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控妻(NPH)》 1 变态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醒的时候正好对上那双隐忍、阴郁的眸子,那双让她恐惧多年的眸子,她记得无数个夜里在他身下被撕裂的痛感,让她下意识地缩后身子,抓着被子的手指骨发白。 “怕我?”辛成阙眼睛暗了一瞬。 谢思阳忍着惧意,撩起耳边的碎发,温声细语笑着道:“怎么会呢,睡糊涂了。小叔早上好。” 皮肤白皙,杏眸弯弯,声音软软糯糯,就如江南烟雨般迷蒙。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越是反抗,他反而像猫捉老鼠一样越有兴趣;在他面前装,他反而不屑一顾。 果然,辛成阙眸中炙热的温度冷了下来,他随手把手中的牛奶放下,嘱咐她洗漱上学,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出门。 谢思阳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下床照镜子。镜子中的女孩不过十八出头,黑眸楚楚,虽然稚气未脱,绝美的轮廓却已初现雏形。 天知道,谢思阳有多开心。哪怕她已经回到十八岁那年一个月有余,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充满着不真实感。 上一世母亲死后谢思阳跟着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妹妹舒月瞳一起生活,她辛苦考下的学位被占,为了偿还继父的恩情,她甚至早早辍学为舒月瞳攒学费。后来舒月瞳入娱乐圈自己成为她的替身,成为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人。 忙忙碌碌五年,她从替身转为当红明星,从未后悔过当初对舒月瞳付出,可她的好妹妹却亲手将她推入火坑中。 大火焚寂,从此她的背部几乎无一块好肉,脸上也有一道长而恐怖的疤,从眼角蜿蜒到耳廓。 一朝跌落她才懂得什么叫蚀骨噬心。友善敦厚的继父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虫,善良和睦的继妹其实恨不得她去死,就连前男友,也要来恶心她一把。 而在这时,她遇上了辛成阙,这个变态。 他居然会喜欢她身上那凹凸不平的伤疤,每一次欢爱他的唇舌都要沿着她的背舔舐,狠狠在她身上打下烙印。他越是孟浪,她就越是放不开,可他居然会啃噬她的乳肉,将她的浑圆捏成各种形状,一下一下又快又猛地插进穴肉,逗弄她,就为了听到她唇间的低吟…… 想到这,谢思阳不由心底发颤。那些欢爱快感是有的,可留给她的,多是不好的记忆。 还好,她现在还未毁容,嗜好变态的辛成阙也再不会喜欢她了吧。 说来重生后不久会遇上辛成阙完全是个意外。也是谢思阳赶得巧,上个月她刚重生的时候恰逢母亲病逝,当时她留给谢思阳两个选择,一是同继父继妹生活在一起,二是去投靠生父。 谢思阳的妈妈当年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一朝却无故离家,回家时已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直至谢母病逝最后一刻,谢思阳都能看见她眼中的不甘,她又怎会去选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生父? 重来一回,她却当机立断选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看起来并不好走,特别是当她得知生父已逝,而本该八年后再相遇的辛成阙是她的亲小叔、将临时照看她一段时间后。 可是那又怎样? 谢思阳对着镜子中的人影努力弯了下嘴角,纯暇的黑瞳中泛起一抹狡黠,很快又转为赧然。 十八岁的她,梨窝浅浅,笑起来又羞又甜。 而这种女孩,恰恰是辛成阙那个变态所厌恶的。 2 欺负她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想得没错,辛成阙果然对她没兴趣。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回别墅。 辛家是豪门世家,辛成阙这样的当属太子爷,就她现在住的小区就有价无市。上辈子谢思阳跟过他,也听他身边人说过,二十多岁的太子爷脾气暴躁,不近女色。 何况,今生她的身份可是他的亲侄女。 谢思阳前两天一直怕撞见辛成阙,放学回来后就待在房间里没出门。今天问过文姐,知道一般这个点了就代表他不会回来,所以大胆地进了厨房。 文姐是别墅的生活助理兼保姆,许是辛成阙性子古怪,不喜外人,整个别墅就文姐一个帮佣,偶尔才会看见钟点工出没。 谢思阳上辈子厨艺不错,打发走文姐后,她拿出冰箱的菜准备给自己做碗简单的长寿面。上一世当她惨死在异国他乡时,最后一次吃的就是自己做的面,她还记得温热的眼泪落入面碗中的滋味。 没有人会来救她,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 拂去心头的那点凉意,谢思阳开始切肉,然而这个时候,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这声音不像行走急促的文姐发出,更似一个男人。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背后那讳莫如深的视线更让她身子僵硬,慌乱之下居然把手切到了,下意识地就拧开水龙头冲洗。 “笨蛋。”身后那声音低低的,似在压抑着什么,却也没上前。 谢思阳忙捂住手,转身的时候不忘微笑:“小叔你回来了。” 她时刻记得,辛成阙是个变态,不能给他看见她的残缺。 然而倚在门框的辛成阙却喊她过来,让她伸出手指。 谢思阳挣扎了一瞬,照做。 身高一米八六的辛成阙足足比她高一个头,他们隔得不远,偌大的厨房内,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谢思阳不知他要做什么,她心中微颤,眉眼里却全是恭顺。下一刻,头上阴影落下,对方的唇舌牢牢含住她的发麻的伤口。 极尽温柔地舔舐。 谢思阳不由又想起上辈子那些日日夜夜,尝过欢愉的身子立即湿热起来,脑中却警铃大作。 她不敢抽回自己的手,更不敢出声,就怕一出口就成了呻吟。 辛成阙却没就此放过她,当伤口上的腥气都被舔干净后,他意犹未尽勾起她的下巴:“很怕我?” 上一世与他第一次时,谢思阳也记得他这么问过。 当时她难掩惧意地点头,却得来他的耳鬓厮磨,“怕,也得忍着。” 这一世她明明就是他最厌恶的那类女孩,到底哪里出错了? 因为心里有了顾虑,谢思阳反而不敢回答。没想到下一秒身子却被打横抱起,按在沙发上。 “小叔!”谢思阳终是不淡定了,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她不知道这样慌乱的她,眸眼中水雾弥漫,挣扎之下毛衣微乱,露出白皙的一截肩膀,更让人想狠狠占有,听着她在身下婉转低吟。 辛成阙本是想撕裂她那层总是笑盈盈的面具,此时突然起了别的心思。 比如,狠狠欺负她,把她欺负哭。 这种想法越来越深,以至于身下灼热如铁。 3 打出来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不想重蹈覆辙,可辛成阙因为情欲染上猩红的眼睛不允许她的逃离。这个场景太过熟悉,要是上辈子的辛成阙,肯定要将手从她的衣摆深入,揉捏她的乳房,再将她翻个身,亲吻她背后的疤痕。 他最喜欢的就是从背后进入,彻底占有她。 可这一世的辛成阙,竟然沿着她的脖子细细啃咬,不疼,却在肌肤上留下战栗的快意,让谢思阳不由自主地勾起脚趾。 他大掌滚烫,不甘寂寞地隔着毛衣揉着她的乳房,身下的炙热更是紧贴她的下身,让谢思阳一下脚软,感觉湿热的液体从穴中流出。 可是不行,除了强迫与被强以外,这一世,他们之间还是禁忌关系。 辛成阙呼吸就喷洒在她颈边,除了初时的生涩,现在他已经无师自通地伸到背后解开她的胸罩,大掌摸着她的柔软,吮吸越发用力。 他爱死了这种感觉。 不知道她的身下是不是也同身上一样柔软,一样能给他窒息般的快感。 想到这,辛成阙伸手去探她的内裤。 谢思阳今天穿的是一条裙子,这样让他的手毫无阻碍地来到禁地,拨弄开已经湿润的内裤,去挑逗她的花瓣。 谢思阳闷哼出声,在层层快感和恐惧的压迫下,她夹紧双腿,一直低声哀求着不要。 “不要?你确定?”辛成阙有些恼怒,他本就没多少耐心,这会儿理智更是被浴火焚烧殆尽,抽出拨弄她花瓣的手指,伸到她面前。 满是晶莹,全是她动情的证据。这让他很满意。 辛成阙很快将谢思阳剥干净了,脱去繁琐衣物的她,浑身上下都是完美,因为他刚刚的吸吮揉捏,胸前樱红的红梅立起,身下的淫液更是潺潺。 她缩在他怀中,抗拒着他的碰触。 初见时明明是个怕他怕的不得了的小东西,还硬要装作喜欢他。 辛成阙眼睛微微眯起,很快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他身下的肉棒快肿胀到爆炸了,即便不想这么草率地在这占有她,但有什么比及时行乐更重要。 他固定住谢思阳的腰,打算进行最后一步,肉棒在湿润的穴口磨砂着,逗弄着,正待破门而入,却发现谢思阳早已哭成泪人。 “你走……我恨你,全世界最恨的就是你了……”谢思阳满心悲哀,被禁锢住的手也不反抗了,娇娇憨憨的声线中全是涩意与难过。 辛成阙一怔,没来由地慌乱起来,他起身,将她抱在膝盖上,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泪,低沉暗哑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不许哭,再哭我干死你。” 谢思阳的眼泪却越流越多,哭的狠了还在抽噎。 辛成阙细密吻着她脸庞上的泪,不再进一步,双方僵持着,终于他败下阵来。 语气暴躁又无奈:“你给我打出来,今天这事就揭过了。” 话音未落,他就拉过她的手,覆盖在他坚硬如铁的肉棒上。 那上面的热度,几乎灼伤了谢思阳的手心。 她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变态的法则根本捉摸不清。但还是带着哭腔问道:“真的?” 辛成阙挺了挺腰身,这一撞击几乎与她的花瓣亲密接触,差点让谢思阳闷哼出声。 “打不出来,就吃掉你。”他威胁道。 4 她酿的蜜,果然甜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委委屈屈地握住辛成阙的肉棒。 这个丑东西她不是第一次见,可这么久了,看见它她本能地还是会害怕。 这么大的东西,居然能塞进她身体中…… “专心点。”似是不满她的分神,辛成阙捏了捏她的浑圆。 谢思阳顿时低头,睫毛轻颤,手心包裹着他的肉棒,努力上下安抚。 她受到惊吓,不过过了会儿,还是据理力争:“小叔,能不能让我把衣服穿上。” 现在她光着身子,还坐在他腿上,本来没什么,她只想着能让他射出来了事,可他的视线却是那么滚烫灼热,让她不自在地想夹紧双腿。 生怕有液体流出。 “不行。”辛成阙一口拒绝,他甚至变本加厉地含住她顶端的红梅,另一只手抚在她另一只乳上,一下一下撩拨着,在肌肤上留下躁意。 在柔软舌尖重重吸吮下,体内升起难耐的快意,谢思阳小声地“啊”了一声。 她赶紧咬住唇,眸中水光乍现:“不要……你说过不、不……”那个词,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也说过前提是让你打出来,”辛成阙恶劣一笑,“思阳,你知道后果,打不出来的话,我先从这里开始吃。”他用手在乳上画了个圈,慢慢的,手指沿着小腹向下,通往禁地,在花穴口抚慰。 透明的液体顿时沾满了他的手指。 谢思阳一个激灵,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可她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手都快酸了,肉刃越是坚硬,一点都没有软下来的迹象。 想到耳边的威胁,她立即俯身,大胆地将浑圆贴着他的胸膛,花穴也有意无意地靠近他的肉棒,上下摩擦。 快感几乎如潮水一样涌来。 “快点射……”她媚眼如丝,说出的话更如蜜糖一样诱人,“……啊,小叔,快射给我……”为了让他早点射出来,甚至学着他的模样唇舌绕着他的乳尖,像只猫咪一样细舔着。 身下粗长的肉棒又涨大了,谢思阳赶紧用腿夹住它,此时的呻吟已经分不清是刻意还是出自本能:“我要……快给我……” 这种大胆而暧昧的话让平素矜持的谢思阳羞得浑身泛着红,白皙无暇的脚趾更是一直勾着不敢放开。辛成阙的理智却在渐渐崩塌,他红着眼,大掌托住她的臀,用力在她腿间进进出出。每一次撞击顶端都差点进入花穴,两人的体液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光是如此,敏感的花瓣已经颤颤巍巍,谢思阳心跳乱了,呼吸也十分急促,最后一次撞击,她的花瓣成功含住他的顶端,濒死的快感让她呜咽着拥住辛成阙的脖子,身下也如小嘴一样一缩一缩。 辛成阙仅剩的自制力全线崩塌,用力将她按在怀中,喷出一道白浊来。 那白浊烫得敏感的谢思阳浑身战栗,翘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挂着露珠。 缓了会儿,她没忘记自己的使命,软着身子用手摸了下软化的肉刃,小声道:“出来了。”语气中不无庆幸。 言外之意,她可以走了。 顾不得去看辛成阙,她迈开腿从他身上下来,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因为刚刚那场算不上情事的亲密,她现在腿有点软,脚趾踏在冰凉的地板上忍不住蜷缩了下。刚触到衣物,一双大掌却从腿间伸来,架着她倒向沙发。 身体被重新压住的闷感让她感到不安,用力推阻他胸膛的同时染上哭腔的声音拔高了许多。 “辛成阙你骗人!你说过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我是不会,我这是在礼尚往来。”辛成阙舔了下嘴角,声线暗哑。 哪怕刚刚才射过,看到她染着薄粉的身子,身下的物事还是很快抬头。 他粗粝的大掌磨砂着她的浑圆,一点一点往下,来到她的花瓣处。 许是因为紧张,花穴一张一阖,粉嫩的穴口还沾有他的白浊,既淫靡又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来。因为他的凝视,她难耐地想把腿夹紧,却被他强硬地掰着。 辛成阙用纸巾缓慢擦着她的花瓣,看着薄薄的纸巾沾上他的精液,沾上她的淫液,他幽黑的眸色越发深了。 她气得连小叔都不想喊了:“辛成阙你……唔……”身下传来的快感却让大脑瞬间宕机,后面的话全部成为细碎的呻吟,身子犹如海水涨潮中的浮木一般,只能抱着他的脑袋,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他、他怎么可以…… 蜜穴在他舌头的侵犯下逐渐溃不成军,谢思阳终于忍不住,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不要……求你……辛成阙……我不要了……” 她染着媚意的声音俨然就是催情剂,他的舌头越来越灵巧,不但在花穴边缘舔舐,还想伸入幽洞中,一探究竟。 就算故意捉弄她一样,每次吮吸他都会弄出声音,水声暧昧而激烈,啧啧作响。 “啊……”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谢思阳抖动着身子,身下淫液四溅,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好甜。”辛成阙抬头前还刻意吸了把她的花穴,他倾过身,轻笑一声:“思阳酿的蜜,果然甜。” 5 不要脸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他唇上还沾有她的液体,这么……放荡。 谢思阳有些恼怒,可更多的是羞耻。她又一次在他口中泄了,就像上辈子一样。 想到他舌头刮过花瓣的战栗感,她高潮过后的身子又颤了颤。 两相无言。 谢思阳是真的怕辛成阙再来,她推开他,连衣服都没拿,赤着脚跑进自己房间的浴室。 直到浴缸中的水温升高,她乱成一团的脑子才渐渐能够思考。 她跟辛成阙,差点做了。 提早了几年,但走向终究差不多。 那时候,她被囚禁,占有,逃离,反复纠缠了几年,每次被抓回来,她都被他干得下不来床。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想杀了她。 她永远记得那时发狂如野兽的辛成阙,他说,宁愿死也不会放开她。 何苦呢? 如果是爱也就算了,可谢思阳深知,这只是辛成阙体内的偏执在作祟。出于某种变态的嗜好他看上了她,认定了她,便不准她逃离,就是这么自私。甚至,他跟陆均斗到最后两败俱伤。 这辈子……透过迷蒙的雾气,谢思阳睁开眼,发白的指骨攀着浴缸边缘,努力告诉自己还来得及,趁着错误酿下前,她还来得及改变未来。 在她失神之际,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辛成阙默不作声地进来了。 浴室并不小,因为他的存在,整个空间却显得逼仄。 侵略感十足。 他赤着上身,腰身肌肉紧实,两条人鱼线逶迤向下,长裤只是草草穿着身上。腿间隆起,那团东西明显还硬着。 谢思阳小声啊了一声,下意识想要站起来,想到自己现在全裸着,又钻进水里,手捂着胸前。 “你进来做什么?”她又羞又气,偏偏还要放软声音,忍住不去质问他哪来的钥匙。 整幢别墅都是他的,进个门有何难? “还你东西。”辛成阙压低声线,从口袋中拿出一条内裤。 她的。纯棉布料上还沾满暧昧的水渍,被他拿在手中把玩。 修长的食指磨砂过那小小块的布料,就像抚过她的花穴,由外到里。 简单的动作,偏有几分情色的滋味在,谢思阳觉得自己身体似有一抹电流划过,那处既酥麻,又痒。 好在在水中,能掩盖她此时的不自在,她将身子往浴缸里下沉了点:“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声音有些闷,细听才能听得到那小颤音。 他挑眉,像个坏小子一样拉下拉链,释放出腿间的怪物,嗤笑一声:“怎么可以现在就走。” 谢思阳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内裤覆盖在青筋虬结的肉棒上,上下撸动。 ……好不要脸。 她别开眼,不去看这淫靡的一幕。 他却步步逼近,用不可抗拒的语气道:“看过来。”他强调,“看过来,不然我办了你。” 谢思阳咬了咬唇,转过脸。 她知道辛成阙一向说到做到。 她坐在浴缸中,他站在外面,那紫红色的肉棍只与她的脸隔三十公分,热气几乎迎面而来。 内裤覆在上头,在他肉棒摩擦之下,已如一块废布。 浴室里很安静,除了彼此的心跳声,还有辛成阙喉间发出的闷哼声。 他看着她那水光湿漉、躲闪不安的黑眸,心底柔软的一处被狠狠撞击了下。 从未有过的感受升腾起来。 好想……好想,干死她。 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带着狠意,似要弥补那得不到的遗憾。 谢思阳不敢挪开眼,她近距离看着那硬邦邦的肉棒,身下的花瓣也紧促地缩动几下。 “站起来。”她听见辛成阙道。 思维有些迟缓,行动能力更是接近零,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大掌拉起,娇嫩的臀部被托住,按向他。 口被攫取住,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意冲撞,将她舌根吸得发麻,身下的性器更是紧贴。 一道热流喷射而来,连带着她的身子都抖了抖。 她知道,他射了。 6 食髓知味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第二天就去上学,她申请了住宿。 比起上辈子的辛成阙,这辈子的他更令她捉摸不透。唯一相同的是,他就是个变态,她害怕。 怕再次被他囚禁,也怕与他纠缠不清。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学校本就要求新生住校,她的住宿是早就安排好的,只要拎包入住就行。舍友都是处了大半个月的同班同学,大家彼此都熟悉。 谢思阳长得好,皮肤白皙,茶色的瞳孔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纯净,说话又是温声细语,大家都喜欢她。 大学的生活自由而多彩,a大却有着极为严苛的管制制度。趁熄灯前的一点时间,大家还在聊男朋友的事。 话题不知怎么转到谢思阳身上,乔佳淇带着好奇问道:“思阳你呢,谈过恋爱吗?” 大家都对八卦特别感兴趣,屏住呼吸想听答案,等了良久,还不见回答,还以为她已经睡了。 谢思阳却道:“谈过。” 乔佳淇很兴奋:“真的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谈了多久?现在还在一起吗?” 不知怎么的,谢思阳脑海里竟想不起许景江的模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一世更是在一起三年之久,最后却只记得他被暴怒的辛成阙打掉两颗牙的场面。听说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判刑入狱,他还曾跑来求她放过他,那时候的谢思阳只觉得好笑。 她放过他?她一个人都自身难保,谈何设计别人、放过别人? 谢思阳整理了下思绪:“一个无所谓的人。三年吧,现在已经分手了。”其实这辈子还未在一起过,以后也不会。 乔佳淇听她声音闷闷的,还以为触了她的伤心事,忙转开话题。 熄灯时间一到,叽叽喳喳的寝室总算安静下来,谢思阳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 她毁容后不久就被辛成阙关起来,外界都没她的消息,一度有新闻猜测她生无可恋找了个地方自尽了。后来许景江遇见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让他养她。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除了名分我不能给你,其他我们一切照旧好不好?毕竟还有那么多年感情在,我不会嫌弃你身上的疤。” 殊不知当时辛成阙就在他身后,他面无表情地朝许景江脸上打去,经常去健身房的许景江竟不是他的对手,周围的人也不敢拉架。 他手劲大,一拳又一拳像是在把人往死里打。在那以后,谢思阳都记得那时候他暴戾的眼,时刻害怕有一天拳头会落在她身上。 现在想起来,却又止不住的酸涩。 在那个绝望的日子,还有人替她出头过。就算他动手的理由只是因为内心霸道的占有欲在作祟,因为许景江动了他的所有物。 她跟辛成阙,已经说不清谁亏欠谁更多。上辈子辛成阙到最后需要服用大量的药才能控制脾气,才能入睡,何尝没有她的原因? 这辈子她慢慢远离他,一切会好的吧? 谢思阳想着,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鼻音浅浅。 “出来,我在你楼下。”手机里传来的除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声,还有飒飒风声。 “小叔?”谢思阳心没来由的一慌,她压低声音:“这么晚了……我要睡了。” 那边的人却十分不讲理:“你不出来我就去找你,谢思阳,你自己选一个。” —— 辛成阙接连三天回来不见谢思阳的身影,他黑瞳里泛着些冷,却没想过去抓回她。 真看不上他?那么多女人排队等着投怀送抱,以为老子巴着她吗? 晚上自渎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她。 辛家三代单传,辛鹤洋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大了,有基本的喜恶判断,对于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大哥一点都不感冒。 好在私生子大哥是个病秧子,安分守己不惹事,后来安安静静就去了。 五年后突然有个女孩上门寻亲?辛成阙笑了。 辛家是豪门世家,但人口简单,自从他父亲那一辈出了私生子丑事之后,每个辛家男人在外的风流债都被家族查得一清二楚。就凭辛鹤洋那病秧子,怎么凭空生出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来? 女孩杏眸水盈盈,看见他的那一瞬明明受到惊吓,蒙着一层雾气,偏要装作大胆,对他甜甜笑着。 那一刻,他改变了把她赶出去的想法。 他想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然而那天厨房内,看她纤弱而落寞的背影,看她湿漉漉的眼,他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原本只是想逗弄下她,想让她撕掉那层面具,不知怎么却食髓知味了。 女孩儿的身体柔软无骨,细腰不足一握。两团乳肉白皙细嫩,浪的时候顶端红梅微微挺立,似是专门等着他来采撷。明明身下的花穴都那么饥渴得流水了,嘴里还呜咽着说不要…… 操—— 辛成阙脊髓战栗,他赤红着眼,手中的速度越来越快,肉棒却还是硬得像铁。 不是她,不是她的滋味。 十分钟后,他自我放弃地躺在床上,健硕的胸膛不断起伏。裤子已经穿着完好,腿间一团却还是挺立着。 这个年纪的男人有点欲望不算什么,辛成阙不算重欲的人,那些女人都令他作呕,他宁愿自己勤快点解决。可这一刻,他却疯狂地想要见到谢思阳。 以至于像个傻子一样在寒风中等了十分钟,才见那个人姗姗来迟。 她穿着笨重的袄子,特地改变原来的穿衣风格,还换成一条棉裤。整个人臃肿又不起眼,唯有露出的脖颈修长而细腻。 她在距离他三步的地方停下,声音乖乖巧巧的:“小叔,有事吗?” 她打的什么算盘他都知道。 辛成阙偏不如她的愿。 他凑近了她,手从她袄子衣摆往上伸,还隔着一件羊毛衫,准确地捏住她的浑圆。 唇含住她的低呼,霸道地勾住她的唇舌,扯出几条淫靡的线来。 “有啊,”欲求不满的他声音暗哑:“谢思阳,我想你,你给我弄出来呗。” 7 舔出来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谢思阳小脸涨得通红,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恼道:“小叔,我们这样,不好吧?”虽然语气严肃,声音却轻软,像在隔着纱轻挠他胸膛。 特别是被他吸吮过的唇,辛成阙回想了下那滋味。妈的,真甜。 他故意逗她,“你说说,哪不好?” 她很认真数理由:“你是我长辈,是我小叔,年纪又比我大,而且,”她小声补充:“我又不喜欢你……” 辛成阙嘴角的笑意没了,眸色有点冷,他含住她的耳垂,手里报复性地捏着她的乳:“再说一个试试。” “前几天让我弄到高潮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 谢思阳急得都快打他了,“那是你强迫我的。” “那现在呢?”辛成阙手指灵活地从她的棉裤中探入,熟练地找到穴口,按在她的娇花上:“湿了。揉下奶子就湿了,这么骚,还说是强迫的。” 谢思阳浑身直颤,除了身下那不可控的快感外,还有被气的。 两辈子他都是个混账东西。 以前只会把她关起来,极尽手段在床上逗弄她,现在更混账了,大庭广众下就对她动手动脚,一点都不尊重她。 知道自己力气不敌他,她咬了咬唇,“辛成阙你松手。”眸里没笑,还带了圈红。 “松手你就不流水了吗?” 谢思阳夹紧腿,不答。 那略带冰凉的手指却十分情色地在她花穴上揉着,战栗感从脚底一路升到大脑。 她受不住了,身子半软地靠在他身上,虽然气却还是放软声音,带了点求饶的意味:“辛成阙,不要在这里。”有监控。 喊他名字的时候字正腔圆,咬字清晰,仿佛是一阵缠绵的风。辛成阙心中滚烫,似有什么在胸腔内迅速破土而出。 “那要去哪儿?”他欣赏着她意乱情迷时眼尾的妩媚,口干舌燥,却还在为她刚刚说的话较劲。 她答不出来,也不想答,不远处却传来脚步声。那是一对热恋的小情侣,正在依依不舍地告别。 谢思阳快哭了,要是被发现了,她还有脸吗? 那恼人的手指却用劲越来越猛,好几次她都觉得要撞入她的穴内。一边是铺天盖地的快感,一边是被人发现的危险,她身体直抖,忍着唇间的呜咽,高潮了。 辛成阙满意地伸出手,一根沾满淫水的手指放在口中舔了下。 他什么都没说,那微眯的眼睛和餍足的神情,无不表达着他的喜欢。 变态。 小情侣的脚步越来越近,告别声不知怎么成了争吵。谢思阳的心弦崩到极限。 他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衣内,箍着她。 她以为她穿得这么严实,没几个男人能有欲望下手,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辛成阙的禽兽程度。 声音一下子就软了,“我们走好不好?换个地方。求你了。” 瞳眸里全是水光,除了刚刚被他用手指操哭的因素以外,还有慌的,让辛成阙很想吻上去,一点一点舔尽泪珠。 以后她哭,只能是被他操哭的。 他却忍住了,手指意味不明地磨砂着她的唇。下一刻,嘴角恶劣地勾起。 “好啊,只要你帮我舔出来。” 8 膻腥味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狭小的车厢内,驾驶座座椅被放平,男人平躺在上,裤子半褪。本是极为惬意的姿势,却让他面色紧绷,严峻的神色如临大敌。 “乖,”他指示着俯首在腿间的女孩儿,声线暗哑,似在克制着什么:“含进去。” 女孩儿握着他青筋遍布的性器,低头尝试性地舔了口顶端的白浊。 腥腥的,不好吃。 这不是她第一次为辛成阙口。 上辈子辛成阙虽然在情事上粗暴了些,却不曾强迫过她什么。当时她为了逃跑,主动衣衫半褪,像个出卖身体的情妇一样主动要求帮他口,她没错过那一瞬他惊喜到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后在他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 那寻常让她怕让她惧的肉棒,当即软了下来,她甚至将它咬出血。 这无疑对男人是个致命打击。 那时候一向强硬暴躁的辛成阙身子直颤,额角的青筋暴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谢思阳却满心畅快,被困在一方天地那么久,她什么也无所谓了,也做好被他殴打的准备。毕竟她认识的辛成阙手段残忍,暴戾成性。 没想到他只是沉默地将她拥入怀中,一句警告都没有。 在那个闷热的夜晚,她只记得这个偏执到极致的男人那罕见而脆弱的一面。 他抱了她许久,问她:“谢思阳,我哪里不好?我改好不好?” 谢思阳说不出来。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受。 堂堂辛家太子爷,只手就能在商场上搅弄风云,执掌万千人生死,何需这样对她低声下气? 说难听点,她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圈养的宠物,还是个毁过容的,有什么值得他执迷的? 因为心里装着事,谢思阳动作慢了些。 辛成阙的肉棒很大,让她很难含入嘴中,只好先沿着柱身舔舐,从顶端一直舔到根部,等舔到湿润了,再缓慢用嘴吞吐着。 她动作很不熟练,却足够小心,尽量不让牙齿攻击到肉棒。 车厢里传来辛成阙难耐的闷哼声,性感的。 那极致销魂的声音,让谢思阳突然觉得身下有些空虚。明明刚刚才高潮过。 嘴已经酸了,口中的肉棒却比刚刚还大了一圈,她吞吐得更加艰难。为了让他尽快射出,只好一边用手卖力地揉着卵蛋,一边用力吸吮柱身。精液特有的膻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不恶心,但也绝对不好闻。 辛成阙则低头看她。 她头发丝很细,吞吐他肉棒的时候神情很认真,侧脸甜美安静。 认识她之前,他从来不看这类女生。外表越是纯粹的人,内里越是不知腐烂成什么样。 可是她不一样。她跟她们都不一样,她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星空,纯净到让他痴迷。 现在帮他舔的时候是不是眼底也跳跃着星光? 他忽然好想看一下她的眼睛。 辛成阙克制不住地律动了下,伸手捧起她的脸颊。 那一下让肉棒深入她的咽喉,顶得她有些反胃,泪意一下冲到眼眶。 她被迫看向他,睫毛微颤,神情委屈。 看得辛成阙心中发热,窒息的快意从尾脊骨传来,竟忍不住在她口中射了。 辛成阙一愣,下意识地在她嘴边张开手掌:“快吐出来。” 谢思阳很少见到他这么紧张的模样,特别是这辈子,这一着急,居然咽了下去。 浓烈的膻腥味漫开,呛得她面红耳赤。 眼泪啪嗒就落下了,她心里简直又羞又恨。恨辛成阙没提前说一声,又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估计辛成阙这家伙这会儿还在为耍到她、看到她出丑而幸灾乐祸。 向来好脾气的谢思阳也恼得不行,当即打算推开车门走人,穿着厚重棉袄的身子却被他捞住,手条件反射地拍在他脸上,很清脆的一声响。 男人的脸面不能打,特别是辛成阙这种暴躁易怒的男人,这点谢思阳向来都知道。 她不由有些心虚。然而辛成阙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含住她的唇,舌头在她口中肆掠,就像……在帮她舔去那不好闻的味道。 9 陆均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辛成阙将谢思阳送到宿舍楼下,值夜的阿姨已经睡到昏沉,没注意到他们。 进门前,谢思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有些踌躇。 事情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 这辈子能重活她没什么大志向,也没想过复仇,只想一个人好好过。辛成阙的偏执症有多严重她是知道的,她赌不定他是怎么想的。 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野蛮固执,认定什么便是什么,谁来劝都不管用。她有时候有点怕他,有时候又觉得,他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即便他比她还年长五岁。 “怎么?不舍得进去了?”辛成阙黑眸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弯起。 穿着臃肿袄子的她,意外的憨气。许是刚刚被冷风吹到了,脸颊泛着些红,看起来那么乖,让他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辛成阙。”她喊了他一声,茶瞳里满满是他。 辛成阙低笑了声:“那给我一个离别kiss呗。”他指了下自己的唇,要不是怕她会哭,他都想把她扛走,住什么鬼宿舍。 谢思阳张了张嘴,又摇摇头。算了,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想办法慢慢远离吧。 于是她挣开被他牵住的手,像只兔子一样跑进宿舍楼。 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也隔绝了他的视线。 辛成阙唇边的笑顿时冷了下来。 他从小就是作为辛家继承人来培养的,察言观色,对他而言不过是最基础的功课,刚刚自然没错过谢思阳刚刚眼底的那抹疏离。 她在那一刻做了什么决定,有关他的。 他摸索着自己的食指,那里还残余她的味道。他想起她说不喜欢他的时候,眸里全是认真,生怕他不信。 以为他稀罕吗? 辛成阙沉默地往前走,野性如刀刻的面容上扯起一抹嗤笑,心底那柔软的一处却泛着丝丝疼。 以至于,当身后情侣激烈的争吵声响起、紧接着有人从天而降摔得血肉模糊时,他都没停住脚步。 —— 谢思阳昨晚睡得晚,她作息准时,起床的时间倒不晚,却发现她平素爱赖床的舍友们都起了,聚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 因为刚起,她思维有些凌乱,只听见了几个诸如“情杀”“跳楼”之类的字眼。 不等她询问,她们便主动告诉了她昨晚有人跳楼,还是从她们这幢宿舍楼跳下的。 “听说是半夜一点左右跳的,一直到凌晨四五点环卫工来扫地才发现的,血溅了满地。来了好多警察,这次居然是市局出动的。这人来人往的又不好封锁,多吓人啊。”乔佳淇说完用夸张的语气道,“思阳你知道跳楼的人是谁吗?说起来她还跟你有点关系。” “是谁?” “上一级播音系的赵芷卿啊。” 谢思阳费了些劲才想起这个人。 大学的生活节奏不像高中那么紧绷,大家闲着无聊就爱评比校花,上一次的校花评比中,她的票数正好比赵芷卿高上一点。 赵芷卿又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气高,有一回遇见的时候便冷笑了她几句。 当时人很多,这一来二去前后任校花不对付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赵芷卿跳楼的时间,那就在她和辛成阙分开后不久。 好头疼啊,要是真被监控拍到什么她要不要活了。 谢思阳的不安一直延续到傍晚都没消褪,心里头简直要把辛成阙恨死了。 宿舍楼下那一大块空地被用黄线拉起不让人靠近,遗体已经被搬走了,几个刑警和法医还在现场,有几个女生在场外望眼欲穿地等着给送水。 确切的说,应该是给站在中间的那位刑警送。 他长着一张极好的脸,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警服上无半点褶皱,连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在观察现场的时候神情不变,除了时不时跟旁边记录专员说两句话便无开口,极其斯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年轻教授在做学术研究,而不是凶案调研。 她和乔佳淇下课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乔佳淇十分娇羞地捂着脸:“思阳你知道他是谁吗?我们市最年轻的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呜,简直就是我的梦中男神啊。” 刑侦支队队长恰好在这时回头,目光在空中与谢思阳的视线撞到一起。 傍晚时分,夕阳只剩下余晖,落在他如被雕刻过的五官上。 陆均。 谢思阳张了张嘴,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10 配合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上辈子会认识陆均是因为那场大火。 那场大火烧了半个剧组,毁了一个当红明星,因为迟迟找不到事故原因,引起轩然大波,当时已是刑侦队队长的陆均接手了这个案件。 作为这次案件的最大受害者,谢思阳在他的安抚名册之内。 若说起谢思阳对陆均的印象,大概只有斯文,完美,禁欲几个词。 他跟辛成阙就像两个极端,辛成阙暴躁易怒,而他冷静自持。在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情绪的波动,以至于谢思阳时常怕自己做了什么唐突了他,亵渎了他。 如果说她对辛成阙是又气又恨又无奈的话,对陆均只有满心的愧疚。 他是她上辈子亏欠的人。 在c市,谁不知道陆均是市局大队里的颜值担当?谢思阳就曾见过市局局长女儿疯狂追求他的场面。 那时候正值初春,执拗的女孩送花送礼物,将他围堵在市局前,当众告白。 他就站在那,温润的眼底无一点波澜。 女孩说到后面都哭了,而他从鼻梁到唇线再到下颚,一如既往地不为所动。 “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他安慰她,话语中却掺杂着些许敷衍。 没一会儿他从人群中走开,投入工作。 斯文,但是冷情。谢思阳当时想。 可就是这样一个冷情的人,为了帮她逃脱辛成阙的控制,申请外调。 那一年,他才三十一岁,死在一次边城缉毒案中。 此时看着穿着警服、侧脸斯文又生硬的陆均,谢思阳总有些不真实感。 重来一回,她想过会见到他,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快到她想逃离。 上辈子他的人生轨迹因为她而出现偏差,那这辈子呢? 谢思阳有片刻失神。 在乔佳淇眼里,她的脸色唰一下白了,茫然的表情就似看到一个猛兽,而非一个俊美的刑警。 她还以为是宿舍附近发生这种见血的事吓到她了,安慰道:“没事啦,你要是怕的话我们今晚干脆就回家住。” 谢思阳摇头,回家住岂不异于羊入虎口? 可她确实不该再出现在陆均面前,即便只是个路人。 想到这她便想拉着乔佳淇走,乔佳淇却很兴奋地在她耳边道:“思阳等等,你看那个陆队是不是朝我们这边来了?” 谢思阳回头,目光落在他不带烟火气的俊脸上。 他走到她面前时主动脱下白手套,亮出工作证:“谢思阳谢同学?有件事请你配合一下。” 瓷质的嗓音,带点温润,一如当年。 11 是她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在听到陆均喊她时,一下怔住了。 他们不该认识。 她垂下长睫,与乔佳淇道别后,顺从地走在陆均身后。 这时候夕阳收尽最后一点余晖,整片天空黯淡下来,谢思阳跟着他走进一间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开灯,色调有点暗,足够给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喝茶吗?”陆均问她。 她摇摇头,好半晌艰难开口:“请问,需要我配合什么?” 陆均察觉到她的不安,轻笑:“不用紧张,随便聊聊。” 谢思阳上辈子听过一个传言。 高冷禁欲的刑侦大队队长,只有在审讯犯人的时候才会笑。因为他的天然优势,笑的时候总是容易让对方放下警戒心。 他把她当犯人了。 这么一想,她反而松了口气,在答陆均问的问题时,心情也十分坦然。 他问的无非是她跟死去的赵芷卿什么关系,有无过节,这些她都很好回答。她们两个不同系的交集很少,算不上认识,至于校花之争更是无稽之谈。 “你昨晚在哪?”陆均问。 谢思阳愣了愣,接触到他幽邃如水的目光,手脚发软地避开视线。 迟钝如她,也明白了那么多同学,为何陆均偏偏找她来了解情况。 她不知怎么说,跟自家小叔在宿舍楼下调情?她没脸说。 好半晌才小声开口:“宿舍。” 陆均盯着她看了许久。 跟现在爱美的女生不同,她穿得很笨重,一条大围巾裹在脖子上,唯有露出的小脸莹白素净。脸上此刻强装着镇定,但眼里的不知所措出卖了她。 陆均没忘记刚刚对视的那一眼。 她准确无误地念出他的名字,脸色虽白,眼底却是苦涩与躲闪。 她在躲着他,却又不是犯人跟警察的那种躲闪关系。 除开案件本身,陆均本不是爱探究的人,他又问了几句,放谢思阳走了。 她显然有点开心,声音轻软地跟他道别。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似曾相识。 丁恺海进来的时候恰逢谢思阳离开,他边走边回头:“陆队她不是那个……” 陆均嗯了一声,他捏了下兜里的硬盘。 隐匿在树间的监控,将昨晚宿舍楼下的场面全录下来了,除了死去的赵芷卿和她男友外,还有谢思阳。夜深看不清具体动作,却也知道她和那个男人有多么暧昧。 鬼使神差的,第一手接触到监控的他将这段剪去了。除他以外,也就丁恺海知道一些。 “报告出来了吗?”陆均在兜里的手颤了颤,硬盘被他捏得有些变形,声音却是一如既往地克制。 丁恺海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哦,对了,从死者血液中检测出甲基苯丙胺和苯丙胺,据报告至少有半年的吸毒史。” —— 前任校花从宿舍顶楼跌落身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校,但这对谢思阳的生活没有影响。 她忙着参演话剧。 学校通知下周有大导演来校挑选新人,他们系的学生都铆足了劲想脱颖而出,她却只想好好排练完这一场。 上辈子没上过大学,这始终是她的遗憾。后来有钱了,想进修,却又遭遇意外。 谢思阳照例是最后一个离开排练室。 今天是班级聚会。出来的时候,乔佳淇在门口等她,递给她一张纸巾,“累吗思阳,看你眼睛都哭肿了。” 谢思阳在话剧里的角色哭戏比较多,眼睛红肿也算正常,但参演前一两天是不能练得太过了。 她摇摇头。她从前很羡慕舒月瞳,然而现在这被羡慕的生活,她真实而快乐地体会着,又怎么会累。 见她没事乔佳淇高兴了,她玩心大,没参与话剧,反倒拉着谢思阳说起近日学校的八卦。 “杨闻意被放出来了,听说还是他家里出面硬保,刑侦队那边顶不住压力才放的,杨家你知道吗?做地产生意发家的,啧啧,真是刚。” 谢思阳安静听着,这些日子在乔佳淇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已经知道杨闻意是赵芷卿的男朋友了。 “他没犯事吧?”她顺口问道。 “谁知道犯没犯,不过思阳我告诉你一件事啊。”乔佳淇看了眼周围,小声附在她耳边道:“赵芷卿吸毒了。” 她见谢思阳表情僵硬了一瞬,还以为她吓到了,忙安慰道:“别怕,这事都跟我们没关系,谁知道赵芷卿平常都跟谁鬼混去了。” 谢思阳不是怕,她只是突然想到,这个案子是陆均接手的。 又是吸毒。 她不想陆均去追查,不想他有危险,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们一路闲聊,到班级订的包厢时,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其他人在讨论赵芷卿一事,不过了解的都没乔佳淇全面。 刘语然道:“听说是杨闻意强迫赵芷卿,赵芷卿才跟他在一起的。” 尤晓意翻了个白眼:“这事咋还能强迫,赵芷卿多虚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校花评比那次还特地请了水军,杨闻意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他有钱,指不定谁贴谁。” “那不对啊,照这样赵芷卿干嘛自杀?” “谁知道,也许杨闻意要跟她分手,长期饭票没了生无可恋了呗。” 在这争论声中,谢思阳忽然感觉胸口有些闷,她起身说要出去透透气。 她的脸色本就白皙,这会儿在包厢暗紫色灯光照射下更加苍白了。乔佳淇担心她:“那你早去早回啊。” 谢思阳点头。 她没有逗留太久,沿着长廊打算走回去时,猝不及防遇上一拨人。 他们染着头发,肌肉结实,流里流气,一看就不太好惹。 让她在意的是,陆均就在这群人之间。 光影之中他轮廓柔和了些,面孔也与平日的他有些差别,但谢思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戴了副金丝眼镜,看见她的时候,眼波流转,又恰似无意地转开。 谢思阳贴着墙根,等那群人走了,才皱着眉抬起头。 她天生畏惧这类人。 可这一次,她捏着湿润的手指,悄悄跟了上去。 —— 包厢乱哄哄的,除了嘶哑的歌声以外,还有划拳拼酒声。 陆均坐在其中,格格不入之中又有些微妙的融洽。 为首的胖子打趣他个大学教授也搞这玩意儿。 陆均抬了抬眼镜,回答得十分正经:“食色性也。” “操。”胖子低啐:“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他让陆均把证件出示一下,一拿到证件,傻乐了:“这名字不是跟那条子一样吗?可惜那条子长得俊一些。” 他把证件上的照片对着陆均比划了一番,这一嗓门引得众人都来看了,把他当成大猩猩一样围观。 陆均有些坐立难安,成功将一个瘾君子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药呢?” 胖子嗤笑一声,嘲笑过陆均后他反而冷静下来,抽着雪茄:“钱够了吗?” 陆均把随身携带的卡放在桌面上。 手下一刷,拉着大嗓门喊:“老大他好有钱,七位数。” “得了,”胖子笑意浓了几分,“当教授原来这么赚钱。”又问手下:“上线没交接错吧?” 手下摇头,这都是他们反复确认过的,不然也不敢带来啊。 “那搜个身呗。” 他说着,好整以暇地仰躺着观察陆均的表情。 陆均神色不变,他耳廓内还藏着一只袖珍耳返。 可他此时甚至未抗拒对方的搜身,只有温润的眸中闪过一道凛然。 他想过一百种将眼前人制服的手段,可这样一来,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手下从上身搜到裤子,都没检查出什么。正待他要往他耳边看,陆均抓住他的手:“药呢?”喉结滚动,眼底隐隐露出些渴望。 “文化人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胖子轻笑一声,戒心一下散了。 就这软蛋,一点时间都忍耐不了,还指望他成什么大事。 不过做他们这行的,都知道毒瘾一旦上来就是想挡也挡不住,他承诺:“搜完身就给你。” 陆均眸中如泼墨一般浓重,他慢慢松开那人的手。 耳中那袖珍耳返传来激烈的声音,让他千万自保。 手下检查过左耳,又准备去检查另一边,陆均的手肘已经绷紧,时刻准备着攻击。 门呯地一下开了。 进来一群妙龄女孩,有浓妆的,也有清纯,绕着在场的人围坐起来。 胖子一瞬间凝重的呼吸又松了下去,他这才想起是自己点的服务,就连手下也乐不思蜀地抱着两个女孩玩去了。 陆均右手边有呼吸靠近,他下意识地皱眉:“我不需要……” 柔软的唇瓣紧贴着他的耳廓,舌尖一卷,含去了他的耳返。 余光可以看见她认真轻柔的侧脸。 陆均身体僵住,从未有过的感觉卷席了胸膛。心跳几乎失控。 是她。 12 君子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努力攀着陆均的肩膀。 他们挨得好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温度。炽热的,让她发慌。 她几近笨拙地舔舐着他的耳廓,口里含着那粒耳返,左右为难。 是要吞下去吗。 耳返并不大,哪怕咽下去也不会出事。况且她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上辈子的陆均便是死于卧底身份的揭穿。 那时候她等了他三个月,最后等来他亡故的消息。 听说是废弃仓库爆炸,那个不眠不休带她离开的刑警,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却愿意弯腰背她的刑警,最终连尸体都未找到。 她甚至没办法在他坟前上炷香。 所以这辈子,她不能让他出事。 谢思阳闭上眼,想用力把耳返咽下,一双手却比她更快,将她抱在怀里。 略带冰凉的唇贴住了她的唇。 她吓得睁眼看他,杏瞳里有茫然的水雾。 在他金丝框镜片折射后,眼神有一瞬的锐利。 这不是她熟悉的陆均。 她熟悉的那个陆均极其斯文自律,眼底总带着一层疏离,哪怕有女孩子将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动容。所以就算上辈子辛成阙极尽挖苦他对她有企图,她也没信过。 她那时候总说辛成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这个君子在吻她。他的吻技很生涩,却足够耐心,一点一点撬开她的贝齿,含住她的舌头,然后……卷走她口中的那粒耳返。 她不知道他是否咽下去了,只知道自己这一刻脸很热,心跳也不受控制。 她觉得有点羞,也为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抱歉。 这辈子他们这才见过两次面,何况他是陆均,怎么会喜欢她。 这个吻有点长,结束的时候谢思阳小喘着气。 她跨坐在陆均身上,只觉得他好烫,快要把她灼伤了,她现在连腿都是软的。 刚刚为了混进那些女孩的队伍,她特地脱去自己笨拙的外套,只穿着一件兔绒针织。然而酒店里暖气开得足,就算这样,她也比其他人穿得多。 胖子注意到了她。 跟其他服务女厚厚底妆抹出来的白不同,她肌肤的白里泛着淡淡的粉,手臂纤弱,就像世间还未蒙尘的白玉。 干净的想让人沾染。 他单手抱着身边的女孩,招手让谢思阳过去,大有不过去就让她好看的架势。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口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荤话。 谢思阳鲜少遇到过这种情况。 上辈子那些娱记总是揣测说她替身出身,一路成为女主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讨好了什么人。可只有谢思阳知道,她遇到的人一般进退有度,彬彬有礼。除了个别总爱找她茬的明星外,就只有个辛成阙最让她头疼。 但辛成阙不会当众让她难堪。 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觉得芒刺在背。 陆均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澜,他让她站起来。 谢思阳犹豫了一下,照做,手心随即被大掌牵住。 下一刻,陆均用酒瓶子砸开了一个男人的头,恰好是刚刚说话最带颜色的那个人。 “卧槽这小子疯了!不会是毒瘾犯了吧?”其他人惊讶地看着陆均,胖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搜身的那个手下一条筋,撸起袖子想按住受伤同伴的反击,嘴里还喊着“老大快把药给他”,混乱之中不知谁拿出一瓶红色药丸来,陆均看了一眼,唇角一勾。 “抱紧我。”他嘴唇擦过她的耳。 谢思阳很怕,但她更知道自己不能给他拖后腿,认命地将头埋进他胸膛里。 耳边传来各种怪叫声,这一刻,她却很心安。 13 克制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陆均护着谢思阳在会所里打架的时候,部署的警察很快来了,指控他们贩毒。为首的胖子哪里肯认?可是桌上那瓶红丸就是铁证。 后来来的副局长快把陆均数落尽了:“这次算你命好,是对方蠢才真把毒品拿出来了。万一拿别的糊弄我们这次行动就要因你的莽撞功亏一篑!你自己想想后果,明天写份检讨交上来。” 陈副局在数落陆均的时候,众人都在,谢思阳坐在一旁微微颔首。 她觉得副局长说的对,陆均就是太莽撞了,她都难以想象他一人单枪匹马地在会所里挑战那么多人,可他把她护得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陈副局骂完,看向谢思阳,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丫头,你跟我们英明神武的陆支队长什么关系?混进去救他你就不怕吗?”他话里调笑,还不忘反讽陆均。 当时包厢里的女孩,除了谢思阳以外现在都还候审室里待着,因为扫黄的名头。 在支队刑警进去发现队长怀里抱着一女孩的时候,心里简直卧了个大槽,还怕队长是为色所迷,后来知道她不是会所的服务生,这才放下心来。一忙起来,就把她忽略了。 谢思阳摇摇头,老实说了没关系。她更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走。 现在正加班办案,局里人气足,但夜里总归要凉一些,暖气也不够。她就坐在椅子上,没穿外套,有点冷就抱着一次性纸杯暖一暖,简直太乖了。 陈副局突然不忍心说她了:“……你早点回去吧,以后遇到这事别眼巴巴凑上来了,我们陆支队长除了皮相好以外,身手也不错。”他把她当成陆均的爱慕者。 也就傻兮兮的小女孩,会为了心爱的人奋不顾身。 谢思阳也没解释,认真道别后走出警局。 她的外套落在会所,现在街头还没下雪,但凉意十足。她站在最近的站台等公交回学校,手背被冻得通红。 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肩上。 灯光由树影间投落,她抬头,看见他俊雅的侧脸,以及紧抿着的、带些冷淡的薄唇。 “我送你回去。” 谢思阳吓了一跳,好半晌她反应过来:“你应该先去医院。”她还惦记着那粒耳返。 他笑了,很浅的弧度,“你以为我吞了?还是你打算吞?”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粒耳返给她看。 谢思阳的脸突然爆红。 她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就算她不来,他也有法子应对。就像这粒耳返,明明含在嘴里了,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取走。 她想了想,也是。上辈子陆均的悲剧是从遇见她开始,这个时候他们本应该不认识,他会一路平安顺畅地成为刑侦队长,成为市民心中的神话。 没有她,他才不会出事。 她把外套还给了他,认真跟他道歉:“对不起,害你被骂了。是我没考虑清楚,以后不会再影响警方的行动。” 陆均眸色暗了下来。 这是他想要的回答,可又不是。 她疏离的神色让他不舒服,他还记得那段监控视频中夜色虽浓重,却难掩她的羞恼。眸色水盈盈的,让人想欺负哭。 视频中只有风声,他却能自动脑补出她难耐的呜咽声。 一如在会所时,她趴在他身上那眸子湿漉漉的模样。 如果当时那样对她的是他,她会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疯一样的欲念在心中滋长。 他面上却分外平静,将外套给她披回去,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把扣子一颗一颗扣上。 扣到她白皙的脖颈处,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从她皮肤上划过。 “走吧。”他声线很克制,克制到,不容她拒绝。 14 他可以亲吗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警局离学校有些远,他们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就剩楼前的一盏明灯。 谢思阳一路上没有说话,她怕她的靠近对他不好。 可临下车时,她忍不住了,转头看他:“陆均,你知道津城吗?” 她还像上辈子一样喊他陆均,而不是跟着别人喊他陆警官或者陆队。 他见她神情认真,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那刻意压抑的某些东西又在心底抽丝剥茧。 “知道。”他说。 “不要去那里。” 谢思阳不太确定这样子能不能让他躲过一劫,可是她忍不住想提醒。哪怕他把她当疯子她也想提醒。 他去那里,会死的。 陆均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踩下刹车把车停下,“理由?” 谢思阳不说话。 车内的空气很静谧。 过了很久,她突然解去安全带,倾身靠近他。 他受过特殊训练,对女色这方面欲念很淡,可这一刻,仅是闻到她身上那温软的气息,他的心跳就乱了。 他听到她道:“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不想你离得太远。 声音轻软,那双清澈空灵的眼底全是认真。 从小到大陆均不知听过多少女孩表白。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让他心跳彻底失控。 喘息之间都夹杂着痛。 这也是谢思阳的第一次表白,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眼陆均,果然,他毫不动容。 上辈子她就发现了,这个外表看似好说话的陆队,实际凉薄过人。他会不着痕迹地远离爱慕他的人,凉薄到一丝希望都不愿意给。 而那时候毁过容后的她,安静,隐忍,死心,恰是最不可能爱慕他的人。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让她靠近。 她现在在找一个机会,一个既提醒陆均,又切断他们未来关联的机会。 久久得不到回应。 很显然,她成功了。 谢思阳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松了,她正要起身下车,车锁却突然锁上了。很尖锐的一声。 她的肩膀被按住了,透过厚厚的衣服,还能感觉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他的眼睛很亮。 ……隐隐有些不对劲。 谢思阳吸了一口气,嗓音发颤:“我……只是我喜欢罢了,不关你的事,也不用你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甚至不知道这个解释有什么用。 但是,他突然倾身吻住她的唇,将她压在座椅上,重重地吻。 这个吻比起在会所内的,要凶狠的多。抛弃了他惯有的斯文。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推他,可是没用。 陆均反手将她抱在膝上,舌尖从她的唇往下,舔弄起她的脖子,留下一串晶莹的痕迹。 他亲手扣上去的扣子,终是被他一粒一粒解开。 车停在树丛后,这么晚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在会所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看那段监控,嫉妒得发狂,嫉妒得再也不像他。 想听她呜咽,想要她的目光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冷静,他克制,只要她不靠近,他依然可以维持君子风度。 可她偏偏,软糯着声音说喜欢他。 哪个男人受得了? 陆均抱着她,轻轻把手贴在她胸前的柔软处。仅是这样,他便快要窒息。 他细细啄着她的下巴,清冷的声音带了些哑意:“我可以亲你的乳房吗?” 15 询问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难耐地仰起头。 狭小的座位本就拥挤,何况两个成人坐着。 她全然贴在他身上,腿间还能感受到他粗烫的某物在觉醒。 僵硬的身子一下就化了,她没忍住呜呜出声,“……不可以的,陆均。” 他的吻越来越重了,指尖战栗地拉下她的领口。 从未看见过的美景。 女孩肩膀白皙,在少女文胸衬托下,那处更是挺翘柔软。 “可是我想要。”他暗着眸子,低声道。 他目光专注,伸手解开她的内衣扣子,手指慢慢磨砂着顶端的红梅。 一下一下,甚至开始不满足地揉捏她的乳肉。 力道很轻,却让她身子麻得不行,身下的花穴有了感觉,内裤一下就湿了。 “好美啊。”他喟叹。 谢思阳想捂住耳朵,羞的。两辈子她没见过这样的他,她更宁愿相信他是醉酒了,把她当别人了,可她一路跟他回来,知道他滴酒未沾。 她好慌,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不给看。 他便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过去,吻到她身体瘫软,吻到她杏瞳朦胧,像只小猫一样发出呜咽声。 他反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她的乳,揉捏着:“我可以亲吗?” 谢思阳已经快疯了。 他们贴得那么近,近到,每个动作他的肉棒都能隔着衣物撞击到她的花穴。 身下好痒,好空虚,身上更是难过得不行。 她实在难受,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眼泪就像珠子一样落下。理智却还在:“不可以的……陆均,你放开我。” 他却直接将她推倒在方向盘上。 身后冰冷冷的,还有随时坠落的危险感,身下却与他相连,滚烫的不行。 “真的可以亲么。”他呢喃一声,竟硬生生把她的话曲解成另一个意思。 谢思阳双手被桎梏住,车内开了暖气,可她衣服褪下一半,只感觉他灼热的视线在胸上流转,无尽的羞耻在往身体里钻。 特别是当他俯下身含住她的乳尖的时候。 她小声地啊了一声,大脑完全不能再思考。 陆均吸吮得越发用力。 她的羞,她的恼,她的呻吟,她的抽泣,全成了催情剂。让他成为一头只会索取的野兽,万劫不复。 他亲了会儿,又换了另一只乳爱抚。手也没闲着,笨拙地钻入她的裤子中。 他记得当时另一个男人也是这么对她的。 他想让她快乐。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一直喜欢他。 手指刚钻入便能感受到两片湿哒哒的花瓣正难耐得夹着他。 湿热,温暖。令人很想立刻把手换成身下肿胀的肉棒。 他口里舔舐的力度越来越大,直至她两个乳尖都变得湿润淫靡。 “我可以亲这里吗?”他抬起头,用手指刮着那处花瓣,示意。 谢思阳潋滟着眸子微喘着气,瞪他。 不可以,不可以!混蛋! “好吧。”这次他倒没曲解,只是暗哑的声音中难掩失落。 她以为他终于要消停了,挣扎着起身。谁知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裤子,她一起来,花穴正好坐在那粗长的肉棒上。 “你喜欢我,”他抓着她的手,往肉棒上摸:“那你喜欢它吗?” 16 夹好了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时间对于谢思阳来说其实很慢,慢到她可以描绘出手里肉棒青筋交错的模样。 好烫。 一如她现在的脸。 “喜欢吗?”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又开始询问,“把它放进你的身体里好不好?” 除了那微哑的嗓音外,语气全然正经,仿佛还是平日里斯文严谨的陆队。 只可惜,他现在嘴里吸着她的乳,大掌也万分不舍地揉搓着,乳肉都从手心中溢出,一点都不正经。 她惊恐地看着他,呜咽摇头。 不好!不好! “是么。”他遗憾叹息,只有手里玩弄她双乳的速度越来越快。 雪白的绵乳如兔子一样,因为他的粗暴对待,上头已经布满红痕,顶端红梅都被吸肿了。再往上,小脸潮红,喊他的名字。 声音又轻又软,还夹杂着委屈。 陆均眸色暗了几分,开始动手脱她的裤子。 她被反抵在座位上,双腿屈起大开。车厢昏暗,仅能借着一半光亮看她腿间的美景。那一处的花瓣湿润诱人,淫水晶莹,从穴口流出。 他伸手随意拨弄了下,那处的水便流得更欢了。 她想夹起腿,可是那双作恶的手不让。 “陆均……”谢思阳难耐地推了他一下,可那力道软绵绵的,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好难受……”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只好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 那处好痒啊,可是更多的是羞。 他怎么能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 陆均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好,我不这样。” “那你走开。” “好。”他又低声应下,握着肉棒贴近她的花穴,小小地撞了几下。 这样毫无阻碍的贴近,让她更能感受到他的滚烫和粗长。 每一次撞击,肉棒都会磨在穴口,她的淫水更是流了他一个柱身。 她被撞哭了,黑睫上全是泪。就像汪洋上的一块浮木,只好扶着他的肩膀,咬着下唇,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声音太淫荡。 陆均则一面挺着肉棒在她腿间进进出出,一面将她禁锢在怀里,唇齿小小地咬着她的脖子。 不同于之前的舔舐,这用了力道,像是故意留下痕迹一般。 要给别人看的痕迹。 我不亲,也不进去。 你能不能,只喜欢我。 他想起另一个男人揉她胸的场景,眼尾都染着红,身下抽插的幅度越来越大。 噗嗤噗嗤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她的大腿内侧都被他磨红了,阴蒂更是肿着,穴口被撞开了。好几次,她的花穴都能夹住他的顶端。 窒息一般的快感。 “陆均……陆均,你答应我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都在颤抖,很委屈:“你骗人。” 是的,我骗了你。 疯狂地想亲,疯狂地想插进去。 可他只能违心地挺着肿到爆炸的肉棒在穴口磨蹭。 “很快就好了,”他安慰她,甚至拉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抱住双腿,“夹好了,乖,很快就好了。” 这种姿势无疑让他更加畅快,每一下抽插都带着狠意。 顶得她水流了好多,花瓣颤颤巍巍的,穴口偶尔还咬住他不放。好几次,陆均都觉得干脆插进去算了。 可她都已经哭这么狠了。 他总想听她哭,可她真正哭起来,又让他疯魔。 不知在她腿间抽插多久,她难耐地咬住他的肩,花穴轻颤,泄了。火热的淫水浇在硬挺的肉棒上,难以言述的快乐。 他又激烈撞击了几下她高潮后脆弱的花瓣,最终将顶端埋入穴口,射出一道白浊来。 17 底线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杨树在风中摇晃,声音很响,然而在车内只能听见压抑的低喘和心跳声。 她脸上的泪水被他尽数吮去。只剩小小的呜咽声,也倔强地隐匿在唇间,不发。 高潮后的身体,每个细胞都是敏感的。 何况他肉棒的顶端还埋在她的花穴口,那一处的软肉都感觉被他撑大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这样的姿势太过不安全了,她推他:“陆均……” 她听见他冷静地嗯了一声,却没起身,而是伸手替她穿上文胸。 少女原本白皙的乳上全是他留下的印记,可惜,过了今晚这些痕迹便能消失大半。 陆均眸色极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手掌包裹住一整只乳,两只手指正好抵在乳尖上。 他练枪多年,指尖全是薄茧,这么一刮蹭,难言的痒意从她的尾脊骨处上升,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好在他总算把背后的扣子帮她扣上了,从肩上褪下的衣服也拉得整整齐齐。 那依旧硬挺的肉棒也只好恋恋不舍地抽离。 这姿势并不好受,特别是身下黏腻的感觉。谢思阳想动,却被他按住。 哪怕是刚经历过一场暧昧的亲密,他身上的衣服依旧一丝不苟,只除了那从裤间探出的深色肉棒,骇人,可怖。 她看了眼,像被烫到一般转开视线。忐忑的心底却突然有点理解了衣冠禽兽这个词。 可是他是陆均。 上辈子的那个陆均,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他不像辛成阙那样坏。 他有他的道义,他有他的责任,他更有他的底线。 刚刚那样的举动,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是不尊重的。 谢思阳忽然想起一个传闻。 传闻中刑侦大队队长陆均并非像表面上一样冷静自持,他有过一个喜欢的人,浓烈而疯狂地喜欢过。 可直到她死前,都未见那个人出现过。 那现在呢?那人在哪? 他透过她又在看谁? 谢思阳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忽然散了。 这个人是陆均,她欠他的。 上辈子她欠他一条命,这辈子她还他幸福。他把她当成另一人也好,还是一时兴起也罢,她只希望他好好的。 然而身下酥麻的痒意抽去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陆均正在认真擦拭着她的花瓣,用他的食指,明明一旁还放着纸巾。 那里湿润的一塌糊涂,除了她流的水以外,还有他的精液,把座椅都打湿了。 谢思阳呼吸一滞,她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腿仍大开着,而他温热的呼吸,好近。 “为什么不让我亲这里?”他问。 她突然生出了种难言的气愤感。 嗓音甚至有点凶:“就是不行!” 而在他耳里却是奶萌奶萌的,心都快要化了。 陆均唇角微勾,他又道:“可是,我想亲呢。”最后一个词,语调亲昵中甚至带着宠溺。 谢思阳还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探头,在她花瓣处重重亲了下。 18 好浪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呢。 就像心里那从未动容过的角落忽然被撞了下。 她愣住,呆呆地看着他替她穿好裤子。 她现在都有在怀疑,她重生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她梦寐以求地扭转了不幸的开始,可是辛成阙成了她的小叔,而陆均,也与记忆中大相径庭。 至少,曾经的他正直而体贴,不会这么的……无赖。 “傻了?”陆均抬眼就看见她出神的模样,他眸中温柔,把手轻轻盖在她的眼前。 她的睫羽就像一排小刷子一样,扫在手心里,痒痒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怕他克制不住自己,收回了手,重新把她抱回副驾驶座上。 “走吧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谢思阳嗯了一声,打开车门。 这一次,没锁。 陆均人高腿长,他的外套把她包裹住完全不成问题,然而外面略凉的空气还是让她打了个寒颤。 “谢思阳。”她走出一段路,突然听见他在后面喊她。回过头他又什么都没说,只穿着单薄的衬衣站在树下目送她离开。 这一刻,他又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你回去吧。”谢思阳心软了,她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夜里有点小颤音。 局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还要忙到很晚。上辈子他就是个工作狂。 “好。”他应了一声,牢牢锁住她身影的目光里带着些许压抑。 看着她背影消失,半晌,才启唇说了声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占有你的注定不能是君子,那我宁愿做个无赖。 —— 那天过后,谢思阳没再想起过陆均。 学校里不再有警车出入,赵芷卿的事最终被判定为自杀,听说财大气粗的杨家给赵家赔了一大笔钱。 杨闻意与赵芷卿的那点事已经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他本人却不在意,出局子后就开始招摇过市。 谢思阳在乔佳淇的指认下远远见过他两次,觉得他有点眼熟,又感觉不像。 “可惜了那好模样,”乔佳淇托着下巴,“这也太花心了。”前女友才走不久这又跟别的女生搞在一起了。 她惋惜了会儿,回头看谢思阳换了衣服出来,满眼惊叹。 “这是你表演那天穿的吗?太好看了。” 其实不是衣服好看,而是人。 娇俏俏的少女仅是站在那,所有的背景便都失色了。白皙的双肩露出,裙摆曳地,有种恬静又优雅的美。 其实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当领到各自衣服的那时候,全剧组的人都说采购偏爱谢思阳,给她订的裙子都是与众不同的。 “就是太薄了,你会很冷的。”乔佳淇看了会儿道。 “没事,我能扛。” 谢思阳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很能耐冷。上辈子还在当替身的时候有通告就能高兴半天,有一回赞助商让她在红毯上等了三个多小时,直到离开镜头,她才任自己发抖。 那一回她一人在出租屋里发了整整一天的烧,到傍晚有力气出门打点滴了,才发现门口放着一袋感冒药。 她向来要强,与继父妹妹关系还好时就不愿意麻烦他们,何况当时她与他们已经有了裂痕。而与许景江也已分手,自然不会是他。 她成名之后粉丝送的礼物很多,有精致昂贵的私定,也有满腔真情的手写信,可再也没有哪个,比当初那袋无名的感冒药来得珍贵。 参演话剧的前一天,c市下了第一场雪。 谢思阳要回辛家别墅一趟。 她来住校的时候东西收拾的很匆忙,没带上母亲临终前给的那条水晶项链。 很漂亮的水晶项链,然而上辈子,它属于舒月瞳。 那时候她与这个妹妹感情还好,还曾笑着问她过哪来的这么昂贵的项链。当时舒月瞳还是a大的大一新生,而她,辍学在一家茶馆里打工。 舒月瞳说,那是她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以后等她出名了,赚大钱了,定然也要让姐姐享受一番好生活。 她成名的很快,在别人在还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仰望外头的世界时,那年她仅大一,就被挑中参与新戏。谢思阳与继父都为她感到高兴,可后面的好生活却再没享受到,只有一次次的欺骗和利用。 这本来只是一件掉进水里都翻不起浪花的小事,可随着她的重生,一点点漾起波纹来。 母亲亲口对她说,这条项链是她生父集名师为她打磨的。 幸而这辈子她已经知道生父已逝,不然她还要怀疑,她的好妹妹究竟瞒了她多少。 此刻,谢思阳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先给文姐打了一通电话。 听闻到耳边那又轻又软的声音,文姐眼神躲闪:“先生他……” 她看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辛成阙,浑身一激灵,改口:“先生现在不在家。” 电话那头传来感激的道谢声。 文姐替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在豪门家,少说话,多做事便是对的,她更不敢为了新来的小姐得罪先生。 谢思阳回去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 落地窗前,大雪飞扬。 她拿到项链后,不由站在那看了会儿。 上辈子她死在大雪中,会有人替她收尸吗? “舍得回来了?”一道微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思阳转头,才发现辛成阙在。 他应该刚淋浴完,只裹着浴袍出现,黑发凌乱,表情中看不出喜怒。 她是真的头疼了。怎么现在文姐说的话也不能信了。 谢思阳老老实实退后一步:“我这就走。” 辛成阙被气笑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涨能耐了啊谢思阳。” 他想她想的难受,她倒好,一见面就想跑。 他有这么惹她烦吗。 谢思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不答。她早知道,来强的她从来不敌他。 他看着她俏白的耳尖,忽然弯了下唇角:“我昨晚做了个梦。” 她愣住,话题怎么跳跃这么快。 很快,她又听他道:“我梦见你……主动撕开衣服,把奶子递到我嘴边给我吸。” 谢思阳光听到这就羞的想打他:“你不许再说了。” 辛成阙嗤笑:“我在说我做的梦,你脸红什么。” 这个混蛋! “没什么。”谢思阳按住心中的闷气,道:“我要回去上课了。” 她是彻底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然而走到玄关处时,却被他粗鲁地拉了把,抵在墙上。 他的指骨掐在她腰上,很用力:“谢思阳,梦里的你好浪啊,叫得好大声,叫得我都硬了。” 19 硬了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好气。 这个人简直嘴上没把门,什么话都说。 她力气不敌他,只好闷声别过头,表示抗拒。 辛成阙看着她白皙的耳根那一点红,心中憋了许久的郁气,突然就散了。 捏了捏她的脸,胸腔中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你说说,被你叫硬了该怎么办?你该不该赔?” 他笑得嚣张而恶劣,话里的那点意思谁都听得懂。 她想躲。可她被他困在手臂与墙壁之间,连呼吸都躲避不了。 僵持半晌,最后脸蛋发红:“不是我。” 她听辛成阙暂时没有用强的意思,解释道:“你梦里的人不是我。”所以不该她来赔。 辛成阙还以为她吞吞吐吐要酝酿什么大招呢,搞半天就是这样。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我那么好骗吗,你的奶我又不是没吸过。” 谢思阳被他的满嘴荤话说得腿有些软,不说话。 辛成阙低眸,看见她的唇。 很软,跟她的人一样。被欺负了也不还手。 他按捺不住地在她唇上亲了下。 谢思阳吓了一跳,忙捂住嘴。 她眼睛瞪圆,杏瞳中全是惊讶。 辛成阙又亲,他亲得很重。一下一下,有的落在她脸颊上,有的落在她手背上。 握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大到发颤。 最后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亲。 属于青年阳刚而滚烫的胸膛,正不留缝隙地压着她。 谢思阳被亲得喘不过气来,舌根都被吸到发麻,眸子也蒙上一层雾气。 她不懂,辛成阙怎么每次亲人都这么狠。以前索取她的时候也是,力道又大又重,就像一头凶狠的狼崽子。 他的手还扣在她的手腕上,头抵在她肩上喘着粗气:“我真的硬了。” 见她懵懵的样子,他笑了:“不信你摸摸。” 谢思阳还未反应过来,手心就触及一团滚烫。 她又想骂他变态了。浴衣里头居然真空的。 辛成阙摁住她要往回缩的手,笑得很痞:“想被我操吗,不想的话乖乖摸。” 谢思阳很气,她笨拙地握住他的肉棒,在手心里毫无章法地摸了遍。 他似乎很爽,唇贴在她颈间,呼吸很重,年轻的躯体绷紧了。 一点一点地吸吮着她的脖子。 她身子轻颤了下:“不要……”会有痕迹的,她还要参加表演。 辛成阙抬头,看她娇羞的脸。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倒是没有再作恶了。只是手中的肉棒涨得越来越大了,谢思阳努力忽视他灼热的目光,双手并用帮他摸着。 当她摸到他顶端的小孔时,他的呼吸突然更重了。那种暧昧的喘息声,让她身体虚软的同时,又怕他真的不守信用会办了她。 还好他今天泄得快。 外头初雪洋洋洒洒,当她的掌心被一道白浊喷射到的时候她完全是懵的,反应过来后立即往他浴袍上蹭,然后脚步轻软地跑掉。 大门被带开很快又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冰冷。 身体的欲望已经被解决了,心里却好像缺了一块。 辛成阙看了那道门许久,半晌才把手放在胸膛上。 那里,跳得好快。 他避无可避。 20 惩罚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话剧开演那天,学校里很热闹,受邀的除了几个知名导演,还有一些娱乐公司代表。 辛家集团名下也有娱乐版块,辛成阙来的时候经理正拿着邀请函,与旁人高谈阔论,说自己女儿也在a大,也会表演节目。 他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毕竟a大是国内顶尖的传媒大学,很难考。然而辛太子爷的出现让他差点呛住了。 “拿出来。”辛成阙伸手跟他要。 经理懵了。这位主儿怎么来了? 辛家家大业大,娱乐只是小小一个版块,犯不着他亲自来分公司啊。 辛成阙直接夺过他手里的邀请函,“我替你去。” 这回不仅是经理,连周围的人也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辛成阙没理会他们,而是贴身把邀请函放好。 没有邀请函他不至于进不去,可他还是期待堂堂正正地看到谢思阳在台上发现他时的模样。 不用她说,她那受了惊吓、湿漉漉的眸子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心里骂了声操,心想自己这是不是受虐体质,非得看见她怕他才好。 话剧开始前的开幕式冗长而枯燥,前半段剧情更是没有谢思阳的身影。要不是辛成阙最近好几次来学校,远远看见她从表演室里出来,又抓了同系的学生来问,他都怀疑他这回是不是扑空了。 然而一抬眼,看见她从幕后走出。 雾霾蓝的曳地长裙把少女最玲珑的身姿勾勒出来,手臂纤细,肤色莹白。 她在笑,笑得温婉恬淡,也美得令人窒息。 可她眼角却有一道蜿蜒而下的疤。 舞台妆总是夸张而突出,那道疤明明令人生厌,却更衬得她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在场的人都被夺去目光。 导演谭谩也渐渐痴了,挪不开眼。 这部话剧题名为“疯子”,她在这里面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为舞台而生,为舞台而疯。 这恰是,她毁容后离开舞台的最后一场戏。 一直笑着,眼中却是那么悲伤。 以至于杨闻骆打断时,谭谩依旧没反应过来。 杨闻骆压低鸭舌帽,低声道:“我先走了。” 谭谩知道他坐不住,赶他走:“滚滚,出道这么多年了演技还不如人家一小丫头好,你丢人不。” 杨闻骆看了眼舞台上的少女,挑挑眉,精致的桃花眼微眯,没说话。 这种女的一看就讨厌。 还不如他那个猫嫌狗厌的弟弟可爱。 谭谩知道他这一次会来全为了抓他那在a大上学的弟弟回家,没再理睬,专心看表演。 礼堂内坐得满满的,没人在意是否有人离开,更不会有人知道从这里出去的是一个当红巨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思阳身上。 辛成阙暴躁地扯了扯领带,眼神凶狠。 操,又哭了。 哪怕知道她现在只不过在演戏,他还是压抑得难受。 想把她按在墙上,吮去她的眼泪,然后把昨天没干的事干完。 辛成阙有点喘。 一旁助理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他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们太子爷这表现代表什么。 总归不是越美丽越要毁灭吧? 助理跟了辛成阙多年,可依旧摸不清他的脾气,只知道他们表面百折不弯的标准直男太子爷内里可能回形针弯曲。 不怪他有这个猜测,谁让最千娇百媚的女孩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连眼皮子都不抬? 谢思阳没去看台下。 她的戏份结束的很快,一如自己,两辈子都是别人的配角。 谢幕式她没在,提前去更衣室换衣服。 裙子的拉链在后背,她一个人拉不来。恰巧更衣室的门开了,她还以为是说要在这等她的乔佳淇来了。 谢思阳没回头,而是语调温软地让乔佳淇帮她拉下拉链。 背后那双手很快照做。 比起女孩子柔软的掌心,它来的更烫,更粗粝些。 隐隐在颤。 拉链拉开,光裸无暇的后背一下子触及空气。 没了衣服的遮挡,背后那灼热的视线便更是肆无忌惮。 谢思阳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几乎想把她揉入骨髓的力道,绝对不是乔佳淇能有的。 她从旁边的镜子中看到了辛成阙的侧脸。 来不及低呼,后背那块肌肤就被滚烫的唇舌舔舐着,电流传遍整个身体,让她忍不住战栗。 “刚刚看见我了么。”辛成阙开口,手指沿着她的后背伸到胸前的柔软处。 她穿的是露肩礼服,里面只贴了胸贴,很轻易就被他挑拨开了。 谢思阳看不见他的脸,可他那荷尔蒙爆棚的声音,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很不安,快羞哭了:“辛成阙,不要在这。” 谢幕式结束后很快就会有人回来的。 他不要脸,她还要。 “回答我。”他很执拗,要个答案。 滚烫的肉棒正抵在她腿间,她的裙子半褪,从镜子可以看见那半只乳都露出了。 其中还有一只作恶的大掌,又捏又揉。 谢思阳很羞耻地感觉到自己的内裤湿了。 她半仰起头,带着哭腔很老实地道:“没看见。” “是装看不见还是真没看见。”他贴着她的耳边道。 谢思阳哪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杏瞳里全是雾气:“……真的没看见。” “撒谎。”手中一用力,裙子被撕裂开。 属于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子全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辛成阙见她身子僵硬着,一副吓懵的模样,笑了:“爱撒谎的女孩不乖,小叔要给点惩罚才是。” 谢思阳瞪大眼,身子被迫前俯在身前的桌子上,浑圆紧贴冰冷的桌面,都快压到变形。 他敢!他居然敢…… “辛成阙……”她气到发抖,声音却还软得跟猫一样。 辛成阙剥下她的内裤,大掌从上而下拍了拍娇嫩的臀,眸色逐渐深了。 操,再叫,再叫就不是用手教训这么简单了。 21怎么湿了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重生以来,这还是谢思阳第一次感觉这么屈辱。 胸被挤得好疼,臀部被迫高翘着。双脚软着,都在抖。 她能透过泪眼地从桌子对面的镜子里看到自己此时的窘态。 清脆的巴掌声在偌大的更衣室内响起,粉嫩嫩的臀被拍出一片红来。 不疼。但这种打小孩的方式让她觉得抬不起头来。 “昨天为什么逃?”随着巴掌落下,他的声音很霸道,“我允许你走了吗?” 她呜咽着摇头,这样的辛成阙好可怕。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他就是想变着法子欺负她。 就像上一世,明明她都已经毁容了,他硬要赖她勾引他。 她用什么勾引?满身的伤疤吗? “为什么要逃?”没听到答案,辛成阙继续皱着眉,大掌又拍了下她的臀。 身下的ro棒肿到爆炸,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好好惩罚她,好好叫她乖一点。可他忍着,就想问一句,他不好吗。 他不好吗?怎么还哭。 那个在舞台上的她,那么绝望。哪怕知道她在演戏,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情还是格外烦躁。 谢思阳的腿合不上,胸更是被挤压疼了。 她好委屈,好委屈。本来打定主意不跟这个无赖说话的,这会儿脾气上来了,没忍住呛他:“因为我讨厌你。” 很响亮的一声,臀又被拍了下。 这一次他用了点力道,眸色低了下来,声音很冷:“你再说一遍。” “我讨……” 谢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小小抽着气。 太疼了。 他是真的打!一点都不留情面! 辛成阙冷笑一声,“老子对你太好了对吧谢思阳,你以为老子脾气很好吗。” 他生气的时候便是这样,眉峰冷硬,面无表情,臭得跟块石头似的。 一点都不好。 对她一点都不好。 只有他追逐猎物,没有猎物不愿的份。 如果喜欢上他,只有万劫不复。 谢思阳默默将眼泪擦在冰冷的桌面上。 辛成阙眸色黑漆漆的,本就死死盯着她,这会儿便发现她的异样。 她在颤。 颤得厉害,也哭得厉害。 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将她抱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打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 男人手劲本来就大,他已经尽量克制了,没想到还是让她疼了。 辛成阙有些难受,他跟她倔什么劲啊。 她默默打开他的手,不答。眼泪把黑睫都打湿了,这模样看起来就像个小可怜。 辛成阙知道她在生气,此时心火熄了大半,大掌顺着她的臀轻轻帮她揉了起来。 “谢思阳,我控制不住脾气,但你不应该刺激我。” 他鲜少与人解释,语气还十分笨拙。 除去私生子大哥,他是三代单传家族里的独苗苗,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没与人低头过。 辛太子爷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知道他对谢思阳有种极端的偏执,他不愿意去想为什么,更不愿意放手。 也不想,让她哭。 谢思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这不像他。 她有点慌,眼泪都忘了擦。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却让她一张脸彻底黑了。 他的手不知何时不安分地摸到她的花xuan去:“ca,谢思阳,你怎么湿了。” 22试一下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怎么湿了?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用火热的唇舌亲吻她脊背的时候,大掌揉她胸的时候,她就湿得不行。 然而这种话怎么能说。 谢思阳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蹭她黏腻的花xuan,用行动证明她还在生气。 辛成阙轻笑一声,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她瞬间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被轻放在桌面上。 双腿被拱了起来,少女粉嫩的xuan口完全暴露在他视线中。 谢思阳能看见他格外漆黑的黑眸,里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灼热。 她那里不由自主缩了下,想把脚拢上:“辛成阙……” 更多好文来qun*85.62.67.743 辛成阙神经紧绷,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花xuan,在那里慢慢抚慰了起来。 仅是浅浅地伸入一根手指,她就受不住了,xuan口的软ro争先恐后地吸住他。 “真的好湿。”辛成阙哑声道。 他的手掌都被水打湿了。 “少流点,”他抽出手指,眸色很深,“别把别人的桌子都弄湿了,一滩水。” 谢思阳被身下的快感弄得红了眼眶。 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她会湿还不是因为他。 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接近崩溃。 他低下头,大掌掰开她的腿,在她xuan口舔了下。很用力,舌头灵活地卷走了她的y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而她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还是轰的一声倒塌了。 xuan口颤动得很快,被他含在嘴里吸,被他用舌尖挑逗。 越来越多的水喷了出来,打湿了他的下巴。 谢思阳浑身都在颤,快感几乎将她淹没,她觉得好刺激,又觉得好空虚啊。 她忍不住呜咽出声,伸手去攥他的头发。 他却不在意,重重吸了下花xuan后抬头:“小点声叫,人都被你喊来了。” 她泪汪汪,清澈的眼底全是雾气,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小脸酡红,全是高潮后的餍足与懵然。 辛成阙觉得她简直又蠢又可爱。 他把她抱下桌子,掏出早就硬邦邦的ro棒,在她花xuan口研磨。 滚烫的顶端将她的理智也给磨回来了。 不能在这里!很快就要有人回来了! 然而站在她背后的混蛋还在循循善诱:“我们要不要试一下。” 她抽泣着道:“不要……” ro棒好烫,从背后顶着她。 xuan口旋即就被撞了下。 “很爽的,”他伸手揉着她的rv,低低道:“ca进去一点都不疼。就像现在,谢思阳你看。” 更衣室四面都有镜子。 她能从她面前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现在的y态。 她眼眸似水,白皙的rvro被大掌蹂躏得通红,腿被强硬地ca开了点,中间有根ro棒进进出出。 磨得她想疯。 恰好更衣室外又响起攀谈声与脚步声。 真的有人要回来了! “我不要试……你放开我,辛成阙……啊。” 谢思阳控制不住地低呼一声。 她被抱了起来。以小孩把尿的那种羞耻的形式。 通透的镜子将她粉嫩的xuanro与他赤红色的ro棒照得一清二楚。 他把顶端口,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破身而进。 而外面已经有人在试图开门了。 她甚至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就怕被外头的人察觉到什么。脑袋不断回头,就想求他不要这样。 他却十分强硬地命令她:“看镜子。” 她不敢不从。 “谢思阳你看,你的xuan儿吸得我多紧啊,迟早有一天要被我ca翻。”他道。 23做个大头鬼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崩溃地想捂住耳朵,想逃,可又被他低喘与心跳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好y荡…… 她呜呜求他:“辛成阙,你放我下来。” “成啊,”他黑发被汗水打湿,眸色格外的亮:“让我ca进去。” “不要……”她想也不想摇头。 却换来身下更加激烈的碰撞。 不同于刚刚的小打小闹,ro棒狠狠磨着她的花xuan,xuan口被撑大了点,她的液体顺着两人相连的地方往下流。 辛成阙臂膀肌理紧实,抱一个娇小的她完全不成问题。 欲望将他的瞳色都染红了,指着镜子恶狠狠问她为什么不要。 他不可以吗。 为什么他不可以。 谢思阳已经快疯了。 她已经泄过一回,可他依然还不知疲倦地抽ca着。 她被抛得忽高忽低,花唇都被磨肿了。 最后她被压在镜子前,并起双腿由着他抽ca。 花唇甚至能感觉到他ro棒上青筋遍布的模样。每一次抽ca都格外激烈,他的卵蛋拍打在她臀上,噗嗤作响。 她被折磨得理智溃不成军,差点就说好。 好在他终于射了。 更衣室外的敲门声也停了。 辛成阙依旧压着她,手里不厌其烦地玩着她的rv,感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好软,跟她的人一样。 可又有些不一样,比如在能不能ca进去这事上,她太倔。 辛成阙自认为是禽兽,无论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没有他拿不到的。可他就想听她软绵绵地说好。 想得呼吸都疼。 他喉结滚动了下,将她转过身去亲她眼角的疤。 那只是舞台特效妆,已经被她哭到模糊了。 他却吻得格外认真。 谢思阳反应过来后,心情复杂又难受。软着脚推开他,打开自己的柜子,去取干净衣物。 身下黏腻腻的,可他那灼热的视线怎么也忽略不了,她忍住羞耻,没去擦。 胸也好疼,这个混蛋力道大得要命。 可她只能抿着唇,面无表情地开始穿衣服。 辛成阙在身后啧了一声:“拔屌无情啊。” 谢思阳气到发颤。把文胸穿好,弯下腰又把内裤穿上。 少女十指白皙纤细,她不知道她侧着身的这个角度有多迷人。 辛成阙忍住眼里闪烁的欲望,舔了下唇角:“你要装着我的jin液回去吗?” 她差点没被气死,动作顿了下,还能说什么?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给他。 收拾完自己,她又装作泰然自若地去处理剩下的事。 礼服是团队租来的,现在已经成为两块废布,还不知道赔钱能不能了事。而桌子……谢思阳耳尖红了下。果然如他所说,好多水。 辛成阙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意动道:“我们下次在海边做吧。” 做个大头鬼。 谢思阳都不知道这人脑子里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再忍忍,她想。 24悔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上辈子曾听人说过,辛家遭遇过一场经济危机。 那是一场由内至外的危机,由辛家叔伯挑起,辛成阙为此前后忙碌了三个多月。也是从那时起,他外表的飞扬跋扈被打磨干净,骨子里的暴戾却一日比一日盛。 再忍忍。 这辈子她又不是那个满身伤疤的她,根本不是辛成阙喜欢的那种女孩。他对她只是一时兴起,只要经过一段时间冷却,就会淡的。 饶是谢思阳想通一切,她还是止不住的委屈。 她回到宿舍先洗了个澡,任滚烫的热水打在肌肤上,这才觉得洗去了些辛成阙留下的印记。 出来后乔佳淇突然坏笑地问她刚刚去哪了。 谢思阳吓了一跳。 乔佳淇道:“我本来想去更衣室找你的,但几个黑衣保镖挡在外面,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刘瑜她们都是等男生们换完才进去换的。” “我早进去,没看见什么保镖。”谢思阳软着声音应道。 她鲜少撒谎,这么一说倒也有模有样的,乔佳淇不再怀疑。 她们这场话剧演出极为成功,好几个都拿到了心仪导演递来的剧本,虽然只是小角色,但这对才入大学校门的她们而言极为难得。 后来院里评奖,也给谢思阳评上了个最佳女配奖。 她还没有接到剧本,不过她没气馁。该来的总会来的。 周五最后一节课,教室在二楼,谢思阳正在认真记笔记,忽然乔佳淇用手戳了她一下:“思阳快看,那是不是陆均啊。” 云杉树被积雪压弯了枝叶,树下的那人身上也沾了点点飞雪。 他穿着常服,因为特别出色的相貌,已经有过路的女生向他搭讪。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往窗外看的时候,他竟然抬了抬头。 谢思阳匆忙转头。 “不会是我们学校又出大事了吧?”乔佳淇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侃侃而谈。 她知道的八卦真的很多,很快忽视陆均,从近来学校的风水讲到娱乐圈,然而谢思阳却无心在听。 甚至连笔记都做得乱七八糟。 她想起那晚陆均在耳边的低喘声。 还有他那双浓得化不开的眸子。 简直想捶死自己。 “我先走了。”谢思阳突然收拾东西站了起来,留下一脸茫然的乔佳淇。 老师正在前面讲得唾沫星子飞起,她偷偷从后门出去。 她从小循规蹈矩,这种做贼似的举动她还是第一次干,心脏砰砰跳。但比起要见陆均的那种心情,又好上许多。 她出了教室,往另外一个出口走。 这时候还没下课,校园里人不多。空气微凉,她十指皆是冰冷。 陆均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并起掌心在嘴边呵气。 他婉拒搭讪的女孩,快步来到她身边。 “谢思阳。” 她似乎受了惊吓,干干净净的眸子中蒙上一层雾气。唇动了动,半晌:“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没来,陆均心道。 25男女朋友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表白当晚,陆均冷静不下来。 从年少时起,他便听惯了告白,好的坏的,矜持的狂放的。可所有的理智与耐性都敌不过那句软绵绵的“我喜欢你”。 那晚他在她宿舍楼下吹了很久的冷风。他不抽烟,可那一刻竟想来支烟提神。就怕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回局里的时候第一次心不在焉处理公事,就连落笔的检讨书也成了情书。 却迟迟不敢递出去。 他虽没谈过恋爱,却一直自认为不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一样毛毛躁躁,也见过不少女孩坠入爱河的模样。她既然喜欢他,会来找他才是。 然而他等了五天,她一次没出现过。 最忙的那五天里,他有时候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但凡有片刻喘息时间,便拿出她的照片来看——从那段视频上剪下来的,画质很差,仅余一个模糊的轮廓。还被他小心眼地抹去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可时间越久,他便越忐忑。 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 陆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的,直到这会儿见到她冻红的小脸,那种漫上胸膛的窒息感才要散去。 他再自然不过地牵住她的手,问她吃饭了没。 谢思阳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那晚的事对她来说更像是个荒唐的意外。 她小心翼翼,摇头,打算吃完饭跟他好好说。 位置是提前订好的,是学校附近比较出名的一家小资餐厅,经常有情侣光顾。可还不等他们到那里,局里就来电话了。 陆均低声说了句抱歉,竟让她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心脏又提了起来。 他低头看她,眸里全是温柔:“你跟我回局里吧。” 谢思阳大脑停止运转了很久,这才小声啊了一声。 然而陆均已经调转车头朝局里的方向驶去。 局里的气氛跟谢思阳上回来差不多,陆均一回来便有几人跟他报备情况。谢思阳跟在他后面,获得了不少人的瞩目。到底碍于队长在,这些人虽然目光好奇,却也没问什么。 陆均把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又拿来一盒盒饭:“水在那里,可以自己倒。桌子上的东西都可以碰,无聊了可以先看会儿剧。饭是局里订的,可能不好吃,你别介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有一瞬间谢思阳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上辈子,上辈子的他就是这么认真细致,总能把有关她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忍不住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不介意。” 陆均心中柔软。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但到底克制住了。 局里的事不是三两会儿能忙完的,等他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她扑在桌面上,侧颜乖巧。 听到开门声,她本能地抬了抬头。看了眼出现的人,又松懈下来:“陆均。” 他嗯了一声,有些心疼地走到她身边:“困了吗?” 谢思阳摇摇头。 刚睡醒的她,带着点别样的萌,让陆均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人。 手上的案子还未忙完,他要先将她送回学校,她没有一点不满。 车停在宿舍楼前的长道处。 陆均没有立刻走,而是低眸看她。 她站在一盏路灯下,暖黄的灯光衬得她眸子水盈盈的,乌黑柔顺的发丝上有几片雪花。 他伸手帮她抚去的时候,顺便吻了下她的侧脸。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然而谢思阳被吓了一跳。 她几乎立即跳开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 她的反应太大,大到陆均不能够再欺骗自己。 良久,他嗓音艰涩:“我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 26被甩了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不太敢看此时的陆均。 上辈子她祸害他已经够了,不能再祸害他这辈子。 况且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就接受了她的表白。 他喜欢她吗?答案是否定的。 她虽然在感情这方面迟钝了些,可那时候也与许景江甜蜜过一段时间,也见过辛成阙的偏执和疯狂。上辈子陆均看她的眼神很淡,很淡,如果有爱意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当她面对这样的陆均时,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低头,老老实实:“对不起。” 夜色将她笼罩得更加纤细单薄。 陆均说了声“好”。 后来他回局里的时候大家都闲着,磕着瓜子闲聊起他。 甘小萝问:“你们看陆队这次是动心了吗?真的假的?” “真假你问一下陆队不久好了?不过嫂子,”江译摸了下下巴,啧了两声:“我挺喜欢,长得真好看啊。” 甘小萝作为支队内唯一的女性,最看不上这群男的一脸饥渴的模样:“去去,长得好看关你什么事?我是要哭了,虽然我没那个贼胆喜欢陆队,但我的姐妹团里好歹有人啊,我去问问。” 话虽是这么说,甘小萝进队之初就对陆均有种莫名的畏惧,自然不会打前锋。反倒是不着调的江译看见陆均回来就凑了上去:“陆队,下次带嫂子一起吃个饭呗,来也让咱们认识一下。” 丁恺海看了眼从外头进来就一直神情寡淡的队长,简直想撬开江译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陆均仰起头,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水珠划过喉结,没入衣领中。 他垂下眸子,静看杯壁中残余的水珠,“被甩了。” “十八般武艺咱们队里都有人会些,到时候我们可以表演给嫂子……等等,”江译还未反应过来,“什么?” 然而他看见的只是陆均走远的背影。 甘小萝也以为自己听错了:“陆队这是被甩了吗?居然有人甩陆队?” 江译一脸崩溃:“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别问。”丁恺海给了他一记眼刀子,这人怎么就这么没眼力见。 江译:“啊?” —— c市的天像一块巨大的黑幕,暗得很快。 那天依旧是谢思阳先走,陆均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她不敢回头。 饶是认定陆均不喜欢她,也觉得自己做错了。 回到寝室,同寝的闻晓雅看见了,问谢思阳楼下那人是不是她男朋友。 谢思阳心里酸软,说不是。 闻晓雅说:“吓我一跳。刚刚天有点暗,我差点把他认成陆均了。陆均你知道吗?就是上次来学校的那个刑警,那个长相不出道可惜了。如果出道我肯定像粉我爱豆杨闻骆一样粉他。” 大家都知道闻晓雅粉杨闻骆,疯的时候还拉一整个宿舍来给他打榜,见她这痴汉的模样大家都笑了,就连谢思阳心情也好了些。 期中考如期而至,文化课的考点还挺多。来大学后大家放松了许久,这一忙起来简直跟绷紧的弹簧一样。 谢思阳这段时间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每天泡在图书馆内,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喘口气。 考完最后一科,有个同学跑来跟她说:“谢思阳,外面有人找。” 谢思阳想不到是谁。 她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跟陆均已无交集,辛成阙就更不用说了。他要是来找人,直接扛包带走才算正常。 来人也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楼道口,舒月瞳拖着行李箱,一脸委屈地朝她喊了声:“姐。” 27让她滚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舒月瞳是谢思阳从小护着长大的。 她们差一岁多,但谢思阳上学那会儿舒月瞳就跟着上了。相比起她的细心专注,舒月瞳在学习上天生散漫,也从来没有认真过,所以她来了a大,舒月瞳只考上一所民办大专。 上一世,舒月瞳顶替了她的名字,成了人人羡慕的高材生,后来成名才改了回来。不知怎么打的交道,连学校都没追究。 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许多轨迹都改变了。 谢思阳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心中微颤。 她不愿见她,她们的终结在上辈子那场大火中。哪怕她不告她这个妹妹,不代表自己不怨。 她定了定心神,神色冷淡:“你怎么来了。” 舒月瞳去拉她的手:“姐我不想读了。” 比起a大,大专一点都不好。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悔恨自己怎么进了那所破学校,刚刚从a大一路进来,心中的艳羡一路攀升到顶点。当着谢思阳的面,还有一点她不敢说的是,这里的氛围浪漫自由,如果当初是她来读该有多好啊。 谢思阳掏出手机:“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话中的爸爸当然是继父。 舒月瞳求她:“姐你别打好不好,你如果告诉爸我会被打死的!” 她们就站在人来人往的楼道处,舒月瞳像受了欺负般眼眶通红,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谢思阳一时怔忡。 舒月瞳说的没错,她那个继父是真的暴脾气,从小到大打骂女儿的事没少干,对她却很好,连话都没大声说过。也正是这样,母亲死后,她自觉亏欠,对这个妹妹才多护着一些。 可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他对她好,却也是他一次一次授意舒月瞳来她这里索取更多。他们才是亲父女,而她始终只是个外人。 “你去宾馆住一夜,明天马上回去。”谢思阳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她异常的冷淡让舒月瞳感到气愤,同时又有些慌张。 “姐你怎么能这样,”她眼带控诉,委屈道:“我想你了,这才坐了一夜的火车特地跑来看你。” 然而这样的话已触动不了谢思阳。 舒月瞳也不知往日脾气柔顺的姐姐怎么变成了这样,她不敢再进一步,只把住宾馆改为辛家,美名其曰想看一眼姐姐平常住的地方。 谢思阳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没说什么,沉默地把舒月瞳领到文姐面前后,又回校了。 辛成阙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原本紧闭的房门大开,他还以为是谢思阳回来了,走进一看才发现一个陌生女孩在镜子前美滋滋地试衣服。 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许多吊牌还在的衣服被散乱地扔在床上。 “谁让你进来的。”辛成阙脸色冷了下来。 舒月瞳吓了一跳,她抱着衣服,眼圈都红了:“小叔……是、是我姐。” 她听谢思阳说过辛成阙的存在,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文姐也听到动静了,过来解释人是小姐亲手领回来的。 至于小姐人呢,看看这空荡荡的房子就知道。 “马上让她滚。”辛成阙语气不耐。 28勾引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舒月瞳最终没滚,她被安排到另外一个房间。 家里多个人还是多个物件对辛成阙来说没什么,反正明天一早她就得卷铺盖走的。 然而晚上洗澡前舒月瞳来敲响了他的房门。 十七岁的少女笑容委屈中带着羞涩,只穿着一条吊带裙来找他。 辛成阙眼尖,认出这条裙子刚刚在谢思阳房间里出现过。 谢思阳的衣服大多数都是辛家特聘服装师一手采买的,她个子虽高,但骨架小,此时穿在舒月瞳身上,只让人想笑。 说起来,辛成阙还未见过她穿这类裙子,在他面前,她大概就怕裹得不够多。 因为想起谢思阳,辛成阙的神色不像刚刚那么冷,他不耐烦地问道:“做什么?” 舒月瞳说:“小叔,我、我是来道歉的,刚刚是我不对。” 她就如一只战战兢兢的兔子,手不安地攥着裙角,眸中满是化不开的赧然。 辛成阙面无表情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此时只想把谢思阳揪出来打一顿,看她还老实不。 他脱了衣服进入浴室,一边开淋浴,一边腾出手打她电话。 辛成阙的耐性很差,他想他只给她一次机会,若是不接。他低笑一声,脑子里那一直盘旋的、快让他走在失控边缘的想法,总算能实践上了。 大概也是谢思阳运气好,她刚一开机,便收到来电。 “喂?”宿舍已经熄灯,她跑去阳台外接。 辛成阙关了哗哗的流水,心里竟是十分遗憾。不过连日见不到人,他眸色很暗,冷笑:“谢思阳你什么意思,把你妹塞到家里,自己跑了,当我什么人啊。” 其实谢思阳也知道,辛成阙不经常回那套别墅,公司离那远,大多数时候他都直接住在集团旗下的酒店里,只是恰巧他今天回去,又撞见了她那个妹妹。 可把舒月瞳带回去,确实有她的小心思。 她握住电话,声音很轻:“没。” 就如夜风轻轻抚过胸膛一样。辛成阙看着身下抬头的兄弟,又想骂ca了。 “她想勾引我,”他气哼哼,“你同意的么。” 谢思阳垂下眸子,已经对他说出这话见怪不怪了。 “那你愿意被勾引吗?” 辛成阙被气笑了,“得,谢思阳你就吃定她勾引不到我是吧。” 那边是久久的沉默。 其实谢思阳也不确定。可她知道,上辈子成名后的舒月瞳同样喜欢过辛成阙,然而这个偏执暴躁又不解风情的男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当成陪酒女赶了出去。 那对于舒月瞳而言是极大的耻辱。虽然没有实锤,但八卦记者把这事说得有声有色,着实让她丢了脸面。 辛成阙想象不出她的表情。他大手握住腿间的粗硬物,听着耳边那浅浅的呼吸,难以自抑地喘息起来。 谢思阳就是再蠢也想到了他在干什么。 这人怎么这样! 她羞耻地握紧手机,打算进屋了。 “不准挂!”辛成阙声音很霸道,“敢挂我就去办了你。” 谢思阳乖乖地趴在阳台上。还好不是视频,不能看见她此时的脸已经红得不行了。 辛成阙努力自给自足,连日没有纾解的欲望让他声音隐隐有点委屈:“我还想你帮我舔。” 他想她,想到快疯了。 谢思阳想起那晚的荒唐,咬唇,不说话。 他却继续道:“谢思阳,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进入你啊。” 29骚话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那声音似喟叹似询问,一定要她给个答案似的。 谢思阳受不了,她脸红透了。 虽然戴着耳机,但他喘息声好重,她好怕把熟睡的舍友吵醒。 她下意识用手摸摸脸,“你别说这个行不行。” 那边低笑一声:“行,我不说,我做。到时候我要在海边ca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啊,混蛋! “你太湿了。”他道,“摸摸奶子就湿了,进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把我绞成什么样。” 辛成阙骚话不断:“然后我要把你翻个面,从后面托着你的臀干你,让你舔,射在你胸上。” 阳台温度低,可偏生谢思阳觉得自己现在好热。就跟那天一样,仿佛真有一根ro棒抵在她的臀部,时重时轻地ca动着。 “你别说了。”她心里羞恼。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辈子思想都这么y! 辛成阙闷笑出声:“那你湿了没。” “没有。”谢思阳想也不想就道。其实已经能感受到身下的那股羞人的暖流了,她怨自己不争气。 还好他没追问真假。 那边喘息声越来越重,不知过了多久,又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久到谢思阳快在阳台上睡着了。 还是辛成阙发现的。他穿好浴袍出去,发现她的呼吸声很浅。这么晚了,他知道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在宿舍里跟他讲电话。 刚刚的疯魔,又让他有些懊悔。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jin虫上脑的家伙? “谢思阳,”他喊她,“回屋睡觉。” 她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然后是暗夜里轻轻的脚步声。 “盖好被子,不要挂电话,然后闭上眼睡觉。” 那边声音窸窸窣窣,倒真的没变成冰冷的嘟嘟声。 真的好乖。 什么时候她在床上也这么乖就好了。 辛成阙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突然很想吻她,一个毫无欲望、最为纯粹的吻。 虽然他也摸不清他对她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么多年,她是他唯一有冲动的女孩。 “晚安。”辛成阙静默了会儿,哪怕知道她睡着了,还是低低说了声。 —— 隔天一早,谢思阳醒来时接到了文姐的电话,说舒月瞳已经走了。 她不知昨晚舒月瞳在辛家做了什么,不过仍是认真谢过文姐。 还有一件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好消息砸到了她头上,一部正在筹拍的戏找上了她,点名让她成为女主。 这部戏不像那些小成本制作,是实打实的实力班子,不少配角在圈里都小有名气。 “为什么找我?”谢思阳垂下长睫,出声询问。 来的人是谭谩的助手,心想这女孩子真怪,平常人遇到这事不该乐疯了吗,怎么她看起来还有点懵然。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没见过世面被喜讯砸傻了也有可能。助手说:“谭导看中了你,觉得你是个好苗子。” “是那场话剧?”谢思阳抬头。 “是。”助手望进她那双干干净净的眸子,怔了一下。 很难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只觉得这女孩真漂亮。圈里也不缺漂亮女孩,可像她这样纯粹乖巧的,却是难得。难怪谭导能一眼相中。 然后他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回复:“能让我考虑一下吗?” 助手:“……行吧,这没问题。”他对谢思阳有好感,“不过你最好快点决定,这个名额很难得,对你来说也是个好机会,学业方面也别担心,你们学校我接触过几次,不会不放人的。” 谢思阳说好。 她是想拍戏,可她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部戏,是当时舒月瞳的成名作。 上辈子的她,同样是女主。 30跟我回警局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想了很久,还是无法把它当成一个巧合来看。 隔天她独身去试镜,在谭谩等一众怪异的目光下,放弃了女主,选了一个算女三的角色。 谭谩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想选孟轻舟,能问下为什么吗?” 这是个民国剧,孟轻舟在剧中是个杀手,出现的镜头并不多,最后还惨死在男主的枪下。算起来,还站在女主的对立面,不算是个好角色。 谢思阳只是说:“谭导,我想试试。” 她的坚持让他败退。现在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天真,大好的机会放在她面前,要是别人都该乐疯了,她竟在推拒。 不过谭谩还是有几分欣赏她的,同样给了试镜的机会。选的片段是孟轻舟第一次出场。 伪装的杀手藏匿在一群舞女中,玉扇掩面,纯情妖娆。 这一段其实换成任何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都比谢思阳有优势,可当谭谩见到入了戏的她时,竟说不准真正的孟轻舟应该是什么模样。 其实当初他一眼相中谢思阳,就是因为她身上安静的气质与女主很像。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她就是孟轻舟,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杀手。 谭谩很爽快地答应了她这个角色。 临走前,谢思阳特地问了剧组是不是还在公开试镜女主。 谭谩应是。 她出试镜大楼前,特地看了眼公告栏那一处,有个身穿轻薄毛衫的女孩在那看了很久。 谢思阳心情很平静。 她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离开c市的。 比起严厉却慈爱的父亲,普通却和顺的生活,她向往的,永远是她得不到的东西。特别是在她见识过辛家,见识过她这个姐姐现在的生活后。 距离这部剧真正开机还有许久,谢思阳在学校附近的茶馆中找了份兼职。 她上辈子就做过这个,上手起来并不难,更何况她不想依靠辛家养活。 等辛成阙对她没兴趣了,她与辛家也就毫无瓜葛。 谢思阳对未来的规划很完整,未来她会顺利从a大毕业,就算接不到什么好戏,养活自己总是没问题的。 十二月的天气,街上的雪已经堆积到脚踝处,茶馆老板让她提前回去。 茶馆藏在幽深的小巷中,现在街上都没什么人,只有几盏微弱的路灯在闪烁,偶尔还能传来犬吠声。 这条路谢思阳走了很久,但从来没这么心慌过。 有人尾随。 她加快脚步,快走出巷口的时候,猛地撞入一个怀抱中。 周身被干净清爽的气息所包围,她抬头,看见了陆均。 自从她坦白心迹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 他似乎没什么变化,面容平静,眼神疏离,兜兜转转还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他。 谢思阳一时失神,还是陆均先问:“怎么回事?” 她鼓起勇气往后看了眼,颤着声音:“有人在后面。” 然而陆均去看时并没有人,唯有地上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谢思阳还以为自己感觉出错了,她一颗心总算稳了下来。 陆均让她上车。 谢思阳说:“不用送我回学校。”剩下的路不远,她能走。 陆均站那,他削薄的唇有些冷淡:“嗯,不送,你跟我回警局。” 31灌酒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看向陆均,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场景让她觉得好像回到了上回约会的时候。 当时她在他办公室里等他,不觉得有多无聊,反而是满心忐忑,不知该如何跟他说。现在想起来,才后知后觉还有点小甜蜜。 陆均说:“是关于你们学校同学坠楼一案。”他深看了她一眼:“你当时没说真话。” 谢思阳反应过来,脸慢慢红了。 当时她说她在宿舍。她撒谎了,她和辛成阙在一起。 “对不起。”她语带愧疚地道歉。 然而道歉没有用,她依旧要去一趟警局。 这一回她一进门,支队里不少加班的人都在看她,目光中还带着呆滞。 其中一个正在吃泡面的连勺子都掉了。 “甘小萝,”陆均喊她,“你负责审问一下她。” 甘小萝这下是连泡面都吃不下去了。她擦擦嘴,面色犯愁。 这夫妻打架,她当什么坏人啊。 其他人也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各自装作在忙。 谢思阳原以为警察审问一定很严,一定很可怕。她都做好把脸皮豁出去的打算了,可她进了审讯室,除了里面暗了点、ying森了点以外,没什么特别的。那个叫甘小萝的警察也始终温声细语,公事公办的模样,一点都没有逼问的意思。 到最后,她的证词也就只变化了一点。 谢思阳出来后没看见陆均,她问甘小萝:“我可以走了吗?” 甘小萝面上严肃,心里却苦开了花。 这果然是个送命的差事,她留不留人都是错。 还是江译比较机灵,前两回谢思阳来就曾与他打过照面:“你先别回去呗,现在雪这么大,也打不到车。我们快下班了,不如跟我们续个场,等会儿让小萝送你。对吧小萝,我记得你家在a大那个方向。” 甘小萝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连连点头。 这个天气确实难回去。谢思阳看了眼四周,陆均不在。同行的江译和丁恺海都是熟面孔,上辈子他们一路跟着陆均升到大队里去,都是可以信赖的。她慢吞吞地点点头。 场子就续在警局附近的一家餐馆中,天冷大家伙点了几瓶烧啤,要开车的人滴酒没喝,谢思阳却被灌了几杯。 江译是最藏不住事的人,他一脸好奇地看向谢思阳:“听说你把我们队长给甩了?” 这段时间大家不敢问不敢提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们不好奇,江译一提,大家立即把目光转向她。 几分薄醉的少女睫羽很长,目光很亮,她怔了会儿,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甜笑:“嗯!” 这样,他就不会出事了。 在场的人被这个笑冲击得心神晃荡,就连甘小萝也想捂住胸口高喊血槽已空。 可惜没人给她这个机会。 一双手扶住谢思阳的肩膀。 餐馆内灯光衬得他俊雅的侧脸越发冷淡。 “谁准你们灌她酒的?” 甘小萝反应过来,清醒了些,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 江译也呆得不行。 他们看见他们向来清冷的队长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女孩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弯腰抱走。 整个动作轻得不行,就连眼角,都有温柔溢出。 过了很久,江译才推了把甘小萝。 他说:“回去告诉你的姐妹团,她们彻底没机会了。” 心底装下了那个人,哪怕被拒之门外,也不会再看别人半眼了。 32病了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陆均把她带回了他的公寓。 她是真的醉了,但好歹能认清人,还知道牵着他的衣角喊他名字。 陆均将她放在床上。 她醉酒之后不像别人那样会耍酒疯,反而乖乖的,眸色比屋外的雪还要纯净。 那双眼,他在梦中经常见到。 他生怕自己扰了她,惊了她,她便也乐得跟他保持距离。 他们总在渐行渐远。无论是梦还是现实。 陆均眸色很暗,他开口,声线哑然:“你能不能闭眼。” 谢思阳不懂他的意思,依旧看着他。 他将手遮在她眼前,隐隐带着几分战栗。 他会心软。 世界一片灰,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他用十分克制的声音问她:“甩了我有那么开心吗。” 陆均仍记得刚刚在餐馆中她那抹明媚而羞甜的笑。 可他想听她亲口说。 另一个男人有那么好吗。值得为了他……而放弃他吗? 想到呼吸都在颤抖。 她却依旧不懂,问他:“陆均,你怎么了?”心跳声好重。 陆均却轻声道:“谢思阳,我病了。”病得不再像自己,病得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好喜欢她,喜欢到不能自抑。 她像受了惊吓一样惨白着脸,良久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温糯出声:“喝开水。” 以前她生病都要喝好多开水。 陆均嗯了一声,他松开放在她眼前的手,不敢看她,转身去为她准备醒酒药和衣物。 他这套公寓常年就他一人居住,唯一比较合适的便是他的衬衫。 她看上去有点难受,瓷白的脸上带点红,黑睫上都似沾染了雾气。不过还是乖乖地在他指示下吃药,洗脸。 到了洗澡的时候。 陆均放好了温水,他站在浴室门口,蹲下身,亲手帮她脱去袜子,又给她换了拖鞋。 她秀气的小脚在他手中显得越发白皙玲珑。 他道:“进去洗澡,十分钟内出来。” 她乖乖点头,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了。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有一瞬间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还不等十分钟,里面已经没了声音。 他慌乱开门进去,幸好,她只是睡着了。 她是真的懵了,连衣服只脱了一半,半身裸露在浴缸外,睡容还有些香甜。 陆均沉默地替她擦净了身子,又换好衣服。 期间手指触及她的肌肤,都似有电流划过。他还记得她给的致命的欢愉,那是在梦境中也不曾存在过的。 “谢思阳,喜欢我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把她抱在床上,俯身直视。 得到的只是她无意义的嘤咛。 他本应该这样就走的。可他竟挪不开目光。 少女只穿着他的白衬衣,玲珑曲线毕显。没了文胸的束缚,胸前两粒突起。 陆均看了很久,久到,他紧握的指骨都已发白。他低头,隔着衬衣含住了她的rv。 在她面前,他想当的,从来不是君子。 ———————— 陆均:“我病了。” 直女癌谢思阳:“多喝开水。” 然后,斯文败类陆均上线。 这章有伏笔。以及,你们要的警局play没这么早【抬眼镜】 33 下半辈子都给欺负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两块水渍从衬衣上漫开,那里红梅颤颤巍巍地挺立着,可想而知他吸得有多用力。 陆均埋首在她胸前,吮吸着,却偏不挑开那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而是将手指从两粒衬衣扣子之间探入,去寻那白皙而饱满的rvro。 直至她难耐地呻吟一声。 他停下动作,从rvro那开始,单手解开她余下的扣子,改为去蹭她的大腿内侧。 指腹所过之处,皆是细腻。 陆均将她的腿分开。 比起那次在车厢,现在的他更能清晰地看见她那处的软ro。 湿滑,粉嫩,已有晶莹的液体流出。 睡梦中的她似乎有所感觉,想把腿合上,却被他强硬地按压住。 “我想亲你。”陆均幽着声音道。 他开始像那一次一样期待着她的同意。 然而谢思阳神志未清,她迷迷瞪瞪地醒来,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陆均……” 这轻软的喊声简直快让他窒息。 陆均低头,有力的手托住她的娇臀,舌头长驱直入地往花xuan里探去。他亲的很用力,从未有过的疯狂,从未有过的恼恨、嫉妒与绝望。 大量的液体从她xuanro中流出,被他吸吮着进嘴里。这一刻明明应该是香甜的,然而他却觉得苦涩。为他只能成为她生命中的无名氏而苦涩。 她依旧处在半梦半醒的晕乎中,生理式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无力反抗,连呻吟都是那么细。 陆均把她抱了满怀,让她背对着他坐于他腿上,大手完整地覆盖在她的rvro上。然后将粗烫的ro棒夹在她的双腿间,快速又凌厉撞击着。 这是不属于他的疯狂。 陆均倒希望怀里的人能醒来,她气他、怨他、打他、恨他也好,也好过留他一人攀上这孤独的巅峰。 但她没有,她甚至搞不清状况,就被他欺负得吟叫连连,眼睛都哭红了。 还好她嘴里喊的是他的名字。 还好她还知道现在这样对她的人是他。 陆均贪婪地感受着ro棒被包裹的快感,薄汗打湿了鬓角的碎发。 最后几下,他将谢思阳翻倒在床,赤红的ro棒深埋入她的臀缝中,加速冲刺着。 她显然受不了他的狂野,跪爬着想往前逃,却被他抓了回来,大掌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腰。 床单被她大滴大滴的y水打湿了。 陆均最后抽出射在她被玩弄的有些红的rv上。 最上面亮粒衬衣扣子还未解开,浑圆半隐半现,更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美。 她闭着眼,眸里泛着泪。小脸侧贴在床上,有些委屈,殷红的唇动了下。 陆均离得近,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她说:“你欺负我。” 陆均嗯了一声,“是,我欺负你。所以,”他颤着指尖描绘她的唇,“你欺负回来吧,谢思阳。” 你欺负回来,我下半辈子都给你欺负。 34梦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清晨光线由落地窗外投落,陆均推门进来,静站在床边。 她还未醒。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乖,被角四平八稳地掖好,只余红润的小脸露在外面。 他想伸手去触她的睫毛,然而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谢思阳却忽然醒了。她瞳眸很清澈,似比琉璃还要亮,却微微睁大,有种被吓到后的懵懂。 陆均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我来喊你吃饭。” 谢思阳潋滟着眸光微喘着气去看他。 宿醉后醒来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除了大脑有部分空白,身体也不大对劲。就好像,做了难以启齿的春梦。 更让她羞耻的是,她仔细想了一番,梦中的对象应该是陆均…… 梦里每个细节都细致入微,真实到让她想找个洞钻进去。 谢思阳想起,她上辈子隐约也做过几次这样的梦,但从来没有一次让她有这么清晰的画面感。 她在陆均面前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长睫轻颤:“我这就来。” 昨晚的记忆模糊,只到她进浴室洗澡那一会儿。 换下的衣服已经烘干晾晒在阳台,其中还有她的贴身衣物。很明显这间公寓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再无他人,她很难想象陆均到底是用怎样正经淡然的表情来帮她做这些事的。 谢思阳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心情,这才出了屋子。 与其他单身男人不同,陆均的住所干净到极致,也少了几分烟火气。早餐并不丰盛,但各类小点心都有,看得出来是他专门去买的。 谢思阳有些局促。昨晚是因为公事才与他见面,这会儿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均。 她正打算开口道谢,就听他道:“昨晚睡得好吗?” 谢思阳怔了怔,打量了眼对面的男人。表情很淡,依旧是记忆中冷静的模样,只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隐隐带着些许暗光。但认真看去,又仿佛错觉。 她以为他只是见她醉酒后的例行关心,认真道:“还可以。” 陆均沉默地捏紧手中装有牛奶的玻璃杯。 谢思阳却没发现,她继续道:“就是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 玻璃杯吱呀一声,杯壁上出现少许裂痕。 谢思阳吓了一跳。 她看了眼自己的。明明挺好的杯子啊,怎么这么不经拿。 “梦?”陆均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擦了擦手指。 他突然后悔了。 以为她醒来会气他会怪他,总好比把他当成陌生人来得强。到头来,昨晚的一切还成了个怪诞的梦。 “谢思阳,你看我。”他轻笑一声,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觉得,那是个梦吗?” 35约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慌死了,她不敢去探究陆均话里的含义。 更不敢抬抬头。 后来整个早餐在略微尴尬的气氛中度过,连他要送她回校她都拒绝了。 陆均没有坚持。 他站在窗台前看她。 公交站台顶上的雪水滴落,恰好落在她的睫毛上,她慌乱擦去,狼狈又可怜。 谢思阳回到学校,乔佳淇还以为她昨晚回家了,没有过多询问,反而问起了辛成阙。 她很少在大家面前说起家里的情况,但乔佳淇知道她有个年轻的小叔,简直好奇死了。 谢思阳这才想起,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好久了。 辛成阙他……还好吧? 乔佳淇在她眼前挥挥手:“思阳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走神了。 谢思阳收回思绪,温软一笑,“没事,我们不提他了。” 就是个混蛋罢了。上辈子他都能一手撑起辛家,更何况这辈子呢。 —— 辛成阙桌上的文件已经堆叠成山。 饶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难的,连日的工作还是让他眉眼沉了几分。原先看上去还是个飞扬跋扈的纨绔,短短几天也算有了点企业家的味道。 然而旁边的祁炀已经受不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控诉道:“辛成阙你能不把我当牲口使唤吗?辛方晋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上心。难得有个假日你让我跟你看文件,你也狠得下心。” 辛成阙头也不抬。 辛方晋是他的堂叔,旁枝罢了,又能掀起多大风浪。可他需要处理完这些,然后…… 他抿唇,看了眼一直暗着的手机,没说话。 只要他不主动靠近,她大概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吧。 祁炀自觉没趣。他自暴自弃地趴在桌上数着时间,以为又得等到累成狗才能功成身退,谁知辛成阙突然站了起来。 他步子又快又稳,还是祁炀死皮赖脸地跟上,才没被甩下去。 车最后停在了a大门口。 祁炀知道这所学校。分数很高,而且出美女,光他的几任女友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他想了想:“你不会来找女朋友的吧?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 辛成阙转头,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门口有不少情侣路过,冬日空气中的凉,正好能让他们靠近取暖。毫不掩饰的亲昵。 他忽然有些理解“羡慕”这个词。 祁炀:“辛成阙?老辛?你真不需要我介绍啊。” 辛成阙踹了他一脚,“滚。” 祁炀瞅了眼辛成阙的表情,简直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冤的冤大头。为了他的终生幸福,他容易么他。 到底是意难平,下车之后,他顺手把喝过的半瓶水放在车顶上。 —— 由于昨晚的意外,茶馆那提早让谢思阳下班,乔佳淇更是自告奋勇地来陪她回来。 路过大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几个人三三两两地聚集着,手机还举着手机。 乔佳淇先摸清楚了状况,她同样兴奋地要拍照,“思阳你快看,那个人好蠢哦,简直要笑死了。” 他们在围观的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便只是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顶上放着半瓶水罢了。 上辈子谢思阳就听过这个说法,不少有心约炮的男人想来校园里寻求目标,他们便会这么做。 不过巧合的是,现在现身在名车前的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一个背着麻布袋的清洁阿姨。 清洁阿姨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她顺手取走了水瓶,将里面的水倒尽后收进麻袋中。 谢思阳眨眨眼,也笑了。 辛成阙早就察觉有些不对劲,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透过车窗,一眼在人群中看见谢思阳笑得梨涡浅浅、不设防备的模样。 他咬牙,妈的。 36 选一个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不是个好事的,笑过之后就想拉着乔佳淇离开。 辛成阙却先她一步下车挡住了去路。 他笑得很淡,“谢思阳。” 辛成阙人高马大,面容又偏冷硬,一看就不好招惹。见正主都出来了,看热闹的人自觉心虚,默默散了。 除了乔佳淇。 乔佳淇都快惊呆了,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移动,问谢思阳:“你们认识?” 谢思阳也同样不可置信。 比起辛成阙会出现在学校,更让她惊讶的是不可一世的他会当众出丑。 想到刚刚的画面,她弯了弯眼睛:“认识,他是我小叔。” 嗓音前所未有的甜。 辛成阙身体绷紧,那一瞬他几乎在口腔中闻到了腥甜味,眼神也如狼崽子一样凶了起来。 谢思阳脸上笑意一僵,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她催促乔佳淇:“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就回来。” 辛成阙对她而言终究还是一个不安分的炸弹,不知何时会引爆,她不想让乔佳淇看。 乔佳淇愣愣的,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她彻底走了,辛成阙捏了把她的脸:“笑话我呢?” 谢思阳被掐得生疼,她眸里全是雾气:“没有。” 比起刚刚乔佳淇在的时候那种轻松自然,现在的她则多了点疏离。 辛成阙不爽。 这种不爽比起她介绍他为小叔,而不是另一个词来得更甚。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谢思阳不太喜欢他,这种不喜欢从她第一天见他开始他就清楚感知到。如果他再强迫她,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我饿了,谢思阳。”他单手ca兜,随口道。冬日灰蒙蒙的天空将他的侧脸轮廓都映衬得有几分柔和。 谢思阳微怔。饿了就去吃饭啊,跟她说有什么用。 辛成阙道:“我想吃你做的。” 他这话说得无比正经,自觉只是在提一个礼貌而克制的要求罢了,谁知面前的人脸一下红了,瞪着他,连眼角都带着控诉。 辛成阙心简直都快被她萌化了。他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坏笑:“怎么,不行啊。” 谢思阳木着脸挥开他的手。 不怪她多想,因为上辈子的他就曾这么说过。 那时候她还很天真,只要他不强迫她做那档子事,她都不是十分抗拒。 结果那一天,她傻傻掉进他的言语陷阱里。他确实是想吃她做的饭,却不是用手,而是那里…… 这个变态把草莓塞进了花xuan,还细细品尝,一副美味的样子。 谢思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生气。 “我不会做饭。”她冷冷应道。 辛成阙嗤笑一声:“骗鬼呢。” 他懒洋洋揉了揉她的脑袋,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太温柔:“被我ca和给我做饭选一个。” 37 想法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当着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谢思阳不会真跟他倔。但她留了个心眼,没选择回别墅,而是去了辛家产业下的一家餐厅。 她不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对她做什么。 然而大厨们原本还傻愣着不动,被他恶霸似的一瞪,自觉出去了。 偌大的厨房,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思阳只觉得芒刺在背。 “辛成阙你……”她回头瞪他,要不要这样啊。 他却笑了:“我什么?我没ca到你已经很委屈了。”催她,“快点,快饿死了。” 最好饿死得了!少一个祸害! 谢思阳气得脸颊都染上薄粉,却还是乖乖转身挑选食材。 她不打算把好厨艺浪费在这个混蛋身上,只准备随便做两个菜走人。 唯一让她安心的是,她在做菜的时候,他斜倚在墙角看她。那眼神中虽依然有着她看不懂的炙热,手脚却规矩多了,没再对她不尊重。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多想了。 外头经理隔着门询问能不能进来,辛成阙淡淡说了声行。 谢思阳心猛地一跳,紧接着看见经理推着一车的当季水果进来,很快恭敬退了出去,还贴心关上了门。 她一眼就看见了里头的草莓,脸火辣辣烧了起来,气的。 果然变态就是变态,两辈子都改不了的y邪! 谢思阳这下连菜都不想炒了,她气得浑身都在颤,就要走,被辛成阙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他皱眉。 还敢问她怎么了?真当她还跟上辈子一样是朵小白花吗? 她努力保持几分理智,没跟他吵:“辛成阙你放手,我回学校了。” 他黑眸中却带着别样的执拗,“你肯定有什么事。” 谢思阳扭开头不去看他。 “不如让我猜一下。”辛成阙低声道:“你在看见那车水果的时候才开始生气的。” 是啊,混蛋,你才知道吗。 “你不至于为了水果跟我生气。所以谢思阳,”他认真掰回她的脑袋,“你想到了什么?” 他靠得好近,近到两人呼吸都交缠到一块。谢思阳还在生气,不答。 辛成阙却趁机在她脸旁亲了口。然后看着她雾气弥漫的眸子,声音微哑:“让我再猜一下,你想到了不久之后,我会把它们塞进你的小xuan里,让你做给我吃。” 谢思阳没想到他真的这么不要脸,她瞪他:“我才没有!” 明明已经气极了,说出的话还是这么软绵绵。 辛成阙对她这模样爱得不行。他难得好脾气,弯了下唇角:“是是,你没有,我有,我有行了吧。” 他抚着她白皙的脸庞,眼眸很暗,“我有这个想法,谢思阳。要不,我们试一试?” 谢思阳快羞哭了。天底下怎么就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然而不等她严词拒绝,身子就被抱了起来,抵在半人高的灶台上。 38 别怕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在情事这一面上,辛成阙留给她的印象总是粗暴浪荡。 他总是能用最下流的话语来撩拨她,上辈子多的是被他操干得连腿都合不上的记忆。 可今天的他,出奇的耐心。 滚烫的指尖撩拨起她的上衣,在她腰腹间游移。力道并不重,反而有种电流蹿过的酥麻感。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更让她心慌。她按住他的手,喊他,眼珠如被水浸过一样湿漉漉的。 辛成阙指尖顿住。 好半晌,才听她带着哭腔轻轻道:“我害怕。” 所以,不要,这样,对我。 她强忍着不呜咽的模样简直让他疼到心坎里了。 辛成阙心口的岩浆快溢出了,他啄了啄她的唇,“别怕,我有分寸。” 然后他利落脱去她的外衣,只余一件轻薄小衫。 少女玲珑多姿的身体展示在他眼前,那鼓起的胸脯,是他肖想已久的。 他的眼神几乎一瞬凶狠起来,连呼吸都粗重许多。 这样的辛成阙让谢思阳害怕。她太熟悉这个表情了。 发疯的他。 每一次,她的抗拒对他而言都近乎无效。 然而这一次,他只沉默地用滚烫的唇舌亲吻着她的小腹。 扣在她腰间的手却在发颤。 辛成阙忍得很辛苦。 年少积攒的欲望,全给眼前这个人了。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恨不得把一切给她。 可她说她怕。 文胸扣子被利落解开,小衫也被掀开至胸部。辛成阙唇舌一路沿着细腻的肌肤往上,一点一点的,攻占她的乳。 舔舐、吮吸,急躁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啃咬着,吞咽声淫靡。 不温柔,但对他而言已是极大的克制。 耳边是她难耐的呜咽声。 明明爽得血液都在战栗,他的胸腔却被酸涩装满, “别怕。” 别怕我。 辛成阙手指游移向下,掰开她紧闭的双腿,隔着棉质内裤在她穴口上打转,几乎一瞬便能感觉那里的暖流在打湿了指尖。 他压抑着自己想进一步深入的冲动,有些喘:“谢思阳,别怕。”他亲她的下巴,“你也快乐的对不对?那里都流水了。” 男人那强烈荷尔蒙的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包围着,谢思阳身下花穴紧紧夹着,却还是流出晶莹的液体来。比起他粗暴的对待,这种连哄带骗的语气更让她无法抗拒。 她想起他几次用舌头侵犯那里,不是单纯的亲吻,而是连汁水都要吮净的疯狂,浑身不由发热起来,连被吸得红肿挺立的乳都没感觉那么疼了。 只剩下羞。 “别说了。”她难耐地捂住他的嘴,连黑睫上都是雾气。 “嗯,我不说了。”我干。 “也别在这里。”她咬唇,真的要哭了。 她忆起上辈子这一段的场景,实在称不上愉悦。 那时候他粗鲁地脱去她的衣服,用指尖将草莓推进穴口,在那辗转抽送,全然不顾她的哭求。最后还掰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挺着肉棒狠狠操干,狠狠研磨她的内壁,抵着她的花心。 鲜艳的汁水顺着两人相连的地方流下,最后还被他一一舔去。 他说这是惩罚,作为她不爱他的惩罚。 可哪个女孩子会爱上一个只当她是玩物的男人? 谢思阳手扶在他头上,想到将要面对的场景,鼻尖委屈得发酸。 她湿哒哒的内裤已被顺手剥掉,见他手里拿了一颗草莓,脚趾都紧张地蜷缩起来。 嗓音早就颤了,眼泪也扑簌簌落下:“辛成阙……”她求饶不出来,反正每一次她的意愿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 然而很快,她强忍的呜咽变成细碎的呻吟。 那颗玲珑圆润的草莓并没有直接进入穴肉深处,而是被他叼着在穴口翻滚。 异物的冰凉,他舌尖的湿滑,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穴口不断收缩着,说不清是快乐还是难过,里头的水像流不尽似的。到最后,通通被他当做了蘸草莓的汁液,吞咽进去。 辛成阙死死压抑着身下的冲动,将目光从她那处软肉里抽离。他起身,将她拥入怀里,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胸口上,终究还是没舍得把小衫拉下。 “别怕,不哭了。”他嗓音压抑,“我又不是禽兽,我有分寸的。” 即便,在看见她的每一眼,他都想化身为禽兽。 39 禽兽爱你啊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脸早已红得滴血,被泪水打湿的黑睫轻颤,对他反常的温柔有些无措。 可更多的,还是委屈。 身下的花唇早就被吸肿了,无论她怎么紧紧夹着都挡不住身体内残留的热潮,都忘不掉他用灵巧舌尖插入时的快感。 她一双清瞳水盈盈的:“你是。” 是最坏的禽兽,两辈子都是。 辛成阙怔了下,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心跳很快。那些曾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遍的场景几乎一下占据他的思维,逼得他连呼吸都艰涩的很。 他将手按在她的左xong上。 少女的绵ru,已被他欺负得微红。这么贴着,恰能感受到她跟他一样快的心跳。 谢思阳觉得辛成阙表情怪怪的。 不过他的脾气她一向摸不懂,也放弃探寻的念头。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轻软:“辛成阙,放手。”厨房门虽是紧闭的,但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她还没办法做到不羞。 他却突然将指缝抵在ru尖上,粗粝的掌心刮蹭着。眼睛黑漆漆的:“谢思阳,我想了想,你说得对。” 她明显不懂她说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不免带有情动时的娇喘。 “我就是禽兽。”他额头抵着她的额,认认真真道。 男人的体温很高,烫得她浑身发软。 谢思阳不懂,当一只禽兽有什么好骄傲的。 然而她很快就懂了。 他低头,又快又急躁地吮吸着她的xong,啧啧出声。不同于刚刚,这一次他的力道好大,大手也揉捏玩弄着她的另一只ru,ruro都从他掌心溢出了。 明明她已经被欺负地呜呜出声,他都视若不见,反倒是目光,越来越亮。 “谢思阳,你知道吗?”辛成阙贪婪地舔了最后一口,手心仍是不愿放开她的ru,道:“禽兽想亲你,想上你,想你给我舔,想你给我夹。” 他越说呼吸越急促。 “你知道,怎么夹吗?” 她一脸崩溃,难耐地捂住耳:“不想知道。”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好不好! 他的手游移到她的身下,花xuan处早已湿得一塌糊涂,他用指尖轻轻揉了揉,那处的媚ro立即又吞吐出液体来。 他细细涂抹在她xong前,每一下都很认真,眼中甚至带着一种令人胆颤的狂热。 谢思阳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逃,他却比她更快,将她抱离灶台。 身子屈着,小衫早就被拉到xong上,两团绵ru挺立。 赤红色的ro棒戳了进来,打在她的ruro上。 ro棒顶端吐着一点白色液体。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能看清上面虬结的青筋,看清他是以一种怎样变态的方式来欺负她的。 “不要……”她简直崩溃地想哭,实际上她瞳眸已经是湿漉漉的。 却不知,这个模样更让人想欺负。 辛成阙扶着自己的ro棒,哑声道:“这么夹的,乖,你自己把xong托好。” 谢思阳怎么会愿意?她感觉那根好烫啊,烫得她浑身细胞都在战栗。 还是他强硬地拉过她的手,托在自己的浑圆两边。 粗硬的ro棒就这样深埋在她的双ru中,起初还顾虑着她能不能受得住,只是浅浅地抽送。到最后,感受着ruro的细腻,他已经红了眼,狠狠进攻着,动作凌厉又狂野。好几次ro棒向上,戳到她的下颚。 谢思阳早已软成一滩水。明明ru被蹂躏得有点疼,她身下的小xuan却难耐地在一张一缩着,y水y靡而下。 她受不了,呜咽出声:“辛成阙……你慢点……啊。” 他将她拉了起来,还未泄出的ro棒整根插进她的腿缝中,摩擦着她的花xuan。 “还有这么夹。”他道。 “还有,”他顿了顿,食指在花xuan口浅浅地探了下,“用这里。” “操这里。”他改口。 谢思阳黑睫上全是泪。 身下酥麻着,偏偏他停在那不动,ro棒烫得她都快要化了。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 然而他接着又突然快速撞击了起来,撞得她一颗心都在颤。 碾压式的快感蔓延到了全身,谢思阳战栗地涌出一股花蜜来。 高潮的时候,他犹不满足地用ro棒在她花xuan上研磨,唇贴着她的耳,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问她知道吗。 她知道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这个人坏透了。 然而他又冲撞了会儿,将白浆喷洒在她腿间,才小小啃咬着她的耳朵道:“禽兽爱你啊。” 40 下流的话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辛成阙用沾水的湿纸巾帮她擦去他留下的精液。 这里条件有限,但他清洁得很认真,手几乎是颤着的。 帮她穿上文胸的时候更是,又狠狠在她布满红痕的乳上吸了口,才帮她把小衫拉下。 全程她安安静静,只有当辛成阙看向她的时候,眸中才禁不住流露出些许惊恐。 他说他爱。 上辈子的辛成阙,反复说了好久,说到最后,连她都要信了。可这辈子的辛成阙,还是第一次这么告诉她。 她不得不去深思这意味着什么。 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她还是要成为他的禁脔,受他掌控,没有自由,也没有未来。 偏偏辛成阙按住她的肩,问她:“你刚刚听到了吗?” 谢思阳脸有点惨白:“我听到了。但是辛成阙,”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嗓音听起来发颤:“我不爱你。” 她已经不再刻意用“小叔”来称呼他了,改为她更为习惯的称呼。 伦理道德从来不能束缚住他。 更何况她很清楚,横跨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血缘。 她以为他就算不暴怒,也会用压抑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但她想错了,他并没有。 辛成阙有些难受,他抿抿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你不用刻意告诉我。” 她的抗拒太明显了,明显到他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但他还是要说:“谢思阳,我认真的。” 谢思阳一愣。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面容比后来的他要青涩些,眼睛很亮,盛着真诚与灼热,不再像上辈子的他一样,只余疯狂。 说到底那几年里,他会变得那样,她也有责任。 谢思阳低下头,她酝酿着,刚想说些什么,就听他喟叹道:“我是真的很想操你。” 谢思阳默默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再相信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她就是十足的傻子! —— 一顿饭,最终以光盘的方式结束。 谢思阳总共炒了三道菜,都是十分家常的菜,分量十足。她来这之前与乔佳淇吃过了,这会儿倒是想走,却被辛成阙强硬拉着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餐厅经理诡异地看着他们太子爷把每道菜吃得一干二净,连配菜都没留下。反倒是大厨战战兢兢研制出来的新菜,却一筷子都没动过。 他不由偷偷看了眼谢思阳。女孩容貌干净,原本以为是女朋友,现在看来,可能是新挖来的大厨? 谢思阳不知旁人的嘀咕,她看着辛成阙吃饭的样子,一度也以为自己厨艺好到出神入化了。 等他吃完,她道:“我该回去了。” 辛成阙拉住她:“我送你。” 这一回他是真的只是单纯的送,也没再动手动脚。只不过到学校后,他认真跟她商量:“搬回来住吧。” 谢思阳身子一僵。 辛成阙道:“我不强迫你,谢思阳。你不愿意的话,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说到这她还是生气的,胸好疼,都被蹭红了。 “不强迫我?” “嗯。” “不随随便便亲我?” 他皱眉,还是嗯了声。 “也不说下流的话?” 辛成阙笑骂了声,捏捏她的脸:“你倒说说什么是下流的话?想干你算不算。” 谢思阳瞪了他一眼,眸底全是雾气。 辛成阙投降:“操,我以后不说成了吧。”他看着她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希望,那硬得发疼的心也好受了许多:“我说真的,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谢思阳,你搬回来吧,我想能多一些时候看见你。” 41 接你回家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当然不可能同意。 她好不容易才可以慢慢远离他,是 脑子进水了才会选择重新搬回去。 辛成阙意外地没强迫她,这让她松 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他亲自来接她 回去了。 那是从茶馆回学校的一个夜晚,小 巷四下无人。谢思阳这段日子走夜路都 十分小心,但当被人从背后扑倒时,她 依旧措手不及。 尖叫声响彻了整条小巷,还是过路 人发现,帮她报的警。 辛成阙赶到的时候,她蜷缩在分局椅子上,身上沾着雪花,脸上还有几条擦痕,颇为狼狈。 辛成阙整个心肺几乎燃烧了起来。 他已经顾及不了发生了什么,一言不发地蹲在她面前,手指想触碰她的脸,又缩了回去:“疼不疼?”声音有点哑。 “辛成阙?”谢思阳抬眼,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简直蠢得可爱,他是她的监护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来。 可他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我来接你回家。”他道。 一字一句,全是认真。 谢思阳愣了愣,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用,我待会儿回学校就行……” 话刚说完,就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中。声音逐渐低了,底气也开始不足:“……我还得做个笔录。” 从出事到现在,她在这等了许久,除了一句冷冰冰的做笔录要求以外,再无其他。可能对于她而言捅破天的大事,在这里每一天都在稀松平常地上演。 若是在市局还好,江译丁恺海他们都是好人,不用她说就会竭尽全力帮她。但她更加庆幸出警的是分局的人。 她不想让陆均知道。 “你蠢不蠢啊。”辛成阙只当她的失神是受了惊吓,克制住想捏她脸的冲动:“我说不用就不用。谢思阳,”他板着脸,“下不为例。” 她抬头,懵懵懂懂。 这无辜的模样差点没把他气到。不过辛成阙忍了,他耐心跟她讲道理:“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找我知道吗?” “我知道你怕我,但我还能跟外人合起伙来坑你不成吗?” 谢思阳想了想,摇摇头。 不管是哪辈子,在外人面前,他一向维护她。 辛成阙这才满意了,摸摸她的脑袋,趁她不注意,将她抱了起来,走出警局。 从他进来那一刻,警局里的人就都在偷偷注意他,这一动作更令人瞩目。 谢思阳被吓到了,她揪住他的衣服,低声道:“辛成阙,你放我下来!” “不放,”他振振有词,“你受伤了。” “我是摔了又不是瘸了?” “总之不放。为了你好,再叨叨我亲你了。” 谢思阳张了张嘴,发现她拿他完全没办法。自暴自弃地将脑袋埋进他怀中,就希望能少丢点脸。 外面凉气十足,辛成阙下意识地将她护紧了些。 陆均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高大清隽的男人把她抱进车里,低头,掸去她头上的那片雪花。 几乎一瞬,他从口中尝到了一股腥甜味。 面上却无任何波澜。 他站了会儿,嘴唇削薄抿紧,这才抬脚走进分局,吩咐负责人:“把刚刚的案件转进市局来。” 42 涂个药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负责人是个老油条,见陆均亲自 来,还以为是哪个大案件。他绞尽脑汁 地想了会儿:“是不是昨儿的抢劫 案?” 这不是普通的抢劫,抢劫犯还持刀 伤了几名市民,现在全城都人心惶惶 呢。负责人心想,确实交绐市局接手比 较合适。 陆均却盯了他许久,盯到他甚至有 些毛骨悚然,才吐出几个字:“强jian未 遂〇” 他极不想用这个词。也极不愿去 想,如果当时没人路过帮忙的话,她会 多无助。 甚至恨自己,这会儿连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安慰她的资格都没有。 可唯有这千斤重的四个字,才能最大程度地让那人接受制裁。 他这么一说,负责人突然有些懂了。他抹了把汗,“陆队,瞧你说的,这不就是一个小案子吗,根本不是什么强奸未遂。他们是同校同学,闹着玩的呢,谁知女孩子被吓到了。这事根本不严重,没必要大费周章转到市局去。” 负责人会这么说,还是因为刚刚杨家亲自跟他们打了招呼。杨家的财大气粗在他们这一片是早有认知的,杨家那二世祖从小到大更是无法无天,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寻衅滋事。上次听说还卷入一起意外伤亡案,这次更绝了,摸黑把人家女孩子扑倒在街上,指不定想做些什么。 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陆队,你看都年尾了,市局也忙。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他只当谢思阳是个无根底的女孩子,是受了点委屈,不过也没什么实际损失,安慰安慰也就过去了。 陆均却看了他一眼:“杨闻意?” 这一眼把他看得无地自容,负责人尴尬地嗯了一声。 可不就是这二世祖吗。 “那更要转到市局了。”陆均无声笑了起来,那幽邃的眸子却莫名给人一种压力。他屈手敲了两下桌子:“你该不会以为,上回他的案子已经结了吧?” 负责人面颊一下紧绷起来。 难道没结吗? 外人只当是这二世祖与女友之间的纠葛,但都是在体制内的,他多少知道这里面还牵扯了毒品,上回市局以此为突破口还端了一窝小团伙,还立了功。 这回恐怕也是上头的意思。 负责人顿时不敢阻拦了,他赔笑道:“我这就交接。” —— 谢思阳跟着回了别墅,她被抱放在沙发上,多少有些尴尬。 那一次,她就是在这里差点跟他做了。所以后来才多了这些混账事。 然而她没出神多久,就见辛成阙提着医药箱出来。 他像模像样地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碘伏,同时吩咐她:“坐过来点。” 谢思阳慢吞吞挪了一下。 他们之间大概还隔有一人的距离,辛成阙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 她的身子瞬间僵了,眼神中也带着防备。不挣扎,却像一只小刺猬,将柔软的肚皮藏起来,只对他竖起这满身的刺。 辛成阙眸子暗了下来,不过他很快笑开了,十分绅士地隔着空气触碰她脸上的擦痕:“放心,我不对你做什么,给你涂个药而已。” 不过他的身体反应可一点都不绅士。 谢思阳感受着臀下的硬物,神情幽幽,颇为怨念:“涂个药也能硬?” 43 消毒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男人轮廓偏冷硬,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她带点薄粉的脸。他强硬把她抱在怀里的行为,简直像个无赖。 可这个无赖过了一会儿,才用手撩开她额前的小碎发,漫不经心地道:“是啊。” “我硬了,谢思阳。可那有什么办法,我看见你,亲近你,身体就不可自抑地做出反应,我控制不住。可我好歹能控制自己不亲你,不逼你,好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喉结滚动了下:“那你呢?” 拿眸里满是认真,仿佛一定要她给出一个答案。 谢思阳觉得臀下的那物事更滚烫了。她低了低头,错开辛成阙投来的目光,小声道:“我没和你约定。” 回应她的是一阵意味不明的笑。 谢思阳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明明她说的是实话,那天她半点没有答应他的意思,可在他面前,就是有种不守诺言的愧疚感。 好在辛成阙没太揪着这个话题发问,他腾开按在她腰间上的手,去拿药品:“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然后她就见他如临大敌地拿着药棉,又将碘伏倒了点出来。 这一不小心,倒出了小半瓶。 连手都僵在半空中。 谢思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似乎意识到她的笑,他抿抿唇,动作越发仔细小心起来。 这一次明显好多了,可见他就要将完全沾湿的药棉往她擦伤处擦拭,她眼含笑意:“还是我来吧。” 辛成阙任由着她接过他手中的药棉,挤走了些许碘伏,这才轻轻沿着擦伤处消毒。 女孩子的手劲,似乎天生就要比男人要轻些。 那样的轻柔,连他都不敢保证,如果是自己,会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可那几道擦伤就像烙铁一样,时刻焦灼着他的心。 尘埃落于琥珀中。 让他很想俯身轻轻吻去。 他也是这么做的。 谢思阳咬唇,身子一下僵了。 以她的余光,只能看见辛成阙认真的侧脸。他温热的鼻息全喷洒在她脸上,那种舌头柔软湿润的触感让人格外胆战心惊。 大概过了十来秒,他才将头偏开。 呼吸略微急促,手却安安分分地扶在她腰上。 “好了,消毒完成。”他道。 他乐于装傻,谢思阳也不捅破两人之间那岌岌可危的一道墙,随便嗯嗯了两声。 辛成阙知道她在防备,他刻意放缓了声音,试图让她放松下来,问她:“你经常受伤?”话外音是手法怎么这么熟练。 谢思阳想起刚刚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杏瞳中浮上些许烂漫。她小小吐槽:“谁像你啊。” 说完才偷偷看了眼他,嗯,看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 她继续道:“磕着碰着难免的,久而久之自己就会动手啊。” 特别是上辈子的她,当过三年替身,最懂得该如何及时处理伤口。 毕竟替身这个工作就意味着经常面临危险。 可后来想想,替身虽苦,那时候却每天都活在希望中。 清理过伤口,辛成阙再没了将她抱在腿上的理由。谢思阳不敢太早提回房睡觉的事,她坐在他旁边,很认真地按着遥控器。 最终选了一台娱乐频道,上头正播放着即时新闻。 画面上,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单手撑着地板,跳下舞台。灯光打在他眼下,睫毛越发显得浓密,眼神却多情中带着冷漠。 满场皆是粉丝的惊叫声。 “据悉,杨闻骆在演唱会中途当着粉丝的面离开,目前不知去向,其经济公司也没有回应。” “杨闻骆行事乖张是娱乐圈公认的,可这一次他难道不怕寒了粉丝的心?” 谢思阳撑着下巴想了会儿,上辈子,好像没有这回事? 44 身份证件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上辈子的杨闻骆,谢思阳记得很清楚。 青年眉眼精致而张扬,隔着雨幕,冷冷打翻她替人送来的礼物。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此后很久,她看见他都下意识地躲开。 不是畏惧,而是单纯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后来她成名了,从幕后走到台前,杨闻骆每每遇见她,却仍是启唇讥讽。她这才信了,他的脾气当真跟媒体所说一样,很不好。 谢思阳没有放在心上。 那时候她虽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最大的善意,却也知道,她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 杨闻骆对她而言,不过是个举无轻重的人,根本伤不到她。 可正是这个举无轻重的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拉了她一把。 为她推了所有通告,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在异国小镇里点燃漫天烟火。 不知她的死,有没有拖累到他。 “你喜欢他这一款?” 直至辛成阙略带暴躁的声音响起,谢思阳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已经盯着屏幕上的人看了很久。 她收起心头的涩意,赶紧换台,一本正经道:“怎么会?” 顿了顿,就差没指着天发誓了:“你比他好看。” 实际上,辛成阙跟杨闻骆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辛成阙轮廓硬朗坚毅,不笑的时候,漆黑的瞳孔有种令人胆颤心惊的专注与偏执。论起好看,当然是眉眼精致的杨闻骆更胜一筹。 辛成阙也知道这一点。 他从不在乎外表,也从不认为“好看”这个词对他来说是一种赞美。可此刻从她口中说出来,他竟觉得心里有丝丝甜。 仿佛这样,他离她就更近了一些。 骗子。他心想道。 然后他抬抬手,在这骗子湿漉漉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 晚上十点,即便开了暖气,市局内还是漫着一股刺骨的凉意。 忙完手头的事后,江译搓了搓手,偷偷跟甘小萝讨论陆队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甘小萝把残余的泡面碗扔了:“你看得出来?” “当然了,我又不瞎。”自打陆均去了一趟分局回来,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身上的低气压,江译这还是偷偷避开他这才敢在加班时间忙里偷闲。 甘小萝也不能理解:“可能……情伤一直没好吧。” 从那次一别,谢思阳就再没在市局出现过。甘小萝也没敢提这事,她姐妹团是没戏了,可还有别人前仆后继地想追陆队啊。 这段时间还有个女孩想动用关系考进他们支队来,可惜局里卡着,据说是陆队不同意。她这个支队里唯一的女性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钉。 甘小萝心里苦。 每天上下班她都得硬着头皮承受着外人艳羡的目光,谁知道她在这支队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出任务时可没男女之分,每日与泡面为伍,加班的时间只有无限延长。她才二十一岁啊,还没转正,这头发就大把大把的掉。 最可怕的是,受了情伤的陆队,貌似化身工作狂魔了。 然而这些甘小萝不敢说。 谁敢啊,有一回有个二愣子就提起“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几个字,那晚他们集体加班到了凌晨。那二愣子就更惨了,本该轮休的第一天就被外派出差,炕头摸都摸不到,更别说热了。 甘小萝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不久前陆队从分局那提了个人回来,说不定待会儿还要连夜做笔录,没心思跟江译闲聊,赶紧抽空看了眼手机。 娱乐新闻无非就那些,今天却比较热闹,到处都在讨论杨闻骆在个人演唱会中途离开一事。 没等甘小萝看多久,就被喊去应付一个嫌疑犯家属。 局里大厅只开了一盏暖灯,那家属穿着黑色外衣,头戴鸭舌帽,看不到正脸。年纪看上去不大,整个人却像隐匿在黑暗中一样。 甘小萝拿到嫌疑犯资料,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杨闻意什么人?” “哥哥。” 声音很好听,却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刺。 每个家属来到这里都觉得自己家人没犯错。 甘小萝没放在心上,公事公办:“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 对方拿得很快,薄薄一张卡,似乎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不知攥了多久。 甘小萝目光从身份证上的姓名扫过,心想这年头重名的人还真多,扫到证件上那张与荧幕上如出一辙的脸时,顿时笑不出来了。 目光疯狂在证件与真人间打量。 对方把鸭舌帽抬高了些。 甘小萝:“……”卧槽!还真是杨闻骆! 45 给隔壁小孩下饭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杨闻骆不怕人知道。要是害怕,他也不会当众从舞台上离开,连个借口也懒得找。 他干脆把鸭舌帽摘掉,“保释怎么个流程?” 昏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被衬得越发好看。甘小萝不是粉丝,但好歹听过有关他的各种测评。有人说,他五官最完美的地方在那双眼,狭长,漆黑,看你的时候似有波纹流转,却又天生带着种张扬冷漠。 所以即便他演技烂成那样,依旧有大制作争着抢着要他。 “填、填写保释单。”甘小萝有些结巴递上单子,过了会儿等他要落笔了这才想起来:“等……等等!你弟弟现在还不能保释。” 对方抬起眼。满是不耐。 笔在他手中被攥得死紧。 那双手修长,指骨分明。 甘小萝舔了舔唇,才听他道:“见面?” “……不能。” “那帮我带句话。” “不过界的可以。” 甘小萝以为他要说什么温情脉脉的话,比如来这里家属最爱说的“崽啊别怕,家里肯定会想尽办法捞你回去”之类的。 却见他直起身子,姿态慵懒散漫地将手搭在桌上,没什么表情。 “兔崽子等着回家切成片裹上面包糠下油锅炸至两面金黄再撒上孜然粉给隔壁小孩下饭。” 他一句话不带停顿的,末了,问她:“可以吗?” 甘小萝长大嘴巴:“……” 甘小萝:“可以可以!” —— 甘小萝去审讯室的时候,杨家那二世祖还不服气,手被缚着就把桌子踢得呯呯响。听负责做笔录的人说,他一点都不配合,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一口一个“老子乐意”,把大家搞得头都大了。 “你去吧。”同事向她招招手,加班到这个点,大家都有点有心无力。 甘小萝进去,杨闻意正看着她,视线又沉又冷,典型的中二期少年。 甘小萝:“你家里人来找你了。” 杨闻意啧了一声:“我舅吗?知道怕了?那还不快把老子放了。” 甘小萝没理会他:“不,是你哥。” 杨闻意皱了下眉。 他哥只比他大三岁,但在管他这方面,简直比舅舅还严。 甚至有时候,他对这个大哥的畏惧胜过于崇拜。 就上回那件事来说,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谈个小女朋友怎么了?最后谁知那女的怎么回事,吸了毒,还发疯从楼上跳下。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回去后却被训个半死。 杨闻意没把心里的不爽表现在脸上。要是现在能动他肯定翘着脚:“我哥来了正好,快把老子松开。” “不,你哥又走了。” 杨闻意:“……”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杨闻意心想,什么屁话你还分几次说。 甘小萝一本正经,一句不变地将杨闻骆的话传达给他。 不同的是,她一口气说下来,脸憋得通红。 然后看着对面那不好惹又刺头的少年,脸逐渐也涨得通红。 “不走了!不走了!”少年嚷嚷:“以后警局就是我家!谁都别想逼我走!” 46 喜欢他什么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杨闻骆从警局出来后,没太在意地开了机。 上头早已被轰炸,各方短信电话闪烁个不停。就连新闻推送,都是各种关于他耍大牌、忽悠粉丝的内容。 他翻了会儿,略过经纪人,给谭谩打了过去。 谭谩正在抱着保温杯看新闻。 确认是他,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杨闻骆你疯了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小子想罢工就别开演唱会啊,这中途跑了算个什么事?我看你这回该怎么收场。” 他们之间不仅是导演和演员的关系,更是长辈与晚辈。杨家父母还在世前谭谩就与他们家交往甚深,杨闻骆也就在他面前能收敛点脾气。 现在他倚着车站着,鸭舌帽早就不知扔哪去了:“《蛰伏》男二找了没?” 《蛰伏》就是谭谩最近一直在筹备的那部民国剧。 谭谩:“你问这个干嘛?不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 “想拍。” “找倒是没找,原先这位置就打算给你留着……不对,现在在谈的是这事吗?你人在哪?被媒体堵到了没?找好理由了没?” 他抬起眼皮子应了声嗯,不过这慵懒的声音听起来可没多少可信度。 “那就这样,挂了。” 然后在谭谩还没反应过来前,他摁掉通话,又将手机关机,扔进车厢后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没少做。 谭谩:“???” 谭谩快气疯了,还好他还惦记着自己可是长辈,忙给他经纪人打了一通电话。那边急得嘴上燎泡的经纪人这也才知道杨闻骆没死呢,还能报平安,又安心去处理接下来的糟心事。 被确认没死的杨闻骆姿态懒散地朝路边的饮料贩卖机走去。 他容貌出色,两条腿修长又笔直,本该很好认的才是。可是在这寂静落雪的街上,竟没一人认出。 特地跑出来,杨闻骆当然是想把那不省心的家伙提出来。可临到关头,却发现这回杨闻意惹的应该不是小人物。 两边都想治治他。 一边是局里的刑侦支队,一边指向的是,辛家。 杨闻骆笑了。 正好他也想让那兔崽子长点记性,往局里蹲几天正好。 不过,他想起那天在a大话剧表演惊鸿一瞥的女孩。 他拇指磨砂着手中易拉罐内缘,然后干脆利落地拉开。一点点水汽漫在空气中,凝成了霜。 果然,十分讨厌啊。 —— 辛成阙那天跟谢思阳看了一晚上的电视。 她看得很认真,却正襟危坐,恨不得不沾半点他的衣角。 时钟指向十一点。 她一向自律,这个点本该差不多睡了。今天却磨磨蹭蹭,一点不提睡觉的事。 辛成阙在心里笑骂了声,起身把电视摁掉了。 入目的是她有点慌张的眸子,跟小鹿一样。极力掩饰,却瞒不过他。 他啧了声:“不睡觉吗?” “睡。”声音比蚊子还低。 “那要我抱你去睡吗?” 谢思阳看他不正经的眼,简直头皮发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她当真自己走了,脚步比谁都快,却被他半道扯住后领,跟被施了法定住似的。 回头看他,眼里的雾气一点点浮了上来,仿佛在问他怎么不讲信誉啊。 辛成阙胸腔中的火一点点燃烧了起来,憋得他眸底越发漆黑。 他知道,要是他真存了什么坏心思,这会儿肯定也下不了手。 妈的,就栽在她这模样里了。 “我房间。”他简单指了指前面,又指指身后,“你房间在那,你这是去哪儿呢。” 谢思阳闹了个大红脸。 她只是太着急了,没想到走错地方了。 她往回走。她房间虽然跟辛成阙的不在一个方向,却也不远。刚要关上门,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探头出去叫住他。 辛成阙心里的邪火一点一点往外冒。 他忽然觉得自己蠢透了。答应的什么蠢条件,要是她以后日日都在家里该怎么办?只能看不能吃,连嘴都不能亲,哪个男人受得了。 “做什么?”他回答的可一点都不客气。 谢思阳都在想,他怎么突然这么凶。不过她还是乖乖道:“你不要干涉今晚的案子好不好?” 不是她圣母,而是事后她想想,那人可能没多大恶意。当时扑倒她后还试图拉她起来,只不过她真的被吓到了,只顾着尖叫,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 按着辛成阙的占有欲,他的下场肯定很难看。 然而辛成阙脸彻底黑了:“怎么?你连个人渣都心疼啊。” 他语气甚至酸溜溜的,“你不会喜欢他吧?你喜欢他什么?” 不同于谢思阳,辛成阙可知道,那人渣可同是a大的,长得还不错。从局子出去后近水楼台,也许软磨硬泡,她就心软了也说不定。 而他呢?他算什么,还背个该死的小叔名头。 谢思阳不懂他这冲天的怒气从哪儿来。简直莫名其妙。 “喜欢个鬼!”她磨磨牙,呯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剩下辛成阙一人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心不在焉地摸了下腿间的硬块。 操。他低骂,连发脾气都这么甜。 可嘴角却克制不住地上扬。 47 宠着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最终和辛成阙约定周末回来住。 这似乎已经是他所能接受的极限了,玄关背光处,男人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冷硬的眉峰中不爽呼之欲出。 谢思阳被他按在墙上,小心翼翼地道:“每天都要来回,不方便。” “我接你。”他很快应道。 “有时候还要上晚课。” “那有什么。” “……可你说过不会对我做什么。” 这话瞬间让辛成阙败退了。 她说的没错,她要是每天都在家,他还真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他也没打算控制一辈子就是了。 谢思阳却没他想的那么多,她只觉得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他们靠得太近,近到他那滚烫又坚硬的胸膛几乎抵着她的胸脯,他们之间力道差距太过悬殊,她推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好出声提醒。 好在他还算个“守诺言”的人,神色依旧不悦,却松开对她的挟制。 “傻女人放着老子强健的体魄不用……” 他们离得近,谢思阳却没听清他的嘀咕,下意识问了声“什么”,他神色一紧,声音有点闷。 “没什么。” 本来想说多少女人觊觎他,又有多少人对他爱而不得,他却一门心思吊死在她这棵冥顽不灵的树上,想想还是算了。 树再顽固也是自己看上的,能怎么办,宠着呗。 ====== 来晚了,冒个泡,这章明天补齐。 48 自作多情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犹豫了许久,才接过钥匙。 其实她也知道,哪怕她不去,也会有其他人去的。然而她想起那段在异国小镇的时光。 哪怕那个时候,杨闻骆的脾气依旧差得很,听到她婉转示意他可以离开后,半敛的眸里全是讥诮:“谢思阳,你未免太自 作多情了些。我留下来,从来不是为了你。” 他的直白将她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 她后来没再提让他离开的事,杨闻骆也一直住在她对门。在外人眼里,那个象征着圈内顶级流量的男人是突然消失的,媒 体粉丝为了寻他都快把天翻了遍,彼时他正倚在她家阳台上喝酒,听到她的话,掀起眸子不带 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任何情绪地看了她一眼:“他们 与我有什么关系。” 只是她直到现在还不懂,是因为同情吗。 同情、悲悯,所以再尖锐的人,也能在片刻内变得柔软。 谢思阳心里暖了暖。她开门进了屋。 与她想象中一样,屋里开着一盏小夜灯,杨闻骆躺在床上,被子卷至腹部。 他是真的病了,气息滚烫,眼尾泛红,根根分明的眼睫垂落着,在眼下投落出一小片阴翳。 比起清醒的时候,似乎少了点攻击性。 他对她的到来一点察觉都没有。 谢思阳安静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回到了上辈子。 那时候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三年了,她也有三年没再见过杨闻骆。三年过去,他的知名度更广了,从影帝到最佳词曲创 作人无一不包揽,“烂演技”的黑历史一去不复返,国内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宣传。 她与他重逢的第一面,是在开往哈斯克尔的火车上。十一月的天,窗外白雪覆盖,车厢内毫无暖气。 她并起掌心,轻轻呵气。抬眼间,却看见他向她走来,然后从容在她身边坐下。 谢思阳一下怔住了。 杨闻骆却转过头,不知在看她还是在看车窗外的景象。许久之后,讥讽道:“记性真差。” 那句话很淡,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后面的车程中,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她那时想,他会与她所遇到的每个人一样,短暂得相遇再分开,然而到目的地后,才发现他就住在对面。 直到她死前,他一直都在。 屋内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谢思阳发了会儿呆,这才把手里的一袋子药放在杨闻骆床头。 这人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吧,她想。 等醒了,喝过药,也便好了。 谢思阳目光落在他病态难掩精致的面容上,停顿两秒,最终忍不住伸手帮他牵好被角。 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道沙哑又冷漠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站住。” 谢思阳下意识回头看去,几步之遥处,杨闻骆睁开了眼,细碎的光落在他黑白分明的眼底,他定定看着她,没有惊讶,也 没有其他任何情绪。 半晌后,唇微动,最终化成两个字:“出去。”—— 太久没更新了,咱们来复习一下功课。 偏执暴躁·辛成阙:我喜欢你,你只能在我身边,哪也不能去。 斯文败类·陆均:我喜欢你,但我不说。 精致张扬·杨闻骆:谁喜欢你,别自作多情了。 …… 所以这本写的是,论如何花式把媳妇儿拱手让人(= 。=不是)。 49 答案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怔了怔,她的视线和杨闻骆在空中触及。 他眼里明明半点波澜都无,可她偏偏看到了厌恶。 就像那时候,他也十分讨厌她。 反应过来后,谢思阳小声道了歉,然后脚步匆忙出了门。 房间彻底静默下来。 杨闻骆静静看着那道门,片刻后,他下床倒了杯水,顺手拿过手机。 消失一天,在开机那瞬间,所有消息都滴滴答答地进来了。 其中一条是谭谩的语音信息:“我喊人给你送药去了,是个小姑娘,你可别吓着她。” 谭谩的声音微熏,听上去喝了不少酒。 杨闻骆抬起眸子,目光平静地落在床头的那袋子药上。他站着不动,暖光映在他下颚弧度上,熠熠生辉,却像一座毫无温度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哂,拎起药,转身利落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 —— 新戏日程很紧,开机后两天就进入拍摄流程。 杨闻骆当天倒是出现了,大家看见男二是他,突然觉得开机仪式缺席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这两年,这位做过更张扬的事不在少数。 晚上提早收了工。杨闻骆去找谭谩,开口第一句就是:“钥匙还我。” 谭谩一愣,后知后觉想起那天他喊人给他送药的事。 谭谩笑骂:“不过一把钥匙而已,还怕我把你卖了啊。”他也不计较,忙着低头看镜头内的成果,随口道,“钥匙现在不在我手上,等我拿回来了就还你。” 杨闻骆没说话。他转身走出制片室。 外面雪已经停了,空气中依旧带着凉意,杨闻骆拿着车钥匙,走到地下车库前,动作却顿了下。 他问身后的助理:“谢思阳在哪里?” 助理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刚才看见她往外面走了。” 这个点影视城的人不多。 谢思阳在公交站台前等车。 她和学校请了长假,今天回去主要是收拾点东西。她在这部戏的戏份不算多,接下来的时间大半要在剧组里度过。 然而抬眸的那一瞬,却看到了陆均。 他站在长街对面,身后是路灯所投落下的暖光,文雅的侧脸轮廓被暗夜所隐没,那双眸却平静而淡然。 他同样在看她。 下一瞬公交停站,完全挡去他的身影。 恰好是她回学校的那一班。 谢思阳犹豫了下,最终没上车。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现在离开,永远不要靠近陆均才好。可她竟挪不动脚步,只呆呆地看着陆均向她走来。 半晌,才轻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陆均低眸看她。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这句话曾经她也问过,那时候他满心欢喜,没注意到她眼中的无措。然而现在,他却看得分明。 她在怕他。 哪怕掩饰得再好,她的眼睛也骗不了人。 陆均说:“想要答案吗。” 谢思阳一怔。 下一刻他突然靠近,略带凉意的唇,擦过她的侧脸。 所过之处,肌肤泛起层层酥麻之意,直击心脏。惊得她快跳开。 陆均却按住她的肩,他眸里平静,声线同样带点清冷:“别动。” “这就是答案。” 50 喜欢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脸上似乎还残余着他唇间的触感,连耳边都是他的气息。谢思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上辈子的陆均克制而疏离,哪怕后来他们熟识,也很少与她有肢体接触。 而现在,她心脏呯呯直跳,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脑中炸开。 陆均会不会,有点,喜欢她? 喜欢她,所以才会有了车里那荒唐的一次,所以才会频频出现在她生活中,和她约会,带着醉酒的她回家,连贴身衣物都帮她仔细洗好……这些哪个不是只有在亲密男女朋友身上才会发生的? 谢思阳总觉得这太过不可思议。 先前她先入为主,以上辈子的视角来看待陆均。那时候陆均对她好、带她离开辛成阙可以说是因为正直,因为刑侦大队队长的坚守,可现在呢? 现在的她是自由的。她没有因为一场不明不白的 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火灾而毁容,也没有被辛成阙囚禁。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理由见面。 但他还是出现了,还靠得她好近。 呼吸可闻。 谢思阳除了心跳不受控制以外,还有点儿羞。他这个姿势就像把她完整拥在怀里那般。 她轻轻推了下陆均。 好在陆均这回退开了。 他眸里没什么情绪,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身上。口中却在问她:“没吃饭吧。” 谢思阳一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她点头应声。 杨闻骆就在街角,看着这一幕。 站在谢思阳身边的男人神情冷静坚硬,看他的时候,眼底的敌意明显。 这是,把他当成情敌了? 杨闻骆略挑起眉梢,他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下手中的车钥匙,继而转身离开。 陆均这才收回目光。 他视线下移,落在谢思阳红透的脸上。 有一瞬间,心底刻意压抑的疑问在疯狂反复横跳。那人是谁,几分相熟,为什么看了她一路,是换新对象了吗。 但他到底克制住了。 陆均喉结动了动,他说:“先去吃饭。” 谢思阳没有意见。 她心底其实乱糟糟的,甚至觉得,肯定是自己猜想错了,兴许陆均这次来找她只是为了案情的进展。 然而她主动提起赵芷卿那一案,只得到了陆均冷淡的回应。 他丝毫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 看上去不在意,也没兴趣。 可他是陆均,又怎么会……会喜欢她。 谢思阳好想问出口。她一向有自知之明,可陆均的态度太奇怪了。 这辈子他们相遇早了整整七年,后来他深藏在心底的那个人还没出现吗。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最后陆均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直到剧组订的酒店房间门口。 谢思阳刷卡开了门,她同陆均道别完打算进去,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陆均神情疏淡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却用了几分力:“没别的话想说吗?” 谢思阳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她知道陆均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很出色,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刑侦支队的一把手。他一定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然而她不敢问。 他们现在的距离就很好。 谢思阳犹豫了下,最终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陆均眸色暗了几分,拉住她手腕的手收紧。 用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力度。 咔哒一声,房门被带了过去。 谢思阳腿有些软,她被他抵在门板上,身前的胸膛灼热。 他滚烫的气息将她尽数包围。 陆均伸手,用几分粗粝的指腹抹了下她的唇,声音有点哑:“知道,这个点邀请一个男人进房是什么意思吗?” 51 当真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嘴唇微微战栗。眼前的男人轮廓清隽深刻,因为靠得极近,能看到他瞳孔深处那暗藏的火花。压抑、克制,却带着让人脊髓颤抖的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 陆均误会了! 这个认知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不是,”谢思阳颤着嗓音,“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声音戛然而止。 她说不下去了,眸带惊恐地看着他。 稀薄而灼热的空气内,他腿间的硬物觉醒,正紧密无间地顶着她。 那是什么,谢思阳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会…… 陆均低头看她,鼻尖靠近,又拉开了些许距离:“只是什么?” 他气息平静,削薄的唇莫名散发出一种冷峻的禁欲感,只有微微发红的眼尾和说话时的些许气音暴露出此刻那难以言说的欲:“只是随便说说,是吗?” 谢思阳很想点头。然而陆均的眸色越来越深。 她看见他的薄唇动了下,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很轻,哪怕他们离得这么近,她也是从他的嘴型才得以判断出。 那是—— “我当真了。” 下一刻,他俯身,近乎凶狠地吻住她的唇,掌心也战栗地从她衣服下摆探入,扶住她的腰。 迟迟不敢再进一步。 这却已经够吓人的了。 谢思阳呜呜推他,试图偏过头逃跑,却被压在门板上,舌尖吸吮得发麻。 他压制住她乱动的手,肆意吞咽着她唇舌间的甜美。过了许久,如疾风暴雨的吻才渐渐温柔下来,改为亲昵地蹭着她的唇角。 仿佛又是那个斯文无害的陆均。 谢思阳腿早就软了,眸子也不争气地蒙上一层雾气。与此同时,那纠结一晚上的答案随着一种怪异的情绪盈在胸腔里,就快破土而出。 是,喜欢吗? 因为喜欢,才这样对她。 在这失神之间,陆均已经解开她的内衣扣子,大掌覆住她的乳。 掌心下的柔软,还有她那因惊恐而湿漉漉的眸子,无一不让他心神颤抖。 他还记得她醉酒的那一次,连身下的汁水都是甜的,几乎让他沉溺进去。 如今,她是清醒的。空气燥热。 陆均突然埋首在她的乳上一寸寸地吻,最后才含住挺立的乳尖,用力舔弄吸吮着。另一只手腾出来,去褪她的裙摆。 这种亲密顿时让谢思阳清醒过来。 然而她双手双脚都被压制住,连逃离都是妄想,只能在他的唇舌下呜咽出声。 陆均指腹抵着她的棉质内裤,轻微刮蹭。 他喟叹:“湿了。” 谢思阳夹紧腿。一种羞耻感从腿心漫开。 她已经哭了,嗓音中带着难言的委屈:“……我不邀请你进来了……”所以你不要再乱来了。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陆均在她唇上啄了口,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仍沿着内裤边缘挑逗。 明明是轻微的痒意,她整个人却颤抖起来。 “你出去。” “好。” 又是一声再正经不过的应答,然而这一次,陆均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至床上。 他褪下她的内裤,温热干燥的双手直接掰开她的腿。 酒店温暖的灯光之下,她的花瓣完全舒展开,暴露在他眼底。 那里早已湿得一塌糊涂。 “我想亲你。”陆均道。 这一次,他抬眸盯着谢思阳,心脏狂跳,像是在等一个迟到的答案。 52 深渊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谢思阳眼睛睁大了。 透过泪眼她能看见陆均这瞬间的神情,温柔、缱绻、带着隐隐期盼,然而他的瞳孔却是暗藏晦涩的。这种决然不同的情绪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并不显违和,却让她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突然重重戳了一下。 她没回答。 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陆均低头,带有薄茧的手指紧贴着她那处摩擦着。 那条缝微微展开,露出湿润的穴口,粉嫩的贝肉也晶莹十分。 “嗯?”他另一只手抚着她战栗的身体,声音几乎暗哑,又说了一遍,“我想亲你。” 这一声依然温和,却能感受到他语调中的坚持。谢思阳颤得更厉害了,唇齿间忍耐不住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说话。”陆均俯视着她,他左手抚弄着她的花瓣,动作可以称得上温柔。 “……不可以。” 身下的花穴立即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挤了些许进来。 能感觉穴口都被撑开了。 谢思阳身下的水压抑不住地从穴肉和指节的缝隙中漫出,在床单上留下一小片淫靡。 她眼睫都有了湿意,这一刻却在这濒死的快感中,突然往后退去。 感官和反应力似乎变得异常敏锐,摆脱陆均的禁锢后,她想也没想,跌跌撞撞地想要下床。 一只大手却轻轻松松握住她的脚踝,用可怕的力量生生将她拉了回来。 她跌倒在床上,紧接着臀被托住了,柔软湿热的舌头抵了上来,死死舔弄着她的花瓣。 那处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滚烫的鼻息。 谢思阳在这一刻忘了挣扎。 无数个画面随着的脑中闪过,有上辈子陆均穿着一身熨烫笔挺的警服来病房找她做笔录时的场景,也有这辈子在公交站前他神情清冷地说要送她回去的模样。 最终汇成一个想法:他疯了。 到底有多卑微才会这样去弄她那里。 然而这还不够,陆均很快将舌尖长驱直入,往她的花穴戳弄去。她的水流个不停,却尽数被他吮吸去。 谢思阳手指紧紧抓着被单,她终于受不住,呜咽出声。 陆均被这叫声刺激了,他灵巧地将花唇含在口中,勾住舔吮玩弄。下一瞬间,她的水猛地喷了出来。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了。 过了会儿,陆均抬头,高而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湿痕。 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那是谢思阳的。在他们进门后随着脱掉的衣服落在地板上。 陆均抚着谢思阳高潮后仍在颤的身子,渐渐倾身看她。 炽热挺硬的肉棒也顺势顶在她的腿心。 他浑身绷紧了,能感觉清晰感觉到龟头被她穴肉给箍住,很热很软,让人很想不顾一切地挤入。 然而他的表情却能称得上冷静。 陆均单手撑在谢思阳身侧,另一只手撩开她额际的碎发:“谢思阳,看着我。” 躁动的手机铃声还在响。 谢思阳的心脏提到嗓子眼上,她闭v了闭眼。 这样锲而不舍的铃声,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辛成阙。 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下颔却被一只手抬起,映入眼帘的,是陆均深邃锐利的眼睛。 “接受我有那么难吗?” 谢思阳张了张口。一时之间,所有想说的都堵在喉间,几乎无声。 她想起刚刚陆均的行径,不知为何,再没有羞恼,只有淡淡酸涩。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房间壁灯在他眉心投落下的光晕始终不变,地上的手机安静了一瞬,又响了起来。 谢思阳感觉无形中有一只手,正把她一点一点地拖入深渊。 黑暗掩盖住她的呼吸,没过她的头顶,最终,她脑中最后一根绷紧的弦也断了,伸手,想拥抱住身上的男人。 陆均却突然起身。 他下床捡起衣服,修长的手指扣好衬衣扣子,将仍然硬挺的物事塞进裤子内,拉好拉链,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淡道: “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放开你。” 53 野男人的味道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大奔劈开夜风飞驰在道路上,路灯投在车顶上的光点一个一个急促闪过。 整个车厢都在黑暗中,只有手机亮着。辛成阙单手掌控方向盘,半边眼皮垂落,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久之后,手机拨号的嘟嘟声又一次变成冷漠的繁忙声。 辛成阙脸终于拉了下来,眼里深沉不定。 他在心里骂了声操。明明约好不再抗拒他,和他多见面,现在和他玩这一手! 火苗在血管里暗暗的烧,一瞬间辛成阙想了很多。想她柔软白皙的棉乳,想她粉嫩淫靡的花唇,想她高潮时意乱情迷的眼角。 他呼吸粗重,眼里也少见的带点狠劲。 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插她。 插服了,看她还想不想跑。 这隐秘而阴暗的想法最初只是个种子,唰的一下却燃烧了辛成阙的整个心智。 下一刻铃声响起。手机微弱的亮度映在他眼底。 辛成阙突然就愣住了,不知为何,胸腔急促起伏着,比刚刚意淫她的时候更甚。 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适合开车,他利落一个刹车停在路边,这才按下接听键,怒火过后的笑略有些傻气,“喂,老婆。” 到底谁是他老婆! 饶是见过辛成阙的不要脸,谢思阳也懵了下。 她忽略这个暧昧又怪异的称呼:“你找我吗?” 辛成阙笑:“我想你了。”他的嗓音相当温和,低低的,带了点情侣之间缠绵的感觉,一点都看不出前一秒还像个活在阴影里的野兽:“给你打了好多通电话,你都没接。” 谢思阳心脏漏跳一拍。 她拉开窗帘,手指在雾气朦胧的落地窗上划了几下,然后才道:“我在洗澡。” 辛成阙嗯了一声。 他今晚貌似心情不错,没说太出格的话,连语调也是平静的。 谢思阳和他说了几句,低下头,才发现潮湿的玻璃窗上俨然出现一个“陆”字,“均”字写了两笔。她怔了下,很快用手掌把水雾抹去,拉上窗帘:“我要睡了。” 很明显的信号:我要挂电话了。 辛成阙说:“你等等。” 等什么? 谢思阳很快就知道了。五分钟后,辛成阙站在门外。 有了前车之鉴,谢思阳几乎立即想把门关上。想到这人的兽性,她生生克制了这个念头,只挡在门前:“好晚了,怎么突然找我。” 目光相对,傻子都看得出她眼里的防备,笑意却泛在辛成阙眸子深处。他掌心抵着门:“我顺路过来,看看你就走。” 影视城这么偏,顺哪门子的路? 谢思阳还想坚持,就见辛成阙俯过身,视线与她齐平,轻声道:“这么不想让我进来,是不是房间里藏了见不得人的野男人?” 谢思阳:“……” 她手上力道一松,辛成阙趁机挤了进来,然后像巡视地盘的野狗一样,左右打量了一番。 其实陆均存在的痕迹已经所剩无几了,然而谢思阳有几分心虚。 她 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穿着保守的家居服,站在门边看着木质地板,心想他什么时候走。 辛成阙回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她的眼睫根根分明,在眼下映出一小块暖黄。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那狂躁的状态,未免有几分好笑:“我以为你在躲我。” 谢思阳抬头看他,小声“啊”了一声。 “去拍戏不告诉我,手机不接,那么下次就可以直接不回家,跟别的野男人远走高飞了。”辛成阙轻笑了声,他伸手直接环住她的腰,气息挨近:“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谢思阳?” 谢思阳想推他,突然辛成阙把头埋进她的脖子处。 “你……” “嘘,别动,”辛成阙用气音低声说,“让我闻闻有没有野男人的味道。”—— 谢思阳:我太南了。 54 不得体 病态控妻(NPH) 作者:千酒 暧昧的鼻息打在肌肤上,谢思阳忍不住身体轻颤。 她脸通红:“辛成阙你起来,你不是说过……唔。” 辛成阙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抬起眸子:“你心虚什么,不是说过只是闻闻吗。” 谢思阳身子一僵。 辛成阙却觉得她在害羞,缓缓低 头,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我只是闻闻,真的。” 说着他埋在她的脖子处,着迷地闻了许久。 真香啊。 明明只是普通的沐浴露味道,沾染上她的气息,却让人心神颤抖,只想沉溺在其中。 辛成阙轻蹭着谢思阳的脖子,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白皙细薄的肌肤,以及并不大的领口里,那隐隐出现的轮廓。 很明显,她没有穿内衣。 或许是刚洗完澡,压根没料到他会来,所以才这么放心大胆地穿成这样。 辛成阙克制不住地滚动了下喉结,只定定地往里瞧。 其实也瞧不出什么,大半灯光都被他挡住了,然而这一刻他心头发热,连呼吸都忘了。 干燥的空气里似有一道小火苗暗自燃烧着。 谢思阳一直等着身上这只大狗嗅完自动离开,可她坐等右等,终于慢慢地察觉到不对劲。 “……辛成阙!” 辛成阙视线顿了几秒。 见她抬手就要推开他的脸,他用力攥在手里,顺势舔了上去。 他早就压抑不住了,滚烫的唇舌顺着指尖亲吻,留下几道暧昧的湿痕。喘息声很重,甚至盖过了胸腔里那强烈的心跳声。 谢思阳仅是听着就头皮发麻,挣扎间辛成阙吻及整个掌心,最终落在她的脉搏上,还细细啃了下她青色的血管。 直到听到她疼的吸气声,这才停下。 目光却依旧火辣而贪婪。 谢思阳气得发抖,濡湿的掌心就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样、快速在他身上擦了下,转身要去开门。 辛成阙却从背后勒住她的腰,蹭着她的后颈,哑着嗓音道:“不能怪我,我是男人,又不是石头。何况,”他顿了下,呼吸粗重,“是你自己先不得体的。” 谢思阳手握着门把,本就薄粉的脸更红了。气的。 辛成阙却与她紧紧相贴,他口里干燥又火热,啃上她的耳垂:“乖,下次别穿成这样。”他几乎按捺不住地抬手,隔着家居服覆住她的一只乳,“你觉得我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吗?” 谢思阳去掰他的手。 他却没有多纠缠,指尖顺着她腰际下滑,然后猛地从衣服下摆钻入,两指并拢,用力捏了捏乳尖。 她身子颤得更厉害了:“辛成阙……” 除了生理上的异样以外,她还知道,不能让辛成阙再进一步。 他会看见的。 陆均留下的痕迹。 谢思阳闭了闭眼。 辛成阙左手收紧她的腰,俯在她耳侧,哑声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喊我的名字了。” “但没关系,”灯光勾勒出他被情欲浸染的瞳孔,他挤进她的腿,充血肿胀的肉棒隔着裤子去蹭她,气喘吁吁:“我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只是顶顶,不强迫你,嗯?”—— 这章真实名字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嗷嗷终于日更一次。 ΓΟひΓΟひЩひ.ΟΓG灬 55 咬够了吗 辛成阙知道谢思阳想听什么,所以这话他说得温和又恳切,连粗喘都是刻意压抑在唇齿间的。 果然,她颤得没那么厉害了。 过了许久,声音里带点闷:“你先把手拿出去。” 辛成阙想笑。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模样。 眼眸被泪雾浸得湿漉漉的,鼻尖有点红,看着真像是被他狠狠欺负了一般。然而嘴上说着不要,那处却湿得厉害。淫水顺 着粉嫩的小穴流出,在棉质内裤上晕染出一小块湿痕。 辛成阙极为隐秘地、用力地吞咽了下口水。 他喘得厉害,那处已经硬得快要爆炸。 明明顶着她,明明能听到她唇缝间的那点呻吟。 可是不够。一点都不够。 他开始从背后叼着她发红的耳尖,唇齿小心舔咬着,同时掌心收紧握住棉乳,略带粗暴地揉捏。 似乎是碰触到哪个敏感点,她顿时呜咽一声,像只受惊的猫,被他顶在门上。 看吧。 辛成阙瞳孔涣散。他恍惚地想,她肯定湿了,乳头都挺成这样。 暧昧的喘息声弥漫在两人之间。 谢思阳能感觉抵在腿间的硬物越来越烫,哪怕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它经络的触感。 她两条腿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隔着衣服用力攥住胸前的手,有些恼意:“你够了没?” 辛成阙胸膛起伏着,喉间已干涸到极致,咬着她的耳朵,“让我再捏捏?”他嗓音中带着渴望,“胸太小了,我把它揉大 一点,好不好?” 其实不会,她的乳很软,饱满得他难以一手掌控。 他还记得上次肉棒狠狠操她胸的场景。 滚烫的肉棒在她那两团乳间进进出出。 辛成阙仰头喘息,藏在裤子里的肉棒也毫无章法地蹭她、顶她、磨她。 手却被她用足了劲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谢思阳全身发软,可她是真的生气了。她想也不想,低头狠狠去咬他的手臂。 辛成阙没躲。 他甚至没了动作,只把她按在自己怀中,任凭她咬。 直到谢思阳尝到口中的血腥味。 她眼睫轻颤着,看着那手臂上的一圈牙印。 辛成阙却看着她,眸子很暗,暗藏着某种爆发式的张力,嗓音却温柔得似在她商量:“咬够了吗?” 谢思阳怔了怔。 随即她的手腕被轻松摁住,整个人被翻了过来。 辛成阙强悍的身体顶着她,滚烫的气息顺着布料之间的接触,麻酥酥地蹿过她的肌肤、血液,直抵心脏。 谢思阳抬头,看见他眼底滚烫,高调宣誓:“那该我了。” 紧接着他掀起她的衣服,低头含住她的乳肉。 谢思阳就快崩溃,压抑不住的泪雾从眼中漫出,伸手去推他,捶他肩膀。 辛成阙却巍然不动。 他几乎是用了力,舔咬、吮吸、吞咽,水声啧啧作响,俊脸埋在乳肉之间逐一爱抚啃咬,大掌更是将乳捏得变形。 半晌后,他狠狠吸了下乳尖,才勉强压抑住身子里沸腾的血,呼吸急促,抬头看她的乳。 形状很好看,上头布满红痕,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躏过。 “真可怜,这么不经咬。”他轻声道。 谢思阳气得发抖,才拉下衣服,下身却被抵住了。 辛成阙压着她,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膝盖慢慢磨着她的那处。本来濡湿的花瓣,在这种难耐的折磨下,吞吐出一抹汁 液。 “让我看看小穴怎样。”他凝视着她因情欲而泪眼朦胧的眼,手仍不舍地钻进以内摸着她的乳,亲了她一口,安慰 道:“我只是看看,保证不乱来。” 这样的保证显然没有信誉可言。谢思阳不争气地呜咽出声:“……不要。” 然而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裤子,连带着内裤一同剥落而下。 如他所想,小穴很漂亮,晶莹的淫液流出,已经湿透了,可以操。 可辛成阙的脊背却绷紧了,结实的手臂上青筋压抑又突起。他心里憋着一团火,掐着谢思阳的腰:“这里怎么红成这 样?” 収藏本站備用網阯:гOцSHЦωц,ㄨYz 無憂網站被墙 網阯丢失等煩恼り~ -- 56 不准 空气就像凝固的胶水那般沉闷、钝重,短短几秒钟犹如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谢思阳整个人呆住了,不知道是被辛成阙掐得疼了还是什么原因,嘴唇微微发颤。 她没说话。 辛成阙就站在她面前,炽热的温度随着交缠的身体传来。 他挡住了大半灯光,那双黑漆漆的眼里燃烧着怒火,衬得半边侧脸轮廓愈发冷硬,不甘又恼怒地朝她追问:“说啊!怎么 红成这样!” 谢思阳闭了闭眼。 那些深藏在记忆中的画面,一瞬间如潮水般涌来,打得她狼狈不堪。 “说啊!他和你什么关系!”怒到极致的辛成阙狠狠扒开她的内裤,那天的他毫无耐心,小穴还未湿透,便将狰狞可怕的 肉棒蛮力挤了进去。 “那个姓陆的这样干过你吗?嗯?” 干涩的甬道很快出了水,吸吮住他的肉棒,他却死死托住她的臀,掌心用了力,每一次冲撞都又快又狠,完全不顾她的呜 咽与求饶。 高潮不知来了几次。最后她没了体力,瘫软在床,胸乳、腰腹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被蹂躏过度的小穴瑟缩着,汁液杂 着精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淫靡又可怜。 可那天的辛成阙却没有心软。他眼底晦暗不明,跨下那一坨依旧雄气赳赳,站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半晌之后,他回到床上,从背后覆住她,用滚烫的唇舌去亲吻她背后的伤疤。 双腿被再一次分开,他的肉棒重新顶了进来,还不等她适应就又重又深地撞了起来。每一下抽送都要顶到尽头,似要碾碎 她。 “谢思阳,你这辈子只准在我身边,不准找别的男人。”喘息声中,辛成阙的嗓音疯狂而急躁,“也不准爱上别的男人, 看都不准看!” 最后小穴娇嫩不堪,汁液都被捣弄得四溅,他才在她身体深处射出一道白灼来。 射精后他没有立即拔出肉棒,而是堵在柔软的穴里。低头吻她凌乱发丝时,辛成阙隐忍的嗓音里带着颤意,“乖,和他断 了,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抛……”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不要什么? 谢思阳睁开眼,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全是戾气的男人。 往前一步可能是万丈深渊,也有可能是彻底的解脱。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 只不过她太软弱。 一味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以为不去面对,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谢思阳唇嗫嚅着,这一刻心脏几乎静止。她用了极大的勇气,才逼着自己直视辛成阙。 他眉梢、眼角、侧脸弧度都是锐利而极具攻击性的,身子强悍挺拔,真正发疯的时候谁都拦不住。可他也有他的自尊与骄 傲,一个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他不会要的。 趁他对她执念未深的时候…… 谢思阳唇齿战栗,压下心底的恐惧与晦涩,心想,趁这个时候,她把话说开,对谁都好。 她怔怔地看着辛成阙,张了张口,“我……” 然而这个时候,辛成阙逼近一步,眉眼里涌着狂风骤雨,手直接按在她娇嫩的穴口,嗓音也阴沉沉的:“你自己玩了?”—— 噢我的老天鹅啊,这届肉真是太难带了,写了这么多章没写完? 収藏本站備用網阯:гOцSHЦωц,ㄨYz 無憂網站被墙 網阯丢失等煩恼り~ -- 57 我要操你 谢思阳微微睁大双眼。 有一刻房间死一样的静寂,耳边却轰鸣作响,过了许久她才从颤栗的齿缝中挤出:“辛成阙我……” 身下两片湿哒哒的花唇随即被手指强硬挤入。 所有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辛成阙俯视着她,一腔邪火涌了上来:“你宁愿自己玩,也不愿让我插进去?是嫌老子活不好满足不了你吗?” 他的眼神完全是恶狠狠的,就像发现妻子在外偷吃的丈夫一般,下颔线条紧绷,看上去完全不近人情:“活好不好要试试 才知道,可你给过我机会吗谢思阳,哪次想操你你不是哭哭啼啼的。” 见他越说越离谱,谢思阳终于变了脸色。她咬唇,别开脸:“你闭嘴,辛成阙。” 他到底在乱说什么啊。 她心里乱糟糟的,本来下好的决心喘息之间尽数崩溃,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为躲过一劫而庆幸。 辛成阙却感觉有什么在血液里肆意冲撞。他想着她在床上自慰的样子,想着她主动褪下内裤,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微微张 开,手指沿着自己腿心的娇花反复轻揉慢磨,水光一点点地从小穴里漫了出来,最后在她难耐羞耻的呻吟里一发不可收拾,把 床单都喷湿了。 高潮后的她在想什么呢。小穴肯定还在收缩着,想要吞下更大更硬的东西。可碍于面子薄,只能强撑着打颤的双腿,去浴 室洗净身子。 等第二天太阳升起,她依旧是那个丝毫没被欲望浸染过、一双剪瞳明净的谢思阳。 辛成阙呼吸凝滞,胸膛急促起伏着,手指难以控制地在她花唇之间上下滑弄。 凭什么呢? 他们都有欲望,他每天夜里都在想她,为她硬得发疼,哪怕她不喜欢他、哪怕她总是在逃避,他能带给她的快乐也远超过 手指,不是吗? 凭什么他不能操她? 想到这,他手指愈发用力。湿透的花唇被粗粝的指尖磨得直颤,却紧紧吸住他,生怕下一秒他就要抽离那般。 花唇本就泥泞,这下出了好多水,顺着指尖流到他掌心里。 手指与花瓣之间噗噗的水声更是紧跟着喘息声响起。 谢思阳身子都在颤,想捂住耳。 好、好色情。 她软得站不住,呜咽出声,全身仅剩的上衣被辛成阙脱去了,吸肿的胸乳被他含在嘴里,两片花唇被手指操得殷红。 淫水淫靡地顺着大腿留下,最后几下,谢思阳没有压抑呜咽,闭着眼,唇微张,辛成阙却突然抽回了手。 所有的高潮止在这瞬间。 她睁开满是泪雾的眼,看他。 辛成阙的神情是深沉不定的,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没爽够,是吗?” 谢思阳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推着往床的方向走去。 他的力道大得不像话,滚烫的肉棒从背后严丝无缝地顶着她,连那里的经络跳动都能感受得到。 她一路跌跌撞撞,想回头:“你不准乱……”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突然,她被顶得趴在床上。辛成阙站在她身后,把她双腿分开,居高临下看着她,道: “我要操你。” —————— 借用评论区的一句话,辛成阙单身太久脑子憋坏掉了嘤嘤,抓错重点了,在这嫉妒两根手指。 収藏本站備用網阯:гOцSHЦωц,ㄨYz 無憂網站被墙 網阯丢失等煩恼り~ -- 58 娇气 谢思阳还未起身,就感觉硬烫的肉棒在花唇里来回滑弄几下,随即蛮横地顶入穴口—— 那是一种极为强劲的力量,似是要彻底凿开她的身体。 “疼……”谢思阳当即呜咽了起来,她指尖发抖,攥紧床单又松开,“辛成阙,你出去……” 辛成阙也不好受。 明明那么湿了,她那里的软肉依然窄得不像话,紧紧吸着他。 从未有过的快感从神经末梢中燃烧而起,差点让他失了理智,想不管不顾地强插进去。 然而身下的人在颤。 她大半个人蜷缩在床边,肌肤格外的白,生理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没入发中。 辛成阙动作顿了几秒。他将肉棒抽出去了些,很快又浅浅地顶了进去,卡在穴口处。 她呜咽地更厉害了,“出去,好疼……” 辛成阙喘息着低头去亲她的耳朵,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你的手没玩过这里吗?哪有那么疼。” 话虽这么说,他动作却温柔了许多,抽出肉棒在花瓣里肆意顶弄,等她的汁液都将棒身打湿了,这才控制着力道再一次挤 入。 这一次,里面的嫩肉痉挛收缩着,才将将没入顶端,就将他紧紧绞住,想进入都难。 辛成阙剧烈喘息着,手臂因为克制而微微战栗着,轻拍了下她的臀:“放松点。”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谢思阳身子却颤得厉害。她能感觉辛成阙的肉棒就抵在她那里,以一种缓缓的、不容拒绝的力道往里面深入。 她下意识夹紧了腿,连声音都在颤:“辛成阙……” 辛成阙喉结动了动,紧紧勒住她的腰。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手臂上青筋都突起了,才克制住没在这声娇喘里直接插进 去。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 许久之后,他再一次低头,去亲她颤抖的背部,嗓音尽量在温柔:“嗯,是我。” “我好疼。” 听她呜咽,辛成阙心都快碎了,他觉得自己可真是禽兽:“别怕,不疼。” 禽兽继续吻她,十分耐心,肉棒从穴口抽出又进入。哪怕只是浅浅抽插,细胞已都兴奋地在战栗。 在他不紧不慢的攻势中,她身子终于软成一滩水,紧闭的穴口也操开了些,淫水顺着两人相连处往下淌。还喷了一次,汁 液浇在他肉棒上,简直快让他投降。 然而每次要进去,依然喊疼。 禽兽终于没了耐性,胸膛急促起伏,把她身下捞起来,抱坐在他的腿上。 他手握紧她的乳,一双眸子漆黑:“你这女人,怎么娇气成这样?” “……” 谢思阳想逃。但她还是用了最大的勇气,颤着手去抱住他的腰。 处了两辈子,她知道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 于是她轻轻道:“我好疼,辛成阙,我们不要继续了好不好?” 辛成阙没说好或不好。他心里有点冷。 再怎么迟钝,他也知道她的意思。 疼只是其次,拒绝他才是正经的。 身下的肉棒依旧滚烫。谢思阳只好小心翼翼地看着辛成阙:“那我帮你舔出来,好不好?” 他的回应是无动于衷。任她挺起的乳尖在胸膛上蹭,那双眸里依旧毫无波澜地看着她。 这简直不像他。 谢思阳还想说什么,却听他突然爆发,嗓音凶得吓人:“不想让我操还不从我身上滚下去!” 谢思阳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就被他主动推开。 他强忍着低气压,很快捡起衣服,看那模样才像是被侵犯的那一方。 谢思阳呆呆看着他,忘了动作。 直到,他回头,忍无可忍地顺手拿过一旁的毯子,掩住她满是痕迹的身体。 辛成阙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噼里啪啦涌动着火光。他喘息未定,凶狠道:“哪只手玩的?” 谢思阳反应了很久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他这是,要打她吗? 她犹豫了会儿,终于在他压迫的目光下怯怯地伸出尚在快感中酥麻颤栗的右手。 下一秒她的手被狠狠拉了过去,在唇齿间重重啃咬了口,痛感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感从指尖炸开。 谢思阳唇颤抖,下意识抬眸看他。 ……这人属狗的吗? 辛成阙叼着她的手指没有松口,而是逐次亲吻她纤细冰凉的指尖,似要舔走她那残余的味道。 半晌,他与她十指相扣,又松开,声音带点冷:“谢思阳,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ps:车车再一次翻了 pss:我有点jio得我的读者会生气 psss:但我还是想恳请一下,读者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 看sんυ的酮榯⒏楆忘孓ㄐヌ藏んαìㄒαNɡSんυWυ(海棠sんυ箼)點CΘM -- 59 退让 辛成阙走后,房间恢复安静,床上仍是凌乱的模样,一只枕头被肆意扔在床尾的木质地板上。 过了很久,谢思阳才感觉心脏跳得比以往还要厉害。 又躲过一次,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情绪。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紧,透过窄缝,隐约可以看见外面闪烁着的万家灯火。她就那么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放下身上的毯子重新去洗漱。 再回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里还残余着辛成阙的气息,谢思阳想起他离开时满身戾气、却又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模样,把被子拉过头顶,不知想到什么,很快钻出脑袋,轻轻呼出一口气。 上辈子,她认识辛成阙其实比认识陆均还要晚一些。 他像是有一天突然闯进她生活的,毫无征兆。最开始只是每天过来医院看她,摆出深沉不定的表情在旁盯着、逼她吃掉他带来的吃食。有时候是一碗浓郁的鸡汤,有时候是炖得奶白的鱼粥,唯一相同的是,每次来他都会带各色小蛋糕,然后让她挑今天吃哪个。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她的粉丝。 她后背的一处伤得比较严重,需要二次植皮。手术那六个小时里,她昏昏沉沉睡了几场,再醒来,天已经暗了,病房里没开灯,外面是呼啸而过的车辆声。 见她睁眼,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不知过了多久,才声线沙哑地问:“疼吗?” 她摇摇头。 麻药劲还在,不疼。 然而在一片阴影之中,她看见了他模糊而微红的眼角。 那是她第一次在辛成阙身上看到了名为脆弱的东西。 她很感激他。 在受伤之后,谢思阳收到过很多人的好意,可没有一个像他一样,守在病床前这么久,就为了等她醒来第一时间问一句,疼吗。 她第一次拒绝他,是在午睡醒来,无名指上悄然间多了一枚戒指的时候。看sんυ的酮榯⒏楆忘孓ㄐヌ藏んαìㄒαNɡSんυWυ(海棠sんυ箼)點CΘM 谢思阳把它摘下来,慎而重之地还给他。 辛成阙浑身肌肉绷紧,眸子很暗,没接,只是问道:“为什么不要。” 她在他骤然凌厉的目光下一瞬心跳有点快,轻轻道:“你应该把它留给值得的人。” 谢思阳以为辛成阙会懂。 他们不过才刚认识,他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不知道,有时候一个女孩的自尊心也很强。 她还没做好在这个时候开始一段感情的准备。 辛成阙胸腔剧烈起伏,午后阳光透过病房玻璃窗,隐没去他面孔下的狂躁与艰涩。他转开头,声音沉沉:“不要就扔了。” 他后来几天没来看她,连续几个月不间断的小蛋糕也不再出现。 谢思阳松了口气。 她以为像辛成阙这样的人,以后就算再见面,也会装作不认识。他就像一束炙热的烟火,燃烧得热烈,熄灭得也快,除了地上残余的那点灰烬,没人会记得。 然而出院那天,她直接被他带回别墅。他呼吸粗重,拥着她的手跟铁钳般,落在她背后新肉的唇舌却很轻。 他们相遇的时间不算美好。 他的耐心也从来都不好,从来不懂以退为进是何物。 可是为什么,这辈子的他退让了一次又一次? 无形中仿佛有块巨石闷声砸下,谢思阳僵硬地躺在床上,她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光亮一点点变得柔和,许久才把脑袋埋进蓬松柔软的枕头里,飞快揉了把滚烫的耳尖。 -- 第60章 第二天谢思阳醒得晚了些,她起床用清水洗了脸,一片水雾之中,看到镜中自己锁骨、脖颈处露出的痕迹,这才傻了眼。 还好这个时候是冬天。 她收拾好自己出门。因为选择年尾开拍,剧组进度很紧,谭曼估计早就做好往死里压榨大家的准备,连盒饭里的青菜也长得比往日蔫了一些。 赵付曦嫌弃地挑掉自己碗里那根瘦不拉几的上海青,转过头问谢思阳:“谭导终于大发慈悲放了我和裴衡一马,今晚要不要一起涮火锅?” 赵付曦和裴衡是主演,进圈年份都比谢思阳早,不过两人性格都不错,刚进组第一天就和谢思阳互换了微信,到现在已经熟成一片了。 谢思阳没有拒绝。 赵付曦出于礼貌,午间休息时又去问了杨闻骆,回来时整个人都是绝望的,反反复复在嘴里念着“我就是在自讨苦吃”。 裴衡有些纳闷,“他怎么你了?小杨脾气确实是……”他啧了声,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随后稳稳当当接着道:“但他进组这么久从不惹事吧?”甚至比他想象中好相处得多,一点都不像外界传言那样不堪。 如果真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也是对谢思阳。 杨闻骆对所有的人态度都是平淡、漫不经心的,唯独对谢思阳总是下意识忽视,却又不至于太刻意。两人除了戏里那点可怜的互动,戏外再无交集。 还好谢思阳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小姑娘,也从来没凑到他面前过。 裴衡看了眼谢思阳。 她正认真听着赵付曦说话,摄影棚里莹白的光映在她耳侧,衬得头发都异常柔顺。 赵付曦愤愤控诉:“他确实没怎么我,但我备好纸笔夹紧尾巴恭恭敬敬请他高抬贵手签个名,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让我去找他助理!” 赵付曦有个妹妹是杨闻骆的粉丝,这个大家都知道。 裴衡唏嘘:“小杨有个性。” 明星的亲笔签名当然不可能都是“亲笔”,不然十只手都不够用,不过大家私底下互送签名这是常事,鲜少有人会当面拒绝。 赵付曦吐槽:“个性这么坏,也就骗骗小女孩。” 谢思阳微微一怔。 她心底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后来跟辛成阙一起看过的一场演唱会。那时候杨闻骆站在高高的玻璃舞台上,五彩闪灯映着他的眉目,黑白分明的眼底都泛着能让人沉溺的光泽。 耳边全是尖叫声,为之发疯的已经不仅仅是小女孩了。 谢思阳其实那会儿还在和辛成阙冷战。 昏暗中,她故意忽视腰上那近乎野蛮的力道,视线只静静地追逐着舞台上的那个人。 他们一个在万众瞩目的台上,一个在黑压压的台下,中间还隔着不少激动痴迷的粉丝,本不可能对视上,偏偏谢思阳看见杨闻骆眼底的光骤然跳跃。 紧接着他漏唱了一拍。 那算不上一个太大的失误,但对当时口碑已经完全逆转的杨闻骆来说,几乎不可能发生。 裴衡注意到谢思阳的异样,心思微动,“你在想什么?” 谢思阳回过神,“我见过另一个的他。” 赵付曦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思阳微微弯起唇角:“很耀眼,很……灼热,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 谢思阳:我帮你撑撑场面。 回来啦。以后固定更新时间每周六20点,更不上会提前请假。 以后肉章标题会标h,没肉的就不标了,大家可以选择性阅读。 看sんυ的酮榯⒏楆忘孓ㄐヌ藏んαìㄒαNɡSんυWυ(海棠sんυ箼)點CΘM -- 61 掩藏 赵付曦他们本想去超市买点食材回酒店自己开火,不过等他们到了影视城附近的超市,才知道他们有多高估了这个地方:全超市就一尾鱼,被极其凶残地大卸八块晾在案板上,还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大多蔬菜恬不知耻地挂起进口的牌子,价格是翻了几倍,品相却还不如小摊子上的隔夜菜。 于是他们特意去了市区。 火锅店是赵付曦挑的,她没刻意避着人群,按她的话来说,在火锅这种美食面前,哪有人有空抬头管对面的人长得是圆是扁。 他们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谢思阳背后是冬夜雾气朦胧的玻璃落地窗,从她的角度,恰好一抬眼能看到从门里进进出出的人。 他们坐下不久,店里来了不少客人,三五成群。 江译是纯正的川蜀人,但他视线越过微辣、超辣、变态辣几个选项,落在清汤上,这才抬头对对面看上去不过初高中年纪的女孩道:“唔,期期,你来选,要什么锅底。”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江译手心却紧张得冒汗,生怕待会儿桌上全是一片红,连下口的地方都没有。 头顶上橙黄的灯衬出女孩心不在焉的脸,她手里绞着书包带子,下意识忽略江译的问题,“江译哥,他会来吗?” 江译松了一口气,顺手在清汤那里打了个勾,“会来会来,姑奶奶你再等等,我们支队聚餐,他能不来吗。” 秦期安静坐着,闷着不说话。 秦期是秦局的老来得女,从刚学会走路就开始出入支队,秦局工作忙,很多时候连作业都是底下小刑警辅导的。 支队所有人都迁就她,江译率先给她烫了片羊肉卷,丁恺海特地给她点了一杯牛奶,甘小萝知道自己作为支队唯一的女性被莫名敌视,也努力降低存在感。 然而过了许久,她身边那个位置始终空着。 秦期的眼睛渐渐红了,她碗里的食物也不过动了几口:“你们骗人。” 江译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哄了半天没把人哄好。 他差点咬着舌头,声音也大了一些:“期期我真没骗你,陆队也许真的只是有事耽搁了,绝不是躲你……呸,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奶奶你别哭啊……” 火锅店里人声嘈杂,赵付曦在和他们分享她拍戏时的糗事,谢思阳在听到“陆队”两个字时,抬起眸。 那一刻她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上辈子见过秦期。不同于现在这个稚气的模样,那时候的她已然在一个女孩最好的年纪,感情却依旧又率真又纯粹。 “喜欢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掩藏久了会难过,会生病。” “我喜欢他就要让他知道,我不怕他拒绝我,我怕我连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对吧,思阳姐?”对面那个女孩弯起眉眼,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前一刻自己还在掉眼泪。 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或许是店里温度打得太高,谢思阳感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她轻轻松开手里的筷子,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舌尖有点麻。 再一睁眼,视线穿透冒着热气的火锅,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蓝色衬衫,身旁的玻璃窗映出他尖削的下颔线条,却出乎意料地带了几分温柔。 是陆均。 谢思阳蓦地顿住了。 看sんυ的酮榯⒏楆忘孓ㄐヌ藏んαìㄒαNɡSんυWυ(海棠sんυ箼)點CΘM -- 第62章 周围的嘈杂声、碗筷碰撞声骤然褪去,下一刻,陆均沙哑难辨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谢思阳,接受我有那么难吗?” 画面逆转,她看到自己强装镇定、唇却微微战栗的模样。 她那时在害怕什么? 明明只要开口,他就会亲昵又小心地抵住她的额,低头缠绵吻她,而她在犹豫什么? 谢思阳说不上来自己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均还站在那里静静回望她,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想上前,江译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队来了,我就说我没骗你吧。” 其余人听到这声纷纷七嘴八舌和陆均打招呼,秦期眼睛一下亮了,高兴又略带矜持地跑到陆均面前,“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有人起哄,说陆均这是养了个小童养媳来管自己。 谢思阳垂了下眸,一时大脑放空。 她其实什么都没想,可还是突然觉得,如果陆均喜欢的是秦期就好了。 如果他喜欢的是秦期,那他就能得到一份对等、真挚又纯粹的回应,那是她不能给、也给不起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都给不起。他那样优秀到极致的人,为什么还要喜欢她? “如果是秦期,就好了。”谢思阳看着桌上那沸腾冒泡的汤锅喃喃。 她只觉得自己正深陷在一场梦魇里,连喉咙都哑到难受。 裴衡最先发现她的异样,“你说什么?” 赵付曦同样看了过来。 谢思阳勉强对他们弯弯唇角:“没什么,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站了起来。 身后能感知到赵付曦诧异的视线,也能听到不远处支队刑警们天南北往的攀谈声,偶尔还夹杂着秦期期期艾艾、又满怀期待的声音。 她说:“过两周就要期末考了,你平常不忙的时候能不能教教我数学?” 谢思阳没等到陆均的回答,就加快步伐。 她关上洗手间的门,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待太久。只站在水池茫然地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等意识到手心一片凉意,僵得麻木,这才如梦初醒地关了水龙头,走出洗手间。 等眼角余光看到什么,谢思阳霎时脚步顿住。 那是一面落地玻璃窗,站在那里可以看到半座城市的灯火霓虹,陆均倚在窗前,光线在他脖颈处晕染出一小片瓷白,顺着肌理分明的锁骨,一路隐没入衣领中。 然而他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几乎她一出来,他的目光就投落在她身上。 半晌无言。 他们距离不远,可以看到对方的瞳眸深处。 谢思阳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睛。 愛看書就上ΗαīTαηGSΗμωμ(海棠書屋)。℃0M -- 63 烟火 不远处的交谈声和喧闹声顿时变得遥远起来,或许是周遭太过静谧,两人又无声无息地站着,竟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 还是陆均先开口:“谢思阳。”他声音轻轻的,“在躲我?” 声音擦过耳侧,连空气都变得异常稀薄,那一瞬谢思阳心脏几乎停跳。 可她下意识摇摇头,犹豫了会儿,还是向他走过去,“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两人静静站在窗前,月光笼罩下,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天际的烟火。 烟花升到最高空绽放时,陆均偏过头深深看着她的侧脸。她眼睫轻颤,唇微微抿紧,仿佛只要一开口,那些掩藏与犹豫就会全部倾泻而出。 他无声轻笑,没有拆穿她。 陆均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放烟火,后来我父母过世后就再没有放过。他们是执勤救火时去世的,那时候年纪还小,想起这类东西本能有些抗拒。现在想想,确实傻气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的家人。 谢思阳知道他父母都是消防大队的,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之惨烈,连续屠版了官媒一周。后来查清真相,原来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毒贩为了最后一丝贪欲,放火烧了整个社区。 他看着她道:“江译去年送我的一箱烟花还在我家,有空可以来陪我放吗?” 谢思阳身子一僵。 眼前漫天烟花仿佛只成一串混乱的符号,她无意识地看着它们,听见自己道:“烟花还是要和女朋友一起放比较好,你最好……”她说着转头,却陡然撞入陆均炙热的视线里。 “没有女朋友。” 他轻轻拉起她的手腕,“只有你。” “你……”谢思阳刚想说什么,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是秦期。 她有些不太高兴,鼓着脸喊道:“陆均,你在这吗?” 谢思阳垂下眸,想抽回手:“我要走……”了。 陆均却猛地收紧力道,把她带进旁边的一间储物间里。 狭小的空间内,她被锁在他的怀抱与墙壁之间,两人挨得极近,谢思阳能感受得到有温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胸膛里传来。 烫得她发颤。 而门外,秦期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还是没看见人,不由有些气闷:“怎么又不见了。” 谢思阳压抑着唇齿中的颤意,小声说:“她在找你。” 陆均嗯了一声,可他依旧没松开她,反而用额抵住她的额,语调轻柔:“可我只想见你。” 周围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陆均却似毫无所觉,他轻声道:“那天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做那事。” 说话间他握住她冰凉的手。 谢思阳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还有你在我家过夜那回,我确实狠狠欺负了你,”陆均嗓音中带着些许哑意,“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全做了,所以第二天见你懵懂的样子,我才会生气。” “是不是觉得我很禽兽?”见她突然怔怔看他,陆均轻笑,“我原本就不是君子,也就你一点都不设防备。” 他低头,唇轻轻碰触在她唇上。 他说:“其实你没有那么抗拒我对不对?” 陆均大掌抚着她颤栗的身子,像是要抚平她的恐惧,他慢慢道:“第一次在车里我就知道了,你湿了我满手,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我……” “或许你还没有那么喜欢我,但我可以等。一个月够不够,不够的话三个月、半年、一年。不要怕我半途而废,我耐心很好,何况,我对你的喜欢,远比你想象的多。” 储物间里没开灯,借着外面的灯火,谢思阳可以看到陆均的模样。 那双向来疏离平淡的眼,此刻漾着极其温柔细致的波纹。 他在等她回答。 用了十足的耐心。 谢思阳经历过各种告白。从中学时期就不断有人喜欢她,后来入了娱乐圈更是。可没有一个这样温柔,几乎斩断了她所有退路。 如果是这个人,如果是他……动心是不是也不算不可饶恕? 时间似乎凝固了。 谢思阳闭了闭眼,半晌,再睁开,她缓缓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苦笑道:“可是陆均,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 下一更周六见,会连更四五章。 愛看書就上ΗαīTαηGSΗμωμ(海棠書屋)。℃0M -- гΘūгΘūωū.Us 64 拒绝 “你知道吗,任何一个女孩听了你的话,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都会去趟,”谢思阳靠墙站着,静静回视他,“可那人,不是我。” 半明半暗里,她声音低了下去,“是我太自私了,应该早一点和你说的,我心里有人了。” 窗外的烟火声在此刻格外清晰,储物间里却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陆均喉咙发紧。 哪怕一开始就知道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但当她亲口说出的时候,他依旧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一般。 狼狈得升不起半点火气。 他气息乱了,沙哑的嗓音中却还带着温和:“不试试怎么知道?” “很奇怪是吗?或许你觉得我们了解的还不够深,或许你心里还住了别人,可我不需要那么多,只一点点就够了……” 陆均的声音蓦然顿住。 烟花炸裂声停下,周围一片安静。 谢思阳垂下长睫,脸上有着细微的苍白,她启唇用气音轻轻说了什么。 那是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然后她趁他失神的那刹那从他臂弯里钻出,打开门出去,很快在他视线里消失不见。 —— 第二天剧组六点开工。 杨闻骆向来不是一个守时的人,哪怕当天有重要活动,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睡到日上三竿。为了不第n次被谭导的眼刀子射杀,助理程诺诺只好冒着生命危险从五点就开始打他电话,等杨闻骆终于出现在片场时,已经是六点半了。 因为缺觉,他半垂着眼皮,尖削利落的下颔微微向下,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 程诺诺特别狗腿子地给他泡了一杯牛奶。 杨闻骆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谢思阳。 六点半的天已经开始亮了,清晨的微光落在她身上,衬得眼睫格外黑,肤色又是惊心动魄的白。 她安静坐着,膝盖上放着许久都未翻过一页的剧本。 很明显,她在发烧。 程诺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觉得奇怪,小声说:“哥,你那么盯着人家看干嘛。” 总不能是春心萌动了吧? 程诺诺顿时觉得头疼。 对于当红艺人来说,恋情绝对是一件大事,杨闻骆就更别说了。而他们这些背后团队更惨,绝对会被他狠狠摆一道的。 魏哥就多次在群里抱怨自己的发际线又后移了几厘米,就连她这个花季少女也面临着秃头的风险。 程诺诺颇为哀怨地看了杨闻骆一眼。 杨闻骆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下一刻,他那双好看的眼中浮现一种奇怪的笑意,然后在程诺诺警铃大作、严防死守的表情中轻轻吐出几个字:“看傻子。” 程诺诺:“……啊?” 杨闻骆预料的没错,傍晚他出门抽根烟的工夫,回来时就听见谭曼在那失声怒骂: “身体不舒服逞什么强!仗着年轻就可以胡作非为吗?还是想生一场大病碰瓷剧组?我告诉你,没门!…” 阴沉沉的天,打光板里透出白光。 谢思阳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滚烫的,似乎要将她的意识撕成两半。 下一刻,谭曼的声音逐渐远去,她看见秦期拦在身前,嗓音颤抖中混着哽咽:“如果你还有一丝愧疚的话,就离他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他了。” “谢思阳,”秦期就这么看着她,眼眶通红,许久才说:“……不要再来见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陵园里的风寂寥而过。 她看见自己几次张了张口,最终说了声好。 好。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明明已经答应了那么久,那为什么心里还是酸酸的? 为什么现在还要难过。 谢思阳闭上眼睛。世界一片黑。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谭曼的声音戛然而止,连离得最近的赵付曦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双手扶住了她。 是杨闻骆。 他拥住她,眸里情绪压了下来,道:“我送她去医院。” 片场突然静默。 等人走远了,谭曼才反应过来。 他们剧组就有医务组,普通发烧哪里需要去医院?—— 热心杨,以及 陆均从此被KO出局 假的。 再熬一熬就有糖了—— 这里定时更新,家里突发急事,只前两天写了两章,另外一章定时在周六20点。 -- 65故事 揽胜极光飞驰向前,汇在密集的车流之中。 杨闻骆闭着眼靠在后座,许久之后,听着身边平缓的呼吸声,他才半敛起眼皮,转过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谢思阳。 细碎的光洒在她眼下,晕染出一小圈阴翳,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此刻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白,看着比往日还要柔和一些。 杨闻骆只静静打量着她,车窗里模糊映出他混合着疏离和探究的神情。 周围一片安静,一束束昏黄色的路灯灯光急速照了进来,又消失不见。时间像是就此停滞在这里。 下一刻铁门声响,原本桀骜不驯、恨不得每天都要鸡飞狗跳的少年,此刻连步伐都是沮丧的,缓缓向他走来。 “我没想怎么样她,只想打个招呼。她太熟悉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好像认识了很久,但我确认,那是第二次见她。” 杨闻骆神情淡薄下来。这小子是皮瓷实,还学会编故事了。 “哥……你别这样看我,你这样我头皮发麻。我跟你说实话吧,就是又气又恨但又没那么讨厌的感觉,我确实想揍她,但我对她可没一点非分之想,我女朋友多着呢至于犯贱吗?再说了,”对面声音低了下来,“她我也不敢啊,我这不是找抽吗?她可是你放在心里好多年的……” 后面的话他自动当做是胡言乱语。 杨闻骆此刻看着身旁熟睡的身影,皱起眉。 哪里熟悉了? 他突然伸出了手。 谢思阳是枕靠着车窗昏睡的。她穿的不是太厚,额上贴着他从程诺诺那临时拿的退烧贴,露出的一小截锁骨白皙而漂亮。 她的气息带着些许滚烫的热气,洒在他指缝间,意料之外,并不是太讨厌。 “……哥,你以后会很喜欢很喜欢她的。” 刹那间,杨闻意那略带正经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杨闻骆那原本即将抚在她脸上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他胸腔里涌上几分说不清的怒,连下颔都绷紧了。 下一瞬,他用力推了下她的肩。 杨闻骆垂下眼,嗓音淡淡: “醒醒,医院到了。”—— 杨闻意:哥,赶紧追人,免得追妻火葬场。 杨闻骆:滚 … 之后。 杨闻骆:…… 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 гΘūгΘūωū.Us 第66章 清晨的医院还未开始忙碌,只有医院外的街道里隐约传来交谈声和车辆喇叭声。 舒月瞳找到这里时,走廊空无一人。 推开房门,满眼素白和弥漫的消毒水味让病房显得有些冷清。 出乎意料,谢思阳已经醒了。她靠在病床前,还打着点滴,那双向来清透的眼睛垂着,看不出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越发白皙,乌黑柔软的发垂下,美好得像一幅画。 舒月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强迫自己把嫉妒先收一旁。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委屈喊了声:“姐。” 谢思阳怔了怔,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你来找我了。” 舒月瞳眉心一跳,感觉几分不对:“姐你说什么?” “从你来学校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还会来见我。这一次,”谢思阳静静看着她,声音几分嘶哑,“你想要什么?” 舒月瞳有些茫然,下一刻一股寒意才从脚心蹿了上来。 她印象里的谢思阳柔软得没有半分刺,她从小就是大人眼中的乖乖女,听话又懂事,最重要的是,在对她这个妹妹的时候总是包容又耐心。舒月瞳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身世的原因她离开了家,她求她把学校让给她念,谢思阳都会答应的。 短短半年时间,她们两人的轨迹千差万别,此刻谢思阳不仅把过往抛在脑后,还用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和她说话。 是企图让她趴在身边摇尾乞怜吗? 舒月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咬住唇,在羞恼到颤栗的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我想要拍戏。” “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拍吗?” “你知道?”舒月瞳声音大了几分。 谢思阳说:“我知道。我去试镜的时候,见到你了。” 病房陷入一片安静。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舒月瞳只听她淡淡道:“你隔了两个月才出现,说明中途有在拍戏,只是四处碰壁,或者再不满足那举无轻重的角色、微末的片酬,又听说多了辛家的财力,总觉得我总有办法,我这个姐姐总该帮你,就如过去的每一次那样,所以才来找我,是吗?” 病房淡淡的消毒水味空气里,她平静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尾音里带了轻轻的叹息,“该长大了,舒月瞳。” 舒月瞳只觉得自己被人用利刃一寸一寸地剖析开来,难堪得眼泪都快掉落。 她耳朵轰轰作响,咬牙道:“那又怎么样?你本来不该待在这的,你和我本来都是一样,现在你有了护着你的辛家、有了资源,后面还会有更多……” 她只站在那,嘴唇颤抖,不可思议地望着谢思阳,但她们都知道,她没说的下一句是: ——难道你不该帮我吗? “我没有义务帮你,就算有的话,我也不愿。如果可以的话,宁愿当初……” 清晨雾气朦胧的光线里,谢思阳目光有些涣散,摇摇头。 宁愿当初不来这里。 可惜她已经把重来一次的机会用光了。 自以为改得了命,却一路回头,把自己逼到狼狈的境地里。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随后有护士笑着进来量体温。 三十七度。 退烧了。 小护士看见被她擅自拔掉的输液管,斥责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等人都走后病房重新恢复安静,半晌,只见杨闻骆倚在门边,低头打量着她。 他眉梢挑起,只轻嗤:“还挺伶牙俐齿。” 这话没头没尾,谢思阳却听懂了,朝他弯弯唇角:“你都听见了?” “不过她说得对,”光线映在她的眼底,细碎而动人,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几分伤感:“我确实不该待在这。” 杨闻骆一怔。 谢思阳垂下眸,神情恍惚着,声音因为嘶哑的缘故接近低喃:“已经错了一次,怎么都不该再错第二次,是我太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她轻轻吸一口气。 但是现在离开,也不算晚吧? -- гΘūгΘūωū.Us 67逃离 谢思阳要离开的这事藏得很好,她没有和任何人说,只默默订了离开C市的车票。 票是从黄牛那边买的,所登记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路程奔波辗转,最后定在宁城——那个和C市相隔大半个国家的城市。 到宁城之后呢? 她以后应该不读书了,也不会再入娱乐圈,剧组给的片酬会够她用很长一段时间,也够她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再也不出现。 然而她一步也不能走错。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找她,也不知道对方会找多久,但她要给自己预留出三年的时间。接下来这三年里,她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待久,也不能和任何人扯上关联,因为只要有了关联,离开时总是分外不舍。 就像现在。 谢思阳垂下眸子。 她看着手机上发来的车票信息,直到屏幕暗了下去,许久,才抬起干涩的眼睛。 远处的天空阴沉,透着一股湿冷的味道。 她离开的时候,天气应该会回暖一点吧? —— 凌晨三点,冷空气凝聚成豆粒大小的冰雹,在窗边刮出细微的声音。 辛成阙睡得并不安稳。 他几乎在第一时间醒来,猛地坐起身,下床拉开窗帘。 潮湿而模糊的落地窗里映出他此时的模样:头发有点乱,面容凌厉,瞳孔焦躁到极致,似乎有什么在里面反复横跳,又被他强硬压了下去。 辛成阙对着玻璃窗深呼一口气,尝试平复自己的喘息。 这样的他,她不会喜欢的。 他还记得她怕他的样子,眸子里的恐惧怎么也掩盖不了。 如果连脾气都克制不了,怎么能多靠近她一点? 窗外密集的冰雹坠落声还在继续。屋里只开了一盏灯,显得有些幽寂。 辛成阙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才拿过手机开了机。 手机里的消息密密麻麻,除了家里相干、不相干的长辈,还有就是祁炀那几个发小,不少陌生消息还进了垃圾信箱。 [温馨提示:今晚恐有冰雹,请市民们做足个人防护准备工作,如非必要不要出门。] 不是谢思阳。 辛成阙下意识去翻其他消息,翻到其中一条时,手指突然顿了下。 那是七八张车票信息,名字都不一样,都是扔到人群中认不出的那种。 助理说:[这是小姐找人代买的车票,日期都是连在一起的,或许她最近有出行计划?] 她想走! 她居然想无声无息地离开! 刹那间辛成阙用力推开卧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他直接换衣服开车出门,开到半路的时候,他却猛地将刹车踩到底。 冰雹来势越来越大,连车窗都发出激烈的 哗哗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倒不显刺耳。 灯光映在他那张暴戾冷硬的脸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突起,就这么看着前方。 许久之后,辛成阙才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不断喘息起伏的胸膛。 不能再这样去找她。 不能再吓到她了。 她现在还在这里,那就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车顶的灯透出白光,勾勒出车厢里这一小块纷杂又安静的空间。 辛成阙转过头,盯着车窗中的自己,喉咙发紧。 他忍不住想,他真有那么差劲,差到她费尽心思都想逃离吗? 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 68 哄人 谢思阳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外面哗哗坠落声最大的时候,她曾起来看过,却只见到窗户上一道道模糊的湿痕。她呆呆看了会儿,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片场休息时,谭曼给她介绍了一家经纪公司。 她的经纪合约一直空着,从拍这场万众瞩目的民国戏以来,她也陆续接到不少小公司的邀约,不过都拒绝了。或许是连谭曼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找了她。 闻言,谢思阳怔了怔,只能轻轻说:“谭导我知道了,但我还不想这么快签约。” 她没把要退圈的事说出来。 电影后期还要配合宣传,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么快离开,可她已经到了必须要走的时候。 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动摇。 谭曼审视着她那双没有任何惊喜的眸子,“你是嫌瑞玺不好?” 瑞玺娱乐已经算是业界顶流的娱乐公司,圈内不少当红明星都是从那出身的,只不过这几年新人如遍地竹笋般冒尖,而瑞玺少收新人,相比起来声势就弱了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思阳摇了摇头,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长久的静默后,连谭曼都气馁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你今天先和人见见面,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我好不容易给你牵的线,要是你连面都没露过就回绝了,让我脸往哪儿搁?” 其实谭曼说这话时有点心虚。 他一大早就接到老朋友的电话,对方把多年前的人情债都赌上了,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他帮忙签下谢思阳。 只是他确实没预料到她会拒绝。 谭曼心中叹了口气,倒不想再管这事。 谢思阳是跟着瑞玺来的助理去公司的。 助理客客气气地把她带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里面没开灯,在天气阴沉的午后略显得昏暗。办公桌上整齐叠放着一堆厚厚的纸,旁边散落着几支笔。 大转椅背对着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谢思阳迟疑地握住门把。 她只听见转椅转过细微的声音,紧接着看到那人的轮廓清晰的下颔,眉角、眼梢。 是辛成阙。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他那双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什么,只有唇抿直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短短一瞬间却好似已经几个世纪那么长。 谢思阳下意识想转身离开。 “谢思阳你敢走!” 谢思阳身子一僵,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辛成阙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他力道不算重,目光却十分低沉,微微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这么不想看见我是吧?” 谢思阳唇轻颤,没说话。 他的气息带点凛冽的压迫感,却意外地不令人害怕。 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在虚张声势,就像一只家养大狗,即便多次朝她露出狰狞的獠牙,也只会一次又一次把柔软腹部放在她掌心中。 谢思阳忍不住想,她就要走了,他们以后……其实也见不了几面了吧? 胸腔突然变得很轻,她小声说:“没有。” 辛成阙不满意这个答案,看着她道:“没有那你跑什么?” 他目光定定,声音还算平稳,然而强悍的身体下肌肉线条绷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另一只手用力指骨发白,青筋微微突起。 既然没有不想见他,为何要偷偷离开?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被追求者与狼狈的追求者?叔侄? 亦或是,什么都不是? 辛成阙胸膛微微起伏着,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肆意冲撞着,他几乎用意志克制着,才能不在她面前爆发出来。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被轻轻拉住了。 触感很短暂,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快到他都不多回味一下那是什么滋味,她便松开了。 刹那间他心脏几乎停跳,呆呆愣在原地。 只听见她说:“没走,你别生气了。” -- 第69章 窗外稀稀疏疏的光线从辛成阙的身后照射过来,那瞬间他的表情有一点奇怪,呆滞之中还混杂着其他复杂情绪在里面。 空气一下恢复安静。 半晌,才听到辛成阙生硬地道:“我没生气。” 两个人站得很近,谢思阳能看见他那别扭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的模样。 她唇角微弯。 谢思阳说:“辛成阙,我今天不是来签约的,谢谢你的好意。瑞玺很好,但我短期内只想好好念书,能接点剧本最好,接不到也没关系。” 辛成阙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目光压得很低:“你怕我坑你?” “不关这回事。”谢思阳摇摇头,“借合同确实很做很多事,可你不会。你要是真想做什么,那天晚上就不会停下了。” 辛成阙冷笑。 她也知道那天晚上是他中途停下啊。 他拉她过来看合同。 谢思阳拗不过他,只好坐在桌前,静静看起桌面上那一整叠的纸质合同。 合同条例写得很细,许多福利甚至超过了上辈子她爆红后重新签订的合约,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很少有人会不心动。 然而她的心思却不在这。 辛成阙就站在身后,从眼角余光可以看到他俯身时腰间劲瘦的肌肉线条弧度。他的气息并不重,却滚烫又火热,向她裹挟而来。 谢思阳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 辛成阙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耳梢上,那处嫩生生,带点粉。每次害羞的时候,红意都会从耳梢尖上先蔓延。 他喉结滚动了下,突然低声问:“签不签?” 谢思阳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回答,耳尖就被辛成阙含住咬了两下。 ——确实是用咬的,并不疼,却瞬间让她身子像触电般地一抖。 下一刻她身子腾空,被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能感觉身下的肉棒迅速充血肿胀,嚣张又直白地顶着她。 这一回他的气息完完整整地覆住她,连回避的空间都没有。 谢思阳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要跳下去。 “别动。”辛成阙手臂收紧她的腰,呢喃着:“再动我就亲你了。” “辛成阙你……”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他盯着她迅速变红的耳梢,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谢思阳你签字吧,签完我就让你走,要是不签的话,”他低头,唇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侧脸,声音哑了许多,“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还是你觉得,我真会仁慈到放着到嘴的肉不吃一次又一次?”辛成阙凝视着她紧抿的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来一场办公室play。” 他掐着她腰的力道有点重。指腹的热度隔着衣服传来。 谢思阳身子颤了颤。 她想也不想拿起了笔。 十来处签名,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她能感觉整个人被转了过来,紧接着下巴被抬起,一个吻落了下来。 辛成阙这个人,就算是吻应该也和人一般冷硬才对,可出乎意料,这个吻温软、热烈又缠绵,气息交缠中,麻酥酥的电流在神经里蔓延。 吻到最后,整个办公室里都充斥着暧昧的水声。 还是谢思阳抽出手,颤着抖推了推他。 够了吗? 辛成阙停了下来,急促喘息着,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她眸里湿漉漉的,兴许是亲得太用力的缘故,唇微微发红,让人想继续欺负。 然而他道:“你可以走了。” 果然,下一刻谢思阳软着腿从他身上下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跌跌撞撞朝门外走去。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黯淡的光线勾勒出辛成阙如被雕刻过的侧脸。 他闭上眼,许久之后才睁开,漆黑的眼底光如困兽,多了几分挣扎与悲哀。 借着合同确实能做许多事,只不过,他和她想的不同。 他是真的很想拥有她。 -- гΘūгΘūωū.Us 第70章 瑞玺娱乐的工作作风一向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向筠就找了谢思阳。 向筠是业界金牌经纪人了,以前手中的艺人在圈里至少都排得上号,但现在接手谢思阳,她明显也没怨言,全程都很客气,还没开始交待工作,就先配了套公寓。 巧合的是,上辈子她攒够了钱全款买的房,就是这套。 三室一厅,所在地段不算最好,还是套转卖不知几手的房子,但好在小区物业好,保安密集,外人进出绝对不容易。 当年她多次想离开辛家,就是想回到那里。 那时候辛成阙恼怒又急切,问她那破房子到底哪里好,后来也只好俯在她脖颈处,不甘地道:“那你亲我一下。” 他手不安分地从她衣服下摆钻入,见她身子轻颤,却始终不回应,有些悻悻,也没舍得伸出来,只用指腹不断磨挲着。 好一会儿才闷闷道:“要我跟着你住那破房子也可以,今晚在浴室做?我都好几天没操你了。” 当时她没说话,其实心中微恼。 她想,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最想逃离的自然不是房子,而是他。 还想搬进她家,脸呢? 向筠见她神色恍惚,不由问:“怎么了?” 谢思阳回过神来,抿唇轻笑,没说什么。 她的戏份已经进入尾声,只剩一些零零散散的细节,再有个三五天就结束了。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杀青前,谢思阳去了一趟公寓。 公寓的摆设和上辈子印象中还是有很大出入,不过显然公司提前让人打扫过了,小到拖鞋大到家具一应具有,玄关处还养着一盆小吊兰。 打开冰箱,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新鲜牛腩、蔬菜、水果,还有几瓶可乐。哪怕料理台很干净,整个家也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天色有点晚,窗外是小区温暖的橘光。 谢思阳弯了弯唇角。 她突然知道自己想回到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这里大概是最后一个和过去有关的地方。 从今以后,就是彻底再见了。 谢思阳关了灯走出厨房刚走到玄关处,就听到门锁发出一声咔哒的声音。 是辛成阙。 他手里拎着外套,还在打电话,声音冰冷:“辛方晋说什么我不管,目前公司决策权在我,我不和你废话,这个项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是不想干了也行,我额外付你两个月薪水外加一份喝茶大礼包……” 辛成阙说着拉开门,声音却蓦然顿住。 那一瞬间,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再也听不见。狭小的空间内,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只怔怔看着谢思阳。 她也在看他,眸里甚至没有太多惊讶。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气氛似乎凝固了。 半晌,谢思阳准备越过他离开。 “别走,”辛成阙挡在她身前,顺手关上了门,他呼吸有些急促,嗓音也艰涩的厉害:“我只是,过来看看。” -- гΘūгΘūωū.Us 第71章 玄关处朦胧的灯光笼罩在他们头顶,他明显有些紧张,神情微微僵硬。 谢思阳心里突然很软。她说:“我也是过来看看。” 辛成阙一愣。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又或许说,她的反应是在默许他闯进她的领地。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足够让他心脏呯呯直跳。 辛成阙向来没有柔情蜜意的细胞,然而此刻他看着她,直男不敏锐的天线人生头一回通了电,问她:“吃饭了吗?” 谢思阳摇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他面不改色撒着谎,“不然我们……”我们叫个餐。 还未说完,就听她道:“面条吃吗?” 这回辛成阙彻底呆住了。 他只觉得自己正陷入一场虚妄的梦境里,不然为何刹那间还看见了她眼底那细微的笑意? 温柔得令他窒息。 辛成阙眼睁睁看着谢思阳走进厨房,这才如梦初醒地跟了进去。 她烧水的同时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牛腩、西红柿、葱花,又抓了两小把面。切菜时青葱细指很漂亮,指甲上沾染了些许西红柿的碎酱,水流一冲,又恢复成剔透的薄粉色。 很快,抽烟机的声音轰隆轰隆。 明明是很热闹、很有烟火气息的场景,辛成阙却觉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动作都成了一个个安静旖旎的梦境。 梦境里,她就像一个寻常妻子那样忙碌着,而他小心翼翼站在身后,去闻她发间似有若无的香。 她浑然不知,还在汤锅氤氲的雾气中告诉他:“去拿两个碗过来。” 辛成阙嗯了一声,他真的去拿了碗递给她,全程规规矩矩。 谢思阳接过来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我来吧。”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她转过头,眼睫轻颤,有点呆。 然而辛成阙仅是轻轻虚握了下,立即放开了。 他挤开她,站在汤锅前,像模像样地往碗里捞了面条。只是因为动作不熟练,溅了不少汤汁出来,辛成阙随手用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扬声吩咐她:“你去拿碗筷,我快盛好了。” 谢思阳刹那心跳有点快。 她突然觉得,过往的一切离她很远很远,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厨房。 她垂下眼睫,说了声好。 片刻后,两人坐在对面,一人一碗番茄牛腩面。 因为时间不够,谢思阳没把牛腩拿去炖,而是在油锅里炸得微微焦黄后再和西红柿一块炒。诱人的汤汁淌在面上,色泽浓郁,就算味道不是很好,也加了不少分。 辛成阙明显很喜欢她的厨艺,他吃面很快,唏哩呼噜就吃了半碗。 谢思阳慢慢吃着,突然周围的声音静了,她抬起头,发现辛成阙视线定住,正呆呆看着她。 “怎么了?” 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 “没什么,”辛成阙鬼使神差地说,“只是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怔了下。 谢思阳僵硬地举着筷子,看着辛成阙低下头继续吃面,一时间,温暖明亮的餐厅里只剩碗筷间的轻微碰撞声。 没人再开口说话。 他们心底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断头饭还是要吃的- 来晚了~问肉的进度,大概还有五六章。跟着我的节奏走,或者直接看我标题h的章节 感谢大家的支持,么啾。 -- 第72章 辛成阙隔天把东西都搬进这套公寓中。他明目张胆地占据了一间次卧,所穿的衣服、鞋子、办公的电脑,甚至连健身用的跑步机都带来了,原先还有点空的房子顿时满满当当起来。 谢思阳拍戏的时间里,他便开始给她发消息。也不说话,时常是几张照片,有时候是一个人的晚餐,有时候是空荡荡的公寓,哀怨的气息简直要漫出屏幕。 谢思阳一次都没回复过。 她心底叹了口气,竟不知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角色杀青当天,剧组给她开了场告别式。赵付曦拉着她说了好多话,裴衡也跟着聊了几句,只有杨闻骆眼里一直淡淡。 离开的时候,他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时候赵付曦和裴衡还在唱歌,其他人要么专注听着,要么各自聊天,少有注意他们的。 杨闻骆略微抬眼,包厢暗暖色的灯光映在他眼角,他开口,那张平素张扬漂亮的面孔多了几分不自在:“你是不是……”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他拧了拧眉。 算了。她走不走,去哪里,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慢慢松开了手,下一刻,突然看到谢思阳朝他弯了弯眼睛。 那笑意很浅,甚至连唇角都没有多少上扬的弧度,然而她眼里仿佛映着漫天星光。 她轻轻说:“杨闻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咬字很清楚,嗓音里似有着无数想说的话。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瞬间,周遭的声音如潮水往后褪去,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 半晌,才听到谢思阳看着他,认真道:“你以后,会很厉害很厉害的。” 杨闻骆一怔,随即半敛下眸,手插在裤兜里,唇动了动,依稀是一个哦字。 他什么都没说,实则那敷衍和讥诮都充斥在那淡薄的一声里。 谢思阳也不在意,她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 杀青的时间恰好是文化课考试最后一天,按乔佳淇的话来说,谢思阳简直绝对是天宠,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拨得头彩。 从剧组离开后,她的行李都被辛成阙收到公寓里。 辛成阙显然已经眼巴巴等她回来很久了,公寓地板时刻干净得发亮,冰箱满满当当,连玄关处的那盆小吊兰都养得越发好。 ——这当然不可能是这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亲力亲为的结果,但这已经足够令人吃惊的。 饶是如此,谢思阳依旧迟疑了下。 她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紧接着一只结实的臂膀从身前伸来,将她拦腰一抱,带了进来。 咔哒。 公寓的门应声而关。 辛成阙勒着她的腰,明明连肌肤相触都没有,那瞬间他的气息却干燥又火热。 然而他很规矩,仅仅一瞬就放开了她。视线掠过她胸上,还状似无意地转开了。 “你最近……”谢思阳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下了。 最近好奇怪。 “我什么?”辛成阙看着她懵懂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伸手掐掐她的脸,“是不是没亲你没摸你还没操你奶,不习惯了?” 这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谢思阳刚想发作。 下一刻他微俯下身,鼻尖抵着着她的鼻尖,那瞬间漆黑的眼底映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把人亲跑了怎么办?你赔我吗?” 谢思阳一怔。 辛成阙却很快松开了她,他率先走进厨房,随后不久他的声音顺着里面盆碗落地声传来:“今晚还能下厨吗?我来打下手。” —— 谢思阳隔天回学校交了点材料。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拍戏错过了期末考,被辅导员拉着叮嘱明年要提前回校补考耽搁了半小时,等她出来时,乔佳淇已经等得有点急了。 两个人许久没见,本来约好一起吃顿饭,乔佳淇却突然接到家里人高血压进医院的消息。她看到谢思阳,火急火燎地说明原委,唔了声,“我先走了,下次再约。” 刚要离开,却被谢思阳拉住手。 “怎么了?”乔佳淇转过身。 谢思阳心中叹了口气。 车票的时间在明天下午,兴许以后天南地北,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了想,说:“我陪你一起。” 这个时候的医院正是人潮高峰期。 两人到医院之后,乔佳淇直奔病房,老人家已经醒了,好几个家人围在病床前。她默默看了会儿,想去窗边透透气,迎面却走来一个人, 他身上还穿着皱皱巴巴的警服,手臂上打着绷带,眉眼间几分凝重。 是丁恺海。 谢思阳怔了怔,下意识向旁边让了路。 丁恺海脚步却蓦然顿住了,看着她道:“不记得我了吗?谢思阳。” 谢思阳刚想开口,就听他道:“我记得你,我们总共见过三次,第一次在学校,另外两次都是在支队里。” 医院头顶明亮的灯光下,丁恺海温和平稳的音色,都染上了几分冷: “我见过你三次,每一次都印象深刻。第一次明明监控记录到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身影,陆队却违规剪去了这一段,那是我跟他的这几年里第一次看见他越权;第二次你来局里,支队私底下都起哄终于有了嫂子,在陆队送你回学校的短短工夫,他却被甩了;第三次,我们聚餐的那一回,你醉了酒,隔天,劝酒的江译、甘小萝排到了为期一个月的夜班。” 谢思阳僵硬站在那里,一瞬之间,舌尖觉得有点麻。 丁恺海说:“我说这些,并不想指责你什么,但我想告诉你,陆队现在受了伤,是出外勤时替我挡的枪……就在这家医院里,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许多人步履匆匆而过,有人哭着有人笑着,也有人和他们一样在平静交谈着。这光怪陆离的声音充斥着耳膜,让谢思阳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呼吸不由自主轻了许多,许久之后,感知到掌心中的那一抹湿润,才听见自己道:“他伤得严重吗?” 丁恺海平静道:“严不严重,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是,”谢思阳勉强笑了笑,“我不是医生,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刹那间,她能感觉丁恺海神色微变。他看她的目光里掺杂了陌生、不解、诧异,或许还有些许嫌恶。 那目光直直向她投来,最终化成了脑海中的那一声声警铃。 就这样好了。 再也不打扰他了。 谢思阳抬起眼睛,迎着他的视线道:“还有事吗?丁警官。” “你……” “没事的话,”她弯弯唇角,“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本章節來自于HаīΤаňGsんǔWЦ(海棠書屋)。てOM -- ΡΟ-壹⑧.CΟM 第73章 谢思阳向来不是一个反应果断的人。 上辈子说离开辛成阙,其实她花了三年才真正脱身;现在说再也不打扰陆均,第二天她出门想买点东西,不知不觉间却走到了医院。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向住院部护士打听陆均所在的病房。 既然来了,远远地看一眼就走,她想。 然而走到病房前时,只见房门虚掩着,留了一道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是江译和秦期。 他们站在床边,正好挡住病床上的人,只依稀能看见那人指骨分明而修长的手。 陆均他……伤到哪儿了? 这时,江译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上,转身压低声音,“走吧,姑奶奶,你该回去上课了。陆队现在还没醒,你就算待在这也没用。” 秦期明显不乐意,摇头,嗓管`音里带着淡淡鼻音:“我已经请假了,今天就要待在这,万一他醒了怎么办?” “醒了有护士,你在能帮上什么忙?瞧瞧你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连帮忙换药都怕会捅个血窟窿出来。” “我……” “行了,听江译哥的话,你先回去上课,等陆队醒了我就通知你。”江译眉目间忍不住几分揶揄,“你放心,就这么一点工夫,陆队不会被哪个小护士勾搭走的。” 他开始推着秦期往外走。 谢思阳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等两人走远了,才顿了顿,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里消毒水气息浓重。 陆均就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双眼紧闭,鼻梁挺拔而窄,线条利落的脸要比往常要苍白些,肋骨之上的部分缠着雪白的绷带。 谢思阳刹那心跳轻了很多。 她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静静看了他许久,伸手,想去触碰他干涸的唇。 下一刻,又一点点地缩了回去。 病房内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令人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谢思阳才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丁恺海说你受了伤,所以我来看看你。” “对不起,如果不是听他说,我都不知道我又做错了那么多……不过以后不会了。”她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到只剩齿缝间的喃喃,“以后再也不会了。” 谢思阳站在床边,一眨不眨瞧着他那深刻的眉眼,喉咙哑到难受。 她突然觉得,有些话,以后怕是再没机会说了。 “那天你问我有没有感觉,我撒了谎。” 她垂下眼,唇颤抖地张了张,最终说出一直以来不敢开口说的话:“我也喜欢你。” 周遭静悄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洒落在病床上那人的眼皮上,他胸膛起伏,手指艰难地动了动。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谢思阳却没发现,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轻声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可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喜欢你的人,恰恰就是我……”一旁玻璃窗映出她脸上伤感的笑,“而且我要走了,从今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了。” “今天过来本只想远远地看你一眼,没想到还有一个郑重道别的机会。” 谢思阳顿了顿,抬起手指,在空中虚碰了下他的发,慢慢弯起唇角: “再见,陆均。”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动作却轻得让人丝毫感知不到,屋内一点没变,连那人的气息都没留下。 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江译回来的时候,看到陆均依旧在昏睡,他眼下那块皮肤被光线衬得异常苍白,隐隐有冷汗沁出。 江译转身倒了一杯热水。 再回头,却陡然撞进一双浓黑而凝重的眸子中。 -- 74特别(上卷结) 江译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狂喜出声:“陆队,你醒了!” 他正着急想喊医生进来,只见陆均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一手撑在床边,艰难地起身。 他拿过一旁的衬衫,把扣子一颗一颗扣上,裹着的绷带甚至渗了血出来,然而他连指尖都没颤一下,略带苍白的脸上始终冷若冰霜。 江译被他不要命的劲吓到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陆均道:“我出去一趟。” 江译轻轻拉过他的手臂:“等、等一下,陆队你这一身伤要去哪儿?” 陆均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戳了一下,身子蓦然僵住。 去哪儿? 能让一个只懂一味退缩的人突然心生无限勇气,说出“喜欢”二字的地方,是哪儿? 能让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碰面的地方,又是哪里? 冰凉渐渐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向来冷静的他此刻脑子竟乱成一团,陆均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但他要去找她。 他从江译手中抽出手臂,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起初只是慢慢走着,后来干脆跑了起来。 他步伐极大,竟似一刻也不能等,在电梯上升途中转身下了楼梯。有路人从楼道口看见他身前衬衫被血染红的模样,差点失声惊叫。 而江译由诧异到后来焦虑得上火,他利用陆均停下按住伤口的那瞬间快步追上了他:“陆队,你到底要去——” “谢思阳。”他声音轻而沙哑,低头的片刻挡住了眉眼里的涣散。 有一瞬江译甚至没反应过来,很快,他看见陆均站定,伸手拨通一个电话。 这通电话十分简短,只给支队下达了一个紧急命令,很快挂断了。 全程陆均嗓音都十分冷静,仿佛刚刚的那一瞬呢喃只是幻觉,然而江译却看到他用力到发白的手。 江译愣了愣,隐约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起回了病房。q 陆均身上的血已经完全渗透绷带了,他脊背却绷得很紧,就连换药时都没有放松片刻。他闭着眼,冬日细微的光线落在他毫无血色的唇上,让整个人都蒙上几分冰冷的味道。 下午两点,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安静。 江译倒水的姿势微微一顿,他转过头,看见陆均睁开眼,接起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半晌,他眼皮下垂,平静的面容里掺杂了别的情绪,说不清是疲惫还是什么:“不用继续找了。” 她在另一个人身边。 —— 谢思阳从医院出来,看着阴霾霾的天空,一瞬之间,感知到的竟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茫然。 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三个小时能做什么? 她沉默许久,还是先回到了公寓。 公寓的环境依旧还是早上离开的那样,干净、整洁,只有玄关处七零八落的拖鞋隐约透露几分主人的散漫。 谢思阳把拖鞋捡起,放置在鞋柜上,深深看了眼整间房子的摆设,然后走进厨房。 她其实很少给辛成阙做过什么。 上辈子除了在床上,他们的相处总是沉闷而不自在,她一直不理解他的偏执,也就从没真正地、认真地看过他,更别提主动去了解他的喜好;这辈子虽然名义是叔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却更加寥寥无几。 说起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欺负她,可每次离别心虚的都是她。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谢思阳伸手轻拍了下脸。她并不太熟练地拿出烤盘,按照教程准备好鸡蛋、面粉、奶油,等全部打发搅拌好再放入烤箱、调好温度。 可以走了,她想。 转身那刹那却突然愣住。 辛成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他静静看着她,没有出声,那双眸很黑,似乎隐藏着很深的情绪,然而从额角、唇线、下颔又看不出什么。 沉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 还是谢思阳先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早上互相道过别,一个要在公司处理事务,一个要去学校。 辛成阙一言不发,半晌,他终于道:“我回来拿点东西。” “我也是。”谢思阳对他弯弯眼睛,然后越过他走到玄关处去穿鞋。 她弯下腰,能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约莫是辛成阙跟过来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视线里带着几分审视,或许还有点别的东西,让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谢思阳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面对面交谈了。 她站起身,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声说:“辛成阙。” 辛成阙神情依旧平静,手却极为隐秘地颤了颤。 两人四目相对,他听见她道:“我做了蛋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吃了,”她声音意外地柔和,“你那么挑食,每次在我面前却表现得像个杂食动物。” “还有……”谢思阳唇张了张,酸涩的情绪涌了上来,又被她刻意忽略过去,声音低了许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特别,但我应该不值那么多。” 不值得你用一生去赌注。 空气里一片寂静,他们看着彼此,对方的每一瞬心脏跳动、每一次呼吸似乎都能感知得到。 辛成阙一直没说话,他半边侧脸映在阴影里,像是要被黑暗吞没了。 半晌,谢思阳弯了弯唇:“我要来不及了,先走了。” 她转身去开门。 呯。 刚开一条缝的门被用力关上,紧接着她的手腕被猛地抓住。 那一瞬间,骨节被用力握到颤栗,谢思阳颤抖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辛成阙几乎要冷笑起的脸:“然后呢,你打算就这么离开?” (上卷结)—— 下一章,开——啪—— 容我攒攒,下一次更新在周六。恨不得化身八爪鱼来码字,不过本身真的写得太慢了……偶尔懒癌一犯就是几个月没上线,对不起追文的大家(>人<;),我忏悔—— 这本书设置了三卷,也就是说,不出意外大概是30w字。 感谢大家一路看文到这里,么揪。 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 75 怜悯 外面的喧闹和嘈杂声被隔绝在薄薄的一道门里,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只剩彼此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谢思阳脸上血色褪去,她颤抖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辛成阙盯着她,他瞳孔深处燃着火苗,握着她手的力道几近蛮横:“离开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你……”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辛成阙急促喘息着,他猛地吸一口气,“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秘密,你委托用假身份购票离开的那天,公司恰好在查底下的物流业务,又恰好在千千万万个订单里发现了你,就是这么巧合。” 啪的一声。 他将她的手腕死死压在门板上,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压了下来:“不然你以为呢?我在监视你?” 谢思阳僵着身子站在那。 她眉眼向下,垂落的眼睫遮住了眸里的情绪。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明明是十分炙热、滚烫的场景,她的手脚却一点点地变凉。 只余鼻息间的那分热气。 半晌,谢思阳终于抬头,苍白的脸上闪过几分苦笑,缓缓道: “我确实想走,但那不全是因为你。” 她承认了。 她居然承认了! 那一瞬间,辛成阙胸口似被巨石当空砸了那么一下,紧接着漆黑的瞳孔里迸发出凶狠的意味,“那是为了什么?” 他逼近一步,微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放弃学业,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孤注一掷地选择在这个时候远走高飞,兴许以后连谢思阳这个名字都不会再用,一辈子躲在暗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辛成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没说完的那后半段话。 如果是因为他,他有令她生厌成这样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 空气一片静谧,只除了不远处厨房里传来的烤箱运转的声音,叮叮当当,听起来还十分热闹、十分有家的气息。 辛成阙看见谢思阳闭了闭眼。 许久,她睁开眼,摇摇头:“不要再问了,辛成阙。” “就当是……”她声音轻轻的,“我突然想走,仅此而已。” 辛成阙粗重喘息着,一时间难以遏制的愤恨、不甘、无力感交织在胸腔中,让他再也克制不住,朝旁边狠狠挥去一拳。 哗啦! 墙角柜子处的一整面玻璃不堪重负得裂开来,碎片急速飞溅而下。 谢思阳蓦地怔住了。 然而下一刻,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到来,面前一片阴影覆下,她被牢牢护在一个怀抱里。 辛成阙整个人挡在她身前,以躬背、低头的姿态挡住了大部分的玻璃碎片。他抱得很生硬,很用力,一点都不温情,一种细微的酥麻感却静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有温热的东西滴落在手上。 是血。 辛成阙沉默地抱着她,两人紧紧相贴,鼻息间血腥味和对方的气息互相交错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转身回了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眉眼中的戾气如潮水般褪去,黑发垂下,就像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塑。 天色已经不早了,窗外阴沉的光透了进来,将一室笼罩在朦胧又凝重的气氛里。 半晌,谢思阳开了灯。 她去房间拿了医药箱,回来半蹲在辛成阙面前,用镊子将扎在他手上的玻璃渣一点一点地挑了出来,仔细涂了药,随后站起身打算接着处理他背后的伤处,却被辛成阙一把攥住手腕。 “你这算什么?”他眸光深沉不定,一字一顿道,“最后的怜悯?” 谢思阳手颤了颤。 她曾设想过辛成阙拆穿她要离开这事的模样,有凶狠的,有暴怒的,可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平静里带着悲凉。 辛成阙说:“这段时间你默许我搬来这里、为我做饭、表面上不像之前这么抗拒,难道不是同情心作祟?心里想的难道不是这里有个傻瓜好可怜,给他留个念想好度过余生?” 他目光紧紧盯着她,却只看见她垂下的眼睫。 她连正视他都不敢。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辛成阙心脏下沉。心里一个声音说,够了吧,犯贱也要有个程度。 然而下一刻,只听她轻声道:“不是……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那一瞬间,辛成阙几乎僵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按住她的腰,探头重重吻了上去。 这个吻一点都不温情,甚至带了几分凶狠和蛮横,唇齿交缠之间,隐隐还带着刺痛。 “唔……”谢思阳身子轻颤。 这个姿势有几分难受,她想直起身子,下一刻,却猛地被抱起来,用力压倒在沙发上,上衣最上面一个扣子开了,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和显眼的肩带—— 我以为这章能开车的,事实上从18年写这本时开始考科二,至今驾照都没到手== 晚上还有一更。 -- ΡΟ-壹⑧.CΟM 76那就留在我身边(h) 灯光从头上洒落而下,客厅内喘息声粗重。 谢思阳被辛成阙压在身下,他毫无章法地吮吻、撕咬着,从唇到鼻到眼皮,含住那嫩粉色耳垂的同时,又不由分说地拽掉她的两颗扣子。 内衣很快被扯开,乳肉完整地覆在大掌中,被用了力道地揉捏玩弄。 谢思阳忍不住身子轻颤。 麻酥酥的快感克制不住地从脊背里蹿起,她能感觉乳尖被人用双指夹住,但很快,身上那人只喘息着,轻轻收紧她的乳。 那一瞬她发着抖抬起眸子,只看见辛成阙定定看着她,眼角眉梢都透着野性,只有瞳孔深处闪着幽暗的光。 下一刻,他喘息着俯身,低声说:“如果你想对我好一点,那就留在我身边。” 每个字都令人晕眩。 每个字都将她强行裹挟住,拖往深不见底的深渊。 谢思阳唇齿微微颤抖,“可……” 辛成阙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他一边用那充血肿胀的肉棒隔着裤子磨着她的腿心,一边呼吸粗重地褪下她的内裤,将她完全顶在沙发上。 摩擦声窸窸窣窣。 他低头吮吸舔咬她的乳,直至将乳尖吸得淫靡挺立后,俯在她耳边,道:“知道我发现你要离开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吗?” 谢思阳手指轻轻攀住他的肩。她想摇头。 然而他滚烫的气息顺着肌肤传来,几乎麻痹了所有知觉,只在极致快感中感知到辛成阙轻轻掰开她的一条腿,用手指在花唇间似有若无地滑弄着。 粗粝的指腹磨在花唇缝隙里,每一次动作都火辣而贪婪,几乎将她花穴磨得淫水四溅。 “我在想,”辛成阙抽出手,解开自己的裤链,这个动作让他神情多了几分桀骜,“这个女人真是可恶,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那一瞬间,早就硬邦邦的肉棒恰好弹在她的花穴上,谢思阳还未反应过来,冷不防感觉那粗硬物正往里面挤。 穴里软肉窄得不像话,肉棒刚顶入穴口,就有嫩肉吸吮依附着,然而这次辛成阙没有过多停留,按着她的腰直接顶到了底—— 谢思阳蓦地呜咽出声。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她身体微微痉挛着,根根分明的眼睫上沾了水光,声音也发颤而细碎,如果仔细听的话应该是一个“疼”字。 “是疼吗?”辛成阙哑着声音问。 他眉眼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急躁地抽插了一下:“你个骗子,又骗我。” 那瞬间,肉棒被花穴吸吮的快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看到谢思阳发白的小脸,辛成阙才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半,倾身去吻她。 有的落在她眼皮上,有的落在她鼻子上,等绵密缠绕的吻顺着经络暗暗烧起,他立刻又挺着肉棒,插得又急又狠。 一汩汩淫水被这激烈的动作带出,顺着两人相连之处往下流,连沙发在两人的交缠抽插中不堪重负地摇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谢思阳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睁眼,朦胧的视线中,只看见辛成阙闪着薄汗的侧脸。 他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滚烫的视线几乎要刻画出她的每一分模样。 她伸手,想捂住脸,却被辛成阙一手拉开。 辛成阙黑发垂下,喘息着说:“你好热,里面好紧,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 谢思阳打断他:“去床上……” 辛成阙顿了几秒,说了声好。他就着这个交合的姿势,手臂环住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 来晚了,手有点生。 -- ΡΟ-壹⑧.CΟM 77还疼吗(h) 辛成阙抱着谢思阳下了沙发,他没有直接进卧室,而是在走动时就急不可耐地抽插起来。 肉棒一次次深入穴内,又一次次整根拔出。 每次拔出,谢思阳都不断颤抖着,即将失重的错觉让她紧紧攀住他的肩,因为抱得过紧,乳肉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都被挤得变形。 重重插进来的时候,乳肉又随之颤了颤, “辛成阙……”她声音打着颤,想让他停下来。 辛成阙手托着她的臀,粗喘着气问:“你怎么样?还疼吗?” 回应他的是支离破碎的呜咽声,似痛苦又似欢愉。 辛成阙说:“是了,你水流了那么多,还吸得我那么紧,胸挺得这么近是想让我吸吧,哪里还疼……” 他声音顿住,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下,隐约是骂了声操,身下肉棒也肿胀得更厉害了,把本就紧致的穴塞得满满,每一次抽动都更加艰难。 “别说了……”谢思阳想捂住耳。 辛成阙应了声好。 他用脚踢开了门,把她抱放在床上。 卧室温暖的灯光映照在她眼底,反衬出一抹微润的水光,她像是要彻底融化了,连难耐的呜咽声都是细细的,听起来又软又乖巧。 辛成阙深吸一口气,有规律抽插的同时,俯身一点一点地去吻她的额角、眉眼。 “为什么想对我好一点?” 谢思阳眼睫颤了颤。 她不明白辛成阙在说什么,只难耐地扬起头,暴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 “为什么想对我好一点?”辛成阙重复了一遍,轻轻啃咬在她脖子上,“你是不是喜欢我?” 花穴被肉棒撑到极致,每一次都顶到底再缓缓拔出,带出火热的淫水,无数痒意顺着腿心漫开。 “辛成阙……”她睁开泪眼朦胧的眼,嗓音里带着细碎的哭腔:“不……” 不要了。 下一刻,却被狠狠咬在锁骨上。 牙齿穿透娇嫩的皮肤,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能感觉到身上那人还顺势用舌尖舔了一下—— 刹那间谢思阳视线涣散,她穴里软肉不断收缩、吸吮着肉棒,最终喷出一道道汁液来。 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连辛成阙都抬起头盯着她,他粗重喘息着,那凶猛的硬物却堵在穴里,没了动作。 高潮过后,电光顺着血管传遍全身,连指尖都是酥麻的。谢思阳身子轻颤了会儿,这才摸摸他的脸,从凌乱的哭腔中挤出声音:“……可以了吧。” 她都泄过了。 突然辛成阙喘着气拉开她的一条腿,又重又急地撞了回去。肉棒剖开穴里内壁,毫不留情地顶向深处,因为动作太过激烈,交合处甚至发出了令人羞耻的抽插水声。 谢思阳被插得浑身颤栗,高潮后本就敏感的身子经不住刺激,穴肉绞得越发紧了。 她指节发白,下意识抓着床单,想借着力道往后退,然而下身不过微微抽离肉棒,冷不防就被抓住手腕。 “不喜欢我?” 辛成阙俯下身,漆黑的眸里深沉不定。 谢思阳呜咽着说不出话来,随之她被死死地顶在床上,那毫不见疲态的肉棒快速又凌厉地在穴里冲撞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深埋在她体内,喷射出大量精液。 収藏泍書橃布蛧阯備苚zんān:ΓǒцSんцщц(肉書箼)嚸ΧYZ -- гоυRоυωυ.ひS 第78章 射精之后,辛成阙没有立即把肉棒抽出,而是堵在温暖的穴里,感知着里面嫩肉不断的痉挛吸吮。 他低头去看谢思阳。 她蜷缩在他身下,额角凌乱的发微微濡湿,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她闭着眼,眼睫被泪雾沾湿而粘在一起,血色的唇微张,像是被欺负惨了,还未高潮的余劲中缓过来。再往下,两粒饱满细腻的乳已经布满红痕,乳尖都被吸肿了,颤巍巍地挺立着。 辛成阙伸出手,粗粝的指腹捻住乳尖,在手中轻轻摩擦着,“好吧……不喜欢我就算了,留在我身边就行。” 卧室一片安静,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火烫的温度。 辛成阙看了她许久,半晌,他低头埋在她的双乳间,无意识地蹭着细腻的乳肉,深吸一口气,低喃: “以后要是再跑,那就抓回来操。操一次不够,那就操两次三次,操到哭,操再也跑不动了,乖乖留下来,你说好不好?” 身下的人没有应答。 她像是已经累到极致,手垂在一边,连去推他都没力气。 辛成阙却重重喘着气。 他又硬了。 他抓住她的手指,顺着指尖逐个亲吻啃咬过去,等亲到最后时,骤然拉起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翻过身,形成一个趴着的姿势。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腰细,臀翘,柔顺的黑发垂落在肩头,反衬出肤色异常的白,简直美到不可思议。 辛成阙就像发了疯那般,不过才抽离一瞬,又再次强行插了进去,动作异常凶狠蛮横,把身下的臀都拍红了。 谢思阳被插得没了意识,只一遍一遍地感觉穴肉被残忍地顶开。那凶器每一次都顶得又重又深,将穴里的液体捣成白色泡沫,发出羞人的水声。 是梦吗? 晕眩中,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想伸手拉拉身后那个人,却被他顺势反剪在头顶,就着这个姿势更加畅快、凌厉地进出她的身体。 快感来得凶猛又突然,几乎一瞬,所有感官都像是麻痹了,只能感觉身子不断颤栗,穴里又酸又麻。 紧接着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哼声。 “又泄了?”那人顿了下,俯身亲亲她的耳垂,啧了一声,“你是水做的吗?喷了那么多。” 谢思阳无意识嗯了一声。 她所有的呻吟都含在唇齿间,黑睫上的那抹水光让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娇弱。 这种柔顺的姿态明显刺激了辛成阙,他胸腔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身下物事随着挺紧抽插,在她体内再次爆发。 这一次,他轻轻抽出肉棒,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那些膻腥绸白的液体从她穴里流出,内心升起了一种不知来由的满足感。 房间里的喘息声迟迟未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辛成阙才收回目光,他伸手揽过谢思阳的肩,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小声说:“睡吧。” 睡在我身边,永永远远不要离开。 HàīTànɡSんцωц(海棠書楃)點℃┿o┿Μ -- rourouwu.US 79-80 行程 省际公路上,警车在深沉的夜色中飞驰前行。 江译一边开着车,一边偷偷打量后视镜中陆均的模样。只见他肩背绷紧,衬衣领口两颗扣子开着,车厢昏黄的光影勾勒出他冷静而内敛的瞳孔,要不是脸色微微苍白,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才受了伤。 江译忍不住关切地开口:“陆队,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这离津城还有一段时间的路呢。” 陆均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哎陆队,你这样可不成,”江译扭着脖子,想回头看他一眼,又因为要开车不得不端正身子坐了回去,“回头期期那小兔崽子得怪我没照顾好你了。说起来也是,这次的绑架案就算在津城有什么线索,也不该由你这个受伤的人去跑,底下随便谁去都行,反正我们跟着你加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必定是任劳任怨……” “不止因为这个。”陆均打断他。 江译一愣,“那是为什么?是因为嫂……” 他差点咬住舌头。 如果是因为那个人,那陆队不顾伤势、连夜也要赶去外省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毕竟一碰上那个人,所有反常之事都能有解释。 可她现在还在市里,陆队大老远跑来津城做什么? 江译五指收紧,握住方向盘,他没再吭声,只悄悄支起耳朵。 警车在暖黄色的路灯之间穿行,出省际线后气温明显高了许多,热气在车窗上凝聚起一层水雾,只不过上空闷雷声作响,隐约有要下雨的迹象。 车厢内一片静默。 许久之后,江译终于听到陆均平静又冷淡的声音。他说:“如果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提醒你不要去某个地方,你会怎么想?” 江译瞬间精神抖擞,口里配合着卧槽了一声:“第一次见面就管这么宽?又不是我老婆,我当然不会去当一回事。” 陆均没有说话。 “但是会提醒这个也够奇怪的,总不能是未卜先知吧。就像我妈,”江译打过方向盘,笑着说,“我小时候我妈整天恨不得拎着我的耳朵让我不要去江边玩,后来那条河真的淹死了两个小孩,有时候女性的直觉真是敏锐到不得不令人佩服。不过陆队,这和你今天的行程有什么关系?” 陆均看着雾气朦胧的前方没有动作,车灯微弱的光凝聚在他衬衣领口上,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下,“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提醒我不要去津城。” 江译神情几分茫然,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 随后他一挑眉:“所以你就为这个来?” 还挺……叛逆。 细密的雨终于从天际落下,将车窗上投落的人影打湿,身后的人没有再应答,江译显然已经习惯了陆均时不时的不在线,他也不在意,醒了醒神专心开车。 半晌,陆均偏过头,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模糊的玻璃窗,许久之后才低声道:“不是。” 江译一呆。 陆均闭了闭眼,麻醉的功效在渐渐褪去,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但他仿若不觉,睁开眼,自嘲地笑了笑:“只是待不下去罢了。” 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块,他便一刻也待不下去。 80认真(h) 第80章 辛成阙这晚并没有睡多久。 半夜他抱起谢思阳去了浴室,放好温水后,把人拢在臂弯里粗略清洗了下。但当他指节深入她的穴、准备去掏里面残余的精液时,他突然开始粗重喘息起来。 好热。 指腹不过才一进入,里面的软肉就开始吸吮缠绕上来,明明刚刚已经被狠狠操开了。 辛成阙只觉得口里干燥,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在躁动,下腹更是隐隐烧了起来。他愣了会儿,抽出手指,看了眼她被蹂躏得发红的乳,又发了狠地把人按在水里干了一遍。 借着浴缸里的水纹,这一次他进入得更加轻易,抽动之间水花都被拍得四溅。 谢思阳早已没了意识,她身子颤栗着,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然而辛成阙撞得实在是太狠了。 他就像是一只毫无节制的野兽,逼迫着她不得不睁开泪意朦胧的眼,呜咽着喊他的名字。 辛成阙顿了下,把人捞了起来,顶在墙边,硬得发疼的肉棒始终没舍得从穴里抽出来。HаitаnɡShùщù.cоM “傻女人,”他心里火热又满足,忍不住温柔亲吻她的眼皮,“叫得这么骚,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嗯?” 谢思阳眼睫被泪水凝滞着,微微发着颤,她下意识呜咽:“不想要了,你别……啊。” 这一次她的话还未说完,感觉穴里又酥又麻,是辛成阙又深、又凌厉地抽送了一记,紧接着她站不住了,彻底瘫软在他身上。 世界终于静了。 后面的事她再无印象,只觉得意识昏昏沉沉,细碎的片段在脑海里不停流转、回放。 “谢思阳,”对面那个人深深凝视着她,眸里有什么情绪在悄无声息地发酵着,“如果我说,我一辈子都不会放你走,你信不信?” 她看见自己艰难弯了弯唇角,“辛成阙我们不说这个……” “你是不是从来没信过我在认真?”他像是被什么点燃了,眼角发红,胸膛急促起伏着,执拗地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几次都抽离不开。 气氛几近凝固,最后他终于一点一点地放开手,将她的脑袋摁进怀里,声音压抑而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其实她信,她是真的拼尽全力去地信过。 明明只是过往零碎的片段,意识回笼的那一刹那,谢思阳却莫名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睁开眼,感觉光线直接落在眼皮上,下意识想伸手去挡。 抬手那瞬间却倒吸了口凉气。 浑身都酸痛。不用去看就知道身上有多狼狈,连手上都有一夜未消的牙印。 他是狗吗? 谢思阳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撑着床坐起,脚腕却被一个力道按住了。 “别动。”是辛成阙。 他悄无声息地坐在她脚边,拧着眉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谢思阳身上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短袖,一看就知道是辛成阙的,一路遮到臀下,可以直接当裙子。 她抬起眸,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谢思阳刚想说什么,下一刻,辛成阙突然伸手掀开她的短袖下摆。 白天明亮的光线之下,她被蹂躏过度的花穴彻底暴露在他视线中。 谢思阳脸憋红,不自在地夹住他不安分探进腿间的手。 “辛成阙你……” 手指陷落在一片柔软之中,似乎还有点湿润,舒服又令人沉迷其中。 辛成阙喉结滚动了下,许久,才强硬地掰开谢思阳的两条腿,微俯下身,盯着她那处看,低低道:“红了。” -- 81-82乖一点(h) 他原本就靠得近,说话之间,鼻息都往那里钻。滚烫的、略带酥麻感,谢思阳忍不住身子轻颤。 她轻轻去推他的脑袋:“你快起来。” 辛成阙眼里的神采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低着头不为所动,还忍不住用指腹在她的花瓣处磨挲,把花唇拨弄来又拨弄去,就像在玩弄一个天大的宝贝一样。 “你到底够了……啊。” 谢思阳话还未说完,突然声音顿住了。 一根手指缓缓插进来了。 与昨晚的横冲直撞不同,今天的他异常耐心,每一秒都能感知到内壁在被撑开,手指截然不同的温度,让她不禁打了个颤。 直到插到底,辛成阙才停了下来,只听他哑声说:“昨天这里流了血。”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神情,然而她能敏感地察觉到,他似乎有点开心。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谢思阳呼吸一顿,她没吭声。 辛成阙胸腔却有点发热,穴里的热度很快顺着指尖传到了全身,尤其下腹,热到快要爆炸。 其实昨天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直至今天醒来看见沙发上的印记,那瞬间滚烫的血液才突然呼啸着卷袭全身。 他们以后,就是彼此的唯一了吧? 那个从未有人进入的地方,曾被他强硬顶到了深处,插得直颤,不管以后她走到哪里,身上始终都会留着他的气息。 更何况,她应该不走了吧? 辛成阙气息变得难耐起来。他着了魔那般把手堵在穴里,手臂绷紧又僵硬,一丝多余动作都没,直到听到一声短促又轻微的哼声,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样?很疼吗?”他第一反应是急急抽出手,微微用力,将她腿屈起,俯身之时就差把眼睛怼上去看。 这种姿势显然很奇怪。 谢思阳脑子有点懵,顿时嗓音颤栗:“我没事,你放开我。” “都疼得抽气了还说没事。” 辛成阙不由分说压制住她想挣扎的双腿,“你乖一点,别乱动,让我看一眼。” 这回他甚至不敢上手,生怕磨伤了她,只紧紧盯着她那里,眼睛一眨不眨。 经过一夜的蹂躏,嫩生生的花唇确实红肿得过分,然而辛成阙没找到伤处,只眼睁睁地看着一股透明液体从穴口慢慢流出。 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谢思阳登时用手捂着眼睛。 她黑发柔软垂在耳后,指缝之间隐约能看到垂落的眼睫,那上面似乎浸润着水光,再往下,脸颊略微红,齿缝颤栗。 甚至已经放弃了和他扯嘴皮子。 辛成阙心里像被什么轻轻碰撞了那么一下,抚慰又火热,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事没事,你是女人,又不是木头,这又没什么好羞的……” 他顿了下,竭力吞咽了下口水,沙哑说:“……该羞的是我,就算昨晚才来过,我还是想操你。你要不要摸摸,早就硬邦邦了。” 手被牵引着隔着裤子摸上了那粗硬的凶器,谢思阳立即回答,“我不要摸,你先起来……呜。” ——花唇被人含住了。 真的是用含的,同一时间那湿热的舌尖还轻轻刮着她的花瓣,来回不断亲吻,就像在治愈疗伤一般。 谢思阳的感官变得恍惚起来,她只能感知到自己难耐地蹬了几下腿,却被压制得死死,最后臀甚至被大掌托起,只为更好地舔弄。 “呜……” 高潮来临时,谢思阳狼狈地呜咽出声。 房间里的喘息声由远到近,辛成阙没有立刻去解自己的裤子,而是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那隐约是一句“今天先不弄你了”,紧接着浴室的门被用力关上,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82没在哭 第82章 冬日稀稀疏疏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投落而下,照在凌乱的床上,冲散了几分淫靡的气息。 许久之后,谢思阳才从濒死的快感中缓了过来,睁开眼,有些晕眩地坐了起来。 她在辛成阙的房间。 这套房子属于高档公寓,无论是主侧卧规格都相差不远,但对于辛成阙而言明显不够看。他大概从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即便原有的家具全被扔了干净,换上了黑白式的风格,整个房间还是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充满了他强劲的荷尔蒙。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足有半个小时之久。她也跟着神思不属了许久,最后听见水停了,才仿佛从一场梦境中惊醒,赤着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是昨天离开时的模样,整齐铺好的被子上没有沾染她的一丝气息,窗帘拉得紧密,隔绝了外面明亮的光线。 周遭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谢思阳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半晌才抬手轻轻碰了下凌乱跳动的心脏。HаitаnɡShùщù.cоM 怎么办?她想。 好像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哪怕曾经她再怎么下定决心要远离辛成阙,她还是无法拒绝他灼热的视线、缠绵的亲吻,甚至是高潮时在耳边一声声的低喘和呢喃。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谢思阳垂下眼眸,她的意识好像漂浮在高高的虚空中,始终落不了地,恍惚之间,隐约听到辛成阙的声音。 他说的是:“那就留在我身边。” 她仿佛被阴影吞没了,半点反应都没,过了许久,终于轻轻吸一口气,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可以吗?” 始终都没人回答她。 谢思阳怔了怔,紧接着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明明知道前面是一片湿润的沼泽地,只要接近就会慢慢浸没手脚,漫过呼吸,最后完全溺毙其中,还是要不顾一切地摸索着往前试探。 被折腾大半夜醒来并不好受,除了身体上的酸痛,意识也昏昏沉沉的,谢思阳打算去洗漱清醒一下,然而她才站起来,就僵在原地。 房门被敲得呯呯响,对方明显耐性很差,扬声道:“谢思阳,你躲里面做什么?开门。” ——辛成阙自然不是在充满绅士风度地等待她的许可,他倒是想立即进去,可惜门被反锁了。 谢思阳没有动,听着这急不可耐地敲门声,有一瞬间,比刚刚还要强烈的迷茫涌了上来。 你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情意真的可以骗人,你是否连自己也骗过了? 而门外,辛成阙握着门把的手臂青筋几近暴起。 见拍了这么久的门里面始终没动静,他低声爆了声粗口,打算强行破门,下一刻,一直纹丝不动的门板却被开了条窄缝。 真的只是一条窄缝,约莫过了一分钟,门才慢慢地开了,露出谢思阳那纯净的眸、秀气的鼻和微微血色的唇。 许是他的动静太大吓到她了,她有些犹豫,过了会儿才小声问:“你干嘛?” 空气陡然陷入安静。 辛成阙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 他胸腔里沸腾的情绪就像被一只手轻轻拂过,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短暂又悠长的酥麻之感。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抬手碰了碰她的眼角,不可思议道:“你没在哭?”—— 来晚啦、 卡文卡得厉害最近,剧情要过渡一下,但是快顺好了~ -- rourouwu.US 第83-84章 谢思阳说:“我为什么要哭?” 顿了顿她抬起视线,有些慢吞吞、不确定地问:“你拍门拍得这么凶,就是为了问这个?” “……” 辛成阙逆光站着,神情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异样,但那双火苗才将将消褪的瞳孔里,怎么看都有种悻悻的意味。 他干燥火热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慢慢滑落,握住她的手腕,才收定情绪,神情自若地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叫你吃饭。” 不提起吃饭确实是不饿的,但数起来,他们两个都整整三餐没吃了。 谢思阳中途倒是喝了几口水,是凌晨她失去意识之后,被辛成阙抱到床上、一口一口唇齿相覆着喝的。 辛成阙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哪怕每渡一口水,他都要狠狠喘息几声,再难耐地去压她、蹭她。 然而她就躺在他的臂弯之间。 闭着眼,虽然意识模糊,每渡过的一口水都还是轻轻咽下。 好乖好乖。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谢思阳安静吃着,没注意到辛成阙在看着她,极为隐秘地吞咽了口口水。 他几乎没动几口,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 她似乎偏爱清淡点的菜,蛋饺、鸡蛋羹和蒸鱼各动了两口,炖得软烂的焖猪蹄咬过一口,味道兴许不是很满意,筷子顿了顿,不过依旧还是慢慢吃完了,就在面前的甜点却一口都没碰过。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赤裸,她反应过来,有些怔,“你怎么不吃?” 辛成阙笑了笑,“不久前饱餐过一顿,现在饿是饿,不过这些已经看不上了。” 他的语气太过正经,一时之间谢思阳也不知这话里是否含着深意,她忙不迭避开了他的目光。 吃完饭后,她才想起在烤箱里过夜的蛋糕。 谢思阳的厨艺比一般人要好些,但也仅限于“一些”,第一次烤的蛋糕并不算十分成功,应该是打发时间不够长,导致蛋糕不够松软。 她尝过一口,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一点都不甜。 他大概也不会喜欢吧。 谢思阳维持端着蛋糕的动作转过身,只见辛成阙就站在面前,他静静凝视着她没说话,目光交错之间掺杂了其他意味。 那是在辛成阙脸上很少见到的情绪,但仅是一瞬之间的事,很快,他有些不满地挑起眉梢:“这不是给我的吗?” “这个应该……”不好吃。 然而很快被辛成阙打断了,他不由分说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去去,你这女人,怎么总是出尔反尔,给了我就是我的。” 随后他挤开她,去拿了刀叉。 谢思阳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眼睛竟克制不住地弯了弯。 晚上谢思阳回了自己的卧室去睡觉,辛成阙在外面不甘地挠了好一会儿门,最后见实在得不到回应,才闷闷地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好疼。] 还附带一张图片,是他的手。 辛成阙的手昨天看着确实伤得严重,指节处嵌了好几处碎玻璃渣,但她给上药之后就展示了惊人的恢复能力,至少今天看着已经愈合差不多了。 大概也是知道苦肉计没效果,才过不久,他又发来两个字:[晚安。] 谢思阳拿着手机的手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回复,窗外的暖灯透了些许进来,勾勒出这一室的静谧和安稳。 有一瞬间,她的心突然很满很满。 如果怯弱可以当一时的庇护所,那可不可以允许她,再在屋檐之下躲一阵雨? 直到屏幕暗了下去,她才把手机放下,拉好被子,唇轻轻动了动,隐约发出两个字: 晚安。 84等我回来 第84章 这是谢思阳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那些沉重的心事都被轻轻安放在水面之下,仿佛只要不伸手触碰,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掩藏一天又一天。 唯一不满意的是,早上七点,她险些喘不过气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紧实的怀抱里。 辛成阙抱着她。 他们的距离非常近,辛成阙半压在她身上,摁住她的脑袋,将她强行按在他胸膛间,另一只手还不忘钻入睡衣下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握住她的乳。 他握得太紧,谢思阳用足了劲,这才好不容易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拿开。 本想立即下床的,然而她稍一仰头,所有动作都变得迟缓。 辛成阙在熟睡。 熟睡的他看着攻击性要比平常少一些,黑发柔软,眉眼轮廓虽依旧硬朗,五官却立体分明,意外地好看。 谢思阳很少有机会这么安静看着他,她目光从他面孔上一寸一寸划过,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开口:“……真笨。” 也不知是在指他还是指自己。 她说完想起身,才站起来,就猝不及防地被一个力道抓着往后仰去,跌倒在床上。 辛成阙反身压住人,他微微俯身,拍拍她的脸颊,嗓音略带恶劣:“大清早就骂人啊?” 脆生生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格外明显。 谢思阳脸一偏,避开他的视线:“……没骂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胡说,我都听见了。”辛成阙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样,得意洋洋地抓住她想挣脱的手,“你骂了我我要是不讨回什么,岂不是显得我太亏。” “真没骂你,”谢思阳推了把他,和他认真讲道理,“你起来,好重,我都还没问我怎么睡在这的你反倒……” 然而辛成阙天生和“道理”两个字沾不了边。 他甚至不给谢思阳说完的机会就快速撩开她的睡衣,低头咬住她的乳。 “呜——” 清晨些许微光洒落的大床上,两道交叠的身影发出令人羞耻的吸吮、吞咽声,谢思阳身子轻颤,下意识仰起头想推开他,手脚却被辛成阙俱一压住。 等身上的人终于餍足地抬起头时她乳尖已经淫靡挺立,白皙的乳肉上沾染晶莹的口水。 他压着她,依旧喘得厉害:“馋了一晚上,终于吃到了。” 见她绷着脸拉下衣服,不理他,耳梢却悄悄红了,辛成阙胸腔里忍不住发出一阵闷笑。 “这么小气,吃一吃不行吗。” “……不行,”谢思阳总算在空白的脑海中找到一丝理智,“辛成阙你快从我身上下去!” “不下去,你瞧我都这么硬了,来帮我摸摸……” “不摸……唔。” 这一次是辛成阙的手摸索着往裤子里伸,他熟练剥落下她的内裤,一边念叨着看看那里还肿不肿,一边强行按住她,急不可耐地想把硬物往她穴里蹭去。 这一蹭就是一周,不管谢思阳晚上怎么锁好门,第二天醒来不是被他臂弯勒得喘不过气来,就是被他压在身下。 刚开始他还会收敛些,到后来,每次醒来锁骨、胸乳甚至腰腹总是多了不少不知名的痕迹。 清晨的大床上,谢思阳迷迷糊糊中避开他的吻,长睫直颤,因为从睡梦中生生被弄醒,沾上了些许生理泪水:“……你们公司倒闭了吗?” 辛成阙亲昵蹭着她:“嗯?” “没倒闭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这声发自灵魂的拷问把辛成阙问愣了,他反应过来后,抵住她的额笑起来,低低道:“怕我丢饭碗?放心,就算我不去上班公司也不会倒闭。” “可是……” 谢思阳轻轻睁开眼,她眼底水雾朦胧,又清又透,辛成阙看着心里发热,刚想俯身亲亲她的眼皮,就听她放弃挣扎地喃喃:“你不去上班我就死了。” 被做死的。 “胡说八道什么。” 辛成阙虽然语带呵斥,却没真的生气,只觉得胸腔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抬手轻轻理顺她的发,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道:“我今天出门,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瞳孔里带着隐秘的颤栗,连心脏跳得极快。 仿佛只要她露出一丝异样,他就不走了那般。 谢思阳却没发现,她随便哼唧两声,顺便推开他贴上来的脸。 谢思阳是没有赖床的习惯的,所以辛成阙醒后不久,她也打算回房间洗漱。 才走出几步,辛成阙的手机突然响起。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还听见些许喘息声,而铃声那头的人明显不达目的不罢休,每次中断又立即拨了过来。 她犹豫了会儿,接起电话。 下一刻,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音,对方虽然字字冷静,但显然在克制着什么。 最后他呼了口气,说:“阿阙,你对我的误会太深,我们找个时间谈一谈,二叔不希望你的冲动让你做出后悔的事。” 没人发现他开口的那一瞬间,谢思阳脸上的血色尽失,连呼吸都停滞了。 ———— 辛成阙:只要我想吃肉,找借口不是问题。 HаitаnɡShùщù.cоM -- 85 怀疑 “直接做掉好了,没有留的价值。” “问理由?先生要求的要什么理由。” “又不是第一次动手,磨磨蹭蹭做什么?”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手机扩音器里传来的交谈声、年轻杀手口中一遍一遍念着的“对不起”都成了背景音,变得静谧而遥远起来。 然后是呯的一声枪响。 那时候才过二月,北国的春天似乎来得异常的晚,微凉的空气中,有鲜血开始滴落,最后全部汇集流入沉沉白雪里。 其实过去那么久,应该是不疼的。 后来这个场景谢思阳回忆过多次,那天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被反复咀嚼思虑过,然而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能清晰感知到心脏在痉挛绷紧,连掌心都是濡湿的。 是他吧? 应该是了,哪怕经过扩音器的修音,音质是不变的。 可是…… 她微微睁大眼,维持着接电话的动作怔怔转过身,看向紧闭的浴室门。 周遭变得很静很静,浴室里的水流声、穿衣时的窸窸窣窣声,都顺着空气漫入耳中,紧接着是开门的咔哒声—— 刚洗完澡的男人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向她走来,腰腹之间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又张力十足,他虽边走边抬手擦着头发,发上的水珠还是止不住往地板上滴落。 谢思阳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冰冷在一瞬之间浸上手脚。 无数念头涌上脑中。 可是,如果是他的话,那作为亲属的辛成阙,在其中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的意识仿佛被分裂成两半,两辈子的场景交错在记忆中浮现着。 病房里,他小心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眼角里是不易察觉的微红,“疼吗?” 凌乱的大床上,他眉梢满是戾气,却只绷紧身子,拉过她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谢思阳,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再到后来…… “说啊!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然后呢,你打算就这么离开?” “谢思阳,就到这里吧。” “谢思阳,你躲里面做什么?开门” …… “你怎么了?谢思阳,说话。” 谢思阳唇轻轻颤抖,她抬起眸子,只看见辛成阙焦躁又压抑的瞳孔。 他扣住她的双肩,眼中满满都是她。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努力弯了弯唇角,可惜那笑意却苍白又无力:“……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我刚刚喊你几遍了你都没反应。”辛成阙把她按回床上,他余光看到桌上还没暗掉的手机屏幕,“谁打的电话?” “没有备注,不过好像是你二叔。” 谢思阳说这话的时候,没忍住观察他的神情,“他想和你约个时间谈谈。” 辛成阙哦了一声。 他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愿多谈,只担忧地摸摸她的脸颊又捏捏她的手指,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等他端着一杯温水回来的时候,只见谢思阳低着头地坐在床边。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开一小道窄缝,她身上还穿着他给换上的衬衣,有些空,看着比平常更显娇弱,下一刻她无意识轻晃了下脚,光线在粉嫩的脚趾间忽明忽灭。 是不是,他把人欺负狠了些? 辛成阙刹那间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走了进来,等她在他投喂之中乖乖抿了两口水后,突然说:“我今天不出门了。” 谢思阳转头看他。 她眼里的意思很好懂,为什么? 辛成阙放下手中的杯子,一本正经,“老婆都不高兴了,我还有什么闲心出门。” 他们挨得极近,她被他圈住腰,谢思阳能感知到那臂膀占有欲虽强,却在极尽温柔。 她下意识轻轻说:“谁不高兴了。” 辛成阙蓦然愣住。 本是一句玩笑话,根本不指望她会回答,然而此刻他只觉得心脏在凌乱跳动着,快得不像话。 她知不知道她在承认什么。 谢思阳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思绪很快缓了过来——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再不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用过早饭之后,她开始赶辛成阙出门,却被后者威胁地顶在门上亲吻。 一个厚重又热烈的吻结束,辛成阙显然心情不错,盯着她微红的唇,哼哼两声,“……出去就出去,你乖乖的听到没有?” 这是把她当小孩哄呢。 谢思阳难得没反驳。 等辛成阙走之后,空气刹那凝固。 她像是完全放空下来,安静坐着,平静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门外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谢思阳才回过神来。 HаitаnɡShùщù.cоM -- Po-1⑧.℃0м 第86章 谢思阳并没有走神太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道门铃声。 是祁炀。 开门的时候他还在和人打电话,听那语气像是小女朋友,又哄又腻歪的,直到门咔哒一声响,他抬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僵立在原地。 四目相对,紧接着,谢思阳看着他眼里蓦地升腾起一种亮光。 他怒道:“……辛成阙果然是只禽兽!” 话音刚落,又立即义正言辞地补充:“但如果你们是真爱我还是会支持到底的!” 气氛陷入诡异的僵持。 祁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怪怪的,半晌,他对谢思阳挥了下手,算是打招呼:“那个……你还记得我吗?你刚回辛家的时候我们见过。” 谢思阳当然记得。 辛成阙的发小,十分典型的富二代,上辈子他的名字圈里人尽皆知,无非是因为几十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史。 因为祁炀的缘故,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自己是辛成阙那数个里面的之一。 唯一不同的是,辛成阙天天守着她这个“之一”,连眼角余光都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谢思阳让他进来。 祁炀有几分拘谨。 他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刺破某个子虚乌有的传言,没想到传言成真,堂堂辛家太子爷真的被他半路杀出来的侄女包养,放着他的豪宅不住,偏要住进这简陋的茅草屋里…… 祁炀看着那黑白的大吊顶,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他没坐多久,很快就要走。离开前,谢思阳终于忍不住问:“辛成阙是去见他二叔了吗?” 空气陡然安静。 祁炀回头打量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迟疑。 “不能说吗?” “也不是不能说,”他略微顿住,“但你确定你是我嫂子而不是我侄女?” “……” “你是我嫂子的话告诉你也无所谓。”祁炀没直接说是与不是,而是顿了下,讲起往事:“两年前白姨,哦,辛成阙他妈离奇染上毒瘾,怎么也追溯不到源头,那段时间辛成阙找遍了线索,家里进出过的亲友、帮佣,外出遇见过的人,哪怕是隔壁一起等红灯的司机也查过了,终于得到风声,说兴许是辛方晋动的手脚。” 谢思阳怔了怔:“没证据?” “自然是没有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决定动手都是谋划已久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会尽力掩盖,”他话锋一转,“但是纠结这些已没什么用处。” “自从白姨染上毒瘾,就完全失去理智。好几次我见到她向辛成阙跪下,哭着让他不要逼她戒毒,后来甚至开始……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她原本是一个多温婉的人,对我们从来也都温声细语的。” “就这样,毒剂断断续续地给,有一次她整整三个月没碰那玩意儿,还主动和辛成阙说要去戒毒所,彻底戒个干净,我们都很高兴。那是她最精神的一天,特地给自己化了妆,久违地穿了裙子,当天晚上,她却跳楼了。” 谢思阳一时大脑放空。 祁炀这故事讲得不算好,只是平铺直叙,连转折都十分生硬,然而一瞬之间,她仿佛回到那个寂静的夏夜。 那时她不哭也不闹,安静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辛成阙哄了她许久,最终忍着愠气出了门。 趁这个间隙,文姐进来悄悄说:“先生脾气不是很好。他原本不这样的,只是处在这样的家庭,总会体会到普通人没有的无奈——像之前,他堂叔不就为了争点家产下了狠手,还……” 还怎么样?当时她想。 文姐不说,她也继续没有探究的念头。 时至今日,她终于知道了。 还害死了他母亲。 这样一个人,隔着一段恩怨,背后站的人必定不是辛成阙。 谢思阳轻轻闭了闭眼。 她心脏呯呯跳动着,胸腔里难以言说的酸楚与压抑都在渐渐褪去。 祁炀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今天恰好是白姨的忌日,所以你问我辛成阙是去见辛方晋那个狗东西了吗,不是——” 谢思阳蓦然睁眼。 是去陵园。 —— 冬日朦胧微光穿透云层,整座陵园如被层层湿气包裹着。 陵园前,辛成阙向保安略一点头,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推开铁门,慢慢穿过家族式墓碑,走向角落—— 其他墓碑大多是并排而立,唯有这处石碑单独立着,显得四周有些空旷。 辛成阙站住脚步。 一年过去,石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许褪色,不过依旧能看出里面女子温婉又漂亮的神采。 他就这么看了许久,才半跪下来,伸手轻拂去台阶上的雪。 周遭空空荡荡,只有寒风刮过衣角的窸窸窣窣声。 半晌,辛成阙才拍拍手,低声说:“我来看你了。” “一年没见,这次过来却空着手,什么也没带,要是你还活着,这个时候说不定会跳起来拧我耳朵,骂我不孝子。” 他说着笑了起来,“骂就骂吧,说起来,已经好久没人敢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也爱唠叨,我不想你们到地下后还整天闹得鸡飞狗跳,所以自作主张把你们俩分开了,希望你别嫌孤单。” 天色微微有些暗,陵园里的灯已经亮了,在橘黄色的光映照之下,石碑前的人影始终半跪着,肩背却又挺又直。 辛成阙就这么定定看着照片里的人,他半张侧脸隐没在阴影里,就像是被吞没了,不知想到什么,才突然眯起眼,一笑:“对了,我找了个媳妇儿。” “是你那个便宜儿子的女儿,你可能不会喜欢她……没关系,我喜欢就成。” “当初留下人只是想让家里多点人气,不是真禽兽到想对她动手的。” “其实她也不一定就是你便宜孙女……”辛成阙顿了顿,他说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眼底闪着一点光,“不过她是谁不重要,她就是她,那就够了。” 寒风刮过陵园,发出些许呼啸声,不知过了多久,石碑前的人影终于站了起来。 辛成阙拍拍身上的雪,最后看了照片上的人一眼,“下次再聊吧,我要回家了。” “再不回去,人该等急了。” 他轮廓硬朗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柔情,说着绕过直立的墓碑,一步一步往回走。 阴沉的天幕之下,陵园的铁门开了又关。 下一刻,一辆迈巴赫从小道呼啸着驶入高速大桥,挡风玻璃被风擦过发出轻微声响,略带几分急切的意味。 没人发现一辆黑色车保持着一段距离,悄悄跟在身后。 -- 第87章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快一些,祁炀走后不久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不远处提前亮起的流光映照入窗内,就像在编织一场旖旎的梦境。 谢思阳去开了灯。 一天没看手机,多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大多是群消息,各个话题都有人闲聊,谢思阳粗略看了一眼,手指往屏幕下划动时却顿了顿。 辛成阙与她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晚安”那两个字。 她看着那个页面,最终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久久没得到回复。 直到屏幕暗了下去,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心脏刹那间跳得很快,仿佛冥冥之中感知到踏出这一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然而这一次,谢思阳没有瑟缩,她只是僵硬地从手机上挪开目光,然后转过身,想出去透透气。 门却怎么也开不了。 淡淡的汽油味透过门缝传来,将整间公寓笼罩在阴影里。 几乎在一瞬之间,热度延着干燥的空气升腾翻滚,火焰噼啪燃烧着,灯突然灭了,门把开始变得滚烫。 谢思阳却恍惚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浓烟向自己裹挟而来。 她仿佛看见那个大火中狼狈蜷缩的自己,昏沉之中,她闭眼颤栗着,有人小心护在她身边,想碰触又怕伤了她,只一声声喊着:“谢思阳,你醒醒。” 谢思阳。 是谁? 记忆中她很努力地想睁眼,然而她所有的感知都被痛感和疲惫所淹没,只隐约看见了那个人的轮廓。 下一刻,这道声音逐渐远去,变成辛成阙的,变成陆均的,一遍一遍在脑中回响。 你醒醒—— 谢思阳猛地咳嗽出声,这一声像是把她从梦中惊醒,下意识转身跑进浴室,因为走得太急,还险些撞到边上的桌子。等用湿毛巾捂好口鼻后,她才颤抖着拨出电话。 —— 高速大桥之上,一个个路灯只剩下难以捕捉的幻影,在车窗里急促后退。 辛成阙开着车,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以往哪怕手机嗡嗡震上半天也影响不到他分毫,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看。 是一条微信。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一旁车窗却立即映出他上扬的唇角。 “我很快就……”辛成阙分出心打了几个字,但就在这时,他动作凝住。 后视镜里一道黑影正朝他疾驰而来。 他用眼角余光能看见那辆车速度越来越快,漆黑的夜空下,车轮与地面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呼啸着跟了上来。 辛成阙拧住眉,心底隐约察觉不对。 他猛地将油门踩到底,打算先把人甩开再说,迎面一道刺眼的灯照来。 黑影如同鬼魅,以极快的时速逼近,一直到即将撞上也没有放缓速度。 一切快得来不及思考,电闪火光之间,辛成阙全身肌肉绷紧到极致,他猛打方向盘,踩紧油门——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百倍,如果用肉眼仔细去观察的话,迈巴赫就在两车夹击的瞬间,硬生生扭转车头,呼啸着翻转出去。 砰! 迎面疾驰而来的两辆车根本来不及控制,就这么眼睁睁地扑到一起,干燥的火星味瞬间蔓延至空中,紧接着燃起熊熊大火。 而迈巴赫也彻底失去控制,车身翻滚着,狠狠撞击在桥栏上,险些冲了出去。 巨大的轰响之后,所有的感官仿佛都消失了,四周静得可怕。 许久之后,辛成阙才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前胸的两根肋骨应该是断了,呼吸之间的刺痛、脑中的轰鸣声,无不将他的意识拖入深渊。 然而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极力睁开眼,血肉模糊的手指紧扣玻璃窗,正努力尝试着、一点一点地从凹陷的座椅中爬出去。 谢思阳还在家里。 她还在等他。 他不能食言。 被火光映照的大桥之上,一道人影正艰难地从车里出来,他浑身多处受伤,黑发里也有血迹滴落,但他仅仅颤栗了下,又咬着牙推开车门。 就在他出来的瞬间,整辆迈巴赫猝然烧了起来。 -- Po-1⑧.℃0м 第88章 夜幕初现,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公路之上,几辆警车鸣叫声、私家车不耐烦的喇叭声混杂在一起,气氛俨然紧绷而晦涩。 陆均望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在听江译整理出来的报警信息。 江译说:“从目前来看是一场凶杀案而非意外,两死一伤,伤者正在送往最近的医院就医,身份已经核实,是朝隽集团的总裁辛成阙,案发的时候车里只有他一个,正要从高速大桥下来,遭受到其中一辆车的逆行撞击,具体监控我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陆均呼吸骤然一顿。 几乎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他大脑开始严密思考运转。 如果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凶杀案,那凶手的作案范围会不会延伸至亲近之人? 事发时他独自在车内,那谢思阳呢? 她又在哪? 手机那头迟迟没有回应,江译不由停了下来,问道:“陆队,你在听吗?” 坐在后座的甘小萝不由朝前看去,只见陆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然而从侧脸来看,他神情依旧平静,只有那薄唇有片刻的抿紧颤栗。 就在甘小萝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陆均道:“在听,江译你马上去查一下,今天还有没有与受害人相关的报案记录。” 空气仿佛凝固了。 甘小萝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一颗心也不由提着。不久后,江译的电话回了过来,不知他说了什么,陆均猛地调转车头,往市中心驶去。 这一次,他开得极快,警车在超高速的行驶之中,几乎与过往车辆擦着过去。 好几次甘小萝险些要往前撞去,她死死抓住车旁的扶手,想不透陆队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很快,她知道了。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串浓烟正腾腾升起,而消防车停在公寓之前,梯子将将支起,看样子是才赶到现场。 —— 谢思阳正安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四周温度攀升,房间被热气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或许是因为她发现比较及时,消防来之后,火势肉眼可见地弱了下来,空气中烟雾却依旧在盘旋缭绕。 她半点也不敢用力呼吸,只慢慢想着今天的事。 如果说上辈子剧组那场大火是意外,那这次呢? 门开不起来,应该是有人故意锁住了,她闻到的汽油味也不能作假,那对方目的是什么? 谢思阳的心脏微微沉重。 她的手机还和外面的消防人员连线着,除了噼里啪啦的火焰声、高压水流的冲击声,还传来他们的叫喊、交谈声。 谢思阳听着这些声音,心跳渐渐平复下来,然而下一刻,她突然一怔。 她似乎听见了陆均的声音。 夹杂在其中并不明显,只是一句低低的“还不能进去吗”。 是幻觉吗? 她不由自主地想,肯定是了,陆均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他还受着伤,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谢思阳从手臂中抬起头,看向那扇黑压压的门。 下一刻,只见有个穿着消防服的人冲了进来,他只低头看了她一眼,就不由分说地把手里防护服给她套上。 谢思阳无声配合着,等看清了防护罩后面的那张面孔,唇忍不住颤抖地张了张。 “你……” 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捞起来抱在怀中,一头扎进火海中。 ΗāiΤaňɡSんцωц(塰棠書剭).cоΜ -- 89 资格 半个小时后,小区上方的天空浓烟还未彻底散去,消防车已经走了,刑侦组和痕检组在现场勘查,还顺带疏散了附近三五成群看热闹的人员。 陆均简短交待完事项,在一众愕然的目光中,转身下了楼。 警车停在楼栋前不远处,谢思阳坐在车里,轻轻闭上眼。 陆均没有立即过去,只透过浓重的夜色,静静看着她。 她头半枕在交叉的手臂里,在车顶灯光的晕染下,微微颤动的眼睫越发细密,就像一小把鸦翅;只是侧脸皮肤上沾了几处灰,看起来颇为狼狈。 半晌,他才走了过去。 几乎他一靠近,她就抬起了头,怔怔看着他。 “你怎么……”谢思阳似是想说什么,又缓缓地咽了回去,改口道,“谢谢。” 陆均插在兜里的手渐渐紧攥:“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说什么?谢思阳麻木地想。 无论是问他怎么会及时出现在这里,还是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对于不久前拒绝过他的她来说,都不合适。 停顿两秒,她轻轻道:“没有了,谢谢。” 气氛就此凝固。 他们两个明明离得很近,灯光甚至将影子贴得紧密,然而无形之中,却好似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横在两人之间。 甘小萝过来的时候,只见陆均站在车前,肩线挺拔,神情冷淡,而谢思阳垂着眸,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吵了这么久,这两人还没和好? 甘小萝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上前,一人递了一瓶水,紧接着说起之前的那桩绑架案。 “津城看守所那边已经有消息了,绑匪二十年前确实是他们的一名狱警,因为违纪被开除,两年前档案室遭贼,恰好缺了他那份。” 陆均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知道了,过两天我再去一趟。” 甘小萝愣了下。 这种小事随便哪个人去都好,哪里轮得到他亲自去? 不过她没有多问,忙不迭跑了,没注意到谢思阳一瞬间煞白的脸。 谢思阳在这一刻忘了呼吸。 夜风变得缓慢,四周渐渐静了下来。 半晌,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他:“你为什么要去津城,你……” 陆均打断她:“我不能去那里吗?” 他视线略微向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双疏离平淡的眼此刻闪着一点火光。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也没有任何关系,谢思阳,你没有权利管我。” 谢思阳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可是你明明……”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 明明可以避开,为什么又要再一次扑向那未知的黑暗? 陆均逼近了些,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津城,可是谢思阳,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对我做出要求。” “去津城是我的工作,如果没有可信服的理由,我不可能会答应你。” 可信服的理由。 耳边的每个字眼都普通而平常,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有着让人心神颤抖的力量。 无数个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陆均那张轮廓清晰的脸。 那是她上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 记忆里那是个十分平常的一天,他说他要有一段时间不回来了,她虽然觉得突然,但还是轻弯唇角,让他别担心她。 没想到那就是永别。 他们之间连句短暂的道别都没有。 谢思阳缩在座椅上,垂着眼,她就像是个受了刺激的小兽,嗓音里甚至混杂着一点哽咽,只一遍一遍地说:“不要去……你不要去那里……” 陆均盯着她的眼睛。 许久之后,他蓦然拉开车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问:“那你告诉我,喜欢我需要什么资格?” -- Po-1⑧.℃0м 90别怕 “我也喜欢你。” “可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喜欢你的人,恰恰就是我……” “而且我要走了,从今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 …… 病房里的那一声声自白犹如惊雷回响在耳边,空气霎时变得胶着、沉闷。 谢思阳耳里轰轰作响,半晌,她睁大眼:“你……都听见了?” 灯光之下,她肤色反衬出一种异常的白,不知道是刚从火场出来还是什么原因,唇微微干涸,让人很想轻轻覆上去,极尽温柔地舔舐、浸润。 然而陆均没有那么做。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说:“是,我全都听见了。从你说喜欢我,到你说不会再见面。” 他手微微发力,“你所谓的喜欢,就是给我留一个念想,再偷偷跑掉?” 闻言,谢思阳完全僵住,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他锁在怀中。 冬夜微凉的空气里,他一手撑着座椅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这个姿势让两人挨得极近,每一秒,她都能感知到他的鼻息。 烫得足以让人心神颤抖。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好好和你道个别……对不起。”她嗓音里带着一种短促的颤栗,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车厢里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陆均一点点地松开了手 他瞳孔里的锋芒褪尽,眼皮下垂着,似乎对她的答案有些失望。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转身下车,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但是他没有。 他仅仅用略带冰凉的手指将她的发挑到耳后,然后倾过身,轻而郑重地在她眉心印下一个纯粹的、毫无欲念的吻。 他说:“我不知道你心里藏着多少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接近我,可是谢思阳,别怕。” “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出事,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他顿了顿,“如果喜欢我需要资格,那我给你,你别怕,别再走远了。” “我没有那么……”陆均向来冷静平稳的声音出乎意料地颤了下,他胸腔微微起伏,半晌,才慢慢地说:“没那么坚定,每次被你拒绝也会失落,也会茫然,也会犹豫要不要放弃这段感情。可是喜欢是割舍不下的,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靠近你,好不好?” 夜风拂过高楼,小区里橘色灯光勾勒出这一处静谧狭小的空间。 谢思阳看着眼前的人,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怔怔落下。 -- Po-1⑧.℃0м 91紧握 从来没人对她这样过。 生养她的父母没有,辛成阙没有,甚至是她,都未曾对自己这样包容过。 仿佛无形之中,她在两人之间构筑起的那道玻璃墙终于轰然倒地,只剩下一地的碎片。 而她被他拥在怀中,身子轻颤着,眼眶通红,泪水将眼睫沾湿浸润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才抓住他的衣角,发出抖到极致的声音:“……我会害了你……” 陆均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中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与伤感,深夜灯光一晃,又变得模糊。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只轻声说:“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 陆均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可能我还不足以让你相信,但是一切有我,只要你把手交给我,我一定会紧紧握住,一辈子也不会松开……” 冬夜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 陆均下车的时候,从面色上看不出什么,然而没人注意到的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他闭上了眼,无声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又恢复成冷静沉稳的模样。 今晚局里的工作量显然超额,前面的那场离奇绑架案还未完全侦破,又多了两起蓄意杀人案。 痕检那已经确定,是有人用铁链绑住了公寓大门,继而泼上汽油点燃大火。从作案手法来说,这起案件粗糙到极致了,只要顺着天眼不怕抓不住凶手,但糟糕的是,没多久城东传来消息,傍晚有人投河自尽,打捞上的尸体初步认定就是凶手。 等陆均忙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从市局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谢思阳。 冬夜内外温差让车窗上凝结了一层朦胧雾气,她还在车里,眼睛轻闭,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哪怕睡着了也没有乱动,显得乖巧又莫名有几分柔弱。 陆均没有叫醒她。 他开车回了家,等到了小区楼下,他俯下身,将人轻轻抱在臂弯里。 夜里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 谢思阳被抱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墙角壁灯柔和的光洒落下来,映照出她略微狼狈的脸。 ——那张从火场出来后还没洗过的脸,混合着灰和泪痕,此刻看上去,跟哭花的猫没什么区别。 陆均坐在床边,用沾湿过温水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着她脸上的灰。 他动作很轻很仔细,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贝一样,就在这个时候,谢思阳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眸中还有些茫然,刚想坐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手。 “别动。”陆均说。 他继续手中的动作,毛巾从氲着湿气的眼角、白嫩的脸颊掠过,缓缓下移,到了她略微干涸的唇上。他顿了顿,用指腹磨挲着。 壁灯灯光从高处投落,将两人的影子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陆均终于俯下身,吻住那柔软的唇。 这是一个极其温柔、又满是情意的吻。 他们不是没接过吻,不是没做过更加亲密、更加纵情的事,但此刻似乎有什么在隐隐之间变了。他们的唇舌几乎一触即离,但下一秒,两人似乎从对方唇齿的温度里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又摸索着、试探着轻轻交缠在一起。 空气里隐隐有什么燃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均略微起身,紧接着勾过她的后颈,把她抱放在自己的腿上—— 周六见!!! -- 92还是不行吗(h) 窗外夜色浓重,屋内柔和的壁灯之下,两人静静对视着,眸中都闪着一点微光。 隔着衣服,谢思阳能感知到他滚烫的体温。 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只见他薄薄的裤子被硬物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那物仿佛已经到了一刻也不能忍耐的地步,隔着裤子都能看见它在青筋搏动。 然而陆均仅仅只是将她的上衣挑起到胸上,又一点一点地褪去文胸、裤子。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白皙的乳肉出现在眼前,他深深凝视着,然后手指微微发着抖,隔着棉质内裤按在花瓣上。 “啊……” 甚至还没有别的动作,谢思阳就莫名能感觉到他粗砺的指腹、温热的掌心,花穴立即难耐地缩了缩,在布料上沁出一小块濡湿。 陆均却没有停下。 他一只手捏着她的腰,另一手更加用力地碾压向花唇,甚至还上下磨挲着。 谢思阳身子轻颤起来,水光一点点地从腿心漫了出来。 她忍不住呜了一声,按住他的手:“——你别……” “别怎样?”陆均动作顿了几秒。 他凝视着她,眸里的情绪低了下来,“还是不行吗?” 话是这么说,但他甚至不给谢思阳回答的机会,就用力拨开内裤,手指从边缘探了进去。 他指节描绘过颤栗的阴蒂、略微殷红的花唇、泥泞的穴口,甚至连那隐秘的沟壑都没放过。 卧室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偶尔一小声呜咽。 每一秒都是那么清晰而漫长。 陆均肩背绷直到极致,单从表面来看,他衣着完好,依旧和平常一样冷静,甚至到了一种不近人情的地步,连瞳孔里半点没有被情欲浸染的痕迹。 但他的手却难以克制地在抖。 下一刻,他蓦然用了力道,指腹狠狠地向花瓣碾压而去。 谢思阳感官霎时变得麻痹又难耐,她紧紧攀住他的肩:“唔……陆均……” 陆均却好似没听见那般,借着湿润的淫水,他手指强硬而激烈地在花唇之间滑弄着,发出噗噗的气音。 快感不断从身体里漫开。谢思阳腿心打颤着,忍不住想仰起头。 突然她的乳被人含住了。 陆均吮吸着,火热的舌尖舔过乳尖,紧接着轻咬了口。 “啊——” 手中花穴痉挛收缩着,淫水瞬间喷了出来,湿了他一整个掌心。 陆均停顿两秒,他从饱满的乳中抬头,凝视着她因为高潮而微微闭着的眼。 房间里隐隐有什么在暗潮涌动。 “谢思阳。”陆均喊了声她的名字。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她,视线顺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勾勒下去,从眼、鼻、口到被吸吮挺立的乳首、纤细的腰肢,再微微向下,看向腿间那处晶莹的软肉。 他的目光平静而滚烫,发间却隐隐有薄汗沁出,扣住她腰的指骨也用力到发白。 这种注视俨然让人羞耻。 谢思阳还未从濒死的快感中缓过来,她轻轻睁开眼,软着脚想从他身上下来,脚尖还未触及地板,臀随即就被托了起来。 然后花穴被抵在一个硬物之上。 ——陆均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衣物,他大掌托着她的臀,以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吞没他早就勃发的肉棒。 谢思阳呜咽了声,手指不由自主插进他的发中。 刚高潮过的甬道还在痉挛收缩,紧得连顶端都含不住,然而陆均还在继续往里顶。 “……不行,”仿佛身体都要被剖开,谢思阳尾音发颤,“现在不行……” 现在还好疼。 陆均手没有丝毫放松,他肌肉绷紧,定定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明明温柔得像在询问,目光深处却暗涌着:“现在不行,那需要什么时候才行?” 谢思阳无声呜咽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但指尖刚触及到他沾染冷汗的眼角眉梢,紧接着身体就被按着往下坠。 刹那间,粗硬滚烫的肉棒瞬间破开穴口,蛮横地顶了进来,直接顶到了最深处———— 最近流量不好,先来冲个业绩小陆冲冲冲 ΗāiΤaňɡSんцωц(塰棠書剭).cоΜ -- 93 绞射(h) “呜……” 谢思阳本能地仰起了头,眼睫被泛出的泪浸湿,连环着他脖子的手指都发着抖。 实在太粗太硬了。 柔软的内壁每一寸都被满满撑起,被完完全全地插到了底,连那处最深、最经受不起刺激的软肉都被狠狠顶着。 陆均凝视着她。 他尝试托起她的臀,紧接着又重重按了下去。 谢思阳被插得身子颤栗,她看着实在是有些可怜,细密的眼睫粘在一起,唇色殷红,两粒乳微微晃动着,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细腰上已经被掐红了,再往下,小穴尽力吞没着他的肉棒,每次抽离都吸吮紧缩着,在器物上留下淫水。 陆均那双眸里渐渐染上了深意,但他依旧克制着,连气息都没乱,反手收紧她的乳,问她:“我是谁?” 房间的温度渐渐升高。 谢思阳所有的感官都汇集到,身下的那一处,那里被撑得满满,肉棒粗硬又滚烫,抽动间那片火热仿佛要一点点地漫入骨髓。 陆均盯着她:“谢思阳,说话。” 谢思阳忍不住唇齿颤栗,向后一仰头:“轻……轻点……啊。” ——身体里的硬物突然重而深地撞了进去,就像是故意那般,每一次都要彻底顶到底再快速抽出,将软肉不断碾压挤开插入,就连乳也被揉得通红。 一时间,肉体撞击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壁灯的暖光映了下来,陆均额角的薄汗微微反着光,汗顺着他的眼角眉梢、下颔,一路没入侧颈。 他动作顿了顿,伸手将谢思阳搂在臂弯里,因为拥得过紧,乳肉与坚实的胸膛紧紧相贴着。 陆均修长的指节穿入她的发中,轻轻帮她理顺长发。 明明力道又轻又温和,但他却好似在隐忍着什么,指节微微泛白,沙哑道:“谢思阳,你告诉我,现在是谁在你面前?” 谢思阳完全思考不了。 热度顺着贴合的皮肤传来,穴里软肉几乎被顶得颤栗,她已经彻底软了身子,靠在他肩上,在激烈的性事中微微张着唇,小声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发出颤抖的声音来,“陆……陆、均……” 下一刻,她被重重翻倒在床。 陆均半跪在床上,目光从她身上的每一寸仔仔细细看下去,然后他突然掰开她的一条腿,维持着这个动作,强行插了进去。 这一次,肉棒再次顶开紧致的穴肉,完全不顾她的呜咽,凌厉又凶狠地撞击着。两人的相连之处,有淫水潺潺流出,又被狠狠地捣弄进去,连声响都是淫靡十分。 谢思阳被撞得连指尖都是酥麻的。 她手指攥着床单,想借此后退些,随即被陆均紧紧抓住了。 陆均就像被什么刺激到了,将她紧紧压在身下,肉棒深入她穴内,动作愈发剧烈,连两人的耻骨都撞在了一起。他甚至不忘玩弄两只乳,吸吮、舔舐、揉捏,哪怕乳肉上已经满是他留下的印记,也没减轻力道。 两人像是要融在一块。 不知过了多久,谢思阳再次崩溃地喷出水来。 那瞬间陆均身体紧绷,下一刻,他发出他今晚的第一声低喘—— 他被她绞射了。 ΗāiΤaňɡSんцωц(塰棠書剭).cоΜ -- Иρō18.cōм 第94章 壁灯光影投落在大床凌乱的被褥上,房间里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 陆均依旧压在谢思阳身上,他垂下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她。 她似乎已经疲惫到极致了,轻闭着眼,微微喘息,脸颊边的湿痕不知是泪还是汗,还沾着一缕长发。 陆均指尖将长发轻轻拂开,又小心翼翼地下移,从唇角、下巴、锁骨,一路到了乳上。 那里被他玩弄得满是痕迹,连乳尖都微微肿。 陆均顿了顿,将乳尖捻在两指之间,用略带薄茧的指腹刮蹭着。 几乎在一瞬间,身下的人就轻轻颤栗起来,只见她睁开泪眼朦胧眼,无声看着他,然后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 两人隔着光影静静对视着。 谢思阳还沉浸在酥麻感里,她浑身上下每一道血液流淌速度似乎都变得缓慢了,只能感知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手势。 而他也俯下身,将她压得更紧了些,那平素总是冷淡紧抿的唇张了张。 她意识到陆均有话对她说。 他说:“刚刚在车外看你,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卧室里久久无声。 黑夜挡住他眼底细微的情绪,谢思阳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但他仅仅看着她,极其轻地说了声“还好”。 还好什么? 无形中谢思阳心脏像被什么撞了撞,连胸口那里都跟着发热起来。她僵硬躺在他身下,顿了两秒才主动探头,想去亲吻他的唇。 但才触及到他的唇角,就感知到他僵了僵,下一刻,身下还未闭紧的穴口被粗硬滚烫的器物重新顶入。 肉棒重新变得可怖,甚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下就插进穴内最深处,将她彻底顶在床上。 不知为何,这次他抽插的动作变得缓而深,暖色灯光映照下,连眉梢的薄汗都闪着禁欲的味道。 “你怎么……呜。”Иρō18.cōм 谢思阳刚想说什么,突然两条腿就被按着折了起来。 这个姿势俨然把她最羞耻的地方全部暴露在视线之中。 谢思阳想夹紧腿,然而她被狠狠压制住,动弹不得,反而把甬道缩得更紧了,夹得肉棒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陆均忍耐不住低喘出声。 他目光定定,迷恋地看着她腿间绽放的花蕊,过了片刻,才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唇。 滚烫的唇舌轻轻交缠着,仿佛连那点羞耻感也荡然无存。 谢思阳颤栗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连被塞得满满的小穴都不觉得胀痛了。 “你……”把腿放开呀。 陆均吻着她,堵住她的声音,然后说:“很快就好。” 这话似乎蕴含着什么,但谢思阳来不及思考,下一刻,她唇齿里的声音重新变得支离破碎—— 陆均突然开始剧烈抽插起来,这个姿势俨然能插得更深,粗硬的肉棒次次都顶入小穴深处又凌厉拔出,动作分外激烈,连大腿内侧的肌肤都被撞红了。 穴里嫩肉在不断蹂躏之中颤栗紧缩,谢思阳彻底呜咽出声。 她被插得泄了两次,每次在极致的快感之中轻颤,回应她的却是更急更狠的撞击。 一直到她意识都沉沉,连眼皮都睁不开,她才感知到腿被放了下去,然后陆均重新覆了上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再次在她身体里射出大量绸白的精液—— 这节肉怎么还写不完,有点讨厌(〝▼皿▼) 这周欠了三章更新,慢慢补~ -- Иρō18.cōM 95印记(h) 这是陆均第一次这样放纵,或许是忍耐许久的欲念终于爆发,又或许是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半点倦意都没有,身体甚至还处在亢奋状态。 但他没有再继续,过了很久很久,才将尚且粗硬的肉棒从穴里抽出,然后在谢思阳身边躺了下来。 他侧过身,臂膀将她搂得近了些,只静静地望着她,直至目光扫视到锁骨上,才蓦然怔住。 ——那是一道齿痕。 印记已经很浅了,甚至只要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但陆均一眼就看出,这道齿痕起码一周以上,咬的时候对方用了些许力道,连皮肤都被穿透。 而他没咬过这里。 陆均喉结动了动,他伸出手慢慢磨挲着那处,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疼吗?” 没有人回答他。 谢思阳已经十分疲惫,她蜷缩在他身边,身上布满了他留下来的痕迹,被过度蹂躏的穴口重新闭紧,白色而淫靡的体液正从里面一点点流出,连身下床单湿了一片。 陆均收回目光,大掌重新覆住她的乳,微微捏了捏:“疼吗那里?” 掌心下的人颤了颤。 她似乎想睁开眼,但湿漉漉的眼睫颤动了下,又放弃地垂下眼皮,对他轻轻说:“……不疼。” 声音哑里还带点娇憨。 陆均动作顿了几秒,“过来点,谢思阳。” 谢思阳只觉得身体酥麻无力,但她还是顺从地靠过去一点。 她能感觉陆均低下头来,火热的鼻息洒在她脖颈间。 她以为他要亲她。 然而下一刻,她呜出声。 微微刺痛传来,锁骨上的皮肉被重新咬破,留下一个冒着血丝的齿痕。 橘色灯光勾勒出他平静又晦涩的面容,陆均不断亲吻着那道齿痕,过了许久,才略微抬头,借着光影凝视她痕迹无数的皮肤。 至少他也给她留了个印记,他想。 这晚过得很快,几乎才闭上眼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多年自律的生活作息让陆均早早就醒了,他抱着谢思阳去洗了澡,期间她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又让他给哄睡了。 陆均没有刻意给她穿上衣服。 他手指无声掠过她的肌肤,有些遗憾地想着,有些痕迹褪得那么快。 陆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谢思阳,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周遭突然变得很静很静。 突然她伸出了手,轻触在他身上那处伤口上——原本枪伤才刚刚愈合,因为昨晚的性事又迸裂了些许,看着有些狰狞。 谢思阳没忍住手指在血痂上轻轻碰了碰,她动作始终小心翼翼,似是生怕他疼,连触感都是短暂的,然而陆均却能感知到热度顺着伤口一路蔓延到了骨髓。 他抓住了她的手。 谢思阳呼吸变得很轻,“怎么了?很疼吗?” 陆均视线凝在她身上,吻了吻她的额,才说:“没有,痒。” 话虽然如此,谢思阳心里却又酸又胀,她还记得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安静苍白的模样。 但她来不及多想,下一刻,手被拉着缓缓下移,到了一处滚烫的地方。 陆均用力把她头按向怀里,唇在她侧脸厮磨着,然后哑着声音说:“帮我摸摸。” Иρō18.cōм -- гòūгòūωū.ìnfò 第96章 谢思阳一只手微微僵硬,覆在粗硬的凶器上。她手指轻轻一动,就能感知到那个东西在手中青筋搏动,越发滚烫。 刹那间她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却突然被陆均握住手腕。 他低声问:“硬吗?” 谢思阳指节不住颤抖,她机械地躺在他怀中,能感觉到额角一处温热的气息落了下来。 陆均轻轻拨了下她的发,又问了一遍:“硬不硬?” 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谢思阳只听到自己几不可闻的声音从齿缝间发了出来,“硬。要起床了……” 陆均嗯了一声,但他明显没有要起床的意思,而是握住她的手,紧贴着硬物慢慢上下磨挲着。 他身下的亢奋与欲望一点不掩饰,越是抚慰,肉棒越发充血发烫,怎么也软不下来。 陆均凝视着她,说:“每次一想到你就硬了,只有你。” 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炸开了,谢思阳心脏几乎停跳。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抵在他的怀中,能感觉自己机械得像个木头人,这样应该十分无趣才对,陆均的气息却渐渐凌乱,过了许久,他突然拉开她的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有些许精液喷射到她的掌心中,粘稠又灼热。 谢思阳头脑一片空白。 她眼睁睁看着陆均从床头抽出纸,半跪在她身前,细致地擦去她手心的每一滴浊液,又抬起手在唇边亲了亲。直至做完这些,他才起身走进浴室。 她愣了下,也开始穿衣服。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谢思阳以为这么久以来一直严防死守的禁线被打破,她应该慌乱才对。 至少也应该有一点茫然。 然而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想。 她抱着卷好的被单,走出卧室,扔到洗衣机。 客厅落地玻璃窗的窗帘没有拉上,光影穿过玻璃,投落在一侧一整面墙的书柜上,隐约可以看见柜子里那一本本排列整齐的专业书。 她走了过去。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等陆均洗完澡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扣衬衣袖口扣子的动作顿了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快步朝门外走了两步,又猝然站住脚步—— 只见谢思阳低着头站在窗台前,她手中拿着一本书,暖色的光晕映在她的侧脸上,衬得垂落着的眼睫根根分明。 哪怕手中的书深奥又枯燥,她依然看得十分认真,连他在看她都没发现。 陆均刚想靠近,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是谢思阳的。 她接通来电。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思阳的肤色有点不自然的冷白,她抓着书的手指微微发紧,过了片刻,轻轻问:“你说谁出车祸?” 手机里传来祁炀短促的声音:“你没听错就是辛成阙!他伤得很严重,昨晚的手术,到现在还没醒来,医生说恢复不好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是我的错,忙到现在才记起通知你……” 有好几秒的时间谢思阳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她的身体像是主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只能感知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以及掌心的那点濡湿。 车祸。 后遗症。 短暂的茫然过后,手中的书啪地一声掉到地上,谢思阳来不及思考,转身换好鞋拉开门,下一刻却突然愣住。 陆均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 光从门外映照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瘦高的身影。陆均的眼角眉梢罕见地有些坚冷的意味,嘴唇紧抿,低头凝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一点点松开了手。 他说:“去哪里,我送你。” -- 第97章 深冬的阳光散得极快,城市上空蒙着一层薄雾,将大街上的车流笼罩在阴霾之下。 陆均握着方向盘,脚一踩油门超过前方的车辆,身后车鸣声此起彼伏,而他眼底冷静,好似没什么情绪,偶尔嘴唇微动说着什么。 从一上车他就接到江译的电话。 不知说到什么,那边江译眼睛一亮,调侃道:“辛方晋的银行流水账明明白白摆着,听说他们叔侄关系不好,又有作案动机,那这样的话,这简直是近期最好破的案子了!” “这个案件从头到尾手法都太过粗糙,证据虽然不算完整,但残留下的都是最关键最致命的一笔,就像刻意要引导些什么。交通肇事案和火灾虽然是最直接的手段,造成的社会影响却太大,如果辛方晋真的要杀人,他绝对有更好的选择,还是要谨慎些。”陆均沉沉道:“不管怎样,你先带人去提审他,具体情况等我回局里再说。” 他摁掉电话,余光看向谢思阳。 她确实已经心慌意乱到一定地步,看着没什么反应,抓在安全带上的手指却已泛白。 连他在说什么都听不见。 或者说,不在意。 陆均舌根泛上点点微妙的苦味,他一打方向盘,车子拐出车流紧密的街道,穿过医院大门,停在急诊大楼前。 车还未停稳,谢思阳眼底就清明了些,她几乎立刻解开安全带,就像一直以来匆忙离开的那样,拿着外套推开车门,“我先……” 话还未说完,陆均倾过身来,用力拉过她的肩反摁在座位上。 被推开一小条缝隙的车门顺势轻轻“咔哒”一声,又关上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这个动作让他们靠得很近,手指处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 直至她稍稍反应过来,呼吸微顿,陆均才慢慢松开了手,说:“你先去做你想做的事。” 谢思阳一愣。 “我不知道受伤的那人对你的意义是什么样的,是否远超于我之上,但我知道你很不安。”陆均喉结无声滚动了下,他垂下眼看她,轻声道,“既然这么牵挂,就该去看看他。” 车厢里静谧无声。 半晌,陆均继续道:“还记得昨晚我对你说的你没权利管我吗?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他声音顿住,拉过谢思阳的手,在她掌心中印下一吻,“这样,你就有权利了。” “从现在起,你有立场对我做出任何要求,只要你想,我都会答应。那么反过来,我不想见不到你太久,最迟一周,来到我身边,可以吗?” 谢思阳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还有一丝丝说不上来的酸楚。 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点点头。 陆均眼底这才闪动着笑意,他说:“那说定了,到时候你直接来找我,去局里或者来家里都好。要是碰上我忙的时候,自己先吃饭,别等我一起。” 谢思阳眼睫颤了颤,轻轻道:“好。” 她想了想,学着他的样子,飞快在他冰凉的掌心处轻轻一吻,随后下车,穿过医院急诊大楼前那条拥挤的过道,然后跑了起来。 身影匆忙却昳丽。 陆均坐在车内,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神情低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用指腹磨挲了下似还有触感残留的掌心,压下眸里的情绪,驱车离开。 -- гòūгòūωū.ìnfò 第98章 医院。 这一栋楼明显没什么病人,雪白的走廊入口前,守着两个黑衣保镖,谢思阳到的时候,祁炀正在窗口抽着烟。 熬了一整夜,他现在眼下一圈淡淡的青。 “你来了。”祁炀快步迎上去,带着人走进走廊,站在病房外。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能看见病房里的场景。 辛成阙大半张脸都掩在呼吸面罩之下,他那平日幽深锐利的眼睛紧闭着,眉角隐隐可以看见未擦尽的血迹。 祁炀没跟谢思阳多寒暄,直接道:“是在高速大桥上被人搞的,整辆车都毁了,要不是辛成阙及时爬出来,不死也得烧成炭,真艹他妈那些混蛋,做得真绝!” 谢思阳看向病床上的身影,下垂的黑睫掩去了她眸中的情绪:“抓到人了吗?” 一路跑着过来,她呼吸不由快了几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隐隐发着颤。 祁炀只当她是担心了,“还没,不过连夜吩咐下去查了,说什么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动土动到太岁头上了,真帮人还真的是嫌命太长……” 谢思阳知道祁炀要查这事有别的渠道,不一定就得经过警察的手,她说:“昨天我住的公寓也失火了,可能是同一伙人,可以两边一起查,多一条线索。” 祁炀一愣:“那、那你……” “我没事。” “那还好,人没事就行。”祁炀松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配。” 谢思阳神情微微怔忪。 “别不信,”这或许是昨晚以来祁炀最轻松的时候,他单手插在裤兜里,斜倚在墙边,“以前我玩得最疯三天两头换女朋友的时候,就试图拉过他一起,他直接让我滚。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时的表情,张狂又冷酷,还说他没喜欢过人,也没兴趣喜欢。” “你能想象到吗?平日看着像刺头儿一样的人,居然会这么专情!这玩意儿又不是非得喜欢,哪个男人不是生理动物,还不是爽到就行……”祁炀意识到自己有些说脱了,微微正色:“当然,我已经从良了。” 他眼中亮晶晶的:“我现在看着你们就觉得不错。彼此就是对方生命里的唯一,这不连倒霉都同步了吗?一个车祸一个火灾,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唯一。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两个字,落在空气里,却隐隐有什么在震荡着。 谢思阳手心难以遏制地弥漫出些许潮湿,她看向祁炀,很努力地在辨别他在说什么,却只听见了自己一声一声、麻木又沉重的心跳声。 祁炀本说得起劲,视线瞥到谢思阳苍白的脸色,感觉不对:“嫂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昨晚也没睡?” 虽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毕竟昨晚也经历了火场,他正想着要不要给人安排检查个身体,吊个水,只见谢思阳短促地弯了弯唇。 与她平日所表现的温软、内敛不同,不知为何,总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这个笑仅一瞬就消散了,谢思阳侧过脸,目光落在病房里。她就这么怔怔看着,一只手掌心紧贴在玻璃上,另一只手垂落在身侧,冷光映照下,指尖泛出一圈白。 半晌,她慢慢地说:“我想进去看看他。” 祁炀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辛成阙面上看着没什么血色,但颔线条收紧而凌厉,喉结清晰突出一个恰好的弧度,哪怕处在昏睡中,他看上去也是极具攻击性的。 然而这种攻击性一点也无损他的好看。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何况这个男人在她面前越来越懂得克制自己了,昨天分别时还紧密地抱着她,就为了多磨蹭一会儿再走。 谢思阳坐在病床旁看着他,唇角无意识地弯起。 不知想到什么,她蓦然僵住了。 阴天淡淡的光影从窗外照进,将本就缓慢而停滞的时间拉得更长。 许久,谢思阳才终于有了动作。她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一刻,让心底所有的心虚、焦虑、恐惧都化作平静。 陆均对她而言就像被那被打下不能触碰烙印的违禁品,可他太过光彩夺目,哪怕自欺欺人地蒙上眼睛、捂住鼻子,也能看到他听到他。 所以当他给了她一个理由,让她稍稍靠近一步,她便义无反顾地踏过警戒线。 而辛成阙呢…… 辛成阙。 谢思阳把目光重新转向辛成阙。 她抬手抚上他眉角那道干涸的血迹,小心翼翼地磨挲着,试图让痕迹淡一些再淡一些。 然而下一刻,她一怔。 ——辛成阙醒了。 辛成阙还很虚弱,眼眶里都是血丝,他却努力支着眼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他嘴唇微动,呼出的热气将呼吸罩蒙上一层雾气。谢思阳听了两次,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那是:“……真好,我没有食言。” 所有强撑起来的在坚定这一刻尽数瓦解,谢思阳终于忍不住,颤抖着低下头贴近他温热的手掌。 是的,你能平安,真好。 -- 第99章 天光逐渐隐没,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里灯火通明,门外走廊空空荡荡,直到亮光随着半开的门泻出,这才陆陆续续传来椅子拖动的轻微声响。 “走了走了,”江译把外套拎在肩上,大着嗓门,招呼大家,“要不要去吃烧烤?加班加到人都废了,还是得庆祝一下提提神。” 本来溜得比谁都快、一只脚已经踏在门外的周新维闻言又转过身,挤眉弄眼:“江哥,又不是你的好事,你庆祝个什么劲儿。” 江译扑哧一乐,同样朝他眨眼:“这么好的事,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我中午跑去送材料了,错过了大部队的消息,你不知道,平子讲故事有多无聊,他明明从头听到尾,细节全都知道,结果只轻描淡写地告诉我陆队昨晚带了个女孩子,我想知道的是这些吗?我想知道的明明是这女孩是谁,带去哪了,两个人有没有……” “咳!” 周新维比江译晚进入支队几年,不过两人的脾气可谓是臭味相投,基本其中一人眉毛一挑,另一个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何况江译这声咳十分有灵魂,成功让他噤若寒蝉。 果然下一刻,他撞上陆均如大理石般冰冷的视线。 “……烧烤是挺好的,但我突然想起我还得陪我爸一起吃饭,”周新维僵硬转过眼睛,心虚笑着,“三高老同志,你们懂得,饮食要清淡,烧烤要不得。” “今天二组送来的材料我还没整理完,就不去了。”被无辜波及到的赵平淡定抬了抬眼镜。 陆均甚至还未开口说话,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众人纷纷打了退堂鼓,其中反应最大的是甘小萝。 甘小萝用文件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写着清白无辜欲哭无泪的眼睛:“我我我……和我没关系,真的不关我的事……” 其他人生怕再这么说下去,大家今天不仅烧烤泡汤了,还得苦逼地留下加班,连忙架起支队这个抖得不成样子的团宠跑了。 一群人作鸟兽散,原本还乱哄哄的办公室很快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办公室似被夜色笼罩着,显得有些冷清,陆均久久不动,直到走到茶水间倒了杯热水,嘴角才后知后觉上扬出一丝弧度。 他并没有加太久的班,主要是今天案情进展比较顺利,辛方晋虽然不配合,但证据线正慢慢收拢,结案不算太难。 下楼的时候,他遇到了丁恺海。 丁恺海站在大厅前,和值班室的小哥说着什么,看见陆均,五指收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走了过来。 陆均朝他点点头:“还没走?” 丁恺海明显是在等他,“一起走一段路?” 市局大楼前的那段路今天才让人铲过雪,此时地上不过一层斑驳的雪水,被踩得略微脏乱。 “就是她了?”才走出大厅台阶,丁恺海就开口问道。 这句话问得没缘由且相当含糊,但陆均就是知道他在指什么。 “嗯。”陆均顿了几秒,“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丁恺海笑:“是都知道了,不过这还真不关甘小萝的事,别的微信群都传遍了,我们队里的人才知道,大家立马想到去严刑逼供昨晚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甘小萝,这才证实了流言的可信度。” 阳光底下没秘密,何况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眼神最利的明显是昨晚值班、看见谢思阳在陆均车上的大姐,逢人就说,还能描绘细节,才让这则八卦迅速卷席整个市局。 “……” 两人并肩走着,丁恺海继续道:“其实我那天在医院见过她。” 路灯映照在高楼上,投落下大片阴影,陆均走进层层叠叠的阴影里,侧脸轮廓被短暂淹没,他深呼一口气,听见身边的声音说:“那时我告诉她你受伤的事,她看上去很犹豫……” 陆均停下脚步,转过头轻颔首道:“我知道了,谢谢。” 这是礼貌性的打断了。 很显然,他并不想听那天的细节,这对于刑侦一线上的人而言,简直反常。 丁恺海一愣,却也听懂了他的答案,他摸摸鼻子,下一刻又笑了,“对了陆队,期期那你跟她好好说,这丫头看上去不是一时兴起地喜欢谁,她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从小就这样。” 支队大多都知道喜欢往支队跑、喜欢往陆队面前凑的秦期是秦局的掌上明珠,却鲜少有人知道丁恺海其实是秦局侄子,表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 陆均稍一点头。 两人在停车场就此分开。 一直到开车门时,陆均的动作才顿了顿。 冷光照在他手上,勾勒出骨节分明的五指。 犹豫吗?他想。 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 гòūгòūωū.ìnfò 100 保护 辛成阙的情况其实比预想要好上许多。 他伤势恢复太快,术后第五天就拆除胸腔积液引流管,按照医生的吩咐,一周内不要轻易下床走动,再修养两三个月基本就能痊愈。 那晚从高速大桥上逃生的只有他一个,辖区警察联合市局彻查了一番,在辛成阙清醒后上门做过一次笔录,剩下的将由市局来交接。 “要是有情况记得及时联系我们,嫌犯虽已经抓捕了,但毕竟还没正式结案,现在还是以安全为主,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落单……”辖区警察更倾向于把这次案件当成商业上的打击报复,因此出门的时候还颇为担忧。 “是,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助理客客气气将人请了出去。 走廊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 这间病房采光很好,窗户玻璃干净透明,头顶四排白炽灯都开着,将每个角落都笼罩在光亮里。 辛成阙靠坐在病床上,他还在输液,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单手敲着键盘。由于屋里暖气开得足,他病号服穿得松垮,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隐约露出雪白的绷带——里面少说也有数十道大大小小的伤口。 光线泛在他眉梢上,反衬出他深沉不定的神情,或许是伤口仍在隐隐疼痛的原因,辛成阙瞳孔里始终淡淡,敲着键盘的手指却愈发凌厉。 他清醒后多少了解了那晚发生的事。高速大桥上的剧烈轰响已经随着逐渐愈合的伤口而淡去,但闭眼时浮现在脑中的,却总是孤身一人在家的谢思阳、空气里干燥的火星味、炙热滚烫的温度…… 他想不通辛方晋为何突然孤注一掷向他举起屠刀。 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已经维持几年,就算这次的项目争夺足以让辛方晋撕破脸面,但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绝非是置他于死地。 哪怕他出事,项目后续也应该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丝毫不会影响到结果,那么辛方晋又是出于何种原因谋划了此次的行动? 单纯的报复吗? 可能这个结论对于其他意气用事的人来说没问题,但对于那个多年步步为营的老狐狸来说,他不信。 辛成阙冷冷一笑。 他处理好邮件,刚要发送出去,突然手指顿住。 屋里暗了下来。 谢思阳走进病房。她关了灯,然后背对着他走到窗户前,身影逆着光,拉上窗帘。 她说:“该休息了。” 医生嘱咐过最好不要久坐,所以谢思阳这几天做最多的事,就是盯着他。 辛成阙眉心一松,眼底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意,他啪地一声合上电脑,放到一旁桌子上,“过来陪我睡一会儿呗。” 这些话他随口说惯了,根本不指望能得到回应。 然而今天,谢思阳仅是犹豫片刻,就轻手轻脚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兴许是怕碰到他的伤,她没有躺得很近,只占据了单人病床上的小小一处位置,头挨着他的肩,侧过身看他。 幽静空气中,他只觉得呼吸之间充斥着她身上的气息。 很淡,却说不出的好闻,让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而微热。 “这么听话,”辛成阙喉间发出闷笑,有些得寸进尺,沙哑道:“那你再亲我一下。” 谢思阳无奈:“不是睡觉吗?” 话虽这么说,她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却慢慢倾过身,亲了亲他。 这个吻短暂得来不及回味,可唇齿间贴合的热度、她靠近时垂落在脸上的发,却无时无刻不让人溺毙其中。 辛成阙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输液针管中顿时逆流上一串血珠。 谢思阳没有发现,她尽量让自己看着自然些,小声说:“好了,真的该睡了。”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辛成阙久久不动。 半晌,他喃喃:“……睡得着才有鬼。”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的时间辛成阙虽没有睡着,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一只手输液,另一只手在被窝下与她牵着,谢思阳能感觉到他握得很用力,以及,那始终滚烫的视线。 时间变得很慢很慢,静谧的空间中,呼吸声可闻。 她突然听见他说:“对不起。” 谢思阳怔了怔,微微睁开眼。 “对不起什么?” “不装睡了?”辛成阙看了她一眼,终于转开目光,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没保护好你,让你遭遇本不该遭遇的困境,没在你危险的时候赶到你身边,这些都是我的错。”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提起那晚公寓的失火。 谢思阳摇了摇头:“放火的不是你,那天消防来得及时,我也没事,你不需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况且,”她欲言又止,“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对她而言,感情双方是彼此独立的个体,现在可以在一起,有一天也可以分开,需要保护的就像被纳入羽翼之下的雏鹰一样,被迫放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再也飞不高。 那将是一个漫长而残忍的过程。 谢思阳眼眸晦涩一瞬,最终将这句话咽下。 辛成阙听着笑了下,转头看她,“我知道,但是……” “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克制住,而且,”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说: “我偏不想克制。” -- 第101章 冬日的下午,开着地暖的房间暖烘烘的,四周黯淡无光,只有窗帘窄缝之中投射进来些许微光,勾勒出病床上头挨着头、躺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谢思阳似乎反应了很久,才终于慢吞吞说了声“哦”。 辛成阙不满:“哦什么哦,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我不同意也行?”谢思阳问。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过,就算你以后收缴我的工资卡,每个月只给零花,出门还得随时报备,那我也得答应啊……”他嘴皮子飞快,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温柔体贴的恋人形象。 可惜话还没说完,竟然感知到她手指轻轻从他掌中挣脱了。 很轻微的动作,却无端让人心下一跳,只能徒劳地攥住她的指尖。 他说错什么了吗? 黑暗之中其实看不清什么,辛成阙却在视野中细细描绘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她的气息很轻,混在仪器滴答声中几乎感受不到,发丝依然亲密地落在他肩头,对于她这个没什么脾气的人来说,一切都很平静。 只除了—— 谢思阳没有动,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她眼眸微微下垂,“第一次在你家的时候,我说过,我不想要,那时候你没听。” 辛成阙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翻旧账了! “后来我不想见你,特地避开你住校,但每一次你总有办法找到我,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不带半点责问。 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里发慌。 “我那时候……”辛成阙想开口,声音却戛然而止。 该说什么? 从最初那个试探性的亲密,到后来的步步靠近、紧逼,甚至是胁迫,和他所谓的“讲道理”根本背道而驰,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况且不论再怎么悔过也不可否认的是,这场角逐里的最大赢家,是他。 他为自己争取来了现在乃至将来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权利。 就像现在这般。 但他总不能像只胜利的公鸡那般面对爱人还昂起头颅,硬邦邦说一句“我不后悔”吧? 短短一息之间,辛成阙神色变幻莫测,唯一不变的是气势渐弱,到最后几乎低到阴影里,道:“我……那时候做得不够好,不够体贴,但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学的。” 谢思阳:“为什么要学?我们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 大概是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反应都太过冷静,更让辛成阙心生忐忑,他现在不由怀疑,刚刚那个吻不会死刑犯问斩前的最后甜点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只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回来啊。 病房陷入安静,就在辛成阙在脑海中疯狂细数从认识以来他做了多少错事,又该怎么认错道歉弥补一条龙服务的时候,窗缝里微光一晃而过,他在她的眼底看见了强忍着的笑意。 那道光很短暂,他却仿佛知道那笑意会不断延伸,最后蔓延至唇角。 “……谢思阳你故意的是吧!” 辛成阙勃然色变,蹭地伸手将她拎得更近了些,刹那间谢思阳只觉得动弹不得,她笑着挣扎:“还在点滴……别靠太近,你的伤——” “到现在还关心我的伤,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辛成阙喉间烧着火,穿过胳膊下的手不客气地按了按她的胸。 眼见就要擦枪走火,谢思阳笑着要躲,偏偏怕真的碰到他的伤,动静不敢过大,恰在这时,一旁手机提示声响起。 她眨眨眼:“好了,等你好了再说这话……有人找我,先放开我。” 辛成阙气闷,不怎么想答应,想到自己目前这身体状况,他忍了忍。 手机屏幕短暂亮了片刻。 输液针管中的血珠随之落了下去,换为药水一滴一滴、平滑地注入血管,再流向四肢百骸。 “是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插曲,辛成阙的语调格外生硬。 “向姐找我,”谢思阳怕他没印象,特地解释一句,“就是你给我找的经纪人。” 她没盯着手机看多久,在辛成阙身边躺下,微不可闻地呼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天光大亮,一定能看见她神色微微变了变,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 回来更新了~ 立个小小的flag。每周一更,先努力一段时间。感谢阅读。 гΘùгΘùщù.ιnfΘ(rourouwu.info) -- yúzんǎιωú.ρω 102-103 不熟 向筠找谢思阳确实有事。 她向来很少强势对谢思阳做什么安排,这次两天期的演技课,她也是先来征询她的意见,这才把名字添上的。 其实稍微有点实力的公司就不会缺授课老师,特别是瑞玺这样的行业龙头,但这一次的情况不同,开班授课的是赵沅老先生,圈里公认的演技派老前辈,本身还是金光闪闪的投资人,本就不多的名额被几个公司瓜分去,能落到小艺人手里的就更少了。 谢思阳到的时候,像电影院那样布置的大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少还是熟悉面孔。 坐在她身旁的女孩年纪与她差不多,两人很快认识了。 与谢思阳相比,林满神情里的激动掩藏不住,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今天不少前辈都要来,今晚大家还会在一起吃饭,你最想和谁同桌?” 虽然是在问她,林满却忍不住道:“我最想的是杨闻骆,其实我是因为他才不小心入圈的,没想到这次运气也这么好,居然真的要见面了。” 她说:“要是等会儿看见他时,我也能不怯场,亲口说一句‘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啦’,那就好了。” 谢思阳笑了笑。 时间已经到了,大半个大堂笼罩在阴影里,她们坐的位置偏后,能清晰看到投映在荧幕中的赵沅老先生的身影,又不容易引人注目。 林满最后问:“对了,你和他同剧组过,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思阳视线落在荧幕上。 或许赵沅这次开班目的很纯粹,并不怕得罪人,不少人被当做反面教材拿出来公开处刑。 杨闻骆也在其中。 荧幕剧照里,那个人倚在长廊上,深夜模糊的路灯勾勒出他立体的眉骨,从侧面来看,腰背线条紧实利落,连双腿弯曲的弧度都可以算得上完美。 他站在那里,其他人便自动成了千万个人其中的那一个。 谢思阳收回目光。 台上的赵沅絮絮叨叨,她看着有些呆滞的林满,说:“其实,我们不熟。” 林满神情凝固。 谢思阳能理解,毕竟本以为能从旁人口中进一步了解偶像本人,结果那人比她还菜鸡,失望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只听见头顶一道淡淡的嗓音:“借过。” 谢思阳下意识抬头。 下一刻四目相对,她清清楚楚看到她们口中谈论的正主正站在她座位旁,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摘了口罩,半边眼皮垂着,眼尾处延伸一点红,看起来像是没休息好,在周围暗沉的光影之中,连表情都渗着冷。 前后排座椅间空隙并不大,谢思阳顿了两秒,收回了脚。 空气沉寂半晌。 等人走过去了,林满才后知后觉一个激灵,拍着脸:“他、他他有没听到?你说我待会儿向他要个微信会不会太突兀?会不会像个狂热的私生饭?等等,要冷静、冷静一点……” 课程期共两天,当然不是每时每刻都是枯燥的讲与听,午后有大片的闲暇时间,谢思阳才听说杨闻骆是被谭曼打包扔过来的。 谭曼原话是:“都老大不小了,再不学点东西,那么点流量迟早有一天要耗光。” 晚上,谢思阳看着从加好友那天起就一片空白的消息页面,犹豫再三,最终在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 [一起逃课吗?] 第103章 手机消息震动的时候,杨闻骆头抵着椅背,下意识醒来。 四周光影昏暗,只有最前面的大荧幕正放映着电影,一天下来,再勤学好问的学生都没了进取心,不少人勾着脑袋看手机。 杨闻骆想把手机扔到一旁,眼角余光看见屏幕上的消息,手指突然一顿。 他偏头看了眼远处靠近边缘的位置,没有立即回。 过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终于在将要暗下去的屏幕上点了几下: [不是不熟?] 久久没有回应。 杨闻骆看着屏幕一点一点地变暗,最后完全黑了,心底竟然涌起一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说烦乱也不至于,但要说有多高兴,那完全是在骗人。 就在他准备关机继续睡时,屏幕突然亮了: [也许……可以熟一点。]- 十分钟后。 城市广场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里,这个天没什么人,远处正放着烟花,还有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兴高采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许愿签,看样子是要放天灯。 谢思阳坐在石阶上,不知是不是她目光里的羡慕太过明显,只听见杨闻骆说:“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蹭一蹭那群小孩的,说不定也能成真。” 愿望吗。 一开始睁眼回到十八岁的时候她确实想过很多,想与上辈子的人与事割裂开来、想不让舒月瞳再占便宜、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多远……不过时过境迁,短短几个月,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谢思阳伸出两根手指:“拍一两部戏……然后退休。” “退休?”杨闻骆扬眉。 “就是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不需要太多关注度,平淡一点,”谢思阳抬头看夜空,远处升到高空的烟花映落在她的眼睛里,她想了想道:“如果冬天能不这么冷那就更好了。” 这算什么愿望? 要是换做其他人,杨闻骆说不定会当场嗤一声笑她虚伪,但此刻看着谢思阳,他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口,只略扯了唇角。 远处烟火声归于沉寂,一盏盏天灯终于在大家希冀的目光下升上夜空,不时能听见人群中传来的惊呼和欢笑。 杨闻骆距离她一尺远,溶溶夜色之中,脚下的两道剪影却挨得很近。 他们两人能够像现在这样坐下好好交谈的机会几乎没有,就算是上辈子后来住在对门的那段时间,见面时也是沉默居多。 谢思阳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位大少爷则是看起来心情不佳,看哪儿哪儿不顺眼,但偏偏忍着不说。 谢思阳顿了顿,转头问他:“那你呢?” “……”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杨闻骆神情似乎有点古怪,瞥她一眼,只是被周围模糊的灯光一晕,那点讥诮就像添了几分流光:“你在问一个毫无实力、声名狼藉又不思进取的艺人愿望是什么?总之不会是提高业务能力。” 看来是平日没少被谭曼叨叨。 谢思阳笑了起来。 她平常总是笑得很浅,看着对谁都没什么脾气的模样,却没见她真正开心笑过,此刻仰着脸,眼眸又清又亮,倒是露出几分少女无忧无虑的神采。 杨闻骆看着她,唇线突然一抿,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开目光。 空气安静片刻。 他听见她道:“我认识一个人,他原本也跟你一样。” 她眼睫垂落,像是在斟酌着怎么用词,“毫无实力、声名狼藉……嗯,还不思进取。” “只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后来大家再提起他的时候,只剩下追捧和夸赞。反复提名的角色、座无虚席的演唱会、成为媒体口中的一代顶流……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她看着他,说:“所以,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 有这样一个人吗? 杨闻骆细数了圈内熟知的那些人,不知为何,情绪突然淡了许多。 他敷衍地应了声。 “他还救过我,”谢思阳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她望着夜空中越飞越远的天灯,声音越来越低,“……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以前。” 上辈子她在滚烫热气里的那一刻,不由分说地穿进漫天火光、抱住她的那个人,是杨闻骆。 这个掩藏了多年、直到她死去都没发现的秘密,在公寓失火那回,她才真正地确认。 ——她在意识消散之余看到的那个身影,真的是他。 -- yúzんǎιωú.ρω 104-105 顺眼 “他受伤了吗?” 那是上辈子,谢思阳从剧组大火逃生而出,历经七八个小时的深度麻醉手术醒来之后,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神态平静,除了脸色略微苍白,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直守着她的经纪人起初没听懂,“……谁?” “他。” 经纪人顿住了,“哦,抱你出来的那个啊。” 他张了张口,又反应过来,“整个消防中队有四五个受了伤,但没什么大事,我已经去看过了,都是轻伤。你现在安心养伤,等好点了我们再一起去感谢人家。” 原来不是杨闻骆。 其实想想也知道,只是她盯着冰冷的地面,不断回想昏迷前的场景,问自己,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会是他? 那之后来看望她的人很多,谢思阳却始终没见过杨闻骆,后来看专访才知道,那半年他在国外进修。 那个臆想般的场景从此被她埋在心底,再没提起,她以为一切只是因为她太疲倦了,而生出的幻觉。 是幻觉,那印象里那个人在火光中紧紧抱住她,指节颤抖地将她的发别至耳后,必定也是假的。 ——尽管她心里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然而那一天烟雾四散,烈焰从公寓门外一路蔓延进来,她还是再次回到了上辈子混乱的火场。 周围空气稀薄,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之外的质问声、吵闹声混杂在一起,她已经昏昏沉沉,听着头顶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喊她醒来。 视线朦胧,火光映得杨闻骆的神情也极其不真实起来。 怎么会那么恐惧而绝望?连抱着她的手都在不断颤抖。 当时的谢思阳很想安慰他她没事,但意识转瞬在痛感中坠落深渊,连眼皮挣扎着睁开都做不到;现在的她时隔多年站在他面前,却连句“谢谢”也说不出。 谢思阳一时没说话。 许久后她轻轻呼了口气,从台阶上站起来。 “我该走了,不能连累你被狗仔拍到连夜上头条。” 灯光从谢思阳身后照过来,她一动,地上一道影子也跟着延伸拉长,不知是不是侧脸隐没在阴影里的缘故,杨闻骆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头也没抬,“随你。” “还有杨闻意的事……”谢思阳站在原地,几乎刚提到这个名字,他的目光就看向她。 她顿了顿。 远处的人陆续离开了,周遭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光影中,杨闻骆映着她身影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谢思阳上辈子其实认识杨闻意。印象里,他和现在一样,同样是浪荡不羁的二世祖。 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异国。 他满身酒味地出现,双眼通红瞪着她,说她一肚子的坏水,最擅长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后来还是杨闻骆出现,近乎粗暴地把人拉走了,她才没听到后面的胡言乱语。 所以那晚在小巷,她看着他饱含敌意的眼睛,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我愿意和他私下和解,你可以去把人领走。”谢思阳迟疑片刻,还是说,“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找我麻烦,这次我没事,就不追究了……但他最好还是要改改那脾气。” 闻言,杨闻骆愣了下。 她几乎没说什么重话,甚至连平静的质问都称不上,但奇怪的是,他依旧觉得有些气弱。 这种感受早就在处理蠢弟弟打架斗殴、考试零分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中磨光了,从几年前起,他就能气定神闲地面对一切目光,反正脸面被摁在地面上摩擦的人不是他。 杨闻骆摸摸鼻子:“……你知道我们的关系?” 空气突然静默。 半晌传来谢思阳的声音:“你不是也知道我,所以一直以来都看我挺不顺眼的……” “……” 杨闻骆登时站了起来。 那瞬间他下颔紧绷,表情有点奇怪,不过身高差距让他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淡淡:“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她眨眨眼。 杨闻骆插在口袋里的手用力握起,脸上却没表露任何异常。 连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她提起这个,不过谢思阳显然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她似乎还有事,道过别后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杨闻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拿过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105 梦境 第105章 车辆穿过一层层灯光与阴影交错的地界,拐过七绕八弯的深巷,直到不远处看守所厚重的围墙与肃穆的铁栅栏出现在眼前时,杨闻骆才刹车熄火。 幽光映在眼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 八点。 距离律师出面去提人,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种退侦外加取保流程提前做好档案其实不繁冗,不过杨闻易的情况特殊,外加他临时起意做的决定,一直等到四周人声动静都归于沉寂,他依然没等人。 杨闻骆摁掉手机,头向后一偏靠在椅上,垂下眼皮。 随着这个动作,车窗上模糊不清地映出他的侧脸。 这张脸似乎天然受上天优待,线条恰到好处,鼻梁挺直,浓黑的眼睫延伸至眼尾,带点钩子的弧度微微上挑,哪怕是不喜欢他的人见了,也不能违心地说一句生得不好。 或许是今晚有些深思不属,周遭又过于安静,刚闭上眼,他的意识很快恍惚起来。 他看见一道刺眼的火光从眼前升腾而起,四周浓烟弥漫,火星不断迸裂,不断把所有能卷席的都吞噬成碎片,外面喧闹声四起,高压水枪里的水落进火里,只剩阵阵白烟。 ——这是哪里? 杨闻骆站在原地皱起眉,眼前掠过房梁的火焰、一重一重被破开的焦黑的门板、口中嘶喊着不断往前奔跑的身影,仿佛都只是遥远的影片,毫无真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走进浓烟之中。 滚烫窒息的空气里,稍被火星溅到就会生起一个燎泡,留下一道永不可磨灭的疤痕,他却好似屏蔽了所有感官,在这片狼藉里穿行。 直至,滚滚烟雾之后出现一道身影。 那人逆着光,他半跪在地,清瘦的背微微弓起,骨骼弧度鲜明,外衣已经惨不忍睹,看不出上头沾染的是硝烟还是浓稠的鲜血。 杨闻骆盯着他,见他喘息着低下头,伤痕累累的左手轻轻触碰上怀中人的脸,声音颤抖绝望:“……醒醒。” 火焰蹿到墙上挂着的壁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顺着墙体蔓延,映亮周遭的一切。 那一瞬间,杨闻骆背僵硬挺直,掌心用力攥起。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下一刻,意识骤然刺痛,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的视线与那个人逐渐重合,眼角余光可以看到“自己”渗着血的五指,还有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看不清原本长相的女人。 火光、高温、窒息,所有一切变得异常真实起来。 杨闻骆胸膛急促起伏,意识在突如其来的恐惧情绪中崩溃想逃离,却只能死死压在身体里。 他一手把她拢在手臂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把她的发别到耳后,听见自己一遍遍重复:“……醒醒。” 火焰声噼里啪啦,掩盖住每一字里微妙的沙哑气音。 “你听不到也没关系,我会带你出去。”他声音低了下去,像是终于力竭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我一定会……谢思阳,我还没对你说过吧,其实我——” 他张了张口,但没接着往下说。 ——我什么? 他要说什么?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喊的又是谁? 谢思阳? 好似遮蔽在头顶的浓黑夜色渗透进一丝微光,庞大而真实的梦境终于被打破了一角,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叩叩声,杨闻骆猝然睁开眼。 忽明忽灭的路灯映照进他的眼底,在深夜里折射出冷淡的玻璃光泽。 “……哥。”杨闻易维持着敲车窗的动作,张了张口,傻傻愣在原地,不知要不要继续。 冷空气笼罩着大地,车停着的这块地方昏暗、偏僻,连车辆都很少经过。 杨闻骆的神情似乎与平常有细微的差别,不是熟稔的漫不经心,说是那种锐利的冷酷的话也不像,更像是一种游离于现实的茫然与怪异感。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半晌,他闭了闭眼,意识努力从那场荒诞的大火中抽离,开锁、关门、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全程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 杨闻易坐在后座,既想不断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又抓心挠肺地难受。 对待自己一个月未见的弟弟,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点话要说吗? 他好歹还是亲生的! 可惜这种直白的不甘杨闻易向来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憋了半晌,只干巴巴又带着点讨好地问道:“哥,这事过去了吧?” 在看守所最开始那段时间他简直过得痛不欲生,没有网络,没有社交,烟酒更是见都没见过,几乎每天睁开眼就是看书看书外加等消息。 一个多月下来,杨闻骆倒是有点适应了,甚至摸出了点乐趣——反正吃喝照旧,打瞌睡的时间都比以前长。 但这不代表他还想回到那座铁笼子里。 车厢空气沉寂,许久没有得到应答。 杨闻骆肩背挺直,从后座这个角度来看,看不清他隐没在阴影里的侧脸,只能看见那握在方向盘上修长泛白的手指,似乎绷得格外紧。 就在杨闻意忍不住想拍拍他背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刹车巨响响起,他的头猝不及防撞到前座椅背上。 后排陷入混乱的车辆喇叭声滴滴声也此起彼伏。 “哥!”杨闻易揉着脑袋坐好,感觉自己是生气了,刚想高声控诉,但就在下一刻,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他看到杨闻骆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挣扎、闪烁着绝望的眼睛。 “你怎么……” 杨闻骆却没听下去,他转头望着前方,后背松懈地靠在椅背上,一口一口喘息着,脑海里控制不住地闪现着刚刚的画面。 是梦境吗? 梦的话,为何会那么真实?真实到,那种彻骨的恐惧和难过都似乎还残留在血液里,久久不散。 可如果不是梦的话,那又是什么? -- yúzんǎιωú.ρω 106-107 敢吗 与此同时,市局刑侦大楼前。 陆均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扭头看向窗外, 对面值班室的灯亮着,深夜没有来客,值班刑警百无聊赖坐在窗口,无声犯着困。 谢思阳没有出现。 一周的时间,人、电话、甚至是一条信息都没有,她仿佛就要这么无声无息地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连带着那个晚上的卸下心防也成了他一个人的错觉。 “……陆均,”坐在副驾驶座的秦期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校服,这会儿似乎有点紧张,小声问:“你生气了吗?” 陆均收回视线,车外昏黄的光影映照进来,侧脸显得越发冷淡。 “没有,你想多了,我送你回家。” “你骗人,你明明生气了,”冒着生命危险翘了一节晚自习、偷偷跑到市局的秦期并不满意他的回答,她控诉,“但我就是、就是想见见你,我都已经一周没见你了。” 平常她确实隔三差五就要跑一次市局,只是最近撞上期末考,来的时候陆均又正好不在,这才动了翘课的心思。 陆均却没什么反应,他仿佛没看见少女神情里的重重倾慕,“见我做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自然就想见到他!” 这话一出,车厢空气慢慢凝固。 秦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向来自诩骄纵的她耳梢都无可避免地慢慢红了,垂下目光,就是不敢看陆均;而陆均则是心脏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想见到他。 那么谢思阳呢? 对她而言,他算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明明答应一周内来见他,又悄无声息地失约? 她一点都不想他吗? 可他明明那么、那么地…… 陆均左手紧攥着,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滚的酸楚,这个隐秘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连瞳孔深处都透着沉稳冷静。 秦期下意识揪着手指。 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说:“我说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只是那时候不懂。我知道我年纪还太小,也没想让你现在就接受我,但你现在还单身,也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能稍稍的、等我长大?” 她仰起脸看他,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忐忑和希冀。 几乎没有人舍得拒绝这样一份干净纯粹的感情。 但她注定要失望。 陆均反问:“谁说我没有喜欢的人?” 几乎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秦期就怔了怔,过了许久才微微睁大眼:“……你骗我。” 陆均冷冰冰道:“我没有必要骗你,相比起你来,我的人生太长了,遇见一两个喜欢的人也再正常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因为横在我们之间的根本不是年纪。” “……那是什么?” 陆均顿了顿,神情有些怔忪,但他还是低声道:“是你不懂的。” 他说完,闭上了眼。 深夜光影顺着他的下颔一路延伸,聚焦在衬衣领口上突起的喉结,这样看上去他既冷淡无情,又似有一种压抑在骨血里、暗暗沸腾的热度。 下一刻车门开了。 秦期跳下车,原是打算直接跑的,然而内心强烈的不甘迫使她停下脚步。 风吹得她的发有些乱。 她转身望向车内,嗓音里已经带着隐隐哭腔,却仍然道:“陆均,你太小瞧我了,我才没有那么胆小。我喜欢你,所以我敢大声向你说出口,我敢追你,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可你敢把她带到我面前吗?” 第107章 ——你敢吗? 敢不计一切后果现在就站在她面前,敢问出心底那个最在意、最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问题吗? 秦期的话就像一块巨石从空中重重砸下,一时间,连空气都有什么在隐隐颤动着。 陆均看着她跑进楼厅里不愿意出来,没下车,他视线越过车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往灯火通明的值班室深深看了眼,给甘小萝打了通电话。 丁恺海今天下乡了,甘小萝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口,不过她蹭蹭套上外套、抓过车钥匙,道:“陆队你放心,我马上到。” 甘小萝到的确实挺快。 她平常不太靠谱,甚至都有点避着秦期走的意思,不知今天说了什么,这个平日不太好哄的支队编外团宠没过多久乖乖跟她出来了。 她们路过陆均的车子时,甘小萝甚至隔空给他比了个“搞定了”的手势。 深夜街道略显空旷,陆均开着车,以一个较远的距离跟了她们的车半路。 雨刮器的声音闷闷交错响起,将氤氲在车窗上热气迅速抹去。 陆均回忆起那天谢思阳答应他时的神情,当时她神情郑重,不似作假。 连映在他掌心中的吻都微微灼热,仿佛能穿透皮肤,一路顺着血管直抵心脏,到现在那惊人的触感还残余在那。 他下意识用指节磨挲着掌心内侧。 ——会不会,她已经在家等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让陆均脑中轰轰作响,心脏狂热得不像话,在下一个拐点口,他调转方向,往另一条相反的街道而去。 一到小区楼下,他重重关上车门,快步冲了上前。 电梯间的数字跳转得异常缓慢而刺眼,陆均却紧紧盯着,不等电梯门大开就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房子里没开灯,楼道内灯从他身后照了进来,能看见鞋柜最显目位置上的女士拖鞋好好摆放着,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陆均缓缓闭眼,站在原地没动。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在他快要与满屋子的黑暗融为一体时,陆均突然转身下楼。他像是对这个结果一点都没反应似的,只专心开车。 市局大门重新出现在眼前。 寒风掠过,地面上薄薄一层雪被踩得斑驳而脏乱,楼厅值班室的灯还亮着,值班刑警不知怎么并不在,四周空空荡荡,静得只有远处传来的一声车鸣声。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陆均气息微乱,猝然停下脚步,胸腔里有块地方渐渐沉了下去。 她真的没来。 亦或是,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缘分。 哪怕他再强求,也拉不近丝毫距离。 一切仿佛静止了,冷空气将气息凝结得微微发凉,陆均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前方,路边一侧的微弱灯光,勾勒出他平静的面容。 他似乎要被黑沉的夜幕所淹没了,指骨紧攥发白。 许久之后,直到手机响起,他才深深吐了一口气,接了起来。 是甘小萝。 甘小萝说:“陆队你在哪儿?期期我已经送回去了,不用担心,秦局也在家,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陆均眉眼无声下垂,淡淡道:“不用了,替我向秦局问声好。” 他说着打算离开,却在转身那刹那僵在原地。 谢思阳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似乎是匆匆而来,冷白如雪的脸上微微泛着红,直至走近了些看见他,身形停住,轻轻喘息—— 模糊的路灯之下,两人隔着一小段斑驳的路,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许久,陆均开口,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完全哑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谢思阳喘息还未彻底平复,她仰头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终于小声道:“我怕你已经走了。” 陆均喉结滚动了下。 然后他走过去牵住谢思阳的手,深深凝视着她。 他怎么会走?他想。 就算有一天她想要离开,那么他也必定会先她一步,亲手斩断她的所有去路。 -- yúzんǎιωú.ρω 108-109 我想要你(h) 由于值班室的刑警不在,他们上楼没有惊动任何人,明亮的光映亮整个楼道,谢思阳在一处布告栏停下。 她来市局几次了,但没有一次有时间闲逛这么久。 “这是你吗,陆均?”谢思阳问。 照片上的人稍微颔首,五官眉梢跟现在都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下颔线条没现在尖削,是那种更接近于温和而不至于冷淡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亲近,产生好感。 陆均说:“这是出警校第一年拍的。” 其实早该换了,只是底下的小子坚信这张照片比现在的陆队更适合给支队招桃花,就一直用这张,但这么多年也就招来个甘小萝。 陆均站在谢思阳身旁,还握着她的手,看着似乎和她一样在打量面前的专栏,实际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他看见她盯着他的照片看了许久,然后视线一转,就要去看别的,蓦地拉过她的手。 谢思阳慢半拍,顺从地跟了上去,“……我们要走了吗?” 陆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步子大,为了配合她走慢了许多,谢思阳跟在他身边,以为他要取东西。 两人走到支队长办公室前停下。 “谢思阳,”陆均开门进去,转头看向她,突然问:“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 谢思阳一怔。 她与杨闻骆道别的时候确实还早,只不过她又回了医院一趟,没进病房,只与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问了今天的情况,这一来一回就耽误到现在。 “我……” 谢思阳张了张口,还没回答,下一刻,陆均把她带进怀里,伸手捂住她的嘴,“嘘,别说话。” 他顿了顿,“我暂时还不想听。” 办公室的门被顺势带上。 这个动作让他们贴得很近,呼吸在没开灯的昏暗环境之中互相交缠着,陆均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沙哑而坚决:“我想要你。” 谢思阳迟疑:“可是……” 在这个地方…… 没等她做出反应,谢思阳被推着向后,就在头咚地一声就要撞向门板时,一只大掌从脑后靠近,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了她,紧接着唇舌亲吻上来。 唇齿间的迷眩感淹没了谢思阳的所有知觉。 但她还是感觉到陆均正慢慢解开她的衣服,先是外套,再是羊毛衫、裤子……最后是带着薄茧的手指沿着内裤边缘逐渐探进。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过分情色地去爱抚殷红的花唇与阴蒂,甚至是有些突兀地抵住穴口,直接插入—— “呜。” 这个过程漫长到不可思议,温软紧闭的小穴被渐渐剖开顶入,直到一整根手指插到了底、不能再进入为止,内壁的每一处神经都敏感地跳跃瑟缩着,紧紧包裹住闯入者。 陆均嘴唇稍稍分离,贴在她耳边低喘出声。 “你先出去,让我适……”话还未说完,谢思阳手指发着抖抠在陆均肩上。 她能感知到穴内的指节强行屈起一个弧度,这让粗粝的指腹重重按压研磨在一处上,酥麻和刺激感不断在那处交叠蔓延开来,全身细胞都随之颤栗。 109 情绪(h) 第109章 有一瞬间谢思阳软得站不稳,被陆均牢牢捞在臂弯里。 办公室里没开灯,借着门缝里的光可以看见他身上衬衣扣子依旧扣着,领口之上喉结突起,微微滚动,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他削薄的唇角看着依旧有些冷淡。 把小穴塞得严丝无缝的指节也在此刻慢慢抽出。 ——他好像没有继续的意思。 随着最后一小段指节抽离,内壁从不断绞紧痉挛到渐渐平复,谢思阳吸了口气,颤抖着背过手要去扣还挂在身上的文胸扣子,可惜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连连几次都没扣上。 陆均站在那,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然后突然握住她的手。 谢思阳一僵:“你……” 陆均说:“我帮你。” 下一刻,他那修长的手指捻过她背后的金属扣子,极富有耐心地靠近、相扣,只是频频没搭上正确的位置。昏暗之中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有轻响,就像电流一样滋滋蹿进耳里,让每一个感官跟着发麻起来。 谢思阳才想起他应该是不会的。 她刚想跟他说不用了,突然背后的大掌拨开文胸,紧紧抓住她的乳。 “陆……陆均。”谢思阳的声音猝然变调。 “知道这是什么吗?”陆均低下头,抵住她的额,轻声道。 只见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文胸彻底开了,只有一边肩带还挂在手臂上,黑色的文胸、以及快要在指缝之中溢出的饱满雪白的乳肉,本来就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何况他还将乳尖夹在两指之间,顺着指缝流出的水光格外潋滟。 这是极其淫靡的一幕。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你流出的水,”陆均语气莫名放缓,“真的不想要吗?嗯?” 谢思阳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这不太像平常的他。 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空气有一瞬安静。 谢思阳还在思考,就听陆均道:“没关系。” 他在她耳边说:“你不用回答。我知道。” 紧接着,她整个人被翻转过来,死死摁在门上,臀被大掌揉成一个迎合的姿势,坚硬滚烫的肉棒从身后顶了进来—— “啊……” 谢思阳颤抖着仰起了头。 实在是太大了,哪怕不是第一次,但她的身体还是不适应这样粗暴又毫无预兆的插入,更何况这样的后入姿势让肉棒顶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内壁不受控制地绞紧吞吐,企图让身体里的凶器退出些许。 “陆……”她挣扎着想回头说些什么。 陆均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 或许因为这是她最脆弱的部位,他指腹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这个时候,身体内的器物骤然抽插起来。 这个姿势其实看起来像是她“骑”在他的肉棒上,实际上却是他通过掌控她的臀,肉棒不断贯穿、抽离,将她抛到半空中,又重重下坠。 每次下坠到最低点,他的囊袋总是啪的一声撞在她的穴口,要不是小穴实在已经撑不开了,她都觉得他想要强行往里面挤。 “到了……别……”谢思阳终于崩溃出声。 她闭上了眼,手指无力地攀在门上。 被蹂躏过度的小穴终于喷出一道火热的淫水,顺着两人交合之处往下淌。 而不知为何,陆均的肉棒虽依旧肿胀可怖,连上头的青筋都在跳动,却也停了下来。他从容不迫地抽出肉棒,将她转了过来,又重新插入。 昏暗中,谢思阳看不见他的神情。 下一刻,灯啪地一声亮了。 -- yúzんǎιωú.ρω 110-111 完整(h) 陆均压在她身上无声看着她。 他衬衣扣子解了两颗,胸膛完全贴着她的乳,毫无顾忌地将饱满的乳肉挤至变形,同时仍然滚烫粗硬的肉棒不顾高潮之后还在痉挛颤栗的内壁,死死插在她的穴里,仿佛这样就能一辈子占有。 电流般的快感从交合处不断传来,谢思阳连腿心都跟着发抖。 她想推开他站稳些,却被他伸手抓住,接着直接抱起来操干! “啊……” 谢思阳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陆均的脖颈,生理泪水唰地浸透了眼睫,从眼尾流了下来。 陆均却没有一点怜惜。 平日那压抑在冷静外表下的热度像是被他完全发泄出来,肉棒破开鲜嫩紧致的内壁,冷酷地往里面插,没过多久,穴口的淫水被捣成无数细小的泡沫,在深夜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微光。 肉体拍打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谢思阳唇齿间的呜咽被撞得支离破碎,快感一路狂涌而来,连灵魂都跟着发颤。 这一回,她真正地、完完全全地骑在他的肉棒上。 谢思阳指骨发白,仰起头想开口说些什么,紧接着身后有什么东西哗哗落地了,臀抵住一处冰凉。 ——她被抱放在办公桌上。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均站定在她面前,温柔而强硬地掰开她的腿,企图让那粗长滚烫的滚烫的肉棒插入得更深一些,但他没有再继续抽插,而是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指,理顺她微乱的头发。 然后他看着她,说:“帮我解开,谢思阳。” 解开吗? 谢思阳脑子一片空白,身体里青筋勃发的肉棒让她的动作严重慢了半拍,在她反应过来要做什么的时候,陆均就抓过她的手,不疾不徐地带着去解他剩余的衬衣扣子。 最后一颗扣子解开、衬衣脱落,下一刻,她整个人被按着仰躺在桌面上,穴里肉棒才抽离些许,立即又深又重地重新插了回去。 谢思阳呜咽还未发出,面前有大片阴影落下。 只见陆均俯身靠近,视线从她迷乱的眼、颤栗的唇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饱满的、被玩弄得微微发红的乳上。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凝视着她,半晌才伸手,捻住挺立的乳尖,在两指之间慢慢磨挲着,随后低头含住,轻而温柔地舔吸着。 他像是完全褪去了情欲,哪怕性器还在亢奋状态,理智与克制又回到了这个平日温和从容的刑警身上,这么做完全仿佛只是为了让她更舒服一点。 谢思阳有一瞬回不过神来,半晌,她指尖发抖地去捂住眼。 陆均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用遮。” 以这种面对面的角度去看人绝对会放大五官上的微小缺陷,陆均却完全不会,他眉骨锋利,挺拔的鼻梁一侧泛着微小隐秘的汗珠,凝视她的时候双眼里黑沉却难掩温柔。 他捏着她的手,兴许是肉棒不断被内壁绞紧让他看上去面色有些紧绷,声音却十分的轻: “我想要,一整个完完整整的你。” 刹那间,谢思阳眼睛无声睁大。 111 主动(h) 第111章 他知道了吗? 其实,只要对她多加关注,总会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的不是吗? 只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如果他已经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么亲昵地亲吻她?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道微不可闻地呼吸声。 谢思阳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清醒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撞击着胸腔,仿佛随时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看更多文请加群 她僵硬地看着陆均,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被他抱起,坐到身后的办公椅上。 动作间,勃发的肉棒抽离了尚且不断吸吮紧缩的小穴,透明的淫液再无阻碍地潺潺流出,在空中粘连成丝,最后全部流落到他肌理紧实的大腿上。 肉棒无情抽出末端时,穴内软肉反复颤栗,谢思阳的思绪也跟着绷紧到极致。 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想,只要他问,她就把一切说出来。 到时候无论他是极度愤怒,还是无言离去,她都选择接受。 时间仿佛凝固了。 终于谢思阳抬起眼,一手抓着陆均的手臂,就像抓着最后的稻草,她小声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陆均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轻声问:“你想我问什么?” 谢思阳没说话。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正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嘴唇微微发颤,面色透着一种不自然的白,只是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并不明显。 半晌,陆均又问:“你想我问什么,嗯?” “还是说,”他看着她,把她的一条腿轻轻掰开,亢奋挺立的肉棒顺势一点一点地插进穴里,直至完全插到了底,“这就是你想逃避找出的借口?” 谢思阳手指轻颤。 身体好像在慢慢适应这样的长度硬度,不再如刚开始那样,一插入里面的嫩肉就不断痉挛着,拼命想要推挤出器物,连带着心脏都没跳得那么难受了。 她像是劫后余生,顺从着身体内部升腾而起的快感发出轻轻的呻吟,片刻后压抑住喘息,突然抿唇一笑,“不,我没想逃。” 陆均呼吸一滞。 灯光之下,谢思阳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火热紧致的小穴毫无距离地与肉棒结合在一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不断绞紧、收缩。 她正对着他,腰肢纤细,饱满的乳随着动作轻晃,明明已经全身发软,眼尾还沁着一抹水光,却还是强忍着颤意把长发撩到身后,然后伸出细腻的手指去抚他的胸膛。 一下,两下。 ——她在主动。 尽管这种主动对她而言还很陌生,尽管她做得还十分生疏,但陆均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强烈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他捏住她的下颔,从唇撕咬着向下,另一只手不断揉捏、玩弄她的乳,同时身下快速抽插,比刚刚更深更用力地撞进穴里。 椅子在他剧烈的动作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啊……停一下……”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谢思阳被插得有点受不住了,她已经完全思考不了,下意识想跨身下去,可惜脚尖还未踮到地面,脚腕就被拉着向前,阴唇更加紧密地与他撞在一起。 “呜。” 刹那间,酥麻之感从皮肤表层唰得蹿起,仿佛要蹿到心底最深处,小穴在一阵阵猛烈的攻击中崩溃地喷出一道淫液,完全浇在棒身上。 她瘫软地靠在陆均身上,而陆均也被这滚烫的热意浇得瞳孔紧缩,在她穴里喷射出一道稠白的精液。 深夜整栋刑侦大楼的人都走光了,剩下他们两人,紧紧相贴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体温。高潮的余韵从心脏逐渐蔓延至指尖,让喘息声许久没平复下来。 陆均身下器物还插在谢思阳穴里,久久没拔出来,轻声问:“累了吗?” 他额抵住她的额,一手抚着她的脸颊,说话间温热的气息随时能晕在她皮肤上。 谢思阳闭着眼,被泪水沾湿的眼睫轻轻颤栗,嘴微张,轻轻喘息。 她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即便动作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到,不过陆均还是笑了。 他笑着笑着低头去吻她的唇,舌尖温柔撬开牙关,再缓缓卷席过上颚,与她的舌慢慢缠绕,有一种万分珍重的意味。 然后他突然问:“谢思阳,你今晚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回应他的是她努力半睁开的眸,那双眸里清晰映有他的倒影。 至少在这一刻,她的目光里,完完全全只有他。 陆均胸膛渐渐平复。 那就够了,他在心里说。 _________ 您好,您在18年点的警局play已送达,请留言签收 ′ ` -- yúzんǎιωú.ρω 112-113 邻家妹妹 十点四十五分。 杨闻骆关上车门,在急匆匆赶来的佣人殷勤的目光下,头也没抬道:“不用管我。” 他没理会身后不知所措的杨闻意,走进二楼楼梯旁边的那个房间。 这个家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一切却还是昨天的模样,昂贵的吉他随手放在床角处,桌上的手稿零星散落着,四周却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这里几乎陪伴了他整个少年时光。 父母去世后,他就跟着舅舅严君临住在这里,按理说这里应该是他最熟悉、最有真实感的地方,他整个人却犹如石块,僵立在门边,心脏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腔。 屋里安安静静,冰冷的灯影照在白墙上,下一刻,视野中仿佛有火光腾起,他又一次看见梦境中的场景。 那时他只感觉到毫无来由的恐惧不断积聚而起,连思维都变得恍惚而凝滞,而这一次,视线越来越清晰,他看清了怀中人的脸。 ——那是谢思阳。 她应该对他很重要。 杨闻骆喘息着闭上眼。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他一遍遍对着自己道。 再睁眼时,汗水已经浸透他的眉梢,他皱起眉,连眼中锋芒都格外摄人心魂。杨闻骆止住喘息,扯开衣服,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赤脚踩着灰色长绒地毯,走进浴室。 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下楼时,严君临已经回来了,自知这次惹祸的杨闻意只敢像只鹌鹑一样远远坐着,而一个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坐在另一边,身前茶几上摊着几份文件。 看见杨闻骆,严君临示意他过来坐,说:“你们的事我一向不插手管,不过闻意犯的这出事多多少少有点敏感,既然对方愿意和解那更要处理得完美些,免得留下污点。你过两天你带着闻意上门好好跟那个女孩子道歉,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不管是什么原因动手,总归是我们的不对。至于案件,我另找人接手,”他话锋一转,“这是许律师。” 许景江微微颔首。 对于律师这个行业来说,他出乎意料地年轻,衣着已经让整个人添了几分沉稳的气质,却依然掩不住面孔里的神采。 杨闻骆没有多大意见,嗯一声算是知道了。 接下来许景江具体向杨闻意了解了当晚的情况,场面还算愉快,杨闻意知无不言,甚至连自己被循声赶来的路人制服后踢倒了几个垃圾桶都还记得,只除了问起动机的时候—— 一直配合的杨闻意陡然成了哑巴,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最后顶着几道目光的压力下,说:“我就是……没什么理由。”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随即心虚地打了声呵欠:“太困了,回来之后还没休息过。许律师,就交给你了,我信你!舅舅、哥,我先去睡了。” 他说话时吊儿郎当的,走出一段路后很快滋溜地跑了,一点都看不出困意。 杨闻骆皱起眉头,严君临让他送送许景江。 他站了起来。 许景江还在不疾不徐地收拾文件,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消息一进来,手机屏幕短暂亮了亮。 刹那间,杨闻骆视线顿住了。 ——照片上的人,是谢思阳。 那时候她应该比现在年纪更小几岁,眼底的柔软与少女气息也更加清晰,至少在镜头记录下的这一刻,她眸中全是毫无保留的笑意。 他们是什么关系? 直至两人并肩走出一段路,杨闻骆还在想这个问题。 许景江拉开车门,转身看向他,“就送到这吧,”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冒昧问一句,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我的手机看,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杨闻骆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更加仔细地、肆无忌惮地观察起来,哪怕此刻屏幕还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什么。 他毫无异状地道:“哦,刚刚看见屏保上的人,觉得和我认识的一个挺像,她是?” 许景江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是我邻家妹妹,”他顿了顿,笑起来,“也是我喜欢的人。”—— 复习一下功课,许景江是谢思阳上辈子的前男友~ 113 审视 第113章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也是我喜欢的人。 一周后,杨闻骆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进包厢,看着尚空无一人的座位,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许景江沉稳的声音。 “我喜欢她很久了,”许景江关上车门,手搭在车窗边,笑容慢慢从他那总是很精锐、又谦和知世故的眼底蔓延开来,“从她还是团子一个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一起,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她。如果她知道我的心意,如果她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不管有什么后果,我定会向她奔赴而去。” “……见笑了,”夜色下的许景江抬起头,他还是那样笑着,目光里那几分复杂难言的情绪却被掩藏得好好的,“杨先生仅看了一眼就向我确认,那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可惜,你们应该不认识。” 当时杨闻骆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只僵硬看着许景江上了车在夜色之中扬长而去,到现在,整个包厢安静无声,他不由问自己,你真的喜欢她吗? 你真的曾有一刻生出半点不一样的情愫吗? 杨闻骆强迫自己来回审视内心最隐秘的角落,甚至连灵魂深处那一丝丝难以查寻的异样都没放过,终于,他一颗心慢慢回落下去,呼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地喝了大半杯。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他甚至不了解这个人,哪怕前段时间知道她想要离开,也没想阻拦过。 如果这也算喜欢,那么喜欢这种东西,又是什么呢。 杨闻骆自嘲一笑,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夺过他的注意力:[你到了吗?出了点事,我会晚一点到。] 是谢思阳。 杨闻骆噼里啪啦输入一行话,一旁玻璃窗映出他极为放松而懒洋洋的神态,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上扬的唇角突然收敛几分,对话框里也被删至空白,最后回了一个字:[嗯。] 他回复完,视线还停留在前两天他主动发的那条消息上: [我想请你吃顿饭。] 刚刚那股熟悉的质疑不由再一次浮上心头,刺激得他心脏不断瑟缩起来,杨闻骆没有动,任由着手机屏幕一点一点变黑,半晌,他下垂的眼皮掀开,转过头定定望着玻璃窗中的自己。 光线重新晕在那黑白分明的瞳孔里。 他告诉自己,不过是道谢而已。 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呢。 这个答案瞬间让他冷静下来,眼角眉梢处细微的怔然和忐忑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更为熟悉的讥诮。杨闻骆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自上而下俯视。 餐厅楼下的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红绿灯切换之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人行道走向对面,这本没什么值得注目的,但下一刻,杨闻骆瞳孔微微压紧。 他看见了谢思阳! 她跟随人群横穿马路,紧接着走到对街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前,车里的人没下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随后谢思阳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银灰色的现代汇进车流里。 杨闻骆指节极为隐秘地抽动一下。 整个C市外观相似的车不计其数,何况这辆车没有任何起眼之处,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几乎笃定—— 车里的人是许景江。 -- yúzんǎιωú.ρω 114-115 关系(补更2. 蒙蒙白雾笼罩在城市上空,路过前面那条起伏不平的路时,车身微微颠簸,许景江刻意降低了车速。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衣袖口卷起,露出一小截劲瘦有力的手腕,正在打电话,“我知道了,你马上把材料准备好,记得高启年当晚的谈话要重点记录清楚,每个点都不要错过,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许景江例行吩咐了几句,挂断电话,温和的笑意重新浮上他的眼底,他伸手揉了揉谢思阳的发,笑着问:“终于打发走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谢思阳下一刻就要往一旁偏过头,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眼睫末端随之颤了颤。 她说:“挺好的。” 许景江动作微顿。 他毫无异状地收回手,视线看向前方,实际余光一直在注意谢思阳,只见她垂着眼眸,光线在眼睫下晕出一小片光泽,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可能只是单纯走神,完全没有重逢该有的那种惊喜情绪。 许景江心脏竟咯噔一声直直往下坠,有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怪异从内心深处涌起,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随口道:“在辛家呢?我听说那个辛成阙脾气可不大好,你最好堤防一点他,至少别靠太近。” 一只野猫从道路中蹿出,前面一辆大货车紧急刹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天际。 “他脾气挺好的。”上车以来,谢思阳第一次侧头,看向许景江,“你找我有事吗?” 许景江点点头,内心却越来越沉,“那就好,我一直怕你在辛家受委屈,又不敢回来。实际上,没有什么决定是不能回头的,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还不懂……你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吗?” 谢思阳没有说话。 许景江是个极度严于律己的人,只要他愿意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但在她面前,他向来十分柔和而宽容。记忆中,他们在一起之后,他突然变得忙碌,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后来分手之后,每次见面干脆恶语相向,就像……在彻底划清界限。 这种猜想并不是无迹可寻的,只是那时她太累了,真不真相已经无所谓了,实在提不起兴趣刨根究底。 如今他眼带笑意,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她还是她,如果后来的那些事都还没发生。 谢思阳 深吸一口气。 “许景江,”她说,“前面路边停一下吧。” “怎么了?”许景江指骨蓦然一顿。 “我还有约,迟到太久不好,先走了。” 车厢一片静寂。 许景江唇线一抿,眼底勉强维持的笑意终于不见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还是顺从地将车拐入路边小道,停了下来。 就在谢思阳想伸手推车门之际,他突然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 “突然没以前那么开心,我可以理解为陈姨的去世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但你一声不吭离开家,突然要跟过去全部决裂,这个过去也包括我,为什么?” 许景江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此之前,你甚至想把学位让给月瞳,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你最重要的人,就算你选择离开这个家,也不会抛下她。我不信你会在突然之间就变了,除非,”他咬牙,“你和辛成阙之间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谢思阳侧着脸,眼里波澜不惊。 许久,她开口:“是舒月瞳和你说的吗?” “她说什么我不信,我只信你说的。” “可如果,”谢思阳转过头,这一刻,许景江竟然在她弯起的眉眼中看见了淡淡的嘲意,“她说的全都是真的呢?” “你……” “我先走了。”谢思阳向他微微点头,转身下了车。 她向来温吞,今天步伐却很快,径直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接离开。 许景江沉默半晌,终于发力重重拍了把方向盘。 115 情愫 第115章 谢思阳回餐厅包厢的时候,杨闻骆正低着头靠在窗前玩手机,身后光影衬得他无可挑剔的眉眼更加好看,只是那张脸此刻散发着一种“我心情不好别烦我”的疏离感。虽说这种疏离不至于太过冷酷,让人看了只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谢思阳忍住笑意,在他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这顿饭我来请。” 游戏里的人早在听见她进来的声响时就被另一个队伍的砍得一滴血都不剩,杨闻骆却仍是神游其中地操作了一通,直到余光注意到她正往这边看,这才收了手机,一拖椅子同样坐下。 菜其实早就上了,龙虾、扇贝各式各样的海鲜摆了半桌,其余的热菜他已经让人撤了重新做。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谢思阳在剥虾。她手生得很漂亮,十指青葱细软,这个动作让酱汁沾染在掌心中,再从指尖慢慢凝聚,让人很想轻轻拭去。 杨闻骆有片刻不自然,他垂下眼帘:“你还挺忙。” 语气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 由许景江带来的那点沉重渐渐散去了,谢思阳甚至还觉得有一丝想笑,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唔了声,“朋友临时来找。” 杨闻骆哦了一声。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失落与庆幸,似乎想听她多提两句有关她与那个“朋友”之间的事,又似对这个简洁到毫无存在感的答案再满意不过了。 这种纠结的情绪对他而言简直罕见。 整顿饭下来,他有些神思不属,后来干脆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谢思阳应该没什么要保持身材的烦恼,她不挑食,他点的这些基本每样都能吃上一些,其中一道麻辣菜对她来说应该太过勉强了,只见她咽下之后,拿过一旁的冰饮料猛地吸了一大口,即便是这样,她的唇还是微微地红了,连眼眸闪烁着一层轻润的水光。 杨闻骆唇角微勾。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唯一觉得放松而满足的时刻,仿佛只是这么看着她,胸腔就被塞得满满的。然而这笑意还未达到眼底,无形之中砸下一记重锤,将他所有的愉悦摁回地底。 他突然想起那个梦境。 距离那个梦出现已经有一周了,按理说这种毫无逻辑、又十分诡谲的梦境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但不论他再怎么刻意淡忘,它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浮现出来。 比如现在。 他看着面前鲜活的谢思阳,竟忍不住想起梦境里那个在火光中奄奄一息、蜷缩在他怀中的她。 那会是未来发生的事吗? 还是说,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曾以另一种方式相遇、相识,因为这段经历太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印刻在灵魂里? 杨闻骆神情淡薄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未免有一丝可笑。 谢思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她还在跟一只虾作斗争,一边剥边仰起脸问:“对了,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就许你那青梅竹马邻家哥哥找你? 心情不佳的杨闻骆几乎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好在他理智尚有,瞥了她一眼,缓缓把话咽了下去。 就在他想着怎么回答时,下一刻,碗里多了一只晶莹、完整的虾肉。 杨闻骆猝然一怔。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漏了气的皮球,已记不得上一秒在为什么而生气,没人能够发现他浑身正在绷紧,再也没了平日的漫不经心之感。 空气安静一瞬。 谢思阳弯了弯唇角,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点这么多海鲜,明明你这个大少爷根本不会亲自上手。” 她神情看上去无丝毫异样,仿佛这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杨闻骆看着她,慢慢垂下眼,吃着那只虾。 不久前他问过自己的话清清楚楚在脑海里响起。 真的曾有一刻生出半点不一样的情愫吗? 有,现在。 -- yúzんǎιωú.ρω 116-117 刺激(补更2. 情愫二字对杨闻骆而言终究陌生而遥远,从那天开始,他有点避着谢思阳走的意思。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圈子,但除了那部电影之外没有别的交集,甚至可以说,只要他不主动联系,两人连偶遇的机会都少到极致。 严家。 琴室内,杨闻骆伸出手把笔拍在桌面上,他扫开身前的乐谱,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来。 谢思阳的声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反复提名的角色、座无虚席的演唱会、成为媒体口中的一代顶流……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那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些许紧绷,紧接着呼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杨闻意推门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哎哥,你这几天怎么了,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杨闻骆眼也没抬,“有事?” “需要这么冷淡吗?”杨闻意咳了一声,就站在他身侧,低着头,“其实也没什么事……” “没事就出去。” 杨闻意:“……” 或许是从小到大迫于他哥的淫威太久了,又或许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杨闻意运了运气,决定跟个小媳妇儿一样,忍了。 他说:“那天舅舅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来解决,你别去见那个女人,她不是个……”他嗐了一声,“算了,反正许律师今天去见她了,不行的话我再当面去找她原谅呗,她还能让我跪下不成。” 杨闻骆手里的笔早在听到“许律师”三个字时就停了下来,他皱起眉。 许景江? 他去见她做什么? 胸腔里仿佛有一丝说不清的滋味,逼迫着他必须要正视内心,探寻这个答案。 他问出声。 杨闻意一时无语,“还能做什么,帮我呗。不过许律师好像认识那个姓谢的,今天知道那人是她,脸色还有点不对劲,别以为我不知道,还瞪了我两眼。说真的,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一个两个都……” 杨闻骆没空听他明里暗里的嘲讽,“他们约在哪里?” “在那个——”杨闻意尾音打了个顿,强迫自己停了下来,眼带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敏感地发现有些许不对。 他哥生得好看,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地拽着一张脸、不营业时对谁都懒得看一眼,所以明明有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目光却永远显得淡薄。 但此刻他盯着他,神情无异,视线里却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焦躁。 为什么会这样? 杨闻意脑子一向不太灵光,对这个问题自然也不会就在两秒之内想到答案,只不过,下一刻杨闻骆突然一哂,向他勾起一个半嘲不嘲的笑。 电光石火之间,那个不灵光的脑子突然开了窍,杨闻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睁大眼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不会、不会是……” 回应他的是杨闻骆淡淡的嗓音,仿佛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只是他的幻觉:“你觉得呢?” 117 绝情 第117章 餐厅里,浅淡的光线从一整面巨大的玻璃窗外照入,形成一个舒适、又不会过分浓烈的空间,极其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许景江明显不像是为了公事而来,与平日西装革履的打扮不同,他穿着休闲外套,看上去年轻又不失稳重:“上回我那么质问你是我错了,我这几天想了想,虽然不知道这半年多你发生了什么,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等你有一天愿意说了再听也不迟。” 他手指轻轻将一碟小蛋糕推至她面前,“这家我来过一次,口味不错,你尝尝,应该会喜欢。” 然而谢思阳没有动。 从进门开始,她就异常的沉默。她安静地看着他,几次唇动了动,似是想开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许景江有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微笑着问:“怎么了?” 谢思阳摇摇头。 她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是杨闻意的律师。” 许景江手微微一顿。 “我接这个案子前,也不知道那人就是你,”他一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喉咙不免有些发紧:“这件事里,你没有做错什么,不是非得要和解,如果你愿意的话,把那天的事告诉我,我来帮你……” 许景江是真的非常彬彬有礼,哪怕上回他们才不欢而散,也很难拒绝这样耐心恳切的询问。 谢思阳打断了他。 “不用了,许景江,”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道:“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周遭窒息般的安静。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午后餐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他们的谈话不算私密,杨闻骆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句轻柔、却算得上有些薄情的话,他猝然站住步伐。 半晌,他在离他们两桌的位置,随手拉开椅子坐下。 有服务生过来问他要点什么。 静默许久,许景江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 他脸上的笑意已经维持得很勉强了,“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和辛成阙的关系,只是你确实不该和他靠太近,他……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靠得太近总有一天会牵连你的。” 谢思阳抬起眸,对上他的视线,认真道:“不关辛成阙的事,是我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关联了,所以我们还是当陌生人吧。不管你是把我当妹妹,还是其他,都到这里为止了。” 说出这些话,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弯了弯唇角,“至于杨闻意,是我主动提出和解的,所以你不用有顾虑,需要我做什么可以说,下次再以律师身份约我出来,我也不会见的。” ——她比想象中还要绝情。 杨闻骆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知怎么的,来时一路的焦躁与忐忑全都消失殆尽,泡化成过分甜的糖水,他甚至不可自抑地勾了勾唇。 服务生等了片刻,还不见答复,不由再次问道:“先生?” 杨闻骆说:“就跟那桌要一样的。” 谈话谈到这个地步,基本算很难进行下去了,许景江似乎还想问清楚,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许景江接过电话之后,定定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是你的想法,但我还没打算放弃,思阳,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再仔细聊。” 应该还有重要的事在等着他,许景江付账之后就离开了。 谢思阳没有立刻走。 面前的甜品还丝毫未动,她舀了口蛋糕吃,明明应该是温软、香甜的口感,她却什么也尝不出来。 终于了结一件事了,她想。 只是,面对一滩水洼不需付出什么,只轻轻越过即可,可若是要跨过一片大海呢? 又需要多大的勇气? 谢思阳没什么胃口,她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看见手机跳出来的一条消息。 杨闻骆:[一个人?] 这个招呼其实打得突兀而奇怪,谢思阳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紧接着看见他说:[你往后看。] 谢思阳迟疑地转过身。 杨闻骆有点散漫地坐在那,额前垂落一缕头发,口罩将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精致的眉眼和一小截窄而挺的鼻梁,见她看过来,他抬起手,摘了口罩,轻轻说了什么。 看那口型,应该是两个字:“过来。”—— 说说进度,中卷进度还差1\4结束,大肉的话只剩下一场,不是小杨~ 不主动又傲娇的男人,连肉渣都吃不上的。 连载太久了QAQ,有时候我也挺厌倦的,但会努力去完结,感谢你们一路下来的支持,鞠躬~ -- yúzんǎιωú.ρω 118-119 男朋友 服务生站得远远的没有靠近,杨闻骆也不在意,他没再戴上口罩,皮肤被光线晕染得泛着光泽。 哪怕面对千万个人,他都没有片刻不自然过,然而在谢思阳专注的目光下,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看什么?” 谢思阳仍然维持着看他的姿势,她说:“原来你也吃甜食。” ——原来只是问这个。 杨闻骆无声松了一口气,随即一种更深的失落涌了上来,他压下这些思绪,微抬了下下巴,“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这种语气和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挑衅,刚一说出口,杨闻骆就有些后悔,他不动声色地盯着谢思阳,听见她好脾气地唔了一声,绷紧的心脏才渐渐恢复跳动。 午后的餐厅弥漫着一种安静、干燥的气息。 谢思阳安静思索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笑,“我忘了……你只是没那么喜欢罢了。” 上辈子他们住对门时的一个深夜,她闲着没事开始搜教程捣鼓着要烤面包,杨闻骆来串门时明显感兴趣又有点犹疑的模样,跟在她身后转了转,最后矜持地站在门边看她忙碌:“先说好,我不吃甜的。” “那你还不吃什么?记一下,下次试菜不找你了。”她一边把牛奶倒入碗中,一边随口问道。 “螃蟹海螺小龙虾花生核桃所有带壳的生物。” “为什么?” “麻烦,我为何要浪费时间在这些谈不上喜欢的事物上。”杨闻骆那时的回答还在耳边响起,他似乎停顿了下,“你要是给我剥那另说,还有这东西……” 他走到她身边,指着尚且看不出形状的面糊,挣扎半晌终于说:“将就帮你尝尝吧。” …… 所以一个看似清醒疏远的人,心肠能有多软呢? 谢思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认真地道:“下次我们一起吃饭,我再帮你剥虾吧。” 杨闻骆原本散漫地桌上轻轻敲打的指节骤然顿住。 他没有说话,甚至从面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有手指异常僵直紧绷。 谢思阳却没注意到。 她凝视着杨闻骆找不出缺点的面容,不知怎么的想起陆均来。 他们两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陆均的眉骨要更加立体锋利,看着也更加斯文冷淡一些,那种冷淡不像杨闻骆一样,后天刻意、生硬地在周身竖起一道屏障,将所有人隔绝在外,那个人仿佛天然就该如此。 所以能站在他身边,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她无声吸一口气,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道:“说起来,我还没跟我男朋友一起下过海鲜餐馆。” 闻言,杨闻骆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刺了一下。 并不会太疼,甚至连皮肉都没出血,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前一秒还在因什么而异常火热的胸腔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凉。 “是吗?你还有男朋友。”许久,他听见自己说。 其实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的,就算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也该是别人,毕竟喜欢这种东西。 他神思不属地想着,喜欢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三两天应该就能忘得差不多了。 谢思阳说:“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她看着他,这个角度显得她的目光干净而柔软,“你还见过他,你感冒第二天找我拿钥匙的那次,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叫陆均。” 杨闻骆指节彻底僵冷。 下意识的,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管是淡定讽刺回去,还是笑着接受并约定好下次三人见面的时间,怎么都好比现在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的模样好。 然而他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谢思阳大概以为他约了别人,毕竟桌上的所有甜点、红茶全是双人份的,她没多久起身向他道别。 杨闻骆没有挽留。 他看着桌上分毫未动的点心盘,突然想到那袋被他扔到垃圾桶里的药。 这本该是不久前、毫不起眼的一件事,想起来的时候却觉得恍如隔世,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的难过。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不过就是三两天的事罢了。 三两天,应该就够了,吧。 119 夫纲 第119章 谢思阳最终没和陆均一起下海鲜餐馆,原因无他,辛成阙让人每日送来半厨房的高端食材,要不是家里不够大,他还要让餐厅厨师排着队上门,偏偏他的伤势还不适合吃海鲜,最后这些都进了谢思阳的肚子,导致她短时间内再也不想看见海产品。 辛成阙是三天前出院的。 原本那套公寓失火后就不能住了,恰好片酬尾款到了,谢思阳思来想去,便去看好了房。 ——位于市中心、出门左手地铁站右手A大、高端公寓、拎包即住、原房主急着出国所以远低于市场价,还完美卡在她的预算内,这些个条件一结合,明显是辛成阙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她没拒绝。 就在她整理好一切,决定从暂住的辛家搬出时,辛成阙就像卡了闹钟一样精准出院了。 用他的话来说,长时间分居不利于家庭关系,反正他现在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在哪儿养不是养。 这段医院家里奔波的日子就此结束,随之结束的,还有某些迟迟下定不了的决心。 谢思阳走出卧室。 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放着只喝了半杯的水,她昨晚翻看了一半的书整体叠放在茶几上,辛成阙的拖鞋一只掉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一只则不知在哪里。 她想,短短时间里,这里看起来已经像个家了。 半晌,她听见辛成阙的声音穿过哗哗水流声传了过来:“内裤帮我拿一下呗。” 谢思阳去衣柜取了条内裤过来,她站在浴室门前,敲了敲门见里面没回应,就把门打开一条缝。想把衣服递进去,下一刻却被抓住手强拉进了进去。 浴室里热气氤氲,淋浴花洒依旧哗哗响着。 谢思阳背靠着墙,袖子在挣扎间被自上而下的水溅到,湿了一半,而辛成阙就着这个姿势,赤身裸体地顶上她,抓住她淋湿的手,在掌心中印下一个湿热、讨好的吻。 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变得异常稀薄。 谢思阳见抽不回手,干脆放弃了抵抗,直到顶在腹部的器物越发勃发滚烫,已经开始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乱蹭,而这个吻还要继续往指缝里深入,她才呼吸急促地推了推他,“不要闹了,辛成阙……内裤掉地上了。” 明明应该是生硬的拒绝,从她口中说出,却让人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 辛成阙盯着她发红的耳梢,闷笑着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掉就掉了,”他手牢牢摁住她的腰,含糊不清地说:“不陪我一起洗个澡吗?” “你不是已经洗完了,而且……”她的声音猝然停住。 ——辛成阙咬住了她的耳梢。 短促的刺痛之后,他改为用指腹不断磨挲轻抚着,不知为何,有一瞬间那种亲昵、又带着欲气的触感格外清晰,甚至超过了呯呯的心脏声。 “而且……我下午还要……去补考。”谢思阳终于从颤栗的齿缝中发出声音来,伸手盖住自己滚烫的耳朵。 辛成阙直起身来,眯起眼睛,盯着她如临大敌的神情,而后露出一个俊朗的笑来,“那不是还有好几个小时,到时候我送你去,保证不会迟到的……别动,就抱一会儿。” 他把条件从“一起洗澡”降为“抱一会儿”,自觉不太满足,蛮横地摁着她,低下头在她衣领处狠狠闻了闻。 随着这个动作,他能感知到谢思阳原本推拒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似乎过了很久,又极轻、极其缓慢地落在他肩上。 那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默许。 哪怕她现在就要离开,他好像也不会那么难过了,辛成阙想。 他心头微微发热起来。 但更快的,冷意一路从脚底升腾到胸腔,逐渐淹没过呼吸,辛成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为什么他还会觉得她要走? 明明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是乖乖待在他身边的,不是吗? 辛成阙胸腔急促起伏,但他来不及多想,就听见谢思阳小声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辛成阙抬起头,眼底闪烁着认真的意味,“你是不是背着我用了别的沐浴露?还怪好闻的。” 谢思阳:“……” “别推啊我还没抱够,”辛成阙眼见身前的人眸光潋滟地瞪了他一眼,就要从怀中溜走,笑着低骂了一声,在蒸腾热气之中狠狠捏上她的脸,“最近夫纲不振,开始蹬鼻子上眼了是不是?” 可惜他的“夫纲”一点都不持久,很快改为轻揉她的脸颊,哄道:“好吧,不欺负你就是了,我这么喜欢你,恨不得把所有都给你,哪舍得欺负你,所以别生气了,嗯?” 相处这么久,谢思阳知道辛成阙俊朗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疯狂、偏执的张力,但其实在他一本正经哄人的时候,只会散发出骨子里的魅力。 那是谁也没办法拒绝的东西。 谢思阳挥开他的手,眨了眨眼,“谁生气了。” 顿了顿,她说,“辛成阙。” 她似是想说什么,又像只是单纯想喊他的名字。 辛成阙应了一声,从刚刚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那双眼里仿佛能写满无限情意。 谢思阳与他对视着,暖黄的浴室灯光之下,她眼睫轻微颤动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如果……” ——恰好这时放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响起。 “如果什么?”辛成阙问。 谢思阳像是松了一口气,“你先接个电话。” “你先告诉我你要说什么?”辛成阙不依不饶,“要是一些甜言蜜语,结果接个电话回来你就不肯说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其实他一看就只是想借机跟她亲近一点,压着她就要用鼻尖去蹭她的脸,还妄图把手钻进她的衣服下摆,期间手机响了三遍,直到他被谢思阳不留情面地拍了拍手,这才悻悻地走过去接通电话。 “喂。”沙哑而恼火的声音响起。 谢思阳脸红心跳地整理衣服。 为了避免下午补考不会顺利到场,这个时候出去其实才是最正确的,但鬼使神差的,她抬眸看向辛成阙的方向。 浴室里意乱情迷的气氛还未散去,气温依旧蒸腾着,他眼里的热度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来。 等到电话挂下,她问:“怎么了?” 辛成阙看向她,顿了顿,说:“辛方晋逃狱了。” -- yúzんǎιωú.ρω 120-121 会面(补更) 辛方晋是今天早上逃狱的。 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十分配合警方,不管是作案过程的交待还是在看守所时候的表现,都足以让狱警放松对他的警惕,但就在前天半夜,他因突发心脏病被外送就医,今天凌晨就已经在四名狱警的重重看管之下不见了。 医院走廊、楼道监控均没有发现他出病房后的身影,后来经过公安重重搜捕,发现他短暂在千里之外的津城露面过一次,之后又是大海捞针。 若没有人接应,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逃脱,为此,市局这两天专门从辛方晋羁押期间接触过的人下手,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从头顶上倾洒而下,在地上投落出几道阴影。 “你们那天谈了什么?” 这是陆均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与辛成阙交谈,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甚至连语气都是那么平淡,只有对视时,瞳孔里才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 辛成阙说:“往事。” “什么样的往事?” 辛成阙唇角勾了勾,往身后椅背上靠了靠,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这个极度放松的姿势让他多了几分痞气,“自然是商场上争权夺利、痛打落水狗的往事了,不过我觉得陆警官应该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真正有兴趣的,从我这应该问不出什么,毕竟……” 他定定看向陆均,毫无避讳地在警方面前展露出他的恶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辛方晋去死。” 他说完停顿许久,但几乎所有人都能从他戏谑的眼神中读懂他没说的后半句:而警察这帮废物却让他跑了。 气氛瞬间微妙下来。 坐在一旁的甘小萝目光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以她为数不多的刑警生涯经验来看,这个人好像有点可疑,至少还有什么没对他们坦白。 她不由偷偷向陆均瞥去,只见灯光顺着他尖削的侧脸线条往下蔓延,折射出一丝冰冷的意味,他看上去一如平日那样,心思缜密而冷静。 ——如果是陆队的话,他现在会在想什么? 是不是已经顺着微小的疑点,找出那隐藏在深渊中、难以探寻的破绽? 陆均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个过场算是走完了。 临走前,两人起身握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甘小萝总觉得在掌心还未触碰在一起时,两人就齐齐默契地抽回了手。 陆均一点都不为自己的不礼貌感到任何异样,平静道:“之后还会就一些问题需要辛先生的配合,希望你不要介意。” 辛成阙冲他笑了笑:“陆警官哪的话,那是自然。” 一直到走出市局大门,辛成阙脸才一秒变得生冷,仿佛刚刚那个和气、热心的人不是他。他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辛总!” 开车来的助理恭敬地唤了一声,等了半天却迟迟没听见辛成阙的吩咐,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辛成阙低声问: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看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助理:“……” 助理绞尽脑汁:“可能他长得丑了点吧。” 辛成阙突然就愣住了。 他的美丑观念自然是没问题的,但若是顺着助理的话往下想,那位陆警官的眼睛再小点、鼻梁再低点、长相再平庸一点……似乎依旧没顺眼多少。 所以这种怪异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辛成阙闭了闭眼。 半晌,他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他吩咐助理:“回家。” 121 恶意 第121章 虽然回了家,辛成阙凝重的心情却没有因此改变,一整个晚上,他结合警方的问话方向,顺着仅有的思绪不可遏制地想了更多。 辛方晋年少时不过是辛家最不起眼的旁支,但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一步一步靠着温和的表象熬走了不爱他的父母、斗倒了虎视眈眈的堂兄弟姐妹们,甚至还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这个世上没人比辛成阙更能了解他的谨慎和狠绝。 所以这样一个善于蛰伏和隐藏的人,会因为一个不危及根本的项目,而把自己暴露在警方面前吗? 一连串指向他的证据、入狱时的从容、逃脱行动的缜密……如果把这些都当成是他的计划,是不是会合理一些?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下一步计划又会是什么? 辛成阙无声呼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端起桌上的酒就要喝,却摸了个空,而谢思阳坐在他身边,双手捧着酒杯,光线将眼睫的弧度晕染得很深,见他看过来,她似乎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对他弯了弯眼睛,那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辛成阙:“……” 刹那间他突然想起十分钟前谢思阳数次不经意地从书房路过客厅这片地,最后一次她停下脚步,问他要不要少喝点酒。 当时他还在想事情,随口应了嗯。 所以她让他少喝点酒的方式,就是自己把酒都喝光吗? 辛成阙没忍住绷紧平直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今晚第一个笑意来。 他伸手夺走谢思阳手中的酒杯,正考虑着要不要摆出一副生冷的面孔,好让她下次不敢再喝这么多酒,又顾忌到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惹人烦,纠结间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谢思阳把脸贴在他的大腿上!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醉酒的模样,但确实要比平常恍惚、迟钝,也乖巧不少。只见她轻闭着眼,眼睫轻轻颤动,干净的皮肤在灯光的反衬下越发白皙,不知是不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慢慢蹭了蹭,鼻息间的热气一路从膝盖边缘往上,几乎要靠近那蠢蠢欲动之处,直至换了一边脸贴着,这才消停。 辛成阙喉咙烧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难以忍耐。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每一道血液都拼命催促着他抱她、亲她、撕她衣服,好让她知道一个男人的恶意能有多深,但他生生忍住了,只有眼眸在深沉的夜里越发漆黑。 “谢思阳,”他沉默片刻,问出一直想问的话,“那天你走前为什么要给我做蛋糕?”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大腿上的人动了动。 谢思阳仰起脸看他,似乎还在消化他在说什么,四目相对之间,她瞳孔里慢慢放亮,露出又轻又软的神采来。 她说:“因为,吃甜的就不会疼了。” 辛成阙脸色微微变了。 没人能够发现他的脉搏跳动得极快,那不是因为情爱而产生的悸动,而是一种面对危险时所释放出来、提醒自我的信号。 他浑身肌肉忍不住绷紧,指骨紧紧抠在沙发上,连面容都看着比平常深邃不少。 “没关系,”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吐出声,“我不介意。” 客厅里幽静而沉郁。 谢思阳却完全没意识到,她只感觉被酒精灼过的咽喉像火烧一样,连五感都非常混乱,唯有身边的气息让她安心。 她呢喃着半直起身,手紧紧贴着辛成阙的腰,靠在他肩上。 她能感觉辛成阙似乎更僵硬了,半晌,他低声问:“难受?” 谢思阳轻轻点头。 辛成阙又问:“热吗?” 这回她想点头,刚一动作脖颈却被极重的力道压制住了,不得已发出声来:“……热。” “那你把衣服给脱了。”辛成阙说。 这句话里饱含着哄骗、欲望,以及还有一丝克制不住的恶意,但谢思阳迟疑片刻,真的开始动手解衣服。 她今天穿着一件奶油色娃娃领衬衫,穿上时不显,脱下来才会发现胸乳其实十分饱满好看,即便没有文胸的依托,也依然挺拔,乳上一抹殷红在灯光之下微微浸着光,让人很想含住狠狠撕咬。 辛成阙今天出奇的耐心。 他视线向下一偏,见她两根手指隐没在内裤边缘,没有下一步动作,声音暗哑地下了指示:“继续。” 谢思阳下意识地要听从,想了想,她抬眸看向辛成阙。 那人的目光里向来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欲望,但这一刻,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那就像是一头被拼命压制却拼命想挣脱的野兽,看向触不可及的肉时的眼神。 谢思阳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末梢突然轻轻一动。 “不要了,不热了。” 她说着抽出了手。 然而下一刻,内裤被两根手指勾住了,不同的是,一般人穿脱内裤都是从最上面的松紧带开始的,而辛成阙的指节却探进敏感的裆部,直接两指屈起、顶开内裤,粗砺的指骨陷入温热柔软的花唇里———— 周六见啦、 -- yúzんǎιωú.ρω 122-123 不要手,用嘴 被指骨顶弄的那处仿佛已经麻痹,谢思阳身子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栗,连腿心都浸出一点水光。 但这种触感一触即离,紧接着辛成阙发力扯下一整条内裤,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强行掰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的身上。 脑后随即被大掌按住,她被迫仰起头,接了一个唇舌交融、又极其热烈的吻,只觉得连齿缝都被他的舌根蛮力舔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客厅都是亲吻的窸窣声和唾液的吞咽声。 半晌,辛成阙抬起头,勉强平息住胸腔起伏,凝视她微红的嘴唇。 她唇角处有一根银丝。 不知为何,他像着了迷般盯着看了许久,才伸出拇指轻轻揩去。 他指尖往下,逐渐移到双乳之间的沟壑,几乎只要一抬手就能抓住乳,让乳肉在指缝之间溢出,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到她的腿心处,指腹轻而易举地按压进柔软的阴唇里。 “——唔……” 谢思阳全身发软,被碾压的那处更是升腾起一种难以忽视的空虚,逼着她想要合拢双腿,可惜臀被牢牢按着,根本动弹不得。 一圈可疑的水渍在辛成阙的黑色西装裤上洇出。 实际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辛成阙的欲望要远比她的更加猛烈、更加骇人,藏在裤子下的凶器勃发着,几次青筋直跳,似乎就要冲破束缚,闯进那窄软的穴里。 但他只任由这股邪火燃烧着,抽出手捏住她的下颔,声线里带着微微的气音:“想要吗?” 谢思阳开始难耐地隔着衣物去蹭他的器物。 每次质地讲究的西装布料摩擦过娇嫩的阴唇,总会引起层层颤栗,但紧接着更大的渴望总会从身体内部升腾而起。 下颔上的力道蓦然加重,辛成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告诉我,你想要吗?” 谢思阳不得不抬头看向他。 莹白的灯光之下,她的眸似乎快要泛出一层水迹,嗓音也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颤抖着:“……想……要。” 如果是她清醒的时候,必定不会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欲望,起码不会这样“诚实”,但也就是这样,才显得这一刻的她有多迷人。 想藏起来一个人慢慢把玩,想……操死。 辛成阙眯起眼睛。 他浑身肌肉隐秘发着抖,那是因为紧绷到极度而产生的。 空气中似有火苗在噼里啪啦燃烧着,爆裂出一个又一个火星。 终于,辛成阙一点点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说:“想要就自己解。” 这对谢思阳来说就像是一个同意的信号,她连呼吸都急切了几分,从他大腿间下滑,仓促间连花瓣被西装裤摩擦得充血颤栗都顾不上,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裤链—— 但随即手被拉住了。 下一刻,她的脸直接栽到他大腿间的肿胀处。 按着她后脑勺的那只大掌隐隐用着劲,让她连仰头看他都没有办法。火热的雄性气息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只听辛成阙低声道: “不要手,用嘴。”—— 本来想趁这两天多写几章周六一起放出来的,没想到不太争气咳。 一章,先凑合着用(溜走.jpg) 123强插(h) 谢思阳条件反射想挣扎,随即头被压得更深更凑近,几乎快要与那处贴在一起。 她突然不动了。 不知她是否明白他的话是什么含义,睁着眼睛,仔细打量他那硬得异常突出的地方。 裤子下的硬物越来越滚烫地搏动了下,好似已经不能再忍耐。辛成阙胸膛克制不住得起伏着,连手臂上隐约突起的青筋都暴露了他此刻身体里情欲的澎湃。 他极力想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下一刻,脑子却轰然炸开。 ——谢思阳用牙尖咬住了他的裤链。 咔。 那其实是没有声音的,因为客厅里的喘息声已经掩盖了一切,但他耳膜里莫名充斥着牙尖与金属碰撞的清脆声,以及裤链拉下时的轻微窸窣声。 辛成阙蛮横按着她头的手终于微微发抖着松开了,但谢思阳的动作没有停止。 她真的没有再上手,而是低头含住裤子扣眼,轻而认真地在往外扯。这样近的距离,每一次凑近她鼻尖总是会蹭到他的器物,每当这个时候辛成阙就不得不紧紧攥着手,才能勉强不去推开她。 过了好几秒的时间,他才呼吸急促地按在她后颈上,咬牙发出声音:“行了,你给我——” 辛成阙霎时说不出话来。 谢思阳真的解开了他的扣子。 她的气息已经来到了腰腹之处,就像一只好奇的猫,以一种危险的距离不断闻着嗅着,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舔,不知尝到了什么味,当即又往下叼住内裤的边缘,轻轻啃咬着,就是没往下拉。 辛成阙闭上了眼。 他血液的流窜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手指也骤然用力,暴虐地在她后颈皮肤上捏出红印来,这一动作把谢思阳弄疼了,她松开了牙尖。 但她还没来得及仰头看他,辛成阙突然睁开眼,他一把拽掉内裤,早就粗硬得不行的肉棒弹了出来,直接鞭在她脸上,胡乱去顶她的脸颊、嘴唇。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谢思阳原本还乖顺地趴在他膝上,到第三次肉棒强硬地顶上她的唇,企图撬开齿缝往里冲撞时,她受不了地想起身,却被他完全禁锢住,下颔也被重重一捏! 青筋直跳的巨物顺势顶开柔软的舌头,残忍地插进脆弱的咽喉。 “唔……” 这种滋味绝算不上好受。 谢思阳下意识挣扎着去推辛成阙,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两只手肘被反剪在身后,形成一个只能被迫承受的姿势。 肉棒还在凶狠地顶着她的口腔,每一下都带着异常高涨的情欲、以及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就在谢思阳快要喘不过气之际,辛成阙终于抽了出来。 他硬生生把自己从狂躁的边缘拉回来,眉梢间还带着未消散的戾气,止住粗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谢思阳还趴在他腿上,唇已经被蹂躏红了,津液顺着唇角往下延伸。她像是劫后余生那般,小小喘息着。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谢思阳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怔了下,当即手抓在身后的地毯长绒上,想要往后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辛成阙直接弯下腰抓住她的肩,把她拉了起来。 谢思阳只感觉唇又被含住了,同时饱胀许久的胸乳终于被大掌揉住,这次居然温柔了许多,连多次磨挲过乳尖的手指都没用力。 唇齿间的温热渐渐麻痹了她的知觉,她慢慢放松了下来,连身子都软成一滩水。 只听辛成阙边亲吻着边喘息着问道:“还想要吗?” 谢思阳下意识想说嗯。 脑海里那根敏感的、哪怕在醉酒时都不曾放松过的弦突然轻轻一跳。 然而就在她咽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改口说“不”的时候,辛成阙突然挤开她的腿,滚烫到惊人程度的肉棒强行插了进来! -- γǔzんāǐщǔ.ρщ 124-125信徒(h) 勃发的肉棒只插了半截四周的软肉就开始疯狂绞紧抽搐,仿佛还承受不住,但那凶器没有停留,直接插到了最深处—— “啊……” 谢思阳十指颤抖地抠在辛成阙的腰侧。 先前空虚占据了身体,连内壁都痉挛着洇出湿滑的淫水来,似乎在渴望着什么,但当真正被完整填满的时候,强烈的刺激超过了预想中的快感,她只能在这种刺激中崩溃地发出呻吟。 “辛……!” 刹那间,辛成阙异常剧烈地抽插起来。 凶残的肉棒不顾小穴讨好地吸吮着,一次又一次粗暴插到底,狠狠碾压穴里的嫩肉,逼着它吐出更多淫水。 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顶着她往前走。 谢思阳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身体被肉棒顶得踉跄往后退,还未来得及站稳紧接着又被新一轮重重插入。走出几步之后,她完全没办法继续,眼见就要站不住,骤然被辛成阙抱了起来,插着向前。 小穴完完整整地把那巨物吃了进去,并且随着抽插的动作,发出难以承受的水声。 谢思阳下意识绞紧甬道,试图让身体里的性器在高强度刺激下喷发出来。 但这完全没用。 肉棒反而更粗更硬,上头的青筋一跳一跳,不知多少次疯狂剖开紧致的内壁,这个淫乱残忍的场面才算停了下来。 ——她被一把顶到墙边。 谢思阳双腿被放下了,但脚尖依然踮不到地,只能崩溃地悬空架在肉棒上,绝望喘息着。 灯光映出她涣散却又似有万种风情的眼。 辛成阙定定看着她。 不知他在想什么,胸膛还在随着粗喘而起伏,眼里却有一种很少见 的冷静,把所有的狂躁和戾气都硬生生压了下来。 但那些情绪绝不是消失。 仿佛只要积攒到极限,就会突破囚笼,一举爆发出来。 他突然抽身出去。 谢思阳总算能够双脚着地,被插到颤栗的小穴还在不断发抖,眼前也阵阵发黑,而她第一的反应就是逃跑! 随即她被抓着翻过身,捂住嘴。 “这就不想要了?”辛成阙冷冷道,“你可真善变。” 辛成阙重新把她压在墙上,肉棒从身后一点一点地深入小穴,继而突然发狂般地又插又撞,淫水被捣成无数泡沫,逐渐从两人相连处流出。 “唔呜……” 谢思阳完全发不出声音。 每当她要开口说些什么,从背后伸来、捂在她嘴前的手总是会死死摁住她,不给她任何说话的余地。癫狂的抽插中,她五指无力攀在墙上,连挣扎都做不到,只好张口去咬他的手掌。 这一动作似乎给了辛成阙极大的刺激。 他也不松手,任由她咬,另一只手掐在她跨骨上,抽动得越来越强势。不知多少下之后,才粗喘着深埋在她体内,一股股地喷发出来。 灼热的精液被还在高潮的小穴不断吸吮着,即便肉棒抽出,也只带出了一点。 辛成阙目光微妙地盯着那处。 她的小穴已经完全濡湿,花瓣红肿着,却紧紧闭合着,一点都看不出不久前曾被撑到极致。淫靡的混合液体从穴口流出,顺着谢思阳微红的腿根一寸寸地往下流。 莫名的,他心头邪火去了一大半。 客厅里的喘息渐渐平复下来。 辛成阙还压在谢思阳身上,胸膛毫无顾忌地与她的乳肉相贴,他额角汗水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垂眸看向她,就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低头去吻她被泪水沾湿垂落的眼睫。 不知过了多久,信徒冷酷抬起头,一把抱起她,走进卧室随意往床上一抛。 125猛兽(h) 前天刚换的床单,房间里散发着洗衣液和情欲的混合气息,隐隐刺激着感官。 辛成阙没有立即压上去,而是坐在床边,伸手按着她白皙的脚踝,微微俯身,视线一路从她的脚背扫到脚尖,甚至连那隐秘的指缝没放过。 谢思阳已经被操干得做不出反应了,酒精和快感轮番侵蚀着她的理智,然而在辛成阙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她还是蜷了蜷脚趾。 辛成阙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 他开始一点一点、不容抗拒地将她拽向他身边。 越是靠近,她的大腿内侧越是打开,柔嫩湿润的穴口也重新暴露出来,淫靡的液体一滴滴划过大腿,逐渐浸润皮肤。 辛成阙抬起手,轻轻摁向那些液体。 几乎指腹才刚碰到大腿内侧,谢思阳身子就像触电般颤了颤,她慢慢睁开了眼。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那张脸在灯光映照下更加瓷白,衬得眼睫过分黑,但因为被泪水沾湿过的缘故,又显得格外无助,莫名让人不忍再欺负。 “辛成阙……”她亲昵地喊他,手指讨好地搭上他的手。 辛成阙喉咙滚动。 明明她就在这里,此刻他心里却生出一丝忐忑和茫然,这种情绪逼迫着他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演绎当初她要离开的场景。 他不得不问自己,如果再有下次,他又该用什么来挽留她? 那几近盲目的爱意和愚蠢的示好吗? “辛成阙,”见他没有回应,谢思阳有些急了,拉着他的手努力想靠近他。 只是她刚支起身,就被一把摁回床上。 柔软的床垫震了震。 辛成阙则完全不受影响,他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同时俯身,眯起眼睛:“想说什么?”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明显了,何况刚刚粗暴抽插带来的余韵还在身体里徘徊不去,谢思阳没敢再动手,只用脸去蹭了蹭他撑在身边的手。 她小声说:“休息一会儿……” 房间安静了一瞬。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属于辛成阙、好闻的气息慢慢笼罩住了她,让她惯性地安心下来,连眼皮都忍不住往下沉。 许久,才听到他冷不防道:“不是休息够了吗?” 刹那间,谢思阳眼睛微微睁大,那一点疲倦的睡意顿时变成惊恐。 这一次,对方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意图,早在她推开他之前就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更加亢奋的肉棒强硬地插入刚刚闭合的甬道。 他明明已经学会怎么深入浅出地抽插,却依然像一只只懂得掠夺的猛兽,次次捣进最深处,享受被绞紧吸吮的快感,同时唇舌不断侵犯她的唇、下巴、脖颈,甚至连掩盖在头发中的耳梢都没放过,两只绵乳也被撕咬得通红又可怜。 起初谢思阳齿缝里还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颤音,到后来,她连声音都哑了,只能讨好地亲近他,企图让他快点射,只不过她不知多少次泄出,穴里的凶器依旧粗硬,凶残地重复插入抽出的动作。 她穴里的嫩肉被插得痉挛,像是要融化了,几乎肉棒一顶入就疯狂吸吮包覆,发出羞泣的水声。 最后一次,她被掀翻在床,臀被大掌揉成迎合的姿态,肉棒从背后插了进来,顶端还在一跳一跳的,似乎马上就要喷发。 在长达多个小时的性爱里,谢思阳早已没了体力,除了偶尔的讨饶呜咽之外,其余时候都任由他的摆弄,但在那一刻,她突然指骨颤抖地抓住床单,借力往前爬去—— 灯光之下,被淫水浸润的凶器终于暴露出他青筋囚结、粗长可怖的模样。 紧接着,她被抓着腰胯骨,膝盖压着床单,一点一点往后退,被迫吃进濒临爆发的肉棒。 完整插到底的时候,滚烫的精液突然喷涌而出! “啊……” 火热的精液不断冲刷着内壁,谢思阳身子颤抖着,再没有力气睁眼,只能死死地贴在床上。 下一瞬,她感知到自己抱紧了。 以一种手臂完全将她搂在怀里的方式。 那似乎有着某种深意,她想。 -- γǔzんāǐщǔ.ρщ 126拉皮条 谢思阳被翻来覆去侵犯了半夜,第二天醒来时,身上尽是各种不可描述的痕迹,腰跨之处还被撞出了青紫,嘴唇也被咬破了,虽然被细心地抹了药,但期望短短几个小时愈合是不可能的。 开学在即,不得已,她先请了三天的假。 她醉酒之后一向是不记事的,只是辛成阙实在太凶残了,身体本能地记下那一次次剧烈又绝望的高潮,等她在晕眩中睁眼,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把在身边绕来绕去献殷勤的男人打发走。 而辛成阙的胃口在昨晚被极大地满足了,他站在床边,笑容满面,完成了从猛兽到家养爱宠的转变,“别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说想要,我才喂你吃的,如果你记不起来,我还能帮你回忆回忆……” “行行行我不说了,”眼见谢思阳眼底,他只好满脸意犹未尽,把头探了过去,飞快在她唇上亲了亲,小声说:“大不了我今晚也吃你……嘶,别拧,我走还不行嘛。” 辛成阙虽这么说,却仍盯着谢思阳喝下还温热的香菇瘦肉粥,吃了两个烧麦、一个鸡蛋,还贼心不死地想替她按摩,终于被彻底扫地出门。 如此接连几天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不受待见,突然爆发了极大的工作热情,上班打卡比底下员工还积极,下班后甚至久违地和祁炀约了聚聚。 与此同时,高级会所。 杨闻骆站在门口,看着包间里原本各忙各的少女们霎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几乎紧张地定格在他身上,而杨闻意在和人打桌球,还侧过身一手向他招了招,明显是很高兴的模样。 “哥,你来了——” 杨闻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扇门竟被缓缓关上了。 大家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原来杨闻骆真是你哥呀。” “他是生气了吗?看起来不太高兴,杨闻意,你是不是没提前跟你哥打招呼?” “呜呜我居然见到真人了!” 杨闻意一挑眉:“嗐,都说了是我哥,怎么都不信?” “他看着拽得很,其实脸皮特薄……” “你们等着,我去找他回来。” 杨闻意女生缘好不是没道理的,哪怕因为赵芷卿一事凶名在外,但身边依旧围着一群女孩,或是朋友或是恋人,因为他身上有二世祖的出手阔绰,也有着不一般的耐心。 等他对十多个女生挨个解释过去,再追出去时,杨闻骆已经走到会所大厅外了。 “哥,你等一下,走那么急干什么?”杨闻意一路快走,终于追上了人。 杨闻骆转身盯住了他。 他双眼线条依旧是向下,看着永远散漫、又不可亲近的模样,“这就是你喊我来的理由?” 从小到大,杨闻意在外头向来对他这个哥哥绕着道走,这次却提前三天约了他,并且让他一定要空出行程来,除了又惹了事以外,杨闻骆想不出其他理由。 直到刚刚看到一大屋子的女人。 原来是这小子拉皮条拉到他头上来了。 “……” 被这么看着,杨闻意习惯性一怂,但还是嘴硬道:“没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错,但来都来了,你这么着急走干什么?这不是落我面子嘛,而且多认识几个人也……” “也怎么样?” “……也、也挺好的啊。” 杨闻骆转身就走。 他背影融在会所布置合宜的夜景中,身上单薄的短袖让他看起来有些清瘦,距离越远,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渺小起来。 这场景不知触动了杨闻意脑中哪根弦,他不服气地喊道:“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告诉过你,你们根本不合适……” 他看着杨闻骆停下脚步。 杨闻骆转过身望着他一言不发,神情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刻,他抬了抬眼皮:“你怎么知道?” 杨闻意猝然一愣,“什么?”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刚入春不久,夜风带来微凉的气息,连空气都僵持凝固。 杨闻骆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他不等杨闻意回答,便转身离开。 没人发现他心底正涌起细微的、不止一次冒头的躁动之意,这让他脚步都快了些。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硬生生压下这些躁动。 ——谢思阳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连尝试的机会也没有。 就算有,不管是他的自尊还是内心深处的那份清醒,都不允许他踏出那一步。 杨闻骆拿出手机,熟练翻到她的微信资料页面,手指伸向“删除”选项,却迟迟下不了手。 她会怎么想他? 以后再见面,会不会就是陌路了? 明明这是他最该渴求的结果,恐惧却从血液中轰然升起,逐渐占据整个心脏。 杨闻骆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手关闭页面。 这家会所建在半山腰,极其注重氛围感,后苑弯弯绕绕,杨闻骆没留意,已经走出一段路。 这时,二楼露天阳台竟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辛成阙,你不会把肾撞坏了吧,这才几点就要走!” 辛成阙笑骂回去,“去你的!喝酒跟肾什么关系,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我被误会。” 祁炀嘀咕着“有家室的人果然不一样”,这才不情不愿地对他挥了挥手。 杨闻骆脚步一顿。 四周光线并不浓烈,对面那个男人身影逆着光,却能看出肩宽腿长、身材很好。 他低着头,似乎在打电话。 又过了两秒,他一边说着什么边向他走来。 辛成阙? 杨闻骆心头轻轻一跳。 -- γǔzんāǐщǔ.ρщ 127幻境 有关这个名字的印象寥寥无几,上一次听见还是许景江对谢思阳说的“我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和辛成阙的关系”,但转眼,他看见更深刻、更强烈的画面从深处疯狂涌向记忆。 “你连你那可笑的心思都不敢承认,凭什么来质问我对她做了什么?” 明亮的白炽灯光下,那个男人眯起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低沉而振聋发聩:“起码我对她的爱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再怎么纠缠,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你要是真的喜欢她的话,尽管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辛成阙收起冷笑,一步步向外走去,直到走到门口时才转过身,以冷酷的姿态看向他: “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 杨闻骆站在原地,一种巨大的焦躁与茫然卷席了心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闻骆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却脊背挺直,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当辛成阙从身边经过时,他心头甚至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敌意。 那似乎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辛成阙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现在知道想起我了?你不都留校不回来了吗还管我做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刻意装出的凶悍,但能听出里面柔和的笑意,看得出来并未真正生气。 下一刻,他声音却变了:“你在家啊……现在就要走?你等等,不许走,我这就回去。” 辛成阙摁掉手机。 不知是不是杨闻骆的目光太过显目,走出几步后,辛成阙居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时间仿佛凝固了,刹那间,那些消失在过往、本该无人察觉的片段猝然撞进脑海里。 杨闻骆侧身站着,他侧脸线条丝毫不动,耳里却嗡嗡作响。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应该会比较难相处。”星光下,刚从剧组收工的两个人坐在矮矮的石墙上,谢思阳舔着刚买回来的冰淇淋,不小心说出实话。见他眉眼微抬,她足足犹豫了有五秒,递出另一个还未舔过、顶部已经微微融化的冰淇淋,“请你吃。” “我们是朋友了吧,杨闻骆?”谢思阳静静看着他,又靠近一些,身上好闻的气息随之渗了过来,不知有没有发现他唇角比平常要抿得更紧,脊背也挺得更直。她把藏在身后的小礼品袋递了过来,看上去是小饼干类的甜食,“楚双瑜叫我给你的,她说我们是朋友,”她轻轻笑了,有点小开心,“我觉得也是。” “今天只有面包蛋挞和烤奶,三楼太太教我做的烤奶,我觉得有点甜,你不会喜欢的。”那时候她已经生疏许多,仰脸瞅他,“要不,你回国一趟吧?……外面,好像找你快找翻天了。” …… 呯! 最后的枪声轰然响彻天际,这段长达多年的片段终于走到尽头。 他越过千山万水,终于可以走到她身边,最后却只看见阴霾天空之下,那道异常鲜红的血迹顺着地上厚重的雪延伸而出。 忐忑、苦涩、难过、失落,还有那淡淡的、始终如一的欢喜,所有的情绪都随之结束了。 夜风轻轻从耳边拂过。 杨闻骆思维停滞了。 他看着辛成阙转开视线,身影逐渐在眼前消失。 半晌,他才像濒临窒息的人一般,猛地喘了好几口气,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汗水从额角沁出。 杨闻骆睁开眼,几乎颤抖着拨通了谭曼的电话,期间手机差点滑落,被他咬牙紧紧攥在手中。 等待接通的时间每秒都是漫长,不等对方开口,他沙哑说:“谢思阳的地址在哪?”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谢思阳是回来收拾衣服的。 学校话剧社有一场为期三天的交流会,地点在隔壁市,回到家她发现辛成阙不在,其实只是下意识地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急匆匆回来了,并且强烈要求她今晚就待家里,第二天他再送她回校。 早上五点,谢思阳起了个大早,又收拾了昨天夜宵留下的垃圾,打算出门。 一开门,她怔住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单手插在裤兜里,可能是因为站的时间过长,他背微微佝偻,一只手的指骨泛着青白,黑发上还有凝结已久的冷霜,随着平日那股锐利锋芒的褪去,他显得清瘦而狼狈。 是杨闻骆。 谢思阳手中的垃圾提了又放下,半晌,在他专注的目光下问:“你怎么来了?” 杨闻骆发不出声来。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谢思阳,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颤声说:“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哪怕那些错过和遗憾都是真的,哪怕他们曾以另一种方式相遇、又擦肩而过,他对她的了解仍是太少。 但他没办法什么都不做,只等待着命运下一次让她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你在这等了半夜?” 杨闻骆没说话。 没人发现他藏在裤兜里的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度死死紧攥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不去拥抱近在咫尺的身影。 就在他耳朵里轰鸣作响,已经快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的时候,他听见她微不可闻叹了口气,说:“先进来吧。” -- γǔzんāǐщǔ.ρщ 128-129看我一眼 谢思阳给杨闻骆倒了杯热水。 她本来正弯腰给他找茶叶,一抬眼,看见他仍僵立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就这么怔怔看着她,像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谢思阳不由问:“你怎么了?” 杨闻骆像是已经十分疲惫了,面色苍白,掌心骨节微微蜷缩着,眼眶因为宿夜未睡染上些许红,但他的目光却似在隐忍着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你是真实的吗?” 谢思阳一愣,“什么?”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杨闻骆紧盯着她。 实际上,在他第二次问出声时,他便已经清清楚楚知道答案,但他仍旧一刻也不敢放松,直到看见她迟疑地点点头,这才缓缓地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你……” “我做了一个梦,”杨闻骆胸膛勉强平息,毫无预兆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压抑嘶哑:“梦醒过后,我再也没办法区分梦境和现实。” 他眉眼低垂下,将所有情绪隐匿在阴影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心生无限勇气,才能够说出那些平生不敢说出口的话。 空气有片刻凝滞。 谢思阳却没有打断他。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和缓了许多,“梦境里,我喜欢上一个人。我本来就不懂情滋味,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过去很多年。” “那时候,她有个男朋友。” ——那个男朋友,是许景江。 “虽然她很少挂在嘴边,但那切切实实是唯一可以站在她身边的人。或许是些许动心,或许也是不甘吧,我一直没再喜欢别人。知道她分手后,我很高兴,想着,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能光明正大离她近一点了。” 杨闻骆终于抬起眼,“一直到剧组那场大火,断送了她的演艺生涯。” 谢思阳脑海轰然炸开,恍惚的无所适从感渐渐浮了上来。 他在说什么? 杨闻骆却没注意她的异常,他十指嵌入掌心,意识几乎恍惚。 有关那场大火的流言四起,有说她重伤难愈的,有说她意志消沉的,唯独没有她本人的发声。 然而这些却是他每日必看的新闻。 那时他后背被火焰灼伤,被送到瑞典治疗,团队为了少惹一桩事,对外一致宣称在外进修。 再回国时,却再也联系不到她。 “我以为站得够高,够受人瞩目,就能让她看见,结果一错过就是三年。” “那时她的身边再没有别人,跨越三年的踟蹰,跨越重重国境线,我终于有机会重新走到她身边。” 谢思阳呼吸渐顿,她听见自己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杨闻骆胸膛微微起伏。 “还是太过心高气傲,”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总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一直到最后,连一句喜欢也不敢宣之于口。” “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最初我以为那只是朦胧的好感,兴许三两天也就忘了,没想到这一个念想就是三年,是一千多个日夜的不甘与踌躇;后来我以为往后余生全是她,实际上在我们重遇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她就走了。” 杨闻骆呼吸轻了些许。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穿过漫长的时光碎片,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枪声在天际炸响之后,大地陷入沉寂,他似乎跟着踉跄地停了下,紧接着拼命狂奔起来。 但那已经来不及了。 暴雪逐渐掩盖住她的身躯,余温未散的鲜血却还在继续喷涌而出,他跪下来扶起她,手指发着抖抚去她眉间的雪,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唇却在颤抖中无法张开—— 我喜欢你。 我那么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 你……知道吗? 清晨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映照在杨闻骆眼底,反衬出些许伤感:“我不想再像那时一样后悔,所以,谢思阳,”他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 “这一次,我不需要站在世人面前,只需站在你面前,让你看见,那就够了。” 他看着她,嗓子似乎有点干哑,喉结用力滚动了下,道:“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129 小哭包 第129章 谢思阳仰头望着他。 周遭越来越安静,无形中那层蒙在回忆的扉页被撕裂之后,越来越多的星光向她裹挟而来,隐隐显出熠熠的光泽。 那是多年前的一天。 影视城身后的那堵小矮墙脚下除了青苔之外还长着几颗野草,在星光遍布的夏夜里随风而动。 谢思阳也不觉得凉,等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后才顾得上和坐在一旁的杨闻骆说话。本以为他不会理她,起码要刺她几句才行,毕竟他们前两天才刚吵过架。 奇怪的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了,虽然都只是简单的“嗯”,看起来漫不经心、又心事重重的模样。 谢思阳问:“你那天为什么生气呀?” 那时候她才十八、九岁,和现在不同,是真正的行事只随本心的年纪。她只觉得杨闻骆那顿火发得莫名其妙,完全不认为自己帮楚双瑜送个小饼干有什么不对的,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 杨闻骆的神情似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在星夜中一晃而过。 “谢思阳,”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轻嗤,“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她一怔。 紧接着他轻跳下矮墙,头也不回地从她身边错身而过,衣角被风吹得扬起。 …… 那时看不懂那隐藏在别扭面容下的一丝情意,到现在,也只能装作不知。 谢思阳声音很轻,“杨闻骆。” 她能感知他肩背微微绷紧了些,指节蜷曲在掌心中,直直盯着她的眼珠深黑,好似在等待着一场迟到多年的审判来临。 终于,她说:“把这些都忘了吧。” 审判的屠刀轰然落下,将他满腔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期待斩得支离破碎。Ⓟ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杨闻骆几乎僵在原地。 明知道答案不会太乐观,但在亲耳听到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还是像被人硬生生剜了一角,只留下鲜血淋漓的刀口不断往下淌血。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沙哑问出声:“……为什么?” “你现在还不清醒,”谢思阳说,“你只是受了梦境的影响,等你缓一缓,回过神,就会发现一切其实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杨闻骆看着她,喃喃:“我很清醒。” “梦境和现实毕竟是不一样的。” “可我……”他平直的尾音竟有一丝颤抖,闭上了眼,“是真的喜欢你。” “……”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粒种子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了。”杨闻骆睁眼望向她。 “我问你,”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挣扎又情意浓郁,在清晨中闪现一点微光,“抛开其他人不谈,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有没有? 谢思阳心绪起伏,同样问自己。 无论是前世那些静静陪伴的夏夜、疏离又小心靠近的异国时光,还是这辈子在冰天雪地中、一起仰头看天灯许愿的时候,她可曾有过一点动心? 谢思阳嘴唇动了动。 她说:“没有。” 杨闻骆眼中的那点微光终于化作一滴水珠从眼眶中掉落,没入地毯中消失不见。 他没有出声,眼睫看着依然乌黑细密,眼睛却半垂落,也不看她,只怔怔看着地面。 仿佛只要再看她一眼,那种濒临极点的情绪就要绷不住了。 许久,他沙哑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像前世那个夏夜一样,转身从她身边一步步地离开。 只是这一回,门外的风乍起,吹动的不仅是衣角,还有那发红的眼眶。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0-131 约会 春初时节,雨水断断续续,接连半个月天光阴霾,今天才放晴,起伏不平的地面上雨水还未完全蒸发,被行人踩得微微泥泞。 “你今天怎么有空?轮休吗?”谢思阳小心跨过面前的水洼,转过头看他。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牛仔长裤,头上别着一个亮晶晶的发卡,阳光下皮肤白净得能隐约看见血管。 陆均握着她的左手,看着前面快要亮起的红灯,站定脚步,“没有。” “那为什么……” 陆均说:“翘班了。” 谢思阳只迟疑地“唔”了一声,但从她一刹那投过来的目光来说应该很震惊,似乎在她的认知里,翘班这个词和他很遥远。 下一刻,绿灯亮起。 周五路上人不算多,两人手牵手穿过人行道,又在不远处站着两个大玩偶的游乐场门口买了票,陆均才肯说实话,“出来办点事,顺便想你了。” 办点事是次要的,想她才是重点。 莫名的,谢思阳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她看着陆均的眼睛,只感觉心脏微微发热,连相握的掌心都有热气在一寸寸氤氲开来,“我……” 这时售票员突然说:“你们两个怎么站在那里还不走?” 只见短短一两分钟内,他们身后的通道里已经排了五六个人,等着检票通过之后入场。售票员声音听着不满,眼珠却一个劲地往他们身上瞟,看着满面八卦的模样。 谢思阳声音一顿,还没消散下去的热意再次蔓延,她有点不好意思,强装镇定地拉着陆均走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和所有情侣一样,两人先选了两个温和的项目玩,路过甜品小屋时挑了两只香草奶油冰淇淋,看了眼地图,又转去摩天轮。 陆均身材挺拔,平常淡蓝色的制服总会映衬出些刑警的干练与冰冷,今天穿的白衬衫则完全不会,斯文和俊秀的气质显露到了极致,一路上不少小女孩投过目光,要不是看他还握着谢思阳的手,大概就要上前索要联系方式了。 一直到摩天轮升空,谢思阳才觉得四周静了下来,只有机器转动发出的咯吱声。阳光透过一侧玻璃窗投进厢间,在两人贴近的膝盖上映下一条浅金色的光带。 陆均略微侧脸,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这个距离他呼吸间的热气一下传了过来,轻轻晕染在她皮肤上,像一把把小刷子无声扫过心底。 谢思阳手中的冰淇淋还剩一大半,闻言,她像是忘了吞咽,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才说,“……我也想你。” 怕他不信,她同样扭头看他,认真道,“和你想我的一样多。” 陆均神情看着有点紧绷,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无声抿住唇。 厢间一点一点地升到最高空,光亮渐渐变得灼热而刺眼。 相贴的掌心也在微微发热,谢思阳松开手,刚想在衣摆上擦擦,下一刻手腕被陆均一把摁住了。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下,她下意识往后仰,后背直接撞上玻璃厢体。 紧接着陆均的吻落了下来。 最开始火烫而仓促,慢慢的,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四周,两人都开始放松下来,唇舌在风声中亲昵地相贴磨蹭着。 嘴唇短暂分离后,谢思阳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张地攥着陆均的衣角,掌心的热度彻底升腾。 他怎么都不说一声。 陆均拇指轻轻按压在她的唇角磨挲着,他指腹同样很热,每一下都带着一种酥麻感。 只听他道:“不会。” 谢思阳抬起眸。 陆均贴在她的耳侧,声线平稳沉静,却仿佛隐藏着某种别样的情绪,“我只会比你想象的更想你。” 毕竟,他的心里只住着一个人,满满当当,再无其他位置。 131 激进 第131章 谢思阳和陆均在游乐场磨蹭了一阵子,两人一起吃了饭,又高高兴兴策划着待会儿去看电影,与此同时,国际机场接机处被挤得水泄不通,不少女生手里拿着灯牌,不知谁最开始尖叫一声,紧接着机场内声浪一声高过一声,连路人都惊疑不定地回头看了一眼。 十分钟后。Ⓟ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杨闻骆钻进保姆车里,他头靠在椅背上,没有摘下口罩,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轻闭上眼。 他说:“我睡一会儿。” 程诺诺顿了几秒,愣愣哦了声。 来接机的司机小陈小心地启动车子,这才对着坐在副驾驶座的程诺诺无声对了对口型,“发脾气了?” 程诺诺摇了摇头。 她没见过杨闻骆发脾气的样子,和其他艺人不同,他朝身边人发难的时间少之又少,只有直接玩消失翘班不干了这招玩得比谁都溜罢了。这几天行程安排密集,五天飞了三个城市,全程杨闻骆都十分配合,然而程诺诺却越来越没有底。 她总觉得他心里有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压在他心头的事没有渐渐消亡,反而越来越沉重,忐忑焦躁的情绪跟着高涨到了极点,逼着他只有借着工作才能绝望喘息几口。 程诺诺盯着后视镜。 镜子里,杨闻骆的眉眼看着还是平常那般,精致流畅、又带着针锋相对的冷淡,此刻他脸微微往后仰,下颔与脖颈交接处那优越的线条感便显了出来。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所以只是心情不好吧,她想。 ——明明程诺诺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一路上她还是忍不住数次看向他。 最后一次看时,杨闻骆突然睁开眼。 他像是根本没有睡着,眼神清醒而颓丧,仿佛有什么在里头在反复横跳,修长的手指也颤动着抠进座椅上。 杨闻骆转头盯向车外。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就像一头被压制的、时刻准备反扑的野兽在观望着四周,只等到时机一到,便能伺机扑上去重重撕咬吞食对方的血肉。 围绕在他周遭的气息像是凝固了。 终于,他开口:“停车。” “停车?”司机小陈嘟囔,“这、这也不能停啊!而且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吗?算了……你等会儿,等这个红灯过了就给你停,谁叫我听你的呢。” 红绿灯瞬息切换,保姆车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改变车道,稳稳地停在路边。其实只不过是一两分钟之内的事罢了,不知为何,程诺诺却觉得过了许久,心脏的跳动速度甚至超过了它所能负荷的极限。 下一刻,不等司机开门,杨闻骆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司机小陈一脚刚踏出车外,还在踌躇着:“这回去该怎么交差啊……” 程诺诺如梦初醒,把头探出窗外,“哥,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杨闻骆已经走出几步远,这个背对的方向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见他没有停顿,道路两旁的树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被他逐渐甩在身后。 程诺诺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她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冒险、激进的事?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2-133 陆均是谁 朝贸大厦是位于市中心的写字大楼,这里来往皆是朝九晚五、急色匆匆的白领,与其他大厦不同的是,这座大厦从存在那一天开始,就隶属于辛氏集团,包含旗下文娱、物流、国贸等不同子版块。 此时,大厦前厅的前台小姐忍不住用手肘捅捅同事,小声问:“他来多久了?” 她目光看向的是站在大厅某个不起眼角落的人,距离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面孔,只隐约看出口罩之上眉眼线条完美,是个年轻且英俊的男子。 同事说:“有两个小时了吧。” 她们在这个岗位待很久了,不说将整个公司的人都认全,但起码认得出来这是一张生面孔,也不像是客户。他低着头靠在墙边,一般人这样存在感会很弱,但他就像是天生的焦点,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频频吸引着目光。 两人刚想着要不过去问问,就见他往她们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就在她们屏住呼吸的那一刻,紧接着他越过前台,径直走向还未来得及关闭的电梯口,站定在一个人身前。 “不认识我吗,辛成阙?”杨闻骆站定,摘下口罩,就着这个手势直接揉在掌心里,抬眸看向辛成阙,“我知道你很久了。” ——从上辈子到现在,除去中间那些湮没在不为人知洪荒里的岁月,确实也过了很多年。 辛成阙没想到突然被人拦住,双眼微微眯起。 他记性很好,记得有天夜里谢思阳曾出神、目不转睛地看向电视里的这张脸,尽管当时她否认这人是她喜欢的款,不过他还是暗戳戳地吃了几分钟的醋;也记得他们不久前曾在会所里见过一面,然后和所有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辛成阙不动声色盯着他,“我该认识你吗?” 外面夕阳如火烧,大厦里终年却都是雪亮的灯光,反衬在瓷砖墙面上,有一丝冰冷的意味。 单看杨闻骆的话,或许会因他的单薄清瘦觉得他比辛成阙要矮半个头左右,实际上,当两人站在一起时,肩线相对,连截然不同的气势都有着诡异的持平。 “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应该。”杨闻骆神情有一丝淡淡的讥讽,但很快被他敛住了。失去那层慵懒、随性保护色的他,侧脸森白,像是被坚冰层层裹挟着,“我知道你对谢思阳的心思,也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辛成阙断然打断他:“那又怎样?男人追求爱人的花样层出不穷,这一点不需要向我讨教了吧?” ——他当她是爱人。 来时一路的忐忑、猜疑全都无声消融在呼吸间,杨闻骆知道,他赌对了。 但紧接着,他心脏骤然一滞,耳边响起他前不久派去调查谢思阳的人手带回来的消息。虽然大部分细节都和他所认知的不同,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还是那一句: “这个人吗?他是谢思阳的叔叔。” 杨闻骆吸了一口气。 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时间线悄然改变,谢思阳以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他生活中,也想知道为什么辛成阙就成了她血缘上的叔辈,而他们居然还能拨开层层迷障走到一起。 然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在他脑海中仿佛有个时钟日夜摆动不止,时刻警醒着他,让他必须立刻做点什么。 再等下去一切都将太迟。 杨闻骆已经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平淡,结果骨子那股尖锐的恶意反而更加凌厉了:“讨教就不用了,我只是在想,你做了这么多,费尽心思想要留在她身边,结果她的一片真心都在陆均身上,值得吗,辛、总?”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听辛成阙问:“陆均是谁?” “是了,那人是谢思阳亲口承认的男朋友,是她藏在心底的唯一,你当然不会知道……”杨闻骆话还未说完,就见辛成阙笑了笑。 下一刻,辛成阙眼底光芒收敛一瞬,突然一脚踹在他身上,几乎没有给他任何防备回避的时间,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说的是谁?” “……” 杨闻骆嘲讽出声,“光听我说这些就已经容忍不了了吗?” “我再问你一遍,陆均是谁?”辛成阙面色紧绷,尾音提高,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你又凭什么站在我面前说这些?” 四周隐隐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大厅中的员工脸色一变,保安听到动静下意识想上前拉人,看到来人,又迟疑地站在原地。 杨闻骆却没有动作。他任由辛成阙拎着,偏着头,只露出半边森白的侧脸。 他唇角微微扯起。 那似乎是一个笑,却因弧度过度浅而显得有些生硬,“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知道陆均在她眼里是怎样的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占据谢思阳的心吗?多学学他,说不定有一天他也能……”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面前卷起,刹那间他被膝盖顶中腹部,甚至还来不及感受疼痛,一阵凌厉的力道压在他身前,他整个人被推了出去,踉跄着后退,哐当一声肩背撞到了身后的工作台。 杨闻骆只感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喉间火辣辣的,有什么拼命往上涌,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辛成阙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明明前一刻暴怒的情绪在他身上高涨而起,连瞳孔都在颤栗,然而瞬息之间,他却像已经冷静下来了那般,只有身上那种可怕的气压还未散去。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杨闻骆手撑在腹部,勉强站直身子。 “你会信的。从你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他说。 “她不是时时刻刻都和你待在一起,不是每句话、每个誓言都经得起推敲,哪怕你说服自己相信她,她一不在你身边,你也会忍不住猜疑她在哪里,她和谁在一起。更何况,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谁也不能抹去陆均的存在。” “至于我凭什么站在这里说这些……”杨闻骆抬起头,手指擦去嘴角流出来的血,黑沉、燎亮的眼珠直接对上那道冷冰冰的视线,“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关。” 133 以后 第133章 下午四点,夕阳将天边染得半片血红,从地下车库出来后,辛成阙难以遏制地踩了刹车。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暴出青筋,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指骨因为用力过大而隐隐颤抖着,止也止不住。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一点点张开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把胸腔中的所有怒火、偏激压下去,就能让自己脱离这种濒临失控的状态。 但是并没有。 杨闻骆讥讽的声音依旧响彻在耳边,有关“陆均”两个字毫无缝隙地挤压着肺部的氧气,渐渐堆砌出属于他的模样:刑警出身、接近185的身高,拥有着能让同性也心无芥蒂欣赏的外表风度和刑侦专业度。 而他在曾经的某个时间点,会不会和谢思阳有所接触? 他们是不是真的认识?是不是对彼此有不一般的好感? 还是像杨闻骆所说的那样,那人已经是她心底的唯一,所以她在他面前才一个字也不敢提起、生恐他察觉? 辛成阙盯着前方,胸膛急促起伏着。 理智告诉他,杨闻骆那条疯狗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不管他出于什么理由说这些,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终有一日他和谢思阳的关系将会重新失去平衡,甚至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最好的方式还是按捺不动,等待私下调查结果出来。 然而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一旦被人揭开,便无法再假装下去了。 “如果有一天……”谢思阳看着他要说什么,在被打断后松了口气,又重新缩回蜗牛壳里。 “因为,吃甜的就不会疼了。”酒后的她眼睛柔软清亮,就那么仰头看着他,仿佛预见了他以后的伤痕与难过。 无数细微的细节闪过脑海,最终能拼凑出一个他一直知晓、却装作不知的真相—— 谢思阳会走。Ⓟ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总有一天,谢思阳会再一次清醒地抽身离开。 不是陆均也会是其他人、其他事,他在她心底从来都算不上什么。而他自以为深沉浓重的感情,或许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负面情绪失控地朝他奔涌而来,一下漫过呼吸,辛成阙再也忍耐不住,抓起手机拨通那个熟烂于心的号码。 冰冷的嘟嘟声反复在耳边响起。 这大概是辛成阙这辈子最有耐心的一次,明明大脑被怒火炙烤着,却能一次又一次清晰分辨出拨号时间太长而传来的忙音,然后他单手摁掉电话,又重复上一次拨出的动作—— 接啊,为什么不接? 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电影院才刚刚散场,谢思阳挑的是一部战斗片,不少人还沉浸在电影恢弘的画面里,激动讨论着剧情,她跟陆均走在喧闹的人群里,没注意到手机在疯狂震动。 等出来后她一拿手机,才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所有来电都来自辛成阙。 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手机又再次震了起来。 谢思阳顿了顿,随即跟陆均打声招呼,“我去接个电话。” 她说着就要走开,手却被陆均一把拉住。 这个时间商场人多了起来,所有声响却好像在这一刻彻底远去,成了背景音。 陆均眼底深邃冷静,就这么认真地看着她,没有讲话,有那么一瞬间,谢思阳心脏无声绷紧,竟然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 毕竟,心底那侥幸的心思即便掩藏得再好、再细微,都难以逃脱一名在一线审查多年的刑警的眼睛。 下一刻,只听陆均问:“奶茶习惯喝几分糖?” 不远处恰好有一家奶茶店,门口排着长队,好像是最近的网红品牌。谢思阳无声松了一口气:“要七分。” “嗯。” 陆均声音顿了几秒,又问:“我们以后还能经常像今天这样出来玩吗?” 他问这话时眼睛还是没从她脸上移开分毫,这种庄严、认真的态度连谢思阳都敏感地察觉出些许古怪。 不过她还是想也不想应道:“当然了。” 她对他笑了笑。 陆均似乎只是突然想问出口,并没有太多的深意,而谢思阳一心想着辛成阙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没注意到错身的那一刹那,陆均右手在最后一秒紧紧压在她的手腕上,一枚袖扣模样的东西顺势贴附在她袖口。 她走远几步,接起电话。 这次还不等她出声,辛成阙劈头盖脸的质问陡然传入耳膜: “陆均是谁?”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4-135 睡过吗 “你……” 谢思阳站在原地,她听着电话里辛成阙难以抑制的怒吼,听着周围人来来往往的声响,竟然觉得整个人正不可逆转地坠入深谭,冰冷的潭水一下没过鼻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在紧张。 明明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但当以这样难堪、这样难以收场的方式来临时,她仍然无法坦然面对,丝丝潮湿也从手心渗透而出。 然而辛成阙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声音近乎执拗:“我问你,陆均是谁?!” 他像是勉强压制了自己的脾气,再开口气息沉稳了许多:“我只要一个答案,谢思阳,只要你说,我就信。” 商场冰冷的灯光从高处洒落,映在谢思阳下垂的眸子上。 那双眼向来柔和而美丽,开心的时候难掩微光,仿佛装下了世界上最雪亮的琉璃,此刻却有些涣散。 “你真以为不说话就能继续逃避下去吗?” 辛成阙气急败坏的声音再度传来,一时间,连空气都在微微振动着。 ——他在等待她的回应。 无论说什么,这次她都不能一声不吭了。 谢思阳感觉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举动并没有让干涩的肺部好受一些,但好歹能发出轻微的声音来了:“是你知道的那样。” 轰! 辛成阙瞳孔骤缩,无形之中,仿佛有什么重重他刺进心脏中。 哪怕早有预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足足愣了好几秒,浑身肌肉紧绷到极致,握着手机的指骨也颤栗发白,车厢中更是弥漫着凌厉的压力。 这个时候,本能的反应已经越过僵成一团的大脑,他咬牙道:“如果不是我发现,是不是打算一辈子这么瞒下去?背着我在外面搞男人,谢思阳,你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事?!” 谢思阳唇张了张。 许久,她轻轻道:“……辛成阙,我们聊聊吧。” 辛成阙紧紧攥着手机,额角突突的跳,打这个电话前他以为自己会忍不住暴戾和躁动,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反而迅速冷静下来:“你们睡过吗?” 每一字都直击内心,每一字都令人心神颤抖。 谢思阳僵住了。 手机里响起他几近冰冷的声音,“如果你只是跟他随便玩玩,没关系,那我只当你换换心情,收心回到我身边就可以了,如果你们睡过了……” 辛成阙咽喉干涩颤栗,手指死死抠进座椅里,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但他话里的警告与敌意谁都听得懂。 “……我们聊聊,”谢思阳只能固执、祈求地道,“有些事情在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辛成阙,我现在回家,晚上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她还称那里是家。 后视镜映出辛成阙冷峻漆黑的瞳孔,他决然拉开手刹启动车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行,你最好能给我个完美的解释。”- “如果你只是跟他随便玩玩,没关系,那我只当你换换心情,收心回到我身边就可以了……” 拐角处,陆均靠墙站着,无声听着耳返中传来的声响。他身影逆着光,一半侧脸隐匿在黑暗中,像是快要被阴影吞没了。 直到耳返里激烈的对话仓促结束,他才像反应过来那般,一手摘下耳返放进裤兜里,向外走去。从头到尾他的眉眼都是那么的冷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等他走到原来的地方,果然看见谢思阳在那。 她显然找他有找一会儿了,一见到他就上前说,“陆均,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了。” 陆均盯着她,轻轻地问:“要回家吗?” 谢思阳嗯了声。 她的不安、急切是非常明显的,说完就想离开,一点都没怀疑本该排队买奶茶的他为什么到别处去,又两手空空地回来。 不在乎,不关心,或者对于她来说,从始至终根本看不见他,自然也就不会这些疑惑。 陆均胸腔微微起伏了下。 下一刻快要错身而过,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次陆均没有刻意压制力道,就那么紧紧攥着,仿佛只要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从此不见。 在谢思阳一瞬愕然的目光中,他嘶哑出声: “你以为,这次我还会放你离开吗?” 135地方 第135章 谢思阳只觉得手腕一紧。 陆均就站在身前。 从外表看起来他没什么变化,依旧肩线挺拔,面容平静,只不过撕掉那层温和的成色,他眼底锋芒毕露,竟让人有点不敢直视。 “陆……” “你以为,”陆均微俯下身,贴着她的耳侧,声音轻而冷,“我还会放你回到那个人身边去吗?” 谢思阳脑子轰地一炸。 她能感知到脉搏在陆均掌心下艰难跳动着,可她已经不觉得痛了,刚刚所有的焦虑、忐忑变得很遥远很遥远,一种更深切、更强烈的恐惧陡然从她脚底升起。 他在说什么?她问自己。 为什么要提到“那个人”? 谢思阳睁大眼睛,唇在颤栗中微微抿紧。 这场单脚走钢丝的闹剧走到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设想过从高空坠落的滋味、也一直在等待着某种机会,可到这一刻,哪怕事实就差摆在眼前,她心底依旧抱着那千分之一的侥幸。Ⓟ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也许他指的不是辛成阙,也许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也许…… 下一刻,陆均的话轰然斩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大火那一晚过后,你急匆匆赶到医院,就是为了他是不是?你不想让我起疑,更不敢让他发现,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在我们两个之间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对吗?” 一时之间,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微微振动着。 就在前十来分钟,谢思阳尚且还能平静地告诉辛成阙是他知道的那样,到了现在,她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这种振动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全身血液唰地停止流转,咽喉也跟着干涩难受。 “可惜,这种平衡被他率先打破,”陆均深深盯着她的眼睛,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一字字却冰冷而清晰,“现在你又要为了他离开我,嗯?” “……” 谢思阳深吸一口气。 不要紧,她反复告诉自己。 她不可能永远都能单方面享受他的爱意与温情,而什么代价都不付。 从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准备了。告诉他一切,接受审判来临。 不要紧。 短短几秒钟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她颤抖着张了张口,刹那间,陆均唇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紧接着他手臂一收,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 陆均大步带着她走进电梯,到了停车场,把她往副驾驶座一塞。 俯身为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似一切都没变,而刚刚的质问只是一场梦境,谢思阳心跳不知不觉轻了许多,抓住他的袖角,哑声问:“……我们去哪里?” 陆均不答。 “我……” 谢思阳还想说什么,啪的一声,手被他挥开了。 沉闷、凝滞的气息在车厢内流淌着。 下一刻,谢思阳瞳孔蓦然睁大了—— 陆均伸手将她的发撩到耳后,动作和大火那晚在车厢里的一样轻柔、一样亲密无间。 只听他平淡说:“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6-137别哭(中卷结 车辆轰地驶出商场,在密集的车流中调转车头,飞快掠过繁华的街道,渐渐的,天空蒙蒙黑起来,道路两侧也变得空旷无人烟。 期间谢思阳的手机响了一次,不等她接通,陆均便无声伸手夺过、按下关机键,再扔到车上置物盒里,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没有再开口,唇线也紧紧抿着,侧脸因为没什么表情而看起来分外冷淡,可那疏离、冷峻的态度,恰恰传递来一个信号: 他想留住她。 比起就这样沉闷地僵持着,他更害怕听到她的拒绝,所以宁愿断绝一切交流,把灵魂里的贪婪、恐惧都深深隐藏起来,放任自己被坚冰一层一层包裹住。 呼啸而过的风从车窗灌入擦过谢思阳的脸颊,抛开那些惊愕、忐忑以及不知所措的情绪,她总算感知到那一丝说不清的难过。 不该是这样的。 当年医院初见的那个刑警,风华正茂、前程远大,就算不是不知愁滋味,也不该像现在这样,被时刻束缚住手脚,展露出卑微、苦涩的另一面。 一切都因遇见她而起。 一切都是她的错。 “陆均,不要再往前了。”狂风中,谢思阳的声音染上几分艰涩。 陆均没有转头,视线始终正视着前方,仿佛一旦看她一眼,艰难建起来的防线便会就此崩塌:“不再往前那能怎么办?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抛下我,头也不回地和他双宿双飞吗?然后后半辈子都在为这一天没有拦住你而后悔吗?” 她摇了摇头,祈求地看着他:“不会的……我今天回去见他就是为了……” “为了跟他解释清楚,彻底和我做个了断是吗?” “反正这么久以来你一直若即若离,随时散发着要离开的信号,断掉这段关系也不算突然。更何况,我们之间从没有正经名分,今天分开明天就能当陌生人了,是吗?” 陆均冷冷道:“谢思阳,你想都别想!” 气氛重新陷入凝滞,迫人的气流无声萦绕在他们身边,就在这时突然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枪声响起。电光石火间,陆均一打方向盘,同时猛踩油门,可惜凌空而来的子弹只是偏离了目标,依然击中车的后轮。 紧接着又是密集的呯呯声,后座的挡风玻璃四分五裂,溅起漫天碎片,车轮也彻底报废,轮胎随即瘪了下去,在地面上拖行发出一星火花,车厢也跟着剧烈震动起来。 随着速度的减慢,一辆黑色越野车残影飞驰着穿过深沉的夜色,轻而易举地从背后撞了上去。 一下、两下。 车辆被推着前行。 对方持枪,而且看这种架势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寻仇。今天没出任务他也没带警枪,现在下车未必能躲得过狙击。 况且……陆均余光看了眼身旁。 谢思阳还在这里。 紧张很清楚地表现在她惨白的脸色上,但除了最初的一声惊呼外,她什么也没说,似是生怕影响到他。 陆均眼底有着少见的凌厉,如利剑出鞘那般,他动作快得出奇,不断操纵方向盘、油门的同时还抽出手给支队发了定位。 蜿蜒的公路上,两辆车眼见就要首尾相撞,蓦然前一辆车车身极快地急转弯,一次又一次闪躲开。 在这种追逐游戏中,身后的越野车逐渐失去耐心,加足马力发狠地撞出最后一击—— 霎时那辆车失控撞上了道路边缘的树,右侧高高翻飞而起,驾驶座的车窗不堪重负应声碎裂,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时间仿佛停滞了。 谢思阳感觉自己被抛得很高很高,惊险一瞬,陆均从身旁扑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护住了她,挡住了大部分光源和玻璃。 几秒后车沉闷落地,连同树干折断的动静在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世界彻底静了下来。 唯一让她有真实感的是近在咫尺的、炙热的心跳声。 “没事,别哭。”陆均伸过手去抚她的脸,浓稠鲜红的血顺着掌心滴落下来,他应该是觉得不好看,随即擦了擦,那道血迹却反而越晕越深了。 她哭了吗?谢思阳想。 头顶传来陆均嘶哑的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我只是……太不想失去你了。” 他那么温柔,直到这个时候率先想到的还是道歉。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已经尽力在维系这段感情,或许比她想象的更早就已经发现辛成阙的存在,但他没有质问、没有出声,而是陪着她一起,将看似平静的局面推演到了现在,一个人咽下了所有的孤独与痛苦。 或许唯一错的是,他不该这么喜欢她。 不喜欢她,就会及早抽身离开。 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伤痕累累。 身后传来开门的咔哒声,有人下车了。 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陆均这辆车已经几近报废状态,车身严重变形,被撞击的部位深深瘪了进去。 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们此刻在四散的玻璃碎片中紧紧相贴着,但陆均还是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然后他把手机交回到谢思阳手里,“听着,谢思阳,我观察过了,对方车上只有两个人,待会儿我缠住他们,你找准机会离开,听见没有?” “这条路我熟悉,你沿着左面的山林跑,跑远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联系辛成阙。” “如果我没能回来,”他凝视着她,明明在微笑,声音却颤抖沙哑,“我没做到的事就请他帮我完成吧。” 下一刻,他从车窗飞身跃出—— 光线从他身后不断涌了进来,刹那间,有什么灼热的东西落在谢思阳的眼皮上。 那是一滴血。 满目鲜红之中,只见陆均闪电般地踹向了那两个人,又以极快的速度扫落他们的手枪。 战势一触即发,杀手恼羞成怒,拳脚撞击在骨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可怕。陆均没困在这种二打一的局面太久,他掰过一个人的手反向一拧,同时借住他的力道,整个人身体绷到极致,凌空踹飞身后的人。 在陆均的有意引导下,渐渐的,三人离车越来越远。 谢思阳知道,机会来了。 她从来没这么敏捷过,逃跑的过程比想象中还顺利,绕过车头就是公路左面,旁边高高的斜坡,修建时用六边形空心石块垒好了,只不过年久失修,长了不少野草荆棘。 谢思阳想也不想,直接滑落下去,落地时她的手心磨破了皮,脚也崴了,然而她还是用尽力气站了起来,不断往前跑着。 夜风轻轻擦过她耳畔,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她离开辛成阙的那一晚,也是这样黑沉的夜晚,也是突发意外车子坏了,而他们必须在天亮前出省。 不同的是,那时她走不动了,陆均弯下腰,两只手臂朝后。 “上来。”他说。 谢思阳本能地有些抗拒。 他那么高高在上,多靠近几分都是亵渎。 “上来,”他又重复一遍,语气里全是温和,“你已经没体力了,这样下去是走不了的,所以听话,让我背你,嗯?” 要听话。 要跑得远远的,躲起来。 心脏在飞奔中剧烈跳动着,谢思阳不知不觉地停了脚步,回头望去。 距离那条公路已经很远了,而路上的人也成了一个个模糊的身影。 莫名的,她认出了陆均。 不论在何时,他总是那么挺拔、出众,哪怕与旁人近距离搏斗,他都是最显眼的那个。 只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沉寂许久的空气被打破,天际突然呯地一声传来枪声。 谢思阳仰起脸。 不要。 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不要。 呯、呯—— 最后一声枪响,她看见那个似乎永远都无坚不摧的人就这么倒了下来。 这是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 (中卷结) 137换命 第137章 深夜天际开始出现一抹月光,公路两侧的路灯一路蜿蜒至远方,西面荒林里的废弃厂房里却陷入黑暗,空气中也弥漫着年久失修的寂寥气息。 谢思阳被困在这样的气氛中,微微恍惚。 她看见面前一张张面孔沉重而庄严,看着他们每个人穿着警服,手臂上绑着一条白缎带,就在这时,耳边一道拔高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她怎么在这里?是谁准她来的?” “期期,别这样,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让她离开!她没有资格来这里!” …… 丁恺海、江译拉着秦期不让她过来,支队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往这边看来,就连正在宣读着什么的老领导都抬了抬眼皮。 他们的目光明明并不尖锐,却如一根根刺死死扎进她脚底,让她动弹不得。 她想起来了,这是陆均的葬礼。 按照惯例,英烈是要扶灵回乡的,但是陆均情况特殊,父母已逝,且至今没找到尸骨,经过讨论上面决定先给他立个衣冠冢。 与秦期的争执只是葬礼的一个小小插曲,或者严格意义上这根本算不上一场争执,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开口,快走的时候,秦期眼眶通红地让她以后不要来打扰陆均,她才说了声“好”。 这段仓促的对话就此结束,大家都悲伤地看向那块墓碑,哪怕里面装着的只是简单的衣物,只有谢思阳一次也没再回头,向外走去。 她的心脏像是破碎后被强行打了一针麻醉进去,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苦了,只有越来越轻、越来越短促的呼吸提醒着她胸腔里的那颗东西已如一团死物。 后来丁恺海从背后追了上来。 他说:“刚刚期期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太难过口不择言罢了,出任务是上面集体的考量和陆队自己的意愿,与你无关,如果你以后想陆队了,尽管来看他。” 谢思阳呆呆看着他,点了点头。 “对了,前两天我收拾陆队遗物的时候,发现还少了一部分,如果在你那里,可以送回来吗?”丁恺海勉强笑了笑,“你别介意,那些东西对你来讲应该没什么意义,但我们不一样,都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期期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这次陆队出事谁也预料不到,我们就想把他的东西保存好等他回来……” “我知道。”谢思阳道。Ⓟ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那天她是连夜离开C市的。 上一次她离开时战战兢兢,唯恐辛成阙找到自己的踪迹,这次却什么也不必掩饰,因为来通知她陆均亡故消息的,正是辛成阙。 如果不是他,直到这个时候,她估计还以为陆均尚在“出远门”,只是因为工作繁忙才没有联系。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陆均在津城那套房子留下的痕迹真的很少,他其实是个很讲究的人,不连夜处理案情的时候衬衣上永远没有一丝褶皱,就算叠放在衣柜里,也整整齐齐。 谢思阳一件件收拾出来,衣物上的干净气息无声向她萦绕而来,仿佛他一直没离开。 她闭上眼睛。 她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不会在医院遇见陆均,不会鼓起勇气向他伸出手,他也就不会用力拽住她的手。终此一生,他们不会有交集。 可惜没有如果。 叮当一声,有什么掉落在地。 谢思阳睁开眼。 那是一枚袖扣。 …… “是醒了吧?” 静悄悄的厂房中响起几声脚步声,紧接着声响越来越近,随着谢思阳眼皮逐渐睁开,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入目四周是无尽的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可以感知到他直勾勾目光里的不怀好意。 空气无声绷紧。 穿过多年时光,死亡的屠刀再次悬在她头顶,仿佛随时会凌空斩下。 只是这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还有机会。 谢思阳手脚俱被绑住,正以一种狼狈的姿势靠在一个废弃大油桶旁,她强压下骨子里的寒意,舔了舔干涸的唇,与他对视: “辛方晋?” 隐没在阴影中的辛方晋愣了下,蓦然咧开嘴角,“还挺聪明的。” 他向前两步,不知怎么又顿住了,俯下身,窗外骤然惊响的雷电恰好映出他阴鸷纵横的眼睛,“你说你这么聪明,再猜一猜,辛成阙会不会来换你一命?”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8争执 长绥镇。 数辆警车停在临南山前,大半片山林灯火通明,现场搜救人员早在陆均发出求救信号时就动身准备了,现在正在进行地毯式排查,江译正忙着和当地派出所交涉,听到身边人说了什么,随即匆匆往外走去。 才走到公路口,就见一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那人绷着一张脸,眉宇微微压紧,手里的烟几乎快要燃到尽头,看上去分外沉郁又有着诡异的冷静,虽然和江译认知中西装革履的企业家不同,但江译还是一眼认出他了——辛成阙。 失踪受害者的企业家家属,或者说,陆队的未来“亲戚”。 无论哪个身份,都值得他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心来对待。 江译快步上前,刚想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却见辛成阙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抬起眼,赶在他开口前问道:“陆均呢?” “陆队啊,”江译心里一咯噔,话里却没打个顿,“是这样的,陆队现在伤势严重,今晚不能跟踪进展了,你先别急,有什么事可以先问我,特警目前已经到了,我们会尽力找到谢思阳的。不瞒你说,我和思阳也是朋友,今晚这事实在太突然了……” 辛成阙一言不发地越过他走开。 江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过他自觉没有说错话,只当辛成阙是关心则乱。这也正常,一般来他们这的家属都心神不宁,苦口婆心跟他说十句,他也未必能听得见一句,辛成阙这还算是好的了。 与此同时,跟随救护车来的医生看了眼远处起伏的山际,摘下口罩,“外伤粗略是包扎好了,但你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先回去拍个片,做个全身检查,不知道内里还有没有伤到。” 陆均说:“我没事。” 他神色平静地扣上衬衣扣子,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肩膀上都有打斗留下的伤,脸上也多了一条细微的血口,处理过后已经看得不太清晰,最严重的还是大腿,一片血肉模糊,那是被子弹气流紧挨着擦过留下的,幸好子弹没再靠近一毫米,否则就不是包扎这么简单了。 医生终于忍不住叹气,“你们这些当刑警的怎么就不知道惜命,刚刚……” 他这声感慨还没发完,下一刻变故突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陆均不远处的辛成阙,突然快步上前,毫不留情地一拳揍上他的脸。 哪怕有伤在身,陆均的身体反应度依旧还在,他闪电般偏过头,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打算凌厉一拧,再抬脚当胸将人踹出,不知为何,看到来人的那一瞬他生生顿住,紧接着拳头呼啸地来到面前! 这一拳下去陆均被打翻出去,撞到临时支起的简易小桌,上面的药品哗啦掉落在地。 “干什么!什么人?!” “站着不准动!” 周围人齐刷刷反应过来,甚至有人已经敏感地把手探向腰侧。 辛成阙一点都不在乎,目光死死盯着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陆均没回答。Ⓟ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不久前他们曾见过一面,那时遮掩着巨浪的幕布还未被掀开,两人尚且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和气地谈着话,到现在,一个剧烈喘着气,一个眼里冰冷,一切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空气静默半晌。 终于,陆均出声,“对不起。” 灯光映出他没有丝毫表情的脸。 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但这话不是对你说的。” 人群中,闻讯赶来的江译蓦然顿住。 比起辛成阙,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陆均,从刚刚开始陆均的状态就很不对。 据先他们一步到的当地民警说,他们到时,现场车辆拖行痕迹严重,且地上留有弹坑和血迹,两名杀手口鼻都被手劲砸出血,倒在路边。 找到陆均的时候,他正在山林里找人,神情无异,只是仔细看的话,双手已经伤痕累累,腿部也有明显伤势,裤管以下都被血浸透了。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下,来人后依旧没停下脚步,就像一台永不知道疲倦的机器,直到救护车到了医生好说歹说才答应就地包扎。 江译不敢眨眼。 这时他看见辛成阙猛然抓住陆均的衣襟,又要挥拳,和所有人一样,他打算上前把人拉开,却听陆均冷冷一喝,“都别过来!” 陆均闪身避开,却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巨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强行支起身,仿佛没看见辛成阙瞳孔里的凶戾,平平淡淡说:“如果你觉得揍我可以换她回来的话,我尽管奉陪。” 两人距离很近,顿了下,陆均在他耳边轻轻出声,“还是说你对自己在她心中那点微末的信心都没有,也就只能趁现在对付我了。” 辛成阙胸膛一震,紧握的那只手微微颤动起来。 他还敢说? 他凭什么敢说这话? 其他人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辛成阙像是一只随时会失控暴走的野兽,需要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没想到辛成阙竟然冷静下来,主动退后了一步。 大家还未松一口气,这时天空雷声轰响,黑夜被雷电劈开。 一则消息传了过来,映出所有人惊惧的脸:根据现场勘查,临南山存在一间废弃厂房,谢思阳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问题是,厂房外围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脚印! 下一刻,辛成阙手机响动,他接了起来。 “好久不见,”手机里传来辛方晋诡秘的声音,“二叔一直都挺想见你,可惜没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来接你女、朋、友回家,顺便来看看我这糟老头子,怎么样?” 他把玩着手中的刀片,咧开嘴笑了,“顺便提醒你一句,让那些条子离我这远一点,不然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是不是?” -- γǔzんāǐщǔ.ρщ 139 筹码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下去,下一刻,里面传来嘟嘟声。 ——那是被人主动掐断的。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的提示音。 辛成阙关了手机,漆黑的瞳孔里染上阴霾,看着却要比刚才平静不少,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个女警:“那地方在哪?” 甘小萝没想到是自己被点名,张了张口,说:“你先冷静一下,具体情况还要再商议,危险程度太高了……” 她就差把“我做不了主”四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辛成阙这才直勾勾看向陆均,一字一字渗着压迫感,又重复一遍:“谢思阳在哪里?” 陆均没立即理会他似有若无的挑衅。 这段时间C市上下一直严查机场、火车站,辛方晋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除非他一直在这里没离开过。陆均先通知厂房外的警察原地待命,又吩咐底下去查附近路段的监控,试图找出他目前的其他同伙,这才转过头来,用拇指揉了揉眉心,“你想直接这么过去送命?” “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辛成阙咬牙问。 辛方晋的目标不外乎就是他,所以才会大费周章找上谢思阳。不出意料的话,不到最后关头辛方晋不可能把手里唯一的筹码输光,这样只会把自己逼上绝境。 只是,他敢赌吗? 用谢思阳的命去赌一个疯子的最后底线? “她不会死。”陆均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怔忪,但那只是一闪之间的事。 他还要说什么,紧接着就被辛成阙打断了。 “你未免自信过头了,陆警官。” 辛成阙从刚刚开始就已经将沸腾的情绪压抑到极点,此时却几乎冷笑着反问,“她不会死,难道她不会受伤不会害怕吗?还是你认为,在没有任何筹码的情况下,我会像你一样无动于衷,连一点风险都不肯冒?” 不远处江译正忙碌地联系各方,连甘小萝都在跟后勤一起准备物资,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夜风夹杂着微湿的气息从远处拂来,头顶上的惊雷声始终没有散去,像是在凝聚着一场极大的暴雨,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陆均没说话。 半晌,他突然伸出左手,掌心里是一只白色耳返。 “我的筹码。”他淡淡说。 辛成阙眉头一跳:“什么?” 陆均没再解释,抓起对讲机吩咐下去:“丁恺海现在带人进入厂房,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其他人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另外再从武警部门调部分人手来,辛方晋很可能还有其他帮手!”- Ⓟ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废弃厂房外。 七八个刑警蹲守在墙根,眼睛齐齐盯着黑压压的门缝,打算以最不惊动对方的方式入门。 突然一个压低声音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 大家的动作不约而同多了一点僵硬,浑身肌肉绷得极紧。没过多久,另一个小声说:“我、我也是。” 丁恺海神色一凝。 他听见饱含恶意的声音一点点地从门缝传了出来:“你们真的不想要她的命了吗?” 躲在厂房里的那个人像是笃定他们不会直接闯进来,足足过了两分钟,才接着道:“让辛成阙进来。” “我只见他一个人,所有警察退后。” 空气无声停滞。 所有人都清楚强行破门会给一个亡命之徒带来怎样的刺激。 丁恺海五指因为紧张而微微痉挛着,但他听着耳机那边冷静的声音,仍然做了个维持原计划的手势—— 紧接着一群刑警破开厂房大门。 “不许动!警察!” “放开人质!” 随着一道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一整间空旷的厂房,预想中冲突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丁恺海握枪的拇指一顿。 没人? 怎么可能没人? “副队——”不远处传来小警察的惊呼声,“这里有台录音机!” 丁恺海闻言转过头,只听见那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焦躁,继续从黝黑、不起眼的录音机中传出。 它就像早就设定好了那般,耐着性子跟警方周旋,若不是亲眼看见,根本想不到这里站着的不是真人。= -- γǔzんāǐщǔ.ρщ 140 等待 与此同时,荒原深处的风猎猎作响,除了虫鸣声外,这里隐约能看见远处微弱的灯光。 警方搜捕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辛方晋充血的眼珠僵硬动了动,喃喃:“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他并没有因这种自我暗示而放松多少,反而转过身,目光闪动看向谢思阳。 这个女孩除了最初开口说过话以外,一直沉默着没有哭喊,也很少有反抗的意思。一路上,她被拖着从工厂通风口逃离,又几次跌倒,身上沾着泥灰,脸色又过分白,不可避免看着有点狼狈。 辛方晋原本一直戒备着她开口求救,到现在才感觉有点意思,撕开她嘴上的胶带,笑了笑:“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 “没关系,你慢慢想,”辛方晋轻柔说着,刹那间,他的神情里却多了几分恶意,“反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给辛方晋带来多少儒雅气息,这一刻,他反而更像一名刀尖舔血的匪徒。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谢思阳沉默的缘由,吓得发不出声音,抑或是心如死灰,放弃一切求生希望,无论哪一种,都能满足他恶作剧的心态,让他稍稍脱离那种极度紧绷的感觉。 下一刻,他看见被捆绑的少女抬起头,说:“所有问题都行吗?” “当然,”辛方晋点点头,“这个问题不算数,你继续。” “从厂房出来,我们有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这里越来越偏僻了,路很陡很窄,地上全是小石子,我因此摔了好几次。”谢思阳毫无生气地望了眼四周,她似乎沉溺在绝望里,完全想不出还有谁能来救她,已经放弃挣扎,“但你来这里,肯定不是想自杀,更不想落入警方手里。”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你在等谁?” 这一次,辛方晋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 支队临时搭的小桌前,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围在四周的警察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发出声音。 只听电脑那边的声音微微一顿:“……告诉你也无妨,先生快来了。” ——先生。 这个日常中耳熟能详的称呼,却如同一丝冰锥刺入平静的湖面,众人的呼吸都急促几分。 刑侦支队或多或少有经手毒品犯罪分子的追捕,谁都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称呼在第一线意味着什么。 辛成阙本能察觉有些不对,他忍不住看了眼身侧的陆均。 这位看起来虚伪冷淡的陆警官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脊背却绷得很紧,下一刻,他霍然起身,边走边说: “找熟悉临南山的人确认一下方位,定位发我手机上,一部分人跟着我上山。”- 与长绥镇的嘈杂躁动不同,严家所在的别墅区一片沉静。 杨闻骆蓦然睁眼。 房间里的昏暗很好地遮掩了他微微恍惚的神情,许久后,他起身按开落地台灯。 柔和的灯光铺展开来,他的眼珠逐渐适应了这样的亮度,看清屋内的摆设。 这是在家里。 从朝贸大厦离开后,他便像一具行尸走肉那般回了家,拒绝了两个佣人关切的询问,一头蒙睡到现在。 他依然记得辛成阙当时惊愕、震怒的模样,记得他明明占据上风,却被自己一步一步紧逼进绝境的场景。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在企图激怒对方的同时,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同样如利刃,重重刺向自己。Ⓟ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哪怕他拼命想要扭转命运,让它走向不可预料的将来又能如何? 错过的还是错过了。 局势再怎么变化,也改变不了谢思阳已经亲口拒绝他的事实。 杨闻骆坐在床上,低着头,神情颓然而涣散,他像是坠落深海快要溺亡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块浮木,却在肺部还没得到一抹新鲜氧气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岸边,而这块浮木因为承载不住他的重量而渐渐下沉。 水压越来越重,不断拉着他下坠,不出意外的话,咸湿的海水会再次浸没他的头顶。 他忍耐不住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随意用手抹了抹,连水珠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也不在意,然后拉开紧闭的落地窗,走到阳台。 阳台外夜风微凉,雨点急促而落,楼下的院中灯光明亮,在青砖板上投落下一块块阴影。 杨闻骆盯着看了许久,说不清自己是想出来透透气,还是单纯的想换个地方出神,他不由哂笑一下,就要收回视线回屋。 但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一道身影连伞都没打,踏着雨中的青砖板,脚步匆匆,溅起些许雨花,走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许景江?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这里? 轿车引擎发动,看着立即就要走的模样。 杨闻骆微微一怔,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身回屋下了楼,抓起钥匙出门上车,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前面的银灰色现代。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在那段不为人知的记忆里,许景江曾是谢思阳长达多年的交往对象。 尽管后来他们分手,他也逐渐淡出了她的生活圈子。 但这个男人身上又是否隐藏着某些秘密?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1章 二十分钟后,现代车轰地驶向荒野,车身不可避免地有些颠簸。 直到穿过一段丛林,许景江才踩住刹车,凝重的神情通过外面透进的光模糊映照在车窗上。 下一刻,他摸出手机想打电话,不知为何手却僵在半空。 车外雨声越来越急促。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许景江把手机放下,手隐秘地按向腰侧,瞳孔定格在远处光亮处。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眼底带上几分与平常不同的阴霾- 盘山公路。 杨闻骆看见那辆现代车转道拐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皱起眉,没跟上去。 虽然不清楚这个点许景江为什么来这里,但这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警车停在路边,再联想到许景江律师的身份,不难猜测出原因。 总归不会是因为私事。 他对许景江其实没太多探究的心思,今天估计是太过烦闷,才会脑子一热跟上来。 杨闻骆自嘲一笑,调头离开。 快到路口时,只见前方不知何时拉起警戒线,一名穿着雨衣的警察在暴雨中值守着。 本地口音浓重的警察朝他挥挥手,“——先停一下!登记一下身份信息!” 杨闻骆降下车窗,把驾照递了出去。 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雨还在下,中年警察借着路灯看清驾照上的照片,对比车上的人,念叨道:“有女孩在山中走丢了,这事看着还挺严重的,进山的几条路都在戒严,总之这么晚了你也别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走了……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你是不是长得像哪个明星?” 这是不追星的路人见到圈里人的第一反应,可惜杨闻骆对“我装我自己”没什么兴趣,拿好证件,轻轻点头就打算离开,谁知警察突然又把话题给拐回来了,举着手机给他看,“就是这女孩,看着还挺挺好看,怎么就走失了,偏偏今晚这个天气,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应该还没找回来吧,不然通知早就下来了……” 刹那间,杨闻骆神情空白。 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但透过雨幕,手机中那个长相柔和而标致、还显露出些许稚气的人,确实是谢思阳- 雨势渐小,雨水从繁茂的树枝上无声滴落,谢思阳疲倦地眨了下眼,放任自己靠坐在身后的树上。 上一个问题问完之后,她没再开口说过话,而辛方晋口中说的那位“先生”也迟迟不来,他们又辗转躲了几个地方。 辛方晋还算冷静,但他的情况好不到哪里,浑身湿透,嘴角平直,神情更加阴鸷了。 他紧紧盯着手中的手机,几次甩了手上的雨珠擦了擦屏幕,可惜一直都没有回应。 终于,他烦躁地将手机扔在草丛里,神经质地从身上拔出一把小刀,走到谢思阳的身前。 “没关系,我还有你这个人质……还不算绝路……” 黑夜掩盖了刀锋的一丝寒光。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谢思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表现,她太疲惫了,被绑缚的手腕已经磨破皮了,但身上的绳索依然没有任何松动。 “刚刚路上袭击我们的是你的人吗?”片刻后,她问。 “那就是两个蠢货!”辛方晋毫不犹豫咒骂出声,“要不是他们,警察根本不会这么快到,我压根不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只是叫他们把你绑来,结果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惹出这么大动静,都说了让他们小心行事,结果连车上坐的是条子都没发现!” 谢思阳在身后小幅度挣扎的手突然一停。 不是针对旁人的。 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她。 知道她上辈子临死前听到的声音是辛方晋时,她能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割裂开,一面清晰而坚定地认为这和辛成阙无关,一面却控制不住猜疑,直到公寓失火,辛成阙因车祸住院,她才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可她不想,不代表这些就过去了。 “……为什么杀我?” “杀你?”辛方晋鼻间发出一声哼笑,冰冷的刀面贴近她,“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杀你,杀你有好处吗?我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顺利的话,你只是一条引子,如果事有不顺,我就能挟持你,和警方开条件,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话戛然而止。 只听一旁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下一刻,一个人凌空而至,一脚踢飞他手中的短刀!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2章 强劲的力道让辛方晋手臂发麻,还不等他躲闪,又一记鞭腿唰地贴面而来,当场让他眼前一黑,被踹倒在泥泞的地上。 紧接着,那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摁倒在地,他的手臂咔咔两声,被反手拧紧了。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谢思阳微微睁大眼睛。 草丛里的虫鸣声、山涧中的落雨声、远处急促奔来的脚步声,还有辛方晋的喘息声,她都听不见了。 她眼前只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陆均手腕处缠着绷带,动作却强硬而冷峻,他裤子、上衣沾了不少的泥,抓着辛方晋的手肘起身,隔着雨幕看向她,然后从容不迫地拿出对讲机说了什么。 他还是他们分别时的那个模样,只是同样被大雨淋湿,同样狼狈了些。 那声枪响好似只是她的错觉。 “没事吧!”辛成阙不知什么时候赶到,蹲下身去解她身上的绳索。 谢思阳这才缓缓转过脸,“……辛成阙?” “是我,”辛成阙胸腔剧烈起伏着,他手指轻颤着,发力后很快抽掉绳索,一手拥住她的肩,嗓音中带着不明显的颤意:“我来找你了,没事了……” 他应该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想擦去她眼睫上雨水的手停在半空,脸色也突然紧绷了些,不知该怎么面对。 半晌,他生硬地道:“别以为我这是原谅你了。” “……我从来没奢望过你的原谅。”谢思阳的声音出奇平静。 “什么?” 这个时候,其他警察开始闻讯过来,这片天地变得明亮,其中两个年轻警察激动地跟陆均打了声招呼,从陆均手中接过辛方晋,四只手臂齐齐绷得死紧。 谢思阳没注意那边的动静。 她沉默地想着,因为从始至终,她走的都是单行道,一旦出发就没办法回头。 容不得她后悔,更谈不上原谅。 而这些事情、这些话,她不可能逃避一辈子。 该到要面对的那一天了。 她凝视着辛成阙,想最后对他笑一笑,可惜长时间浸润在雨水中,让她唇角有一点冰冷无力: “对不起。” 话音落下那一刹那,辛成阙眉头一紧,紧接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猝然扑到她身前—— 砰! 那是辛方晋猛然挣脱警察的束缚,从身上拔枪开火的声音。 谁都没预料到这个局面。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失手的那名警察手足无措了一瞬,陆均几乎本能地横腿一扫,以极具爆发性的力量一脚蹬向辛成阙的后腰,手肘同时发力向下,直接掼得他胸骨清脆一声断裂,然后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枪。 而在谢思阳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枚直奔她而来的子弹,就那么不带半点偏离地打入辛成阙的肩膀。 血迹飞溅四散而出。 雨好像停了。 谢思阳触手可及之处,尽是一片温热。 那仿佛是一层层岩浆,灼烧尽心底深处那扇紧闭的门,将最难言的痛苦一下展示在眼前。 许久,她才开口:“你愿意为了我去死。” 她似乎在发抖,又似乎只是那么木然坐着。 “我又不傻,”辛成阙脊背因为剧痛而轻轻颤栗着,却还有心情开玩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都快要变心了,总不能什么都让那个家伙给表现了。” “你愿意为了我去死……”谢思阳看着他,像是陷在某个醒不来的梦魇里,眼底压抑着某种伤感,喃喃,“可为什么,那时候你要放弃我?” ———————— 从第三卷开始,这篇文的基调会变得有所不同,主要针对前文所埋伏笔一步步展开。我知道,很多人会觉得谢思阳太过优柔寡断、太过矫情,对待感情不够简单直接,但她的所有性格,所有不安与犹豫,全是由她的个人经历塑造的。她是一个有缺点的人,这也不是一篇纯粹的np爽文,感情里矛盾与难舍的撞击迸射,最后达成的np局面,这是我想写的。 当然,我对全文的把握还差很多,很多时候可能写不出想要的感觉,总之是希望大家能看文开心啦。最后感谢一下默默留言的小伙伴们,没有你们这篇文写不到现在。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3章 辛成阙先是一怔。 紧接着他瞳孔中渗透出些许压迫,贴在她耳边,恶狠狠吼道:“你在看谁!我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句话已经让受伤的他拼尽了全力,后背伤口鲜血哗然而下,一记重咳带着血气从气管中迸出。 粘腻鲜红的血映在杂乱的草地上。 谢思阳如梦初醒。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能单薄地喊出他的名字,“……辛成阙。” 她发抖着直起身按住他的伤口,可那没用,越来越多的血从手指间冒出。 “你先不要说话,没事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到一分钟时间,“没事了”这三个字他们各自说了一遍。 辛成阙却好似没听见。 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她的后脑,“谢思阳,看着我。” 他的目光似有穿透力,逼着谢思阳忘记眼下一切东西,用尽所有勇气,在雨水中回视他。 只听他的声音在身体机能逐渐流失之中变得嘶哑:“……我不是他。” “……”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风带着潮湿的凉意轻轻拂来。 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缓缓漫进眼眶里,勾出一点酸涩感,这一次,谢思阳却没有眨眼。 警方这次行动准备够充足,哪怕辛方晋已经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手上还完整套上了手铐,但有了前车之鉴,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足足七八个人去押解辛方晋,另外几个警察训练有素地抬来担架,送辛成阙去就医。 谢思阳还跪在地上,磨破皮的手指指骨上混着猩红的血与土。 随即她感觉手被握住了。 是陆均。 他衬衫领口正往下滴水,侧颈湿透了,入目是一截青色的血管,就这么单膝跪在她身侧,细细抚去她五指间的血泥,连指甲缝也没有忽略。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走吧,”他温声说,“去医院。” 山脚下,杨闻骆看着远处下山的一行人,低微喘息着停下脚步。 场面已经不紧张了,抓住辛方晋之后就只剩下扫尾工作。在他身边的辅警没认出杨闻骆,一边解开警戒线,一边好心情地问他,“你是那女孩什么人?这么大的雨不会是专程赶来看热闹的吧?” 这半夜警车来往的动静瞒不过当地人,一些村民闻讯之后甚至狂奔而来,想开短视频直播,被警察该劝返的劝返了。 杨闻骆没回答。 他的黑眼珠似乎凝固了,目光始终定格在那道模糊的身影身上,就算见她上了救护车,也没有转开。 就在辅警以为自己问错话的时候,听他道:“不……我什么人都不是。” 不是朋友,也非爱人。 所以在她受困之际,才会无知无觉,连接到警方的消息都没资格。 紧急照明灯煞白的光映在杨闻骆的侧脸上,他想像往常一样,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但唇角却僵硬平直,怎么也扬不起来。 他静静盯着看了会儿,然后收回目光,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4章 救护车早早就到了,大家没有在镇上多逗留,直接去了市医院。也是到了医院之后,谢思阳才发现陆均异常矫健的身影之下承受着怎么样的剧痛。 他的大腿肌腱虽然没有被子弹直接打穿,也紧急包扎过了,但后来的行动确实让伤口进一步崩裂,且他还有骨折一处,伤口多处,手术过后,医生让留院观察两天。 当夜,他和辛成阙分在同一间病房,两张床之间仅有一道帘子隔着。 谢思阳衣服全湿,坐在走廊椅子上,看着护士给她上完药,细心叮嘱了一番,然后打着呵欠离开。 整间医院重新从忙碌陷入安静,只有楼道这处亮着灯,但可以看见窗外渐渐有光渗了进来。 天快亮了。 这一晚上恍惚得就像在做梦。 谢思阳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辛成阙手搁在枕头上,上半身光裸着,翻过身侧躺着睡,应该是伤口还在发着痛,哪怕在睡梦中眉头也没有松开过。 相比之下,陆均的情况则好一点。 他手臂、大腿上缠着绷带,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痕抹上了消毒药水,这样看着本该多点锐气,模糊的光影却驱散了他脸上的那一点冷淡感,让那种温和又斯文的气质变得更加明显。 谢思阳看了一会儿,打算离开。 突然陆均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醒啦。”她顿住了,小声说。 “谁不着。”陆均坐了起来,靠在雪白的枕头上,手里仍旧握着谢思阳的手,拇指似有若无地在她指骨处的创可贴上磨挲着,“陪我说会儿话。” 他同样压低了声音,音质在幽静的病房里偏清冷了些。 谢思阳没有回答,只沉默着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陆均说:“在山上时,我听到了你和辛成阙的谈话。” 他动作微顿,抬头看向她,“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谢思阳下意识要错开视线,只是那一刻,内心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长久以来的自卑、羞愧纠缠一起,让她目光生生定格在他那双眼里。 但这些对她而言依旧是那么难以启齿,她犹豫许久,才道:“其实我和你在一起前,就已经和辛成阙……” “这个我知道。”陆均突然说。 他知道? 谢思阳当即怔住了。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是该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问问,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干脆拆穿她?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问,只看着自己的手被陆均握在手里。 许久,她听见陆均说:“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那一天吗?你阻止我去津城,当时你表现得很在意这件事,不像是胡言乱语,我前后思虑过很多次,后来也当面问过你原因,但你始终给不出来。” “你先别急着回答。”陆均扫了她一眼,平淡道,“你还没考虑好该怎么骗我,临场编的理由只会错漏百出。” 谢思阳被迫住了嘴。 陆均继续道:“今天我听见你和辛成阙说的话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就算能在一个人身上找到旁人的影子,也很难在内心完完全全认同,除非这个人就是过去的他。而从辛成阙的反应来看,他对你很执着,并没有放开你过,为什么你又会问出那句话?” “我……” “不止是这些,”陆均的语气温和,没有丝毫质问的成分,“谢思阳,你应该知道一个人的秘密越多,破绽就会越多,而顺着这些破绽总能深挖出不少事情。比如你明明喜欢我,却宁愿拒绝我,这些乍看都没有太大问题,但串起来就是一条完整的线索。” 他缓缓说:“告诉我,你在隐瞒什么?” 气氛陷入难言的艰涩。 谢思阳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天光开始大亮,慢慢将整间病房笼罩在清晨朦胧的光线里。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残余的雨珠在玻璃窗上一点一点划落。 “是你想的那样,”终于,她说,“我已经活过一辈子了。” 陆均呼吸一顿。 在一片安静里,距离床沿很近的帘子微微晃动了下。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5章 哪怕提前猜测过,但听到这个答案那一刹那,陆均依然僵住了。 “我本来不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你,至少还要再过几年吧。” 她被雨淋了半夜,从山上回来后,又一直没好好洗个热水澡,寒意一路攀升,谢思阳手指忍不住发颤,但说起过去,她还是笑了笑。 “当时我拍戏受了伤,是你来做的笔录。” 她眼前浮现那场漫天的火光、陌生的医院,还有那个温柔而坚定地向她走来的刑警。 “还记得出事前发生了什么吗?别紧张,想不起来也不要紧。”他说。 后来想想,她所有命运的转折,都是在那一刻开始的。 谢思阳深吸一口气,道:“那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我不知道这件小事为什么要劳烦你这个刑侦队长出面,但这个案件确实抓了不少人,从布景师到导演都出了事,在这个过程里,我们也渐渐熟识。” “之后我和辛成阙……”她始终没办法以平和的情绪来讲这段往事,顿了顿,谢思阳才接着道,“有点纠葛。那场意外我没有做错什么,但伤势严重、影响深远的只有我,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没办法再回到圈里,当然,辛成阙也不愿意我再踏入娱乐圈——那时候他还不是我血缘上的叔叔,或者说直到上辈子死前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他一直想我乖乖留在他身边,甚至用了强制的手段,而我只想离开。” 死。 陆均慢慢思索着这个字,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温和道:“然后我出手帮了你?” 谢思阳说:“是,为了带我走你调职去津城,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个深思熟虑的决定,可能不全因为我,但导火索确实是我,你也确实是在津城殉职的。” 病房陷入久违的沉默。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许久,陆均沙哑道,“所以你一直害怕和我在一起会拖累我?” 谢思阳摇摇头。 “当时不能回应你的感情,除了这一部分原因以外,还有就是我……”她声音颤了下。 “我很自卑。” 这样完整剖析开自己的内心对她来说还是有几分勉强,谢思阳略垂下眉眼。 “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来自何处,为什么才认识不久就想和我在一起,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喜欢我,是不是只你的一场错觉,毕竟上辈子……我们一直是朋友,亲近而有距离感的那种朋友。” 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栗,“我的感情世界不算空白,而你那么多年一直独身一人,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而你喜欢的那个……只存在传闻里,让人不由自主在脑海里去勾勒她的一颦一笑,她的风华绝貌。 “她可能阳光、自信,可能和秦期一样真挚热情,而这些都是我没有的。” 谢思阳伤感地弯起唇角,“我太胆小了,没办法忘记一切,真正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一样去爱。” “她越是美好,我越是自卑。” “我的提前出现可能让你再也遇不到她,又或者命运终会让你们相见,而你或许一见到她就会改变主意,”从这场谈话最初,他们的手掌就一直相贴着,谢思阳却在此时缓慢地抽了出来。她抬眸望向他,眼里早已弥漫了细碎水光,却始终没有化作水珠滴落而下。 “陆均,”她轻轻问:“这些,你也不在意吗?”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6章 “所以那条新闻里的人是你?”篮球馆就在眼前,在惊天的尖叫声,乔佳淇不可思议的声音反倒显得没那么瞩目了。 得到谢思阳肯定的答案,乔佳淇眼珠子险些瞪出:“那你没受伤吧?这可是绑架,太吓人了。” “一点事都没有,”谢思阳说,“我们要快一点了,比赛好像开始了。” 乔佳淇还沉浸在这个消息里出不来,“难怪你前几天翘课了,我还以为你有事所以没来,总之没事就行,不过那人干嘛绑架你,为了钱吗,这也太疯狂了……” 距离那晚的意外已经过去一周了,谢思阳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如果刻意忽略掩盖在平静之下的浪潮的话。 她们走进篮球馆,在人潮中找了一会儿才看见同寝室的两个女孩正朝她们招手。 闻晓雅都分不出目光给她们:“你们也来得太晚了,篮球赛都已经开始了,快看,我们校的又得三分了……啊,投篮的竟然是杨闻意那个衰鬼。” 乔佳淇立马没了别的心思,朝场上看去,一眼就看见那个穿红色队服的刺头正招呼着队友往回跑,露出失望的神色,“真的是他,那我还是希望这场比赛输掉吧。” 闻晓雅:“哈哈,别这样。” 因为去年谢思阳和杨闻意那件事,再加上杨闻意风评一直都不好,大家对杨闻意都很有意见。 这场篮球比赛是与隔壁传媒大学的春季联赛,此时传媒的人也占了一半,双方的加油助威更是像是比拼一般,谁也不想落后,整个篮球馆就如炸开的油锅。 中场休息时,谢思阳接到向筠的电话。 她跟乔佳淇她们打了声招呼,穿过人群,因为现场的人过多,下台阶的时候她被后面的人推搡到,险些扭到脚。 关节处隐隐传来痛觉,应该不严重,晚点再抹点药就好,谢思阳很快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向筠是十分有计划性的经纪人。 她没有把谢思阳定位为可以短期捞金的艺人,就意味着必须先有作品再具曝光度,但在《蛰伏》还没上映前,该上的培训课还得安排上。 挂掉电话后,谢思阳垂眸看起向筠发来的计划表,这时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谈话声传来。 她转头看去。 树荫之下,杨闻意的那身红色球衣特别显眼,他手里还拿着一条湿毛巾,正和身前戴着棒球帽的男子说着什么。 “……上回的事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总行了吧,但你今天不是有空吗?屈尊降贵看完一整场比赛不行吗,中途离场算什么啊。”杨闻意瞅着他哥,见他没说话,看着总有点别扭,像极了青春期男生口是心非的模样,“算了,随你便,反正我是……” 他顿在那里,指着谢思阳,整个人一僵,紧接着脱口而出,“坏女人!你怎么在这里?!” 谢思阳:“……” 在杨闻意的瞳孔地震之中,她看见杨闻骆转过身来。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和普通大学男生一样穿着白T长裤,压低的帽檐微微遮住了眼睛。 空气安静到了极点。 杨闻意目光在两人身上移动,看了好几遍才不可置信发出声音:“你……你们约好的?” 没人回答他。 然而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突然正色对杨闻骆说:“哥你还是回去吧,这种小比赛根本没必要看,等下次我参加全国联赛了你再来。” 杨闻骆不为所动,“你不上场吗?” 广播里确实在通知让下半场的球员做好准备,杨闻意手机也响动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教练或者队友打来的。 杨闻意含含糊糊别开眼睛,“那你们这是……” “好好打,赢得漂亮点。”杨闻骆随口道。 他嗓音漫不经心的,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勉励,杨闻意却像是打了鸡血那般,立即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知道了!哥你就等着看吧!” 杨闻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谢思阳没有任何动作,她的眼角余光可以看见手机屏幕一点一点暗了下去,然后杨闻骆向她走了过来。 距离那滴无声的眼泪,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那种微微的不自在依旧笼罩着他们。 顿了顿,她说:“……我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你。” 杨闻骆嗯了声。 他很想刺一句如果你知道是不是就不会来了,但他忍了忍,轻轻问:“听说你上周出了点事,有没有受伤?” 他们身高差了十多厘米,这样近的距离,谢思阳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藏在帽檐下的眸子。她垂下视线:“没有。” “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他知道她签了瑞玺娱乐。 “向姐让我先不要接工作。” 谢思阳最后弯了弯唇角,“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她也想学着杨闻意一样匆匆跑开,只是脚踝隐隐的痛觉让她步伐慢了下来,然而杨闻骆很敏锐:“你脚怎么了?” 谢思阳僵住了。 下一刻,她的肩被他从后面勾住了,整个人被半扶着坐到花坛边沿,然后她看见杨闻骆蹲下身,伸手利落把帽檐转到脑后,似乎想去检查她的情况。 “哪只脚?”他问。 谢思阳下意识缩回脚尖,“只是有点扭到了而已,你不必……” 杨闻骆打断了她,“扭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 他声音很轻很笃定:“怕我会借此讹上你?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谢思阳想说什么,可是脚踝还被他握在手里,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手指的热度渐渐晕染在皮肤上。 “谢思阳,”杨闻骆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谢思阳嘴唇微微抿紧,没说话。 她看起来应该是生气了,虽然杨闻骆都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哪怕那天拒绝他时,也是那么温软。 没人看见他另一只手紧攥着,心底最深处几乎割裂。 一半只想把这一个多月来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一半却在声嘶力竭地让自己停下。 强烈的割裂感让杨闻骆脑子有些乱,只呆呆看着谢思阳。 “我没那么想你。”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她开始耐心解释,说话间嘴唇轻轻阖动,一看就很柔软。 她说:“我的脚不疼,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麻烦你。你这样万一被人拍到了……” 如果……如果,能亲一下。 就像有人在他脑海中下了段指令,让他倾过身,去轻轻覆住她的唇—— 这时谢思阳站了起来。 杨闻骆心脏紧紧蜷缩。 所有青涩、渴望的想法,被强行摁了回去。 过了两秒,他才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般,同样起身,道:“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谢思阳又恢复常态,对他笑了笑,“我正好去医院有事,那我走了。” 她朝他挥挥手。 如果说原先还有些许生硬的隔阂的话,现在就是完全把他当一个普通朋友看待了。 朋友。 杨闻骆眸里情绪压了下去,努力回避这个词的时候他不禁想,她去医院看的是哪一个?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7章 辛成阙的病房早就换成vip套间了。 这一周谢思阳每次去看他,他不是在睡觉,或者就是沉着面孔连声招呼也不打,然后果断让人放下遮光帘表示自己该休息了。 谢思阳没有看完比赛,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病床上被子半掀开,换下来的病号服随意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是出院了吗? 她打算去问问门诊部的护士,但她手才刚碰到门把,就听见玻璃窗关上的声音。 辛成阙从阳台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刚抽完烟,身上弥漫着尼古丁淡淡的气息。 这是那天激烈对峙之后,他们第一次这么平静、没有任何赌气逃避地面对彼此。 谢思阳说:“你现在还不想见我。” 她的语气里没有疑问、怨怼,仿佛对这个结果已经能够接受,“那等你想见我的那天,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可以吗?” “如果你因为我的存在而不想回家,也可以和我说,我在学校还有住处。” 这些话她在心里想过很多遍,虽然知道大几率会引发辛成阙的怒火,按他以前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冲动做些什么,但她还是要说出口。 毕竟,有些事一旦这么沉默下去,就一辈子黏糊不清了。 辛成阙的反应却很平静,“谢思阳。” 他走了过来,在墙根停下,从口袋中重新拿出一根烟,放在手里把玩着,并不抽。 “我都听见了。”手指顿了顿,他说,“你们那晚说的话。” 那瞬间谢思阳眼睛微微睁大了。 仿佛有什么从刻意遗忘的角落不断升腾跳跃,哗然冲入记忆。 “那你……” “那晚我一直醒着,之所以没有当场问,不过是没想清楚该怎么面对罢了。”辛成阙笑了笑,眼底神情却没有任何揶揄的成分。 他看起来确实因为这件事而陷入过分焦躁之中,而这甚至比陆均的存在对他造成的冲击更大,连带整个人都是压抑的。 沉默片刻,他说:“我想问你,在你说的那段往事里,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谢思阳没有说话。 辛成阙强行摁下去的脾气隐隐有崩坏的趋势,他忍不住一把扔了烟,手指掰过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你都肯告诉陆均,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 “信任”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就听谢思阳道: “——你不要我了,那时候。” 仿佛风雨欲来的时候,自以为已经做好可以承受一切的准备,尚且平静的湖面却突然被掷进一颗石子。 浪花四溅而出。 辛成阙神情渐渐空白。 谢思阳所有的欲言又止最终化成那心底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可掩藏的委屈、难过与怨言,她缓缓道,“我争取过,但是没用,我跑到曾经住过的家找你,你没见我,只告诉我结束了,在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这场长达多年的追逐就结束了。” 但她没有任由这些情绪发展,短暂吸一口气,盯着辛成阙:“但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幻影,你没必要追寻那甚至可能不存在的真相。” 屋内一片死寂,窗外明亮的光线投映出两人久久不动的身影,宛如石塑。 而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故事,理智上都不会选择接受。 “不,没过去,”辛成阙突然道,“只要你说的这些曾经真实发生过,只要你还忘记不了,这一切就永远不会过去。” 谢思阳一怔。 辛成阙藏在暗光里的半边侧脸不见任何情绪,那瞬间,每个字的语调说不出的冷静:“你在这个故事里受过伤,所以只要和我在一起一天,就会忍不住猜疑,我对你是真心的吗,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如果真心,这种看似炙热实则冷酷的真心又能维持多久,下一次我会在什么时候丢下你。所以无论我再怎么做,都打消不了你心底的疑虑,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判了我死刑。” “可是谢思阳,这对我并不公平。” 辛成阙的语调很低,他像是已经力竭了,僵硬挺直的肩背终于往后沉沉靠在墙上,勾起嘴角,“那是你与那个他之间的故事,不是我的,从始至终,我只是我,我清晰知道过去、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不仅仅只是一场玩闹的追逐游戏,我也知道这份感情就算在长久的未来里也不会磨灭,那么你呢?” 他抬起头,眼底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带半点波动:“你还会当我是他吗?” 她久久没说话。 “我知道了。”辛成阙周身气压很低,像是凭借全身力气才将骨血里的那份东西压制住,他朝她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大步开门离开- 哐当一声响后,病房被安静所笼罩住。 下一刻。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谢思阳,”记忆中的辛成阙突然道,“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她浑浑噩噩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 那个辛成阙眼睛微微眯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突然一笑,“还是你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多到可以容忍你跟另一个男人跑了,直到他死去才回头找我?” “当年我在医院里遇见你,确实是想和你在一起,甚至可以耐心和你周旋几年,但从你选择和姓陆的离开起,就已经被我彻底放弃了。这段时间待在你身边,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感情有多廉价。” “确实也够廉价,原本看我的眼睛还是不冷不热,现在已经充满爱意了,可惜这种爱意是我最不需要的。” “虽然很无情,但是谢思阳,我对你没任何兴趣了。” …… 那些深情与疯狂可以比想象中更长,自然也可以在一朝之间尽数崩塌,不带半点迟疑。 所以感情这种东西,又是什么呢? 上辈子离开这里,奔赴向遥远而未可知的异国时,谢思阳曾这样问过自己,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答案。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手指在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不知过了多久,才同样走出病房。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8章 第二天,刑侦支队。 “审问出来什么了吗?”甘小萝抱着一大叠材料刚放下,就看见江译从审讯室出来,吨吨吨灌起桌上的水来。 “没有,那家伙的嘴死也撬不开,只说自己当时是胡言乱语来着,目前丁恺海在审呢,陆队还在监听室。”江译放下玻璃杯,有气无力道,“也是,只要他咬死了不多说,这就只是一桩单纯的绑架罪,就算加上他前面的罪名和逃狱罪,也判不到无期和死刑去,表现好点还能减刑,这有多想不开才会跟臭名昭著的毒贩扯上关系呢?” 临南山雨夜之后,支队关于辛方晋的审讯就一直在开展,他们还挖出了两条特别线索,一条是多年前曾有人举报过辛方晋贩毒,另一条则是去年年末A大吸毒后高空坠亡的学生赵芷卿在见男朋友之前,恰恰参加过一个酒局,而当时酒局上就有辛方晋。 ——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强有力的证据。 第一条的举报理由还在,甚至追根溯源还能查到背后的举报人其实就是他的侄子辛成阙,但当年禁毒支队已经出警调查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第二条就更没有说服力了,赵芷卿在早之前就已经沾上毒瘾,毒品来源是小酒吧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确定当时她吸的药是来自酒局的,而非自己带的? 不过,犯罪学上没有太多巧合,这些事想要查清楚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江译倒没太担心这些,天塌下来前头还有陆队顶着呢。 他伸手抓起一把抽屉里的瓜子,打算跟甘小萝两个忙里偷闲,薅点社会主义羊毛。 刹那间,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甘小萝手肘捅捅他:“怎么了?” 江译梦游般地道:“大舅哥来了……” “什么?” 两分钟后,辛成阙走进支队长办公室。 “陆队现在正忙,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先在这等等……”无关公事,江译很快拿出自己第一次见家长的热情劲,亲手倒了一杯水。 辛成阙看了他几眼:“你认识我?” “当然,你是大舅哥,不对,叔……”在辛成阙喜怒难辨的面孔下,江译始终喊不出叔父两个字,他摸了摸鼻子,“总之你是嫂子的长辈,那天我们在山里见过了,先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话肯定得招待一下。” “嫂子。” 辛成阙念着这两个字,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一声,“她倒是来得勤。” 江译这下觉得空气都不对劲了。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联想到那晚辛成阙的态度,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还好,主要两人彼此喜欢,这不是什么都重要嘛……”他半是劝半是玩笑地说道,目光突然一瞥,“陆队来了!你们先聊,我闪去工作了。” 江译风一般地逃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门,给两人留够了空间。 办公室安静下来。 陆均还站在门口,与辛成阙互相对视,而辛成阙也收起那凌厉的冷笑,面部轮廓重新变得冷硬。 半晌,陆均收回视线:“你来找我,就为了在这跟我干瞪眼?” “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陆支队?”辛成阙反问。 他的瞳孔仍渗着一种凶戾,每一字却极其严苛认真:“那天谢思阳在医院说的那些话,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 “如果你认为你和谢思阳之间的关系旁人无法撼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49章 周遭的空气越发沉闷,阳光从窗外照进地板,又无声消融在阴影之中。 陆均既没有否认辛成阙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心虚,只是整个人多了一丝冷意。 “那你觉得呢?” 辛成阙紧盯着他的双眼,掷地有声:“你是怕谢思阳选择我。” 他短暂一笑,“不用怀疑,虽然那个上辈子的我在谢思阳的描述中有负面形象,但我毕竟和她相处这么久,先和她在一起的人也是我,不管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怎么混乱,她始终对我抱有特殊感情。而这种感情与她对你的那丁点好感相比,只多不少。” 说这话的时候,辛成阙的语调可以算得上倨傲,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的成分,甚至比平常更加紧绷。 陆均不为所动。 “如果是这样,”他说,“我大可再一次带她走,就跟上回一样,如果不是中途出了意外,现在她已经远离你的世界了。你知道的,谢思阳一向喜欢逃避,能不去面对就拖着,可一旦有人替她做了决定,她就会沿着预设的路一直走下去。” 瞥见辛成阙一瞬间的冷笑,陆均继续道,“而且那些事情告诉你又有什么好处?让你知道你们最后没在一起,好知难而退?” “你想得倒挺……”辛成阙下意识呛声,但他很快皱起眉,“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思阳告诉你的?” 陆均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办公桌前倒了杯水,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握在玻璃杯上,直到热气蒸腾上来,皮肤重新有了温度,他才转过身:“猜的。看你这反应我猜对了,那天过后你果然找她聊过这事。” 辛成阙眉梢一跳:“你——” 但他的愤怒还未完全冲上喉头,就听陆均问: “对于谢思阳说她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辛成阙压下那些暴戾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我不知道……” 虽然陆均这个人虚伪又狡诈,但他还是将自己心底最完整、最矛盾的心态说了出来:“我不相信有一天我会主动放弃谢思阳,还是在她最深爱我的时候,但她说这话时的难过不是假的,让我没有理由不信。” 他顿了顿,艰难道:“如果我连玩弄她感情的事都做出了,那她的死说不定也和我有关系……” 这也是辛成阙耽搁这么多天最终还是选择来找陆均的原因,换做之前,就算对方是警察,主动套麻袋把人拖进暗巷里打几顿都是轻的,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谈天。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静默中慢慢滋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突然辛成阙看向陆均:“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 陆均依然还是进门时的表情,一脸平淡疏离,他把玻璃杯放回桌子上,站定时半边侧脸映在浅金色的阳光里。 他缓缓说:“只是一个想法。”-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谢思阳正在学校话剧社里。 上一期的公演已经结束了,基于课程考虑,她决定先不参加后续的新项目,所以来把滞留在这里的保温杯、书、小奖牌等物件拿走,零零散散收拾了一箱子出来。 一个同社的女生从外面进来,神情略微古怪,“谢思阳,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她? 谢思阳怔了一下,很快收拾东西,跟周围人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大二学长林滕昭叫住了她:“你等等,我帮你搬。” “不用了,箱子里没什么重的东西。”谢思阳想也不想就拒绝。 “客气什么,都是一个社的,刚好我也没事干,放心,就给你搬到楼下,绝不耽误你的事。”林滕昭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他是个很爽朗的男孩,就算有好感分寸也拿捏得很好,让人生不起厌恶。 这个时间点周围没什么人,林滕昭一边走一边和她说话。 他说:“你是在校外住的吧,距离学校多远?我上回听宁倾说的,怎么会搬出去,这样应该会不方便吧,毕竟大一的课表排得还挺满的……” 谢思阳其实没有听得很认真,她还在想是谁来找她。 直到林滕昭停下,问她真的不需要他帮忙吗,她才意识到一楼已经到了。 “就到这里吧,谢谢你了。”谢思阳抬眸对他笑了笑,准备去接箱子的手却顿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辛成阙和陆均并肩站着,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两人都在散发着一种无声的冷峻感。 -- ǎyцsんцωц.cǒм 第150章 “这就是你说的在学校有住处?” 啪一声,辛成阙把手里的箱子扔进车后备箱里,他已经尽量克制了力道,但堪称冷酷的动作依然让箱子震了又震。 谢思阳总算从那种茫然又震惊的思绪中脱离了,她说:“你又怎么了?” 她已经很久没对他生气了。 但是辛成阙刚刚实在太过火了,一个箭步冲上前,交涉两句后直接一把夺过林滕昭手中的箱子,还挑鼻子瞪眼施舍了句“那你可以走了”,那架势简直是来找茬的,得亏林滕昭不计较。 “发疯,不是吗?不然再看你搞一个男人?!”辛成阙咬着牙低声道。 谢思阳说:“他是……” “是你同系大二的,C市本地人,去年圣诞在你社团里的储物柜藏了件礼物表达心意,不过你当时在拍戏没回学校,他又给悄悄取出来了,”这时陆均走了过来,他刚送走一脸懵的林滕昭,脸上毫无情绪,“今天送你下楼,主要是想问问你对他有没有好感。” 谢思阳:“你怎么……” 辛成阙哼笑出声直接打断她,接着阴阳怪气:“有好感赶紧说啊,别浪费了。” 陆均虽然没说什么,但同样看向她,唇角弧度有些许冰冷。 谢思阳:“……” 空气凝固得可怕。 这时正值午后,学校里的人并不多,但以他们三人之间的诡异气场,足够让路过的人注目多看一眼。 谢思阳没理会这种没营养的挑衅,犹豫了下,问道,“你们怎么在一块?” 辛成阙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天他们刚不欢而散,脸上最后的那一丝冷笑也消失不见了,但眉梢间的不满异常明显,一看就不好惹。 陆均没什么废话,“走吧,等等再说。” 他再自然不过地去牵谢思阳的手。 这个动作他们做过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让谢思阳心脏跳动的速度接近它所能负荷的极限,惯性抽离手被陆均反握紧后,她的掌心就一直在发烫。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辛成阙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着。 他倒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定定看了他们相牵的手几秒后,他突然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拽到副驾驶座旁,然后维持着那生硬绷紧的神情:“上车吧。” 陆均今天明显是跟辛成阙一辆车过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遇见的,但既然决定三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所有的事到今天就会有个结尾。 谢思阳无声无息平缓了心跳,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见她没反应,辛成阙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干嘛?你还想跟那姓陆的坐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个正眼都没给陆均。 陆均完全不理会他这种似有若无的挑衅。他低下头看她,声音如往常一样温和:“好好想想,你是要跟我坐一起还是要坐他旁边?” “我……” 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之中,谢思阳屏住了呼吸。 “我坐在后座就行了。”她说。 没有去看两人的神色,随即她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两人掌心抽了出来,又推了推陆均,“你们坐前面吧。” -- ǎyцsんцωц.cǒм 151罪证 虽然车内的气氛十分微妙,但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谢思阳一直安静望着车窗外,直到几分钟后熟悉的小区出现在眼底,她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辛成阙的领地意识很强,如果只是把目前三人的关系彻底做个决断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愿意让陆均涉足这里的。 “怎么了?”她抬眸问。 陆均没有偏头,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小半张侧脸:“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上辈子的事。” “你那天说起你的上辈子,提到你的‘死’,”辛成阙调转车头,找了个空车位停下,接着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午后阳光依旧笼罩着城市上空,气温却开始渐渐变低。 电梯里显目的数字“23”亮起,不多久,公寓门轻轻滴一声开了。 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谢思阳看着茶几对面的两个人,缓缓开了口:“其实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陆均坐在单人沙发上,闻言,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连站在窗边抽烟的辛成阙也猛地转头看向她。 “我到达津城不久后,陆均说工作有变动,可能几个月不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他,在家不远处开了一家小花店。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谢思阳说这话时的声音平静,她似乎开始真正把这段往事当成过去来看了,“三个月后,辛成阙来找我,跟我说,陆均已经死了。” “我当时并不信。可我见到了丁恺海、江译,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都说你……”她对上陆均的目光,嗓音终于颤了颤,而后垂下眸子,“都说他死了,我还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之后辛成阙越来越频繁地重回到我的生活中。” “他好像变了,不再那么强势,更多时候愿意听我的想法,愿意尊重我,而不是肆意妄为。他说他还爱着我,问我愿不愿意重新给他一次机会。”谢思阳始终保持着平静,“我们曾在一起三年多,我没有一刻爱过他,但那个时候,我动心了。” 辛成阙瞳孔微微紧缩。 他手里还夹着一支烟,却早已忘了吸,烟雾徐徐缭绕在他眼前,让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他沙哑出声:“就是那时他把你抛弃了?” 辛成阙始终不愿意将“那个人”与自己划等号。 谢思阳看着他摇摇头,“一个月之后吧。” 她不再提这些事,接着道:“那之后我想出国,经过旅行社的介绍,我去了俄国的一个小城市。那里的人很和善,除了房东太太还有住在附近的人以外,我基本没有熟识的,也没有跟谁结仇。出事当天,我和一个朋友相约去超市,中途车轮胎爆了,大雪封路,他下车去找维修站点,我一人在车上,没过多久几个拿着枪的男人过来,口里说着中文,让我下车。” 两人的呼吸同时一顿。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辛成阙皱起了眉,陆均手指微微弯曲握起,掌心包裹住大拇指,这是他思考时会有的小动作。他问:“除了这些,他们还有对你说什么吗?” 谢思阳说:“他们问我东西在这哪里。” 时空回溯到上辈子的终结处,暴雪落满了大地,训练有素的杀手用枪指向她的咽喉,而她毫无反击之力。 她听见杀手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东西在哪里?交出来。” 谢思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那时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想问的是什么,紧接着另一杀手的手机放音清晰传来:“直接做掉好了,没有留的价值。” 杀手低声交涉两句,那边人嗤笑一声,“问理由?先生要求的要什么理由,又不是第一次动手,磨磨蹭蹭做什么?” …… “那是辛方晋的声音。”谢思阳道。 整个客厅的气氛有些凝固,只有她一个人在缓缓叙说着:“一直到现在,我知道了‘先生’其实是毒贩头目,手里有着庞大的贩毒产业链,知道了辛方晋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净,但我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针对我,对他们而言,我应该确实没什么价值。” 辛成阙动手掐灭了烟头,他还没真正从这些话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寒意,声音微微紧绷,“会不会是因为我?” “就像这次绑架你一样,”他说,“那个狗东西这么多年手段一直没什么长进,只知道拿身边无关的人下手。” “应该不止。”陆均的声音陡然响起。 辛成阙和谢思阳的视线齐齐落在他脸上。 “这次辛方晋绑架的动机也不纯粹,不能单以现在的情况推断过去。对方想要的东西必然对他们很重要,有两种可能,一是关于毒品,二是罪证。”陆均对谢思阳说,“如果那时你一直没有接触到毒品相关的话,还有一种可能是我在那场行动中找到了什么罪证,而我死后,他们没拿到东西,又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继而怀疑到你的头上——” -- ǎyцsんцωц.cǒм 152来见我 寒意无声蹿上了每个人的皮肤。 陆均停顿许久,才说:“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 这时谢思阳在衣裙口袋中找了找,迟疑地开口:“……会不会是这个?” 她掌心摊开,是一枚袖扣模样的东西。 辛成阙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陆均神色微微不自然,但仅仅只有数秒,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出事那天我从废弃仓库醒来时发现的,当时我猜测这是监听器,所以后面和辛方晋交谈时,故意描述周围的情况,想着多一点希望,后面你们真的赶来了。”谢思阳说,“而上辈子在收拾陆……遗物的时候,我也发现了这个。” 她没说为什么能猜到那是监听器。 他们俩的关系已经够差了,要是让辛成阙知道之前陆均突然带她走是因为监听了他们讲电话,那他还不得发疯。 然而辛成阙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 只听他咬牙道:“为什么你要将这玩意儿随身携带?” “啊?” “那姓陆的给你的东西就那么重要吗?” 他话里的酸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不是……” 陆均瞥了眼他们,打断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道:“有这个可能。” “‘先生’的身份一直成谜,他为人也低调,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如果窃听器里保留有这方面的证据,或者是其他致命性线索的话,那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赶在警方前面拿到。” 他微不可闻吁了口气,“不过过去的事情,再怎么探究我们都无法知晓真相。” 周遭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当那层纸被彻底捅破之后,哪怕知道这一天还有很多年才会到来,某种不安还是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突然谢思阳张了张口。 目光三秒不离她的辛成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这个动作:“想说什么?” 谢思阳说:“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京市。 工作室里化妆师正挑选着今晚出席盛典之夜的服装,程诺诺正在核对行程,跑前跑后地忙碌着,偶尔和化妆师两颗脑袋凑一起看看衣服,只有杨闻骆明显心不在焉,十句里能应付两句就算好的。 他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眸子敛下,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谢思阳的。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她说:[我们能见一面吗?] [你在哪里?] 距离最新一条消息,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杨闻骆面上看不出什么,握着手机的指骨却隐隐收紧。 其实很可笑,只要他现在回过去,问她有什么事就可以了。 但他偏偏不愿。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现在把话说清楚了,那她是不是就不会与他见面了? 然而下一刻,手机嗡嗡震动,杨闻骆眼疾手快地接起。 谢思阳的声音就出现在耳畔,轻得好像柔软的梦,只听她问:“有件事想当面问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许是他太久没回应,她顿了顿: “杨闻骆?” “对,是我。”杨闻骆回过神来,嗓音有点哑意。 “我在京市,”他报了盛典之夜的地址,“你来见我吧。” 那边,手机放音开着,“你来见我”几个字清晰响彻在客厅里,辛成阙脸色霎时变了,连陆均眉头也微微蹙起。 谢思阳想了想,“好。” “那晚上见。”杨闻骆说着挂断了电话。 “哥,你看看这件……”等程诺诺和化妆师终于挑好衣服,一抬头,却发现杨闻骆只剩一个身影。 他脊背紧紧绷着,拉开工作室的门,“你们决定就好,我出去透透气。” -- dαмèια.cом 153只喜欢你一个 公寓里,陆均正站在阳台接电话,应该是市局打来的,辛成阙神情深沉不定,冷冷下了结论:“那家伙明显居心不良!” 他大步穿过沙发与茶几间的空地,走到谢思阳的面前,弯下腰眯起眼,视线狐疑地在她身上凝视着,“你们以前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气息变得格外明显,蛮横地往她感官里钻。何况她眼角余光还看见陆均侧身往这里瞥了一眼,似乎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太大影响到他了。 谢思阳忍了忍,才硬生生止住自己往后仰头的念头。 她小声说:“真的。” “那他有了前世的记忆后为什么要来告诉你?”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他还挺难受的。” “噢,他就是那个和你在俄罗斯相约出门的朋友啊,”辛成阙直起身来,将朋友二字咬得很重,“真好啊,世界这么大,总是在相遇,你都跑国外去了,他还能阴魂不散。” 他又将两根手指重重抵在她额前,阻止她起身:“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眼见陆均挂了电话,要向这边走来,谢思阳有点急。 无论在陆均还是辛成阙面前,她都不想跟另一个人有太亲密的举动。 她摇摇头,只好说实话,企图让这事赶紧翻篇:“他之前向我表白过。” 陆均已经进来了。 他坐回原先的位置,端起茶几上的水微微抿了口,然后看着他们说话。ρгδūщē.cδм(nprouwen.com) 辛成阙倒没太大惊愕,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弧度后,他冷静而快速地问道:“什么时候?前世还是现在?你怎么回应的?” 两道目光注视中,谢思阳心脏跳动得快了几拍,忽略其他问题,她直接回答:“……我没有答应。” “最好没有。” 听到满意的答案,辛成阙总算松手了。 之后谢思阳借口进厨房切水果,周遭那种尴尬又古怪的气氛终于逐渐散去。 他们等会儿去京市的机票由辛成阙助理去订了,陆均因为手头的工作不能跟他们一起去。谢思阳送他出门的时候,陆均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轻轻往他这边拉近了些。 “还记得在医院那晚你说的话吗?”他看着她,“你说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从哪里来,说我有一天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就会离开你。” 提到那晚,谢思阳莫名有些羞耻,连心脏都被刺激得紧缩起来。 “我那时……”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陆均笑了笑,他那张总是不表露太多情绪的脸一笑起来就很好看,“我一向偏理性,只有在这件事上完全跟着心走,不是没有迟疑过,只是觉得,有些事不好好争取就会错过,而我不想错过你,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说:“今天我听你说起杨闻骆,才发现那个存在你记忆中的上辈子其实也在影响这个世界,先是你,再是他,如果冥冥之中我也受到影响的话,这一切是不是都合理了?” 见她没反应,陆均俯下身侧过脸,嘴唇贴近她耳边,轻声问: “你有没有想过,上辈子那个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谢思阳彻底怔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微微气流,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所以不用担心我会离开你,就算不是,从今往后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可以吗?” -- dαмèια.cом 154可以 可以吗? 谢思阳只觉得有什么从血液里轰得蹿了上来,耳梢热透了,心跳也快得不真实。 心跳模糊了她所有的想法,只凭本能转过身去看他,那靠近耳边的薄唇,就这么从她侧颊轻轻擦过。 那触感一闪而过,她却更紧张了。 “我……” 就在这时,辛成阙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他倚靠在门边,也不知道出来多久了,眼神如刀子一样凉飕飕的,“姓陆的,你还不走?” 相比起谢思阳刹那的呆滞,陆均则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来,整了整袖口,然后眼底波澜不惊地看向他:“照顾好她。” “不用你吩咐。”辛成阙脸上有瞬间的扭曲。 他们是下午五点的航班。 谢思阳与辛成阙坐在一块,空姐过来贴心提醒周围气温整体偏低,需要毛毯他们可以提供。 辛成阙往她眼上套了个眼罩,是小黄鸭图案,美名其曰让她休息会儿,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不直男的东西。 飞机开始起飞,轰隆的噪音声遍布整个机舱,窗外平地上的风景开始在呼啸声逐渐远去。 眼见就要飞上几万尺的高空。 谢思阳把眼罩悄悄上挪,她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信号快速发送了一条消息: [可以。]- 盛典之夜。 整个会场处于沸腾状态,哪怕没让围堵在外的粉丝进来,各个机位却都准备好了,恨不得把所有能拍的都给拍上。 杨闻骆配合主持人的问话,签完名,与下一个过来的艺人擦肩而过后,脸上那点敷衍的笑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垂下眼皮,打了程诺诺的电话: “她到了吗?” 程诺诺:“……” “哥,你能不能收敛点,这么多摄像头对着呢,待会儿通稿又是你不合群了。”程诺诺安抚他,“我向你保证,人我会接好,完完整整地带到你面前,你现在只要安心工作就行了。” 那边有些沉默。 隔了两秒,杨闻骆才应了声:“知道了。” 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时,程诺诺并没有松懈多少,反而缩了缩脖子,有些心惊胆战地看向车窗外堵得不成样子的路。 要让她哥知道她再堵上两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机场,会不会当场炒了她? 自认为对付杨闻骆脾气有一两手的她,这次却不敢确定了。 毕竟他反常得有点明显。 为了不让自己青年失业,程诺诺当场联系同事从另一条路赶去机场,又立马敲了段致歉小作文给谢思阳,大意是她不能及时赶到机场了,希望等谢思阳下飞机后能在原地等等。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看见谢思阳的消息也进来了。 [我到会场了。] [你不用来接我] 到了? 这么快?ρгδūщē.©δм(nprouwen.com) 程诺诺第一反应是总算把工作保住了,然而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她突然想到: 没有工作人员领路,她是怎么进去的?- 与此同时,同样接到消息的杨闻骆无声无息地穿过人群,搭乘电梯来到顶楼。 许是他特立独行惯了,在圈内也没什么特殊好友,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顶楼和主办方包下的一楼大厅一样,都是宴客场所。此刻头顶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全亮着,巨大的玻璃窗映出京市繁华的夜景,长桌上酒水点心一应俱全,里面却安静无声,侍应生也只站在门口,并不进去。 杨闻骆跨进大厅,下一刻,他猝然停住脚步—— 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是辛成阙。 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一只手上举着一杯红酒,一只手掌轻轻撑在身后的长桌上,那日的疯狂暴躁从他身上褪去,漆黑的眼底深处只映着大厅莹亮的光,看上去多金又英俊。 但越是这样,杨闻骆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掌心死死握紧。 “谢思阳呢?” “你想见她?”辛成阙眼底冷意浮起,脸上却不动分毫,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向他走近两步,“见她之前不如先见见我?” -- dαмèια.cом 155介意 杨闻骆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但很快止住了。他似乎放松了点,握紧的指骨松了松,眉眼微扬,平淡道: “我跟你应该没什么好见的。如果谢思阳不在的话,那我走了。” 他说着转身要向外走去,就听辛成阙在身后道:“看来你是真不想知道那日的后续。” 杨闻骆脚步顿住。 大厅灯火通明,长桌上的香薰烛火安静燃烧着,从这里往外眺望,可以看见这座城市的夜景,在场的却无人有心思欣赏。 “那天我从你口中得知陆均的存在,怒火中烧,直接去质问谢思阳,”辛成阙眸光闪动,“你猜结果是怎样的呢?” 杨闻骆没出声,但他同样没走开,就这么站在原地,背对着辛成阙,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许久后他才说:“不用告诉我,我不感兴趣。” “是吗?”辛成阙挑起眉梢,“我以为你会很期待这一幕,对你来说,结果最好是我主动退出,或者我跟姓陆的鹬蚌相争,好让你趁虚而入是吧?” 他眼中浮上几分戾气,“但让你失望了,谢思阳现在依然和我在一起。” 杨闻骆愣住了。 这份愕然没有表现在他脸上,但他呼吸确实轻颤了一瞬,肩背不自觉绷得更直,连手腕处清瘦的骨骼也更加凸显。 “是吗?”他听见自己轻轻问。 他转过身,玻璃瞳孔里折射出一点冰冷的光泽,直视着辛成阙,然后唇角轻轻一扯,“我以为你会介意。” “我确实介意。” 这次辛成阙脸上的冷笑淡去,随即反击道:“只是总要比你一边介意着,一边连介意的资格都没有好上一些罢了。” 不远处的偏厅传来脚步声。 他情绪里中的压迫感越来越浓重,压低声音,“我告诉你,陪在她身边的就算不是我,也轮不上你,你最好把你那可笑的小心思收一收!” 周遭的空气凝固住了。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谢思阳从偏厅走进来,就看见两人相向站着,气氛有些不对。 “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同时向她看去。 杨闻骆注意到她指尖还残余着一点水珠,应该是刚刚从洗手间出来。 “……没什么。”辛成阙朝她走了过去,不过短短几秒时间,他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了,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杨闻骆几乎是硬生生地止住自己同样要过去的脚步。 他看见谢思阳一只手被辛成阙伸手握住,那滴水珠顺势消融在他的指缝中。 她没抽开,连细微的挣扎都没有,可能是习惯了。 她与辛成阙主动走过来,喊他:“杨闻骆。” 杨闻骆耳里轰轰作响,眼皮不自觉低垂而下。 哪怕他再想反驳,也知道辛成阙说得对。 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很介意。 这种介意让他骨子里的血液都变得沸腾酸涩,仿佛随时要化作泪珠从眼眶中掉落。但他没有,不是不够难过,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任何资格。ρгδūщē.©δм(nprouwen.com) “还记得你上回跟我说的梦境吗?”谢思阳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说,“我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上辈子我死后发生的事情。” 刹那间,杨闻骆抬起眼皮,手指更是死死掐着掌心。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字字颤声道:“你说什么?” 谢思阳说:“那时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那不单纯只是一场梦境,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知道得再清楚也没有意义。但现在我有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必须从过去了解一些情况……” “……” 杨闻骆死死盯着她。 她说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恍惚间,他听闻到谢思阳的声音,带着那点小心翼翼的疏离:“你以后,会很厉害很厉害的。” 那是角色杀青那天的剧组聚会中她对他说的话。 那时他以为是恭维。 其实早就有预兆的不是么。 所以哪怕她早就知道他们曾彼此相识多年,也没想过要朝他靠近一步。 一种苦涩的难过彻底在血液里发酵,许久之后,杨闻骆终于沙哑开口: “可以。但这些事,我只和你单独说。” -- dαмèια.cом 156 断层 楼下的一间会议室外。 辛成阙掌心穿过谢思阳的颈后,拢了拢她的长发,“去吧,有情况喊我,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 谢思阳对他笑了笑,然后她刷卡打开门。 这间能容纳一二十人开会的会议室内安静、明亮,呼吸间萦绕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杨闻骆斜靠在会议桌前,长腿撑地,在听到动静的那瞬间视线向她瞥来。 他眸中没什么情绪,脸上惯有的几分张扬与锋芒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她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不好。 谢思阳步子微微一顿,关上门走到他身前。 其实并没有靠得多近,但就在她站定脚步的那刹那,杨闻骆突然伸手将她拉到他那边,紧接着手绕到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腿本就向前伸着,谢思阳又被迫向前倾身,这样一来,两人的腿紧贴着彼此。 “别动。”杨闻骆另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头几乎贴在她颈侧,颤抖着发出声音。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有一丝火烫的温度随着他的呼吸蔓延开来。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露出疲惫、软弱的模样,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是竖起半身的刺,让人靠近都很难,更别提看清他面孔之下的真正情绪。 谢思阳心脏无声无息收缩。 她像是愣住了,或是单纯没想动弹,就这么静静让他抱着,过了两秒,才小声说,“……我回应不了你的感情。” “我知道。” “你该放开了。” “就……一会儿。”杨闻骆嗓子沙哑。 谢思阳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颤栗,他似乎想抱得更紧些,但手指一紧贴在她的腰侧,又痉挛地稍稍往后缩了缩。 热度渐渐笼罩着他们,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种无声的寂静中。 终于,谢思阳推开了他,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杨闻骆一手仍然微微抬着,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拥抱的姿势里反应过来。ρгδūщē.©δм(nprouwen.com) 片刻后,他神色里的最后一丝伤感敛尽,稍稍站直了些,整个人看着甚至要比平常平静一些。 “你刚刚想问什么?”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 谢思阳无声松了口气,“那天我们分开不久,我就遭遇了枪杀,然后回到这个世界,你还记得当时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吗?警方有没有出过相关通告?” “半个月前,我遭遇了一场绑架,发现绑匪和上辈子杀我的人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推断上辈子我的死不是突发性,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但目前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还很少,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她才说完,就看见杨闻骆瞳孔微微颤栗。 他没立即说话,而是像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击一样,竭力回视着她,整个肩背都绷直到僵硬的地步。 “你怎么了?”谢思阳轻轻问。 杨闻骆手指无意识抠在身后的实木桌子上,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发出声音:“……我不知道。” 他艰难道:“我的所有记忆,断层在发现你死的那一刻。” 谢思阳怔了怔。 但紧接着,她又听到杨闻骆开了口:“但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你被绑架那天其实我也在现场,我是跟着许景江一路到那里的,现在才发觉,他当时的行径真的很可疑。” -- dǎnмеǐ.ǐnfó 157审讯啊 昨天看前一章的小伙伴们可以拉到章末看一眼,我加了点剧情。有点点强迫症,没办法放在这一章来说—— 第157章 华灯映亮了整个夜空,周遭却隐约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另一座城市,刑侦大楼脚步声纷乱。 刚跨区调取档案的甘小萝匆忙走了进来,“许景江,男,二十五岁,两年前毕业于南方政法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华云医药法务部,工作两年已经多次升职,目前已经力压更多有资历的老职工,成为法务小组组长。” 甘小萝刚停下,旁边的江译反应极快,接下去道:“绑架案那天,许景江确实到过临南山,当时是晚上八点,临南山附近还没封锁,他沿路返回的时候遇到检查人员,车上就他一人,他称自己是因为工作烦闷出来散心,据轮值人员说,当时他看不出什么异常。” 办公室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面同事们忙碌的声音。 陆均单手撑在桌上,头顶冰冷的灯光顺着他侧脸一路往下延伸,勾勒出清醒、理智的模样。 那晚出现在临南山附近的人真的都是巧合吗?他想。 从头到尾,那些都只是辛方晋的片面之词? 不,至少不会是这样,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辛方晋才会被迫放弃原地等待救援,而是选择挟持人质来换取生路。 陆均眼前仿佛浮现那晚下着暴雨的山林,以及透过耳机传来的辛方晋意气风发的声音,所有细节在事后他都曾一遍一遍复盘过,但从没有一瞬让他这么坚定认为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就在这时,手机毫无征兆响了起来。 是正在出外勤的丁恺海。 他接起电话,“喂。” 市中心的骑术俱乐部门口,丁恺海站在暗无天光之处,沉声开口:“陆队,是我。许景江三天前到威远市出差了,目前已经联系上人了,他表示不认识辛方晋,只是听说过,毕竟辛方晋在C市企业圈里不是无名之辈。但是根据身边朋友的口述,这边我们发现许景江半年前加入了一家骑术俱乐部,而辛方晋也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他们一个月里起码有两三天来俱乐部的时间是重合的,而且工作人员曾看到他们交谈过,具体经过已经整理好了,稍后就发到你手机上!” “知道了。”陆均拿起桌上的文件,示意呆住的两个人跟上,紧接着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辛方晋被带来审讯室。 几个月前,他曾以最体面的姿态出现在这里,如今头发凌乱不堪,下巴上长出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憔悴不堪,唯有瞳孔里的那分精神气依旧没磨灭。 陆均没跟他废话,直接将一张照片扔到他桌上。 “认识他吗?” 那一瞬间,辛方晋的脸色似乎有些僵硬,但他很快笑开了,“警官什么人查不到,还需要我介绍?” 陆均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今年1月13日,你们曾在蓝丹骑术俱乐部会面,因为当时的服务生对许景江抱有好感,所以一直留意你们的一举一动,据说当时你们交谈并不愉快。” 辛方晋根本无暇去回想这个时间他到底是不是去过俱乐部,只下意识目光阴沉地回瞪着陆均:“同在一间俱乐部,有点争执算得上什么?如果陆支队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 “是吗?” 陆均微微挑起眉,修长白皙的手按在铁桌前,“那我挺好奇的,既然只是点不起眼的小事,为什么许景江要告发你?难道你真的打算拉他入伙,一起贩毒?” 审讯室里呼吸一滞。 随行的刑警神色不变,血气却霎时冲上了辛方晋的喉头,他甚至试图站起来,可惜被牢牢烤在椅子上,镣铐碰撞间的清脆声响起,“他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一切由证据决定。”陆均肩背站直,转身跟两名刑警点头示意,然后准备离开。 打开审讯室大门后,他神情淡然地侧头看了眼辛方晋,“我只知道一旦根据许景江提供的线索收集到你的贩毒证据,根本不需要找到你的供货上家,就能即刻判你死刑。” “他……他在撒谎!我根本就没有……” 陆均打断了他,“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并不是要听你的废话。” 辛方晋唇齿颤栗。 从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出去,但这一刻,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要穷途末路了。 眼见陆均就要离开,他脱口而出,“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预谋!” 陆均脚步顿住。 审讯室里的气氛沉闷,一丝寒意从那仍在空中回响的尾音里渗透出来。 半晌,陆均坐回桌前。 “你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辛方晋低着头,手指紧紧握成拳。 他不是没有后悔自己刚刚把话透露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到了这个关头,身体里所有求生的本能都在推动着他往前走。 终于,他嗓子发抖地说道:“他们想要我赎罪。” 陆均问:“他们是谁?” “先生。” “你见过他?” “没,我是十年前偶然接触到他的手下的,那时候他还不信任我,我拿不到多少货。”辛方晋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后来我在公司里有了话语权,他们那边才逐渐肯放些货给我。” “为什么说赎罪?” 辛方晋嘴角抬了抬,似乎是想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来,可惜脸部肌肉已经不受控制,“据说先生是个高度精神洁癖的人,他不容许背叛,也不允许手下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违背。” 陆均打量着他,“你做了什么?” “我,”辛方晋嗤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把好东西给讨厌的人送去,让她沾点瘾罢了,这种东西,又不要命,谁知道她那么想不开自杀了。半年前不知怎么这件事就传到先生耳里,或者一直以来他对底下人的动向都有着高强度的跟踪,所以盯上了我。但这不是个笑话吗?做生意讲究合法合规也就算了,贩毒还守什么规矩。” 不远处响起江译的声音:“你说的赎罪,就是买凶、放火、绑架?” 他一直坐在一旁,从刚刚开始脸色绷紧得可怕。 “还包括逃狱。动手前所有环节我想了千万遍,我原本想着是那晚他们会按照约定来送我出境,没想到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我。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针对我,”辛方晋喃喃,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企业家眼底已经黯淡下去,“仅仅因为所谓精神洁癖就把我推入警方手里吗?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的话同样说出在场刑警的心声。 先生的名号十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但真正开始流传还是在十年前。他跟其他毒贩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同,只做生意,而且为人极为低调,从没露面过。Ⓟó一❽ω.©óм(po18w.com) 江译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辛方晋似乎想笑,但他的表情更接近阴沉沉的,“什么为什么?那边让我赎罪,让我搞出点社会性新闻来,我能怎么办?自救保命的同时给我那糟心侄子惹点麻烦不好吗?我要是不这么干,根本活不到今天。但我输在太信任他们了,他们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想把我当成一条狗一样愚弄罢了!” 所以从一开始这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江译满脸怒容,还想再问,陆均用手敲了敲桌子,冷冷道:“说说许景江。” 辛方晋仰起了头,“能给支烟吗,警官?” 没人回应他。 辛方晋只是想过过嘴瘾,很快他继续道,“前几年负责联络我的人是董栩庆,你们应该认识吧?知名慈善家,我一开始也是跟他有业务往来才认识的,半年前传言他急性心梗去世,其实根本不是,他同样是背叛者,据说他是因为在自家基金会账簿里动手脚,才引起先生的不满。我起初听说的时候也不可置信,你很难相信那个十年来一直站在高峰的人居然这么有社会责任感,或者,就像我刚刚说的,他只是不容许背叛罢了。” “董栩庆死后,一直联络我的人是许景江,至于他又是个什么背景,我也不知道。” 空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很好,”不久之后,陆均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我都会和许景江核实。” 他补充说:“等我抓到他之后。” 刹那间,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辛方晋瞳孔剧烈睁大,渗出凶狠、迫人的怒意来。 “你诈我?!你他妈刚刚全是在说谎?” 粗重的喘息声中,陆均表情不再平静,甚至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微笑:“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 dǎnмеǐ.ǐnfó 158前任 京市。 “所以许景江是谁?”辛成阙按下电梯之后转头看向谢思阳,“你们在里面谈了那么久就说了这点事?” 谢思阳自然看得出辛成阙和杨闻骆之间细微的不对付,所以她比杨闻骆早一步出来,出会议室后才打电话给陆均说了这件事。 辛成阙只刚刚在一旁听了部分,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记忆跟我停留在同一时间段。”谢思阳说。 电梯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她率先踏进去。 她一转身,果然看见辛成阙面色极为不好看,迟了一步才进来。 “一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偏要故弄玄虚,什么臭德行,还得专程跑来见他一趟,他配么。” 谢思阳唇角忍不住浮现些许笑意。 辛成阙瞥了她一眼。 他总想不客气去捏她的脸,但不知为何,他忍了忍,暂时压下那些不满,只装作不在意地问:“那许景江呢?你也认识他?” “我们家住得近,从小就认识了,他大我几岁,一直对我挺关心的,直到我去上大学才没联系,”谢思阳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电梯里也没别人,顿了顿她才道,“上一世的时候,我们曾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是我前男友。” 她以为辛成阙会追问。 不像对陆均那样抱有偌大的敌意,至少也会像对待杨闻骆那般处处挑刺,恨不得把他们所有相识经过都了解一遍。 然而他仅是定定看了她几秒,然后在叮咚一声电梯响声中,眉梢轻轻一挑,不满道:“那你男朋友有点多,还好我还没成为你口中的那个前任。” “……” 谢思阳怔了怔。 她倒不是因他的语气而愣神,反正辛成阙今天阴阳怪气也不是一两回了,只是突然发觉,她好像一直没把他当成男朋友对待过。 之前是一直觉得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这段关系没什么名分也无所谓,那么现在呢? 就像他昨天问的,她仍然会把他当做上辈子的辛成阙,一直记得、甚至害怕他有一天会主动放弃她吗? 把同一个人进行割裂明明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谢思阳脑海却仿佛紧紧蜷缩着,逼着她立即想清楚。 这时辛成阙见她还站在原地出神,一手将她拉了出去。 “走吧,愣着做什么。”Ⓟó一❽ω.©óм(po18w.com) “……哦。”谢思阳慢了半拍,思绪清空。 辛成阙这次来京市比较仓促,特别是来盛典之夜是托了一个朋友的福,临走前好歹应该打个照面。谢思阳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就没跟他一起,而是在二楼空中花园等他。 这家宴厅的空中花园十分特别,绿植环绕攀爬,花海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其中,八角灯笼发出淡淡的微光,四周花香并不浓烈,但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仿佛能深入骨髓,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谢思阳打算绕过高大花木去另一边看看,这时一个男人迎面走来。 那人约四十岁上下,衣着正式,应该也是受邀来宴会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其实很少,唯有下巴上能看见一道伤痕,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丝毫锋利的野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和儒雅,让人忍不住放下防备心。 他在边走边讲电话。 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拖着她的心脏重重往下坠,谢思阳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从她身边经过。 她见过他。 这是她第一时间的想法。 这个想法太过奇怪,以至于她没有任何动作,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 下一刻,谢思阳就看见那人转过身来,他似乎跟电话那边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应该是稍等一下的意思,然后才对上她的视线,问:“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把谢思阳的思绪从纷乱边缘拖了回来。 她歉意地对他笑笑:“没事。”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 本以为这场对话应该就此终止,下一秒那人却十分自然地跟她打招呼:“小姑娘晚上好。” 谢思阳静了一静,同样回道:“晚上好。” 二楼不像一楼宴会大厅一样人来人往,但这样客气的交谈实在没有值得刻意注意的地方。 严君临跟谢思阳打个照面离开后,神色如常,对手机那边的人道: “喂,小骆,你现在可以说了,找我有什么事?” -- dǎnмеǐ.ǐnfó 159查到 “这件事我想和你当面商量。” 电话那边杨闻骆的口气听上去情绪不高,却十分认真郑重。 这时宴厅经理从不远处迎了上来,看见他在接电话只谦和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严君临顿住脚步,头微微侧了下,那似乎是个转身回头看的动作。 但他没有,仿佛那个念头不曾存在过。 “小意又闯祸了?” “不,不关他的事。” 严君临抬手看了眼腕表,“一个小时后我要飞云川,跟一个老朋友吃饭,顺便谈谈生意。” “那你明天……” “明天是肯定回不了C市了,至少要三五天吧,你也把行程安排一下,到时候回家就行了。” 杨闻骆深吸一口气:“可是舅舅,这件事很重要,不然我……” 他刚想说他干脆也飞去云川好了,只听严君临问:“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记得这还是这几年你第一次来找我。” 虽然他很敏锐,但杨闻骆并不打算在电话里就说。 “……没什么,”他咽喉滚动了下,侧脸线条在会议室灯光的映照下越发分明,“那就到时候见。” 杨闻骆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威远港口。 货轮穿透深夜的雾霾渐渐靠岸,等候已久的工人们训练有素地登上船舱,靠人力将一箱箱货卸了下来。 今天的货物并不重,走在前头的一个工人忍不住侧过头跟另一个道:“兄弟你刚来的吧?我在这干了有七八个月,之前怎么没见到你?” 身后那人说:“确实才来几天。”Ⓟó一❽ω.©óм(po18w.com) 他小半张脸隐藏在帽檐之下,身上穿着与其他一样的蓝色工服,实在不起眼,只是能依稀看出年纪还不大。 走前面的就放慢步子,叹息道:“你们年轻人干什么不好,怎么来做这种苦力活,等以后老了还要落下一身腰伤,听说现在外卖员薪资还不错,我原先干这行的朋友都跑去送外卖了。” “都是养家糊口而已。” 等货物全部搬运完,原先的那个工人好哥俩地拍拍年轻人的肩,递给他一支烟,“抽口不?这年头遇到个谈得来的兄弟不容易,时间还早要不要上哥家喝酒?哥家就住在这不远处。” 年轻人熟练地接过,却没有借火,而是把搭在一旁的外套拿在手里,“我还要跟着船去下一站接货。” 工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小子够拼的嘛!” 货轮不过半个小时就重新起航,与年轻人一样上船还有三个工人,他们熟练地找了位置躺下来,打算在靠岸前凑合着休息一下。 货轮巨大的轰鸣声中,年轻人神色如常地走进洗手间,他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摘掉帽子。 狭小的洗手间中,他不加修饰的相貌出现在镜中。 是许景江。 许景江没有看向镜子,他似乎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毫无兴趣,从外套口袋中拿出手机,低头发送信息: [他们已经查到我了。] [我今晚会离开威远。] 对方的回复同样简短:[知道了。] -- ρó㈠八щèń.⊻ǐρ 160选择 当晚谢思阳和辛成阙没急着离开京市,出了宴厅后,他们沿着江岸边一路慢慢走着,开车的司机识趣地远远跟在身后。 月光浸透在华灯之中,这一带不是主干道,但仍是时不时有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辛成阙手插在口袋里,手一把握住掌心又松开,重复几次后,最终没忍住抽出去牵谢思阳的手。 她并没有太大反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弯,又回头去看江水。 这个时间江面上居然还有几只鸭子在凫水。 辛成阙喉头不自觉紧了紧,这种默不作声的同意让他心脏微微发烫。 他顿了顿,问:“在想什么?” “我来过这个地方,”谢思阳小声说,“……上辈子的时候。”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她的神色更为柔和,笑起来:“那时候冬天我来这里参加宴会,被晾了三个小时,要回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冻得不行了,但看见江面上的一群鸭子就走不动路了,当时穿着大羽绒服趴在这里看。——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鸭子这么冷的天也会游水,觉得太稀奇了。” 辛成阙没问为什么被晾,只是道:“那后来呢?” “第二天自然是发烧了。” 月光轻轻洒在她翘长的眼睫上,从侧面的角度来看,眼底那微闪的一点光更加明显。 说出那些尘封已久的心事后,她明显放松了许多。 “谢思阳。”辛成阙突然站定。 谢思阳跟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目光似有些疑惑。 一辆又一辆车从长路上驶过,车灯飞速在空中掠过光影,又消逝不见。 辛成阙的表情就在这种闪烁的光芒中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感知得到,那种火烧火燎般的戾气、躁动彻底从他身上褪去,他此时是以一种异常平静、认真的目光在看她。 “如果那天没有发生那么多事,陆均没有要带你走,你也没有被绑架,你依约来见我,”他说,“那你会跟我谈什么?” 谢思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是以这样和缓的语气。 “我……” “你当时是不是想和我彻底说开,然后离开我?” 辛成阙的声音略微紧绷,但他看着还是很冷静,“如果一定要在我和陆均之间选一个,你会毫不犹豫朝他奔赴而去,对吗?” 谢思阳一时僵住,不远处的路灯灯光恰好定格在她眼角,刺得眼眶微微发酸。 但她没有眨眼,只一动不动地回视着他。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从火场后第一次勇敢握住陆均伸过来的那只手开始,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辛成阙说清楚,只是那时见他虚弱躺在病床上,便一个字音都发不出,后来再想开口,却数次不知该怎么说。 直至他一通愤怒的电话,将她和陆均的关系完全挑破,这场荒谬的闹剧才没办法继续维持下去。 然而这个时候面对辛成阙不带任何质问的视线,她张了张口,准备说话,却突然被他打断了。гοúщénnρ.м∂(rouwennp.me) 只听他低声问:“……如果我们不需要你做选择呢?” 这对辛成阙来说其实是异常艰难的,以至于他猝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手劲放松了些,却不愿意放手,依旧牵着她。 谢思阳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下。 “我不需要,”她立即道,却因为呼吸有些不稳而打了个颤,“不需要你做到这样……” “对不起,我确实不愿意承认上辈子那个人是我,但是,谢思阳,对不起,”辛成阙盯着她,光晕将他的面孔晕染得不再冷硬,他已经在控制情绪了,但每个字听上去仿佛是从咽喉中强行发出的,“虽然这声道歉对你算不上任何弥补,就像你所说的,过去的事永远过去了,再也没办法改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收到这声迟到的歉意。” “两个人里一定需要有人退出,我不希望那个人是我,所以只有这个办法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喉结无声滚了滚,“我没有姓陆的那么体贴周到,也没有他那么多花言巧语,但我不比他少爱你一点,请你,不要放弃我,好吗?”—— 辛成阙:追老婆的同时暗搓搓踩踩情敌,计划通? 他:花言巧语 我:朴实无华,但字字真心 -- ρó㈠八щèń.⊻ǐρ 161恨过 仿佛有电光顺着血管流窜遍全身,引得血液都噼里啪啦沸腾起来,谢思阳还维持着仰头看辛成阙的动作,像是彻底愣住了,唯有被他紧攥住的手微微痉挛。 过往车流密集不歇,车灯闪烁着交错而过,他们却仿佛永远定格在这一幕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思阳踮起脚,迎着江岸边轻轻拂过的夜风,亲吻上他的唇。 直到这一刻,辛成阙绷紧的身子才狠狠颤了颤,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刻意压抑的激动、难以言说的伤感,用尽全力去回吻她。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掉落在他的指缝间。 那是一滴眼泪。 辛成阙热烈的唇舌终于缓了下来,他胸腔急促起伏着,慢慢地抽离、抬头,借着灯光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谢思阳眼睫已经完全被浸湿了,她的眼泪像一旦开闸就再也关不上了那般,无论他再怎么去擦,泪水仍是顺着脸颊滑落。 他脑海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干脆把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眼眶在夜色中隐隐发着红,紧接着呼出一口滚烫的气。 她嗓音里带上了哭腔,但依然很轻:“……我那时候是真的恨过你。” “我知道,”辛成阙低声道,他顿了顿,另一只手颤栗地搭在她背上,尝试着轻抚了抚,就像哄孩子那般,“所以你最开始才那么抗拒我,对吗?” 或许是今天回忆了太多,谢思阳陷在那种时空错乱的错觉中,她打了个颤:“我一直想问你的……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可你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肯给我,就好像……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嗯,”辛成阙没有辩解,每个字音都沉闷压抑,“是我不好,都过去了。” 谢思阳从他怀中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就那么看着他:“我不信,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人多年的爱意都是装出来的,就连那时踏上飞机离开时,我也暗暗希望过,下一刻你就会出现在我眼前,你会反悔,会挽留我,但是没有。” “一直到最后我死前,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以前我手指被刀割伤了你都很在意,恨不得用什么灵丹妙药立即好,要是知道我出事了,我担心你会难过,”她笑了笑,眼泪从眼眶中滴落,“我是不是很傻?”гοúщénnρ.м∂(rouwennp.me) “不傻。” 辛成阙仿佛也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胸腔颤动着,半晌,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用力抹去她脸颊边的眼泪,轻声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们挨得极近,这一刹那,周围的风声、车辆前行的轰鸣声、江水涌动的声响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辛成阙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你相信我,可是谢思阳,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种喜欢你一定也能感觉得到,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留在你身边了,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再给我一点时间。” 透过泪眼看他,他的神情格外缱绻,好似他将身上所有的耐心、温柔都倾注在她身上了,“总有一天,你再想起我时,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充满了质疑和难过……” 谢思阳愣住了。 前世、今生,那些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画面第一次在脑海中轰然倒塌。 紧接着,她看见辛成阙俯下来,嘴唇在她眉心轻轻覆下。 那与其说是一个吻,更像是一个承诺。 -- ρó㈠八щèń.⊻ǐρ 162洗内裤 许景江失踪的消息当晚就传出了,公安部立即下达通缉令,让各地公安机关和检查站予以配合,几天后还发布了悬赏通告,连他的家人、同事还有百八十年不联系的同学那都盘查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一致是热心、谦和、英俊这类词,根本不会将他与毒贩线人联系在一起。 一周后。 早晨六点,一辆帕加尼传来嚣张摇滚乐,一路风风火火地驶向别墅区。 把车停在车库以后,杨闻意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走进家门,打算回去补个觉,随即看见客厅里还坐着另一个人——杨闻骆正拿着手机看视频,里面隐约传来悬赏、毒贩几个字眼。 杨闻意迟疑了一下,最终忍不住溜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这么早在干什么?” 自从会所不欢而散以后,他们兄弟之间一直不冷不淡的,主要他们的生活圈不同,除非一起回家,杨闻意也很少有机会见到他哥。 杨闻骆把视频关了,从手机里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见他身上穿的短袖皱皱巴巴,还有些许酒味,不需问都知道他昨天干什么去了。 “等人。” “等谁?舅?”杨闻意说,“舅他没回来啊,我问他他还说要继续出差。” 杨闻骆不由皱起了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找他要钱的时候说的。” 他们父母去世得早,留下一大笔遗产,兄弟俩钱财上倒是不愁,但至今杨闻意的那份钱都是按月定量给的,他花完了就会找严君临拿,往往软磨硬缠总会抠出点什么来,总比在他哥那碰南墙好。照他的话说那就是,反正舅舅又没家室,他就是半个亲儿子,花点钱也没什么。 杨闻骆立即发了条微信去问。 杨闻意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他在那站了会儿,自觉一大早尬聊强行拉进兄弟关系不大好,手插兜走了,去厨房倒了杯水,没多久瞥见杨闻骆跟着进来了,不由有些别扭: “你要找舅舅干什么?还没见过你有这么粘人的时候,像没断奶。” “杨闻意,”没想到杨闻骆并不搭茬,而是淡淡喊了他一声,“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哥一眼。 可能是因为早起的缘故,杨闻骆看着有些颓丧,口气听上去却十分正经:“我第一次去看守所见你的时候,你告诉我我会喜欢谢思阳,把她放在心里很多年,上次会所时,你又说我跟她没结果,这算什么?” “……咳咳咳!”杨闻意差点被水呛到,“你怎么突然提起这茬!” 他疯狂转开目光,“就……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们不合适!” 杨闻骆又问:“就算我们不合适,你是怎么知道的?” “……” 偌大的别墅沉默下来,两人隐隐对峙着。 终于,杨闻意先绷不住,觑向他:“我告诉你是做梦梦见的,你会信吗?”гοúщénnρ.м∂(rouwennp.me) “去年有一天突然做的梦,全是关于你的,想忘又忘不掉,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只能是个预知梦了,”他耸耸肩,“你说可笑吗?我没梦见自己未来娶了几个老婆,坐拥多少辆豪车,梦见的居然都是你的事,而且还乱七八糟的,只有你跟她,真是亏了亏了。” 杨闻骆看着比想象中还平静:“具体的呢?” “不就是你喜欢人家却偏偏藏在心里不说,明明拼死拼活从火场里把人给救了却又做好事不留名,后来又大老远地追着人家到国外,对了,”杨闻意刻意拉长声音,“还有你前一天晚上在人家阳台上喝酒,第二天早晨起来洗内裤……” 杨闻骆瞥了他一眼。 这不是预知,他想。 除了洗内裤这条绝对是这小子瞎编乱造来唬他的以外,这些都是曾经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 “你信不信,”杨闻意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说,“你最后会疯。” 出乎他意料的是,杨闻骆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凉飕飕地看他一眼,反而嗯了一声。 “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杨闻意哈哈大笑,那点困意早已消失不见,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不过一个梦境,当不成真的,我也不信,不过哥,我劝你还是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吧,太不详了。” 只是这话才说完,他就见着杨闻骆转身离开,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你干什么去?” 杨闻骆头也不回,“找你口中的那个女人。” -- ρó㈠八щèń.⊻ǐρ 163真紧(h) 早晨破晓的光线从窗户中洒进卧室,已经快四月了,温度恰到好处,又是周末,其实还没到日常起床的时间,谢思阳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睁眼一看,果然看见辛成阙就躺在身侧,手撑在脑袋上看她。 他衬衣领口扣子本就开了两颗,因为姿势的关系,胸膛间流畅的肌肉线条隐约露出,反倒把身上那种商务、精英的气质冲淡了些。 她看了他一会儿,眼睛才慢慢地弯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她醒了,辛成阙那一直还算克制的手终于不安分了,把她的藏在被窝里的手抓了起来,揉着掌心把玩着,又在自己唇边亲了亲:“还没半小时吧,本想早点赶回来还能抱着你睡个好觉,结果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一阵。” 他顺势躺了下来,朝她靠近了些。 “想我了没?”他问。 像辛成阙这样的,只要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和酒局,日常自由时间肯定要比寻常人多些,只是很多时候工作还是要自己出面处理,比如这次,就出差了整整五天。 谢思阳似是想笑,但她忍住了,她侧过身来,“不是昨天才见过的吗?” “视频上见面算见吗?我可想你想得紧……”辛成阙手臂一伸,“过来点,让我抱抱。” 或许是周围氛围太过舒适,他难得没起别的歪念,等谢思阳乖乖靠过来些后,两人相互依偎着,闭上眼睛。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谢思阳从他怀中起身。 虽然动作很轻,但辛成阙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拉住她的胳膊,睁开眼,因为光线太过刺眼,还拿起床边的一个枕头挡在眼前,“你干嘛去?” 谢思阳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先起床洗漱。” “那姓陆的呢?”辛成阙半个脑袋埋在枕头下,嗓音闷闷,不满地哼哼,“我都看见他的鞋了,他最近是不是经常来找你?” 不等她回答,他又恨恨嘀咕:“妈的,这帮警察就是一天天太闲了。” 谢思阳不由莞尔。 她正觉得现在的辛成阙就像一只大猫,需要顺毛摸才能好,结果大猫突然扔了枕头,气势汹汹地拦住她的腰,按在柔软的床上,俯身就去亲她。 无论接过多少次吻,辛成阙的吻技都不会有什么实质提升,因为他总是凭借着一腔炙火热情,唇舌肆意顶撞着她的口腔,将她舌尖吸到发麻。 就在这时,卧室外传来开门时的咔哒声响。 这套公寓毕竟不是高级公寓,隔音不太好,而他们两个都在这,进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比起他们接吻的水声、推拒时那细微的呜咽、闷哼声,那明明应该算不大的动静,谢思阳却心脏一下紧绷起来。 “辛成阙……你先放开我。” 挣扎间,辛成阙又最后重重亲了几下,这才抬起头,却仍然蛮横地压在她身上不起来,手指磨挲着她微红的唇:“干什么?姓陆的来了我就不能操你?” 他掌心轻而易举隔着薄薄的睡裙覆住她的乳,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什么,两指过分情色地夹住乳尖,“我们都多久没做过了?我都硬了。” 他有多硬谢思阳自然是知道的,早在亲吻时那滚烫粗硬的巨物就赤裸裸、不带任何遮掩地顶在她腿间,那青筋勃发的触感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得到。 辛成阙突然起身了。 但更快的,他将想走的她拦腰翻转过来,形成一个她跪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他的手臂更是紧紧箍在她腰上,不让她离开。 这个动作实在太突然了,谢思阳轻轻呀了一声,手肘好歹撑在床上,下巴才没跟他下巴磕到。 她的睡裙裙摆自然向下坠落,微微露出一点棉质内裤。 辛成阙盯着她,问:“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周你和姓陆的有没有做过?” 谢思阳还在听屋外的动静,因此慢了一拍:“……没。” 他眯起眼睛,手掌更是缓缓下移,精准从内裤侧边进去,再狠狠压在她湿润的花瓣上,“真没?” 仿佛有电流汇集在身下那一处,谢思阳小穴不由瑟缩了下,明明并不想的,但身体却根本不听大脑的,反射性又吐出些许水,就浸在辛成阙的手指间。 叩叩叩。 ——陆均敲门了。 谢思阳心脏绷到极致。 “真没。”她又说了一遍。 实际上是因为陆均太忙了,最近局里一堆事,他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他们唯一能见面的时间就是吃饭的时候,但那也仅仅只有一个小时。 而且她想,陆均跟辛成阙根本不一样,才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那档子事。 “是吗?”他打量着她,那双锐利的眸就像在审视着什么。 就在谢思阳以为他终于能够相信的时候,刚想辛成阙的手指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插进她的穴里,明明穴肉在疯狂推拒着、吮咬着,他却丝毫没有凝滞,就那么完完全全地插到了底—— 谢思阳呜了一声,下意识咬在他的衬衣领口上,背也颤栗着微微弓起了些,就像一只小虾米。 辛成阙啧了啧,唇边勾起一丝笑意,“真紧。” 下一刻,他另一只手就那么拍了拍她的臀,响声清脆,“放松些,想要让他听见吗?” 小穴里的那根手指存在感更强了,何况辛成阙不是那么老实,粗砺的指腹明明被吞没含紧,却还是轻微在她穴壁上摩擦着,引起一阵阵颤栗。гοúщénnρ.м∂(rouwennp.me) 谢思阳双腿有些抖,往下坐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她知道只要她一旦有往后退的苗头,绝对会被他逮住。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住他的脖颈:“……你快出去。” 辛成阙哑着嗓音:“那你说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满。 谢思阳立即回道:“想的。” “怎么想的?” 穴里的那根手指微微抽离了些,但也只有一点,仿佛只要她说的不对,下一刻就会再次冲撞进来,不顾一切抽插起来。 内裤布料已经被浸湿了,身下被占据所带来的颤栗与空虚感同时传来,谢思阳还要分心去听外面的动静,不免答得磕磕巴巴:“很想……白天晚上都想。” “这样才对。”辛成阙终于满意了,却没抽出手指,还懒洋洋地仰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亲,“都这么湿了要不要做?” 谢思阳恼了:“你自己做去吧。” 这副模样当然不能这么出去见陆均,但谢思阳又有些着急,因为陆均只敲了两下门就没动静了,甚至没喊她,所以她草草洗了下脸,觉得镜子中的自己没什么异样,就打开房门出去了。 没想到陆均就站在门前,她一出去就撞见了。 —————— 谢思阳:陆均跟辛成阙不一样的,才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那档子事。 陆均:? -- 164 哄男友 164 哄男友 第164章 陆均明显是从市局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淡蓝色警制衬衣,仔细观察的话,肩颈处有细微的褶皱,这毫不影响他眼底的神采和那挺拔的气质,但以谢思阳对他的了解,昨晚他应该又在局里熬了一个通宵。 果然,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就在谢思阳准备伸手摸摸唇角、看看自己有什么异样时,突然道:江译打包的早餐,我一个人吃不完,带过来时已经凉了,刚刚微波炉热了下,刚想喊你。 嗯。 谢思阳心下一松,顺手关上房门,隔绝了屋内那道窥视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虾仁瘦肉粥虽然是热过的,口感却很好,连点缀的葱花色泽都跟刚出炉一样,鳕鱼卷、蟹肉烧卖,还有起码三种不同口味的包子摆在桌上,让谢思阳不得不怀疑,江译这是买了多少人的份。 她喝了口粥,问:你昨天没回去吗? 陆均已经吃过了,就坐在她身旁,连夜抓了几个人,支队部分人留下来审讯。 江译肯定又要恨你了。谢思阳想起江译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了笑,然后她轻轻咬了下口中的勺子,犹豫着问:那有许景江的消息吗? 没有,陆均侧过脸,话音略微一顿,你很在意他? 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罢了。 从京市回来后,谢思阳就告诉过陆均她和许景江上辈子的事,但没说太详细。 我们分开的时候不怎么愉快,她咽下最后一口虾仁,说,许景江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温和有礼,那几年却若即若离,比未在一起时还要疏远些,我有想过他是喜欢上别人,但他一直没提,直到剧组大火之后,他才来医院找我,把话说得十分难听,与他本人的修养相悖,就好像 陆均说:在刻意激怒你? 谢思阳舒了一口气,对。 有件事想和你说很久了,我有心上人了。病房内,许景江站在离床尾几步远的位置,始终没靠近她。 他的神色在清晨煞白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僵硬,视线却一直飘忽着,始终没有正视她一眼,那是厌恶还是恐惧此时已经说不清楚了,除了名分我不能给你,其他我们一切照 陆均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弯了弯唇角,然后转过身抱住陆均的腰,仰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亲:我们可能不会多见面,但我会一辈子记得你,把你放在心里。 他所有反常的行为,真的只是因为厌倦了她,想要顺水推舟和她分开吗? 如果许景江这辈子不在警方通缉范围内,如果他也没在那个雨夜里出现过,那他们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她也生不起任何探究的心思,只是命运到了这个节点,所有隐在背后的线索纵横,让她不得不思考,许景江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旧好不好?毕竟还有那么多年感情在,我不会嫌弃你身上的疤。 她甚至能平静而礼貌地拒绝他,并嘱咐他出去时关上病房的门。 那我呢?就在这时,陆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们现在没在一起,那我是不是也会成为你心里放下的那一个? 不管他是为什么不开心,总之男朋友是要哄的。 这句话就略显冷淡,谢思阳这才察觉出有些许不对。 谢思阳一抬眼,就见他凝视着她,从唇角到下颔线条都没什么变化,看着像是突然想问出声,并没什么特殊深意。 陆均并没有立即回应,过了几秒,他才将一只手揽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指却在她微红的唇角处轻轻磨挲着,那你刚刚和辛成阙在一起时,也是这么想的吗? 明明以他知世故却不过分圆滑的性格可以将一段感情的结束处理得很完美,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极度惨烈的方式?他不会想不到,她根本不会答应他这无理的请求。 她手中的汤勺轻轻沉没在碗中,认真思考过后,缓缓道:你是不一样的。 当时她是怎么想的呢? 气氛有一丝古怪。 可能那时她年纪还小,除了觉得眼前人骤然变得陌生以外,只觉得以这种场景分开算不上有多体面,更多的刻骨铭心和悲伤却是没有。 或许是见她许久没出声,陆均道:别难过。 我不难过,谢思阳怔了怔,笑了起来,至少没那么难过,其实他对我而言更像一个哥哥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早就已经放下了。 -- 165 三人吻 165 三人吻 第165章 谢思阳猝不及防一怔。 明知陆均不会察觉不到她方才与辛成阙在做什么,但当那层模糊的宣纸被真正挑开来后,强烈的心虚和不自然还是占据了整个心神。但紧接着,她看着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又觉得心脏微微发热。 所以是吃醋了吗? 她笑起来,又要去亲他。 但还未触及他的侧脸,随即磨挲在她唇角的两根手指下滑,将她轻轻推开。 陆均牵制着她的动作,就这么与她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她,说:回答我,刚刚有没有想起我。 两人这样近距离对视的时候,连呼吸都格外明显。 谢思阳想了想,半晌,她才问道: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陆均说:自然是心里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淡,却因为嗓音带着哑意而有一丝微妙的别扭。 谢思阳唇边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 下一刻,她抓住他的衬衫领口,指腹几乎抵在他的喉结处,就这么静静贴着,直到那里滚动感已经难以掩饰地急促起来,才小声道: 有的。 然后她仰起脸,真正亲吻上他的唇。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但谢思阳这样坦荡、毫无保留的主动亲吻还是第一次,真正抛开了所有忐忑与顾虑,唇齿相互摩擦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咔哒一声。 是房门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思阳一怔,按捺住胸腔里的无措,就要往后抽离,但陆均比她更快察觉到她的意图,伸手摁住她的后脑,一时间,她连齿缝都被撬开,口津交融时的细微声响也传了出来。 谢思阳不得不停止动弹 然而下一刻,他居然就这样抚开她的发,俯下身,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后颈上! 余光看不见辛成阙的身影,只感觉他似乎一直站在门前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那强烈的目光却让人觉得芒刺在背,连她抓在陆均领口的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 谢思阳总算找了个空隙,含糊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有、有人 这个场景多少有点荒诞,落地窗前映照进来几缕阳光,桌上的各色小食还没怎么动过,谢思阳坐在餐桌前,微侧着身,膝盖与陆均的膝盖摩擦相抵着,被他半摁在怀中亲吻,口里全是他唇舌的气息。而她的肩,却被辛成阙结结实实钳住。 过了半晌,辛成阙才直起身,面上看不出喜怒,用脚踢踢椅子腿:姓陆的,开门去。 她以为他是要将她从陆均怀里抱出。 然后她强行将自己从陆均怀中抽出,还未缓过气来,就立即推开辛成阙,捂住自己被亲得滚烫的一只耳。 起初这声音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并不明显,后来可能外面的人敲得重了些,才清晰起来。 唔 谢思阳瞳孔一缩。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只眼睫颤抖地睁开了眼。 谢思阳有一瞬反应不过来,过了好几秒,才本能发颤地去推开身前的人,可惜她一动作,就被陆均一手捏住手腕,几次挣脱不得,同时辛成阙竟像暗暗较劲般,开始紧紧吮咬住她的耳梢,那种三人之间拉锯感与窒息感越发强烈起来。 想象中糟糕的局面并没有到来,辛成阙仅是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客厅里充斥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意味。 终于,他朝他们走了过来。 辛成阙明显要比陆均更强硬更粗暴,除了刚开始还算温柔,没多久手指就像是要生生揉进她的血肉里,滚烫的唇舌也一路从肩颈处游移,偏头直接含住她的耳梢。 -- 166 唯二之一 166 唯二之一 第166章 楼道里静悄悄的,唯有叩叩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杨闻骆等了片刻,还不见谢思阳来开门,刚打算摸出手机给她发消息,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来的不是谢思阳,而是一个警察模样的年轻男人。 有事吗?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人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但很快表情又恢复冷静,仿佛刚刚那一刹那蹙眉只是他的错觉。 杨闻骆动作突然顿住。 听他的语气并不像警方在执行公务,而现在不过早晨七点多,除了辛成阙以外,还有谁会这么早出现在谢思阳的家中? 有一个答案几乎要从咽喉中蹦出,杨闻骆压抑住胸腔里的惊涛骇浪,眼皮微垂,但哪怕是避开对方平静的目光,眼尾却不由自主地显现出微末锋利的弧度,我找谢思阳。 陆均看了他一眼:她在家,进来吧。 这是杨闻骆第二次来到谢思阳的公寓。 与上次满心的失魂落魄与焦虑不同,这次他终于能够分出心神打量四周。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却能处处看见不止一人生活的痕迹。餐桌上的粥还冒着些许热气,也许前一刻有人坐在那用早餐,谢思阳不在,而房门虚掩着,里头隐约传来人声。 我反悔了,那声音明明低哑而强硬,却透着点闷闷不乐的意味,我见不得他亲你。 杨闻骆几乎僵在原地。 卧室洗手间里。 谢思阳重新用冷水洗了把脸,猝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甚至不用抬头看,单从腰间双臂传来的束缚感她便知道是谁。 她第一时间想将辛成阙推开却又缩回了手,想等着他抱够了,自己松开。 然而今天的辛成阙格外黏糊。 谢思阳,他稍微俯下身,将头埋在她颈间,我反悔了,我见不得他亲你。 谢思阳一怔。 她感觉脑子里钝钝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紧紧抿住了唇,只在干涩的喉间发出一声嗯。 出乎意料的是,辛成阙并没有接着提什么条件,或是逼她做一个选择,而是把她转了过来,那张本该不太高兴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紧接着,他在她唇上亲了口,低声道:我晚上有空,记得把姓陆的赶走,知道吗? 这话充满了暧昧的暗示,当事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等她回应就伸手为她整理了被揉乱的发,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谢思阳站在原地,恍惚地摸了摸嘴唇。 而踏出房间的那一瞬间,瞥见出现在客厅里的不速之客,辛成阙迅速沉下脸。 陆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难得没有率先对杨闻骆冷嘲热讽,而是第一次规规矩矩地喊了陆均的名字,谢思阳东西找不到了,你去帮她找找。 陆均心知肚明辛成阙这是在支开他,或者说,辛成阙并不想谢思阳就这么出现在这里,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 他前脚刚走,很快辛成阙与杨闻骆四目相对,他脸上彻底没了和气,抱臂冷笑着:见到了吗?谢思阳心里的唯一,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唯二之一。 -- 167 水晶 167 水晶 第167章 外面那人是谁?卧室里,谢思阳简单整理了被子,正打算把昨晚看完扔在床头的书放回架子上,听到声音一回头,便看见了陆均。 陆均顺带关上了门,家政。 谢思阳没有多想,因为辛成阙的缘故,家政、快递、甚至大厨有时确实会上门,虽然这些人存在感一般很低,没人回应还继续敲门这事绝对干不出来。 她还在踮着脚放书,陆均从身后走近,不知在看什么,突然将略微冰凉的指节按在她后颈处。 那处还因辛成阙过分用力的亲吻而发着烫,陡然被这么一贴,谢思阳险些站不稳,唔了声,下意识反手按住他的手回过头。 然后她听陆均问:你把它挂脖子上了? 谢思阳耳梢有点热,反应过来后摸摸胸前的袖扣模样的东西,那是那天陆均留下来的微型窃听器:你看见了? 她取下项链放在掌心中,原本水晶珠就已经够好看了,在阳光的折射下就更加惊艳绝伦,可惜把袖扣串在其中,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不和谐感。 谢思阳说:放身上容易丢,所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 陆均喉结轻轻一动。 他向来平静又从容,因此从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开话题,这条项链对你很重要吗? 谈不上多重要,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谢思阳一顿,可能是一见到我就能想起一段不太愉快的感情,她一直对我比较冷淡,也没说起过我生父的事,她把这条水晶项链交给我那天,才真正第一次提起旧事。 陆均看着她手中泛着光泽的项链,心里轻轻一动,突然问:你刚刚说这是什么材质的? 水晶,谢思阳说,当时我妈说水晶易碎,是我生父留给我的,让我一定要妥善保管。 其实关于母亲的记忆谢思阳已经逐渐模糊了,但她临终 所以说,伯母从没亲口告诉过你辛鹤洋就是你亲生父亲?陆均蹙眉问。 陆均说:我曾接触过一封十年前的卷宗,上面记载说一个巧匠在任职期间,把水晶偷换成玻璃,并在玻璃珠植入砂砾、纸条等物品,从外观来看却看不出什么区别,并且因为天然水晶硬度不够,作为奢侈品,一般人都会轻拿轻放,最后还是一个客人不小心摔碎了珠子,发现这只是包裹着一粒沙的合成玻璃,根本不是宣传所说的天然水晶,后来品牌方召回了同一批次的项链,发现同样的问题,这件事才闹大。 水晶易碎,这是你生父集名师为你打造的,你一定要收好。 他望着她,要不要试试? 那天的场景对于谢思阳来说始终像电影画面那般不真实,它可以因为曾经经历过两次而变得异常清晰,也可以在回想时在脑海中慢放无数遍,但谢母当时所流露出的那种犹疑和忧心她却从没读懂过。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的意思是 谢思阳摇摇头:当时我妹妹他们进来了,我没找到机会再和她单独说话。 她从未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过她,哪怕已经很虚弱了,却依然握着她的手,用最后的力气道:等我走后,你可以拿着这条项链去C市找辛鹤洋,也可以一直留在家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回归最初的问题,谢思阳问:是这条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陆均不愧是在刑侦一线上工作的人,一语直中要害,谢思阳看着他,有点迟疑,仔细想想,那天她确实没这么说过,但她所有的话都引导着让我相信辛鹤洋就是我血缘上的父亲,因为我明确问过这个问题。 那个夏末的午后,她从枪声中醒来,恍惚中还以为自己捡回一条命,一转头,所有茫然与伤感蓦然褪去,医院窗外的蝉鸣声渐起,仅存在记忆一角的母亲正坐在病床上,将那条项链放在她手中,对她道:人的一生总会做很多选择,有的对,有的错,我不是没有怀疑自己做错过,却生不起改变的勇气,只好把选择权交到你手里。 那天的画面她却牢牢记得。 -- 168 字迹 ⓓaймei.oйe 168字迹 第168章 一门之隔,客厅里的气氛陷入沉寂。 在听到辛成阙声音的那瞬间,杨闻骆心神几乎涣散,滚烫的血液从脚底一路逆流回溯冲上脑海,冲破了最后一丝单方面针锋相对的醋意。 其实他们这几次碰面,更激烈的言辞、甚至是动手也不是没有过,但从没有一次能让他觉得犹如坠落在冰冷汹涌的深潭,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 所以,谢思阳和他们,是都在一起了吗?杨闻骆一言不发地垂下眼,麻木地想着。 她曾亲口对他说过她的男朋友是陆均,那现在辛成阙的存在算什么?唯二之一?她的心原来容量这么大吗? 既然他们都可以既然她愿意接受两个人,为什么他不行? 她与他不单单只有这辈子这般不远不近的交情,他们拥有同样的记忆,从年少相识到后来的异国再相见,她从来没对他生出过半分抵触,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在她心底占据哪怕一隅的位置?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压抑不住的渴求如电光唰唰蹿上皮肤。 杨闻骆机械地抬眼看了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就在辛成阙以为他被打击得无可复加、会一直这么沉默着直到离开时,杨闻骆终于开了口:我知道 他轻扯唇角,但那又如何? 杨闻骆看着还是一贯的姿态,只是稍稍站直了身体,直视着辛成阙,声音又轻又淡,仔细听的话,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唯二之一也不是唯一,不是那个无可替代的存在,难保有一天不会被替换,你觉得只要防住了我就没有别人了吗?不,只要撕开了这道口子,以后出现在谢思阳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会成为你猜忌、防备的对象,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太值得? 值得这个词,杨闻骆在辛成阙面前总共提了两次,但意料之外,这一次辛成阙却没有被激怒,甚至连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只听他轻轻冷笑一声: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想接近谢思阳。 是。杨闻骆道。⒫o⑱ωen.ⅵp(po18wen.vip) 他回答得那么快、那么坚决,仿佛这件事已经刻在骨子里,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空气就此安静下来。 两人相视而立,杨闻骆眼眸微微下垂,避开他的视线,但辛成阙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心虚,和他一样,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他们一句都不想跟对方废话。 但杨闻骆凭什么觉得他会给他在这里见谢思阳的机会? 辛成阙刚想开口下逐客令,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呯! 不等他反应过来,这种敲击硬物的呯呯声又接连响起,辛成阙想不通发生了什么,直接脸色紧绷地转身冲进卧室。 怎么了? 杨闻骆也跟过去了,只是走到门口的那瞬间又停住脚步,手攥着门把,不知为何,感官变得异常沉闷厚重,连咽喉都干涩起来。 他听见谢思阳说:发现了一点事儿。 她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台前,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染了一层微薰的暖金色,看着就像一团光源,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五颗水晶珠已经被陆均砸碎了,窗台上遍布着细碎的晶体,露出那曾紧紧包裹在里面的小纸片,谢思阳没注意到杨闻骆就在身后,她伸手按着珠子的顺序将纸片摊开,轻声念出纸上已经泛黄的字:津城开安湖。 -- 169 动身 ⓓaймei.oйe 169 动身 第169章 费尽心思把这五个字藏入项链内,保存了近二十年,到底有特殊寓意? 妈妈当天把项链交给她时,真正想对她说的,又是什么? 定情地点么。谢思阳手磨挲着纸条上的字喃喃。 阳光亮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她却没有眨眼。 陆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伯母在你面前只提过一次你的父亲? 她定了定神,说:嗯,当时外面人传言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已经有了家室,却骗了我妈,所以她才会心灰意冷回到家乡,并且很快嫁给我继父。 地方小这种事总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算没有人不长眼跑到他们家前说,却不会避讳小孩,谢思阳小时候就听过这事的不同版本,这些版本的共同点就是谢母被骗了。 所以在她第一次面临两个选择时,没有多加考虑就留下来,这辈子醒来一心想要偏离原有轨迹,才选择赴往C市,见一见辛鹤洋,没想到因此提早几年遇见了辛成阙,还顺带认了个小叔。 谢思阳略微偏头,看了辛成阙一眼。 这动作很微小,几乎是下意识的,但辛成阙注意到了,不与分说地握紧她的手腕:你们在说辛鹤洋?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陆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对辛鹤洋是什么印象? 病恹恹,脾气倒挺好,被老头子带回家后一直很安分,也没去插手公司的事,一天到晚也不爱见人,或者干脆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是周遭气氛不对,辛成阙正色些许,怎么? 从他这个自小被当继承人培养的豪门少爷角度来看,安分这个词确实贴切,但也因此模糊了许多细节。 陆均没说话,手指抠在窗台上,无声紧了紧,半晌才道:我始终想不通许景江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临南山。 根据现有的信息来看,辛方晋从被迫去赎罪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先生手中的弃子,我们可以暂时不去思考先生下这些指令的动机,但既然是弃子,许景江当晚就不该会出现在现场,他们根本不打算在事成之后救走辛⒫o⑱ωen.ⅵp(po18wen.vip) 他们简单敲定了时间,等商量完以后辛成阙往房门的方向一瞥,突然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不会,陆均说,要动手他们早有机会,不会拖到最后。 陆均说:虽然很浪漫,但开安湖不像定情地点,更像是一个提示。 也许他是奔着灭口去的?陆均很少在他们面前提起案情,辛成阙平常看着不太关注,却听得很认真,就像你说的,辛方晋落到警察手里对他们有风险,那赶在警方前杀了他不就好了? 方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仅仅是为了见证弃子的下场吗?他们不会不知道,一旦辛方晋被抓捕,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有可能被警方掌握,包括每次交易的地点、人手,就算辛方晋知道的不多,作为线人,许景江一定会暴露的。 他们三人原先都站在窗台前,谢思阳在中间,说话时,她被辛成阙往身边拽过去了点,就形成他们与陆均相对而视的局面。 谢思阳一怔。 陆均的视线在他们相牵的手上一晃而过,对谢思阳道:我觉得他不是你生父。 辛成阙下意识想怼他: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不如想想那个先生的动机吧等等,这跟辛鹤洋有什么关联? 谢思阳一抬眼,就对上陆均好看的眸子,听他道:别怕,不会有事。 嗯,她无声吸一口气,我和你一起去。 走走走,走完津城这条线,就能完结了。 他心想,杨闻骆是在什么时候走的? 辛方晋恰巧选择你动手,许景江恰好出现在那个雨夜,伯母恰巧让你去找辛鹤洋,态度却含糊不清,没明说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些命运安排好的巧合应该是可以串成一条线的,但我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关联,还是要去一趟津城。 从一开始辛成阙对谢思阳就没带半点禁忌的情感,因此得知这个消息没多介意,甚至还有说不清的愉悦:那这两天就动身。 他和谢思阳的目光齐齐落在陆均身上。 ps:小杨作为正牌男主之一,完结前还是能有一场肉的。 -- 170 想一想 170 想一想 第170章 开安湖这个地名现在很少有人知道,真正查起来却不难,毕竟那里是津城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地形复杂,连附近村民都只在外围活动,十多年前当地政府派人进山开发,却接连折损了十几名工人,后来市里主张改名,才有了今天的平崇森林,这个开发项目却因此耽搁了,就算是旅游业发达的今天,也没再提起来。 谢思阳他们第二天傍晚才到津城,没有立即去平崇森林,而是打算在陆均的公寓里停留一晚,等明天天亮再出发。 电梯缓缓上升,在外面看时谢思阳只觉得熟悉,但津城这一带房屋都是市政统一规划的,看着相像也正常,随着房门打开,屋内摆设一一呈现,她脚步一顿。 怎么会是这 她的声音接近呢喃,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辛成阙落后她一步,却立即皱起眉,同时伸手稍稍拉住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谢思阳视线落在客厅里,有些发不出声音。 眼前画面骤然变幻,有关上辈子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她可能已经很久没回忆那些事了,因此那天陆均的面容竟有些陌生。 他眼窝要比现在更深些,人也更瘦削些,却有种经过时间沉淀的独特气息:离开后有打算去哪里吗? 兴许是看她太过沉默,不久之后,他温和问道:津城,可以吗? 我会提前租好房子,到时候直接入住,你只需顾好自己,其余交给我就行。 所以,津城这套房子一直都是他的吗? 那后来一直跟她线上保持联系、收取房租的房东又是谁? 谢思阳将目光转向陆均。 陆均说:两个月前我和江译来这办事,正好听说本地支队长往外升职,有意向出售房子,就买下了,昨天让人上门清扫了下,住一晚上应该没问题。 她看着他,嗯了声。 有关房子的疑惑其实来得很突然,且对他们此行没什么作用,谢思阳就没说出来。 晚饭他们没出门吃,而是点了火锅外卖,那种专人备好厨具上门,当场调好汤底、唰好肉片的五星级外卖,由于三人都不太愿意享受这种服务,于是等锅沸腾起来,辛成阙就把人赶走了。 但在唰肉片这方面,辛成阙明显没什么天赋,在 那你现在可以想一想了。辛成阙倏地一笑。 火锅还在咕噜咕噜沸腾着,餐厅的窗户已经氤氲上一层雾气。 他把洗好的瓷碟放在桌上,直起身,半边侧脸映在模糊的玻璃上:你想问什么? 谢思阳第三次阻止他再往她碗里夹老掉的肉片、并且咽下陆均给的那颗丸子后,他终于悻悻罢了工,有点不满:你还挺挑。 当然是可以生小孩,辛成阙的语气再自然不过,近亲会生出智障,我原本都做好一辈子没小孩的准备了。怎么,你没想过吗? 辛成阙说:之前谢思阳就几次阻止你去津城,她的心事总是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其实都表现在脸上,那种攸关性命的担忧你不会看不出,为什么还要涉险来这里? 他直视着陆均的眼睛:就算没有发现那条项链的秘密,你也会找个理由来津城的,杨闻骆就在谢思阳之后找到上辈子的记忆,那么你呢,陆、警、官? 白炽灯光从他的下颔一路延伸到脖颈,看着过分冷淡了些,但他的语气却是柔和的,盯着她:提前想清楚比较好,不是吗? 就在谢思阳以为沉默就能随便对付过去的时候,只听陆均道:确实。 沉默笼罩住了这片空间。 只是面对凝在身上的两道视线,她心跳漏了半拍:没、没想过。 陆均倒是对他的质问没什么太大反应,甚至辛成阙身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息都没影响到他。 随着大门咔哒一声阖上,辛成阙眼底的笑意终于消失,他把手里提溜的那块抹布扔在桌上,看向陆均,冷冷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再装了。 一顿饭都在被投喂,谢思阳已经有些吃撑了,顺势放下筷子,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辛成阙靠着椅背,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和缓了许多:如果最后结果出来,我真的不是你小叔,你会高兴一点吗? 谢思阳问:高兴什么? 谢思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不能让这个危险的话题再继续下去,霍然起身让大家一起收拾残局,然后主动包揽下提垃圾下楼的活,匆匆离开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是那天你们没遇上辛方晋,你就会带谢思阳来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 那瞬间,谢思阳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转头看陆均的神情,好歹她忍住了。 -- 171 带上我 171 带上我 第171章 陆均没有立即出声。 他身旁窗户正对着小区楼下的空地,此时广场舞声响隐约传来,驱散了那一点针锋相对的对峙感。 许久之后,餐厅里终于响起他的声音:你相信宿命吗? 辛成阙眉心紧拧。 我原本也不信,只见陆均喉结轻轻一动,但仔细想想,无论是上辈子我带谢思阳离开去津城还是半路卧底,都不合理,前者与C市离得太近,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城市,后者就算我本人有强烈的意愿,在程序上也是难以审批通过,但既然事情曾经这么发生过,就一定有缘由。 他抬起眼,不用怀疑,我跟你一样什么也没想起来,只是预感津城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中转符号,这里很可能是一切真相的终点。 辛成阙周身那分迫人的气势始终没褪去,与陆均对视片刻,突然道:原来这就是陆警官口中所说的理性。 这完全是在借机嘲讽那天在楼道里他对谢思阳说的话。 陆均却不理会。 从发现项链的秘密来,他就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虽然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变化,原本就细微的情绪甚至更加收敛了。 走吧,他捡起桌角的那块抹布,声音极低,别让她久等。 三居室很好地避免惨烈事件的发生,没让辛成阙和陆均这岌岌可危的表面平静受到进一步考验,谢思阳也稍稍松一口气,当晚算是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晨六点,三人自驾前往平崇森林。 从城区到平崇森林需经过一段高速公路,下高速之后,清晨的霞光在头顶渐渐聚拢,驱散开雾气,天越发亮了起来。 谢思阳坐在后座与前面两人说着话,手里抱着没喝完的半瓶牛奶。 这时驾驶座传来辛成阙不满的声音:我跟你为什么要去听那家伙的演唱会? 话题还停留在她说起的上辈子的事上。 谢思阳没想到他捕捉的细节是这点。 什么? 辛成阙又重复了一遍,情绪已经可以算作平缓,可惜生硬的语气里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醋意:我们当时为什么要去听 但是没有。 伴随着辛成阙轻嗤的一声见鬼,汽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 然后她一笑,车窗边的晨光映在眸色里,说不定你那时候还是很欣赏他的,毕竟他真的很耀眼。 杨闻骆走了过来,就站在车窗旁,微低着头,肩背也配合地佝偻了些,对上她的目光,声音却很轻: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在她专注的视线里,那辆车熄了火,随后车门打开 在这沉默的空隙里,陆均偏过头。 说起来辛成阙绝对不算一个十分浪漫的人,他待人的好也一向偏强势,有种不容拒绝的威势感,但是那天出门前,他竟然老老实实地征求了她的意见,仿佛就算她拒绝,他也一点不会失落。 谢思阳微微一怔。 难言的滋味在口里泛开,谢思阳说:现在还不算,当时很好。 也正是这种爱意总能在不经意时表露出来,以至于在最后崩塌的时候,她还不相信面前一切是真的。 哪怕时间地点不对,关于那晚的记忆还是扑面而来,仿佛下一刻那辆车就会不要命地撞上来。 杨闻骆的演唱会,他唱歌很好吗? 连续冲过两个弯道,车身突然剧烈震颤,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在一个漂亮的打旋后险险停了下来。 辛成阙手搭着方向盘,随口应道:不是,他们都在前面开路。 她嗯了一声,在尾音落下的那瞬间,车子如同猛兽加速冲了出去。 只有我和你亲身经历过上一世,你不想知道当时杀害你的凶手是谁了吗?带上我,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他说:你的人?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谢思阳还是被颠得不轻,她没问怎么了,第一时间揉揉被安全带勒紧的胸口,坐直身子,往车窗外看去。 谢思阳只觉得气氛隐隐有点不对。 谢思阳,下一刻,车厢里响起陆均平静的声音:安全带系好了吗? 四周尘土飞扬,视野并不清晰,但还是可以很明白看出身后那辆被逼停的车。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视线定格在后视镜若隐若现的黑色跑车上,转过头与陆均对视一眼。 -- 172 烦恼 172烦恼 第172章 天光彻底放亮,两辆汽车先后穿过山路,沿途的树枝荆棘已经被提前清扫开了,但爬过不知道多少个深沟后,辛成阙那辆阿斯顿的后轮终于牢牢卡在沟壑里,再怎么加足马力也拔不出,反倒溅得满地泥浆。 谢思阳手磨挲着脖颈间的那枚袖扣,视线看向车窗外的灌木丛林,微微失神。 自从那条项链被解下后,她就找了另一条银链又把这枚小袖扣挂了回去,这两天每当一个人安静待着的时候,她就会时不时触碰一下,仿佛这样就能多汲取一些勇气。 探寻真相。 这个词一直离她很遥远,就算是前段时间千里迢迢奔赴京市询问杨闻骆时,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就算杨闻骆什么也记不得,也没有太失落。 在那个大雪封路的一天,一声枪响隔空传来,断送了她的性命,就像她和辛成阙、陆均说的那样,她无法得知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上,因此错愕、惊慌占据了心神,但她没说的是,死亡的那一刹那,她感知更多的,是解脱。 所有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终于不用再这样麻木地活着了。 这种想法直至重生后的一段时间都没消失过,探寻真相就成了奢侈的东西。 而如今,就连上辈子从未发觉有古怪的项链都碎裂开来,将最深层的秘密展露在她的面前,那么这里,真的会给她答案吗? 这时,在汽车轰鸣声里,车厢里响起陆均的声音:先下车,喊人来抬车。 谢思阳微不可闻地呼了一口气,她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 推开车门的那一刻,就见陆均站在面前,逆着光线,直接脚踩泥地,鞋面上沾着些许泥浆,向她微微张开手臂。 她弯了弯眼睛,直接扑进他怀中,被他抱了一抱,才落到旁边干净些的地上。 呯。 前后两辆车驾驶座的关门声乍响,唯一的区别是,辛成阙力度更大、更凶悍,本就深陷泥潭的跑车不堪重负地颤了颤。 辛成阙说:走吧,这个鬼地方还挺大,不管有没有线索,傍晚前必须离开。 这点是三人在出发前就商议好的,单从地图来看,这片森林光靠双腿一天之内是绝对走不完的,更何况路况这么差,等走深了还需要防备鼠蚁蛇虫。 杨闻骆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什么都没说,手颤栗地插进裤袋里,默默跟在身后。 这段山路虽然陡峭了些,但对于三个男人而言没什么难度,谢思阳更是由辛成阙、陆均一左一右稳稳牵着,就是想摔跤也难。 平崇森林不愧是原生态,等他们终于从外圈踏入林子中,毒辣辣的阳光大多被遮蔽在头顶的繁枝茂叶外,气温骤降。 脚下的路变成平地,谢思阳这才有机会稍稍偏过头,问杨闻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来津城的? 整片林子绿意盎然,远远看不见尽头,一缕阳光恰好洒在她转过来的侧脸上,随着他们向前走动的动作又落在他脖颈处。 杨闻骆不知为何顿了下脚步。 他瞥了她的背影一眼:那天听到的。 哪天? 谢思阳又要回头,就在这时,她险些被脚下的青苔滑倒,幸亏辛成阙和陆均及时捞了她一把才稳住身形。 辛成阙不客气单手掰正她的脑袋:老往回看干什么?后面是有宝藏等着捡吗? 陆均淡淡出声:仔细看路。 这个话题就此搁置。 说是寻找线索,其实要想在这片森林中找出与过往关联之处无异于大海捞针。临近中午的时候,辛成阙那些一早就没看见人影的手下出现了,远远地在和他说什么,陆均也在一旁,谢思阳看见杨闻骆以一种绝对封闭的姿态站在树前,迟疑几秒,拿了瓶矿泉水走过去。 还在烦恼吗? 杨闻骆接过水,呼吸微微一顿。 他看见谢思阳笑了笑:想不起来就不用勉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连后面的事也不记得。 她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只轻声安慰着他:那不是你的错,那些杀手是冲着我来的,就算当时你不下车,他们也会找到别的机会下手。 乍然听她提起上辈子,杨闻骆胸腔里的气压无声收紧,那一瞬间,连舌根都变得苦涩起来。 他张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辛成阙和陆均走了过来。 他们就这么再自然不过地站在谢思阳身侧,站得要比她稍前一些,以一种隐秘的姿态把她挡在身后。 辛成阙言简意赅:前面有一座废弃工厂。 工厂?谢思阳侧过脸问。 杨闻骆心脏缩紧。 他目光接触到辛成阙低沉的视线,听见他说:嗯,看起来像搞纺织的,待会儿我们正好去一趟。 紧接着,辛成阙眼稍眯起,拍拍谢思阳的脸,不许再乱跑,听见没有? 他手劲不大,却拍出清脆声响来。谢思阳也不恼,只拉了拉他的手。 单看这画面的话,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毕竟俊男靓女,再怎么挑剔也很难找出不完美的地方来。 杨闻骆垂下满是酸涩的眼眸,声线因为过轻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从刚刚开始一直没开口的陆均突然道:你就这么离开,不怕我们真找到什么证据吗? -- 173 承认 173 承认 第173章 杨闻骆僵住肩背,停在原地。 他仍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午后天光照射在他身上,在他清瘦的肩颈处蜿蜒出一条金色光带,却也勾勒出一片灰影,投落在地,与树影交叠在一起。 陆均仿佛没注意到身旁谢思阳那一瞬间轻了些的呼吸,冷静说:你一直知道背后的凶手是谁。 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愿意把真相告诉谢思阳,宁愿眼睁睁看着我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真相,看着悬在她头顶上的那把屠刀摇摇欲坠,也想要替那个人继续隐瞒下去。 他紧紧凝视着杨闻骆的背影:他是谁? 场面像是凝固了,只有耳畔隐约还能听见林子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半晌,杨闻骆才转过身,脸上没什么情绪,神情甚至比之前还要平淡些,眼眸却稍稍往下,长睫垂下来,就像在刻意回避某些目光。 你是从什么时候猜到的? 闻言,辛成阙收紧了握在谢思阳腕上的手,而谢思阳脸上血色褪尽。 他是承认了吗? 陆均说:你告诉谢思阳许景江不对劲那一天。 杨闻骆这才轻笑出声:这么早吗? 真正确认是在刚才,陆均并没有因为他的承认而放松下来,相反,他语气凝出一丝冷意,我想,如果你真的隐瞒了什么,一定不愿意我们顺着线索追查下去,于是我故意在你面前提出我们要去开安湖的提议。 合情合理,你跟来了。这本来不算什么,以你对谢思阳的心思跟来也算正常,只有一点,你不该在听到工厂二字就变了脸色。 可以说,杨闻骆身上的破绽并不大,在此之前陆均只跟他打过一次照面,对他连认识都谈不上,更不用说了解。陆均所有的推测不过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幸好,即便是空中楼阁,也有通天梯承接地面。 去年我来津城时曾听当地公安说起过平崇森林,原生态环境且多年人迹罕至确实会遮掩去不少秘密,唯独这家纺织工厂没有秘密,因为这就是当年津城政府主导开发的第一个扶贫项目。虽然偏僻,但当年附近的几个村落顺着小路很快能到纺织厂,后来项目开发不下去也不是像新闻所说的那样地形过险,而是跟当地村民发生冲突,村民没一个愿意来上工,还三番五次上山砸厂,最后矛盾激化到引来上面的关注,连生产设备都没完全搬走,市政就匆匆撤走了。 陆均眼底带着审视,现在可以说了吗,你要掩护的那个人是谁? 杨闻骆抬起黑沉的眼。 无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以至于他连脊背都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挺拔。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包括她。 杨闻骆视线与谢思阳重新对上。 这一回,他没有再刻意避开,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些许弧度。 那应该是一个拥抱的手势,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硬生生遏制住自己。 然后他说:是我自己。 刹那间,有股强劲的气流轰然撞进空气中,掀起轩然大波。 处在风波中心的杨闻骆却要比任何人还要快地从腰侧拔枪、上膛,动作一气呵成。 都不准动!他手中的枪直指谢思阳,一字字异常清晰,不然我保证她立刻血溅当场。 -- 174 地狱 ⓓaймei.oйe 174 地狱 第174章 阳光被繁茂的树枝割裂成一个个细碎的光斑,落在他们的头上、手上,即便现在每个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凝重,这依然是一幅十分唯美的画面。 只除了那把黑漆漆的枪。 杨闻骆说:松手,退后。 辛成阙神色难以遏制地紧绷起来,如困兽般随时要嘶吼着扑上去。 但他没有。 他只是与陆均对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谢思阳的手腕,后退一步。 因为用力过重,他甚至在她腕上留下一道指痕。 继续。杨闻骆说。 直至他们后退到五步之外,杨闻骆才猛地将谢思阳拉了过来,手里的枪依然对准她。 ⒫o⑱ωen.ⅵp(po18wen.vip) 给我住手,辛成阙死死盯着他,口不择言,你他妈疯了吗?!有什么冲着我来! 陆均掌心死死攥着,手背泛出青白,杨闻骆扣着扳机的手指也微微颤抖着,数双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他一个失手,真的开了火。 唯有被枪指着的谢思阳从头到尾没有过大反应,她可能还未从巨变中反应过来,转过脸,看着杨闻骆,喃喃出声:为什么? 他们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的瞳孔。 杨闻骆很少这样近距离与她对视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浸没在蜜糖里,随时要溺毙其中,哪怕是现在,他都会本能地、控制不住地产生些许爱意。 只听她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会是你? 杨闻骆视线掠过她好看的眸子,落在她眉心处。 曾经他就在那里看见过一个弹孔,鲜血不断从中喷涌出来。 那一刻的滋味仿佛已经刻进骨髓里,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神颤栗。 在盛典之夜之前,我的记忆确实不完整,直至你问我你被杀害之后发生的事,我才想起了一切。他轻声说,你知道发疯吗? 谢思阳凝视着他,没说话。 杨闻骆轻笑:辛成阙说的没错,我就是疯了。 越是疯狂,越是清醒,从知道你的行程、到和你在俄罗斯的火车上重逢,我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只是真正动手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来得早一点罢了。 阴沉沉的天,杨闻骆打开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正好看见她从对门出来,费劲地将自己裹在厚重羽绒服之下。 超市?他扬起眉。 嗯,再过几天雪下更大,出门更麻烦了。谢思阳说。 他们所住的地方确实偏僻,路面铲雪没那么频繁,如非必要,她 陆均眉心紧蹙,也想开口制止她,不知为何刚出声就把尾音压进喉间。 我没有骗你,我太喜欢你了,杨闻骆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种喜欢在心里沉积了不知多少年,到最后,不敢靠近,不肯远离,你已经成了我的地狱。 不管当时他心里多么百转千回地天人交战,回复却只是在片刻之间,杨闻骆目光从她白皙的脸颊上划过,垂下眼:随你,开我的车去。 还是再等等? 一般也不爱出门。 杨闻骆只感觉咽喉干涩得发疼。 杨闻骆没有避讳,应了声是。 后面的事态走向跟预想的一样,他假意轮胎爆胎,中途离开去找维修站点,把她一个人留在冰天雪地里,实际一直没走远,等待枪声响起的那几分钟,算是他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他紧攥的手心出了汗,在零下十度的气温里很快结成了雾冰,脑海中数次闪现出魔鬼狰狞的面孔。 杨闻骆不答。 谢思阳耳膜里轰轰作响。 那现在呢,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终于能够开口,嗓音微哑,整个人却是十分镇定的状态,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仍是那么专注地凝视杨闻骆,神明不会第二次眷顾他的子民,我应该也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现在就杀了我。 杨闻骆略微偏开眼,冰冷的枪管对准她的太阳穴,这一刻的语调却是轻描淡写的:而人是没办法直视地狱的。 或许是因为最近他们熟了些,又或许只是单纯礼貌,她向他提出邀请:要一起吗? 她嗓音颤栗着,轻轻问:你敢吗? 他听见她说:杀了我,你的地狱、噩梦从此就真的结束了。 他只是下意识地松了松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随后轻颤了下,几乎是强迫自己又重新扣了上去。 过往的那些对话不可控制地涌入她脑海,漫天火光里他一声声压低的呢喃声,异国时他总是过分收敛平淡的嗓音,再到今生,她一打开门,听到的他那句你是真实的吗。 一起,是现在吗? 千钧一发之际,他扣住谢思阳的咽喉,把她牢牢挟制在身前,急速后退几步,然后抬起眼:不想她死的话,最好不要跟上来,一旦我看见你们上前一步,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思阳却丝毫没有注意。 那是他自己。 场面一触即发,远处的保镖呼啸着跑来,却因为顾忌着什么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陆均淬了冰的声音:所以你亲手谋划摧毁了你的地狱。 谢思阳!辛成阙怒吼出声。 丑陋、邪恶,连自己都唾弃、不愿面对的真实模样。 -- 175 舅舅 ⓓaймei.oйe 175 舅舅 第175章 平崇森林外围一片较为开阔的林子里,山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苍穹,杨闻骆停下脚步,谢思阳后背与他撞上,被迫跟着定住了。她呼吸渐渐急促,指在太阳穴上的枪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感知到一只熟悉的手掌始终克制地压在她的脖颈动脉处。 只要他此时动手,她就会悄无声息地在他面前死去,连挣扎都不过只有片刻时间。 但可笑的是,在问出为什么之后,她对他依然生不出恨意,只是心里微微泛着难过。 这种难过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火种,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却能迅速燎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时间,她连鼻子都是酸的。 谢思阳眼眶发红,她抱紧杨闻骆的手臂,对着他狠狠一咬! 身前的手痉挛了一下,却没有抽开,连细微的挣扎都没有,任由她咬着。 突然,她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 在她身后,杨闻骆将那冰凉的唇印在她的后颈上,他又迫近了些,动作却丝毫不显粗暴,反而有种小心翼翼的颤栗感,就像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既渴求,又不敢过分靠近。 谢思阳僵住了。 午后阳光依旧笼罩着这片大地,崎岖山路与斑驳树影掩去了他们的行踪。没有人能想到,本该是一场恨意与杀意的交锋,却演变成现在这种场面。 她不由转身看他,你 然而谢思阳甚至才发出一个音节,杨闻骆的唇就压了下来。 他一只手紧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在树旁,另一只手在她头要撞上树的时候,先一步按住她的后脑,唇齿与她交融在一起,舔舐去那齿缝间的微甜气息。⒫o⑱ωen.ⅵp(po18wen.vip) 这个亲吻急促、短暂,仿佛在最留恋的时候偏偏强迫自己一刀两断。 杨闻骆终于松开了她,他手指用力抹过她的唇角,目光里带着一种压抑,颤声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 谢思阳猝然一怔。 她还没想清楚这话里的真正含义,就在这时,只听远处山林传来鸟雀受惊飞开的声响,不多久,眼前道路烟尘飞扬,十来辆吉普车呼啸而来,轮胎与山路之间摩擦出尖锐声。 随后车上持枪的保镖在周围散开,人群中心,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打量了他们一眼,向他们走来,直至距离到可以清楚看到彼此,才了停下。 他目光掠过谢思阳因亲吻而微红的唇,看向杨闻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对妹妹下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人话里虽然不赞同,眼底却没半分责备,看上去仍然十分随和儒雅,顿了顿,微笑着对她道:小姑娘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那晚在盛典之夜二楼花园见到的那个男人。 那一天他也是这样温和地喊她小姑娘。 谢思阳手上蓦然一紧。 是杨闻骆死死握住了她。 他看着和刚刚没什么不同,黑发垂下来,眉眼中的决然和爱意还没完全褪去,可惜强装镇定的嗓音还是透露出一丝压抑和紧张来:舅舅。 -- 176 棋子 176 棋子 第176章 与此同时。 等杨闻骆和谢思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辛成阙他们才敢抬起僵硬的脚步闪身去追,但此时已经迟了,满是砂砾碎石的小路上基本看不出行踪,荒草上倒是有几处人为痕迹,但很难说是不是刻意留下的。 辛成阙胸腔里的情绪快要沸腾,紧绷着脸让保镖分几路去找人,自己则将双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跳。 突然他听见陆均说:杨闻骆不会下手。 他的声音还算沉着,仿佛眼前的事态还不到最糟的时候,时间线不对,他之前就知道谢思阳上辈子出了事,不会到京市那晚才想起是自己动的手。 辛成阙虽然处在暴怒状态,脑子却还是很清醒,瞬间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但这丝毫没有缓解他焦灼的情绪。 那现在怎么办?! 陆均陷入沉默,只抬头望着远处山林飞起的惊鸟,日光落在瞳孔里,眉间蹙起一道痕迹。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说。 什么? 起底毒贩先生的资料,作为东南亚的邪恶之花,在过去二十年里,先生这个代号逐渐响彻全世界,其背后强大的供应链和精密的交易行动一度成为缉毒警的噩梦。近期,C市公安打破先生在C市的部署,揪出背后涉案人员,缴获毒品200公斤、原材料69桶,同时,全国各地也在加大打击力度,坚决禁止毒品流入国内,对贩毒网络的存在零容忍 盘山公路上,一辆面包车车主摁掉车载新闻,切换到音乐频道,嘀咕着:怎么好端端的放这个。 就在这时,车窗外响起警车的声音,车主转过头,霎时一道道红蓝光芒映在他眼底,紧接着无数警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在平地上卷起一阵阵风,最终驶向平崇森林。 吉普车在山野中颠簸着,车身被沿途的树枝荆棘刮蹭出斑驳痕迹来,杨闻骆眼前浓黑一片,神智也陷入恍惚,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视线才清明起来。 视野所及之处,荒地被一片白雪所覆盖,道路上的厚厚积雪有两道轮胎驶过的痕迹,寒风从眼前卷席而过,天地剩下一片沉寂。 这是哪里?他想。 随即他看见脚边的血迹,瞳孔骤缩,后退几步。 那滩血朱红、刺目,明明已经随着冷空气交融在雪中,当他指尖触及的时候,居然还会感觉微微温热,胸腔里却空荡荡一片,仿佛心头最滚烫、最炙 但他却无暇顾及,甚至不看周围的摆设,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谢思阳呢? 上了警方通缉单的许景江就站在楼下树旁 随即他敛了神情,眼稍变得冷酷,与传闻中先生应该有的模样逐渐重合,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杨闻骆,还是有值得庆幸的地方不是么?她到死前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个阴狠毒辣、不择手段且不堪入目的毒贩。 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谢思阳有醒一会儿了。 热的血也随之剖干净了。 他胸膛急促起伏着:是你害死了她! 严君临目光平静。 砰! 下一刻,眼前场景骤然切换,他看见自己手指因攥紧而痉挛,眼眶里有一丝不明显的血丝,情绪却很激动。 杨闻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咽喉颤抖着,却愣是发不出一声悲鸣的哽咽。 谢思阳推门出去。 刹那间,杨闻骆睁开眼,大口喘着气,胸腔中的血肉好像移了位,绞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全身。 不等喘息平定,杨闻骆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下床拔腿往外走。 是你杀了她。 他一向如此,是温和可亲的舅舅,未成过家,却把他和弟弟真正当做自己孩子来抚养,无论他那个蠢弟弟犯多大的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如今这张面孔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与颓唐。 真相永远是残忍的。 他们不是重新开始了吗?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在见到那个男子之后,她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彻底清醒是在第二天傍晚,她发现自己正处在山林的一间木楼里,可能是太偏僻的缘故,手机信号半点都收不到,除此之外,一应生活用具齐全,桌上还放着饭菜,摸着余温应该是不久前送的。 但这只有一瞬间。 严君临看着有点遗憾,走上前几步,手按住他的肩,将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他的咽喉:起码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小骆。 走廊站着的保镖没有限制她行动的意思,只低声喊了声小姐,便不再作声,远处山峦起伏,浓绿的树影层层叠叠,浸染在金色的落日余晖中。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往楼下看去。 ,和两个手下正在说着什么,见她在看他,他神情缓和了些,三言两语打发了手下,走了上来。 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谢思阳两个月前那句堪称冷漠且毫无缘由的我们当陌生人吧,但许景江看起来毫无芥蒂,打量了她两眼,道:最近瘦了些,要好好吃饭才行。 谢思阳想说什么,又压了下去,只有眼睫微微垂落。 倒是许景江十分体贴:想问什么尽管可以问,只要我能解答。 许景江本以为她会问他为什么掺和进辛方晋的事,或是什么时候跟先生扯上联系的,没想到她思考半晌,问他:你这样,想过伯父伯母吗? 许景江愣了下,紧接着笑意浮上他的眼底,那与其说愉悦,不如说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一样。 他们根本不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或者只是单纯把我遗弃罢了,从九岁从孤儿院离开时起,我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 不止是我,许景江瞥到她微怔的神色,笑意收敛几分,在你还未察觉的时候,你身边就隐藏着一些人,日夜密切监视着你。 夕阳西斜,长街尽头的小学终于铃响,摊贩早就守着大声叫卖,不少学生被吸引过去。 舒月瞳也一样,彼时她还是个酷爱甜食的小孩,拉着谢思阳手飞奔过去。 要一整条糖。 许景江停住脚步。 他注意到明明是舒月瞳在仰头说话,摊主却刻意看了谢思阳两眼,脸上笑容不变说道:好勒,多给你们送一小段。 会是跟他同样的人吗?许景江心脏砰砰。 他也不确定。 他只是发觉,在这样喧哗的街道上,每每谢思阳经过,都会有人十分不起眼地看她一眼,或者是正在清扫的环卫工人,或者是街头杀鱼的贩子。 这样的注视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可以忽视的细节,但观察久了,就基本可以得出一个笃定的结论。 -- 177 缅甸 177 缅甸 第177章 许景江看着似乎有点遗憾。 本来我会一直维持着假面孔待在你身边,以好友的身份,或者未来演变成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你不想见到我,还极力想跟我划清界限,一切就提前结束了他微微一笑,小姐。 小姐这两个字他念得十分熟稔,仿佛开口之前已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从身上拔出枪啪地抵住她的脑袋。 一旁的保镖瞬间色变,闪电般地同样拔出枪,因为太过紧张,嘴里甚至蹦出几句缅甸语来,大意是警告他不要乱动。 反倒是处在风暴中心的谢思阳最为冷静。 短时间被枪对准两次,她已经升不起任何恐惧之意或许是有,但被一瞬之间的理智占据上风。 她半边侧脸浸染在夕阳中,从这个角度来看,细密的眼睫根根分明,轻颤着似乎就要阖上眼睛,但下一刻却生生忍住了。 她说:没有,你伪装得很好,要不是你说出口,我至今还以为你有点喜欢我。 许景江饶有兴趣:哦,那为什么? 因为我也厌恶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 这句话简直堪称一针见血。 谢思阳很少会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就算是当初和舒月瞳在医院的最后一次交谈,也不曾真正撕破过脸。 然而许景江没有发怒,连唇角笑开的弧度都没有变,嗯,也许你是对的,我也十分厌恶我自己。 他就着这个微笑,拉住她的手握在枪柄上,然后把枪转了个方向。 刹那间,局势对换,枪已经指向许景江自己! 现在你是我的上级了,你随时能将枪口对准我。 保镖明显没想到事态会是这个走向,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枪却始终没放下。 会用吧? 许景江丝毫不在意,不知是笃定保镖不会开枪还是什么,手掌仍覆在谢思阳手背上,指引着她的手微微发力,就这么拉开保险栓,然后 砰! 关键那一刻,谢思阳用力将枪口一偏,子弹堪堪擦过许景江的侧脸,穿透空气打入远处树干中。 她全身发着抖,手指还在因震荡发麻,眼眶微微睁大,那表情一看就是三个字: 你疯了? 然而许景江还很镇定,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他只是像是个胜者一般翘起嘴角,然后把枪放到谢思阳的手里:好好收着,也许之后能靠它救上一命也说不定。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转身那刹那,许景江脸上的笑意不再,他侧脸被子弹气流擦破了,渗着一点血丝,整个人看着多了几分血气,看不出半分过去那个年轻律师的影子。 这片基地就建立在平崇森林里的一处深谷附近,楼屋建得比较分散,靠着地形掩护和高大树木的遮挡,从卫星地图上很难看见建筑物。许景江跨过长长的河滩,来到一座楼屋前,正要进去,却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他迟疑地停住脚步,问门口保镖:里面是谁? 保镖声音放轻:是缅甸来人了。 -- 178 对付 178 对付 第178章 说话声还在继续,许景江遥遥看着站在大厅中间那个年轻男人,心里默念出一个名字。 庞狩。 东南亚现今最大的罂粟种植商、贩卖商、也就是传闻中那个先生的义子,由于先生不爱出面,一应事宜全都由他来经手,庞狩在金三角也算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夸张地说,若是有一天和缅甸高层官员狭路相逢,官员软着脚向他下跪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许景江知道一些更深层的消息,比如先生曹文廉明面上有八个儿子,庞狩这个义子不过是后来收的,再比如,那八个儿子皆是死于庞狩之手,这背后曹文廉的态度究竟如何多少有点说不清。 不过可以认定的事实是,这个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许景江深吸一口气,踏入厅内。 庞狩显然对他的出现毫不在意,那双锐利如豺狼的眼睛只注视着身前的严君临,口吻嘲弄地继续道:严先生,这就是你的合作诚意?我这次特地深入中国境内,该说的话都说了,该给的条件也都给了,你就是这么答复的?你这么不看重我们,那我看合作就此 那一刹那多年出生入死的经历让庞狩本能地回头,但已经迟了,他的脖子被许景江用手臂紧紧勒住,咽喉上瞬间暴出青筋。 庞狩低咒一声,指甲死死地抠住许景江的胳膊,一道血飞溅而出,站在他身边的缅甸保镖红了眼要冲上去撞人,而严君临这边,几个心腹挡在他身前,其他保镖跟着挥拳而上,场面混乱无比,眼见就要擦枪走火! 严君临突然拂开身前的人,从邻近保镖的身上接过一把冲锋枪,施施然对准对方阵营里一个满脸沧桑、看着就是集团元老的身上: 曹老板,这就没意思了。 刹那间,沸腾的气氛直接陷入僵持中。 许景江总算松了手,站回严君临身边,虽然他本身好不到哪里去,手臂上的两道血痕瞩目,肋骨处也被撞得痉挛;庞狩踉跄着弯腰咳嗽,其他训练有素的保镖也停手回归阵营,只是双方之间明显多了火药味。 大厅的气氛压抑而凝滞。 终于,那个原本站在背后的老人上前一步,咬着牙,鼻唇两侧的沟壑瞩目:严君临,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位纵横东南亚多年的大毒枭身上的怒气隐而不发,站在一众保镖之间,身材异常干瘦,但谁都不敢轻视他。 严君临微笑着说:老朋友相见,总得打个招呼。 其实严君临和曹文廉最多差十岁,当初俩人在平崇森林第一次见面时,双方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二十年过去,却仿佛生生隔了辈分。 曹文廉眼皮耷拉的眸里当即闪过利光。 前十年曹文廉还算谨慎,至少还对手里的大把原料另作安排,后来被金钱冲晕头脑,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送到严君临手中,等他醒悟过来,先生的势力已经逐渐渗透东南亚。 当初他被独立军追杀,迫不得已入境中国、藏身于平崇森林,就这么遇见了当时年仅二十多的严君临,两人一拍即合。回缅甸之后,曹文廉靠着心腹重新夺回罂粟园,彻底平息战火已经是半年后,这时他才想起远在中国的那个年轻人,按照约定将自己手中的一条罂粟产业输送回去。 这话十分不客气,但这半年多来严君临手中的暗线接二连三出事,辛方晋绑架案直接让C市的地下制毒工厂被深挖出来,差点严君临手中的华云医药就暴露了,确实符合嫌命太长这一特征。 事态已经失控。 所有人只看见这个老态毕露的毒枭如惊弓之鸟般弓起背、瞪大眼,继而咬牙怒道:严君临,你故意引条子过来对付我! 曹文廉紧盯着严君临那张儒雅俊朗的面孔看,心中惊疑不定,正想着要不要将语气放缓些,这时他们的保镖从外面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原本他也没把严君临放在心上,但严君临真的有如神助,借着华云医药这家制药公司,根本不需另外找化工师傅,只命人另开一条生产线,花三年时间就达到了旁人五年、十年都达不成的成果。 幻月、粉饮、姜形,这些新型毒品一上市就风靡全球,连北美毒枭都只能望其项背。每天都有大笔比特币流入账户,若是这些变现成现金流向市场,足以让一个小国家顷刻之间陷入无可挽回的通胀。而按照约定曹文廉能分得一半,这比自己制作贩卖的传统毒品要值钱多了。 要知道,世人都认为毒枭先生身处缅甸,手握大把罂粟,人脉深入中国,但只有集团核心的人才知道,先生其实是两个人,明面是他,实际上则是严君临。 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曹文廉鼻腔里哼了一声,他自知理亏,没有在这上面多纠缠,甚至没提许景江率先动手的事,我倒是要问问你,严先生,你这半年来搞出的阵仗是怎么回事?我远在缅甸都听见风声,嫌命太长了是吗? 只听严君临不置可否地道,不过一些小把戏,没想到把曹老板给惊动了。 是严君临记性太好,还是他踏出缅甸的信息已经走漏? 这也就是他这次不惜冒险入境中国的原因。 即便顶着先生的名头,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再者,强行撕毁协议、切断罂粟原料供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有真正参与到制毒工程中,才能缓解目前他作为批发商的尴尬处境。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个老朋友居然打个照面,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 179 相信 179 相信 第179章 同一时刻,谢思阳仍站在夕阳遍布的木楼走廊上,手中握着的枪管已经重新从滚烫变为冰凉,或许是之前那一幕过于惊险,她一直很沉默,不知在想什么,直到这时才把枪放回屋内,然后转身走下楼梯。 保镖并未出声阻止,而是以一种默许的态度跟在身后。 谢思阳说:你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可能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搭话,这个高高大大的保镖怔了下,才用拗口的中文道:我是十五岁时来到中国的。 来贩毒? 保镖张了张口,不知怎么又闭上了,就在谢思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不是,来杀人。 紧接着,他三两步上前,伸手阻拦她的去路:小姐,不能过去。 在谢思阳面前的是一条碎石小路,应该是人为开辟出的,两侧树木繁茂,路径一直延伸至远处的河滩,刚才许景江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她说:哪怕你喊我小姐,我也没有这点特权吗? 保镖没说话,只用寸步不移的手臂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僵持片刻,他以为谢思阳会执拗地往那边去,就听见她道:那我想要那边七彩的石头,你去帮我捡一块过来。 她的语气很客气,可以吗? 这个要求其实一点都不过分,河滩上七彩石数量不少,在夕阳中波光粼粼地闪着,捡一块不过是弯腰伸手的事,而从这里过去,来回最多是两分钟的路程,这一带对于不熟悉地形的人,没那么容易出逃。 保镖点点头:那请小姐在这里等待,不要乱走。 谢思阳看着他的身影在视线中远去,刚想转身走开,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拦腰抱住了她。 是杨闻骆。 不同于在京市那一回手指一触碰到她腰侧就往回缩,这一次,他紧紧环住了她 杨闻骆终于开了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祈求:你能再相信我一下吗? 杨闻骆没有出声,只是手上的力道越发紧了些,指骨弯曲发白。如果谢思阳这个时候回头看他,就会发现他眼眶有些红,唇几次颤抖着又紧紧抿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内心最晦涩、最恐惧的情绪泄露出来。 ,指腹的热度随着衣服布料清晰传来。 我上辈子的死,也跟他有关是吗? 虽然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他们却彼此心知肚明。 半晌,她轻轻说:你早就知道真相。 晚上七点杨闻骆强迫自己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七点时你打开西侧的窗,我会在那里等你。 她眼睫微垂,掩住微红的眼眶,过了很久才伸手接过石头,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木楼。 她顿住了。 你突然装作自己才是真凶,也是为了掩护他?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唇贴上她的耳稍,气息滚烫颤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但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答应你,一定会亲手把你送回他们身边。 有什么在脑海中陡然连成一线:走向陌路的恋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隐在背后注视着自己的生父、上辈子许景江猝然改变的态度,京市会议室里杨闻骆那一瞬僵硬的神情,以及不久前,他喊的那声舅舅。 远处的保镖抵达河滩,弯腰捡起一块七彩石。 保镖已经转身走回来,以雇佣兵的身体素质,不用等靠近就能发现他的存在,情况紧急到不容许他再有半分留恋。 杨闻骆动作越发僵硬了些。 谢思阳的神色平静苍白,明明应该是质问,却因过轻的音色而变得如水一般柔和: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耳际的喃喃逐渐远去,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谢思阳站在原地,看着那块七彩石在保镖手中闪烁着微光。 -- 180 出事 ⓓaймei.oйe 180 出事 第180章 飞鸟扑棱棱飞过枝头,山林重新陷入沉寂。曹文廉带着人从大厅中跨出去,不管之前气氛多么剑拔弩张,起码他离开的时候,那张干枯瘦瘪的脸上神情还是很放松的。 直到他们向林子深处走去,而从缅甸带来的手下在周围散开,手持着枪、仔细排查过一遍后,他的脸色才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他问身侧的庞狩:严君临说的话你信吗? 这个凶名在外的义子脸色比他还难看,显然已经忍很久了,怒道:姓严的倒是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但我们三天前就来这里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他一到条子就闻着味过来了?不是他走漏风声又是谁?!他不会真以为我们出了缅甸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样,什么条件都任他开?每年才能参与20%的制毒项目,亏他也能开得了口? 他要是能轻易答应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曹文廉眉头皱起,我倒是觉得,今天谈判得太过顺利,这个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他望着远处渐渐转暗的天际沉吟半晌,我要是出事他的生意也长久不了,相信他掂量得请。不管怎么样,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的确跟无牙老虎没什么两样,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得赶快离开。 这点庞狩同意。 比起独立军这些流派,中国警方就像鬣狗,一旦闻到肉味,整个族群就会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不把你撕得粉碎绝对不会罢手。这些年他们跟独立军都很少起冲突了,没必要死磕在这里。 能杀了几个义兄、走到今天的位置,庞狩绝对不是靠一腔冲动,他已经冷静许多,但摸摸脖子上的痕迹,还是不太甘心:那就这么走了吗?怎么都感觉这趟吃了暗亏。 留下几个人注意严君临的行踪,还有,他顿了下,眼底闪过阴沉的狠意,不是说他还带回来一个女儿吗? 晚上七点,藏于茫茫树林中亮着灯火的木楼。 严君临对谢思阳的看管并不严,除了一直跟着谢思阳的保镖之外,这一栋楼附近总共有三个看守点。正值换班之际,一个雇佣兵从口袋里摸着烟走了上来。 人还在里面吧?⒫o⑱ωen.ⅵp(po18wen.vip) 保镖点头:中途出去一趟后就一直在里面。 你说这丫头跟我们老板到底什么关系啊,气氛没那么紧张,周围也没什么人,那雇佣兵十分放松,嗤笑着,转身靠在走廊栏杆上点燃了烟,这么宝贝着,还让我们喊她小姐,之前也没听说 突然一阵微弱的风声从身后传来,他敏锐地想转过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刀刃呲啦一声朝他头皮刺了进去,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推到最底,鲜血喷涌而出,雇佣兵还没发出一声气音,就已经断气。 保镖悍然拔出匕首,看着尸体随着未燃尽的烟灰一起倒落在地。 没过多久,几道身影从朦胧的夜色中出现。 为首的正是庞狩。 庞狩赞许地看了保镖一眼:做得很好,你去给我把她抓出来。 nbs 这样的火力绝对不止一点人。 2、1! 这间屋子说大挺大,但周围的摆设一览无余,要藏人绝对不容易。 桌上饭盒剩余的食物表面凝固着一层油,已经完全凉去,但依然看得出来严君临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很上心的,这菜色在深山里可不容易弄到。 最后一刻,庞狩一把拉过跑在他身前的手下挡在身后,但火焰已经夹杂着破碎的木片将他们吞噬。 刹那间,整栋木楼就像沸腾的油锅一般,所有人都在往外跑,身体素质远远好过常人的亡命之徒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从二楼一跃而下。 出事了,曹文廉坐在中间那辆车里,面色紧绷着,吩咐司机:快走。 哪怕心里惊疑不定,曹文廉还是抱着隐秘的期待,因为他深知,只有落在严君临手里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他们都在同一艘船上,没有他的帮助,严君临也难接管他在缅甸的势力,可来人若是警方的话 十米开外,无数特警埋伏在草丛中,再往后一片荒山上渐渐亮起灯光,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陆均和辛成阙并肩站着,望向远处山林。 p;这个十五岁从缅甸过来、埋伏在严君临身边多年的保镖终于发挥了他该有的价值,他应了声是,准备开门,下一刻,庞狩突然一挥手,算了,我自己亲自去。 山林随之震颤。 只是没过多久,不知发生了什么,密集的枪弹突然从各处扫射而来,再坚固的防弹车窗也经不起这样的攻击,四周树丛摇曳,发出渗人的声响。 吉普车加快速度,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连车灯都没打,摸黑在丛林间穿行着。 这闹钟看着不太起眼,但那上面鲜红的数字他不知在多少生死关头见过,他眼睁睁地看着数字从4跳到3,额角的青筋不断颤栗跳动着,身体已经比大脑快一步,往门口退去。 和他多年的谨慎分不开,曹文廉之所以兵分几路离开,还特地让义子多留片刻绑架人质,就是为了这一刻把危险分散到最低。 轰!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崎岖的山路上,三辆吉普车有序朝外面退去,所有人都看见远处传来轰响,有火光一闪而过。 有炸弹!快跑! 是反感他要参与制毒工程的事才选择连夜动手? 推门而入的第一眼没看见人,庞狩神情有些阴晴不定,但他不觉得一个女孩有办法悄无声息地从二楼离开,抬手吩咐几个手下去找后,自己则在桌边停了下来。 会是严君临吗?他要做什么? 曹文廉当场变了脸色。 再有个几章这段情节就结束啦。 这时突然听见一个手下喊道:这边窗户开着! 庞狩正要过去查看,下一刻,他余光瞥到身侧柜子的闹钟上。 -- 181 应约 ⓓaймei.oйe 181 应约 第181章 东侧丛林里硝烟弥漫,炮火声、树叶沙沙声以及隐匿在其中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另一边却依然非常寂静,山脉在夜色中起伏着,仿佛没有任何人踏足过,等一辆吉普车爬上坑坑洼洼的山坡,才惊醒了还巢的倦鸟。 到了。前头司机踩下刹车道。 车窗外是一片黑压压的山林,在月光的浸染下多了一层朦胧的轮廓,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这不是回去的路。 他根本没打算送她回去。 那瞬间谢思阳心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难过,她垂下眼睫,借着夜色的掩饰转过头,打算开车门出去。 就在这时,杨闻骆抓住她的手。 他凝视着她,谢思阳。 深吸一口气,他颤栗的嗓音总算平定了些,说: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谢思阳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她才十分平静地挣脱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地出去了。 没有人听见车门打开的那一瞬,她喉间发出的那声似有若无的嗯。 杨闻骆同样没有。 他只是神色怔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把眼底的失落敛得一干二净,下车快步走到谢思阳身侧,彼此手臂挨得很近,却再不敢伸手握住。⒫o⑱ωen.ⅵp(po18wen.vip) 在他们面前是一条延伸至山顶的小路,四周山石嶙峋、草木丛生,远远看着只能看见一个男子背对他们站着。 等他们走近,那男子转过身,微笑道:你们来了。 是严君临。 他仍是黑西装与西裤,目光里带着儒雅的笑意,让人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恶念,哪怕已经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毒贩,也颠覆不了对他的第一印象。 杨闻骆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垂下了眼,视线掠过漆黑的草地,落在身侧谢思阳的那只手上。 时光回溯到昨天,不过是短短三十个小时的时间,周遭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思阳不会想到,所谓真凶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并且持枪将她带走。 杨闻骆也不会想到,在他孤注一掷时,严君临就这么撕开亲情的面纱,带着大把手下、以最真实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 紧接着一枪麻醉针悄无声息地穿透空气,射入谢思阳的后颈。 他接过谢思阳倒下的身子,手指不住痉挛着,确认她的呼吸还在后,猝然抬起通红的眼眶看向严君临。 舅舅? 然而拒绝的话尾音还未落下,第二枪麻醉就破空而来,紧接着,他眼皮不断下坠,陷入一片黑色浓雾。 此时此刻,借着黯淡的月光,杨闻骆垂着眸尝试再去握谢思阳的手,掌心皮肤相贴时,见她没有往后缩或者挣扎,这才郑重地、一点一点地十指相扣。 他已经尽量做到平静,但语调里那点愤怒与嘲讽还是隐藏不住。 谢思阳没有去探究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严先生。 饶是早有猜测,在听到亲生父亲四个字时,谢思阳心脏还是紧了紧。 她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他握得更紧了些,紧接着,她听见严君临道:许景江那边的事应该也差不多办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浪费时间了。 严君临看向她:其实我还是想听你喊另一个称呼。 严君临是一种游刃有余的镇定,仿佛笃定他会答应,而杨闻骆则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在办什么事? 杨闻骆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同一瞬间,严君临站在山野月光下,以一种从容的浅笑向他举着枪,手指扣下扳机 杨闻骆应该也是如此。 双方陷入僵持。 终于,他开口:你能值得几分的信任? 谢思阳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她就被杨闻骆猛地拉到身后。 不过足够了,我原本没想过会这么早面对面地与你交谈,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也是小骆的舅舅,或许你应该喊他一声哥哥更合适。 然后他压抑住胸腔里的颤意,重新抬起眼,嗯,我应约来了。 杨闻骆问:那现在这件事做完了吗?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吧?前段时间想要约我见一面就是谈这件事吧,可惜,严君临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微笑着,我当时还有事情没做完,不能把这一切开诚布公地和你说。 杨闻骆脱口而出:不用 许景江? 下一刻,他听见严君临说:放心,只是暂时让她熟睡过去罢了。 严君临说:还没有,还需要你帮我一点忙。 彻底昏睡前,他只记得自己牢牢握住了谢思阳的手。 这就要看你了,小骆,在你心里我能承担起几分信任,那我便值得几分。严君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需要我也给你来一针吗?毕竟你这种状态应该会很难熬。 -- 182 崩塌 182 崩塌 第182章 平崇森林东侧。 夜色下的一系列部署渐渐收网,曹文廉在密集的炮火中最终选择缴械投降,陆均所带的那一队也顺利追踪到河滩这边的基地来。 爆炸的木楼只剩下骸骨,楼房及周遭的树木丛林都还在火中燃烧着,好在火势不算太大,暂时不用担心会蔓延向外。 但这明显给留在基地中的人提了个醒,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冲破黑夜中的火光,往林子里撤退。 那些人多是多年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行踪,在场有经验的警察一眼便确定了方向,匆匆追了上去。 林子里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许景江后背紧贴着树干,冷汗浸透了衣服。 脚下就是激烈的枪战。 砰砰砰,砰砰砰。 这样的声音对他而言其实并不陌生,至少在他九岁之前,他们那个地方枪支管控不严,就经常有人私自制作土枪,来找孤儿院的孩子练手,因为他们从一出生就被遗弃,就算是死,也根本没有人在意。 每当这时,年幼的他就会和其他伙伴挤在一起,企图不会被人发现。 那时他的愿望就是吃饱、不挨打、有愿意领养自己的爸妈。 这个愿望实现得很快。 一对夫妇来到孤儿院,在一众孩子中,看中了年纪偏大的他。 年龄差不多,大两岁的样子。 长得也不错。 就他吧。 当时他并不懂他们话里的含义,只欣喜于自己被接纳了。 很快,他离开了这个地方,褪去身上的淤青、穿着干净的衣服,一遍遍听着养母那些奇怪的训导,与她一起站在家门口。 楼道里灯光明亮,这里不再是孤儿院逼仄、黑暗的模样,耳边也再没有因为永无止境的饥饿而绝望齐声哭泣的声响,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手里捧着点心盘,努力仰头看着他。 你是隔壁新搬来的哥哥吧?她没有介意他的僵硬,手里的点心盘往前递了递,妈妈说这个是她亲手做的,给你们尝尝。 她看起来那么白净,笑起来时完全没有防备,一看就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许景江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 他只记得后来关上门,原本一脸温柔的女人迅速沉下脸,用力抓过他的手臂,啪地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你怎么不跟小姐说话? 教过你多少遍了,要亲近小姐,对小姐好,如果一直这么蠢,不如滚回去,我们不要你了! 许景江原本低头听着那些怒骂声,不反抗,一声也不吭,直至听到回去两个字,他才抬起头,小小的胸腔里那无边的绝望又开始滋生,滚烫的泪水唰地就要流下来。 他不想回去。 他不想再饿肚子, 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也几乎实现不了,因为除了他以外,那些人根本没有破绽,姓名身份全是真实的,甚至连他的养父母,也只是跟线人接触,深层的东西一概不知。 他忍不住抓了把衣角。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中颤栗带着哽咽,还有那么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怨恨:知道。 想像一个人一样活着。 女人更怒了,用戒尺去抽他的手背:还小?小时候就这么笨,长大后还得了,万一还跟我们不同心,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再挨打。 这层假面具戴久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真实的自我是什么模样。有时候午后他坐在她的教室里,望着她趴在课桌上、熟睡的侧脸,视线都忍不住往下移,落在她的咽喉处。 养父虽然说了缓解气氛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帮他解围的意思,只冷眼站在一旁。 每次与她见面时,他都把心底那一丝厌恶藏了起来,给自己戴上一层假面具。 但当他发现埋藏在谢思阳身边的棋子不止他一颗后,他就萌生出想要见见背后人的想法。 父母、亲友,他们的关心与爱护全是假的。 家住得近,许景江很快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并与她熟识起来。 养父的声音插了进来,算了,你也别上火,孩子还小,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严君临一点都没有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相反,在许景江面前,他一直没展示过自己的阴暗 但是那怨恨还是深深扎根在他心底,他像所有落水的人那样,拼命扑腾着双手,想要拽住那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 许景江原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下去,他依然做一颗尽心尽职的棋子,时不时向父母传递一些有关小姐的信息,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信息有什么用,又会到什么人手中。 他是不会有一个家的。 如果,他想,如果她出事了,事态会怎么演变? 他神色里的最后一丝阴霾敛尽,熟悉的笑意重新浮上眼底,伸手亲昵地摸摸她的头,路过你们班,顺便过来看看你。 那天他跪在地上,就那么紧紧把抽得通红的双手握在胸前,竭力让身子不再颤抖。 即便,那根稻草什么也没做错,它只是承载不了他的重量罢了。 这样的想法仅是一瞬间,因为下一刻,谢思阳睡眼惺忪地醒来,她白皙的脸上被手臂压出一道红印子,看见他的时候怔了一下,却没多想:你怎么在这? 直至他十八岁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京市第一学府,才见到了严君临这个隐藏在背后的雇主、掌握着一家上市制药公司和先进制毒工艺的毒贩巨头。 女人面若冰霜地看着他:明天见到小姐知道怎么做吗? 谢思阳。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股扭曲的怨恨其实从头到尾与那个女孩无关,而是来自于内心美好愿望的破裂。 他想读书。 面,也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意图。 他想结束这一切。 制毒王国已经运转了二十年,城墙下浸透了鲜血与丑陋的欲望,该到崩塌的那一天了。 沉默在空荡荡的会客厅里一点一点蔓延。 终于,许景江抬眼看他,有些颤声:为什么? 他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出门直奔公安局? 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很遗憾,严君临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也有着绝对的自信,你走不出这道门。 许景江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选择,或许只是,他也想亲眼看看那个王国是怎样走向崩塌的。 严君临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他想做成一件事,就愿意花三五年、甚至十年来布局。以赎罪为由让手下那些人犯案,就是想引起警方的注意,让更多的线索浮上水面。 这其中不可避免地流血和牺牲,许景江一直执行得很好。 直至辛方晋对谢思阳下了手。 被绑架的人是她,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严家书房里,许景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攥紧的手还泄露出些许不安与焦躁。 严君临的声音非常轻: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插手她的命运。 他说:你喜欢她,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他喜欢她?许景江问自己。 不对、不对他明明那么恨她,明明数次心里滋生出一丝难以遏制的恶念。 他真的喜欢她吗? 那天夜里,他冒着大雨到了临南山脚下,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只在车里枯坐了一夜,听着山林里的警笛长鸣着最终又归于寂静。 就像现在。 许景江低头往树下望了一眼。 枪战已经过去一轮,大多数手下都被抓住了,警方还在初步清理现场,手电的光晃来晃去。 -- 183 玩笑 183 玩笑 176章前几天有修文过,这章开头对应的176章,可以往回翻一翻~ 第183章 山峰处安静空寂,一丝微风拂过。 严君临持枪站在月光之下,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哪怕到了这一刻,他眼底还是带着一种温柔和鼓励,仿佛他从来不是那个手沾鲜血的刽子手。 杨闻骆紧紧挡在谢思阳身前,一动不动。 砰! 扣下扳机后的震颤感穿透时空传来,恍惚间,上辈子严君临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起码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小骆。 那时的严君临也是这样,出人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地将枪口对准他,如果当时有第三人在场,肯定会觉得下一秒杨闻骆就会血溅当场。 但是没有。 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枪口方向竟然偏移到书房墙面上,画像哐地一声掉落下来。 之后是无尽的沉默。 无视他的僵硬,严君临终于收好枪,拍拍他的肩,开个玩笑,不管怎样,我永远是你舅舅。 开个玩笑。 开枪之后,耳畔的风都停滞了一刹那,严君临却一直是十分放松的姿态,把枪扔在脚边,昨天你们昏迷后,我在你身上发现这把枪,发现里面居然没子弹,就顺手取来用用了。你付出的几分信任应该还是值得的。 这个揶揄显然一点都不幽默,也没人打算附和他。 但严君临丝毫不在意。 他微侧着脸,看向被杨闻骆护在身后的谢思阳,目光要比之前更加柔和一些:小姑娘。 谢思阳轻轻闭上了眼。 有好几秒的时间她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生死一线上,眼睫颤栗着,哪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她对严君临的印象还是那个上辈子杀她的凶手、深不可测的毒贩巨头,而非一个慈父。 半晌,她睁开眼,走上前一步,小声嗯了声。 夜风习习,星光遍布。 时隔十九年,这对父女第一次这么近地凝视着彼此。 终于严君临笑了下,但那笑却有点奇怪,似乎蕴含着一丝自嘲,很多事情你应该都知道,那个传言中抛弃你母亲的人,就是我。 谢思阳没说话。 那时阿鹤还没回到辛家,在为我办事,他与你母亲是同班同学,当时又一起出门在外,你母亲会经常来找他。撞见几回,我跟你母亲就认识了。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我们身上隐隐有什么在互相吸引着,很快就在一起了。当时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微微一顿,当然是另辟制毒生产线的事业,这片森林里就曾隐藏着一整座制毒工厂,因为地处偏僻,疏于监管,参与其中的村民又自发隔绝 当时他想,将来他的尸骨也愿意成为养料,孕育出一朵同样的花来。 外人的窥视,所以一直没被人察觉。 刚刚一直沉默着的杨闻骆不知想到什么,上前一步:舅舅! 风重新开始流动,悬崖之下,嶙峋石块上一滩鲜血在夜色中轰然盛开。 他视线落在他们相牵的手上,往后退一步,微笑着:你很好,舅舅单方面允许你照顾妹妹。 比起他脚下所踏过的尸骨和鲜血,他付出的实在太少太少。 呼呼风声仿佛消失了,严君临耳畔又响起那道柔和的声音: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严君临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目光终于转向他,代我跟小意说声对不起,让他以后别那么任性妄为了,还有 嗯。 但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会发现对方的一些秘密。你母亲其实是一个非常高傲、有原则的人,那时她已经有了你,但她还是要离开我。 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互相吸引对方的,正是骨子里那分相同的清醒与理智,所以一个没劝说,一个没挽留,都任由结局以一种意料之中的局面走到最后。 严君临的身影已经往后坠落,被悬崖下黑压压的影子所吞没。 他听见自己道:不可以。 这话似乎蕴含着深意。 这么多年,他如约不见她,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去。 空气中隐隐有什么震颤着。 我知道,严君临仍然看着她,柔和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勾起唇,从你错以为阿鹤是生父,跟着辛家那小子身后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可能是一直还记挂着我。但始终算我骗了她,当年她要是拿着这条项链去告发我,最后的结局只会是粉身碎骨,连警局的门都进不去。 谢思阳说:她把这条项链留给了我。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对话。 许久,谢思阳轻轻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可以停手吗? 随着岁月流逝,那道伤痕逐渐变得不明显,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 谢思阳一怔:你 她墓前长了一株黄色小花。 最后送来的,是线人拍下的一张照片。 严君临说:因为有些事情在心底埋藏得够久了,现在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杨闻骆猝然伸手去拦。 严君临像是陷入了悠久的回忆:我们当时很年轻,分开的时候彼此却都很平静。她让我发誓以后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插手你们的命运;我送了她一条项链,告诉她,里面隐藏着我的犯罪证据。 最后那一刹那,他手指颤栗着抚向下巴的那道伤痕。 -- 184 没事 184 开枪 第184章 舅舅! 山脉之上,那道呼喊如风一般凝滞在长夜中。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谢思阳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木然地上前一步。 别看,还未踏至悬崖边,杨闻骆就一把把她拉进怀中,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声音颤抖着,别看了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低头埋在她肩颈处,气息还在微微发抖,半晌才抬起头,眼眶通红: 舅舅他早就安排好的,能这么结束这一切,他一定很开心。 那声小姑娘还回响在耳边,而眼前只有无尽深渊和寂寥的风。即便他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即便他们一天都没像正常父女一样生活过,谢思阳还是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心脏颤栗着缩紧。 为什么她看向他,已经竭力在冷静了,但十指还是冰凉得可怕,我就站在这里,他完全可以杀我第二次,为什么,他宁愿要这么跳下去? 周遭一片静默,月光将远处重峦叠嶂的山脉映衬成一幅水墨画来。 杨闻骆嗓音干涩到嘶哑:因为舅舅从来没想对你动手过。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突然余光瞥到了什么,本能发力抱着谢思阳往后疾退。 下一刻,拳风紧贴着他的脸划过,只见一道人影闪电般地从丛林中蹿出,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像是受了十分严重的伤,上半身光裸着,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手臂、胸前都有烧伤,但眼神发狠,看起来依旧不好招惹,像极了斗兽场刚放出来的凶狼。 如果许景江在场,那他一定能认出来这个人其实是拉了个手下当垫背、从爆炸现场死里逃生的庞狩。 这个受了重伤的毒贩,可能是察觉事情不对,沿着山脉一路上来,想躲起来存蓄体力等待救援,又不知出于什么理由,突然发狠对他们下了手。 杨闻骆不认识庞狩,但这不妨碍他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恶意。 他伸手拦在谢思阳身前,迅速将自己从伤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压低声音,你先走。 不远处,庞狩的冷笑声传来:别急,严君临下地狱了,老子找不到他,就找你们算账,别急,一个都逃不了! 生意没谈成反被算计,在这荒郊野外躲了一个小时,又联系不上曹文廉 紧接着,他上前几步,踩住杨闻骆的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脚底微微发力,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在谢思阳瞳孔中,杨闻骆半个身子已经越出悬崖外,只差一点,他就会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永远坠落崖底。 一道枪声划破了夜空。 这把许景江给的枪,从木楼逃离时她一直带着,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许久之后,有脚步声伴随着几句缅甸语传来,那应该是听到枪声前来的零丁同伙。 杨闻骆手撑地站了起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那边,不知是不是被他当成弃子,庞狩满肚子窝囊气,是真的想置他们于死地,面目狰狞地冲了上来。 这句反复阐述的没事不知是对谁说的,因为他同样也在发抖。 而庞狩冷笑几声,吐出一口血沫。 或许是生死一线的危机让他鼓足了勇气,手按在她不断颤抖的后背上,唇贴上她的侧颈,喃喃:我没事,没事,你救了我 给老子去死! 在身经百战的大毒枭面前,他的格斗技巧显然不够用,但好歹仗着对方受了重伤,好几次躲过要害,还趁机用尽力量勒住他的脖子。 杨闻骆这才松开了谢思阳,对她伸出手:我们先走。 一时间尘土弥漫。 杨闻骆一把推开谢思阳。 庞狩脸色青白快要喘不过气来,发了狠,反手顶向他的腹部,然后转身当胸将他踹出! 最后一丝呼吸停止之后,他青筋暴突的手臂终于无力垂下,整个人倒落在地,鲜血随之滴落开来。 砰!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悬崖边缘,挣扎着想要起身。 月光映衬下,谢思阳眼尾还泛着红,泪珠在眼眶里盘旋着,但她却露出了今晚第一抹笑意,握住了他的手。 庞狩应该至死也想不到背后会有人开枪,他眼眶中血丝密布,眼球急剧睁大着,明明脸上笑意未散,却不甘心地瞪着这个世界。 从杨闻骆的角度往后看,只见谢思阳举着枪,手指还在发着抖,脸色格外苍白。 他同样以为离别又要到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 -- 185 如果 185如果 第185章 一小时后。 白炽照明灯在茂密树丛间辉映着,两地刑警、特警、搜救员的身影穿梭在山脉中,在纷杂错乱的脚步声中,陆均和辛成阙快步踏上山顶。 那里有个人!跟随而来的甘小萝气喘吁吁,脱口而出。 辛成阙霎时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逼迫自己停住脚步。 只见两个警察上前将尸体翻过身来,一张狰狞不甘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庞狩。陆均说。 庞狩的照片在公安里不是秘密,这个人好大喜功,排场又大,正面照早就上了各国政府的通缉令上,跟他那低调的义父完全不同。 陆均戴着手套,单膝跪在地上,哪怕经历了枪战、搏斗、搜捕,现在满身狼狈,眼底依旧闪现着坚不可摧的冷静:现场有争斗痕迹,死者脑后心正中子弹,死去时间约莫一小时,甘小萝。 甘小萝立即应了一声。 联系痕检立即上山,对这附近进行勘察。 是! 辛成阙看着这一切,手心紧攥着又松开,定格在虚空中的视线突然转开,陆均。 下一刻,只见陆均站了起来,往悬崖外望去。 谁也不懂他在看什么。 辛成阙的声音有一丝不明显的颤抖:许景江不是说谢思阳在这吗? 嗯。 那人呢? 可能先离开了,可能是许景江没说实话。 辛成阙眼神锐利地盯紧陆均,胸膛急促起伏,彻底抑制不住沸腾的情绪,那就把他带上继续审!往死里审!如果这样还撬不开他的嘴那就我来! 你以什么名义来?陆均转过身,语调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只是平稳地反问,参加行动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局势怎么变得一触即发。 甘小萝刚用对讲机和人联系完,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所有人只看见辛成阙像一头暴躁的困兽,暗自忍耐着什么,而陆均走过来,快要与他错身而过那刹那,停了下来,低声说:冷静一点辛成阙,现在庞狩的尸首已经在这了,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我也很担心她,但越到这个时候越应该冷静,她一定在某个地方在等我们。 月光笼罩着大地,山涧上一道泉水缓缓倾泻而下,四周空寂安静,偶尔有小动物蹿过树丛的窸窣声,与喧嚣的山峰仿佛是两个世界。 谢思阳在晕眩中睁开眼睛,大脑还未恢复清明,随即一只手从背后拦住她的肩,有什么碰了碰她的嘴唇。 一道清冽的泉水浸润唇齿,从干涩的咽喉滑落。 是杨闻骆。 他手里拿着一片树叶,边缘处还有一滴尚未滚落的水珠,问她:还要吗? 谢思阳摇摇头。 她看了眼四周,声音略微嘶哑:这是哪里? 杨闻骆把树叶扔了,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坡,我们从那里踩空滚下来了,那些人应该没发现,已经走了 。 上辈子他同样设计让缅甸毒枭入境,只是最终失败了。 她一怔:我 最起码,她知道陆均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多年过去,筹谋即将走入尾声,谢思阳却永远地定格在异国的冰天雪地里。 谢思阳。突然杨闻骆喊她。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杨闻骆几次想伸手帮她揉,手指动了动,最后一次正要抬起。 突然,他听见她问:你说他从来没想过杀我? 他的嗓音分外平淡,肩背却绷紧到极致:记得在京市那一晚你对我说什么吗? 原来是这样,她想。 有一丝难过漫上咽喉,谢思阳弯了弯唇角。 谢思阳转过脸。 她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的小袖扣。 谢思阳屏住呼吸。 杨闻骆最终蜷起手指,垂下眼:嗯,舅舅他后悔了。 因为电池早就耗光了,它几乎成了一个摆设,挂在脖子上只是勉强能看罢了,谈不上多精致。 她靠在树上,白皙的脸颊上沾了灰,额上那道磕到的淤青格外刺目。 只是当时,她把这个小袖扣当成她跟陆均之间最后的联系,珍藏在盒子里,却从没想过它究竟是什么,又有着什么秘密。 大毒枭的逃离让严君临只能临时停止计划,继续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难怪当时杀手问她东西在哪里,难怪丁恺海向她索要陆均的遗物,他们真正想要的,应该都是这个东西。 可能也是他们运气不好,那几个缅甸人本来只想保命,可偏偏发现他们杀了庞狩,这样一来回缅甸的路几乎断绝,最后一丝凶性被激发出来。 他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中,在她的目光下呼吸颤了又颤,才终于将心底酝酿许久的话问出了口,但是现在,如果我们一直困在这个地方,如果我们再也看不见明天升起的曙光,那你还是不能,哪怕一点,接受我吗? 这些年他一直想要毁了这个产业,但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底下的手下、交易商、中转站、每一个指着这个升官发财的人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一旦他们发现他有这个念头,只会想尽办法阻止他、杀了他。 那些过往已经彻底成为记忆中的吉光片羽,只要不想起,就能当做不存在,但她还是很高兴能知道这些。 那时情况远比现在复杂,底下人分成几个派系,各怀鬼胎,辛方晋那一方一直相信你手上有致命的证据,所以必须要拿到,拿不到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回应不了我的感情,我知道杨闻骆的声音越来越低,我都知道。 最起码她不再是死得不明不白。 谢思阳没说话。 只听他道:是冲着陆均来的。听说他在死之前已经拿到他们中大部分人的名单,但公安处依然风平浪静,应该是还来不及上报。那些人私下搜查过陆均的遗物,没找到,就把心思打到你身上,认定是被你收起来了。 -- 186 笨蛋(h) ⓓaймei.oйe 186 笨蛋(h) 第186章 夜风仿佛停滞了,只有远处山涧中的泉水还在不息地流动着,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杨闻骆凝视着谢思阳,时间越久,越觉得胸腔中的一处渐渐凉了下去,哪怕它只是因为再一次提起希望而短暂温热了片刻,哪怕它只是回归原有的温度,还是变得难以承受起来。 他终于一点一点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身前一道阴影探了过来,有什么轻轻落在他的唇上。 那是一个吻。 刹那间所有感官失灵了,一切恍如一场梦境,一睁眼就会化作泡沫远去,杨闻骆眼睫颤动着,等确认发生了什么,被手指压出一道血痕的掌心松开,死死抓住身旁的草皮,骨骼突显出苍白色。 他听见谢思阳说:好。 她与他靠得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她似乎也有万语千言要说,但最终只是额头抵住他的额,轻轻一笑,又重复一遍:好呀。 杨闻骆不可控制地颤栗起来,他手终于松开了,搭在谢思阳的后背上。 紧接着他眼前浮现一扇扇正在飞速轮转的幻境。 独身一人回国后的无数个深夜,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从额际滚落,灵魂深处那熟悉的拷问又一次响彻起来:为什么当时要丢下她一个人?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你? 前世今生,这些幻境第一次轰然破碎,只余满地碎片。 杨闻骆猝然将谢思阳压回树前,大腿跨过她身侧,深抵着她,亲吻上她的唇,唇舌顶进她的口腔,与她舌尖摩擦纠缠着。 分不清是谁的手先伸进对方的衣摆里,两人紧密相贴着,仿佛连灵魂都短暂交融在一起。 终于,他松开她微红的唇,稍稍后退些许,手指颤抖着掀开她的衣角,连扣带也没解,就这么生涩、直白地把内衣往上推开。 月光下,她那白皙的双乳颤了颤,却因为内衣的束缚,被迫停了下来,挤得越发饱满,殷红的乳尖格外显目。 杨闻骆什么也没做。⒫o⑱ωen.ⅵp(po18wen.vip) 他只是机械着凝视着这一切,连呼吸都停滞了,不知在 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她的肩颈处。 那硬物还在不断勃发,不断传达着炙热的渴求,但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她的后颈上,然后顺着她的下巴往下亲吻,唇舌卷席过细腻的脖颈、锁骨、乳肉,然后突然一口含住乳尖。 她的汁液洇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淌下,水声也细微地响起,如果现在光线够亮的话,就能看见穴口已经发红,渴求地颤动着,但杨闻骆依然没停下来。 谢思阳的身子也微微颤栗着。 啊 谢思阳难以控制地仰起了头。 杨闻骆没回答,他只是明显僵了下,起伏的胸腔一滞。 她也曾因为那绵密的爱意而惊恐过,也曾犹豫过,但到了这一刻,她反倒什么也没想,只仰起头去亲吻他的喉结,同时手伸到背后去解内衣。 想什么,然后突然垂下眼睫,借着夜色掩住眼底的红。 她轻声说,太笨了。 随后她整个人被抱离柔软的草地,跨坐在他身上,大腿内侧被滚烫的硬物死死抵住。 似乎是怕她下一秒就会在眼前消失,杨闻骆抓得很用力,却依然一句话没说。 直到这一刻,杨闻骆才像重新有了反应,紧紧拥抱住她,头俯在她耳边。 这时,谢思阳伸手拉开他的裤链,将青筋勃发的肉棒释放出。 周遭有片刻安静。 她轻轻抬起臀部,借着这个姿势,穴口不断与龟头不断摩擦着,直至淫水沾湿了棒身,才一点一点地吞吃进去。 他显然在发抖,兀自忍耐着,想要抽出,又被周围的嫩肉重重吮吸,冷静几秒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不该这么急躁,于是咬牙拔了出来,指腹在花瓣附近毫无章法地碾压、爱抚。 笨蛋。 被咬住的乳尖也松开了,颤颤巍巍的,在月色下显示出淫靡的水迹。 谢思阳终于难以忍耐地咬在他肩上。 就在这一瞬,她的手臂被抓住了。 因为杨闻骆的手指已经摸索着插入她的小穴。 -- 187 剥落(h) ⓓaймei.oйe 187 剥落(h) 第187章 是哭了吗? 小穴被滚烫的性器挤压、剖开,窒息般的快感立即取代了空虚,谢思阳有一瞬连感官都陷入混沌,内壁痉挛地绞紧了,停止吞吃,任由肉棒还剩一大截在外面 她只下意识直起腰,想去看杨闻骆,后颈却被他紧紧按住,只好靠在他肩上,呼吸颤栗: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喜欢我。 体内的凶器越发勃发,她费了很大的劲才逼迫自己忽略那极致的快感,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杨闻骆不答。 啪。 肉棒一下向上挺进,破开重重吮吸的嫩肉,插到了最底。 一时间,谢思阳觉得自己像是被彻底贯穿了,本就紧缩的小穴死死咬住入侵者,血液逆流至大脑。 许久,她听见杨闻骆哑声说:我记得你,见过你,很多次。 似乎只要破开那层顾忌,剩余的靠本能就能轻易做到。杨闻骆按着她后颈的手指往下,指腹游移过她的蝴蝶骨,直到触到纤腰才收紧,牢牢扣住。 粗硬到不行的肉棒就此狂风骤雨般地抽插起来! 他根本不需要用手掌控住她的臀,每一次挺进插入,她都会被迫往上抛了抛,下坠时,肉棒总是先一步抽离,任由她被囊袋撞得发麻,还不等她喘息过来,便继续新一轮的抽插。 小穴本就湿润,这下彻底被干出了水,淫靡的液体顺着两人的大腿内侧流落,响亮的水声和抽插声急促响彻在深夜里。 每次见你,我都觉得,你是讨、讨厌我了 谢思阳手指发颤,声音也随着撞击起伏,还未说完,就感觉小穴被重重捣到一处,难耐地仰起咽喉,发出一声啊,挺立的胸乳更是完全贴在他身⒫o⑱ωen.ⅵp(po18wen.vip) 杨闻骆按住谢思阳的腰,双臂用力到不容逃脱,他就这么将她按压下去,明明小穴已经将肉棒吞咽到最深处了,还要逼迫着她吃进更多,死死顶着那处嫩肉。 在这种疯狂发泄中,谢思阳崩溃地高潮了,本就紧致的小穴抽搐着绞住肉棒。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那是他曾经不愿正视的心事,也是他后悔莫及的根源。 他漆黑的眼睫还氤氲着水汽,目光却从她的脸颊一寸寸往下扫视,依次扫过饱胀的胸乳、纤细的腰身、和咬着他、只能隐约看出些许沟壑的花唇。 杨闻骆喘息停了一瞬。 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他说。 随后青筋可怖的肉棒再一次插了进来。 这种情况下,这更像是一种勾引。 呜咽的尾音消失在更深更急促的抽插里,因为小穴重新被攻占,肉棒勃发到无法忍耐的地步,不再给她喘息的机会,剧烈地抽插捣弄起来。 高潮还未彻底过去,她就被他抱着站了起来,未脱尽的衣物一件件剥落在地。 上。 她的胸乳也被大掌揉住,尽情抚摸玩弄。 啊谢思阳双腿颤栗,碾压性的快感让她大脑昏昏沉沉的,不得已发出哀求,你不要再到底了,呜。 谢思阳已经软得站不住了,她抱住他的腰,刚想说什么,身子就被往后一推,抵在粗砺的树上。 只感觉强烈的刺激感从身下升起,而在小穴绞紧到极致、最淫靡不堪的时候,杨闻骆突然停止抽插,然后他一把按住她的头,咬在她嘴唇上。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拔出还未射精的性器,只将顶端没入穴口,享受那最后的吸吮。 杨闻骆松开她的唇。 -- 188 咽下去(h) 188 咽下去(h) 第188章 即便没有被按着剧烈抽动,谢思阳后背还是被树干磨得发红,她下意识想把他推远一些。 这一举动不知触到杨闻骆的哪根神经,他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高举到头顶,凝视着她。 月色下,她肌肤泛着一种月白色的光泽,身上每一分线条都恰到好处,腰线纤细,偏偏双乳饱满,不需用手托着就能感觉到那沉甸甸的重量,右侧的乳尖应该还没受过蹂躏,虽然同样殷红,却不如左乳那般胀大,浸透着晶莹的津液。 杨闻骆低下头。 呜,别咬。谢思阳发着抖蜷起脚尖。 但这种撒娇般的拒绝根本无济于事,只会加剧对方高涨的情欲。 杨闻骆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牙尖轻磨了,而是大口含住乳肉,唇舌渴求地舔舐,同时单手并拢住她的双乳,试图彻底掌控住她。 直至双乳被揉捏至变形,上面也布满了指痕和水迹时,杨闻骆才停了下来,松开她挣扎的双手。 若非他还伸手捞了捞她,谢思阳就要往下滑落了。 她瞳孔涣散地靠树喘息着。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杨闻骆手指反复磨挲着她柔嫩的乳肉,突然游移着向下,指尖颤抖着碾压住花唇,顺着沟壑一点一点描绘形状,直至完整将她的花唇描摹完,他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他眼睫本就比常人浓密,从谢思阳的角度来看,只能看见他那浓黑的眼睫,和一小截鼻梁。 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手指按住他的脑袋,不要 但是杨闻骆已经探过头,亲了亲她的花唇。 这仅仅只是初步试探,他伸出舌尖,舔舐住那些情色的体液,渐渐的,他开始微张开口,在她满身颤栗中,含住 谢思阳再也站不稳,发白的指尖抠着树干往下,直接瘫软在他脸上,这却助长了他的索取。 在谢思阳短促而挣扎的呻吟中,杨闻骆突然将舌尖死死地探进了正在瑟缩的穴口,真正开始舔舐挤压着,发出急促的水声,因为凑得过近,他连鼻尖都抵在花唇上,呼出湿热的气息。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但那时候不敢,他的声音有点哑,喃喃,以后不会了。 猛烈抽插了几十下,终于,肉棒肿胀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杨闻骆发狠地捣弄一记,直接插到小穴最深处。 你快起来啊! 她全身颤栗,神智陷入虚幻,甚至忘了这里不是家、不是柔软的大床,而是荒无人烟的野外,是月色深沉的深夜。 花唇。 咽下去了。杨闻骆亲了亲她额前的那块淤青,湿润的指尖抹过她的脖颈,在她耳边说。 这似乎是某种誓言。 那一刹那,他耳里轰轰作响,过了很久才垂下微红的眼皮,抽出性器,看着浓白的混合体液从谢思阳身下不断淌出,无声滴落在地上。 杨闻骆掌心穿过她的大腿,托着她的臀,舌尖越发肆意吃着她那里,终于,在这种湿软又密集的攻势中,谢思阳失控地喷了他满脸。 杨闻骆就着这个姿势亲在她的耳梢上,直至这时才真正开始享受。粗硬的肉棒不断深入浅出,像是要了解她每一寸肌肤,但那种肉棒被吸吮绞紧的快感实在太令人狂热了,没过多久,他的思绪开始滚烫,只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破碎,压制也压制不住。 淫水开始肆意泛滥,一大半被他吞咽进口里,还有一些顺着他的下颔流下。 谢思阳只感知到自己被他抱着,小穴内壁被滚烫的肉棒重新打开。 虽然小杨没辛成阙持久+猛,也没陆队粗,但至少,他口上功夫还挺好[捂脸]。 -- 189 重来 189 重来 第189章 杨闻骆没有再来,他只是把谢思阳身上的每一处都凝视了一遍,手指抹过她腿间的淫靡汁液,最后才将衣物重新给她穿回去。 做完这些,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缓缓把她拥进怀里,直至这时,他心底那点虚浮在空中的不真实感才真正消散。 而这样放纵且无保留的性爱让谢思阳无声喘息着,早就任由杨闻骆摆弄,疲倦地闭上眼。 她做了个十分冗长的梦。 梦里,她又一次回到她死的那一天。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清楚知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她站在虚空中遥望着这一切,不再因为这短暂而满地疮痍的人生而感觉酸楚,也不再因为去路而彷徨不安。 枪响之后,时间开始流动。 凝固在空中的雪花重新飘落,训练有素的杀手匆忙离开,狂奔而来的杨闻骆踉跄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天地仿佛都陷入沉寂。 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道身影从风雪中而来。 辛成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单膝跪在她身旁,手指颤抖着抚去她面上的血,最后俯身亲了亲她早已冰冷的脸颊,把她抱了起来。 杨闻骆要阻止他。 滚开!辛成阙的声音冷酷异常,就像把那悲伤和恐惧深深隐藏进心底,只用最生冷的坚冰在自己周身竖起一道道防护。 他们的争执很短暂,双方都很克制,在强忍着什么。 之后辛成阙抱着她一直前行,杨闻骆跟在身后,他们就像没有归途的旅人一般,失魂落魄的,任由雪花落了满身。 谢思阳也这样跟了一路,直至辛成阙把她抱进一辆车里,她以为自己总算能看见什么时,时间突然往前回溯。 眼前的暴雪不再,时光淌过俄罗斯那辆孤独的列车,淌过烈士陵园那巍峨的铁门,淌过和辛成阙在一起的几年时光,最终定格在那消毒水气息浓重的医院里。 那应该是她刚受伤不久的时候,每天病房门前都挤满了记者、粉丝或是素日不相干的人。 nbs 说话时他胸腔里传来轻微震颤感,闷闷的。 但她骗不了自己。 渐渐的,周遭嘈杂的人群消失不见,她的面孔一点一点地变年轻、稚嫩,又从一个少女变回孩童,她牵着妹妹的手和许景江一起走过放学后热闹的街道,最后身影逐渐远去,像是真正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回到那受保护、绝对安全的羊水里,没有任何伤痛与苦涩。 不许笑,他眼底浮现隐而不发的怒气,直接伸手把她的脸掰进怀中,隔绝了她的视线,冷冷道,再笑操死你。 然而辛成阙对她的示好无动于衷。 愿意吗?她问自己。 往前一步,她就能抛弃过往,带着记忆来到人世间,她了解未来的发展,她知道身边人一切心思,不出意料她会过得很好。 谢思阳也没哄,她只是在他怀中重新闭上眼,难以控制地弯起唇角,然后在车辆飞驰的声响中轻轻嗯了一声。 她不愿。 是辛成阙。 山路崎岖,灯火黯淡,她依偎在一个人怀中,衣服已经穿好,身上还披着一件警服外套。 谢思阳不由笑起来,抱住他的腰,脸颊在他怀中眷恋地蹭了蹭,小声说:又见到你了,真好。 病床上的她予以回视。 他找到她了吗? p;严君临站在人群中,对她笑了笑,温声道:小姑娘,要尽快好起来。 也因为还有人在等她。 或许她会重新遇见辛成阙,遇见陆均、杨闻骆,或许,她跟他们从始至终都像两个平行线那样不相干,但至少从此不会有伤痛,不会有眼泪。 给出答案的那一刹那,梦境的浪潮哗然褪去,谢思阳眼睫颤动,困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辆车内。 但那不过是一晃而过的印象,如若不是很久之后他们短暂相逢,又卷入同一个旋涡中,她压根想不起原来他们是在这时候见过。 朦胧中,一道声音在耳边问她,如果人生还能够读档重来,你是否会愿意从头再来一次? 因为时光已经走到最好的那一刻,伤痛已经成为她所拥有的勋章,她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 -- 190 戒指 ⓓaймei.oйe 190 戒指 第190章 这注定是足以轰动全国的一案。 纵横中缅两地多年的先生落网,还成功抓捕到缅甸贩毒势力,连上面都大为震动,主动派了协查组下来,华云医药被彻底清查,地下工厂被全线挖出。因为严君临的关系,杨闻骆当晚就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连谢思阳都被津城公安局喊去好几趟。 其实没什么好交代的,因为第二天行动组就在平崇森林山脚下找到严君临的尸体,那晚被活捉的缅甸毒枭曹文廉也断断续续吐出了不少东西,除此之外,许景江将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他显然准备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每一条支线、每一张贩毒网络上的人员都能说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缅甸罂粟园的接应内线都说出不少,审问结束后,他被暂时押回了C市看守所。 辛成阙,我出门了。玄关处传来谢思阳的声音。 干什么去? 去一趟看守所,陆均说许景江想见我。 一句话里不是前任就是狗屁现任。 辛成阙把手中紧急翻过去的戒指图样册又重新摊开,冷冰冰喊道:知道了! 刚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内心里还是很渴望能跟谢思阳一起出门的,但等了会儿没听到她邀请自己的声音,还传来了大门关闭的咔哒声。 辛成阙不知怎么的突然有口气顺在咽喉里下不来。 这口气自从从平崇森林回来后就一直憋闷着,他知道自己不该发火,不该嫉妒,但心里还是有种复杂酸涩的怒意。 被这么一打断,连眼前的戒指图册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辛成阙把它合上扔到茶几,露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停刊杂志封皮。 他走到窗边。 这样从上而下的俯视只能看得见不清晰的身影,但这样足够了,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谢思阳一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就会一眼注意到。⒫o⑱ωen.ⅵp(po18wen.vip) 只是这一次,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陆均。 辛成阙神情瞬间变了,啪地关上窗。 汽车随着车流进入喧哗的街道,往城郊看守所驶去。从上车起,谢思阳的视线就始终定格在陆均身上,从他的眉眼轮廓一路扫视到衬衣领口上突起的喉结。 陆均半边侧脸沐浴在车窗外投入的阳光里,眼底的细微笑意一闪而过,再这样看下去,我就不能专心开车了。 谢思阳耳朵有点红,好久没见你了。 nbs p; 如果说陆均先前的工作状态是忙的话,这一个月就是地狱级五星忙碌,好几次她去市局,看见的都是一群蔫得不成样的大小刑警。 她转开目光,找了个话题:许景江会被判多久? 她下意识想垂下眼睫避开,下一刻又强迫自己看了过去,轻轻问:那你也生气了吗? 突然陆均打断了她,声音有一点哑:确实忘记了。 突然他俯过身,唇间温热的气息掠过她的眼皮。 谢思阳能感知到陆均审视的目光,也能感知到自己的心脏逐渐变得凝滞,忐忑漫上了胸腔。 像辛成阙,明明生气,却也学会了隐藏情绪,只在偶尔的空隙里才会露出心底的那分焦躁。 那他 车厢空气陷入安静。 陆均说:还不一定,按他所参与的事件无期起步,但对于严君临和他最后的动机还没盖棺定论,确定下来后可能会特殊量刑。 嗯? 她稍愣,过了两秒才后知后觉笑了笑,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耳梢,你给我的制服外套还在我那,已经洗干净,忘记带给你了。 就是平崇森林那晚 生气又有什么用?下半辈子都抵给你了,也不能退货,谢思阳愕然睁开眼,看见陆均正对着她微微一笑,他捏了捏她的手掌,走吧。 预计20号前正文完结,接下来十天我会写四篇番外,番外1放在微博,番外2是正经np番,至少来一次四人行嘿嘿。剩下两篇是给出版社写的,之前在微博上说过,这本很幸运地签了繁体无删减版,预计明年年底能出来。表白每一个这么久坚持看下来的读者(////),评论区的id很多我都很熟悉,今年是开坑第三年了,能把这个故事结束真的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 只是谢思阳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陆均问:你只想问他吗? 也是,毒枭抓捕归案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底下经销商的要抓,地下工厂要捣毁,原材料是怎么从境外层层输入也要查,短时间内就是把一个人掰成两个都不够用。 他视线短暂瞥了她一眼,把车驶入看守所大门,找了个停车位停下,拉好手刹,才淡淡道:那晚我们找到你时,你正在杨闻骆怀里熟睡,辛成阙看见后把他揍了一顿。 这事谢思阳听甘小萝提过,甘小萝当时的原话是这也太吓人了,他们不会有什么过节吧,然后她被前辈叫住,哒哒抱着一叠文件跑了。 完结倒计时~ 谢思阳心脏紧紧蜷缩起来。 -- 191 面具 ⓓaймei.oйe 191 面具 第191章 许景江变化很大。 短短一个月时间,他的头发剪成短寸,眉骨因为瘦削而更加深邃立体,无形间像是挣脱了身上背负多年的枷锁,他坐在对面,脸上那无时无刻浮现的完美笑容不再,整个人却焕发出一种全新的神采。 怎么这么看我?应该是看见谢思阳一直没说话,许景江笑了下,还在讨厌我吗? 谢思阳望着他,摇摇头。 那就是不想见我了,但我私心里,还是想再见见你,他唇角的笑意加深,至少在判决下来前。 他提起判决的时候,语调还是平静中带着一丝戏谑,倒没有忧虑或是其他成分,仿佛这些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 即便等待他的是无尽的监狱生涯或是一颗合法合规的子弹。 谢思阳强迫自己从这些情绪里抽离,说:那天你给我的那把枪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这样吗? 许景江交叉搭在腿上的双手收起,怔忪之后很快又一笑,那幸好,这样看来我还不算罪大恶极,至少还做了一件好事。 他其实是有点紧张的。 这种紧张并不浮于表皮,而是以一种笑容和放松来层层掩护起来,让人不能轻易窥视到他的内心。 谢思阳的视线凝在他身上,并不说话。 终于,许景江的笑意渐渐维持不住了,静静对视几秒后,他说:你知道吗,那天我跟你说的不全是谎话。 在面对你的时候,我确实怀着一种卑劣的心思,想看你多走一些弯路,比如纵容月瞳来夺取你身边的东西,再比如,主动占据你身边的位置,步步缩小你的交友圈。我的做法并不高明,不过是仗着你对我的信任罢了,所以你看穿我、讨厌我也是正常的。 这些话他想很久了,因此说起来并不晦涩,却仍然有一丝艰难:在你面前,我的假面具已经戴太久了,今天叫你来,其实没别的事,就是想以真实的面貌见见你。⒫o⑱ωen.ⅵp(po18wen.vip) 真实的他也许没那么谦和成熟,也曾在理智与执念中一寸寸挣扎。 也许,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 屋子里光线黯淡,沉默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许久,谢思阳说:我见到了。 那就好,对于她的反应,许景江似乎有点失落,但他很快释然,轻轻重复一句,那就好。 nbs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有心急地打电话过来,而是选择发消息给她。 谢思阳没有多解释。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天天联系吗?杨闻意一颗心高高提起,他突然想到什么,又缓缓落到地面,像是自我安慰那般,喃喃:这也没什么,看在舅舅的份上照顾你一下也是正常的 从头到尾,他都是这件事的边缘人物,最后红着眼走进法医所辨认舅舅尸体的却是他。不知道杨闻骆是怎么对他说的,他对她的态度反而好多了,不再一见面就横眉竖目,口口声声坏女人了。 他在学校里堵着谢思阳,扔给她一张卡。 她本想直接回家,手机却震动了下。 是辛成阙。 严君临名下的所有资产被查封,但这并不影响这位少爷的吃穿用度,光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就够他挥霍大半辈子了,何况他还有个很有钱、还不太爱败家的哥哥。 给你的,杨闻意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似乎有点别扭,反正你是我妹妹,我罩着你是应该的,以后有事尽管找我,被人欺负了也别憋着。 严君临就是先生的消息公安部暂时压下去,但这一点都不妨碍C市满城风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谢思阳轻轻弯起唇角,对他笑了下。 我知道。谢思阳说。 应该是怕她真不回去了,第二条消息很快又到了:[七点必须到家。] 她回了个好,收好手机,想了想决定先去市局。 谢思阳反应过来,眼底渐渐浮起笑意。 [今晚六点前不准回家。] 杨闻意萎靡了一阵。 p; 下一刻,他听见她道:我原谅你了。 杨闻意瞬间炸毛:我查过了!我比你要大两个月,应该是当你哥的! 关于前世的那些不愉快,就让它慢慢消融在记忆的一角,因为那些曾经溃烂的血肉,已经不足以再让她惧怕。 许景江一下愣住了。 告别杨闻意,夕阳已经只剩余晖,落在学校傍晚时分的花圃上。 这是?谢思阳满怀疑窦地拿起这张卡。 他语气稍缓,将手插进裤袋里,吊儿郎当道:反正你有事记得找我,我哥忙,就别去麻烦他了,他现在人还在京市呢。 -- 192 惊喜(正文结) 192 惊喜(正文结) 第192章 陆均不在办公室里。 现在支队的人看见谢思阳都很习以为常了,江译还很热心地告诉她陆均开会去了,二十分钟后就回来,谢思阳等了半个多小时,眼见时间快走向七点,打算今天先回家。 她起身把借来的书放回去,因为放的书架层数过高,她不得不踮起脚、伸长手臂去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咔哒开门声。 她指尖用力把书塞回去的那一刻,腰上突然一紧,随即一个吻落在她的后颈,酥麻的气息顺着肌肤一路蔓延到心脏。 书架挡住了她往前避开的动作,谢思阳轻轻呀了一声,手指还贴在书侧封上,过了一会儿,感觉腰间的力道松了些,不再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才从他的怀抱中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 你忙完了? 陆均眼底闪着柔和的笑意,嗯,想着你所以赶紧忙完过来了。 谢思阳心脏微微发烫。 她听见陆均说:走吧,回我家。 我今晚 那去你那。他很快改口。 谢思阳迟疑了下。 很为难? 陆均凝视着她,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眼睫,似乎就算此时她不答应,他也不至于太过失落。 谢思阳握住他的手腕,把堵在咽喉中的话咽下,轻轻一笑:不会。 她想,辛成阙他大概不会特别生气? 辛成阙已经连续看了三回表了。 为了准备这一天,他避开谢思阳策划了好久,最后把烟火盛宴、广告投屏等太过张扬的项目从计划中排除,决定先私下默不作声地把人给套牢了。 此时这间公寓已经变了模样,进门玄关柜子上的一盆草本植物已经换成了一朵玫瑰,地毯焕然一新,餐桌铺上更有浪漫气息的浅色桌布,香薰蜡烛安静燃烧着。 考虑到上次那顿饭还算愉快,辛成阙另外准备了火锅,此时冒着袅袅热气。 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大早对着镜子精挑细选来的,白衬衣西裤,没打领带,领口扣子松开两颗,显得周正而不至于太过严肃。 眼见已经七点了,辛成阙终于按捺不住,拨了个电话过去:你在哪儿?回来了吗? 到楼下了?他喉结轻轻一动,没什么,就是担心你。 这应该是辛成阙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了,接下来的细节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过数百遍了,无非就是在她进门时接个吻,然后两人安静吃饭,等喂饱她,他再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拿出那枚戒指 但无论想多少次,施行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局促。 不多久,门外传来轻微声响,他耳朵敏感一动,偏要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走过去开门。 你今天怎么 死寂,一片死寂的空气。 辛成阙话音停住,看着站在谢思阳身边的陆均,他眼神渗出冰冷的意味,视线可堪称凌厉,陆警官,稀客啊。 nb 确实是晚了。 这所谓的事不管谢思阳是怎么理解的,辛成阙本人是达到目的了,手指磨挲了下她的唇角就转身出去。 唔 好在火锅这种东西不像菜一样冷了就不能吃了,三人坐下来开火刚刚好,至于香薰蜡烛什么的,忽视一下也不是特别别扭。 他从背后拉住她的手,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那种侵占、火烫的情愫在唇舌入侵与推拒中格外明显。 (正文结) 期间谢思阳进厨房拿碗筷,辛成阙紧跟着就进去了。 辛成阙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反正吃完饭你赶紧把人给我打发走。 谢思阳眨眨眼看他,微红的唇角在灯光中格外明显。 我回来了。她硬着头皮出声。 陆均轻轻瞥了她一眼,辛成阙脑中的雷达同样动了,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七点十分。 你故意找他来气我的是吧? 她有些意外:会是谁? sp;陆均反应倒很平静,坦然回视过去,没什么,以后会尽量来勤快些。 谢思阳面前的碗里刚放上陆均剥好的虾仁和辛成阙涮好的肉片,锅里还冒着热气,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或许今天真的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不速之客有点多,看着门外灯影交错处的杨闻骆,辛成阙眼神阴沉得比刚刚看见陆均时更甚,手指捏得咔咔响,一句废话都没有就要关门。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定且正经,实际心跳早已失控,我有事找你。 她又转头看了眼同样在凝视着她的陆均。 趁着这个关头,杨闻骆推门进来。 等等。 不远处,谢思阳才发现自己身前一处不小心沾上酱料,她站了起来:我去换件衣服。 辛成阙眯起眼睛,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的嘴角处,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可真够准时的。 笑意渐渐从她那双总是十分好看的眼眸里浮起。 辛成阙额角青筋跳动。 谢思阳打开卧室门。 谢思阳明显也是一怔,回头看了看辛成阙,视线突然与本该远在京市、今天还跟她说回不来的杨闻骆对上。 鉴于辛成阙和陆均不是第一天认识,也不是第一天同桌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不算诡异,甚至还能称得上和谐。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温暖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只是这布置一看就像个喜房,床上那鸳鸯戏水的大红薄被和墙角的整排玫瑰格外瞩目。 对付情敌,同时还分出一只耳朵来听里面动静的辛成阙赶紧转身阻止。 辛成阙一手按上自己的额角。 对于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谢思阳当然有所察觉,她猜过辛成阙今天会如此反常,可能是给她准备了某种惊喜,但当她往里看见全新的家时,心脏还是剧烈一跳。 但已经来不及了。 直至谢思阳快要喘不过气来,辛成阙才松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