宠得他无法无天了!你让我何家的脸面往哪搁?!” 贵妇望他一眼,撅起小嘴,冷眸相向:“老爷,珺儿平常虽说是调皮了一些,但是何曾如此没有分寸过?照我说,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教唆,珺儿何以会如此没大没小?” 冷冷的语气十分不满意,勾起的唇角,刻画出一丝不屑,凤眼有意无意地扫过下堂的位置上坐着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听到贵妇的话,本来就苍白孱弱的面孔当下更是惨淡了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头,细长的眼睫毛轻轻地敛下,如星的凤眸里扑闪着丝丝羸弱,皓齿轻轻咬着下唇,小手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丝绢手帕,更是显得人见尤怜。 贵妇冷哼一声,话里似有若无地讽刺道:“再说,老爷,这也不全是珺儿的错,如果不是你的允许,珺儿怎么有胆这样做!” “什么?!我的允许?!我什么时候允许他这样去外面胡闹?!”何逸青气得手指都发颤。 贵妇依然不紧不慢地答:“老爷,如果当初不是你三番四次反对何云绮的婚事,令她十九还待字闺中,让人以为她有什么怪癖没人敢娶,留着丢我们何家的脸面,珺儿又何必这样做?!” 堂下的女子听着这些话,身子轻轻地颤了颤,紧咬的下唇羞得溢出血丝来。 “你………”何逸青简直气结,说话都哆嗦起来,“你也不想想你要绮儿嫁的都是什么人家?!竟然要我何逸青的女儿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做小妾?!” 贵妇脖子一梗,硬生生地顶撞:“当初不知道是谁不要脸的娘亲死缠烂打要给别人做小妾,还生下一个孽种来丢人现眼!她现在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小妾,不愁吃穿,还有成批的下人服侍,不正合了她娘亲的意吗?!” “胡蓉,你……你给我闭嘴!”何逸青听着她刺耳入骨的话,猛地抬起手来,对着贵妇就要打下去。 正垂着头的何云绮抬起微红的眼眸,在堂下虚虚弱弱地慌忙酥唤一声:“爹爹!” 何逸青看着眼前这个嬴弱无比,却貌似天仙,声如黄莺,骨似白酥的女儿,举起的手突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紫砂壶震落在地上,摔成粉碎:“管家!去把珺儿给我绑回来!” “是是,老爷!”管家王伯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何云绮轻拧着柳眉,带着些许胆怯和娇弱低声道:“爹爹,你不要怪珺哥哥,珺哥哥之所以会这样做,都是我……...我同意的。”她不希望看到珺哥哥被爹爹责罚,自小便只有珺哥哥护着自己。 “老爷,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珺儿敢这样做,分明是有人不要脸唆使他这么做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想嫁个身家清白的好人家?!老爷不查明何人才是罪魁祸首,怎么反倒治起珺儿的罪来了?!”胡蓉冷哼几声。 “小玉!扶夫人回房休息!”何逸青抚抚疼痛的额头,沉声吩咐胡蓉的贴身丫鬟小玉。 “老爷,我……...”胡蓉还想说什么,就被何逸青断喝一声打断:“小玉,还不送夫人回房休息?!想我治你怠慢之罪吗?!” “夫,夫人,我,我送你回房休息。”小玉吓得慌忙向夫人躬躬身子。 胡蓉横着眉,不悦地瞪了一眼何云绮,不甘心地往内堂走去。 何逸青看着堂下面貌酷似离世多年的娇妻,却乖戾成性,向来只会对人逆来顺受的女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软弱,为了守住家产,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胡蓉(即刚才的贵妇,珺儿的亲生母亲)为妻,早就能给绮儿的母亲一个名分,也不至于让她们母女流落街头,直至绮儿母亲临死,他才不顾胡蓉的哭闹和家族的声誉,给了绮儿母亲一个侍妾的名分,可惜红颜薄命,她还是熬不过那年的冬天死去,为此他深深愧疚,誓要给绮儿寻一户好人家,可是,夫人却,唉…… 窗外秋意微起,何云绮站在梨花树下,轻掬着成片飘落的梨花,却倍感风凉,白色的梨花犹如白雪,在她的心中漾起一串串的前尘往事,那么茫然与哀伤。只是可惜了这片梨花,少了娘亲坐于树下落寞欣赏的身影,每年便只能都孤寂地盛开,再在最璀璨的时候,陨落,没有人再能知会它的情与伤。 “小姐,秋凉了,回屋歇着吧。”婢女小翠将披风轻覆在她的肩上,轻轻说道。 何云绮轻摇螓首,轻叹浅吟:“梨花有意尚迎人,流水无心秋风寒。寂寥繁花顾影怜,孤雁南飞不曾回。” “小姐,你又在哀伤了。”婢女小翠看着自家小姐,疼惜地说,“小姐,小翠虽然未曾上过私塾,但是自小,娘亲便自己执笔教我念诗赋词,无奈小翠愚笨,没能领略一二,反倒跟随小姐多年,小翠也学会遇夏伤怀,感秋多愁了。小姐如此才华横溢,城中男子多恐不及小姐。如若小姐生为男儿身,必定红裙多拜倒啊。” 何云绮笑得惨淡:“最是红颜多薄命,只恨未为男儿身。零落烟土皆成空,待嫁闺阁多怨恨。” 只恨自己未为男儿身,若自己是一个男儿,又怎会闺房独坐,只待他日嫁个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长得是扁是圆的汉子?多羡慕兄长能够在城内外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不受拘束啊! 小翠也跟着哀伤起来:“小姐,你从小就身子弱,不能总是吟这么悲伤的诗呢,咱们回屋歇着吧。到时候着凉了,珺少爷又要责怪小翠没有照顾好小姐呢。” 何云绮抓了最后一把梨花,放在鼻间轻嗅它的芬香,淡淡地转身回屋,忧伤地问:“小翠,你说珺哥哥能够成功吗?” “小翠觉得珺少爷为了让小姐可以脱离大夫人安排的那些婚事,才会不顾老爷的反对这样做,你看少爷多疼你啊。大夫人也真是的,小姐那么有才华,可是,每一次夫人给小姐安排的那些夫家,连小翠都看不上,这岂不是侮辱了小姐的名声?”小翠忿忿不平。 “小翠,以后不许这样说夫人,她也是为了绮儿好。”何云绮小声斥责小翠。 “是。小翠明白,小姐就是善良,不想留话柄于人。”小翠点点头。但是心里仍为她的小姐打抱不平。她虽说是何家的下人,但是小姐从来不把她当婢女看待,粗重的活儿总是安排别的下人去做。甚至她的娘亲患病三年,她每个月二两的碎银根本支撑不了娘亲的药费,还是小姐从她自己的月银里挤出三两来,送予她,才把娘亲的病治好了。 遇着这样的好小姐,是她一辈子的福气,就是可怜了小姐,自从二夫人离世后,总是时时地哀伤难过。 ※※※※※※※※※※※※ 十里街上,人人奔走相告,个个喜形于色,都急冲冲地往西缇湖塔的方向跑去。 “哎哎,祁风,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瞎了?!京城两大美男就站在这里,他们竟然当我们没到!?”沈灏霖十分不满地翻着漂亮的白眼,很有想抓住旁边匆匆跑过的路人带回来拷问的冲动。换了往昔,他们两个人只要走在街上抛个媚眼(事实只有他才会这样做),就足以令整条十里长街堵个水泄不通,无论是半老徐娘还是未髻少女,都抢着要伴在他们左右侧。可是今天,竟然没有人要理他们?!他不满,十分不满! 沈灏霖身旁的白衣男子摇着纸扇甚是不耐烦地往前走。这个男子确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一双如剑的眼眸里星移斗转,深邃叵测,英挺的鼻梁仿如精雕细琢般细致,那双薄唇线条优雅地勾勒出丝丝的冷凝,那仿如凝脂的肌肤滑嫩得犹如新生儿般细腻。只可惜此刻的他毫无心情,黑着一张俊脸,冷声说道:“灏霖,我叫你出来是给我想对策的!不是叫你出来看笑话的!” “咳咳,呵呵……”沈灏霖干笑两声,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祁风啊,我看你还是应了你娘吧。你可是孟家九代单传的命根子,你一刻不成亲,你娘就一刻不让你安生!再况且,我可是听说袁家要许配给你的那个女儿可是一等一的京城美女,如风中细柳,雨中云梦啊!而且家世殷厚,配你或许不足,但是若你果真逃不过家族的厄运,像你的三个哥哥一样,在二十六岁的时候,真的一命呜呼,她可是要守寡一辈子的呢!” “去你的!既然你说得袁家的女儿那么好,你去娶?!”孟祁风一脸没好气,早知他是来当娘的说客的,他怎么也不会送上门去找他想对策。 “别别别,朋友妻不可欺嘛!况且我可当你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呢!”沈灏霖赔罪地笑笑,他可不想有个女子来拖累他,一个人游山玩水多惬意啊。况且女人是最不可碰的东西,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真受不了! “恐怕你娘亲正与袁员外在商讨婚事呢,如果你实在不想娶亲,那就逃婚吧。” “你想气死我娘?!”孟祁风无奈地翻翻白眼。逃婚这个念头他想了不下上千遍。有一次还半夜收拾好东西,准备逃路,谁知道还没出房门,就看到娘亲抱着爹的灵位坐在门口上哭得天昏地暗,说什么养了个不孝子,说什么没脸下去见孟家的列祖列宗,说什么要自缢赎罪,害得他整整自责了半个月,再也不敢提逃婚这个念头了。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去?”沈灏霖不理会好友的痛苦,直接抓住身边路过的某人问。 路人甲一脸兴奋和诧异:“沈公子,你不知道吗?何家大少爷在西缇湖塔那里抛绣球呢!”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 章 “一个大男人抛绣球?!”沈灏霖疑惑的同时不禁鄙夷起来,世上还有这样不知廉耻的男子? “沈公子,你有所不知,何大少爷不是为自己抛绣球,是为他的妹妹何云绮代抛绣球。”路人甲兴冲冲地说,“听说能够抢到绣球并且娶了何云绮的男子,将可以得到何家家产的三分之二作为嫁妆呢!”说完,他便慌忙一路小跑着离去。 “咦,这倒是天下一大奇事,哪里有兄长代未出阁的妹妹抛绣球的?而且愿意拱手相让三分之二的财产?!”沈灏霖兴味十足,摩肩擦踵跃跃欲试。 “哎!”孟祁风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西缇湖塔啊!怎么了?”沈灏霖奇怪地问。这么有趣的事,不去凑热闹才怪! “你敢去?!”孟祁风咬牙切齿地冷冷说道,一张好看的俊脸微微扭曲。他恨不得将沈灏霖的脑袋劈开,看他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自己的事才比较棘手,好不好?! “这个,呵呵….......”沈灏霖干笑两声,搔搔头,极力说服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到底那个何大公子什么来头,竟然敢将我们两个的威风给霸占去了?!” “不好奇!”孟祁风一点也不上当,冷冷地说,“何云绮的恶行臭名远昭,去提亲的人不是被吓疯了,便是被整得半生不死,还有一个被气得当场吐血身亡,这样的女子何人稀罕?最终没人再敢上门提亲,十九岁还深闺未嫁,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专心侍奉家夫?现在还不知羞耻地要兄长代她抛绣球选夫,这和青楼妖妓有何分别?简直不知廉耻!” 孟祁风一脸鄙夷。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在经过唐宋这两个盛世朝代被一群妓女和美人争风吃醋,甚至掌控皇室后宫,垂帘听政,陷害忠良,颠覆朝纲,衰落王朝之后,从此名妓和美女便成了红颜祸水的代名词。到了孟祁风这代在历史版图上不曾记载的朝代之后,名妓美人反倒受到了冷落,而什么比武招亲,抛绣球等觅夫婿的形式,受到极多数人的不耻,认为只有不懂夫纲妇道的女子才会这样做。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里才是最受赏识的。 虽然这不代表孟祁风也如是想,但是何云绮的恶行真真令人发指。 沈灏霖瞪着眼睛咂咂舌:“想不到孟兄平时足不出门,竟然还那么了解何云绮,看来这名女子还真是臭名远昭得很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转,突然坯坯地笑,“这样的女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孟祁风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只要他再胡说半句,立刻一拳打过去。 “你娘不是最在乎家族声誉的吗?”沈灏霖讨好地凑过来,“既然我们现在毫无头绪,倒不如去看一下何云珺如何代妹妹抛绣球的,说不定,我们也能找到灵感证明袁雨萍也是个不守妇道之人呢。这样你娘一定不会逼你娶她。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先把你解决了!”孟祁风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虽说我不想娶亲,但是也绝不会败坏到毁人声誉!” 沈灏霖见他真的生气了,慌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正义之人,不会干伤天害理的事,这样吧,你先去前面的亭子等我,我一看完就立刻过去找你,想办法为你解决问题,好不好?!” 孟祁风淡淡地点点头,知道以他好玩的秉性是一定要去看的,也就没再多加阻扰,自己徒步向亭子走去。 亭子位于稍高处,站在亭子上,几乎可以看尽周围朦胧的山色和远处小桥流水的炊烟处。想起三位兄长尚在人世的时候,他们经常结伴一起游山玩水,现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单只影。每到重阳时节便倍思亲。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孟祁风不禁悲从中来,低首轻吟: “西湖子规啼秦楼,伤心碧处断烟魂。远山飞鸿轻纱尽,更添一湖悲恨愁。” “小姐,你没事吧?!”正当孟祁风正独自哀伤的时候,亭子的另一处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继而有人慌张地大喊,,“抢劫呐!抢劫呐!快来人啊!” 孟祁风急忙回头,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子抓住一个荷包,从他的身边飞窜过去,一个娇弱的女子被他推倒在地上,星眸含泪,膝盖带血,哭得惨惨戚戚:“把荷包还给我!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孟祁风一听,顿生怜悯之意,匆匆对女子身旁同样心急如焚的侍女道:“照顾好你家小姐,我帮你去追!” “别跑!”孟祁风拔腿就追。 贼子见身后的人紧咬住他不放,心下慌张异常,也拼了命往西缇湖塔的方向跑。 “抛啊!怎么还不抛啊!”西缇湖塔人山人海,每个人都兴奋异常地昂着头,等着塔上何云珺将绣球抛下来。 “你推什么推?!凭你这个样子,也敢来抢绣球?!小心没儿子给你送终!”有人等得不耐烦了,开始粗声粗气地吼着旁边拥挤的人群。 “你怎么这样说话!小心天打雷劈!”被辱骂的人也不甘示弱,梗着脖颈大声回应。 只有那些秀气的女子,一个个红着脸,昂着头,窃窃私语,满脸爱慕地看着塔上的何云珺。 “好俊朗的男子啊!” “是啊,是啊,听说还没有娶亲呢!我还听说他从小就聪敏过人,三岁能诵古诗百首,五岁能吟诗作对,十二岁便成了一个经商奇才。他们何家那些当铺,丝绸店面,米铺,有哪一家不是他在经营?” “听说他今年都已经二十了,何家正到处给他寻觅佳偶呢!如果,如果能给他看上,哪怕当一个小妾,也一辈子不用愁吃愁穿了!”女子羞红着脸,看着俊逸的何云珺,想入非非。 何云珺嘴角微微勾起,双眸如弯月半含笑,顾盼生辉,肤色如凝脂般白皙,葱葱手指竟然如女子般纤柔修长,一举一动之间竟然蕴含万般风情,妖媚出众,而那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灵的嗓音更是媚倒众生! 孟祁风焦急地追赶着贼子,眼看贼子在人群里穿梭,就要淹入人群,脱离他的视线,孟祁风的男性尊严受到了重重的刺激,誓要将贼子抓回归案!于是,他加快脚步,推撞着没空理会他的众人,向前追去。 “要扔了!要扔了!这里!扔这里!”众人突然沸腾起来,看着何云珺手中装饰精美的绣花球,争先恐后地举着手掌,摩肩擦踵,期望这个幸运之球能够落在自己的手上,有幸成为彭阳城第一富商的女婿,一跃龙门! “让开!让开!有贼子!快抓贼子!”孟祁风用力推开挡路的众人,口中叫着众人快去抓贼子。只可惜,正在尖叫的人群毫不理会他的呐喊。 何云珺勾着唇角,笑意盎然地看着塔下密集集的男子,满眼含春,突然素手用力一扬,绣球向着人群飞了出去! “我的!是我的!”一个男子愤怒地叫着,手指刚碰到绣花球,便被另一个的男子奋力一拍,便将球拍离了他的手掌。 一时之间,只见艳丽的绣花球在空中飞过来滚过去,众人推搪碰撞辱骂的声音不绝于语。 孟祁风看着贼子最终淹没在人头攒动中,愤怒地扒开人群想要冲过去,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被用力地砸到他的头上,然后顺着头颅,正好落在孟祁风举着的手中! 瞬间,正在争夺的人群声音戛然而止,个个都瞪着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绣花球,一时静谧得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孟祁风愕然过后,一脸不耐,快速将绣花球用力扔在地上,甚至还嫌恶地擦了擦手,极快地转身想要离去。 一把象骨扇用力拍在他的肩上:“哎,这位兄台,绣花球一接,亲事既定,你不能走。”至少得让他完成他的计划。 孟祁风不耐烦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同样讶异的目光,心底狠狠地一怔。这个男子,美得实在太过妖冶! 一双狭长的眼眸,如皓月般洁净而遥远,幽黑的眼珠子暨像两颗黑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又如两泓清潭般深邃,紧紧镶在眼眶里,只一眼就足以让人深深地陷进去;那修长的眼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轻轻地跳跃着。而他天生的雪肌柔软得就像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一般,薄薄的红唇就像一片白雪里精雕细琢出来的粉嫩,煞是好看! 好俊逸的男子! 何云珺同样微张着红唇惊愕地盯着孟祁风,心底有一抹柔软的涟漪划过,这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奇异情绪轻轻敲开他的心。搁在孟祁风肩膀上的象骨扇一时竟忘了拿开。 孟祁风眼里的愕然迅速被一抹厌恶取代,这样妖治的男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目光赤剌剌地盯着他,仿佛他才是香红楼里任人凌辱的鸨女! 鸨女?!哼! 简直不知廉耻! 孟祁风用力拍开他的象骨扇。冷泠地道:“这位兄台未免多情了,我……”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 章 “祁风!”一声惊讶的大喝响起,沈灏霖瞪着奇怪的眼眸,笑嘻嘻地拔开人群跑过来,用力拍拍孟祁风的肩膀,夸张地叫,“原来你甩开我竟然是为了一个人过来抢绣花球?!对!还是祁风兄聪明,这个法子真不错,接了绣花球便要成亲,你岂不是可以将它当做借口摆脱你娘亲的铁腕令了?!” 孟祁风冷眸里闪过一抹厌恶,看着地上的绣花球和眼前这个妖艳得像女子一般的男子,拍开沈灏霖搭在他肩上的手,嘲讽道:“昨天我路过琅熙街,碰到一个被人抢劫的青楼女子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我一时好心过去帮了她一把,她竟然反口说我碰了她,要我娶她,真是笑话!像这样的风尘女子,只能倚楼卖笑,怎么能玷污了高雅的亲事呢?” 沈灏霖奇道:“祁风,你昨天不是一整天都和我在一起吗?怎么会碰上青楼女子?” 何云珺何其聪明,孟祁风不冷不热的话分明是在指责他的妹妹何云绮是个风尘女子,当街抛绣球求夫家,简直是不知羞耻!根本不配得到好的夫家! 何云珺狭长的眼眸一瞪,随即也嫌恶地看着孟祁风,冷冷地道:“昨天,我也刚好路过琅熙街,碰到一个嫖客,被一群青楼女子给赶了出来。他竟然狗仗人势,以为有些臭钱,就可以娶到香红楼的花魁!尘香花落独倚栏,不卑不亢任你狂!可怜清白遭人辱,不与乌鹊同枝头!” 孟祁风如刀削般精致的脸孔沉了沉,眼眸掠过一抹冷漠。想不到何云珺反应竟然那么快,不但一下子戳穿了他的意图,还一语双关,指责他是那个不懂青楼女子清高的一面,自取其辱的嫖客!当下脸色甚是难看,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还被人当街指责他不洁身自好?! 众人面面相觑,少读诗书的他们自是听不懂面前两人一来一往,言语中夹枪带剑的话。 沈灏霖摸着头颅,不解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会儿什么青楼女子,一会儿什么嫖客,乌鹊的?!” 孟祁风冷哼:“红颜祸水,况且还是一个专门以玩弄别人为乐趣的女子,你何须知道?我们走!” “你………”何云珺对着他的背影气得大喊,“无赖!给我站住!” “少爷!少爷!” 何云珺看到王伯着急地一路小跑过来,脸色煞地一变,暗道:糟了! “少爷,少爷!”王伯气喘吁吁地在他的面前站定,着急地说,“少爷,老爷叫你立刻回去!” 何云珺吐吐舌头:“爹爹生气了?” 王伯疼爱地看着这个自己看他从小到大的少爷,慌乱地点点头:“少爷,这回你真的得好好哄哄老爷。那么大的事,你谁也不给商量一声,就做了,老爷能不生气吗?呐,拿着,这是老爷最喜欢的安徽茗香茶叶,我托人好不容易弄到的,你回去好好送给老爷,不要再惹他生气了。” “我就知道王伯最疼我!”何云珺竟然当街对自己的老管家撒起娇来!他修长的眼睫毛轻轻挑起,狭长的眼线敛成一条弯弯的线,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如蕴春水,红晕氤氲,嘴角勾起,露出一口整齐的皓齿,样子竟然妩媚无比!只一下,便摄人心魄,娇媚的样子令众人倒吸一口气,怔怔地看着他远去! 那…….那是男子吗?!那一颦一笑分明比一个妖冶的女子还要倾国倾城! “爹爹!”何云珺垂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进大堂。 眼角悄悄地睥睨一眼正满脸冰寒地坐在太师椅上的何逸青。 唉,看来这回爹爹气得可不轻呢! 何云珺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将安徽茗香茶叶举到他的面前,小声讨好道:“爹爹,这是你最喜欢的安徽茗香茶叶,是孩儿好不容易托人找到,特意孝顺爹爹的。” “啪!”何逸青猛地抬手将茶叶扫在地上,“你还敢回来?!还嫌我何家的脸丢得不够?!” “爹爹,我,我没有!”何云珺感到头皮发麻,心底有些畏惧,看来真的惹爹爹生气了,爹爹可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你给我跪下!好好面壁思过!”何逸青气得脸色发青,“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一个大男子家竟然学人去抛什么绣球?!” 何云珺霎时脸色惨白起来,心有不甘地屈膝跪下去。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何逸青愤怒地拍着桌子,吼道,“你在家里闹腾得还不够,还要闹到外面去?!你是不是要把绮儿的名声都败坏了才肯收手?!” 何逸青是真的愤怒。 自从绮儿及笄以来,上门求亲的人就不计其数,但是每一次都被珺儿从中破坏。而且一次过分于一次,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半夜装鬼将一个求亲者活活吓死。为这件事他和胡蓉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筋。 “爹爹,我也是为了绮儿妹妹着想嘛。难道爹爹就愿意让绮儿嫁给别人做小妾?受尽欺凌?!”何云珺小声争辩。 “那这一次呢?!你竟然出去代绮儿抛绣球?!”何逸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简直就是一派胡闹!还让人当众拒婚!任人侮辱绮儿!你让我何家的脸面何在?!” 何云珺手脚霎时冰凉起来! 爹爹竟然那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都怪那个该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愤的孟祁风!竟然让他当众出丑,还毁了他的计划!此仇不报非君子!而且对付这样的小人,他又何须做君子?! 下一次最好别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他非要让孟祁风跪地求饶不可! “爹爹,如果不是孟祁风出口伤人,我早已为绮儿觅到好夫婿!”何云珺不甘心地争辩。 “你还狡辩!王伯!给我家法侍候!”何逸青怒道! “这,这个,老爷……”王伯担忧地看着何云珺。 “还不拿来!”何逸青严厉地喝道。 “是,老爷!”王伯无奈地退下去,片刻,身后跟回来两个小厮,一个手中捧着一炉上面插着正在燃烧的香烟小炉,一个手中捧着一块方形的跪耙。跪耙上面是凹凸不平的槽口。 “少爷,你就开口求求老爷吧。”王伯心痛地看着倔强的何云珺。 这孩子,从小就好强。唉。 何云珺桀骜地扬起小脑袋,冷冷地将膝盖跪在跪耙上,手中托着小香炉举过头顶。 膝盖处立刻传来隐隐的疼痛,但是他用力地咬紧下唇,冷冷地看着何逸青,毫不作声。 “珺儿!”胡蓉从内堂脚步生风地走了出来,见到何云珺跪在跪耙上,立刻心痛地跑过去。 “娘亲!”何云珺委屈地看着她。 “珺儿!你受苦了!快起来!”胡蓉心痛地想要牵他起来,何云珺倔强地扭开头。胡蓉实在舍不得他受苦,哽咽着说,“珺儿,快给你爹爹道个歉,让他原谅你!” “我没错!”何云珺冷冷地说,“我不道歉!” “你……”何逸青气得脸色铁青怒道,“王伯,给我看着少爷,不准他起来!直到他知错为止!” 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老爷!”胡蓉慌忙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他,心痛地哀求,“老爷,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珺儿受苦?!你快点让他起来!”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 章 “有错就得受罚!”何逸青冷然道。 “珺儿这么做也是为了何云绮!他有什么错?!要怪就怪那个女人不害臊,哀求珺儿为她觅夫家!”胡蓉气得口不择言。 “娘,不是绮儿的错!是我自己想要这样做的!”何云珺不喜欢娘亲对何云绮的态度,所以开口制止她。 “珺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你爹爹,都偏心得快认不得你了!当初偏心那个女人,现在又偏心那个女人的女儿!只差恨不得将心掏给她们了!她们都是狐狸精!专门蛊惑男人!”胡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嘶声叫喊起来,她好不容易等到那个女人死了,以为从此他的心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上,想不到她连死也要留下一个小贱种来夺她的家产。 “你!”何逸青气得脸色蜡黄,厉声喝道,“大文小武,将夫人送回房间休息,没我吩咐不准出来!”说完狠狠地挥袖转身离去。 “夫人,请回房。”大文小武恭敬地说。 “滚开!我不回去!珺儿,你起来。不用理你爹爹,你爹爹只是一时被那个女人蛊惑了心。真是狐狸精!”胡蓉气鼓鼓地要拉起珺儿。 “夫人,您还是回房歇着吧。老爷现在还在气头上,看到您护着少爷,又要起怒了。说不定责罚还会更重呢。您放心,有我在这里看着少爷呢,没事的!”王伯劝慰胡蓉道。 “那,珺儿,你待会儿就起来,娘先回房了。”胡蓉知道相公说一不二的个性,珺儿就是遗传了他强硬的性格,两父子就像仇人一般,每次见面非得吵吵闹闹不可。 “啊,疼!”何云珺小声叫着,语气里却有着明显的撒娇声。 “珺哥哥,你忍着点,很快就会好的!”何云绮心痛地轻轻揉着他红肿的双膝,柔声细语地劝慰,眼泪却嗒嗒地流了下来,“珺哥哥,都怪我不好,害你又被爹爹责罚。” “我没事,绮儿不哭!”何云珺宠溺地擦干她的眼泪,“你看我还为你买了一个玉钗子呢。来,我帮你戴上。” “恩,很好看,谢谢珺哥哥。”何云绮透过铜镜看着何云珺将玉钗子插到她的发间,眼睛又开始微红,声音哽咽,“珺哥哥,你对我真好。我不想你再为了我受到爹爹的责备。大夫人也是为了我好,我真不应该那么不懂事拒绝那些求亲者。” 何云绮忧伤地看着何云珺心痛地搂住她,将头倚在她的肩上,柔声疼惜地说:“绮儿,珺哥哥不准你这么想。你不要怪娘亲,她不是故意的。”说完,突然又愤怒起来,“哼,都怪那个该死的孟祁风,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计划早就完成了!下一次别让我碰到他!否则,我一定要报当日被他侮辱之仇!” 何云珺不希望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受到任何一丝伤害。他希望绮儿能够觅个好夫家。无奈娘亲将她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一心要将她嫁出去做小妾。所以他故意吓跑所有的求婚者,甚至不惜在城内放出谣言,说绮儿品德败坏,以至于那些朝三暮四的求婚者不敢再上门提亲。但何家的财力实在太大,商铺遍布全城,所以难免还有无数的狂蜂浪蝶誓要踏破何家门槛。而这一次的抛绣球觅夫,实是绮儿身心俱疲之后,他精心策划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让方圆十里的人,都不敢再打着上门提亲的幌子,实为觊觎何家的钱财。至于,真的抢到了绣花球的人,那也好办,管别人说他威胁还是利诱,私下万两白银打发他退婚,并且绝口不对外提这件事,那也是绝对可以办到的。他再在外面觅一别院安置绮儿,这样最终既保全了绮儿的声誉,也能使绮儿的婚事不再成为娘亲的心病。 可是,抢到绣花球的偏偏是那个该死的孟祁风!不但让他的计划全盘崩溃,还侮辱绮儿是个风尘女子! 这口气叫他如何下咽! “孟祁风?”何云绮在嘴里细细嚼着这个名字,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个孟祁风倒有一分能力,竟然能将他向来冷静的珺哥哥气得七窍生烟。 “是啊!嘴巴缺德的混蛋!”何云珺俊脸泛白,咬牙切齿,没有留意到何云绮奇怪的表情,脸色又恢复宠溺地笑笑,“绮儿,你先好好休息,珺哥哥有事要办,今晚再回来看你。” “恩。珺哥哥记得来看我。”何云绮乖巧地笑笑。 第二章 香红楼。 “哎呦,何大少爷您可来了!”胖胖的香红楼鸠妈扭着腰肢,笑容谄媚得见牙不见眼,挥着丝绢蹭到何云珺的身上,尖着嗓子叫,“何少爷,可想死妈妈我了!” 何云珺笑意满脸:“你想的可是我的钱吧?!今天我可没带钱出门!” “何少爷真会开玩笑!彭阳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大少爷是最大方慷慨的?!今天想要我们这里的哪位姑娘?”鸠妈笑得脸上的粉底一颤一颤地抖动,也不等何云珺回答,便挥着丝绢向着楼上尖叫,“姑娘们,快下来招呼何少爷呐!” “哇哈哈……呵呵……何少爷,何少爷……”片刻香红楼的名妓美女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地涌过来,围住何云珺,恨不能将娇躯往他身上蹭。 一时之间只闻香气萦绕,冶艳无比,活色生香,香艳无比。 何云珺性感的唇角轻轻上扬,两个小酒窝盈满笑意,随手搂过一位美女,薄唇凑上去,轻轻掠过她白嫩的脸颊,醉人的气息吐进她的耳蜗,动作亲密而暧昧:“翠红今天可真香!” 惹得怀中的妓女娇笑连连,娇躯软软如绸缎倒在他的怀里。 无数美女看着这一幕纷纷妒忌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挤到他的面前:“那何少爷,我呢?我今天好不好看?!” 何云珺嫖主般用象骨扇挑起一个妓女的下颚,轻浮地说:“恩,小涟今天的妆也画得不错!” “那我呢?我呢?”何云珺抱抱这个,搂搂那个,一时之间香红楼只闻莺雀之声娇笑四起。惹得别的嫖客妒忌得红了眼。片刻,何云珺才从袖口中掏出一叠银票,潇洒地递过去:“每个姑娘都有份!鸠妈,这是你的!” 鸠妈看着五千两的银票,笑得连头上的钗饰也一颤一颤地抖动,声音越发装得让人鸡皮疙瘩起来:“何少爷真是大方呐!今天想要哪位姑娘陪您?!” 何云珺淡淡地笑,径直往前走,语气里却是不容违逆的警告:“怡心呢?不是去接客了吧?!” “在楼上等着何少爷呢!”鸠妈慌忙解释道,“何少爷的吩咐,妈妈怎么敢忘?怡心姑娘可是天天盼着您来呢。” 自从何云珺看上她香红楼这里的当家花魁——陆怡心之后,便不再允许她出来接客,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带着大把的银票过来找她相陪,一陪便是好几天。一来鸠妈不敢开罪这个出手阔绰的大少爷,二来陆怡心虽说是香红楼的当家花魁,却向来卖艺不卖身,和别的鸨妓相比自有一股清高。她独独对何云珺情有独钟。一来二去,鸠妈干脆养着她,让她专门服侍好何云珺,讨他欢心。自己从中赚的钱倒也比别的姑娘接客的还要多。 众妓女看到何云珺又撇下她们去寻陆怡心,心底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干瞪眼。 “寒山雪枝一点梅,连理孤鸟独影斜。眉黛细描锁伊人,只道相思似寻常。”何云珺踱进陆怡心的闺房,从她的身后看到墨迹未干的画像,用扇子拍着手心,由衷地赞道,“好画!好画!” “何公子!”陆怡心浅浅地一笑,福下身子行礼。 “哎,别叫我公子,你可以叫我云珺,珺儿,甚至可以像绮儿一样叫我珺哥哥啊!”何云珺暧昧地扶起她,将她轻轻搂进怀里,薄唇贴着她圆润似珍珠的耳垂吐气如丝地赞道,“心儿的画技可是越来越好了呢。不过这幅画的意境我可不太喜欢呢。点点梅过于寂寥,连理鸟本应是成双成对,鼓瑟相鸣,双宿双飞的,可如今你却只画了一个让它孤鸣。还有雪枝下那个美人儿柔眉深锁,似有道不尽的心事。难道心儿有珺儿我一个还不够吗?” 陆怡心迅速羞红了脸,一张滑嫩如丝绸的小脸染上点点红晕,似柔软无骨般轻启朱唇:“公子,你又取笑心儿了。公子的诗比画更美。眉黛细描锁伊人,只道相思似寻常。唯有公子的才华才能够吟出那么好的诗呢。” “你还叫我公子?!”何云珺见她依然改不了口,惩罚般趁她不注意在她红润的脸上偷香了一个,“心儿可是越来越不听珺儿的话了呢。” 陆怡心整张俏脸红得像晚霞的云彩,羞得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将桌子上的香炉点上,瞬间,整个房间便充满了淡淡的馨香,让人只觉胸臆间一阵舒畅,沁人心脾。 “心儿,这是什么香料?有夜来香花瓣的香气?好香!”何云珺拉住陆怡心坐下来,笑着问道。 “这是心儿特意为公……为珺哥哥调制出来的。”陆怡心的声音本来就动听得能酥人心脾,这一害羞,声音里更是带了几分醉人的气息,“心儿知道珺哥哥最近为绮儿妹妹的事情所劳累,所以特意为珺哥哥调制了这种香料。这种香料是用麓香丝,夜来香花瓣,香脂等制成的,能缓解疲惫,疏通脉络,最适合珺哥哥用了。” “心儿真是越来越棒了呢。不但熟谙琴棋诗画,还会制作香料呢。”何云珺一脸惊喜,拉住她的柔荑赞道,“还是心儿最关心珺儿。不像某些人,白长了一张好皮囊,思想却是腐朽不堪的!” 陆怡心看到何云珺突然变了脸色,便奇怪地问:“珺哥哥,你指的是……”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孟祁风!”何云珺气恼地咬咬牙,“伪君子!” “珺哥哥指的可是国忠府的孟祁风?” “哼!除了他还能有谁?!”何云珺一想起孟祁风那张满是嘲讽的俊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不谈他了,扫兴。我给你买了一匹布缎,你看好不好看?路安,将布缎拿进来。”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5 章 “是,少爷!”何云珺的贴身仆人路安应了一声,便将布匹搬了进来。 “是天仙绸缎?”陆怡心一脸惊喜。传闻天仙绸缎一匹难求。 “恩。”何云珺淡淡地点点头。 ※※※※※※※※ “哎呦!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香红楼吧?!”见到两个陌生的衣着不菲的公子哥扮相的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走进来,鸠妈满面春风地扭着腰肢迎上前,一双小眼睛赤露露地上下打量着其中一个身着白衣长相不凡的男子,这样俊朗的男子能与何云珺媲美呢。 又是这种目光! 孟祁风厌恶地冷冷看着她。她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目光像极那个在街上挑货物般挑量盯着他的何云珺,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无耻! “沈灏霖!”孟祁风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了出来,语气冷得像结了冰,让沈灏霖猛觉寒芒刺背!“你这是什么意思?!” “咳咳……”沈灏霖不自然地干笑两下,避开鸠妈挥过来的丝绢,慌忙压低声音解释,“你不是不想成亲吗?既然你娘亲的主意不能改变,那你可以让袁家主动退婚啊!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臭名远昭的嫖客,袁员外还会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吗?!”虽然啦,这个方法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卑鄙无耻,但是……“所以香红楼是你最好的选择。” “是啦,是啦!”鸠妈拼命拉长了耳朵,也只听到了后面一句,慌忙暧昧地说,“这位公子第一次来肯定有所不知,我们香红楼的姑娘那可是整个彭阳城最好的!我鸠妈保证她们能够将公子服侍得舒舒服服,来了第一次肯定还想来第二次!” 孟祁风听着这些下作的话,脸色顿时隐晦起来,冷冷地看着沈灏霖。 沈灏霖尴尬地笑笑:“祁风,你先别气。我都为你想好了,你只需要呆在香红楼的房间里一整天,什么也别做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姑娘,你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她们的。” 孟祁风冷着俊脸,却依然一言不发。他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这些不懂自爱的风尘女子,现如今若不是娘亲逼婚,他也绝对不会踏进这个肮脏的地方,只怕会污了他的清白! 沈灏霖看到孟祁风虽是脸色阴沉,却没有反对,便知道他是无奈同意了他的提议,便向鸠妈点点头示意。 鸠妈激动地挥起丝绢向着楼上尖叫:“姑娘们,快下来招呼两位公子呐!” 只片刻,倚在楼上雕栏处看热闹的姑娘们便蜂拥过来,一个个扭着腰身,笑得花枝招展,眼里发光。 莫不是今天合该她们香红楼的姑娘们的缘分到了?特别是那位白衣公子,剑眉星眸,肤色如凝脂,加上精雕细琢的脸颊,简直犹如一块白里透红的璞玉!与何云珺的阴柔之美相比,更是多了一抹令人心动的刚毅! 看得那些妓女恨不得将身子粘到他的身上磨蹭: “公子,我是小翠!” “我是绿柳,今天晚上就由我陪着公子,好不好?” 孟祁风嫌恶地冷着脸,大掌紧握,青筋暴露,一言不发地看着沈灏霖。 沈灏霖慌忙挡在他的面前,向着那些妓女胡乱地指了一通:“你,你,还有你,就你们三个吧!” 被点到的三名女子激动万分地看着他们。剩下的女子妒忌万分地瞪着她们,心有不甘地离去。 “哼!好一个‘洁身自好’的浪子!”何云珺站在楼上,搂着陆怡心,看着孟祁风在一群风尘女子的簇拥之下,越发觉得他真是徒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沉醉温柔乡的登徒浪子!“戏嘲红颜笑风尘,偷入百花野中林。最是无耻裙下柳,醉看浪子媚春风!” 感觉到何云珺突如其来的沉怒,陆怡心柔柔地问:“怎么?莫非珺哥哥认识那位男子?珺哥哥的偷入百花野中林,醉看浪子媚春风,似乎是在嘲讽他?” “哼,一个无耻之徒而已!”何云珺冷哼几声,眸里含怒,嘴角突然邪笑着扬了扬,用眼色示意路安过来,伏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路安便恭敬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向楼下走去。 只见路安垂手低头直接往前走,似乎没有看到正从相反方向沉着脸走过来的孟祁风,直接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很快地路安便道了歉,又匆匆走了。只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笑着举起了一个精致的荷包,向着何云珺扬了扬。 何云珺的细眉得意地挑了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孟祁风,心情突然大好起来! “何少爷,您找我?”鸠妈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他们两个是谁?”何云珺手中的象骨扇向前一指。 “哟,何少爷说这两位公子啊?他们可是生面孔,第一次来我这个香红楼呢。”鸠妈吃味地笑道。 “哦?是吗?”何云珺冷笑,“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有一些人穿戴整齐,却是一些不入流的骗子!前几天我在福满楼里看到他们骗吃骗喝,结果没钱给,还被人暴打了一顿。” “何少爷?这可是真的?!”鸠妈一听,顿时慌了起来,差点赔了姑娘又折银啊!当下立即冲到孟祁风的面前怒道,“你们给我站住!” 沈灏霖怪异地看着她:“什么事?” “亏你们两个长了副好皮囊!原来是人模狗样!”鸠妈气得大骂! “喂!你说谁人模狗样呢?!”沈灏霖听着她讽刺万分的话,也怒火中烧! “就是说你们两个哪!骗人竟敢骗到我香红楼里来了?!你们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连招jì也想白撞?!这是任你们撒野的地方吗?”鸠妈指着孟祁风破口大骂,惹来了一大群嫖客的指指点点,令孟祁风难堪得想找条缝钻进去! 孟祁风当即面如寒霜,眼眸里满是犀利:“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流氓!竟然想免费睡我香红楼的姑娘?!门都没有!” “我们没银子?!你再说我就把你抓去见官!说你污蔑我们!”沈灏霖气得手指都发抖,俊脸微微扭曲起来,他虽不是彭阳城首富,但家中的木材生意好到足以令他这辈子游手好闲都不愁吃穿了,而孟家更不用说:国忠府——皇上亲自钦赐的谥称。 这一吼倒是把鸠妈给唬住了,她打开门做生意可不想惹祸上身。 “既然有银子,那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免得被人误会了可不好!”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孟祁风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嘲讽的眼眸! 竟然是他!何云珺! 他果然是一个下作的人!竟然过来逛窑子,看看,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搂住一个风尘女子,毫无愧色,简直无耻至极,有辱风化! 孟祁风冷冷地看着何云珺搂住陆怡心的手,不知为何甚觉碍眼,心底只觉一丝丝的鄙视直涌心头,令他的眸色有如暗夜般清冽,冷焰。 “对!你们有银子?在哪里?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见何少爷帮腔,鸠妈立刻又叫嚣起来。 他该拂袖而去的,在这样的地方即使能证明自己不是无赖那又怎样?在这样下作可耻的人面前证明自己,只能自取其辱。 可是,当对上何云珺嘲讽的眼眸时,孟祁风还是不由自主地冷笑着将手伸到腰身处,心底却突地一沉,背脊立刻僵直起来。只感无数的屈辱和困窘袭来——不难想象他将要遭遇到的事情。 “怎么?没有吗?想不到两位长相斯斯文文,竟然是人人可憎的骗子!”何云珺摇着扇子,快意溢上心头,他勾起了嘴角冷笑。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6 章 瞬间,孟祁风便明白过来,犀锐的双眸闪过一抹憎恨,如白玉般的食指冷冷一伸,指着站在何云珺身旁的路安漠道:“是他偷了我的银子!这根本就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戏!我早该想到能逛窖子的人,自是有一套偷盗嫁赃插祸的‘好’本事!” “没有!我没有偷他的银子!少爷!”路安骇得脸色大变,慌忙摆手否认。 “真是笑话!”何云珺突然有一股很想撕破孟祁风那副平静面具的冲动,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想不到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静。何云珺突然脸色大怒厉声说道,“整个彭阳城谁人不知我何家最款待下人?!我何家有的是银子,何须像某些不要脸的人靠骗靠偷?!” 鸠妈见何云珺变了脸色,慌忙巴结地立刻喝道:“来人!将这两个骗子给我轰出去!” “哎呀!真是丢脸!没钱竟然也想学人嫖妓!”路人对着冷漠的孟祁风和气红了眼的沈灏霖指指点点,极尽鄙夷之色。 “是啊!两个大男人长得好模好样的,什么不好做,竟然做骗子!还给一个妓院当街轰出来,要是我,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头撞死算了!” 甚至有人开始变本加厉,火上加油地捏造:“我前几天在福满楼看到他们骗吃骗喝,还给人打了呢!当时何公子也在场的!” “真的吗?!” “那还有假?当时我也在场!他们穿得可光鲜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大富人家呢!谁知道竟然是骗子?!真是给祖宗丢脸!”有人慌忙附和。 孟祁风浑身散发出暴戾的气息,一张俊脸淡漠得犹如刚从千年冰窖里爬出来一般,令正在指指点点的人群感觉到两道极是犀利的寒芒,甚觉可怕,慌忙一哄而散。 沈灏霖噤若寒蝉,心惊胆颤地看着孟祁风,心里哀嚎连连!孟祁风发起火来有多可怕,他是领教过的!现在竟然,竟然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 都是那个该死的娘娘腔!(这是沈灏霖‘赐’给何云珺的称呼,只因何云珺浑身上下散发着女子一般的阴柔气质,却偏偏是个恶魔!) 竟然阴险到这样陷害他们,下一次别让他碰见这个该死的何云珺,否则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祁,祁风,你,你没事吧?”沈灏霖小心翼翼地看着孟祁风在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寻找着什么,突然脸色由冷漠变得慌乱,一会儿便骇得脸色大变! 沈灏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慌张的孟祁风,就连在香红楼里被众人嘲笑的时候,他也只是寒着脸,却没有一丝慌乱,可是现在,孟祁风眼眸里却充满着慌张。 “祁风,发生什么事了?!”沈灏霖慌忙问。 “我的玉蝴蝶不见了!”孟祁风眼里充满了慌乱,与那个冷静的自己判若两人! “什么?”沈灏霖一听,脸色顿时也大变!玉蝴蝶是孟祁风的命根子,他将它看得比生命更重!他自戴上的那天开始便没有让它再离过身!“祁风,别急,一定是刚才那个小人偷你钱包的时候,一起将它拿走了!我现在就去帮你要回来!” “让我进去!”沈灏霖愤怒地想要推开守在香红楼门口的打手闯进去,无奈那些强壮的打手冷漠地将他推倒在街上:“滚!” “何云珺!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沈灏霖一次次往里冲,一次次被打手挥拳赶出来,直到被打得面红耳青,口吐鲜血,却依然没有放弃,孟祁风眼中的慌乱和绝望让他无来由地感到害怕和心痛。 有多久,祁风再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他知道祁风心里的痛有多深,他只是习惯了用冷漠来掩埋自己,习惯了用沉默来伪装自己,只有他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伤痛! “姓何的,你给我滚出来!”沈灏霖愤怒地狂叫,“你这个卑鄙小人!把祁风的玉蝴蝶还给他!” “外面怎么那么吵?!”何云珺淡淡地问。 “是那个骗子在大吵大闹,说何少爷拿了他的什么玉蝴蝶!”鸠妈气愤道,“简直不知好歹,何少爷没有抓他们去见官,已经是宽宏大量的了,他们竟然还敢在这里污蔑少爷!我立刻去叫人把他们赶走!” 何云珺眯起好看的眼线,看着门口,眼里是无人能觉察的怪异。 婉儿,是你吗?是你责怪我不应该放纵自己去堕落,所以你生气,将玉蝴蝶收回去了吗? 婉儿,我们的孩子还好吗?他是不是在怪我这个爹爹不负责任,没能照顾好你们? 婉儿,婉儿…… 孟祁风眼眸里充满痛苦和绝望,心窝痛得就像刀剜,有无数的泪逆流进心里,沉甸甸地痛。 原来这个世界,谁也不会是谁的永远。 就像婉儿…… 就像那些山盟海誓一般,终会随风而去…… “祁风!你要去哪里?!”沈灏霖看到孟祁风冷漠地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去,不甘心地用力擦去唇边的血液,狠狠地瞪了一眼香红楼,慌忙追上去问道。 “祁风,你别担心,我一定帮你把玉蝴蝶拿回来!”沈灏霖忧伤地看着孟祁风,他眼里的落寞深深地刺痛着他。 孟祁风眼中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目光涣散而痛楚,每走一步,便似锥心般疼痛。 沈灏霖看着他离去,站在街头,紧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恨不得将何云珺千刀万剐——很好!很好!这是他自找的,竟敢要祁风再受到一次那么深的伤害!竟敢硬生生地扯裂他的伤口! “夫人,少爷回来了!”国忠府的小丫鬟看到孟祁风走进府邸,高兴地跑回大堂向自己的夫人报喜。 “风儿,回来了?”孟老夫人高兴地迎上来。 “娘。”孟祁风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不想娘亲担心,已经尽量克制自己的不快了。 “风儿,快去洗手,给你爹爹和三个哥哥上柱香。”孟老夫人今天似乎特别兴奋,滔滔不绝地道,丝毫没有发现儿子的不对劲,“娘亲今天晚上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还有你最想喝的秘酿桂花酒呢。” 孟祁风不想扫娘亲的兴,还是乖乖地去洗了手,点了香,给爹爹和三个兄长上了香。 孟老夫人双掌合拢,满脸感慨地看着碑位道:“他爹,之前你没有问过我的同意就带走了三个儿子和婉儿下去陪你,只留下风儿一个孩子给我,你在下面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我那三个儿子和婉儿,否则以后下去我一定饶不了你!风儿对婉儿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如今他终于能够放下来了,你一定要好好保佑我孟家孙儿满堂,开枝散叶啊!” “娘!”孟祁风心里一痛,紧紧盯着神位上的一个碑牌——爱妻——苏婉儿,眼里满是伤痛。这是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痕。从此,他,发誓一生不再娶。心,一旦陷入下去,便不再是自己的。 饭桌上,孟老夫人不停地给孟祁风夹菜。 “风儿,来,吃一块红烧熊掌。” “娘,我自己来。您也吃。” 正餐用完,到餐后甜点。 “娘,这是什么?”孟祁风看着碗中黑乎乎的汤,嘴角抽搐了一下,恩,真的不怎么好喝。 孟老夫人神秘地笑笑,一脸献宝的样子:“儿子,这可是娘亲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回来的!你身子虚,要好好补补才行。男子嘛,最要强的就是自尊心!” “自尊心?”一碗汤,跟自尊心能扯上关系吗?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7 章 “喏,风儿,你拿着这些银票。”孟老夫人突然递给他厚厚的一沓银票,令孟祁风顿生疑惑。 “娘,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孟老夫人呵呵地笑:“风儿,今天的事娘都听说了!难得你终于开窍了,终于愿意去找女子了!你知不知道,娘最遗憾的事就是你三个哥哥一辈子都循规蹈矩,不好女色,不能给我们孟家开枝散叶,最终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给娘亲留下来就走了!娘不是那种死板不明事理的人,家族声誉固然重要,但是有人继后香火才是最最重要的!以后下到下面,我也有脸对得起何家的列祖列宗了!” 孟老夫人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事搁在哪个娘亲身上不是一件毁坏家族声誉的丢脸事?但在她这里却恰恰是一件令她无比兴奋的事,儿子可是整整五年不肯近女色了! 所以她高兴得自是忽略了孟祁风寒得不能再寒的脸色:“娘亲保证以后都不会再逼你娶亲了。只要你乐意,娘亲可以不计那个女子的出身,但是你必须要保证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女子跟了你之后就一辈子是孟家的人,再也不能够出去抛头露面,最最重要的就是快快给娘亲生一大堆乖孙子女!” 孟祁风的脸极度抽搐起来:天底下,恐怕只有自己的亲娘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去嫖妓而莫名兴奋!也只有自己的亲娘竟然怂恿自己的亲儿去嫖妓!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大沓银票! 孟祁风浑身散发着冰冷,冷冷地盯着娘亲,良久才开口打断孟老夫人兴奋的话:“这碗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儿子的脸色不太对劲,好像非常……苍白? 难道是这碗汤有问题? 孟老夫人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才奇怪地说:“汤没问题啊!风儿,你的脸怎么那么苍白?你不舒服?” 孟祁风彻底给她打败了,整张脸气得一抽一抽地扭曲,沉下声音毫无温度地看着她,冷凝地道:“这碗到底是什么东西?!” 孟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干笑两声:“牛鞭炖猪蹄煮春芯草,这是娘亲专门找人给你开的药方!” 孟祁风霍地站起来,整张脸迅速僵硬起来,如果不是他还感觉到脸部的抽搐,他几乎以为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了! 牛鞭炖猪蹄煮春芯草! 春芯草!对草药颇有研究的他,自是知道春芯草的作用——催情! 春芯草是各种春药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对日夜沉醉温柔乡拜倒女子裙下的男子而言,是最佳的催情剂! 娘亲竟然荒唐到给他准备这样的东西! 孟祁风冷冷地站起来,刀削般的脸颊满是寒冰,冷然道:“娘亲,我说过我今生不再娶!” “你……..”孟老夫人气得跌坐在凳子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眼婆娑。 她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如今老天爷要来绝她孟家的后!老头子,你的儿子脾气倔得像头牛,都是你干的好事! 第三章 沈灏霖坐在远处的树下,看着何府来来往往的人,直到见到何云珺摇着纸扇慢悠悠地从远处进入府邸,才冰着脸站了起来。 何君珺从衣袖里掏出路安交给他的荷包,惬意地勾起唇角。每次想起孟祁风气得惨白的脸,他就感到无比的兴奋。 俗气! 何云珺来回翻看着荷包,只见荷包用红色的丝绸织成并镶上金丝边,正面绣着一对鸳鸯亲密的戏水图,背面绣着一个精致的“福”字。 这样的荷包,简直就是——粗鄙!俗气! 不过看得出绣荷包的人女红不错,手艺倒是十分精湛。一针一线都是下足了功夫。 恩,这荷包底角绣着的是什么——婉儿?是谁?他娘亲还是娘子?他不像已经娶亲的人。 有些不是滋味的何云珺拿捏着荷包,发现里面有些异样,便将里面的银两倒出来。 一块玉佩随着银子滚到了地上,晶晶发着荧光。他弯腰拿起一看:玉蝴蝶?! 难道这就是沈灏霖叫嚣着要他还给孟祁风的玉蝴蝶? 淡淡的烛火映在通体晶莹的玉蝴蝶上,微微散发出冷泠的光芒,栩栩而生,令何云珺顿觉几分喜欢:玉蝴蝶由一块少见的和田碧玉精雕细琢而成,蝴蝶精细的经脉雕刻得尤是清晰,而最为奇特的是,每一条些微的经脉上竟然染上点点斑红,像极正在流动着的新鲜血液,更是使得整个玉蝴蝶看起来像真的一般,而它的两边翅膀却是透明如莹珠,光鉴可人! 好漂亮的玉蝴蝶! 怪不得孟祁风誓要将它夺回来! 不过…… 何云珺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握起拳头,将玉蝴蝶用力握进手心,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唉,没办法,他这个人呐,自认最好的品格就是有仇必报。孟祁风越是要得到它,他偏偏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入夜。 一道黑影悄悄地移到戒备森严的何府墙下,来来回回仔细地观察着地形。片刻才从包袱里掏出攀墙绳子,用力地扔到墙上去,再用力地拉了拉,确保绳子是牢固的,才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才悄悄地利落爬上府墙。 趴在墙沿上,一双猫子般精厉的眼睛,在暗夜里散发着冷漠和警惕,看到巡逻的打手往另一个方向离他渐行渐远地离去,他才轻轻地跃下城墙。 像个贼子一般,沈灏霖在暗夜里避开何府戒备森严的打手,来来回回地转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该死的何府,没事建那么大干嘛?!害他都几乎迷了路! “喂!站住!”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道,令沈灏霖心底猛地一沉,暗叫不妙!难道是被发现了?! 声音随着脚步声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只大手握上他的肩头,厉声喝问:“喂!那么晚了你干嘛去?!给我转过身来!” 沈灏霖绝望地闭上眼睛,冷汗涔涔,合该他倒霉!何府的打手是出了名的凶残没人性,如果被抓住,再加上那个该死的何云珺恨不得将他剥皮削骨,挫骨扬灰,到时候只恐怕他连骨灰都没得剩! 跑! 对!跑!一定不能被抓住! 沈灏霖暗暗想着,趁打手不注意的时候,寻了一个时机,撒腿就往前跑! “给我站住!”打手大喊起来,紧张地往前追,“来人呐,快来人呐!有小偷!抓小偷!” “小偷在哪里?!” “你们往西厢房去保护老爷和夫人!你们往东厢房去保护少爷!其余的跟我往这边追!”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8 章 沈灏霖听着身后猛烈的追赶声,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正在着急不知躲向何处的时候,“吱咯…….”的一声,旁边的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灏霖如遇大赦,想也没想便慌忙跑进去,并立刻用力捂住了面前张着嘴惊恐地想要尖叫的女子的嘴巴,挟持着她,一步步往屋子里退,并且用脚轻轻关上了门。 “你别怕,我……”沈灏霖慌张地看着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转过头想要向女子解释,只一眼,却愣住了! 只见面前的女子一头瀑布般的青丝用粉红色的头绳随意地挽起,显得慵懒却透着丝丝的柔顺,一双大大的眼睛如两泓深深的清潭惊恐地瞪大,却不由自主地将他深深地吸进去,那精致得犹如一个瓷娃娃般白皙的小脸蛋透着丝丝的红晕,而他捂住她小嘴的手掌处竟然传来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 何云绮瞪大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他在她的眼里实在太过高大,而她竟然只及他的胸口,她被他捂住嘴巴,被迫昂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孔。 只一眼,何云绮便迅速红了脸! 好俊朗的男子!浓眉大眼,英挺鼻梁,五官的线条刚毅清晰。 此刻,因为沈灏霖的慌张,他没有察觉到他几乎是将娇小的她完完全全搂进了怀里,而冲鼻而入的是他浑身散发的好闻的味道,竟然是她最喜欢的茉莉花淡淡的清香! 那么熟悉,那么久违! 令何云绮不由红了眼。扑扇如蝶形的眉睫眨了眨,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沈灏霖看着何云绮突然红了眼眶,好看的清潭里盈满泪珠,心底竟然无来由地一痛。他以为是他弄痛了她,慌忙放开手。目光却又舍不得转开,一时竟忘了正在逃命,就直愣愣地看着她。 何云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男子!而且因为刚才已经宽衣入睡,只是听外面叫嚷闯入了小偷,她才慌忙批了一件外衣便去开了门,而外衣却又因为刚才沈灏霖的慌张碰在了地上,露出何云绮身着薄薄的睡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体! 何云绮看到沈灏霖的目光,立刻羞红了脸,慌张地捡起外衣披在身上拢紧,惊慌地看着沈灏霖!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戒备神色,令他的心小小的抽动一下,慌忙打揖道歉:“小,小姐,对不起,在,在下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我,我就是,就是来拿点东西,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我……..” 何云绮听着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又是搔头又是抓挠,一个大男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她突然扑哧一声就轻笑起来。这一笑,竟如倾国倾城般美丽,看得沈灏霖又呆呆地直愣愣地看着她,竟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你是他们要抓的贼子吗?”何云绮眨眨眼,指着外面。 声音犹如天籁般撞进沈灏霖毫无防备的心里,就像春风过境般令他感到舒畅无比!他紧紧地盯着她笑靥如花的脸颊,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真是绝啊!真是妙啊! 想不到何府里竟然还有那么惊艳无比的绝色婢女! 不枉他冒着性命走这一遭了! 直愣愣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又摇摇头,沈灏霖试着尽量找回来自己失去的声音,却还是压抑不住声音里的无比激动,:“你,你是何府的婢女?”此刻他激动到早已忘记,一个丫鬟,又怎么可能独居一室? 何云绮羞红了脸,却没有出声纠正他的话。而是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却转过身子回到床边,开始寻找什么。 她应该害怕的,敢闯进何府的贼子都是不要命的狂徒,为了逃命,免不得要挟持她为人质。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来由的能让她忘却害怕,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茉莉馨香更像个翩翩公子吧。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急,沈灏霖却忘乎所以地盯着何云绮的背影,心里被一股股涟漪捣动! 是她了!是她了!寻寻觅觅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他想一辈子拥有的人! 外面都传何府美女如云,没想到一个丫鬟气质竟然那么动人,令他不禁神魂颠倒!直到何云绮站在他的面前,羞红着脸轻道:“我这里也只有这些碎银,你先拿着去用,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被人抓到,会令公子蒙羞的。” 呃?她把他当成了偷银子的贼子? 沈灏霖感动得一塌糊涂,望着她递到面前的碎银,心底动容不已,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那么知书达理,丝毫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所以连声音里都满是激动:“你叫我公子?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谁人没有挨冻受饿的时候?谁人没有走投无路的时候?只是还望公子以后莫要再走同样的路。”何云绮鼻子酸酸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当年,娘亲体弱多病,还要独自抚养自己,没有生计来源,只能够沿路乞讨,有一次她饿晕在街上,娘亲偷了一个包子给她充饥,被别人抓住,打得遍体鳞伤,每当想起这段往事,她的心都像被针刺般疼痛。 沈灏霖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心里有点疼痛,慌忙摆手:“姑娘,在下不能要你的银子!” 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何云绮突然将头上的玉钗子拔下来,放在碎银上,一并递给他:“这个玉钗子还值一些银子,你也一并拿去。” “我……”沈灏霖感动得刚想解释,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她将他当一个贼子来看。 “嘘!有人!”何云绮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慌忙对沈灏霖说,“来不及走了,你先去屏风后面躲起来!” “绮儿!睡了吗?”何云珺轻轻敲门问道。 “珺哥哥。”何云绮给他开了门。 “我看到你屋里还亮着灯,手下们又在追贼子,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何云珺站在屋子外面,看到何云绮衣裳单薄,甚是心痛,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绮儿,你怎么穿得那么少呢?小心着凉。来,我们先进屋。” 说完,便轻轻拥着她迈进了屋子。 “珺哥哥,我没事。”何云绮笑笑,眼角却担心地瞥向屏风后面,心底甚是不安。 “绮儿,你感冒了吗?身子怎么会那么冰?”何云珺拥着她坐在凳子上,双手温柔地揉搓着她冰冷的小手,心痛地说,“明天我吩咐他们给你煮一些姜汤暖一下身子。” “谢谢珺哥哥。” “傻丫头!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何云珺佯装生气地亲昵地刮刮她小巧的鼻子,“我已经派人守在了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记得要大叫啊。我怕贼子会伤到你。” “恩,好。”何云绮乖巧地笑着点点头。 又是他!该死的何云珺! 沈灏霖透过屏风看到何云珺拥着何云绮的亲昵动作,愤怒地握紧手心的玉钗子,恨不能冲过去给他几拳! 他竟然连自家的婢女都要调戏!想起何云珺在香红楼里与那些青楼女子厮混的画面,沈灏霖便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直到感受到何云绮的小手有了暖意,何云珺才放开手掌,然后温柔地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柔声道:“绮儿,你的脸色不太好,累了?我扶你上床歇着。” 何云绮浅浅地笑着点点头,尽量抑制自己的慌乱。 帮何云绮盖好了被子,看着她安然入睡,何云珺才眼角含笑地看她一眼,轻声关上房门离去。 何云绮立刻睁开眼睛,跑到屏风后面慌忙对沈灏好霖说:“你快走!” 黑暗中,沈灏霖一脸阴沉,突然愤怒地道:“是不是那个姓何的强迫你的?!”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9 章 呃? 何云绮一脸疑惑,却慌张到没有注意到他隐晦的脸色,急声道:“前门有打手,你必须从窗户走,然后沿着右手边的走廊一直往前走,那里有一道后门,守卫不严,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沈灏霖却听不进她的话,满脑子都是刚才何云珺对她的亵渎,压低声音怒道:“想不到何云珺竟然卑鄙无耻到这个程度!不但肆意妄为,陷害别人,还逛窑子,和那些青楼女子搂搂抱抱,简直就是荒诞无耻!我绝对不允许他欺负你!” 何云绮的脸色煞地沉下来,容不得任何人侮辱她的兄长,于是冷声道:“公子又何必出口伤人!快快离开方为好!” 沈灏霖误以为她是害怕何云珺的势力,所以一时情急,竟然就那样抓住了她的小手,安慰她道:“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就对我说,我一定不允许他欺凌你!” “你……放手!”何云绮几曾何时如此接触过男子,当下便又气又羞地挣脱开来,怒道,“公子,请你自重!” 沈灏霖慌忙放手,自知是自己太过情急,吓着了她,慌忙解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给我走!立刻就走!”何云绮羞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指着窗外怒道。 “我,我……”沈灏霖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喃喃地一步步地退到窗前,“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立刻就走,你要好好保重。” 我会回来找你的!当然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想道。 何云绮看着他跃出窗外,羞得趴在桌子上便开始垂泪。 夜已深,梦残存,醉月难眠媚君心。情已伤,心慌乱,愁肠满腔伴殇然。 ※※※※※※※※ 沈灏霖坐在湖边,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在发呆,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甚是沉醉,就连孟祁风来到他的身后都不知道。 “哎!拿来我看看!”孟祁风猛地从沈灏霖的身后将他手中的东西夺走,嬉笑着取笑他,“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个玉钗子!” “还给我!还给我!”沈灏霖焦急地夺了回来,当宝贝一般护在胸口。 孟祁风当然看出他眼里难得一见的甜蜜,奇怪地道:“到底是哪家的姑娘,竟然可以让我们的花心大少,难得钟情?” 沈灏霖一脸爱慕地抚摸着手中的玉钗子,脑中满是何云绮娇俏害羞的模样,一脸向往地说:“她,貌若天仙,音如黄莺,心如菩萨,身犹细柳……” “得得得,你就直接告诉我,她是谁吧!你再这样说下去,恐怕要将她吹擂得天上有,地下无了!”孟祁风直接打断他的幻想。 “其实,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是何府的丫鬟!她将我当成了贼子,可是依然将她所有的银子甚至是这枚随身插着的玉钗子送给了我!”每当想起何云绮,沈灏霖便是一脸的陶醉。 “你去过何府?”孟祁风眸色沉了沉。 “我那天晚上偷偷进去是为了帮你把玉蝴蝶取回来的,谁知道被发现了。祁风,对不起啊!”沈灏霖一脸内疚,随即信誓旦旦地保证,“祁风,我发誓一定会帮你将玉蝴蝶要回来的!” 孟祁风冷冷地看着平静的湖面,紧握拳头,沉声道:“那是婉儿的东西,姓何的不配碰它!” “祁风,你看!何府!”沈灏霖气愤地指着何府怒道。 “走走走!赶快给我走!”何府的两个粗壮的打手不耐烦地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狠狠地撵了出来。 男子哭丧着脸,拉住其中一个打手,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女儿!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她吧!” “你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打手用力甩开男子的手,将他摔到地上,准备挥袖而去! 男子慌忙爬起来,再一次拼命拉住打手的衣袖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我女儿还小!她只有十二岁!” “我告诉你,我家少爷看上你的女儿是你的运气!你再在这里瞎嚷嚷,别怪我不客气!”打手再一次不耐烦地推开他,往何府里走去! “太霸道了!简直目无王法!”沈灏霖气愤地走过去拉住垂头丧气哭丧着脸正想离开的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看到有人过来问,立刻干嚎道:“我的女儿被何家大少爷给撸走了!她只有十二岁呐!” “简直欺人太甚!”沈灏霖气红了眼睛,想起当他提起何云珺时,何云绮一脸的害怕,难不成她也是被强撸进去的?沈灏霖咬牙切齿,心里恨不能将何云珺千刀万剐! “你将事情说?”孟祁风冷冷地瞥了何府一眼,说道。 “我姓杨。我家本在洛阳,去年死了老婆和儿子,所以便带着我的女儿到处卖艺养活自己。谁知道有一天我们在福来茶馆里唱小曲时,何家少爷竟然看上了我的女儿!说要将她纳为小妾!豪门深似海!我舍不得我女儿进去受苦,当下便拒绝了!谁知道他竟然硬将我女儿给撸了去!”男子哭啼着说,“我小女的歌喉好,我们靠着她的唱曲才能赚些小钱,不至于饿死。现在我女儿不在了,你叫我怎么活呐!” 孟祁风半眯起眼睛,隐晦地看着装潢辉煌的何府,眼里尽是愤怒。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简直目无王法!走!我们报官去!”沈灏霖怒气冲冲地道。 男子眼里迅速地掠过一抹惊慌,慌忙道:“小民实在感谢这位公子的帮助,但是小民不能去报官呐!” “为什么?!”沈灏霖奇道。 “小民早就听说,何大少爷在京城里有个当大官的亲戚,所谓官官相护,鱼肉百姓。像我们这些小百姓怎么能够和这样的人物见官呢?这不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吗?”男子苦着脸继续道,“更何况女子家的名节最重要,虽说我家小女是被何少爷硬撸走的,但是小女毕竟是进了何府。一旦此事传开,小女给赶了回来,所有人都会说小女不守妇道,被玷污了,小女以后又怎么再嫁夫婿?!所以此事万万不能传言开去!” “难道就这样算了?!” “多谢公子的关心!要怪只怪我们命不好啊!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老头,该怎么活啊!”男子痛苦地擦着眼泪。 “该死的何云珺!”沈灏霖跺跺脚,只能无奈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男子道,“这锭银子你拿着去做些小本生意,你暂时不要离开彭阳城,你的事我们自会帮你讨回公道!” 男子双眼放光地看着银子,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没有咧开嘴笑出来。看来今天的赌本又回来了!心里乐开了花,却佯装愁眉苦脸地连忙道谢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欺人太甚!”沈灏霖恶狠狠地瞪着何府。 “想不到何云珺竟然放肆到这种地步!走,我们去福来茶馆!”孟祁风寒着脸道。 “去茶馆?干嘛?”现在不是应该找何云珺讨回公道才是最重要的吗? “去茶馆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你听说了没有?何家大少爷又出来抢亲了!”茶馆里有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唉,不知道这回又是哪家的姑娘遭殃了!这可是他这个月抢的第五个姑娘啊!上个月他整整抢了八位姑娘!都是花样年华的大好姑娘呐!”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恨得咬牙切齿,家里有花样年华的姑娘人家更是人心惶惶,害怕这样的灾劫“不幸降临”到自家头上。 “怎么办?怎么办?我最害怕他看上我家燕儿,把她撸走啊!”有一个人举着酒杯担忧地哀叹。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0 章 有人立刻认出他是河东街头的猪肉荣,笑着调侃他:“猪肉荣,你家闺女今年多大啊?” “她今年整整九岁了!”猪肉荣苦着脸道。 “哈哈哈……哈哈哈……”茶馆里一阵大笑,有人嘲讽他道,“猪肉荣,你羞不羞啊?你闺女才九岁,九岁的女孩儿就是一苞还不懂开蕾的花,何少爷要她来干嘛?给他洗脚丫子还嫌小呢!” “哈哈,哈哈……” “你,你懂个屁!”猪肉荣被抢白得脸色一时青一时白,梗了脖子嚷道,“昨天给何少爷撸去的姑娘还不是只有十二岁?!” 众人想起昨天梨花带雨地哭着被带走的女孩儿,倒觉几分同情,便低低地扯开了话题,笑着调侃开去了。 “简直欺人太甚!”沈灏霖一脸愤怒地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小二,你过来!”孟祁风倒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深潭中的任何一丝情绪。 “来咧!客官,还想来点什么?”店小儿脖子上挂着擦巾,恭敬地跑过来。 “听说昨天这里有个姑娘被当场掳走了,是怎么一回事?”孟祁风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希望店小二知其不言,言其不尽。 店小二双眼放光,得瑟地笑着道:“客官是想要知道这件事呐!那你可是问对人了!昨天那姑娘被掳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伺候着何少爷呢!” “哦?是吗?”孟祁风淡淡地挑挑眉,继续淡淡地喝他的酒。 “昨天呐,何少爷包的是里间的客房!恰好那姑娘和她爹爹来小店唱曲,何少爷就吩咐他们进去献唱了。哟,那姑娘你可别看她只有十二岁,那模样儿呐,可是俊俏得很!水汪汪的一个小姑娘,谁看了谁喜欢呐!曲子呐,那也是唱得一流的动听啊!我想着这回何少爷应该高兴了吧!他一高兴,少不了是要打赏我们这些小的!谁承想,不一会儿内间里就传来了大吵的声音,还有摔碗碟的声音。我慌忙跑进去,谁承想竟然看到何少爷把那个小姑娘紧紧地搂在怀里,那姑娘的爹爹被打得脸青鼻肿,不停地哭着求饶呢!后面的事情想必客官也听说了,那小二就忙去了,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二!”店小二笑眯眯地添油加醋将这件事说完,便拿了银子走了开去。 孟祁风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泛白,眼眸里冷泠无比。 “该死的何云珺!”沈灏霖气红了眼,猛地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孟祁风开口叫住他。 “当然是去找姓何的算账!他欺人太甚!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沈灏霖俊朗的脸上布满黑线,握住的拳头紧了紧。 “坐下。”孟祁风淡淡地说道,“且不说这是不是空穴来风的事情,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就这样跑到何府大吵大闹,难不准被他们卑鄙地反咬一口,说我们擅闯民居,再况且无凭无据县老爷也不一定会受理此案。” “气死我了!”沈灏霖气呼呼地坐回座位,闷闷地问道,“难不成就这样放纵他欺凌弱小,强占民女?!” “那就要看你的了。”孟祁风的话语里永远没有跌宕起伏,语气平静得就像毫无波澜的湖水。 “我?”沈灏霖疑惑地指着自己。 “恩。”点点头,孟祁风将最后一壶酒倒进嘴里,才伏在他的耳边道。 这般那般悄声吩咐一通之后,沈灏霖的面色由疑惑到惊喜,再到大喜地拍掌道:“好主意!我就不相信那姓何的坏事干尽,会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祁风,就这么办,那我现在就去了!一定要将他人赃并获!” 说完也不等孟祁风点头,便兴奋地跑了出去。 ※※※※※※※※ “去庙里上香?”何逸青看到胡蓉穿戴整齐便问。 “恩。今天是十五,我过去给珺儿求个签,保保平安。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皮子一直在跳,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胡蓉说完,看到那些手下将进庙的东西搬进来,问道,“少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少爷一早就出去了,他还说叫夫人不要找他,少爷说他不想去寺庙。庙里,庙里都是些尼姑,少爷说……..”手下尽量小心翼翼地挑字眼回答。 “这孩子……”胡蓉无奈地摇摇头打断他的话,吩咐道,“去把另一座轿子给退了吧。” “等一下!夫人,你带绮儿过去吧,好让她给她娘亲上柱香。”何逸青沉吟片刻说。 胡蓉瞪了他一眼,径直往外面走去。 “去找小姐过来,让她跟夫人去庙里上香。”何逸青吩咐。 “是,老爷。” 沈灏霖看到何府门口的两座桥子启程,便冷笑着跟了上去。 何云珺,我就不相信抓不到你的把柄! 他们到底要去哪里?怎么走到郊外来了? 沈灏霖不耐烦地远远尾随着两座桥子跟在后面。 突然,羊肠古道旁边的草松中突然跳出来两个手持大刀,蒙着脸的粗壮汉子。 为首的一个举着大刀,恶狠狠地沉声道:“停轿!打劫!” 轿夫一看,吓得重重地将桥子扔在了地上,颠得桥内的胡蓉东倒西歪,差点被甩出桥外! 胡蓉怒气冲冲地撩起桥帘,怒道:“你们这些废物找死啊?!连个轿子都抬不好!” “夫,夫人,打,打劫……”一个桥夫战战兢兢地指着黑衣人,手脚牙齿都在打颤不已。 “吓?!”胡蓉一下子便吓得脸色惨白起来。 沈灏霖躲在草松里,冷眼看着远处的一切,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姓何的,你不是自恃权势大过天吗?活该你今天遭此报应! 沈灏霖坯坯地咬着一根草梗,舒服地倚在树上,勾着唇角,舒心地合上了眼眸。 反正姓何的有的是钱。那些土匪要的不过是钱,不会取人性命,就让姓何的惊吓一下也好。 “给我下来!还有后面那座轿子的人!”为首的土匪凶巴巴地指着胡蓉道。 胡蓉吓得双腿直打颤,踉踉跄跄地从桥子上走下来,脸色惨白如纸,舌头直打结:“这,这位,大,大爷,我,我们今天只是,出,出来祭庙。没,没有带多少银子,都都给你!” 胡蓉慌忙掏出所有的银子,也将名贵的项链和耳环摘下来,一并战战兢兢地递上去。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1 章 为首的土匪狠狠地一把夺过来,明显不满意只有这些碎银,狰狞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舌头狰狞地在唇边一直打滚,他甚至将大刀放在唇舌上不停地舔,模样凶残而恐怖,亮晃晃的大刀骇得胡蓉的心都像被勒紧一般,透不过气来。 “海哥,这里还有一个!”另一个额头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将何云绮拽到他的面前。 “对对对,你找她!找她!她有钱,有钱!”胡蓉指着何云绮,慌不择言地将她推向火炕。 何云绮怔怔地看着她,泪水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终究,她还是无法接受她。 被称为海哥的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何云绮,看着她精致惨白的小脸,笑得有些淫秽的用力捏起她的下颚,令她不得不逼视着他。何云绮倍觉羞辱地挣扎起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滚。 海哥又狰狞地舔了一下锋利的刀背,眼露春光地看着何云绮白皙的面孔,胡蓉浑身打颤地看着海哥的动作,小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动。她想逃走! “想走!给我过来!”海哥突然狠狠地转过身,抓住胡蓉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直接砸到了桥杆上,痛得胡蓉“啊”地惨叫起来,连连求饶:“我,我的银子,都,都给你了,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都给了我!?那这是什么?!臭婆娘!”海哥用力拽起她的手,手臂上露出一个手腕粗的玉镯子! “不!不要!这个不能给你!”胡蓉慌张地将玉镯子护在胸前,吓得眼泪哇哇直流。 “拿来!臭婆娘!”海哥狠狠地拽住她的手,开始粗鲁地拽玉镯子。 突然,只听“啊”一声惨叫,何云绮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守着她的土匪的手臂,然后猛地冲过来,用身子将海哥狠狠地撞开! “夫人!你快走!不要管我!”何云绮慌忙大叫着胡蓉赶紧走!胡蓉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点头,慌忙夺路而逃。 “臭婆娘!别跑!”海哥爬起来,就要往前追,何云绮慌忙扑上去,拉住海哥,大喊:“夫人!不要回头!快跑!” “该死的!”海哥狠狠地踢了一脚何云绮。 夫人!不要回头!快跑! 声音好熟悉!就像是…… 霍地,沈灏霖猛地坐起来,慌张地看向远处! 是她!怎么会是她?! 姓何的竟然扔下她不管!自己走了! 沈灏霖霍地站起来,冲了出去,大喊:“你们这些混蛋!放开她!” 疤痕贼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愤怒地冲过来的沈灏霖狠狠地撞向地上,沈灏霖立刻转身冲向海哥! “灰子!抓住他!”海哥怒火撩身地大喊。 被叫做灰子的疤痕男,慌张地爬起来,冲过来便和沈灏霖扭打在一起。 沈灏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自己的领土里,和那些侵略者殊死一搏。 很快,灰子便明显地处于下风,被沈灏霖打得脸红耳肿,就差跪地求饶了! “该死的!去死吧!”海哥愤怒到了极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和他作对?!连抢劫都有人来阻挡! 他恶狠狠地对着身边的何云绮举起了刀子! “不要啊!”沈灏霖慌得瞪大了眼睛,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 刀,无情地砍在了沈灏霖的背上,顿时血流如注!何云绮抱着他,看着捂也捂不住的血柱,吓得面如死灰!“哇”地哭了起来! 沈灏霖强忍着疼痛,惨淡地笑笑,极力安慰她道:“我,我没事,你,你不要哭!” “海,海哥!我,我们杀人了!怎,怎么办?!我们不是说好只是抢劫而已吗?怎,怎么会杀杀了人呢?”灰子吓得面如槁灰,海哥呆呆地看着沈灏霖,刀子啷当一声掉在地上! “都,都是他们逼我的!走!我们快走!”海哥猛地反应过来,拔腿就逃! “你不要死!不要死!”何云绮吓得慌忙捂住他的伤口,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伤口。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有你在身边我怎么舍得有事?”沈灏霖强作镇定地安慰她,笑道,“不过我们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难不保那些贼子不会杀回头!” “好,好,那我现在就扶你走,可以走吗?”何云绮脸色惨白地艰难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脑海里一遍遍出现刚才沈灏霖不顾生命地冲上来,挡在她的面前的一幕。 看到他惨淡的脸上满是疼痛的汗珠,便羞红着脸用衣袖慢慢地将他额上的汗珠一点点拭去。 顿时只觉满袖衣香扑鼻而来,柔情似梦,蜻蜓点水般柔软。 看着何云绮红霞满脸,肤若凝脂,沈灏霖心里甚是喜爱,心底不禁滋生一片柔软,大掌忍不住动情地轻轻握住了她柔如无骨的小手。 何云绮羞红了脸,小小地挣扎了下,却依然柔情地道:“小心点,我扶你过去找些草药包扎一下。” “你懂医术?”沈灏霖惊喜地问。 “恩。小的时候,娘亲多病,我便免费给隔壁的赤脚医生舂药,偷偷学一些草药的用法,然后自己出去采药帮娘亲治病。”何云绮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只可惜娘亲还是给病魔夺去了性命。 “你好厉害!”沈灏霖由衷地赞叹道。 第四章 “什么?!你竟然扔下绮儿一个人?!你实在太过分了!”何逸青愤怒地指着胡蓉大骂。 “那个时候情况危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脱了身的!你是不是想要我也一起死掉,你才安心?!”胡蓉心有余悸地怒道。 “你……”何逸青愤怒地一掌拍向桌子,不可理喻地看着胡蓉怒气冲冲地大吼,“你竟然为了一个玉镯子,害了绮儿!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个做爹爹的怎么对得起她娘?!” “何逸青!她重要,我胡蓉的命就不重要了?!”一提起何云绮的娘亲,胡蓉就气红了眼,泪眼汪汪地哭着指责,“我也受了伤!从回来到现在你没有问过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就一个劲儿地逼问我!玉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混蛋把它抢走?!再况且你女儿长得那么漂亮,他们不一定舍得杀了她!” “你………”何逸青简直气得喘不过气来,举起手掌就要朝她打下去。 正在这时,何云珺走了进来,急忙喊道:“爹爹,娘亲!”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2 章 “珺儿,你回来了?”胡蓉一脸惊喜地走上去,拉住他又哭起来,“珺儿,吓死娘亲了!还好菩萨保佑,今天跟娘亲一起出去的不是你!” 何逸青无奈地垂下了手。 “娘,没事了。”何云珺心痛地安抚她,“他们说绮儿没有回来是吗?娘,你快点带我去你们遇劫的地方找绮儿。” “珺儿,让王伯他带人去就好了。我怕歹徒还会回来,娘亲不希望你出事。”胡蓉担忧地阻止道。 “娘,不会有事的。”何云珺安抚她道,“爹爹,你也一起去吧。” “少爷!这里有两把刀!”两个手下将两把明晃晃的大刀递到何云珺的面前。 “对对!那两个土匪就是拿了这两把刀来威胁我的!”胡蓉慌忙道。 何逸青看到大刀上的血迹,又惊又气得差点晕厥过去,颤抖不已地道:“绮儿,我的绮儿!她一定出事了!她是不是被杀了?!你们还驻在这里干吗?还不赶快找去?!” “是,是!”手下们唯唯诺诺地到处分散去找人。 “爹爹,你放心,绮儿没有被杀。”何云珺肯定地说。 “真的?珺儿你说的是真的?”何逸青惊喜地抓住何云珺的手。 “爹爹,你看,这两把大刀,只有一把上面有血迹,但是这两把大刀都留在了抢劫现场。爹爹,你想想,没有任何一个贼子会笨到把杀人凶器留在现场的。所以说那些土匪只是想劫财,没有想过要杀人的。” “那刀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何逸青慌忙问。 “应该是有人受了伤,留下来的。有可能是绮儿的,有可能是那两个凶徒的,也有可能是过来救走绮儿的人的。” “有人过来救走了绮儿?” “应该是这样。爹爹你看,这里明显有人打斗过,然而流血的地方却只有一处。但是爹爹你看那里。”何云珺指着附近的山坡说,“我刚才仔细看过了,那里明显有人想顺着山坡慌忙夺路而逃,脚步零乱,而且脚印是三个人的,娘亲说劫匪刚好有三个人。很显然他们从山坡上摔了下来,然后爬起来再继续逃走的!所以才会导致那片山坡的草全部被压倒了一片,但是这个山坡上长满了荆棘,布满了石子,所以那两个匪徒滚下山的时候,背部甚至是胸前肯定受了伤的。但是从血滩的地方到那座山坡的途中却没有留下血滴,由此可以证明,受伤的肯定不是那两个匪徒,可能是绮儿,或者是过来救绮儿的人。” “王伯!你现在就去报官,要县令尽快抓拿两个胸部或者背部大部分地方受伤的歹徒!”何逸青慌忙下令,“剩下的人继续给我搜查绮儿的下落。” 沈灏霖痛苦地捂住伤口,血越流越多,路走得越来越踉跄,全身的力量都不得不压在何云绮孱弱的肩上。 何云绮使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扶着沈灏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那里有一栋废屋!来,我们进去!”何云绮小心地扶着沈灏霖进去,将他安置在废物里的石凳上。 沈灏霖满头冷汗,身子抖个不停,血一点点地从他的伤口里渗透手指流下来。 何云绮慌忙拉住他,想要帮他处理伤口,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羞红着脸慌张地站起来,背对着他:“你,你自己把,把衣服脱下来,我,我去外面给你找些草药回来敷伤。” 说完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沈灏霖举了举手掌,最终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找到草药了!”片刻,何云绮举着草药,兴奋地跑进来,却看到沈灏霖紧闭双眸,嘴唇干裂惨白地微张着,倒在墙上。 何云绮慌忙跑过去,满心恐惧地摇着他:“你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都怪自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顾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叫一个受伤的人自己脱衣服?! 何云绮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手颤抖着开始脱下沈灏霖的衣服。沈灏霖的头颅无力地倚在何云绮的肩上,感受着从她那里传来的温暖和柔和。 窗外夜色如水,寂寞而惆怅,只有空竹在风的煽动下,呜呜叫着老去的声音。打碎一室的寂静。 何云绮听着逐渐沉睡过去的沈灏霖在梦中痛苦的呢喃,心绪复杂地温柔擦干他脸上的汗珠,看着他俊逸的脸孔,心里溢满感动。 “水……水……”沈灏霖嘴唇干裂,在梦中痛苦地呢喃。 何云绮慌忙将他扶起来,将瓦罐递到他的嘴唇。只是,沈灏霖已经陷入了昏迷中,倒进嘴里的水又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何云绮咬紧下唇,心痛地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自己含下了一口水,然后紧张地将唇凑到他的面前,轻轻地闭上眼睛,以嘴对唇将水送到了他冰凉的嘴里。 一夜疼痛。 一缕阳光照在沈灏霖的脸上,他在梦中呢喃了一声,缓缓地转醒过来,动了动身子,慢慢地坐起来,却看到石床的边缘,何云绮疲惫地趴睡在床沿上,如扇蝶的睫毛在好看的眼睑上留下一排贝扇般的黑影,那微微红润的薄唇轻轻翘起,就像一个水汪汪的水蜜桃,等着有缘人去采撷。 沈灏霖轻轻笑着抚摸上自己的唇,昨夜,是她给他喂的水吗? 看着她婴孩般娇嫩的脸孔,沈灏霖心中不禁轻吟出声: 石榴红裙验君心,曌月空待似等人。鸾凤娇颜笑春风,羞问月老有情郎。 沈灏霖爱惜地轻轻抚上何云绮轻蹙的眉心,想要化解她内心的苍茫。 走到你的心上,有多远的路程? “嗯。”何云绮在梦中嘤咛一声,缓缓醒转过来。抬头睁开迷蒙的眼眸却陷入了另一双爱意浓郁的眼眸,只一眼,她便陷入了一汪幽潭里无法自拔。 而沈灏霖的手依然放在她的眉心,舍不得放开。 何云绮羞红了脸,不自然地别开头,垂首敛眉轻问:“醒了?你,没,没事了吧?” “呵呵,”沈灏霖不自然地干笑两声,缓缓牵着她站起来道,“昨晚多劳姑娘照顾了。在下已经康复。请问姑娘芳名叫什么?日后我沈某人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云绮更应该多谢公子昨天的救命之恩。”何云绮心中羞涩,不敢多言。 “云绮?绮儿?好名字!”沈灏霖笑道。 除了爹爹和兄长,何云绮第一次从别的男子口中听到她的小名,那么舒服动听的声音,直击她的心窝,甜了她的心田,羞红了她的脸。 “在下叫沈灏霖。”沈灏霖温柔地盯着她笑道。 “沈,沈公子,我们回去吧。出来那么久,夫人又该着急了。”何云绮慌忙避开他的目光,打断他的话,转身就要往前走,无奈昨夜蜷缩了一夜的小腿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 沈灏霖飞快地伸出手扶住她,轻道:“绮儿,小心。”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3 章 何云绮红着脸点点头,却没有挣扎,喜得沈灏霖心里如灌了蜜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钗子,笑道:“你看!” 何云绮这会儿更是羞红了脸,羞涩地伸手要拿回玉钗子:“还给我!” “这可是绮儿送给我的,怎么可以要回去呢?”沈灏霖笑着,收回玉钗子,当宝贝一样捂在怀里,嘻嘻笑着向前走去。背上的上似乎没有大碍了。 何云绮脸上泛起红晕,娇羞涩人的模样甚是可怜。 衣园绸庄。 “何夫人,您来了?里面请!”衣园绸庄的陆老板一脸谄媚地小跑过来迎接一身富态的胡蓉。 “陆老板,我要的绸缎到了吗?”胡蓉淡淡地问。 陆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看大堂上个个面若冰霜的阔太小姐。能来他衣园绸庄的人,非富则贵,都不能轻易得罪,别的丝绸店担心没顾客,而他要担心的却是他的顾客会吵起来! “哼,没想到竟然有人后到还想吃到好螃蟹!做梦!”卢夫人冷冷地看着胡蓉。 胡蓉冷哼几声,道:“陆老板,何夫人我可是几天前就预定了天仙绸缎的,五十两一匹,今天我可是把钱带了过来。” “五十两就想得到天仙绸缎?!还以为有人多有眼光呢!哼哼,陆老板,我出一百两!”蔡夫人不甘示弱地说。 “我出一百五十两!” “我出两百两!”有人不服气地叫嚣起来。 胡蓉气冲冲地道:“我出三百两!陆老板,有多少天仙绸缎,我都要了!立刻给我送到府上!” 陆老板为难地作赔道:“陆某承蒙各位夫人小姐看得起小店,但是今天本店里只有三匹天仙绸缎。陆某实在对不起各位。这样,今天各位夫人小姐在本店看上的绸缎,本店都可以送上一匹。因为何夫人几天前就在小店里预订了天仙绸缎,小店不能失信于人,所以这次的三匹天仙绸缎就由何夫人买去。下次,下次陆某保证令各位夫人小姐都能满意!” 胡蓉一脸喜气,得意地挑起眼眉,示意手下将天仙绸缎搬回去。 没有得到天线绸缎的夫人和小姐一个个面若寒霜,掂着脚尖冷哼着离去。 “老爷,那些夫人小姐又吵起来了?”仆人小五恭敬地问陆老板。 陆老板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交代你的事做得怎么样?” 小五一脸愧色道:“我已经找到了天仙绸庄里的人,但是他们说他们的少东家规定每个月给到我们衣园绸庄的天仙绸缎,不会超过以往定下来的十匹。” “加价!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加价!”陆老板慌忙道。 做了丝绸生意那么久,天仙绸缎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绸缎!一般的绸缎都是由上等木浆、棉短绒浆粕为原料,甚至是更差的树皮制成,但是天仙绸缎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精制而成,无论是在手感还是在色泽上都远远超越了以往的绫罗绸缎,特别是双绉、碧绉这两种绸缎更是享誉京城,成了皇宫的贡品! 所有人都对天仙绸庄盛产的绸缎趋之若鹜,争相购买,一时真有“洛阳纸贵”的现象! 只可惜,天仙绸庄的少东家却是一个怪人!他规定了彭阳城的几个大绸庄才能售卖他的绸缎,而且每个月,每个大绸庄得到的匹数不能超过十匹!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争破了头脑想要得到这十匹绸缎! 小五为难地道:“老爷,你也知道,天仙绸庄的少东家从来没有露过脸,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们缺的恰恰不是钱,无论加多少钱,都不能够打动他们的少东家。而且,而且他们也说了,要我们不要再去找他们,否则连每个月的那几匹天仙绸缎也休想得到!” 陆老板惋惜地长叹一声:“也罢!也罢!” 另一个绸庄里,三个富贵打扮的人聚在一起垂头丧气。 “唉,再这样下去,我们绸缎里的生意真是越来越淡了!” “范老板,你又何必叹息?我们黎家的生意那才是真的无法做下去了呢!我这是世袭生意啊!倒闭了的话,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我的列祖列宗?”自称为黎老板的人叹道。 “都怪那个什么天仙绸缎害了我们!不但做了皇室贡品,还想要把我们彭阳城的绸庄都逼上死路!”另外一个男子拍着桌子怒道! 范老板摇头叹气道:“郑老板,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呢?” 肥胖的郑老板面露凶光,眼眸布满暴戾,他转过身子,紧抿着嘴唇看了另外两个人一眼,才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然后一笔一划地在桌子上划了一个字。 范老板和黎老板惊得面面相觑! “这,这,郑老板,这样做可是犯法的啊!”范老板连连摇头。 “哼!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这样做,就等着饿死家里的一大群妻妾儿女吧!范老板,你最近不是看上了一个小丫鬟吗?你不打算为她买那座房子了?黎老板,听说最近你买了一尊唐朝玉观音,也花了你不少血本吧?难道这些都不用钱吗?”郑老板冷哼道。 一席话说得范老板和黎老板心惊胆战,惊惧于他竟然暗地里调查他们。最终却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心点啊!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胡蓉一脸喜气地走进何府。 何逸青一脸怒火地瞪着她,怒道:“绮儿还下落不明,你竟然还有心情跑去买绸缎?!” 胡蓉也怒火中烧,嚷道:“珺儿都说了她不会有事的!难道为了找她,我就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穿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何逸青愤怒地挥袖而去。 “娘亲。”何云珺摇着象骨扇走进来。 “珺儿,你回来了?来,你看看这些天仙绸缎,都是娘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娘吩咐衣缎房给你做一套衣服好不好?”胡蓉爱惜地拉住何云珺的手。 何云珺点点头,轻轻抚摸着天仙绸缎,恩,手感不错,但是弹性不足。看来,做得还是不够好。 何云珺淡淡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几天不过去,那群小姑娘又闹腾开了。 ※※※※※※※※ “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仆人小午兴奋地跑进来。 “瞎嚷嚷什么呢?没点规矩!”胡蓉不满地斥责道。 “是,夫人。”小午吓得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夫人,小姐回来了。” “当真?绮儿回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何云珺,他派人去搜查了整整两天都毫无结果,现在绮儿却自己回来了,真是莫大的喜事,“快,快去通知老爷这个好消息!” 说完,他便率先走了出去。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4 章 “绮儿!” “珺哥哥!”何云绮笑盈盈地走过来。 “没事吧?”何云珺痛惜地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往大堂里走。看她虽然有些憔悴,但脸色还可以,也就安心了。 “爹爹,夫人。”何云绮福了福身子道,“孩儿不孝,让爹爹夫人担心了。” 胡蓉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身子,想起何云绮豁了命要救她,而自己却撇下她不管,便不敢对上何云绮清澈的眼眸,干脆挥袖离去。 “绮儿,听珺儿说有人救了你?救你的那位恩公呢?没有一起回来吗?”何逸青终于舒展开眉头,笑问。 何云绮微微羞红了脸,道:“爹爹,不是恩公。救孩儿的那位是位女侠。她,她要游历江湖,所以就,就不肯过来。” “好好,绮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伯,吩咐下去,叫厨房今晚弄一些小姐喜欢吃的菜。”何逸青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呵呵地吩咐王伯。 何云珺淡淡地笑,眼里闪过一抹怪异,静静地看着何云绮。 “绮儿,歇了吗?”何云珺敲敲门。 “珺哥哥。”何云绮开了门。 何云珺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拥着她走进来,看到桌子上的宣纸还没干的墨迹,拿起来轻声念道: “幽潭水深似仙境,一梦方觉昼夜醒。轻骑踏破零落尘,舴艋难载千重愁。” “好诗!好诗!只可惜了闺房似海深,苦了女儿心呐!”何云珺笑道。 “珺哥哥!”何云绮羞红了脸,将宣纸夺回来,羞涩道,“珺哥哥,你坏,又取笑绮儿!” “绮儿,你骗得了爹爹,骗不了我。昨日救你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对吧?”何云珺笑道。 何云绮小脸霎时红晕蔓延,小手甚是紧张地玩弄着手中的丝帕。 “绮儿,其实昨日在抢劫现场的时候,我还不敢肯定救你的是男子还是女侠。但是今天你和爹爹说,救你的是女侠,我就肯定救你的是一位男子。”何云珺优哉游哉地道。 “珺哥哥,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绮儿的脸皮薄啊!一说谎整张脸都羞红了!”何云珺调侃地捏捏她的俏鼻,道,“绮儿看上的男子一定是个好男子,告诉珺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他,珺哥哥让爹爹给你提亲去。” “珺哥哥,你再说,绮儿就再也不要理你了!”何云绮羞得整张脸直往何云珺的怀里拱,埋在他的怀里轻叹,“绮儿一切听从爹爹和夫人的安排。” “绮儿,你放心,珺哥哥我………”何云珺笑着刚想安慰她,门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 何云珺蹙了蹙眉,不悦道:“路安,何事如此慌张?不是告诉你凡事要淡定吗?”末了加上一句,“下一次,不允许你在小姐的门外大呼小叫,吓坏小姐。” “是,少爷!”路安恭谨地答道,但是语气里仍然尽是掩不住的慌张。 何云珺想了一下,温柔地摸摸何云绮柔顺的头发,道:“夜深了,绮儿乖,先上床歇息。” 何云绮担忧地问:“可是路安说出了事,到底是什么事?珺哥哥不要瞒着绮儿好不好?” 何云珺佯装不悦地道:“绮儿,你也知道路安这个该死的东西,总是喜欢把小事说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去宣扬似的。绮儿放心,凡事有珺哥哥在,你乖乖睡觉,恩?” 何云绮只能温顺地点点。何云珺帮她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 “路安,什么事?”何云珺看了看里屋,示意他不要吵醒何云绮,低声问。 “少爷!大事不好了!天,天仙绸庄,绸庄起火了!”路安焦急万分地道。 “什么?!笑笑她们呢?!”何云珺双眸一沉,沉声问。 “路,路安不知道,我一听到绸庄起火的消息,就立刻赶回来告诉少爷了!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路安冷汗直冒,慌张地问。 “去天仙绸庄!”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一时之间只见天仙绸庄的火势蔓延,红霞满天,映红整个彭阳城。所有人都四处奔走,拿盆端水来救火。 何云珺心急如焚地穿梭在人群中,大喊:“笑笑!悠悠!小凤!……” “少爷!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有个女子见到何云珺的身影,焦急地大喊。 “悠悠?”何云珺满心欢喜地奔过去,拉住她的手道,“笑笑她们呢?” “少爷,你放心,她们都在这里!我们都没事!你放心!”被称为悠悠的女子时哭时笑,“可是,少爷,没了,天仙绸庄没了!” “少爷!我们的心血没了!” “少爷!”一时之间,只见十多个女子围住何云珺,看着蔓延的火势,撕心裂肺地哭道。 何云珺四处张望,边点人头边安抚她们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只有十七个人!少了……小莲?小莲!小莲在哪里?!” “对了,小莲呢?!”十七个女子慌成了一团,急忙在人群中大喊大叫! “晚膳的时候我还见到她的!”笑笑急忙道。 “对了!晚膳后她还说有点感冒,我给她请了一个大夫,还喂她吃了药呢!”幽幽急忙说。 霍地,何云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发了狂一般就要往火里冲! “少爷!不要啊!”十七个女子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揽住挣扎着要冲往火堆的何云珺。 “小莲还在里面!她一定还在里面的!我要去救她!”何云珺泪如雨下! 火,在他的眼里逐渐蔓延成一场即将来临的风云,他眼里的火苗越燃越浓,最后幻化成一场暴怒。 “少爷!你不能进去啊!我们不能失去你的!”所有的人都抱头痛哭,何云珺浑身僵直冰凉得令她们感到害怕。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5 章 火势终于逐渐得到了控制,开始有官差进去搜查证据。 “冷铺头,失火现场发现一具尸体!”有官差过来报告。 “抬回衙门!”冷铺头下令。 何云珺整张脸瞬间惨白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飘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哽咽着痛苦地哭了起来,心如刀割,恨不能将纵火的人千刀万剐!那一具烧焦的尸首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穿他的心,令他痛得全身血脉霎时逆流成河。 “少爷,是小莲呐!为什么啊?!”女子失声痛哭起来。 天空,一点点飘起雨来,打在那具过早陨落的尸体上,化成一声声带血的哀啼,化成一束束血色的鲜花。 “把天仙绸庄的人都给我带回县衙!”搜集完证据,冷铺头吩咐道。 “是,大人!” “少爷!”有几个女子哭得晕厥过去,剩下的女子带泪看着何云珺不知所措。 何云珺看着一片黑色的狼藉,心如刀剜,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指节痛得泛白。 小莲,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为你报仇的! 他抹去眼眶里直打滚的眼泪,安抚她们道:“放心,没事的。你们先去县衙,我去把事情弄清楚再过去找你们。” 何云珺的眼眸布满暴戾,在泯灭的火苗里如豺狼般凶狠。 国忠府。 一大群衙役突然闯进来,推开挡路的下人小耳,大喊道: “走开!走开!” “夫,夫人,我拦也拦不住。”下人小耳急忙跑进来,对孟老夫人道。 “冷铺头,鄙府简陋,恐不能善待各位官爷。”孟老夫人心底咯噔了一下,冷然道。时人最避讳的就是官差上门。官差入门,非灾即祸。 冷铺头冷冷道:“孟夫人,今天我们是奉了万大人的命令,来捉拿凶徒归案,还望孟夫人不要多加阻扰!令我冷铺头为难!” “我自问我们孟家对下人的管束一向很严格,莫不是我们的下人犯了法?要烦冷铺头亲自过来缉拿?”孟老夫人冷冷地道。 冷铺头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厉声道:“孟夫人,对不起了,今天我们要逮捕的是贵子孟祁风!他涉嫌天仙绸庄纵火杀人一案!县令大人有令,将孟祁风抓拿归案!来人!” 孟老夫人一听,整颗心都痛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大声嚷道:“祁儿不是这种人!他不会杀人放火的!你们放开他!不准你抓我的祁儿!” 孟老夫人气得急火攻心,脚步摇摇欲坠,差点跌在地上。 孟祁风慌忙扶住她,柔声道:“娘,孩儿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冤枉不了孩儿。你放心,孩儿很快就会回来的!小雪,照顾好老夫人!” “这是皇上亲自封赐的国忠府!我看谁敢在这里放肆动我孟府的人一根毫毛!”孟老夫人扶着小雪,气势逼人地怒道。 官差愣了愣,不敢再轻易动手,毕竟孟老太太不是任何人都能得罪得起的,连万大人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娘,孩儿不会有事的。我随他们过去一趟,也好还我的清白之身。小雪,看好老夫人。”孟祁风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官差这才慌忙向孟老太点头致歉,跟了出去。 “祁儿!我的祁儿啊!”孟老夫人看着那些官差将孟祁风带走,整颗心又惊又痛,一口气没能喘过来,晕厥在了地上。 “老夫人!”孟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雪慌忙扶住她,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夫,快去找大夫!” “大胆刁民!见到本大人还不下跪!”万大人拿起惊木堂狠狠地一拍,喝道。 孟祁风凛然地站着,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孟祁风上跪朝廷,下跪父母;当今皇上英明神武,御风五年登基至今,翻查多少冤假错案,令多少蒙冤受辱之人得以沉冤得雪,是个好皇帝,值得万人敬仰跪拜!此外孟某最是敬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对孟祁风有养育之恩,我孟祁风即使上刀山下油锅,都不足以回报父母的恩情!但,我孟祁风又岂是一个任人冤屈,向贪赃枉法之人下跪的小人?!”一想起,这个万大人为了巴结朝廷的大官,就任由何云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心里就忿忿不平! “大胆刁民!”没待万大人再发话,冷铺头首先怒道,“万大人向来公正不阿,大公无私,为多少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胆刁民竟然口出狂言!” 冷铺头愤怒地走过去,就要强押孟祁风跪下来! 万大人反倒不让人察觉地笑了笑,眼神里多了几抹欣赏,孟祁风是第一个敢于公堂之上言辞犀利地指责自己的人,不畏权贵,倒是难能可贵,于是摆手阻止道:“冷铺头!” “是,大人!”冷铺头忿忿不平地瞪了孟祁风一眼。 “本大人向来乐意让证据说话,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良民。本官会让你心甘情愿俯首认罪,心悦诚服跪地求饶!”万大人严厉地说道。 孟祁风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堂外听审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孟祁风!这个玉蝴蝶可是你的?!”万大人突然用力一拍惊木堂,喝道。 玉蝴蝶?! 孟祁风心底猛地一震!婉儿,是你吗? 眼里闪过一抹疼痛,孟祁风呆呆地站在公堂之上,看着万大人手中依然栩栩如生的玉蝴蝶,紧握的拳头是说不尽的悲伤。 “大胆刁民!万大人问你话呢?!”冷铺头喝道! 孟祁风紧紧盯着玉蝴蝶,轻轻地点了点头。 “啪!”万大人寒下脸来,再一次重重拍了一下公桌,厉声喝道,“大胆歹徒!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这个玉蝴蝶是在失火现场找到的!你若没有去过失火现场,怎么会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遗落在失火现场!你分明是在杀人放火之后,因为做贼心虚,才不甚掉落了玉蝴蝶!” 孟祁风脸色一下子便隐晦下来,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只是冷冷地道:“我的玉蝴蝶在几天前已经给一个贼子给偷去了。” “被偷了?事情会那么凑巧?那么那个贼子长得什么样?是男子还是女子?你是在何处何时被盗的?被盗的时候,除了玉蝴蝶,还被盗了什么东西?”万大人厉声问道。 “贼子……”孟祁风突然住了口,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愿意将何云珺供出来,只要一想到是何云珺纵火杀人,他的心头便有丝丝的异样涌上来,沉默片刻,他才淡然道,“当初他抢我东西的时候,我并没有认真看,忘了他的模样。” “忘了?!这个玉蝴蝶是用和田碧玉精制而成,是难得一见的稀贵物品,如此贵重的物品,你定然会贴身携带,如此熟悉的物品,被盗了你竟然没有报案?你分明是诡异多辩!”万大人怒道,“现本官已查明天仙绸庄的纵火杀人案的真相。孟祁风就是真凶!孟祁风,你为什么要在天仙绸庄纵火,并杀了绸庄的女红席小莲?快快从实招来!” “我没有纵火!更加没有杀人!至于为什么我的玉蝴蝶会在纵火现场,很明显,如果不是那个贼子想要栽赃陷害于我,就是他在纵火的时候,不甚遗落的!” “在本大人面前,你还敢如此嚣张?蔑视王法?看来不让你尝尝衙门的棍子,你是不肯招的了!来人,给我打!”万大人突然板起脸来,惊木堂一拍,立刻有衙差上前拉住孟祁风。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6 章 “是!大人!” “慢着!”堂外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高喝。 “堂下何人?!竟敢擅闯衙门!”万大人惊木堂又是一拍! 孟祁风看到来人,眼眸沉了沉,冷冷地勾起了唇角,什么也没说。 来人淡淡笑着看一眼孟祁风,悠悠然摇着象骨扇,潇洒地说:“鄙人就是何府的何云珺是也!” 万大人眼里徒地增添的一抹赞赏,看在孟祁风的眼里却是恭维谄媚,不由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据传万大人早已有意纳他为婿? “何云珺?!公堂之上岂容闲人乱闯?莫不是你知晓纵火事件的真相?”万大人盯着何云珺问。 “正是如此!”这个男人是冷血的吗?为什么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只有一个表情——冷漠?!何云珺忍不住睥睨了一眼旁边毫无表情的孟祁风。 “哦?既然知道真相,就快快道来!” 何云珺突然玩心大起,红唇轻轻勾了勾,突然装作极无辜地道:“大人,凶手肯定不是孟祁风啊!因为.......这个玉蝴蝶是我的啊!” 果然! 何云珺柳眉愉快地轻轻挑了挑!就只差当堂吹起了口哨。 孟祁风依然是冷冷的,连眼神都不曾飘向他,可是他却分明看到他如流水般清淡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抹微波,快到没人能够看到,可是,毫无理由地,他分明就是看到了! 看,这个男人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嘛! “你?难道你才是杀人凶手?!不要以为本官好糊弄!这个玉蝴蝶分明就是孟祁风的贴身之物!”万大人明显怒火冲天。 “大人,要说几天前这个玉蝴蝶确是孟祁风的,但是前几天他亲手送给了在下!想来孟兄实在太过繁忙,早忘了于小弟相送一事了。”何云珺笑得甚是无害。 无赖! 孟祁风终于忍不住白了何云珺一眼! 这下,何云珺就像在香红楼买到了最合心意的姑娘一般,笑得整张俊脸绯红。 “孟祁风,何云珺此话可属实?!” 这样威严的审讯放在别人身上早已经缴械投降了,可惜,孟祁风的行为向来异于常人,他不在乎的事,即使是千军万马,利剑盾牌挡在他的面前,也绝对撼动不了他一分一毫。很不幸,他并不想帮何云珺撒谎,却也不会无情到揭穿他,所以,孟祁风的选择便是一直的冷笑,笑得万大人甚是无奈,却又不能像对待那些毫无学识的无赖一般,鞭策一顿,再赶出公堂。 孟祁风,毕竟是彭阳城所有家财万贯的官宦人家紧紧盯着的女婿最佳人选,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打不得!吓不来! 但毕竟堂堂公堂之上,岂容他人蔑视?这让他万大人的面子何在?! “大人,我想孟兄初入公堂,心绪皆受影响,惶恐得不敢回答万大人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但大人,玉蝴蝶已是我何云珺的囊中之物,却是事实。”何云珺依然是笑,却聪慧地化解了一个矛盾,并不动声色地给了万大人一个台阶下。 万大人岂会愚笨到不会抓住下“梯”的机会,于是尖锐地问:“何云珺,玉蝴蝶既是你的饰物,怎会落在失火现场?!莫不是你才是真正的杀了凶手?!” 何云珺突然收住了笑容,脸上布满寒霜,胸臆处甚是痛闷。不知为何,孟祁风的心竟然微微揪动了一下,很快地又落进一片淡然之中。 沉默了片刻,何云珺才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金黄,末端处挂着一撮红绳的牌子,举到万大人的面前,淡道:“我不是杀人凶手!因为,我是天仙绸庄的少东家!” 天仙绸庄的少东家! 所有人一片哇然! 他,就是那个被皇上亲笔御封的天仙绸庄的“天下第一人”——天仙绸庄像个谜一样的少东家?! “大人!”冷铺头恭敬地将金牌呈到万大人的面前,万大人震惊地看着闪闪发光的金牌,上雕楷书正体:第一人! 他是个傻瓜吗?还是他嫌命长?再不就是为了显扬他的才能博取众宠? 孟祁风实在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他该不会不知道,他此时这样做,岂不是在告知那些凶手,要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以绝后患? 不过,这于他又何关?托他的福,他现在才会站在公堂之上受人侮辱。算了,既然他想要如此显扬,他又岂能阻挡他?是生是死,与他何关?不过,在他死去之前,他得首先拿回属于婉儿的东西! 孟祁风脸色越发阴寒,看着何云珺如玉雕般透皙的俊脸,冷道:“还给我!” 何云珺勾着唇角笑起来,玉葱般的食指勾着玉蝴蝶的吊绳在空中转着圈,笑道:“怎么?孟兄,这就是你的待人之道?刚才可是我在公堂上救了你一命呢?难道你就一点感激都没有?!” 感激才有鬼! 孟祁风冷眸越发阴沉,看着个子只到他肩膀的何云珺,恨不得动手将玉蝴蝶生生夺回来。 可是,他自小刻进骨子里的知书礼教容不得他在大街上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硬生生地握住了拳头,看着他俊朗的笑脸,心底越发不高兴。 堂堂的何府难道养不肥一个男子吗?还是他太难服侍? 他的脸色是那种近乎惨白的白皙,看似太过病态?还有,他的个头会不会太矮了些?站在他的面前,绫罗绸缎编织而成的白衣被灌进西风,显得身子骨似乎太过瘦弱,世上怎么会有比女子长得还纤弱的男子? 孟祁风没有觉察到自己的浓眉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微微眯起来的目光越是促狭地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何云珺心里总梗着一些不舒服。 这个玉蝴蝶对他就那么重要嘛?是哪个女子送他的定情礼物?让他盯着他的目光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玉蝴蝶不能还你!”何云珺扬了扬手中的玉蝴蝶,他可不会大度到忘记他曾经在大街上耻笑过他的事,不是发了誓要报复他吗?这真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他似乎忘了,如果他真的想要报复眼前这名叫做孟祁风的男人,一开始就不应该在公堂上为他脱罪。 他向来做事从不尊崇什么公私分明的鬼话,能抓住机会报复令他不快的人,就绝不会给别人另一个机会喘气,就连路安都以为他突然决定上公堂,是为了落井下石,让这个姓孟的人不能翻身。谁承想,他竟然令所有人意外地为他脱罪!甚至不惜公布他一直刻意隐瞒的天仙绸庄的少东家的身份! 谁说他是为了他?!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7 章 他何云珺才不屑做出这样有损他“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的事情来!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帮杨小莲报仇而已!至于帮孟祁风脱罪,那也只是顺便的事罢了! “今天,你必须把玉蝴蝶还给我!”孟祁风冷笑地看着他。 看着他微微动怒的样子,何云珺突然感到惬意起来,套着玉蝴蝶的手指更快地转着圈子起来,笑道:“我偏不!”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在最快乐的巅峰给人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来吧?! 孟祁风用力的一巴掌几乎打散了何云珺的魂魄!碎掉的不仅是那块玉蝴蝶,更有何云珺一脸来不及收拾的惬意的笑容! 转着圈子的玉蝴蝶竟然从他修长的手指上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形之后,掉在了地上,更该死的是,一辆飞闯过来的马车,恰是时候地狠狠地从玉蝴蝶娇小的身躯上碾了过去,碎了一地! 泪水霎时盈满眼眶,何云珺捂住红肿的脸颊,满是惶恐和怨恨地盯着孟祁风。 该死的!他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竟然在大街上用那么仇怨的目光盯着他? 该仇恨的是他孟祁风,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打在他脸上的手掌,总感到有一阵阵揪着的疼痛,令他的心也跟着不甚舒服起来? 一定是那些碎掉的玉蝴蝶碎片刺着了他的心! 孟祁风挥挥衣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这一巴掌掴得何云珺整颗心都痛了起来!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疼爱他,疼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冻了!这个该死的臭男人竟然当街打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 况且他向来不属于君子的范畴,君子是留给那些暗地里豪掠强夺,表里却又恨不得在身上挂上一块“贞节”牌坊的人的!而他最不屑的就是君子二字! 孟祁风,等着受死吧! 第五章 看到孟祁风安全无虞地回来,谢老太太立刻拉了他去山神庙还香许愿。 最近触的霉头真不少。自从玉蝴蝶被那个该死的何云珺摔坏之后,他便整整三天无法入睡了。 孟祁风皱了皱眉看着远处树木下若隐若现的身影。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佛门净地都能遇见他! 必定又是什么肮脏的交易,竟然交易到了佛寺门前。看那个老汉一脸的阿谀逢迎,哈腰点头的样子就知道准没有好事!哼,说不定他又在设计如何陷害无辜的某某人呢! 突然,孟祁风看到那个老汉的正面,眉头沉了沉,他……不是那天在何府门口叫嚷着女儿被何云珺掳走的老汉吗?他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受了何云珺的威胁? 脚步不由向前跨了几步,耳朵开始拉得老长。哼。他可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嗜好,这绝对是为了搜集何云珺的阴谋罪证,以备日后能为那些无辜的良民伸伸冤。 “何少爷,你,你看这银子,是不是……”杨老汉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袋,垂涎着脸巴结道。 眼前这个何少爷向来出手阔绰,他给的这袋银子少说也有成百两,省吃俭用也够他一辈子的花费了,但是,单单昨天欠下赌庄的赌资便有一百两,更不用说还有前天,前前天欠下的债呢!怎么说,这次也要一次赚个够本。 何云珺冷冷地看着他,只一眼便吓得杨老汉缩了缩脖子,却依然不怕死地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喃喃,到最后竟然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何,何少爷,你,你也知道我女儿这一死,就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以前小莲儿还在的时候,我父女俩还能靠着卖艺混口饭吃,可是现在,我,我这一把老骨头,多病多痛的,什么也做不了,没,没有多点银子傍身,恐,恐怕活不过来……我……何少爷,你,你当初说是给小莲儿赎身,可,可没想到竟然让她死在了绸庄里,可怜我那娃呐,只有十二岁,我……” “住口!”路安看了一眼冷眸如霜的何云珺,知道那场火是他心中的痛,不禁怒斥,“你别太过分!杨老汉!我们少爷的大德大恩,你应该一辈子铭怀在心!你也会说小莲只有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娃浑身给你打得到处是坑是洼!如果不是少爷将她买过来,你竟然还要她卖身到青楼!” 杨老汉被这一吓,慌得紧紧抱住怀中的银两,慌忙弯腰陪着笑脸道歉道:“是是是!大爷教训得是!我,我真不应该这样对待何少爷!何少爷的大恩大德我杨老汉一定永远记在心里!我这就走!这就走!” “回来!”路安压低声音怒道,“小莲的事到今天为止!不允许给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大爷说的是!我杨老汉用生命担保,绝对不会再提小莲的事,也绝对不会再在何少爷的面前出现!”杨老汉说完,抱着银子慌慌张张地离去。 何云珺满脸心痛无力地倚在树上。 孟祁风轻轻拧了拧眉,眼眸掠过一抹诧异。 或许………他并不是外面盛传的那般不堪? 听说,天仙绸庄收留的女红都是一些孤儿寡母,甚至是青楼的雏妓…… 何逸青一脸头痛地看着客厅里堆积如山的豪礼,脸上却又不得不强扯出一抹笑意对着眼巴巴地等着他点头的一群富士豪绅。 他该笑的不是吗? 珺儿向来顽皮,在外的声誉早已一塌糊涂,从来没有人愿意将闺女嫁过来,但是现在珺儿的身价一飙再飙,一夜之间竟成了彭阳城最最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上门提亲的人令府邸一下子便门若市井。他不得不下令紧闭大门,就连出门经商也得悄悄从后门出走,否则一旦被碰见围观,那将是见日无期啊! 小市井平民还好应付,但糟糕的是凡是与他何家即使只有甚少生意往来的富豪都借着商讨生意的名义,明里暗里提示着要和他结成亲家,对于这些人他不能直接回绝啊!更别提这些求亲者还包括了诸如县令万大人,衣园绸庄的陆老板等大人物了! 向来最要面子的胡蓉从一开始得知自己的亲儿竟然就是那个她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天仙绸庄的少东家时,那简直笑得合不拢嘴,连梦里也多了无尽甜意,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她就是何云珺的亲娘! 可是此刻,她真真是笑不出来了! 不该那么多的!求亲的人不该那么多的!过足了一开始络绎不绝的提亲恭维骄傲之瘾后,接踵而来的却是赶也赶不尽的“苍蝇般”粘着他们的求亲者!令她寸步难行! 她甚至试过以珺儿尚小为由拒绝求亲者,万大人一句:男儿十七可娶亲,硬生生地给了她一巴掌!何况珺儿都已经二十了!成家立业是迟早的事! 难道以珺儿尚未在官途上取得一官半职为由拒绝提亲?但方圆十里的人都知道,何家祖上在官场上曾遭奸人陷害,从此痛定思痛定下家规,不准后人再踏进官道半步,而后在商场上东山再起,成为富甲一方的豪杰,而珺儿却天生是个经商怪杰,再承蒙皇上的庇荫,成为“经商第一人”,所以这却万万成不了借口了。 何逸青扯出一抹疲惫的笑容,对客厅上或站或坐的求亲者致歉道:“小儿向来顽劣,承蒙各位厚爱,得幸能结交各位,那实实是珺儿前生修来的福分。何某在此代顽儿谢过各位。各位也都知道,顽儿才疏学浅,未能在学识上有所突破,上不能效尤万大人,下不能追赶陆老板,实在是何某教子无方呐!再然,顽儿心性未定,终日流连烟花野巷之地,实在有辱各位的厚爱!” 纵使何逸青的脸皮再厚,这番话有一半是谦虚,有一半却是自揭伤疤,令他颜面难存。但第一次,他却真正感受到珺儿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好处! “哎,何老板此言差也!”是一身便装到访的万大人。 万大人其实也是有苦难言。亲亲闺女都芳龄十九了,提亲的人不少,但都入不了她的凤眸,天天叫嚣着非要找一个体态仪表都出众的男子方能配她!升堂那日,恰巧闺女在屏风后面闹着玩要听审,一眼便看上了风度翩翩的何云珺! 确实,何云珺确是仪表非凡,心宽体胖,唇红齿白,白面柳眉,能得他为婿,他定然高兴!但是,那天的孟祁风也不错啊!同样的俊朗飘逸,听说谢老夫人最近在忙着为他求亲,或许向他提亲还易一些呢。可偏偏女儿看不上,说:孟公子虽是人才,却输了何公子一份清朗,眉宇里看不出细腻。 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不得不亲自到访何府:“何老板,贵子现在虽还不能说学富五车,但皆因缺少了一位贤内助来共吟齐唱暖月下,磨研提书柳窗前,故还不能定下心性来钻研诗书;再然,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只要贵子能够和拙女共结连理,想必,拙女必能令贵子修身养性,从此不再寻花问柳,岂不快哉?!” “对对!”陆老板连忙点头,“我女儿精于女红,而令子喜好于营业绸庄,君为知己者悦,两人如能共携枕沿,必能助令子事业腾飞,更攀高峰!”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8 章 真真可惜,他只有女儿一个,如果他能得一子,即使不能攀上何云珺这枝高枝,也能向何逸青的女儿提亲呐!只可惜,听说此女是一个青楼女子偏房庶出,在何家没甚地位,声誉败坏,不守妇道,更惹胡蓉的厌恶,看来出嫁以后也难得何家一银半金的支持了。罢罢! 何逸青实在无言以对,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识趣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根本不想珺儿娶亲! 而且,现在珺儿万万不能娶亲! 可是这番话要怎么才能对这些求亲者说?搞不好,他们还以为珺儿得了什么恶疾,不能圆房呢!毁了珺儿声誉,却万万不可! 何云珺细心剥好精致的栗子,宠溺地喂进倚在他怀中的何云绮口中,青葱手指还轻轻把玩着她柔顺的瀑布黑发。 “珺哥哥,他们都说你是天仙绸庄的少东家?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绮儿?”不满的抗议。 何云珺好笑地捏捏她嘟起来的腮子,笑道:“因为珺哥哥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啊!” “那珺哥哥,天仙绸庄失火了,听说还死了一个女红,是吗?”何云绮柔声问,知道她的兄长现在也正烦心。 何云珺的眸色沉了沉,冷声道:“敢动我的人,就得做好受死的准备!”说完也不等何云绮问话,脸色却又立刻恢复淡然和宠溺,不想凶狠的脸容吓着了怀中的小人儿,淡淡地说,“绮儿不必挂心,珺哥哥自会处理妥当。” 她当然知道他能够处理妥当。他一直是最能干的不是吗? 思及此,知道他是不想她插手此事,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那珺哥哥,外面的人怎么办?”外面的人自是指那些苍蝇般可恶的求亲者。 何云珺浅浅一笑,用手指顺顺她被他弄乱的发丝,道:“绮儿最是聪明,岂会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是好?” 何云绮也笑起来,拉过他白玉般的手掌,在掌心柔柔地写下一个字:命! “绮儿聪明,总能说中珺哥哥的心事。”说完便叫了路安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之后,便轻轻拍拍何云绮的粉脸道,“绮儿,你该午休了。” 何云绮向来不会逆他的意,乖乖地点点头,躺下来,让他掖好被角,便安心睡去。 何逸青听到路安悄然伏在他耳边的回禀,心内大喜,脸上却佯装悲痛,十分沉痛苦恼地道:“小儿笨拙,承蒙诸位高看。家丑只是本不应相告,但是眼下确实不能再瞒各位了。一年前,珺儿病卧在床,然承蒙祖先庇佑,命不该绝,得高僧老道的指点,道顽儿命中阴火过盛,虚阳不足,若要化解该劫,三年之内决不能娶亲;否则祸及妻儿,克妻赔命!何某人实在不能陷害诸位贵女啊!” 众人一听,心下大骇!都扼腕连叹可惜,可惜! 虽说对此话半信半疑,却不好再问,想来何家家业丰厚庞大,独子却迟迟未曾娶亲诞下后代继承产业,想必确有如此一说了。 如此一来,只能散去,何逸青和胡蓉才抹了一把冷汗,跌坐在椅上。 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这里甚至是害他差点陷入囹圄的地方! 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吗?还是想要躲避娘亲给他安排的相亲大餐?反正他就是不喜欢像个木偶人一般坐在一群身上套着最昂贵的貂皮,却笑得与豺狼无异的人群当中,像是个等价待沽的货物一般,让他们评头论足。就像一个赌坊,只不过这次的赌本是他们的女儿。 很奇怪不是?他甚至是个男儿!娘亲却像怕他娶不到妻子似的,恨不得将所有待嫁黄花收归己有,只求能诞下一男半女归她含饴弄孙,反正再多的侍妾,孟家也养得起,不是? 可是,这似乎依然不足以成为他会来这里的借口,他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甚至他还来不及反应,脚步就已经先到了,不是吗? 不知为何,在县衙门外给了那个长得太过瘦弱的男子一巴掌之后,他的心里总梗着一丝不舒服。是因为怕他实在太过羸弱,受不住那么重重的一巴掌吗? 为什么会甩手打了他呢?他向来过于冷静,没有什么事能够激怒他,但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好像是叫做何云珺的男子吧,却总是能轻易便勾起他心中的怒火。恩,一定是因为他打碎了婉儿留给他的唯一定情礼物,所以才令他失去了理智! 千刀万剐都不足以令他解去心头之恨,可是,为什么打了他之后,心里总感到有丝丝的不舒服?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就来到了这个以前好像叫做什么天仙绸庄,现在被烧得像个煤炭窖子似的地方?管它叫什么呢,他向来对这些从商之事提不起兴趣。 也真是怪,这天仙绸庄开在哪里不好,偏偏要开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里,要不是这次的大火,他还真不知这彭阳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夜风呼啸而过,拍打着竹林,呜呜作响,声音甚是恐怖…… 噫,声音?这声音不对…… 好像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打斗声?还有吵闹声?! 确切来说,是一个男子咬牙切齿的清扬高音:“既然横竖要死,为何不让我死个明白?否则我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哦,原来是要寻死的。 那他,要不要走?这样突兀地出现,挡着别人寻仇总是不好的吧? 孟祁风有些犹豫,他一丁点也不想搅入这趟浑水之中,江湖恩怨,向来诸多仇杀,不是他死就是你躺下,哪怕为了鸡毛蒜皮的一丁点小事,也能打个天昏暗地,血洗屠城,他能帮得了多少呢? 还是走吧,他不是江湖中人,不能过问江湖恩怨。 可是,事情似乎转变得太快,还没等他转身,只听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看到阴暗的远处冲出了几个人影,看来最前面的一个还没有被砍死嘛,还能跑得挺矫健的。 可是,关他什么事? 他不想成为那个不幸目睹了江湖一件事不关己的恩怨,从而被迫“不小心”知道一件往往到最后都被最多人知道的秘密,而使自己往后的日子成为被所有人追杀的对象。武侠小说上都是这样写的,不是吗? 所以,他很决绝地转身,想要离去。 可是一声高喝打断了他的去路:“十王爷!你来了?!” 十王爷? 半夜三更的,十王爷会来这个地方?可是也说不定,据说十王爷武功高强,最是行踪飘渺的,不喜欢乖乖呆在行宫,总是喜好扮成不同的身份客串江湖,非把一个好端端的江湖搅得鸡飞狗跳不可。 可是,这里除了他,还有那个跪在地上高呼的人和四个呆头呆脑拿刀的匪徒之外,似乎没有别人了吧? 他是得了脑瘤?能对着一片空气高呼十王爷?还是……在叫…….他? 孟祁风皱了皱眉,瞬时明白跪着的人是将他错当了十王爷,不过,这也非常管用不是?那些凶恶的匪徒不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踽踽着脚步,不敢靠近了? 可是,他不想帮他。他最讨厌被别人利用,还利用得那么彻底。 所以,他冷漠地开口:“我不……” “十王爷!”男子声音再次响起,打断“妄想”揭穿他的谎言的孟祁风,声音分明十分恭敬,可是孟祁风偏偏就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咬牙切齿和碎碎念!特别是接着月光看清了跪着的男子的面目后,孟祁风突然心情大好,脸皮扯了扯,似笑非笑起来。 既然他那么想跪就一次跪个够吧,机会难得! “十王爷!你忘了你叫属下在这里等你了?”男子咬了咬牙,恨不得撕开孟祁风勾起来的唇角,虽然月色朦胧,可他就是分明能很清晰很清晰地看到他唇角的嘲讽!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19 章 这小人!没有一点君子风度! 男子心里狠狠啐了他一口,也不等他说“平身”便“越矩”地一跃而起。 “我似乎没有叫你起来?”孟祁风冷哼一声,摆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却斜着眼睛冷笑。 这小人! 男子咬咬牙,眼睛余光看到身后四把大刀寒光闪闪,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十分恭敬的声音:“十王爷向来爱惜属下,早已经千叮万嘱属下一定要处事低调,还常常特许属下,在行宫之外可以免礼呢!” 好冷!好冷的声音!嘴巴还挺硬的!死到临头了嘴上也绝不肯认输!如果他拂袖而去,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捏住他的脖颈,挟持他,利用他十王爷的假身份,威胁那四个贼子放行? 恩,有可能。 孟祁风忍不住轻轻地呵了一声,极小声,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男子才能听到,却惹来了男子仇杀般瞪着他的目光。如果目光也能杀人,恐怕他早已经在他恶狠狠的目光下,死了不下千遍了吧? “十王爷,你吩咐在下查的天仙绸庄纵火杀人一案已有眉目。”男子冷泠道,“这四个贼子便是被幕后黑手派遣过来,想要杀我灭口的!十王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你想我怎么做?”孟祁风淡笑,直接无视那四个浑身已经开始发抖的贼子。 十王爷的头衔不是虚挂的!以他的武功,半招之内可取他们性命,而且日后不会惹上任何的寻仇。天下这个最大的商城,都是他父王开的,谁敢不要命去和那千军万马作对? “该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五万分尸!凌迟处死!做成人彘!”男子越说越高声,吓得那四个贼子一下子便丢了大刀,扑通几下便全部跪在了地上,连呼饶命。 啧啧,看看,他这些话太血腥了,不是?吓着了这几个靠混江湖为生的小喽啰,以后再也不敢踏足江湖,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你们快快说出幕后黑手是谁?我可饶你们不死!否则下场必如他所说!”孟祁风天生自有一股威严,气质上不输真正的十王爷,此话一出,更吓得那四个小喽啰连连磕头求饶,一股脑子便倒出了实情。 “是,是一线绸庄的郑老板,青菱绸庄的范老板还有西麓绸庄的黎老板吩咐的!他,他们说天仙绸庄抢了他们的生意,不,不能再让少,少东家活下去!才教我们烧了绸庄,要,要杀了少,少东家,十,十王爷,饶命啊!” “你们走吧!以后不准再为非作歹!还有今晚的事不准泄露出去半句!回去就说天仙绸庄的少东家何云珺已经解决了!否则决不轻饶!”孟祁风冷冷地说完,小喽啰吓得连连点头称是,夺路而逃。 “哼!无用!连几个小喽啰也下不了手!”何云珺看着那四个贼子远逃,不悦地拧起眉毛。 “是吗?那你要不要现在就亲自去把他们抓回来,五万分尸?凌迟处死?做成人彘?”孟祁风淡淡地笑起来,朦胧的月光下,勾起来的唇角甚是好看,脸色竟平添了一丝柔和。 “你……”无耻!尽会拿他的话黑他! 何云珺脸色黑下来,跺跺脚,也不理他,径直往回走。 该死的!他走路能不能大声一点?静得好像一缕幽魂,在他身后飘啊飘的!如果不回头,他还以为他不在身后了呢! 何云珺生气地重重踩踏着路面,好像和他有仇的是这条路!为什么要这么凹凸不平?害他狠狠地往前一踢,还踢伤了脚! 不理他,不理他! 让他自己在这里飘来飘去算了!他还是早点回去吧。天,太黑了。 可是,前面伸手不见五指,让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算了,算了,还是等一下他吧,好歹刚才他也帮了他呢! 他何云珺可不是要故意等他!他只不过不忍心等那四个贼子醒悟过来,追回来撸了他去寻仇呢! 孟祁风嘴角终于忍不住大大地裂开来,看着前面走走停停,一拐一瘸的,还时不时假装无意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男子,心里,突然无比舒畅起来。 夜已深,注定不寐。 ※※※※※※※※ “不见!”鼓着腮子,孟祁风甚是生气,即使面对的人是他的亲亲娘亲也不能例外! “臭小子!你想气死娘亲?!”孟老夫人圆瞪着眼怒道,“你明明知道娘亲最喜欢梨园戏子演的戏,娘亲就这么一个心愿,你这不孝子也要拒绝?!” “娘,我并没有阻止你将他们全部都请回来。”孟祁风冷冷道。恐怕娘亲是志不在此吧? “你这臭小子是听不懂人话是吧?!”孟老夫人曲起食指用力敲了他一爆栗,道,“我再说一次,梨园戏子不是我们孟家养的门客,可以随传随到!他们拜倒在袁老爷门下!袁老爷说了,如果要请他们过来,必须要你亲自去宴请袁雨萍上府做客!” “所以,你是要我去牺牲色相?”孟祁风冷哼几声,想都别想,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柔得像水,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 “不是牺牲!是见面!见面!”当然如果有人肯牺牲,还能顺便拐个儿媳妇回来,最好不过!最后一句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咕哝,最后在孟祁风十分不善的冷眸下,拖成了彗星的尾音……“那天可是我五十大寿耶!你都不疼娘亲的!连这么个小小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满足娘亲!” 这臭小子!就是不上当!这可是她和袁老爷合谋商量了好久才想出来的绝世好计呐!目的当然就是为了撮合他和袁雨萍!当然最好的是他们能够一见钟情,把这死小子的“恐妻症”彻底地给灭了!如果这死小子像他爹一样,都是一个心眼守着一个娘子到老,那她不是要等到两腿一伸,两眼一闭,也抱不了她的乖乖孙子?嘻嘻,那她免不得要从中“推波助澜”一下了——她那几包昂贵的催情药买来可不是为了浪费的。 “娘亲!”无奈地喟叹一声,孟祁风感到十分头痛。 这愿望还小?难不成真要他娶妻生子才好? 孟老夫人竟像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连连点头:“好!能娶妻生子当然最好!”她的要求可是不高的,只要生上个五三四个就可以了,当然能生上一打她也不会介意。 从一坐下桌子,他便感到了不对劲! 因为有两道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他……身边的袁雨萍? 这个女人真是个麻烦!孟祁风冷冷地看了一眼闭月羞花,扭扭捏捏地坐在他身边的袁雨萍,轻轻地啜下一口酒,扯起唇角,目光才越过圆桌周围的人冷冷地看着桌子上的另一双炙热的眼眸。 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人?像香红楼陆怡心一般的那种庸脂俗粉? 只可惜郎有意妾无心啊!从头到尾,袁雨萍的目光似乎都只在他的身上。 不过,孟祁风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那道如火炬般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袁雨萍。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只是这种美丽实在太过肤浅——如果她脸上的粉底不那么厚的话——白得有些吓人。 娘亲真有演戏的天分,一哭二闹,就差上吊了,他才不得不点头同意和她一桌,惹来那么多狂蜂浪蝶仇杀的目光,这滋味实在不甚好受。而且这目光中又数他的那两道目光更为犀利。 他会来到娘亲的寿宴,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孟家与何家向来甚少交集,不是吗? 不过,没容他细想,身旁的袁雨萍倒是娇羞羞地开口了,声音里的娇柔都要拧出来了:“风……..风哥哥,你,你还记得我吗?我就是那天在小雨亭里被贼子抢劫的姑娘,还是风哥哥救了我呢。”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0 章 袁雨萍一张俏脸红晕大染,那天和丫鬟去西缇湖畔的凉亭上游玩,不料娘亲留给她的荷包被贼子抢走了,她还被推在地上吓得大哭,还是孟祁风立刻跑去帮她追的贼子呢。虽说最后不但贼子没有追回来,就连他也没有再回来过,但是,她就是一眼便记住了他,那么风度翩翩,俊逸非凡呐,不那么容易让人忘怀的! 从此一颗情窦初开的心便悬在了他的身上,再也不能忘怀。而她更像个不知羞的春心大动的恋人,确切地说那只是一味的单恋,自那日之后她便不曾见过他。可是她却固执地日日夜夜凭着脑中模糊的记忆,一遍一遍地细细临摹着他的脸孔,甚至……甚至还差自己的贴身丫鬟拿着画像到街上四处询问,是否见过这样一个人。 啊!真是羞死人了! 没见过他之前,对爹爹安排的任何亲事都无所谓,反正,爹爹不会让她受苦就是了。 只可惜,她一眼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据说,孟家少爷孟祁风长得真可谓倾国倾城,一表人才,意气非凡呢!可是任何加过润泽的说辞都打动不了她的,她的心都悬在了那个匆匆之间只见过一面,还不知道姓名的男子身上了。 不甘不愿地来到了爹爹安排的谢老夫人的寿宴,其实就是为了和这个叫做孟祁风的男子见上一面。 谁知,只一眼,竟然就沦陷下去了!啊!是他!是他!他竟然就是那个她日夜挂念的男子——她未来的夫君哟! 看,这天定的缘分多么神奇!真是,真是羞死了! “是吗?”孟祁风扁扁嘴,淡淡地动了动嘴唇。缩紧双眸,不经意向着圆桌那头炙热的目光挑了挑眉。态度不能说是拒人千里之外,却足以能让一个有些许廉耻之羞的女子能识趣地远离。只可惜袁雨萍的情商神经不够发达,无法领会他眼里微动的怒气,依然只顾痴痴地盯着他。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蠢事了?救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女人?! 袁雨萍红霞满脸,羞答答地点头:“风哥哥,雨萍一直想要当面谢谢你呢。” “不客气。”孟祁风不让人察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聪明的人都知道,真别把他这句话当成了客套,他眉梢冷眸都写满了冷淡。不客气——那你真的不用太客气了,可以离我远点了!最好能够飞到地球的另一边,永远不要在他面前出现。 可是她却像得了“冷炎症”吗?大热的天,干嘛越挨越近? 夜宴结束,无论该散的还是不该散的都各自散了——当然,除了两个实在太应该离去的人却依然“赖”在孟府——之外。 “我以为你早该离去了。”分明是在赶客的口气。冷冷的声音一如今夜的月色倾泻在荷塘里,冷冽冰凉。 “我以为得病的是老夫人,原来是你。”得的还是无药可治的“天下第一冰寒侵心病”。不客气地挑了挑眉,何云珺这个赖客之一讽刺地回了一句。 谢老夫人在夜宴结束后,便得了小风寒,她说不愿意惊动名医,便找了个借口强留了对医药几乎一窍不通的何云珺——要帮她治病。只怕真让他动手,恐怕谢老夫人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他当然知道谢老夫人是为了有机会当面“崇拜”一下天仙绸庄的少东家。她对天仙绸缎可是十分之着迷的! 夜色掩住了孟祁风唇边淡淡的笑意,只听声音依然一如既往的冷凝:“在何大夫面前,即使有病也不能得啊,免得没有病死,也给某位自诩医术高明的大夫,给治死了。” “承蒙高看!我向来只会治死那些骄傲又自负得病入膏肓的人!”何云珺冷哼,眼角很犀利地在黑夜中扑捉到远处款款走来的女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风哥哥。”袁雨萍刚一开口,何云珺便打了个冷颤,好甜的声音,甜到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孟祁风不悦地看着她——另一个赖客——这个才是真正的麻烦。 “袁小姐,我不是你哥哥,我叫孟祁风。” 好冷的声音,冷得袁雨萍的俏脸一下子便通红起来,垂着头绞着手帕,咬着下唇,眼里充满哀怨,却并不打算离开。既然已经赖在这里了,就要赖到底。这是她认定的夫君,非要得到不可。 原来是个多情种,可惜碰上了孟祁风这种寡情人。 何云珺这回倒是安静得好像不存在似的,一双碌碌的大眼在两人身上打转——他们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配嘛。 “风……..孟公子,我,我是来感谢孟公子的诚情邀请的,还特意留我下来小住一段时间。彭阳城风景如画,可怡人了。”袁雨萍的妆还没有卸下来,脸色在白月下惨白得很难看,就像一个鬼。何云珺在心里轻声咕哝。 鬼? 嗤嗤……..还真是像…….. 无厘头的轻笑惹来孟祁风警告般的一记轻瞥,当然还有袁雨萍哀怨般的责怪。 怡人的恐怕不是风景吧?是眼前的男子吧? 何云珺撇撇嘴角,不以为然地低低冷哼一声。 孟祁风心里恼怒起来,娘亲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说他喜欢她?还是会娶她?他这一生不可能另娶,任何绝色的女子在他的眼里都是庸脂俗粉,连给婉儿提靴子的资格都不够。除了婉儿,他不必给任何女子一丝丝的温情,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假装温情,令她有机会遐想?所以神色更加冷冽地道:“袁小姐不必多礼,若想欣赏到美丽宜人的风景,江南会是个好去处;若袁小姐嫌江南路途太过遥远,附近的深幽绝谷只需一天就能到达,同样风景如画。袁小姐不妨明天过去看看?” 好有礼,好客套的话!一点也听不出不耐烦的意思,可是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点的人,不用脑,端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他是在下逐客令,而且恨不得眼前的人能立刻消失。 “呵呵…..”何云珺终于忍不住低声嗤笑起来,真是可惜了——现在已经入夜,他真想有机会看看袁雨萍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堪。 袁雨萍俏脸尴尬得时绿时白,她以为凭她的姿色,没有任何一个凡人不会动心,至少以前任何一个见着她的男子,没有不被她出众艳丽的姿色给倾倒的。哦!真是可悲,这就造成了世上又多一个自恋到无脑的人——可惜事实证明,孟祁风不是凡人。他甚至见了她,连眼眸也没有抬一下,这让她十分懊恼和尴尬,却又深深地为他着迷,不能自拔。 “谢谢孟公子的好介绍。孟公子是否也想要一睹江南的美景?老夫人说过,孟公子最爱江南的恬静闲适,氤氲绿水呢。我倒有一些知交好友住在江南雨岸,若孟公子愿意一同前往,也可有个落脚的地方。”袁雨萍干脆抛却女子该有的矜持,开口直接邀道。 “啪!”未待孟祁风开口,何云珺突然双掌用力在空中拍了一个响掌,状做拍蚊般厌恶道:“亏得孟府专养嗡嗡乱叫的蚊子!赶也赶不走!实在太不要脸,专拣肥沃之人叼食!” 袁雨萍这回真是羞红了脸。那么明显的指责,她岂能听不出来? 这才怨恨地瞪了一眼何云珺,喃喃地道:“孟公子,天色已晚,雨萍先回去歇着了。多谢孟公子的款待。” 孟祁风很想笑。真的很想哈哈大笑。 何云珺的样子,像极一个妒忌丈夫将要被抢的……小怨妇? 小怨妇? 天!他怎么能有这般的感觉?何云珺可是个男子!除了动作太过娇柔了些,声音太过柔软了些,长相太过俊逸清朗了些之外,却是个正统的男子!可此刻他却牙尖嘴利表现得就像一个得势的女子一般,挥舞着尖锐的爪子,恨不得将所有粘上来的女子赶走。 何云珺恶狠狠地瞪了一内伤的他一记白眼,冷冷地道:“烂桃花!” 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身影不见,孟祁风才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再不笑出来,他可会成为全天下第一个因为憋笑憋得经脉尽断的第一人! 天爷!他到底闹了多大的一个笑话! 他甚至以为何云珺在宴席上一直盯着袁雨萍,是因为看上她了! 谁知道,谁知道……..哈哈…….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还是让自己放肆一回,笑个痛快吧!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1 章 早上,谢老夫人并没有和他们一起用早膳。 因为今天是十五,谢老夫人是最虔诚的佛教膜拜人,一大早便进了善堂打斋,并且整整三天不会出来。所以她十分认真地交代要孟祁风好生招待两位贵客。 当然,会的,他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好”到让他们从此……..呵呵…… 咦?这不是袁雨萍带过来的贴身丫鬟吗?她急匆匆地准备去哪里?还带着一个,恩,类似大夫的人? 有谁生病了吗?连他这个主人家也不通知一声? “小何?”是叫小何没错吧?怎么越叫她反倒走得越急? 孟祁风微微皱皱眉,容不得一个外姓下人如此放肆高姿态,就像她的主子一般,在孟府里颐指气使,简直就当自己是女主人家一般。其实他向来对下人宽容,也不曾摆过主子的架子,所以下人都愿意进孟府当差——当然少不得更是因为赏银高,活儿轻,到哪里都找不着这样的好人家了。但是唯独对于袁雨萍……孟祁风眸色沉了沉,想起袁雨萍曾经将一个做错小事的小丫鬟掴得整张脸都肿了起来。他不对下人发威,并不代表除他之外,别的人可以代他行威。 “小何!”孟祁风的口气阴冷起来,令故意装作瞧不见他,慌张往前走的丫鬟小何不得不停了下来。 “孟公子。”小何急得满头大汗,小手摆在身后拼命悄悄挥动,示意大夫尽量往她身后躲。阿弥陀佛,但愿孟公子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他偏偏是! “谁生病了?你家主子?”孟祁风淡淡问,似乎只是在尽尽做主人该有的关心,事实上,谁能想到他竟然巴不得袁雨萍能一病不起——当然越重越好啦,这样他会立刻通知袁家遣返她回去养病! “没…….不…..没人生病…….”小何急得结结巴巴,出门的时候,小姐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让孟公子看到,所以她才偷偷从后门的小道上想悄悄将大夫带进去的,偏偏孟公子今天心情好到有闲情逸致地在后院赏花! 孟祁风冷冷地瞥了一眼小何身后的大夫,面无表情地吩咐:“带我去。” “孟……孟公子,不,不必了!”小何心急如焚地搓着手,如果,如果让孟公子看到小姐现在简直可以称之为“惨不忍睹”的面容的话…….. “小,小姐,孟公子来看您来了!”小何急急忙忙道。 帷帐内响起一阵窸窣的细微响声,只听袁雨萍慌张娇羞的声音轻道:“多谢孟公子的关心,雨萍无大碍的,烦劳孟公子探看了。还请见谅不能下床请安。” 孟祁风看着帷帐淡淡地道:“袁小姐身体欠恙,莫不是我孟府招待不周?恐有亏待袁小姐了。” “不不,孟公子,这实属雨萍的不幸,老夫人说孟公子精于棋艺,小时家父也曾教过雨萍,略懂一二,本还想向公子讨教呢。”袁雨萍慌忙道。 孟公子却没有答话,只直说:“大夫,给袁小姐看病。”眼睛却飘向梳妆台上的锦盒。 一入房,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淡淡地飘荡着。很浅,浅到极容易让人忽略,不过他还是闻到了。 微微皱了眉。 这香气…… 回眸的时候正看到丫鬟小何微微掠起了帷帐一角让大夫查看病情,地掠过袁雨萍的面孔,然后嘴角浅浅地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待大夫开了药方子,小何将大夫送出门口之后,孟祁风眼眸停在梳妆台的锦盒上,淡淡道:“袁小姐千金之躯,进了我孟府却染了病,世人恐要谴责我孟祁风的待客之道了。祁风细细思来只觉歉意万分,不告知令尊,孟某实感不妥。令尊心急如焚,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轿子送袁小姐回家休养,还望告知令尊孟某改日必定上门致歉。” 至于真的登门道歉,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见得可能的事了。 袁雨萍立刻慌张起来,帷帐内的声响更大,只听一阵慌忙翻身起床的声音:“不不,孟公子,雨萍身体无大碍,我我…….” 我不要回去啦! 袁雨萍涨红着脸,闺女教条却令她无法冲破这层束缚大喊出来:“我…….老夫人……” “袁小姐不用担心无法亲自向我娘亲告别,我会为你转达你的谢意。小何,为你小姐梳妆打扮!”说完,也不等袁雨萍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从帷帐内传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掉下床了?!”丫鬟小何慌忙跑过去扶起满脸通红又气愤的袁雨萍。 袁雨萍摸着满脸通红的疹子,气得抬手便狠狠地给了小何一巴掌! 该死的何云珺!她不会放过他的! 孟祁风今天穿了一身黑衣。黑衫,黑裤,还有……..黑脸孔? 那与他何云珺无关啦!可是他的黑披风在风中飘来飘去,就像一个……一个…….黑阎王啦! 何云珺只感到头皮发麻,心底一抽一抽地只觉直想逃。 是啦是啦,孟祁风是个衣架子,他穿黑衣就像穿白衣一样好看,可是可是,哎呀,反正他今天就像一个鬼魅一般,在自己的面前飘来荡去的,脸上的黑线都能赶上那件黑衣服了,骇得自己的心突突地直跳。 不行了!再给他这样瞪下去,他何云珺恐怕要得心脏衰竭症了,直接去跟阎王报到了! 何云珺扯了扯嘴角,小声抗议嘲讽起来:“原来你们孟府小得连你都没地方站了吗?你非得要站在我的面前?” 还非要穿得像个鬼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你倒是挺会做生意!卖胭脂水粉竟然卖到我孟府来了!”孟祁风阴森森的话就像勾魂小鬼一般,何云珺顿觉身段矮了半截,心颤危危的虚弱起来,顿觉呼吸有几分不顺畅起来,嘴上却不服气地抗议:“那是她们缠着我要买的!我可没赚钱好不好?!” 他可是伟大得很呐!白送了几十瓶出去!那可是他精心调制,本来想送给绮儿和陆怡心的!结果给那些小丫鬟看到,非缠着要他卖!他不得不忍痛割爱啦! 孟祁风挑了挑眉,不否认他说的是事实。 他简直就是自来熟,一天下来,竟然和府里的丫鬟仆人熟到能称兄道弟,虽然仆人都碍于他尊贵的身份,不敢真的放肆到和他拍肩抚背,满嘴兄弟相称,但是个个人心都向着他倒是不假。 单凭那些胭脂水粉的香味他曾经在那些丫鬟身上闻到过就可以知道。倒不是他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刻意去注意那些长得还不赖的丫鬟,而是,那些胭脂水粉淡淡的馨香里竟然有鹭鸶雪莲的香气! 鹭鸶雪莲是一味珍贵难得的药材,天价也难买到,这些小丫鬟仆人恐怕不知道即使倾其一生的积蓄也不可能买到。反倒是何云珺,倒令他感到意外,那么珍贵的药材调制而成的胭脂水粉,他竟然大方到随随便便就送给了那些下人,出手很是阔绰。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袁雨萍得了急疾,差点毙命!”孟祁风淡淡地道。 何云珺激动得差点跳脚! “不可能!我,我只是在她的那盒胭脂水粉上加了些香滝,那只会令她的脸上长出脓痘,不出半月必好!她,她不可能会有事的!”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2 章 果然! 孟祁风的浓眉挑得更高。他在袁雨萍的房间里闻到了香滝的味道。这也是一味药材,能驻颜保肤,独独使用,有百益而无一害。但是,若是与鹭鸶雪莲混在一起用,极易引发人体的阴阳协调不均,出现暗疮脓痘,但绝对不会致命。会知道这两种药材的用法的人必定是经常接触到这些药材。 他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现在他确定了。 早知他顽皮好玩,却不至于心肠歹毒到陷人性命。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煞是可爱,孟祁风的面部线条不禁放柔了些许。 “你耍我!”何云珺跳脚! 虽然孟祁风依然一脸的黑线条,冷漠到只差贴上生人勿近的标签了,可是他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点点的狡黠。 向来只有他何云珺耍人的份,这回轮到他被耍了,他不气到跳脚才怪! “你在我孟府用这些卑鄙的手段陷害我娘亲的客人,你是不是应该有所歉意?”孟祁风嘴角不让人觉察地滑过一抹浅笑。 袁雨萍不是他的客人,她的脸会不会好与他无关。但是他倒想看看何云珺百年难得一见的歉意模样。不过……..如果他真的会道歉才会真的令他失望呢。 他会道歉才有鬼! 何云珺这次是真的跳脚了!仿佛地板与他有仇一般,狠狠地踩踏,也不怕弄痛了自己的脚。 孟祁风顺着坚固的地板看到他的脚——恩,很小巧的一双小脚,恐怕连脚上这双男装靴子也是特制的吧?一个身高还算可以的男子怎么能长着一双如此小巧的小脚? 何云珺气冲冲地跳起来大嚷:“我不要道歉!是她先打了我的人!她将秋容的脸打得半天肿!” 他气冲冲地又是跺脚又是搓手的模样甚是好笑。孟祁风星眸淡淡地含笑看看他,再看了一眼何云珺带过来的正站在他身后的丫鬟秋容。 秋容正拘束地捂着肿起来的右脸,满脸的泪水和委屈。 一目了然。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总管进安等不及他用完早膳便跑过来特别为何云珺求了情。说何云珺这种能够真正为下人出头,真正为下人着想的主子恐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所以他“不得不”顺便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袁雨萍在荷塘旁被何云珺冷嘲热讽了一顿,早已心怀不满,正在后花园里和自己的丫鬟怄气。恰好那天何云珺的丫鬟秋容端着茶点路过,袁雨萍便恼怒万分鸡蛋里挑骨头地指责她一个低下的贱丫头不懂得给主子让路,挡了她的去路,秋容委屈地抗议了一下,袁雨萍不由分说便狠狠地扇了她两个巴掌。 何云珺岂能咽下这口气?找了个机会让人送了一瓶胭脂水粉过去,说是代小丫鬟道歉。怪只怪袁雨萍是个过分自恋的人,真以为何云珺会惧了她的势力,真心向她道歉,心里自是得意万分,没有细想内里的猫腻,结果…… “我不道歉!我才不要道歉!你简直就是个是非不分,欺善吓弱的坏家伙!”何云珺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哼!他才不要看到他这张臭脸! 欺善吓弱? 他哪里善了?又哪里弱了? 至始至终,分明只有他才是最“恶”的人,好不好? 看看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身影就知道他的恶行有多霸道了!只见他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残花败柳,不堪他的摧花辣手的摧残,一地的落叶纷纷,琳琅满目,简直可以用惨烈壮观,不堪入目来形容。 孟祁风只顾盯着他一路走一路扫过花卉树木的身影,没有觉察自己的脸上竟然满是柔和的笑意。 第六章 “绮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何云珺兴冲冲地举着金丝鹊的鸟笼,见到亭子里的何云绮,老远便叫嚷起来。 何云绮娇羞地笑,轻道:“珺哥哥。” 何云珺进到亭子,目光瞥到石桌上的一叠纸张,目光瞬时变得阴冷起来,冷道:“娘亲又逼你相亲了?”每次想起那些猥琐下作,年过半百的达官贵宦,何云珺便止不住怒火。 转身便要离去:“我去找娘亲,推了他们!” “珺哥哥!”何云绮突然慌忙叫住他。 何云珺没有见到何云绮的脸色有异,将金丝鹊交给何云绮的贴身丫鬟小翠道:“绮儿,你放心,珺哥哥不会让你嫁给那些半老不死的老头的!” “珺哥哥,我……”何云绮突然羞红了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何云珺拉住她的手,终于看到她脸色红得奇异,只道她是担心,便又埋怨道:“娘亲也真是的!总是不肯放过你!别怕,我去去就回!” 何云绮却拉住他的手,只一直涨红了脸,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倒是她身边的丫鬟笑吟吟地托着鸟笼。碎步走上前来插话道:“大少爷,你是有所不知呐!这一次不是老夫人的主意,是老爷的主意!” 呃? 何云珺不悦地皱眉,爹爹什么时候也变得和娘亲一样了? “大少爷,你也先别生气。”小翠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娇羞地垂着头的小姐,便知道小姐终于找着了她的意中人。自从老爷让下人将彭阳城一些未婚娶的男子的画像送过来,小姐便对着画像看了整整一个上午,但都盯着最前面的那张画在看个不停。只可惜,小姐娇羞不已,不肯让她也偷偷看一眼,不过啦,能给小姐看上的男子,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啦! 她见小姐没有出声阻止,便继续高兴道:“大少爷,这一次老爷安排的男子可都是年轻有为的俊小伙子呢!老爷说小姐才貌双全,不能亏了小姐,要在彭阳城找一个最好的夫家给小姐呢!不信的话,少爷,你自己瞧瞧!” 何云绮简直羞得想找条缝子钻下去,红着脸转过身子坐在了亭子的另一角,佯装看着亭下嬉戏的金鱼,整颗心却砰砰地跳个不停。 小翠笑着将鸟笼放在石桌上,才拿过石桌上的画像递给何云珺,笑盈盈地偷偷轻道:“少爷,小姐就是一整个上午都盯着最前面的画像看呢!” 何云珺拿过画像看了一眼,便怔住了。心底升起一抹奇异的感觉,眼色复杂地紧紧盯着画像——那张脸,太过熟悉。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何云珺呆呆地看着画像,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平常的宠溺,将画像放在桌上,走过去从身后搂过何云绮的肩头,轻道:“绮儿,你放心,珺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只要是绮儿想要的,他一定会帮她得到。即使,此刻自己的心,有丝从来没有过的酸溜溜的奇异感觉,他也不愿去理会。 何云绮娇羞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脸上一抹褪不下去的红晕,窥视着她动情的心。 小翠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拿过石桌上的画像——未来的少主子,她得好好认识一下。 哇!小姐的眼光真是不错!只一眼,她便知道只有这样气质出众的男子才能配得起小姐了。 她看着画像右下方娟秀的小字,轻轻念出来:“孟祁风?”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3 章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她的声音,没有落入心思各异的亭子里的另两个人的耳里,却从此差点吹出了一段哭笑不得的错姻缘! 石桌下,一张不知被风吹落了多久的一张画像孤零零地躺在下面,没有人留意到它的存在。只有画像上销瘦入骨的三个字诉说着它的不满——沈灏霖! “什么?!”一声大吼,不亚于平地惊雷般的巨响,还好暴躁得像头生长在河东边的狮子的何云珺还不懂得炸弹是什么东西,否则他一定会全身绑满炸弹去找那个超级大混蛋同归于尽! 他凭什么拒绝他的求婚——不——是他替绮儿的求婚! 绮儿才华横溢,倾国倾城,风情万种,配那头瞎了眼的沙猪绰绰有余了!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拒绝了他的求婚!甚至拎着那个媒婆的衣领直接从府邸里扔了出去!被砸出来的彩礼差点没压死那个媒婆! 他以为他孟祁风长得是帅了点,才华是好了点,家世是富有了点,就能这样玩弄绮儿的感情了吗?!最该死的,何府求亲不成反被侮辱的事一下子便被好事者添油加醋宣扬得只差没有人敢直接来何府求证了!绮儿羞得差点悬梁自尽,爹爹气得一病不起,娘亲羞得无颜见人,直接进庙闭关修养,眼不见为净了! 千刀万剐也不足卸却何云珺的怒火万丈! 好!很好!孟祁风!我何云珺这辈子算是和你卯上了!你最好保佑你长命百岁,不要那么早死,等着我去报仇,否则就算掘地三尺,追下地狱,这个仇我也非报不可! “祁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云珺怎么无端端为他那个妹子向你提亲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误解你喜欢他妹子的事情?”沈灏霖将一粒栗子扔进嘴里,直摇头遗憾没有当场看到孟祁风将那个媒婆直接扔出去的壮烈场面。那一定好玩极了! 孟祁风比暗夜还沉的眸色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硬邦邦的声音直接下达逐客令:“你是没事干了吗?要不要我代你告诉钱喜喜,你实在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钱喜喜是铁马镖局钱老大的千金,和沈灏霖可算是青梅竹马的“好哥们”,芳心一直暗许于他,无奈沈灏霖见了她简直就像见了鬼魅,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无奈钱喜喜练得一身好武功,嗅觉比狗还要灵敏,闭着眼也能抓着无论躲在何处的他,令沈灏霖顿觉做人十分失败,连走路也矮了几分。前几天钱喜喜押了趟镖去了江南,沈灏霖才得以喘了一口气,天天得空就往他这里跑,恨不能再给已经烦乱得快成了一团线的他再添些堵。 “别别!祁风,你可千万别把兄弟不当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落在钱喜喜的手里,下场有多惨!我不说了,不说了,得吧?”沈灏霖抹了一把冷汗,立刻噤若寒蝉。 孟祁风扯扯唇角,不想就这样放过他,继续调侃道:“我看那钱喜喜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除了动作粗鲁了点,长得比男人还要壮了点,相貌平凡了点,对你那可是没话说的。总比那个见不得人的何府丫鬟好多了吧?” “祁风,你还真别说。云绮在我心目中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钱喜喜,哪怕是天下第一美女在我面前,那也要比她逊色几分。”沈灏霖得意地摇摇头,仿佛他心目中的女子美若天仙般无可比拟。 “云绮?”孟祁风怔了一下,怎么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那个媒婆被扔出去之前,说了什么何府千金何云绮是个什么才女之类的?会是她吗? “她姓什么?”孟祁风怪异地望着沈灏霖问。 还不及沈灏霖回答,总管进安便急忙忙走了进来,兴奋地低声叫:“少爷!找到了!” 孟祁风激动地站起来,早将自己的疑问扔到了九千里外:“那太好了!走!立刻带我去看看!”话没说完,便率先往外走,扔下沈灏霖无奈地坐在凳子上,摸着鼻头,不知道是应该跟出去,还是应该直接走人。 “可是少爷……”进安为难的叫声终于止住了孟祁风生风的脚步,也成功地将他的身子扳了回来。 用眼神疑惑地看着他,进安识相地慌忙解析道:“少爷,少夫人的故居确实是找到了。但是少爷,那里已经被卖出去了。” 那又如何?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孟祁风无语地挑挑眉。 那栋房子他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找了出来,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婉儿生前一直努力想要找回记忆,想要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亲人。只是遗憾,直到她难产死去,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婉儿是他三年前机缘巧合从河里救起来的。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不知道故乡在哪里。甚至,连自己叫什么也忘记了——苏婉儿——这是他后来给她起的名字。他答应过她,一定会为她找到她的故居,然后带她回去看看。现在她永远地离开了,他必须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至少要做到令她的灵魂能够了无牵挂,真正地安息。 进安搔搔头,为难地说:“我查到少夫人还有一个亲哥哥。在一年前,少舅爷就因为欠人赌债,被仇家追杀了。后来房子也被做了抵押,分别卖给了两户人家。这栋院落被从院子中间分开,分别归属于王家和石家。王家的那部分房子我已经花高价买了下来,但是石家就……” “怎么了?”孟祁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石家那部分的房子在三天前已经被卖出去了。至于买家,还在调查中。” “是吗?”孟祁风淡淡地说,婉儿的故居他势在必得,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怎样才叫冤家路窄?怎样才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即使眼红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已。 孟祁风自问不是一个无聊到明知道有人恨不得将他剁了去喂狗而依然会选择自动去送死的人,一切皆因——石家的房子落在了一个不该落的人手里。 “咳咳……”请注意这两声咳嗽绝对不是为了引起某人的高度注意,只是纯属的自然生理反应而已。因为根本不用他提醒,那双盯了他无比之久的眼睛早已经对他“高度注意“起来了——瞧,眼眶灼热得都要烧起来了。 孟祁风依然能够在这种能杀死人的目光下保持他的翩翩君子风度,真是连他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了。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道:“多少钱。”语气像下达命令多过询问。 “啊呵呵!”冷笑几声,何云珺依然发挥他眼光杀人的好本领,冷哼道,“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孟大少爷也有求到我的时候?!下一次你有事要求我的时候,麻烦记得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鞭炮庆祝一下!” 直到现在何云珺才觉得真正扬眉吐气了一回,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发挥一下自己向来不积德的好口才了。 “这栋房子我必得不可。”没有过多的陈述,孟祁风只是简短的说出他的意图。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得痛哭流涕,抱着你的腿脚,感谢你看上了我的房子?还是我实在应该立刻将我的房契双手奉上,以示我丝毫不介意你十分该死的做法?”何云珺冷哼。他那该死的做法当然是指他拒绝求婚令绮儿出丑的事。 “好,我娶。嫁妆是这套房子。”孟祁风眼眸也未眨一下,淡淡地道。却吓呆了剩下的人。 沈灏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激动地道:“祁风,你……” “婉儿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何云珺反应过来后,立刻大吼起来,“孟祁风!你以为你是谁?你个猪头!混蛋!该挨千刀的!我妹妹清高优雅,倾国倾城,有无数的人排着队想要娶她!你以为你这副模样能配得起我的妹妹吗?该死的!你去死吧!”他忍不住爆粗口。 该死的!他以为他妹妹是什么?是一件无人要的货物,等着他来施舍怜悯吗?!还值不过一栋破败不堪的旧房子! “姓孟的,你做白日梦去吧!我发誓,我会把房契牢牢握在手里,绝不会让你得到的!”何云珺气冲冲地转身走人。再和听不懂人语的猪说下去,他不疯了才怪! 得不到? 那可不一定。 孟祁风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浅笑。 “祁风,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拿不到房契啊!”沈灏霖有些着急。 “为什么要拿到?”孟祁风轻笑,“如果连他都是我的呢?”那房契在谁的手里,还重要吗? “什么?祁风,难道你……..”是断袖?!沈灏霖惊呼,却没胆叫出最后两个字! 如果,如果祁风真的有那,那方面的嗜好,那他岂不是最危险的?该怎,怎么办?真该死,呆在祁风身边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有如此倾向!不行!作为朋友的他必须要立刻劝阻祁风悬崖勒马!实,实在太,太那个了……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4 章 孟祁风淡淡地笑着,却没去阻止沈灏霖漫无边际天马行空的遐想。 脑中是何云珺倔强地撅起来的小嘴。 为什么不呢? 收服他,一定是件非常愉快有趣的事。看来不用怕往后的日子会无聊到发霉了。 “少爷,太阳落山了耶!我们回去吃饭好不好?我好饿啊!”小丫鬟秋翠满是委屈的声音。早知道少爷要买下这栋房子是因为远在五里外的这片山地,说什么她也不肯跟过来了。还以为可以大玩一场,谁知道一整天都被少爷“威胁”着跟他满山坡找什么草药。要累死了啦! “乖。再一个时辰就好。出门前我特意吩咐李嫂煮了你最喜欢吃的烤乳猪呢。再陪陪我。”何云珺很有耐心地边寻着草药,边哄着这个没有耐心的小丫头,温和的声音仿佛他才是下人,她才是主子。如果不是因为这片山坡竟然长着最可贵的草药,他才不会坚持要买下那栋房子。不过,现在最令他感到痛快的便是能看到孟祁风那个猪头气咻咻的样子,真是太物超所值了! 小丫鬟秋翠听到有最好吃的烤乳猪,口水都馋得快要流下来了,这才嘟着小嘴心甘情愿地继续埋头为她的小少爷寻找草药。 “李嫂!我们回来啦!开饭啦!”小丫头秋翠一脸兴奋地叫嚷着,还没放下背上的箩筐便奔向了厨房。何云珺笑意盈盈地跟在身后。 他可是求了娘亲很久才得到同意暂时搬出来住。娘亲恨不得将所有家当直接搬过来跟他一起住,甚至给他安排了二十来个仆人随从。但他向来不喜欢摆什么少爷架子,所以坚持只带走一个贴身丫鬟秋翠。但由于秋翠煮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他可不想折磨自己的胃口,所以他才决定带了家中的老厨子李嫂过来保管一日三餐的膳食问题。啊,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还没进饭厅,他便仿佛闻到了阵阵的饭香。 “少爷!”没片刻,跑进饭厅的秋翠却哭丧着脸跑了出来,撅着委屈的小嘴,眼眶红彤彤的,就差没有当场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还不去洗手吃饭去?”他向来纵容下人,也愿意和下人一起同桌吃饭。再加上秋翠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他一向比较疼惜她。 “少爷,没饭吃了!”秋翠这回泪水真的忍不住哇啦啦掉了下来。她那可爱的烤乳猪哦,这会儿只剩下惨不忍睹的骨头了! “什么?李嫂呢?”何云珺大踏步走进饭厅。只一眼,怒火便烧了起来! 桌上散落着吃剩的骨头和空盘子,三个“偷吃”的罪魁祸首正优哉游哉地擦着嘴,只差没有打个饱嗝向他声明——谢谢款待! 如果不是修养到家,自小便烙记住待人要温和有礼,何云珺早就直接冲过去开口大骂了! 但是现在……去他见鬼的温和有礼! 此刻他还能保持什么见鬼的修养那真是奇怪了!连气也没喘,终于忍不住开口大骂起来:“你们是饿鬼投胎还是乞丐现世没地方乞讨了要过来抢我们的饭吃?打狗也要看狗主人!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就上桌吃饭?!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主人不在,你们哪怕是吠一声也要把主人叫回来!你们有没有廉耻,知不知道羞耻,懂不懂什么叫可耻啊!” 管他什么耻!一口气像个泼妇般骂了一通!骂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来,喝水。”一杯水端到他的面前,声音的主人有付好听的嗓音,低沉温润,令人有如沐春风般的滋润,令何云珺暂时停下了一张一合的嘴唇,接过茶杯,很自然地喝了一大口:“谢谢。” “慢点,小心呛到。” 话音未落。 “咳咳咳……”何云珺立刻很配合地猛咳了起来,一口水仿佛卡在喉咙噎不下去,咳得整张小脸通红。 眼睛对着前方空空如也的位置猛眨眼,我眨,眨,再眨…….还是空空如也…… 见鬼了!他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旁边,还递了一杯水过来?! “动作真难看。”孟祁风皱皱眉,大掌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背脊,轻轻拍着,令他能够舒服些。 吓! 他这是在干什么?像拍他家的宠物狗似的!还动作难看?! 何云珺立刻跳开一大步,抚着猛跳不止的心脏惊叫:“你,你,你……你混蛋!” 是啦!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很舒服。可是,可是他的大掌仿佛像团火一般,令他的身体迅速灼热滚烫起来,一直蔓延到耳根子,然后血液再逆流到心脏,停在那里,像烧开的水般嘭嘭嘭地翻滚打转不停!不行了!不行了!心脏负荷不了啦!要死了!他何云珺的一世英名要毁在该死的孟祁风的抚摸下啦! “你,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舌头一直在打转?天爷,他的声音哪里去了? “厨子没带过来。”孟祁风皱眉,看着他避他如避瘟神般的动作。 那干他什么事? 何云珺猛翻白眼。 “你没说我不能吃。饭厅只有一个。”这是事实。虽然很是耍赖,但他不是圣贤,在肚子饿得咕咕叫,恰好又有一桌子的美食等在那里,他没有不动筷的道理。 “我没说你能吃!”何云珺尖叫!同时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否是传闻中那个待人风度翩翩,知书识礼,礼贤下士的孟祁风!他简直是个脑子烧坏了的恶魔! “你可以叫你的厨子再煮。很方便。” 他当然知道不难!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被人吃得死死的,还真的乖乖听话照做?! “你!孟祁风!我何云珺发誓要和你势不两立!”该死的,他还得再熬一个小时的饥肠辘辘等李嫂再弄一顿饭。下一次他一定要让李嫂等他在家的时候,才能动手煮饭! 被吓着的不止何云珺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呆呆坐在凳子上的人——那,那是他们认识的孟祁风吗?那么温柔,嘴角还带着淡淡到接近乎宠溺的笑的孟祁风? 喝! 最吓坏他们的是,对方还是一个大男人! 只见—— 沈灏霖瞪大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张着能塞下一颗鸵鸟蛋的嘴,双手打颤地抱着头,吓得一愣一愣地往外窜,大声嚷嚷:“没救了!没救了!” 亏他本着为好友两肋插刀的做人原则,死缠烂打要跟着孟祁风住过来,只为了帮助他矫正他十分畸形的断袖嗜好,可是现在,实在太……太震撼了………别说动手,自从婉儿死后,祁风连笑都没笑过了!实在太——恐怖了! 孟祁风也跟了出去,扔下怔愕地呆呆坐着的袁雨萍。 袁雨萍泫然欲滴的模样甚是可怜,小手不停绞着手帕,小脸涨得通红。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美丽俊俏的大美人,孟祁风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却对一个同性别的男子展露温柔! 自从上一次被孟祁风强制性的送回家“养伤”之后,整整四个月没有见过他一眼了。惹得她实在思念难耐,才厚着脸皮借着去拜访谢老夫人为由想要偷偷去见见他,才知道他执意要搬出来住。是想要避她吗? 还好谢老夫人十分满意她这个儿媳妇,对孟祁风下了个死命令:要搬可以,必须带着袁雨萍一起过去住。否则,没商量。 私下里,谢老夫人还偷偷告诉她:“我那儿子对感情是木讷了些,所以,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来,拿着,这是最好的催情药。”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5 章 她羞得满脸通红,还以为又多了一滴滴机会。 可是,现在…… 跺脚……再跺脚…… 如果输给一个比她出色的女人,还没那么丢脸,现在却输给一个男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 何云珺和袁雨萍打起来了! 确切地说,是何云珺动手打了袁雨萍!无论天大的事,动手打女人,总是男人的错——即使那个女人真的很欠揍。 当孟祁风和沈灏霖赶到后花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满地的残花败柳和满脸红肿,狼狈至极,泪水涟涟的袁雨萍。打架事件的主角之一——何云珺满脸怒气冲冲,像头暴戾的狮子正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子。 按照一般老旧到吐的剧情发展,被打的女子此时应该哭哭啼啼地扑向心爱男子的怀里鼻涕加泪水轰炸爱人的神经。然后有幸荣当护花使者的男主角此时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冲过去将肇事者一顿好打,以示惩戒。 袁雨萍照足了电视剧本的发展准备扑进孟祁风的怀里。孟祁风却像事先有了预知一般,眉头皱了皱,身子往旁边一闪,袁雨萍收不住脚,踉跄了几步,差点直接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吻。沈灏霖慌忙伸手揽住她,怪异的目光在孟祁风紧紧盯着那头暴怒的狮子身上打转。 很好,脸上没伤;很好,发髻依然平滑如梳…… 似乎受伤的只有袁雨萍。似乎自始至终何云珺都扮演着一个最为人类不齿的角色——施暴者。 何云珺对上孟祁风深沉的双眸,紧抿着嘴角,依然不屈不饶地直视着他。一付赶赴刑场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在等待孟祁风接下来是要怎样将他生吞活剥。 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孟祁风突然跨前一步,拉起何云珺就往外走! “放开我!”何云珺恼怒地大喊,却挣不开这个男人霸道的挟制。 没事长那么大力干什么?!害他被拉着的手腕痛得快抽筋了! 他是脑生锈了吗?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大声责备他不应该动手打他的女人?他不是应该很怒火地抓着他狠狠地打上一顿以求博得他的女人开怀的一笑? 他设想过无数种,他可能会遭遇到的惩罚——包括当场被狠狠地凑上一顿,然后他拖着鲜血淋淋,被斩成几段的身躯,蠕动爬行着找名医给他缝补。啧啧,想想都觉得暴力兼惨不忍睹。 却偏偏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种,比如现在—— “你应该打我一顿,以求慰藉你的女人的欢心!”何云珺冷哼,知道无法摆脱他的挟制,干脆停止挣扎,让他就那样握着他。虽然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了一些——不知何时,他已经端坐在孟祁风的对面,白皙的小手被紧紧握在那个男人的手中。面红耳赤。弱弱的心脏差点捂不住要从胸膛怒叫着奔出来。 “她不是我的女人。”孟祁风紧紧盯着他,以求能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与生气不同的感情。有吗? “哼哼!你甚至带她过来同住!”何云珺不知道心中为什么总感到闷闷的,似乎比亲眼见到袁雨萍踩踏了他的花更加令人生气。 “你在生气?”孟祁风笑笑。 “我才没有!”该死!没事干嘛要笑得那么暧昧!他以为他长得很帅吗?! 何云珺的心又突突地跳起来,想到他也曾经这样对袁雨萍笑过,心里颇不是滋味,一颗心往下沉,往下沉……..扯着唇角冷冷地道,“你应该指责我无理取闹,或者应该指责我不该动手打女人,又或者你应该直接一脚将我踹进这座湖里面,然后对着我冷笑说我应该要吸取教训,而不是在这里………啊………你……”声音嘎然止在孟祁风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撸起了他的衣袖的动作,“你,你,你住手!” 挣扎……拼命挣扎……努力挣扎………无力挣扎……… “你受伤了。”孟祁风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手臂上的血迹。其实他受的伤比袁雨萍的还要严重,只是藏在衣袖底下看不见。 眉心打了个结。 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的伤口,蹙紧的眉头不忍心看到他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不过,老天,他的手简直柔软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修长的手臂纤巧赛过女子! “你………”何云珺羞红了脸,头低低地垂着,只敢以一头无比浓黑柔顺的秀发对着前面的男人。 天!他的手真烫!他很习惯经常这样给人处理伤口?动作娴熟到近乎温柔! 孟祁风只顾低头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如果他有仔细看,一定可以看到何云珺整张脸已经红到了耳珠子! “你,经常这样?”没察觉自己低低的声音接近情人的呢喃。 恩? 孟祁风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所指,继续低下头为他处理伤口:“第一次。”想了下,补充一句,“第一次为别人处理伤口。” 沉默。 再沉默。 何云珺很想忽视由手臂上传来的滚烫热度。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洒在他的手臂上,痒痒的。 “你…….不问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何云珺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孟祁风俊俏的脸上升起一抹迷死人的笑。令何云珺弱弱的心脏再一次漏跳一拍。 “为什么要问?你想说的自然会告诉我。你不像会无理取闹的人。”也就是说,错的一方必定是袁雨萍。 手中柔软的触感越来越滚烫,孟祁风在心中暗暗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一抹异样的躁动,尽量让自己可以无视那段雪白的手臂正在以无比暧昧的姿势被自己握在手里。捏……捏……再捏捏……虽然再三警告自己不应该趁机揩人豆腐,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捏了捏手中雪白的藕臂。恩,超有弹性度的皮肤。 陷在沉思中的何云珺没有觉察到孟祁风处理着伤口的手早已经转为揩油的动作。心中弱弱地告诉自己他绝不是为了不让这个男人要误解才会开口解析的,他要误会成什么才不关他的事呢! 可是,假装满不在乎的声音却从口腔里不受控制地飘了出来:“她拔了我的花。那是我最喜爱的梨花。我不要有人动我的东西。” 最后一句简直成了孩子气的申诉。 他笑。然后巴扎好他的伤口,才抬起头直视着他来不及躲闪的双眸。 笑。继续笑。直笑得何云珺面红耳赤地转动着眼珠子假装东张西望,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他。 “我也不要有人动我的东西。”包括他。孟祁风在心里补上一句。 还是笑。笑得倾国倾城,笑着摇曳生姿,笑得百花怒放,笑得令人神魂颠倒,笑得……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6 章 啊啊啊! 受不了啦!他没事笑得像个花痴一般干什么!有病!他一定有病!该去吃药啦! 突然地,何云珺生气地挣脱他的挟制,气冲冲地站起来,低叫:“你不要有事没事都扯开你的嘴唇,牙齿不会很白好不好!” 孟祁风看着他急冲冲地离去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回。 牙齿不会很白?会吗? 这口白牙齿可是他的骄傲,待会儿可得好好去照一下铜镜才行了。 惹到何云珺的结果是——袁雨萍被整得很惨。惨到她远远见了他,就要抱头乱窜。 除了脸上还没退肿的巴掌痕之外,袁雨萍因为吃了一碗粥,却“无端端”地拉了几天肚子,直拉得昏天暗地,躺在床上,虚脱到像尾缺水的鳗鱼,以至于后来见了粥,便吐得稀里呱啦一塌糊涂;然后请来看病的大夫“无端端”的“开错”了药方子,害得她被那付中药折磨得胃痛,肚痛加浑身酸痛——全身瘫软得像个鬼。最后那个年届六十老眼昏花的无牌执照营业赤脚大夫以为自己医死了人,痛哭流涕地发誓袁雨萍将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病人;好不容易终于能够搀着丫鬟的手臂出来晒晒太阳了,谁知道太阳没有晒着,却让自己的屁股差点开了花——明明看起来很牢固的木凳子,在她坐下的那一刻,“无端端”的四分五裂…….. 好了脸颊,却伤了腰肢,只好又躺回那张令她睡到浑身长痱子的床上休养生息去了。 偏偏何云珺绝顶聪明的头脑加上本来长得似乎百依百顺的样子和笑得无辜又无害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干的——事实上,即使是他干的,也没人能够指责他,因为谁也拿不出证据嘛。 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将一切搞得鸡飞狗跳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跳出来说要帮忙抓“凶手”。 所以即使被整得很惨,袁雨萍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吞。 何云珺之所以决定放过她的原因是——孟祁风笑着警告他不要玩得太过火。当然,还有,袁雨萍确实也已经被整得很惨就是啦。 也得益于何云珺的整蛊作怪,现在的古园大宅终于有了些许的宁静和睦——虽然很表面,但是孟祁风还是很满足。 袁雨萍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极了何云珺这条看似无毒无害,却有本事令她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蛇魔。所以几乎有他出现的地方,都不会有袁雨萍,这是宅子上下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孟祁风做了一个决定——缠着何云珺。只有跟着他,袁雨萍那个麻烦的女人才不会扭着娇滴滴的腰肢恨不得像个八爪鱼一样缠过来。 就像现在—— 蹭蹭蹭……再蹭…… 闪闪闪……再闪…… 蹭……闪闪……蹭……闪闪闪…… 蹲在地上的两个人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其中的一方十分不耐烦起来,“砰”一声将手中的水梢子扔在地上,何云珺站起来横眉冷对:“喂!你够了没有!我和你没有很熟,好不好!” “我和你熟就行!”孟祁风笑得很无辜地也跟着站起来,顺手拿起地上的水桶,看到花圃里两人合力种下去的鲜花,他就觉得很满足。 何云珺猛翻白眼,天爷!他为什么要认识这个男人!他简直就是个无赖!一整天缠着他也就算了,就连他在午睡,也要无赖地守在一旁等他醒来! 喔喔喔!谁来救救他哦! “你的亲戚是动物哦?”何云珺忍不住嘲讽。 “恩?”唱的是哪一出?孟祁风挑挑眉。不解。 “那你干嘛像个吸水蛭一样?”还超级遗传了吸水蛭缠人不放的好本领。 “它没我长得帅!”孟祁风帅帅地甩了一下头发,模样欠揍至极。 这……这人! 啊啊啊! 要疯了!他姓赖的哦!这样的无赖都有! “你没吃药吗?”猛翻白眼。 孟祁风这次反应倒是很快,立刻献宝似的答道:“有备你的份哦。我是不是很聪明?” 这人!啊!真是欠揍!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男人的体格比他魁梧了不止好几倍,他真的真的,很想……..揍人! 惹不起还躲不开吗? 何云珺脚下生风,立刻闪人! 后面没有应该响起的脚步声。 忍不住回头……再回头…… 身后的影子越来越小。 没有像以前一样跟上来……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小小小小的失落。小到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哎呀!不管了,现在可是在“逃难”呢! 第七章 红|袖|言|情|小|说 这群看起来比较像白痴的提着大刀木棍从太阳还没有上山便在这里制造噪音污染他们耳朵的人(鸡还没啼就将人吵醒,实在不怎么道德。就为着这个,睡眼惺忪的何云珺发誓这个梁子是结定了,谁让他最讨厌吵他安睡的人?),据说都是“馨竹园”的业主——注意,是前业主。因为目前这里住着的正是两个月前真金白银买下这座古宅的孟祁风和何云珺。 那群据称是劫匪的人正提着棍子摆着自以为非常帅的姿势凶神恶煞地指着孟祁风他们叫嚣:“你们这里谁是主事的!给我出来!” “我。” “我。”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7 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所未有地难得一致,就像在争着“这个荷包是我的”一般。 “到底是谁?!”为首的劫匪很不耐烦地叫。 孟祁风皱皱眉,拉住何云珺准备向前跨的脚步,轻易地以不会弄痛他却也让他无法挣开的力道拉住他蠢蠢欲动的身子,不想让他成为伸出头的那只鸟,所谓枪打,哦不对,应该是刀砍出头鸟才对。冷冷地道:“各位,要作客尽管来,无须奉送大刀木棍作为贺礼。” “你!好小子!”为首的劫匪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眉直接横跨到右唇角,看起来很是狰狞。刀疤男将锋利的大刀狠狠地劈向旁边的一座石凳,石凳立刻被削去了一个大角。 吓! 一声刺耳的倒抽气声来自孟祁风身后的袁雨萍。如果不是淑女教条命令她不能那么狼狈地倒下去,恐怕她早已经瘫痪在地上。纤细的小腿直打颤……颤……颤…… 孟祁风面不改色,淡淡开口道:“带她进去。” 沈灏霖立刻拉着袁雨萍往里走,只可惜她早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魂飞魄散,忘记双腿天生的功能了。最后沈灏霖只能很不耐烦地拎着她的衣角直接将她拖进了屋子。 你也进去。孟祁风看一眼何云珺,眼波里暗语飞窜。 我偏不!别忘了我也是话事人之一。何云珺撅着小嘴,挑起眉,同样用眼色回敬他。 等会儿的场面会很血腥,不适合你看。 很期待。你最好不要像个无骨的软脚虾,只敢蜷缩在一旁。 你放心。你期待的这幕永远不会上演。 两人用眼色你来我往地你一言我一语,看在那群劫匪眼里更像两个甜情蜜意的恋人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眉目传情,心鸾星动,含情…… 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劫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实在太……太伤眼了……两个大男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上演………恩爱戏码! 完全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实在太伤他们的自尊了!他们可是纵横南北打家劫舍的匪徒! “够了!”刀疤男差点气结身亡,大吼一声以其得到一丝注视。 孟祁风蹙起眉心,很想将那张唾液四溅的大嘴给封上。 他才刚刚在何云珺的眼里找到了一丝丝生死相随的豪壮情愫,还来不及好好感动一番,就给这个该死的男人给打断了。 本来还想待会儿下手的时候不要太重,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你懂不懂礼貌啊!没看到我们在说话吗?打扰人家说话是很没教养的好不好!”何云珺很生气地低吼。 说话? 有谁看到他们在说话了吗? 劫匪乙很不给面地爆粗:“他妈的!我们老大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是没钱买褯子(别名:尿布)吗?真应该买块褯子回去擦擦嘴,真臭!”对没礼貌的人,不需要嘴下留情。要斗嘴毒,他何云珺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 他的话很成功地惹来孟祁风的轻笑。 “你!” “好了!诃仔!不要和他们罗嗦。”刀疤男打断劫匪乙的话,用自以为很冷酷其实很让人倒胃的声音说话,以其能吓倒他们,“从现在开始这座房子就是我们的了。现在你们可以搬走了。不交房子也可以,在我的地头,你们可以选择给我们交保护费,以后这里就归我们管了。以后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听懂了没有!” “哎呦呦!祁风,你有没有听到有一只狗在这里吠来吠去的?好像还是一只被剥光了毛在惨叫的疯狗耶!”何云珺故意伸手掏了掏耳蜗子,昂着头对着孟祁风疑惑地问。明眸含波,煞是勾人心魂。 孟祁风嘴角挂着笑,很配合地点点头。 “你!”刀疤男被气得脸色铁青,大刀用力地晃啊晃,却因为晃得太过用力,一时收不住手,大刀嗖的一声往旁边飞去,不偏不倚的正砍在那个蛇头鼠脑的劫匪乙身上。 顿时劫匪群乱成了一窝,惨叫连连。 “啊哈哈哈……呵呵呵……咯咯咯……”因为实在太过兴奋,何云珺清脆的声音笑得变了形,成了老母鸡下蛋后的咯咯咯声。 咯咯……咯咯咯…… 不行了!受不了啦! 何云珺捂着肚子笑得浑身打颤。哎呦,笑得肚子好痛哦! 笑得浑身无力,何云珺无力的身体已经笑得直不起来了,软趴趴地倚在孟祁风的身上,就像一条八爪鱼一般,双手紧紧圈住他粗壮的手臂,不怕他承受不了他纤弱的身子。孟祁风嘴角含笑地看着笑得花容失色的何云珺,大掌自然地揽住他的腰肢,免得他笑得趴在地上。 手下的触觉很奇特,像最上乘柔软的丝绸。孟祁风怪异地看了一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云珺。 忙成一窝的劫匪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恨不得将笑得身子直打转的何云珺千刀万剐。 这样笑人家是很没礼貌的事耶! 老天作证,他真的很想停下来的耶! 可是,可是……… 他实在是停不下来嘛! 笑得好肚痛哦! 喔喔! 丢脸到家的刀疤男为了在手下面前挽回面子,凶巴巴地怒吼:“该死的!你们不要给茶不喝,喝佛(罚)茶!立刻给我滚出去!” “佛茶?我还绿茶呢!啊哈哈……咯咯咯……蠢猪!是敬酒不喝喝罚酒!”何云珺笑倒在孟祁风宽阔的怀里直打转。喔喔!好舒服哦! “一个人要是蠢不打紧,至少得学会装腔作势;要是连装腔作势也不会,至少得学会闭嘴,要是连闭嘴都不会,咯咯咯……..那还是早点撞墙死掉算了。早死早超生嘛!咯咯咯……” “你!找死!”刀疤男气结!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早死早超生去了!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8 章 “老大!”劫匪丙歪着个倒向一边直不起来的瘌痢头,一颠一跛地走过来,阴沉沉地说,“老大,别生气。我看那个咯咯笑的男子还有几分姿色,等我们拿下这里之后,我们就把他送到我们的地下窑子里去做牛郎!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也够我们吃一阵子了。我们好好调教调教他,大把的人会要他。至于那个冰山般杵在那里的男子,长得也不差,不过一看就是会得罪客人的主,我们得对他花点时间。” “你!”何云珺满脸怒火,拳头紧握。 下流无耻!竟然将他比作那些不知羞耻专门吃软饭的牛郎!可恶! 看他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他就不姓何! 何云珺咬牙切齿想要大展一番拳脚。这几年三天撒网两天打鱼吊儿郎当式的习武,可不是他夸大的,随时能一拳打死一个劫匪(前提是,那些劫匪愿意乖乖地站在那里让他当沙包打。) 噢喔喔!(得意得意……我得意……) 终于有机会轮到他上场表演了! 可惜,他注定壮志难酬——一只快到犹如闪电的手在他还没做出反应之前就以常人无法看到的速度伸过去直接将劫匪丙一掌拍到了远处的树丫上倒吊着。 一块木片从他的上唇直接插穿了他的下唇,两片唇瓣紧密相连,没有一点缝隙。 就这样报废了? 何云珺的眼睛眨啊眨啊,头晕目眩地在劫匪群里穿梭,速度快得连他都要晕倒了——他的一只手自始至终被孟祁风紧紧牵着。 即使在打飞劫匪丙,顺便将一群劫匪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仍然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不曾放开。 这件群殴事件过去很久之后,何云珺的小脑袋依然混混沌沌,无法清醒。他只记得孟祁风温热的手掌,只记得孟祁风被风灌得鼓鼓的白衣裳,只记得孟祁风紧抿的该死般俊逸好看的嘴唇,只记得孟祁风暴戾嗜血的眼色,只记得孟祁风……..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记不起了呢?记不起那些哇哇惨叫的匪徒,记不起鲜血四溅的壮烈场面,记不起跪地求饶的刀疤男……只记得……孟祁风的大掌紧紧地牵着自己,那浓烈的气息伴着淡淡的汗水味紧紧地围绕着他,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就灌进他的鼻息里……却不会刺鼻到令他觉得想作呕………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孟祁风……全新的…… 噢喔喔! 一脚踢翻地上奄奄一息的刀疤男,何云珺一脸的得意——看,他的武功多高强啊!敌人躲都没处躲(敢躲吗?他旁边那座金刚似的“人佛”一脸吓死人的颜色杵在哪里当护花,哦不,是护草使者,他还要不要活呐!) 捏……捏捏……我捏完又捏……捏扁又搓圆…… 何云珺对着孟祁风古铜色壮实的胳膊直流口水,一双小手就像色狼一般在上面摸来又抚去企图对这座“铜墙铁壁”能够研究出个之所以然来,完全忽视了手臂的主人一张英俊到令潘安也能自形惭愧吐血身亡的俊脸正一抽一抽地拉着紧绷的肌肉。 “哇哇!你的肌肉好结实哦!”滴……滴……不用怀疑,这就是何云珺口水滴落下来的声音。 再用力捏了捏,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长相斯文俊朗练就一身好武艺的美男子,掩盖在衣裳底下的身板子竟然如此矫健刚硬,完全没有练武之人该有的肌肉发达,或者有一大坨难看的赘肉吊在身子上。啧啧。了不得。他见过很多三大五粗,自恃武功了得的粗夫俗子,不是一身让人倒胃口的发达肌肉,就是永远一身的汗臭味兼狐臭味,让人直想窒息在太平洋底下;独独他,不但身材好,功夫好,就连身上永远都是干干爽爽的气息,让人闻了就觉舒服。 他是怎么做到的? 何云珺的眼睛只顾盯着孟祁风没有一点赘肉的完美手臂眨啊眨的,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姿势有多让人血脉贲张——整个纤细的身躯几乎全部靠紧在椅子上坐着的那只手臂主人的身上,小手抱着一只光洁的雄性手臂摸来擦去,水意盈盈的大眼盯着那只手臂就像盯着一大盘美味可口的烤乳猪(请原谅他这个实在很欠揍的比喻,皆因他认为烤乳猪是世上最美味的菜色了),只差一口就将它吞进肚子里。 喔喔! 真伤脑筋!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完美的好身段呢?! 滴滴…… 又是一连串的口水再度不受控制地滴下来。 何云珺美眸里闪烁着非常非常疑惑的不解。 “咦?”为什么那只完美的手臂上有一条条青色的东西?捏捏……咦……还有弹性的哦…… “你捏够了没有!”孟祁风一脸忍隐地对着那个从群殴事件结束后就一直抱着他的手臂研究的雄性动物,没有丝毫的好感。 “没有哦!”何云珺撇撇嘴角。那双毛手再次抚上去诱huò手臂主人的极限。 他还真敢回答! 孟祁风紧握着拳头,努力压抑住想要揍人的冲动。 “咦,这是什么?”何云珺摸着那一条条的“青蛇”,还会动的呢。 “血管青筋!”孟祁风低吼一声,一脸的难受。心底阵阵的躁动。该死的!他就不知道收敛一下吗?!他就不知道他在挑起一团火吗?! “哇!你好厉害哦!血管怎么会那么粗?”很像一条条可爱的小青蛇呢。而且这只手臂好像越来越刚硬呢,都捏不动了。 何云珺星眸升上一团水雾。摸起来很硬呢,不知道能不能咬得动? 喝! 孟祁风似乎料想到他将要干什么,吓了一大跳!慌忙想要站起来推开他。 “啊!该死的!”孟祁风低咒一声,一团奇异的燥火从手臂上迅速地升窜到全身。慌忙推开正大口咬住他手臂的何云珺。 老天爷!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白痴! 古铜色的手臂上两排深深的牙齿印带着血色深深地烙在上面,孟祁风一脸的难受,俊脸都微微扭曲起来。 “咦?会痛吗?”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呢。真是可惜,原来会痛哦,他还想多咬几下呢。 咬了人家一大口,还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在人前晃荡的何云珺,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该死的!你让我咬一口会不会痛啊!”孟祁风低吼。其实这样的痛于他简直是不值一提。该死的是何云珺那张娇俏欲滴的红唇印在他手臂上引起的滚烫躁动,怎么也抚不平。 “喏。”撸起衣袖,白雪般的藕臂在孟祁风面前晃啊晃,何云珺很大方地将小手伸过去,毫不介意孟祁风也在上面种下一朵“齿印花”。反正他也正想试试被孟祁风咬一下会不会很痛呢。 “你!”孟祁风实在很想揍人! 一段白里透红的手臂诱huò地晃在他的面前,完全没有因手臂上上一次受伤留下的淡淡疤痕破坏些许。 体内前所未有的躁动令孟祁风感到鼻腔内有丝丝湿润,鼻血差点就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地粗鲁地将何云珺的衣袖用力地撸下来,遮住他那段白里透红的手臂,然后一脸怒火地冲了出去。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29 章 天爷!哪里有冷水啊!让他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吧! “祁风怎么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冲冷水澡?”现在可是十一月天正冷的时候呢。想要感冒也不是这个折磨自己法啊。 沈灏霖大口咬了一口苹果,奇怪地问。 “不知道呢。”袁雨萍担心地摇摇头。心里隐隐有一丝丝的不安…… 最近祁风都很奇怪。时常盯着某个方向发呆,而且脸上少了平常的冷静自若……是因为……他吗? 冰冷的水珠在完美无瑕的躯体上跳跃。 孟祁风脑海中有一段白皙无瑕的手臂一直在晃啊晃的,晃得他的心都烦乱起来,完全没有因这是超级无敌的冰水而有所减弱。 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经历过人事和房事的孟祁风十分清楚他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 他到底在做什么?! 婉儿死后,他便视“色”为一种罪恶,整整五年不曾碰过女色!更不让任何的女色能够污染到他心中唯一留给婉儿的位置。他不是一张在情感上的白纸,不懂得爱为何物,不懂得心中的丝丝激动是为了什么,更不会不知道袁雨萍望着他时的那痴痴的目光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侵占到属于婉儿的领域。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有了一股冲动……对一个……男子! 男子! 对方该死的还是一个和他同性别的男子! 沈灏霖常在他的耳边唠叨说他有断袖之癖,实在不是什么雅事,应该以予改正。他向来嗤笑以对,不认为曾经有过娇妻,甚至差点和娇妻孕育出一个孩儿的他,会对这种事有所差池。 可是现在……..要疯了……… 天啊!何云珺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雌雄不分! ※※※※※※※※ 何云珺发誓,他一定看到了孟祁风唇角似笑非笑的嘲弄。即使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欠揍地一脸冷静,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很想揍人,但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轻松,因为他必须先把那头高大得像蒙古牦牛般豪壮的白马给解决掉。 天!为什么他必须要乖乖听话地骑上它?即使他心里怕得要死!可是脸上却不能有丝毫畏惧的表现!天知道他恨不得马上掉头就走——即使那代表着要被眼前这个正以非常轻松的姿势束着手淡淡地看着他的孟祁风给嘲笑到羞愧致死。 为什么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亮晃晃的大刀挥到他的面前,他还能镇定三分,却偏偏怕极了要骑马! 他之所以让很多人轻易就“记挂”(当然,记起来了免不得就要嘲弄一番)住他,不是因为他仅仅花了两个月分毫未花便拿下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皇家丝绸庄,成为历史上最有手段最有商业头脑的奇才,而是——从马背上很没面子地摔了下来! 如果不是及时被一个武夫所救,恐怕今天得去阎罗殿才能找得着他了。 可是现在……..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头若不够大,就不应该戴草帽——那只会让他自食苦果。 事情是这样诡异地发生的—— 一个时辰前。 久未露面的袁雨萍像个白衣女鬼一般飘到孟祁风的面前,像个失心疯的花痴一样呆呆地盯着他的俊脸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直到何云珺阴沉沉地提醒她该去吃药了,她才一脸惊羞地挪到孟祁风旁边的座位上,羞答答地道:“孟公子,家父听说你甚爱骑马,所以特意从南源购进了一匹好马,赠与孟公子,答谢孟公子多月来对雨萍无微不至的照顾,望孟公子能笑纳。” “哦?是吗?”孟祁风淡淡地点点头。脸上少了抹以往的不耐烦。 看来她确实下足了功夫,知道他向来爱马如命。 恩。马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诱huò。 袁雨萍一脸欣喜地发现孟祁风脸上难得的和颜悦色,心底狂喜不已。她似乎看到了孟氏夫人的位置在拼命向她招手。 “孟公子,白雪马儿性子十分刚烈,他的主人因为始终无法驯服它,才决定将它出卖。”袁雨萍知道,往往越是爱马的人,越是喜欢难以驯服的马匹,那种驯服过程中带来的成就感才是他们最享受的。所以,她将白雪的性子说得越刚烈,越有吸引力。 果然。 “是吗?”她成功勾起了孟祁风的兴致。 “恩。”袁雨萍高兴地点头,“白雪曾经将十五个驯马师摔到地上,导致他们全部骨折,有一个甚至被白雪一脚踩到半身不遂,现在还躺在床上。不知道孟公子……..” “哼!那只能证明他们全是废物!自诩驯马师,恐怕只是个马驯师!”冷到能冻死人的声音。哼哼!何云珺一双美眸紧紧盯着袁雨萍。 她是全身瘫痪了,还是真的病到奄奄一息了?没事干嘛将整个身躯都贴在那个冰山的身上?啧啧。真不知羞耻,一双手是往哪里放?看看,都快摸到他的大掌了!而该死的孟祁风却像一脸享受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的样子,没有半点身为男子应该拒绝“女色yòu惑”的自觉。一点也不自重! 气死他了! 等等…….他在气什么? 即使这两个男女直接在他面前上演上空式限制级的表演,也与他无关啊!那他干嘛胸口要闷闷的?就像透不过气来一样? “哦?莫非云珺也曾经学过驯马?”孟祁风看到他阴沉沉一直盯着袁雨萍不放的脸色,心情突然好到想吹口哨来庆祝。 如果这是让他突然脸色变得十足十一个妒妇的原因,那他现在倒不介意袁雨萍的动作可以更加放肆一些——事实上,她已经将半个娇躯倚进了他的怀里。而他并不打算推开。 “当然!”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却忘了自己连马也不曾骑过。谁管呢,他现在可没心情去讨论谁的驯马技术比较好一些。 啧啧,看看,她恨不得一口吃了他的样子,连女子家的手帕也能掏出来擦干净他唇角留下来的糖渍,不嫌脏呐! 他敢发誓,如果不是他在场的话,她会立刻扑过去抱住那座冰山上演一场口舌交缠,噬啃肉类的恩爱戏码! “哦?那你比较喜欢哪一类马匹?”孟祁风挑眉问。他敢打赌,满脸隐晦的何云珺绝对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什么。 “当然是性子刚烈到能够摔死驯马师的马呗。”她刚刚不是说了吗?还问?很闲啊?何云珺忍不住翻白眼。 “这样的马儿很危险的。你太瘦弱,不适宜骑。如果没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一般的人不敢用生命作赌妄想逗弄这样的马匹。”他之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烈马都能很轻易就驯服,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武功去驯马。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0 章 危什么险! 他现在才是最危险的好不好!都快被吃干抹尽了,还不知道! 看看她的身子拼命往他身上蹭就知道!而且她涂得像猪红般浓郁的嘴唇都要贴上他露出一大截的颈子上了!看看!她轻轻一掠,他的颈上便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唇印! 难看死了! “砰”一声巨响,由于起身太迅猛,何云珺带落了身后的木凳。 在袁雨萍一惊一乍目瞪口呆间,何云珺早已经跨过圆桌来到孟祁风的面前,以抢婚者般的气势汹汹拉了孟祁风就走。 恩?出了什么事吗?孟祁风好整以暇地对着气急败坏的何云珺笑。 “驯马!”管他会不会被马摔死!他就是要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孟祁风陪他驯马! 古人实在太过英明,知道后代将会有很多前赴后继地冲动到想去送死的人,才留下一句千古绝句要勉励后代——冲动是魔鬼。 冲动没有孵生出一个魔鬼。却会让何云珺死得很惨——如果他真的被逼骑上这匹看起来就应该上战场冲锋陷阵的白马的话。 全身骨折?半身不遂?瘫痪在床?苟且残存? 无论是哪一个结果,都将会令何云珺感到生不如死。 他分明看到孟祁风脸上奇诡的笑! 这个该死的竟敢笑他!何云珺紧握着拳头,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撕碎他那张虚伪的笑脸的冲动。幸好刚才的豪气万丈早已在见到这匹无比高大的白马之后终于回复到正常的理智——他还不想死。 那,走? 对,走——虽然那将会令他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非常的没有面子——但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小命仅只一条,绝无翻版! “哦?伟大的驯马师?怎么?想要临阵退缩了吗?”显然有人非常不乐意他已经跨出去一脚的动作,不冷不热地揶揄,“也对。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确实不应该勉强。况且我丝毫不介意你在我面前做出这么没面子的事。” “你!”何云珺简直给气坏了,瞪着水盈盈的美眸,恨不得将他瞪成化石!我瞪!瞪!瞪! “哦?怎么还不走?你有事就安心去忙好啦,至于你谎话连篇,又懦弱无骨的行为,我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出去的。安啦!”孟祁风忍不住勾起唇角。他知道怎样惹火一座火山,却又能安然无恙。 “你!”何云珺气得指着他的手指都抖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谁谎话连篇,懦弱无骨了?!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怎么驯马的!” 豁出去了!管他会不会赔上小命!总比在这里被人冷嘲热讽的好! 结果—— “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杀死了无数个细胞才好不容易坐上马背的何云珺还没坐稳,便被火爆的白雪高扬的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最惨的是,这还不够——白雪一下子便扬开了马蹄,“挞挞”地往前窜去! 在马背上被颠得晕头转向的何云珺只剩下半条小命,早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像个死人。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勒住马脖子的动作更加激怒了白雪的血性! 何云珺只感到一个颠簸,身子便被重重地抛了出去! 这回真的要——死了! 何云珺在与死神打招呼之前,只来得及哀求不要死得太难看,至少要给他留个全尸……. 紧绷的神经却没有等来预料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有一只刚硬如铁的铜臂穿过他的腰肢揽住了他—— 是传说中专门接待像他这种好人的天使吗? 咦?有热乎乎的感觉?天使也有温度的吗? 小手探了探,又摸到一张更加滚烫的东西——有眼?有鼻?还有……嘴巴?! 何云珺浑身颤抖,紧紧闭着眼睛,很没品地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看他死后的惨不忍睹的模样——他认定他现在的感觉一定来自他已经脱窍的灵魂。 摸完了像脸的那张东西之后,小手又继续往下摸,手中的热度越来越高,还有…….弹性?捏了捏,很刚硬的样子耶!不过,摸起来的感觉却是很舒服呢。 该死的! 低咒一声,孟祁风冷着一张极度变形的俊脸,大掌用力抓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天,它差一点就摸到他的小腹了! “摸够了没有?!”低吼一声,孟祁风的嘴角重重地垮塌下来。一天之内被同一个男人连吃两次“豆腐”,自己身体竟然轻而易举地被撩拨出一连串的怒火,实在令他很想直接将何云珺从马背上扔下去! 喝! 好冷的声音!侵髓入骨! 但这毫无温度,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此时的何云珺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他还活着! 作为一个行动永远快于大脑的动物,活着的喜讯还没经过大脑过滤,四肢便立刻极度兴奋得辨不出东西南北。失去大脑指挥的四肢几乎在下一刻就差点引发一座冰山坍塌,直接让他死在万丈冰潭之下——他,捧起孟祁风的俊脸—— 啵! 立刻天旋地转!目眩耳鸣!世界有一瞬间万物停止运转,只剩一张像经历过无数惨无人寰的灾难之后,从千年古墓里爬出来般阴森森的脸在他面前无限极地放大——何云珺几乎可以预见,他死得将有多难看,一切皆因……他,他他……他吻了那座冰山!还连带着流了一串口水在那张极度垮塌的脸上! 天!他竟然重重地吻了孟祁风!在他意识尚未清醒的时候,在飞驰的马背上吻了他!! 何云珺宁愿立刻再死掉一次!而不是等人将他直接抛出去! 寒!无数的冰寒迅速啃噬了他的每一个细胞!大脑立刻给他直接当机掉! 孟祁风一脸吓死人的晦色,一张刀削的俊脸顿时垮了下去,搂着何云珺腰肢的手臂用力到差点勒得他透不过气,当场宣告窒息死亡!他如鹰隼般的两泓清潭燃着冰冷的怒火,紧抿的下唇线条冷得毫无温度。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何云珺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何云珺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怕!比死亡来得更加恐惧的怕! 他分明感受到了孟祁风浑身的冰寒,而搂着他的大掌却凝聚了一股冰彻入骨的掌风!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1 章 只需一掌,他便死无全尸! 他以为他必死无疑的。结果—— “啊……呕……呕……” 孟祁风突然策马怒奔,而且根本没有拉着缰绳! 脱手让马横冲直撞,撞得迎面刺骨的风刮得何云珺的脸生痛——前面是悬崖! 可,他并没有制止马匹继续乱撞! 何云珺绝望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吻到了一座不应该去招惹的冰山! 他根本没胆再睁眼面对前面的悬崖,只能将惨白如纸的脸蛋深深埋在孟祁风厚实的胸膛里, 恐惧没有让他意识到此刻的他就像条水蛭一样吸附在他的身上——双手双脚都紧紧搂住他强壮的腰身,动作就像一对最亲昵的恋人——如果没有呕了他一身的秽物的话……难闻死了! 吓得魂飞魄散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马,不知何时停在了悬崖边上。 此刻,他只顾紧紧抓住面前的人,也只能紧紧地抓住他——似乎一辈子也不能再放开。 第八章 红|袖|言|情|小|说 袁雨萍再一次被气病的原因无他——何云珺很没品地跑到她的面前神采飞扬地大肆宣扬孟祁风是如何温柔体贴地“拐”了他一起去驯服白雪的。 无比甜腻娇羞羞(顺带一提:他似乎忘了这样的声音和他一身的男装扮相实在非常格格不入,偏偏他明显刻意做作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比某人要动听不止一百倍)的声音挑衅般要气死某人: “他轻轻地搂着我,简直是体贴入微极了!”才怪!在心底偷偷补充一句。差点没给他粗鲁“搂人”的方式给勒死! “他的笑脸在和熙的微风里,俊朗非凡,美得像天仙下凡般!”心底狂吐不已!如果那张像刚从千年冰窖里捞出来的阎王臭脸也算得上俊朗的话……而且,风也是刺骨的寒…… “我们一起骑着马在山上看百花争艳,虫鸟和鸣,所有的一切都像最醇美的酒一般让我们如此熏醉,实在太……”糟糕了!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想起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就浑身颤抖,恶寒不已! “祁风啊,真的是非常……哎哎哎!别赶我啊!我还没说完呢!” 某人终于忍不住破功,将数十年来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淑女教条抛到九霄云外,直接将何云珺给轰了出去。 “唉!真没教养,怎么可以动手赶人呢?”何云珺一脸的无辜,心底却早已乐翻了天,差点就忍不住当场爆笑起来。 耶!搞掂!大功告成!又成功“制造”出一个病西施! 吃桂花糕庆祝去啰?? 窗外桂花树白色的花瓣像雪般柔软,轻轻地散落在地上,铺成一层最唯美凄凉的景色。 紧紧盯着窗外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柔和起来,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唇上挂着像宠溺般满足的笑意。目光却逐渐的变得有些迷离,白色的花瓣早已经幻化成脑海中时时闯进来的画面,他却不自知,更不知道自己心中那抹轻微的悸动,竟然来自于心中的有些……想念? 脸上湿热的感觉早已消失殆尽,更何况他洗了无数遍的脸。 那是一个意外。即使如他般精明在生命中依然会遇到许多无法控制的意外,却没有一件能让他如此记挂在心上。当它却像早已经不经意间就深深烙印在脑海里,轻易地就能撩拨起他的神经一般。 有些温热……他的唇是好看小巧的樱唇,像女子般柔软,却又像罂粟般…香甜…… 因本是自己无法预料的意外,只觉似羽毛般掠过面颊,也像蜻蜓点水般轻啄,来不及细嚼,大脑却有一大片的空白让那阵阵的燥热如千军万马般攻城掠地般侵占了他的心——当他意识到他被偷吻了的时候,他不愿承认真的有那么一刻他的灵魂似乎出窍了。 他应该将他直接抛下山崖的。又或者,两个人一起跌下山崖——在他被侵占了的时候。 可是,他还是及时拉住了缰绳。不是因为贪生怕死,只是一想到那么娇弱的他,跌下山崖被摔得浑身碎骨的时候,他便忍不住浑身颤栗。 不愿承认,他是因了婉儿以外的人再一次有了彻底的恐惧。由心底而发的惊慌。 又一次的意外。 已经为他破例太多。 就连他吐了他一身的秽物,他心底竟然是在为着他脸色的苍白和痛苦而感到丝丝的胸闷。 沈灏霖总是在他的面前絮叨,认为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断袖恋。他嗤之以鼻。除了婉儿,今生今世,他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人打开,更不用说一个长得妖艳到近乎女子的男子! 想想就觉得恶心。两个大男人相拥而眠,将是一幅多么不堪入目的画面。更别说将会赤身luó体的相对… 他该唾弃的。在他还没有深陷进去的时候…… 因练了武功而耳朵变得比常人要灵敏得多的他,此刻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一双担忧的眼睛怪异地盯着他到底有多久了,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才将他的目光带了回来。 “祁风。”沈灏霖无法不担忧。向来沉稳如泰山的孟祁风不应该有那么迷茫的表情,更不应该如此疏于防范,这会让他的敌人能够轻易地趁虚而入,给他致命的一击。不过,他现在要说的是, “袁雨萍病倒了。” “哦。”不是问句,没有丝毫的诧异。像她那么娇弱的女子,病倒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 “就这样?你……不去关心关心她?”虽然他也一点都不喜欢像袁雨萍那么娇柔做作的人。她是个心计很重的人,不适合祁风。但是,他依然宁愿是她,而不是……他…… 如果他是个女子,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祁风了。那么灵敏狡黠聪慧,是个很讨喜的角色。只可惜…… “她有一大堆的人照顾。”光是她带过来的丫鬟仆人就有不下十个。连眉也没抬一下,目光依然盯着手中的书本。黑麻麻的字。 “是何云珺气病她的。” “哦?”这次是戏谑的口吻。眉终于挑了一下,目光里有了些许笑意。他又去招惹她了?不过只要他喜欢,他有那个本事令所有人都气死却又能置身度外。一张不倔的小脸在脑中晃了晃。 轻叹一声。 沈灏霖知道他又失神了。 试着去挑一个适合的字眼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在意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爱。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2 章 “不!”很快的得到了回应,孟祁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感情,“你疯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对,不可否认,我或许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手足之情,但那仅仅只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而已,除此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是!沈灏霖,你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触女人,将所有的感情都当成了爱情?你该去找个女人暖暖床了。”好认识一下爱情是什么样的。 “可是……”顿了下,“你的书……”拿倒了。而他却不自知。 孟祁风的脸尴尬地红了一下,快速地将书扔在桌子上,又转脸看着窗外的桂花树。 “祁风,我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失去婉儿的悲痛中。婉儿已经走了五年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要给自己那么大的惩罚。你不去找女人,并不代表你不渴望有一个真真正正适合你的人陪在你的身边。所以,当你终于再次露出自得的笑容时,我很高兴终于又有一个可以走进你的心里了,你终于不再孤单。”沈灏霖忧伤地看着他,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就像恳求,“但是……我不希望是……他……你不能爱上一个男人。” “该死的!再要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得懂?我不爱任何人!更加不可能会爱他!”孟祁风暴躁地低吼。 “是……吗?”有些悲伤地喃喃,很不喜欢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马厩……牵马……” “什么?!该死的!你不早说!”还啰啰嗦嗦地唠叨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天知道那个笨蛋要干什么?他根本就对骑马有极度的恐惧!他到底要干什么?找死吗?! “祁……”早已没有人在听他唠叨了。一抹白色身影飞窜了出去——用他的轻功。 呵,不爱吗? 那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就连他从来不用的轻功也用上了? 心猛地狠狠被揪痛一下。飞速而来的身影只来得及接住正从马头上方被直线抛飞出去的身影,顺手把马牵停——心,终于落回到正常的位置。 眼里闪过一抹犀利,看了一眼瘫在他怀里吓得脸色苍白的人儿,再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同样吓坏了的袁雨萍。 凝聚的掌风逐渐消散——幸好他没事,否则,这一掌必定要她以命偿命。 袁雨萍根本想不到何云珺根本就不会骑马! 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对着马屁股狠狠地拍下那一掌的。白雪在承受那一掌之后,狂奔起来,何云珺甚至还来不及坐稳在马背上就给抛飞了! 她只是气坏了! 她不明白也不能接受孟祁风居然对一个男子有着那般深厚的感情。而他明显并不自知。 她不敢想象受到无数男子风靡跪拜的自己败在一个男子手下的惨状有多悲凉?第一次交出真心,却被狠狠地撞得粉身碎骨!她一直试着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看到他不顾一切地飞过去接住那抹身影的时候,她的心真的彻底破碎了。 呵,输得多可笑啊!甚至输得那么的彻彻底底。 所以,她不甘心! 在再一次爬起床之后,恰好又看到何云珺牵着马匹从马厩走了出来,她也跟了过去。 真的,她一点也不想杀人的——她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再那么残忍地血淋淋地打击她!所以才会毫不考虑后果就狠狠对着雪白的马屁股一巴掌拍了下去——何云珺此时正好趴坐到马背上。 她真的不知道他一点也不会骑马的!他连缰绳也没牵住! 泪像缺了堤一般汹涌澎湃。 有害怕。更多的是……伤心。 孟祁风不得不说,自己开始有些欣赏何云珺了。以其说欣赏,不如说佩服。 如果他以为他能在这一次的“马抛”上得到一丝丝的教训,那他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那副只到他肩膀的小身躯只在他的怀里抖了数秒,便立刻精神抖数地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咯咯咯地大笑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捡回生命的人。 孟祁风当然知道他咯咯笑什么。 天!这个小鬼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毒药”! “咯咯……哈哈……你,你不去帮我教训她吗?”何云珺拽拽孟祁风的衣角,眨巴着无辜的大眼水光粼粼地看着他。 “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孟祁风低下头,以亲昵的姿态伏在他的耳边轻道。 他从远处飞过来,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身上,对他的举动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冤枉我!我没有!”娇呼一声,何云珺拼命抵赖,脸上的笑意却深入眼底。 “哦?真,的,吗?”拖长尾音,孟祁风低笑吓他,“那你要不要亲身试试你的毒药到底有多厉害?” “好嘛!好嘛!又给你看穿啦!”何云珺连连举手投降。头摇得像拨浪鼓,柔顺的发丝掠过孟祁风的脸颊。 咯咯,好玩!这回有得她受罪的了! 孟祁风好笑地看着他。知道他不是一个肯“无端端”吃亏的人,得罪他——会是一件很惨的事。 不过,知道他只是小孩的贪玩心性,没有害人之心,所以他才由着他。而且不给他出了这口恶气,恐怕会憋坏他。 刚才他掠身飞过来的时候,很清楚地看到袁雨萍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马屁股,同时——何云珺撒手往身后撒出去一把无色淡香的粉末——是獠痒粉。 一种会让人浑身发痒,无比难受的粉末。除非有解药,否则不痒足半个月是停不了的,却不会伤及性命。如果想用洗澡来解决,那可真是妄想,因为这个粉末会快速地深入皮肤。 这回有得她受了。 孟祁风冷笑。并不打算让何云珺给她解药。这是她该受到的惩罚。如果今天何云珺有丝毫的损伤,她受到的惩罚将会更重。所以,她应该感到幸运。 何云珺依然在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发丝在风中飘扬,淡淡的香味撩拨着孟祁风灵敏的嗅觉。 很有光泽柔顺的青丝。 不自禁伸手撸了一撮放在鼻尖轻闻。贪恋地吸着气。 何云珺倚在他的身上笑得直不起腰来。看来还有一阵子要笑。 孟祁风也由着他。只是突然拦腰将他抱起来,往回走。即使何云珺的脚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啊!”何云珺只是低呼一声,便很自然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继续咯咯他的老母鸡笑声。 “你不理她?”很高兴孟祁风选择的是他。所以笑得更加开心。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3 章 “不。她该受到惩罚。”想到袁雨萍会有整整半个月不能来烦他,孟祁风也跟着低笑起来。感受着怀中人儿的喜悦心情。 他是个活宝,很容易让人就跟着开心起来。 “不过下一次不许你私自玩马,否则,你会比她更惨!”孟祁风低声警告。他的心脏可受不了再一次这样的意外惊吓了。 “咯咯咯咯……哈哈哈……”这回真的是笑得停不下来了。 会不会笑足半个月? 噢,不,那这样对他来说可真是个不怎么好的惩罚哦。 咯咯…… 袁雨萍跌坐在地上,看着孟祁风毫不避讳地抱起何云珺往前走。泪,满是伤痕;心,碎了一地。 ※※※※※※※※ 何云珺差点陷入灭顶之灾!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最近他真的很乖,没有再去招惹袁雨萍,当然是因为她没有机会先来招惹他的原因。 而且,他也没有再偷偷地玩马。在“马抛”发生的第二天,孟祁风便坚持将白雪牵去卖了,得到的银两全数变成烤乳猪填进了他的肚子里去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出去外面“招祸”回来。孟祁风几乎对他寸步不离,害怕他再发生一件控制不住的意外(当然,这意外多半是何云珺自己招惹回来的)来刺激他的心脏。 所以,他最近真的很乖的! 可是,他不去“招祸”,可不代表姓“祸”的不会来招惹他。 谁也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事情会是他做的! “这根本不可能!我相信他!”孟祁风坚定地如是说。 当所有的证据都倾向不利于何云珺的时候,有人对他的可信度开始逐步下降,信心开始动摇。 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我相信他!”孟祁风用力握紧拳头,眼中的暴风雪几乎将所有的人泯灭。 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传言说事情肯定是何云珺做的,说完了,还不忘努力地点着头强调自己的语气时,他的父母开始哭得一塌糊涂。 他们当然不相信儿子的脾性会差到这种地步!可是……可是……有无数的担心在侵蚀着他们的每一个细胞。他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忘了去想办法解决事情。 直到再没有人肯为何云珺辩护,甚至开始用粗俗的语言对他进行人格污蔑的时候,只有孟祁风一个人如是说:“我相信他!” 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孟祁风再一次来到监狱探望何云珺的时候,心痛得都碎了。 他变得很憔悴,原本象牙色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惨白如死灰,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血丝。他向来很注重形象,所以头发永远梳得整整齐齐的,不允许有些许的凌乱;但是现在,他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是落魄。 他瘦得很厉害,因为不肯吃监狱里的东西。 幸好,由于还不能给他定罪,再考虑到他是皇上亲笔御封的“天下第一人”,知县才格外开恩让他不用套上难看又宽大的囚服,所以他一直穿着自己入狱前的那套衣服,否则,让孟祁风看到他那个样子,他真要难受得死掉了。 不过现在这套衣服也显得有些破败了。 但是,至少他没有哭。 对着刚刚来到的孟祁风,他第一句话竟然是:“不要靠近我!我好久没有洗澡了!臭死了!” 天,这小鬼永远有逗人乐的好本事。他料定他不会哭,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在乎的竟然是有没有洗澡!他很想笑。但可惜,现在不该是开怀大笑的时候。 孟祁风轻柔地拉下他捂住脸蛋的小手,心痛地温柔地拨开他垂落的发丝,轻叹:“你瘦了。” 嘟嘟嘴,何云珺不自禁语气有些撒娇:“监狱的饭好难吃。我不要吃。” “乖乖把饭都吃完。否则以后我都不带你去吃烤乳猪了。”看着他削瘦的脸,孟祁风感到心里锐锐地疼痛,像刀削般。 “你真的要带我去哦!”何云珺笑,话音里竟然有了些许的依赖。 “一定。”就像承诺一辈子一般,孟祁风轻轻抚上他的小脸。毫无血色,令他心里闷闷的。 用手轻柔地帮他拢起柔顺的秀发,孟祁风从衣袖口掏出一条好看的白丝带,抓着他的头发,将他原本被弄脏的旧丝带换下来。 他的头发简直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柔顺。又黑又浓。 让他爱不释手。 “你……都不嫌弃吗?”何云珺抽抽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他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到令他想哭,但是,他不想在他的面前流泪,那样会令他也很难受。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笑:“不会。你的发质超好,五天不洗也不会有异味。我都很羡慕呢。” “五天了吗?”何云珺低喃。 进监狱有五天了吗?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孟祁风的心因为他落幕的神情被刺了一下。失落不应该出现在那么一张娇艳的脸上。 监狱长来催了。 探监时间到了。 何云珺拉住他的衣袖,怯怯地问:“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会。”没有丝毫的犹豫。第一次看到他眼神会有胆怯出现,原来是那么的令人难受,难受到心都跟着不舍起来。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4 章 “那………”沉默。 五秒…… 十秒…… 何云珺才低着头,轻语:“事情不是我做的。” 声音里竟然有丝丝的颤抖。 老天爷!这一刻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到腿都软了。如果答案是令他心碎的,他宁愿永远不知道。 然而, 孟祁风笑:“我知道。” 没有再说更多。 可是这样就足够了!无需更多! 他一直都是最相信他的,不是吗? 他的脸上甚至不曾出现过一丝丝的厌恶和不信任,就连眼神都清澈到真切。 心,是骗不了人的。 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令背过身去的孟祁风心都碎了,恨不能转过身去将他搂进怀里,狠狠地安慰。 可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他必须赶回去给他找证据开脱罪名。 被以强jā兼谋杀的罪名被判入狱,何云珺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甚至不曾觉得恐慌过。 因为,他还有翻案的机会。 但是,现在他却哭了。笑着低低地在抽泣。 他多么害怕孟祁风会听信外面的谣传和那些表面的证据而嫌弃他,不再信任他。因了他的无比真诚的信任,他还是忍不住感动地哭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孟祁风在他心中的位置是那么那么的重要,重要到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可惜,他知道得那么的迟。 孟祁风蹙着眉站在“馨竹园”大宅后院的天井旁。眉宇里写满探寻。 闵小茹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亡多时,身上的衣裳破碎,眼神惊恐地睁得大大的。 仵作的验尸报告记载:女,十八岁,经检验,死于半夜一点二十分,生前有过大动作的挣扎,致使身上有多处伤痕,致命伤来自于脖子上的勒痕,系一条细绳所致;下体撕裂,生前明显遭人蹂躏过,身上找不到任何指纹,作案工具去向不明。 闵小茹是袁雨萍带过来的丫鬟。 案发之前有人在天井旁见过何云珺和闵小茹在谈话。 这是致命的作证。 何云珺只是说:他那晚确实见过闵小茹,那是因为他种在天井旁的沫魅花会在夜半开花,他去看花。恰好闵小茹也在,所以两人便随便交谈了一会儿,他便离开。然后闵小茹才被害的。 但是,一方当事人已经死亡,而他却不能提供更多的时间证人,所以毫无置疑地他成了第一嫌疑人。 孟祁风去找了袁雨萍,希望她能帮助回忆更多关于闵小茹的细节。 但是,袁雨萍只是很哀怨地说:对不起,那晚我已入眠,无法提供更多线索。 线索中断。袁雨萍根本不愿意配合。 她受够了何云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帮他。 一切陷入困境。 天逐渐冷了起来。刺骨的寒。 沫魅花冷色地开放在午夜。蓝得刺眼。 胸口闷得难受,脑中满是何云珺瘦弱的身影。 握住的大掌,血丝从掌心中流下来。 孟祁风竟然心痛到用指甲戳破了自己的手心。 一切注定不寐。 所有人都以为见到了天仙,不,比天仙更美—— 一衾浅蓝色的裙装上面缀着幽蓝色晶莹剔透的珠子,更映衬出她白玉般白璧无瑕的细腻肌肤,腰上雪白的裙带像随意般松散地绑着,有些慵懒有些闲散,却再也适合她不过了;柔顺浓黑的青丝有几丝下垂到眼眉处,感觉像有些慵懒般,却更像致命的诱huò! 倾国倾城的容貌!比传说中的那个洛神还要美上几分!洛神的美丽是忧伤郁寡的,让人看久了,也会觉得胸口烦闷起来;而她的美丽却是清馨细腻,清新超俗,让人不敢直视的!一举一动间,都有着一股致命的诱huò,让人不自禁地想要采撷,却又怕自己的浊手会亵渎了那样的美丽。似乎浊世的他们多看一眼都会惊吓坏了这样娇俏的小人儿,心里的罪恶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却又忍不住想要偷偷地一看再看! 就连知县也被她的绝伦惊艳到忘了现在正是升堂的时候,只顾愣愣地看着她——实在是美到太……不可思议了~! 盯着她美若天仙的绝艳容颜看了又看,结果——所有人猛地直接当机掉! 那个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女子竟……竟然是……何……何云珺!! 一时之间天地静谧无比,有着不可置信,有着惊叹倾慕,有着钦羡妒忌…… 就连知县也成了呆木鸡一个,直到反应过来的师爷慌忙提醒他,知县大人才慌张地抹了一把嘴角垂涎下来的口水,继续升堂…… 孟祁风脸色平淡如常,只有眼底掩不住的一抹犀锐和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心底的愤怒。 呵,真是讽刺,不是吗? 那个被所有人称誉为商业怪才,并受到皇上倍高赞誉的何云珺竟然是个女子!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5 章 而他,却一无所知。 甚至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还一无所觉!多么高明的手段啊!哼,不过她向来有能令人抓狂却又能全身而退的好本领不是吗?就像这次—— 她分明是个女子,又如何去做作奸犯科蹂躏女子的事?但她却依然能够冷静地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般为她担忧不已,气急败坏地到处找证据要还她所谓的清白。呵,她不就是想要见着他心急如焚,惊慌失措的样子吗?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她成功了!成功地令他孟祁风狠狠地失去了理智,狠狠地让他坠落到卑微的尘埃里去。 “很好玩,不是?”他唇角挂着笑,眼里的寒意却凛冽刺骨,令何云珺的心顿时跌入万丈深渊。 一丝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迅速侵占了她的全部身心。 脸色霎时惨白,她惊叫:“不!不是这样的!” 她不要他误会!她不要看到他彷如视她为无物般冷漠的嘲讽。 一切都是误会,一切都偏离了她所能控制的轨道,但,那要她如何再能够为自己编造无力的借口去说服他?一切皆因——她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便注定,她已经骗了他! 而她商人的身份更令她的解释变得无比的苍白。 无奸不成商。她曾经以同一张面孔穿梭在无数的生意人之中,以着各种狠辣的手段和毒辣的言语去讽刺一个个妄想打垮她何家的人。一旦她的谎言被揭穿,她的人生就不得不面对着无数的难堪——皆因,她的生活都是由数不清的谎言堆砌而成的。不是城堡,只是心中让她更加累的瓦砾。却,没得选择。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曾经最有手腕,在商场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奸商”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尽管她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她,能令无数的人一夜之间非富即贵,也能令无数的人一夜之间家破人散,榻卧街头,却无法……留住他眼里逐渐消散的信任…… 满腹的委屈却梗在喉间,她只能惊慌失措地绞着手帕,拧紧……松开……拧紧……又松开……不敢抬头望他,怕满眶里的泪水会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滚下来。她不要他看到她在哭。他不会喜欢的。 忍得很辛苦,只能无助地咬紧惨白的下唇来提醒自己还有知觉,直到渗出丝丝的血迹,依然不曾松开。 孟祁风的拳头握得更紧,不愿面对心头那丝丝的气闷是因为见到她渗着血迹的下唇才有的。烦躁地不想看到她的泪水,出口的话却成了更加冷漠的讥讽:“怎么?原来天下第一经商怪才就是靠着这些泪水来博取同情的?真是可惜,我不喜欢看人演戏,白白浪费你又一次的卖力表演。” 原来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演戏吗? 他可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自己心底的恐慌不会汹涌澎湃地冲上她的眼眶?她要花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自己不会在他的面前倒下来? 已经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更加不敢抬头,怕看到他眼里冷泠的冰寒,所以她也就错过发现,他眼底下深深隐藏着的……痛楚? 呵,原来他在她的心里是那么的低微吗? 低微到,就连解释也不值得她对他开口了吗? 眼泪是她再一次的伪装,其实心底早就恨不得能够放声大笑,笑他的愚笨和蠢钝了吗? 是呵,他又是她的谁? 只是一颗她高兴的时候,玩弄的棋子罢了。她布置的棋局实在太过精明,精明到他一点点地掉了下去,却还在沾沾自喜。 “怎么?很想笑是不是?下一秒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都是被逼的,不是要故意骗我的?哼!何云珺,你做到了,我实在不及你的阴险奸诈,所以,这最好是最后一次让我见到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为什么胸口会有丝丝的阵痛? 恶心? 何云珺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胸口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藏在袖口里的小手紧握成拳。 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出口的话不会让人听来有重重的鼻音和颤抖,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发现她有多么的狼狈:“你真聪明,是第一个能够拆穿我的人呢。我的戏演完了,所以……没有……以后……” 没有以后…… 第九章 红|袖|言|情|小|说 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她了,所以他将思念深深藏在心底,没有泄露分毫。 却没想到,会在那样的场合见到依然绝艳无比的她。只一眼便无法自拔。 如果不是在公堂上,他早就冲过去紧紧抱住她一诉衷肠了——当他发现她竟然是以何云珺的妹妹而非小妾的身份上堂作证的时候,欣喜若狂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激动。 他以为她也必定如此想念他,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满眼哀怨,冷漠地——推开他。 “为什么?!”他低吼! 他忍耐得足够久了!当初以为她是何云珺的小妾,害怕她的闺誉受到一丝丝的影响,他才会拼命抑制着自己恨不得直接撸走她的冲动。从此夜夜埋醉,却不再去找过女人。 他不是没有过女人。但那都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才会偶尔逛一两次窑子,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进驻他的心,让他第一次兴起想要娶亲的念头——当他以为她还是何云珺的小妾时,他便已经疯狂地想要将她娶回去,永远地珍藏!不让任何人窥视她美艳绝伦的容颜。 可是现在—— “为什么?!”他再一次低吼,无法再忍受她冷然的沉默。大掌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用力到几乎要将她捏碎。 痛!何云绮闷哼一声,柳眉紧蹙着,挣扎着要离开。 眼睛有丝湿润,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就连眼神都飘向了远方。 为什么? 他竟然还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跑过来问她为什么? 难道要她不顾廉耻地指责他,为什么要自己在无尽的等待中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夜之间沦为街头小巷的笑话?还是指责他玩弄她的感情,却变了心,是个十足的混蛋,无耻的浪徒? 无论是哪一种最终都只会让他又多了一份可以嘲弄她的可能。 不是没有怨恨。但从小在失去娘亲的痛楚和那难以奢求的温情中成长,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怯懦妥协,学会如何去装作不在乎。却在转身之后,泪如雨下。 爹爹的心意她懂,所以不愿拂逆这难得的一丝关心,才会最终同意从那一叠叠的画像中选一个男子去定下终身。不管是谁,肯娶她就可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的勇气足够让她去面对爹爹殷切的期盼。关心(从不认为会有爱),于她,已经成了一种难以承受的负担。 没想到却遇到了他——即使只是一幅画,也足以让她砰然心动。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6 章 是珺哥哥看懂了她的心事,她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深的了。才发现她原来已经陷得那么深,深到不自觉就会泄露出来。 含羞带怯地同意珺哥哥向沈家求亲的事情,点了头后,她才发现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轻浮?女子家的矜持都到哪里去了? 这样不要脸的行为,带来的结果是—— 她成了彭阳城最没妇德最轻浮的女子!甚至还有人疯狂地相传她连鸨妓都不如。至少鸨女是‘勇敢‘地坦露自己的欲望,永远是钱“货”两讫;而她,却是恨不得倒贴过去一般却没有人要。她所有的矜持在他们的眼里都成了刻意伪装的欲说还羞的引诱! 在这个世界,女子是不该主动追求爱情的。 所以在眼泪流干之后,生活,于她便成了行尸走肉。碎的不仅是心,更是对未来每一日的绝望。 而现在,抛弃她的人,竟然可笑地跑过来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是因为他以为她受的罪还不够吗?!他凭什么还要在她的心湖好不容易才再也荡不起任何涟漪的时候跑过来责问她? 既然不爱,何必还要来招惹她? “回答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灏霖用力摇着她,想要将她脸上的冷漠一并摇散。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在他交付真心之后? 该死的是,他却无法不为她的眼泪心痛。 “痛!”何云绮白雪般的脸上现出一丝痛苦,开始用力挣扎起来,却是徒劳。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强壮得过分。 沈灏霖松开对她的挟制,在她来不及逃开的时候,却大手一捞——轻易将她搂进了怀里! “啊……你……”何云绮惊慌失措地低叫,挣扎得更加用力。 他怎么可以这般孟浪? 遑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在他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之后,让她如何还敢再将自己交付给他?她不想要再一次沉沦,那一种疼痛一次就够,否则会要了她的命。 “放手!”何云绮气恼地扭动着身躯,无奈地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挟制,情急之下,小嘴对着圈住她腰身的大掌狠狠地咬了下去。 “嗯哼。”沈灏霖闷哼一声,大掌却丝毫没有松开对她的束缚。第一次发现她不若她外表那般怯弱,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满是喜悦。 “沈灏霖!你放开我!我不是那些鸨妓,可以供你玩耍!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找鸨儿!”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虽然她的名声早已经臭名远昭,但他孟浪的举动还是伤了她。 “住口!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沈灏霖低吼,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着。 何云绮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停止了挣扎,身子颤栗起来。埋在他怀里的娇躯传出细细的抽泣声,令他心底猛地一窒。 “不准哭!”沈灏霖放开她,粗声粗气的声音丝毫不影响他温柔地为她擦泪的动作。 他的声音让她以为他在厌恶她,只自顾自地抽抽搭搭哭了一会儿之后,重重地吸吸鼻子,想转身走人。 “不准走!我们还没聊完!”沈灏霖大掌一勾,又将她拉回到他的怀里,烦躁地低吼,“该死的!你到底还要怎样折磨我?!” “我,我要走……你,你你讨厌我……”她不要听到他生气的声音。 “我没有!”天!她怎么会有这样该死的想法?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你……你吼我!”呜呜…… 沈灏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好哀怨。 看来他这辈子注定要栽在她的手里了。 轻轻抚上她的青丝,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颤栗和抽泣,感觉好委屈:“绮儿,我没有在生气。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我……我喜欢……你……” 怀里的娇躯抖了抖,轻轻挣扎起来。 “别动!”沈灏霖将下颚抵在她的头上,脸颊有些火辣,搂紧她,当然,他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去注意怀里如棉絮的触感到底有多大的诱huò,下身涌起一股渴望,那是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欲望,但他只能克制,不能吓坏了她。他可不想她再一次迫不及待地从他的身边逃离。 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继续表白:“我等得已经够久了!我以为你会像我一样高兴,却是你却在赌气推开我!绮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声音几乎在恳求。 “我……”声音被打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躲开我!绮儿,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懊恼过!但我犯了一个该死的错误,我以为你是何云珺的小妾!所以我才不敢去见你!哪怕我想你想到都要疯掉了!就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我体内拼命地撕咬,我很难受,却不敢去找你,我怕见了你,我,我就会忍不住想将你掳走!天!我差点成了个强盗!” “我……”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但……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何云珺的妹妹!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开心到宁愿立刻死掉也心甘情愿!绮儿,我,我实在太高兴了!你……” “我………”小声的抗议却无济于事,某人实在太过激动,直接忽略了怀中的人儿正极度的不舒服。 “绮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绮儿?”终于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安静得过分,沈灏霖紧张地放开她。 呼!长出一口气。差点没给憋死! 何云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小脸憋得通红,沈灏霖这才尴尬地发现原来自己太过用力,差点勒死了她! “我,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沈灏霖羞红了脸。 何云绮瞪着美眸,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故中镇定过来,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沈灏霖歉意万分,轻轻牵过她的手,贴在他的胸口。这个动作令何云绮吓了一跳,耳根子都红了,垂着头,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绮儿,绮儿……”沈灏霖低喃,一辈子没有说过那么多的情话,令他的脸颊发烫起来,但他却执意说下去,“绮儿,我,我爱你!” 何云绮的身躯剧烈抖动起来,身子差点瘫软。沈灏霖轻轻托住她的身躯。 浓重的鼻音在他的怀里再次响起,好哀怨好委屈:“你又骗我!是你不要我的!你不要我的!还要来招惹我!”小手拼命捶打着沈灏霖坚硬如铁的胸膛,想起几个月前的事,就觉得浑身冰凉。 “我没有不要你!如果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就会知道我不可能不要你!”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7 章 “可是……可是,你退婚!你不要我!”重重抽了抽鼻子,很是委屈。 呃?退婚? 什么时候的事? “不!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不可能会退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灏霖急需要一个答案,慌忙捧起她的小脸,让她不得不直视着他,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话没落,泪先流。何云绮哭得像个小花猫。 沈灏霖温柔地擦拭着她的泪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痛地低道:“绮儿,乖,不哭了。我想我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误会,我们现在急需沟通。乖,告诉我,别乱给我盖罪名,好吗?” 他温柔到令她想哭。他眼里写满的爱恋令她羞红了脸,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他的温柔令她有了再次开口说话的勇气:“珺哥哥曾经为我向你……求……求亲,”语气越来越低,只觉好丢。 求亲?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娘亲忘了和他说? 脸颊红得像被火烤着一般,目光落在他疑惑的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断断续续说了下去,“可是你却………拒绝提亲,而且……而且直接拎着媒婆扔了出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我以为,你,你不喜欢我,所以才会……” 喝! 直接拎着媒婆的扔了出去?! “天!我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沈灏霖惊呼,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何云珺向孟祁风求亲的事,吓得他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生怕她飞掉一般,低呼,“我想是何云珺搞错了对象!他求亲的对象不是我!是孟祁风!” 天呐!这是多么该死的错误! 差点让他失去了一辈子的爱人!差点让他和他的好兄弟反目成仇!(如果孟祁风真的娶了她的话) 呃?嗯? 何云绮不解。 沈灏霖慌忙解释道:“几个月前,何云珺突然到孟府提亲,说要将他的妹妹许配给孟祁风,但是被孟祁风狠狠给拒绝了!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妹妹竟然就是你,所以并没有多想,天呐!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千刀万剐的何云珺! 何云绮美眸迷茫地眨了眨,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垂着头红着脸羞道:“那副画……” “什么画?” “不告诉你!”何云绮突然调皮地眨眨眼。她才不要告诉他,他的那幅画被她当宝贝般珍藏着。 不过,沈灏霖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天!绮儿,我真不敢相信,你就在我的眼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的馨香尽数吸进鼻翼,疼惜地看着她娇嫩的脸蛋,只觉幸福溢满胸臆,忍不住再一次深情告白,“绮儿,求婚这种事只能够留给我们这些男人来做,知道吗?所以,绮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吓! 还不等她回答,一张英俊的脸孔便压了下来,一张温热的唇深深噙住了她微张的樱唇,将她的芬芳尽量吸取,不容她的抗辩,不容她说不。 只感到无数的晕眩,何云绮瞪大的星眸在他一次次霸道又温柔的掠夺中,变得水光粼粼,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接受他的攻城掠地,只感无数的幸福。 幸福,终于来了。从此,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呵。 ※※※※※※※※ 没有以后!这是她给他最后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那么的讨厌他!那么的迫不及待地想要避开他吗? 孟祁风感到胸口一阵烦闷,有些微的抽搐,手下的盆栽被他的大掌摧残得七零八落却不自知。 “风哥哥!”袁雨萍娇呼一声,及时将盆栽从他的手下搬走。 “恩?”孟祁风轻蹙眉头,看她。 “风哥哥,你都把这些花弄死啦。”语气里有些嗔怪的撒娇。 她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了希望,特别是知道何云珺是个天下仅有的奇女子之后,连死的心都有了。却没想到孟祁风突然对她冷若陌路,反倒对自己开始有了些热络。这让她激动得不能自已。 “要不风哥哥,我们不插花了,你教我武功好不好?”袁雨萍凑近他,娇滴滴地问。 孟祁风皱了皱眉,讨厌她身上浓郁的脂粉味,刚想拒绝,目光却瞥见远处的身影,不知为何却点了点头。 袁雨萍惊喜地拉着他,往平整的空地处走。 目光有些恍惚,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远处飘。 蹲在花圃前的身躯似乎变得格外虚弱,还伴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其实花圃离他们很远,可是他向来听觉灵敏,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不足为奇。 “小姐,不要种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是秋翠带着哭腔的恳求声。 “咳咳……..没事,秋翠,帮我把花递过来……咳咳……”何云珺的声音有些虚弱,手中拿着花的手有些颤颤巍巍,背影绷得僵直,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身后袁雨萍咯咯的笑声。 心底有些疼痛,所以她必须做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已经整整躺了十天,不能再躺下去了。 “小姐,我们先回去吃药好不好?”秋翠鼻音浓重,很担心自家小姐会突然晕厥过去。 “不了。秋翠,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的花必须种下去才不会死掉。咳咳……”又是一阵咳嗽,她讨厌吃药,所以即使病得很严重,她也几乎不肯喝上一口。急死的是秋翠。 眉头不自觉拧成一团。 她以为她是铁打铜铸的?病了还不肯吃药?她在装给谁看?还是要等谁的同情?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8 章 孟祁风眼神冷凝起来,似乎积聚着一股暴风狂雨。脸上却一如既往地冷漠。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但这似乎不到他的不想。整个宅子上下的人对她出众的气质倾慕不已,所以她生病的事,几乎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宅子,当然,也有某人在他耳边大声地“耳语”让他“不小心”听到。 她生病了,不肯吃药…… 她瘦了,食不下咽…… 所有的名医都对她的病束手无措,听说是心病…… 心病?哼!她能有什么心病? 花圃那头,她似乎种完了那一堆花,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下,幸好秋翠及时扶住了她,忧心如焚地道:“小姐……..” “我没事。”何云珺轻轻一笑,不愿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所以轻轻拿开了秋翠的手,径直往前走,“咳咳。秋翠,你去拿个篓筐,我们去采药。” “小姐!不行!”秋翠惊呼!小姐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够出去! 但向来没有人可以左右她决定的事。即使出门的时候必须经过他的身边。当然,她还有别的门口可以选,但她不能做出让他以为她怯弱的举动…… 以其说袁雨萍在练功,倒不如说她在可以引诱,整个身子借着练武的契机,不停地往孟祁风的怀里靠,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哎哎呦呦地娇笑着。 身体变得有些僵直,近在眼前的门口却突然变得举步维艰起来。 她笑。淡淡地笑。不让他有机会窥见她心中的疼痛和紧张。 藏在衣袖里的小手紧紧握着,却渗出一手冷汗,脸色越发的苍白。她没有抬头,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但她分明能够感觉到两道冷漠刺骨的目光正睥睨着她。 心底有些酸意上涌,强装出来的笑容几乎在那两道目光下崩分瓦解。 她几乎想要弃甲而逃。额上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脸色越发的难看。 越是接近他,他的气息便越是浓烈地紧紧包围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脚步有些踉跄起来。 终于,在接近他的时候,她很不幸地踩住了自己的裙摆,身子踉跄地往前跌去。她几乎是立刻任命地闭上了眼睛,只希望等会儿跌下去的时候,不会狼狈得很难看! “啊!”出乎意料地传来袁雨萍的惨叫。 而她并没有等来预期中的疼痛,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熟悉的气息令她差点掉下眼泪。 “起来。走开。”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待她站稳,孟祁风立刻犹如避蛇蝎般放开她的手。 “谢……”有圈红晕浮上脸颊,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既然碰上,总不能就这样走掉吧? 烦躁厌恶的声音粗声粗气地打断她:“你似乎很喜欢用这种扑倒的方式来接近人。博取同情吗?” 羸弱的脸颊猛地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她在他的眼里,终究只是一个戏子。她的一切都那么令他厌恶。 “你……咳咳……”何云珺握紧拳头,微微抬起脸颊,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眶里的泪,不敢面向他,怕被他眼里的厌烦刺得遍体鳞伤,声音有些嘶哑无力,“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胸臆处传来一阵抽痛。她脸上的苍白令他的胸口窒了窒。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异样。 她似乎生病得很严重,刚才她靠着他的身躯,浑身滚烫,差点烫伤了他的手。 她仰着头将泪水硬生生地逼回去的样子令他觉得很胸闷。她瘦了很多,甚至,她本来丰满的手臂,瘦得骨头都有些烙手。 该死的!她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那些该死的厨子都去了哪里?! 闷闷的。 他想要让她滚回去好好养病,养得白白胖胖才好出来见人,而不是现在这副瘦弱的样子像个奄奄一息的病罐子。 但,当目光触到她脸上的冷凝时,出口的话却如蛇蝎般毒辣:“是!你可以走了!我不认为我可以忍受一个病恹恹的药罐子在我身边出现。”所以,最好快点回去养好病。 何云珺的身体抖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目光却变得很空洞,迷茫到似乎看不到眼前高大的身影。 呵,为什么要像个傻瓜似的送上门去给人嘲弄?早已经知道他的回答会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伤心?胸口的疼痛为什么恍如刀割一般? 小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紧紧揪着白衣,希望疼痛可以少一些,而不会像现在一般要汹涌出来。 笑。此刻只有笑,才能令她能感到好受些。 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抚上胸口的动作令孟祁风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为何她的表情如此绝望?绝望到令他感到……恐惧…… 袁雨萍气得狠狠地跺着脚,看着孟祁风紧紧盯着何云珺背影的动作,气咻咻地拧着裙角。 她以为他是讨厌何云珺的,否则也不会在见到她之后有那么厌恶的表情。 可是,他……他他!他竟然一把拎着趴在他身上的她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就为了飞身过去接住踉跄着要倒下去的何云珺! 这一跤跌得她心都碎了! 何云珺!你去死吧! 沈灏霖皱着眉头看着脸色漠然的孟祁风,讨厌越来越看不透他的感觉。 当他知道何云珺是个世上少有的绝色美女时,他简直是欣喜若狂。至少知道孟祁风不是断袖,令他一直提到胸膛上的心终于稍稍正常。但是孟祁风毫不掩饰对何云珺的厌恶,令他满是懊恼。 “你伤了她。”淡淡地指出事实。 孟祁风漠然地看着窗外的桂花树,不置一词。 “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她,你明明不喜欢袁雨萍,又何必利用她来刺激她?”沈灏霖非常不喜欢孟祁风这样的表情。以往他即使面无表情却不会冷漠到恍如讽刺。他到底想要讽刺谁?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39 章 “我早就知道她擅长演戏博取同情,却想不到技艺高超到连你都能骗。”勾起唇角嘲讽。眼线始终没有从窗外转回来。 “祁风!”沈灏霖皱眉,不喜欢他语气里张狂的讽刺,“你甚至从来没有问过她到底是为什么,对不对?!”他敢打赌,他们绝对没有真正了解过。 “哼。”冷哼一声,孟祁风表明对这个话题没有深究的兴趣,但仍是回答,“我不认为你会比我更清楚。她仅是一个惯用手段去迷惑人,却躲在一旁捧腹看人如何惊慌失措,提心吊胆的人。她习惯了这样高高在上的游戏。别人的痛苦就是她的乐趣。” “祁风!你听着,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她!”沈灏霖极力隐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脸色铁青。青筋暴露。 “哼!别一脸护主的表情。没人会领情。还是……你妄想她会以身相许?”孟祁风眼眸突然变得闇晦无比,出口的话更加恶毒。看着沈灏霖一脸痛惜的表情,心里突然感到有股闷气没处发。 “你!”再好的修养,也几乎在这样诋毁人的恶声恶气中分崩离析,沈灏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怒火,冷冷道,“祁风,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么讨厌何云珺,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十足的混蛋!你只会想到自己被骗了,受伤了,自己躲在角落里舔着那根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你根本没有想过何云珺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你有没有去问过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要陪笑在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中间,就为了将何家的事业巩固下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孟祁风愣了一下,想要扯出一抹不置可否的冷笑,胸口却有些抽搐,令他放在膝盖上的大掌不禁用力握紧。 窥到好友紧抿成好看弧线的唇畔,沈灏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只希望他不要再用任何对婉儿的诺言借口去逃避感情:“祁风,何云珺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绮儿告诉我,二十年来,她都是以男装示人,过着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的心里有多痛苦。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牢狱之灾,或许一辈子,她都要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又或者一辈子……都不能……结婚生子……” 身子颤抖了一下。孟祁风的心里有抹怪异的情绪开始翻腾。 “二十年前,何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女的就是何云珺。但是没过多久,那个男孩就夭折了。何夫人大受打击,精神变得恍惚,天天夜里做噩梦,有一段时间精神失常得厉害,甚至跑到街上抱着别人的儿子就跑,说是她的儿子。眼看她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危及了生命,何逸青无奈之下,只好让何云珺以男装示人,以解何夫人的思儿心切。想不到她的病情竟慢慢地好转起来。虽然还是无法根除,但至少不会再疯疯癫癫了。从此,何云珺便成了一个男儿,还在何夫人的要求下,接了何家的产业。”沈灏霖心里有些疼痛,为着那个乖巧的小丫头,也叹息着她曲折的一生,惋惜万分地道,“她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别的女孩一样,戴自己喜爱的头饰,绣自己心仪的花手帕,面对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压力和越来越不为人理解的辛酸……” 心,突然就痛得像要扭曲起来。 沈灏霖的一字一句都像针扎一样深深刻进他的心里,紧紧握住的手青筋凸露,心湖波荡起一丝丝叫做怜惜的感情。 就连婉儿也不曾给过他那么深的震撼,震撼到他的心都像针锥一般。 “何云珺……”沈灏霖低沉的声音刚要响起,便被重重推开砸到墙上的木门巨响吓断了。 跑进来的是衣衫褴褛,哭得几乎疝了气的秋翠! “小……小姐……她她她……”一连哭着喊着三个叠字也还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浑身的颤栗和面如槁灰的苍白看得出她被吓得几乎没了魂! 一道黑影嗖地飞到她的面前,用力握着她的肩膀,几乎将她捏碎,孟祁风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怒吼:“该死的!她到底怎么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侵占了他的全身,令他的身子颤抖得无法控制。 “小……小姐,她她…….呜呜呜……..小姐她……..跌……跌下……山……山崖……”秋翠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在孟祁风放开她飞身出去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跌下山崖! 孟祁风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几个字狠狠地鞭策着他的心。 心,万箭穿心般狠狠地扭曲起来,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湮灭。心,被掏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痛,痛得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当看到浑身是伤的何云珺的时候——他宁愿被摧残的是他! 那个老大夫被孟祁风一脸阴森暴躁的表情吓得几乎瘫软,如果不是为了小命着想,恐怕他早已经吓晕了过去。他被孟祁风一脸阴霾地从家里直接拎着穿屋踏瓦飞了过来,还以为遇着了个汪洋大盗,更别说面前躺着的人儿虽然浑身是伤,却依然难掩她倾国倾城的美貌,他几乎以为她是被他掳过来的! 还好,深入昏迷的何云珺令他顿生爱怜之心,也就顾不得心中的恐惧,着手救人起来。 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悔恨。 孟祁风一脸心痛地看着浑身绑着绷带的何云珺,看着她深深昏睡却依然紧蹙的眉头,心中隐隐抽痛。 他以为自己早已视爱情如草敝,不会再允许自己陷入半分。而她却轻易地俘获了他的心,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欣喜的,却又不愿承认这份欣喜是来自于婉儿以外的女子。他向来讨厌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即使对爱情也一样。就连婉儿,他心中也能时时保持着丝丝的清醒,唯有她,没有问过他,便闯进了他的心,令他的心时时如脱缰的马儿一般乱撞乱跳。所以,他才会如此生气吧?所以才会在知道她的女儿身之后,如此震撼,以至于不愿面对她清澈的双眸。 可是,从来不后悔的他,开始——后悔了。 当他飞身赶到悬崖之下的时候,只能找到已经跌得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她。心,一下子便沉入了谷底。那种比刀锥还甚的疼痛使得他几乎也瘫软在地上。 断肠崖——几乎真的差点令他断肠。 深深吸了一口气,暗夜静得有些可怖。 孟祁风心痛地抚上她紧蹙的眉头,还好她的脸没有受到多大的撞击,否则他可以想象,她醒来之后,干嚎地呼天抢地又跳又叫的样子。这个小丫头追求完美的程度能令所有人都吃惊。 何云珺在昏迷中呻yí了一声,令孟祁风的心紧紧揪痛。大掌轻柔地抚着她惨白的脸颊,希望能带给她更多的安心。 刚救起她的时候,她简直就像一个破娃娃,身子蜷缩在一起,身下的血迹多得骇人。 他懊悔得几乎当场自毁!肠子都青了的感觉很是苦涩。 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为什么明明说了那些连他自己都会心痛的话,却依然要去冷漠地伤害她? 只要她能醒过来,即使让他当场自刎,他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第十章 红|袖|言|情|小|说 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般,何云珺只感到浑身的酸痛,在梦中疼痛地嘤咛了一声,才缓缓睁开黑白分明的美眸,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副令她血脉愤张的唯美画面—— 孟祁风将头枕在双臂里,趴在她的床沿歇息,由他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他并没能安然酣睡。许是累了太久,就连她缓缓坐起来的响声也未能吵醒他。卸下一脸冷漠的他,就像一个纯真的孩子,紧抿的下唇仿佛受尽了委屈,却为他五官分明的俊脸平添了一抹哀伤。他的睫毛又浓又黑,长得不可思议,犹如薄薄的蝉翼调皮地轻轻跳动。 眼神定在他弧线优美的双唇移不开,他的唇畔丰满而性感,像微微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令人想……一亲芳泽……… 何云珺燥红了脸,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似乎有口水流了出来……..用力的吞咽一下喉咙……. 异样的响声令孟祁风很快地醒过来,睁眼正好对上何云珺怪异的双眸。她慌忙转过头,背对着他。 她的动作令孟祁风浑身一顿,有些慌乱,误解读为她对他的恼恨,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声音暗哑地轻道:“你……醒了?” 一张口,他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没有醒又怎么能够坐起来?梦游啊?! 何云珺听出他声音里努力压抑的慌乱,心里有丝丝的想笑,这个男人也会有困窘的时候哦,真是好玩。 顿了片刻,她突然便转过身子板起脸孔,生气地道:“你的睫毛……比我的长!”这才是她最可恨的,一个男子的睫毛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比她的还要美上几倍,有那么少少的伤了她幼小的自尊。 呃?什么?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0 章 孟祁风愣了一下,突然大声爆笑起来。 天!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有多少怪异的举动能令他笑到断气? 知道她爱美,但现在她浑身是伤,在乎的竟然是别人的睫毛比她的美! 照顾一个不肯配合的病人会有多辛苦? 孟祁风几乎想要将她直接绑起来,然后撬开她的嘴,将药直接给她灌进去了(当然,那只敢想想而已,他才不会舍得)。 何云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皱着柳眉,嘟着嘴委屈地道:“不要逼我嘛,好苦,人家不要喝嘛!” 逼?被逼疯的恐怕是孟祁风。自从她醒过来,他为了减轻心中的罪孽感,义不容辞地担起负责喂她药的任务,所有人都拍掌欢腾,可想而知这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孟祁风虽然表面苦不堪言,其实内心甘之如饴。 可惜,何云珺就是冷热不领情,怎么也不肯喝上一口。 瞄到他的神色有些怪异,何云珺心中有小小的害怕,却依然不畏恶势力地道:“人家不要喝嘛。你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打个商量,你就拿去倒了嘛。最多以后你生病的时候,我也不逼你喝嘛。” 孟祁风口气凉凉地道:“我不劳你照顾。” “这样……这样嘛,你就出去和他们说我喝完了,好不好?最多我这几天会乖乖地躺在床上,哪里也不去嘛。”何云珺扭着衣角,试图说服眼前这头固执的“牛”。 “你要再敢偷偷溜出去,我就让人将你绑在床上。”孟祁风不冷不热地说,淡淡的语气里充满不容置喙的警告。上一次她偷偷溜出去,不小心扯裂了伤口,他差点没将她绑回来打屁股。要再让她偷溜出去才有鬼。 看到何云珺嘟着小嘴,一脸受尽委屈的样子,孟祁风不自觉地扯了扯唇角,语气缓缓放柔,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前所未有的宠溺:“乖,将药喝完,等伤养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拧……拧……用力拧……好委屈哦…… 手中的裙摆被拧成一条线,将她纤纤小指都勒得红肿起来。孟祁风皱着眉拉开她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再肆虐自己。 反手将孟祁风的大掌拿在小手中把玩,喜爱极了他刚硬如铁的大掌,有些粗糙,却丝毫不影响触感。何云珺清澈如宝石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紧紧盯住他红润丰满的唇瓣,他的嘴唇是他俊朗的脸上最有观赏力的地方。她常常看着看着,便入了神。小脸有些燥红,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连连吞咽了几口口水。 恩,看书上说,唇啃唇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不知道他的唇啃起来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呢……好想试试哦…… “你干什么?”低哑的响声吓了何云珺一跳,慌忙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小手不知何时已手随心动,摸上了孟祁风性感的唇瓣,此时被肆虐的嘴巴主人正一脸隐晦地看着她。 吓! 何云珺羞红着脸慌忙移开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小手,让自己清醒一下。 “不准掐自己!”孟祁风干脆将她的小手握进自己的大掌中,不再让它乱动。她一紧张就会做出肆虐自己的举动。他不得不时时看着她。 可是,还是很想嘛……很想试试嘛…… 何云珺偷偷盯着孟祁风红润的唇瓣,眼里如饥似渴。孟祁风感到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就像火烧一般,却没作多想,将药水端到她的面前,哄道:“乖,来,吃药。” 何云珺垂眉敛眼似乎在沉思,突然眼里闪着狼一般的渴望抬头兴奋地道:“我乖乖吃药哦,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孟祁风噙着笑,有些警觉地问:“什么要求?” “和我接吻!” 咔嚓! 孟祁风下巴几乎断裂的声音! 他的脸色阴晦得好像天塌下来一般,眼睛危险地迷成了一条线,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几乎想要伸手掐死她。 他十二分确定她一定还是张白纸,因为她一脸的好奇和渴求。但……天,她到底从哪里学到那么该死的想法?这简直就是剌剌的诱huò!他敢打赌,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会引起男人怎样的血脉愤张,心猿意马! “你该死的想法哪来的?”孟祁风俊脸微微扭曲,突然觉得她近在眼前的娇颜,令他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何云珺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突然阴霾无比的俊脸。不吻就不吻嘛,干嘛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不过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小心翼翼乖乖地回答:“《春宫图》上说接吻的两个人会飘飘欲仙的……嘛……”尾音逐渐消失在孟祁风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一张小脸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变得惨如白霜。 干吗嘛!这样吓人! “拿来!” 什么?疑惑不解。 “《春宫图》!”孟祁风几乎想要劈开她的脑瓜子将她不三不四的想法拔掉。天杀的!他会再让她看那该被焚烧掉的春宫图才要死! “不!”何云珺简直要哭了,小手慌忙按在软枕上。才不要给他呢!那可是她的“精神食粮”! 孟祁风沉着脸挟制住她的小手,魔爪横跨过她的娇躯,直接将所有的《春宫图》抽了出来。 “好嘛,好嘛,我吃药,你将它们还给我嘛!”那可是她利用男妆身份好不容易搜集齐的哪,被毁掉可会心痛死她了。 孟祁风一脸阴险,冷若冰霜地淡淡道:“最近我研究的历朝历代的酷刑颇有成就。比如说拶指,就是用木夹指夹住犯人的十个手指,用力地往两边拉,那可真是十指连心地痛哪……” “咕噜咕噜……..” 孟祁风嘴角不自禁地扯起一抹笑意,看着浑身打颤,恨不得整颗头埋在药碗里,努力“灌溉”自己嘴巴的何云珺,眼眸里尽是悦心的笑意。 孟祁风头痛地抚着额头,神色很是无奈。 早就知道她是个好奇宝宝,打破砂锅还要问到底指的就是她。 但是,天爷,她怎么就能够那么……不要脸! 不仅藏在树丛里偷看情动时的沈灏霖和何云绮接吻,还一脸的好奇,即使整张脸红得就像烤乳猪了,身子还蠢蠢欲动,垂涎着脸几乎想要直接跑到他们的面前观察临摹! 孟祁风敢保证如果被沈灏霖发现,她绝对会死得很惨——哪有人连别人接吻的姿势也想要拿来研究的! 沉着一张脸,孟祁风悄无声息地纵身飞过去,拦腰抱着她立刻飞竹跃林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何云珺似乎还沉浸在“真人表演”搂吻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抓住孟祁风的衣角,任由他拦腰抱着她,飞跃在竹林上空。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1 章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下垂的弧线,一脸的阴沉,双眸阴森地看着前方,脸色有些可怖。何云珺觉得自己应该害怕的,但是就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明眸紧紧盯着他好看的唇形,看到他的红唇似乎比往日更要丰满性感一些,口干舌燥的感觉又一次蜂拥而上,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他的唇看起来好解渴的样子……好想……啃一下哦…… 结果——何云珺立刻嘟起小嘴用力印上了他的……唇……还伸出舌尖舔了下…… “啪啪……咚咚咚……隆隆……” 一连串怪异的响声在竹林里响起,仿佛她的吻有着令人发狂的魔力,令他功力顿时尽失,抱着她的躯体直愣愣地从竹林的上空呈直线下坠!一身狼狈!还好在着地之前,他及时将她抱了起来,做了她的坐垫,让她没有受到一丝的损伤。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动作更加暧昧,更加令人耳红心跳—— 孟祁风仰跌在地上,而何云珺正跨坐在他的身上,灼人的薄唇几乎贴在他的脖颈上,灼热如火的气息掠过他敏感的脖颈,令他几乎心猿意马,血脉愤张…… “你!”孟祁风握紧拳头极力压制内心的躁动,极力镇定地将她从他的身上“搬”开,有些慌乱地站起来。 何云珺眨巴着眼睛,身子刚站稳,星眸立刻又盯上被她偷香了一番的红唇。 恩……有点甜……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但为什么喉咙感觉到更加干燥?好想再吻一次哦……不过他脸色……恩,不太好看… 挪……再挪…… 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慢慢挪到浑身僵直,背对着她的孟祁风身边,眼看小嘴就要贴到了他的脸颊——霍地,孟祁风猛地一闪,飞离她的身旁。 唉,好可惜哦!眼看就要成功了嘛! 好想像沈灏霖和绮儿一般哦,他们互啃唇瓣的样子,好像在吃蜜糖哦…… 十二月份飞霜的天时,孟祁风恨不得将自己泡在冰窖里。 何云珺偷啄他的唇,不但令他跌了一身狼狈,还前所未有地引发了他潜藏的欲望,身子里的欲望叫嚣着几乎破身而出! 老天爷!她的吻有着令人疯癫的魔力!令他二十多年的修为终于宣告破功!天!他几乎想要将她狠狠地抱在怀里……蹂躏…… 真该死,他怎么成了一个食不饔足的孟浪之徒!他怎么能够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咔嚓……咔嚓…… 剪……剪……用力剪…… 手中的剪刀就像和那盆君子兰有着深仇大恨似的,一下又一下地将一盆好好的花剪得支离破碎,破败的花瓣飘落在地上。. 臭孟祁风!坏孟祁风!混蛋孟祁风…… 何云珺的脸上一片阴沉,脸色有些吓人,嘴里碎碎念着孟祁风的名字,几乎骂尽了她所知道的粗语鄙言。手中的剪刀就像侩子手的大刀,恨不得将那盆君子兰剪成灰烬…… 干吗嘛!竟然抱得那么紧!放手会摔死她啊! “珺儿!”孟祁风紧张地低呼一声,快速地将她手中的剪刀抽走。只差一寸,她的手指恐怕就要成为“刀下之魂了”! 暂时不去理会桌上地下破碎的白色花瓣,皱着眉虎着脸拉过她柔软的小手仔细翻看,怕她又虐待了自己。 “秋翠说你没出去吃饭。”他一直总觉得她偏瘦,是那种怎么也吃不肥的人。 但她脾气上来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像袁雨萍一般粗鄙地对着下人又吼又骂,她最生气的时候也就是将自己关进屋子里,随手拿起可以撕碎扯烂的东西再捣鼓一遍。 比如说现在——看来她这次气得不小。 哼!不理他! 何云珺嘟着嘴,别开脸,继续撕扯着可怜的君子兰花径。哼哼!她才不要他送的东西! “你在生气?”孟祁风用双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眸,让她无处可逃。 看不出呐!就是生气怎么样? 无法躲开他的手指,何云珺不示弱地将摧残的目标转移到他的脸上,用眼神恶狠狠地对他进行肆虐。 “为什么?”孟祁风见她又哼了两声,小手又去拿剪刀,淡淡警告,“你再动,我就打你屁股。”很自然地将她搂坐到他的腿上,作势要打她的屁股,何云珺便“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孟祁风轻笑,他的力道很轻,比搔痒重不了多少。 她气呼呼的鼻息掠过他的鼻尖,馨香的清新气息撩拨着他的心。 “说。”搂紧手中的力道警告。 “你抱她!”何云珺撅起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呃?谁?袁雨萍吗?原来她都看到了呢。 孟祁风低笑着宠溺地刮刮她的俏鼻子,何云珺轻娇喃一声,鼻子轻轻摩擦着他的手指,喜欢这种亲昵的接触。 敢情这小妮子在吃醋呢。 孟祁风忍不住低笑,心底有丝丝涟漪滚动,喜欢极她为他吃醋的样子,收紧她腰上的力道:“她扭伤了脚,我抱她回去。” “你让她搂着你!”何云珺学着袁雨萍的样子伸手搂上孟祁风的脖颈,她柔软的身子几乎贴上了他精壮的胸膛,孟祁风眼神倏地一收。 ………….. “你喜欢她!”又一项哀怨的控告。 “没有。” “你和她接吻!”几乎是哭腔,何云珺用力地咬着下唇,好哀怨的样子。 接吻?敢情这小妮子把他当成了种马?是女人都能撩拨他的心神?他连碰都不愿碰她,怎么会和她接吻? 孟祁风挑挑眉,无奈地表达否认。 “这里!”何云珺抚上他的脸颊,胸口闷闷的好难受哦。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2 章 孟祁风吃吃地低笑,摇头道:“这是脸颊,不是嘴唇!而且,我并无意给她吻,这只是她趁我抱着她的时候,偷偷吻了我。”皱了皱眉,想起袁雨萍一嘴殷红的胭脂便烦闷,他还直接将她扔在了地上,气得她哇哇大叫。 压抑不了欣喜,何云珺扯着嘴角轻轻抚着他脸上被袁雨萍轻碰过的地方,直觉地认为这张脸是属于她的,不允许任何人去碰触。 触感好极了! 眼底煽动着一丝渴望,在孟祁风直觉地感到不好的时候,一张小巧的嘴唇已经压了下来,直接贴上了他的薄唇,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顿时令他浑身一酥…… 何云珺潮红着脸,双手揪住他的衣领,毫无技巧地只知用力摩擦着,丁香软舌像小蛇般舔着他的唇边,湿润……温热…… “你……”孟祁风愕然地瞪大眼睛,微张着的嘴唇立刻被一条柔软的丁香小舌侵占,他想要推开她,却直觉地渴望着她的碰触,眼底的欲望霎时升腾而起,搂着她的大掌不禁收紧。 何云珺燥红着脸,只懂得用力摩擦着,浑身就像被火烧着般,身子传来的丝丝酥软令她直觉地想要探究更多…… 有股飘飘欲仙的感觉,身子几乎瘫倒在他的怀里,双手下意识地搂进他的脖颈,柔软如絮的身子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甚至渴望着他的……抚摸…… 孟祁风只感到体内一阵阵的躁动,前所未有过的麻酥诱huò着他身子里的每一个细胞,下身的欲望在一瞬间膨胀,渴望着迸发…… 她处子的馨香灌入他的鼻息,令他意乱情迷,血脉愤张,如花絮般软绵的身子对他有着致命的诱huò。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在眼底无限扩大的绝色容颜…… 再也忍不住,孟祁风张嘴噙住她的小嘴,用着令她如痴如醉的技巧,带领她穿越无穷的欲海…… 她的前襟已经滑开,露出褓衣和大半个雪白的酥xōg,孟祁风的大掌已经探到了她高耸的软胸,心底的欲望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躺在了床上…… 何云珺醉人的呻yí响起,心底有着丝丝的紧张和害怕,却直觉地并不讨厌他的抚摸,甚至有着丝丝的……期待…… 春色撩人,欲海无边,帷幕帐内一片红鸾心动…… ※※※※※※※※ “你!你!你!”一脸愤懑地指着何云珺,手指抖得好像要断掉一般,颤抖青紫的嘴唇却依然无法迸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逸青就像失去雏鸟一般瘫在太师椅上,脸上的颜色一瞬间变换了好几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要出事! 这个女儿长得太过妖娆,性格又太过特立独行,这么多年让她着男装,不仅仅是为了夫人,也是为了保护她太过绝色的容颜不被窥视,一旦她的容颜被人窥见,只恐怕…… 看看!看看!这就出事了! 胡蓉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倒在椅上哭泣,悲悯地看着她的女儿,心底一片荒芜的绝望。 还能有什么盼头?一个女儿家的清白都给毁了,这辈子她还怎么抬头做人?这事传出去,哪个媒婆还肯给她觅婆家? “爹爹!”柔声细语地喟叹一声,恐怕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是最痛苦最无奈的了。被念叨了整整两天,何云珺发现自己还能清醒着,那真是无比的幸运。软声轻语:“爹爹,别忘了三王爷还在客仙楼等你呢。”转头看向几乎瘫痪的胡蓉,侬声软语唤,“娘,你的妆……啧啧,爹爹不会喜欢的。前几天爹爹还去了香红楼……”冤枉自己的爹爹,手段实在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为了自己可怜的耳朵不再受虐着想,只能卑鄙一回了。 唉。终于送走了所有哭天抢地的“闲人”,何云珺好心情地哼起了小调,吃起了零嘴。 “小……小姐,你,你没事吧?”秋翠一脸担忧地看着“不正常”的小姐,心里害怕小姐受刺激过度,疯掉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来,秋翠,一起吃。”何云珺笑逐颜开地拉过秋翠,还好心情地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秋翠愣了片刻,哇地张嘴哭了起来。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你,你怎么就疯了了……我……”秋翠拉住小姐的手,看着小姐红润的脸色,哭得肝肠寸断,心里悲戚不已。 何云珺无奈地翻翻白眼,好心情让她决定不和这个小丫鬟计较。软声软气地道:“秋翠,你小姐我哪里不正常了?”她好得很好不好? “那……..那小姐你,你还笑?” 无奈地抚抚疼痛的额头,何云珺皱眉:“我不笑还能哭啊?” “对啊!小姐,你为什么不哭?你肯定是伤心过度,伤心欲绝了是不是?哇……呜呜……小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老爷夫人他们会会…….哇呜呜……嗯…….”秋翠的哭声哽咽在何云珺突然塞进她嘴里的桂花糕里。 “好啦,好啦!秋翠,拜托你就别再念叨我了。你再絮叨,我就不要你了!”何云珺只好佯装板起脸无奈地威胁她。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非要看到自己哭得死去活来才安心? 她会寻死觅活?才怪!她会肝肠寸断?才怪! 他们都没眼看的吗?她现在可好得很呢。能吃能睡,还能和肚子里的宝宝聊聊天说说话,有什么不好的?那些自刎啊,上吊啊什么的戏码,只有那些弱不禁风的笨蛋才会做好不好?她吃香喝辣地享受生活才是至上的,哪里来的空闲去做这些蠢事? 至于孟祁风嘛,念在他那晚好不“辛苦”才“种”了一枚宝宝进她的肚子里,她就决定不怨恨他啦。 想起那晚…… 何云珺的脸又滚烫燥红起来。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恩……他………真的非常........强悍…… 五个月后。 一大清早彭阳城就热闹异常,告示墙前更是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兴奋地喧嚣不已地尖叫着。 “招亲?”有人尖叫。 若是富豪人家一般的招亲告示倒也罢了,但…… “入赘?家徒四壁——也可;无才无貌——也罢;无官无禄——尚好;无妾无姬——方成;婚期既定后,若想上京赶考,可赠白银百两;若愿经商,可送土地百亩;若爱休养生息,逗莺秀鸟,可夫唱妇随;若要隐居入世,不闻桑梓闹市,可隐居百林山中;但——须待庶子如亲子……”有识字的人高声尖叫。这样的招亲告示简直就是历朝以来最令人惊讶的! “快看快看,是谁家在招亲!”有人压抑不了兴奋,连连问。 “告示者……咦?何府……大千金?!” “天!是她!是何云珺!” 有人开始嗤笑,连讽带刺:“当然只有她才会那么不要脸啦!被人要了身子还怀了孕!结果那个人抛弃她就跑了!听说她肚子都有五个月大了!” “她想要给孩子找个爹?真是不知廉耻!”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3 章 “不过呀,她长得还是蛮漂亮的!真是可惜了!”有人扼腕,惋惜地连连摇头,“她可是有名的洛神花!”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二手货?难不成你还想娶一送一?给人家养野种?!”有人不屑地揶揄。 不过……那些个条件还真是诱人。不愧是彭阳城首富。 “姐姐……”如莺般清亮透着忧郁的声音令人听了甚觉舒服。 “绮儿?来得正好,快来!”何云珺高兴地拉过何云绮的小手,哀怨地叹道,“可闷死我了。不能射箭,不能放纸鹞,还不准我看帐簿!怀个孕可真是辛苦啊!”事实上,她虽然一连串的哀叹,却一脸喜滋滋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苦恼的地方。 看着何云绮忧心地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她轻笑地抚上肚子,感受到生命的蠕动,不满地嘟嘴:“绮儿,我身材有没有变形得很厉害?我怕生宝宝之后,身材会像头猪。”一脸烦恼。想起隔壁庄家的好姐妹,生了小孩子之后,身材走形得就像头猪,难看死了,结果连相公都不愿碰她一下。唉,真是苦恼。 何云绮娇俏的脸上浮上一层愁雾,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你,没事吧?孩子……” “孩子姓孟!”何云珺笑着打断她的话。丝毫不在意她话里面的意思。未婚先孕,还被传成被抛弃了,她还能坦然接受别人的目光,只因为她相信,五个月了,她的“逃夫”该玩够了,应要回来了。 她不打算再让他做鸵鸟,即使原因正如沈灏霖所说的一般,他也必须要亲口对她说,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口述。五个月的时候,足够他想清楚一切了——要她,抑或,不要她。 当然,他还是缺乏了一定的勇气,所以,她就给他制造了衍生勇气的机会——当然所有人都反对她这样做,她这是将自己推向浪峰箭口。假若他还是选择逃避的话,她将会背负一辈子身败名裂的罪名。但,她决定的事向来没有人能够动摇。因为这也是给自己一个了断的好机会。假若他还是不回来,她也会立刻断了所有的念想,即使孩子依然姓孟,却永远只会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孩子。 坚强的眼光里闪着不容置喙的光芒。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招亲告示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秋风徐徐,有些微凉。 她衣着单薄,从背影几乎能看到她玲珑美好的曲线。因为她本来偏瘦,所以五个月大的肚子就像三个月一般,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曲线美。 两扇的纱窗子大开着,秋风毫不怜惜地吹拂进来,将她身上沐浴后怡人的淡香吹拂开去。 何云珺兴致很好,恰是中午,和绮儿下了一盘棋后,送走她,自己也没有歇息,背对着窗子坐在圆桌旁,咬着香甜的苹果,看着《育婴宝典》。 身后有一声极轻微的响声,然后房间内大半的光线被遮掩掉。挡住她看书的视线。 她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勾起唇角浅笑,放下吃剩一半的苹果,目光依然盯着手中的书本。 极度的沉默。 身后遮住光线的“巨大物体”没有移开的打算。而她也没有停下看书的打算,即使此刻芳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五分……十分……十五分…… 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她终究忍不住,无法忽略身后传来的熟悉气息,他总是能够成功地挑起她潜藏的躁动。浅叹一声:“你,来了。”没有任何的疑问,似乎他的到来是天经地义,她就像在等他一般。 “你故意的。”身后暗哑低沉的嗓音响起,令何云珺的心漏跳了好大一拍。 知道他指的是招亲告示,却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她背对着他,轻道:“天太热,所以我才开了窗,不是故意开着等你‘飞’进来的。”事实上,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佯装受不了炎热的样子,说完还装作无意地撩撩薄如蝉翼的衣领,露出脖颈上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令身后的孟祁风喉头一紧。下身竟然迅速地起了反应。 她根本就是赤露露的引诱! 一阵风卷过来,她立刻被搂进一具精壮的身子里,被抱着旋转了一个身子,坐在孟祁风的腿上,而他则坐在她原来的凳子上。 何云珺笑。 灼热热的目光丝毫不畏惧他此刻一脸的隐晦,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像想要将他吞掉一般,纤手轻柔地抚上他俊逸的脸。 他似乎有些憔悴,浓眉紧紧蹙着,却更添了一股成熟。 身子软软地靠进他的怀里,温热的小手沿着他刀削般的轮廓慢慢抚摸着。鼻子,嘴巴……喉结…… 她浓黑柔顺的青丝划过他的鼻尖,醉人的气息撩拨着他每一寸残存的意志。 喉头紧了紧。她瞪着美眸惊奇地浅笑着,小手好奇地随着他快速滚动的喉结来回摩擦着,玩弄着,亲吻着…… 令他血液瞬间倒流,下身的欲望更加膨胀。 终于满足了这种追逐,她的小手顺着他的衣领一路向下滑,然后停在他的扣子上,轻轻转动把玩,态度亲昵暧昧。 她的身子依然柔软如絮,她的头就伏在他僵直的肩膀上,微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的春光。酥痒的感觉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努力提醒自己将目光从她高耸的胸口移开。 “你,在惹火。”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好低沉嘶哑,孟祁风握住她已经挑开他扣子的手,低声警告。 何云珺低低地笑,将他的手移到她隆起的肚子上。 孟祁风一脸的震撼,紧紧盯着她的肚子,无法想象她如此孱弱的身子如何孕育着一个五月大的婴孩。 “他在动,是不是?”想象着孩子也将有一张和他一样气势轩昂的俊脸,何云珺满足地笑,吐气若兰,吸气如丝,伏在他的耳边呢喃。她喜欢他的抚摸。 孟祁风心神震撼得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搂着她,手掌摸着她圆滚的肚子转着圈。 里面有个留着他血统的孩子呢…… 她轻轻抽了一口气,压下心底同样翻腾的欲望。不否认她想要更多的接触,但,不是现在…… “盗花贼,该放开我了。”何云珺娇喃地推他。 “我只采你这朵花。”也只有她才能称得上“花”。孟祁风低哑地道,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 “咯咯……”有些痒,何云珺低笑。 孟祁风再也忍不住,低头寻着她的唇,将她的笑声尽数含进嘴里…….. 耳鬓厮磨……辗转吸吮……两舌相逐……娇呼粗喘…… 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孟祁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何云珺满脸潮红地伏在他的怀里,低喘起伏着。 轻喃:“娶我。” 孟祁风浑身一僵,只感到一阵冰凉劈头盖脑地传来,搂住她的手竟然不自觉地松开。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4 章 何云珺彷如没有说过那句话一般,嘴角噙着笑没事似的推开他,往外走。 “去哪里?”握紧拳头,胸口有些难受。 何云珺回头轻笑,眸含春色,甩甩青丝,尽是妩媚之色,淡道:“看男人呀。既然是我要挑夫君,怎么着也得挑个合心意的吧。” “你敢?!”咬牙切齿。 “咯咯呵呵……”一阵低笑,何云珺才十分讶异地道,“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你……”孟祁风愤怒地紧握着手,喉头如鲠在刺,却怎么也无法给出承诺。 但……反正,他会让她穿这样出去才有鬼!一想到那些登徒浪子借着求亲入赘的借口,放làg地盯着她姣好的身材流口水,他的怒火就燃烧万丈…… “唉,好吧。”何云珺叹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我的闺房,就留给你吧,反正今晚我不打算回来。我还约了方昭在醉客楼呢。” 那个卑鄙龌龊的色狼! 她竟敢约他! 何云珺款款地扭动腰肢要走,完全忽视身后杀人的凶光。 “啊!”何云珺低呼一声,鼻尖差点撞上突然关闭的门板。 一具灼热的身躯紧贴上她的身后,两人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一双大掌放在门板上,似乎没有用力,但她就是怎么也打不开。她被完全“锁”进他强壮的身躯里,那种滚烫的熟悉感觉令她燥红了脸,无法忽视那具躯体所带来的压迫感。 “放开我,方昭在等我。”何云珺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脸上却一脸恼色。 “啊!”又是一声低呼。 孟祁风突然拦腰抱起她,大掌随意一挥,打开的窗子立刻关了起来。 既然无法“拔掉”她脑中该死的想法,那他只好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至于男人的方式当然是……床上解决…… 一片春色旖旎……低喘轻吟…. 范古贤满眼痛惜难过地看着娴静优雅的何云珺,自小就和她玩得最开,两人几乎无话不说。只是想不到他进京赶考回来,就听到她被毁了清白,怀了孕,还被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抛弃了。 他怎么舍得抛弃这么一个可人儿? 握紧双拳,努力隐藏好目光里的爱慕,胸口的难受令他的目光更加轻柔起来。 “珺儿,听舅父说,你在……招亲?”口气好苦涩。 何云珺笑着点头,并不打算解释太多,只问:“听说你中了新科状元,得到皇上的亲自嘉赏,还听说当朝有好几个元老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你?可有称心的?”新科状元永远是最佳的女婿人选。 范古贤紧紧盯着她,听到她问,慌忙解释:“我都拒绝了。” “哦?为什么啊?人生两大乐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了,你已经加官进爵,何不趁仕途稳定,找个心仪的女子?” 范古贤心里大声地呐喊,因为你就是我心仪的女子啊!只一眼就沉沦了啊! 默默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对精雕细琢的玛瑙耳环,轻轻放在她的面前,脸色有些羞涩,轻道:“送给你。” “给我?”何云珺笑,拿起细看,精致的玛瑙里竟然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心里咯噔了一下,霎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上他热切的目光,竟有些不知所措。 范古贤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相思之情,用力抓起她桌上的手,吓了何云珺一大跳,竟然无法挣脱开来,不过直觉地她并不喜欢他的抚摸。 范古贤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娇艳的脸蛋,羞涩却坚定地说:“珺儿,今天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拼命地读书考学,就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加官进爵,能够配得上你,然后回来娶你。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迟了!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尽了伤害!珺儿,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何云珺震愕!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范古贤是个文雅的儒生,性情温润,稳健如泰山,会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丈夫。但,她已心有所属。除了兄妹之情,她无法为他付出更多。甚至,他还是她的表亲!她可不认为嫁给表亲会是一件好事。 “我……” “不!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珺儿!我活得太痛苦了!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要功名利禄又有什么用?我要高官厚禄又有什么用?”范古贤害怕得声音都颤抖起来,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不应该……”喉头有些苦涩,无法不震惊,何云珺的眼眶有些湿润,但只能残忍地拒绝,“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我已经有了孩子,不能够再……” “不!我不在乎!我不管你有没有孩子,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我发誓一定会待你的孩子如亲儿!”范古贤的语气急促,喉头干涩,声音颤抖,焦急地恳求,“求你……..让我照顾你,求你……让我做孩子的爹!只要你高兴,我甚至愿意让你的孩子跟着那个男人姓,我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何云珺震撼地看着他,心头满是感动。一个受四书五经束缚那么久的儒生,竟然能够挣脱世俗的礼教礼规,说出这么一番撼天动地“越矩”的话来,怎不让她感到欣喜?一个对家族冠名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科举状元,在此刻竟然抛却家族的重重声誉,就为了她!又怎让人再忍心去拒绝?何云珺在他通红灼热的眼睛里,几乎以为自己差点要点头应承…… “休想!”随着一声低吼,何云珺被迅速带进一具强壮熟悉的身躯里。 抬头对上孟祁风怒火万丈的双眸,何云珺的心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孟祁风伏在她的耳边冷声警告:“不准你为别的男人哭!” 范古贤吓了一大跳,怔忪了片刻,看到他搂紧何云珺纤腰的手掌,突然愤怒起来,大吼:“放开她!”大掌一伸,想要拉回何云珺。 孟祁风抱着她,轻身一闪,便躲开他的手。他浑身散发的冷泠令何云珺都感到背脊凉飕飕:“你可以滚了!我的女人不劳你照顾! 什么?! 范古贤浑身颤抖,差点晕跌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看一脸冷傲的孟祁风,再看一眼满眼歉意的何云珺,心里一阵悲怆,胸口一窒,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颤抖着声音,范古贤只感到浑身的冰凉,受伤地看着孟祁风,像只失去翅膀的雏鸟,可怜兮兮地开口:“你,骗人!” “滚!给我滚回你的世界!难不成你们这些无用的儒生学那些四书五经,就是为了学习怎样去抢别人的女人!想当爹,找自己的女人去!”孟祁风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凿在他的心里,令他面如死槁,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何云珺不忍心看到他惨兮兮的样子,轻轻拉拉孟祁风的衣角,不满地申诉:“祁风,不要这样!” 是啦,她是很高兴看到他一脸吃醋怒火的样子,更加高兴他一字一句不离“我的女人”,仿佛在宣誓一般,让她满心欢喜。但,她不要看到他浑身长刺的样子啦!好冷漠!好伤人! 孟祁风拦腰抱起何云珺,转身就走。 该死的!她竟敢妄想给孩子找个爹爹?!他这个正牌老爹要往哪里搁? 范古贤颓废地跌坐在地上,胸口很痛。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5 章 不可否认,他给孟祁风吓到了。刚才那个男人虽然一脸的怒火,但对着何云珺的动作却十二分的轻柔,为他凶神恶煞的脸孔平添了一丝丝柔情。 看来,珺儿真的觅得来属于她的幸福了…… 珺儿,再见…… 又是随手一挥,木门便给重重地拍上了,还震落了一地的灰屑。 吓! 他,他他……他脸色好可怖! 何云珺的牙齿在打颤,目光瞥向还在“吱吱格格”惨叫着的木门,心中哀悼一翻,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她的结果不会比木门好到哪里去。 “我,我,我去吃安胎药。”找个借口溜了再说。 “一刻钟之前你刚吃过。”咬牙。 “秋,秋翠找我!”多么拙劣的借口!她几乎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昨天回了家!”切齿。 何云珺对上他怒焰万丈的双眸,小腿哆嗦着不自禁地慢慢往外挪。逃命比较重要! 可惜未能所愿…… “啊……唔……”只来得及低呼一声,身子便被抱着腾空而起,跌入一具铿锵有力的怀抱里。 一张灼热的双唇重重地压过来,噙住她的嘴唇,撬开她红润的唇瓣,长驱直入,攻城掠地,拼命汲取她的芬芳。 何云珺只感到耳炫目晕,颊染红晕,只能娇声呻yí…… 直到她感到不能呼吸,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因为缺氧而晕死过去的时候,孟祁风心胸重重起伏着,喘着粗气,紧紧抱着她,手掌按在她的青丝上摩擦,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心绪。 何云珺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灼人的气息,小腿瘫软,小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嘴里羞人地轻喘着。 今天的他,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掠夺般地占有她的红唇,却不会粗鲁得很过分。但,这也是第一次,她竟然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爱意和不舍是如此的浓烈,是如此的轻易就撩拨起她的心神,令她满心欣喜。 “珺儿……”声音低哑,竟然透着丝丝的颤抖,他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开口,“我……我怕……” 何云珺霍地猛地抬头,对上他的双眸,竟然看到他的眼角带着两行热泪。心,猛地一抖,被他的热泪灼伤。深深的感动令她浑身颤栗。第一次看到他的泪……他的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和忧伤,令她的心霎时提到了胸膛处…… 孟祁风轻柔地将她的头按回到他的胸膛上,让自己双泪放心地长流,只有话音里的哽咽泄露了他心里的脆弱:“珺儿,你不要抬头。只要听我说,这些话我只有勇气说一次。我,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你会被别的男人夺走。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懊恼,心里的阵阵躁动,竟然不受我的控制,让我一次次的沉沦,让我一次次的只想不顾一切的看到你。但是我真的很怕,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再一次和心爱的人儿天人之隔。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爱,就是离开。五年前,我失去了婉儿,她怀着我们的孩子,因为难产,所以她……死了。” 怀中的人儿剧烈地抖了一下,传出一声压抑的抽泣声。 孟祁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娶。只守着婉儿,守着我们的孩子。可是,我遇到了你,只一眼你就撼动了我的心湖。即使对婉儿…….也没有过的撼动。所以我要逃,逃得越远越好。只要不曾拥有你,我就一辈子不会失去你。可是你早就已经深深地驻扎在我的心里,无论逃得多远,夜夜难寐,想的全部是你。你的招夫告示,使得我所有的理智都瓦解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守着你,不准别的男人碰到你。你不知道,我一想到别的男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你,我就要疯掉了!我就恨不得想杀人……” 何云珺欣喜若狂。呵,她的男人呵,她一生一世的爱人呵,终于有勇气对她说“爱”! 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何云珺双泪长流,抬起头,在他的眼角上深深地印上一个吻…… 孟祁风的手倏地收紧,灼热的气息掠过她圆润如珠的耳垂,仿如天籁: “珺儿……嫁给我……” 大大的笑恍如太阳般,何云珺抬眸寻着他的唇,主动地含住他动情的话音,低喃的喜悦消失在浅浅深深的呻yí里……. “我爱你!” 尾曲 红|袖|言|情|小|说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时,都值千金。想象那沉甸甸闪闪发光的金子就可以想象这一个时刻有多么的贵重,可惜某人似乎想要白白浪费一整夜的“美好“时光…… 孟祁风的大掌探到身下娇俏人儿的胸襟上,轻轻撩拨开,露出胸前雪白的一大片春光。 “嗯嗯……唔唔……”何云珺娇喘着,拉住“作恶”的大掌,不让它们继续在她脆弱敏感的身体上摸索。她的大脑已经一片混沌空白,身子都瘫软得像水了。再不阻止他,她想要说的重点就忘记啦。 “我们应该帮帮陆怡心……唔……”何云珺娇呼一声,艰难地保持头脑清醒。 在婚堂上见到陆怡心,知道她最近被一个男子追得死死的,令她甚是恼涩。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她并不是真的在恼怒,甚至她透着丝丝红晕的脸颊,分明是碰到爱情后的不知所措。但她雏妓的身份令她卑微到不敢伸手说爱。 所以,应该要帮帮她。何云珺自顾自地点点头,完全忽略她亲爱的夫君此刻忍耐的极度痛苦表情。 “你更应该‘帮帮’我。”嘶哑的声音里满含高涨的欲望,孟祁风微微扭曲着俊脸,身体的灼热令他恨不得立刻释放。她的抹胸已经被剥落,露出美好的高耸。 “唔唔……”身体升腾起来的异样,令她红唇滑出轻喘呻yí,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却依然抓住他的大掌,继续想着她的伟大计划,“我们可以先将怡心灌醉,拖到那个男人的房间,让生米煮成熟饭,你说好不好?我敢打赌,怡心绝对会很开心的。唔……你先别动我嘛……” 孟祁风简直要晕倒了!天!这个小女人果真想“害死”他吗? 看来,只能吻晕她才能堵住她的嘴了…… 孟祁风正在努力地耕耘着,想要拐他亲爱的新娘子好好和他翻云覆雨一番,谁知…… “啊!祁风,你听,宝宝在哭!”何云珺猛地推开他,一惊一乍,想要坐起来。 “你………”孟祁风简直气绝,在如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这个小女人竟然还有心情想着别人! 啊啊啊…… “从现在开始,你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他不满!十分不满!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她陪他的时间还不如那个臭小子多!他委屈地抗诉,“你都不爱我!一个心眼都在那个臭小子身上!我不管!那里有奶娘,不准你去看他!” 天! 何云珺忍俊不禁!敢情他在和自己的儿子吃醋?! “他是你儿子!”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非珺莫属 作者:文欧 第 46 章 “那又怎么样?那臭小子整天就会黏在你怀里痴痴笑着诱哄你!你可是我娘子!谁都不能抢走你!”孟祁风发起小孩子的脾气。 哼,他绝对会让她打消生更多小孩子的念头!一个臭小子都快把他的娘子拐走了,他会让更多的臭小子来抢他的娘子?才怪! 何云珺哭笑不得,终于不再折磨她这个霸道又温柔的丈夫,勾下他的脖颈,用力地献上她的吻…… 呵,她霸道的男人呵。 她爱惨他了…… <全书完> ★☆★☆★☆★☆★☆★☆★☆★☆★☆★☆★☆★☆★☆★☆★ 恋耽美.[]【xru8335】整理 ★☆★☆★☆★☆★☆★☆★☆★☆★☆★☆★☆★☆★☆★☆★ 第 46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