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平白多了个丈夫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座破旧不堪的老庙里,传出男人的声音,声声泣血。 “卓儿,卓儿……卓儿!”男人声嘶力竭的抱着怀里的女尸喊叫着,手上青筋暴起,满脸的绝望和不堪忍受。时不时的雷电照的庙内忽明忽暗,明灭间却能看出,这早已冰冷僵硬的女子,指尖微动,逐渐恢复出几分血色。 血色一路向上,憋得她脸色涨红,终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几近癫狂的男人,不敢置信的呆住了,一脸狂喜的看着怀里的人,惊喜的大叫:“卓儿!你还活着!”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抱着她,大喊大叫。妈呀,莫不是个疯子?她使劲挣扎着推开他,男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推开男子,她被这反力也撞到了地上,按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气:“你谁呀?滚开!不要过来!” 男子爬了起来,一脸的茫然无措和惶恐:“卓儿我是沈籍呀,你的丈夫,沈籍呀。” “啥?”她脑袋里晕晕涨涨的,雷电忽然一亮,让人卓看清男子的脸,他消瘦中隐约能看出几分清朗,就是似乎脑子不正常。“我没丈夫。” “卓儿我是你三媒六聘正经娶的丈夫呀,你,你不记得我了?”男子顺势就要凑过来。 人卓往里缩,惊恐的大喊道:“你别过来!”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动气,你刚醒过来,身子骨那么差,落下病根就不好了。”男子一边安抚一边走到一旁,开始拨弄几乎熄灭的篝火。篝火上架着个锅子里面似乎还煮着些东西。人卓懵了吧唧的看着周围,有种恍惚的穿越之感,不对,她就是穿越了。这个病怏怏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她竟然穿到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看着面前破破烂烂忙忙碌碌的男人,真是难以接受。 “咳、咳。”她抱着胸口难受的咳嗽了几声,胸中闷的不行,还有几分刺痛。 男人蹭的看向这边,想过来,又不敢。 人卓难受的紧,还有点渴,没办法,只得求他道:“水……” 男人得到允许,又惊又喜的扑过来,把她揽到怀里,温柔的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卓儿,水凉了,再热一小会,就能喝。” 男子结实的胸膛,离得她那么近,他身上涌出的热气熏得她有些不自在,长这么大还没和异性离的这么近,好想再一把把他推出去。 “卓儿,你醒来了,我真开心,一定是上天感受到了我的祈求, 把你还回来了。”说着说着,竟然还带了几分哭腔。 人卓僵硬的躺在这所谓丈夫怀里,听着他一会哭一会笑的絮叨,心情十分诡异。男子毫不避讳的抚摸亲昵,让她越来越不爽。喝了热水,就挣扎着不愿靠在他怀里,一个人躺在破被席上。男子怅怅的看着她,表情很是酸涩。人卓坚决的看着他,就是再可怜,也不想和个陌生男的搂搂抱抱。 男子无奈,只得在她身旁躺下,不敢太近,又不愿意太远。外面雷声大噪,狂风呼啸。有这个男人在旁边,确实也给了初到异世无依无靠的她不少的踏实感,不过还是对这个所谓的丈夫感到十分的不适。 因为身体还带着病,人卓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醒来就看到“丈夫”在锅子前忙忙碌碌,时不时还从包袱里拿的东西放进去。锅子里传出的香味饿的她肚子咕咕的叫。沈籍看到她醒过来,十分欢喜。粥很快就熟了,沈籍盛上一碗,吹了吹,端了过来。居然是白瓷碗,人卓盯着碗若有所思,看来他们以前应该没这么落魄。沈籍跪坐在地上把她扶起来,伺候她喝粥,粥里有菜叶,居然还有几个干菇片。好喝,人卓喝的十分饥渴,意犹未尽。可惜就够两碗,人卓巴巴的看着他喝另一碗粥,沈籍似是感觉到了,将递到嘴边的碗又放下,放到人卓嘴边示意她喝。人卓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沈籍见状十分难过道:“卓儿,等到了蒲州城,我一定多赚些银两,给你好好补补。” 吃过早饭,男子收拾好东西,背着两个大包裹,将人卓搀扶起来。人卓体弱,走不了几步就是一瘫。沈籍急得不行,好容易,在官道上,遇到一个赶骡子的老大爷。他拦下车,求老大爷拉他们一程,老大爷要15个铜板的车资。沈籍从衣袋里扣扣索索凑了半天,都不够。人卓瘫在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老大爷于心不忍:“上来吧,也不差那点钱。” 沈籍千恩万谢,老大爷一路嘚嘚赶车,还时不时和他唠唠嗑。“看你这样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是了,妻主家里遭了难,来蒲州投奔我娘家亲戚。” 人卓在车上颠簸的晕晕乎乎的,敏感的听到“遭难”“妻主”“娘家”几个字眼,脑海里飘过几个字“女尊国?”心里一时百感交集,恍惚如梦。 “小哥也是蒲州人呐!哈哈哈!”老爷子遇到老乡,更是高兴,一路上和他谈论各种蒲州的风土人情,倒也不无聊。 来到蒲州城后,她和沈籍一路辗转到了沈府前,也就是沈籍的。。。娘家。沈籍看着故宅百感交集,带着病歪歪的人卓,来到一侧小门,敲了敲。 开门的小厮,看到沈籍后一愣,就跟遇到瘟疫似的,还不待他开口,就避之不及的关上了门。只在里面嚷嚷道:“大公子回吧,你出嫁前大夫侍咋说的,嫁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落家那烂摊子,谁敢惹别没的连沈家都搭进去。” 沈籍在外面哀求道:“我和卓儿别无他求只求有个容身之处,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敲了老半天,里面也不见有人再回应。沈籍无法,只得携着落人卓到正门前,跪了下去。沈府落在富人区,门前整洁安静,却也时不时有个马车轿子的匆匆路过时窥探几分。 人来人往的也不好看,很快沈府的就撑不住了,派人将他们迎了进去,送到府里一处荒远的院子,虽然破旧,但也好歹有了容身之所。带路的嬷嬷一脸的尖酸刻薄,数落沈籍道:“你自己回来也就算了,又没孩子,轻易就改嫁了,何苦带这拖累。”言罢,还狠狠的瞪了人卓一眼,一甩袖子,满满的嫌弃。 人卓和沈籍就这样备遭白眼的住下了,这院子虽然一门临着沈府,却是下人管事们的家眷之类的住的地方,正门临街,想来也只能算客居。 Xiaoshuo;UK 夫妻生活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沈籍弄来些热水,想为人卓洗漱洗漱。人卓看着热气腾腾的澡盆,又看看拿着毛巾并没有打算出去的沈籍,一时有些尴尬,虽然是夫妻,可她“失忆”了啊。于是人卓说:“呃我想自己洗。” 沈籍:“你身体这么弱,怕是连澡盆都自己爬不进去。”人卓真想叫个女的过来帮她洗,可是看沈府那些人的样子,怕是不会有任何人肯来伺候他们两个。人卓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脱了早就陈旧破败的衣服,只留下中衣,被沈籍扶了进去,虽然穿了中衣,沈籍滚烫的手和呼出的热气,还是让她有点痒痒异样的感觉,姿势也有些难堪,她被这异样的感觉弄的有点恶心。沈籍放下人卓,手顺着她的玉臂滑出,滑出水面的手,划出几道暧昧的水纹。“你出去吧,我洗完了,再叫你进来。”人卓抓着已经湿透的衣服,不愿意被他解开。却不知道自己早已在水下身形毕露,娇艳欲滴。 蒸汽氤氲下,她看不清沈籍的神情,他道了一声:“好。”默默把毛巾在盆沿上一搭,出去了。人卓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还不离不弃的,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点渣呢。 洗完后,人卓被舒舒服服的安置到榻上,隐约感觉到沈籍有几分郁郁。人卓心里有些愧疚,拉住他刚要离去的手,他的手骨干修长,还微微有了些粗糙。沈籍手一颤,看着人卓的眼神几分期待几分哀伤还有压抑的情愫:“我去把饭端过来,旁的吃了晚饭再说。” 人卓靠在软绵绵榻上,乖乖的点头。 沈籍端了个小桌子过来,上面热气腾腾的,有花卷有粥还有几个小菜。这么丰盛,饿了那么久,人卓开心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可惜她不知道这只是沈府下人的伙食水平,还在暗自欣喜,待遇挺好。 咬了一口,花卷里还裹了肉酱,人卓吃的津津有味,要拿第二个却被沈籍制止了。“你还有病在身,吃太多恐怕受不了。” “那明天还得吃到这样好吃的饭食吗?” 沈籍惊讶又心疼的看着她,又看看面前简陋的饭食,艰涩的说道:“能。” 人卓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看在沈籍眼里,心中胀痛,看来她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知是好是坏,而且……她也不再爱他了。 饭后,看着忙忙碌碌收拾屋子的沈籍。人卓不忍道:“沈籍,这一天了你都没怎么休息,上来歇会吧。” 沈籍温和的转头看向她,笑了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就差这一点了。” 沈籍忙完也来到了榻上,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件破旧的衣服,缝缝补补的,温润的手指上下翻飞,熟稔不输女子。人卓在被窝里看的咂舌不已,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收拾收拾后翩翩如玉,跟了她还真是糟蹋了。 人卓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时不时问着他关于自己的事情,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里无限的温柔。蜡烛一滴一滴减着光阴,时光在这昏黄的静默里无限的拉长。人卓突然觉得有点幸福,蹭了蹭脸,安心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床上被子让她蹬的乱哄哄的,自己不仅钻到了沈籍被窝里,还扒在他身上。沈籍还在熟睡,扒在他身上,居然也不是很反感了,老夫老妻了,熟了嘛,人卓自我解释道。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猥琐笑容,不安分的手在他紧实的胸膛糊来糊去,直到沈籍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受控制的弓了起来,人卓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她尴尬的缩回了自己被子里,一声不吭。好长一会,人卓觉得时间仿佛都凝固了。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籍披上衣服,下床灌了几大口凉水才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燥热了。 鸡鸣声起,周围的也陆陆续续活泛起来,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人卓甚至还听到了远远的敲棒子声和吆喝声。沈籍把她挖出来伺候她洗漱穿衣,头发睡了一晚早已凌乱不堪,沈籍握着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梳通了,生怕弄痛了她。人卓的后颈沟露出的那段嫩肤,在他的注视下,越发火辣辣的。没想到,古人头发太长,梳个头发,这么麻烦,简单梳洗都能过去一两个时辰,尤其人卓的各种不适和躲避,让屋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尴尬和辛酸。 一大早,沈籍就偷偷央求府里的宽叔,带他去见父亲。沈籍终究是宽叔看着长大的公子,看着他这么吃苦,也是不忍,只是他的父亲不肯见他,只叫人偷偷给了他几个银裸子。即使只有一些杯水车薪,沈籍也忍不住一阵欣慰,毕竟这些钱,可以给他的妻主请个大夫了。 那场急病要了原主的性命,纵使她穿越过来,也不免身体大损,只是她心态好,身体才保持了稳定。看了大夫之后,一天天的好起来,沈籍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能下床走动之后,人卓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溜烟跑到院子里,这时候,古代的空气是那么清醒甜美,才感觉真的重获新生了。沈籍能写会算,又是大家出身,在商行找了份活计,月钱不多好歹能养家,再也不肯接受父亲的接济了。这里虽然是女尊国家,男子也可以赚钱养家,只是礼教对男人多方制锢,对女人过分宽容。还真是奇了怪了,人卓暗叹道。 Xiaoshuo;UK 愧疚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院子虽然破败,但是被沈籍收拾的还算整洁。院子里有两个门,一个门经过杂役们浣洗的地方通往沈府内宅,一个门则临市井街头。古代的市井呢,人卓推开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做在门前一棵老树下,看着来往的人群,和古香古色的小摊小贩。对面卖油煎包的香气直冲头顶,人卓眼馋的看着,附近还有几个破嗤嗤的小破孩眼馋的看着。人卓返回屋里,摸出些铜板,去家对面的摊子。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粗声粗气道:“姑娘,来买包子啊,我家的包子又香又脆,一文钱一个。” “这么贵。”人卓看着包子,一个个也不大。 包子大姐嘿嘿一笑,“贵是贵了点,可我这用料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料,新搬来的吧,每天大早就出来干活去的是你男人?哎,长得真俊,你可真有有福气,都是街坊邻居,这样,我多赠你几个,来拿着。” 人卓一脸懵逼的接过来,付了钱,抱着油纸包回到了老树下面,正要吃,那几个小破孩蹲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人卓瞅了瞅他们道:“一人一个,不然我可不够。” 几个孩子高兴欢呼,直说好,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人卓人手放了一个,其中一个小孩伸了右手又想伸左手,被人卓拍了一下,疼的直吐舌头。几个同伴纷纷笑他,他也笑呵呵的不理,只是舔着手里的油煎包子上的油,舍不得吃。 从这几个孩子嘴里,人卓问出了不少的信息,大到如今的王朝是大盛朝,当今女帝叫盛缨,文武骑射,贤明治国。和孩子们口中最向往的大英雄将军蔺红飞,贤王盛白等,皆是女子。 “就没几个有出息的男的吗?”人卓纳罕。 “有啊,盛朝开国皇帝盛泽瑜的凤后公子子兰呀,精通卜筮八卦排兵布阵之术,一路不离不弃,几经坎坷协助女皇登上皇位,开创了如今的大盛。”历数朝代英杰也不过是充着后院,为手握权柄的女人锦上添花,做陪衬罢了。除了那些甘愿脱出凡尘的道士,圣洁不可侵,一生不会嫁娶。 “想不到你这小孩还挺有文采。”人卓夸舔包子小孩道。 几个小伙伴嘻嘻哈哈的说:“他最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啦。” “这还有说书先生呢?” “从这边走一拐有个茶楼。”小孩们伸出胳膊指道。 想不到这古代人的生活还挺丰富,还有夜市,晚上9点左右才闭市。沈籍回来后,吃了饭,人卓道:“我想去茶楼玩,闷都闷死了。”沈籍温柔的笑笑,掏出几个碎银给她道:“自己去吧,我还得做完这床被子,眼看天快凉了,原来的被子太薄,怕是不经用。” 这么贤惠,只知道吃喝玩的人卓都快不好意思了,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好热闹,灯火通明人烟熙攘,就是挤了点,人卓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人少的地方,却不知自己早就走错了路,来到一家看样子像个茶楼的地方,就是怪冷清的。人卓走进去后,发现这“茶楼”里的人颜值还挺高,一个身着青衣长身玉立的男子迎了过来,道:“姑娘是第一次来吧?”男子将她迎到一处雅间,人卓问:“你们这,怎么人这么少。”茶楼不应该是顶吵的嘛。“惭愧,自从小秦河开了一家后,把客人都吸走了,这边就一直生意惨淡。”男子温文尔雅的笑道,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满身都是沉淀的内涵和风采。人卓就是脑瓜再不好使,也瞧出哪里有些不对了。瞬间弹起来,想往外走,男子长袖一扬,挡住她:“怎么?不喝杯茶水再走。” “哈哈,我想起家里还有些急事,改日再来。” 男子轻笑,早就看穿了她,只是难得的生意,唉,“姑娘下次来,记得,我叫秦淮。” 还不等秦淮把她送出去,就听见一声刺耳的笑:“哟这不是秦淮嘛,常年没人理会,好容易搭上了客人,这么快就走了?看来你这半老徐娘是不行了呀。”一个穿着粉袍子的小倌一脸贱样的嘲笑道,搂着自己的恩客挑衅的走了。 人卓忍了忍,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转身把身上的碎银都放到了秦淮手里:“茶水钱。” 秦淮一愣,不禁失笑:“姑娘不必如此。” 人卓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权当是安慰他了,不待他再多说什么赶紧跨出门去,匆匆离开了。 只是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多了个公子,衣着华贵,带着几个小厮趾高气昂。“哟,你这妻主可是回来了,瞧瞧你,吃的穿的那么寒酸,手里还做那等下人活计。却不知你辛苦挣的钱,却被人拿去偷吃了,想当初也是沈府的贵公子,人都说你是顶有福气的,竟嫁个这等腌臜破落户,瞧瞧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丢不丢人。” 沈籍漠然不语,看到人卓进来后,扫了她一眼,走进屋里。 人卓好气啊,找上门来找事遂还嘴道:“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管,你这长舌男,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你女人,跑这抛头露面作威作福,左一个“偷吃”东一个“腌臜”的你也不嫌丢人。” “好啊,你算个老几,不过是个落家不要的弃女,敢跟爷爷叫起板来了,有本事,别住我沈家啊!”说着,就要叫小厮把他们东西扔出去。人卓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那男子撞到地上厮打。 “够了!”沈籍喝到,跑出来一把拉开人卓。“二夫侍,我就是再落魄失势,逼急了也能让弄死你,不过一个妾,还翻了天了,滚!” 被厮打的衣衫凌乱的沈府二夫侍哆嗦着嘴,直挺挺的指着他们俩,说不出话来,被下人赶忙架走了。 人去院空的院里,人卓被沈籍抱在怀里,看着男友力爆表的丈夫,可怜巴巴的说:“我真的是不认路走错了。” 沈籍搂着她,抚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没事了。” 人卓星星眼看着她丈夫的俊脸,觉得门口卖包子大姐说的不错,确实挺好看的。棱角分明却不失柔和,淡雅清濯。沈籍低头看着向她,眼里是无限的深情柔意。人卓一个激灵推开他,背过身去,心里负罪,好像骗取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沈籍眼里的哀伤一瞬而逝,埋到深处深不见底。沈籍从后面又抱住她,在她耳边似低喃似叹息,“即使你不认得我了,可是你也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 人卓直挺挺的僵硬的站着,结结巴巴道:“你、你等我再熟悉一点、一点。” 沈籍想着人卓眼中深处对他深埋的恐惧和感受着她身体对他的抗拒和僵硬:“想来,你在我身边,怕是还不如在个陌生男人身边自在。” 人卓想说不是,又不忍骗他,只能静默无言的伤的他更深。人卓把自己的手放在腰间他的手上,握着,“我会给你好日子。”她说。 终究还是做了(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一连几天,在人卓拿好吃的利诱下,常在门口玩耍的那几个小孩的领着她在蒲州城东跑西逛,也没什么收获。她就擅长捣鼓好吃的,就是支个小摊,也需要本钱。 这天,已经入深秋了,沈籍在屋门口也挂起了帘子御寒,就是东一个大洞西一个补丁,格外的寒碜。 落人卓盘腿坐在床上,拿出钱袋子,数着家里钱,只有写零零碎碎的银子和铜板,怕是连东西的成本的都不够,想到当年做老干妈致富的陶奶奶,当年有多辛苦,如今她就有多艰难。 沈籍见她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回来就在床上数钱,还一个劲叹气。忍不住过去问她怎么了。 知道她是因为想做生意没本钱后,沈籍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搁以前她落大小姐,鲜衣怒马,待人豪爽大方,何曾为这点钱放在心上,如今倒了受过她恩的人如今飞黄腾达却没有一个记得这些人情,害她病的几次差点死掉! 沈籍一声不吭的披上衣服就走了出去,人卓看到他去了沈家内宅,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回来。以前他都是快去快回生怕被人看见,如今去了这么久,心里逐渐有些不安。 人卓便去沈府内宅看看,因为路上都是下等仆役,也未敢多做阻拦。直看到前面乱哄哄的围成一团,还传来荆条的鞭打声,还有一个女人怒骂的声音:“你这个混账东西,当初瞎了眼寻死觅活要嫁给她,没几年就出了那种事,害我们沈家也跟着受了不少牵连,如今还执迷不悟要我沈府出钱帮她,你这个扫把星,败家货,我今天就打死你在这,也省得你父亲为你而累了!” 看到沈籍血淋林的蜷缩在地上,人卓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 “住手!”人卓接下沈家主母扬下来的荆条。“不借就不借,我们又不欠你的,何苦打人呢!” “落小姐,你好大的脸!我是他母亲管教管教这个不孝子又如何,如今你不也是在我沈家屋檐下?” “他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家的人,与你何干,我们这就离去,也不必受你这闲气!” “好,但愿你们在外面也能这么有骨气!” 人卓撑起沈籍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沈府众人,或怜悯或嘲笑或鄙夷的注视下,搀扶着回了那个小院,虽然破旧,却也没的住了。把他放到床上,想了想,在门口叫那几个孩子帮她买了些伤药,还有一些退烧消炎的车前草。剩下的两个孩子趴在床前和人卓一起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沈籍。“你们是要被赶出来了吗?” 人卓点点头,转眼天越来越冷了,去哪都是个问题。“你们知道哪有便宜宅子吗?” “我爹说,”小孩奶声奶气的说,“有个宅子,可恐怖了没人住。” “……”人卓问,“哪里恐怖了?” “闹鬼,是个银宅。”小孩含糊不清的说。 待沈籍上了药又喝了些车前水,看上去倒是好许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人卓第二天找了掮客花了很小的代价买下了房子,还附赠一个荒僻的带井后院,杂草藤曼能有一人高,苔藓满布,不觉生机盎然反而还怪瘆人的。 虽然久未修葺,但是盖房时用的都是好料盖的也扎实,倒是挺经得起风吹雨打。人卓光清理前院的杂草树枝,都快累死她了,不赶紧清理清理,又不安心,这院里的植物能生瘴气,最容易藏污纳垢。这是扒在床上的沈籍说的。看来这阴宅有一半都阴在了植物上了,都是些少见的只有南疆才会有的东西,这里根本养不活,没想到在这小院竟然长得这么茂盛,人卓不由得毛骨悚然。后院是清理不成了,人卓拿锁锁上,就回到屋里,照顾沈籍。 本来好好的,沈籍半夜又发起了烧,人卓急得不行,在他身上一遍一遍擦凉水散热,也不顾当初对沈籍身体的抵触了。迷迷瞪瞪到了后半夜,沈籍又开始喊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把一旁正在打盹的人卓惊醒了。人卓看着他病成那样,心里难过自责后后悔,这落后的古代,稍有不慎人命就没了,才发现世间若没了沈籍,人卓几乎生不如死。人卓抹抹眼泪,一点点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肚兜,衬裤,全都脱了。身上的热气激的冰冷的沈籍一个激灵。人卓慢慢的附上他的身体,直到和他紧紧的缠到一起。人卓敏感的感觉到沈籍身上肌肉骨骼和敏感部位的触碰和刺激,还有他身上浓烈的气息,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微微颤栗,心中异样感越涌越多,莫名的羞耻和屈辱。 凌乱的夜晚后的早上,人卓醒来,发现沈籍在身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肢,还有她花蕊前顶着的烫物和湿意,人卓挣扎着就想起来,没想到却和那物摩擦了几下,身下一阵酥麻电击,人卓觉得自己羞耻恶心的要吐了,她就是觉得这种事情好恶心。 “卓儿……”沈籍哀求的看着她。人卓看着他,心疼不已,于是只好不再挣扎,狠下心,朝着那长长的突起,噗呲坐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紧塞感和嫩处与沈籍的私处的触碰,陌生又刺激,让人卓舒爽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花蕊颤栗的几乎要滴水。 这是一种舒服的几乎受不了的刺激感,难怪那么多男女对此事食髓知味,就连心中都好像原本空荡荡的被什么填满了,紧紧的攥着她,扭着蹭着挤压着跟她那敏感不堪一击的嫩肉过不去。 人卓终于忍不住,坐在他身上呻吟起来。这失态的叫声让她觉得羞耻,她捂上自己扭曲的脸,在沈籍身上抽插着,一下一下,沈籍也随着这抽插刺激的一声接一声的呻吟着,直到两个人再也忍不住,一声嘶吼,达到那炫目迷离的终点。 “啊——”随着人卓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下体简直要撕扯着涨坠而出,深处热烫的液体喷射而出,填满她最深处的空虚,激得她深处又是一阵颤栗,液体顺着潮湿的涌道滑了下来,滴到两人相交的地方,又腥又热又是黏腻。 人卓抱着身体缩到一边,没了撑开的那东西,身下的甬道很快收紧了回去,人卓紧紧夹着自己的腿,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意,只觉心中涨涩空洞。 沈籍在身后叹了口气,擦了擦下身,扯起乱在一旁的被子在两人身上一盖,凑过去抱着她,完全不管身上的伤口已裂。时隔多日做了此事,卓儿的反应竟像初尝一般,这是怎么了?卓儿自从醒来后越来越怪,可,她终究还是他的卓儿,那般美好的滋味,让他食髓知味难以自拔。好想再来一次,可是看她的反应,怕是不行了。沈籍心中酸涩又愧疚,只得抱着她亲了又亲。 此事过后,人卓没有女子常见的红晕与羞涩,反而面色惨白与失落,初尝人事只觉无限的沧桑。她,是个女人了,还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虽然人卓离不了他不能没有他,可她终究对他没有多少爱意。后面怎么办,该如何面对他,人卓第一次如此的憎恨自己。 天不绝人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可是自从沈籍好了以后,好像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也不再提什么她不想应的要求,两人搞成这样,真是酸苦的很。 沈籍因伤耽误了工事,人卓死活不肯他带病操劳,被扣了不少银钱,家里因为买了这破宅,也所剩无几几乎要断炊了,眼看着冬天还得使柴呢。人卓愁得不行,在街头闲逛,看到告示,人还挺多挺热闹,便凑过去看。人卓有点不识这古代的字,隐约看出什么,小姐,治病的。于是她拉了拉旁边大姐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姐:“俺也不太明白啊以前这告示贴的都是图(通缉令)啊。” 一个斯斯文文的夫子样的人闻言讲到:“这是蒲州大户方家的嫡姑娘得了怪病,贴告示找大夫呢。” “是什么病啊?” “也是怪了,这二世祖向来皮的很,出去打猎迷了路,遇到个不知来路的野坟地,回来身上就起了奇怪的疹子,又疼又痒,请了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人们都说啊,这是冒犯了什么不该冒犯的东西了,我看那应该请道士看看才对。” 人们纷纷应附,这方小姐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招猫逗狗的,果然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这等怪事居然也能被她碰见,她好笑的摇摇头,刚要走开,听到一阵惊马声,人群推搡起来,竟然把那告示蹭了下来。谁敢接这烫手山芋啊,方大户势力那么大一个不高兴被投到大牢就不好了。推搡着,告示被一只手塞到了人卓手里,人卓愣了愣刚要扔掉,就被一个差役拎了起来:“是你揭了告示?看不出你跟个鸡仔似的,还懂医术。” 人卓被一群差役架到方府,百口莫辩,待看到躺在哭哭啼啼的男人中间呻吟女孩子,人卓简直想大笑两声,白捡的便宜,这病她正好知道怎么治,而且,简单的很。以前隔壁村小孩就是出去瞎玩惹了这一身骇人的疹子,老嬷嬷轻轻松松就治好了。心中一定,对着方家家主说道:“这病我知道怎么治,是被某种毒虫咬到又湿寒不调所致。” 方家家主是个精明的女人,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人卓好一会,眼珠一转:“姑娘说的如此笃定,想来小小年纪在医术上能有次大成,不知师从哪一派。” “我不是学医的。”人卓诚实道。 “什么?一个白丁也敢在我方府卖弄?”方家主瞬间变了脸,柳眉倒竖,“你当我方府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 “别的病不行,我却见过此病,怕是也只有我才能治,不然方小姐的皮肤会越来越疼,溃烂的不成人形。” 一个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扑过来:“家主,你快救救烁儿吧,烁儿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疼昏过去好多次,我当宝贝珠子的人儿,何时受过这种罪啊?” 看方家主母有些动摇,人卓又道:“若不是有十成把握,岂敢害你孩儿。”XIΛOSHUO(尐裞)丶UΚ “既如此,烁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叫你一起陪葬。”说罢,甩袖而出。 这女尊世界的女性还真是个个都不好相与,彪悍的很,还是自己温柔可爱,人卓擦了擦头上的汗。 “府上可有白醋?”人卓问一旁仆役道。 “白醋?”仆役觉得自己听错了。 “是啊,白色的醋。” “我在方府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醋有白色的。” “就是酿酸了的白酒。” “我去找找。”仆役跑了出去。 方府没有,他们找遍了蒲州酒坊,才找到那么一坛干干净净的酸了的白酒。人卓叫人沾着白醋为方小姐抹身,疼的她吱吱叫,方家的夫侍们差点没扑上来撕了她,大骂庸医。人卓觉得自己还挺有学医的天赋呢,以前还跟着乡下老婆婆学了不少顶用的老偏方,直到看到跃跃欲试的方家夫郎才熄了念头,医患问题一个不好就遭殃了,自己还是别找这个刺激了。 方小姐疼了好一阵呻吟渐渐的少了,还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人卓知道这要起作用了,一旁的丫环们也纷纷称奇。这些夫郎才逐渐涌起几分感激之色,纷纷亲自过来道谢。 “道谢便不必了,还是等方小姐好了再说吧,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日再来。” 方烁爹挡住她:“姑娘不急,我这方府有的是好酒好菜,不如留宿一宿,有你在小姐再有什么事也好安心。” “家中内人还在等候,他病了,还需要照顾。我敢保证,明天一大早方小姐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方烁爹闻言也不禁柔软了几分,赞叹道:“姑娘还真是伉俪情深。”直到人卓都走远了,几个夫侍还纷纷赞叹道:“是个会疼人的好妻主。” 回到人卓的宅子里,她看见沈籍已经站了起来,在桌边倒水。赶忙去过夺过他手里碗,“都是我不好,回的晚了,你躺着,我来。” 沈籍笑笑:“不碍事,我已经好很多了。”人卓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过不看也能感觉到那几乎能将人包围的柔意。 “还是好全了再说吧,再有什么反复我可受不了。”人卓面红耳赤说着关心的话。 沈籍斜靠在床上,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幸福和高兴。人卓仍是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耐心的喂他喝了水。又去弄了些饭食,一边吃一边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 “明天方小姐好了,得了赏金,咱们就有钱了。”人卓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气抬头,这一抬头就不禁深深的陷在他深静的眼中。“我说了,一定让你不再吃苦。” 沈籍感动的看着她,把她的手握了又握,“你平安比什么都好。” 一夜之间,方府小姐捡回一条性命的事就传遍了蒲州城,早上起来看到方烁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了了大半,人也有了些精神,方府众人恨不得马上把落人卓从小破宅请出来,好好答谢庆祝一番。 一大早,荒僻的小宅门口就候了些仆役的谢礼。来往的街坊邻居,打听了半天,议论纷纷,这落人卓可是搭上了东陵方家的大船,这方府主母,虽然脾气差,待人却没的说,也算是恩怨分明有恩必报。 情丝乱欲迷人眼(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刚打开大门的人卓一时间也有些眼晕,本以为,方府虽然是大户,可她救治的容易,随便给点银钱就打发了。没想到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就差没敲锣打鼓了。 来到方家,方家已经设了宴,权作答谢,方烁也有精神跑了出来,好奇的看着人卓。 方家主母却在众目睽睽 乄ΙAοSHひο(小説)點ひK下对人卓行了一礼:“吾儿救命之恩,方宜没齿难忘。” 人卓连忙侧身扶起:“这病治的容易,人卓愧不敢当。” “方法虽易,你救了我女儿一命也是事实,来上座,今日你我把酒言欢,不拘那些有的没得。”这方宜也是豪爽。 人卓落座后,喝了一口,就辣的五官缩成了一团,方宜哈哈大笑,直叫你这酒量就该好好练练。 一旁的方烁刚要夹起桌前的虾仁,人卓突然阻止道:“不要。”言笑晏晏的室内突然变得安静。 方宜疑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令媛身上疹子虽然消去了大半,也不能吃海鲜油腻之物和酒,否则病情怕是又要反复了。” 吓得方烁赶紧扔下筷子,吐了吐舌头。 人卓笑道:“方小姐,保险起见,你还是忍两天,只吃粥和白菜,也省得不小心再撞上什么相克之物了。” 方烁皱了皱鼻子,一脸的苦样:“我最讨厌吃白菜了。” “你这丫头,不吃也得吃,来人把她桌上的东西撤走,换成白菜粥,再不听话叫你喝药汁以后在家好好给我读书,不许出去玩了!”方母横着鼻子竖着眼睛的唬道。 方烁看着蛮横的母亲和一脸憋笑的人卓,眼睛滴溜溜的转:“母亲,我与人卓姐姐一见如故,不如让她陪我去学堂吧,我也好有个伴。”也方便她对嘲笑自己的这个臭丫头出口恶气。 这是叫她做陪读?方宜想了想,人卓性子沉稳,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比烁儿那些狐朋狗友不知好了多少。她也私下里调查过人卓的出身,虽是落魄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至于落家那点子如狼似虎竭泽而噬的族人,她方家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人卓还救了女儿性命。于是道:“人卓你年纪尚轻,也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可愿陪烁儿去府学读书?吃穿用度我方府一概承担。” 那些夫侍也纷纷应和:“还是读书考科举是最好的出路。”XiAOsHUO(尐裞),UΚ 人卓想了想,依附着方府,也不失为一种好去处,起码在这蒲州有了大腿,做什么都方便。于是连忙答应道谢,一时间其乐融融,只有方小姐时不时投过来一抹瘆人的笑。 临走时,方母又给她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回到家里,人卓清点着方府送来的钱财礼物,乐的何不拢嘴。沈籍看她这样子,也不禁被她这喜气洋洋感染了,就在一旁笑的能把人融化了。没一会人卓把东西都收好,净了净手,跑过来扒开沈籍的外衣想看看他背上的伤,没想到沈籍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和扭捏。人卓看着他背上结了淡淡的痂才算是放心了,轻轻的吹了吹,这一吹竟让沈籍身体紧绷了起来。已经人事的人卓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起反应了。人卓把他衣服盖了回去,干巴巴道:“再休息几天就好了。”沈籍转过身把人卓搂在怀里道:“这些天,辛苦你了。” “我是你妻子嘛,应该的。”人卓脸埋在他胸间闷闷道。 “如今倒是肯认我了?”沈籍轻笑,抱的愈发爱怜。“那卓儿,你该叫我什么?” “夫君?”人卓脸上一片燥热。 沈籍把头埋在人卓的脖颈间,吹出的热气弄得人卓又痒又麻:“再叫一遍。” “夫君~” 沈籍顺着人卓的锁骨沟细细的亲吻啃噬,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觉从她小腹直冲头顶。人卓痒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沈籍又说:“我还想听。” “夫君,夫君,呃~”人卓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几分轻喘和低吟,“好痒。” 人卓坐在沈籍的腿上,与沈籍引颈相交,隔着衣物扭动缠绕,几欲融化。沈籍分开她的衣襟,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肚兜下两颗已经对着他高高突起,人卓被他看的有些羞耻,沈籍突然对着突起舔舐上去,或啃或嘬,引起她一阵颤栗。碎发穿透肚兜,磨刺着她的乳房,随后她的肚兜被解掉,雪白的胸脯上两颗红肿发亮的突起,完全的暴露在沈籍幽深的眼前,使她有些慌乱,有些恶心。沈籍毛绒绒的头在她的胸间磨蹭着,传出吸嘬的水渍声,人卓被这声音刺激的难堪的叫了一声。 一股热流终于忍不住从她胯间留了出来,流到沈籍坚实的腿上。沈籍放开她,将她放倒在床上,缓缓的脱下了她的裤子连带的内里的衬裤,又分开她的腿。私密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他的目光射在她的花蕊,犹如实质,让她的下面有些火辣辣的略微抽搐着,时不时从里面钻出一颗亮晶晶的水珠。人卓的甬道深处,有种被填满被蹂躏的渴望在涨大,她渴望的扭动呻吟着,直到被那坚挺顶入塞满,把她充满弹性的最深处又撕扯着顶进去几分。好深,仿佛这冲击一路顶开她的五脏六腑到她的脖子里。人卓紧紧的包裹着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浑身的血管都燃烧起来,随着心脏跳动起来。沈籍在她身体里扭动着,在甬道的一条条褶皱间刮痧着,抚平她所有的痒意,直到酥麻激爽越积越多。 “啊——啊——啊——,”人卓紧紧的缠着沈籍的身体,疯狂的摩擦扭动着,直到这酥麻激流使人卓整个身体,触电一般达到巅峰。人卓的身体深处的积精沟被这灼烫填满,暖洋洋,沉甸甸的。人卓满足的躺在床上,身上趴着眼神迷离的沈籍,一床凌乱,暧昧的气味满屋都是。直到这时她才清醒过来,反应过来刚刚两人是做了多么羞耻不堪的事,一股强烈的事后负罪感涌上心头。恨不得念上几部经,来洗净这情欲腌臜。 人卓爱怜的抚顺着沈籍娟秀的长发,暗叹一声,沉沉睡去。 情意缠绵小馄饨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沈籍醒来看到和自己水乳交融的卓儿,又想到昨夜他的疯狂与失态,不禁赧然不已。偷偷找了块干净的巾子,将两人私处擦了擦。擦人卓时,毛巾粗糙的刮擦弄的她哼嘤一声,几欲醒来。巾子浸泡在热水盆里,像一盆粥水,隐隐发出米汤的气味。 人卓醒来后乱糟糟的床铺被沈籍收拾一番,身上也清爽不再黏腻,她看来了沈籍一眼,沈籍的两颗眼珠子漆黑发亮,“咳”她干咳一声,有些发慌,又别过了身子。 沈籍病好的差不多,也就继续接手这繁杂的家务事了。人卓成了方府小姐的陪读,家里也再愁吃穿,便叫他辞去了商行的活计。 “该请个干重活的仆人的。”人卓一边吃买来的早点一边含糊不清道,滑溜溜的小馄饨在嘴里化开,留下甘美的滋味。 袅袅的热气在沈籍面前铺散开,手里的瓷勺和碗发出轻轻的撞击声,他低眉敛目像个不染凡尘的慈悲菩萨,不慌不忙的说:“我都还照顾得来。”私心里,沈籍不愿意有人打搅两人的独处和平静。 “都随你,财物我一部分放入了银庄,一部分存在家里新收拾起来的小库房,缺什么都别拘着。” “嗯。”他一边吃馄饨一边点点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人卓禁不住有点想笑。总以为两人有了越发亲密的关系,他会越放得开,谁知反倒越来越拘谨了。不过人卓可不想挑逗他,但凡一丁点别样的小动作,都能让他理解成求欢。她好容易收拾好心情,堪堪能继续面对他。俩人再搞出什么更出格的举动,她的脸皮都会被扯下来,难以见人的。 可是她又觉得心里充满了爱意,忍不住想亲近亲近他。人卓拿着巾子一把擦掉嘴上的油腥,过去坐到了沈籍的腿上,身下和腿的冷热交融清晰的刻骨铭心。沈籍怔愣了片刻,环臂抱住她:“不吃了?” “你喂我。”人卓撒娇道。 沈籍哑然失笑,这家伙又冷又热忽远忽近,脾气真是越来越飘忽了,真是磨人,心中又忍不住泛起无限宠溺。他环过来的手接着碗,另一只舀了勺馄饨,吹了吹,递到人卓粉嫩的唇前,人卓嫩唇微张,一口含住,却也不咽,含上沈籍的嘴。 馄饨在两人交含的嘴里破开,流动出香浓的汁液,在两人交嘬吞咽中一滴都没留下来。沈籍紧紧攥碗的手骨节发白,脸烧如火,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人卓喂完情意绵绵双人小馄饨,已是气喘吁吁。她灵活的钻出他的怀里,回到自己的座子上,眼睛里像是有两把小钩子。沈籍还震慑在刚刚香艳的回忆中,喉间滑动,低头飞快吃完了馄饨,跑开了。 人卓抱着馄饨碗偷偷低笑,道是年少怨情逅,鱼戏花厅上,不知愁,一腔春水风吹皱,如花笑靥年如旧。 倦怠缠绵过后也该冷静冷静,想想正事了。人卓换了身还算体面的女式长衫,一边思索,一边走在去方府的路上。初到方府借读,这方小妮子怕是没安好心,要拿她来顺顺气。 方府的仆人,一看是人卓来了,热情的把她迎了进去,絮絮叨叨方府的各种规矩事宜,方家西边那些院落都方家男人住的地方,平日还是多避讳些。人卓感激不已,给了她一些当初想“创业”时试着腌渍的梅子。那个女管事尝了口,还挺稀罕,眼睛弯弯的都快眯成缝了。 管事把人卓送到私塾,又派人给了她一些书籍用具,便自行离去了。 夫子还没有来,通透明亮的学堂内,方烁为首的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看着她一脸恶意的笑。 人卓暗叹:“小方,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啊。” 其中一个女孩子指着后方角落的深红色桌案说:“那是你的位置。” 人卓在她们的恶意注视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桌椅,下面也没放过,没放钉子也没放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人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呢。 等到人陆陆续续到齐了,人卓发现方府的女仕都在前面,她做在了方府的男孩堆里。那几个年轻小公子时不时撇过眼神,和朋友窃窃私语。 这把她安排到男孩堆里大概和以前的世界把男子安排到女人堆,有一定侵犯“女性尊严”的侮辱意味吧。然而人卓还是放心的太早了。她前面坐了个小胖子,这小胖子一来就在前面桌案下放了个小布兜。总是趁着女夫子不注意的功夫,偷偷抓起布兜里的东西塞进嘴里,扭来扭去,使人卓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带着各种食物味道的无声臭屁。人卓被熏得头晕眼花,一直到上午上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学了点啥。在午饭休息的空档里,人卓委婉的跟小胖子提了提此事,小胖子红彤彤的脸变得更红了,十分羞恼,一把把人卓推到地上:“你这个穷鬼一身酸臭气,我还没嫌弃你呢!。” 方烁那几个哈哈大笑。 人卓无奈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小胖子兜里还剩下大半的豌豆蚕豆花生豆,掏出荷包里自己带来的蜜饯。小胖子眼睛都直了,鼻尖一抽一抽的。方烁她们也好奇的盯着她手里的梅子。从方府管事吃梅的反应看,他们是真没见过。 “这是腌梅子,酸甜像蜜糖一样。”人卓拿起一颗在小胖子眼底下晃了晃,小胖子直勾勾的眼都快成了斗鸡眼,“把这布蔸给我,我就请你吃腌梅子,怎么样?” 小胖子看着自己明显比人卓的梅子多了很多的豆子们,一脸的不愿意:“你先给我尝一个再说。” 人卓给他一颗尝:“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外面可买不到。” 小胖子刚一含进去,幸福的眼都眯起来了。“给你给你。”他乐呵呵的把布兜给了人卓,然后把她那一把梅子宝贝似的踹到怀里。 可算是逃过一劫,刚要离开,就被小胖子抓住了袖子:“明天能再给我带点不?” “我家里也剩下不多了。” “我有钱,给你好多钱。” “我也不缺钱呀。”眼看着小胖子表情不对,又要闹腾,人卓忙又道,“不过我可以给你带些别样的好吃的来,包你没见过。” “那行!”小胖子这才乐呵呵的放过她了。 方烁几个悄悄的议论:“他们吃的那是啥?” “像是皱巴巴的青梅和杏。” “那玩意有啥好吃的?” “切,不过是什么粗野的乡下小吃食,我才不稀罕呢。”方烁道,“真是便宜她了。” “可是真的看上去好好吃哦。”小跟班馋的不行的望了小胖子一眼。 方烁一把扇子敲她脑壳上:“出息。” 爱极而殇(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回去的路上顺路买了些冰糖和山楂,还替沈籍带了些卤肉,时候已经是不早了。转到她家的偏僻小胡同里,就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在等她,倚着门框,慵懒中带着几分笑意。人卓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映在他深沉的黑眸里。 谁家小孩嬉闹声若隐若现,渐垂的夕阳将空旷的小巷半壁映透。人卓站定在沈籍面前,无声的情意脉脉的流淌着,一个瞬间,仿佛都是一眼万年。 “你回来了。”他说。 “嗯,我回来了。”人卓笑得眉眼弯弯。 把手里纸包扔到一边,过去搂住他,在这一片空旷的寂静里,没有什么会被打破。俩人可以尽情的拥抱着,无声倾诉着这如隔三秋的思念,直到……直到两个人都饿了。 沈籍早就做好了饭,又把卤肉拿去厨房切了。 饭饱之后,沈籍在一边洗碗,就看见人卓拿着冰糖和山楂在鼓捣什么。遂过去帮她熬糖汁,烧柴火。时不时,眼神撞到一起,相视而笑。有了这幸福,还要什么功名利禄。 山楂浆熬得越发浓稠,两个人爱意也在这浆水中愈发浓稠。沈籍从身后搂住她,覆上她的手,和她一起在锅子里搅动着,身体也随着这动作缠绕起伏。 没一会,人卓身子便有些热。 蛐蛐声在外面潺潺叫着,沈籍另一只手裹上她,脖子在她的颈间轻蹭。人卓能轻易的感觉到他的喉结在颈侧滑动,撩的她心如麻丝。 “卓儿,我爱你。” 这句话让恍惚的人卓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爱她……他爱的是她还是已经死去的“她”?她又凭什么借着这副皮囊享尽沈籍的爱? 自己好像凭空插入的外人,骗走了别人深爱的男人。 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此卓儿非彼“卓儿”呢。人卓脸上的血色瞬间抽了下去,面白如纸,不敢想。这旖旎的暧昧如梦境般随风散去。 沈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异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紧张的问:“怎么了。” 人卓有些害怕的逃避着,借口身体不适,匆匆晾上山楂糕,逃也似的去了卧室。 沈籍一阵心慌,觉得卓儿仿佛又离得他越来越远,恍惚的抓也抓不住。 可是他不知道,他原以为的爱人,早就死了,消散在这世间。他像个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这唯一的一块浮木。 人卓钻进被窝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舔舐着自己的茫然和孤独。不知为何来,又不知何处去。这不真实的感觉常常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袭来,徘徊不去,犹如梦魇。沈籍在她身旁躺下,抱着她这团被子,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被子上的棉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会觉得仿佛要失去她一样。 人卓不打算做那事,用情欲缓解寂寞,激情过后,这寂寞会更加无处安放,两人就这样静静依靠着,直到夜幕深重,沉沉睡去,梦里是数不尽的光斑闪耀扑朔迷离。 深沉的夜仿佛抚平埋葬了一切的不堪,第二天早上,人卓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还去看了看晾好的山楂糕。 还看着一脸悲情的沈籍,捏了捏他满是胡茬的脸。 “你看看你,都快成深闺怨夫了,没事多出去转转,别老天天憋在家里多愁善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人卓也是时不时的带一些好吃的小食到学堂分给小胖子,连方烁几个也终于在糖衣炮弹的的诱惑下倒戈。但是人卓的功课,做的非常的烂,烂的连方烁这个心思不放在读书上的二世祖都能笑话她。 只有人卓和沈籍心间的裂痕愈合愈裂,在平静的掩盖下暗暗流脓,悄悄的钝痛。 直到有一天,她回去时沈籍不在。 等了他很久,才带着酒气跌跌撞撞回来。 沈籍一看见她,就笑了,笑得不同往日一般,眼中是极尽的妖娆。 人卓被吓到了,被他一下子抱到怀里,微微发抖。他的气息也变得狂野,对着她狂乱的亲吻。人卓有些陌生和害怕,不知道他会神志不清的做出什么来,挣扎着想要逃出来。 沈籍力气很大的将她卷的更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粗鲁的把人卓按到床上,人卓也终于被他弄哭了,她带着哭腔的狠狠的说:“你不要这样!” 沈籍被她的哭声弄的一愣。 又卑微的匍匐在她身上,颤抖的在她的胸前小腹磨蹭啃噬着,放佛在求得她欢心一样,哭泣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回应我,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说着他动作又变得粗鲁起来,胡乱的亲吻着她的身体,留下一道又一道青青紫紫,人卓在疼痛与酥麻间挣扎着,身体居然还激起几分兴奋。 沈籍又将她身下的裤子一把撕开,看也不看就想挺进去,干涩紧缩的阴道,堪堪进去一个龟头,就疼的人卓一声惨叫。 沈籍慌乱的拔出来,将嘴凑到那最敏感的地方。腿间毛绒绒的头,和湿润灵活的触感让她耻辱到极点。她终于不堪忍受的带着哭腔嚎叫了起来,腿间的湿意汹涌。 沈籍坐起来半蹲半跪着,又狠狠的插入进去,进到那最深的尽头。两臂抱着她的双腿疯狂驰骋着。她像个小船一样在一波波潮水中疯狂激荡着,茫然无措,任凭摆布般,两只手无用的挣扎着。 人卓的腰都快融化掉了,五脏六腑也被猛烈的撞击。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上空,像个风中摆动的破布娃娃。子宫被挖来翻去一般的感觉,在沈籍毫不留情的折磨下,她在他的身下抽搐抖动着。 直到脑中一片空白,不停的坠落,坠落。 “啊——”人卓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随着两人全身一阵猛烈的抽动,这一切才终于落幕,只剩下人卓眼角一滴绝望的泪珠。 绝情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狼狈裹着被子,披头散发坐在角落里,身上密布的青痕和腰下隐隐作痛,可最痛的还是她撕裂般的心。她心里好恨。 待沈籍酒醒了,清醒过来看到这残败的局面,深深的惊恐。他爬过去想要安慰她,想要祈求她的原谅。 人卓紧紧的抱着自己,眼皮都不曾颤动:“滚。” 这一声淡漠的滚让沈籍如遭重击,他翻身跪到床下,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惶然的说:“求求你,求求你……别恨我。” 人卓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沈籍就在那跪着,面对着她跪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心如刀割。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予她泄愤。可是她好像又像是在刚失忆那时一样,变得遥远陌生。 过了很久,直到巷陌鸡犬声起,日上梢头。 “你走吧,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落人卓了,去吧,回到你家,再嫁一个高门大户,喜乐一生。” 沈籍浑身一震,脸色青白的不敢置信的,听着这句可怕的对他的宣判。 “不,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你,他的眼中终于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落下。 “走!”人卓绝情的说。 他仓皇的站了起来,环顾这充满往日痕迹的小屋,这里才是他的家。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是了,他怎么还有脸继续面对她呢。 沈籍一连走了几天,人卓拿起家里物什的时候,总是一阵恍惚的觉得沈籍还在,就坐在那里,缝缝补补,岁月静好。如今,他也不必在跟着她贫贱受罪,为情所伤了吧。这世间的伤痕没有什么,是时间愈合不了的。凭着沈籍的外貌和能力,如果不是为情迷失自己,应当也能过的很好吧。 这宅子着实空旷了几分,空的让人心里发慌。 人卓也闲下心来找人修葺了门房的几间空屋子,又将宅子前后隔成内外两院,铺上地砖,栽上花草,挂上灯笼。 又从人伢子处买了几个还算妥帖的仆婢。还有个有点耳聋眼花的老大爷差点被处理掉,也被她买回来看门。老大爷虽然岁数大了,可是他身体还算健硕,手底下那根拐棍使的虎虎生风。也不知是那个缺了心肝的人伢子,连这么老的老头都不放过。 收拾好的宅子焕然一新,方烁也跑来看看,搭着她的肩膀,直夸她有品味,都快赶上她方烁了。 见人卓这些日有些沉郁不开怀,方烁便一定要拉着她去找乐子。人卓以为也就是出门逛逛街吃吃喝喝啥的,没想到方烁竟把她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方烁勾着她的背,嘿嘿的贱笑道:“这里人不多,最是安静不过了,不怕有人看见,今天我请了。” 人卓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男嫁女娶,以女为尊,看到此情此景,未免还是觉得荒诞可笑。方烁这个大姑娘,请她来嫖娼。 人卓不肯进去。 方烁说:“我知你这几日难过,转移下心绪也好嘛,这里的小倌最是能哄人高兴了。” “你母亲知道你也来这里转移心绪吗?”人卓不为所动。 “呔,这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扫兴的话,我溜出来一次容易嘛。莫非你还是惦记着……嗯?” 人卓跨步而入,将她甩到身后。 在一间雅间内,方烁美滋滋的点了几个或妖娆或白嫩柔弱的小鲜肉,左拥右抱。吩咐剩下几个一定要把她这好姐妹伺候高兴了。眼看着这半大少年衣袖翩飞的扑上来,动手动脚,人卓实在受不了了,纠缠不过,就说:“这些不行,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啥样的?” “叫秦淮过来。”人卓对着侍候的小厮道。 “啊?”那小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人卓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看这客人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小厮匆匆跑出去叫了秦淮过来。 刚为客人助兴完的秦淮抱琴而来,温文尔雅的向她行了一礼:“没想到时隔多日居然还能见到姑娘。” 方烁咂然:“原来你好这一口啊。”仿佛重新认识了人卓,心里也不禁琢磨莫非这年纪大的倌人,也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处?还是这秦淮,身怀名器?摸着她手下心白嫩嫩的小脸,还是小逢春好,年纪小精神头也旺。她一脸荡笑的揽着她的小逢春,去了卧房。 人卓心中暗叹,这奔放的女人。 屋里人被方烁走时一并遣散了去,一脸坏笑的嘱咐人卓:“莫负春宵。” 秦淮将琴放到桌案上,便要解衣服。 人卓连忙制止:“不急,不急。” 秦淮的手若无其事的放下,在人卓旁边坐下,举手投足,都带着漫不经心的儒雅。 “那你想……做什么?” “就这么随便坐坐,你随意。”人卓老神在在的盘腿向后一靠。 秦淮笑着一揽袖,平静的议论道:“大名鼎鼎,敢在蒲州府衙揭告示的落人卓,竟然怕男人。” 那神情,仿佛预见到不久的将来,人卓名声的议论走向。 尤恨天道不惜才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说明我不是一个滥情纵欲的人。” “呵,这人之情欲乃天理自然,你情我愿的事。姑娘是圣贤书读多了,太把仁义道德放在心上。” “你若非贱籍,在这也是你情我愿?”这话说出口,人卓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伤人了。 秦淮神色不变,仍旧是噙着几分宽厚的笑意,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愿。” 人卓握着他的手,上下翻看,秦淮也好奇的随着她的眼神上下翻看,仿佛他手上,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新鲜东西。 他的手平正纤长骨角玉立,堪堪君子之风,虽然历经岁月,手心依然光滑,不像沈籍,年纪轻轻,便为了她渐起薄茧。秦淮右手的执笔处也略有几分薄茧。 “你常写字,也应该写过不少文章吧。”不然不会年近三十,手上还有书茧。 “闲时爱好,不务正业,惭愧。” 不务正业?人卓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可愿意带我去看看?” 秦淮的住所在偏僻狭窄的小后院,清冷简陋和前面的舒适华丽形成鲜明对比。 屋里的书桌上散落着许多文章,书架上也挤满了了或新或旧的书。人卓捡起一张纸页,跟着方烁上了几天学,虽然学的不好,字倒是勉强都认得了。秦淮的文章,笔力深厚,堪比江郎,搁现代也会是一代大家吧。 “你在这里真是糟蹋了。”她伤心一叹,是因为秦淮,也是因为沈籍。 这女尊虽然男嫁女娶,以女为主。可男子亦可著书立说,出入朝堂。让沈籍深藏后院耽于情爱,才真是糟蹋了他。偶然间,人卓曾发现他不仅写的一首好字,而且过目不忘。他们哪个,不都比她强多了。可他们因为人事境遇的不平,一身才华只能空付了。 人卓拍拍秦淮的手道:“我给你赎身。” 还不待秦淮拦住她,就急匆匆的走了。就像那日,秦淮看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 人卓跟小厮说,要见老鸨,小厮把她带到三楼。这三楼都是不待客的地方,安静的很,只听见阁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老鸨被小厮喊得烦了,嚷嚷着走了出来:“什么打不了的事也值得上来找我。” 老鸨是个妖里妖气的男人,看着年纪也就三十出头,风韵犹存,就是脸上脂粉太厚,妆精致的有些吓人。他刚一看见人卓,就笑开了花:“哟~这是哪来的小姐,瞧这俊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他凑了过来动手动脚的,惊的人卓向后一退。“我是来和你谈正经事的。” “在我们这,床上的事就是最正经的事。”他笑嘻嘻的说。 “我要赎你们这的一位倌人,秦淮。” “啊?”老鸨和那小厮一样的神情。“他都那么老了,你赎他干嘛呀。姑娘听我劝,我们这有的是没开过苞的小子,水灵着呢。” 人卓觉得这一夜格外的魔幻,她苦笑不得道:“我就要他,我看他文章不错,我是赎他回去教我读书的。” “哎哟,小姐真是有眼光。”老鸨抚掌笑道,“秦淮也是我们这里的老人的,我算算啊,怎么也得五百两吧,够便宜了。” 五百两不如去抢,人卓救了方烁一命也不过给了她两千两。 老鸨看她这样为难,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不过你要是愿意和我春风一度的话,我愿意把赎金折个半价,保证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人卓难得遇到如此神奇的境况,玩性大起。她摸了摸老鸨的脸:“你长得,也挺有味道的。”老鸨瞬间眉目含春,要拉着她的袖子,去里屋。 “不过,我是个专情的人,只会和我挚爱的人度这春宵。不瞒你说,我学过南疆许多不一样的床上手段,可惜了。” 老鸨柔情蜜意委屈道:“我就不得你喜欢吗?” “哎,宝贝儿,我就喜欢这样与众不同的你,你和别人都不一样。可是离着挚爱还差了点。”人卓遗憾的摇摇头。 “那你怎么才会爱我?”老鸨眼带羞涩急急的问道。 “如果我能常常来找你,培养几次感情……,不要说五百两了,我的全部身家,我的身心都给你。”人卓觉得自己真像大猪蹄子。 老鸨痴痴的看着她,虽然这红馆客来客往,婊客无情,可是从来没有人,如此这样待他柔情,眼睛里全是笑意和爱怜,没有一丝的嫌恶鄙夷,好像自己一点也不丑不老。 他戴满了大金戒指的手握住人卓的手,道:“人,你带走吧。但是你要记得你说的,常来看我。” 人卓拿着秦淮的卖身契,带着秦淮走在花灯初上的街道上,人间烟火熙熙攘攘。 她没有带着他回到家中,而是带着他来到了宽阔的江边,风吹的人发丝缭乱。 人卓转过身,将卖身契放到他手里,一如那日,把碎银放到他手里的样子。 “你自由了。”人卓高兴的说。 秦淮翻动着手里的纸页:“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我才见了两面,为何……”为何待我如此的好。 “我惜才呀。”人卓又把下人帮她取来的五百两银票放到他手里,“你不该被圈在这里,去考恩科或者著书立说去吧,天大地大,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秦淮不说话。 人卓又道:“你看这世间,如此的宽阔,很多书上的知识都由此而来,你不该拘束在宅家一隅,你们应该属于天地啊。” 秦淮看着她,看了很久,行礼道:“小姐大恩,秦淮永生永世,不敢相忘。” 秦淮走了,去了任何他心向往之的地方。从此天高海阔,山河万里应犹在,琼流江海鱼越渊,文彩珠尤握,堪不负好韶华。 抢亲(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天,难得闲暇,人卓在家里捣鼓东西。方烁跑过来,硬要拉着她去街上一处酒楼。 酒楼二楼的临街雅间里,几个狐朋狗友都在,方烁把她安排在窗边,应酬着吃吃喝喝,说说闲话。 街上似有敲锣打鼓声音传来,一队嫁娶队伍缓缓而来。唢呐高响,珠帘轻晃,漫天的霞色盈满了街头。 轿车经过,沈籍似有所感,打了轿帘,看到人卓站在二楼,遥遥而望。 他黑色的喜服上秀着精致的纹绣,极尽的华美。他就在车里那么看着她,直到越来越远。 她知道如果任凭这队伍就这么走了,就真的没了。人卓无法自制的冲了下去,拦在了车前。 “哪来的野丫头,在这捣乱,来人给我轰走!”随行的护卫怒斥。 人卓和他们厮打在一块,方烁她们见状也兴奋的冲了过来,连带着她们的小厮。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人卓冲着车里大喊:“沈籍!你出来!我就最后跟你说几句话。” 沈籍掀起车帘,高高的站在了车前,冷冷的命令道:“都住手。”这时候的他如此陌生,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如同天神下凡。 人卓爬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你嫁的高兴吗。” “高兴。” “好,高兴就好。我就想说,我、我不恨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平安顺遂。”人卓说完就要赶紧跑下去,被沈籍抓住了手。 “这一切,你都满意了。” 人卓回头望着他:“我心很痛。” “那就带我走。”沈籍咬牙切齿的说。 人卓拉着他就想往外跑,迎亲的人气的哇哇大叫:“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我们王家的脸往哪搁,给我拦住他们!” 说着,他们就围上去,被沈籍一脚踹开,拉着人卓,在乱哄哄的人群里跑了。 方烁这厢怔忡的看着离去的沈籍,喃喃道:“不愧是能让人卓魂牵梦萦,连窑子也不逛的人,这风姿世间能有几人堪拟。羡慕呀。”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跑到无人处,沈籍又一把把她甩开,道:“你这会倒是舍不得我了!” “说什么浑话,我这还不是被你气的。” 沈籍背过身去一声不吭,人卓只得在背后环抱住他,叹道:“好阿籍,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我今天又把你娶回家了。” “你想娶,我还不想嫁。” “那你今天跟我跑来作甚?”人卓又好气又好笑。 “唉。”沈籍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捧着人卓的小脸。“我不闹了,也不再乱想。只要还留在你身边,比什么都强。” 人卓看着他,眼里的水越积越多,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他的胸膛又捶又打。“你以后得乖乖的,我说啥是啥,不许再欺负我了。” “好。”沈籍把哭的像个小孩的她抱在怀里,心里又痛又愧,“再也不了,再也不了。” 人卓甜甜蜜蜜的搂着失而复得的爱人,美的冒泡:“阿籍,私下里能不能喊我娘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叫法?” “叫嘛。” “娘子。”沈籍搂着她甜甜蜜蜜的叫道。 “沈籍。” “嗯?” “我也爱你。”哼,原来的姓落的,老娘就是抢了你男人又怎么样,老娘不仅要抢,还要好好的爱他,气死你。 她仿佛看到落人卓笑着转身离去,似乎在说:“那就好好爱他。” 人卓抛却一切凡尘往事,只愿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现在。 “阿籍,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这么久,有伤风化,还是回去吧。” 沈籍环视了一下空寂无人的小巷,笑着点点头。 两人牵着手回到了改装过的落宅,已经是傍晚了。见过了几个仆人,小三小四和看门大爷老朱。人卓牵着他的手去看她做的各种修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号称等她赚到钱了要弄个更厉害的。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北厢房,这北厢房是正屋,自从沈籍走后,人卓装修了一番却没有住过,一直住在西厢书房。她牵着他推开门,小三小四,熟门熟路的进去点亮蜡烛。随着室内的明亮,屋里的模样也渐渐显露出来。屋里换上了光洁的地砖,正堂放了会客的床榻案几,左右两间被玄关隔断起来,挂上了幔帐。西屋是饭厅,东屋近窗的地方放了雕花的大木床,蓝色的床帐,下面铺着地毯。床头窗边有个小桌,桌上的花瓶插着一束花。屋里温暖通透。 沈籍走过去,摸了摸轻纱般的幔帐:“这屋里,竟弄得这样好。” 小三小四在西屋摆好了饭就出去了,人卓把东瞅西瞅的沈籍叫过来吃饭。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沈籍问。 人卓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快把钱花没了。” 沈籍知道她还有后话,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所以,阿籍我需要你出去帮我做生意。” “什么生意?” “饭庄呀,地方我都选好了。” 不过两人好久未见,吃了饭后,自然是浓情蜜意的把饭庄的事情放到一旁。吩咐小三小四弄些热水来洗澡,关上门子。 蒸汽缭绕中,人卓缓缓的解开了沈籍的腰带,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又让沈籍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两人赤裸相对,相互抚摸,一齐进到澡盆里,你为我搓,我为你洗。撩起来的水流在对方身上滑动而过,撩起无限的情意。 擦干后,两人穿着单衣手握着手来到床前。沈籍坐在床上衣衫半掩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逗的人卓扑哧一笑。沈籍面色微红,饶是以前在落府,两人也是中规中矩的办完了了事,哪像现在,越来越不知道羞臊。 人卓蹲在他腿前,一脸猥琐的看着他,分开他的腿,要褪下他的衬裤。沈籍忍不住缩了缩,被人卓坚定的按住了。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脱下他的衬裤,两手执上了他的玉茎。小沈籍皱巴巴,软塌塌的,在人卓的抚弄下逐渐涨大。人卓的舌头在小蘑菇头上轻舔了上去,“啊~”沈籍一声惊叫,仿佛被轻浮的无知少年。人卓含了进去,能感觉玉茎上的血管在嘴里痉挛跳动。她用带着颗粒的舌头刮擦起玉茎的底部。沈籍脚抵着床,弓起身子,呼吸带着轻颤。人卓抚摸着他两颗蛋蛋,吸嘬着,龟头刮着她喉咙上一道道纹理。沈籍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他拼命的吞咽着,终于受不了了,虚脱的叫着:“卓儿卓儿,我受不了了,放过我。” “啊~啊~娘子,求求你,啊~” “波~嘬~”人卓把沈籍拔了出来,站起来,褪下自己的裤子,将龟头放到自己的阴口摩擦,晃动着自己的臀部,沈籍被她这自渎的样子弄的几欲疯狂,阴茎又是挺涨了几分,青筋暴起,龟头隐隐渗出液体。感觉下体湿润了,人卓把他的阴茎放了进去,一路摩擦滑行,顶住宫口。人卓坐在他身上抱着他,沈籍抱着她的腰,任凭她在自己身上肆意舞动着。 随着人卓的起伏,沈籍的阴茎在身体里穿插,水渍声噗呲噗呲的响。搂抱绞缠在一起两人只觉得欲仙欲死。两人一起喘着,动着。直到一股酥麻,从两人绞缠的地方,流向四肢百骸。人卓的腿紧紧的夹着沈籍的胯骨,双脚弓起来,舒爽的在沈籍怀里痉挛着。 “阿籍,我好舒服。”人卓趴在沈籍身上柔声说的说出羞死人的话。 又是一阵酥麻,直到这绵绵的情意将二人包围。 Xiaoshuo;UK 最难消受美人恩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的饭庄生意,在沈籍的打理下,逐渐迈上日程。人卓也时不时的教他一些特殊的吃食和秘方,研究各种香料。其中一种秘制的卤肉,在两人的逐渐改进下,可谓是名声鹊起,食客络绎不绝。他们两个自然也财源广进,不愁吃穿。 只不过沈籍忙于照顾生意,料理各方事宜,而人卓又要去方府读书,两人常常是聚少离多。 人卓懒懒散散的在院里侍弄花草,冬天要来了,花盆放到室内的小厅里,院中栽的柿子树已经枯黄了,簌簌的掉叶子。小三陪沈籍去饭庄了,小四在一旁搭把手。南方的冬天并不长,冷总是冷的。 没一会,人卓就跑到屋里,藏着看书了,面前的小萝筐里放了几个霜打的小柿子。她把剩下的活都扔给了可怜的小四。人卓心里琢磨着,该多买两个下人了,还得配个马车方便沈籍出门在外,来往应酬用。 想着想着,这书也看不下去了,遂披上了披风,跟小四交代了几句,独自出门去。 来到了车马木匠行处,管事迎上来带她去场地相看。挺大个棚子,里面摆了不少各式马车。 “这些个都是常见的样式,小姐要是还有别的要求,也可定制。” 这些马车样式挺简单,没那么多工序花样,铆钉也扎实,就是坐起来可能不是那么的舒适。人卓挑了个低调匀称的黑木样式。 “落小姐真是有眼光,这是黑山木的,韧性强。”当然也不便宜,管事高兴的搓搓手。 “还不急,这辆马车,加工的不够,里面再套上一层木板,两层木板留下空档,车厢里上上下下包上皮子,弄得密实些,底下给我镶嵌个小炭盆,炭盆上要有盖,盖上后车厢地板无甚痕迹那种。伏兔当兔这些减震也都弄上。这些是定钱。”人卓把银两交给管事,管事眉开眼笑的带她过去开条子,心里暗叹,这些有钱人就是会琢磨会玩。 马她是不会看,还是回头让沈籍这见惯了的有钱人家子弟去挑吧。 忙完这马车的事,已经是晌午了,人卓看到一个还不错的小面摊,卖面大姐干净利索,就点了一碗葱油面吃。没想到这面还挺筋道,人卓一边吃面,一边想着过滤面筋,加上鸡蛋等提升面条口感的法子。就有个小孩凑了过来,人卓还以为他是饿了,想蹭面吃,没想到小孩塞给她个纸条就跑了。 噫,怪事,谁会没事写纸条给她,难道是沈籍突发奇想,想玩玩什么别的情趣? 人卓想着,春心荡漾的的打开纸条,顿时脸色就有点发白。 “卿见信如见吾,自与卿一别,甚是想念,辗转反侧,百转回肠。还望卿未曾忘怀许下之诺言,速速来红鸾馆一叙,解奴相思之苦。” 人卓哆哆嗦嗦合上纸条,心虚的四处瞅了瞅,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冤孽呀,她怎么忘了这档子事。不去吧,良心上好过意不去,去吧,被沈籍知道了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她脑海全是沈籍阴冷的黑脸。 于是吃完面,人卓打算悄悄的溜掉,在拐角,却被几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大汉,捂住她的嘴,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了。 人卓不甘心的瞪着大眼,心中暗道:“完了完了。” 红鸾馆的三楼大半都是归老鸨鸢离住,厅堂楼阁之内红帐袅袅,昏红的室内,带着淫靡的情调。 鸢离一袭艳丽的曳地纱袍,旖旎的铺散开,他对着铜镜,一点一点的梳着披散开的发丝。背对着人卓,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袅袅轻轻说道:“你来了~落大小姐真是贵人事忙,转身就把这情意忘了……,还是你,根本就是耍我的!”语末的声音陡然变得恶毒,他带着浓浓恨意转过头来,眼神犀利的几乎将人刺穿。 人卓压根没想到,他会把她说过的话这么放在心上,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悔之晚矣。她都有沈籍了,哪敢对别人有啥子非分之想。 这老鸨看上去实在是太吓人了,他站起身来,盯着被捆在地上的人卓缓缓走来。他高高的俯视人卓,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非要让我强绑着你,才肯过来?”手上尖利的红指甲几乎刺破人卓的脸皮儿。 人卓叹了口气,违心道:“我是真的想念你的很。” 鸢离婉转一笑,当真想我,他的指甲尖在人卓脸上轻轻划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让她破了相:“真的?” “我骗你作甚,你要不信那就把我杀了吧,反正我这个无耻的负心人,也不配留在世间。”人卓眼一闭,心中默念,妈呀你可千万别真的杀了我。 鸢离高兴了:“我怎舍得杀你。既如此,那好,春宵苦短,让我也感受感受你的手段。”他美滋滋的把她抱起来,向着床榻走去。 人卓大嚎:“别!” 他冷下脸来,阴森森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她和外面那些肤浅的世人一样,嫌他老,嫌他……丑。 “我是觉得,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美极了,就是你这妆容不大配,你呀,怎么就这么笨呢,快给我解开,让我给你画画,我死也愿意。” 鸢离这么浓的妆,就是不想别人看到,他眼角微微的细纹,他的容颜老去。鸢离一脸的不愿意。 人卓似有所感,道:“你就是七老八十了,我也觉得你是可爱的,你信我。” 鸢离还想计较,又舍不得她此刻的柔情蜜意。但是难得有情人,肯为我梳妆。他冷哼一声:“画完了,我就真的杀了你。” 他把人卓身上的绳子解开了,坐在镜前,人卓用湿棉布,将他的妆细细的擦拭掉,这温柔的触感和眼神,激起他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虽然他久在风尘,诸多阅历,对这些女人也少有真心,不过是欢笑场上随便迎合而已。也只有她愿意那么认真的看着他,打心眼里正视他,把他当人看。否则就凭他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哪里不知道她压根没想过他呢。他哪里真的肯伤害她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想霸王硬上弓罢了。 直到他脸上的妆都彻彻底底的卸下了,脸上轻微的岁月痕迹,也无情的暴露在他的情人面前,说不心虚是假的。 可是她神色未变,还是那副柔柔的带着点怜惜的眼神,看着他。 人卓轻抚他不染铅华的脸:“明明是个挺美的人。”根骨底子都在,能丑到哪去,干嘛要敷上那么厚的妆吓人。不过想到他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的审美,这倒也是情有可原。 “你就会忽悠我。”鸢离绵绵道,他美滋滋的看着她欣赏的神情,心知肚明她的话是发自真心的,难得她不嫌弃他,顿时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了全给她好好欣赏。 人卓眼疾手快的把他要解衣的手摁住,满脑黑线,想着某些大种马的话,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教你个顶顶漂亮的妆容,保证你出去惊艳四座。” “谁要什么四座了,我就要你。”鸢离憨缠道。 “那就惊艳惊艳我。”人卓有气无力的无奈道。 人卓把黄色粉色的胭脂和白粉掺在一起,又要了些凝脂,放进去,调成几盒深浅不一的膏体,在鸢离的细纹处略作遮盖,好看的地方凸显,略微瑕疵的地方修整,看着脸型已经趋于完美了,挑了胭脂在他的唇中略略涂抹,颜色由深及浅,衬的嘴唇红润诱人。又按照他的脸型和眉骨,画了适合他的黛螺烟眉。眼上略作阴影,又在眼角略上了红妆。 好一个倾城倾国的的绝世妖孽,妖艳的房中摆放的红色花朵都黯然失色,再加上他红色镂叠,镶金缀银,宽袍大袖,衣带翩迁,简直是个雌雄莫辨的绝代佳人。 人卓知道他底子是挺好的,没想到随便上上合适的妆,竟然这么耀眼,难怪古人说美人俩字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鸢离照了下铜镜,似乎也惊呆了,他喃喃不信:“这……这是我?” “就是你,我就说你美得很吧,凭你的姿色,什么女人得不到,那什么时候也不早了。”人卓起身就要离开,被鸢离一把拉住。 鸢离怒视着她:“既然我美,那你为什么还急着走。” “不瞒你说,我已经有人了,你虽美,我的心却只有一颗。” 鸢离瞳孔微缩,顿觉撕心裂肺,他恶狠狠的说:“我不许你走!” 人卓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我回去也是方便给你弄些别样的脂粉,这些只能算凑合,哪里够你用,不等你派人掳我我就又来了。不过你要是强留我,咱俩关系可能就不好了。” 鸢离态度软下来,转身背对着她:“你走吧。” 人卓也不再多说,默默的走了,回望他时他仍旧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为何人卓眼中略微有几分酸意。 这世间最理不清的就是感情了。 剪不断,理还乱。 释然(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甫一回家,人卓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小三小四迎上来,时不时忐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人卓知道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沈籍坐在堂屋的榻上,轻轻拨弄着桌上的茶盖,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卓迎上去,谄媚的笑道:“今天回来的这样早。” “我要是不早点回来,你不是叫人勾了去。” “这叫什么话,我不过是欠了点人情,去还了。”人卓站在他面前,像个可怜巴巴的鸡仔。 “还人情还到青楼,妻主可真是不易,想来是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了。” “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检查。” 沈籍气哼哼的撂下茶盖,走到她面前:“一个秦淮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和楼子里的老鸨纠缠不清,我不在的日子,原来你竟是这么快活!”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了,人卓觉得五雷轰顶,一阵眩晕。 “你首先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和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床上之事,我细细跟你详说事情的因由。坐下来,好不好吗。” 人卓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摇着。 沈籍抿着嘴,耐着性子听她细说。人卓连细节都不敢露,一五一十道来。 “这秦淮,没有被你养在外面?” 天知道,别人都跟他瞎传了什么。 “我外面有没有宅子,你还不清楚?他真的走了,我就是一时仗义罢了。” “那个老鸨那,你不要再去了。”沈籍这才气消了,软言相劝。 “我答应了他……” “你又答应他什么了?”沈籍气道,“原我是不想管你的,你在外面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可是那个鸢离什么人,你和他搅合在一起,还打算做常客了?” 人卓喏喏着:“我就是送个脂粉,我都答应他了,要不然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人卓觉得自己真像个大猪蹄子。 沈籍头疼抚额:“有时间了,我去给你相个良家子回来,成吗?” 人卓欲哭无泪,吧唧就跪下了,抱着沈籍的大腿:“可别,我只想跟你一个在一块。” 沈籍无奈的抚着她的脑瓜道:“那你干嘛还要跟那个人纠缠不清呢。” “我欠人债,我得想办法解决了。” “你可别还着还着,把自己换进去的。” “我是你的,死也要和你在一块。” 沈籍无奈道:“谁要你死了,我就盼着赶紧到开春,去京里赶考,摆脱这是非之地。” “不到开春我就解决了它。” 沈籍轻笑着,捧起她的脸:“你看你这样,这么好骗,随便谁耍点心眼子就把你骗了,怎么能让人放心呢,我知道你们女人来往应酬免不了去那种地方,罢了罢了,老拘着你,别人说你被男人踩脚下,让人笑话,不过你得当点心,知道吗?” 谁家主母不是三夫四侍成群,就连他都好几个爹。卓儿待他不错了,也从来不拘着他,倒是他有点像是被惯坏了,他这脾气可有点称不上乖顺,也就卓儿肯惯着他。不像他爹,天天嚷嚷什么三从四德。想到这,他不尤的失笑。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好的妻主。 人卓扑在沈籍怀里撒娇,死活都不肯下来,还说呆在他怀里觉得美滋滋的,说的沈籍一阵悸动。 她揽上沈籍的脖子,向他的薄唇索取着,沈籍小心翼翼的迎合,两人的汁液在灼热的呼吸里交缠。人卓将手伸到,沈籍的衣襟内,摸索着。 沈籍抓住她的手:“这,天还没黑呢?” “白天还不能做了不成?”人卓不依不饶。 沈籍好气又好笑的点了下她的额头:“天天想着那事,也不怕把脑子烧坏了。” “坏了我也愿意。”人卓嘟嘟囔囔的摸到他两颗突起。 “这样,你背一句《中庸》我就亲你一下怎么样?” “……” “来。” 人卓羞臊的看着他:“呃,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沈籍亲了亲她的小嘴,人卓想嘬住却被他躲了出去:“再背。”“素富贵,行乎富贵;”。沈籍含住她的耳垂,来回波动“呃~”人卓叫道。 “继续。”沈籍喘着气说。 “数贫贱…”沈籍紧紧的吻住她的耳后,引起她一阵扭动颤意。“行乎贫贱,啊~”人卓的脖子上的管道被吻住,使她不禁头向后坠,沈籍慢慢的亲吻滑动着直到她的下巴。 “呼~呼~素夷狄,行乎夷狄;”俩人的光洁的脖颈,引颈交缠着,使人卓气喘吁吁。 沈籍解开她的衣物,撩起她的肚兜,停在人卓的红豆前,呼出的气使她好痒:“接着。” “素~患难,行乎~患难。。”沈籍在她的嫩头上狠狠的亲吻着,使她的背书声带着难以抑制的呻吟。 沈籍摸了摸她的下体,觉得湿润的差不多了,就起身,解下了人卓的裤子。人卓一阵微缩,她的双腿被沈籍握住,张开到最大,幽口微张,完完整整的暴露在沈籍身前,刺激的人卓一阵呻吟扭动:“呃~~” 沈籍的阴茎在花口轻轻撩拨,就是不进去:“再背。” 人卓的阴道深处大张,一阵一阵的空虚,使人卓疯狂的渴望着他,被他蹂躏、狠操:“君、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人卓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背道。 沈籍早就忍不住了,他捅了进去,直插宫颈。硕大的龟头将人卓的宫颈暴撑。 “啊~~~”人卓兴奋的呻吟。 可是沈籍不肯动,人卓背一句他才冲刺一下,背错了就在她里面轻轻旋转,折磨的她几乎欲死,人卓就在这强烈的刺激下,背一句,被抽插一下,背一句,被抽插一下,直到两人终于持不住,一阵天旋地转,激流电击,终于达到高潮,纷纷泄了。 人卓虚脱的抱着沈籍,一阵满足,就是过程也太磨人了,这个坏蛋。 沈籍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心里那一点闷气才算是消了大半,哪舍得生他这心肝的气呢。只是人卓这功课竟然做的这样差,待二人休息好后,洗漱一番。沈籍就把她带到桌前,挑灯夜读。 或背诵经论,或引申文章,人卓没想到沈籍学问做的这样好,直说应该他去考科举的。 沈籍笑了笑:“男子考科举,比女子艰难的多,不过你就这学问,全力给你补,明年那场春闱你也难中,这毛笔字,实在太难看了些。”他宠溺温柔的点点人卓的鼻尖。 世间从无两全法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抱着一大盒她为鸢离调制的脂粉,匣子的暗格里放着秘制的配方,来到红鸾馆中。红鸾馆的舞宴厅灯火通明,丝竹袅袅,看上去挺热闹。 她拉住一个龟公,问道:“我找你们老鸨。” 龟公笑道:“又是一个来见我们鸨儿的?这边请。”龟公把她带到舞宴厅角落的桌旁。 人卓坐在椅子上,欣赏台上表演的歌舞,舞姬身姿妖娆,看身形,像是男的。 舞台的帷幕渐渐拉起,鸢离明艳的脸半遮半掩的露了出来,撩人心弦。厅里的客人纷纷叫了起来:“鸢离,鸢离” “美人看这里~” 鸢离不为所动,他就是出来象征性卖个脸,这里的所有女人都如此的肤浅鄙陋,不及那个人的一丝一毫。 然后,他看到了人卓,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抛下众人灼热的目光,下台走了过来。 来到人卓面前,人卓感觉自己似乎成了焦点,众人或疑虑或嫉妒的看着她。鸢离才不管那么多,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施施然将人卓牵走了。 人卓把盒子放到他手里,他把盒子放到了梳妆台前,笑盈盈的看着她:“你还是来了。” “我、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鸢离怔了片刻:“为什么?我只要你能常来看看我,我只要这一点点。” “我把这脂粉的秘方写在了匣子里的纸条上,运作的好,足够你富甲一方,也算是……还了你的债。” “钱债可以还,可是情债怎么还得了。”鸢离心痛的看着她,这一腔深情何以付。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人卓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鸢离回抱住她:“我就最后一个要求,亲亲我。” 人卓回身吻住了他,这感觉像是蜜糖一样丝丝缕缕的化在鸢离心里,萦绕不去,还带着肝肠寸断。 这就是……爱的滋味吗? 年关将近,蒲州也进入了最冷的时候,虽然没有雪,可是这阴冷却总能深入骨髓。家家户户都开始添置年货,挂起了棉布帘子。 人卓定制的新马车,也派上了好用场。每天沈籍出去打理生意,这双夹层加炭盆,总是烘的车里暖洋洋的,惹人生羡。 人卓派人弄了个锅子,和沈籍一块煮火锅吃,一边说着情话。却听到,予成予泽予铭吵了起来。也就是小三小四和后来又新买的下人,是沈籍实在看不惯人卓起的随便一起给改了。 只听他们嚷嚷着:“我没偷吃,是你吃了。” “不对,是你,是你,我们去找小姐理论去。” 人卓无语道:“这是又怎么了?” “小姐,您腌的那罐肉脯没了。” 那罐肉脯是她留着过年吃的,没了她还真是心疼。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人卓就去厨房看了看,他们仨都说自己真没吃过。 人卓纳闷,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闹耗子啦。 “也没准是鬼神吃的。”予泽说。 “吓,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当初他们还说这宅子闹鬼呢,我们都住这么久了,啥事也没有。” 予泽几个面面相觑:“我们见过,晚上有时候这厨房总有黑影。” “……” 沈籍在外面喊她过去,看着通往后院小门上的锁道:“这锁被打坏了。” 人卓一阵毛骨悚然,莫非,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沈籍推开门走进去,人卓一把拉住他腰带:“别介,怪吓人的。” “不去看看,更吓人。”沈籍笑道。 这后院被各种杂乱的枯草藤曼遮盖着,层层叠叠的几乎看不出里面。几人拿着砍刀才砍出一条路来,那口井怪怪的。 沈籍摸了一把脏兮兮的井口道:“青苔不多。” 予成胆子大,顺着井口巴望下,一声尖叫:“啊——有死人!” 人卓也朝着下方望去,那个乱哄哄的似是人形的一团的东西,动了动,突然窜了出来,百米深的井底啊,吓得人卓在原地嗷嗷的叫。 定睛一看,这是个脏的看不出人形的老疯子。这个老疯子看了他们一会,突然就飞檐走壁窜没了影。 予成哇哇大哭:“鬼啊。” 沈籍和人卓安抚好他们几个,对视一眼,人卓道:“这井底的疯子……” “看样子是在井里藏了很久了茹毛饮血,冬天里没什么吃的,才开始出来活动。” “可是他好厉害的样子,莫非是什么高人?” “街坊四邻住了这么些年也没人受过伤,他应该没伤人之意,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守着这井不肯离去,静观其变吧。”沈籍道。 为了防止这疯子再闯进来,专挑她好吃的偷,人卓会时不时会拿些食物放在井沿上。就当是喂鸽子了,反正他来去无踪的也像个大鸽子。 直到有一天,人卓去放了两个包子,那老疯子蹲在井沿上傻愣愣的看着她。 人卓也看回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够。”老疯子吐了俩字。 “跟我说说你为啥非住这井里,我就再给你拿两个。” “忘了。” “……” 人卓还是过去又为他拿了些包子,一小筐:“呐,够你吃好几天的,放过我最后的那几根腊肉。” 老疯子叼着包子对她上看下看,突然暴起。 “啊——”人卓吓得大叫,难道他因为这几根腊肉要对她动手啦? 老头伸手击来,人卓下意识向后一闪,老头又来,她就不停的躲,在恐惧之下,身体下意识的暴露出几分身手,看来原主还是学过几分功夫。直到被老头一脚踹到地上,人卓躺在地上,咳嗽了老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之后,人卓常常来到后院和老疯子切磋手脚,回去的时候一身伤,惹的沈籍心疼不已。 直到春节过后,春闱也迈上行程。临行前,人卓想把老疯子带走,谁知道这老疯子怎么也不肯走,偏他又身手极好,谁都制不住他。 无奈只好让他在这井里好好住下,留下朱伯和一个杂役守着这宅子。 Xiaoshuo;UK 失窃惊魂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带着沈籍和几个仆人,跟着方家的车队前往京城参加这一年的春闱。这春闱四年才一次,人卓也就是凑个热闹,即使沈籍为她恶补功课,倾囊相授,也和人家苦读多年的士子差远了,没人指望她还真能中了。 春寒尚且料峭,越往北走这风越是刺骨。 方烁骑着马从前面颠过来,冻的哆哆嗦嗦,刚一钻进人卓的马车就被一阵热气撩到了。 “这——这么暖和啊。”方烁一屁股坐在人卓旁边,毫无形象的软塌塌的窝在宽厚的车座子上,又感受到了车壁上的绵软。“哎?你这车不一般呐,居然比我的暖和多了,忒,气人。” 于是方大灯泡就常常赖在人卓车里,死活都不走,号称除非也照这样给她弄一个。这都官道上了去哪给她弄啊,无法就只能被她蹭车了。 人卓在车里温习功课,沈籍在一旁做衣服,时不时指点她两句,方烁就在另一旁葛优躺着打呼噜,就这么一路去了京城。 在这中途,他们也遇上了另一个队伍,那个队伍神神秘秘的,侍卫穿着打扮也都很低调。方家领头前去搭讪人家也是爱答不理,只是听方家领头的说,他们似乎在护送些什么东西。 人卓在车厢里懒洋洋的缩了一天,趁着车队休憩的功夫,下去小解,顺便活动活动筋骨。于是就往林子里多走了几步,林中空气清新的很。 她畅快的在林子里游荡欣赏,这白旅的游,天天闷车上多不好,林子里好多她没见过的植物的动物,没准还能遇到现代已经灭绝的神奇物种呢。看着看着却发现某些叶子上沾了些白色粉末,真是奇了怪了,这林子深处人迹罕至的样子,怎么会有白粉呢。 眼看着天色似乎有些不好,沈籍说看天象似乎今天晚上有雨,这还没黑呢,云就起来了。来不及多想,她就施展着几分蹩脚的跟疯老头学来的轻功,回营地去了。 沈籍拉着她,拍了拍草叶:“你看看你,下来一会就跟猴似的,乱跑。” 人卓嘿嘿一笑:“沈籍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沈籍停下拍打的手,笑眯眯的说:“一束花?” 她神秘的摇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团毛绒绒热乎乎的东西。这东西使沈籍瞪大了眼睛:“这……是狼?” “还是头白狼,被狼扔在窝外面,我瞧着可怜,就捡回来给你玩。” 捡狼玩?沈籍哭笑不得的接过奄奄一息的狼崽。 “你说给他起个啥名字好?” “他的毛色白的像冬天里的霜,就叫白霜吧。” 于是小白霜就被沈籍洗了洗,养在了身边。白霜被洗干净了喂了些米浆,沈籍把它抱在怀里把玩着。眼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外面阴冷刺骨,车里温暖如春。方烁钻进来,打了几个喷嚏。“哎,阿卓我跟你说,今天可……嗷——这是啥?” 方烁看到沈籍怀里毛绒绒的狼,眼睛简直闪闪发光。 “这是卓儿去山林里捡回来的狼。”沈籍温柔的看着狼崽爱怜的说。 方烁一锤人卓:“有这好事,你也不叫上我!” 人卓被敲的眼冒金星:“带这闯祸精去乱晃,我疯啦?” “不管不管,我也想要一只,养大了带身边多威风呀。重色轻友。” 人卓默默拿出自己珍藏的粘满芝麻的猪肉脯,“呐,我就腌制了两罐,一罐被老疯子偷吃了,剩下这世上独一份的给你,可别说我不给你好东西。”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好东西多。”方烁眉开眼笑把罐子抱在怀里。 外面一阵骚动,方烁探出头去询问怎么了,刚一打开车门,一股雾气散了进来。这春天无缘无故的起了白雾也是奇怪了。马儿也有些不安的嘶叫,方烁下车带着护卫们去视查车队。 看着外面的怪异的浓雾,人卓突然回忆起白天见到的白色粉末,想起她在网上见到过有种白粉遇到水会起雾。外面还时不时响起一些骚乱声。有些不安,她吩咐下人们守在车旁,不要乱跑。人卓趴在沈籍怀里睡了一晚,小狼可怜巴巴被她挤到了一边,无知的酣睡着。 早上起来要开拔,两个车队起了骚乱。那个神秘的车队突然亮起了刀,还来不及反应,就个个身手不凡的把他们制住了。 人卓几个看着像主子的,被押在人前。她紧紧的抓着沈籍的手,还在懵圈。 前面一个看着很有气势的女子,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云王的车队,你们居然也敢偷!不老实交代,就通通押入天牢,严刑拷打。” 竟然是云王的车队,方烁几个心中一惊可是着实无辜。 “我们冤枉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啊。”一时之间怨声四起。 女将军一把拔出刀来:“是谁,老实交代,给你个好死。” “不知,云王丢的可是什么东西?”方烁问。 “是从云滇请回来的要供奉在大明寺佛珠,要是找不回来,所有人都得陪命!” 方烁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云王的侍卫们拿着锁链就开始捆绑他们,眼看着他们抓着沈籍要将他们两个分开。 人卓大喊:“住手!是我!是我!” 人卓看到那些侍卫里,有个人鞋子的缝隙里微微掺了些白粉,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她掏出一个匣子:“是我,是我一时贪心,以为是什么值钱玩意,早在前夜就将其换了,真的在这里,不曾想假的竟然也被偷掉。”沈籍不敢置信的看向她,人卓捏了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女将军蹬起大眼:“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啊给我拿下!” “慢!”人卓举起匣子,“好歹我也误打误撞的帮你们留住了真佛珠,我得亲手交给你们的主子一面,你们不答应我,就把这盒里的佛珠捏爆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哎呦喂,你个小贼还想谈条件,女将军顿时拔剑暴起,要杀了她。一个冷淡威严的女声从远处一个马车里传出来:“慢着,叫她过来。” 女将军跟拎鸡崽似的把人卓拎了过去。人卓跪在车前,递上盒子,其实里面根本没什么佛珠,云王一打开就会了然自己骗了她。她向里悄悄传音道:“云王殿下,您的护卫里有奸细,那大雾也十分蹊跷,草民昨日去林子里曾发现过一些白粉痕迹,想来应该还有同党尚未离去,所以草民心生一计,助您追查。” 人卓被看押在云王车旁,沈籍扒在栏杆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我没事,你回车上好好藏着。别让我担心。” 入夜,林中清风微动,一个人影,在夜色的掩藏下悄悄潜入林子的深处。他急着回去告诉他们偷的那珠子是假的,要是交给了主子,不死也脱层皮。待看到藏在藤曼掩映下的一处山洞,心中一喜,刚要潜入,就被一个闷棍敲晕了。 女将军吐掉嘴上叼的那根草,嘟囔:“呀个呸,居然真让那臭丫头说对了。”女将军几个人把刀冲了进去,一番苦战,终于是从这些贼人手里拿回了佛珠,山洞里还藏着未用完的白粉。 女将军大胜而归,带回了佛珠,物归原主之后,人卓自然也就被放了。 云王撩起了车帘,她天然高贵中带着不怒自威,神态永远带着几分阴郁。“抬起头来。”她对匍匐在地上的人卓说。 人卓抬起了头给不敢看她,觉得这王爷气场好强,只顾着垂眸。 “你叫什么?” “蒲州士子落人卓。” “是来参加今年的春闱的?” “是。”人卓恭敬的回到。 “知道了。”云王落下了帘子,就这样放她走了。 刚回到马车上,方烁就冲了上来看看她:“这就完啦?没事啦?” “那是自然。” “也不给你奖赏?”方烁惊讶道。 “她不把咱们都砍了,不错了。”人卓拍拍她的肩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经此一役,方家车队更谨慎了,一路迅速的来到了京城。一安顿好,方烁就没了踪影,问了她丫环半天,才知道她又去寻花问柳了。人卓安逸的呆在方家包下来的有凤来仪馆里,白吃白住,看着沈籍逗弄小白霜。小狼这些天有了羊奶吃,活泼了起来,在屋里乱跑乱啃,胖的没了型。 人卓吐槽:“这小狼让你喂的,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跟个带毛的皮球一样。” 小狼冲着她呲了呲嘴,还没呲完就不小心把自己绊倒了,逗的人卓哈哈的笑。沈籍老想鼓励她出去转转,会一会读书会什么,也好增长些见识。奈何人卓实在是兴致缺缺,不想和那些文人士子打交道,京城人才云集,风云聚会的,她一个小人物,凑什么热闹。 沈籍欲言又止,说道:“也好,省得被落家看见。” 如今的落家,早就不是她的家了。自从人卓家道中落,自己早就被三房的叔婶觊觎,污蔑她对表姐夫不轨,被族人驱逐,霸占她的家产,鸠占鹊巢,和族人一起将她家瓜分了个干净,还强扔给她一屁股债。 饶是这些时日赚了不少银子也是不够还的。 科考是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实在是有点菜,希望渺茫。不过春闱之日,人卓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挎着小篮子,跟在方烁后面进了考场。不就是写个复杂点的作文嘛。 各方士子,选贤台前,锣声响起,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科举拉开了序幕。 老实说这题目有点艰涩,人卓勉强理解了下,低下头奋笔疾书,别的不说,试卷她还是填满了的。如果肯不介意她这一手烂字,更不介意她略拙劣的文笔,其实内容也挺气势昂扬的。 刚下了第一场,方烁就抱着她哭,“我觉得我这次是又砸了,可能连三甲最末都巴望不上,你说我就这么回去,我娘会不会打死我。” 人卓安慰她:“我不是也不行嘛。” 方烁一下子撒开她,一把抹掉眼泪:“切,就你这学问,你可别跟我比。”一脸咱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跟你比掉价。 人卓十分无语,捶了她一把,疼的她呲牙咧嘴。 接下来俩人又混完了下半场。人卓就继续回有凤来仪馆藏着去了,试穿沈籍给她做的披风。 沈籍在一旁查看信件,处理蒲州那边饭庄的事宜。 “阿籍,饭庄也上了正轨了,等这春闱放了榜结束了,我们去海边游玩好不好。” “海有什么好看的。”XiAOsHUO(尐裞),UΚ “好看,宽阔邈远蔚蓝的海,还有云台山的雾凇,这世间这么多美丽的景色,我要和你一一相看。”人卓把他的信件搁到一边,揽着他的肩膀,“好不好嘛。” 沈籍温柔的看着她眼中满载脉脉的温情:“好。” 人卓高兴的在他的怀里诉说自己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情,人生苦短,最该珍惜的是眼前人呐。那什么家国大业,意思意思,凑合凑合得了。要是真做了官,指不定怎么跟她的阿籍聚少离多呢。 这天她正跟沈籍玩五子棋,因为是放榜的日子,街上涌动着比以往更加轻快的气息。 就听见方烁家的管事老伯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路喊着:“中了中了。” 可怜他这老骨头,他趴在门檐上,抚着胸呼哧呼哧喘了好一会气。 “方烁居然中啦?”人卓一脸的欣喜,放下棋子,要去祝贺她。老伯拉住她的手:“落、落小姐,是您中了,三甲倒数第二名。” 人卓的笑脸逐渐僵了下去。 “哎哟,您这是高兴傻了吧。大家都挺不敢相信的,问了好几遍。” 人卓愣愣的走了出去,下了楼,就看见,方烁趴在桌上借酒消愁。方烁看见她,哭了:“连你都中了我都没中……” 人卓过去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就你这破性子能在文官堆里绕弯弯肠子?武官都比文官适合你。” 方烁蹭的坐起来,眼中渐渐的放起了光:“你是说……武国士……” 她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越好,当下就坐不住了跑出去打听后面几天武官选拔事宜。这武官比文官简单多了,只要扛得住揍,后面文试只要不是个文盲,就能被选上,分配到各地军营,当个小参将,苦了点,完全不像文官一样享着福还能鱼肉百姓啥的。 此刻的人卓完全没想到,自己随便吐槽一句,竟然让方烁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武将的路上越走越嗨,一路高歌成了镇守边关的大将。只是转移下她的注意,压根不信她能吃的了这个苦。 只是这个勉强上了榜的国士,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砸的她头昏眼花。 沈籍倒是高兴的很:“太好了,你做了国士,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人卓扭头看向窗外,街上敲敲打打,不知在庆贺谁家国士,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这国士是要进入太学学习半年,继续学习考校,顺便跟着学习官场事宜的,然后才能成为备用官员分配各地。而有些官宦人家的子弟是不需要经过科考,就能直接入太学的。 人卓和沈籍在京城转悠了好几天,选了还算顺眼的宅子,让沈籍和予成他们住下了。这为期半年的分别,让人卓有些依依不舍。 众人都来送行祝贺。 她摸了摸沈籍略微有些憔悴的脸:“好好看家,等我。” “放心吧,我有白霜陪我呢。” “这海是看不成了。”她又道。 沈籍笑眯眯的安慰她:“以后有的是时间。” 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亲亲。 方烁在武试上被揍的鼻青脸肿,一笑就疼的呲牙咧嘴,她塞给人卓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不少银票,“打点用。”她呲牙咧嘴的说。 人卓提着小包袱,郁闷的来到了太学,行李早在前一天就被予成过来安置好了。没想到,这太学的宿舍竟然是两人一间。人卓坐在床上,阴郁的看着她的新室友,满脑子沈籍被隔壁老王勾搭走了可咋办。 这姑娘怯怯的说:“这位同门,我叫顾思携,你、你好。” “落人卓。”人卓凉凉的说道。 顾思携紧张的坐在对面床上搓着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好从包袱里拿出一些书,在床旁边的桌子上看了起来,时不时偷偷瞄人卓几眼,暗藏着几分警惕。 人卓卷着被子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沈籍上街被京城小霸王看上,霸王硬上弓。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顾思携出去吃了饭又回来了都不知道。一直到晚上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翻身出去找吃的。 等她回来,思携正在换衣物,看到人卓突然推门进来,面色涨红,“嗷”的一声钻进床帐子里。人卓被她这举动弄的有几分尴尬:“都是女的你紧张什么。” “我、我就是冷不丁被吓到了。”思携在帐子里闷声说道。 真是怪人,人卓默默的回到自己床前,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上床接着睡了。这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直听的思携心慌气短,瑟瑟发抖,将自己的帐子掖了又掖,一夜难以安眠。 太学为难,思携入浴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第二天众人来到殿前,太学的博士官并一众夫子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诸多女夫子中还掺着三五个男夫子,有老有少。 “诸位都是这一届的新科,国之栋梁。开国女皇曾说,做官,需修其身养其性,品德与素养是最重要的。诸位能脱颖而出,必定是文采中的佼佼者……” 人卓恭身站在队伍里,听得昏昏欲睡。没想到当个官还得受受思想教育,被洗洗脑。瞥了眼旁边的思携,她认真仔细的脸上,大黑眼圈格外突兀。让人卓不尤的有些想笑,这个同窗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然后她就被点到了名:“这位国士,想必有什么想法,我问问你,何为为官之道?” 诸多视线齐聚于身,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人中龙凤的大才,说没压力是假的。想了好一会,国士夫子们耐心的等着她,直到她咽下一口唾沫,冷汗淋淋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昔禹之治水,凿龙门,决大河,而放之海。方其功之未成也,盖亦有溃冒冲突可畏之患,惟能前知其当然,事至不惧而徐为之图,是以得至于成功。”众人哗然,纷纷暗赞其文采风骨和胸襟,不由得对这个年轻的新国士高看了几分。 嗷,苏居士,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为了保命,做出这等剽窃的小人之举。等这一关过了,我一定好好给你烧点纸钱花。 博士欣赏的点点头,心中暗叹,这一届真是人杰辈出,就是有点不大点题啊,不过没关系,还是十八九岁的毛孩子,为官之道还要好好学呀。 于是众国士被安排在国士殿的各个讲堂中。 人卓冷汗淋淋的坐在讲堂中,听着夫子传道授业,就凭她这两把刷子,还是低调做人的好。 他们这间屋不仅有寒门考上了的国士,还有些安插进来的官宦子弟。 夫子是男子,姓君。长身玉立,气度很是清正,行走间衣诀随风微翻,身姿卓然。他声音如珠玉,掷地有声,带着几分清冷疏离。对待学生也是不偏不倚,一视同仁。 人卓公文学的艰难,字居然也丑的惊人,有同窗发现了,一把夺走她的纸卷,争相传看哈哈大笑。 “就这个,你也配与我们同坐国士堂?”他们鄙夷道。 君怀远面色微冷,冲着扬人卓公文卷的人伸出手。 那人恭恭敬敬双手奉上:“恩师,这人一定是做了弊。” 君怀远拿起纸卷看了一眼,眉头深皱,就在人卓以为自己完了的时候。他合上纸卷道:“是否作弊我们会前去查验,结论出来之前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此后,君怀远去考官处,奔走了几天,当着众人的面为人卓澄清了:“入选试题中,确实有一份字迹略拙的答卷,与落人卓字迹相仿,此卷也经过陛下批阅,念其答的尚可,破格选入罢了。” 虽然是澄清了,可是诸人扔有意无意的鄙视嘲笑她,拿她逗乐,还替她起了字,名人卓字尚可,气的人卓不行。 君夫子倒是没有十分嫌弃她,还耐心的多教了几分。 只是人卓向来没什么心思学习,君远在她昏昏欲睡的之际,过来不经意的敲了敲桌子,威严的看着她:“你这水平,若是再不加紧用功,为官之后,写个折子都困难。” 吓得人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撞到夫子略微责备的眼中,有些微赧,瞬间就让她想起严厉的高中老师了。只好加紧用功,晚上好好练字。 思携晚上走过来瞧了瞧,看着她在桌前奋笔疾书的字迹,奇道:“你这字……是怎么考上国士的?” 人卓心塞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哇,大概是有贵人惜我心中有巧智,手上无大才。”她想起云王那高深莫测让人胆寒的眼睛,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得更是用功了几分。 “也亏的恩师没有嫌弃你,找你麻烦。” “君夫子人真好,等我出息一定好好报答他。”人卓感恩戴德道。 然后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拉住思携:“走,我们去澡堂沐浴吧。”思携一惊,飞快的甩开她的手:“你干嘛?” “……拉你个手而已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洁癖。” “什么皮?” 人卓笑嘿嘿:“说你毛病多。” 思携还是被人卓生拉硬拽的,拽去洗澡了。好几天都没洗澡了她,人卓都快能闻出味了。 俩人拿着木盆子,走到一个大堂子里,里面真气缭绕,还有一个个的隔间。杂役带着她们找了个干净的隔间,打了两桶热水安置好退了出去。 思携紧张的一路垂着头,跟着人卓的脚跟移动。人卓都快被她逗的笑死了,把思携往里一推,撞的两个桶之间的帘子乱晃。思携心中大骇,连连要退出去,被人卓一把拽住:“哎呀妈呀你跑个屁,我又吃不了你,你去里面,我不看,快洗完得了,我急着睡觉。” 思携瑟瑟索索的在帘子后面解下头发和衣带,背对着人卓,轻轻的呼吸着,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她缓缓的迈进了澡盆里,不安中还是有些舒适和惬意,和……微微的情动。 人卓就没她那么墨迹优雅了,整的跟美人入浴,要引诱谁似的,她随便把衣服一卷一扔,欢快的跳进水里。水中的温度,使人卓发出舒适的叹息。 这声叹息听在思携耳中,如男女呻吟一般,她一阵瑟缩,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心中微涩。 “赶紧洗,我要是洗完了,你要是还呆在里面我就掀帘子帮你洗。”人卓忍不住逗她。 “别、别。”吓得隔壁赶紧响起了一阵匆忙的水声。 洗完了她披着衣服出来,裹的紧紧的,头发还有些微湿。她低着头任凭头发乱散着,不敢看人卓的眼睛。 人卓无语道:“这样出去,夜风吹死你。坐下。”人卓把她按到凳子上,拿起毛巾,抱起她的头发擦拭着。没想到这丫头的气息还挺清新,人卓想着想着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思携肩膀微微耸动,露出几分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人卓觉得一定是被她感动的。 夜色缭乱,罪孽深重(微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草长莺飞,太学授业坛的杏花飘飞,铺满了国士的肩头。人卓和新科二百多位国士盘坐在坛前,听着长者金玉之言。因为来的晚了,只能和思携坐在后面。 博士官的声音苍老无力,传到人卓耳中若隐若现,听不真切。但是左前方那几个渣滓的窃窃私语,她倒是听的清清楚楚,咬牙切齿。 “前方那个玉绶带的男夫子是什么来路啊?” “是太学学士君怀远,从五品官,背景不太清楚,像是寒门。” “切,不过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小学官,瞧他那那副高冷的样子,私底下指不定是什么骚浪贱货。” “眉眼似如黛青山,这么个美男子,埋没在书堆里,真是可惜了。” 这些污言秽语,气的人卓气血逆流,这么好的授业恩师,被她们如此轻蔑。心下暗恨,好好记住她们几个的样子,等这讲会做完,非得教训她们一顿不可! 解散后,已经是傍晚了,人卓运起轻功跟在她们身后,伺机想教训教训她们。哪知道她们跑去找君怀远问问题去了,一直跟在君怀远身边高谈阔论。 人卓悄悄藏在一边暗骂:“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一路跟随着她们告别夫子,去饭堂吃了饭,又去了宿舍。人卓挂在外面的树上想着,该怎么整治她们还能不累及自己,趁她们睡了扔个蜂窝进去? 等的人卓在树上都要昏昏欲睡了,终于等到她们灭了烛火,人卓用布包起隔壁树上的马蜂窝,刚想投进去,却又看见她们鬼鬼祟祟的又出去了。人卓把马蜂窝抱在怀里,想了想又好奇的跟了上去。 没想到她们居然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学馆,晚上的时候这边是不许过来的,不过巡查的松,竟让这二人人偷偷溜了进去,来到一个窗沿下,偷偷摸摸的和另外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药下了吗?” “下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药,无解不死也伤。” 下药?躲一边的人卓惊呆了。她知道她们坏,没想到她们竟然坏的如此胆大包天罪恶滔天。室内是君怀远在书案前整理批阅,灯火如豆,映在他脸上是那样的飘渺苍远。 人卓拿起一颗石子,射进去,灭掉了灯火。又把马蜂窝扔向她们,趁乱翻身钻进室内,拽起君怀远就跑。 君怀远还没搞清楚情况,只觉得摸布料像是太学的国士。跑到外面刚要问询,人卓就听到那几人追了过来。 马蜂窝都困不住你们。 人卓一把将夫子卷到花丛里,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这时君夫子才斜眼看清是谁,他怒视着人卓,要挣扎。 人卓一脸苦逼的示意他看看外面。 那几人一边拍打着马蜂一边追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靠,让他给逃了。” 君夫子蹲在草丛里,似乎也反应过来。没一会,他呼吸开始灼烫紧促起来,他紧紧的捏住人卓的手腕,差点没给她捏碎了。 待这些作奸犯科的无耻之徒走后,他一把推开人卓,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刚一起身,就是一个趔趄。人卓怕人看到,恐有损夫子声誉,便扛起他,去了他所住的院子。 人卓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挣扎呻吟了,脸上覆满了汗水,发丝结成一缕一缕的粘在他微微狰狞的脸上。这场面,让人卓不觉得香艳,只觉得冷汗淋漓和恐惧。他是人卓可敬的长辈啊,却在她面前暴露着私密隐晦的人性一面,像是一个伟岸的靠山露出了自己的软弱无能和狼狈。 她想起那几个贱人说的话:“不死即伤。” 人卓趴在他床前,像个无措的孩子:“夫子,我该怎么帮你?” “落、落学士,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君夫子瑟缩在床上艰难的说道,汗水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拼命想找回自己的理智,身下的胀痛几乎要将亵裤撑破。 人卓伸手想要解下他的腰带,被夫子的手猛然按住,他怒斥:“你要干什么!你也要像那些无耻之人一样?滚!” “可是夫子,这样下去不死也会要了你半条命啊。”人卓哀哀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君怀远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自己的学生面前如此的屈辱狼狈:“你是我的学生,我怎可做出这等败坏师德之事,求求你,出去吧。”他双目赤红,手上的青筋暴起,面前的女人气息折磨的他欲死。 “就当是我求你,看在师生情谊上,留给我最后一点尊严。”他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人卓眼中淌下了眼泪,她冲着夫子狠狠磕了一个响头。默默的出去了,守在门外,看着天空上朗朗的月光,听着他的呻吟挣扎一点点衰弱下去。 这些人渣! 人卓扭头冲了进去,夫子毫无动静的躺在床上,人卓探了探他的气息,还有气。不小心碰到某处,依旧滚烫涨硬。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卓身手掏进去,摸住这陌生的勃起,夫子浑身大颤。人卓不敢看他的脸,伏在他半身,做着亵渎之举。 她的手在夫子的阴茎上和缓有力的抽插着,这陌生的触感让她毛骨悚然。每一次抽插都像是一击,击在人卓心里,也击在君怀远心上,震动他的神经。 君怀远绝望的享受着,呻吟着,撕心裂肺一般。仿佛忘了身在何处,坠下了万丈深渊。也不知明日清醒后,等待他的将是何等的可怖和绝望。 “啊——”他终于抑制不住的嘶吼,在人卓手心一阵抽动泄出之后,他拽起人卓,狠狠的,抽了她一耳光。 人卓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夫子院,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手上的白色浊液滑了下去,滴到石板上,发出“滴答”一声响。 这声音振聋发聩般,惊醒了她,吓得她惊慌失措的躲进草丛里,拿着草叶拼命擦拭,却越黏越多,怎么也去不掉。 回家(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君夫子告假了几天。 这些天都是一位岁数不小的女夫子为他代课。人卓坐在桌案前,面色微涩,心中发苦。越想忘了那件事,就越是深刻,自责是声音不停的在心里敲打着她。 过了些时日,君夫子回来了,照常上着课,面色如常。只是在行走间总是避着人卓左右,看也不看她一眼。 人卓坐在学馆度日如年,虽然她死死的低着头,却总能清晰的感觉到君夫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以至于他不经意的吞咽声,都触着她敏感的神经末梢,她又苦又怕又难堪。 同窗们如往常一般学习着,谁都不知道,这平静的课堂底下暗流着怎样的苟且腌臜。而这苟且腌臜的另一头,连着她们崇敬的君夫子。 这就像是一个摆脱不了的噩梦,萦绕不绝,使得这讲堂犹如地狱。一切被破坏的淋漓殆尽,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厌恶我。”人卓心里清楚明白,也不再害怕了,这一切都随着君夫子的厌恶避讳结束了,变成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几个罪人也被君夫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处理掉了。而她就是个让人厌恶的鼠辈,不足挂齿,而已。 人卓几乎是靠着熬,熬完了这半年,她走在回去的路上,看上去几乎是笑着的。 沈籍落落大方的站在落府门口,身上一袭青色衣袍随风舞动。他背着手,看着她下了马车,脸上永远笑意盈盈的。 人卓一看到他,就委屈的眼圈发红。刚想扑上去,却见沈籍退后了几步,她愣在当场。 沈籍款款对她行了一礼:“如今,该唤你一声大人了。” “我的官职文书还没下来呢。”人卓看到他这幅样子,更觉得怅然若失,有什么东西,仿佛从此再也不一样了。 人卓牵起他的手,散开前来迎接的下人,一路去了卧房。XiΛOSHUO(尐裞)丶UΚ 她关上门,捧着沈籍那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终于忍不住“哇”的大哭起来。仿佛憋屈了很久,委屈了很久。 沈籍不明所以,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任凭她在身上抽泣着。 “去了趟太学,你回来怎么这副样子,是有人为难你了?” 人卓摇摇头,弄的沈籍胸前微痒,也不忍推开她。 “没事了。”人卓说,“我就是想家了,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沈籍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人卓感受着她熟悉的沈籍的气息,心里抚慰治愈了不少。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拿我当个宝。 收拾好心情,和沈籍来到了饭厅,桌上是沈籍特意为她准备的接风宴。白霜长成了大狼,在桌子旁边不安分发窜来窜去。沈籍骨节分明的手在白霜脑袋上揉了揉,舒服的它呜呜叫。 “窜的这么快,如今是只吃生肉了吧。” 沈籍拈了块糕点朝白霜扔去,白霜一口含住,吞了下去。 “也爱吃甜食。” 真是狼没狼样,人卓腹诽,长得跟个漂白的哈士奇似的。 人卓笑嘻嘻的夹了块鱼肉,细细的挑了刺,味给了沈籍,看着他清俊的脸颊动来动去,心里痒痒的。 “阿籍,你可真俊。” 沈籍差点噎住,嗔道:“越来越没羞臊了,还不快吃饭。” “是得赶紧把饭吃了。”人卓贱笑着说。 白霜蹲在两人中间,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的无知与纯洁。 小别胜新婚。 一番洗漱后,人卓穿着清透的白内衣,美滋滋的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想象着自己是古代侍寝的妃子。 沈籍过来掀开帐子,看到人卓躺在床上,衣衫薄透,身子若隐若现凹凸有致,轻咳一声,上了床去,吹了灯,一本正经的躺在了一边。 人卓翻身看着他,这剧本不对呀。她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摸上沈籍的胸,慢慢的滑动撩拨。 沈籍忍不住一躲,轻笑:“痒。” 人卓翻身坐在沈籍身上,私处与沈籍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衫。“小样,这时候害起羞来了,哥还能让你更痒。” “如今你也是做官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沈籍无语道。 “嘿嘿,本官也就对着美人失了正经,谁叫本官看到美人就情难自抑呢,还不速速解下衣带,让本官快活快活。” 沈籍被这情话挑逗的心里酥软,面色微醺,他坐起来,将人卓放了下去,翻身附上她的身体。 轻轻爱抚着,人卓被他揉搓的身体瘫软,喘气低吟着。 他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恰到好处的揉捏着人卓胸前的浑圆,使人卓舒服的眯起了眼。她轻松愉快的享受着沈籍抚弄,这爱与欲望的催化,使人卓飘飘欲仙。 “哼嘤,不够,还要。”人卓毫无顾忌的对沈籍说着羞耻的情话,沈籍埋在她胸前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他另一只手钻到了人卓的亵裤里,在她身下的缝隙里按摩抚弄着。 沈籍手指陌生的触感,刺激的人卓身下酥麻涨痛,她一声接一声的呻吟着,夹着沈籍骨节有致的手,摩擦双腿。 他的手撑开湿润的花心,在里面揉动刮擦,深处的悸动让人卓想要的更多。人卓扭动着身体气喘吁吁的说:“插我。” 沈籍解开裤子,将自己硬邦邦的坚挺,对着人卓为他微张的小穴,捅了进去。 深处的痒意被摩擦着,她的水越冒越多,身体也被沈籍抱着尽情的摩擦,一波一波的爽意涌向全身,在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又麻又酥。人卓觉得她简直要爽死了,这美好的感觉几乎将她带上云端。 随着全身酥痒的加深,沈籍更用力快速的冲刺着,这极致的快感,刺激的人卓抽搐着浪叫不已。沈籍阴茎深深的顶到了深处,泻出了这生命之水,刺激的人卓不停的抽搐着腰身,挣扎不已。 那股被沈籍操后的暖意包围着全身,人卓身体带着止痒后的轻松惬意。 沈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毛巾,擦了擦两人身下的黏腻,深情的看着人卓激情之后被满足的微醺的脸。 夜还长,两人可以尽情的沉浸在情欲中,尽情的放纵。 一切的痛苦难堪都不必再想起。 就欠一顿揍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官员上任的文书下来了,思携的府邸宾客盈门,前来庆贺的亲朋络绎不绝。人卓翻身下马,一脸感慨的看着顾府的热闹景象。她向来没什么亲友,仇人倒是不少,自己即将赴任的又是国境边上的南瘴之地,民风诡谲,已经多年没什么县官赴任了。自然是人人避之不及,也就只有方府派人送来了一份大大的贺礼,还有方家主母的书信。 人卓刚要进去,就被小厮拦住:“哎你你你,你是干什么的?” 人卓一脚把他蹬地上:“好小子,奶奶是你家大人的同窗好友闽川县令落大人,怎么,入了翰林留任京城,这就开始高攀不起啦。” 小厮跪坐起来:“小的有眼无珠,落大人,您请。” 人卓嚣张的冷哼一声,一甩衣袍溜达了进去。思携笑盈盈的从内院迎了出来:“你呀,也不叫你家下人通传一声你什么时候要来。” 人卓看了她好一会,嗯,不愧是熬出头做了官的人了,腰背挺直了几分,神态也没那么忧郁了。 “你知道我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喏,庆贺你新官上任的礼物。”人卓塞了个小包裹到思携怀里。“几天没见你倒是高了不少,就是胸太小,跟个男的似的。” 这话,惊的思携脊背又悄悄的缩了回去,还悄咪咪的拖了拖自己胸。人卓看她这幅傻样都快笑死了,日夜相处半年还能不知道“她”是“他”? 那小包裹里,就是她特意为他制作的几乎能以假乱真的——胸罩。 人卓想了想,又道:“这礼物,等我上任去了你再看,保证给你个大大的惊喜!”她笑得春风得意。 思携把她拽到自己书房,翻出了一沓子有新有旧乱哄哄的书稿:“这是我给你整理的南瘴之地的风物的书稿,你此去几乎算得上凶险,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我最差,自然该去最差的地方,不像你学问练达又得夫子欢心的。”人卓悠悠叹气,“好好做你的编修,越是天子脚下越是官场凶险奥,别等老娘凯旋归来你已经倒了大霉。” 人卓和思携又说了好一会子话,看天差不多快黑了,便一同前往宫里参加赴任前见天子一面的宴会,叫什么玩意,琼林宴。琼林宴安排在这时候,这盛朝的皇帝也是会玩。 天子的殿堂自然是高邈无端,思携几次三番把人卓的脑袋从车窗外拉进来。“君子当行有正坐有端,要是让人看见,参你一本,你连南瘴都去不了。”他头大的说。 她们盛着新官服,纷纷扶了扶官帽,有序的进入琼林宴。天子坐在高高的明堂之上,众人山呼万岁,三跪九叩。这震慑辉煌的场面,让所有人心中澎湃。 一道威严庄重的中年女声响起:“众卿平身吧。” 当朝天子盛缨年四十九,保养得当的脸上只轻微有些岁月的痕迹,而她身上最显眼也最让人为之心折的,是她的赫赫威势。权利,是她最好的滋补品。 她如矩的眼睛扫视着,这一群如朝阳刚刚升起一般的新官员们,她们尚显生涩的脸上,还未被官场权利所腐蚀,锐气在她们年轻的脸上勃发着,像一把把锋利的刀,为她指使的刀。 这些新鲜的血液,将会为她的王朝,带来不一样的,新的气象。 “都入座吧。” 丝竹响起,余声袅袅。人卓坐在远远的末排角落里,看着传说中盛朝如今风头无两的新科状元,崔舒雅。状元探花榜眼,由圣上亲自挑选所出,早就在朝前接受了天子的考校,自然是不用和她们一般还得去半年的太学。 崔舒雅是出自长陵名门的世家女,自然是与旁人不同,多得陛下几分青眼有加,依旧不卑不亢,无喜无怒。直叫旁人自惭形秽。 说话也是引经据典,条理分明,居然没娶正室,如此佳人怎不炙手可热。瞧瞧,那坐在重重垂帘后面偷偷窥探的帝卿,脖子都抻长了。因为人卓这偏僻的位置,她碰巧能看到,这大殿之内,还藏着个衣饰华贵的男人,衣带绣着龙凤之纹,吊大无脑的样子,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大概是当今圣上的小儿子容华帝卿。 人卓在角落里磕着瓜子,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想着这崔舒雅可是倒霉了。看来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帝卿脸上的大痦子都快笑死她了。 容华似有所感,顺着人卓的目光看到了她,他瞬间眉毛倒竖,狠狠的,威胁的蹬了她一眼。人卓缩了缩脖子,老实做人,不再吃瓜。 她出去小解回来的时候,领路的侍人越走越快,没一会就把她给甩下。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径,突然有点脊背发凉。 一回就看见容华帝卿阴笑着站在身后。 他缓缓的伸出手,指向人卓:“给我打。” 太监宫女们扑了上来,对着人卓就是一顿暴揍,嘴里嚷嚷着:“帝卿也是你想窥就窥的?” 沈籍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副惨样,都惊呆了。 问清缘由,哭笑不得的把人卓接到房里。拿出一盒香香的药膏,在她身上揉搓,疼的她吱吱的叫。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了好一会,沈籍才吐了句:“该。” 至此,一直到坐上了去闽川赴任的马车,人卓都夹着尾巴做人。 她坐在略显颠簸的马车里,抱着思携为她整理的书卷,心想:“也不知那小包袱,他打开了没有。” 闽川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越州闽川县瘴气丛生,民风彪悍,还充斥着不少的外族人,实在是个棘手的乱地方。 不过好在离蒲州不是很远,沈籍也可以顺便照看着蒲州的生意。 落县令的仪仗就这样敲敲打打的进入了这闽川城。民众的夹道欢迎是不指望了,居然还撞上了两拨人混乱的械斗。 人卓掀开轿子帘,气吼吼的大喊:“别打啦!” 这些人停了一瞬,纷纷看向她。也只是一瞬,他们就无视人卓继续的打起来,甚至还有些人,砍向了人卓的仪仗侍卫。 把她给气的,把人砍伤了谁给她撑场面。她提起内力翻身而出,冲个看着像是领头模样的大汉劈了过去。这些人都是没学过功夫的莽汉,空有一身蛮力,几下就被人卓制住了。 “拷上都拷上!” “大人,咱夹拷不够。”捕快头老周凑上来。 “那就弄些绳子捆了。” “哎。” 人卓也没什么心思坐轿子了,她一路步行,巡看着如今的闽县。几十号犯人被绳子串成一串,骂骂咧咧跟在后面。 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威风凛凛的进入了闽川县衙。 这一排排的犯人跪倒了堂下,人卓惊堂木一拍:“当众械斗,好啊,本官正愁没什么青壮劳力用,你们还免费送上门来。来呀,都给扔牢里去,好好喂饱了,给本官挖沟用。” 前排首领被她这番无耻的话惊呆了:“好你个狗官,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本官的犯人!” “我是堰水会的人,你一个新上任的小县令,初来乍到,理应前去拜会,我们也好照顾你一二。” 刚一来,就碰上了黑社会,人卓凝眉托腮:“那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会的?”她冲着另一波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们是漕帮的。” “本官暂且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发生争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不管你们怎么斗,我就一个底线,就是他妈的不准在城里和官道上殃及无辜。不然,我跟你们死磕!” 看他们气势算是稍稍弱了点,人卓判道:“两个领头的各打十大板放回去回话,其余人等,扔到大牢,劳动改造一个月。” “大人,啥是劳动改造?”周捕快问。 “就是晚上关牢里,白天押出去挖沟。对了武器也缴了,收归官有。” “是。” 这闽川城的内的道路,一到了下雨,就容易积水,车马难行。这些犯人正好可以当免费的劳动力,给她挖排水沟用。 第二天,她就去拜会了所谓的堰水会。这堰水会的老大是个男的,长得阴柔不说,怀里搂着的也是男人。 看到人卓来了,径自靠在榻上,也不起身:“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落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你就是堰水会的会首?” “会首多难听,叫我文挚就好。”他轻笑着看着她,眼里暗藏着不屑,手中抚弄男人的动作不停,屋里一派淫靡之声。 “我知道落大人是为了昨日的不快而来,特意备此薄礼,还望大人笑纳。”文挚拍了拍巴掌。 一队或妩媚或清俊或柔弱的小倌儿低着头,穿梭而入。站在人卓面前,穿着暴露的纱衣,衣服里的裹阴袋硕大无比,清晰可见。 人卓震惊在当场,文挚在一旁笑眯眯的欣赏着她的表情。 人卓别过头,努力当他们不存在。她抽出手里的账本:“那什么文挚公子,我没啥不快,我今天来其实是跟你谈谈你们堰水会旗下商铺的税款问题的,你叫他们先、先退下。” “今天这里只有朋友,不谈公事,好好给我伺候落大人。” 这几个小倌受到命令,纷纷春心荡漾的缠了上来。有的揉肩有的喂葡萄,还有的伏在她腿上,纤手悄悄的摸向了人卓身下。 眼看着事态朝着不太好的局面走去,人卓一个激灵把他们都抖落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地上呻吟四起。她站起来:“告辞。” 径直离开了,急色匆匆似有狗追。 文挚在后面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呵呵一笑:“什么落大人,这么点小场面就镇住了,也不过如此。” 当夜,一道黑影,偷偷潜入堰水会的楼阁。摸索了好半天,朝着那个最好的房间穿梭而去。人卓觉得她这轻功用的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她轻飘飘落在一个宽大的床前,只有文挚一个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人卓攥起拳头,劈头盖脸打过去,又疼又惊之下文挚嗷嗷大叫,很快就惊动了守在门外的手下。他们一窝蜂的冲了进来,只看见人卓骑在文挚公子的身上,双手掰着他的脖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们震惊的说道:“落县令,你、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一别我对文挚公子是日思夜想,前来叙叙旧,你说是吧?”她低头问向文挚,手紧紧掐住他的咽喉,只要他说一句不是,就会掐断。 文挚看着这帮没用的手下,怒吼:“滚!” 人群呼啦一下子没了,还小心翼翼的给他们带上了门。 人卓手里拿着文挚似乎很宝贝的冰玉壶:“看着挺值钱的,我就先拿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有钱缴上这些税款了,我再还给你。” “你一个朝廷命官,怎么净是地痞流氓的招数!” “呐,你也算享受了本官的特殊服务嘛。”她轻拍了拍手底下的脑袋瓜,“记得管好你手底下那帮喽啰。” 人卓拿着壶,飘然离去。留下文挚恨恨的趴在床上,将床沿捶的咚咚响:“落人卓!” 虽说这闽川很乱很难管,人卓各方面敲打,在尽量不触及当地地头蛇的利益下,进行了一系列的整改,起码表面上是一派和平了,还算守规矩。至于私底下的暗潮汹涌,让他们汹涌去吧。 至于这常常有来往的外族人,既保护,又律法严明,若有作奸犯科也绝不姑息。一时之间,这小小的闽川县,竟意外的有些繁荣了起来。 在人卓躺在县衙后院的椅子上,美滋滋的看着沈籍写给她想信的时候。 身在越州的云王,看着属下递过来的关于人卓的政绩,略作思忖:“这个落人卓,处事果断,又无亲党,倒也可堪大用。” 这闽川也在云王的封地内。 香蛊之祸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是夜,越州城一位小仆急匆匆的端着一盅汤水,走到一扇门前,只听内有说话喊叫之声,心中疑虑:“这么晚了,公子房里怎么还有人?” 推门进去,却见屋内烟雾缭绕,形销骨立的公子扬着衣袍,对着空中的大声讲话,疯疯癫癫,形状骇人。 小仆吓得“咣当”一声,把汤水摔到了地上。 “快来人呐,二公子他疯啦。”他吓得跑了出去。待众人揪着这小仆的衣服前去查看的时候,这这郑府的二公子,已经躺在了地上,面目狰狞,生气全无。 这郑家也是越州的名门世族了,出了这样的事,越州知府的衙门首当其冲,连夜派人查看,在公子房中的香炉里,发现了库玛香的痕迹,别的信息一概全无。 追查了许久才发现,这出自异国的库玛香是从闽川县传进来的。 知道沈籍要过来,人卓早早的在官道上等候了。她搓着手,踱来踱去,时不时向着那宽阔的大道望去,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熟悉的马车轮廓浮现。 还没等到沈籍,越州知府派出来的驿卒却先到了。 是陈大人的急召。 “落知县,知府大人召你立刻起身去越州城,不得有误!”他跪在人卓身旁。 人卓看也不看他,只是目视着前方:“再等片刻。” 直到那驿卒都急了,沈籍的车马才终于来了。人卓飞身而去,截住他们。 “阿籍!”千言万语都汇成了无尽的思念,“下来。” 沈籍不明所以的从车上缓步落下,直到看到人卓身后的几位驿从,才心下了然。 她牵起沈籍的手,眼中千万般不舍,只汇成了一句话:“等我。” “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打理好的,去吧。”沈籍掩下不舍,装作不当事的宽慰她。 人卓翻身上马,疾驰而去,行至半路回首遥望,宽阔的道路上,只留伊人独立。 快马急鞭至越州城,人卓跪在陈知府身前。 陈知府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做的好事,这毒品竟在你眼皮子底下猖獗起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 陈知府正愁推不掉这烫手的案子,可算是找到了替死鬼,还不赶紧往她身上推:“上面传了话,十五日之内不破了这案,你落知县提头来见。”他也好有个交代。 她把卷宗扔到人卓身前,扬长而去。 人卓苦笑着捡起地上的卷宗,好容易理清闽川这乱麻,又飞来横祸。 无法,只得暂且在越州府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衙役捕快询问。这越州刑狱的捕头是个中规中矩的女壮士,还算负责。匆忙啃了几口馒头,便拿起佩刀带她去了仵作处。那是一处处在地下的库房,还挺冷,存放尸体倒是挺合适。 赵捕头掀起盖在郑二公子头上的白布,尸体上已经布满了青色粉色的毒斑。人卓差点没吐了,赵捕头却在一旁面不改色的啃馒头,暗自佩服,不愧是身经百炼的人。 “这郑二公子是因为吸食了那什么库香而死?” “库玛香,老实说,我们查过这点用量不足以致死。” “那郑二公子的真正死于什么原因?” “心悸而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幻象,被吓死了。” 自己吸毒把自己吸死了,这案怎么查下去,难道让她去缉毒?可是这库玛香又和自己的闽川县脱不了干系,自然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头疼死了。 “那越州贩卖这些香的都是哪些商铺,可有查过?” “清水阁,在越州城地下盘根错节的清水阁,轻易找不到入口,我们想去查来着,可是上头吩咐,不许我们动这清水阁。” 明着不许动,还不许暗访啊,人卓问到了跟清水阁沾边的……一家青楼。又是青楼,她是不是和这些妖艳贱货摆脱不了干系了? 她默默的站在一家热闹的伎馆前,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面前浮现出沈籍铁青的脸:“你要是嫌我人老珠黄,我给你纳上七八房小妾,在家里玩不好吗。” 她一个激灵,左右张望,暗示自己没人认识,起身进入了这灯红酒绿的销金窟。 毫不夸张的说,美男如云,可是她的注意力却没有在这些少年多情的眉眼上多做停留,她在暗暗的观察着这家伎馆的布局。 一个精致的身影观察了人卓的衣饰片刻,挽上了她的手:“这位小姐是来找人的,还是找乐子的?” 人卓看了他一眼,塞给他一锭银子:“给我找个规矩懂事的,长相不忌,我有特殊癖好。” 那人眉开眼笑的把银子收到怀里,把她带到楼上一间清雅的房间里,又叫了一个还算清秀的少年上来。 少年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跪坐在她身前。人卓瞅了他一会,躺在榻上。 “过来给我捶捶腿吧。” “是。”少年低声应到,垂眸上前,在她的腿上恰到好处的敲打着。 人卓被敲得舒服,夸赞他:“手艺倒是不错,你叫什么呀?” “小的禾青。”少年规规矩矩说道。 人卓跟禾青唠着嗑,不经意的套着他的话,在这伎馆呆了多年的小倌,对这青楼的背后一无所知。 她似有所指的叹道:“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提提兴致就好了。” “您想要催情油?” “……有没有什么可以吸的?” 禾青无知的摇摇头。 眼看是问不出什么了,“你看着也像是正经人家出身,是怎么落到这青楼来的?”人卓好奇道。 禾青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道:“我是被清水阁黑市的奴隶贩子贩过来的。” “清水阁黑市?” 他点点头,便噤了声,不再言语。 人卓趁着夜深,在这伎馆偷偷查探了一圈,有些屋子确实是有库玛香的味道,其他的一无所获,也没有什么机关密室。 人卓回去问赵捕快黑市的事,赵捕快倒是知道一点。 她骚搔脑袋:“没想到这地下黑市也是清水阁开的啊,那里什么鬼魅魍魉都能碰到,吓死人了。” “带我去瞧瞧吧。” “你要是好奇,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转转,不过这黑市在律法之外,乱想横生,你要是看到什么不适的场面也别冲动,我可提醒你了啊。” 人卓点点头,保证不惹事。 万万没想到这罗刹国和大盛交界的地下溶洞之内,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黑市。人卓跟着赵捕头穿着兜帽穿梭,时不时有一双黑手摸向她们的口袋,被她们拍掉。这黑市上什么乱七八糟恶心的玩意都有的卖,最核心的地方,却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商铺。 两人缩在商铺外的一角,窃窃私语:“那里面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非请勿入,听说里面巡逻的都是高手。” “这商铺是清水阁开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人卓仗着自己跟老疯子学了几分轻功,飞身上了高高的溶洞岩顶,从上面,悄悄潜入了进去。结果差点被发现,堵在甬道里,上下无路,前后都有人过来。情急之下人卓钻进了一个洞,洞越爬越窄,要不是她有几分内力,根本蠕动不了。她爬了半天,爬到了一个凿出来的暗室里。 暗室里的人,踞坐在地上,看着人卓像一颗蛆一样艰难挤进来。 人卓拍拍衣服,喘了好一会才算是缓过气来。抬头看去,一个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带着恶意的目光看着她,眼中有些无知,有些好奇,似乎在思考着面前的人是什么。 人卓被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手脚都被长长的锁链锁住了。他光着脚,身上衣纱单薄,布满了累累的伤痕,然而神情却无知无觉一样。 男人牵着锁链,缓缓的爬过来,跪在人卓面前,拿出手里的鞭子,聚过头顶。看他的眼神,竟然像是在兴奋的邀请着她!既恐怖又恶心,眼里布满了情欲。 这个变态,吓的人卓连连向后退去。 媣奴(微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个空旷的密室暗无天日,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明珠,发着幽暗的光。人卓警惕的在离他远远的地方站着,环顾一圈,眼看着是不能指望从密室这边出去了。难道要她往回爬? 人卓欲哭无泪的看着离男子不远的洞口,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眼中充满了兴味。每当人卓看向他,他就冲着人卓的方向递鞭子。 人卓运起轻功,想要飞到他身后劈晕了他,谁知道他灵活的一转,让人卓几次三番差点撞到他怀里。 武艺都没怎么学精,就学人家出来混江湖,人卓累的气喘吁吁。人卓朝着洞口,眼疾手快的就往里冲,没想到这一头的洞口类似于瓶口,怕是钻出来本就不容易,再爬进去就更难了。人卓用力的想把自己塞进去,别的肩膀生疼,悔不当初。 然后她就感觉到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凑在了自己的屁股后,她狼狈的僵在那里。男子抱着她的屁股,举重若轻般把她揪了出来。 人卓从男子怀里挣扎着跑出来,蹲在一边,难道她就要这么困在里面了,被发现被悄悄处理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的墙壁上有声音传来,人卓惊恐的站了起来,缩在那个男子的身后。“救我,等我出去了给你赎身,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男子依旧是那副诡笑的样子看着她,仿佛她是他新得的小玩具,用拗口的语音艰难的说了三个字:“我要你。” 还不等人卓反应过来,就把她推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角落里有个缝隙可作遮挡。 来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喊了一句:“媣奴。” 媣奴跪着爬到她身前,她拿起他手里的鞭子,用力的抽向了这个奴隶。整个石洞内都充斥着皮肉炸裂的回响。媣奴跪在她脚下,兴奋的呻吟着,这痛苦混合着快感,使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身下也逐渐的胀起,随着鞭打摇晃。 女子见状更是兴奋,一把把他推到在地上,用锁链把他的身体紧紧的捆绑起来。他身下的勃起被勒的愈发坚挺,不停的挣扎喘着粗气。 女子解下裤带,坐了上去,在他的身上起起伏伏,一边浪叫,一边扭他勒在外面的皮肉。 人卓被面前淫靡的场面都快惊呆了,大气不敢出。 媣奴似乎感觉到什么,突然转头顺着她的视线,向她露出了诡异的大大的笑容。 女人完事后,满意的看着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性奴,一甩鞭子,得意的走了。 人卓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糟践,她腿软的走过来,看着媣奴愈发伤痕累累的身体。他面色酡红,带着性事后的微醺,他把一根手指轻轻的搭在嘴里,妩媚的看着她。 她跪坐在媣奴身前,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媣奴献宝似的从身下拿出一串钥匙,一串趁着那个女人动情,悄悄摘下来的钥匙。 人卓抖着双手接过钥匙,媣奴说:“钥匙给你,你给我。” 人卓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跟我走。” 媣奴好奇的闻了闻这衣服上陌生的味道,扭搓着衣服上的花纹。人卓拿出钥匙,试了试,打开了媣奴手脚上的锁拷,把他拉了起来。他兴奋的抱上人卓,似乎打算干点什么。人卓一把推开他的脸:“现在还不是时候,出去再说。” 她拉起媣奴,在密室的机关上照着那人摸索的位置,摸了摸,摁下机关,石门开了。她拉着媣奴走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媣奴拉着她,很熟悉的穿梭着,却被一队巡逻的打手发现了。人卓管不了那么多了,拉着他随便挑了个方向跑去。一时之间,这商阁之内哨声四起。 人卓和守在一个仓库的的守卫厮打在一起,眼看着后面的打手也追了过来,她夺下护卫手里的刀,几个起落把他们砍死了。拿出手里形状特殊,跟这门锁向是一套的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人卓拉着媣奴跑了进去,死死的抵上了门。 门外传来撞击声,人卓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一股库玛香的味道传来,人卓走到仓库一角看到了大量堆积的库玛香。今天还真让她碰上了,她一不做二不休,拿出火折子,倒上仓库里的油,点上了火。火势很快蔓延,仓库烟雾弥漫,人卓踢开大门,趁乱挟裹着媣奴飞了出去,还顺便一路倒油,即使有内力护身,她也感觉自己的胳膊疼炸了。 这商阁除了少数开凿的石壁,大多都是木结构,火越蔓延越广,直到烧起了整座商阁,一路烧到了黑市,邪魅魍魉纷纷逃窜。 只有赵捕头,捧着她救出来的一只珍贵蜥蜴,喃喃自语:“这落小县令,还真的挺有本事奥。” 两国交界溶洞黑市的这场火,烧了两天两夜,浓浓的烟雾顺着洞口涌了出来,混杂着库玛的香气,经久不绝。整的附近的小动物们,都有点癫狂。 越州知府衙门里,人卓笑嘻嘻的冲着陈大人行了一礼:“陈大人,看来这库玛香的源头找到了啊,许是从那地下黑市传出来的,跟我们小小的闽川无关啊。” “哼,事情闹这么大,查案这种事早就被大理寺派出来的刑狱官接受了,哪还轮得到你个小小县令。” 人卓不知道这陈大人和刑狱官是怎么找的替罪羊,平息了郑府的愤怒。这小小案子里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结,谁又敢轻动呢。 府衙后面的客房里,衣衫破烂的媣奴瘫坐在床上,看着人卓,笑的浪荡,眼中充满了妖冶风情。 人卓拿着药瓶,一点点凑上前去,哄着他:“乖,让我给你上药。” 媣奴翻身下来,那硕大的浊物在他胯间晃荡着朝人卓而去,人卓吓得差点把手里药瓶扔了。 人卓半捂着眼睛,把他摁坐在床上,刚要倒药膏,他又不安分的缠了上来。纠缠半天,人卓找了布条把他捆在床头。 他被绑的紧紧的跪坐在哪里,胯间盖了一块布也遮不住他高高的突起,他被绑的更加春意盎然,用妖娆的眼神引诱着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人卓被这场面弄的不免有些冒汗,她挖出一块药膏,在媣奴的伤口涂去。媣奴疼的呻吟了一声,看着人卓的眼神更加的灼热兴奋。 人卓叹了口气,她轻抚着他的额头:“这个世间又不是只有做爱这一件事情可以做。”她对着他的额头亲了亲。 他只是怔愣了片刻,抬起脸,对着她的身体探求着,喘着粗气说:“给我。” 人卓看着他,想起了在闽川县等她的沈籍。 她掏出一块糖,塞到他嘴里,这甜蜜滋味,让他很是满意。 “媣奴太难听了,以后你就叫凤耶吧,先养伤啊。”人卓为他涂上剩下的伤口。 待他伤好的差不多,人卓把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教他盛朝的礼仪,教他识字,就是闭口不提给他的事。 直到,该回闽川县了。 Xiaoshuo;UK 左右都是孽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凤耶在人卓的腿上酣睡,她轻抚着他浓黑的长发,愁道:“凤耶啊凤耶,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就这么带回去,搁谁谁也接受不了吧。偷偷藏外面?人卓只想和沈籍在一起,有凤耶在始终是个问题。 还没进闽川县城,沈籍就过来接她了。沈籍沉默的看了一眼人卓身后,这个紧紧抓着他爱人衣袖的绝美男子。纵使人卓已经写信知会他了,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涩。 凤耶紧紧的靠在人卓身后,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对他有威胁。 “沈籍,我先去为他新找的宅院,把他安置了吧。” “人都带回来了,何必还放在外面。我已经为他收拾好房间了。”沈籍略带几分苦涩的说。 人卓把身后的凤耶推一边,上前拉住沈籍的手:“阿籍,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沈籍回握着她的手,细看着她手上经此一役留下的细小伤口,不免有些忧伤:“可是世事总难料不是。” 凤耶被推了个踉跄,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男人一出来对待他判若两人的人卓。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后面,看着亲密无间的二人。 他扑上前去,要把他们扯开:“不,你是我的,你明明是我的!” “拦住他。”人卓吩咐侍卫把他扯了开去,“凤耶你听话,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给你买。” 凤耶挣扎着说道:“我就要你!我就要你!”面上带着他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创痛。 凤耶啊凤耶,我心有所许,怎能给你。人卓心中不忍,沈籍也不忍他心尖上的人为难,于是他说:“先回去吧,这里风大,别的事以后再说。” 凤耶就这么被暂时安置到了县衙的后院里,人卓派人看着他,不许他到处乱跑。 人卓和沈籍单独呆在卧室里,谁都不许打搅。她静静的抱着沈籍,抱了好一会。沈籍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此时此刻的思念才终于得到了舒解:“卓儿,我好想你。” 人卓两泡热泪差点没掉下来,她闷闷的说:“当初要是没考上这劳什子国士,你我也能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了,什么都不用管。” 沈籍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卓儿你有凌云之才,心也当志在四方。一切自有定数,能好好珍惜这一刻,我已经很知足了。”他别过头去,轻咳了几声。 人卓慌乱的看着他:“阿籍你怎么了。” “无碍,许是吃饭齁到了,大惊小怪。”沈籍好笑的说。 “你可是我的心肝,怎么能不紧张着点。”人卓笑嘻嘻的说,赶紧去弄了些热水,一边看着他喝,一边又和他说着越州的趣事。 两人也终于有了时间可以陪陪对方。 凤耶却孤冷的呆在床上,黑暗中的脸上是无尽的阴冷:“你骗我……” 人卓回来了和沈籍温存之余,就去继续追查到底是谁,敢偷偷从闽川县里偷运库玛香。才忙活了没几天,回来一起吃个饭。 还没吃几口,沈籍就倒在了地上,面色诡异。 人卓扑上去,查看他的气息,向着外面几乎喊破了嗓子:“来人呐,来人呐。”她害怕的看着他:“沈籍,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大夫急匆匆的被叫到了县衙的后院,蓬头散发,气喘吁吁。 人卓在外面呆呆的坐着,本来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这样了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大夫出来道:“所幸,沈公子身上的毒摄入的不多,大概是缓住了,还需好好休养,把毒慢慢排出去。” “中毒?” 大夫点点头。 人卓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谁会给沈籍下毒,谁竟敢给沈籍下毒!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可她不愿意相信。人卓怒气冲冲的冲进了凤耶的院子里。 她揪着凤耶的衣襟,看着他含情带笑的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终于肯来看看我了。”他高兴的说。 “是你下的毒。”人卓目眦尽裂的看着他,“你竟然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你这个疯子!” “他不该活在这世上,有了他,你的身你的心都被这个男人占据,他不该活着!” 人卓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脸上:“有什么,你冲我来啊。你这蛇蝎,我不该救你!” 凤耶被她的打的鼻子上嘴里都是血,依旧不管不顾的狂吼:“你这个骗子!你负我!” 人卓慢慢推了开去,她举起袖子,抹了把脸。把守在外面的侍卫叫了进来,冷冷的说道:“把他关到地窖里,严加看管。” 沈籍朦朦胧胧醒过来,看到床头人卓放大的脸,回想起发生了什么,问:“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被人下了个毒,我已经把他处理了。” “谁下的?”沈籍皱着眉头,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一根手指轻触他的眉头,将他眉抚平。“是凤耶。” 沈籍懊恼的一锤床板:“我居然让他给坑了。”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你。” 沈籍摇头轻笑:“我又不是娇花,还要你天天保护不成。” 人卓抱着他的腿,无声的流泪。 在精心调养之下,沈籍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只是人卓敏感的感觉到他仍是时不时有几声咳嗽。让她忧心不已,找了不知道多少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把这不安,藏在了心底。 人卓把大部分公务扔给师爷和捕头处理,时不时,带着沈籍四处去转转,放松下心情。两人永远是那样手拉着手,走在街头巷陌,看着朝雾斜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人卓比以往更加的满足。 人卓常常揽着沈籍的手碰到人也不撒开,沈籍总是笑她:“没羞没臊。” 之后的几年里,盛朝朝堂风云动荡。皇帝圣体日渐衰退,夺嫡之争也渐渐的搬到了台面上。 凤耶被关到了地窖里,有专人照料,好几次差点砸破仆人的头,无奈之下,只好把他用铁链栓了起来。 她走下阴暗的地牢,这场面,像是二人初见的密室里。 凤耶蹲在地上,脚尖一颠一颠的呓语,听到她的声音,抬起了脸。 他绝艳的脸上永远是那副可怕的笑脸,天真无邪的,讨好着,渴望着,像个要糖的孩子。 “卓儿,卓儿,你怎么不过来,你不想我了吗。”他笑嘻嘻的扯着链子想凑得更近,山洞与锁链的接缝被扯的咚咚响,声声敲在她心上。 看着他这幅备受折磨的样子,她的心被撕扯,沉重的犹如千斤重担。可是为了沈籍她不得不这样做,谁都不能伤害他。沈籍是她的命,没了他,她生不如死。她不得不这样做,凤耶必须受到惩罚。 她静静的走过去,抱住他,凤耶的鸡爪子一样的手勒住她的背,激动不已。“你还是来找我了!”他咯咯的笑。 人卓失魂落魄的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突然,他狠狠的咬上了人卓的脖子,牙齿深深陷入肉里,撕扯着要叼下一块肉来,人卓一把推开凤耶,瘫坐在一边,怔忡的看着他。 “哈哈哈……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他疯狂的大笑,链子疯狂的甩动,石壁上掉下簌簌碎屑,他拼命的过来想要将她撕碎。 他疯了。 是人卓害的,没有人卓,他虽然深陷囹圄,做性奴,做玩物,却从未尝过人世的美好的滋味,狼心狼肺的活着。可是人卓给了他爱,也摧毁了他。 永失至爱,心如死灰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天盛永昌二十九年,云王心计狡诈结党营私,暗扣盐税,事情败露之后,被关入大牢。下半年,盛缨皇帝驾崩,举国哀悼,瑄王在崔氏的支持下登基,国号瑞颛。 瑞颛元年,皇帝因为立凤后一事,跟崔氏起了争执。放弃之前和崔氏说好的崔家子,执意立了自己的原配周氏。一时之间前朝后宫,党争四起,邻国虎视眈眈,国家风雨飘摇,战事一触即发。 与盛朝接壤的罗刹国,最近十分的不安分,他们的军队常常在边境闽县等县出没。人卓这小小的闽川县,下来了不少的军队把首。一不小心,就能打起来。 闽县县衙内,还是井然有序,一派平静。 人卓美滋滋的,抚摸着桌上彩藤编织而成的饰带,摸着它那丝丝缕缕绮丽又不失庄重的纹理,想着沈籍戴上一定丰神俊朗,好看极了。 她刚想着叫下人,把这饰带包起来,和其他物什一并送到蒲州沈籍那里。县衙就来了人,是来送信的驿卒。 蒲州来的信,人卓拆开一看,惊呆了,沈籍病重。月前他出发去蒲州时,明明好好的。可是,她又想起沈籍偶尔的咳喘,不禁也心慌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驿卒:“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这边不安稳,需要人手,小的是从京里新调下来的。” 她冒不起这个险。 人卓把信件别到兜里,起身去了马棚。她把马牵出来,老周过来想拦又不敢拦:“大人,虽然不一定打起来,但是这阵前出逃,可是大罪啊。” 人卓扯着马鞭,安抚着马儿:“若是真的这么不巧打起来,你把牢里关着的人都放了。” 人卓骑上快马,绝尘而去。 眼看着闽川县已经远远在身后了,人卓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砍杀声,她停下马来,也就是一瞬,又继续往蒲州城赶去。 “沈籍,你不能有事。” 等她到了蒲州,天已经黑了,她骑马疾驰在捷径山路上,远处的蒲州城却也火光四起。看到城内这个样子,人卓更加焦急,一身的热汗都被风吹冷。 她驱使着已经疲累到极限的马,直到马儿口吐白沫,轰然倒塌在地上。 离蒲州已经很近了。 “沈籍,等我。”人卓不顾蹭伤的大腿,运起轻功,飞驰而去。 蒲州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贼寇,还有被点着的房子。 人卓一边飞奔,一边念着千万别有事,她远远的看着还算偏僻的家里还算是平静,松下一口气,刚要飞身过去。 一声巨响,小小的落宅所在的位置,爆起一阵火光。那一片,整个的,都炸了。世界似乎都迸发开,随着漫天的火星,喷到了天上去。 人卓脱力一样,跪了下去,直愣愣的眼睛里,被这火光照的赤红。 “不——”她绝望的嘶吼着,抓着自己的脸。不停的希望眼前,只是一个噩梦。 敌军的马蹄从远处疾驰过来,践踏着把她撞击到一边,覆盖到残垣断瓦之下。 一时之间,她陷入了黑暗,什么都消失了,什么也不用想起。 也许就这么去了,也就好了。 凤耶从闽川的地窖里被放了出来,就顺着人卓的踪迹而去。 一场大雨,浇灭浇平了一切,蒲州城,只剩下被毁灭之后的灰暗与荒凉。 他挖到了她,他一边爬一边拼命的拖动着她,像个破布娃娃,直到精疲力尽。凤耶抱着她的头,疯疯癫癫的大笑:“你是我一个人的了!再也没有人会打搅我们了!” 人卓躺在冰冷的废墟里,睁开了眼。她被这雨浇回到了噩梦里,身体没有知觉,只是麻木的看着上空纷纷扬扬而撒的水滴。 想着,那时雷雨交加。也是有个人,疯疯癫癫的抱着她,欢欣大笑:“卓儿,你还活着。” 复仇之路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场战争,随着新皇的妥协,另立新后,一致对外而很快的结束了。可这战事留下的疮疤,却久久难以平复。 这场盛朝和罗刹国来势汹汹的战争,造就了大量的难民。 人卓静静的坐在难民棚子里,衣衫褴褛。一队队的士兵穿梭而来,驱赶他们。一身戎装的军士,穿着闪亮的盔甲,踢翻了妇女面前的破筐子。女人慌乱的捡拾着散落到地上的锅碗瓢盆,孩子在一旁大声哭泣,一边的男人愤怒的扑上去,被击倒在地。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看到这个人没有?谁要是敢窝藏叛贼落人卓……”军士拿着手里的画像,给人们看,“一律杀无赦!” 她扭头向外看去,久违的阳光几乎刺痛她的眼睛,是那天给她报信的驿卒。驿卒的盔甲上崔氏的族徽闪着幽冷的光,这信至今在她的衣兜里揣着。她如今……也只剩这信了。 如今这崔家也算是如日中天,权倾朝野了吧。若不是她们为了一己私欲,弄出这乱子,沈籍也不会死,他会在自己身边,好好的活着。 这些把控朝政利益熏心的人以为这样就完了,可以安心的享受这荣华富贵。人卓冷冷的笑着,让人平白受了难,自己却在京城享福?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拄起拐棍,拖着伤腿,慢慢的挪动了出去,泥垢之下,谁都认不出她是当初临阵脱逃的闽川县令,落人卓。落人卓死了,死在落宅爆炸的那天夜里,随着沈籍永远的去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个满身罪恶的鬼魂罢了。 缩在一角掰手指的凤耶见状,紧紧的跟了上去,带着几分疯癫和痴傻。 一连几天,人卓都悄悄跟在那个不对劲的驿卒后面,他哪是什么驿卒,人卓在房檐的遮掩下,看着这个人摇身变作兵曹与崔氏的人接触着。沈籍有没有真的病重她不知道,但是沈籍的死,肯定跟这所谓的崔氏脱不了干系。她攥起手下的瓦片,一点一点的捏碎了。 人卓曾在落宅的原址上刨了许久,刨出一具具焦尸。她认不出哪具是沈籍的尸体,只好把能挖出来的都一并埋了。野狗在远处咆哮,乌鸦在天空盘旋。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她在着这连个墓碑都没有的一片土堆旁看着日月轮转,风云沧桑的变换。直到旁边的凤耶饿的拔起地上的杂草,往嘴里塞去。 她亏欠了凤耶,凤耶也伤害过她深爱的人,付出了代价,爱不了,弃不得。就像这人世间的罪恶无穷尽,互相浸染,纠缠不清,而这究竟是谁的错? 凤耶的罪孽是她的过错,救了他却又任他自生自灭。更是清水阁的错,摧残人性,灭绝人伦,而这罪孽她最终会全部报偿在清水阁头上。还有崔氏,哪个都别想跑。沈籍去了,她无所顾忌,什么都不怕了,她要报复。 她拎起凤耶,冲着荒凉的土堆道:“阿籍,我走了。” 一切都没有结束,怎么结束,她的家人她的爱人无辜枉死,无处安身,她的恨意无处安放。 云王出逃,逃到了北地的塞外,躲躲藏藏,大势已去。 人卓靠着仅剩的银子,带着疯癫的凤耶,一路遮遮掩掩逃往了北地。 雄鹰在高远的天空盘旋着,发出阵阵长啸,远处低矮的山坡上,牛羊在奔跑,风吹的野草低低的匍匐在地上。赶牛车的人扬起鞭子,喊起悠长的号子。 蓬头垢面的人卓裹紧了羊皮,掰开干粮,一口一口的喂进凤耶的嘴里。这干粮太难吃了,她吃不下,于是大半就喂给了眼神依旧迷乱的凤耶,反正他连草都肯吃。 他们来到部落的聚集地,人卓把车钱给了车夫,就带着凤耶站到了人来羊往,充斥着汗液和粪便气味的集市里。 两个人站在街上,头发油腻成缕,衣服混合污渍结成痂壳,让散发着异味的异族人也忍不住纷纷退散。 人卓腋下夹着凤耶,目视着前方,喃喃自语:“这茫茫塞外,怎么找这云王啊。”右前方的烤羊肉摊子的味道直冲头顶,人卓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看着烤羊肉在炭火上吱吱冒着油,又摸了摸身上最后几个铜板。 卖烤肉的大汉,拿着巾子挥舞着:“买不买,不买别戳这影响我生意。”人卓飞快的拿起一个烤羊腿,揣胯间布兜里,运起轻功,飞到旌旗之上,扬长而去。 “我的烤羊!好你个贼!”大汉拿起剃肉刀,追了出去。 人卓在北上的路上,日夜苦练武功,功夫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是不怵他。 迎面而至一个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的小爷,一身的胡人装扮,时不时拿着马鞭吓唬路人。这么张扬,不欺负你欺负谁。人卓飞身过去,把他从马背上踢了下去,骑上抢来的马,扬长而去。 那个小爷震惊的坐在街道上,直到被手下人扶起来,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都起开!”霍都甩开侍卫的手,指着那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他可知本王是谁?” “王子息怒,属下这就调集骑手,把您的马追回来。” “还不快去!等本王抓到他,非抽死他不可!“ 在一处河边啃羊腿的人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身后勒郭部追兵将至,直到蹄声阵阵。十几个装备精良的骑兵,手持着弯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人卓对着前头怒气冲冲的小少爷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借了借你的马,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嘛,别白折了你这些喂了那么多酒肉的手下。” “给我上!等小王把你抓起来,看你还嚣不嚣张。” 人卓带着凤耶这个拖油瓶左劈右闪,厮打起来。骑手一个接一个被她撂到马下,直到坐在马上的,只剩下那个所谓的小王一个。 他这些侍卫,欺负欺负普通人也就罢了。 人卓把他从马上拽了下来,刀搭在他脖子上。 “你倒是挺能打。”霍都难掩钦佩的说。 “你倒是胆挺大,也不怕我把你杀了。” “杀了小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勒郭部的大军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哟,勒郭部的小王子啊。”人卓凑近他的脸,上看下看的,看的霍都一阵心虚。 “你干什么,别凑本王这么近!”霍都别开脸。 “哟,原来您就是霍都小王呀,在下对您仰慕已久,都是误会,我要是知道是霍都小王的马,绝对不抢的。你看,我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吧。”人卓笑嘻嘻的说。 霍都看着架在他脖子里的钢刀,心里默默的想:“谁和你这脏兮兮的抢马贼做朋友,等到了我的盘,还由的了你,哼!” Xiaoshuo;UK 豪放派霍都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嘿——嘿——”雄壮的边民骑在高昂的黑马上,扬着手里的套马轩,兴奋的吆喝着。大批大批的战马踩着沙云奔腾而过,勒郭部的红白色大帐,星罗棋布的错落在草原上,远远看上去像一片红与白的海洋。 “怎么样,小王的部落是不是雄壮阔气的很?” “不愧是‘草原之鹰’,也希望霍都王子信守诺言,莫要堕了你们的草原威名。”人卓骑马跟在他身后,半捧半提点道。霍都的残兵败将和凤耶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一派萧瑟。 “放心,本王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你随便教我两手你那功夫,就是我半个老师,小王自当好生招待。” “我什么说要教你功夫了?”人卓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后脑勺,霍都密密麻麻的小辫子蹦得嚣张。 “到了本王的地盘,可就由不得你了,哈哈哈哈!”霍都仰头大笑,扬鞭而去。 有了地方洗澡,人卓这历经半年的一身风尘,也终于可以洗去了。泥人儿变成了皓质呈露的白人儿,人卓随便绾了个发髻,走了出去。 这个新来的文雅俊秀的中原人,让勒郭族人纷纷侧目,好奇不已。不少粗犷的小伙子一边安抚着手下的羊马一边朝人卓抛着眉眼。人卓欣赏不了,并且熟视无睹。 她来到霍都的营帐,霍都王子豪放的坐在狼皮大椅子上,上下打量着她。 “嗯,收拾收拾,倒是人模狗样儿的,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司徒昔。”她低头还算恭敬的答道,人卓的原名是无法用了,便随意想了个。 “嗯,跟着小王好好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霍都拍着胸脯,得意道。 “谢霍都王子。”人卓顺从道,反正也要从他身上获得好处,先多给他面子也没什么不好。 看在她还算有几分本事,又长相还行的份上。她就成了霍都王子的陪吃陪玩陪练,除了陪睡。 霍都说,他的第一次是要留给他未来的妻主,他心目中的女英雄的,嫁人后,他倒是愿意勉为其难的赐人卓个面首做做。 人卓乍一听到那话,腿就是一软,看着霍都的眼神都变了,跟在他身边这样不安全,暗自怜悯那个被霍都预备下了还不定多少青青草原的女英雄。 白天尚且显得热闹,夜晚却静的让人敏感,轻易就能感受到隐隐作痛的暗疮。 深夜,人卓愣愣的看着帐顶,每当安静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辗转难眠。她的心破了个大洞,飕飕的冒着冷风。 心中的痛苦随着黑夜沉沉,愈发的深。 夜幕掩映下,她悄悄的坐了起来,看着裹着毯子缩在毡帐一角的凤耶,轻轻唤道:“凤耶?” 凤耶脸上的毯子渐渐的滑了下去,他茫然的看着她,又像是领会了什么。凤耶怔怔的看着她,爬了过来,从人卓脚下的被子里钻了进去。 人卓被他生机勃发的劲瘦身体,吓得一阵瑟缩。她掀起被子,把他挖了出来。她紧紧的抱上他,听着他的心脏撞击胸腔,血液流动的声音。感受着他年轻身体散发的热气,和他绵长的呼吸。仿佛这样,可以抚慰她内心的苦涩,驱散她身上萦绕不去的荒寂。 她的眼中慢慢渗出了泪珠,浸湿了轻薄的衣衫。“我什么都没了,没有亲人,没有爱人,这世间再美,也没了趣味,活着,无非是呼吸,吃饭和复仇。我心里难受的紧,可是再没有人在意我心里如何了。” 空洞,像是行尸走肉般的麻木空洞包围着她,侵蚀着她的活力与意志。 人卓慢慢的把凤耶的头放到胸襟上,任凭他啃噬着。这可怕的触感仿佛能提醒她还活着,人卓把凤耶推开,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精致的眉眼上涌动着原始的疯狂与情欲。在盛朝,容色殊丽的男子,轻易会沦为权贵的亵玩的物件,没有自由,没有自己。 真的,要靠着男人的身体,饮鸩止渴吗。 任凭凤耶从她的手一点点的吻上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摸着脊骨上的颗颗凸起。感受着身体的情欲萦绕而出,浇在干涩的内心,像是盐巴洒在了绽开的皮肉上,蛰得慌。 “呃~”人卓的脖子被他吮吸的有些胀痛,忍不住轻轻躲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半解,露出光洁的肩膀。 凤耶的手插入她凌乱的衣衫里摸索着,被人卓一手扒开:“不许用手。”他的双手只好落在人卓两侧,权作支撑,贪婪的嗅着她身体散发的味道。 人卓抱起他的头,将他上身的衣衫褪去,露出秀美的胸膛,她抚摸着这尚显的陌生胸膛上的一颗红痣,和根根肋骨。 这难忍的缭绕酥痒,使凤耶几次想要冲向她,被她轻描淡写的按住了。人卓看着他身上的邪火,一点点降了下去。她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玩够了,下去睡觉吧。” 他一下子被激怒了,要把肩膀上的手拽下去:“你不喜欢我!”凤耶恨恨的看着她。 人卓一把捧起他的脸,看着满满的承载着自己面孔,又带着恨意的眼睛:“你太野性难驯了,高兴了掏心掏肺,不高兴了就去害人,谁敢喜欢你,你早就出你的清水阁奴隶窝了,靠着谄媚和床技是行不通的。” 趁着他愣神消化之际,人卓一脚把他踹到了床底下:“回你的毯子里去。” 人卓看着他卑微的爬回了毯子里,将自己裹上,心里就算不忍,也不能再惯着他。“明天帮卓伊阿婆去挤奶,做好了,回来我给你剪脚趾甲,不然,你就自己啃吧。”连个剪刀都不会用。 这初吻,小王赏你了!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司徒昔,司徒昔,走走走,带你去瞧热闹。”一大早霍都就急吼吼的,跑过来,把她往外带。 人卓不仅武功好,知道的多,鬼点子也多。让霍都不由的越发喜欢起这个小跟班,就是不知道为啥,不管怎么对她好,就是跟自己客气疏离。 这让霍都这个自认为万人迷的小王子感到十分费解,但是他坚信,只要他持之以恒的向她展示他的好,司徒昔迟早会明白自己的风华绝代,欲罢不能。 霍都带她看的,是一个西边过来的商队,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领头的拿着个干巴巴的东西,跟勒郭部的采纳纠缠着。那个人衣饰花里胡哨的,形制特殊,小辫子上还绑了小宝石和小铃铛,很是吸引眼球。 人卓好奇的凑过去看,他拿的居然是个玉米!在古代传入天朝曾经能养活不知道多少人的东西。不由的让她对这个商人刮目相看,有远见啊,可惜对方有眼无珠。 他用拗口的通语说着:“种子,好东西,远洋的种子。” “我们这里都是草原,没多少绿洲,种不了这个,再说,你这要的也忒贵。”采纳拿着羊皮小本子,絮絮叨叨的说。 人卓却兴奋的看向了一旁的霍都,霍都兴致缺缺,要去看别的东西,被她一把拉住。“怎么,你想要?一块不知道从哪挖出来的破茎块,也敢要这么多钱!当我们勒郭部冤大头?” 商人笑眯眯的摇摇头,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东西可能会对将来她帮着云王复出,有着莫大的益处。足够的粮食,会养活足够的人,而足够的人,也会培养出足够优秀的军队。必须得想办法让霍都,帮她买下来,她知道这霍都最爱面子。 人卓立刻崇拜的看着霍都,他被这眼神看的有点心里毛毛的,可又禁不住的欢喜,想笑又不能太明显,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太不矜持了。 人卓看他有点松动,就晃着他的袖子,再接再厉的撒娇:“王子~~你不是钱很多嘛~~我就想要这个,你就满足了我吧。” 霍都面色微红,几时见过她这种架势,觉得太不正经了些。又禁不住心里软绵绵的,虚荣心飞快的膨胀起来,他一手把人卓搂在怀里,趁势道:“亲本王一下,就给你买。” 众目睽睽着,人卓脊背冷汗直流,她尬笑的看着,仰着脸闭着眼睛等她亲的霍都。在阳光下,他眼睫毛微微翕动,映出一片长长的剪影,微嘟起的嘴唇红润饱满。要是能把他这胡茬子好好刮刮就好了,人卓偷偷的想。 亲,还是不亲…… 这时,一个像黑豹一样沉着性感的女人走了过来,长长的辫发的披散开,毛边衣服斜绑在肩头,肩膀露出一只鹰纹。 众人纷纷退让。她轻轻摩梭着手里的黑色弯刀,看着霍都嘲笑道:“哟,弟弟,这是就你新看上的女人?眼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弱鸡一样,嗤……” 霍都睁开眼睛,看向他大姐娜乌,得意道:“你别看她弱,打起来,不一定比你差。” “哦?那我可要领教领教了。”她邪魅一笑,一下子拔出弯刀,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茫。XiAOsHUO(尐裞),UΚ 勒郭部的人向来热血好斗,见状远远的凑过来。 “比就比。”霍都小王是不可能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他一手把人卓推了出去。“你放心的上,被我大姐打残了,我养你一辈子。” 人卓站在人圈中,环顾四周,众人呼声四起。身上的血也被这叫战声,鼓动的热血沸腾,她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刀,头也不回的对霍都说:“我赢了,就把那茎块给我买下来!” “你赢了,把我给你都行!”霍都嗷嗷叫喊道。 人卓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接稳迎左侧斜过来的刀。躲闪不及,弯刀险险的从脸侧滑过,割断几缕发丝。娜乌却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几道密不透风的刀锋逼的她节节败退。 拿着玉米的大游商姜玄也兴致勃勃的在一旁观战,对这个有眼光的女人十分关注,想着,她的武功是不是和她的眼光一样的强。这勒郭族的大女娜乌,可是个一顶一的强人。 避无可避之际,人卓身形陡然诡异的一转,踏着娜乌的刀背一跃而起。 本还有几分懈怠的众人,不由的屏息。 人卓在半空运起内力,又转身朝娜乌劈了下去,两刀撞击之声,铮铮作响。两人缠斗在一起,娜乌功底扎实,力气大,出招又稳又狠。人卓跟神秘老疯子学了半载,苦练半载,又有扎实的内力基础,出招诡异,刀走偏锋。一时之间,难解难分。 娜乌确是越斗越勇,酣畅淋漓,暗叹她这草包弟弟倒是有几分眼光。如此缠斗下去,人卓纵使有几分内力,在娜乌的刚猛臂力下也觉得肌肉酸痛。 不能耗了,还需速战速决,人卓招式愈发轻灵莫测,刀锋化成虚影,娜乌砍去方觉空无一物,腰后却顶了锋利的金属,带着寒意。 人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拿刀顶着她。 她眼珠向着霍都微转,不由的轻嗤一笑:“你赢了,如此武功,我弟弟看上你倒是不亏。” “娜乌王女谬赞,不过有些巧技,不敌王女万夫不挡之勇。” “虚伪!”娜乌翻了个白眼,弯刀入鞘,拔腿而去。 一个文弱的外来女赢了他们的大王女,围观众人也不免有些吃惊和一点点微妙的不爽,也不知道是该喝彩不喝,直到霍都欢呼雀跃的冲上前去,搂着人卓的腰,弯身亲了下去。 “哗——”这时众人才一阵哗然。 “唔、唔。”霍都紧紧的在人卓嘴里恣意纠缠,人卓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嘴里炸开。对方火热绵软的亲吻中,还带着几分青涩。 看到这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围观的莽女莽汉,纷纷对视,厚厚的脸上也不禁有些微红。 当着八卦的人群,人卓被霍都激动炽热的吻的弄得几乎下不来台,终于是忍不住把他拽了开。 脸不知道是被扎的还是被人看的,火辣。 霍都小王气喘吁吁,一抹濡湿的嘴巴,看着人卓,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你居然真的能赢我大姐,这初吻,小王赏你了!” 放纵(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把玉米拿在手里,沉思许久,眼中晦涩难明。 随后把玉米往桌上一扔,看向一身羊奶味,盯着自己傻看的凤耶。人卓凑过去,他却垂下眸子。 她将剪刀放到一边,坐在他面前,将他的脚抱在怀里,轻轻的褪下棉布的白袜,白玉般的脚带着几分清瘦,筋骨尽显。人卓拿起剪刀,一点一点的耐心的剪着他的指甲。 凤耶有些痒和麻,他的脚被摆弄的很舒服,身体未动,情色却染上了眼眸。他看着,低头垂眸的人卓,心里像是有一把小羽毛在挠。 人卓早就感受到了他越来越浓的微妙气息,仍旧波澜不惊的剪完了手里的十个脚趾头,白玉般莹润。 她扬袖扫下身上的碎屑,看着他,解开了胸前的衣襟,鲜红的肚兜向他大敞。 凤耶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点炸了,胸前剧烈的起伏。 他跪着爬了过去,一把把人卓搂住,吻上了她的锁骨。人卓一抖后,又平息了,还是那种被蛰一样的感觉。 胸前的茱萸即使和他的皮肤隔着肚兜,也难耐的突起。人卓任凭他在自己身体上吻着,二人发丝痴缠在一起,难分彼此。心里似乎有一股创痛,突然翻涌,她咽下凤耶嘴里的涎液,将这翻涌顺着咽喉压制下去。 人卓放空的沉浸在凤耶带给她的情欲中,不知不觉,已经衣衫半褪。凤耶抱起她已经裸露的大腿,看了她一眼,把自己挺了进去。温暖湿润的穴道将他紧紧包裹起来,身体微缩,情难自溢。 这属于凤耶的硬物进来之后,人卓嘴唇微张,神态茫然。凤耶却觉得自己身体里一股股激流汹涌而来,他快速的在人卓身上驰骋着,淫肉的撞击啪啪作响,人卓也终于忍不住叫起来,似吟非吟似哭非哭。 “呃、呃、呃~”人卓茫然的叫着,身下的汩汩刺激,才终于让她暂时忘记了暗藏心底的创痛。 她忍不住坐了起来,攀在他劲瘦的胸膛上,凤耶一手抱着她的背,一手抱着她的臀,身下撞击不断。 人卓扬着脖子,扣着他背上的骨头缝,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不知怎的,却又泪如雨下。 泪洒在凤耶身上,却让他动作慢了下来,抱着她背部的手,轻轻抚动,似乎在安慰着她。随即又是一阵激烈的操动,让二人身下在相互交叠的震颤不已中,发泄出来。 人卓顿时泻了力气,疲软的躺了回去。凤耶却静静的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赤裸出来的身体。纤长的身躯带着些瘦弱,皮肤潮红,微微的起伏着,身上都是他啃咬的痕迹。XiΛOSHUO(尐裞)丶UΚ 人卓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摸向一旁的被子,摸不到,才想起来二人是在地上的毯子上云雨的。 凤耶直挺挺的坐在那里,披散的头发掩映着俊美的身体,狭长眼睛里闪烁着情欲后的缱绻欣喜。 人卓却有几分罪恶之感,她披上衣服,回到了床上。凤耶也跟了上来,掀起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迷迷糊糊中睡去,又感觉自己腿间被操弄着,人卓微哼几声,翻了个身。埋在被子里的凤耶换了个姿势,动作和缓轻柔,人卓无所谓了,随他弄着。 偶尔清醒一下,也为床上这糜烂不堪而窝心,但是很快又会升起一种极度舒适的放纵感,像是能致人上瘾的毒药。 沉沦也罢,放纵也罢,如今的她离过去的自己逐渐远去。 凌晨醒来,人卓瘫软的和凤耶纠缠粘连在一起,难分彼此。 她刚一动,凤耶也迷迷糊糊的醒来,身下逐渐变硬,他下意识的爬到人卓腿间,又将阴茎放了进去。 人卓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半阖,含住异物,抱着趴在胸间又睡去的凤耶,脑海昏昏沉沉,仿佛忘了身在何处。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慵懒嘶哑:“凤耶……,过些天我可能不常在你身边,乖乖呆在这,别让我费心。” 凤耶半梦半醒间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动了动,将贴在她乳房上的脸颊翻了个面,只含含糊糊说了句:“我还要。” 一晚上不加节制的放纵使人卓浑身酸痛,头痛欲裂。她抚着额头,对着媚躺在一片狼藉中的凤耶,淡淡说了句:“记得收拾好。” 凤耶侧躺托腮看着她,玲珑的身架一件一件套起衣衫,柔顺的黑发在指头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他赤身裸体的窜起来,从后面抱住人卓,热烘烘的,勒的死紧。人卓系衣带的动作被打断,斜眼看着埋在她颈窝的凤耶。 “和你,我好欢喜。”凤耶高兴的说。 人卓握住凤耶的手,清俊的骨节如竹如松,她柔声道:“怎样让我欢喜,你应该也知道。” 凤耶点点头:“我绝不给你添乱。” 横山越岭处处觅,关外马蹄声拓拓。 借着霍都的势力和关系,人卓时不时游走在各部的聚居处,寻找云王的踪迹。绳胡、铁凝,连钺除了勒郭的三大部都找了个遍。终于在她经过一个偏僻小地方时,被一堆黑衣人劫走了。 劫去了云王藏匿处。 靠在榻上的云王,面容枯槁,躺在榻上,似乎生了很重的病,神情比以往更加阴郁。 人卓被云王的死士踢了一脚,跪在地上,形容狼狈,却不屑的看着云王:“如今失了势,落到这种下场,还不忘抖你的王爷威风。” 云王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千辛万苦的找她,就是为了挖苦她? 一旁的侍卫也看不过去了,抽出刀来差点劈了她,他们是落魄,再落魄还踩不了她个小虾米。 云王看着人卓的表情格外阴郁:“如今你也是乱臣贼子了,彼此彼此。” “一个反王,一个乱臣,倒是绝配。” “各自亡命,你又来找我做什么?”她握起帕子,轻轻咳嗽了几声。 “虽然您心思莫测,看上去不像明君,但是起码比那如今高坐堂庙的无能之辈强多了。我,来认你为主。” 云王勉强当是夸她,她冷冷的说道:“死灰复燃都无柴,如今你再想认主,怕是来不及了。” 人卓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和希望:“你还活着,就来得及。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试试。” “试什么?”人卓眼里的光芒照的她略微有几分不爽。 “你的病。” 云王的病是寒症久久未消引起的炎症,人卓回忆着类似的偏方,找勒郭部带来的巫医商量半天,凑了几副还算过得去的消炎的草药。 人卓煮好药汁,蹲在盛云的面前:“这药如果对症,可能会让你快快的好了,当然也没准能让你……”快快的去了。 云王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药汁,旁边的侍卫觉得实在太草率,于是他焦急的劝到:“主子,还是别喝了。” 她端过药汁,一闭眼,灌了下去:“无碍,我若是出了事,便叫她陪葬罢。” 当夜,云王就发起了汗,人卓守在一边照顾她,寸步不离。 一连几天,云王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轻快起来。直到云王站在床下,气色如常,十几个侍卫在门外跪着:“恭喜主子。” 人卓却瘫坐在一旁,感觉身体被掏空,一点要跪的意思都没有。 云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今,你也是我的人了,不远千里来找我,定是想好了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人卓懒洋洋的由坐转跪,趴在地上,神情却十分冷肃:“在下愿助云王得到塞外各族的支持,夺回民间声望,扩建军队,杀回京城。”灭了崔氏一族。 “口气不小。” “在这遥远的塞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她们都鞭长莫及。”这一刻,她心里的酸涩和恨意几乎沸腾,人卓的手紧紧抓住大腿,掐的生疼。 等他们归来的时候,伤害了她们的,没有一个能安享太平。 沅城议事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云王的势力,在塞外悄悄的生根发芽。云王在病好后,开始召集着散落在盛朝各处,还未被处理掉的旧部。 人卓找到了姜玄,本来姜玄对人卓就有几分钦佩和好感,二人一番密谈之后,达成了协议。人卓跟他合作的商队东到东海西到西域,发展着财力的同时开辟了更多商道,组建了更多的商队。 因为这越来愈多的来往客商,这北部塞外的荒凉之地,意外的多了几分繁荣。 在草原上渺无人烟却必经的一块腹地,本是云王据点的地方,兴起了一座贸易之城,沅城。极好养活的玉米在沅城附近,也开始种植起来。 人卓化名司徒昔,在各部势力间维系奔波,飒风凛冽,刮的刺骨,却止不住她的步伐。 而远在盛朝的京城,又是另一番景象。 京城的大街上十里飘红,浩浩荡荡的仪仗无不昭示着皇家的威仪。容华帝卿端坐在宽大的凤车中,想起即将拜堂的崔舒雅,权倾朝野的右相,芝兰玉树,仪采斐然的身影,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静静的揉搓着手里莹润的玉如意,幻想着她执着自己的手,是否也会如这如意般珠圆玉润。 金风玉露般,相府的红色彩带遥遥飘飘,丝竹歌乐袅袅动人,一派的歌舞升平。 那个风采无双的人,沉静的站在灯火辉煌的热闹中,仿佛绝世独立。 容华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都是醉的。 两年之后,更多的粮食终于有了成效,在下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暴雪之后,各部开始粮草不继,开始出现南下抢杀迹象。云王用储存的玉米等粮食,向各部族换取了利益,当他们终于晓得这粮食的好处,已经被掐住了命脉。沅城也涌入了越来越多寻求活计的人,生存难以维系的人总是多的。 他们收捡着各处的孤儿,培养死士,拉拢穷苦百姓,扩编军队,暗中积蓄着力量。 一切都有了,只差着一股东风,让他们师出有名。 云王的谋士将领们,聚集在议事大厅里,议论纷纷。 “如今杀回去,名不正,言不顺,时机也还不到啊。”已有几分老迈的黄阙子,捋着自己斑驳的胡子,有些质疑和不赞同。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新皇彻底坐稳了皇位,崔氏的势力愈加弥漫?”说话的是曾经官道上因为佛珠的事情,差点劈了人卓的女将柯荇。即使少了左边的胳膊,她依旧气势夺人,风采不减当年。 一个浑身裹在黑兜帽里,神神秘秘的人开了口,斯斯文文,是个女声:“江淮两岸的河道,水位连年暴涨,只要在河堤修防稍动手脚,便可引发千万灾民流离失所,佞臣当道,天子被挟,天降惩罚,云王殿下自有救黎民百姓之责,南下勤王。” “这倒也是个办法,江淮一乱,我们发兵不仅有了由头,也可使以崔氏为首的几个门阀顾此失彼,难以联合。” 人卓在一旁听得他们对于江淮河堤的漏洞,和两岸官员的瞒上欺下中饱私囊,越谈越欢,淡淡插了句:“利用万千百姓的福祉、盛朝的太平达成目的,如此,我们和当初作乱的崔氏,有何差别?” “那司徒先生,是想到更好的办法了?”女谋士蔚兰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家都是云王手下,也都没少东奔西跑替云王培养势力,为云王办事。虽然人卓救了云王一命,又有几分商业头脑,但毕竟是个后生,也没人怵她。 “一个月后盛朝东林坛会一辩,愿为云王造势。”人卓向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云王行了一礼道。 黄老头几乎都快笑了,好歹当年也是人卓科举的考官之一,别人不甚了解这凭空冒出来的司徒昔的背景,他还不知道,一甩袖子嗤笑道:“司徒国士,就凭你胸中那二两墨,连名士的小厮都不如,怕是东林坛会的门都进不去。” “这些名士,圈子极小,又甚是清高,视名利如粪土,轻易怕是拉拢不过来。”蔚兰倒是真的有在考虑。 “拉拢过来事小,别拉拢不成,倒让他们为崔氏和那没用的傀儡皇帝造势了。”柯荇虽然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心眼,说这话肯定有了什么主意,可她就是看落人卓不顺眼,就是忍不住想落落她的脸。 “凭岳书崖编纂《舟山阋事评》的文论名家秦淮,乃是司某旧交。”人卓老神在在的说道。 众人各自思忖,看向云王,云王抬眼看了看人卓:“或可一试。” 塞北离着凭岳书崖实在不算近,出行前,云王少见的私下里把她召了过去。 盛云穿着银色的素锦长袍,站在高亭之上,塞外的风将她的发丝吹的像一旁倏忽的灯火。她转过身来,替人卓斟了一杯酒,动作行云流水,气度高华。神色却如远处山岭,深远莫测。 纤长严华的手向人卓端起酒杯,示意她接过。 人卓行了一礼,恭身接过,杯中是西域的葡萄红酒,在这略显几分异域的高亭里,倒是宜情宜景。本该细细品会的东西,被她牛饮一般,一饮而尽。 “我叫你前来,只是说说闲话,顺便交代几句。” 人卓凝眸望着她,她的嘴总是抿的紧,神态端肃,一点也不像是会跟她这等臣子说闲话的人。 “民间都说,是我犯了错,母皇暴毙之后,崔氏才扶持着新皇,我那空有良善之心没用的妹妹,肃清内乱,登上了皇位。”云王两根瘦削却有力的手指,执起了自己的酒杯,随意的把玩着。“我确实并不清白无辜,盐务问题也并没有那么简单。我,确实不是什么良善忠义之辈。” “我心中好奇,殿下心中可算有万千黎民?” “有,却未必是第一位的。” “殿下心里的第一位是天下,是盛朝的江山。”人卓抬头看了云王一眼,云王也看着她眼中略有深意。 “没错,对本王来说,少数的百姓和盛朝的江山比,是可以牺牲掉的。” “若是不冲突,百姓的福祉也代表着盛朝的江山,必然也是殿下心中的第一位。” “你知道,本王向来是不管什么正当还是不正当手段的。”云王凑过来,深深的看到人卓的眼睛里,人卓几乎能闻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檀香味。 “但是本王,愿意让你一试。” 凭岳书崖(改)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粘上胡子,画粗眉毛,扮作了男装,晃晃悠悠的坐在马车上打瞌睡。 秦淮与她书信联系过几次,信中她也略有交代,如今去见他,还是用了司徒昔的名。 如今秦淮已经不同往日,虽有几分恩情,就这么去挟恩图报,到底是让她有几分惭愧。另一边的秦淮却是高兴的很,早早的打点好她的住处,扫榻以候。 马车几个摇晃慢慢的停了下来,小厮撩开车帘,扶着她走了下去。 后面是窄窄的山路,马车就不能进了。人卓步行走了上去,一进山边觉得清凉幽静,是个潜心治学的好地方。凭岳书崖住着不少学子文士,乃是盛朝极富盛名的学问之地,一般人却是轻易进不来。 曲径通幽处,逐渐开朗成平地。 秦淮和朋友等候在门口,看到越来越近的故人身影,喜不自禁。 他还是穿着素净整洁的青灰色长袍,清隽儒雅,长身玉立,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几分书墨浸染的独特气度。 人卓一看见秦淮,脸上就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直到看到他身边的人。她腿肚子猛的一颤,脸色顿时就绿了。 秦淮见她走的慢了,向前几步凑过来,领着她笑眯眯的介绍道:“司徒昔,这是我的好友君怀远,怀远兄。”说完他又高兴的拍了君怀远的肩膀。 人卓当然知道他是谁,顶着他打量的视线,觉得浑身都在抽抽。 君怀远不动声色的扫了她几眼,神色如常的点点头,并未觉得这后生有什么不对。 她可不敢也点个头就完了,就算不是弟子,也是后生。人卓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君先生。” 君怀远这才正色了几分看着她,对她如此恭敬感到十分诧异,虽不爱和这等白丁往来,毕竟也是他好友秦淮的朋友,也算是平等相交,却行了晚辈礼。 “不必如此拘谨。”君怀远和缓的对她说。 她不能不拘谨,她都要拘谨死了。人卓胆颤心惊的走在君怀远身侧,他身上的淡淡墨香直冲头顶,只觉这道路格外漫长,连另一侧的秦淮说了什么都不清楚。忽然脚下一滑,秦淮飞快的握住她的手:“小心看路。” 君怀远看了一眼人卓被握住的手,淡淡说道:“秦兄对此子,倒是不一般。” 人卓想抽抽不回来,秦淮笑眯眯的看着她,毫不避讳的柔声说道:“司徒待我有知遇之恩,自然与旁人不同。” 人卓在君怀远若有所思的视线下,背上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凭岳书崖既然叫书崖,有一部分的镶嵌在悬崖上了,从某些窗内望去,只觉的高远。 安顿好后,人卓借故有几分不适,缩在房间死活不出来。她抚着胸口,心绪难平的蹲在地上,一阵后怕。若是被君怀远认出来,这,用何颜面以对? 小童进来,为她带了些晚饭。 人卓问他:“君先生走了没?” 小童扎着两个朝天揪,眉毛皱成了一团:“你这么不喜我家先生?” “你家先生?”人卓瞬间就想跪了,秦淮和君怀远关系这么好了?小童都可以互相用啦? “我家先生当然是君先生,还是他吩咐先为你准备些饭呢。” “我是对你家先生太崇敬了,生怕失礼,不敢见,那你家先生还在厅里没?” “嗯……”小童搔了搔脑袋,“先生和秦先生还在厅里研究文章呢,饭也一块吃了。没事,你就去吧,我家先生看着端架子,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人卓尬笑的看着这小童,摸了摸他的头,想了想,拿出一个路上买着玩的泥娃娃送给了他。“别跟你家先生讲我怕他。” 人卓坐在桌前,蔫蔫的吃着桌上的清淡小菜,没什么滋味。 晚些时候,秦淮过来看她,看到她这幅霜打茄子的样子,抄手笑道:“人卓,你这不像是身体不适,倒像是心里不适。” 人卓干咳一声:“胡说。” 秦淮坐到桌前对她瞧了又瞧:“你似乎对怀远有些抵触。” “我以前不是中过国士,他又是太学的学士,自然见过几面,我怕他认出我,横生枝节。”人卓缩着脖子,低头讲到。 “怀远是个明事理的正人君子,心里只有经纶文章,轻易不会关注你,你且放心。”他看着人卓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由得失笑,摸摸她的头,“莫怕,有我呢。” “想不到如今我也要靠着你了。” “独木难支,再说能帮到你,我心里也甚是欣慰。”秦淮弯身握住人卓的手,眸色深深,看着往日的旧人,恍如隔世。“云王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本来我是想叫怀远也帮你几分,看你这样子怕是不行了。” 盛朝向来对名家儒士敬重有加,轻易也不敢动他们,怕激起天下学子的愤怒,毁了声望,得不偿失。君怀远自然是声望不低,门人弟子遍地都是,相交的名人也不少。 如果他肯从中做些文章,效果自然不可小觑。可是他会帮自己,人卓是打死都不敢信的。他要是知道了她是谁,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人卓可怜巴巴的摇摇头:“随缘。” 人卓在凭岳书崖秦淮处住下,一边和秦淮商量着关于云王的、旁敲侧击的时评文章,一边为东林坛会做准备。 这日,在藏书阁,她和秦淮遇上了君怀远。躲之不及,便只好硬着头皮交道。君怀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依旧是略微点头致意。 人卓抱着一摞书微微弯身,行了一礼。秦淮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晃了晃。三人坐在桌前,秦淮和君怀远相谈甚欢,人卓在一旁默默的翻着手里的书,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手里这本《章略要辞》内容煞是犀利,意有所指,文笔却很是艰涩,没有渊博经纶轻易是读不下来的,时颂第八段,你可有什么领会?”君怀远突然对着装看书的人卓说道。 人卓这个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人,两行清汗流了下来,眼前一阵眩晕。她紧紧的攥着书页,面色憋的通红:“我……” 拆穿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怀远?”一位女先生过来拯救人卓这难熬的局面,人卓抬头望去只觉这女子衣带芳华,面相高洁,举止礼仪周到,让人不由的心生尊敬。她看到君怀远,有几分惊讶和怅然。 “苏执,你今日倒是有空出来了。”秦淮笑意吟吟的起身行了一礼。君怀远略有几分怔忡,他闭了闭眼,收拾好心情,转身看着这陌生的熟悉面庞,也淡淡行了一礼。 苏执看着君怀远依旧挺肃冷峻的脸,心中叹息,压制住几分伤怀,向二人也回了一礼,与秦淮客套几番。然后眼睛就只黏在了君怀远脸上,君怀远也默默的看着她。 人卓默默的缩在书堆里看着,装作不存在。 “怀远,一别多年,你,还是老样子。”苏执开口道,语气清平,略带几分伤感和冷淡。 君怀远的手攥起又落下,最后道:“恩师他老人家近日可好?” “身子还算硬朗。”苏执垂下眸子,“如今,我们竟只有这些话可说了吗?” “苏姑娘高洁,君某不敢冒犯。” “苏姑娘?呵……”你我竟生分至此,苏执放下手里的书,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君怀远静静的看着门框外远去的苏执,一动不动,风吹起他的袖袍,坚挺的身影格外萧瑟凄凉。 “你这又是何苦?”秦淮叹道,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疏远成这个样子,倒是可惜,“以前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人卓心里突然有几分酸涩愧疚和心虚,她把头埋书里,掩藏起脸上的尴尬。 “没什么。”君怀远冷然说道,仿佛事不关己。 秦淮抄着袖子,扫了一眼明显哪里不正常的人卓,不再作声。 回去后,人卓默默的整理着文章书稿,《论良善无能之害》《乱权专政造成的动荡》《民生疾苦谁肯管》,秦淮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文章,越看越乐。 “你这立意和内容,倒是不错。”他憋笑道,“只是太粗浅通俗了些。” “我这个,就是给百姓看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散布些歌谣。”云王手底下那个黑衣女,很是有些江湖势力和手段,靠着她散布出去,也不会引火烧身。 人卓抽出他端详了半天的书稿,面色微红,“还要劳烦你,帮我整理一份高士们能看入眼的。” 秦淮笑眯眯的看着她微红的小脸:“这是自然,不过你跟怀远兄,倒是怪怪的,比苏执还怪。你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人卓毛都竖起来了,她强作镇定的说:“什么?没有!我出去透透气。”人卓落荒而逃。 秦淮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喃喃自语:“我可真是想不到。”她会反应这么强烈。 人卓发烧的脸,被夜风吹的舒适了些,她随意的走着,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走到了崖顶上。往日无聊的时候,又怕碰到熟人,她总是一个来崖顶放松放松,却没想到,已经有人了。 君怀远转过身,看见是她也有几分惊讶“司徒昔?” 人卓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我就是随便走走,没想到君先生也在,打搅了。” “无妨。站在这高崖之上,总能让人多清醒几分。”他看着人卓,眼中略带几分冷意和审视,“说起来,你真是像极了我一位故人。” 人卓愣了片刻,装傻且不信道:“何人能与我如此相像?” 君怀远走上前来,月光之下他的神情看不真切:“她是我的弟子,大逆不道,叛国之后,便不知生死。” 人卓退后了一步:“先生节哀,想必她……也另有隐情。” 君怀远又向前一步,威压尤甚,人卓低着头弓着身不敢看他,即使如此也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我不哀,我只有愤怒!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一把抓住几欲逃走的人卓的手腕,铁掌一般攥的紧紧的,怒视着不敢抬头的她。 人卓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夫子,我……我要回来报仇。” “为了一己私恨,不顾苍生而作乱?”君怀远气的声音都快变调了,他虽然气她恨她,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门生,想忘都忘不了的门生,竟如此不顾大义。 人卓慌到极点,却反而渐渐的冷静下来:“罗刹国之犯,是崔氏从中作梗,他们才是不顾天下苍生。就因为我碍了他们的事,我的挚爱,无辜枉死。我若是偏安一隅,才是对不起他,不顾大义!” “云王之势已不可挡,我此番前来,是为云王造势,不让他们用另一种伤万千黎民的法子。我虽有罪,却也爱惜百姓。”人卓执拗的看着他,目光坚定。 “权利间的博弈,向来复杂。”他松开她的手腕,直起身来,目光有几分渺远,“他们追逐权力伤害到你,你未必也不会伤害到别人。从你入仕开始,就不再无辜。” 她虽愚痴,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想到这里,君怀远的神色逐渐变的平静。“起来吧,我就当,没有见过你。”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夫子!我,对不住你。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夫子释怀?” 君怀远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木已成舟。” 东林坛会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东林坛会是盛朝名士座谈论道的盛会,其中不乏有精彩辩论,声名远扬。 秦淮带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神情肃穆,气度高华。人卓有几分紧张,总觉得场中威压尤甚。都是目光如矩,学富五车的大儒,她要是轻易发言,怕是讨不了好。 人卓进去后,却并被坐在秦淮身侧。她独自坐在一处,默默的观察着这些儒生名士。 等儒士们都到齐了,盖在青布下的议题便被揭开——治国之道。 此题一出,举目皆惊。 秦淮看了君怀远一眼,君怀远默不作声的喝了一口清茶,神色如常。只有秦淮知道,君怀远肯定是从中做了文章,要帮人卓?哎哟,他这古怪之感越发的怪了,秦淮摇了摇头。 “如今盛朝国泰民安,蒸蒸日上,想来我朝有的是治世能臣,这治国之道,也不合时宜,不如换了吧。” “诶,张子此言差矣,殊不知我来之时,这路上,还是有不少饥民。小康之家,天灾人祸,一击即溃。更何况江淮河道已经摇摇欲坠,这些蛀虫,竟还在从中饱私囊!何来国泰民安,蒸蒸日上?” “治国之道,必先富民。如今新皇登基,虽然减轻了徭役税负,依旧是无所作为。” “这平静的表面下,还不知有多少弊病被放任自流。”一位老妪痛心疾首的说道。 人卓终于缓缓的开口:“攘外必先安内,这个倒是做到了,可是国之根本,还在于组建起盛朝千家万户的黎民。民富则易治,民强民盛才能国强,使我盛朝屹立于强林而不倒。” “荒谬,如此说来,岂不是还要抑农重商了?” “二者皆不冲突,既重农又重商有何不可?无能无为,放任自流,使有才之人不得其用,灵秀之民得不到好的引导,有能无德之士得不到监督,国之发展一潭死水。却称贤称圣,才是荒谬!” “哗——”大家都被这个年轻人的举动惊呆了,虽然他一句没有提朝廷的事,可是谁不知道他是意有所指啊。再说下去,怕是出了这东林坛会…… “说的好,年轻人就是该敢说敢做,没人说,恐怕那些身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蛀虫还在沾沾自喜咧。”老妪的拐棍戳的当当响,大家却觉得这袁老真是越活越疯了,可又忍不住赞同她老人家说的话。 却有一位士子面色阴沉的说道:“无能而良善,总比有能而不善的好。” “殊不知,身在其位,无能也是错,像是那江淮摇摇欲坠的河堤,挡不住洪水猛兽,无力辨别黑白,拨乱反正,使其肆虐,也会害人害己铸成大错。即使心有黎民,也帮不了黎民。压不住坏人还要帮着打压好人使其不作乱,无异于为虎作伥,国之将衰。 纵使不善,却也知大局,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才能成事。如刀一般,本身不善,用来守卫疆土却是善,用来杀人害命是不善。 有能而不善,其坏亦能压坏,其好也能扶好。若有其坚守,有良人扶正,立身有责,必能护得住有能之士安司其职,百姓稳立其业,不再饱受穷苦之痛,有强人依靠,国才能不再衰弱下去。 就看能不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物尽其用。 被放弃了的那位,才是一把真正的利刃。”人卓一身白衣如雪,她平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众人异彩纷呈的脸色。 她的有能不善论,终于像个炮仗一样,点燃了诸人,他们议论纷纷,分成两派,吵了起来。 人卓环顾四周,看着众位名士,为无能良善和有能不善各抒己见。她知道,这个开端,算是打出去了。 这个争论,将会涌遍盛朝文人学子之间,以至于涌向显达和市井。虽各执一词,云王却终究赢得了大批的支持者。 更不要说,今天之后,借助云王的江湖势力,涌遍街头的传单了。 可是人卓心里却有几丝微妙之感,总觉得周围有些不对,这东林坛会还没结束,就感觉到有人在窥伺她。 看来她是被盯上了。人卓不敢看秦淮,更不敢看君怀远。她悄悄的退了出去,树林风声微动,人卓没有坐上秦淮的马车。她运起轻功,往外飞去。 树叶的沙沙声也跟了过来,听上去,像是有两个人,武功都不低的样子。人卓将他们引致附近的山林里,抽出藏在腰带里的软剑。 二人飞刺过来,人卓挡去,跟他们厮打在一起。这两人怕是不知道谁带来的护卫,触及了他的利益,便要过来灭口。 他们二人武功高强,又配合的极好,很快人卓便有几分不支了,胳膊不慎被划伤。她不想死在这里,于是她又原路逃回,想着人多,他们行事也就不方便了。却碰上了带人找出来的君怀远,护卫们冲了上去,眼看着也支撑不了多久。 君怀远拉起人卓,夺路而逃,眼看着地形越来越复杂,两名刺客其中一人追了上来,猛然砍下,人卓持剑一挡,两人在此冲劲之下难以支撑,滑下了山道。 人卓抱着君怀远,风在耳边猎猎的吹着,最后一个念头是今天真魔幻,她居然会和君怀远掉山崖。然后运起内力,一翻身,撞地时垫在他身下,只听得咔嚓一声。 她是我的女人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她腿断了,断的厉害,倒是君怀远只是有些轻伤,没什么大碍。君怀远在一边看着她,神色里似乎有几分咬牙切齿。 人卓身上又是泥又是草叶的坐在那里,弱弱的说道:“夫、夫子。” 过了很久,君怀远才走了过来,他蹲了下去,摸上她的腿。人卓反射性就是一缩,被君怀远按住,撩开了她的裤腿。 裸露的小腿,在君怀远的冰冷注视下,人卓觉得自己的胃又抽抽了起来。他撕下自己的衣角,将人卓的断腿固定了起来。 然后,他又坐的远远的,靠在石头上,不再看她,神态一片漠然。 人卓呆坐在一边,缩的像个鹌鹑,右腿被君怀远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心里有些害怕和不安,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君怀远心里是不可能不膈应的,没有这些龃龉,她虽天分不高,倒是有可能成为他喜爱的弟子的。每次在她面前,都有尊严被刺痛的感觉。只得揽身静坐,当她不存在。 人卓带着紧张和不安沉沉睡去,梦里有温暖的怀抱,和安抚的笑容,她还在那个小院,看着花开花落,岁月静好。 突然,温暖散去,出现连绵不断的惊雷,漫天的红光,她无助的站在一片黑暗里,拼命的跑着,却始终抓不住那个温暖的身影。 猛然惊醒,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神思逐渐回到这个僻静的山坳,她看着被她惊醒的君怀远。 君怀远带着陌生和疏远的眼神看着她在那里被梦魇惊醒。 她面前只有君怀远那张冷漠清俊的脸,突然之间有些恍惚,眼里的泪水潸然而下。人卓侧过身去,静静的等待天明。 君怀远看着她脆弱的脸,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天亮后,他们也许会等来救兵,也可能等来刺客。君怀远不肯坐以待毙,他看了一眼人卓绑着自己衣带的腿,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竟比他预料中的,轻的多。 人卓在他怀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默默的装死。只有脸上惊骇的表情,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君怀远抱着她,辨别着方向,踩着荆草,慢慢的向外走去。中途好几次,休息了片刻,探了探路,就继续抱着她在密集的丛林里钻。 直到……遇上寻找他们的众人。 君怀远抱着人卓,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神情冷肃目光如矩,发丝略有些凌乱的披散在四周,却掩不住他的端正之气。 来人不仅有秦淮和苏执他们,还有潞州知府带着一众官兵。看到他们两个无恙,秦淮松了口气,苏执焦急的脸色也有些舒缓。 潞州知府笑嘻嘻的走上前来:“君学士没事,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过你怀里这位士子来历不明,可否让本官带回府衙查问一番?”他亲自来找人,就是为抓她来的,上面说过活要把人逮起来,死要见到尸首。 “她并非来历不明,她是我的女人。”君怀远沉声说道。 空气都突然安静了,秦淮刚要上去说话,像是被什么劈到一样。苏执盯到人卓的脸上,神色几多变幻,又是惊讶又是酸涩。 人卓朝外的脸,默默的转到君怀远胸里,不敢让人看到她。 潞州知府一脸的为难:“君大人,这……不妥吧。” “官员家眷,非证据确凿上有谕书,不得提问。林知府,请回罢。”说完,君怀远看也不看众人,抱着人卓走向秦淮身后的马车。 秦淮坐在马车沿上,和车夫做在一起,不敢进来。 人卓坐在面沉如水的君怀远旁边,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尴尬。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也不敢看他,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惊天动地的话,君怀远一定是被她气的神志不清了。 秦淮在车帘外面悠悠问道:“怀远,你那句话,不是真的,对吧?” “你说呢?” 他抄手看着路边缓缓行进的风景,还没在震惊里缓过劲来:“苏执她知道你出事,急得什么都不顾了,一晚上都在找你。你,还是跟她去解释解释的好。” “是真的。”君怀远面无表情的说,“此举无异于已经向天下人承认了,不是真的,也是真的。” 车外没了动静,人卓这个当事人像个孬种一样坐在一边,手却扣着车厢,几乎抠出一条印子来。 “此事一了,我会向天下人澄清的,夫子高洁,我,不敢玷污。” 君怀远眼睛闭了闭,深吸了一口气。 回到凭岳书崖,君怀远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学子儒士若有若无的探寻目光,将人卓抱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把人卓放到榻上,又叫小童请来了大夫为她接好了腿,留下秦淮守着她。 人卓和秦淮大眼瞪小眼。 不多时,他叹了口气。他早就看出人卓对君怀远有些感情,可是君怀远的性情志向,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人卓后院的一员。秦淮把她搂到怀里,心里有几分难过:“人卓,他不适合你。” 人卓像是被拆穿一样一愣,有些抵触这话,却又有几分释然:“我知道。”她把头埋到秦淮的衣襟里,眼中有几分湿意。“我是个罪人。” 秦淮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不是,只是形势所迫,谁都没有错。” 声东击西,潜入帝卿府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低调厚重的车撵缓缓经过通向权利中心的朝凤道,车檐上青绿色的族徽飘摇而起。学子士人和偶尔经过的普通百姓纷纷退让。 一位峨巾博带的中年男子拉着自己小儿子的手,远远的驻足观望着。 男童好奇的说:“父亲,那是谁家的车撵,族徽好生繁复。” 男子摸摸儿子的头:“长陵崔氏,历经三朝五代,每一道笔画都是崔氏子的建立的功业。” 崔氏是先时名臣的后代,长陵郡的世家门阀,他们深居简出的老祖宗也是两朝元老,一方显贵。 崔舒雅自幼天资过人,又性情沉稳,虽然是崔氏一门贵女,也未恃宠而骄,家教清贵。年纪轻轻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谋倾万世催,才华赋比贤,她的身后是崔氏门阀的满门荣耀。 重重宫阙层层开,崔相迈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站在重华偏殿的阁门外,执礼说道:“微臣崔舒雅,面见圣上。” 舍人匆匆跑出来道:“宣。” 瑄帝穿着常服,坐在偏殿的华椅之上,心绪似乎有些不稳。 见崔相迎面参拜,忙起身虚扶到:“爱卿免礼。孤这些时日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情,甚是不安稳,你应该也知道了民间的某些传言了吧,你说会不会是……” “陛下,云王之势在塞北已成气候,如今她肯这样兴师动众,必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盛朝危矣。”崔舒雅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人心生绝望的话。 “如今孤已经是盛朝的皇帝,在位也算勤勤恳恳,没犯出什么大错,她岂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起兵谋反呢。”瑄皇这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不由的走来走去,焦虑不安,“难道就这么放任她狼子野心?” “陛下稍安勿躁,云王轻易发兵名不正言不顺,陛下如今已经登基,才是盛朝正统,宗室朝廷也还站在您这边。不过一些民间言说而已,云王当年罪证犹在,若是稍有动作,也还是犯上作乱的贼子。臣已经调集了军队,加固边关,如今还需静候其变。” 瑄皇心里的不安似平复了,又似尤甚。她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 “盛云一日不死,孤始终如鲠在喉。” 一月之后,云王联合各部,大军压境。朝廷却派了一些老儒,站在城头上,天天骂云王卑鄙无耻霍乱正统。 云王忍无可忍,派斥候射了几箭上去,堪堪擦着老儒的耳边而过,这才清静了。 一连数天,云王只是派几小股游兵前去骚扰,并未大动干戈,不由的让人生疑她这是暗搓搓憋着什么坏呢。于是更加紧边关将士的把控和管理,不放心的将领换了一茬又一茬,几乎大半都换成了崔家的人。 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开战的前线的同时,伤好后的人卓却跟着那神秘黑袍女,坐在京城繁华地段的酒楼上,遥遥对外望去。 “主子让咱找的东西,在那人手里?”人卓看着东北角隐隐露出青檐的屋宇,惊讶的说道。 “我说小黑……” 黑袍女打断她:“我叫青翎。” “嗯,小黑,偷东西这种事,还是你们江湖人比较擅长,我,我就在一旁帮帮忙就得了。”人卓推卸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会放在哪,若一次拿不到,怕是会打草惊蛇,坏了大事。更何况,这可是立大功的事,主子也特意吩咐了,由你来办。”青翎阴恻恻的看着她。 无奈之下,人卓戴上青翎给她的人皮面具,在脖子里装上假喉结,甚至连胯下都放上了几乎以假乱真的假玉势。 她挎着一个小包袱,轻轻的敲了敲帝卿府的小后门,后门冒出来一颗脑袋,看到她欢喜一笑:“诶,颂玉,你探亲回来啦?” 人卓假扮的颂玉扯出一个微笑:“嗯。” 小侍放她进来,絮絮叨叨跟她叙旧,人卓支支吾吾的应和,最后实在烦了,抓出几个核桃,塞到小侍手里:“家里带的土特产,那什么,我有些困乏了,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之后,她照着青翎跟她讲的样子,一路低着头,来到颂玉的的住所。 很久……没再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了。 一排矮小青砖瓦房,坐落在狭窄阴暗的一角,院子窄的几乎像是甬道。野草从混乱的石砖缝里钻出来,几颗老树还没到秋天就已经开始簌簌的掉着枯黄叶子,一派凄凉萧瑟。 人卓默默的来到颂玉的屋内,将包袱扔到坚硬的砖砌床上,想给自己倒点水喝,水壶里也没有几滴水。 啥也没有,床铺冰冷坚硬,人卓就这么凑凑合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在管事处点了卯,就拿着扫帚去帝卿府的后花园子里扫地。颂玉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扫地小侍,青翎也说的简简单单。可是,一个扫地的,接近帝卿也太难了吧,云王可是只给了她半个月的功夫。 勤勤恳恳扫了好几天的地,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一个蹴鞠球砸到了正默默拾树叶的人卓头上。人卓捂着脑袋拾起来,四下张望着。一个明艳熟悉的身影在重重枝叶外喊着:“你,说你呢,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宫拿过来!” Xiaoshuo;UK 终于能近身了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向那身影走去,层层枝叶绮丽而开,容华站在一众侍人中央,向她伸出那撑着华丽袖袍的胳膊,脸上还带着几分平常的笑意,神采俊秀,竟有些暖融融的。 这笑意不是为了她,只是因为玩的开心,对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东西也给了几分好颜色。 人卓恭敬的把球递上,却是他身边公公接过。 “下去吧。”胖公公垂眼说道。 人卓却没有动,她低声说道:“这蹴鞠球不好玩,奴才会更好玩的。” 容华身边恭敬的垂着头的侍人们都惊呆了,这小子,不要命了。 “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帝卿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胖公公怒视着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作势要把他拉下去,却被容华打断了。 许是今天心情好,便多了几分耐心,容华好奇道:“你会什么更好玩的?” “奴才会一种西域传过来的斗兽棋,还有羽毛球,撞球。”人卓绞尽脑汁的想起这么几种。 容华凑近了瞧她,仔细端详了片刻,听着她说的那些确实有些稀罕:“本宫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斗兽棋,羽毛球的。” “这个奴才云游四海的亲戚教奴才的,若是不好玩,奴才任凭处罚。”人卓垂着头,隐隐能看见容华的袍子下绣着金线的靴子,不愧是一国帝卿,有钱。 “这奴才打哪来的?”容华转头问一旁的胖公公。 公公笑着说:“这是府里洒扫的小侍颂玉,粗鄙之人,不登大雅之堂。” “名字还不错,在本宫身边做个斗兽棋看看。” “帝卿身份尊贵,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呆在您身边,再冲撞了您。”胖公公苦哈哈道。 容华瞪了他一眼,胖公公吓的立刻噤声了。 容华接过蹴鞠球转身离去,胖公公回望了一眼还跪在那的颂玉,用口型说:“还不跟上!” 人卓跟着容华的随从们来到园子的开阔处,容华继续和随从玩他的蹴鞠,人卓在旁边的石桌上做兽棋。 玩了一会蹴鞠球,也觉得没啥意思了,他凑在人卓的桌边,拿起一块刻好的小木牌,翻来覆去的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皇家与生俱来的贵气。 上面刻画着一只朱砂色的大象,另一面什么都没有,平平无奇。另一块也有一只大象,涂的却是蓝颜色。 人卓画好格子,将十六块牌子摆成一排,指着上面的狐狸说道:“狐狸吃老鼠,狗又吃狼,按照大小依次类推,但是这小小的老鼠又能吃最厉害的大象。” “小小的老鼠怎么能吃大象呢?”容华一脸的不信。 “回帝卿,因为这小老鼠特别灵活,大象身体太庞大碰不到它,它却可以钻到大象耳朵里,从身体里搞破坏。”人卓恭敬的答道,想了想,觉得这老鼠还挺像此时此刻的她自己。 容华听到这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恶心,他青着脸微怒的看着这小贱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眼看他脸色不对了,人卓赶紧把木牌背扣着,打乱顺序,放到格子里。 “帝卿先请,若先翻到什么颜色,您就是什么颜色的一方。” 看着好像确实有那么几分有趣,容华的不满被兴趣冲淡了,他伸出洁净如玉不染烟火的手,翻开了一块牌子。 玩着玩着,容华越发觉得新鲜有趣,便拉着人卓一直玩到了傍晚。 容华看着他还算中用,便留他暂时在身边伺候。 晚上容华去寝殿内更衣用膳,人卓跟其他小侍们呆在茶水间旁边候着。这些侍人可不如在帝卿面前乖顺,看到这颂玉讨巧谄媚的得了主子青眼,一个个眼红着呢。他们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把他晾在一边。 容华正用膳,便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是塞北边关来的信,崔舒雅的信。他一下子连饭都不耐烦吃了,让人呈上来,看了片刻,面色越发的有几分不对。起身进入内室,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还记得,那天。 繁复的礼节后,终于等到夜幕深沉,宾客散去。 华帐层层落下,灯影幢幢中,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在令人缭乱床笫中,容华却敏感的察觉到崔舒雅几分难以掩饰的嫌弃。 一时之间,心如坠冰窖。 后来的日子里,崔舒雅总是淡淡的,恭敬多,情爱少。想象中的琴瑟和谐,耳鬓厮磨,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呆呆的坐在铜镜前,摸着脸颊边上被头发特意遮挡起来的,指甲盖大小的痦子一般的胎记。 人卓被侍人们孤立的呆坐在一角,昏昏欲睡,直到有叫声响起:“来个人,给帝卿送羹药进去!” 这时候进去给帝卿送羹药不是找死嘛,这贵人不爽了可是会随意打杀人的,可这羹药又不得不送。侍人们面面相觑,最后他们都看向了新上来的颂玉。 “你,就是你,把这羹药送过去,小心着点。”一个碧玉盅被塞到人卓怀里,别人不敢去,众人嘲讽怜悯的看着她,仿佛她离死不远了。 引诱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穿过阁道,走到帝卿寝室门前,小心翼翼的像里面说道:“奴才给帝卿送羹药。” 连着说了好几次,都没动静,守在外面的公公使了个眼色,让她放进去。 人卓打开门,悄悄的走了进去。容华的寝室特别大,人卓经过好多柱子和垂帘,看见了容华静坐在镜子前的背影。怪吓人的,人卓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把羹药放到一旁的桌上。 “谁让你进来的?”容华斜过眼看着她,脸上带着风雨欲临前的恐怖平静。 人卓滞了一下,转身就打算走,容华拿起碧玉盅向人卓砸去,人卓反手就是一接,转身直腰,一时间气势大变。 容华华贵傲然的脸逐渐变了色,突然意识到什么,刚要喊人,就被人卓扑上去按住了嘴。 “呜呜。”容华又是愤怒又是威胁的瞪着她,华袍凌乱了一地。他蹬着双脚双手把她往外推,然后摸到了人卓的胸,那绵软又突出的手感让他愣住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更猛烈的推搡,人卓实在压制不住他,便松开他的嘴,双手运起内力钳制住他的手摁到地上。他张嘴便要呼救,就被情急之下的人卓用嘴堵住了。 他震惊的看着她,眼神几乎要把她撕碎,嘴上绵软的触感挣脱不掉,便狠狠的一咬。“唔。”人卓被咬的生痛,于是撬开了他的嘴,舌头伸进去和他激烈交缠着,堵得紧紧的,眼看着容华喘不过气来要翻白眼。 人卓吧唧一声松开了他的嘴,细细的涎液在二人嘴间交缠,容华躺在地上面色涨红,喘着粗气,眼神似怨愤似微醺。 人卓看着这被她禁锢在身下的尊贵之躯,有一种冒犯皇家威严的荒诞之感,想着事后云王和满朝文武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你要是还敢叫,我就还亲,亲到你不叫了为止。”人卓骑坐在他身上,破罐破摔的威胁道。 “你贱婢竟敢如此羞辱本宫!”容华恐惧鄙夷的喝斥道,眼神射出几乎能将人灼伤的威严目光。 “我没那么大胆子,就是取个东西,只要你交出来,自然不会伤害帝卿。”人卓话又软了,好言相劝道,“我要皇鉴,开国先祖的皇鉴。” 容华发丝凌乱的看着她,瞳孔微缩:“不在本宫这。” “哦?是吗,你不肯交是为了维护崔舒雅?可是你刚刚在镜前黯然神伤的样子,怕是她对你也不甚很好吧。”人卓调笑道。 他厌恶的别过头去,声音带着几分破碎:“本宫的事轮不到你这种卑贱之人置喙!我说了,不在我这!” 人卓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看到他耳朵发红,暧昧的说道:“没关系,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在这耗,你猜,我会用什么办法逼你说出来呢?”欺负帝卿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容华闭上眼睛,贞烈不屈,身子微微发抖,不肯说,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看着娇贵跋扈的人变成这副样子,人卓不忍的叹了口气,松开他,拿着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容华突然抓住她的袖子,一把撕下了人卓的人皮面具。他瞪大了眼睛,他一时有些怔愣,想起当初胆敢偷窥他的臭丫头,不可思议的说:“是你?” 早知道当初那个新国士如今竟如此祸胆欺天,他当初就应该打杀了她。 华贵的一排排烛灯氤氲着,映照着人卓清秀红润的面庞,她狭长的凤眼微垂着睫毛,斜睨着他,眼中带着滟潋和魅惑,还有些许被拆穿的尴尬和躲闪。 “容华帝卿,好久不见。” “你也是饱读圣贤书的国士,当知荣辱礼节,怎么能做出这等卑微龌龊之事!冒犯天理人伦,违背君臣之道,你不怕被天下诟病吗!”他气势尊贵,用看着下位者的眼色看着她,想从她眼睛里看出几分胆怯和羞耻,努力忽视她眼中的温柔笑意。 “我就是想替云王寻皇鉴,帝卿好好交出来,我自然不敢冒犯。云王也是您的姐妹,她上位也不会威胁到您尊贵的地位。崔舒雅对你又不好,干嘛这么维护她,她娶你也是不情不愿的,你对她好,人家可不领情呢。没准还嫌弃你。”人卓说的话句句扎心,她看着容华脸侧的胎记,崔舒雅那么一个完美心性又高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瑕疵呢。 容华藏在心里不愿意承认的自卑被挖出来,像是被刺痛了,他带着尊严被揭开,向人展示风光之下的不堪的屈辱之感和无力掩饰的哀痛。“我爱她。”他嘴硬道。 “你那叫什么爱,我告诉你,”她摸上他因为自己的触碰心跳如鼓的胸膛,“这才是爱。” 帝卿像是被烫到一样惊恐慌乱要往后缩,无助的看着人卓,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配不上你。”人卓扒开他的衣服,在他衣襟里光洁如玉保养细腻的肌肤上亲吻着,他的身体上带着特殊的檀香。 “不要,不要。”他声音沙哑的挣扎着,不愿意沉溺在这温柔触感之中。 “你要的东西,她给不了你。”人卓带着诱惑性吻上他干净的脖子,容华躲着她,面色带着几分屈辱。 “她有多少天冷落了你……”她的手鬼使神差的缓缓伸向他的身下,摸上那个突起。容华浑身一颤,挣扎的身体却平静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房梁,思索着。 直到人卓将他的下身慢慢的抚摸坚硬起来,容华收回目光,头一次认真仔细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人卓被他这专注探寻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正不要脸的勾引他呢,他这样细致的观察她真的好吗。但是弓都开了,还回什么头。人卓平复着心里的紧张和害怕。 这样不对,容华心里涌出几分负罪感。 人卓低头又一次吻上他软嫩的唇,这一次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他的轻触。 容华舔了舔她的嘴,尝着她嘴里的滋味,清雅甜香,有种茉莉花的感觉。人卓霸王硬上弓都没红的老脸,终于变的涨红,她目光莹莹的看着他,扒开了二人之间隔着的衣服。 “是不是只有你这种卑贱之人才不会嫌弃我。”他伤痛的看着她。 人卓听了也不气,笑眯眯的说道:“我可不卑贱,我眼光高着呢,幸好高的勉强能看到你心里的美丽。” 容华被她这话撩拨的心里一抽,盯着她的眼睛想看出几分虚假和奉承,却只看到满满的羞涩和喜爱,他居然还看出了几分享受,她那表情还有几分像是玷污了什么一样的胆怯和愧疚。 “这世上谁都配不上你,可是不妨碍你拥有一堆女人呀。”人卓唠唠叨叨的继续劝,手里动作不停。 终于,他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什么。 他又想接受,又碍着面子,总觉得便宜了她,很生气。 容华撩开碍事的华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掐着她的下巴,冷然傲视着她嘶声说道:“你还真是舌灿莲花,是不是?” 刚刚还痴男怨男呢,怎么一下子恢复了王霸之气,人卓一脸懵逼的脸被容华掐变了形。 “我早就知道你觊觎本帝卿已久了,你这个包藏祸心的小贱人。” 他直起身来,高高在上了俯视了她片刻,才痛快了些。 “哼!”容华抱着自己还膨胀的小弟弟,走到了由穹顶垂下的高大床帐中。 人卓呆坐在地上,看着他哧溜一下钻进去:“不是,那皇鉴,你还给不给啦?” “不给!”他在华帐之内闷声说道。 偷情 改(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看着上空雕梁画栋的房顶,无言了片刻,突然有点心累。 “过来。”里面又有声音传来。 人卓突然又打起精神,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偌大的床榻雕梁画栋,坚固稳定无比,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纹饰笔走龙蛇间装饰着玉石。绣着龙凤神兽图腾的绶带,从上面垂下来,边边角角上还挂满了香囊穗子。 容华在偌大的床上,坐在一团绣着银色云纹的玄色被子里,丝绸一边的黑发垂在衣襟里。 人卓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这床都不带响动的。 他一把将人卓扯进怀里,被子将二人盖上,床榻里软绵如云。老实说,容华的怀抱的很温暖,几乎能让人沉醉了。 可是他说的话却让人卓醉不起来:“你可知道,染指皇室,是什么罪?”容华看着窝在他怀里的人,身子骨摸起来绵软纤细,轻轻一搂就能把她全部塞到怀里。 “我都敢帮着你的云皇姐造反了,还怕这个。”多一桩也无所谓,人卓眯眼说道。 “也是。”容华轻轻一笑。 守在门外的侍人换了一批,颂玉还没有出来。他们面面相觑,刚准备就寝的胖公公闻风赶到,在门外轻轻喊道:“殿下?” 没人回应,于是他扬起头,扯开了嗓子,大喊一声:“殿下~您再不应奴婢可带人进去了!” “本宫无事,你们都散了吧。”容华扬声回到,人卓贴在他胸上听着他身上中气十足的声音,珠圆玉润,居然还有点磁性。 “这颂玉还在您……” “和公公~”容华略带威胁性的警告他,“本宫的话你敢不听?” “是、是。”和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这祖宗越来越心思难测了。XiAOsHUO(尐裞),UΚ 帐内的容华转回脸看着人卓,眼眸微垂,摸进这个陌生的身躯里,握住她圆润的屁股,手势尚显生疏的揉搓了揉搓,又一捏,捏的人卓差点没跳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人卓心里想,她要上盛朝出身最高贵的男人了,略微还有些紧张和激动,看他这么不熟练的样子,人卓有点忐忑,想起来引导他,却被他按住了。 容华冲着她摇了摇头,端庄的眉眼笑了笑,人卓觉得他的脸在发光。他把人卓略微撑起来,褪下她的裤子到大腿,好奇的看着她腿间的……假玉势,伸手捏了捏。“哇…跟真的一样。” 你才见过几个真的,人卓欲哭无泪又羞耻的看着他,本来明明可以强上了他的,怎么自己现在反而被他研究玩耍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了?”容华怒视着她。 人卓挤出一个高兴的表情:“愿意,帝卿能不能快一点,人家都快急死了。”人卓难以直视自己现在的嘴脸。 “再等等。”容华拽下她的玉势,又开始高兴的研究起她的身体来,他解开人卓的衣服,看着她的脖子,和胸前的一团,上面两颗红红的茱萸娇艳欲滴。他凑上去用两根手指搓了搓。 早已涨红的乳珠,被他揉捏的又刺又痒。人卓紧紧的抿着嘴,难以抑制从喉咙发出的几声微哼。容华听到她的叫声,抬头看着她,眸色幽暗,嘴唇似翘非翘。他攥起她的衣服,往更下面扒拉,一直褪到小腹上。 人卓的上半身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陷在容华绵软的床塌里,发丝凌乱,白中透粉的身躯微扭。 她闭着眼,不敢看容华的表情,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睫毛轻轻的颤着,早已情动。 容华看着眼前迷乱的女人身躯,觉得仿佛有一股火从身体窜起,喉咙发干,早已坚挺的下体更是难耐了几分,憋的他难受。 人卓被容华注视的浑身着火一样难堪,这帝卿一定是在报复她,人卓夹着自己的腿尽量不那么饥渴。 容华扶起她,人卓在他的臂弯中睁开了眼,不明所以。容华摸了摸她的头,在二人身下垫了一块丝布,铺的整整齐齐的,拍了拍凤枕,把人卓平躺在上面,又把她的秀发铺散好,这才满意了。 容华的纹绣的衣袍铺散开,从身上滑下。 人卓躺在下面看着他,觉得风景真美。他的身体,线条优美,骨架匀称,四肢修长皮肤通透如玉。黑亮的头发瀑布一般散开在白皙的肌肤间,两种颜色将他的容颜衬托的触目惊心。 容华撑着玉臂扶到人卓的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几乎将她淹没。 “想要吗?”容华带着撩人语气逗弄她,鼻尖微点。 “嗯。”人卓面色涨红,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的旖旎容颜。 容华弓起身子抱着她的腿,早就坚硬难耐的玉茎对着人卓胯内试探性插进去。 粗粗烫烫的东西一点点拱入,撑的她有几分难耐酸痒,还不待完全进入,就下意识的夹紧了。 “嗯!”容华闷哼一声,脸涨红如烧,被她吸裹的几欲泄出堪堪忍住了。他握着人卓的双腿,推到张的最开,连花心也一并毫无保留的打开。人卓一时间有些无助和慌张,她的手紧紧攥住两旁的锦被。 容华对着湿润的缝隙一股脑的涌了进去,畅通无阻顶到深处,这才放开她的腿,任凭她夹紧自己。 这温暖潮湿的洞穴包裹的他几欲呻吟,容华把脸埋到人卓的脖颈里,呼吸喷的她痒痒的,身下涌动了几下,私处磨砂的快感让他们两个不由的齐齐呻吟。 人卓看着帐顶上的绶带,把腿放到他臀上,紧紧缠住,容他缓缓的抽插起来。容华的阴茎在甬道里带电一样紧贴刮擦而过,刺激的她越缠越紧,每一条缝隙每一道褶皱都被他研磨抚平。人卓难以抑制的情动呻吟,身下胀,心里也胀,却不敢叫的太大声。逐渐冒出的细汗凝聚成滴,头发交织在一起,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容华的气息逐渐粗重,他抖着手揉捏她的脊背,埋在颈间的脸变得扭曲,更加用力的插的更深。 深处被他顶的绷起,人卓用手捂住差点尖叫的嘴,脚趾头紧紧的卷起,心里却一阵舒畅,仿佛身下某个空洞终于被塞的紧紧的,身上暖流一波接着一波。 容华的坚挺在她花心深处挤来挤去,有麻又痒又憋的慌。人卓的阴蒂在他的耻骨上轻轻颤抖着,阴道也愈发饱胀起来,身体又臊又红。 容华抬起头来啃噬着她的脖子,灼热的气息喷吐着她的喉管。 “快,快。”人卓呼哧呼哧的从喉咙里硬挤出两个字,感觉自己被他弄的几乎快受不住了。 容华愈加快速的抽动起来,和人卓缠绵的筋骨也起伏碰撞不已,抽搐起来,没忍住,发出一声嘶吼。人卓身下的酥胀痒意一波接一波终于被刺激到极点,狠狠止痒般的快感汹涌而出。她被挤在容华身下剧烈的收缩高潮,扬起脖子,轻轻的抽气。 终于松快了,人卓静静的蜷缩在容华的臂弯里,胸口还在稍微有些剧烈的起伏,身下夹杂的液体跟着他的退出流淌出来,泄欲后的酸涩空虚之感在心里汹涌。 容华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他几分快意几分痛恨,执起她的下巴,亲上她的嘴,在她的口腔舌尖肆无忌惮的交缠鼓弄。弄的人卓喘不上气来,几分挣扎也被他压了下去,两人口中分泌的液体发出轻渍声,胸也被他揉攥的生疼,直到人卓呻吟中带了几分哭腔,这才气喘吁吁的放过了她。 容华额头碰上她的额头,凝视着她似有几分痛苦忏悔的黑眸,似有深情流露,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自嘲的笑道:“你不就是想要皇鉴嘛。你的身体可不值,不如拿命来换。” Xiaoshuo;UK 松口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迷离中终于换回几分神智,她回想着他说的话,瞪大了眼睛,眼睛中盈盈的都是他。 “我就是还不给,你也奈何不了我。”容华讥讽的盯着她。 人卓也没搞明白事情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她明明是来取皇鉴,却变得如此被动。她叹息一般的说:“能得帝卿一夜柔情,虽死无憾。待我取得尊夫人狗头,我的命随你处置。” 容华却被这新奇的话逗笑了,旁人都是极尽语言以尊崇崔舒雅,她却骂她狗头。“我夫人怎么惹你了?” “我要了她的命,你好改嫁呀,不然她知道皇鉴是你给出去的,怕是落不了好。” “你倒是心疼本宫。”容华拿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托腮躺在一侧,玩弄着她的头发。 “帝卿无辜,两党之争,理应置身事外。”人卓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 容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舍弃了她。” “她嫌弃你这么久,你也该嫌弃嫌弃她了。” 容华像是有什么又被拆穿,被打脸的感觉:“你!”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憋的慌。 人卓笑嘻嘻的钻到他侧躺的怀里撒娇。“你不是还有我,我多好活泼可爱,予取予求,还能陪你玩乐。”人卓抱着他讨好道,小手灵活的一滑,挠了挠他的腰。 刚想继续生气摆架子的容华,瞬间痒的没了理智,忍不住笑了起来,躲开她的手,和她玩闹成一团。 门外的和公公听到里面的笑声,心中纳罕,忐忑的试探的小声问道:“帝卿?” 本该听不到的声音,在这只有欢笑声的寂静夜里格外有穿透力。人卓和容华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容华直起身来,穿起了衣服,又把人卓的小侍衣服递给她。 垫在二人身下的丝布上浸满了二人交欢的液体,散发着暧昧的气味。 容华把布折起来,塞到人卓怀里温柔又亲呢:“处理好,被和公公发现你别想落好。” 人卓把衣服穿好,丝布塞进宽大的袍子里,重新带好面具,恢复了颂玉的模样。 容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走到门口,挡住和公公探寻的视线,向和公公吩咐道:“原来的药洒了,再送上一盅来。” 人卓低着头,打算顺势往外走,容华攥住了她的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把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玉镯子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以后她就是我的贴身内侍了,带她住到殿旁阁里。” 侍人一边领着她走,一边忍不住总是回头看她,仿佛她脸上有什么花似的。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颂玉,你在帝卿那干什么了,他这么器重你。” “我给他按了按摩,主子十分喜欢。” 那面皮白净的侍人肃然起敬:“原来是有绝活,以后你就住这了。”他拉开甬道内一扇门,屋里精致小巧,铺着平滑的木地板,看上去十分舒适。侍人为她点上蜡烛:“明个一早,底下的奴才就会把你的东西送过来,您先安寝吧。如今您也是帝卿身边的红人了。”他冲人卓挤挤眼睛,退下了。 人卓躺在雕花床上,看着腕里冰冰凉凉的玉镯子,水润润的,泛着柔和的光,看着很是不凡。这种被大佬罩着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人卓心里竟有些开心。她知道,容华可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草包。人卓想着他一会幽怨一会霸气一会又纯情的画风,满心纠结的沉沉的睡去。 和公公很是不满这些不三不四没规矩的小子往帝卿身边凑,别没的带坏了帝卿。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就派人把她叫了过去。 和公公坐在榻上,喝着早茶,轻轻的拨弄着茶叶梗,看也不看她,想着该怎么给她立立规矩。没好好调教过的小子就往帝卿身边放,他着实不放心。万一有个不慎,宫里谢主子询问起来,他可怎么交代。可怜的和公公,还没想到,眼前这祸害,已经和他的宝贝主子暗通款曲。 “你这又会玩意又会按摩的,心眼子倒是不少,咱家帮着操持帝卿府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藏着这么个能人呢。” “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伺候好主子是奴才的本分。”人卓低眉顺眼的说道,起这么早她脑子都迷糊呢。 “你也知道你上不得台面,守好自己的本分,若是让我看见你有一点不安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和公公抬头怒视着她,眼中闪过雷霆。 人卓一个激灵站直了,恭敬道:“是。” 和公公还想教会儿她府上和宫里的规矩呢,那边就派来了人,墨绿袍子的小侍行色匆匆衣衫翻涌,说话却不带气喘:“帝卿叫颂玉过去伺候。” 和公公很是郁闷的看着人卓,像是看着一个小狐狸精。 “去吧。”他把杯盏放到桌上,摆了摆手。 还在拘谨的人卓如蒙大赦,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放松,怕这公公又想不开拿捏她,规矩的不行的退了出去。 又随着小侍,去了容华的寝殿,饭厅里雕梁画栋,雕花窗棱透着暖暖的晨光,通透敞亮的很,廊前还吊着几只鸟笼,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 容华换了身稍显素净的衣饰,鸦青色的罩袍不知是什么料子,显得垂坠,动起来隐隐有流动的暗纹。看到人卓进来,想起昨夜两人的事,脸上浮现出几丝不正常的红晕。 这些人卓都没留意,她眼中只看到了一桌琳琅满目的点心粥汤,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容华轻咳了一声,屏退左右,只留下人卓伺候,轻轻一拽,把人卓拽到腿上。他拈起一块镶嵌了各色果仁的点心,塞到人卓嘴里。 榛子核桃葡萄干的味道,一起在嘴中迸发,人卓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好吃吧。”容华掏出一块柔软的棉布帕子,擦了擦她嘴上的碎屑,“还想吃什么,本宫都给你拿。” 蟹味汤包,水煎包,小馅饼,奶冻,什锦菜丝粥,人卓当个扫地奴才这么些天给饿的,只顾的上一个劲吃。 吃饱了,才想起正事。“那个……”人卓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给我了?” 容华翻了个白眼,起来抖抖身上的碎屑,人卓拿着他的帕子在那擦嘴之余,还在期盼的看着他,渴望的眼神盈盈欲碎,仿佛再也受不起一点打击。 “跟我来吧。”他捏了捏她的脸,宠溺道。 皇鉴出,战火起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边关乱哄哄,人心惶惶,众人正焦躁的时候,容华带着她,不痛不痒的在帝卿府游游逛逛,满园花开,流水潺潺,风景正好。 一点传说中取宝贝的危机感和紧张感都没有,人卓几乎觉得他们就是出来逛着玩的。 直到进入祀堂一样的地方,不知是什么木材建的,阴森森的,还有几股邪风。容华斜了她一眼,从腰间拿出一个形状特殊的钥匙,打开了烛台后面的开关,里面藏着一个简简单单却厚重的木匣子,未上漆的木面已经被打磨的亮滑。 他把匣子放到人卓手里,人卓打开匣子看着盛朝建立之初,太祖打造的皇鉴,古朴厚重,上面刻着内有奸恶,亲王讨之。 “这是太祖去世前,见太子软弱不堪大用,外戚专权,怕自己死后大权旁落,特意留给自己中意的儿子的,可惜再没有用的上。直到现在,人们几乎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了。”容华感慨的说着皇室的秘闻,面色渐沉。 就这么到手里来了,人卓纠结的磨砂着皇鉴古朴厚重的纹理,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她心思微跳,很想怀疑怀疑他,又觉得此举龌龊,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氛围。“就这么给我了?”她喃喃道。 容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要的,本宫都能给你。听说,你按摩不错,本宫今晚扫榻以待。” 人卓寻了个由头,带着皇鉴出去了。回到青翎处,那黑袍女人盖着脸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冒出来的惊讶。“才这么几天你就到手了?”她看着人卓,眼中的怀疑丝毫不加掩饰,又不必掩饰,人卓这么容易,不被怀疑才有鬼了。 “没两把刷子,怎能从云王手下众多能人异士中脱颖而出。”人卓挤眉弄眼故弄玄虚的看着她。 青翎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好容易憋着没啐她。讽刺的话语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变成:“万事小心。” 远在边关,还在不痛不痒打骚扰的云王拿到皇鉴,向天下众人搬出了太祖遗训:“天降圣人,唯贤与能,立纲陈纪,救斯济民。如朝中无正臣,内有奸恶,则亲王训兵待命,天子密诏诸王,统领镇兵讨平之。 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罢嫡立庶,不遵祖训,废坏纲常。今天命所归,拥兵讨伐之。” 此训一出,仿佛正统,云王师出有名。一部分观望的中立派和宗室门阀有意倒戈,一时之间,云王大势所归,势不可挡。 云王的军队终于向着盛朝边关的第一道城墙,开攻。 塞北边关鸣金缭绕,烽烟四起。达官贵人四散而逃,贫民百姓门户紧闭。 可是崔氏积聚多年的势力加上崔舒雅强悍的排兵布阵之术,也不是吃素的。 云王猛烈有素的攻势,在崔舒雅有意无意的拖延下,进度迟缓,不知道她在拖什么,让人心里很是不安。 战火的气息在盛朝北部纷飞,往边塞赶去的人卓清晰的感受到,过路人脸上的不幸与哀伤。谁是刀俎,谁又成了鱼肉,这个世界上,谁的亲人爱人的性命不重要。像君夫子说的,为了她的一己私欲置众生安危于不顾。她终究还是,罪孽深重。 人卓拉扯着缰绳,停下来,看着路边被遗弃的孩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尚且温热的饼,小孩闻到饼的香气,也不哭了,接过饼来吃的抽抽噎噎的。 衣衫破烂,鼻涕与眼泪齐飞。人卓摸了摸他的头,毛发几乎结成痂壳。“你家人呢?”人卓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肯定是失散了呀。 小孩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吃,不吃完停不下来。旁边一个大婶看见人卓的举动,觉得这是个有钱的善心人。她瑟缩的凑了过来,解开衣裹,露出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头。小孩面色还算红润,只是一个劲往母亲怀里凑,不敢看她。 “姑奶奶,这孩子面相生的好身子骨也匀称,您收了做牛做马都成。”面色黑瘦干枯的中年女人,卑怯又祈求的看着人卓,想给自己的孩子找条活路,哪怕是为奴为婢。 人卓左右瞧了瞧,趁着路人稀少不备,悄悄塞给她一些银钱:“带着你的孩子和这个孩子躲避几天,宽城此役一过,到城内找我,自然有你们的活路,我名……司徒昔。” 这些人她还暂时不能带着,怎么越过宽城防线到云王阵营都是个问题。不过,幸亏青翎手下奇人异士给她弄的假皮囊,又有盛朝军队的细作接应,混进这边的军队应该不是问题,只能见机行事了。 如今边关小城已经尽收入云王囊中,这宽城本来就是修缮极好的大城要塞,加上有崔舒雅镇守,想攻下来怕是不容易。 可是她一个人混进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光那齐刷刷近百个垛口的守兵她就杀不完。可是她来之前,青翎给她弄了一只攀岩爪,号称可以让她从城墙上溜下去。 宽城内人人自危,家家门户紧闭,街上看不到人,只有一批批的军士持长矛齐齐跑过,训练有素,步伐沉稳整齐。人人都说崔舒雅不仅有经世之才,练兵作战也不吝人下,果然不是盖的。 可是如今的形势对崔舒雅十分的不利,眼看着人心逐渐往云王那边倒,她不得不承认,云王确实比那个没用璟皇强的多,可是崔家以前对云王做的那些事,意味着她们不能再倒向云王。 不能臣服,便只能死磕,云王一死,只剩下璟皇大家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所以这场战争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该怎么让云王死。 崔舒雅一身轻甲站在堂前,磨砂着手中的剑柄。她看着面前被押进来的男人,心里有了谋算。 男人面如冠玉,形容瘦弱却流露出一丝矜贵之气,他垂着眸子看都不看崔舒雅一眼。即使他很狼狈,崔舒雅也能看出他的玉秀绝色,不错,就是他,不枉她费劲心思的找了他这么久。 君心如铁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飒风烈烈的城垛上,旌旗被风吹的凛凛作响。秃鹰在天空盘旋鸣叫,城墙上望去,黑压压的大军一片肃穆。驻守在一旁扮作守军的人卓拉了拉头上的帽盔,心中感叹这云王真是厉害,她没想到大军会这么多,气势让人心潮澎湃。然后她又向下望了望高高的城墙底部,让人心里一悬,这么高真不是想让她送死?她对青翎的话表示深深的怀疑,要不还是在城内等两天,等他们攻进来算了。 随着鼓声从远处一波波震涌过来,喊杀声响起,人卓照着旁人的样子严阵以待,做好样子,巧不巧这时候杀过来,她刚想撤呢。 一队盔甲摩擦声由远及近,人卓瞥眼偷偷看向那边。 崔舒雅带着装备精良的卫队走上了城墙,还是那副印象里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权势滋养的她,多了一种泰然的大气的魅力。 人卓低下头去,压制着翻涌的情绪,想就这么杀了她,此仇也堪得报了,她悄悄的向着崔舒雅那边挪蹭着。 云王这边的军队正式攻向宽城,破城槌登云梯还有长弩,被一队队的兵往宽城移动。云王骑在马上,将士们维护在左右,她眯起眼睛看着那边,脸上的神色莫辨。 待即将达到射程的时候,她摆了摆手,大军停了下来,安静以待。云王骑着战马,走向前方,提起内力向城墙喊去:“璟皇傀儡与崔氏逆贼大势已去,你们,也是我盛朝的军士,若有人弃暗投明,本王既往不咎。若有人因此而死,其家属皆享功臣待遇!” 云王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举起手势准备下令进攻,可是她扬起的手,却在看到一个被按在垛口上的人时,僵住了。 苍远肃穆的宽城城墙之上,连崔舒雅刻意放大的清冷声音都那么遥远:“盛云,你本叛贼,何德何能许此诺言,若是此时归降,陛下自会善待你的家人爱人。你当真要舍弃他的性命?” 崔舒雅一把掐到了盛云的软肋,快且狠的让她生疼。 原行朝衣衫凌乱,前胸和城墙石头的磕碰撞得他咳嗽不已,他抿着嘴看向远远的大军前那个熟悉的银甲身影,摇了摇头。 云王不杀,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门下众臣的努力被辜负,失民心失天下。杀了,背负绝情无义的骂名,被崔舒雅找人谣传一番,之前的形象怕是保不住,照样会渐失人心。不管她怎么选择,对于崔舒雅都是有利无害。 云王面色阴沉的几欲滴水,她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男人,缓缓的执起一把玄色长弓。 崔舒雅隐约看到她的动作,讥讽道:“为了争夺所谓的权位,连你的爱人都不顾,狠辣至斯,何德何能善待天下。” 没了权势她一样保不住他,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让他去死。 “攻城!”云王恨恨的扬手一摆,随着攻城的人群向前疾驰去,箭头对准原行朝的脸,他看到她的动作,对着盛云微微一笑,欣然理解和接受。 臂力一点点的加重,原行朝的脸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冷箭瞬间向他的脸上射去,似乎所有的嘈杂声音都被这破空之声打断。直到一个小杂兵突然闯进这画面,拎起原行朝,跳了下去。XiAOSHUO(尐裞)丶UΚ 人卓抱着云王的男人,用攀岩爪几米几米的向下坠去,躲避着纷乱的箭枝还差点被滚木砸中,她吐了一口嘴巴磕出来的血,心中咒骂着各路神仙。城墙壁上搭起了登云梯,还有滚油往下浇,这些傻逼军士也分不清敌友的乱砍,一路又惊又险,好几次差点没了命,好容易下来了。 她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云王骑马掉头走了!“你当真是她爱人?!”人卓愤怒的对原行朝说道。 崔舒雅的精锐挽弓搭箭射了过来,一些士兵为他们挡住了,还是有箭冷不丁钻进人群,射到了人卓的肩膀上。 人卓趴在地上,被拥挤的士兵踩来踏去,脸上的面具都被踩掉了。想着,这大概是完了。一个有力的手臂将人卓和原行朝拎到了马上,柯荇骑着战马将他们摞在身前,疾驰离去,时不时有几支冷箭擦着她的头发险险掠过。 “没见过你这么能找死的。”柯荇扬着鞭子骂骂咧咧道。 一股暖流顺着胳膊从袖子里钻了出去,痒痒的,红色的血滴答滴答往外冒。人卓在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千万别埋了,我觉得我还有救。” 一连几天她躺在营帐中,迷迷糊糊总有些人影晃来晃去。她心想,云王总算还没那么黑到过河拆桥的地步,自己这大概是被救了。 好在人卓是习武之人,身体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弱,又用了云王一堆天材地宝,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顾行朝也没什么大碍,被云王保护了起来。谁都没想到云王夫会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卓给救了,连人卓自己都没想到。 宽城已破,崔舒雅退守北水城,经此一役败势颓现。她看着驻守城内的一部分崔氏子弟,心里明白,以一人之力难力挽狂澜。 若是当初崔家没有那么着急,一切可能尚且有回寰的余地。这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终于是把崔氏一门几百年的气数燃尽了。 人卓养好了伤,跟着云王住进了宽城城主府内。主院各种线报和各处官员来往匆匆,一派繁杂。 人卓躲在偏僻的一角小院,躺在凤耶的怀里喝粥,霍都翘腿坐在大椅子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霍都,你干嘛不跟着勒郭大部队回去?”人卓头疼的说。 “小王这不是想你了嘛。”霍都递给人卓一个妩媚的表情。这妩媚的表情出现在霍都脸上不可谓不惊悚,人卓辣的眼睛疼。“你这小男宠,小王可是给你照顾的好好的,算起来,你可是欠了本王不少人情了。” 人卓轰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随你吧。”她蔫蔫的说,背上的结痂有些发痒。天气逐渐转入深夏,连这靠北的地方都有些炎热。 晚上睡觉的时候,人卓就把热烘烘的凤耶踹到床下,让他哪凉快哪呆着。眼看着人卓的伤越来越好,凤耶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 霍都跟着人卓住在小院的西厢,他对盛朝的风土民情稀罕的不行,有事没事就跑出去招猫逗狗。云王的部下看在司徒昔(落人卓)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病好思爱欲(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是夜,人卓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蝉鸣蟋蟀叫,百无聊赖神游天外。一只瘦削细腻的手,在腿上讨好般游走,抚到脚腕恰到好处的揉动。人卓知道是凤耶,享受了一会,就把自己的脚拽了出来。 凤耶从被子底部钻出,看了人卓一眼。他穿了一身薄透的纱衣,裸露的身躯若隐若现,胸前茱萸透在布上愈发红艳。人卓好笑的说:“你从哪找了这么身暴露的衣服?” 他神秘的笑笑,点上一个红色纱罩灯,周围都陷在一股离迷隐秘的情调里,人卓左右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床边还摆上一些鲜花和竹子,带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凤耶“呼”的一声吹灭手里的火折子,甩了甩,扔到一边。 他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她,人卓坐起来,似嗔非嗔的看着他,揭下他身上薄纱一般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膀子。凤耶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尽量悠着点,嗯?”人卓挑挑眉。 凤耶面上一喜,眸中情欲加深,他抱起她一条腿,两只手揉捏着,从脚尖往上吻去。细细啃噬的感觉一路到了大腿根部,眼看他隔着衬裤要吻上她的私密处。人卓一个激灵弓起身子,面红耳赤的推着凤耶的头:“别。” 凤耶抬起头来看着她,手却探到人卓腿间在那肉上轻轻一掐,人卓被掐的又痒又酥,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凤耶看着她的表情,搓着她腿间流出来的粘液,放到了嘴里。 人卓看着这糜烂的场面,整个身体都在发烫。身体沉伏已久的情欲,被他一下子点燃。她抱上他,紧贴着他年轻紧致的身体,任凭凤耶的手在臀尖脊背揉掐着。 她下巴托在凤耶肩膀上,轻轻的哼了声,在他股掌间有些意乱情迷。人卓轻轻蹭着凤耶的身体,想让自己更舒服些。凤耶脱下她的裤子将她的屁股托到自己胯上,对着自己高高的突起,顶了进去。 人卓身下塞满了凤耶的浊物,大腿紧紧夹着凤耶的胯部,仰头发出一声呻吟。 凤耶激动的抱着她,胸腔里的心脏怦怦乱跳,他提起臀部一下一下的往上顶。两人的身体开始碰撞摩擦,人卓上下起伏着,身体像是火烧,喘气声变得急促,凤耶的喉间发出清朗的微吟,汗水也细细密密冒了出来。 凤耶的阴茎被包裹的极深,阴囊也被人卓下面的嫩肉擦挤着,刺激的他起伏中带着颤动。 他抱着人卓一起享受着巅峰的快感。 人卓有些受不住了,这家伙还在兴致高涨,她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刺激的他一阵颤栗,尽数洒进人卓的体内。 人卓满足的摊在他怀里,有点后悔,自己也太把持不住了。再多几个,她会纵欲过度而死的吧,以后一定要好好立立家规。凤耶那软塌塌的东西,赖在人卓体内不肯出去,隐隐又有膨胀的趋势,人卓凉凉的说:“你要是再敢硬,就出去自己撸去。” 凤耶委屈的看着她,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我爱你。” 人卓瞪大了双眼,一把将他推倒,扬手就想揍他。看到他执拗的眼神,拳头握了又握,便只拍了下他的脑侧:“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凤耶被拍到侧边的脸转回来看着她,眸色漆黑如墨,反问道:“我不能爱你吗?” “还记得你做过什么吗?”人卓淡淡的说。 凤耶面色骤变,眼神变得胆怯,他挣脱出去跑到了外室蹲坐在一角。 人卓指尖还留着他的余温,心里悲伤,却自嘲的笑了笑:“这混蛋居然也知道对错了。”好多东西都变了,可是她的阿籍回不来了。连那伤痛都仿佛在记忆里恍惚了。那时,她可以选择趁乱刺杀崔舒雅,却还是转头救下了原行朝。 她还记得效忠云王的誓言,和君怀远表明的大义,还有路上对百姓的歉疚。不知什么时候,心里也塞上了苍生。 是时候离开病榻做点什么了,人卓想。想着想着,就睡去了。 第二天人卓起来,看见凤耶还在那蹲着,赤身裸体的。人卓不忍卒视,翻了件他的衣服出来扔给他。 “我回来你要是还不穿上,我就……我就再也不翻你牌子了。” 凤耶把衣服从脑袋上拿下来,疑惑的想着“翻牌子”是什么东西。他的牌子?他上上下下的瞅着自己。 适当的运动倒是蛮有益身心健康,人卓气色不错的背着手走了出去。 一路上不停的有丫鬟下人停下来恭敬道:“司徒先生。” 人卓和蔼可亲的笑着回应,并且拒绝了白嫩嫩的大眼睛小厮抛过来的媚眼。 派人通传了一下,人卓走进云王的议事厅,云王的桌案上堆满了各种信件。一群人熙熙攘攘吵的不可开交。见到人卓全须全尾的走进来,纷纷停下看了过来。人卓盯着各路官员将士谋士们探询打量的目光,恭恭敬敬的对云王行了一礼。 “看来,你是好的差不多了。”云王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给她派一堆破事的样子。 人卓赶忙回道:“咳咳,大伤初愈还有几分虚弱,但是微臣报效之心不减,还请云王任意差遣!万死不辞,咳!”好歹救你宝贝丈夫免于一难,你好意思不让人多歇歇。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柯荇不忍卒视的看着她,转过头去。 云王抿起嘴,阴沉的说:“司徒之心可昭日月,本王还想让你多将养下,如此也不忍拂了你的好意。宽城及周边州县百姓流民安置,恢复民生秩序等事宜就交给你了。蓝泽从旁协助,可调度城内守防军。” 云王总是能知道人卓适合干什么,领兵打仗这种事,人卓还是生手,与其拿着那么多人的性命让她练手,还不如让她干点该的事情。 一旁的年轻小将军站了出来,恭敬道:“是。” 这么大个烂摊子甩在头上,砸的人卓头昏眼花,她还想跟着大军冲锋陷阵,亲眼看着崔家被剿灭呢。 人卓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谢云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宽城尚且有几分暑热,一些乞丐和流离失所的农民稀稀拉拉的坐在宽城的街道两侧,只有个别为生计所困的小贩,勉强出来支撑着出个摊子。城内外略显萧条,大家都在观望着,后面的动向,明哲保身。 只有少数洞明时势的人,趁着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大发战争财。 人卓走到商会里径直往里走,一些伙计见状纷纷过来拦住她:“哎哎,您这是干嘛的?里面是东家的地方,非请勿入。” 有一个掌柜认出了她,这不是他们商会的大股东之一嘛,赶忙上去将小伙计们哄了走。笑眯眯的躬身迎着她:“司徒先生,您这是打哪过来啊?可要给您置办个地方歇歇脚?” 人卓步伐不停,在商会各处找来找去:“姜玄呢?让他出来!都来这么久了还藏着,躲我啊咋地。” “他没准有事,小的这就去给您找,何必您亲自受累呢。”掌柜挡在一个通往内部的甬道前面,笑嘻嘻的说。 人卓越过他向里张望去,隐约有丝竹声还有些脂粉味道。欲盖弥彰,她拎着胖掌柜的衣领,把他拽到了一旁,掌柜笑的惨兮兮的。 “你忙你的去!”人卓吩咐道,提起袍角走了进去,刚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一副花天酒地的场面。这种花花场合见多了,人卓也快习惯了,再说里面不过是有些衣着暴露的异域女性舞姬罢了。 姜玄刚张嘴要喝下怀里美人送上来的美酒,见到人卓进来被打扰,也只是好脾气的一笑,他挥了挥手,舞姬美人纷纷退下。 “司徒,你什么时候能收起你这幅忙人样,好好静下心来享受享受人生呢。”姜玄坐正,抻了抻自己的华丽胡服。 “等到该操心的事操心完的时候。”人卓走过来,坐到他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倒是你这奸商好好沅城生意和商队不打理,跑来用我的玉米炒粮食价格,你疯了,不怕官府办你?” “就是因为如今特殊时期,官府无暇管理,才方便做做生意嘛。”姜玄毫不在意的笑着说,“这种小事何必较真。” “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有人管了,你怕是要出事喽。”人卓抿了一小口手里的酒,幸灾乐祸的瞅了他一眼。 姜玄搔了搔下巴,眯起狐狸眼一脸奸诈的说:“反正这事我也好心帮你弄了些收入,能有司徒陪着我出事,我心甚慰。” 人卓盯着手里摇摇晃晃的红色液体,眯起了眼:“姜玄,你不坑我一把不舒服?” “谁说的,你可是我的保护符哇。”姜玄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摆在人卓面前,“抛去云王一部分粮草兵器的开支剩下的,你的分红。” 姜玄知道人卓不会拒绝,一脸的笃定,塞外两年的相处,他早就特意把人卓的性情摸的七七八八。 人卓捡起那叠银票,脸上涌起莫名的幸福的红晕,虽然她知道这钱在手里呆不了多久,可是手握巨资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她卷吧卷吧揣怀里,“既然如此,你不如把手伸的长一点,南边越乱,越有利于云王早日平定这乱子。” “这个不急,能否透露如今管这边商业上事的是哪路官员。”姜玄凑过来,左右看看,悄悄的说。 人卓笑的见牙不见眼:“是我。” 姜玄也笑了,往上挑了挑浓密的剑眉,一副了然的,坏人脸上狼狈为奸,不谋而合的样子,让人卓有点想揍他。 人卓从商会出来,骑着马往城里转了转,蓝泽像个小透明一样默默的跟在后面,只有她时不时投射出的炙热目光刷一下存在感。人卓心里默默的吐槽,大家都是女的,你这么一副表情是不是有点不好。人卓偷偷往回瞥了她一眼,蓝泽又立刻正襟危坐,仿佛在受首长检阅的样子。 也幸好她顺便转了转。 一位农妇带着两个稚龄的孩子,跪在宽城府衙前。小吏带着兵丁气的要死,轰了他们几次了,每天都来,这些乱民反了天了。“今天不把你们关起来,你们怕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当府衙门前是什么地方,那么多流民就你们可怜?”小吏不耐烦的冲兵丁们摆了摆手,“抓起来,都抓起来。” “我们是来找司徒昔大人的,是她说会给我们生计的,我要见司徒昔大人。”农妇挣扎着说,破旧的看不出样子的头巾都被挤掉了,两个孩子也被士兵拎了起来,哇哇大叫。 人卓深吸了一口气,赶紧驱马小跑着过去。 “都住手。” 士兵停下来,小吏也一捋袖子疑惑的看着她。看着她这装扮像是达官贵人,遂恭敬的问道:“您是?” “司徒大人!”农妇看到她眼睛一亮,惊喜的想要扑过去,被士兵拦住。 “这位就是沿北地区临任布政指挥史的司徒昔大人。”士兵和小吏是认识蓝泽将军的,蓝泽驱马上前解释道。 这种万众瞩目,表明身份的感觉让人卓想起了前世看的某剧,她晃了晃脑袋,好笑的驱走这无厘头的想法。 “他们要见我,为何不传报,还要驱赶。”人卓摆出一副和善且不失威严的面孔。 “回禀大人,这种杂民小事向来甚多,不知轻重,若一一通传,恐是应付不过来。”小吏为难又委婉的说,谁知道他们要干嘛呀,以他的经验还是捣乱的最多了。 “无妨,传报一下也是好的。”人卓众目睽睽的说,她这时候正自我感觉良好,没有看见,周边路人乞儿流民若有所思的目光。 人卓把农妇和小孩带到了府衙,璟皇的军队和部分官员一走,偌大的府衙显的空荡,乱七八糟的房屋有的是,于是就暂且把他们安置在衙役歇脚用的一排小屋子里,又叫人给他们派了些喂马缝补的杂活。 并且坚定拒绝了大婶想献出儿子给她当预备小妾的想法,七八岁的孩子啊,人卓想想就害怕。 虽然这位司徒大人暂时没有接受,但是大婶还是给自己尚且年幼的白嫩嫩的儿子灌输了一个梦想,司徒大人是他们的大恩人,长大了一定要嫁给司徒大人。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又来府衙处理事务的时候,发现府衙门前跪了不少的人。 只是远远的,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们在喊:“我们也是来见司徒大人的!” 安抚流民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胯下的马马蹄踢踏着,身后的护卫们也是面面相觑。蓝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大人……” 人卓安抚的冲她笑了笑,一夹马腹向前驶去。百姓们一看是司徒昔来了,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差点惊了她胯下的马。 身后紧随而至的护卫齐刷刷亮出了手里刀,刀光剑影的映晃之下,这些挤红了眼的暴民才害怕的慢慢撤开几步。 人卓看着这些早生皱纹,麻木凄苦的面孔,他们的眼神里,有害怕有痛苦有嫉恨有不甘,也许尚且还留着一丝尚未泯灭的人性。 “凡归顺云王之百姓,皆我盛朝之根基所在,理应得到安居乐业之待遇。本官将另辟地段建立收容院,首先会接收老弱病残及对盛朝有所贡献不能自理的人,至于你们,有胳膊有腿不想当兵又有一技之长的,记录在案,剩下的这几日我会想办法安排。不安分的,充作徭役。” 人卓把小吏叫了过来:“找几个识字的,登记整理会吧。” 小吏点点头:“这人太多了,您这命令一颁布,恐怕还要有更多的人前来。” “你们先支应着,我一会就去给你找些帮手。登记造册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统领了,我希望你审查能严明一点。对了你贵姓啊?” 小吏受宠若惊的几缕小黑胡子都快掉下来了,连忙执礼道:“属下姓陆。” “嗯,陆主薄去吧。” 皂青衣服的小佐官屁颠屁颠的走了,招呼手底下的文职和兵丁们管理秩序,没多会,府衙门前排起了长队。 “这,这么多人您怎么安置呀?”蓝泽骑马在身侧,发愁的说。 人卓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怕人没用,就怕没人用啊。”眼看她在沅城的玉米今年又是成倍的增产了,正在由她和姜玄的商队往这边运,这些流民她还真养的起。而且沅城的玉米地还在继续扩大面积,这边关之内更是大片的旷地。玉米最是耐寒耐旱了,这东西在靠老天爷脸色吃饭的时代,就是神器。土豆她也重金托人正越海寻找,只是一年半过去了船队也没什么消息。 一时半会人卓这收容院也建不成,只能先从现成的宅院下手了。人卓挑选了一些落跑老财主的宅院,做了些改良规整,大点的屋子隔了起来。开辟出了一间一间的古代“宿舍”。还雇了些腿脚尚且利索的大爷大婶,管理照顾暂时孤儿老人和残障兵丁。 每当人卓前去巡视的时候,有人趴在窗口,有人躺在被子里,能跑出去的就拄着棍子,抱着孩子跪在院门口,跪谢司徒昔大人。 一时之间司徒昔声望暴涨,人卓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妙,于是就跟人们说,这是云王吩咐,然后大家一见到人卓刚想叩拜的时候,人卓就带他们一起远远的叩拜已经往南攻去的云王方向,叩谢云王。 百姓乡间都在传,云王是难遇的明主贤君。 为了防止自己风头太盛,被人盯上,人卓甚至在每一处收容院,都起了相同的名字“云盛收容院”,她觉得这名字自己起的甚好,还亲自大笔一挥在牌匾上留下了自己的笔墨。 远在北水城的盛云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卓拍了次马屁,顶上了锅盖与光环,只有在后来看到人卓那笔烂字已经跟着云盛收容院遍布盛朝的时候,勃然大怒,勒令人卓将四书五经抄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丢了人的字迹终于有所改观。 陆主薄将品行良好还算堪用的人,事无巨细整理成册,交给了人卓。人卓和蓝泽看了好几天,又和手下的小官吏们商量了好几天。开始整理宽城内外并且扩大到整个沿北地区的各行各业的空缺,以及水陆修建招顾的劳役,无主之地则开辟为官地,雇用因为战乱饥荒流离失所的农民。 人卓深知古代小官欺上瞒下的尿性,于是着人起草了各项规章建立奖惩,还有被官府雇用的劳役农民等的福利待遇。 附近的儒生学子也感兴趣的纷纷赶来,亲自下到民间寻访观察,帮着人卓拟定修改合适的律法,甚至还一度引起了法家的复辟与兴盛。 幼有所养,老有所依,能人得尽其用,那是后来盛朝夜不闭户的盛世的开端,常有经历那时动荡的老儒生捻捻笔尖,写在他们的书上。 云王那边的仗还在打下去的时候,人卓在这临时的布政指挥使的位置上忙的焦头烂额,新的政令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漏洞和问题。 当她知道璟皇的军队快要支撑不住,崔舒雅回到京城的时候。人卓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蓦然想到远在京城的容华,心里涌起几分不安和醋意。 “两人不会同房吧。”人卓默默的想,可他们是夫妻呀。万一容华把皇鉴给自己的事被崔舒雅知道了咋办,会不会有危险。人卓脑子乱哄哄的,这边的事反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上了正轨了,她跑回京城瞧瞧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人卓对陆主薄和蓝泽嘱咐好各项事宜,把凤耶又托付给了霍都小王爷。 霍都很是不满,人卓带着霍都去姜玄那跟异域小美人玩了一天,并且许诺迟早带他到京城浪,这才高兴了。 霍都给了人卓一个大大的拥抱,人卓甚至感觉到他故意蹭了蹭自己的胸。 她翻身上马,想再嘱咐两句,还没等她张嘴,霍都一拍马屁股,身下的马瞬间飞奔。人卓差点被撂下去,摇晃了半天才稳住,身后传来霍都嚣张的笑声。 纷纷撕破的脸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烈马飞奔细小的草屑在空气间游走,风吹过眉梢刮起鬓间发丝。人卓中途在驿站打了尖,休息了片刻又继续赶路。依稀记得当初她也曾经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不顾昼夜的奔走,那时她没有赶上。 人卓停下马来,擦了擦眼角的水痕,拿着地图努力辨认着稀疏的道路。这时候日头渐沉,风也有些冷了。 “还有两天的路程。”她喃喃道,此时却不是很焦急,人卓很明白,容华那厮本事大着呢,就是把全世界出卖了,也不会让自己受到分毫威胁。毕竟是宫里长大的,谁还能求他多几分良心。 她不过是有几分担心罢了,人卓自我辩解,摸着腰带里的玉镯子和他后来送的小挂件。 喝了几口水,又提起精神继续赶路。 待人卓赶到京城,崔舒雅早就回去了,但是她没有回帝卿府,而是先去了崔家的祖宅。京城的气氛很焦躁很紧张,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底层老百姓的生活,谁当皇帝还是一样的过日子。 这次她对帝卿府就很熟悉了,不知道容华怎么跟别人解释的颂玉的去向,人卓暗搓搓的趁着夜色,来到容华殿的窗户外,她悄悄的跳进去,从他背后走过去想给他个惊喜,却发现他坐在那里是在看妖精打架的图画书。 人卓想蒙上他眼睛的手僵在那里,容华似乎感觉到什么,回过头去。他面色带着一抹酡红,脸眼尾都翘的妩媚。看见是人卓,惊喜的把她揽在怀里,在她柔软的身子骨上摸来摸去。 人卓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按住他的手,本想严肃的话说出来带着一股酥软:“崔舒雅回来了,你真是一点都不怕。”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我怕她作甚。”容华嘴角微微一撇,满是沉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他轻垂的几缕发丝微微划到人卓的脸,弄的她痒痒的。 “要是让她知道皇鉴——” 容华吮吸到人卓的脖子上的触感让她噤了声,她还想说还有他们两个私底下的事让崔舒雅知道了可咋办,这下好了两人还生怕人家不知道的样子,顶风作案。 “嗯~”人卓哼嘤出声来。 容华的手伸进人卓的衣服里,钻来钻去,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想着用他刚刚学的哪个姿势好。人卓的衣服也被乱拽的半敞,露出腰间的肉。 然后他掠过人卓肩膀的时候,错觉般感到哪里不对,又回去摸了摸。很明显的疤痕突起,容华一下子就有点炸了。 “这是怎么回事!”容华捏了捏人卓背上的疤痕,感到异常的愤怒,她居然敢把自己搞成这样,成心没有为他的房事着想! 人卓和凤耶那什么的时候,凤耶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整的人卓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可能只要她下面没烂,凤耶都不会介意。都这时候了她还在神游天外,人卓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很保命的话:“崔舒雅的手下干的。” 又能挑拨离间又能转移容华的愤怒,人卓为自己的机智松了口气。 容华眼睛移向了别处,似乎在想着什么。可能是跟崔舒雅有关,是人家两个的事,提醒她喜欢的人属于别人,这让人卓有些酸涩和不满。 人卓揪了揪容华垂下来的衣服,拉回了他的思绪和注意。人卓火上浇油的嘴一扁,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直到他脸上情欲消退无踪,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让人卓心里有点虚。人卓眼观鼻鼻观心的躺在容华身下,心跳如鼓的胸腔暴露了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哼。”容华轻笑一声,起来从桌上匣子里翻翻找找。 拿到一个小瓶子,将人卓揽在怀里:“你在我心中和她没什么两样,本宫是看崔家势大要盖过皇家,皇家一倒本宫什么都不是才肯帮你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容华的话像是一个巴掌打在人卓脸上,她想起来推搡他,被他按下:“别动。”他伸手将祛疤的药膏涂在人卓的箭伤上,冰冰凉凉的。 人卓别过头去不愿意看他,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为了所剩无几的尊严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容华凑到她耳边,看她这样子,一边揉她一边轻蔑得意的说:“怎么?还真爱上本宫了?” 人卓冷冷的笑了:“我做这一切都是报复崔家,包括跟你上床,帝卿不会真以为贪图帝卿权势富贵的人不知凡几了吧?” “你说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把人卓扔在地上,“你再说一遍?” “我上你,就是为了报复你夫人,很过瘾。”人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受控制的说出毫无理智的恶毒的话。被伤害的心涌出一种痛快的报复感,她早该知道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最是自以为是,也最是看重脸面。这话一出,两人的关系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本该控制的泪水在他面前哗哗流下,几乎冲碎了自己的尊严。 “滚。”容华面色如冰,指着窗子平静的说。 此时门外却有些嘈杂,响起了崔舒雅的声音:“帝卿?” 刚从崔宅赶过来的崔舒雅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还不待容华回应,就一脚踹开了门。屋内的景象让侍人和侍卫都吓了一跳,赶忙纷纷退到一旁,不敢在看。 崔舒雅做梦一样,向来冷静理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一字一顿的说:“盛容华,你疯了。” 崔舒雅砰的一下关上了身后的门,拔出了腰际的剑:“这些年我恭谨守礼对你,事无巨细不曾有一丝怠慢,我待你不薄啊。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 “你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丢尽了崔家的脸面。”崔舒雅厌恶的眼神,刺痛了容华的心。 “可你从不爱我。”容华盯着自己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说,一副对自己闯的大祸不当事的样子,“我就是对你不忠又如何。” “逼我娶你的是你,不知廉耻的也是你。容华,谁会爱你这种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想私下里处理都难,很快就会瞒不住这桩丑事,她崔家一直都是干净的。崔舒雅扬起手里的剑,对着的不是人卓却是容华。 落下的剑被人卓随手拿起的灯台挡下,发出刺耳的铮鸣,容华被她推到了一边。“我爱。”人卓脸都不打算要了。这话一说出口在感情上就先输了,可即使输给他,人卓也舍不得他受气。 崔舒雅这时的目光才终于落到了人卓身上,带着冰冷残酷。 仇恨的逝去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此时此刻,人卓这个在暗地里对抗的敌人,才真正第一次进入崔舒雅的视线里。崔舒雅的眼中有着漠视和不屑,压根没有好好正视眼前的人。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 守在外面的护卫呼啦一下子涌了进来,气氛凛冽,和公公也跟了进来,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几近眩晕,“一定是有人陷害帝卿的!” 崔舒雅理都不理,做了个手势:“上。” 容华把人卓挡在了身后,宽大的衣袍随着涌进来的风猎猎起伏。 “我看谁敢?崔相,本宫可是皇子龙孙,难道你要谋反不成?” 容华此举像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崔相最后的脸面撕碎,践踏到泥地里。和公公面色发青的瘫倒在地上。 崔舒雅面色一片冰寒,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像是看着死人:“帝卿是急病身亡,都给我杀了!” 崔舒雅的手下纷纷冲了上去,刀光剑雨中,人卓手里只有短短的烛台,又要护住容华,十分吃力。 这时容华的外祖母,老当益壮的谢太君带着官府的人马冲了进来,打断这混乱的局面。 “崔丫头消消火气,你如今已经是百官之首,还需做好表率按律行事啊。” “更深露重,怎好劳烦谢老深夜来此。”崔舒雅耐下火气,尚且恭敬的回到。如今云王步步紧逼,这些大家族对她来说轻易不能得罪。 “崔丫头严重了,这女人按律应该凌迟处死,至于帝卿殿下,禁足思过也就罢了。”谢太君好声好气的说。 “外祖母!”容华还想再说什么。 “闭嘴!”谢老太太严厉的瞪了他一眼,眼中的失望溢于言表“你还嫌皇家的脸丢的不够吗!” 容华向后退了一步,他死死的抠着藏在袖袍里的手,眼睁睁看着人卓从他面前被带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人潮撤去,凌乱的殿内被收拾整齐,殿门一道道的紧闭,连窗户也被木板钉上。只留下惨淡的空旷与寂静。 而那厢人卓被扔到了天牢里,等待着被处决。 还不到天亮就传来狱卒们的声音,锁链夹拷丁零当啷的响。XiAOsHUO(尐裞),UΚ 人卓被锁到刑具上,执刑人的面前摊开一排大大小小的剃刀。 那个阴恻恻的男人,擦着手里的轻薄的刀刃,佩服的说:“了不起,这东西已经很多年没被请出来过了,你能有幸享受到这个,也算不枉此生。” 亮晶晶的薄刃闪着另人胆寒的银光。 男人的手撕下她胸前的衣襟,露出两团白嫩轻颤的玉乳。惨白滑腻的手划过人卓敏感的皮肤,引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刀举起的那一刻,人卓大叫一声:“等等!我是云王部下沿北布政使司徒昔!我还有用!带我见崔相!” 骨气是什么,她不知道,人卓惊恐的看着他。 刑官笑了,惨白阴冷的脸上露出快意,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犯人脸上的恐惧和凄厉的嚎叫了。刀面贴在人卓的乳头上,凉的人卓瞳孔微缩,这是个听不进人话的变态啊。 “你就是女皇都没用。”他就像个玩弄耗子的猫,轻缓冰冷的说道。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人卓捏紧了手里藏着的小石子,听到外面喧嚣四起,甚至还有鼓声咚咚咚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听!云王来了!你放了我,以后要啥有啥,不信?我腰间暗兜藏着一枚印章,不信你摸出来瞧。”人卓急急忙忙的说,生怕他手起刀落自己的乳头就没了。 这人的手像女人一样瘦小灵活,钻在人卓衣服里,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人卓强忍不适,让他摸出一枚巴掌大的印,一枚妥妥的官印。 刑官一脸遗憾意犹未尽的收起了刀刃,拿出钥匙,解开了人卓的锁链。 “司徒昔,嗯?” 他摆摆手,放人卓走了。 天知道云王怎么过来的,又怎么会这么快过来,她能轻易攻进来,怕是已经有人倒戈跟她里应外合了。 人卓劫后余生,头上满盖的冷汗被夜风吹散,撕下裙摆的布条将撕破的衣襟绑上。 京城宽阔的主干道上,已经一片混乱,挤满了交战的士兵,人卓在其中左躲右避,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一众马队冲了进来,为首的银甲将人卓提了起来,抱在马上。 她咬牙切齿的说了这辈子唯一一句脏话:“你他妈的落人卓!!”驾马飞奔向皇宫驰去。 人卓毛骨悚然的坐在云王身前,盛云英气逼人的脸上落满了寒霜。你老公出事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要不是人卓能轻楚的感觉到盛云胸前的两团突起,人卓几乎要怀疑她性别了。这种被霸道帝王拯救的荒唐感在脑海里萦绕不去,人卓强迫自己冷静的说道:“殿下,还有崔家。”人卓还是不放心崔家,张开的嘴里灌了几口夜风。 云王想了想,把人卓扔向一旁的柯荇,柯荇一把抓住人卓,放在自己座驾上。 “去崔家。”她向柯荇吩咐道。 柯荇转马带着一队银甲军向崔府冲去,一时间只听得风声呼啸和整齐有序的马蹄声。 崔家死士已经和云王先前派去的军队在门口打了起来,崔家的老祖宗站在幽深古老的祠堂中,对着列祖列宗深深拜了下去。原本还算矍铄的老人,一时间变的枯朽。 “走吧,舒雅。只要人还活着,我崔家就根基尚在。” “曾祖父,你……” “我这辈子为了崔家做的够多了,也该死了。”老人说着说着在嘴里塞下了药丸,他跪在地上头慢慢的垂下,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串佛珠。 崔舒雅对着祖父磕了个头,送走了她从孩提开始,最大的精神支柱。她的头紧紧抵在冰冷的砖石上,谁都看不见她此刻的神色。片刻后,崔舒雅起身带着一众死士逃去。 人卓和一队银甲军却守在她的出路上,严阵以待的站在她面前。 五年了……,人卓就想问一句:“蒲州落宅那些火药,是不是你们干的?” 崔舒雅见到披甲的人卓,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真是荒唐,她讽刺的笑了。 “是你,永昌二十五年国士落人卓,还是该叫你……司徒昔!” “可惜竟让你逃过一劫,今日得以在我面前猖狂。”崔舒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疏远,她平静的看着人卓骤然创痛的表情,没有任何歉疚,只觉得造化弄人。 人卓执起手来,身后的弓弩的手拉紧弓弦,“你们崔氏作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崔舒雅看着人卓几近崩溃的脸,冷然的笑了。 庇护她的家族,是她的使命和信仰。在她的心里,崔氏的绵延长久才是最重要的。为了保护崔氏一门,她可以不择手段,世间无正义,家族才是她的正义,其他人对她来说,不过是烟尘刍狗,不重要。她无愧,也无悔。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崔舒雅站在夜色中,身上带着清贵之门数代才能积淀出来的士族风骨和决然无双的风姿。周围的将士手上拿着一支支火把,通红的火光映照在崔舒雅的脸上,火油噼啪作响。 一如那个对崔舒雅来说微不足道的夜晚。权利互相顷轧之下,哪有什么无辜的人。 只没想到她会是为这种小事而死。 “崔氏一门,虽死犹荣。”崔舒雅抽出手里的剑,不再做任何抵抗的抹了脖子,死在自己手上,也算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这时黎明已至,第一缕晨光越过崔舒雅的剑刃,照在人卓流下来的泪滴上。 赐婚君怀远,记仇的容华(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随着政权的更迭,朝廷的局势跟着风起云涌。 盛云对璟皇没有一丁点仁慈,对废帝和崔氏的党羽几乎屠戮殆尽,盛朝迎来腥风血雨的新的一年,年号“睿则”。 正式登基大典之前,云皇的爱臣司徒昔,突然被一道匿名折子弹劾了。 折子上委婉的说容华帝卿不知检点,作风混乱,曾和某个叫司徒昔的人有所苟且,实在有损皇室颜面。拐弯抹角的告诉云王,人卓随随便便上了她的弟弟。 盛云一把将折子拍到落人卓脸上,表情意味深长高深莫测。 人卓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她跪在地上深埋下自己的头,两股颤颤。 “落人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微臣惶恐。微臣待容华之心一片赤诚。” 盛云顿了顿说道:“容华不行,你和君怀远的关系早就人尽皆知。” “什么?”人卓的脸色,像是被谁揍了一拳,“怎么会?当初那是权宜之计,我答应过他会为他澄清的。” “你与一国帝卿不清不楚,又打算抛弃糟糠之夫,你知道天下人会说你什么吗?这样的声名不砍了都算不错了,如何担得起这肱骨之臣。”云皇恨铁不成钢的说。 糟糠之夫,人卓被这个词汇砸的头昏眼花,她两手撑地只觉得耳中轰鸣。自己的事情,什么时候竟被传的人尽皆知。 “那臣不能做回落人卓吗?” “以落人卓的身份重回官场,你那通敌叛国临阵脱逃的罪名如何洗去?”云皇反问。 人卓还想再说什么,被云皇堵了回去:“不必多言,登基之后孤就为你和君学士赐婚。” 鸣钟之声响起,新皇衮服加身,一步一步走上朝华殿高高的楼台,天下苍生都匍匐在脚底。 满朝文武站于广场之上,齐呼,参拜。 为避风头,尚未被任命官职的落人卓坐在一重门内皇宫瓦顶,远远看着那边的盛况,孤零零的身边散落着一个又一个小酒瓶。 她举起手里的酒,默默向云皇献上祝贺。四年背负罪责披荆斩棘,终于坐上这崇高的位置。从此以后,诸多人事将再也不同。 屋顶上这股邪风吹的人卓心里满是沧桑,她躺了回去,对着遥远的天空:“也敬你,阿籍。” 这通酒让人卓醉的不省人事,直到滚下房檐,被城墙上巡逻的御林军发现。 人卓在云皇赐给她的宽敞的府邸睡了三天三夜,也没人想着给她醒醒酒。 等她醒了,官职的任命书和赐婚的圣旨一块下来了。 京兆尹,事多不讨好的官,跟随过云皇的人里,随便哪个都比她得到的封赏强。 如今她要和君怀远成亲的事情,还是让她如坠梦中。她都不知道这个心思难测的新皇帝怎么想的,有的是别的法子,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娶君怀远。娶老师镇宅么,人卓想着君怀远那张严肃的脸,毛骨悚然。 她不敢想象君先生那厢接到圣旨会是什么反应,但是他一定会恨自己恨的牙痒痒,毕竟他那么重礼教的人,尤其是自己那些风流韵事…… 简直是在他脸上抹黑。 那位苏执姑娘怎么办?秦淮会怎么想?不敢想不敢想,人卓抓着脑袋蹲在地上,感觉自己真是害人不浅。 不过,眼前还有另一桩需要解决的事。 人卓拿上自己托绣娘缝制的小熊娃娃,偷偷跑到帝卿府。 和公公恨恨的看着她,堵上门口:“你这杀才,还有脸来。” 容华的寝殿内传出叮叮咣咣砸东西的声音。 “那我可走了。” “别!”和公公一下子慌了,帝卿已经不吃不喝闹腾好几天了。他只好忍着闷气,腮帮子鼓鼓的一脸警惕的,放了她进去。 容华转身看见是她进来了,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人卓伸手一接,把瓶子摆到一旁。容华踢开周围的狼藉,朝着人卓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你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容华紧紧抱着她,闷闷的说。 “让你说句好听话可真难。”人卓在他胸口的华衣上蹭了蹭,柔声感叹道,她扬起手里的小熊,“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容华松开她,接过人卓手里的布偶,左看右看:“这是什么?丑死了。” 人卓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这是熊娃娃,天下独一份。” 容华嗤笑:“你当本宫没有见过熊崽么?” “你不要那我拿走了。”人卓说着就要往回拽。 容华别过手去,“谁说本宫不要了。”容华笑嘻嘻的抱着布熊,叫人收拾了屋子,送上些饭菜来。 “你喂我。”容华把精致的小勺替给人卓,人卓无奈的端起菜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给了他。 还没吃多少他就饱了,用薄荷水漱了口。他笑着瞅了人卓片刻,看的人卓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你长的……也还算能看。”他托腮凝视道。 人卓无话可说,暗自腹诽,还算能看,这祖宗她算是伺候不起了。眼看人卓悄悄挪向门口,容华一把将她拽过来揽在怀里,咬上她的耳珠,耳朵嫩肉在他两齿间滑动。 “想要吗?”容华轻柔的说,磁性的嗓音在喉咙里流出,带着热气钻进人卓的耳朵眼,痒痒的。 人卓被他咬的直哼哼,容华且当这是她的回应。这才满意的俯身凑到人卓身上,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拱来拱去。人卓抱着他的脊背,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两腿在他身上轻蹭。 他碰的人卓又痒又麻,人卓缠上他的腰,亲吻上他的喉结,在他光洁如玉的脖颈上留下一缕水渍。 容华解下衣带,将锦裤往下一扒,露出那玩意,对着人卓裤子里探去。人卓轻轻喟叹,贴在他细腻温暖的胸膛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个粉嫩的突起。 惊得容华往旁边一躲,起来将人卓翻了个身。抱着她的腰使她扒跪着,容华解下她的裤带,轻轻一扒,就露出两个圆润的屁股,皱巴巴的菊花刚暴露出来就是一缩。人卓面红耳赤的扭头轻喘着跟他说:“容华,别,羞死了。” 容华端庄的脸上露出妩媚潋滟的笑容,他垂下头捏住她的臀尖,湿润的舌头在她白嫩的屁股上一道一道的转圈。人卓转回头去,抓着毯子,羞耻感爆棚,下身传来电击感,忍不住分泌出清澈的液体。 伸指头在她缝间扣了扣,容华从后面将他的玉茎送了进去。人卓把它紧紧吸住,喉间一阵闷哼,头发凌乱的披散在四周。人卓好讨厌这个丢脸的姿势,容华却紧紧掐着她的腰和屁股不许她乱动。 他一波一波抽插着往里送去,把人卓撞上前又晃回来。容华看着人卓两手撑地,胸部晃荡,弓着身子一声一声闷叫的样子,又是满意又是兴奋,更加猛烈的撞的她找不到北,皮肉间传来啪啪啪的声响。 这淫昧的声响在空旷的殿中荡来荡去,人卓忍着下面的一阵阵刺激咬牙说道:“啊、啊、容华我草泥马!” 容华动作不停:“你敢骂我母皇?”他一巴掌拍到人卓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手在人卓嫩嫩的屁股上又是扭又是掐,玉臀耸动微颤,人卓终于忍不住在他射进来的时候发出一声嘶吼:“啊——” 殿外守着的宫人仆役们听得清清楚楚。 人卓大汗淋漓的翻过身子,摸着自己被掐的又青又紫的屁股。容华用帕子擦了擦自己下面,将小弟弟收了进去,衣袍一护,整整齐齐的坐在那里,发丝都没怎么乱。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狼藉的人卓,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为了报仇跟本宫上的床……,还过瘾吗?” 人卓瘫在毯子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他,这家伙这么记仇,还给你带小熊了呢。 Xiaoshuo;UK 直言相对(改)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几天风头紧,人卓不好长留,她抱着衣服跑到容华的铜镜边上收拾好自己,看着还算整齐。人卓拉了拉容华修长的玉手,安慰道:“过上一阵子,我再来好好陪陪你。” 刚要走,容华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腕子:“不许娶他。” 人卓脉脉无言的抚摸着他抓着自己的手:“那……我抗旨不从,以身殉情?” “哼!”容华扔下她的手,任她走了。 “死人卓!坏人卓!”容华拿着本来想给她的簪子,一下一下戳着小熊的脸,尤不解气,伸手扔了出去。小熊擦过烛台燃起一丝火焰,容华又赶紧跑过去拍拍,扑灭了,抱在怀里。 人卓出了殿门,看着两边守得整整齐齐的侍人,他们专心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人卓轻咳一声,跨步离去。 九月那天的司徒府锣鼓震天,前来道贺的宾客把偌大的府邸几乎塞满。纵然人多事乱,司徒府的女管家梁枝,也打理的有条不紊。 人卓盛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鞭炮噼里啪啦作响,在天空炸出无数红屑。一身纹绣黑袍的君怀远从喜车上走了下来。面目冰冷,看着清瘦了很多。 大喜的日子,一对新人,一个冷漠一个麻木,连围观的小孩都闹不起来。旁人八卦的眼神在二人身上不经意的扫过,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 在场的甚至还有人卓旧日在太学的同窗和先生,这些人的脸色可算不上好看。 人卓硬着头皮扯起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拉住了君怀远的手,君怀远的手青筋暴起,差点没把人卓捏爆了。 拜过天地之后,两人坐在新房的床上,衣角被丫鬟打了个结绑在一起。婆子在他们身上洒了些花生红枣,一边说着早生贵女之类吉祥如意的话。交杯酒的托盘上居然还放着女尊世界催孕用的药丸,据说吃了那个子宫才会排卵受孕。 丫鬟婆子小厮纷纷退去,红红的喜烛将室内映的通红,屋里还弥漫着香和果子的味道。人卓僵坐在君怀远旁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啥她突然好想哭。 “娶我这么个刻板的老男人,真是委屈你了。” 人卓扑腾一声跪下来,“君……先生,我、我万死难辞其咎。” 君怀远盯着那清清浅浅的交杯酒,古井无波的说道:“你有什么错,是我错了。”他执出手去,端起其中一杯酒,一饮而尽。 “抛去以前的关系不提,您看不上我我知道,我甚至都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从不敢希求先生,只能请您暂且忍耐,从长计议。”人卓小心翼翼的说。 君怀远看着落人卓那张脸,在灯火下明明灭灭,纵然成了他的夫人,依旧在作小伏低。 他没有接人卓的话,转而说道:“你和帝卿的传言,是真的?” 人卓觉得一股小凉风,从脑门上刮过。“我很爱他。”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 “你可真是毫无敬畏之心。”他顿了顿又淡淡的说,“那名身份不体面的男侍呢。” “……,也爱。”人卓毫无廉耻之心的说道。要是再敢抛弃他,这次怕就是不是下毒了,他会拎着炸药包过来同归于尽的。 这些官宦人家夫侍成群他见多了,但是把手伸向有妇之夫,公然把小倌带入内宅,还大言不惭的真没几个。 都是有亲族有脸面的人家,纵然出了那个几个不肖子孙,也是连带着亲族都被耻笑,抬不起头来。 可是她一脸的与有荣焉,君怀远真想把酒杯扔她脸上。 “学问没学好,男女之事倒是一点没耽误。”他伸手解下了二人连结的一角。 “这、这人生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的么。” 君怀远凑近了,看向她的眼睛黝黑黝黑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人事变迁,可有些事是不会变的。”他想了想,摸了摸人卓低垂的脑袋瓜,“好自为之。” 君怀远的表情带着不可言说的痛苦和悲伤。 “我去外室睡。”他站起身来。 人卓赶忙狗腿拦住他:“别,还是我去。”还没等他反应,就飞快的抱起被子溜达到外室的榻上蒙头睡去。 第二天进来伺候二人洗漱的仆人看到这样,纷纷摸不着头脑,这对新人这是闹那样呢。 人卓笑嘻嘻的坐起来,“没什么,里面热我就出来睡了。”然后她眉毛一竖:“谁要敢乱说去,我就把他发卖了。” 众人神色一凛,不敢再多看,分别伺候他们两个洗漱了。 君怀远一身常服,站在廊下看着下人将他的东西搬到司徒府的一角的院落里,这些箱子里,大部分都是书。原来那个童儿长高了些许,在一边来来回回照看着。 人卓立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看着心平气和神色如常的样子。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梁管家说,她办事最周到了。” “你我同朝为官,我还靠着你不成?”君怀远不冷不热的说。君怀远的门生满朝都是,包括她自己,人卓搔了搔脑袋瓜,没准自己还得靠他呢。 “也是也是。”她尴尬的笑笑。 君怀远在那院落临街的地方,开了一个门,各过各的。 人卓不敢打扰,只时不时派人给他送些东西,聊表敬意。 京城的人都说,这京兆尹堂堂一个四品官,见了她的君姓丈夫,就像老鼠见了猫。 这日树叶渐黄,微雨绵绵,街上行人都不多。 人卓等在路上,梁枝为她撑着一把青伞。 烟雨朦胧中,一辆深红色马车并一队蓑衣护卫渐渐驶近。 霍都扒开帘子瞧了瞧,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哎!司徒昔!这一路可是把我屁股坐疼了。”他跑过来,抱起人卓,转了一个圈。 人卓轻咳一声,挣扎着从霍都身上下来,左右看看:“如今我也是一介父母官了,大庭广众的注意点,不然官威何在。” 霍都严肃的点点头,人卓正要欣慰的感慨他长大懂事了。他突然趁人卓不备,把她一扛,像个山大王一样哈哈大笑的把人卓扛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感叹人卓这府邸真是豪华气派,他都快不想走了。 后面下来的凤耶,拉着脸射出一个又一个的眼刀。 人卓将霍都暂时安排在听风阁,他不愿意,转来转去挑了一个描金坠玉的屋子,毫不见外的取名为金碧辉煌居,大咧咧住下了。 看这样子,人卓就让凤耶自己挑个喜欢的收拾收拾住进去。他不乐意,呆在人卓那不走。人卓一怒一下把他弄到了听风阁,派来一众仆役和两个教习伺候他。这两个教习是人卓特意从大户人家挖来的,特别讲究规矩,人卓希望他被三从四德洗洗脑,能稍微安分点。 人卓吩咐梁枝回头给他上个户籍,立为侧室。嗯,这三妻四妾的感觉…… 蓝泽接替了她的职位,在宽城继续贯彻落实人卓的指导思想。 然而她在建立收容院这件事上入了迷,到处游说,想尽办法从财政和有心做善事积德的人手里抠出钱来,甚至还盯上了姜玄。 人卓看着姜玄诉苦的来信,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告诉蓝泽他的习惯喜恶。 迤逦锦绣,冷箭霜刀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瑞丰年,下雪粒,车轮滚滚像撵米。 五彩车,载栋梁,一朝载入天子堂。 睿则元年的除夕前夜里,路上张灯结彩,百姓喜气洋洋的走在街道上,逢人相互道贺。一辆辆官制车撵寂静无声的驶过,将这雪吹的四散飘扬。 京兆尹的车驾上,人卓懒洋洋的抱着一个汤婆子,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君怀远看着她这幅不雅的样子,皱了皱眉。 这车里太暖和舒适了,一到这种时候她就是忍不住犯懒。想到他们要去宫里参加年前的宴会,还要应酬,她就头疼不已。 因着人卓和君怀远已经是夫妻,两人在某些场合还是得被迫绑在一起。 宫墙外各种形制的马车安安静静的排成长队,先进去的是皇室宗亲,然后是候伯公卿,最后才是他们这些官员。 宴会上挂起了华丽的彩灯,错落有致的摆着温室盆景,花开的正艳。宫人把他们引到席位上,这时还没开宴,人们随意着相互攀谈。 容华一身宫装,抄手坐在靠前的位置上,远远的在这边扫了一眼,在君怀远脸上转了一转。君怀远在人卓旁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时不时有旧日门生过来攀谈。 人卓的视线停驻在多年未见的顾思携身上,他还是做着女人打扮,穿着女式官袍,在那里谈笑自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恢复男儿身,人卓都要怀疑他有女装癖了。 顾思携顺着视线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到这陌生官员竟和那位故人如此相像,他一时有些发怔,端起的酒杯迟迟不曾放下。 还记得她临行前说,等她凯旋归来,要混的比他还好。 宫人齐声唤道:“陛下驾到!”一队宫人持着仪仗井然有序的走了进来,盛云一身日月山河袍,长长的裙摆拖的一地绮丽。内敛的气势在登基之后发散出来,带着生杀夺予凛然的威仪。凤后原行朝略后一步,走在盛云身侧。 帝后入座之后。XiAOSHUO(尐裞)丶UΚ 王侯臣子齐声跪地:“见过皇上,凤后。” “平身吧,今日宴饮孤当与众人同乐,诸卿不必过于拘礼。”云皇略微和缓的说道,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 丝竹声响起,伶人舞姬出来跳起异彩纷呈的舞蹈,殿内一时间觥筹交错。坐在附近的大理寺少卿,通政司参议,转运使,提刑使等,挨个的跟新任京兆尹的人卓互相祝酒应酬。 几杯酒下去,不胜酒力的人已经开始微醺。 有人借着方便出去透透气,宴会的气氛这时也轻松了些许。 一位宫人悄悄过来,拿着容华的信物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人卓抬头一看容华已经不在位子上了,便对君怀远只会了一声离去了。 上一次走在这深宫后苑,还是在多年前的琼林宴。 那时她涉世未深被带到偏僻处,还让容华带人揍了一顿,现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 这时雪已经停了,宫人将她带到御园僻静处,让她在此稍候。 这容华在搞什么名堂,人卓踢着路边的雪,等了又等,难道又要带人揍她一顿?好歹自己现在也是他的心肝小宝贝了呢。 园子里有一颗红梅开的正好,人卓伸出手,折了一支,轻轻抚弄着梅花瓣。人卓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压根没容华的影子。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是宫里,还是小心点好,顺着原路回去了。 人卓悄悄坐回位子上,带着几丝寒气,君怀远斜眼看着她,人卓笑嘻嘻的递上手里的梅花。 这夜,不知道是谁告密,一行宫人侍卫来到一个冷僻的偏殿,踹门而入,偏殿的野鸳鸯趁着殿里黑,裹上衣服跳出窗外就跑,这宫装男人脱的多,跑的不及时很快就被抓住了。 至于另一个,一时间也没人能看清楚。 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向云皇耳语了几句,云皇面色从和缓变得冰寒:“这大喜的日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群臣听到这话,纷纷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只有人卓面色渐白,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她看向帝卿的位子上,容华刚刚回来,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人卓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一个衣衫凌乱的宫装男人被侍卫拖了进来,跪倒在地上,看着衣饰在宫内等级还算高。 “戌时三刻,出去一刻钟以上的,都给孤带出来!” 殿内站着的宫人走到这些人旁边,对她们做出请的手势,谁什么时候离开,离开多久有专门的宫人记得门清。 人卓和其她两个人走上前,跪在那宫装男人身侧。 云皇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看不出所以然,只是在人卓身上多停顿了片刻。人卓跪在那,冷汗淋淋。 “不说,你的亲眷也别想活命。”云皇冷肃的说着攻心的话。 那个男人面色惨白,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抓着地毯的手几乎要溢出血来。然后他的视线,几乎是绝望般的,转到人卓身上来。 人卓整个人都是一僵,内心疯狂怒号:“你看我干什么!我找谁惹——”她的思绪蓦然一顿,想起她因着容华的信物,出去无缘无故等待半天。是容华挖了个坑,故意害她? 她抬头看向容华,容华皱眉责怪的看着她,脸色像锅底一样黑,并没有什么异样。想害她直接在床上捅了她,也没人敢让帝卿偿命的,用不着这么费心思。 在人卓心思百转间,宫装男人的手颤巍巍的指向了她:“是她。” 人卓一脸凄苦的伏地大喊:“冤枉啊,我都不认识他。” 众人悄悄议论这不是和帝卿不清不楚的那位么?就她这名声,看着倒也像她的作风,喊冤也没人信。 倒是这翩翩君子君怀远真是可惜了,跟了这么个货。或嘲讽或怜悯的视线落在君怀远头上,直看的他脸疼。 君怀远执起桌上的红梅,走到他夫人的身边,跪地行礼,“微臣提了句雪中红梅开的正好,司徒不过是出去采了几支梅花罢了。”他轻轻磨砂着红梅的花蕊,一脸的温柔小意,宛若正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妻。然后他转头看向人卓,“你说是吧……夫人。” 人卓不知道为啥,硬是从这温柔小意里看出几分寒意,她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你们二人婚后倒是处的不错,不枉孤赐婚的一番苦心。”云皇脸色和缓了不少,看着他们二人表示满意。 做了那等事的人,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去采上一支梅花来。人卓这就撇清了关系,她很想长吁一口气,但是看着一旁君怀远的样子,半口气也吁不出来。自己好像又惹麻烦连累到他了…… 随后云皇雷厉风行揪出那名犯禁之人,竟是太仆寺丞,她被贬去官职,与那宫装男子一齐处死了。 远在内宫的谢太妃听到消息,不是司徒昔,他还遗憾了好一会。那两人有所苟且他早就知道了,可惜这火还是没引到这个带坏他儿子的贱人身上。 至于他会不会就这样放过司徒昔,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云皇登基之后,第一场宫宴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仿佛在昭示着人卓肉眼可见的将来。 而她在这一天,也开始走近了盛朝权贵的高层。 这泼天的权势富贵里,带着迤逦锦绣和冷箭霜刀。 这天夜里,人卓做了一个怪梦。 人卓走啊走啊,甬道里挂着一个又一个红彤彤的灯笼。 她推开雕花红漆的镂空纱门,堂内各式各样的男人齐刷刷站成两排,里面有凤耶,有霍都,甚至有她多年未见的思携,还有些说不上名字的陌生面孔。他们见人卓走进来,纷纷对着她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妻主大人。” 场景一再变幻,还有人拿着药丸追着她,要人卓给他生女儿。 人卓一下子从睡梦中惊坐起,屋里暖和昏暗,窗外似乎开始扬起了雪花。 一旁正在熟睡的凤耶动了动,咕哝着翻了个身。 上半部,完。 盛世黎明,也藏暗流(一)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后人常常瞻仰吟诵那个最好的时代,京师繁华,廊桥楼阁绕城烟波里,商贾不绝,游士遍地。 却很少有人再提及,盛世黎明前的波涛汹涌,在旭日破乌云前翻滚着的层层黑浪。也几乎忘怀了隐藏在这汹涌下,默默洒热血的为帝王霸业作陪衬的那些人,却有那么一个人在一众身怀家国的高尚士人中,显得极不合群,特别碍眼。 世人时有夸之,骂名却也未减。 这个人有功绩却不挟恩,在朝政上也是别具一格,时有见地,为百姓贡献不小。可她做事也没原则没章法,贪财好色,在尚且讲究风骨的士人中,一副小人行径。至于她的私生活。。。也为后世的说书人不知道提供了多少故事。 正因为如此,说起盛朝,反而是她名气最大。老史官在修史的时候,只能搔破了白头,在她的世家里添上一句还算公正的话:“一言难尽。” 新的政权必然迎来新的腥风血雨,本该祥和平静的初年笼罩着一层阴影。一些官员和势力的府邸,在这爆竹声中,悄悄的被查封了去。略知道一些的人在自家噤若寒蝉,不免有几分物伤其类之感。 只有小老百姓依旧平常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权贵们的事哪里轮到他们来操心。 一只灰雀擦着炊烟在房檐飞过,落在一棵大槐树上,大槐树光秃秃的枝丫下映衬着一排整齐的黑屋檐。这是京城里有名的酱坊,坊里人来人往,一片忙碌景象。坊里的伙计在驴车前,擦了擦手,哈了哈气,拉着一车的酱走了出去。 这新上的豆酱是给清平坊京兆尹大人府上送去的。 去清平坊的路,小广子走了无数次,闭着眼睛,闻着味,听着声,他都能走过去。尤其是是拐角那家卖羊肉汤的,浓浓的热气蒸腾着氤氲而上,散发着香气。小广子吆喝着驴子,一边和路边上修鞋的、卖膏药的、编箩筐的老街坊邻居打招呼。 清平坊参差错落的房檐,隐隐露出司徒府的一角,小广子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往那边望了望。等到了司徒府的后门,各种送货车进进出出,护卫来回盘查,一派威严,不由让人望而生畏。 小广子跳下驴车,恭恭敬敬回了话,被仆役领着去了司徒府的偏厨房。大户人家府里规矩大,更何况是京兆尹这现管的官。他一路上不敢言语,牵着驴车跟着走,好巧不巧京兆府尹大人带着仆从路过。 仆役挥挥手,小广子赶紧扯着驴车靠在边上,弯腰恭立一旁,又忍不住好奇,偷偷瞟了几眼这京兆尹官长得什么样,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音容笑靥像极了落家大小姐!因着酱坊是落家的产业,他也曾有幸见过落家大小姐几面,至今印象深刻,他低着头心里纳罕不已。 许是他……眼花了。 年关一过,人卓这京兆尹迎着初春就开始上任了。 人卓不爱坐轿子,随便拿了个红薯,带着几个便装的侍从慢慢悠悠的往京衙走。街上早早的就开始熙攘起来,甚至还有拉夜壶车的,人卓看着自己啃了一半的红薯,瞬间没了食欲。 只得背着手,懒懒散散的继续往前走,像个半老头子。她沧桑了吐了半口浊气,真是不想上班。 到了京衙,大门上的铁狮子牌匾凶神恶煞的瞪着路人。 四名衙役站立在两侧,一动不动,神情威严。人卓绕着他们转了两圈,满意的点了点头。京衙的女捕头林如霜殷勤的跑了过来,向人卓行了一礼:“见过府尹大人。” 捕头后面一个颤巍巍的小老太太,便是京衙的主薄。人卓看着她那副连走路都有几分惊险的样子,心里纳闷,这么老了居然还没退休,手能写稳字吗。人卓又看了眼一脸谄媚相的弱鸡一样的林如霜,有些怀疑人生。 堂堂一个京官,就给她这种配置,莫非这俩人是背后有人?想到这,人卓撑起笑脸,给了她们一个和蔼的眼神。 这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水深着呢,还是小心为上。 初任府尹,人卓还得熟悉熟悉各项事宜。她在审堂后面的书房里,看着京衙的公函和书册。 一个熟人泰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唇角那抹阴笑总是滞留不去。他伸出手递上人卓的印章,弯腰揖了一礼:“下官邢涉见过府尹大人。司徒大人,别来无恙。” 人卓手里的毛笔差点没扔了出去,这个煞神。人卓不接,邢涉的手就那么举着,纹丝不动。她走出桌案,伸出两根手指,把自己的小印章拈了出来。 “你对本官有恩,本官不会忘了的。”所以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没事别出来吓我了。 邢涉嘴角苍白的细缝微微勾起弧度:“能在司徒大人手下做事,已经是下官莫大的恩典了。” 人卓喉咙上像是鲠了一根刺一样,她艰难的向他笑了笑。 一连几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卓的汗毛整天都是竖着的,毕竟她可清楚这个管理刑事的“手下”,是个怎么样的狠人。 百花萌芽季节,总是雨旺多润,天上隐隐憋了好些天的雨,一连数天都是阴阴的。人卓回去时顺手去坊市买了两根糖葫芦,想着带回去给凤耶和霍都吃。 一队刑部的兵甲匆匆路过,人卓早已经见怪不怪,也不知是哪户人家倒了霉,这阴霾天还搅的她多惆怅了几秒。人卓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回去吧。” 眼看着马车回了清平坊,一个人影跪在路央。他看到司徒府的马车,眼睛逐渐起几分亮光,小广子朝着马车大喊:“大小姐,求大小姐救救落家!求大小姐救救落家!” 车旁的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走上前,拎着小广子的胳膊往一旁拽。 小广子死命挣扎,愣是没让护卫拽走,继续狂吼乱叫,撕心裂肺的。 人卓掀开车帘:“放开他。” 小广子“噗通”一声,跪在人卓的车前:“大小姐,落家,被抄了。”他悲痛欲绝,深痛的伏了下去。 “落家有罪就该被抄,本官可不是你的大小姐。” 小广子一听更急了,头磕的砰砰作响语无伦次的说:“大人,好多人都是无辜的,我娘我妹妹也是无辜的,她们真的没有干坏事。” 人卓冷然看着他,那时她们看着她被赶出落宅,也没见有人为她说过半句话,现在倒霉了倒是靠着卖惨来用她了。 小广子看着人卓丝毫不为所动,想起被兵丁带走的母亲和妹妹恐惧的神情,他对着人卓祈求的惨然一笑,狠下心来,猛的朝马车的铜角撞了过去,本就血肉模糊额头瞬间炸裂开一片鲜血。 人卓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护卫上前探了探气息,冲人卓摇了摇头。 青涩的生命消残在血泊中,血迹随着静默一点点扩散。 天上响起惊雷滚滚,威严天地,从来不在意这些卑微的生命。 人卓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觉得手里的糖葫芦格外扎眼。 她跨上侍卫的马,向着皇宫疾驰而去。 盛世黎明,也藏暗流(二)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云皇桌案前的奏章堆积如山,正不痛快,早就知道人卓来意,也不言语。 人卓就在下面跪着,想着最近云皇对朝中旧党势力的几番无情清剿,思绪转了几转:“陛下,黎民不易,盛朝也需修养生息,臣以为……” 盛云扔出一封密函,散开的纸张清清楚楚写着,落迎玉是怎么在官员调动上又害了人卓一把。 “即使如此,你还要为她们求情?” “微臣……是为那些被牵连的人求情,陛下之决断臣不敢妄论,只求陛下饶了那些无辜的亲眷。” 盛云放下手里的奏章,微靠在扶手上,“依孤看这落家亲眷也没几个能强到哪去的,死不足惜。” “可是陛下,连微臣也算这落家亲眷。” “哼!”盛云不悦的哼了哼。 人卓赶紧诚惶诚恐的伏下去。 “既然你肯为她们求情,落家就交给你处置吧。”云皇思索一番,意味深长的说道。 人卓出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云皇开个恩处置的轻一点也就罢了,却要交给她处置。盛云的心思本就难测,更何况做了帝王,人卓只要尽情的往蔫坏里想就对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人卓惆怅的摇摇头。 陪同人卓前往的高内侍,看到人卓这副样,讨好又安慰的说:“能在陛下面前求得恩典,还没被迁怒的,您可是独一个,可见司徒大人圣宠之厚啊。”他撩起袖子竖了下大拇指。 人卓苦哈哈回应着他,云皇只是没迁怒在表面上,都已经开始试探她了。 人卓并高内侍众人骑在马上往落家方向去,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冷清的路上时不时荡起一卷沙风,榆树已经发芽的枝子飒飒作响,空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湿气。雨在惊雷过后,却总也迟迟落不下来,使湿气中又平添了几分闷气。 落府这时早已乱作一团,哀鸣四起,刀兵声,铁链声,和东西打碎的声音不绝。 而这混乱之声随着一声:“京城府尹司徒大人到!”变得安静。 无论是押人的还是被羁押的齐齐的看向大门口,几匹轻快的马骑从夜幕中奔驰而来,为首的是即将沦为阶下囚的落府众人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她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一袭官袍烈烈羽飞,在火光映衬之下熠熠生辉。人卓大跨步上前,对着刑部的官员和将士行了一礼,一旁的高内侍说明了皇上的旨意。 人卓转过头来看着这些形容狼狈,面带泪痕的所谓亲眷,一时有些恍惚,仿佛是走进了陌生却又熟悉的历史中,从沈籍的口中娓娓道来的历史。 落家的老祖宗在挣扎中早已披头散发,他老泪纵横的看着人卓,嘴里喃喃自语:“是卓儿……” 落家年轻的人在泥泞狼狈中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两方已隔着千山万水,从此两不同。 她走上前几步,扬声宣判:“落家家主等人罪责难赦,理应按律行事。然陛下念及旧情,留你们一条生路。其家眷等立刻移居济州,从此世代不得为官!” 远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经此一役方知能活着已经是难得了。逃过一劫的落府众人纷纷涕泪纵横,跪在地上松了口气,千恩万谢。 人卓淡漠的看着,也不知她们想不想得到,真正救了她们的人,是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广子。 待人去院空,落府也重归于寂静,人卓在刑部贴封条前,一个人转了转,看看“她”和沈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冷风萧瑟,曾经的痕迹也会随着墙皮的脱落颓埤。 只有孤寂永恒。 雨,终于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冲淡了一切血与泪的痕迹。 这落府,在云皇的铁腕清洗中不过是冰山一角,有人欢喜有人忧。 经过朝廷内外的一番换血之后,盛朝也迎来了新的气象。 如同这天气一般,憋了许久的雨,经过昨晚的狂泻,阴云已尽数散去。 人卓穿着便装,坐在坊市的一个早点小摊子上,热气腾腾的羊汤下肚,尽是暖意融融。 一队简单到几乎简陋的送葬队伍拐角而过,寂寂无声而过。 人卓转头问正在和面的摊主:“这时谁家队伍?” “落家酱坊的伙计,主家出了事,挺踏实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摊主惋惜的朝那边扫了一眼,摇摇头,“这些天,上头乱着呢,指不定哪天就殃及到我们小老百姓了,真是。官再为民着想,她也是那个官,换一个又能好了哪去。” 人卓沉默了一会,点点头:“是啊,那您家今年这日子过得还行?” “像是比往常年好点。”摊主想了想,露出几分羞涩的笑容。 “也该好了。”人卓笑笑,不再说话,只默默的目送丧葬队伍进入晨光熹微中。 上不得台面的人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沈籍的坟远在蒲州,人卓买下了当年埋葬的那块荒地,坟却还保持着原状,碑也未立,只叫人守好那块地方,待自己百年之后,葬在一起。 因着自己是京官,不好擅离职守,便着人打理好了一切。 想着将来找个机会去看看。 黑夜幢幢,人卓独自蹲在司徒府一角的园子里烧纸,她拿起两三张纸钱放进火盆里,一边看着纸钱烧成灰烬,一边絮絮叨叨:“阿籍,地下苦寒,多给你烧点纸钱花。阿籍你是不是怪我了,为何这么久未曾入梦,我好想你,我又怕哪天我不再想你了。” 人卓坐在垫子上抹了抹眼泪:“我给你报仇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你又回不来了。而她的人生也回不去了。人卓躺了下去,看着星光熠熠的夜空,梦里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天还没亮,人卓就被冻醒了,打了一个喷嚏,左右看去只觉冷夜萧萧。顿时怀念容华那丰盛而满溢热气的早饭,于是运起轻功,向帝卿府而去。 人卓早就习惯了不走正门,偷偷潜入了。 重重高幕下,容华正在独自熟睡,听着他的呼吸声,人卓心里踏实了几分,她坐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 帷幕若隐若现下,容华的枕旁还放着那只小熊。 人卓心中微甜,轻轻唤道:“容华……” 容华动了动,随手抓起耳边什么东西,向响声处扔去,嘴里嘟囔着:“杖毙……” 人卓抓起滚落在地上的小熊,十分汗颜:“稍有不慎你就要人家的命,不愧是冷酷无情的皇家培养出来的。” 人卓拍拍小熊,抱在怀里,爬到床上去,睡到容华的身侧。 不知睡了多久,人卓被抱进一个热乎乎的怀里,容华含含糊糊的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通报一声。” 人卓揽住容华的脖子,美滋滋的说:“我来找你,还用通传。” “哼!”容华一阵冷哼,“你可别忘了,本宫可不是你的人。” “你是你自己的,我也是你的。”人卓赖在容华怀里,想也不想的说着不要脸的情话。 人卓的马屁大概拍的舒服,容华揉了揉她的脑袋瓜,一嘴的毒舌话消散了去。 还是容华的被窝最舒服,用的都是人卓听都没听过的料子。人卓摩挲着绵软的布料,缓缓说道:“容华,我饿了。” “哪里饿?” “……,肚子饿。” 容华的侍从早已在外等候,叫了些水到偏殿洗漱了片刻。这些侍从对人卓的出现早已经见怪不怪,只低着头,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有时候人卓都差点忘了容华还是个帝卿,只有在这些小心谨慎的奴才身上,才能感受到生与死的皇家威严。 人卓抬眼看去,容华端端正正的被人服侍着洗漱穿衣,殿里井然有序,这么多人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容华感受到人卓的目光,转头看过来,人卓朝他挤挤眼,他想板起脸来又想笑,遂给了人卓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瞬间板起了他高贵不可侵的脸。 “今天是大朝会,我已着人去你府上拿你的朝服了。”容华将人卓带到饭桌,漫不经心的说道。 眼睛已经被桌上的早点吸引了的人卓一愣,才想起来好像每月初一十五的早上都有个大早朝来着,平日的早朝她这个京兆尹可以不到场,初一十五可是她按时述职的日子,瞬间就有点头皮发麻。 容华却不当事一般:“下了朝先别急着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人卓点点头,想这二世祖还知道带她去玩,瞬间人卓感觉这早朝也不是那么难熬了,她高兴的看着容华,越看越顺眼。 晨光初照,轻柔的撒在雕梁画栋的小厅里,光晕从侧面打在容华的脸上,显得立体深邃。此时此刻总有一种梦幻之感,如此的美好与不真实。 吃了早饭,人卓是很想再和容华腻歪一会的,但是穿上朝服,容华不由分说的把她塞上一顶轿子。 从帝卿府去皇宫的路上,达官显贵更多,随便一个就能压死她。没想到在宫门口刚一下轿子,人卓就遇到那位嫉恶如仇的御史,她对御史行了一礼,退让到一旁,坐出一个请了姿势。那中年女人看看落人卓,又看看落人卓坐着的那顶轿子,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给了人卓一个好大的没脸。 人卓扭头看看那顶明显有着帝卿标志的轿子,感觉自己委实招摇了些,遂摆摆手,叫轿夫们赶紧离开。 朝华门外,等待上朝的臣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寒暄,少数人像人卓一样直楞楞的站着。顾思携看到她,想要过去,却被同僚一把拉住,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人卓知道,这些官总是因为恩师或者出身或者利益关系,有意无意的成伙成派,也是正常。只是这朝中的关系形势,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看样子,清流怕是早已私下里跟她划清了界限。 鼓声响起,朝华门缓缓开启,人卓按照顺序排队,跟着众官,缓缓而入。 人卓安静站着角落里,听着她们关于江淮河道和边境粮草的问题,做好一个称职的陪衬,毕竟她这个小破官,也就管管天子脚下治安啥的,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只是空站着,也是一件十分考验人耐性的活计。人卓特别想抓抓耳朵,但是她忍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人卓听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臣有本奏!” 一位老官员站了出来,摇头晃脑说了半天,人卓才听出来,她是觉得云皇子嗣单薄,是时候选个秀,充一充后宫了。 云皇不愿意太早大选,说了一箩筐反驳的话,被老官员一句:“国家社稷,子嗣为大。”给噎住了,对于这个古代早朝版经典逼婚,人卓特别想笑,但是她忍了,因为她明显的看到云皇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心里为这位不知道是太常寺还是太仆寺少卿默哀。 然后人卓就被点了名:“司徒爱卿,你怎么看?” 人卓终于有机会搔了搔耳朵,磨磨唧唧的站出来:“臣以为,大选是十分必要的!”云皇脸色一黑,正要发作,人卓又立刻道:“但是不急于一时,陛下正值壮年,晚个一两年再选,一来可以缓解下财政压力,二来也好有所准备。” 众臣议论纷纷,还是有不少大臣想早点把自家儿子送进宫的,一时也拿不定个主意。最后只能稍后再议,退朝了。 人卓顿时觉得松快,哼着小曲刚想走出宫门,早有一位品阶不低的宫人等着她,他对人卓行了一礼道:“司徒大人,谢太妃有请。” 人卓一时没搞明白,谢太妃没事见他一个外臣干什么。 鉴于他是容华的爹,那宫人又亮了牌子执意要她过去,自己也不好回绝的太生硬,只得叫前来接应的小厮先宫门外等着。便随着宫人去了谢太妃的宫里。 还未跨脚进去,只听得容华也在里面,他嚷道:“若不是没有办法,谁会和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在一起!” 人卓瞬间就是一怔,这是……在说她? Xiaoshuo;UK 裂痕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时候才有宫人为她通传。人卓跨起的脚又放了回去,还未踌躇,便又抬起脚径直走了进去。 容华听到是人卓来了,瞬间就是一怔,望着父亲的脸逐渐变得僵硬。 人卓当作没听见容华说的话一样,神色淡淡的向着谢太妃和容华帝卿行了礼。 老实说,容华的爹比容华长的好看忒多,只那双秀美狭长的眼睛流转间,微带着几丝令人胆寒的笑意。 谢太妃笑眯眯的让她免礼,明明脸上笑容如暖阳,不知道为啥人卓却觉得脊背发凉:“早就听闻司徒大人出类拔萃,如今一看真是英雄出少年,和君学士当真是般配的很。” “不敢当。”人卓淡淡的回应,不接他这茬,私下里却觉得如坐针毡,当着容华的面说自己跟君怀远般配,人卓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这还不止,谢太妃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人卓的出身,才学,人卓觉得自己哪短他揭哪,使人卓充分体现了容华那句“上不得台面”。 这是想方设法往两人心里埋刺啊,谢太妃这拆散人的本事才是出类拔萃。 于是人卓虽然刀刀被扎心,却装傻般的不当回事,还时不时给容华一个和善的微笑。 谢太妃看在眼里,眼中寒意更甚。 这微笑看在容华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可是人卓确实也在父妃面前颇让他没脸。于是他很快便带着人卓跟父妃告辞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出宫的巷道里,谁也不说话。 人卓看着容华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嘴角,一时之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容华是谁,骄纵跋扈的帝卿,难道她还真的指望他会哄她吗?人卓自嘲的笑了笑,打一开始两人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 到了宫门口,容华一把抓住人卓的手,带到自己的銮车上,直到马车开始晃动起来容华才神情莫测的说道:“你都听见什么了?” 人卓斜靠在软绵绵的靠枕上:“听见你嫌弃我了。” 容华一副不认账的神情:“你听错了!” 人卓笑容里带了几分凉意:“我没听错,若是帝卿将来有了更好的人选,小人自是成全帝卿,或者现在分开也行,省的小人鄙贱之身,污了帝卿威名。” 看着容华的脸色愈发难看,人卓心里这才畅快了些。 只是他半天也不吭声,人卓心里直叹气,明明容华惹了她,最终还是得她来哄他。她悄悄的凑到容华身侧,柔声说道:“还生气呢?我都还没生气够呢。”人卓伸出两根手指,冲着容华的痒痒肉就是一挠,容华瞬间一缩,生气的说道:“大胆!”人卓却不依不饶继续挠,直到容华破了功和人卓闹成一团。 闹够了,容华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将人卓揽在怀里,削瘦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面上依旧是消不掉的忧心忡忡,片刻,他说道:“人卓,无论如何都别离开我。” 这话听在人卓的耳朵里,反常的沉重,心里也有几分疑惑。想到他那个爹,人卓瞬间就又有点头皮发麻。 两人的关系,先不说容华自己就爱作死,外面也是阻碍重重,人卓听了容华这句话,却怎么也不敢应,只是扬起头,凑到容华的唇边,轻轻的吻了吻他。说了句十分煞风景的话:“奥,你不嫌弃我啦。” 容华摩挲着人卓近在咫尺的脸庞,眸色深深:“我不过是为了应付父妃罢了。”人卓少见他这幅样子,一时没了言语,只是又凑近与他缠绵在一起。 手指描绘着他俊秀的眉眼,感受着容华刻意放柔的气息,他的嘴里略带几分甜意。 两人耳鬓厮磨之际,容华的话又浮上心头,人卓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心里是不是确实对我有些嫌弃?” 容华停住了:“你本就身份不如我,那又如何。” 人卓从他怀里坐开来,“是啊,你高高在上。”人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本就是个尊卑有序的世界,容华于她而言本来就是高攀,可是心里,却控制不住的难受。 自己真是犯了傻,竟想着在封建王朝下,谈一场平等的恋爱。 人卓转身,运起轻功跳出车外。 可把容华气的够呛,他坐在车里不好发作,回去后,把殿中能摔的东西全摔了个遍。 一连几天,容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幽深空旷的大殿之中。 低头这种事情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他的高傲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宁愿一个人忍受着这漫无边际的孤独,反正已经习惯了,不是么。 落人卓本就是别人的妻主,就像父妃说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指望了。 父妃又何苦,一定要断了自己这唯一的念想。 混成京城一霸的霍都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清晨,人卓在自己床上挣扎了许久,就是不愿意起来。一众奴婢早已端着洗漱用具,在门外齐刷刷站成一排。 梁枝看着日头,算着时间,没一会,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唤道:“大人,您该起了。” “恩……”人卓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 迷迷糊糊被人挖出来穿衣,被这么多人伺候着人卓心里还是有些偷偷的小爽快的,定睛一看,全是一些清秀的半大少年,在给她穿裤子难免有些肢体触碰。人卓别别扭扭的被他们伺候着,想着回头还是挑两个中意的小丫头用,不然时间久了把持不住怎么办。 梳头的小侍一不小心把人卓扯疼了,吓的他赶紧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话都说不利索。 人卓瞅着铜镜中的自己,揉了揉自己的头皮,自己有这么吓人么?也是,如今她对这些人也有着生杀夺予的权利了。她看了眼这个年轻的少年,原谅吧显得她太好脾气了,罚他吧自己又太严厉,于是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高深莫测的沉声说道:“你任重而道远啊,下去吧。” 其他下人也被人卓轰走了,只留了梁枝一个,她拿起梳子自己梳,确实挺难梳的也,不知道以前她睡成这样,沈籍是怎么给她弄开的。 梁枝思忖片刻道:“大人若是不满意,是不是再换上一批奴婢?” 以前能有个人使唤都不错了,哪有这么挑,她只是不喜欢让男的伺候罢了。“不必,只是不喜小厮贴身伺候,回头找些伶俐的小丫头让我挑挑。” “是。”梁枝恭敬道。 随便梳了个简单的发型,人卓不大爱用首饰,只用了个轻便的错银素冠,在发后垂下两条长长的坠子。她看见梳妆台上摆着的那个容华给的玉镯子,拿起来摩挲了片刻,还是放下了。 一连几天人卓看着都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表情十分严肃,使的下人也开始整日惴惴。人卓背着手走进饭厅,发现多了几样时鲜小菜,还有一些清淡可口的小咸菜,尝了几口,心情才算是好些了,边吃边问梁枝:“今天这小菜倒是不错,哪来的?” 梁枝万年不变的公事公办脸出现裂痕:“是……帝卿府送来的。” 人卓伸出的筷子瞬间就停了,匆匆嚼了几口把嘴里食物咽下去,“啪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旁的下人们低着的头更低了,明显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觉得我司徒府伙食差!”人卓竖眉毛瞪眼睛的对着门外吼道,“去,把新腌好的蜜饯和和我秘制的肉脯都给我送到帝卿府上去。” 看着下人们逃也似的出去了,人卓这才气顺了些,一旁的梁枝铁了心要坚持自己的职业素养,憋笑憋到青筋暴起。 人卓感到大大的不爽,冒着浑身的黑气走进了京府衙门。 院里晨起练剑的衙役们纷纷感到了危险,练的比平时更卖力了。 人卓这个京兆尹做的不勤快,平时杂事都是林如霜和邢涉处理的,自己的捕快提不起刀,倒是写得一手好字。至于她的主薄,人卓瞥了一眼正在眯眼晒太阳的老太太,算是没啥指望了。 人卓刚在书房坐下,邢涉就站在了她面前,一旁还有贼眉鼠眼的林如霜。说起邢涉,要不是因着人卓的关系,就凭他这个男性身份,是万万做不到掌管京府衙门刑事大权的。 人卓被他两个盯得坐立不安:“有事?” 邢涉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还算和善的微笑:“是大人府上霍小爷的事,属下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一提到霍都,人卓瞬间支棱起来,怎么把这么个大祸害给忘了。 “霍小爷最近在京城有些行事蛮横。”邢涉继续说,并且说的十分委婉,还附赠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关键是,他号称有大人给他撑腰……所以属下才想着问问大人的意思。” 人卓扶着额头,一阵眩晕,她想也不想,飞也似的带着人跑到坊市街上转了好几圈,看到霍都站在一家酒楼二楼,拿着不知什么做成的水球,往下面砸,专挑行人砸。 眼看着要砸到一个路过的大妈,人卓运起轻功接了过去,直接砸回了霍都脸上。落汤鸡一样的霍都,愣在那里。 看他这样子,周围深受其害的人纷纷心里暗爽。 几天没管他,霍都就成了京城一霸,她才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兆尹啊。 人卓上了二楼,揪着霍都的衣领,差点没把霍都拎起来,悲愤欲绝的说:“说,有没有强抢民女,有没有打人,你还用上我的名头了是吧?你的小王爷名头不是比我好用多了!” 霍都看人卓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哪有,小王不过一时玩玩。”话音未落,就有一人在外大喊道:“大人给我做主啊!” 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跪在外面,旁边是她的花脸儿子:“这个番邦人,好几次把我儿子的脸画花,现在洗都洗下来,叫我的儿子以后怎么嫁人哟。” 旁人见状也纷纷开始吐苦水,霍都爱玩的几个地方的百姓简直深受其害。人卓凉凉的看着霍都,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干的?” 霍都却一点也不怂,他抱着胳膊一副人卓欠他钱的样子:“你说带着本王在京城玩,你没空,小王自己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卓一时语塞,只得道歉:“是我不好,一直没空陪你。”说完,人卓就让一旁早已跟来的衙役们捆住了霍都。 “司徒昔,你居然捆我!”霍都眼睛瞪的铜铃大,不甘心的挣扎道。 人卓拍拍霍都胡子拉碴的白嫩小脸,得意的笑道:“法是法,情是情,一码归一码,来我大盛,还是守我大盛的规矩。” 看到霍都被捆了出来,周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大快人心。 邢涉看到人卓捆着霍都归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人卓给霍都安排了最好的牢房,一应物品齐全,被褥也是干干净净的。 霍都蹲在栅栏里,一脸的不爽:“亏小王以前对你那么好。” 人卓在栅栏外和他面对面的蹲着:“要不是你对我好,你就是隔壁牢房的待遇。” 霍都扭头瞧了瞧隔壁的破烂稻草,心里才算畅快了些,觉得人卓还算够意思。 霍都蹲了几天牢房,人卓也没闲着,给勒郭部写了信,恳切的希望他们赶紧把霍都接走。 勒郭部的使者很快就来了,问候过皇帝,便去了司徒府。 人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盼来了,想着可以摆脱霍都了,人卓简直心花怒放,特意沐浴更衣,亲自到门口接待。 站在自家门口,人卓看着勒郭部的人大件小件往府里带,越看越觉得不对,她拉着正向她问候的使者走到一旁问道:“使官,这是何意啊?” “以后小王爷就在司徒府上了,还望司徒大人能善待我们小王爷。” “什么?你们不是接霍都走的?”人卓晴天霹雳一般。 使臣也很纳闷:“司徒大人不是写信要我们小王爷长住吗?” 霍都牵着自己的爱马经过,给了人卓一个大大的笑容,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美景易逝,祸从中来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四月的时节,草长莺飞。都城郊外游人如织,正是踏青的好时节。霍都好容易迎来自己的爱马,哪里闲得住。人卓便带着凤耶一块跟他去郊外骑马,去的是荒僻无人的地界,就是图个清静,不被人打扰。 风景虽不如江畔优胜,却也天然开阔一扫近日郁郁之气。 凤耶是懒得和他们两个骑马的,只斜坐在毯子上随意吃些青果子,眼神却不离人卓左右,微风吹起青丝几许,缭绕在红衣之上,在太阳照耀下平添几分妖艳之气。 霍都的追风马打了个响鼻,马蹄子不安分的踢踢踏踏,他一边叽里咕噜说着人卓听不懂的话,一边轻轻拍着追风的马背。 追风神采飞扬的大黑眼睛好奇的张望着,黑亮的毛皮在阳光下如绸缎一般光滑整洁。人卓想,这马长得这么帅,骑上去一定很是拉风。 “司徒昔,想骑骑吗?”霍都看向一旁明显很眼馋的人卓。 人卓被霍都看穿了心思,干咳两声又一脸兴奋的点点头,汗血宝马啊,原谅她没有见识,这辈子还没骑过这么高级的马。 霍都大方的把缰绳递给人卓,人卓翻身上马,光坐在传说中汗血马的背上就让她感觉好过瘾。看着霍都也顺眼了不少,相视一笑,人卓骑着马在野地上兜圈子。 平稳如风的感觉让人卓十分快活,使得在马上的她有了与平日不一样的风采,极尽的张扬浓烈。 霍都骑上人卓的马跟上来,得意的说:“怎么样,司徒昔,小王的宝贝马和别的马就是不一样吧!” “真是好马。”人卓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霍都生活在草原,极少见到盛朝的水土风貌,看到远处绵延的梨花,惊叹不已,二话不说策马往那边驶去。 还没高兴几分钟的人卓,赶紧追了上去:“霍都,霍都哎,你别瞎跑啊。” 他来到梨花里,一鞭子甩上去,白色的花瓣纷落如雨,紧随而来的人卓随之被洒了一头梨花。 霍都拽着马缰,哈哈大笑,直说有趣。 “司徒昔,这一头的小白花,与你般配极了。” 人卓拍了拍头上的梨花,看着他这副年少不知愁的样子,像极了过去的自己,遗憾今时往日已然不同,又为霍都的无忧无虑感到高兴。 “霍都,我真羡慕你。”人卓感慨道,带着几分怀念和眷恋之情。 她折下一支开的正艳的梨花,留下一脸懵逼的霍都,往回折返。 后面霍都没有跟来,也不知道又钻哪去了,人卓随他去了,只自己回了凤耶和护卫们所在的地方。 远远看去,像是有人在找凤耶麻烦。看他们的衣服形制,怕是不是简单人家。她明明挑的地方够偏僻了,也吩咐侍卫不许旁人靠近,怎么还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 一个将领打扮的女子,在对凤耶说着什么,不时的动手动脚。凤耶被两个人制住了,嘴角有着隐隐的淤青,面色阴狠,明显是恼了。 人卓连忙骑马过去,将二人分开,挡在凤耶前面:“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看到人卓突然闯入,不以为然的轻笑道:“原来是司徒大人,方才我路过此地,不过与这美人说了几句话,他竟然还打起人来,你这位小家雀实在不识礼数。” 人卓扭头看着凤耶脸上的伤,有些气愤:“他打你,然后伤在他脸上?” “我这些奴才护主心切,动作粗鲁了些罢。”这女将看人卓为了这貌美男子大动肝火,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人卓心知肚明,不愿意多生事端,只得咽下这口闷气,来日方长。她拱一拱手:“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人卓安抚的捏了捏凤耶的手,把他腰间拔出半寸的匕首悄悄推了回去。 女将看着人卓和凤耶并司徒府一众护卫往回走了,这么怂。想起凤耶的美貌,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抱起胳膊,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妓子,也值得司徒大人这么上心,难怪朝中都说司徒大人色令智昏。” 作势向前的人卓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平静道:“你说什么?” “我说,一个妓子,你也当宝。” 女将还得意之际,人卓拽下凤耶腰间的玉佩,就往她头上砸去,用了十分内力,那女人捂着额头倒了下去,纷纷乱乱中,血迹很快就淌了一地。 其中一个管事模样的指着人卓鼻尖,尖利的斥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作势就要扑上来,被人卓的护卫按住,两方人乱哄哄打作一团。 人卓骂道:“我管她是谁!”用掌力劈开那女将的侍卫,人卓对捂着脑袋女将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直到京畿城防指挥使带兵赶来,场面早已不可开交,军队涌入才把双方分开了。 指挥使看了眼倒地的骁骑都尉原春:“这,这可如何是好,还不快将原都尉送去医治!” 她转身为难的看向人卓:“司徒大人,您这个样子,让下官很是难做啊。”人卓这个京兆尹,本来就有管理京畿一带治安之责,还知法犯法带头闹事,总不能自己抓自己吧。 人卓会意的点点头吩咐道:“把我抓走吧。”先把自己关起来,总比等别人来问罪强。 指挥使抖了抖脸上的肥肉,还真自己抓自己,是个狠人,“不敢不敢,大人请。” 呼啦一下子人都走了,只留一地残损的梨花,被风的四散。 人卓自觉的进了京府衙门大牢,按说官员犯了错应该关大理寺,但是既然她已经把自己关到京府衙门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好意思让她挪的吧。 人卓阴郁的蹲在牢房里,想着那个女人说的话,还不知道在这充斥着盛朝上层的京门权贵中,有多少人,不把凤耶这样的人当人看。 心里愤恨不平,却无处发泄。 他们,明明是受害者。 本宫想站哪,就站哪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陈政阁的书案上,齐刷刷摆着十几道折子。 每一道折子上都有京兆尹司徒昔的“斑斑劣迹”。 “京兆尹行事不正,作风不端,其德行难当朝廷命官之任。” “京兆尹司徒昔身为京畿治安官,纵容家属街头闹事,为祸一时。百姓苦不堪言……” “京兆尹身在其位,带头殴打朝廷命官,亵渎其职,罔顾律法,藐视朝纲……” 这些折子有要罢了她的官的,有要砍了她的头的,没有一个是替她说话,为她求情的。 云皇看着宽大的桌案都放不下的十几道奏章,难为他们个个都能替司徒昔找到不带重复的罪状。 可偏偏云皇又无可反驳,桩桩件件这个司徒昔确实都犯过,但是为官之人私底下谁没几分龃龉,偏生她得罪了一圈人,人人都想把她搞下去,司徒昔这个没用的。 “司徒昔呢?”盛云问向一旁的高内侍。 高内侍偷瞄了下云皇的脸色:“司徒大人如今已经自请入狱,被关押在京府衙门大牢了。” “呵……她倒是不蠢。”XiAOSHUO(尐裞),UΚ 一个小内侍疾步进来,俯身说道:“陛下,凤后求见。” 原行朝穿着曳地的宫制氅袍,款步进来,脸上略带几分病容。纵容对方是熟悉的多年夫妻,行止间依旧不肯逾矩。 云皇快步迎上去,握紧他的手,微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亲自过来跑一趟。” “我若不来,你怕是还要为京尹的事左右为难。”原行朝不当一回事的笑道,反过来包住盛云的手。明明该是女子纤细柔婉的手,却多了几分刚健骨气和薄茧。他当知道盛云该是励精图治,心系天下的,却总是忍不住多出几分心疼。倒不如平常人家,一世顺遂的好。 盛云神色冷肃:“自作孽,哪里用得着孤为难。” “此事我已问过了母家,不过是小事,还请陛下从轻处理。” 人卓本就对原行朝有救命之恩,又听到她口角的是自家侄女,原后自然就坐不住了。 有了原行朝的求情,人卓很快就放了出来。 只是,免不了要被云皇叫过去问责。 人卓在陈政阁外踌躇,守门的内侍却不肯她犹豫,直接干脆利索的通传了。 人卓硬着头皮走进去,阁内静悄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云皇不在。 她看向背对着她站在高处的云皇,撩起袍子跪下身去,小心翼翼道:“见过陛下。” “落人卓,看来你对如今的位置颇为不满啊。”云皇用她那万年不变的阴郁声音嘲讽道。 “微臣不敢。”人卓诚惶诚恐道,“微臣待陛下之心可昭日月。” “你敢,否则你也不会身在要职,耽于男女之情,败坏官声,视律法如无物。这么些天,这么多疏忽,你有做过些什么吗?” 人卓的双手扣着下面的毯子,抓了又抓:“臣……没有,臣有错。”虽早已做好心里准备,却仍是忍不住的委屈。她从来不轻易招惹的别人,也避免自己出风头,却仍旧碍别人的眼。 “你唯一错的,就是让人抓住你这么多把柄,让那么多人想除掉你!司徒昔,你好好反省吧!”云皇转过身来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已经失去作用的人。“在孤手下,无能之人,都该死。” 云皇罚了人卓一年的俸禄,并且罚她在朝午门跪下,每天自省一个时辰。 当天蒙蒙亮,宫中玉漏到上三刻,上朝的鼓声响起。人卓已经默默的跪在了朝阳门前的汉白玉石阶上,饶是她已经悄悄套上了护膝,仍是有寒气不断的侵袭。但是最让人冷的,却是来往官员的眼光。 其中还有不少,是她曾经的同门同窗。 顾思携经过之时,脚步顿了片刻,他看向人卓,想要说什么。这次,又换成了人卓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她目视着前方,一副疏远的样子。 更别提原家谢家之流的外戚党了,不过来吐上几口都算有涵养。而当年在沅城与人卓有过口舌之辩的蔚兰,如今已经是如日中天。当年云皇起兵,有功之臣数不胜数,她落人卓,实在算不得什么。 落人卓的脸上,露出隐隐的冷笑,又稍纵即逝,面上依然是一派赤诚。 可惜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人卓刚下马车,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隐隐的湿气。 待她跪在朝午门,已经零零碎碎下起小雨。 抬眼望去,朝午门内亭台楼阁,已经变得烟雨朦胧。人卓抹掉脸上的雨珠:“真美。” 一支蚕丝冰骨月华伞凑来一角,人卓抬眼看看伞尖垂下来的穗子,扭头看到了容华并排站在她旁边,华贵的衣袍衣角微湿。 人卓第一次终于享受了一次玛丽苏穿越女的经典待遇,感动的稀里哗啦,但是她还是想离他远远的:“容华,你还是别在这了,让人看见,我更麻烦了。”你这是坑我啊!! 容华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本宫想站哪,就站哪。” 开始上进(幕后英雄)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虽然有容华给她挡雨,腿下也面不了湿凉,依然受了风寒,病歪歪的躺在家里。 下人们忙忙碌碌,粥碗药碗接次送进去又送出来,偏生人卓乏闷的很,指挥着小厮一会动动这里,一会整理整理哪里,一会又着人给她折几枝花进来插瓶里。梁枝给她换上了四个还算殷勤老实的丫头,一个给她揉腿,一个为她按摩头部。其余的安静的侍立在不远处,听候差遣 被这么多人伺候,人卓身心俱爽,终于安心享受了一把地主老爷的生活。 依着人卓的要求,远在北方的姜玄给她送来一个丫头,如今才是到了府上。 人卓把她叫过来,细看了片刻,干干瘦瘦的十岁模样,眼神带着几分坚毅。手上略有薄茧,身板还算结实,还是一副大众脸。 据说还略识几分武功,小时主家落败,便开始坎坷流落,几经辗转不知怎的到了姜玄手上。 人卓给她起名为“凌安”,凌安跪下来谢恩,人卓看她举止还算大方,点点头,很是满意,心中赞叹姜玄真是靠谱,深知她心。 便将凌安立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住在人卓所居的清风院中。一时之间身份的转变,让穷苦惯了的凌安有些适应不来,先被梁枝调教了些时日,熟悉了屋里的各种事务和人卓的习惯喜好,才逐渐开始待在人卓身边,人卓闲时练武之余,也捎带脚的教她一些。 不仅如此,人卓还托姜玄为她寻来一些还算不错孤儿,放在别院培养调教。至于这别院,当然也是从姜玄手里扣来的。虽是实打实的官商勾结,但是姜玄有门路有手段,靠着人卓逐渐做大,自然关系匪浅。有了姜玄,人卓不必太费精力,也能办成不少事,何乐而不为。 也亏了人卓经此一役,做事开始愈发小心,她和姜玄的合作是当初云皇默许的,更何况还有沅城和那新粮食也是人卓的功劳,只是都没放在明面上。 既然如此,人卓干脆私底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等别人发现时,想拿此作伐,她的势力早就根深蒂固,轻易还拔不动了。 在人卓罚跪之后,又逢上了一次大早朝。这次她倒是不敢轻易懈怠了,着意留意着朝廷的时局风向,和这些臣子间的关系。 这朝华殿中站着的,有清流有外戚,还有不少的中立派。而人卓却是天子的孤臣,但是已经隐隐有了向奸佞发展的趋势。 不说别的光是肯来跟她打交道的,就全是一些无利不起早的小人,凭着她和原后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帝卿千丝万缕的关系,又颇得陛下看中,这些精明的人嗅到了风向,感觉人卓前途不可限量,哪里还嫌人卓名声差。 如今想给自己造点好声望也不是不可以,人卓就怕盛云觉得她有威胁,毕竟之前在她面前太有存在感,过犹不及,搞不好自己就是下一个年羹尧。只能尽情抹黑自己,多给盛云一些小辫子抓。所以这坏名声,她也懒得洗。 开春之后,江淮河道两岸已有多处决堤现象,竟无一人有什么好办法,江淮官员也是各种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围堵,而国库用来赈灾的款项却寥寥无几。云皇很生气,虽然面上没显出来,但朝堂之上已经充斥隐隐的低压乌云。 这时清流一党,站出了一个人来,认为是朝廷的冗余积弊所致,明君临政是时候清改一番了。竟是想拿此事做由头,进行改革。 户部侍郎蔚兰也站了出来,还提了不少中规中矩的意见。看了这次改革的想法,她们私下里谋划了不少,竟是让人没有闻到什么风声。 “臣以为,万事皆有利弊,整改一番也难保不会出现新的利弊,我朝正欣欣向荣,如此大刀阔斧,实在没有必要,恐伤根基。还是先把心思放在河道治理上的好。”时任吏部尚书的谢远茗,觉得实在不妥。 可是清流派的意见一提,也早已经引了火,收是收不回去的。 保守官员不满意,以至于两拨人马,就这么吵了起来。 因着云皇气场太强威压尤甚,这些官员也不好放肆,但是眼里言外已经略带了些人身攻击的挖苦之意。 两方人各有意见,各自还都挺有道理,一时之间却争论不出个所以然。 人卓却暗暗记下了她们所争论的,盛朝军队和经济管理上的不妥之处,倒是有必要稍作调整。 因为涉及到军队,连武将们也扯了进来,只是她们不善言辞,说不过这些士大夫,只是默默的站好队,时不时用气势威慑对方。 看云皇的态度,也看不出什么意思来,并没有很倾向于哪方,只是看朝臣吵的差不多了,便淡淡的说道:“此事稍后在议,还有谁有什么事要说的?” 太仆寺老官员又蹦了出来,提到她之前说的充盈后宫的事情,说到这个,连礼部的官员也忍不住出来应和,云皇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女,长到四岁却显露出几分不足之症,为了朝廷的安定云云,建议云皇好歹选一下秀。 当然,她们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个新皇帝不是什么好拿捏的。 没曾想陛下竟然同意了,只是未免劳民伤财,就在京畿范围来个小选,一切从简。 人卓还在心里琢磨河堤的事,谢远茗又站了出来,认为采选之事很重要,应该交给京兆尹好生督办。 人卓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正想着怎么好好在河堤事上插一杠子,这个谢远茗却要她专心致志做宦官事。她站出来,打算推出去:“臣难—” 一大波谢远茗的人打断她的话,在后面纷纷附议。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除了帮着宦官采选,顺便维持京城稳定,这改革内政和河堤的事算是又把她排挤在外了。 人卓也算明白了,不管是外戚还是清流,都在有意无意的排斥她干涉国家大事。想发展势力,处处都有人堵着她。 让她接受默默被排挤在外,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是不可能的。 回去后,人卓蹲在书房里,找来江淮的地理博物志,又派人找来老家是江淮地区的老农商户细细询问,硬是抽时间些出了一篇良策。毕竟是个现代人,治水方面,想法还是很多的。 写完以后,人卓看着自己的良策又发起了愁,若是直接献给陛下,似乎不太妥当,毕竟她已经被“排除在外”,不好参与了。 人卓走到君怀远的院落门口,来回的徘徊。总有些近乡情怯之意,对于君怀远,她也搞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境了。 一个小童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当初在凭岳书涯倒也见过她。如今又一次看到她,冥思苦想半刻,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师母在这做什么?” 师母这个称呼着实震惊了她,人卓对着小童缓和了下心绪,道:“你家先生在没?” 小童欢喜的拉开门来,“在呢,没的旁人,师母进来吧。”人卓不明白这小屁娃高兴啥呢,他家先生可是最不待见看见她了。 人卓攥着手里那沓纸,走了进去,不知为何总有一些紧张之意。不停地平复心绪,自成亲以来,她还没踏进过君怀远的地方呢,看着倒是清雅。 院里静悄悄的,略有几个仆人各自打扫,看也不看人卓一眼。 她扭头对着一旁的小童说:“帮我向你家先生通传一下吧。” “师母和先生是夫妻,为何还如此生分。”小童歪着头问道。 人卓摸摸小童绵软的小脑袋,诓他道:“礼仪乃人伦之大宗。” 君怀远坐在书房里,穿了身蓝边白袍,依然是那么清雅。他看向人卓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人卓略有些局促不安,却也是递上了手里的治水良策。 君怀远略略一翻,只觉惊心动魄:“这是你写的?”此策一出,对于摇摇欲坠的江淮河道那是力挽狂澜的。 “学生不才,这治水堵不如疏……”人卓针对自己写的这些还有些漏洞的计策作出解释。 君怀远看着人卓发光的面容,举手投足间已经初露华章,若擦去明珠上的尘土,人间英才能有几人堪拟。不由的想起秦淮曾找他单独说过的话…… “此策不错,当献与陛下。”君怀远中肯的说,并且打断人卓的长篇大论。 人卓愣了下,忙解释来意:“我眼下另有杂事,不想居功。先生门生众多,还请先生另交与合适的人,好生利用,当保河道安稳。” 君怀远皱了皱眉,他单刀直入的说:“你想要什么?”这东西给谁都是天大的好处,没有什么图谋说谁也不信。 人卓知晓君怀远的想法,却还是有些心中微涩,面对君怀远她始终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未曾有什么算计:“国泰民安。” 没想到,她倒是还记得自己的初衷。想到那夜在凭岳书涯上她说过的话,对自己无保留的信任,君怀远心中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他平静的抚平被人卓攥的皱巴巴的宣纸,像是要抚平自己心绪。 看着君怀远有默许的意思,人卓高兴的道了谢,便起身离去。 君怀远看着人卓逆光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难名的情绪,说出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话:“我知你一路走来,艰苦非常,曾经种种皆有难言之隐,你却仍要让世人错怪了你吗?” 人卓怔住了,惘然回望。君怀远其实看的明白,两人虽道不同,心在这一刻却是相通的,若不是师徒,本该做知音。 她转回头去,撇去刹那间闪过委屈与酸涩,只干涩的说了句:“我心中自有计较,谢先生体谅。” Xiaoshuo;UK 尘缘起?选秀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朝中为了变革的事吵的如火如荼,那治水良策更像是一颗炮仗,点燃了蔚兰和谢远茗两派所剩不多的耐性。 任凭朝中如何风雨,人卓这个被挤到一边的京兆尹,默默的蹲在京府衙门,偏安一隅。 给云皇选男人这种事,她真的提不起多大兴趣。她的活计,无非是拟出京畿一带适龄男子的,根据八字,名姓,背景什么的挑选一番罢了。 她一边拿着一根玉簪,挑着窗沿上落下来的槐花;一边听着各房典吏的报备,时不时嘱咐两句。 府衙办公的地方,一排忙碌,只有人卓闲闲的看着窗外,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不太懂,与其乱插手,不如交给这些在行的好好干。不过,做领导的感觉,真的好。 她端起手边的青瓷茶杯,抿了几口,便又被来人打断了。 “大人,工部郎中高蕴燕来信。” 人卓拿着工部郎中的书信,看了好一会,在这华辞丽藻,充满典故,极尽客套的奉承的长篇里,总结出几句话:“仰慕司徒大人已久,那日上朝前谈了几次话,意犹未尽,在珍馐阁请你吃个饭,好好把酒言欢。” 这个高蕴燕,就是之前和人卓打交道的,无利不起早的小人中的一个。 估摸着差不多中午了,派人备好了马车,人卓就带着凌安去了珍馐阁。 珍馐阁并非处在闹市街,而是在隔着闹市街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一块,少有行人,都是些马车轿子。整条街都是装修的极尽高雅的茶楼,锦绣庄子,古玩玉器店,看着十分气派。 人卓下了马车,一踩,脚下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用的青砖也不是凡物。这地方,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伙计恭恭敬敬的将她迎入一处雅阁,阁内有个用竹子拼成的影壁,居然还有潺潺流水顺着留下来。这雅阁看着没什么值钱东西,但是光这室内流水,就是大手笔啊。 人卓环顾一周,桌前就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高蕴燕,一个是商户模样的中年女人。两人见了她,纷纷站起来,好一番客套。尤其是高蕴燕,脸笑的跟花一样。 席间上的菜,看着简简单单,但是功夫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光这一味时鲜的凤卷野菌丝中的材料,就用了好几个鸭子,几只鸡熬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道功夫,鲜而不腻。别的人卓是尝不出来了,真奢侈,真腐败啊。 再喝一口清酒,酒浓度不大,带着酸甜的青梅味。 且不管人卓是真心的来吃饭的,高蕴燕把这王夫人介绍给她,是为了选秀的事。 “王夫人,膝下子嗣单薄了些,便将旁支的儿子过继了,就是个名分问题,想来也是够资格参加选秀的。” 高蕴燕拉着人卓吃了半晌,又套了不少近乎,这才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来走后门的。 那王夫人紧接着高蕴燕应和道:“小人仰慕司徒大人已久,一些土仪,甚是微薄,不成敬意。”说着,她从袖子里套出一张礼单。 人卓拿过来一看,两对冰种翡翠玉镯,十匹云锦,六匹垂纱,还有京郊一些田地。老实说,当初跟着姜玄走东闯西做生意,见过不少好东西,但是一直都用来“为国为民”了,她很穷,她不嫌自己钱多的。有些小礼物嘛,不影响原则也是可以收一收的。 “王夫人一看就是个谨慎的人,想来王夫人的儿子,必定是身家背景清白的。”人卓盯着王夫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王夫人忙道:“大人放心。” 人卓点点头,把礼单收起来,继续吃喝,一派和乐融融。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也可能是风寒余病,人卓有点不舒服,干脆就下来走了。人卓带着凌安横穿闹市区,叫马车绕道回去。 呼吸点新鲜空气,活动活动显然好多了。 人卓刚笑着跟凌安说自己大惊小怪,转头就倒在了地上。晕的不行,偏生凌安还只知道一个劲晃她。 很快凌安被人拨拉开来,来人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放在她额头上的玉手也冰冰凉凉的,人卓忍不住抱着他的手不想撒开。 扎了几针之后,人卓才渐渐清明起来。 睁眼是一张如玉的帅脸,面容白皙清冷,眉心略偏处一颗朱砂,使他冷洁的脸上多了几分旖旎。他收起手里的针:“小姐近日心力过耗,还是多加休息,放松心情的好。” 连说话都那么温柔好听,人卓几乎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砰砰跳的声音。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姓名,家住哪里,也好答谢一番。” 男子抽出自己的手,略有几分微赧:“举手之劳,不必了。” 生怕被人卓缠上似的,转身带着自己的小厮匆匆离去。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的散去,只剩下蹲在一旁的凌安。人卓傻笑了片刻,对凌安道:“小安子,十分钟以内,我要那男人的所有信息。” 凌安抓了抓脑袋:“主子,你还不如直接抓回去自己问。”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眨眼到了进宫选秀的日子,这选秀的大部分事务基本上交给宫里的管事了。 天刚蒙蒙亮,周围还带着昨夜夜雨的湿气,朝凤门外长长的甬道,已经排满了马车。待那些待选的男人们陆续进去以后,人卓总算松了口气,她骑着马就开始往回走。 也不知怎么的,半道上,路过一个小水洼,渐了别人一身水。 那人一身素袍,正焦急的看着车夫拉扯着马车,车轮子陷进泥坑,动弹不得。 人卓赶紧下马道歉,却是熟悉的面孔:“是你?” 男子长袖轻扫身上的泥点子,微叹了口气。 人卓很快又看到了他腰上挂着的绿牌:“你……是来选秀的。” 他有些茫然和无助:“家里住的远,这马车又陷在泥里,怕是要误了时辰了。” “你希望……被选上吗?” “能被选上,我自然是高兴的。” 人卓看着男子身上被她弄脏的外袍,默了片刻,转头对着凌安吩咐道:“用轻功去府上取那件沅城来的澜素袍,快去快回。” 司徒府离这已经不远了,凌安很快将衣服取了回来。 人卓将澜素袍展开,银素色的衣服在太阳下闪着深沉的光波。人卓一把给他披上,又将他扶到了马上:“陛下若是问起,只说不敢忘怀旧日甘苦。”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帮我?” “你忘了,你在街头救过我。” 她轻拍了下马背,看着他轻驰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片刻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呢喃道:“又忘了问你,叫什么呢……” 套路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在甬道中间站了很是一会,直到凌安提醒她:“主子,不走吗?” 转头看向凌安,凌安两道稀疏小眉毛透露出几分不解,带着对她主子的行为感到的莫名其妙。 “差不多是时候了。”她说了一句让凌安感到更加莫名其妙的话。 人卓冲她笑了笑,“派些人来帮车夫一把,顺便问问,这是哪家的。”说罢,人卓身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她的主子和别人就是不一样,真是高深莫测。 凌安从不乱想,让干什么,就好好去干。 她转过身去,走到马车旁,将车夫一把推开。 在车夫震惊的眼神中,她大喝一声,运起力气,徒手拽着马儿,将深陷的马车,一点点的拉了出来。 那么好的人,进宫真是糟蹋了。XiAOSHUO(尐裞)丶UΚ 人卓掐算着时间往皇宫略去,等她到的时候,那人估计已经进去了。 到宫门时,连内侍们都已经开始回了,落后面的那个,正好是人卓相识的人。 人卓一把拉住他,耳语了几句,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玉佩,露出一丝奸笑。小内侍波澜不惊的收下了,给了人卓一个放心的眼神。 辛听玉终于还是赶上了,他舒了口气,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那人的马儿,终究还是身不由己的走了进去。 深重高墙之下,埋藏的是多少人的野心和青春,他心里清楚的很。荣华富贵非他所愿,可自己要是落选了,父亲和妹妹的日子恐怕更难过。 他紧紧跟着前方的人,轻易不敢出错。 也不知道拐了几道弯,才到了地方。 公子们在院中等候,自然也开始留意旁人的衣着。 “你这衣服,倒是与众不同。”相识的公子开始互相谈论。 “哪里哪里,你这一身青衣才是风姿卓然。” 其中也不乏私下涌动的龃龉。 辛听玉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人给的袍子,心里不由得感激万分。要是穿着那带着泥点子的外袍,怕是宫门都不会让他进。 内侍们开始进来点人了,辛听玉打起精神来,听到自己名字走上前去。经过一位内侍的时候,衣角冷不丁就被踩了一下,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辛听玉正好磕在台阶上,膝盖一阵钻痛。 “流血了,真是不吉利,你也不怕冲撞了贵人,轰出去吧。”内侍冷刻的宣判道,旁边的公子们在一旁窃窃私语,还没进宫,就已经感受到了深切的寒意。有人想站出来为他说话,却被同伴拉住了。 听到这话,辛听玉知道自己算是完了,自己不中用,倒是可惜了这身衣袍。 辛听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辛府,也不知道自己遭受了多少嘲笑和奚落。 就那样随随便便一顶轿子,抬进了传说中荒淫无耻的司徒大人府里。 可笑的是,自己在辛家主母眼里,竟是如此廉价。 人卓走进竹院,看正屋灯火透出微光,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那人躺在雕花梨木床中,被捆的像个粽子。 正奋力挣扎的他,发丝凌乱,越过层层轻纱,看到人卓,痛苦纠结绝望中带了几分震惊,又夹了几丝他未曾察觉的放心。京兆尹司徒昔竟然是她? 人卓对上他那复杂的眼神,心中一颤。她垂下头,脚尖轻点细细的砖缝,一脸无辜的说道:“大选之后,我去贵府问候,方知你处境艰难,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辛公子莫怪。” 她找出一把剪刀,上前把他身上的细绳解了下来。他身上的气息温润微凉,舒服极了,人卓忍不住有些脸红。 “你想怎样。”辛听玉避开她,往里缩了缩。 君子美如玉,在这红烛映衬之下,他额前朱砂痣愈发凄艳。 真是看两眼都让人高兴,人卓笑盈盈的看着他:“安心在这住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是客居了。” 辛听玉对人卓背地里坑了他一次毫不知情,只觉得她帮了自己两次,又如此尊重他,心里不觉软化许多。虽然他的名声算是没有了,但是和他预想的可怕境况,这已经好了太多了。 想到这,他手指微动,眨了眨眼睛,局促的说道:“多谢。” “公子心地善良,这宫廷利禄之地,实在不是好相与的地方。你落选了,未必是坏事。”人卓出于心虚,又安慰了这么一句。 听到人卓这话,他心里紧绷的弦隐隐有崩裂的趋势,自己的甘苦,除了自己无能为力的父亲,家里人没一个在乎过。 只是如此恩情,他哪里承受的起,想起那日救治于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人卓站了起来,一副正人君子样道:“好好休息吧。” 说罢,她就干脆利索的走了,连根手指头都没碰他。 世人对司徒昔,误解太深了,辛听玉默默的松开自己藏了一根银针的手。 清醒乍现的凤耶(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出去后的人卓长吁了口气,跟下人吩咐好好伺候他,这才走出了竹院,回望来处,清风徐来,竹影萧萧。但愿他能明白自己一番苦心,即使将来另有所托,人卓希望他能过的高兴。 偌大宫廷,有几人能落得好下场,即使安全无虞,此生也是寂寞常随。不如在民间好好呆着,还能得享天伦之乐。 但是自己私下里这番手脚,实在罔顾人权,人卓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秒。 回清风院的路上,行至一半,便有青衣小厮匆忙寻了过来,差点冲撞了大人,吓出一身冷汗也不顾:“大人,您、您快去看看凤耶主子吧。” 人卓拔腿就往听风阁去,心想,这真是个不安生的夜晚。 还没进门,就听见各种闹哄哄的声音,有小厮的嚎哭声,还有那两个教习的劝阻声。 人卓进去时,刚巧看见凤耶举起鞭子,一副嗜血暴戾的神情,一个小厮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身上已经带了几道鞭痕。 人卓在这个瞬间,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因为她新收了一个,给气的?不会又给人下毒吧?难道这次是硬扛,要跟她拼命? 又暗骂一声:“谁给他的鞭子。” 人卓冲过去出手把他的鞭子夺了下来:“什么大不了的事?” 凤耶看到人卓来了,有些高兴,气就被冲走了大半,却也不解释,转身坐在一边,抠自己手指头。两个教习见状,赶紧跟人卓求情诉苦:“奴才们拦不住啊,这小厮碰坏了凤主子的瓷器,才惹得主子发怒。”指了指桌上磕坏了一角的瓷人。 人卓环顾凤耶在屋里摆满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玩意,旁边还堆了个木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桌上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她深吸一口气:“为了个物件就打人?下人的命就不是命拉!” 凤耶脸上毫无波澜,眼皮都不带抬一下。他从小生活就在血腥虐待中,甚至以为平常,指望他有同理心,真难。 人卓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叹了口气:“都是我把你惯的,都下去吧!叫人好好为他治伤,调到别院去吧。” 差点忘了他脑子早就有问题了,竟还以为他会生妒。人卓坐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身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人卓静静的抱了他一会,抬起头来亲了亲他的脸:“来,我给你掏掏耳朵。”找了根木制的长勺,轻巧精致,人卓把凤耶的头抱在怀里。凤耶眼睛微眯,显然十分舒适,伸手握住人卓的脚裸轻轻摩挲着。 凤耶年轻的身躯在人卓的怀中如同一团火,肩胛骨露出若隐若现的弧线,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单纯无知。人卓心里很爱护他,却也知道他行为想法在这俗世纯属异类,只能深深的把他藏在内宅之中。人卓不知道把他治好以后又会是什么境况,也许不再是她的凤耶了。 放他自我发展几年,也许会成为一个魔教大佬也说不定。人卓悲伤着悲伤着,又有点想笑。凤耶还真有这种潜质,搁她这真是龙游浅滩,糟蹋了。 “以后不许随便打人。” 听了这话,凤耶突然起来,咬住了他刚刚摸了半天的脚裸,叼的死死的,试探着要不要咬她一口,想了想,还是没舍得,便伸出舌头舔了舔。 人卓静默了一会道:“凤耶,先容我去洗个澡。”肯定尝起来咸咸的,你不嫌弃的吗。 叫下人进来收拾了片刻,人卓美滋滋的洗了个澡,随意的披上了一条长袍,修长的身躯在衣袍中绰约挺立,似乎长高了一些。脸也长开了些,已经初见仪态万方,瑰姿艳逸之质,身上露出一丝慧然不羁之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土包子,也不知将来会迷倒多少少年。 长夜漫漫,难为古人就造人这么一个消遣。人卓坐在床上,懒懒的掀开了胸前的衣衫,两只酥胸在月光照耀下,莹润如玉。凤耶兴奋的扑了过来,吮吸上她胸前茱萸,突然而来的触感让人卓轻轻一颤,便又放松下来,她怜爱的揉抚着凤耶的头发,解开了他的发冠。长发如瀑撒在凤耶脸上,使得他一时之间雌雄莫辩。 他一只手抱着人卓的腰,将她微托起来。一只手向她的私密处探去,揉搓的她酥麻难耐,下意识的夹起了腿,把他手夹在中间。凤耶伸出手指头,探入紧致的幽洞之中。人卓脸上一臊,感觉这姿势十分羞耻,微微别开了脸。 凤耶的手在她身体里扫弄片刻,直到她心神俱摇,挺胸微喘。他接下裤带,放平了她,叉开二人的腿,将胯下之物与她的下体轻轻揉蹭。酥麻的快意使人卓身子紧缩,她抓着被子轻喃道:“凤耶。” 这轻柔叫声让凤耶心头一震,他轻轻插了进去,紧紧的抱着人卓的轻柔紧致的酮体。一边用手爱抚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一边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人卓的身躯。人卓被他挤压出禁锢的快感,挺起小腹,将他热烫的阴茎,迎直更深处,紧紧的包裹的起来。 夹的凤耶一声嘶吼,他一手紧紧的抱住人卓的小腹,将二人胯下紧紧贴合,一手将人卓挺起来的乳房攥进手里,狠狠的一啃。 一波滚烫的液体,射入深处,烫的她收缩不已。 人卓扭曲着脸,挺起身体,酥胸也被凤耶紧紧的揪起来,随着身下的水流喷射,窜到高峰。 深夜的此刻,只有紧紧相拥的两个孤独的灵魂。 将人卓揽在怀里的凤耶似乎是感觉到人卓的一丝丝空洞茫然的心态,他轻轻扬起手,想抚上人卓的头发,却又停在了半空里。 人卓埋在凤耶怀里有几丝泪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助,这时的她依旧以为凤耶什么都不懂。若是她知道凤耶有时清醒,未必会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另一面吧。 然后人卓扬起手,照着凤耶的耳朵拧了一把。玉润的耳朵霎时变得通红,凤耶依旧一副茫然不自知的样子。 一笔丑字引发的……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是个美好的日子,人卓醒来就知道,她起了个大早,回到自己的清风院。抽出利剑,迎着缤纷的落花而舞,身形伶俐凛然,几个剑花挽出刀光剑影。 从竹院而来的辛听玉不忍打搅这一刻,只默默的站在院门口,看着她舞起又落上下翩飞。 一旁托着毛巾的凌安左右看看,她虽然没多少墨水,对这一刻也忍不住想找点形容词,时光仿佛定格。 一个专心练剑,一个专心看人练剑。 人卓收了剑式,才看见一身烟雨色素衣的辛听玉,他又恢复了那副干干净净,明洁如霜的样子,公子长身如玉,若远黛青山,眉间那点红砂,妖艳而圣洁。 真像个书里的人物,人卓对着他傻傻的笑了。 辛听玉莞尔,执袍走了过来,在离她正好不远不近的停下,躬身行了一礼,温声说道:“还未谢司徒大人搭救之恩。” 在凌安的小眼神下,人卓不好意思的说:“不敢当,不敢当。辛公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自小醉心医道,不知以后可否继续治病救人……”辛听玉略有些犹豫,他担心自己行医给司徒府惹麻烦。 要不是人卓站着,她就一拍大腿了:“我给你开个医馆吧,我从小就梦想开个医馆,能有辛公子坐镇,我心甚慰。” 辛听玉一颗玲珑剔透心,怎不明白她这笨拙的安慰,他嘴上扬起笑容,垂眸点了点头。 这样辛听玉就以夫侍的名义、大夫的身份留在了司徒府,司徒府五个阁,八个院,也渐渐开始显得热闹了起来。 每当人卓看着她这欣欣向荣的后院,便能一扫前朝带来的疲惫, 人卓一开始是想为凤耶报仇,便想着铲除了清水阁,偷偷一调查却触目惊心。人卓私下里去找云皇问问,毕竟清水阁的大本营,那曾经也是她的封地。 但是人卓看到云皇御案上,那笔熟悉的“云盛收容院”五个大字,就知道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盛云越看越气,写字丑也就罢了,居然还弄成了牌匾,以她的名义!盛云把纸卷成一团,扔到人卓脚下。 “君学士当初也是你的夫子,你这字他当年是怎么看的下眼的?”云皇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人无完人嘛……”人卓抄手站在一旁辩解道。 “回去后,去君学士处每日抄一个时辰的字帖。” “陛下—”人卓想替自己求求情,就看到盛云抬眼怒视自己的眼神。 “你让孤感到丢脸呐……”盛云冷光如电幽幽说道,她甚至有时候觉得这个落人卓就是故意的。 人卓一个哆嗦,不敢再提。 盛云平息了下心情,淡淡说道:“这新庭改革,你怎么看?” 人卓把自己摘的干净,却没想到云皇会突然这么问她,只中规中矩答道:“好坏参半,但两方相争将使他人谋利。” “你想不想,谋上一谋?”盛云换了个姿势,正襟危坐,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一君一臣对视一眼,空气中露出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谁也摸不清云皇心里的态度,只有人卓知道她是比较倾向改革的,只是两相制衡之下难以平衡。而蔚兰她们的新政关系到许多人的利益,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挠。 人卓一边思索,一边一步步走下台阶,深吸一口气,山雨欲来,木石皆动。 云皇见她的地方,靠内,这次出去还得经过一个花园子。一队人从花枝掩映中经过,为首之人穿着紫黛轻纱,看不清样子。 小内侍悄悄告诉她:“这是昌平伯家的嫡子,如今后宫的新贵。” 人卓想到原行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终得万里江山,后宫佳丽,也不知道云皇是否高兴了。 每天都要找君怀远报道,人卓坐在君怀远院落相接的门槛上,一脸的惆怅。 想想自己已经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人卓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是想等过个几年找个由头和君怀远和离的,本以为会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却没想到总是免不了的交集。 小童坐在一旁,学着人卓的样子,也悠悠叹了口气。 人卓被他这副故作老成的样子逗笑了,她摸摸小童的头:“小小年纪,何必故作忧愁,等你长大了,有的是让你发愁的呢。” 身后君怀远看着坐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无言以对,只得说:“不管怎样,陛下罚你练字,这是圣旨。” “陛下管的也太多了。”人卓可怜巴巴的说。 “我见你平日里胆子甚小,却没想到如今敢妄议陛下了。” 人卓站起来,转过身来,一脸纠结的看着君怀远。 抗议无效,眼看他是不打算帮自己了,只好认命的跟着他去了书房。君怀远很清楚她那一笔烂字,低调一些也无人理会,谁叫她惹了云皇呢。 连执笔方法都有问题,君怀远攥住她的手,教她握笔。 君怀远在人卓身后只有毫厘之遥,她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气息。更何况他还握了她的手! 人卓身体僵硬,一时有些紧张,君怀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 “你竟如此怕我。”君怀远倒是有几分惊讶,只教她执笔运笔便松开了她。 “先生是君子,我是小人,小人怕君子,也是正常的。”人卓泪流满面,这暧昧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偏生君怀远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啊,她以后日子还怎么熬。 却没想到,君怀远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不如你……” 人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除了满腹经纶,自视甚高,怕是不如你,又何必自惭形秽。”君怀远十分冷静的说道。 人卓愣了一下,难得君怀远居然正视了她一次,后面若是知道了她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跟贪官们同流合污,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想想,他虽然见了她就是一副不顺眼的表情,其实一直是站在她这边。 人卓内心很是复杂。 君怀远突然咳嗽了两声,带着几分虚弱,人卓下意识的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她慌乱哀痛的看着他,恍如沈籍当年突然生病。 君怀远看她这幅表情,有些不好的回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心疼,便下意识的冷了脸。 人卓这才反应过来,她平复内心悲伤,执起笔来,继续书写,一张又一张,全身心的投入。 君怀远很少见人卓这幅样子,也是,两人真正相处从来不多,他哪见得了呢。 相处越多,这个当年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人,便越容易占据他的心神,抹都抹不掉。这种感觉让他害怕,却也让他释然。 嫖娼?(H)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两派争斗,人卓想从中作梗,还是得拉拢自己的势力。只是自己的派系圈子……实在让她难办。 她默默的坐在京城十里红坊的楚馆,和一桌子乌烟瘴气的官员应酬着,这些人烂人至今没有被弹劾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足以见得官场关系之复杂。 高蕴燕和郑昭是追捧人卓最厉害的,通过人卓随手为二人解决两件小事,她们更是以人卓马首是瞻。 一桌人劝酒的劝酒,敬酒的敬酒,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感情如何深厚,不过是官场上的互相利用。 随着酒席的深入,诸位官员脸上都已经有些微醺了,乐师们弹奏的乐曲逐渐开始舒缓。便有人开始对身旁陪酒的小倌动手动脚,极尽挑逗之能事,各自开始玩了起来。人卓第一次混这种场面,有点接受不了,借着尿遁的名义出去透上一口气。 这楚馆的后院倒是芳亭假山,小桥流水,别有洞天。 人卓深深吸了一口气,冲淡了这塞满胸腔的脂粉浊气,感觉自己喝酒喝的已经有些晕了。 一旁有人斜歪在廊柱下,看着她:“姑娘看上去人品不俗,来这种地方,是来寻乐子排遣寂寞,还是来猎艳?” 人卓都没注意到一旁有人,她扭头望去,是一个姿色不俗的男子,身上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妖邪之气。 男子看到佳人回望,眼中妖气愈甚,他走到她身边,用手中玉骨折扇轻轻抵在人卓下巴上,幽深绵长的说道:“无论哪一种,我都能满足你……”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人卓眯眼斜看着他,夜色撩人,感觉像是有什么涌上了脑袋,露出一抹媚笑:“你想……怎么满足我?”话里带着沙哑,直撩的男人喉间一动。 他把人卓拉到廊后阴影处,吻上她的嘴侧,一根手指轻轻描绘着她嘴唇的轮廓。陌生的气息,让人卓心里一惊,陡然清醒了几分,刚想推开他,却被他的深吻痴缠住了。人卓品尝着男子嘴里的滋味,身子早就软作一滩,在他的搂抱下堪堪站住,后背抵在粗糙的石壁上。 “唔……”人卓衣衫凌乱,气息微喘,脑子里只顾闪过一个念头,这TM谁啊?内力也运转的不流畅,时时被他某些小动作刺激的打断。 直到她感觉身下凉凉的,男子起身解他的裤袋,人卓才推开他的肩膀道:“走开。” 他简直要逗笑了,还没见过提枪上阵就要被拒绝的,歪头轻轻撩道:“你确定?” 人卓跨下早就湿了,一滴水顺着大腿留下,她哆哆嗦嗦提了半天裤子。 男子蹲了下来,动作娴熟的将她的裤子推了回去,他蹲在人卓身下浪荡的看着她笑,瘦削的手指上有银光闪闪,是人卓身下的液体。 “你不喜欢这样,我们可以慢慢来。” 人卓面红耳赤的看着他,加上酒精的作用,这场面早就让她酥软一片。虽然知道此事在这种地方是免不了的,但是随便见个陌生人就……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难为她还保留着几分理性,但是这几分理性也在男子亲上她胯间,荡然无存。 虽然这廊间没有一个人,人卓还是觉得好羞耻。她无力的靠在墙上,身下被他弄的很舒服,肩上衣衫滑落,裸露出上半身,暴露在微凉夜风中。 这场面让人卓浑身像被什么烫到一样,她一边呻吟一边享受着陌生男人的爱抚,胸前茱萸在寒风中坚挺,又刺激又怕被人看到。 男人的手指头深入她的洞穴,一边夸着人卓:“你身体可真柔滑……” “我受不了了!”人卓一把抓向他的肩膀,男子微微吃惊,这女人力气还真大。 他站起身来,抬起人卓一条腿,深深的的看着她,胯下之物在她撑开的缝隙的滑动,他很享受的看着这女人脸上原本的正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渴望的呻吟。 这感觉让他很爽,他将胯下之物全部涌进这女人的空隙。 人卓感到一种巨大的被满足感,这满足感让她在男人的怀里轻轻颤栗。她尽情的呻吟着喘息着,男人的气息在她身上肆虐,让她爽快,让她满足,让她感觉到一种带着破坏感的刺激。 她紧紧抓着这男人的背,尽情的发泄了全部的快感。 然后她喘着气,喘着气,开始冷静下来,人卓看着“坦诚相见”的对方,身体里还含着对方射出来的东西,这复杂的心情,怎是“尴尬”两字能形容的。 婊里婊气顾云卿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默默的看着他,在男子肆无忌惮的眼光下,悄悄的提上了裤子,虽然知道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她还是有种节操尽碎的感觉。 “姑娘这就走了?也不和顾某再温存片刻,明明姑娘对我……满意的紧的呢。”男子支手在她身侧,歪头说着荤话,脸上带着淡淡的殊艳之色,目光中透出几分不舍和心碎。让人看了,不忍拒绝他任何要求,简直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人卓对自己寻花问柳的行为十分唾弃,她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塞到他怀里,十分生涩的说道:“够、够了吧。” 他真是很少见过来逛楼子,还一脸怂样的人,钱给够了,让他磕头叫娘都行。看样子,是个好把控的。他心里吃定了她,面上却笑吟吟的不显,趁她不注意,摘下她手上的翡翠镯子。 不!!这是容华给她的玉镯子啊!人卓伸手去抢,没抢回来,额间冷汗直冒。 “相好的给的?”男子看她这么重视便调笑道,将镯子戴到自己手上。“记得来看我,我叫顾云卿。” 男子抛了个媚眼,笑吟吟的走了。 人卓不知道容华要是知道了,是会先杀了她,还是先杀了这个叫顾云卿的人。 她那些狐朋狗官,早就东倒西歪,各找相好的去了。这青楼已入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疏荡中带有靡靡之声。 人卓亮明身份,叫来了老鸨。 “原来是府尹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我们这楼子里什么样的都有,包您满意。”老鸨谄媚的说道。 “把那个叫顾云卿的叫过来!”人卓神情复杂的说道。 老鸨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一边又小心翼翼陪哄道:“司徒大人真有眼光,小卿可是我们这的红牌。” 顾云卿被人叫了过来,知道这女人竟是京兆尹,心中暗喜,却知道她这幅样来者不善。便又装出一副凄凄然的样子:“奴不知是府尹大人,多有冒犯。” “东西呢,给我。”很严肃,很简短,识相的肯定会交出来。XiAOSHUO(尐裞)丶UΚ 顾云卿却一副抹眼泪的样子:“奴找不见了,大人这么凶,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么?” 这话一出,人卓感受到了全场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饶是老鸨这久经风月场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圆话,却敏感的注意到“提上裤子”这四个字。他露出几分媚笑道:“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小卿真是粗心大意,还不给大人好好找找,嘿嘿嘿,我就不打扰了。” 老鸨挤挤眼,带着他的喽啰们飞快的跑了。 这阁室内,只剩下无话可说的人卓和顾云卿大眼瞪小眼。顾云卿笑的更热情了,却也不敢再太过僭越,他微提起衣摆往前挪了几步,跪坐在人卓身前。 他一只手搭在人卓膝盖上,画着圈圈,笑嘻嘻的撩道:“大人和我去房间找找?” 人卓不得不承认他撩人很有一手,浑身带着一种节操尽碎的婊气。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云卿怕的很,不过是对大人倾慕之情,难以自制。”他一边说一边手开始往里走。 “真不怕本官杀了你?”人卓摁住他的手,肌肤相触让她想起二人云雨,一时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我这条贱命,没得玷污了大人名声。大人执意要,我自然给得。”顾云卿脸靠上她的腿,目光痴缠,语气缠绵。 不得不说,他这副望卿采撷的样子,有着十足的诱惑力,让人恨不得把他摁地上狠狠蹂躏。 若她真的昏了头,怕是要成为他账下风流鬼。 “跟我来。”顾云卿勾了勾人卓的腰带。 人卓跟着他到了他的卧房,布置的倒是挺舒服,床也不高,围了些高高低低的矮柜。顾云卿拉开一个小抽屉,将镯子包好放到她手里,似笑似求的看着她:“不留个一刻半刻的?” 不得不说,这个顾云卿确实会撩人,人卓用尽自制力才从他身边跑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忿忿的嘟囔道:“毒药啊。” 夜深,街上寒意重,人卓来这,府上一个人都没带。回到府里,便吩咐人准备汤水洗漱,她一个人坐在热水盆里,把脸埋在水里很久。 此刻彻底清醒,方觉得脸红,她都干了些什么…… 人卓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他那张玉骨莹云的脸,情欲中又带着几分不屑的傲气,傲气中还带了几分婊气。 这让她怎么面对她的容华,她的凤耶,她的听玉,还有……君怀远,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一定不会再做第二次的! 难得开怀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新政带来的变化,如今还算细微,影响却已经深广。连一些无足轻重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大家心里没底,便纷纷各自投石问路,一时之间连带着这十里红坊,都有些隐秘的火爆。 人卓是免不了还要去的,一进门,边看到二楼廊上的顾云卿,他斜倚在栏杆上,闲闲的吸着长烟斗,见到人卓看他,便是诱人一笑,做成一个勾引的手势。 人卓没理他,他也没当回事,只是笑着若有所思。 来到高蕴燕处,这些算是“交好”的官员,看着比往日消沉不少。 新政肯定是影响到她们利益了,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 盐道司员外郎郑昭因为这个事,桌子拍的叮当响。“我好好在官位上呆着,手底下的人说变就变,手里管的事也是各种变动,若是任由蔚兰她们改革,好处还不都由她们得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能好好保住官位就不错了,昨日张兼判就因为上书提了几句,被贬到了青州。”高蕴燕好生好气安慰着,也是一脸的焦虑,“哪想到,陛下就支持了蔚兰她们呢。” “好歹是一路跟着陛下走过来的,自然亲近几分。” “话说我们司徒大人也是陛下旧部,司徒大人怎么想?”便有人问到了气定神闲的人卓。 人卓神色如常,不急不慌,便又叫众人高看了几分。 “我们是陛下臣子,自然是不留余力的支持陛下。” 听了这话,众人脸上五味杂陈很是丰富,人卓将众人表情细细看在眼里。“只是这新政不是全然没有瑕疵的,捧的越高,漏洞越明显。”人卓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些人都是人精,出了大漏洞会怎么样自然不必明说。 几位官员心领神会,一番商议,便已经拿定了主意。 私下里商议的也差不多了,高蕴燕便叫了伶人小倌进来伺候。 席间气氛陡然一换,人卓松了口气,轻酌一口杯中酒,悄悄用内力转化了。再喝多了,人卓真怕自己再惹出点别的事来。 顾云卿抱着一张七弦古琴走了进来,远远的坐在轻纱之后。 “哟,这不是顾公子嘛,顾公子心高气傲,也肯屈尊降贵的来我们这弹个小曲?”郑昭识的顾云卿,便打趣道。 “心向往之,自然甘之如饴。”顾云卿直勾勾的盯着人卓,毫不避讳的样子。 “原是沾了司徒大人的光。”XiAOSHUO(尐裞),UΚ 大家看着二人,笑的暧昧,古来青楼多韵事,难怪司徒大人对其他的小倌兴致不大,原是有人了。 人卓心中已经恼了,面上却是笑的更加和蔼可亲。 顾云卿转轴拨弦行云流水,顺着琴音,传出绵绵情意。 他还真是……不停的刷存在感啊。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满足他。 人卓走过去,作出请的姿势,端的是彬彬有礼。顾云卿志得意满,在众人更加暧昧的眼神中,走出这花阁。 人卓还记得他的房间,走上了三楼,拉开门,直接把他拽了进去,拴上门。她抱起胳膊,气势一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本官很好说话?” “不敢,云卿不过是情难自抑。”顾云卿看着态度强硬的人卓,感到有些不妙。 人卓听了这话简直想大笑三声,这死皮赖脸勾引人的套路跟她还真像。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脸,眸色深深:“你一眼就看穿了我很孤寂,并且打算对症下药,趁虚而入,我一开始就知道。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纵容你吗?” 顾云卿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挂不住了,人卓托着他脸的手,用了内力,他没法回答。 人卓笑了笑:“有人需要我,有人爱我,有人敬我,有人怕我,我却不能真正的做我自己。我得时时刻刻端着,做出让人满意的样子。可我在你身边不用顾忌,我想不负责就不负责,你知道的太多,我也可以杀了你,也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你说,是也不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敢嫌弃她,多好。 人卓另一只手握了匕首,默默的放在了他的胸口。 顾云卿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几经变幻,最终还是挤出一个专业的笑脸:“能死在大人手里,是云卿的福分。” 不错,够敬业,人卓满意的收了匕首。 “去,叫人端些热水,给我洗洗脚。”人卓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晃着脚丫吩咐道。 下人送来热水,顾云卿调好了水温,加了些花汁子,端了过来,脱了人卓的鞋袜,好好的为她搓洗。 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他是麻烦大了。也是,能孤身一人走到这种地位,哪能是草包。顾云卿心思几转,险些破功。 他垂眸认真“工作”的样子,依然是带着几分傲然的婊气,明明低她一头,却让她产生一种荒谬的平等之感。 顾云卿抬起头来,讨好的笑道:“水温可还行?” 人卓对上他这笑,笑眯眯的说道:“凉了。” 人卓可着劲的使唤他,甚至就这么让他给自己按摩按了一宿。 凌晨时分,人卓神清气爽的走出门,顾云卿一副虚脱的模样靠在门框上,扯出一张笑脸:“大人慢走。” 人卓顿了顿,没回过头来:“对了,大人我已经把你包下来了,不必再接别的客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没想到欺负人,竟让她这么愉快。 不枉她花钱买高兴。 Xiaoshuo;UK 挖了好大坑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这两党之争,最终还是由新政派占了上风,开启了睿则新政。 凡是继续反对这变法的,都被贬往了外地。 朝中多风雨,人卓除了每日去君怀远处专心练字,便是躲在青楼楚馆,好像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浊流之地隐隐形成以人卓为首的中立派。 外戚党被压制的太狠,便有人建议要不要拉拢别人,比如司徒昔。 提到司徒昔,谢远茗想到她弟弟谢太妃那忧愁的脸,想到被带坏还死不悔改的容华,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示好! “不可能!”谢远茗一甩袖子,坚决的说道。“那等人渣,她不配!” 在场的原家人是更不愿意了,她女儿被司徒昔给打的躺了整整十天! 再怎么样,也犯不着和那个泥腿子示好。 这几日正是雨露时节,人卓坐在窗边的塌几上,和顾云卿研究新曲,她虽不懂弹琴,却还记得很多现代的小调,便哼出来,叫他谱成曲子,修修改改,一曲《红尘笑》已经隐隐成型。 “成了。”顾云卿长手一捻转轴拨弦间,熟悉的曲子便顺着琴音流转。带着落拓与破妄的洒脱之气,滚滚红尘铺面而来。 一曲笑红尘,叹尽人间事。 人卓推开窗户,看着巡城兵马司副仓的方向,已燃起浓烟,在夜幕下亮出红光。 “是成了,”她笑的得意,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大人不甚高兴。”顾云卿略抬眸,看了看她的神色,淡远而幽深。 谋划许久的事情要成了,本应高兴,只是自己如今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人卓执起杯中酒,就着袅袅琴音,一饮而尽:“这青梅酒,喝多了,也叫人难过。” “酒不叫人难过,只有人,能叫人难过。” 巡城兵马司的粮草起了火,原是因为改革初试人事调度混乱,而这管粮草的却是外戚党的官员,偏偏又玩忽职守了,待她匆匆赶到,火光早就映上了皇城。 天子脚下,离皇城不过二十里,却出了这等荒唐事。 本是一桩事,可这新政造成的弊病暴露出越来越多,一道道折子恨不得飞着过去。清流失察失力的罪过已经板上钉钉,外戚官员却被认为是故意为之,为了栽赃陷害蔚兰她们。乱哄哄谁都交缠不清,最后朝臣们一致决定,此事应交由不相干的人处理,陛下点名司徒昔,由于两边都得罪过司徒昔,交给她反到公允。 司徒昔天天在青楼醉生梦死,和一堆乐伶弹琴唱歌,谁能将此事联系到她身上去,至今都觉得这个花架子,好拿捏的很。 谁知道落人卓(司徒昔)给她们挖了好大一个坑跳。 人卓收拾好心情,去大牢晃了一圈,那管粮草的外戚官员却是老熟人了,她曾经的顶头上司,前越州知府陈大人。 陈大人看到落人卓,不敢置信的惊呼道:“是你!” “当然是我。”人卓莲步轻摇,缓缓走到她面前,老实说,以前还有那么一点小愁,当初库玛香一案专挑她好欺负,让她背锅也就罢了。 闽川失守的时候,连着越州也是乱的,偏偏有人专报了她的失职,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灵敏。 “你这么喜欢叫人背责任,如今自己也要背上一背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人卓抱臂说着风凉话,直说的陈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如今是“老熟人”,怎么可能轻饶了她,她哆嗦着嘴唇最终挤出一句话:“你明明是国家叛徒,戴罪之身。你是落人卓!来人呐!”她四处张望大声嚷嚷。 人卓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叫嚷到筋疲力尽:“我是司徒昔,从四品京兆尹,陛下亲命的御察官员,你是想在你的罪名上多加个诬陷朝臣?” 陈敏气喘吁吁的冷静下来,眼中依旧带着恐惧:“落、不,司徒昔,我族姨可是当朝昌伯候,她的儿子如今也是最受宠的御侍,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是被人陷害的!” “你放心,本官自然会秉公执法。”人卓给了她一个并不能让她放心的笑容。 陈敏是经过吏部也就是谢远茗的手调任过来的,她的政绩档案肯定不合格,人卓派暗卫调查了一番,一道折子拐弯抹角就指向了谢远茗。 她还在折子里细数了陈谢两家的姻亲关系,表明这不是失察,这是以权谋私! 谢远茗当然受不了,与其让她这么刨根挖底深挖下去,还不如舍了这个陈家旁支。可是,放着司徒昔就这么查,怕不怕,谁都怕。 于是她只好第一次,亲自找上了落人卓,还不忘拉上了原英萃。 人卓坐在自家会客大厅,看着谢远茗一副强撑起笑脸的难堪模样,心里是非常的畅快。另一个人她更熟,原都尉她娘。 人卓站起来,一副我很忙,真不想接见你们的模样,随便虚晃了一礼“二位大人为国为民如此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种地方,别没得让人说我耽误你们事。” “怪我们,你和帝卿关系好,我们两家早就该多走动走动。要不是因着你,我们谢家当初也不可能全然无虞。”谢远茗讪讪的说道,想到她们谢家当初和崔家那样交好,云皇上台,念容华献上皇鉴才没怎么找她们清算,也是万幸。可是又想到,她们谢氏是靠着这么一个只会爬墙玩阴的小人,她就是有点憋气,忍了又忍,那笑容别提多扭曲了。 “是啊是啊,为我家小女的事,怕叨扰贤侄,一直没敢来赔礼道歉,大人的内眷受惊了,只觉得贤侄揍的好,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原英萃站在谢远茗身后,赔笑道。 人卓喝了一口茶水,两人的示好也不说接,也不说不接。 倒是气人,可是能怎么着呢,当初做过的事,也不能后悔,只明白了这司徒昔不好惹。 当初百般欺负,如今求得到人了,便开始示好,任谁都会瞧不上她们举动。 “我知道二位大人,为什么来,我也不介意卖个好,只是还需记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卓放下茶杯,不冷不热的说道。 本就是她们亏心,见人卓回应的痛快,她们两个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随后人卓又客客气气的将她们送了出去,使得她们不由得又多感念几分。 谁能知道,这坑就是人卓给她们挖的呢。 点醒梦中人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清流那方也是左右为难。 本还不完善的政令竟急吼吼的推进,弄得蔚兰她们拦都拦不住,更何况兵马司粮草起火,也是她们冗员没有做好。 这下叫人抓住把柄,找到由头,还不赶紧猛烈攻击。 人卓向来喜欢在傍晚时分的街道上逛逛,感受着民间特有的烟火气息。挑夫,车马,行人如织。她一身便服,又不拘架子,走在街上都以为是个普通学子。 忽听得有人在一旁唤了她一声:“人卓。” 她听得这熟悉声音便是会心一笑,转头望去,见到顾思携独坐在馄饨摊子上。清流派能沉得住气,却也不代表她们肯坐以待毙,还以为她们会想别的办法:“没想到,她们是派你来了啊。” 思携坐在长板凳上,一派娴静,他抿唇一笑:“是我主动来的。” 自人卓回来后,相见多次,今日方能相近。 人卓一撩袍子,利落的坐在他对面,不由得有些怅然:“当年临行闽川,还是满腹雄心壮志,如今归来却落魄如斯,你又何必跑来沾我这一身腥。你若是为户部侍郎说项的,怕是会起反作用。” 思携眨巴眨巴眼睛,将盏中清茶饮尽:“从你我当初一别,也不过短短几年,却隔了这么多东西。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心向着你的。” “时过境迁,有太多的事,发生了变化。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师母了。”唯她这嘴上没毛,混爱乱说的毛病没消,话音未落,顾思携脸上逐渐变化的表情,让这气氛逐渐奇怪起来。 他托着腮,微微磨着下巴,眉心略皱:“我就说,当年感觉你们两个关系有点奇怪,没想到,竟是这种关系。”顾思携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你们明明——” “明明不般配。”人卓替他接话道,“这也是你们讨厌我的原因之一吧,认为我是用了什么见不到光的手段,害了他一世清白。” 顾思携从思绪中猛然回神,他看着人卓灼亮的眼睛:“不……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她是个君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虽然有时候有点…… “既然如此,你知道我向来什么性格,你也该知道你劝不动我。”人卓暗叹一口气,已经隐隐有几分去意。 他盯着人卓摇了摇头,却又展眉露出几分笑意:“我来见你,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难道要说胸罩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不带这么记仇的啊,人卓眉毛一挑,心中一惊。 “……难道你要一直顶着司徒昔的名字生活下去吗?” 人卓一颗心又慢悠悠的沉了回去,其实她无所谓,老实说落人卓这个身份她也算是顶替的。。。,恢复身份的欲望并不强烈。 顾思携见她不吭声,便又继续道:“跟我来。” 当初南疆大乱,他是没怎么太过担心的,人卓机灵,总归能保住自己。可是她的罪名一个比一个大的传过来,生死未卜的时候,他是有点憋气的,这个人卓,从来没想着来求助他。 她不信任他,毋庸置疑,却有些扎心。 顾思携将她带到自家府邸一处暗牢,牢里光线幽深,让她眯缝了很久,才看清楚里面的状况。里面的人衣衫还算整齐,只是形销骨瘦,在地上蜷缩着。见到来人,动了动,露出几声锁链声响。 人卓疑惑的看向顾思携,他对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粗鲁的抓起他的头发,使他的脸朝向人卓方向,以便人卓能好好看清他脸。 人卓深深吸了一口气,旧日的记忆扑面而来,正是崔家的探子,曾经送信给她的驿卒。没想到,他还活着,还到了顾思携的手上。 顾思携默默的站在了她身侧:“我一直在私下里追查这件案子,如今也是时候为你洗脱冤屈了。” “何必——” “你要知道!你不用非得一个人把所有事情扛下来。”他打断人卓的话,抬高了声音,很少见的严肃。“你有老师,有同窗,有朋友,你甚至还有你的族人。夫子也是,他什么都不跟你说。” 人卓从振聋发聩中缓缓回过神来:“夫子?夫子怎么了?” “你何不自己亲自问他。” 人卓从思携处回去,还是有些懵然,像是什么她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巨大现实,轰入她的自我世界中。本不想牵扯,却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纠缠不清,所有人都在等她醒过来,去融入这一切,去认认真真做个“落人卓”。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没想到,她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有很多事情,被她一天天的顾怜自伤中忽视过去。 头一回,她迈入君怀远的住处,没有任何的迟疑。 君怀远看她这么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一时有些怔愣,她往常向来缩的像个鹌鹑,今天是怎么了。 人卓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就闪起了泪花,欲言又止,可是她又说不出什么。便跑到自己的案几上抄书,君怀远书法很有造诣,一段时间的指导之下,她的字已经有模有样了。 “我今日在街上听到个故事。”君怀远没理她,但是她知道他在听,“有一品行端方之人,上山迷了路,身乏力竭幽游未定之际,却见一樵民挂于悬崖边,几欲下坠,相救可能会搭上性命,不救若樵夫告诉别人,他的名声就毁了,于是他砍下了拽着樵夫的藤蔓。回去后这个人依旧坚守己身,一生都是受人尊敬之人。先生觉得,君子立身,是做给人看的么?” 君怀远放下手里的册子:“于己看,也是给人看,是否当得起品行端方,他自己也会有所评判。” 她看了看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太多的不耐烦,于是她又一鼓作气的追问道:“那是心中有道,不问旁人看法的好,还是立身于表面,受条条框框的影响的好?” 君怀远清正的眼神看了她半晌,最终吐出几个字:“落人卓,有话直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人卓的勇气难得膨胀:“夫子,本心比声名更重要,人卓想知道,无论是夫子的厌恶,还是被迫下嫁于我,夫子耿耿于怀是因为违背本心,还是因为世俗眼光儒家条框?” 他…他也不知道,也许都有,这么一来,把气全撒在她的身上,却显得他像个懦夫了。 “我从不敢妄自揣测,夫子究竟想要什么,可是苏执她就要成亲了。只求夫子能好好想想自己的本心。” 提到苏执,君怀远看向她的目光逐渐犀利起来:“我和她早就毫无瓜葛了” “撇去世俗礼法不谈,只要再给我一年,我就请旨和离,放你干干净净的走。你去找她说清楚吧。” 君怀远攥起了拳头,很明显怒气值正在逐渐的上升,他蹭地站了起来:“落人卓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我是怕你将来恨我!”人卓不甘示弱的仰头瞪着他,淌出面条宽的两道泪,好委屈,反正不管她说啥,他都不爽,那就索性想说啥说啥了。“君怀远你要是磨磨唧唧瞻前顾后,你就不是个男人!。” 君怀远惊呆了,他没想到落人卓会跟他说出这种话来。 人卓也惊呆了,她怎么会跟君怀远说出这种话来。 寂静,死一般凝固的寂静。 自家经难念,辛酸卿常知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她不理解当时君怀远的神色,也就未能感受到他当时复杂的心绪。吼出那些话后,人卓便有些后悔和愧疚。君怀远既没有出言斥责,也没有冷冰冰的发怒,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不会。”这轻描淡写中藏着几丝几乎是错觉的安慰之意。 人卓却感受到了,这轻飘飘的两个字蕴含的份量。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君怀远转过身去,依旧整理他手中的书册,太学有学生不少,繁事颇多,也幸好事多,才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奇怪。 看他这幅样子,人卓就知道自己该走了,她走出门去,一路走出廊间,角门,树径,嘴角不受抑制的越弯越大。 凌安找到她的时候,人卓正坐在一根树干上看风景。 凌安看了看乌云遮蔽的黑压压的夜晚,既没星星也没月亮,真是搞不懂这些附庸风雅的大人。远处若隐若现响起鸱鸮声,她手里拿了一件灰绿色绣银缠枝的披风:“主子,起风了,回吧。” 人卓在枝丫间动了动,一跃而下,她拿起披风披在身上,她问凌安:“什么时候了?” “还不到亥时。”凌安弯下身子给她抻了抻褶子。 心里很少如此的平静安详,她环顾一周,已经有风开始轻拍在她脸上了:“府里突然这么安静,霍都呢?”最近一个个都这么省事和老实,折腾惯了,冷不丁这么安逸,倒叫她有些不适。 凌安踌躇了半晌:“奴才不知。” 安逸感立刻消失,肯定是又跑出去了,天天在外面闯祸,人卓抚额道:“派人盯着他,我要知道他最近是天天往哪跑。” “是”凌安应道,她抬起头,忍不住多看了人卓一眼。过了一会,又是一眼。人卓被她瞅的有些不忿,“怎么了?”她凶道。 凌安倒是不怕,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脸:“主子看上去松快了许多,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头重担。” 人卓笑了,摩挲了半晌手里的玉骨扇子。 她明显能感觉到君怀远的谅解,她以前的案子也要平反了,自然是欢欣雀跃多了些精神气。 “哪有的事。”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不能太喜怒形于色,她故作掩饰道,“我们今天吃锅子吧,把凤耶和听玉也叫上。” 凌安小小年纪便老气横秋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气:“嗳。” 人卓在清风院的饭厅里,指挥着人们收拾菜蔬,布置桌子,正忙的不亦乐乎,去请辛听玉的下人便来报,辛听玉还没回来。 辛听玉不是和霍都一样贪玩乐不思蜀的人,他没回来肯定是有事绊住了,只是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 她才刚夸了人们省心,其实压根不能深究,深究就是给她自己找事,挡不住自己想做老妈子的心。 叫梁枝先替她支应着,人卓便披上斗篷走了出去,风势不少,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听玉的医馆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她本不欲坐马车,一个大叶子就糊在了她脸上,立刻吩咐人把马车收拾上了。 行至医馆,便听得有人在里面呵斥道:“辛府生你养你,不帮衬着娘家也就罢了,宁愿先给外人医治。就算你去了司徒府,你也不过是个小,劝你不要忘了本。” 是辛府有几分地位的管事婆子,以前欺负辛听玉他们欺负惯了。即使他去了司徒府,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咳”人卓轻咳一声,屋里一堆人,便齐刷刷看向了她。 管事婆子是认得她的,一时脸色便有些僵,她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辛听玉,又瞧了瞧明显是亲自过来瞧辛听玉的京兆尹大人,神色立刻识时务的一变,露出几分谄媚的笑容。她行了一礼道:“司徒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我们家哥儿真是劳您费心了。” 人卓凉飕飕扫了她一眼:“我来看看听玉怎么样了,怕是少来几趟,便要给人欺负了。” “怎么会。”管事婆子神色尴尬的讨好道,没想到这司徒大人这么看重他,倒叫这婆子高看了听玉几眼,今时不同往日,这哥指不定什么前途,想到这,她就恨不得把自己说过的话吃回去。 人卓不再理她,越过地上的碎罐子,对着辛听玉笑的风轻云淡:“走吧,回家吃饭。” 辛听玉见人卓亲自过来接他,又看到了门外夜色中的马车,“回家”二字让他心中微胀。他神色舒展,安安静静的跟着人卓上了马车,放下帘子挡住那些人欣喜窥探的眼神。 人卓知道他如此隐忍是为了他不争气的父亲,从他还没进司徒府,就派探子把他的背景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从小跟着游医在江湖长大,弱冠之年,辛家才想起这么个公子,总能换些好处,刚一回来,便叫他去宫里参选。 本是如玉公子,却被这么多污糟事磋磨成这样。 “怎么也是司徒府的人,也该有几分底气的,你看看其他那几个,哪个不是横着走。” 辛听玉有些失笑,人卓若是不来,他也有办法治她们的。只是她总是来的这么凑巧,总能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他看着人卓那清丽的面容,狭长的眼睛羽睫如丝,格外好看。 辛听玉握了握拢在袖袍中手,鬼使神差道:“大人这些天流连楚馆……可需要我给你号个脉,调养下身体?” 人卓羽睫一颤,身体一僵,左顾右盼,权当自己没听见。内心却咆哮道:“人艰不拆啊听玉,亏大人我还特意跑去拯救你呢!” 要是解释了就更奇怪了,这家伙好好做他的美男子,没事老关注她做什么?! 马车晃了几晃,便回了司徒府。 刚一进清风院,听得霍都在大呼小叫,就知道他也回来了。 一屋子人,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新鲜食材,锅子热气腾腾的,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霍都就忍不住涮了一片羊肉吃,烫的嗷嗷叫。 凤耶一定要等人卓,把酱料放在身前,不许他动。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里一把菜刀。 “亏小王对你那么好,还送你一把牛筋的皮鞭。” 好了人卓算是知道那破鞭子是谁给的了。 一家子没大没小的,辛听玉却已经习惯,也就司徒府这样了,外人知道了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看着人卓威逼利诱加哄骗从凤耶手里夺走了菜刀,一边将人卓爱吃的菌菇,毛肚,鸭肠,蛋饺,牛肉统统扔进锅里。 Xiaoshuo;UK 恢复身份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借着兵马司粮仓起火一案,清流和外戚各自敲打过,两党气焰都弱了不少,罪名自然就陈敏一个人背了。 人卓带着邢涉去了关押陈敏的刑部大牢,黑洞洞的牢房光线不好,只看见地上凌乱的一团,只有隐隐的哭泣声。 听到来人的声音,陈敏扑了过来:“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待她抬起头看到来人的面容的时候,委屈的求怜就变成了咬牙切齿:“落人卓,是你,就是你害的我!你不得好死!” 人卓一脚踢开她,让后面的狱卒把她绑到了刑具上。 “好不好死,也死在你后头。还有事,你没交代呢。”人卓抱着胳膊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当初闽川失守,你诬陷我的事情,也好好交代了吧。” 陈敏冷笑着看着她,有些得意:“落人卓,我没诬陷你,你自己知道,你确实做了。” 人卓转了转手腕,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打的她头昏眼花,噎怔了好一会。“没错,我失职了,不过我来是要你把这罪名全认下,证明是你陷害的。” 人卓抖出一张纸:“喏,证词都为你准备好了。” 陈敏气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不可能!落人卓你这个无耻小人,你这么对我,陈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过就是个旁支,又犯了大错,陈家早就放弃你了。早点认罪,还能少受点罪。”人卓晃了晃手里的纸,见陈敏这么硬气,她也不得不放大招了。 “邢涉,别做的太明显了。”人卓转头招呼等在门口的邢涉进来。 邢涉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他很在行。 没坚持几秒钟,陈敏就该认的不该认的全认了。 这一刻,人卓居然还有点怜悯她。 陈敏认了罪,也牵扯出其他的案子,其中便有闽川县令落人卓。 顾思携趁机带出当年那名驿卒,为人卓平了反。 既然洗白都洗白了,云皇就找了个由头,恢复了落人卓的身份。 因新政派办事不利,云皇建立了龙图阁,处理朝廷的革新事宜,由户部侍郎蔚兰,京兆尹兼监察御史落人卓和中书侍郎陈熠管理。 龙图阁设在陈政阁附近,人卓去里面晃了晃,便见到了蔚兰。 蔚兰背着手站在那里,神色淡淡的:“落大国士凭着色相,倒也能混到如今的位置。” “我能走到今天,可不是靠着色相。” “哦?塞北的时候靠着勒郭的王子,凭岳书涯靠着秦淮和君先生,回了京,你背后居然还有容华帝卿。”她嗤的一笑,“落人卓,你了不起。” 人卓一时语塞,好像她说的,确实也没什么不对。 蔚兰凑近过来,伸出她的手,露出她手上厚厚的茧子:“我走到今天,都是费劲全力打拼来的,你呢,投机取巧,曲颜献媚,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 “我有向民之心,民心所向之处,才是世间大义,其他都是表面文章的狗屁。”人卓心中是有敬佩的,但还是忍不住嘴炮两句。 “大家都是同僚,一大早的哪来那么大火气。”中书侍郎陈熠走了过来,笑着打马虎眼,她先是看了一眼落人卓,又看了眼蔚兰,很好,都互相有过节。 人卓曾经跟云皇提到过,朝政虽有积弊,新政却需要润物细无声的缓慢推进,否则将会带来新的弊端,毕竟新政是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盛云深以为然,联合朝中大臣商议良久,逐渐制定出还算和缓的政策。 她们仨无非是拿着陛下定好的政策,确保稳妥施行罢了,顺便相互监督以安朝廷之心。 有人卓在,郑昭和高蕴燕她们自然放心。 三方虽有磕碰,也还算相安无事。倒是人卓知道了陈熠是昌伯候家的老二,想起了宫里那位贵人,怕是她的胞弟。 盛云跟他生了一个女儿,人卓还没怎么注意呢,小皇女就生了下来。自从她听说女人怀孕只需要三个月,身体几乎不受影响,整个人都惊呆了。 只是这昌伯候家,如今可真是如日中天,想想被她坑掉的陈敏,人卓便自嘲了许久,真是树敌不怕多。 不管陈家怎么想,陈熠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一个月后她的大婚,人卓也得参加。 而且她娶的,还是谢家的公子。谢家根基很是深厚,光容华他妈死了,他还能这么硬气也能看出来。 人卓坐在容华常经过的宫道墙上,等了很久才看到容华的身影走过来。 “落人卓,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着我天天坐在这,帝卿早晚有一天,还能想起我来。” 容华冷笑一声:“呵,看来你是窑子逛腻了。” 人卓无可辩解,只坐在高墙之上,当着许多的人面说道:“容华,我爱你。”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给不了你承诺,给不了你长久的陪伴,我给你我卑微的爱情,捧你高高在上。让阖宫上下都知道,你是我追不到高贵帝卿,起码能让你痛快一点吧。 霸道的容华,无奈的世事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容华面色稍微和缓,却还是扭头继续往前走,直接把人卓晾在了那,场面冷飕飕的。容华态度又冷又淡,搁别人早就识趣的退了。人卓却知道,再怎么惹他,顶多找人给自己一顿爆锤罢了。 人卓从墙头上跳下来,跟在容华身后,一副我们顺路的表情。跟着他的步伐,看着他的衣角一晃一晃的。 跟着容华出了九重宫门,人卓见他没什么不耐的,便直接不声不响的跟着他上了马车。 容华斜靠在凭几上,支着手,眼神半眯的盯着坐在一旁的落人卓。 人卓笑嘻嘻的,转了转手里的镯子,扬手给他看:“这是你当初送我的翡翠镯子,你看,我把它养的多润。” 看到那镯子,容华神色有几分茫然,他思索了片刻,像是想起来什么,故作掩饰的说:“额,嗯。” 他的行为落在人卓眼中无不显示着,他早忘了自己送过什么了。 果然就是随手一塞的东西,人卓又好气又好笑,亏她还那么当宝。 人卓把镯子放在脸颊,深情款款的说:“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常,帝卿一定是送给我做定情信物的,对吧?” 明明是落人卓不知道惦记他,这么一说怎么显得他这么没良心呢。 容华脸都有点挂不住了,他不安的动了动:“不过是个普通的翡翠镯子罢了。”这玩意他有的是。 想了想,他拈下腰间挂着的玉佩,伸手递给她:“喏。” 人卓抱着自己戴着镯子的手一躲,一脸忧伤:“定情信物就一个,再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它。”开什么玩笑,那玉佩上刻着龙凤呐,一看就是皇家东西,弄丢了弄坏了没准还得赔命。镯子丢了她再悄悄买一个差不多的,他也认不出来。 容华指尖一收,将玉佩收了回去,满脸写着不虞。这玉佩要是给别人,早就欢天喜地千恩万谢了,她居然还敢拒绝他,太不识抬举了。容华心里碎碎念的生气。 人卓对容华的内心活动毫不知情,她撩了撩裙摆,坐到容华旁边,见他没什么反应,悄悄的将头斜靠在他臂膀上,撒娇一般的蹭了蹭:“容华~” 她这个样子根本让人毫无抵抗力,更何况容华本来也没太生她气。 容华飞快的抽出胳膊来圈住她,“你前脚说着喜欢本宫,后脚就流连烟花巷。你说喜欢本宫就该拿出点诚意来,沐休的时候你都得过来陪我。” 若是他母皇在世,他怎么肯受这个气,铁定将她的相好们统统赐死,让她入赘帝卿府,天天陪他玩耍。 人卓不服气的动了动,被容华圈的死死的。“你收了郑尚书贵女一只小狗的事,你怎么不说。你干脆尚了郑小姐算了!省的管我这管我那的。” “我不管!别以为你成家立室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容华理亏,干脆就不讲理,他捏着人卓耳朵,恶狠狠的说道。 人卓破罐破摔赖在他身上,劈开双腿耍赖道:“你得到了,你想咋着咋着行了吧。” 容华气的鼻子都歪了,他照着人卓大腿狠狠一掐,人卓吱哇乱叫,两人直接闹将起来,弄得车子一晃一晃的,让人引发不好的联想。 小白面团一样的和公公面红耳赤,他神色愤恨忍无可忍的大咳一声,两人才消停了。 只是容华的车驾早叫人看了去,引得路人纷纷摇头咂舌。 人卓趴在容华身上和他大眼瞪小眼,最后只得无奈道:“我答应你。”就凭如今朝中的形势和他那个虎视眈眈的爹,常常跟他腻乎在一块,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可是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人卓俯下头,对着容华柔软的嘴唇“啵”了一下。容华圈着她的腰,这才满意又得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他回吻上去,温柔的抚摸着人卓的脑袋瓜。 不管前路如何,只愿曾经相守,便也懒得去计较后果。 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在盛朝当初还在内乱的时候,西戎早就悄悄发展壮大起来。 此时的盛朝亟待休养生息,早就经不得什么战乱了。 昌伯候二小姐陈熠的婚事,也算的上一桩大喜事了,偌大的侯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百年望族,根繁叶茂,关系庞杂,这是人卓到昌伯候府的第一个印象。 君怀远作为人卓的家眷站在一边,霍都也硬要过来凑热闹,他一来眼珠子就黏在彩亭的小姐们身上。武将家的小姐英姿飒爽,文官家的小姐文采风流,直看花了他的眼。 人卓真受不了他这副快流哈喇子的样,好歹也是个王子啊。最后她只得凑过头去,悄悄的说:“霍都啊,京城的女子都喜欢矜持的男人,你多学学君先生的举止,肯定很受欢迎。” 君怀远听见,不动生色的看了人卓一眼。 霍都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难道就没人喜欢别样的风情吗?!不过中原人特别注重礼节他倒是知道。 想到这里,他就轻蔑的看了人卓一眼,也太小瞧他了,这个君怀远的举止哪有他天然贵气。 还没顾得上为霍都头疼,人卓便看见容华一副拽样,千呼万拥之下走了进来。席间道贺的、送礼的、来往穿梭的纷纷停下来问礼,他却第一时间看到了人卓身旁的君怀远和霍都,一个清正卓然,一个朝气蓬勃。 他们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卓身边,而这与生俱来的皇家身份带来的尊贵,只能让他跟她不得不疏远,真是讽刺。 遇刺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新人十分恩爱,一对眷侣相视一笑,眉目传情,羡煞了不知多少旁人。勋贵之家,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座的人,各有感慨。 将新人送入洞房,接着就开宴了。宫里的陈贵君忙着照顾小皇女,云皇便派了宫里的侍人送上贺礼。天家的赏赐,即使不亲自来,也是莫大的恩宠了。 昌伯候家风头正盛,人卓看着坐在旁边的官员们纷纷上前去了,谄媚的说了一堆好话,哄的昌伯候高兴不已。 这种热闹又乱乱哄哄的场合,最容易生事,人卓淡定的坐在君怀远身边,打定主意绝不瞎晃悠。 拿起红筷,夹起面前一道凉拌三丝,清爽可口,这昌伯候府的厨艺真不是盖的。人卓早就有些饿了,她坐在桌前,专心的吃菜,觉得好吃便拿起公筷夹到君怀远碗里。 君怀远执着筷子看着碗里越堆越多的菜,默了许久,人卓以为他一口都不肯吃呢,没想到他还是夹起了一根两根往嘴里放,意思了意思。 一旁站着伺候的下人皱了皱眉,怎么还自己布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却也没提醒她。 霍都就更过分了,直接上手撕下了一只鸭子腿。尝了一口,嘟囔着:“嗯,不错,就是不如你做的面皮裹鸭肉好玩。” 便有人看不下眼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安排在她们身边,那夫人尖刻的笑了一声,神色倨傲:“这是哪来的蛮子,落大人真是什么人,也往家里捡,家里有个太学学士,都没有教教礼仪?” 真是她不找事,事就来找她,一般的官员,轻易是不敢招惹她的,偏她对面坐的是皇亲国戚。 正啃鸭腿的霍都听到这话一愣,他站了起来,将鸭腿扔到了那个夫人的头上:“我勒郭人向来潇洒随性,不像你们中原人,矫揉造作,婆婆妈妈的。” 这话几乎骂了在场的所有人,热闹的喜宴鸦雀无声,只有那根鸭骨头顺着贵人的发髻,滑了下来。 霍都是什么人,他不去惹别人就算了。 人卓瞪大了眼睛,无数的闪电火花在脑袋里噼啪作响。 那个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她伸出一根带着镶宝戒指的手,颤颤巍巍指着霍都:“你、你好大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羞辱,让她的眼睛都在喷火。 昌伯候脸上的喜气正在消失,她坐不住了:“落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好一个喜宴,你也要搅局不成,我陈家,也没有得罪过你吧。”人卓倒是得罪过她们。 也来赴宴的蔚兰翻了个白眼,真是哪都有她出风头。 人卓早就想好了说辞,她站了起来,向周围歉意的拱了拱手,十分淡定的说道:“诸位误会了,是这位夫人想要搅局,她公然辱骂勒郭王子为蛮人,怕是不仅想要搅侯爷的局,还想搅两国邦交的局吧。”XiAOSHUO(尐裞),UΚ 谁能知道落人卓副位坐的是个王子啊,附近皇亲国戚都在咆哮。那个被扔了鸡腿的女人也是一脸震惊,她脸上红了白,白了又绿,坐在椅子上差点没滑溜下去,好容易被身边人扶助,她站了起来挤出一个笑容:“是我眼拙,不知是勒郭王子,还望莫怪。”她有些忐忑的看着霍都,头上那根骄傲的羽毛都忍不住耷拉下来。 霍都一脸嚣张的想要说些什么,人卓赶紧捏了捏他的手,抢话道:“这是昌伯候大人的喜宴,应请莫怪的,应该是侯爷才对。”人卓转头对着昌伯候,一脸笑嘻嘻的。 昌伯候这才转怒为喜,她摆摆手,叫人送那夫人下去更衣。 一旁悄咪咪站着做背景的小侍瞬间战战兢兢,他再也不敢小瞧这位落大人。 人卓不管周围神色各异的贵人们若有若无的视线,继续吃吃喝喝,顺便悄悄凑到霍都耳旁:“扔的好。” 难得人卓这么认同他,霍都显得很高兴。 他再用手抓鸭腿吃,大家就算心中有鄙视,也不敢显露出来了。 吃多了就想上茅房,人卓转头叫旁边的小侍带她去上茅房。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侯府的下人还挺恭敬。 这种勋贵之家是没有外露的茅房的,都是设在在男女分开的楼子里,既可以去里面上茅房更衣,也在外面可以休息。 人卓刚一去,就碰上了那女人,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神色间有几分怨恨。人卓得罪人真是得罪的乐此不彼,但是她打算做个好人,毕竟以后还要在盛朝好好混不是。于是她对着那位夫人露出一个礼貌而又不失歉意的微笑。 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善良而放过她,不和谐的破空之声响起,人卓下意识的转身,只见到银光一闪,有刺客向她袭来。 刺客本想一击毙命,却没想到落人卓武功已经那么好了,险险躲了开去。他一咬牙,又重新攻上去。 人卓参加一个婚宴,哪里会带什么兵器,来人武功不弱,她还得小心别砍到旁人。场面大乱,旁人尖叫奔走,引来侍卫之后,人卓身上已经被擦了几刀,那刺客见状停手往外窜了出去。 人卓看着坐在地上连连受惊的贵夫人,一个恍惚,便赶紧封上了刀伤处的血脉,幸好她没事还学了学点穴,这刀……有毒。 Xiaoshuo;UK 养伤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会是谁派的刺客 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杀她的,好巧不巧在人家婚宴上趁乱混进来,很显然是准备了很久。 人卓愣愣的躺在自家马车上,想了很久,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人,想到了她一直在派人追查的清水阁。 旁人没必要做这么明显,怕是她私下里的小动作打草惊蛇了。 人卓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打架。 一旁的君怀远捏着她的手,捏的她生疼:“落人卓,别睡。” 她晕头涨脑的转头看着他:“先生啊,我怎么一参加宴会就没好事。” 君怀远憋了很久,说了一句让人卓很扎心的话:“没人在宴会上考过你学问不错了。” 人卓笑了起来:“是啊,比起叫人考学问,我宁愿被宰上几刀。” 君怀远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人卓脸色因为毒素一点点变得难看,手开始不禁微微颤抖。 马车刚到落府,外面传来霍都对听玉说话的声音:“来不及了,你先上去。” 听玉上来极其利索的做了一番处理,止住了人卓身体里的毒性。也幸好听玉是江湖游医,对毒药了解颇深,换成别的大夫还没研究出什么毒,人卓就要断气了。 饶是如此,也不禁元气大伤。 云皇很生气,她的大臣眼皮子底下被人刺杀,昌伯候也很生气,好好个喜宴出了这种事。 可是人卓啥也管不了,她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听玉给她上药换药喂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心里不禁赞叹,家里有个小神医就是好啊,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用怕。 听玉一边给她换药,一边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几缕头发调皮的垂了下来,扫的人卓痒痒的,她又开始喃喃的胡说:“听玉你也真是贤惠啊,医术又好,谁娶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听玉清冷的脸上带出几丝红晕,额间朱砂也越发通红:“听玉本来就是落府的人。” 人卓摇摇头,:“我又还没正式娶你,不做数的。” 他摸了摸人卓的额头,顺便将她的几缕碎发缕到一边去,用几丝清冷中带着柔情的声音说道:“听玉从未见过如大人这般人品胸襟的人,愿意一直追随大人。” 这般人品胸襟……听玉怕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听玉,我天天逛窑子呢。” 听玉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神色未曾有半分变化:“我虽然不懂朝廷的事,却知道大人去楚馆肯定有大人的道理。” 人卓震惊的看着他,身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这家伙是没救了,还能自行解释。这……她顺坡下驴,庄严的点点头,“我这伤,也是因为为民请命,得罪了人,我头疼,听玉给我揉揉吧。” “怪了,我给你号脉的时候怎么号不出来。”他凉凉的指尖放在人卓的太阳穴,按揉起来,姿势有几分亲密。 难得过来看望人卓的君怀远,看到这副景象,心里渐生冷意,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从君怀远对人卓产生几分莫名其妙的情愫开始,他就知道落人卓永远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可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和别人共享一个妻子,他便愈发的躲避疏远。 人卓一点也不知情,她躺在床上,享受着听玉的按摩,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晚上凌安伺候她睡觉的时候,便嘟囔两句:“今天君先生来过。” “噫,我怎么没看见他。” “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顿了一下又走了。” 能看见什么人卓自然心里有数,她心里酸涩了一下,便又恢复平静,内心一旦荒芜,又怎么能再次结出果实来。 “哦。”她裹上被子,睡的跟死猪一样。 凌安守在她榻前没有走,而是坐下来打坐。自从人卓遇刺,府上早就围的跟铁桶似的。 凤耶夜里悄悄来过,他无视打坐的凌安,摸了摸人卓的脸。 人卓动了动,知道是凤耶,他有时候心里不安,便半夜过来找人卓睡。 “很抱歉,我还是不能只属于你一个人,我能回报你的,便只有那么多了。”人卓闭着眼睛,突然说道,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他心中满是仇恨与欲望,只有除掉清水阁,才能除去他心中恶意的种子,人卓知道,即使他时而疯癫,也是能感觉到的。 “我……不想你死。”人卓大概是凤耶唯一不希望死掉的人吧。 “你少跟着霍都那家伙闯祸,我就能多活几天。” “还有我这些天不能做爱了,满足不了你了。”人卓又说道。 凌安咕咚一声从小几子上掉下来,手忙脚乱的滚到了很远的地方。 被碰瓷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受的伤不重,解了毒躺床上养养就好了,又有听玉的精心呵护,她感觉身体更胜从前,龙精虎猛的。 翻个身,走出门外,人卓看着明晃晃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明日高悬,晨露尤存,一院子鸟语花香。 听玉见她跑出来了,抱着药罐子跟在她身后,操心的说:“大人初愈,还需多将养两天。” “等不了了,躺着也是不安心,龙图阁怕是攒下了一堆事。”她转头回望着听玉,他清冷的脸上透着毫不掩饰的关心。 “这药您还是得接着吃的。” 人卓看了看他怀里的药罐子,那药是真的苦,人卓的脸逐渐皱成一只苦瓜。听玉难得看见她露出小女儿情态,脸上逐渐点染出几分笑意。 高岭之花难得一笑,笑起来便格外动人。 人卓怔了一怔,她从未注意到,这个向来清冷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人气。她望着他眼睛,若一汪碧潭中,倒映的全是她的影子。 当初拐他出来,是不想他卷入是非虎狼地,在他入府之后,人卓早就变相的给了他自由。 人卓可以随随便便包养顾云卿,是因为她不用负责,听玉不一样,予她爱,便要回报爱。人卓内心荒芜的很,仅有的爱也给了容华和凤耶,又如何能回报他。 这样的她,实非良人。 就这么专断的改变了他的命运,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她也笑了笑,却笑得有几分凄凉,转身往外走,该入宫见见云皇了。 听玉看着她一边走一边背对他挥手的背影,人卓总是这样,不是在奔忙中,就是在奔忙的路上,都说功名利禄好,也没见的有多好。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给了听玉多好的生活环境,在府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利倾轧,没有江湖纷争,不用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难得生活的快活和自在。在人卓的庇护之下,他才得以喘息。 这也让他忍不住关注起这个外面传的玄之又玄的女人,他是面冷心热,她就是面热心冷,只是这冷心之下,又藏着让人肃然起敬的仁义。 清水阁牵连很广,不知不觉中,早就涉及很多人的利益,只要不碰到权贵的底线,没人愿意动他们。人卓知道他们坑害下层人坑害的很苦,还有很多违法的勾当,不治治他们迟早为患。 当年人卓烧了清水阁的地下黑市,清水阁早就盯上她了,如今她恢复正名,又屡屡派人调查,清水阁可算找到报复的正主了。 不过在京城刺杀大臣,也是太猖狂了,成功的引起了云皇的重视。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揽过来。 人卓刚要张嘴,便被云皇一句话打断了。 “此事交给孤来处理。”云皇手肘撑着案几微微前倾,脸上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表情。 人卓仍旧想垂死挣扎一下:“陛下,清水阁臣调查已久,臣可协助陛下处理。” 盛云她就是想把人卓摘出来,转移一下清水阁的目标,这个落人卓真是觉得自己事事能耐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盛云依旧是那副阴森森难以揣摩的表情,但是人卓隐隐感觉到她的耐性在飞快的下降。最终,人卓缩了缩脖子,做出服软的样子。 “孤最后跟你说一次,没孤的允许,清水阁的案子你一丁点都不许掺和。” “是。微臣谨记。” 盛云缓了口气,坐回椅子里,上下看了看她:“看来这些天你倒是休养的不错。” 人卓抬头悄悄看了盛云一眼,她倒是憔悴了不少。也是,管理一个国家,不知要忙多少事,怕是整天殚精竭虑的。“托陛下的宏福。”她停顿了片刻,又忍不住说道:“陛下也要爱惜身体,泉水娟娟,方保其源。” 盛云随便应付了几句,意思了意思,关心她的话,她听得多了,也并未往心里去。 不能亲手剿灭了清水阁,到底是意难平。她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一个结果罢了。 龙图阁的事情,不是很繁杂。从盛云登基以后就没消停过的人卓,终于闲暇下来。她去街上溜达了一圈,看着人来人往,市井烟火。 人卓看似轻盈的衣服,不知道藏了多少暗器武器,她身后虽然一个人都没跟着,但是周围早就布满了暗卫。饶是如此,也是怪惊险的,若是清水阁有那个想象力,随便找个卖花的小姑娘,卖个可怜卖个萌,趁人卓不备一刀捅死,想杀了人卓还是很容易的。 正在人卓充分发挥想象力的时候,卖花的小姑娘没有来,倒是来了个卖烧饼的小郎。他撞了人卓一下,哎呀一声倒在地上,篮子里的烧饼全掉到了地上。 人卓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起了他泫然欲泣的脸,那盈盈若水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我的烧饼……”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匆忙捡拾地上粘了灰的烧饼。 来女尊国这么久了,除去顾思携这个女装大佬,真正娘炮成这样的男人她还没见过。 按照正常的套路,人卓应该心生怜悯,赔人家烧饼,小郎深受感动,以身相许。人卓迈开脚,直接从他捡拾烧饼的纤长玉手上,跨了过去。 她也就刚走了一步,另一只腿立马就挂上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这位夫人,这些烧饼我要是卖不出去,我爹会活活打死我的。”他抱着人卓的大腿嘤嘤嘤的哭。 夫人……人卓细细体会这个词的深刻含义,放在男尊,跟被人叫了声老爷差不多。她哪有那么老!他就是随便喊声小姐,她也会买下来的! 人卓拔了拔自己的腿,被人抱的更紧,哭声也更加惨绝人寰,别提多凄惨了。 盛京永远不缺吃瓜群众,很快周围就围了一大圈好事群众。 便有人忍不住议论:“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撞散了人家烧饼不赔钱。” “噫看着也是富家女子,也不差这点钱吧。” “看着有点眼熟啊。” 人卓可不管这么多,她一把将小郎君提了起来,他脸上泪痕未消,神情微怔,似乎没想到这么一个纤瘦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眨了眨眼,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人卓刚要张嘴教育他一番,少年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就叫了出来。 “啊~救命啊~” 人卓感觉耳膜嗡嗡的叫,她很无辜,真的,但是被叫声吸引来的差役不信。 匆匆赶来的差役看也没看,一边挤进来一边大声嚷嚷着:“拿下!” 人卓将小郎君扔到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伙衙役。 “大、落大人……”衙役将锁链收了回去,面面相觑,原来惹事的是他们的府尹大人。 一旁卖烧饼的小郎君也愣住了,他脸上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可怜的表情,又惨又慌,带着几丝惊恐颤抖与绝望,还有几根乱头发丝四处飘扬。 老实说,就凭他这个样子,即使人卓是他们的上司,也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更不要说一旁的围观群众了。但是在他们听见“落大人”这三个字以后,但凡妙龄男子,不管是丑的帅的胖的瘦的,纷纷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衙役们看着人卓的眼神十分闪烁,其中一个凑了过来,悄悄的说:“大人,这个……是押到府衙,还是送到您府上?” 人卓对她从未太过留意的名声,隐隐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当传言变成故事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她左看看右看看,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躲避惧怕的神情,还带了那么一点点或好奇或厌恶。此情此景,不管她做什么,怕是都不会往好里想。 人卓心中轻笑,无可奈何,她蹲下来轻轻戳了戳他:“知道怕了?” 小郎君微微一颤,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怕就不要乱惹事了嘛。”人卓无可奈何的说,佳人姣姣,年少慕艾,难道她还不知道他是故意撞她的?人卓摸出几颗银粒子放到他手心。 少年犹疑不已,还是接下银两,擦了擦眼泪钻进人群没了影。 一众看客吃完了瓜意犹未尽,这个落大人比想象中温柔的多嘛。 人卓脸上温柔之色逐渐褪去,煞色骤起,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冒出了浑身的刺,叫差役喝散了众人:“都散了,等请本官你们吃牢饭呢?” 世间谣言聚散常有道,得助便存,不利便去。 不管怎么说,人卓还是要听一听的,最直观的了解谣言的做法,便是找家三教九流最不受拘束的茶馆。 人卓晃来晃去,晃了好几条街,终于让她找到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茶馆的名字以及装潢带着民间特有的大众化和土味。 仿佛是随处都能看见,反到容易让人卸去几分敌意,多几分随适来。 人卓晃了晃钱袋子,给了小二几个大子,叫他给她带到视野最开阔,听书最敞亮的地方。 说书人讲了不少故事,讲的是开国大将军蔺红飞的传奇故事,气氛闹哄哄的。人卓听来如此陌生,又有些似曾相识,大家又敬佩又赞叹,关键处纷纷咂舌不已。 人卓听着听着,说书人又从京城八卦讲到宫廷秘闻,讲了达官贵人不少的风流韵事。其中居然有不少是关于人卓的,这时就不是敬佩之色的,大家真是神色各异。 大多细节是说书人瞎编上的,人卓十分敬佩其想象力,尤其是她和容华私会的情节,比实际情况真是精彩太多了,在崔舒雅还活的好好的时候,以各种姿势偷情。 “曾经他是她的老师,她是他的学生,一开始这场不伦之恋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混账!!”人卓蹭的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吼道,她虽然知道民间瞎编排的小故事香艳不靠谱,却没想到她们居然编排起君怀远了。为什么别人都是家国天下励志传奇,她就是香艳小说了?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成女尊西门庆了! 人卓的发怒使场面一时安静,听客和说书人的目光齐聚在人卓脸上。 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当众承认她就是落人卓吧,几滴冷汗冒上额头,脱口而出:“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你这说书人净是乱扯。” 大家议论纷纷,还有人起哄嚷道:“嗳你倒是说说,你听到的是咋样的。” “这个……落令尹当年做了国士后,是君学士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罢了,而且还不是他喜欢的学生。” 那他们俩咋搞到一块了呢,先抑后扬使听客们更好奇了,大家纷纷嚷道:“继续继续。”此时叼着瓜子的说书先生没想到,这故事如同本身一样传奇,是从这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开始的。 君怀远和人卓在一起,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造化弄人,当然人卓将这造化讲的离奇了些,添油加醋。 君学士一心向学,心系苍生,忠君爱国,为了万民的福祉,为了社稷的安稳,那么一位高洁君子,甘愿委身于落人卓,承受污点,在道德声名和大义面前挣扎,他牺牲了太多了。 人卓用最直白的话,把他的内心挣扎描述的淋漓尽致,为她们讲了一个不一样的君夫子,值得敬佩的君夫子,听客们听的纷纷扼腕叹息。 人卓这一讲,君怀远山中高士晶莹雪的形象,便深入了人心。大家也明白,这样一个人,是不容诋毁的。 没想到人卓东扯西扯的,讲的故事还挺吸引人,毕竟是受到过四大名著和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小言陶冶过的人。编故事来说,人卓算是高手了。 她讲完了,找不到惊堂木,便直接就这茶杯,桌上一拍,听客们纷纷叫好,意犹未尽之下,便叫人卓再讲一个。 “好!好!” “再讲一个!”一位彪形大汉激动不已,闪烁着被感动的泪花,显然是深深代入了男主角。 小二殷勤的为人卓续上茶水,还给拿来了惊堂木,她随意饮了几口,只见茶馆中默默无声,大家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盯着她,说书人崇拜的掏出了小本子。 于是人卓又讲了一个《霸道帝卿爱上我》的故事,把她和容华的故事,扯的缠绵悱恻,荡起回肠。现代烂俗的浪漫桥段,在古代新奇的很。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不知你就在身边,陌上花开生死相随啥的,赚足了听客的眼泪。在场人哪经得过网络小说的荼毒,这个故事,会一直跟着他们,魂牵梦萦。 茶馆无论是听客,小二,还是扫地大妈,统统痴之若狂,人卓走前,说书人一定要人卓留下名号。 人卓想了想,露出一个蔫坏的笑,惊堂木一拍,一个惊世骇俗的文人侠客就此成名:“兰陵笑笑生。” 晚上人卓去君怀远处练字的时候,小童说他太学有事,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人卓瞬间就轻松不少,可能是闲的,她就着窗外风清月朗,将今天讲的故事,大笔一挥,借用代名,写在了纸上。在人卓意淫的正高兴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动静,她蹭的转身,将纸张藏在身后,看着刚回来的君怀远。 这小童害她啊! 人卓挡着桌子,一脸僵笑:“先生不是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君怀远疑惑道:“你希望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他探究的看着她,注意到人卓身后藏着什么东西:“你在藏什么?” 人卓不承认一脸紧张的摇摇头,君怀远径直走过去,将她藏着的东西抽出来。 “不!你不能看!” “有何不可?”君怀远疑惑的看着她,人卓写的再烂的东西他都看过,“我不会说你的。”他展开纸页,看她这字已经改观不少,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这故事的手法倒是从未见过,这居然是你写的?”君怀远面露欣赏之色,这不是写的挺好的嘛,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这个人卓正经八股不行,歪门邪道倒是一顶一的,不过他对民间小说还是持开放态度的。 人卓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她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注意到,里面影射的是他。 君怀远看她这副样子更疑惑了,他不为所动的继续读了下去,看到后面终于渐渐反应过来。神色忽而怅惘忽而怔然,又忽而咬牙切齿。最后他簌地一下把纸页拿下来,看向人卓,眼射如刀。 他看着人卓吓得脸色煞白,又想到她身上的伤,无奈道:“落人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怕我还是假怕我。”君怀远又气又无奈,他将纸页拍到桌上。 君怀远居然没有像人卓想象中一般发怒,人卓心虚的看着他:“你不生我的气?” “我若再不学的淡然些,怕是早就被你活活气死了。”落人卓说的很对,他可真是挣扎的很。 人卓花了很长时间,将书暗搓搓的写好,一本是《君子如竹》,一本是《霸道帝卿爱上我》,署名兰陵笑笑生。这坊间杂书一发出去,应该能挽救几分人卓摇摇欲坠的名声,不会叫人避她如虎狼。 沐休之日,她躺在容华怀里,看着阑干外如画春光,容华将书页翻的哗啦啦作响,奇道:“人卓,这书里的帝卿倒有几分像我。” 人卓眯眼笑了:“可能古往今来的帝卿,都这个样。” 送行,心事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在街上招摇过市了那么多天,再没遇见一个刺客,难道他们放弃她了?西南两路放出去的探子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派出去调查清水阁的钦差人卓不熟,并且很怀疑她能不能胜任。 偌大的关道上,送行的就人卓一人。她插了旗,摆了酒,硬生生将那位大人拦了下来。 那位温大人很不耐烦的走了下来,带着穷儒特有的酸腐气,和人卓形成了鲜明的反面。温大人清瘦的脸上,写满了不好相处,她一个眼刀射过来,对着人卓上下扫视着,一个贪官污吏的形象在她心中饱满起来,像是闻到了天敌的味道。 这么不友好,难怪混了这么多年,出门连个送行的都没有,人卓暗自腹诽。这种自以为忠臣的官,最恨阿谀奉承之人,是故,人卓也懒得讨好。 人卓抱着胳膊,看着她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马车,稀稀拉拉的随从,第一时间想的是,这马车她要坐那么远的路,不硌得慌吗,清官可真不容易做。心中腹诽,嘴上也毫不留情:“温大人,此去艰险,清水阁势力大,不乏武功高强之能人,也不知大人能否胜任?可需要我多奉上几名护卫?” “这是我能不能胜任陛下自然心中有数,落大人还是少多管闲事吧。”温大人直接回绝了她,左右看看,桌上摆着酒水和一些果子。“这些都是与我送行之用?” 人卓被她这突然转移话题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便顺势一答:“额,正是。” 温大人对着自家家丁摆摆手,毫不客气的说道:“都包起来。” 她对人卓略作告别,扬长而去。 人卓看着空空如也的桌案,不由失笑,这盛朝还真是奇人辈出。盛云都三令五申不许她出手了,无论是强行塞人还是派人偷偷跟着,这老女人一道折子递上去,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人卓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垂头丧气往回走,凌安会意的叫自家马车自行离去,跟在人卓身后几步远,不免被人卓的丧气给传染,背着小手,叹了口气。 人卓被她这样逗笑了:“你一个小人儿,未尝人事甘苦,又懂得什么愁?” 在凌安的人生中,只有三件事值得她留意,东巷的甜豆汁,朱大厨家的猪头肉,剩下的便是她家大人了。虽然凌安看上去像个榆木疙瘩,私下里却没少为她家大人的私人感情发愁。连她都看得出来,落大人是为了讨好一个卑微的侧室拼上性命,云皇是生气她感情用事,为她不值。 “男人可真麻烦。”凌安摇摇脑袋,感慨颇深的说道。 人卓戳了戳她宽阔的额头:“感情之事一旦牵涉上,不论男女都是麻烦。可有些事,该来的总是避不掉的。” 凌安本就严肃的小脸又皱起了眉,努力的消化着大人跟她说的高深莫测的话。 “再说了,”人卓转回身去,又接着往前走,“旁人都只见我光鲜,只有他和我一起不堪过,也能接受我的不堪。”他们两人的过去,旁观者虽清,却不懂。 人们都觉得他东不好西不好,不值得她这样爱护,可是她又能好到哪去,无非是在这女尊世界,占尽了性别优势。 不管别人怎么看,凤耶总归是她的小宝贝。 人卓走在路上,思索了很久,心里太过沉重。却有几缕香气,飘了过来,让人卓不由得精神一震。 街道一角摆着一个干干净净的面摊,香味就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人卓向来有些贪嘴,人逢美食精神爽,她瞬间一扫颓丧之气,高兴的凑了过去。 人卓找了个僻静的桌子,她招招手,叫凌安坐到一旁。 凌安已经见怪不怪,按她大人的话说,这不叫逾矩,和别人一块吃比较有感觉。凌安不懂什么叫有感觉,大概是吃的香吧,她家大人土包子没规矩,搞得全京城都知道了。明明是个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美貌女郎…… 在凌安严肃木讷的外表下,人卓是打死都想不到她平时心里活动那么丰富的。她只是盯着里面忙碌的摊主,喊道:“老板,来上两碗面。” 里面的人影在蒸气氤氲中看的不甚清楚,只觉得是个清瘦的年轻男子,擀面切菜一气呵成,不一会,他匆匆走出来,弯腰放上两碗面,轻轻道:“二位慢用。” 哎呦,居然长得还挺好看。人卓刚瞟了他一眼,摊主便用围裙擦了擦手,匆匆回了锅灶前。 不像凌安端起碗来就狼吞虎咽,人卓吸了一口碗里的香气,简简单单的素面飘在特制的面汤里,汤上浮着一些碎葱和细碎的小咸菜。还真是精致,像是骨头汤,却鲜而不腻,很特殊的味道,面也筋道。这么简单东西,也能做的这么好吃,真是难得。 这碗面吃的人卓很治愈,她心情好了不少,便在桌上多放了些钱。 “姑娘,你给多了。”男人第一次碰上吃个面给这么大个银子的土豪金主,有些不知所措。 “唔,就是给你的,收着吧。”人卓摸摸肚子,不以为然的说,难得好心一次。 人卓心血来潮再去吃,男子面上亲切了许多,她甚至发现自己碗里还多了两片肉。 好几次,他死活都不肯收她的钱。 听人说他几年前死了妻主,独自带着一个小儿子,日子过的很是清苦。 没想到人卓就单纯吃了面,真的没有看上他的“美色”,祸事居然也能从天而降。 喜当妈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那天像往常一样,没有带着凌安,她一个人坐在一角,享受安逸又清静的人生。却有不和谐的声音,非要打搅她。 “哎呦~我的女儿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丈夫,克死她不说,还净带些不三不四的回家去,我家门叫你玷污了去!”老妇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眼神带着恶毒和鄙夷。 “我没有,”被人污蔑不干净,男人慌了神,“母亲我真的没有。” “我亲眼见过。你这么个不干净人,哪配住在我女儿的宅子里,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老妇人凶巴巴的指着他的鼻子,一心想把他赶走,那宅子虽小,留给她小女儿成亲最合适不过了。 有人对着男人指指点点,也有人劝老妇人,“刘大妈,我看着孩子勤勤恳恳的,不是这种人。” “他、他怎么不是……”老妇人看向了人卓,目光刚一对视,她便指着人卓嚷嚷道:“是你吧,我就知道那天是悄悄摸进了我大女儿的院中,没准我那女儿,就是你们合谋害死了。” 说着,老妇人就要拉他们见官,浸猪笼。 这老太太也太能搬弄是非了,人卓一百个嘴都解释不清,推推嚷嚷间,人卓的一个暗卫就跳了出来,刷的亮出的闪闪的钢刀,一刀就把桌子劈碎了。 场面安静下来,人卓气的够呛,刚要发威,却见老妇人一点也不怵的样子,似乎底气十足。她让了让身子,她们家族的一些老人走了出来。 她们在这一片也算得上德高望重,家里也是有做官的人的,看人卓这样子,也不像什么贵人。“这便是那偷情之人?”老人轻蔑的瞟了人卓一眼。xiAOSHUO(尐裞)丶UΚ 老妇人气势汹汹的说道:“就是她!” “空口无凭,我不过是随便吃个面而已!” “你若不是他姘头,你出头干嘛。”老妇人看了看那护卫手上的钢刀,终究是不敢再扑上去了。 老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这些刁民,她就是对他们太客气了,人卓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你可知我是谁?” 人群中便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落大人吗?” 京兆尹?那些人纷纷一惊,这倒是向她能做出来的事,这个落大人不是最爱挖人墙角了嘛。 “这……大人的事我们自然是不敢置喙,只是这小子终究是我们家的人,还是要归我们自行处置。”老人气势稍弱了些。 “你敢当着本官的面滥用私刑?”人卓都要被这些老家伙气笑了。一旁的暗卫看不下去了,他凑近人卓的耳朵,小声叨叨了两句,这不算私刑。人卓觉得这女尊的律法她真是没有学好,她干咳一声,“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了他。” “若是还做我们刘家人,便乖乖去祠堂里守着,若是不愿意,便自行离去,我们刘家的地方自然是不能住。”老人本来是想沉了他的,看在京兆尹面子上,也不好太过分。 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扑到男人怀里,他摸了摸小孩的头,颤生说道:“我们……走。” “你走便走了,我们刘家的骨血你得留下。”老妇人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这不可能,没有浩儿我还怎么活啊。”他把小孩藏怀里,藏的死死的,浑身发冷。这是他的命,跟了那种毒妇他的孩儿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就是进了祠堂,浩儿也得跟着我,跟着你,岂不丢人。” 便有刘氏族人过来拉扯,男子死活不让,扯的小孩嗷嗷大哭,心疼之下便松了手,面色一片灰白。“我的儿……” “哎呀哎呀住手!”人卓看着这个可怜又狼狈的人,心思几转之下,还是不忍心,“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本官便承认了,这是本官要娶的第……那什么房夫侍,清清白白,哪里轮得到你们撒野。” 连一旁的护卫都惊呆了,他家落大人这接盘接的欢快啊。 男子抬起头来,涨红着脸:“大人,我不能……” “闭嘴。”人卓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百个也是养。对有些绝望的人来说,能有个安身之处,意味着活命。 这刘家再底气大,也是不敢跟人卓硬扛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残花败柳,落大人玩就玩了,她还真娶啊。 这下这个刘家郎,是要飞上枝头了。众人神情各异,更有甚者看着人卓的姿色甚美,又威风又有权势,羡慕不已。 这男子的境遇,便一下子由地狱开始慢慢往回升,他才发现自己在暖日,竟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老妇人黑青着脸,一脸的不敢相信,她不甘的看着男子,没想到她真没冤枉了他。想到这老妇人就恨不得撕碎了他,触及人卓眼光,又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一时有些悻悻。 刘氏的族人也很是悻悻,谁知道他一转眼居然傍上官家人了呢。 刘家宅子人卓可不稀罕,直接将他们父子俩接了走,为了防止那老太太再过来闹,这小孩干脆就跟了人卓姓,唤做落子浩。 人卓没有想到自己行此壮举,竟然在盛朝上下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她不能生育,不然自己一个也不生,捡别人家孩子自己养的行为,怎么也说不通啊。 怜悯之心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刘家郎死活不肯住在落府的好宅院里,只在下人居住的地方占了一个小院,千恩万谢的拉着他的小孩跟人卓磕了头,抱着小孩走了。那原本青葱的背影少了几分朝气,身形佝偻了几分。 人卓暗叹一口气,抓了把瓜子磕起来,吩咐梁枝让下人们好生招待着,不许给他们气受。这人还挺懂事,怪可怜的,像极了她当年凄惨落魄的时候。可惜她心软,见不得别人凄惨。 遇刺这段时间,人卓好好给自己歇了个大长假,高蕴燕她们还送上了不少的生子秘方药材什么的。人卓觉得好玩,便拿去给听玉瞧,辩辨真假,搞的没咂摸出情况的听玉差点当了真。xiAOSHUO(尐裞),UΚ 这次的早朝,她敢说是她到的最早的一次了,凌晨的盛朝皇城在尚未消散的暮气中肃穆而端庄。人卓甩甩袖子,竟还有闲暇欣赏风景了。 却有人比她勤的多,顾思携侧过头来,有几分惊讶。人卓一见他却促狭的说道:“到底是没有成家的人,有的是精力,能起的早。” 顾思携被她这话惊呆了,这个落人卓愈发没羞臊了!他脸上红了一瞬,只轻咳一声,便掩了下去,恢复那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样子,年纪轻轻便像个老头子似的。“莫要拿我说笑,你又是怎么了,又给自己添事,生怕别人找不到由头,拿你作伐。” “我又怎么了?”人卓无辜的问。 “你那新入的鳏夫和继子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了,你总是这样行事高调,当心惹祸。”不能生育这种人云亦云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只是觉得人卓愈发爱往浪尖上跑,和他接触的中庸藏拙之道实在相悖。 人卓目视着前方,抓了抓漂浮的小絮毛:“奥,那个啊,我最看不得人家骨肉分离了,便顺手帮了一把,不算啥。” 顾思携抿了抿嘴唇,略带几分忧心的看了人卓一眼:“人言可畏,你到底还是要顾忌夫子一点嘛。” 听到君怀远,人卓气势瞬间一弱,她淡淡的叹了口气:“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点名声,于他人却是身家性命。” 人卓知道顾思携对自己近日行为诸多不解,她抬起头来看着高高的宫殿,“你看这九重紫鸾之上,是苍鹰高翔的天空,在高昂的苍穹之下,苍鹰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壮阔的万里河山,又怎么顾及的了个人得失呢。” 顾思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往日已经看熟悉了的场景,如今看来却愈发壮阔。想到他曾经在人卓的文章里看到过一句话,落魄时独善其身,显达时兼济天下。 直到高蕴燕她们来了凑到人卓旁边,顾思携才赶忙回过神来,闪到了一边去,离她们远远的,那副样子,直叫人卓想笑。 高蕴燕她们对着人卓谄媚了几句,拍马屁拍的还挺叫人舒心的,如果能忽视她们略带的几分不敢流露的同情的话。 人卓抓了抓脑袋,一律回报以高深莫测高贵冷艳的微笑,在他人眼中愈发显得身残志坚。只有几个卫道士般的人物心中暗爽,骂几句报应。 刚下朝,人卓便被正要入宫的容华叫了去,容华一把把她拉到身旁,看那样子是要往后宫带。人卓瞥了一眼后宫的方向,上一次去他父妃那,她还心有余悸呢。 “做什么去?”人卓怕怕的问道。 容华留意到她毫不掩饰的怂样,好容易忍住给她鄙视的目光,似笑非笑是说:“原后跟我提起你好多次,这么惦记你,我干脆带你去见他。我瞅着今天陈家那位的皇女百日宴呢,人多眼杂,你来后宫转转也不显眼。” “这叫什么话,我一个外臣没事往后宫转什么转,人家今天去的都是外戚。” “你也是外戚,若不是我那好皇姐非要把姓君的指给你,让你在外戚清流两头夹着,你还不是向着我,向着谢家?” 这么一说,他皇姐心思还真是深,人卓瞬间背后有几分寒凉,这寒凉却是为容华而起,她小心翼翼的偷窥了容华一下,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无脑草包样子,丝毫看不出任何不满。他可不草包,人卓暗想,怎么可能是个草包呢。 于是人卓小声道:“男人嘛,太强势了不好,就该乖乖听话在家绣绣花啥的。” 一股无名之火从容华的丹田蹭蹭往上窜,他将手心里人卓的爪子狠狠的攥了一把,疼的人卓龇牙咧嘴,“你想死?” 看,那副熟悉的,轻易不露于人前的,霸道总裁劲又冒出来了。 连容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人卓突然对他有几分心疼,她最近怎么这么爱心疼人呢,她动了动自己发红的手:“若是死在帝卿手上,我便不挣扎了。” 容华对她这副皮皮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他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往前走,后面的内侍面面相觑,青白着脸低下头去。有伤风化啊,叫人看见,不知又要生什么事端。 连人卓都不由的有些惊悚,所幸他只搂了一小节路便放开了。 原是想拜会原后的,他们半路却被人截了胡。 “帝卿也是来拜贺陈贵侍吧,这边请。”内官笑眯眯的摆手,指向另一条通道。容华无法,只得带她先去陈贵侍的宫里。 人卓和容华在侧殿候着,她拈起块点心瞧了瞧,“哎呦喂,这宫里的点心就是不一样啊。” 容华给了她一个不屑的斜眼,茶水都不动一下。 也是,他是在宫里长大的,这些东西他早不稀罕了,人卓一边啃着点心,一边感叹。要不是屋里站着内侍呢,她有点想揣两块回去给别人尝尝,虽然她有钱那也是穷有钱,陛下盯着,她哪敢乱花呀。 容华伸手碰了一下茶杯壁,觉得凉了,支内侍出去换上两杯茶来。人卓没想到的时候,他却不咸不淡的开口了:“正值圣宠的人,自然是用的了好东西的。你没瞧见他身上穿的宫装,用的可是云青染的料子。”容华说罢,阴阳怪气的瞥向大殿门口处,仿佛门口就站着穿云青的陈贵侍。 正吃的上头的人卓,从他那不咸不淡的话里咂摸出一点酸味来:“云青是什么?” “一种珍贵的染料,很是难得。”容华耐着性子解释道。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在男尊浸染过的女人,当容华说出这种话来,人卓是绝对不能直女癌的说一句:“一匹布而已,那有啥好稀罕的。” 于是她这样讲了:“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弄一匹。只是别让人觉得僭越了就好。”人卓觉得以容华这个龟毛劲肯定是不稀罕,这样又能让他感到舒心,然后顺便心疼她,叫她免了,来表示一下自己的贤惠懂事。 容华总算回过头来正视了人卓一眼,看了好一会,然后他笑了:“好啊。” 她望着容华灿烂的笑容,想起来容华平时腹黑起来比谁都狠呢。她瞅着容华那银色带着水光的华服,那染料得多珍贵,才能让他看得上眼啊。正想着,她趁着内侍不在把点心揣进了袖子里。 陈贵侍这天要见的人多是,肯定是顾不上他们,跟着旁人拜贺了一下,容华就带着人卓走了,那纱帐之后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让人卓有些不适。只觉得进宫总是叫人头皮发麻。原行朝的宫里,却意外的叫人舒服,干净又清静,只是身为凤后居住的地方,显得简陋冷清了些。陈贵侍虽然圣宠正浓,却也是比不上原行朝在盛云心里的地位的,他这般低调,还真是不简单。 原行朝坐在殿间,案前是一个正在玩耍的小小身影,却不像普通的孩子,略显呆滞了些。 容华将人卓带上去行了大礼,那皇女却突然凑了上来,呆呆的盯着她瞧。人卓顿时浑身僵硬,她最怕小猫小狗小孩子之类的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相处啊。人卓微一侧头,对皇女道:“见过小殿下。” “熠儿,不得无礼。”原行朝的声音,听上去略有几分疲惫,他虽然是在对他的皇儿说话,目光却停留在人卓身上。原后叫他们起来,赐了座,道:“那日承蒙落大人相救,未能亲自道谢,本宫一直心里有愧。” “忠君事主是为臣的本分,凤后谢陛下就是了。” 原行朝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这么说那日本宫为你求情,是多此一举了?” “不敢。”人卓头垂的更低了。 “原家小儿,管教不严,还望落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原行朝想了想又歉意道。 “不敢。” 原行朝脸上的笑容敛去,他和容华唠起了家常,人卓坐立不安,只能跟那个小人大眼瞪小眼。 人卓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皇长女,长得倒是跟盛云挺像,只是明明看着已经有四五岁的样子了,却连个话都不会讲,难怪。她心中一凛,这样的人确实难继大统,自己的孩子不能做皇帝,那原后……想到这,人卓鬼使神差的朝原后看去,娴淡静远,收敛了全身的锋芒,看不出当年刚硬冷峻的样子。 人卓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招小孩喜欢的类型,当盛熠拽起她的衣角,她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最近挺有孩子缘啊,这是怎么了。 小人儿拽着她的衣袖,掏出来一块点心。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人卓冷静了几秒,干脆把另一块也掏出来放到盛熠手里:“小殿下怎么知道我给您带了两块点心。” 原行朝:“……” 容华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他咬牙切齿道:“落人卓!” 原行朝轻咳两声:“皇儿倒是和落大人亲近,只是她吃两块点心怕是要积食了,我看落大人在这坐的多有不适,不如带她出去透透气。” 人卓松了一口气,从座上弹了起来,跟着带小孩的内侍一并出去了。盛熠不像一般的孩子爱玩爱闹,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继续发呆,盯着面前起舞的蝴蝶。 不当皇帝,也许倒是能安稳一生。只是若没了云皇的庇护,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人卓坐在小皇女的旁边,也看着那蝴蝶,小声唱的干巴又难听:“小蝴蝶,真美丽,两只翅膀穿花衣,飞到东来飞到西,快快乐乐采花蜜。” 盛熠转过头来,呆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叫疑惑的东西,人卓一把抓住蝴蝶,将那扑扇扑扇的翅膀放到她手里,:“蝴蝶。” 盛熠喜欢盯着的东西,估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是什么。一个被放弃的皇女。 但原行朝肯定会为她做些打算的,一个靠得住的靠山,能保他的孩儿一生无虞。 无论宫里维持着如何平静的表象,是永远少不了私底下的暗潮汹涌。原行朝自认为自己看的准,那位落大人是一个能绝处逢生的人。 他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人卓的怜悯之心。 清水阁的覆灭(一)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最近从越州传来的消息不甚乐观,在别院的人卓气的来回踱步,“怎么才查出来那么点,清水阁不可能就那么几个青楼几处船队的事!” 人卓在京城等消息等的恨不得飞过去,那个温大人果然靠不住。在她苦思冥想了几天之后,终于在上朝的时候晕倒了,号称是旧病复发,还得将养。人卓悄悄的乔装打扮,一个人潜了出去,谁也没带,留下凌安做出她还在府上的假象。 她慌里慌张的走在路上,心中暗想就几天就行,让她就这么等着猫挠似的,看她不去把清水阁翻个底朝天。一路上人卓都风声鹤唳,总觉得要被盛云发现了,要砍她的头。 路过蒲州的时候,人卓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去,她不敢去,没由来的胆怯。仿佛她不去沈籍的坟头,他就能活着似的。 人卓叹了很久的气,一边叹气,一边继续赶路。 越州还是那个样子,当初的那个青楼早就不见了。人卓把自己扮成了男装,在女尊国女扮男装还是够狠的,旁人肯定是认不出来。 这么些时候,人卓一直没忘了查清水阁,如今她对清水阁还是有几分了解。不要说那些青楼黑市,贩人贩药的贼匪,清水阁发展起来的背后还有漕帮,他们在西南水运极其灵活,想从外面入手难如登天。 于是人卓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卖了。 清水阁除了掌事和穿着兜帽的死士,就是奴隶和伺候人的美男。人卓坐在新进去的一批美人堆里,在昏暗的车厢里昏昏沉沉,她努力运起内力,把药力一丝丝逼出来。下了车只感觉像是又上了一条船,清水阁的总部竟然是在越州湖的一个岛上,遮掩在层层芦苇之中。还没等人卓细细打量,便被推进了一个楼子里。整个过程没有人说一句话。 屋里竟然也有迷药,人卓顿时又是一阵昏沉,倒在地上昏昏睡去,想着自己真是不计后果,此行危矣。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人卓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已经坐着不少男孩子,隐隐还有些轻轻啜泣的声音。 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瞧了瞧这些少年,手指挨个拂过他们的脸,竟然挑中其中一个直接推倒在地上。屋子里瞬间除了喘息声和少年的压抑声,连轻轻啜泣的声音。 人卓别过脸去,震惊了,那个天杀的人牙子把她卖作什么了。人卓捂住耳朵,心里有些恐惧。这些黑暗面,知道和亲历是两码事。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还不能暴露,这里会武功的不少,保不齐就有高手,要是真落他们手里可就真的倒大霉了。 正待人卓在想什么办法,那边传来一声凄惨的厉叫,被压的少年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签子,把管事戳死了。人卓转头看去,少年已经坐了起来,一脸的鲜血。守卫们听见声音冲了进来,一阵大骂,男孩子们尖叫挣扎,场面顿时一阵混乱。人卓趁乱想摸出去,看见守卫把少年往外拖,少年拿着竹签子,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人卓摸了出去,缩在一角,面色青白。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面前了,她做官做的算什么官。她眼眶还不来得及红,便有人过来了。这里的防守比当初的黑市更加严密,人卓根本就躲不过来,很快便叫人发现了,撂倒一批护卫,已经是体力不支。 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只见一个黑影呼啸而来,照她肩头一拍,人卓顿时觉得内力大乱,摔到了地上。 清水阁的一处堂子里,吹啦弹奏咿咿呀呀的作响,花旦一个华丽的转身,挽起朵朵剑花,与将兵们缠斗在一起。衣片随着花旦的旋转高高扬起,眉眼间,是数不尽的风情。 风吹的纱帘簌簌扬起,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飞了进来,花旦眼中带了几分笑意,在乱哄哄的场面中,他不急不慌的拉着人卓转了个圈,将她甩到幕后一只放满了衣服的箱子里。 “顾堂主……” 顾云卿淡定的仰头看着手里的戏鞭,对追来的死士说道:“搜完了……就快滚。” 人卓绝望的呆在箱子里,又饿又冷,追兵走后,外面那人又咿咿呀呀的唱了大半宿,好像压根没留意到她似的。 待人都空了,人卓动了动,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胸口。顾云卿打开箱子,趴在箱子沿上,用他那副熟悉的,带着一丝妖气神情,嘲笑的看着她。“落大人竟然亲自来孤身犯险,真是太瞧不起我们清水阁了。” 人卓有气无力躺在那里:“妈的,你居然是清水阁的人。你是去杀我的?” “你后院那个人没那么简单。”顾云卿避开不谈,涂着丹蔻的手轻轻一晃,一只橘子落到手心,他把橘子递了过来。 人卓盯着橘子一动不动:“什么?” 顾云卿把橘子拨开,自己吃一瓣,往人卓嘴里塞一瓣:“你以为他仅仅是那个女人的禁脔?” 他说的是凤耶,人卓心里涌起几分不安,再想问什么,他却不说了,待他把橘子都塞到了人卓嘴里,啪叽把箱子就是一扣。 什么叫任人宰割,人卓算是知道了,也不知道顾云卿会怎么处置了她,待她养上几个时辰,就……人卓推了推箱子盖,居然锁上了! 人卓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一个晚上,思绪纷飞。就这样别说翻个底朝天了,怕是性命都要折在这里了,枉她一世英名。 气血一通顺了些,人卓运起掌力就往上拍,却没拍着,顾云卿那张脸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扔了一身衣服下来,还有一个人皮面具。“好好戴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小奴的脸皮呢。” 人卓一阵毛骨悚然,这清水阁的人果然都不正常。人卓瞅了他一眼,看样子他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顾云卿凑了过来,差点碰上她的鼻尖:“你男装的样子,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清水阁的覆灭(二)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生怕他就着箱子来一波制服诱惑,赶忙把面具贴在了脸上。瞬间丑的他兴致全无,别开了脸。 换好衣服人卓低着头跟他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才算可以真正的打量这个清水阁。清水阁的总部建的隐秘,装饰看着平常,却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外面都难得一见。阁里不仅关着贩来的奴隶美人,还有各种珍禽异兽,毒品私货。 人卓一边跟着他,一边计算着攻打这里需要多少兵力,从哪个州府调来比较方便。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他的卧房里,房里摆上了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两天都没吃饭的人卓感觉这香味直冲头顶。 顾云卿坐下来,支使着人卓端茶倒水布菜,人卓像个狗腿子一般忙前忙后,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偷吃是不可能的,士可杀不可辱。顾云卿吃完,懒懒散散的在椅背上一靠:“最近身子骨不舒服的很,想来应该是救人的时候把肩膀甩到了,来给我捏捏。” 人卓一屁股坐下来,拿着他的剩饭碗扒拉起来,含糊不清道:“大爷,吃饱了我才能有力气伺候你。” 顾云卿托着腮,津津有味的观赏着她吃饭,还时不时的指点她这好吃那个不好吃。吃个饭都不让人尽兴。 人卓捏上了他的肩膀,他的肩略显瘦削,匀称结实,她顺着筋骨捏呀捏,看见顾云卿闭着眼睛一脸享受,心中暗自腹诽,你可算报复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他默默的对人卓说道:“去吧。” 人卓满脸问号:“什么?”难道是……要放她走了? “洗脚水。” 她还是个病号,胸口还有伤呢,人卓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顾云卿看了过来,那眼神着实吓人,人卓瞬间安静了,勤勤恳恳的打了一盆热水。乖顺的蹲在地上,挽起了他的裤腿,不知道为什么,抱着顾云卿脚丫子,她有点脸红,幸好蒸汽氤氲看不怎么出来。 “脚背你还没搓好呢,这边……,真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直到晚上,人卓斜靠在桌角,喃喃道:“我真的没力气了。” “这就不行了?你当初不是挺厉害么。”顾云卿俯下身来,托起她的下巴。人卓心里一凛,气氛越来越古怪了,看来他是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打得过他。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传唤,让人卓如释重负。 待顾云卿出去了,扮成小奴的人卓哪里还闲得住,她端起洗脚水,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看到她家探子驯养的小灰雀,人卓在卖身的时候,身后就已经有暗卫跟着了。她左右看看,把小纸片埋到灰雀羽毛里,这玩意遍地都是,只要爪子上没东西不会叫人看出来。 趁着顾云卿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悄悄去各处晃了晃,但都被人拦住,差点遭人盘问。人卓拎着盆子,装糊涂蒙混过关了。 这也太严了,如今朝廷盯上了清水阁,派了钦差来查,能不严嘛。人卓转了这么久,凭着地形分析,也大概能知道仓库在哪。 她拿走一把劈柴的斧子和一壶油,直接朝那边潜了进去,夜里风冷,有老虢在叫,她放出来猛禽异兽,那些猛兽四散奔逃,引得场面一片混乱,又顺势砍开了关押奴隶美人的屋子的铁链子和栅栏,早有训练有素的死士将她团团围起来,要不是野兽胡乱闯入,便结阵将人卓堵死了,即使这样,她还是难以挣脱缠斗,人卓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油火向着她看准的方向投了过去。 油壶在半空中被射开,火没有被引燃,有更厉害的高手来了。那人飞身前来,招招致命,眼看就要牺牲在这。人卓在求路无门中,想到了当年老疯子从井里窜出去的诡异轻功,心中喃喃得求老疯子保佑,她身子一偏,腿骨一转,径直飞上树峰,挣脱了死士们倏忽飞走了。身后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追了上来。 人卓藏回了顾云卿屋里,他已经在等着她了,看着她披头散发,衣服上血迹斑斑,眉头一紧,还没说话,窗外便燃起了火烧的霞光。是人卓派的人点燃了芦苇,用油围满了岛的四周。她也看了一眼窗外,破罐破摔的笑了:“你们逃不了了,我也逃不了,看来咱们要一块死在这了。” “你竟然真的……”顾云卿顿了片刻,“罢了。” 他拉起人卓就往跑,此时的人卓已经喘的像个破风箱了,只能下意识跟着跑,还不忘断断续续的叨叨:“你…们完了…” 正准备就寝的温钦差连夜从床上蹦下来,衣衫不整的匆匆赶到湖边上,正巧附近军营调来些军士,她大喊:“围起来,一个都别放过!妈的,怎么还有个这么大的赃窝?” 官兵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除了外围静静等待下一步命令的人卓的暗卫,没人知道岛上还有个朝廷命官在逃命。 顾云卿带着她来到湖边,看着湖面上的大火,身后有人在狂吼:“姓顾的,你这个叛徒!” 他用披风把人卓包住,跃了下去。 湖深处的水,依旧是凉的,安静的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周围的水却一点点染红了,那不是她染红的。 湖上的芦苇油脂烧完了,官兵们似乎也杀了进去,人卓抱着顾云卿,运功浮了上去。 火,已经灭了,天空扬着飞灰。 人卓掰过他的脸来,“我要死了。”顾云卿说。 “不过是一点烧伤。” 他笑了笑,松开手露出胸口染血的箭头。 看着人卓神情恍惚起来,他叹了口气:“那天我真应该顺势杀了你的,一位正值春风得意时候的高官、却看上去毫无生气,竟有些想死。这么随人意的事,我就没干。 旁人……赖死赖活想活下去呢,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替你去死。你便带着我那份,好好活下去吧,落大人。” 他扬起手,似乎是想拂去人卓眉间的怔忪。 人卓等了他好一会,却半天没了动静,“顾云卿?” 清水阁的覆灭(三)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没有人回她,顾云卿的身子垂在一边,像折断的蓬草。人卓抓了一把身边的土,发泄似的向远处掷去,委顿在地上。 她看着这天,看着这地,惶惶然不知何处,做错一般的内疚。“我就是个害人精,对吧。”她喃喃的说。 匆匆上岸的温大人,在夜色中依稀辨认出“老熟人”的身影,一反常态的没说什么,只拦住身边官兵,绕过她往深处去了。 人卓总感觉有什么如鲠在喉,她欠了这个人的,这辈子还没法还的那种,在她本就坎坷的心境上凿了重重一击。她想,若是人泉下有知觉的话,顾云卿可能还会感到有点得意。“什么好好活,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好过。” 天亮时分,人卓找了个水草风美的地方安葬了他。 一直到她正式去面对温大人,人卓都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神情淡漠的骇人。 但是温大人也好不到哪去,她收紧下巴,两只眼珠子凸在前方,闪着不饶人的光,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鹰。 桌面上放着她们查来的幕后主使名单,上面赫然写着某位铁帽子王的大名。 她们面对面盯着对方,谁也不表态。 过了好一会,温禾才终于按捺不住的开口了。 “落人卓你私自离京,我是要禀报圣上,砍你狗头的!” “你若是不说,不仅不会有人知道我来了越州,也不会有人知道温大人查抄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铺子青楼就觉得要满载而归了。” 温蜀一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点理亏。“你不插手,就是我办事不力的罪,你插手了,就是抗旨。。” 人卓懒得跟她扯皮,开门见山的说:“反正我都已经小命悬在裤腰带上了,我就给温大人当一次差役,替你去沐王府吧。” “落大人,别管你在京城怎么要风得雨,在这还是我说了算。” 人卓真想一拳头砸在她鼻子上,这人是以跟别人过不去为乐的吧。“自然是温大人说了算。”她灼灼的看着温禾,目光有火光四溅。 温大人的老鹰眼珠子动了动,有几分和缓的趋势,遂斜了她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人卓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钦差,真的敢包围王府。 她扶了扶歪了的小兵头盔,斜睨了旁边的温蜀一眼。温蜀一脸严肃的看着王府青黑厚重的大门,直接叫人撞了开。人卓跟着他们冲进王府,却没有遭到太多抵抗,地上已经有了些尸体,死相诡异。人卓劈开王府死士的包围,深入了进去,仗着自己轻功强点,一时半会也没有人制得住她。后面的人发现她突破的口子,聪明的跟在她身后。 王府内部是一处高高的佛堂,灯火通明。人卓向着佛堂冲去,早有人等在那里。一丝熟悉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找出来,是当初在密室的那个娇悍的女人。没想到她没有烧死在那个地下溶洞的黑市。人卓看见她,心里涌起不适感,自己手里的剑都按捺不住了。 她根本不当回事的阴毒的笑道:“我可是世袭的铁帽子王,一个小小钦差怕是还没有治我罪的资格。” 人卓把帽子薅下来一扔:“我可不是来抓你治罪的,我来杀你的。” 说罢,人卓满腔怒火提剑就刺了上去,沐王轻蔑一笑,应付的轻轻松松。 人卓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沐王身后有一条密道,但是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毁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总要有人付出代价,以泄她心头之恨!她不仅要杀了这些个小喽啰,那个没有眼色的钦差今天也别想走。沐王眼中杀机迸现,人卓根本招架不住,谁知道沐王竟是高手,这么下去几招就要死在她手上了,难怪有恃无恐。 在人卓摇摇欲坠撑不住了的时候,剑光劈下来,人卓就地一滚,躲的狼狈。没一会却见沐王脸色有几道青印涌上,她一脸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口血来:“这个贱……”天知道是谁坑了她,肯定是坏事做多了。人卓趁她恍神赶紧捅上一剑,刺了她一个透心凉。 这个恶毒的女人倒在地上抽搐,人卓忍不住上去多捅了几剑,人卓想到被她祸害的那些人,想到那些被关押的奴隶,搅得不得安生的西南边境,几剑都不得解气。做了那么些事,害了那么些人,就这么便宜的死了。身在其位,手握权势,就成了享受他人血泪,左右他人性命的资本了。 她当然知道沐王啖百姓血肉,有不少人跟着喝了汤,得了不少好处。可官场之人际脉络,错综复杂,要掀是要掀起一片的。捅死个王爷,已经不得了了,这个盛王朝,她还不能掀翻了。 人卓憋着一口闷气,悄悄的溜了。回越州府衙,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人卓心情不好,温蜀心情就更差了,很快她就找了上来,爆吼一声:“落人卓!你干的好事!” “温大人不好好查抄沐王府罪证,稳住人心,跑来吓唬我做甚。”人卓靠在椅背上,神色轻松自然,和温蜀形成鲜明对比。 “他可是个王爷!犯了罪自有陛下定夺,你怎么能罔顾律法人伦直接杀了?” “谁说是我杀的,那沐王做贼心虚负隅顽抗,兵荒马乱的不小心被谁砍了几刀,那也很正常嘛。”人卓显然不打算承认了。 温蜀显然是被人卓的无耻震惊了,她噎住了,脸几乎憋成了酱紫色。 温蜀办这一趟差,简直要气死了,麻烦缠身。清水阁的烂摊子本就焦头烂额,还死了个王爷。不知道被问责了多少遍,处理了多少事才得以脱身。 人卓随着差役们清点赃物,安置那些被拐卖的人,安抚被殃及到的百姓,为无辜被陷害的人沉冤得雪。 曾经人卓任职的闽川县漕帮那伙人,早被清水阁挤压的出不了头,眼看越州府处理了一堆清水阁的漕运,高兴的像过年,各种打听内幕,传得神乎其神。 盘亘越州多年无法无天的清水阁就这么一朝覆灭了,越州人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待人卓偷偷摸摸的回去,又装模作样的上了几道折子,想起闽川的事了,请求云皇让利于民,派遣官员加强越州的律法管理,恢复民生。 温蜀是很想告上人卓一状的,等她忙过劲来,院里却抬进来一顶万民伞,百姓称道温蜀的能干,雷厉风行,却对人卓只字未提。温蜀想到这万民伞本该有落人卓一半功劳,却不叫人知道,倒让温蜀有点不是滋味。她很不想承认落人卓那个狗官可能是个好人,但是铁面无私的温钦差手里那用来告人卓状的折子,却那么搁置了。 人卓回去后,第一眼就跑去看凤耶。还乌漆嘛黑的凌晨,人卓看着他平静的睡颜,默默的坐在了地上,头斜靠在床沿上,一身的力气都卸去了。她喃喃的说:“这么久了,撑不住了,我真的好累啊……” 当年进京赶考意气风发,如今时过境迁满身疲惫。起起落落,周周转转,都是在给他人做嫁衣裳,谁知她也曾娇弱。 人卓在地上沉沉睡去,到了早上,连着被子和凤耶都乱七八糟的堆在了地上。凤耶一脸睡意朦胧的看着人卓从被子堆里钻出来,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刚想扑上去腻歪一下,便被人卓从被子里揪出来。人卓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拍了拍肩膀,感慨甚多,千言万语,却觉得不提也罢。 叫下人进来伺候梳洗一番,又陪着他吃了早饭,夸他筷子勺子用的越来越好了。人卓少见有这些温柔举动,瞬间凤耶的心情上升了不少。人卓柔声安慰了他一大堆,问了他有没有吃好穿好,心情好不好,闷不闷。 甚至凤耶想出去玩都破天荒的准了,嘱咐他带好护卫,别惹事。 然后人卓临走,都走了一半了,突然想起来顾云卿跟她说的话,又折了回去。她迟疑了片刻,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沐王死了。” 凤耶靠在榻上,把玩着两个核桃,神色如常,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特殊反应。 人卓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显脑子有问题,哪里不简单了。 于是她摇摇头走了,打算彻底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Xiaoshuo;UK 波澜渐生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夏末以至,蒲花飞舞,也不知搅乱了谁的心绪。 中秋节前夕的帝卿府上喜气洋洋,府里的主子心情好,奴才们自然也沾了点喜气。 一匹匹的布搭在宽大的架子上,或低调沉稳,或流光溢彩,被风吹的轻轻拂起。容华满意的巡视着,摸了摸面前的布料。云青这种颜料人卓自然是不敢弄来,皇家才有那么一瓶两瓶的东西,她也有,像什么话。不过别的稀罕织法染法人卓倒是研究了一二,弄出些新鲜样子。这些布料也不常见,倒也能叫容华得意一番了。 容华心里是别提多甜蜜了,还嫌不够似的,“碰巧”叫了几个好友来喝茶。几位公子也是稀罕的欣赏了半天,艳羡道:“这些布贵重说不到哪去,倒是不俗。” 容华嗪一抹笑不在意的说:“贵重倒在其次,好东西我也见多了,最重要的是心意。” 几位公子连声称是,谢家表弟却看不下他这个得意样子:“我听别人说落大人好像也不是生不了,是不愿意。”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容华也是摸着布料神色淡淡的,手却已经停住了。 谢表弟见没人接话便笑了笑,又继续说:“看来君学士和他妻主的关系倒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坏,否则落府尹也不会连个孩子也不和别人生,先等着他了。现在想想他长得确实也是一表人才,帝卿表哥也要当心啊。” 君怀远又是君怀远,他真是摆脱不了这个名字,容华内心都要咬牙切齿了。他斜过眼去,凉凉的看着他这位表弟:“先管好你自己吧。” 容华以为自己可以不当一回事的,耐不住这个名字总是反复在他身边被提起。没提起一次,他就多讨厌君怀远一次。想到落人卓对君怀远可能有点好感,他就几乎要爆炸了,他忍不了。 谁都行,就是君怀远不可以。 远在落府的君怀远将书卷收拾到一旁,转了转自己略酸的手腕。下意识的,看向了属于落人卓的那个空空的桌案。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来了。 君怀远能很直白的感受到,他有点想念她,开着的窗子外落花纷纷,有几瓣落在桌子上。若无心,何必平白误了人。可是,是他自己误了自己。从落人卓遇刺,他就看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君怀远想着想着,支起小臂,头疼的抚住了额头。 搅的别人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站在霍都平时走的路上,堵住了正打算出去的霍都。 人卓抱着胳膊,似笑非笑:“霍小王爷在京城呆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想想回去的事了。” 霍都往后撤了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王最近正忙着和王孙公子们交际呢,没有空。” 人卓看了看他特意精心打扮过的衣服头发,连平日的小胡子茬也刮的一干二净。“你莫非看上盛朝哪个小姐了?” “小王觉得有好几个都挺好的。”霍都笑嘻嘻的说。 “盛朝跟你们草原规矩不同,你要是找盛朝人成亲,就别想养面首了。”人卓也是哭笑不得,草原上男性地位,可比中原高多了。她走上前,拍了拍霍都的小肩膀。“干嘛这么想不开。” 霍都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脸色红扑扑的说:“你陪我去吧。” 陪霍都相看女人,啧,人卓也没什么想法,反正自己的三观也已经崩坏干净了,只要没看上她就行。想到这,人卓终于有机会把这小子送走了,竟然莫名的高兴,便打起了几分精神。 霍都带她去的是个游园会,盛朝适龄的男男女女们互相相看的场合,让人卓意外的是他居然还有请柬。 有人饮酒作诗,有人弹琴奏乐,霍都却偏偏把人卓带到了靶场上。 在靶场的不是将军就是将军家的闺女,英武精神的很,射的又远又准。人卓瞅来瞅去,看着到底是哪个能让霍都春心荡漾。 霍都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一只手做眺望状,惹得旁人目光频频扫过,浑然不觉。人卓瞬间有点心疼他,就他这平日惊世骇俗的作为,怕是京城好一点的门户都不容易瞧上他。 人卓悄悄问道:“哪个啊?”她顺着霍都目光看去,场中一人烈焰红衣,意气风发。她执起一把暗沉的黑弓,目光灼烈,如同一朵霸王花一般,吸引着场中大多数男子的目光。她太有名了,连人卓这么宅的都认识她,开国大将蔺红飞的后人。 她怜悯的看向霍都:“你希望不大。” “你和她,谁厉害?” “人家是将军,当然是人家厉害。”人卓想也不想的说。她是剑走偏锋的,压根没那么大力气,射箭是更不行了。 结果霍都生怕她拒绝似的,把人卓向前一推,一个趔趄就进了众目睽睽之处。侍卫递给她一把弓,掂了掂,还挺沉。蔺小将军也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这边,“你不是个文官么,怎么,试试?” 本来场中射箭的也不少,她这么跟人卓一说话,视线都聚集在人卓身上了。 霍都还嫌看热闹不够事大一样,喊道:“试试就试试。” 感情不是你试,人卓暗自腹诽,为了霍都的终身幸福(赶紧搬走),她也就豁出去了。 人卓手忙脚乱的把箭枝搭在弓上,弓弦紧的很,使出吃奶的进才拉圆了,却抖来抖去怎么也不稳。 蔺小将军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新手,下来逞能的,摇了摇头,便接着射自己的靶子,却见一根箭枝抢在她前面,射在她的靶子上。 人群中响起几声还算内敛的笑声,人卓无奈的朝霍都耸耸肩,霍都也是乐的不行,他跑过来,夺了人卓手里的弓,把她挤到一边。搭弓射箭,麻利的射中了准心,然后悄悄的偷窥了蔺小将军一眼。 人卓没想到他还这两下子呢。 此举果然吸引住了蔺舒兰的注意,让蔺舒兰不由得高看他几分,觉得他跟那些娇气的贵公子不一样。 人卓看着两人“深情”对望,悄悄的退了开来,自己瞎逛去了。霍都这么开放,也不知道蔺家接受不接受得了,他平日里可没少对喜欢的姑娘动手动脚,看来还有的是坎坷。 然后人卓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若是真的成了,蔺舒兰知道人卓“夺走”了她丈夫的初吻…… 为女计长远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眼看自己“病”好了,人卓也是时候抖擞抖擞精神,去宫里给云皇请个安了。 哪怕已经逐渐充盈热闹,这深深宫闱依然给人卓一种孤寂冷肃之感,飞高的琉璃檐瓦,显得个人如此的微不足道。 在人卓赶往陈政阁的时候,原行朝的仪仗也在往那个方向走。仪仗庄重而深沉,前前后后都围满了内侍。 原行朝看向前朝的方向,不禁皱起一道眉。 人卓在面对的云皇的时候,是有点心虚,埋下头说了一段比往常长的多的祝颂,从国泰民安到与天同寿。 气氛比往常更加凝重,空气都有点凝固了似的,云皇没有在批阅奏折,她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卓,眸间投射出一片阴影。 “落大人这病,可是修养的好?” 人卓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探子,“臣不好,心中有愧,寝食难安,请陛下赐臣抗旨不尊,欺上瞒下之罪。” “终究还是孤太信任放纵你了。”盛云轻声说道,轻若鸿毛,听在人卓耳中却重若千钧。在这落人卓心中,最重要的竟不是家国社稷,盛云冷冷的看着她。 人卓不作声,本来她跟着云皇也是为了相同的利益,为了利用她达到目的,哪怕真的有那么一丢丢共同作战的友谊,也敌不过功成之后,利益不同产生的裂隙。 空气凝重的化不开,这胶着却因为一句“凤后到”戛然而止。 原行朝不急不慢的走进来,又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略滞了一分,又想通什么似的,大跨步向前去。 给盛云行礼后,又若不经意的说:“是落大人,可巧我就是为了落大人来的。” 云皇眉一紧,也不知眼帘下掩映着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只淡淡说了句:“你在后宫,不便多管前朝的事。” 她显然是更不高兴了,原行朝顿了顿,不在意的笑笑,“熠儿迟钝,状况总是不好,那日我看那孩子和落大人相处的不错,想求陛下应允,让落大人做熠儿的师傅。” 说到盛云的长女,这才转移了盛云几分注意力。只敛了锋芒,眉宇间略带了一分忧思。盛熠毕竟是她亲生女儿,也不是不心疼。可是落人卓这个人,心思太活,难以驯服,给她个皇女教导,难保将来不会野心过大。 刚想拒绝便听落人卓急吼吼的说道:“臣粗野,功课做的不好,实在难当大任,更何况臣也不是太傅之类的,不妥不妥,谢陛下与凤后厚爱,臣不行。” 落人卓坚定的拒绝了。 “落大人是嫌我儿是个麻烦吧。”原行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却没有半点不不虞,只带了些伤感,“到底是我难为人了。”这话听着实在叫人心酸,但是从原行朝嘴里说出来,有些失了规矩。可他想成事也不能拿乔,只能做低服软了。 本来盛云就有些冷落了他们,他这么说,也没觉得不合规矩,倒叫盛云有点心疼。xiAOSHUO(尐裞),UΚ “你先回去吧。”盛云单独留下了落人卓,叫原行朝回去了。 盛云少见的抬起了眸,冷峻的眼神中带着审视。“有人为官为臣是为了荣华富贵,有人为了家族,也可能有人是为了家国天下。你却不过是想为自己报个仇。孤与这社稷,在你心中,又有几分分量?” “大概占了三分。”人卓老实的坦白道。听了这种话,正常人都会感到寒心,假话对着云皇,她也说不出口。 多一分容易贪权,少一分又稍显怠慢,不情不愿反倒叫她放心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尊重臣子意愿从来不是皇室的风格,盛云便勒令道:“很好,既然如此熠儿就交给你了。” 人卓还想说点什么,盛云就立刻堵了她:“孤也没指望你能把熠儿教的怎么样。” 云皇摆摆手,叫她赶紧离开视线,神色中更是冷了几分,依然是很有些不虞。 这么小的孩子,还不到启蒙的时候,也没什么好教的,只是每次去看她带给她一些民间的玩具。只是依旧呆呆的,做什么都反应不大的样子,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只能当做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儿了。 让人卓给这么个孩子做师傅,也不得不说原行朝真是煞费苦心了。本来不过是想挂个名的,这么点的孩子,能教什么。只是后宫有些人,见盛熠找了个靠山,还是产生了些危机感,明里暗里的开始往盛熠处伸手。原行朝是真不愿和他们争,索性干脆就把盛熠托付给人卓了似的。 原行朝将盛熠带给了人卓,跟着人卓住些日子,便带着内侍回去了,城墙那么高,显得墙下走的人都那么萧索。 当年在城墙上是那么傲气刚烈的人,如今已尽数收敛了锋芒,摆软了态度,不得不让人卓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波澜已起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躺在帝卿府院里竹塌上,看着盛熠,大眼瞪小眼。“小孩子,就该和小孩子玩。”人卓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便叫人回府带了她便宜儿子落子浩来。 那落子浩在落府跟着他爹吃的白白胖胖的,见了人卓也不大怕生了,只是害羞。人卓摸了摸他留着一根小辫的后脑勺:“去,带着这个妹妹玩去吧。” 落子浩拉着盛熠跑了,小孩子心思单纯,丝毫不会想到玩伴的身份这种事上,更不觉得他善良的后娘会做什么坑他的事。人卓满意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叫暗卫悄悄看护他们,她才不真的傻,万一出点什么事,她的头就跟着掉了。 只是等来等去,才见容华慢慢腾腾的回府了,天知道干什么去了,小侍想要人卓去殿里迎他,人卓在榻条上翻了个身:“不去!”。 等容华更了衣再过来找她,直接把她拽了起来:“这些天你了不得了,脾气见涨。”说着还拧了她一把。 人卓哎呦一声,直接躲了开,“那也比不上你刁蛮。” “你说什么?” “我说你刁的挺好的,有脾气。” 容华想了想这句话,没想出什么毛病,又接着开开心心的撩起袍子坐在一旁,没一会他的高贵典雅就维持不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凑过脑袋来神神秘秘的说:“你那个胡人的小王爷,跟人打起来了。” 人卓是很想大吼一声“什么!”然后一跃而起的,结果她又懒洋洋的躺下了,又懒洋洋的说道:“跟谁呀?” “蔺家的,蔺小将军倒是对他有点好感,只是家里人看不上他,还给那个小王爷冷嘲热讽去了。”容华悄悄的揪了揪袖子,那表情还有点纠结。 “唉。”人卓躺在那叹了口气。她翻身抱住容华的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熏香,“若是真这样的话,霍都在这盛京怕是呆不长了,冷不丁真的走了,我居然还有点惆怅。” 两个小孩子跑花园玩又绕了回来,容华看着她们的身影,暗想走的是君怀远就好了。 容华最近有点反常,陷入沉思这种事情可不是在他身上该出现的。人卓爬了起来,拽了拽他的衣服:“容华你有心事?” 容华缓过神来,看着她,“我们难道从此就要这么下去吗?我也想有家,我也想要孩子。”他指着那边玩耍的孩童,少见的郑重和忧伤。 有些事,大概也是时候做个决断了,她已经默默在心里,为君先生的和离书打好了草稿,虽然君怀远有点吃亏,但是总还是会谅解她的,虽然他平时对她也不怎么大度。人卓握着容华的手,看着他手心的纹路,“若是我被贬被砍,或是辞官归隐,你舍得你的荣华富贵吗?” “不会的。”容华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事情还没到的时候不去想。 “若是我想辞官呢。” 容华默不作声,脸上怒容渐起。他甩开人卓,站起来走了。 容华生来就是帝卿,不管在哪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卿。让他做别人,过他从没接触过的生活,简直不能忍。 “容华,什么你都想要,到头来时间也会帮你选的。”人卓在他背后喊道。 人卓天天在容华府上,跟在自己家似的,本来就让和公公很不爽了,惹了他家主子也不管,这就叫人很生气了。搞的和公公全程黑着个脸,连人卓晚上去睡个觉都不让进。 人卓只得在门外大喊:“您这么高贵的紧,我怕是高攀不起了,那我可就回去睡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容华打开了门:“站住。”随后又对内侍们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不合规矩吧。”他们悄悄的说。可是和公公都没反驳呢,也轮不到他们说话,便跟着和公公走了。 旁边无人了,容华冷飕飕的盯着她。人卓尬笑两下:“多大点事。” “看见没,本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看得清清楚楚,我如今是个什么境况,我脸面都不要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考虑过我没有。”他往前走近两步,“落大人但凡有点心思落我身上,也不至于只把我当个惹不起的二世祖。” 容华嘴凑到人卓耳边:“你是真想来,还是迫于压力,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他就自己回了寝殿,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人卓愣了会,自言自语道:“我可能真的是个渣女?” 接着她又小声说道:“就算我没有正夫,皇上也不会让我们成亲,你受得了?” 谁知道容华还没走远,门上又是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 人卓回了京城以后,是富贵了,生活也容易了,糟心事却与日俱增。不过比起盛云来,一个国家的糟心事等着她老人家呢,人卓还是差远了。这么一想,她也不是很难受了。 Xiaoshuo;UK 和离?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铺纸磨墨,人卓躲在自己的书房,咬烂了笔头。外面的天气不知道有多好,她却得绞尽脑汁写和离书。本来凌安是建议她找师爷代写,但是人卓这难得多了点的墨水是,好歹也是君先生带起来的,怎么也得给人交个毕业作品是不是。 拿着那两张纸去君怀远的院子,她还有点忐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毛。一路上也不叫人跟着,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 她把和离书放到君怀远面前的桌案上,有点不敢看他。不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挨早了事,这样拖着,也是不好。 君怀远很久都默不作声,人卓心里也越来越忐忑。只是和个离,又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没什么的吧。人卓自我安慰,睁着无辜的大眼,也不敢说什么。 “看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君怀远终于开了口。 从他的语气里她听不出来什么,人卓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人卓总能做些让自己感觉对不起他的事。 君怀远垂下眸,把两张纸推到人卓方向,“眼看中秋节到了,现在不是时候,等过了中秋我再与你一同向陛下说明情况,把事情处理了。” 人卓内疚的看着他。 “你也不必如此看我,本来也该如此的。”君怀远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反倒还安慰了人卓一句。嘴上说的很大度,桌子底下的手恨不得把木头扣下来。 虽面上还是那般冷冷清清的什么都不显,心里却涌起一阵怆痛。 君怀远从来都不想做她后院的一个,如此倒也成全了他。 人卓放下了一点点心,暗自长吁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多大点事。她瞅了瞅君怀远的神色,然后又悄悄的溜走了。 路上被匆匆赶回来的霍都差点没撞个满怀,人卓看着霍都匆匆离去的后脑勺,有点担心。 深夜,君怀远闭了眼,那纸上的字迹那么清晰,历历在目。他冷笑了一声,对自己说:“你不是嫌弃她嫌的很么?如今也食这人间烟火了?” 中秋节到了,帝卿府老早就从各地搜罗来的好食材也派上了用场,又请了些好的乐人,厅里摆上了从泉州运来的菊花,风一过便是阵阵的清雅香气。 那天发完脾气,容华就琢磨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等着中秋给人卓个惊喜。平时都是人卓哄他,他也难得想起来浪漫一把。 白天落府迎来送往,过节送礼的大概是要忙一阵,况且这中秋赏月还是晚上比较合适。容华坐在精雕细刻的檀木塌上,掐算着时间,便派人去叫人卓了。 人卓哪有空理会别的事,她还等着和君怀远商量下后面的事呢,谁知道他喝酒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站在君怀远后面,微风略过带来一丝淡淡的酒气。人卓暗自叹了口气,道:“先生这些年为我做了不少事,我心里都清楚,无论世事如何,您永远都是我的先生。” 君怀远听了总觉得那么不得劲,他猛然转过身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人卓下意识的脖子就往后一缩,睁眼如白兔,装的是一脸无辜。 “如此……我看街上华灯初放,你陪我走上一走吧。”君怀远没接她的话,只是平复了心情,和缓的说道,说完就径直往外走去。 人卓跟上去,脑子里有点浆糊。君怀远他果然喝多了,他是那种有闲情逸致的人? 花灯,街市上果然已经布满了华灯,踮起脚尖看过去,竟也一眼望不到头。人卓还是第一次见京城的花灯盛会,直接被吸引的挪不开眼睛。 彩灯,花影,月阑干,街上处处氤氲着热闹喜气,璧人成双成对,只要一踏进这灯会便忍不住被这气氛所感染。光线斑驳陆离,什么看着朦胧,反倒叫人放松起来。 楼子上远远传来依稀的歌声:“皎皎河汉女,陌陌有情郎……” 有人群拥挤,君怀远下意识的伸向人卓手腕,想把她带到敞亮点的地方。人卓似有所感,敏捷的躲开了,右手背在身后。君怀远见状一甩袖子,侧着身子,穿过人群自己走了。 人卓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点内疚,有点不安。她对如今自己和君怀远这个愈发诡异的关系,深感不安。甚至很没良心的觉得,还不如当初没原谅她。 她纠结的一动不动,看着君怀远即将消失在人群里。 不知是谁喊了声:“我钱包呢!” 人群开始推嚷,挤得乱哄哄的,人卓被挤来撞去的弄头转向,只听耳边一声与周遭嘈杂截然不同的清叹,君怀远抓着她的手腕,熟门熟路的左拐右逛,来到一个小角,他双手撑在两边挡着,人卓才顺了口气,拍拍胸脯:“这可真是……”话音还没落,那个熟悉的脸就凑在了毫厘处。人卓就是平日做春梦,也梦见不了君怀远会吻她,一定是让谁撞了下,这都是误会! 君怀远搂着人卓,在混乱掩饰下,这个吻如蝶翼般轻盈,带着一丝不确定,然后被人卓一把推开。 我真是……碍到你了,君怀远想。 在这光怪陆离的灯会之夜,人卓清楚的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伤逝。这表情也就那次碰见苏执,她从君怀远脸上看到过。 君怀远面无表情的走了。来了管理秩序的官兵,灯会逐渐平静下来,人卓站在角落,看着这世间繁华,烟花上了天空,炸出明明灭灭的光彩。 怨与恨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帝卿府平静的很,小侍已经回去了,容华不声不响的叫人把东西都撤了,一反常态的平静,只是嘴角那抹冷笑,看着吓人。 君怀远不过是太学的一个小官,容华对付他就跟闹着玩似的。 在人卓还在悄悄准备和离的时候,君怀远在太庙负责的文卷就出了岔子。 这事让太学的很多夫子都很惊讶,君夫子从来不是不谨慎的人。有人私下里告了君怀远前几天喝酒来着,肯定是玩忽职守了。引得这些同僚对君怀远也开始产生了疑虑,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他平日硬气,见他倒霉,更想落井下石,杀杀他的锐气。也就看着他背后还有个落人卓,还有些顾忌。 太庙都是很重要的卷宗,从少卿、奉常和太学的博士官挨个把君怀远批评了个遍,君怀远不言语,不解释,只是接下了。在太学府还算得意的人,一时间,落了个停职查办。 等人卓再去见他的时候,明显见他憔悴了很多,君怀远瞥了她一眼,将那已经签了字的和离书推给她。 这时候和离,也太不妥了,人卓伸手要把它给撕了。 君怀远眼疾手快的摁住了:“落人卓,你这时候不跟我和离,以后就别想了。”xiAOSHUO(尐裞),UΚ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难为我!”这还是人卓第一次对君怀远瞪眼睛。但是这个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的君怀远复杂的眼神,让她有点不敢直视。人卓放缓了语气:“先生不要多心,这事还是缓几天再说。” 君怀远嘴唇抿了又抿,瞪着她,把到嘴的难听话咽了下去。 人卓放下半颗心来,不管怎么着,他还是挺能把自己话听进去的,莫名还有点高兴。只是他那个脸色可说不上好看,面若冰霜的。 看见他那个脸色,人卓纠结的又补充一句:“我知道我耽误你了。” 君怀远讥讽的瞅了她一眼:“我还是那句话。”他抽回手,往卧室走,人卓手里拿着的是他誊抄了一份的和离书。 人卓瞅着纸上熟悉的字迹,一时间百感交集,还有些迷茫,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她找了个简雅的小酒馆,摆上了几壶菊花酒,借着请思携喝酒的名头,把他约了出来。 思携正为君先生的事情分了几分心,见人卓叫他,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却见人卓在那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先生的事,怎么样了?”打扮的不起眼的思携左右看看,坐了下来。 “能怎么样……,只是,他非要挑这个档口跟我和离。”人卓郁闷的说。说完她感觉更郁闷了,低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同意了?”思携吃了一惊,看着人卓的眼神瞬间不好了起来。 “我要现在不离,他说后面就别想离了。”人卓说完感觉委屈的紧,跑过去抱着思携的大腿嘤嘤嘤:“你说他怎么这么别扭,怎么老爱难为我啊。” 思携看着这位毫无形象的朝廷命官,推了推没推开,便作罢了,只是眉头紧锁,想着什么。 “人卓,当初我想办法找证据给你平反,夫子也出了不少力,别看他不说,我觉得他还是挺偏爱你的,不管是在书涯还是后来,他护过你不少。你这时候要是跟他和离,怕是要伤了他的心。” 思携伸手,象征性的摸了摸人卓的头,将人卓推到一边去,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人卓一想也是,他虽然面上对她不好,做是事倒还是挺好。如今和君怀远熟悉了,人卓也不是很怕他了。于是人卓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夜黑风高,人卓偷偷潜入君怀远的院子里,既然他不给原来的和离书,那就偷回去。 起夜的小童看见了她,瞪大眼睛,想要大叫,人卓眼疾手快的堵住了他的嘴,拿了根绳子,把小童绑在了树上。 小童小脚丫悬空着,气呼呼的看着她。 “看在我给你带过那么多好吃的的份上,你就配合一下。”人卓挤挤眼,“你们先生把我给他的那份和离书藏哪了?” “我不知道!” “你天天跟着先生,什么小细节能瞒过你的眼睛。你要是不说……”人卓抽出一根毛毛草,在小童面前晃了晃。 “那东西肯定在先生卧房呢,我哪能接触到啊,哇呜呜、”人卓看小童要哭起来,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块布。 她半夜偷和离书,君怀远生气归生气,应该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人卓做好心里建树,从窗户蹦了进去。 君怀远看上去睡的不甚安稳,人卓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他。他卧室东西不多,也就一些当季衣服,散发着淡雅的清香,人卓摸着摸着摸到他贴身衣物,面色一红,虚给自己一嘴巴子,又去翻别处。 眼看只剩下君怀远床头的柜子了,人卓猫着腰溜过去,脱鞋上去尽量不踩到他,紧张的心脏砰砰跳,险些倒下去压住他。 人卓保持着平衡固定在那里,君怀远不安稳的翻了个身,撞破了人卓的平衡,她摇摇晃晃倒在君怀远旁边。 君怀远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一那张熟悉的脸,有点自嘲的想:“自己竟想她想的这般不齿了么。” “你就是个祸害。”他口齿不清的喃喃道。君怀远温柔的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附到人卓的脸上轻轻摩挲。然后,他感觉到有点不对,瞳孔骤缩,猛的坐了起来,往后退了退。“落人卓!”他脸上青红交加,咬牙切齿的说道。 人卓反倒淡定了,她侧躺在那。用小臂撑着脑袋,洞明的眼睛,看的君怀远的怒气一点点的凉了下去。仿佛自己那点心思被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还要怎样?你要玩死我不成吗?”君怀远如鲠在喉,他知道他在这女人面前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人卓真是恍然大悟,原来他对别人都那么客气温和,唯独对自己不假辞色老大不爽,原来是喜欢她哦。人卓更加有恃无恐,她躺君怀远床上一动不动:“和离书还我,我就走。” 她这话倒让君怀远更冷静了,他扯下来枕头,扯下来被子,凉凉的看着她,去外屋睡了。 “哎呀。”人卓郁闷的翻了个滚,这么激怒他,怕是明天就要拿着和离书走了。于是她悻悻的走到外屋的榻前,君怀远裹着被子背对着她。人卓在榻前一蹲,悲伤的说道:“你何苦要我成那不仁不义之辈呢。”说完还抹了几滴小眼泪。 君怀远就没见过几个女人像她一样又奸诈又爱哭的,本来他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忍心难为她。 从太学开始,到书崖,她就那么闯进了他的人生,像毒药一样,如蛆附骨,最后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恨还是爱了。只是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自己的坚守,在一点点的被碾碎。 君怀远抽出那封和离书,扔给人卓。“别哭了。” 人卓这辈子都没被他这么温柔对待过,一时忍不住,眼泪更多了。君怀远似有所感,翻过身来,给她擦了擦眼泪。 容华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亲手破坏了他期盼已久的这场和离。他还在想怎么把君怀远从人卓身边弄走,坐上男主人的位子。最好再生上几个娃,人生就完美了,以后他一定本本分分做人。想到这个美好的愿景,容华心里才舒服了几分。 不见英雄志,只见儿女情长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人卓是不敢想君怀远会喜欢上她的。一来,人卓觉得他们不般配,主要是她配不上君怀远;二来她已经有了容华。人卓心里虽然欢喜,却深知,这份爱,来的太迟了,明白的太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止于此了。只好冷酷的的把那份心绪斩去。人卓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就是揣着那份和离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存心让我心烦意乱嘛。”她喃喃的自言自语。“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正常面对你,咱们见了面得有多尴尬。你没事喜欢我干什么,你不是哪哪都瞧不上我嘛。” 凌安木木的声音悠悠飘入账中:“大人要是喜欢,接受了便是。” 床上打滚的人卓一滞,这简单粗暴的想法,倒是很符合一个古代权贵的身份。她的想法和这世界可真是格格不入,人卓想,也幸好她格格不入。 爱情又不是人生最重要的,等事情过去了,好好告别君怀远,有机会再给他介绍个好姑娘,将来他的生活也不会差。 一别两宽各自相安,怕是她和君怀远最好的结果了吧。 平时常有人来往的院子,一时间变得冷清。有些人见不得君怀远太清高,见他倒了霉,没少往他身上泼脏水。脏水泼多了,纵然君怀远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也说不清了。 人卓听下人汇报,君怀远一大早就被大理寺叫了去,早饭都吃不太下去,跑去君怀远的院子里。盛朝律规定,官员受审,亲属官员要回避。不能明着打听,只能叫私底下正调查此事的暗卫顺便过去看顾。 人卓在君怀远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心绪乱糟糟的。君怀远的小童,昨晚被她吊树上,正老大不高兴,又看他家先生匆忙被叫走,郁极之下哭着潮朝人卓撒气道:你是个坏女人。 人卓盯着无暇打理一时显得枯败的槿树,冷冷的说了句:你说的对,你家先生要是也能像你一样清醒一点就好了。 还没到大理寺,君怀远便叫人截住了。 “看看这是谁,这不是德高望重的君先生嘛” “哎?他也算德高望重?嫁给自己以前的学生,当我们不知道呢?” “是不是你情我愿都不知道,看着光明磊落,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人呢。道貌岸然。” 几个纨绔子弟围着他,大声的嘲讽,极尽诋毁,生怕别人听不见。 君怀远神色漠然,继续往前走,周围的眼光遮遮掩掩的扫在他身上,有不屑,有怜悯,有放肆,有鄙夷。他曾经是多么爱惜名声的人。这些风言风语,声声诛心。 大理寺是根本没给他多少辩解的机会,商量好似的把罪名一个劲往他身上安,证据一个接一个替他找好了,连往日一些不妥之处也要找一找,几年前的一桩案子也就跟着被扯了出来。 君怀远漠然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当年那两个学生虽是官家子弟,却确实犯了大错,他动了关系处置了她们,将她们逐出太学本也不算什么。 如今问他原因,他却是说不出口,只是脸色发黑。 几位官员像是找到了攻击的突破口一样,得意又笃定的对视了几眼。 说不出原因,无缘无故将两位国士逐出太学,可是她们曾经出言不逊得罪了你 一顶滥用职权的帽子就要扣了下了来。可是,他不能说,君怀远紧紧掐着自己的袖袍里的手:那两个学生的确是犯了大错,不过这都是我太学的事,不便言说。 你不说这怕是不好办,也不好冤枉了君夫子你,具体有什么,我们也会好好盘查那两位学生。女官笑眯眯的看着君怀远,眼中的凉意刺人心骨。明显看出他像是很怕人知道这件事…… 若是被这些人知道当年内情,君怀远倒是宁愿承认了这罪名。 君怀远无可奈何,他辩解不得,恨极攻心,几乎憋出内伤,那些不堪怎么能拿到明面上来。 人卓等了许久也不见君怀远回来,只等到了来回复的暗卫。 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就留在大理寺的牢里了她们这么做,不怕她生气吗人卓心里纳闷,敏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便耐着性子询问下去,听听暗卫们查到些什么。 先是在外诋毁君怀远的名声,又这么迫不及待的给他定罪,这是有人想叫他身败名裂啊! 谁这么恶毒人卓心里窜起火气,她不去惹别人不错了,怎么还有人主动惹到了她头上。 待人卓冷静片刻,左思右想,如今她确实今非昔比,轻易惹不起,那敢招惹她的也就是能惹得起她的人了。人卓第一个想到的是陈贵侍,她接受盛熠,怕是会惹某些人不快。想了想,脑海里又浮现出容华他爹的脸。 人卓便叫暗卫关注一下外戚的动向,自己回清风院收拾收拾,打算进宫去求求情什么的。君怀远可是盛云强塞给她的,君怀远出了事,这皇上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出了门看见大街上怪热闹的,有一队外域的骆队,驮着不少东西,看着整齐精良,也不像商队。人卓瞥了一眼,无暇多想,驱马小跑着往宫里赶。 本来人卓就怪着急,愈发觉得宫里的礼数真是繁琐的很,陛下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呆在陈政阁,她左等右等,才把云皇盼了回来。 盛云看了她一眼,早就知道人卓为何而来,当初孤要你娶了君怀远你还不乐意,如此,不是更合你的意 君…他待我有恩有义,臣帮他也是应该的。人卓感觉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云皇锐利的眼睛看穿了她似的。再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本来也罪不至此啊。 云皇当然也清楚,这事确实可大可小,可君王不是那么简单思量的,她的心思就更是复杂了:孤还听说,你与君怀远并无夫妻之实,怎么你们还想着应付应付孤,回头再和离落人卓,你这算盘打的好。 虽然都心知肚明,却也有欺君之嫌。人卓觉得自己头皮紧了紧,飞快的看了眼云皇的神色,“臣不敢。只是臣左右为难,心虑已久。” “儿女情长都是小事,而你,是做大事的人!当心系更多的是朝廷才是,你看你可有重视盛朝法度的意思?”云皇微微前倾,俯视着她,落人卓太多自己的想法了,盛云只想摁着她傲气的头颅,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人卓能感受到这份皇权的威压,盛云一直想让她明白,她的好坏是被人左右着的,她要改变想法,对盛云绝对忠诚。世事已变,盛云早已今非昔比,她已经是盛朝的主人,皇权的至高无上者,可以随意左右他人的生死。 纵然盛云当初没少靠人卓相助,可盛云知道,她靠的不是落人卓对她的忠心,落人卓永远有自己的衡量。盛云记得她的恩情的同时,也深深忌惮着她。何况君王用的是制衡之道,她永远不可能让人卓由着性子来,甚至人卓如今的左右为难的局面的造成,也有盛云的推手。 人卓想明白这一点,渐渐的彻底冷静下来,她尽量让自己更谦卑,如死灰般沙哑说道:“臣知错。” 她的心凉了半截,忠君爱国她不是没有,只是要看什么情况下。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是拿不出来,人卓只能装,装的忠诚乖顺。 可是无论什么目的,这一切不能靠牺牲君怀远来达成,不能。 冷意入髓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关押官员的大理寺牢房并不脏乱,相反,它太干净,青砖墙高耸,泛着冷肃的光,带着彻骨的寒意。牢里的君怀远面沉如水,比这渗人的氛围,更是冻人了三分。当他抬眸看向栏杆外的人卓的那一刻,冷意却开始消融。 人卓提着食盒,眉尖微皱,却不急着进去。 “为何放任他们加罪于你?”为什么连反抗都不反抗,以他的身份,轻易旁人怎么敢关他。 “到底。。还是我的错”君怀远看着她,眼神复杂。 人卓此刻怎么能不难受,还有些生他的气,大概是仗着他喜欢自己,便有恃无恐了。 “谁都知道,我是不会放任她们这么陷害你的。”人卓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一碟腊肉一碟小菜,和一些杂面饼,都是能放能顶饱的,食盒的下层还有一双银筷子和一瓶药,“这个是听玉制的解毒丸,万一有人想不开给你下毒,你还有的救。”人卓郁闷的看向君怀远。 君怀远握住她的手腕,“我觉得不对劲,你听我说,这件事表面上是冲着我来的,目的未必不是为了对付你,什么都别做,这点罪名还不会危及到我的性命。” 人卓咬紧牙齿回眸瞪着他,老实说她现在有点情绪化,没有办法理性分析他说的话,君怀远肃然斜扫回去,不仅没松开她的手还越攥越紧。“你信我吧。” 人卓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身边人出事她还什么都做不了,还不能做。“你若是稍微变通些,也用不着我为你操心。”你有你的高尚,却使得旁人为你心痛,平白便宜了小人,凭什么。 君怀远一怔,手松了开来,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痛苦,君怀远所行所想,一直秉承学儒的原则,叫他违背本心,还不如以身殉道,可是她不理解他。 不,她不是不理解,只是不赞同。他背过身去,平复了心绪,疲惫且平静的说:“你走吧,你就算救我,我也不会承你的情的。” 人卓说完就后悔了,来之前说好的要换个角度旁敲侧击呢。可她也明白,君怀远认定的事,她左右不了,因为他是她在女尊世界遇到的,最有独立人格的男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守。 但是过刚易折啊,她觉得他如此高大的同时,又觉得他如此容易被摧毁。人卓心里像堵了什么一样,嘟嘟囔囔的说:“这牢里太冷了,回头我派人来给你送件大氅。” 君怀远等着人卓走了好一会,才终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他扶着墙慢慢倒下去,他的身体因为心中郁郁一直不大利索,如今在这冰冷牢房更是雪上加霜。 人卓其实听见了,她不敢回去,她害怕看见,她靠着墙站了一会,心里钝痛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疼他心疼的要命。人卓一路怔然走出大理寺,心绪难平。无力感,一直都是这样讨厌的无力感。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连身边人都护不住,这荣华富贵有什么意思。 人卓兜兜转转不知不觉走到了京尹府衙,自从她进了龙图阁,衙门基本上都是邢涉在主事了,他虽然手段酷辣,好歹拎得清,他在京城混了多年,观察的最细。人卓没想到自己还有心情苦闷到找邢涉唠嗑的一天。 邢涉成天除了大牢哪也不去,就跟从大牢里长出来,又生了根似的。自从去了大理寺大牢,她是真不想老往牢里走,什么缘分。邢涉卧躺在板凳上,在翻阅公文,见是自家上司来了,一骨碌坐起来,行了一礼,腰弯的极低,带着谄媚和玄虚的笑意:“落大人。” “你倒是惬意。”人卓不耐烦他这套虚礼,将旁人轰走,坐到一旁,看桌上有酒,倒来自己喝了一碟。她静默了一会,迷茫的托着腮说:“京中有人想杀我者不少,我倒了大概会有很多人得益,你猜都会有谁?”人卓没指望他能给自己理出什么头绪,她心中早有人选,只是还不确定罢了。 邢涉脸上露出一丝明了玩味的笑意,原来是为这个。他也坐了下来,思忖片刻,悠悠的拿出一张纸,写出朝中关系流派,事无巨细。人卓看了看,把蔚兰的名字划掉自言自语道:“这些人就算对付我,也不会拿君怀远作伐的。” 清流不大可能,自己这边也不大可能,倒是有不少人想顶着她上位,但是她们才不信人卓是那种情比金坚的人。外戚的可能性倒是大一点,姓原的还没那么大能力,那就只有姓谢的了。人卓默默盯着谢字看了片刻,“也许是哪些不知道的干系呢。”她脑海里闪过陈家,陈家如今跟谢家走的很近呢。可她对陈谢两家来说,有什么哪怕反噬也要必须立刻对付的必要吗。人卓虽说是接受了盛熠,可是盛熠没有继承大统的可 能,至少现在没有,虽然站在陈家对立面,却暂时没有危及到她们的根本利益,她们没必要这么急。 但是能有这能量,做出这种大手笔,跟陈谢两家没有关系是不大可能。不说陈贵侍,光容华的父妃就已经特别想弄死她了。 人卓盯着外戚沉思,邢涉却在这些关系利益网最顶端,画了一个圈。她看着那圈,心里一惊,心思百转千回。有时候,人卓真觉得自己像云皇手里转移各方势力的注意的靶子。君王之道,最终还是为了平衡。盛云怎么可能会被情分左右,可是人卓却有点可怜她,即使得到一切权力也还是不能随心所欲。为了平衡还是要扶持其他贵侍,顾不了身边人。为了平衡,盛云是乐见她与外戚与清流反目成仇,三方互相牵制的。 天地不仁,圣人不仁,这世间秩序,自有其道,竟让人卓有一种跻身庸庸俗世,身不由己之感。 邢涉见人卓陷入沉思,便撸起袖子将那纸卷起来,放到烛火上,看着一点点烧成灰烬,化作几缕青烟。并用略带几分阴森的声音,轻声说道:“想必大人……心中已经有了方向。” 人卓没有吭声,只觉得这牢房冷到了骨子里。“嘁,什么权力,功业啊,都是浮云。”人卓饮下最后一盏酒,盛云提防她提防的对,她落人卓虽没野心,一路走来这不安分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往种种,如坠梦中,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在被牵着走,像是一把被利用来利用去的刀。 自承因果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容华虽已在外立府,因着他父妃的缘故,还是会常常进宫陪伴。人卓带着小厮老早就等在容华进宫的路上了,已经是秋天了,空气带着几分寒凉,露水打湿了锦靴的一角。 她远远看着,车上宫灯的形状逐渐清晰,那橘黄色的光影,带着一丝暖意,照亮了黑暗,驱散了寒意。车刚到跟前,她就直接拦住了。车内意外的沉默了几秒,才叫她上去。 “你来做什么。”容华正巧要去跟他父妃说君怀远的事情,知道人卓拦车心里就是一个激灵。 “说起来,我甚少陪你去看望你父妃,真是太不够关心你了。我这次还特意为你父妃带了些补品。”人卓笑嘻嘻的拍了拍容华的手,容华的反应倒是有点反常的沉静。 容华悄悄观察了一下人卓的表情:“你不去为你那小官人奔忙,还有闲情逸致陪我。” 这是自大自私自以为是的容华帝卿能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贤良淑德又懂事了?人卓还挺惊讶, “这事我忙也没用,说起来我怪想你的。” 人卓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等这事了了,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天天守着你。” 人卓清楚的感觉到容华不喜反倒身体一僵,他离开她,坐直身体,脸上带着冷笑和刻薄:“你也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吧。”早干嘛去了。 容华气哼哼的抽开他的手,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甜言蜜语?”人卓抓了抓脑袋,“我和君先生和离书都写好了,谁知道会出这么档子事呢。” 容华一怔,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的神态不再冷刻,反倒逐渐变得有几分青白,试图消化这个信息,又不愿意相信。 他猛地转过身来,抓着人卓的肩膀,迷茫的说:“你在寻我开心,对不对?” 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让人卓有些心痛,她托上容华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容华的手在人卓肩膀上的力度松了,他沉默了,突然有点不敢看人卓的眼睛。人卓做的选择早就明了,他本不必如此,本不必费这个力。可若是叫她知道了…… “你怎么了?”人卓担心的瞅瞅他。 人卓敏锐的感觉到,容华的表情闪过几分凄楚懊悔纠结,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可太不寻常了。 容华反应过来,抱住她,在人卓耳边闷闷的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他很少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哪怕是最亲近的身边人,这话近乎带着哀求。 “我没事怎么会离开你?”人卓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此事不能善了,我会让那些陷害君怀远的人付出代价。” 理论上来说,君怀远要是没事,她现在已经和他和离了,容华应该对那些陷害他的人很生气,和她同仇敌忾才对,但是容华只是担心。人卓的心猛的一抽,紧接着便泛滥出无尽哀伤。 抱着她的容华,看不到她的眼中已经起了波涛。 直觉告诉她,这事跟容华有关系。这怀疑一开了头,就刹不住车。说起来君怀远倒霉,谁最高兴,非容华莫属了。贤良淑德,明事理,这可不是当年她见到的他的真实本性。容华对君怀远肯定怀有敌意,他却没有露出来过,他一直在忍。她也头一次想到了这一茬,以容华的脾气,肯定是容不下君怀远的。 但是人卓没有再试探下去,转而说起些有的没的,听容华讲他父亲的事。 谢太妃知道落人卓和容华一块来看他,本还平静的脸上便扬起了三分假笑。 “真是稀客。”谢太妃绵里藏针的笑着说道,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恶毒。 人卓也笑:“给太妃请安本是我们这些小辈应尽的孝道,倒是我来得少,太妃莫要介怀。”人卓对带来的小厮招招手,将礼物递上去。 谁要你尽孝道,谢太妃冷飕飕的看着她:“若说尽孝道,落大人是进错地方了,该去君家才对。” 一旁安静的容华,忍不住开口:“父妃,这好歹是人卓一番心意。” 别人的东西,上赶着惦记,谢太妃很铁不成钢,也不忍心责备他,只心里更恨毒了落人卓。他温柔的招了招手:“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 然后他又转头对人卓不冷不热的说道:“你也坐吧。” 容华为难看了人卓一眼,走过去坐在他父亲一侧,他心里清楚他父亲不待见人卓,任凭他怎么说好话都没用,眼见这局面两人越来越不对眼,容华简直如坐针毡。 他使了几百个眼色叫她差不多得了,没想到人卓压根不看他,不仅不走还一副想要长谈的样子,容华袍子下面的手拧成了一团。 人卓看得出谢太妃明显想送客,他无论什么态度人卓并不往心里去,她来这有更重要的目的。 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们。 人卓扬起一抹笑意,“看到你们这样其乐融融,我心里真是欣慰。这样无论我遭遇什么,容华毕竟还是有所依托。” 听到人卓这略有深意的话,俩人齐刷刷一停,转过来看着她,容华是越来越不安,谢太妃却轻笑道:“落大人何处此言,我儿地位尊贵,自然是用不着别人来担心着落的。” “话虽如此,可是帝卿也会有身不由己,我只求容华平安快乐。” 容华将脸别向旁处,眼睛睁的大大的,袖子底下的手已然开始颤抖。 听了这话,谢太妃只觉得理所应当,并未对她有什么改观,瞥了眼他儿子的反应,一句话竟让他反应至此,谢太妃怒意更甚。 “我的容华本就平安快乐,而这些都是我带给他的,反倒倒是你,你带给他的都是些什么?” “父妃!”容华忍不住替人卓辩解,“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懂什么?” “所以我就该死,太妃想必恨极了我吧。”人卓悲哀一笑。 他当然恨,谢太妃看了一眼容华,眼波流转,露出一个甜笑:“怎么会,我是个老人了,恨也恨不动呀。”人卓能倒霉,他可真是太高兴了。一时间,得意忘形,就算她察觉到什么他也是不怕的。 “我的家眷入了狱,我定不会坐视不管,眼见我将如你所愿。” 容华蹭地站了起来:“君怀远犯了事又牵连不到你,再说没准他没事呢。”容华不会在乎君怀远怎样,但是他在乎君怀远会不会连累到人卓。人卓就是他的弱点,这弱点让他忍不住露出一丝担忧和后悔,若不是人卓有意观察试探,怕也就忽视过去了。 人卓的心沉下去了半截,“我如今的处境地位,有那么多人盯着呢,行差步错就会有人将我拖下去狠狠踩上两脚。好容易有了漏洞,怕是不啃下我几块肉来,是不会罢手的。” 是你做的,对吧。 人卓望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容华放柔了语气,宽慰道:“人卓,不会的。”他不会让她们这样做,他这就收手。 谢太妃见儿子这副已经把智商扔到九霄云外的样,真是忍无可忍:“你还看不透吗,她心里只有那个君怀远!” 容华怎么肯听,他只记得那时她起身相护的样子,她说她爱他。可如今他要眼睁睁看着他触手可及的幸福,可能要化成泡影。还是他一手造成的,是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 人卓起身告退,该知道的她已经知道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容华想追出来,却被谢太妃派人拦住了。 只身走出来的人卓,看着这渐入深秋已显苍茫的宫殿,这城池越发让人觉得冷。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才是忠诚,什么才是背叛。 防盗章节 穿越女尊之步步沦陷 作者:不知归 本章为防盗章节 请前往<a u.xyz&quet="_blank">u.xyz</a>查看最新最全的手打小说。 谁之罪 君怀远认了罪,本指望她们就此罢手。没想到当初给君怀远下药的两个学生终究还是找了来,一个劲的诋毁抹黑。 没想到表面上光明磊落一本正经的君夫子,私下里竟然是那种人,这八卦真是相当满足了人们的窥探欲。 虽然她们不知道君怀远是人卓救的,因着当初同为君怀远的学生,自然是浮想联翩。君夫子还曾对人卓“特别照顾”,谁知道私下里发生过什么。 如今的人卓已然是芒刺在背,君怀远的处境更不必说了。他若是解释,怕是更解释不清。 本来只是玩忽职守一时诬陷,她还有办法解决,谁知道那些人误打误撞竟会把这件事牵扯进来。她和容华在一起,只是不检点,男欢女爱,也正常。若是她在学生时和君怀远有什么,却是悖逆伦理的大事。怕是真的要被拖进泥里,狠狠踩死了。 难怪,君怀远让她不要插手。 可是,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吗。 君怀远定罪前的时时刻刻,人卓都觉得漫长的像凌迟一样。 凌安匆匆的跑进清风院,人卓坐在榻上发呆,面前的茶水凉了一杯又一杯。 “怎么样了?” 凌安看了看人卓的脸色,忐忑的说道:“削去官职,逐出太学。” 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可逐出太学加上他名誉受损,对于他那样要强的人来说,怕是生不如死吧。 人卓站起来,去大理寺接他。 凌安忍不住劝阻:“大人,如今您也不好过,还是暂时避着一点的好。” “本官与他,同进退。”人卓满不在乎的背着手,跨了出去。 “您就算不顾及自己,还有府里那些……” 凌安看见辛听玉站在院口,便噤了声,后退了一步。 听玉见了人卓,眉眼带笑,眉间朱砂也愈发红艳,少见的温柔和欣赏:“大人若是不去,也就不是大人了。” 他微微侧身,目送人卓出去,辛听玉在院口站了许久,看着人卓身影消失的地方,随后才背起药箱,默默的前往药馆,恢复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 君怀远在牢里折腾了好些天,出来的时候身形消瘦,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神中带着冷意和苍茫。 人卓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沉痛。更让她心痛的是,旁人若有若无的窥探眼神和指指点点,竟让他露出几分闪避和难堪。人卓云淡风轻的迎上去,握上他的手:“你受苦了。” 君怀远下意识的往回一抽,将手藏在袍内,快步上了马车。 周围的狱卒小吏和碰巧路过的闲杂人等正齐刷刷的看向了这边,人卓左右看看,抱拳笑着道:“承蒙各位关心,内人没什么事,至于那些恶意诋毁,清者自清,今天他能诋毁别人,明天就能诋毁你。” 谁家没几个上不了台面的龃龉,人卓眸中冷光微闪,利用舆论,她才是祖宗。她早就派暗卫去调查相关人的烂事了,很快大家就会有更多谈资转移视线了。 君怀远靠在车厢上,闭目敛息。之前人卓握了握他的手,就觉得冰冷彻骨,现在做他旁边,感觉他整个人都像冰块一样。人卓悄咪咪凑近了些,靠在他边上,将手覆在他还带了些小伤疤的手上,君怀远动了动。 人卓悄咪咪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不是很抗拒,就干脆握住他的手,为他暖暖。 君怀远身心俱疲,懒得理会她这些小动作。大理寺的牢狱,即使不上刑,也是折磨人的地方。 人卓为他暖着手,摸着他骨骼分明紧实的手,自己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到他的手上,一时间竟有一些失而复得的欣喜和知足。总归是安全的回来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然而相较于看得见好坏的眼前,君怀远却更介意其它的东西,坏了名声的君怀远,还是君怀远吗? 若是无愧于心也便罢了,可是他心里虚的很。他越心虚,便越是噬心般折磨。 回了府,府里一片沉寂,下人们大气不敢喘一个,只匆匆忙忙的做好手头的事。 人卓送他回屋,本想请听玉来看看,想了想,又另外请了大夫。 君怀远裹在被子里背着她咳嗽,人卓坐在稍显昏暗的屋里看着他,看着忙忙碌碌端水端药的下人。 他出狱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是在怪她吧。 人卓有时候离他觉得很近,更多时候是遥远疏离,贴在心上刚焐热,便又速速离去,让这颗心比以前还凉。难道正如秦淮所说,真的是孽缘了? 还没容人卓再乱想几刻,她便被纷乱的政事扰去了。交代了梁枝几句,就匆匆赶往龙图阁。这事给她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小的,声望亦不如从前,话语权弱了不少。底下小的纰漏总是不断,连连被斥责。她已经懒得理会是皇帝又在敲打她,还是谁给她小鞋穿了。她无依无傍一孤臣,风头太甚,毛病太多。虽然在仕林中也算一颗粗壮挺拔的大树,到底是根浅的。 西戎求亲的使者到了盛京,带着长长的马队和骆驼队,声势浩大,不可一世。 盛朝本就没几个适龄又待婚配的帝卿,就是有也不想嫁到荒远的西戎去。 让人卓没想到的是,盛云竟然没有婉拒了。 “不过是个小小西戎,陛下怎么会这么卖他们面子?”人卓不解的问外事的官员。 “大人不知道西边的事,这西戎最近一副要搞事情的样子,大批大批的西戎兵在边境蹦跶,还起了不少次冲突。”鸿胪寺的官员抄着手,跟她一起在墙头上张望。 盛云想的是休养生息,怕是不好起战火,劳民伤财。是以看他们这般猖狂也只得忍了。 这些事人卓没怎么操过心,能有点别的事淡化她和君怀远的谣言也不错。 但是别的官员就有些义愤填膺了,之前一身米糠味正气的温蜀就跳出来表示不服,主张开战打回去,挫挫他们的锐气。要不是盛云看她岁数不小了也不容易,就把她直接贬走了。 本来捡个旁支的嫁过去也就罢了,西戎看盛朝朝廷妥协的快,便开始蹬鼻子上脸,挑肥拣瘦,一定要正经帝卿。 回去的时候,路过容华的府邸附近,人卓下意识的朝那边观望了一眼,凌安突然就来眼力了:“大人要不过去看看?” 人卓摇了摇头,她暂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目见他,人卓是有怨气的,又自责。如今搞成这个样子,她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人卓一直惦记着君怀远的身体,他刚出狱,身体又垮了,门前却冷落的很,一个亲朋学生都不曾上门。 她在君怀远门外徘徊刚一只脚跨进门槛,又撤了回去, 小童出来垂眸说道:“夫人回去吧,先生说也不想被夫人看见他现在的狼狈样子。”君怀远心情始终在谷底起伏,他名声坏了,却还要人卓来可怜,拼着最后的这点尊严,他不想要她的可怜。 人卓知道此刻他更不好过,她踮起脚来朝里面喊了句:“先生,不管外面怎么抹黑,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 人卓转身回走,几片落叶擦过她的眼角,留下寥落萧索之声。 抬头望去,竟已是萧条之秋。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啪嚓——”人卓伸手掰下一颗熟透欲坠的柿子。 既然君怀远嫌她在屋里打搅他,人卓就只好没事的时候在他的院子里蹲着,不为什么,就图个心安,只恨不得睡那个柿子树上了。 这细小的声响也没逃得过屋内人的耳朵,君怀远披着件斗篷就出来了,虚靠在门槛上。看着她在那无聊的啃柿子,眼中好歹是起了点笑意。 靠街的门外似乎有些声响,竟会有人在这种时候顶风探望君怀远,人卓一愣,伸长了脖子看去。是一个老者,面沉如水,脸色发黑,扫去旁人要搀扶的手。 “伯父……”君怀远喃喃说道。 人卓回头看去,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来的是君家的人吗,她倒是见得少,礼貌起见,她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那老者佝偻着身子走过来,经过她的时候,冷冷看了她一眼,眼中厌恶之意不加遮掩。 “还望落大人容我和我这后生单独说两句。” 人卓心下一跳,下意识的觉得这老头不会说什么好话。她看了眼君怀远,随便溜达到别处去了。溜达了溜达,没忍住,还是在房子后面悄悄的蹲下了。 “你以为你只是丢自己的脸吗?君家积累多少代的名望都要被你毁了。”老者痛至肺腑的说道。“你叫我们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你清心寡欲辛苦修学这么些年,这泼皮无赖害的你……,早点和她划清界限……澄清清白……” 人卓捏紧了脚下的树根,恨不得抠下一块树皮来。 反正她本来就黑,把脏水都泼给她也不妨事,他怎么就那么倔强呢。 人卓听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都替他着急。 可是他不答应,好容易养好点的身子,又跪在地上。人卓真是又气又烦,别人好说,她独独对君怀远没有办法。 君家的人气冲冲的来,又气冲冲的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惨到一定境界他反而淡定了,君怀远坐那里在摩挲这一块小木头,像是要刻什么,看见她还有心情跟她招招手。 人卓惊悚的坐过去,忐忑不安,几次开口,都被他打断了,用波澜不惊的平淡声音打断她。“南海有木生于合抱之树,是为芜伏,若是刻以符文可以辟邪,你闻闻。”君怀远把木头放到她鼻下,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你怎么不生气?”人卓鼻子闻着那木头,眼珠子却盯着君怀远,眼尾带有几分憔悴,唇色还有些发白。 “我若事事生气,岂不太小肚鸡肠了。”他有气无力的说。事到如今,他暂时不想去想那么多了。 人卓想过报复,甚至暗卫们查的很多东西都摆在案头了,可是又被君怀远制止,搁置案头了。 斗来斗去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他是心志迷乱,意志消沉。 这世间真相本就如此,该遇到的也终会遇到,她斗得过一个两个,斗不了所有人。人卓也不过是将他的劫数推迟了些。这是君怀远的原话。 人卓听完默然不语,她本世外之人,有些东西她可以不当回事,但是君怀远不能,经此一事,他表面上看开,其实心里早就垮了。 虽然君怀远很不愿意承认,他食指轻轻拂过人卓的面颊:“若不是你当年突然出现,我可能更是生不如死。” “我不想听这些。”听着像遗言似的,叫她心里更不安了。“我只想要你更好过一点。” “呵……当你快在我怀里死去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后来生活的意义不再是著书立说,只是你。我忍不住关注你,追随你。爱也罢,恨也罢,我终究是摆脱不了你的关系。是以,你好过,我也就好过了。”这些话情重意深,已是肺腑之言。 人卓看着他搭在肩头的手,苍白而青管虬曲。如果可以……她真想扔下这一切,和他去浪迹天涯。人卓猛然想起来,她还有对盛云的承诺,还有容华,还有凤耶。这感情她竟是,无法回应。 他知道她不能回应,君怀远明了的看着她,人卓从来不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自己才是。君怀远低头吻上她的朱唇,盖上了她瞪大的不解的眼睛。 人卓的气息变得凌乱,她觉得这样不对,她这种在泥潭深陷的人,不能玷污他。人卓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那只手。 “没事……”君怀远喃喃道。他逐渐吻向她的耳垂,摸索着她的衣带。 君怀远手法很生疏,却吓得人卓一动不敢动。人卓觉得如坠梦中,可是这真实的触感,却叫她意乱情迷。“别……这样。”残存的理智又让人卓忍不住想挣扎着起来。 “不要这么残忍的拒绝我。”君怀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他的气息烫的她耳朵发红。 人卓斜靠在榻上,在他身下,已经是衣衫半褪。雪花般的胸脯半遮半掩。君怀远低头吻上去,激得她弓起身子,紧紧抓着塌下的被褥。 她茫然的看着他青衫褪去,露出清瘦的身子骨。 君怀远覆上来和她唇齿交缠,带着淡淡的药味,一头青丝铺散开,遮罩住她的眼睛。人卓抱住他的后背,忍不住意动,在他身下微微扭动。君怀远的气息清冽手法生涩,弄得她快意中几多疼痛,每每清醒,又引她交缠起来。 她能感觉到他胯下早已滚烫如火,下意识的摸上去,引他一颤。他进来的时候,人卓眼角有些湿润,君怀远吻去她眼角泪珠,喃喃不知道在安慰什么。 人卓只能随着他像浮萍摇动,紧紧缠在他身上。 如云如雾,融为一体,这汗水,这呼吸,她都分不清是谁的。 如果这是梦的话,她真害怕醒来这一刻。 那天的清晨极为平常,空气微凉,人卓正被丫鬟服侍着穿衣服准备上朝去。 下人带着寒气进来,打断她慵懒的哈欠。他递过来一封信笺,一看便知是君怀远的字迹,写的端端正正,“卿看此信之时我已经快出城门。过往种种,皆是造化弄人。我虽爱你,却更难违逆本心。世情已散,我无心再留,方远去以求全心志,恐伤别离,不忍相送。”随着信笺的,还有那已经刻好的芜伏。 人卓衣衫半拢,一根带子垂在地上,刚穿上半只鞋,手里拈着那封信笺。 他走了,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走了。在让她怕,让她怨,让她心疼之后,就那么……走了。 丫鬟们看着大人一动不动也不配合着穿衣服了,面面相觑,知情的凌安挥挥手,忧心忡忡的带着仆婢们下去了。 人卓对着华丽空荡的屋子自言自语。“是不会回来了吧。”这一去不回,倒成全了他的名声,他的心志。她有太多的背负,甚至都不能跟他一走了之。走了也好,也好。 人卓在床边呆坐,像是反省又像是不舍,时间像是有了形状一样,从面前一点点逝去。时间逝去的越多,他就离她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柔的敲门声:“大人可还去上朝?” 人卓从精神世界回过神来,自己穿好了衣衫,恢复了常态,推门而出,语气平淡如往常:“走吧,今天坐轿子。” 谁也不知道她早已肝肠寸断。 請支持站長勞動 到首發站閲讀本書:нáǐTAηɡSнЦЩμ{海棠書屋},Cοм -- 逃避 这些天,朝上还是如往常一般老生常谈,只是时不时飘入耳中的几声“容华帝卿”,让她分散出几分注意力。 居然有人提到了寡居已久的容华,论身份地位,出去和亲再合适不过。他地位再尊贵,老娘也已经死了,在位的皇姐那也不是同父同母,嫁出去也不心疼。 提到容华,她们挑衅而蔑视的看了过来。那表情像是,你和容华那点子腌臜事谁不知道,皇上没准巴不得赶紧把他弄出去。人卓环顾上朝的官员,又看看这几个官员,突然发觉自己真是树敌良多。 她们本以为人卓好歹会替容华分辩几句,但是人卓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只凉凉看了她们一眼。 人卓心里很不是滋味,头一次,她只想逃避。 我曾少年意气为你冲上前去,顶风挡雨,你呢,背后捅我一刀。容华,你可知这伤还在鲜血淋漓。 盛云不经意的瞥了人卓一眼,眼睛微眯,不经意的往后靠了靠。下朝之后,特意叫她留了下来。 空荡荡的大殿里,连内侍都撤了下去。 “你心里有怨气。”盛云的声音带着回响空荡荡的传了过来。 人卓撩开袍裾跪了下去,比以往更加恭敬:“微臣不敢。”这恭敬如同大殿内的君臣二人,愈发拉开了距离感。一个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一个匍匐于冰冷的地面,她们成了对立面,不再并驾齐驱。 人卓越发的看不清对面的这个人了。 “臣虽有不解,却知该相信陛下。”盛云统治着千万人,有她的立场,有她的打算。人卓姑且这么安慰自己,只希望这家伙对自己还能留点人性。 “孤曾相信过你,你反过来信信孤也是应该的。”盛云拄着胳膊,歪头看着她,冕珠斜垂在一旁,她眼神微眯的看着人卓,似笑非笑。 盛云何尝不知道落人卓离她越来越远了,坐上这把椅子起,她就早做好了孤家寡人的准备。 “还记得破了这皇宫之后,你曾为孤许下的第二个承诺吗?”盛云左右看看这华丽空旷的大殿。 人卓一凛,下意识的挺直了脊梁,“记得。”她想到了在那烽烟之中,功业落定之后,盛云曾私下里跟她说过的话,不由得身心肃穆。“臣不敢忘。” “孤也记得,孤也不会忘。孤以为你通透呢,这富贵权利,盛世太平,万世基业,为了维系这些,满朝文武天潢贵胄谁没付出过代价。痴儿!”盛云语气少见流露出沧桑的情绪,看着下面那个丢了魂一样的臣子,既感念她重情重义,又觉得恨铁不成钢。 人卓怔怔的想:“谁没付出些代价?” 她还真没资格在这悲春伤秋,她可以怨,可以恨,但是不可以忘了自己的责任。 人卓忍不住僭越的抬起头,坐在那九鸾之上的,是孤冷的身影。 要说代价,盛云牺牲的不比她少,亲情友情爱情淡薄,还没得自由。不过人卓曾经以为盛云是不择手段还乐在其中的款呢。真是藏得深,人卓忧伤的想。 眼看着落府少了那个人显得空空荡荡。人卓也对朝局更冷倦了几分,索性没事关起门来,专心给盛熠做夫子。 她虽学问不大,歪道理倒是多的很。人卓觉得像她这么大孩子,就该在该玩的年纪好好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便整天陪盛熠玩的一身泥巴,好似能忘掉一切。 盛熠虽然迟钝,离了宫里的约束和沉闷的氛围,倒也多了几分孩子爱玩的天性。有时候急了也会蹦出几个字来,慢慢的,倒也多会说几句话了。 原行朝心安之余更是欣慰,恨不得就把孩子放在落府了。 人卓牵着盛熠的小手,将她送回宫里,看着余晖下愈发黑暗的房檐,突然停下了:“盛熠啊,你怎么从来也不发问呢,也不好奇呢?” 盛熠随着人卓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不发。 相处这么久了,人卓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像个脑瓜迟钝的自闭儿童,但是人卓说些什么,盛熠倒没准什么时候也能听进去。所以不管她懂不懂,人卓都爱跟她讲些乱七八糟的。 一声鸟唳,灰色的鸟飞出房檐朝太阳方向去, 人卓蹲下来,指着鸟说:“知道鸟为什么能飞吗?” 盛熠一动不动,只是鸟的影子照进了她的眼睛里。 “因为鸟舍弃了很多东西,它就轻了,所以它才能顺利的飞上天。当你想翱翔天际俯视众生的那一刻,也是失去的开始。” 她摸摸盛熠干枯发黄的胎发,袖间露出一小块刻满祝愿的芜伏木:“这天上其实呆的没意思。还不如做个小傻子,怪无忧无虑的。” 盛熠隐隐是听明白了点,她的老师觉得,像她这样不聪明,是好事。小孩子的心很敏感,她是知道些什么的。只要有她老师在那,盛熠是能感受到一丝轻松氛围的,那瘦高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人卓拉着盛熠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说八道,全是些歪道理,若是叫原行朝听见了,可能会对自己之前做的决定产生一丝质疑。 在宫里一个不甚开阔的拐角,人卓看到了和公公那严厉的胖脸。 人卓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去哪都不顺路。很显然和公公是专门在这等她的。 在和公公的注视下,人卓感受到了一丝压力,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个东西。当着孩子的面,在这纠缠起来也不好。人卓拉着盛熠就想跑。 “这么些天了,落大人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和公公堵住人卓的去路。 “我暂时还不想见他。”人卓解释道,这些天人卓确实一直在避着容华,她理不好心态去面对他。 “我家主子是怎么全心全意待你的,你现在摸着自己良心想想,你这么冷着他,对得起他吗!”胖公公真是受不了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和公公,做错事就是做错事,他敢做还不敢承担后果?”人卓也有些动怒。 “老身一个奴才,自然是不敢置喙主子的事。你可别忘了,帝卿当初是怎么帮你的,付出多少代价。您如今不稀罕了,可是忘了他的好。”胖公公尖锐的声音下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火气过后的哀求。 为了容华帝卿,和公公也算是忠心耿耿煞费苦心了。 他老泪纵横的、慢腾腾的跪下去,“您就去看看他吧。”。 人卓平静已久的脑壳又疼了,她将盛熠交给旁边的随侍,就撇过和公公大踏步走了。 容华在侧厅静坐,知道是人卓来了,赶紧站了起来,“你来了。”他交握着手,看了人卓一眼,似乎还有些期盼。 “你看。”容华拂开鬓边发丝,露出本该有胎记的地方,一片光洁。“这胎记终于褪去了,你可喜欢?” 人卓看着他愈发清峻的面容,美的刻骨铭心。 她心里像是被刺扎到了:“你明明知道,这不是你相貌的问题。” 容华往前走了走,脸上仅有的一丝笑容也消失了。“不是我相貌的问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敢说你不是看上他了?” 人卓一噎,反驳的话说不出来。 “他抢我女人,难道不能弄死他?”容华盯着人卓的面庞冷冷的说道。 “喜不喜欢我都没打算跟他在一起,你又何必这样容不下他,你忘了我要跟他和离吗?” 容华听了神色有几分和缓,他又靠近一步,拉上她的手,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芜伏木:“他不是也没怎么样吗。我们和好吧,阿卓,我想你。” “没怎么着?你把他毁了。”人卓想起君怀远那副样子,毫不理智的说道。胃也疼肠也疼,她就说现在不是见容华的时机,人卓忍不住推开他的手,想跑:“我现在情绪不好,你让我冷静几天。”不然她真忍不住会揍他。 “我不!”容华又重新拽住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你明明就是在乎他!” 容华抱住人卓,死活不叫她走。 人卓也不挣扎,有点崩溃的说道:“我是在乎他!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每当我看到如今的君怀远,就觉得像是在被你往心口捅刀子,你怎么能这样。” 容华将头埋到她脖颈,一声不吭。 人卓逐渐冷静下来,转头对着容华的耳边说:“容华,你觉得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容华还是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 人卓环起臂膀,回抱着他:“容华,你该成长了。” 容华差点没把她小脊背捏碎,人卓感觉自己脖子那湿湿的,她心里内疚得很,说来说去最有错的是她。 “我吧,从来不觉得你不好看。”人卓说完感觉身上的环抱松了松,她赶紧趁他不注意挣脱开,就往外窜。 远远的,只听得,容华在后面不顾形象的爆吼:“落人卓,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回来!”……“我知道错了……” 人卓停都没停,后悔来这一趟。就算容华千错万错,她能拿容华怎么办,什么都做不了。这样一来她反而更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人卓回去就直接叫来了暗卫,把那两个曾经给君怀远下药又跳出来抹黑君怀远的人杀了。 請支持站長勞動 到首發站閲讀本書:нáǐTAηɡSнЦЩμ{海棠書屋},Cοм -- ρo-①⑧。℃ΟΜ 为霍都出气 谁去和亲,如何打发这些西戎人,依旧是京城皇亲贵胄心头一大患。 但是别管诸人怎么闹腾得欢,落人卓这里依旧平静如水,她一点不在乎。只床角压着的那一张信笺总叫她心里隐隐作痛。 人卓盘腿坐在墙头上,看着君怀远的院落方向发呆,霍都每日都兴高采烈的出门,兴高采烈而归,不知道的还以为蔺小将军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直到有一天,霍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蔫头蔫脑的路过。不可一世的霍小王爷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个样子。 人卓有点惊诧,喊了他一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干脆跳了过去。 霍都面色又青又红,欲言又止,看了她几眼最终又怒气冲冲的走了。人卓只得问了问知道的小厮。还是为了那个蔺小将军的事。谁知道那个蔺小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跟霍都热络着热络着,转身又和别人订了亲。霍都亲自去问她,结果那未婚夫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调侃他。 人卓无语的看向天空,这霍都终究是碰上了柱子,把自己弄的头破血流。 人卓跟过去想着哄哄他,却见那金碧辉煌居里东西都被翻找出来,弄的一片狼藉。霍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走了。虽然人卓一直盼着他走呢,但是可不是这种情况下啊。 她侧身踱步过去,温言宽慰他:“霍都,实在不行我偷偷叫人绑了她暴揍一顿给你解气。” 霍都忧伤的看了人卓一眼说道:“你不懂。”然后看着人卓又补充了句:“你们中原人没一个好东西。” 人卓被他这话雷的外焦里嫩,还不是你涉世不深,不懂这些高门大户的弯弯道道。她也那么忧伤的回望着他,两人对视一会,霍都感觉到了一丝同病相怜,他觉得她辛辛苦苦追求了那么久的男人给跑了,更是可怜。 于是他眼含一泡热泪,抱着人卓痛哭起来。 人卓拍拍他略显宽厚的背,安慰他:“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要是人卓知道他刚刚的想法,不管他多伤心也得抽他。 “不、不是,她不是这样的人。”霍都抽抽搭搭的说,“是那人说我名声不好,还说我粗鄙,谁要是娶了我有辱门楣,关键是周围好多人都笑了。” 人卓无奈,只得凭他抱着又哭又蹭,鼻涕眼泪都弄到了衣服上,上好的丝绵衣服皱的不成样子。 她小声絮叨:“那人说那些,蔺小将军也没拦着是吧。” “行了,我帮你扳回面子。”人卓打起了精神,锤了他一拳。 如今真是身无挂碍,人卓懒得顾忌那么多。 于是她对蔺小将军下了战书,约蔺小将军于盛京的阅名台一战,为了男人。 正是风口浪尖,也不知道这落大人是哪里想不开,还嫌她这风流谈资给的不够多似的。 台下有不少闻落人卓大名的好奇看客,更甚还有在京城准备来年四月春闱的士子。她们思索讨论着:“这就是老师提过的在宽城收乱民、兴修建的落人卓?”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京城很多显贵都知道这落人卓会几手功夫,但终究是文臣,怕是要在身经百战的蔺小将军身上栽跟头了。可怜她正夫刚走,转身又为了别的男人争勇斗狠,可真不是东西。好多人暗搓搓等着落人卓出丑,好出口恶气。 人卓冲人群中的霍都满不在乎的霸气一笑,用着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且瞧着,她蔺小将军是不是有资格瞧不上我的人。”她第二次跟人比试,还是为了霍都。 虽说人卓渣名在外,但是这一笑还是闪了不少少男的眼睛。 蔺小将军听了也谦虚的笑了笑:“那就还请落大人赐教。”她身边的将士可不爽了,纷纷叫嚣要给人卓点苦头吃。 一个白衣蹁跹,淡若游云,一个红衣黑甲,英姿勃发。都是炽手可热,赫赫有名的年轻英才。 也不知道迷了当时多少人的眼睛。 人卓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也许就这么叫蔺小将军戳死也挺好的,她想。 蔺小将军没曾想,她的对手出招竟带了不少破釜沉舟的向死之意。 在外人看来,两人交锋的身姿,一个翩若惊鸿,一个气势沉雄,只觉得好看。却一时看不出来谁处在上锋。 看不出谁处在上锋,就已经足够让那些觉得人卓就是上去丢人的权贵心里一悬了。 蔺小将军虽身经百战,在世已少有敌手,可人卓多年也不忘修习功夫,顿悟补充,身法很是诡异。 没几下蔺小将军神色逐渐郑重,没想到,这个在传言中极不着调的人,竟真有些惊人之处。 霍都瞪大了眼睛在下面看着,看着这小身板在蔺小将军的猛烈攻击下,竟轻飘飘的拆解了她的攻击。 人卓身心沉浸于打斗,蔺小将军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是以这场比试打的畅快淋漓。 蔺小将军到底是武将,人卓的招数五花八门层出不穷,还真是让她应接不暇。她哈哈大笑一声:“痛快。”长枪一挥,气势如虹。硬扛人卓还真是杠不过她。 几番下来,她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蔺小将军却是稳扎稳打的功夫,耐力极好。 但是人卓还是不想输了丢面子。 她想到了当初姜玄淘和到的穴位经脉的奇书,开始下意识的引蔺小将军大开大合。 一时不慎被蔺小将军一枪拍到了地上,这枪风可不是盖的,人卓吐出一口血来。周围一片嘘声。哪怕已经坚持不住了,她也想再坚持坚持,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发泄似的往上冲。 那诡异的轻功步法已经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头里,熟悉的甚至不需要多分心。她只引着蔺小将军出招,出招,然后看到她眉头一皱,似是拧到哪里,人卓赶紧飞身上去,运气全部内力,朝她某个穴位一击。 蔺小将军像是被什么连着抻到一样,跪在地上。 哪怕拼上全力也没伤蔺小将军太多,不过,这也足够了,人卓的剑搭在她的肩膀上。 蔺小将军一时有点不信,随后她又自我调侃般坦然一笑:“在下心服口服,受益匪浅。” 人卓尽量维持自己的风度,转头悄悄朝霍都挤了个眼。 霍都觉得堵在心头的这口气,瞬间就舒畅了。 用着全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声音:“霍都,你可瞧见了?”人卓淡淡的看着,吃瓜吃到下巴掉的人群,一时间竟有睥睨之意。 有权贵吐出自己嘴里的茶叶沫:“呸、呸、肯定是放水了。” 特意从牢里、从衙门赶来偷偷围观的邢涉、林如霜等人坐在远处茶楼:“还真是她赢了?”“不愧是她。” 霍都眉开眼笑的,挥舞着两只胳膊喊道:“我看见了,是你赢了!” “霍都直率真诚,爽朗大方,在我看来是一等一的良人,比那些道貌岸然还不依不饶刻薄人的男人强多了。”人卓宣布道,顺带斜眼看了一眼蔺小将军。 蔺小将军笑容有些勉强,带了几分失意,可她没再去看霍都,既没有将来,就不要给念想,这是蔺小将军的原则。 她冲着人卓抱拳,真心实意的说道:“那就还请落大人,好好珍惜。” 人卓下台去,一拍霍都的肩膀:“走了。” 霍都老大不好意思的看了人卓一眼,高高兴兴的跟她走了。 那些士子中有人说道:“这落人卓倒也是性情中人。” 却有人想到她某些传言,摇摇头,不置可否。 该散的都散了。 只有一人死死的扒着茶楼的栏杆,瞪着下面的擂台,不肯离去。 “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为着一个君怀远跟你翻了脸,转身就又开始讨好新欢。值得吗?”一同前来的谢家表弟,用着事不关己的语调,凉凉的说道,不顾容华逐渐阴郁的面容。 谢家公子心里有几分好笑和不屑,帝卿又如何,落魄起来还不如我过的好。 如此示好的霍都 霍都一把抱住人卓,将她搂在怀里。少年的身上,带着青涩的阳光味道。他感动的说:“人卓,还是你最好了。” 怀中人毫不留情一把拍开少年紧实的臂膀,左右看看周围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摆的下人,她拍拍被他弄皱的衣服,一脸的尴尬:“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非得身体力行。”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霍都露出一抹坏笑,冲人卓抛了个媚眼。 这媚眼雷的人卓头昏眼花,她坚定而诚恳的说:“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会就开开心心的回你的塞外去了。” 霍都才不吃她这套:“你看你身边连个中用的男人都没有,离了小王谁照顾你。”霍都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拉着人卓的胳膊往金碧辉煌居扯,力气大的人卓一时半会都没挣脱。 中用的男人……人卓忍不住陷入深深的思索,她身边的男人在霍都的眼里都很不中用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霍都带她去金碧辉煌居干嘛?莫非……难道…… 人卓突然站定了,霍都怎么拉她都不动,人卓握住霍都的手:“同志,我不想破坏咱们纯洁的革命友谊。” 霍都有小脾气的哼了一声,虽然听不明白她在讲什么,意思肯定是拒绝的。不管的拒绝啥,拒绝他霍都就是不对的。 霍都一弯腰,把人卓抱怀里,大步流星往前走,一个过路的无辜小厮吓了一跳,跌到了树丛里。 好了,她的艳情史又能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人卓默默的想。 霍都一路走到金碧辉煌居,走到他的卧房,把人卓往那张白色绣银线的大床上一放。 “哎呀,霍都。”人卓刚想劝他,却见霍都往屋里一个大箱子里刨了半天,看着也不像是要献身的样子,顿时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有点脸红。 霍都拿出一个大包裹,往床上一放,震得人卓虎躯一晃。他从包袱里面又刨来刨去,人卓忍不住笑他:“霍都,小王爷,找东西这种事还亲力亲为呢。”还弄得乱糟糟的,就这还号称要照顾她。 “这都是小王的宝贝,没人敢动。”霍都从里面掏出个小瓶子,好像很稀罕似的,从瓶子里倒出一丢丢凝胶似的东西,摸到人卓露在外面的跌伤处。 人卓刚觉得这小子懂事了,开始贴心了,霍都就把手伸向了人卓的衣带。 人卓顿时跟炸毛的鸡一样退后半米,“干嘛!”刚觉得他乖又开始朝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 霍都无辜的说:“给你抹药呗,不脱衣服里面的怎么抹?” “不用了。”人卓伸出一只手挡在前面拒绝他,“小霍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人卓……”霍都退后一步,悠悠的说,“我当初借给你的兵马好使不好使?替你照顾的凤耶壮实不壮实?” 人卓确实承了霍都好大的情,他平时不提也就罢了,她头疼的说:“除了肉偿,你要什么我没依你?你看我今天多为你出力” 霍都摩挲着他剃的光溜溜的下巴,瘦削的脸颊两侧露出可疑的红晕:“小王别的都不要,就要你陪我睡觉。” 人卓大概也明白他什么个意思了,历经多个有力对手,她终于成了他心目中配得上他的“大英雄”了,就是头上得有一片青青草原的那种。 她一个翻身就想往外跑。 霍都大喊:“拦住她!” 顿时人卓面前站了一排勒郭肉墙,她回头无语的看着叉腰指着她的霍都。“先不说这几个人能不能打的过我,你在我自己家堵我是不是不合适。” “我生气了哦。”霍都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声音不响亮,效果却是爆炸性的。 人卓只得放弃肉墙,退了回来,顺便关好卧房的门,挺尸似的往床上一躺灰心丧气的:“你想咋滴咋滴吧。”不就是顶一片青青草原嘛。 霍都“扑腾”一下往她旁边一躺,“我知道你现在还在为感情的事心里不高兴,没事,小王不着急。”霍都抱抱枕似的抱着她,温热的气息弄得人卓耳朵痒痒的。 人卓有气无力的试图做最后挣扎:“实在不行我给你整点面首去吧,保证千娇百媚,知冷知热。” 霍都不乐意,修长的腿不老实的翘到她的腰上:“我就想跟你在一块。” 人卓还是没叫霍都给自己抹药,叫了个小丫头来上的药,但是也没走,老老实实呆在金碧辉煌居,甚至是晚上。 不让走就不走呗,人卓在霍都旁边睡了一觉,霍都的睡姿那是相当的优秀,趴在床上,侧着脸,还有点小呼噜。 看他这无忧无虑的样子,失恋也是没打击到他。 从那之后,霍都在落府的地位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人人都觉得他们晚上做了睡觉以外的事。凤耶是最晚知道的,他是非常的不爽,恨得要死。以至于人卓再老老实实跟霍都睡觉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躺的是两个人,一边一个。 人卓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哎呦,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她踹了踹右边的凤耶,“趁着霍都还没醒,你快溜。” 凤耶睡眼惺忪的爬起来,走出去打开房门,人卓听到下人的一声惊叫,和脸盆掉在地上的巨响。 霍都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人卓惊讶的是,霍都居然没有发火,而是揽着凤耶,进行思想教育去了。 人卓躺在床上,拽着被子,保持那个惊呆的姿势良久,霍都回来了,他钻回被窝里,拍了拍有点呆滞的人卓:“没事,啥都不用管。” 这种啥都不用操心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人卓用着一种梦幻的神情,翻了几个身,把被子裹走了。 “嘿~你竟敢—”霍都的话说道一半卡住了,他任劳任怨的又爬起来,抱来一张被子,给自己盖上。 这下人卓真的觉得小霍同学转性了,于是她好心好意的问他:“霍都,你没出什么毛病吧?” “你是我霍都的女人,当然得对你脾气好点。”霍都认真又有点气闷的说道。 “是条汉子,那你可得好好保持啊。”人卓钻出一颗头来,一本正经的鼓励他。 霍都翻了个身,带着一床被子拱了过来,伸手捏了捏人卓的鼻子,笑得没心没肺:“落人卓,记住小爷的好。” 孤注一掷的容华 迷迷糊糊间外面一阵骚乱声,还有疾跑的脚步声。人卓把霍都拱开,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凌安瞪大了眼睛气喘吁吁的打算敲门:“大人!大人!容华帝卿带人冲进来了,拦都拦不住!” 有那么一个恍惚间人卓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谁?冲哪?” 一抬头,宽袍大袖的容华站在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一把剑,看到人卓,又看到衣衫不整的霍都也走了出来,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悲愤表情:“好你个落人卓!” “有话——”人卓被霍都一把扯到身后,“还不快拦着他。”霍都伸手命令一旁顾忌容华身份不敢动手的侍卫。 有人试图夺走容华的剑,被他一剑轰开:“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霍都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说,“你以为这是你的的帝卿府哇?不用怕,揍他。” 被霍都拦在身后的人卓惊悚得飞快的冲出去,及时拦着了这些真打算揍帝卿的侍卫和打算还手的容华的人,面红耳赤的大喊:“都住手,混账,你们给我退下。”人卓瞪着那些容华的侍卫,屏退了啥事不顶只知道吃瓜群众,一只手挡住了容华劈过来的剑。一脸崩溃的冲容华说道:“你想干啥?啊?” 容华比她还崩溃:“我杀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人卓手掌一翻夺走他手里的剑,抱住他的胳膊:“杀我之前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容华恨恨地盯着她,另一只手指向霍都:“这算什么?你为了姓君的跟我翻脸,然后这又算什么?你好得意,好快活呀。你这个贱人!你没有一句话真心的!”容华一边说一边又气得青筋暴起,然后开始夺人卓手里的剑。 “杀了我……就能解你的气了?”人卓上涌的气血逐渐平复,她看着容华受伤的表情,心里万分自责。 人卓把剑柄交回容华手里,看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情深义重地慢慢松开自己的手:“那你就杀了我。” “哎,这可不行!”霍都在后面大叫,被忠心耿耿的凌安一把拖走。 “你当真以为以为我不敢杀你。”有泪珠从容华眼里冒出来,垂下去的剑怎么也提不起来。 “你舍不得,我死了,谁陪着你。”人卓惨淡地笑了笑,笃定得说。 容华愣了会,琢磨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当啷”一声扔下手里的剑,扶助人卓的肩膀:“你不打算离开我了?” “我只是想冷静几天,我没打算离开你。”人卓露出头疼的表情。 容华突然觉得自己貌似没那么激动了,他咽了口口水,慢慢往前挪,想抱抱她,然后又想起来什么,患得患失指着霍都的屋子:“那你还有心情跑别人床上!还替别人出头去了,可见你不在乎的。” “犯了错的是我吗?” “你有错!”容华恨恨的锤了她一下,还不待人卓反应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抱得松了怀中人便溜走了。 人卓环抱住他结实的窄腰,缓了口气:“之前的帐以后再说,我算是舍不得你这么虐心了。”完了又轻轻锤了他两下。 “你还给我记上了?……要不,你打我骂我吧……”容华放低身段陪着小心,只要心上人还恋着他,这些他一点不在乎。 “我打你骂你做甚,我要你弥补,去改正。” “你要我给姓君的低头?”容华凛然从人卓肩膀上抬头,接触到人卓眼神又软了下去,“低头就低头……” “除了低头,还得想办法给君怀远平反,以后做我落人卓的好男人,别老信旁人忽悠你。” “好卓儿,我都听你的,”容华拨开她鬓边的发丝,深深地吻着她的脸颊,低声下气地,“你让我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容华的感情失而复得,来之不易,他高兴得发昏,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人卓见容华这么做小伏低,没好气地说:“差点失去,才想到我多好了?”真是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我再也不对你耍横了。”容华抱着她扭了扭。 人卓抬起头来,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爱抚他清峻的脸颊,还没打算做点什么,便被人打断了。 “你们就这么在小爷院子里卿卿我我,还把不把小爷看在眼里了?”霍都又冒出来,一脸挑衅。 容华被人打断这甜蜜时刻,脸上温度渐渐下去,怒气渐渐上来,人卓赶紧拦住几乎又要打起来的两个人,“至于嘛,至于嘛。凌安呢?梁枝呢?都干什么去了?” 在院外蹲守以防万一的梁枝带着两拨面面相觑的侍卫悄悄地进来,等着主子发号施令。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尴尬无比的看热闹。 这场面可真是够了,气得人卓一人瞪了一眼,“你两个才是不把我放眼里。”治家不严御夫无道,家里男人一个比一个横,估计她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窝囊点心。人卓拽着容华走了,开始发愁得琢磨容华这个烂摊子,他气冲冲带着这么多人跑进来,怕是早传到宫里了。 “你想过后果没?”人卓头疼的说,带着人闯到大臣家里闹腾,不用御史弹劾都能让云皇狠狠罚他,不管容华怕不怕,她现在冷静下来都要吓死了,尤其是看到带着禁卫军闯进来的内侍,他不阴不阳的冲着容华说道:“帝卿殿下,得罪了。” “盛容华,你可真给皇室长脸!”盛云脸色有些不好看,面上无光,就这么白白叫子民看了笑话。她们盛氏怎么就养出这么个货色,还真当现在还是是母皇在世惯宠他的时候。“真是荒唐!” 容华蔫头耷脑的跪在下面,一言不发。 谢太妃在一边频频磕头垂泪,讲以前的旧情。“陛下,当年先皇在的时候就说,她儿子不多,在也就容华这么一个宝贝,他一个男孩,不争不抢的,姐姐们将来肯定多关照着他。所以我那时也是多关照你们这些孩子的,你是知道的。”盛云确实也没少接受他的好处,是以哪怕皇帝位子换人做,她依旧对谢太妃以礼相待。 盛云看着外面不作声。 “哪怕是容华非要跟了崔家那位,我们一时糊涂,陛下不怪罪,已经是宽宏大量,可容华毕竟帮了您,名声也不好听了,孤零零一个人,这才一时糊涂!” 盛云不依,当年容华死活要跟了崔舒雅,让崔家有机可乘,祸乱朝纲,这笔账她都给他记着呢:“本来孤还觉得我盛朝帝卿嫁去西戎太便宜了他们,如今孤倒是定了主意。看在咱们姐弟情分上,孤不治你的罪,回去准备和亲的嫁仪吧。”与其留身边碍眼,还真不如嫁出去霍霍别人。 谢太妃脸色煞白,几乎要晕倒在地上。 容华反而挺直了腰背:“我这辈子,只嫁落人卓。” “若是孤不依,你还打算抗旨啰?”盛云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是不可能让落人卓变成第二个崔舒雅的。 谢太妃猛地扇了儿子一巴掌:“混账东西,安抚友邦,修两国之好,本来就是你生为帝卿的责任!”先答应下来,总比抗旨掉脑袋!都是落人卓害的,都是她! 西戎的使臣可是乐坏了,没想到这盛朝还真舍得让她们的帝卿远嫁。她们本来是想为难为难盛朝,然后闹一闹,给这些盛朝人一点颜色瞧瞧。 盛云将容华嫁往西戎,。到底真帝卿,比那什么临时封授的旁支要来得珍贵,显得重视,自然也陪上不少好处。用容华换边疆和平安稳,大概是朝中大多数人喜闻乐见的了。 只有容华的亲生父亲,难以接受,试图挣扎一番。 “几个荒野之地的蛮子他们算什么东西!”即使是面对人卓的时候,谢太妃都没有如此失态。他慌了,他是真的怕唯一的宝贝儿子被送到那种荒远之地。 容华倒是淡定自若的在一边站着,露出一丝冷笑。 “谢家怎么说?”谢太妃转身问来回话的侍卫。 “家主说只能尽力去运作。”话里话外,就是关系不到谢氏一门还好说。 “好一个尽力,没有本宫这些年的操持,谢家能有今天?” 到最后,还是谢氏一门的利益最重要。可他的儿子,不能,这是他后半生唯一的念想。 看到这满不在乎的儿子,谢太妃痛心疾首的看向他:“我儿,你竟还执迷不悟!” “何必指望她们,人卓会救我的。”容华笃定的说。 “爹是过来人了,这些女人爹比你明白,大是大非面前,这点感情根本不算什么,那女人肯定是要先保自己的。”谢父说尽肺腑之言,只求儿子清醒一点。 “我们不一样。她是爱我的,哪怕为我去死。”容华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明眸温柔的望着远处,嘴角笑容变得真诚。 請支持站長勞動 到首發站閲讀本書:нáǐTAηɡSнЦЩμ{海棠書屋},Cοм -- ρo-①⑧。℃ΟΜ 谁入了谁的局 人卓当然不会这么放任容华嫁到西戎,但是人卓从那天为君怀远求情之后就明白,她再为容华去求情肯定也是行不通的。 这个不计后果的容华,现在好了吧,人卓心中暗骂。一想到容华会在西戎女人的床上她就憋的喘不过气来。可是这草包她能怎么办,自己勾搭的男人,哪怕伤痕累累也要坚持走下去。 可就在她想计策的时候,宫里来了人。 “咱也就是个传话的,也不拘那些虚礼了。奴才要和落大人单独说两句。”盛云身边的宫人亲自来了。 人卓屏退了周围陪衬伺候的,心里一沉,大概能想到会说什么了。 韩内侍看着人走了一会,弯身说道:“您不能破坏和亲,这是陛下的命令。奴才知道大人舍不得帝卿,可除了帝卿,大人还有一家老小呢。”韩内侍半是威胁半是好言相劝。 “君怀远获罪不让我插手,容华和亲也不让我插手,陛下要这是挖我的心出来瞧瞧。”人卓冷冰冰的看着他。 受到落人卓冰冷注视的韩内侍可是太无辜了:“唉,落大人,陛下就知道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任何原因容华这个亲事要没成,陛下第一个砍您的头啊。” “所以陛下就打算这么看着我心痛欲裂?” “这盛朝上下,谁没做过牺牲。” 人卓并没有服气,但是她并不打算正面抗争了。她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到办法,这边行不通,她可以从西戎那边入手。 有办法的,人卓安慰自己。 自从韩内侍来过,身边就留了些人盯着她,事无巨细,查的死死的。 人卓只能在上朝的时候,央求在顾思携靠礼部的关系将纸条送到容华手上。 顾思携很纠结,他是非常的纠结。 被关在帝卿府,等着被嫁出去的容华一直等在人卓来救他。 关起来待嫁的时候,容华盼着人卓为他求情奔走; 收拾妆仪的时候,容华觉着人卓一定会偷偷来见他,带给他好消息; 然而一直到他走到和亲的仪仗队前,人卓都不曾来,来的只有他的父亲! 容华觉得自己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谁打了一巴掌。人卓说爱他,他一直都是相信的,他一直都信她!容华怔怔的看着大道的远处,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痛入骨髓。 时辰到了,使臣来催促。 “容华!”谢太妃的手伸向他。 容华甩开父亲,决绝得转身而去。 和亲的队伍出了城门,过了平坦的原野,过了层叠的山岭。 人卓坐在霍都的对面,郑重的盯着他。没一会霍都便不耐烦了,桌子底下轻轻踹了她一脚。 “霍都,咱家老小就靠你照顾了。”人卓伸手盖住霍都的手,托孤似的。“我相信你是能让我放心的!” “落人卓,好事你都不找我,又让我给你照顾男人。”霍都抽出手来,大喇喇靠在椅子上。 人卓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整的霍都差点以为她要暴起,然后人卓可怜巴巴的扑倒在霍都怀里:“霍都,我可就你能依靠了。你心疼我不?” 霍都心情大起伏了一下,上上下下的看着她:“心疼肯定是心疼的。” “我就知道霍都最好了。”人卓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我辞了官,以后咱家就你最厉害了。” “你要辞官?你们皇帝能同意吗?”霍都震惊的看着她,难怪这么讨好他,又是没干好事。 “肯定不同意,所以我走后家里这些人就靠你罩了。”人卓毫不心虚的看着他。 霍都转了转眼珠:“意思就是我想怎样怎样啰?” “你想怎样怎样的时候最好想想,我会不会生气。” 霍都失望了一小会,便爽快的答应了:“行吧行吧。” 霍都毕竟是勒郭的王子,有他在,朝廷多少都会顾忌着些,这样人卓就可以放心的去追容华了。 盛云是死活不会同意人卓去与西戎临守的雍城的,任她费劲口舌,说破大天。人卓便偏激的打算交了辞表,偷偷溜走,可惜这计划在人卓交辞表前就被打断了。 “光天化日……”人卓窝在地上,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看着把她劫走的谢太妃,“宫里就敢劫掠大臣,动用私刑,我算是知道容华像谁了。” 一鞭子甩过来,抽的人卓立刻清醒了不少,只觉浑身软软的,随便谁一踢,便躺倒在地上,鞭子接连落下,让她连个分辩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配提容华,我就不该怕脏了自己的手,干脆点的让你死了,省的给你一次又一次活命的机会,让你害我的儿子!” “你杀了我,你儿子也回不来。诛杀大臣的罪名,你也担不起。”人卓用手护住脸,拼命解释。 谢太妃捡起出人卓袖子里掉出来的辞呈,一点点撕碎,“落大人可不是我杀的,明明是你私逃了。” 人卓气的血的都要吐出来了,“为什么?我有害容华到让你这样对我?”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谢氏抽出旁边侍卫的剑,终于可以拔掉这个梗在心头的刺了,扬刀的那一刻心里涌起一阵快意,隐隐察觉落人卓表情似乎过于淡定了些,他又心生几分疑虑。左右看看,扬起的剑被放到手心,轻轻摩挲:“你这般有恃无恐,可是什么后招?” 谢太妃还是那个谨慎的谢太妃,人卓看着他,轻笑一声,吐出嘴里的血:“你倒是够小心,这顿打,就当是我欠你们的。” 一名暗卫从黑暗处悄悄潜入这间密室,将剑刃抵在了谢太妃的背后。 “从遇刺后,我就养成了带暗卫的好习惯,怎么样,是不是比旁人强些,没有辱没你的容华?”人卓什么社会险恶没见识过,早就不是那个容易栽跟头的小百花了。 谢太妃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这跟刺又挪到了喉头,如鲠在喉。 “我就是惦记容华,你恨我,也没用。”人卓服下暗卫扔过来的解药,露出挑衅的表情,哪怕对面的人恨不得撕了他。“我还要去找他,谁拦着都不行。”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要去害他!” 人卓看了看自己被鞭子划破的右手,“既然你都送上门了,我不用用岂不是可惜。”手握成拳,一拳击了出去。 作为一个一身鞭伤,又打了太妃的人,人卓丝毫不以为耻,哪怕陛下在盛怒之中也丝毫不怕,大臣们弹劾她简直要弹劾疯了。 “请陛下降罪。”这种情况下,把她贬走是最好的选择了。 盛云冷森森的看着她,想到那些逼着她制裁人卓的大臣恨不得长跪不起,恨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看你这样子,是要逼孤了。” “这可不是臣求着太妃打我的。”人卓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血淋淋的鞭伤。“要么您弄死他,要么您就任他一天到晚想弄死我。” 弄死她母亲的遗孀,盛云暂时还是做不到的,半讥讽的说:“倒是有几分能耐了。”既然有本事逼她就范,盛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盛云可是为人卓那没完没了的破事受够了,反倒松了口气,“一个刁蛮任性的容华,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付出的。”她如此评价自己的弟弟道。 “无论是出自道义还是本心,臣都不能坐视不理。” “哼!”盛云肯定是不理解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真的决定了?若是去了,可没这么容易回来了。” “当为陛下驻守边疆!”人卓心里一松,诚心实意的说道。 别人都是挤破头往京城跑,落人卓可倒好,在京城得罪一票人,还想往外跑,“若是没守好,孤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不管怎么说,落人卓是没有任何希望娶容华了,就算有,也早把外戚世家得罪彻底了,没有什么勾结贵戚功高盖主的可能,这就是她想让盛云看的。 帝王向来无情,人卓是知道的,盛云更是格外心思深沉难测,但是人卓知道她这次赌对了,哪怕她表面很生气。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盛云才不关心人卓后院的事,她关心的是人卓后院代表的那些势力。 落井下石 没人想过正如日中天的落人卓会这么容易就败落下来,主动请辞和被贬谪到底不同,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以退为进、及时抽身。 她办的这档子事到底是不光彩,走的时候落府门庭冷落的厉害,只有几个仆人慢腾腾的扫着萧条的落叶。 人卓想,就算没有人来送,也得来几个老仇家过来奚落奚落吧。老仇家没等来,只没想到这次来送行的,竟然还是顾思携。故人犹在,世事面目全非的可笑。 人卓下了马去,欢快上前两步,又滞住,似苦笑又不甚在意:“没啥好送的,如今我这个样子,跟我沾上,到底不好。” 顾思携似乎有些萎靡,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胆怯,他从袖子里掏出人卓的纸条,鼓起勇气破罐子破摔一气说道:“我没帮你递过去,这事我不愿意帮!” 人卓看着那条子,反应到容华要是什么信都没收到会是什么场景,脸色刷地一绿:“你这时候才告诉我?!”人卓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自责后悔,她却只看到了一丝固执。 顾思携抿唇垂眼,将手里纸条撕的粉碎,失望的看了她一眼,他就是故意的。为夫子不值,为她不齿。不仅毫无悔意,甚至还想啐她几口。 “好,你们清白高洁,就我德行有损,挨你坑也是应该的!”人卓气得七窍升天,“你们就没一个人想着怜惜怜惜我哈?” 顾思携终于找到一丝心虚,仍旧也是没说什么,只气愤的哼哼一声,转身离去,心里喊了她千百遍的“渣女”,这个词还是她教给他的。 她看着顾思携清瘦淡薄的背影融入晨雾,连一句“保重”都没得到,这友谊简直要走到尽头了。人卓看着地上的碎片,直到凌安出声提醒,才惊醒过来。 现在还不是左思右想的时候,人卓踏上马去,最后看了一眼这富贵又荒凉、欢愉又悲切的权欲之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还有顾思携,仗着她分不出身来收拾他! 人卓只带着凌安轻装简从先行,剩下的都扔给了霍都和梁枝,愿意在家的在家,愿意跟她走的后面再跟过来。 幸好,车队那么多人,走起来比她和凌安骑马慢多了,人卓觉得自己还是能在容华恨死她之前赶上。林深寒重,道路湿滑,枯叶已然开始簌簌落下。这时候出行,真不是好时节。 往西走,一路上都有关卡,看来盛朝边防防备西边,比北边更甚。 人卓在一个小城的茶栈处歇脚,顺便给马儿吃些草料。街上商队、游人、异客遍布,刚进来差点被个扛着帆的戳到,其中一个背着一大捆柴的大汉,蹲在一边歇脚,一边盯着她们一边吃饼。 凌安看着这地界确实是有些乱,怕惹上什么麻烦,劝道:“大人,不,小姐,要不咱们去别处吧。” 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窥探的目光,人卓也不想节外生枝,便从了凌安的意见,跟她一块离开,却不想,刚跨出去一步,便叫人碰了瓷。真是巧。 “哎呀,可不巧啦,这是鄙人上好的白玉扳指!”那穿着绸衣绸裤员外模样的人大惊小怪的说道。 若是不急着赶路,她还有心情应付应付这些纠缠,如今她真是越来越有分分钟化身女暴龙的潜质了。 胖员外似乎敏感的发觉到一丝危险,却仍不死心的抓住人卓的袖子,直到被人卓一拳击倒在地上。 “跑!”人卓迅速的闪过围上来试图阻挡她的人群,斩断马绳扬长而去,凌安跟在一边。 人卓没想过,自己不过是揍了人一拳,会引得这么多游侠儿和官兵追,后来听人喊她杀人犯,赏金什么的,才知道这瓷碰的不是扳指,是命啊。 “一拳怎么能打死人呢,当我是鲁提辖吗?!”人卓震惊的朝旁边的凌安喊道。 那边麻烦缠身,这边麻烦也不少。人卓一走,落府什么牛鬼蛇神都上来了。要债的,找茬的,还有落子浩他爹宋氏那伙子穷亲戚。霍都坐在落宅的门口,身后站了两排提刀的勒郭壮汉。他心里想,落人卓欠他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下辈子只能跟他做牛做马。是牛还是马呢,反正不管什么都是给他骑的。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啊,不能做了官就欺负我们老百姓啊!”要债的翻出当年落府的旧账,利滚利得几个银子根本打发不了,就是有,霍都也不想给。 还有人试图跟霍都讲理:“俺们看看亲戚总行吧?” 霍都也不知道行不行,就装做听不懂,放往常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在京都混了这么久,他好歹还是有点长进,不愿意给人卓生事,只是觉得烦不胜烦,恨不得给这讨厌老太两个耳刮子。 其他寻衅滋事的,看这架势都有点想趁机添柴加火。 老太当场坐地大哭,嘴里嚎着想孙子,亲骨肉被拆散。 有一士子模样的人从人群走出来,看不惯的说:“霍小王爷来我这中原纵然是贵客,也没有在我盛京作威作福,阻人骨肉相聚的道理。” 霍都淡定的换了个姿势,转了转眼珠,叫人干脆将匾换了。梁枝会意,气定神闲的向众人宣布道:“霍都公子如今是这宅子的男主人。”在落府待久了,感觉已经没多少事能让她有波澜了。 霍都毫不心虚的站起来,威风凛凛得叉腰巡视似的,晃荡了一圈,“明明是有人在小爷地盘上生事。” “无耻至极!”士子气得指着霍都鼻子大骂。 还没有人敢当面骂霍小王爷的,勒郭武士们布料下的虬曲的肌肉瞬间膨胀起来,跃跃欲试…… 一念之差 辛听玉早早在医馆收拾,将晒好的药材捡了方便的来用。与他容貌有三分相似的贵公子,踢翻辛听玉脚边的药筐,年轻的脸上带着戾气:“委身到这种污糟家门,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也好保自己一身清白。”辛悦蓝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胞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乐子。 却见他不痛不痒便觉得十分扫兴,更恶毒的讥讽道:“长得好看又如何,出身鄙贱就是鄙贱,哪怕想进宫飞上枝头,最后也不过沦落成别人府里的玩物。” 辛听玉听着越来越不像话,停下手里的动作,父亲和妹妹早就被他安置到别处,因而也不必让着他:“与其有空来这找我不痛快,不如好好管管你府上那群侍郎。” “你!真是傍上权势,愈发有底气了,也不知道你那妻主如今还罩不罩得住你。给我绑走他!”辛悦蓝兴奋得喊道,一瞬间冲进来许多打手。 “哪里的仇怨,竟让你们恨我至此。”辛听玉面部寒霜。 “哥哥这是为你好,给你找个好下家呢!”辛悦蓝仿佛是胜券在握了愈发得意。“我就是见不得身份贱的人,整日得意洋洋。” 辛听玉深叹一口气,只觉得他自己家才是糟污透了。然后他袖子一扬,洒出的药粉如一阵云雾,正跃跃欲上的打手们头昏眼花瘫倒在地。 他蹲下去托起地上的哥哥的脸,扬手耳光一个又一个打了上去,直到打得辛悦蓝嘴角流血,眼中含恨,似嘲讽般说道:“你是不挨揍不死心。” “你竟敢!”辛悦蓝根本想不到他会来这一出,崩溃又屈辱的吼,“你这个狗东西竟敢打我!”还是当着这么多下等人的面。 辛听玉冷漠的看着他,将手放到他脆弱的脖颈片刻,又放开。不至于,辛听玉对自己说。辛悦蓝却还没注意到他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气极了,憋了老久的话通通抖露出来:“你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骑在我和我父亲头上了吗?落人卓买通了内侍陷害你,又给了家主许多好处,这才将你搞到了手。呸,你和你爹都是可以送来送去的下贱货。” 辛听玉的脸色一时之间变得非常难看,感觉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角。连那点好,也是假象吗。他不受控制的抽出一根长长的银针,颤了几颤,在辛悦蓝小腹上的某处穴位狠狠的扎进去。 辛悦蓝一时还有些愣,在疼痛传上来便只剩下凄厉的叫声。“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这是你自找的。”那张清冷温和惯了的脸终于是现出一丝狠厉,看着叫人心惊。 人卓被堵在山沟沟里迷路了好几天,连凌安也走散了。她摸着黑,劈开密集的荆刺,自言自语:“这时候要是有人来救我就好了,谁会来,谁都不太可能。” 还是出去“自首”吧,比起接下来的麻烦,还是小命比较要紧。她朝着光芒聚集的地方走,身后的黑暗叫人毛骨悚然。 待她走近了才发觉这些光源不是临时安营扎寨弄出来的,不远处一排排的箭头冲她闪着亮晶晶的光。 “什么人!”有人朝这边喊道。 想后撤已经来不及了,人卓做出投降的姿势:“不小心迷路了,还想问问你们是谁呢?” “走近点!” 人卓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衣衫虽有些污损,但在暖暖的火光照耀下,还是能让人感觉出几分蹁跹如玉。 这几分蹁跹如玉在风流雅士遍地的盛朝可能显不出什么,在这满地草莽的地方,却放大的了无数倍,直叫人看呆了。 “咱、我们自然是好人了,开门。”门内人刻意作出的文雅声音,也不能阻止人卓看出这些人是帮土匪。 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人卓僵硬的跟着接应的人走进去,尽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 这些人真是殷勤的有些不正常了,人卓看着满桌子热腾腾的饭菜,饿的眼睛都绿了。 “吃啊!”面前的女壮士说道。 人卓几次拿着筷子踌躇。 “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女壮士瞬间有点不太高兴了。 “不是,多谢大姐盛情款待。”人卓不着痕迹的闻了闻附近几盘菜,默默的撸起袖子,风卷残云。 “哈哈哈,这才像话嘛,来喝酒!” “多大岁数了?” “可婚否?” “哎呀你这娃子我看着就喜欢,使劲喝,管够!” 人卓还没怎么吃呢,看着架势像是要往死里灌,她看着桌旁大刀,觉得还是不能乱来。便来者不拒的喝掉,悄悄将酒力化掉,装作醉了的样子。 女壮士惊喜的朝着旁边人交换了眼色,叫人进来把人卓抬走。 人卓以前只知道压寨夫人,却没想到如今转了身份,还能再做压寨夫人。 被被塞进被子里的人卓,睁开眼看着伏在床前的年轻男子,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粗粗长长的眉毛,刚剃完胡须漏出青茬的脸。她小声呢喃:“谁来救救我……” 男子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摸上她的脸,要亲上来。人卓差点一激灵:“公子,这样于礼不合。” “什么合?” “我是说这种事只能成亲以后做,没成亲算私通,对你名声不好。”人卓试图哄骗。 “今天先做了,回头再补上。”小伙子“嘿嘿一笑”,压根不吃这一套,“我娘就我一个孩子,以后这山寨都是你的。”说完,他便作势要扑上来。 人卓一个闪身,想要把他劈晕了。没想到这土匪家的孩子都是练过的,他竟然躲过去了!拿起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敲得她脑袋一阵嗡嗡。太粗暴了,女尊世界的女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人卓被拍之际想到。 不能晕过去!人卓试图挣扎:“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要你的山寨!” 那男子没了动静,只有熟悉的清新的味道传来,也还是那只冰冰凉凉的玉手,摸着她鼓起来的后脑勺。人卓又下意识的抱着那手不撒,感动的热泪盈眶,劫后余生般说道:“居然真的有人来救我。” 且不说辛听玉是不是为救她而来,这个样子也不能久留,他拍拍袍子上的药粉,抱起人卓,趁着夜色,又悄悄潜了出去。 待人卓迷迷瞪瞪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安全了,头上也被包扎好了。她爬起来,朝着那玉色身影歪过去:“小玉玉~~” 辛听玉一滞,神色变得复杂。想起以往种种,只觉得厌恶非常,又念着往日情分,矛盾异常。他忍耐着,好容易没把她从身上拨拉下去。 人卓却没想那么多,她扒拉着辛听玉的肩膀,一副依赖的样子,指天赌咒的发誓:“听玉你可真好,我以后要是不好好报答你,我就不是人。” 看着人卓还不知死活的说混话,辛听玉气极,一把推开她:“起开。” 人卓被推到在硌人的石子上,呆愣了片刻,觉得最近过的可是越来越魔幻了:“小玉玉,你变了,你以前可从来不对我这么凶的!”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帮我又害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辛听玉抽出包袱里的澜素袍,甩到她面前。 他居然知道了。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人卓也打算一辈子不叫辛听玉知道的。万一他要是真知道了,可怎么办呢,这事她没想过。 “我当初要是劝你宫里吃人不吐骨头,千万别去,你肯听吗?你在我眼里算什么自己不会看嘛……”人卓又勇又怂的说道。 看着辛听玉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怎么也不像气消了样子,人卓干脆躺平,破罐破摔的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解释你都接受不了,干脆弄死我好了。” 人卓闭上眼,摊开双手。 辛听玉没想到她能赖皮成这个样子,“不怕我真的弄死你。” “小玉玉,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特意赶来找我,不单纯是为了过来弄死我的,是吧?”人卓突然想到什么,不放心的问。 辛听玉眼中闪过难堪,闪过恨意,甚至有那么一刻闪过冰冷的杀意,他凑过来仔细盯着她的眼睛,除了有一丝惊艳几乎算是无欲无求。算什么,大概什么也不算。辛听玉有一丝失落,最终还是坚持了原来的想法:“不,你个是好人。” 人卓有一丝脊背发凉,要是哪天,他对自己的判断变了,自己下场岂不是很不好?“不,我不是好人,人不能只有好的一面,不能非黑即白太偏激是吧?”人卓想为自己留点退路。顺便整个人她也想往后边退退。 “你就是好人。”辛听玉重复道,仿佛是给自己洗脑般,连发了两张好人卡,吓得人卓心惊肉跳。 然后他凑过来,抓起她的胳膊端详片刻。 人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不是氛围紧张她都以为他打算例行诊脉呢,却见他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嗷、嗷——”人卓下意识的想挣扎,发觉他眼中的湿意,愣忍着没动。 很深很深的牙印,仿佛把怨气都发泄进去了似的。 造化弄人 人卓再也不相信他像表面上这般好惹了,能只身来找她,从贼窝全身而退,这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 这样她对把凌安营救出来,更有信心了。人卓趴在草丛里向外窥视,辛听玉默默的蹲在一边。 可怜的凌安像个诱饵似的被倒吊在树上,晃来晃去的。要不是人卓嘱咐过她,不能随便杀人,凭她的武功也不至于这么惨。太丢人了,还得等主子来救。 人卓用胳膊肘戳戳旁边的听玉,小声道:“我先去引开他们,你趁乱把凌安救走。” “我不会武功。” 人卓又震惊了:“那你是怎么跑寨子里把我救出来的,不对,你是怎么只身一人找到我的?” “用的迷药。问的江湖上的熟人。”辛听玉耐心的一一解答。 “……,那您还能用迷药和江湖上的熟人把凌安也救出来吗?”人卓试图一劳永逸。 辛听玉居然真的认真考虑了片刻:“大人还是再等等,等您的侍卫们来接应吧。” 人卓叹了口气,本来不带那么多侍卫就是为了快,这下好了,更慢了,她想到容华,就觉得心急如焚。要是一个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然后她又想起以容华的风格,怎么也应该先杀了她。人卓自我安慰了半晌。 在人卓正想着容华的时候,容华正迎来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他这辈子甚少受挫。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离了母皇父妃的庇佑会是什么境地。 这一路舟车劳顿,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没人心疼他。冷不丁这么艰苦,一时间什么心气都挫没了。 和公公在车厢外面劝:“帝卿,外面风景多好,出来走走吧。” “不必了。”容华消沉的说道,他缩在车厢的一角,他不愿意在别人视线里走动,觉得没脸。 帝卿这副样子可是叫和公公心疼坏了,心里又一边的懊悔,是他没看好帝卿。和公公抹抹眼泪,早知当初就将那女人千刀万剐才是。 人卓特别的想打喷嚏,她捂着鼻子憋的很辛苦。辛听玉在一旁察觉到,在袖子里找来找去,找到个鼻烟壶给人卓闻。 十项全能小神医啊,人卓热泪盈眶,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呛的。 “听玉,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这么落魄的时候还不离不弃的帮我,你等我回去了……”人卓想起来自己刚刚开了张要好好报答他的空头支票,“等我回去了给你弄个大大的药园,大大的庄子,大大的……,你缺女人不?” 辛听玉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话弄得一惊:“不、不缺。”说完觉得更不对,在那橘黄枝叶中映红了脸。 挂在树上的凌安,肚子饿的咕咕叫,若是知道自己为主子创造了打情骂俏的好机会,她拼命也要多撑几天。可是现在,她已经被烤肉的香味熏糊涂了,向着无人处徒劳的大喊一声:“小姐救我啊~” 和美男一起“打情骂俏”的无良小姐终于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是来救人的,心里再次心疼了凌安一把,愤愤道:“虐待俘虏。” 不管怎么说,人卓的影卫们还是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麻利的收拾好局面,人卓还想去找城内长官兴师问罪,后来想想她如今式微,大概率也是被推诿扯皮掉的。 便带着大部队直接往边境走,哪怕是慢点,也比人单力薄好。一路走来,人卓对西部边境穷兵黩武的彪悍民风有了深刻的认识。 这才是真正的穷山恶水,西边风土气候之恶劣竟比北部塞外更甚! 待人卓终于赶上和亲的队伍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天了,离着出境只差一步。 也不知道西戎的使臣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任凭人卓用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没见上容华。 “她来了?”容华怔怔的从车窗缝里看着人卓的队伍,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时候来又有什么意思,他盼了那么久,人卓已经叫他失望过了,还能期望她带他走吗。 容华想起往日种种快乐,心痛难当的捂着胸口。 那队伍很快又不见了,果然不该期盼的,容华绝望的放下帘子。 “落人卓,你好狠的心。” 人卓是很想当面跟容华讲,可哪怕连个小纸条她都递不进去。这些使臣尤其对她严防死守。 为了不打草惊蛇,人卓只得先前往雍城,慢慢实施计划。 雍城上任后,人卓便悄悄联系了霍都的勒郭部,又找到边城的将军魏英,了解了边境和西戎的情况。 西戎是由好几个部族联合到一起的,弱势的部族臣服在西戎王的帐下,但是据魏英说,最近西戎的状况有些艰难,水草减少了,人丁却多了不少。求盛朝减少边境交易的关税不成,便开始屡屡骚扰边境,抢东西。若是进了冬季状况恐怕会更不好,是以魏英她们都在严阵以待。 魏英踌躇片刻,想请人卓向朝廷申请多派些军饷,以防万一。 “朝廷既然肯答应和亲,肯定是不会多派军饷的。”人卓直白的说。 魏英看人卓的眼神,瞬间就有了看昏官的意味:“若是不做好准备,万一打起来,雍城绝对扛不住!” “你也说了,万一。你知道朝廷有多少愿意冒‘万一’这个险,也不愿意出这个钱的么。更值休养生息之时,两邦又以和亲交好,这个节骨眼还想申请更多军饷,居心何在?” 魏英愤怒了,用力在桌子上一拍:“西戎明明狼子野心啊!我在这驻守多少年了,还能不知道!你们这样退步他们反倒会更肆无忌惮的!”她往朝廷递了一次又一次的折子,连个回响都没有,此刻看人卓更像是看那些推诿扯皮的代表人物一样,更生气了。 人卓淡定的安抚她:“我不过是站在朝廷的角度,跟你说说朝廷的想法罢了,我倒愿意多申请点军费,对西戎硬气点呢。” 魏英半信半疑,她对人卓的风评还是有所耳闻的。 人卓露出温和的笑意:“魏将军放心,我自有主张。” 看她笑得像个坏人一样,魏英更不放心了。 人卓向姜玄申请了一大笔钱和一个豪华的商队,乔装改扮成商人,混入了西戎。辛听玉留在了雍城替她处理事务,凌安也留下来帮助他,顺便接应即将到来的霍都他们。 由于人卓豪气爽快,倒是在西戎各个部落吃的挺开,虽然被狠宰了一笔又一笔。看着那些壮硕的马匹和锋利的弯刀,还有马上西戎人狠戾的目光,人卓发觉,盛朝是真的小觑他们了。 人卓偷偷计算着他们的人口,马匹的数量,已经足够和盛朝匹敌。这么多膘肥体壮又不要命的骑兵,对上盛朝的小鸡仔,怕是蔺红飞带兵都够喝一壶的。而西戎人的食物,确实已经有些不够了。若是不想盛朝再起战乱,只能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内耗。 肯定有不少首领,想做新的西戎王。 人卓很快找到了目标,她正值壮年,不是最强,并且刚愎自傲。 几乎快把钱全撒她身上了,人卓有点心疼,这些钱几乎都能买下整个部落的羊群了。拐弯抹角说了一堆好话,认为只有她才配做新的西戎王。趁着那女首领大喜之际,人卓悄悄的提醒道:“西戎王大婚之时,您的机会也许会到。” 西戎王的部落里,聚集了不少的商队,人卓夹在其中,跟着载歌载舞,庆贺西戎王的大婚。看着容华一身绣满金线的红袍入了王帐,人卓运起轻功偷偷溜了进去。 容华坐在大帐中央的榻上,冷眼看着她。 人卓心跳一滞:“容华,我来迟了。” “你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出去。”容华没想到自己此刻居然还能这么淡定,“若是叫西戎王看见,你就没命了。” 这话说的人卓差点泪崩,她还指望容华会恨她,会愤怒,也没准会激动和高兴,但是哪种都比他如此审时度势好啊。这么懂事,是受了不少的教训。 人卓一阵心疼:“我没能及时联系你,你得怨我。” 容华瞥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有什么话,留到以后再说。” “容华?!你不会真的打算跟西戎王洞房吧?!”人卓震惊了。 “原来你是来阻止我和西戎王洞房的。”容华露出一丝鄙夷,凉透的心还是重新扑通扑通跳起来。 人卓捏了捏手里辛听玉给的迷药,被他说的伤心,“容华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我能在这你也知道我有多拼命往西戎赶。” 容华直勾勾的盯着她,有一滴泪从眼中划下来,吓了人卓一跳。 人卓赶紧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熟悉的温度叫她的心终于安下来,在容华又搂住她的时候拍拍他的背:“容华,有我呢。” 人卓早就不是那个一时冲动,全靠天意的毛丫头了。她敢来,也就意味着想好了退路,跟西戎某部落勾结什么的,哼,那是某个商人做的,跟她落人卓没关系。 容华听到外面有动静,慌乱的开始把人卓往床底下塞,人卓挣开他,迅速的藏到一边。 西戎王这岁数看着都能当容华的母亲了,她看到容华的那一刻,露出满脸的惊艳:“想不到盛朝的帝卿,竟是如此的美男子。” 容华看她这色眯眯的样子,恶心坏了,面上却又不敢漏出来,让他当着人卓的面跟着老女人洞房,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强忍着,举起手边人卓已经下了药的酒,请她喝下去。 西戎王不吃这一套,她将酒杯拂开,作势要压上去,容华伸手挡她,拉拉扯扯之际,人卓飘过来,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脖子。 血,喷在的容华的脸上。他用力推开西戎王,吓得面色发白。 “这是我第二次亲手弄死你名义上的妻主了。” 請支持站長勞動 到首發站閲讀本書:нáǐTAηɡSнЦЩμ{海棠書屋},Cοм -- ρo-①⑧。℃ΟΜ 打脸 容华觉得自己可能坏掉了,他看着一脸杀气的人卓持剑而立,脚下是死掉的西戎王,竟觉得她如此的威武帅气。 人卓默默的戴上面兜:“容华,喊吧。” “喊什么?”容华从怔忪中回过神来。 “喊,有刺客。西戎王死了。” …… 寂寂无声的草丛里,萤火虫星光点点下,匍匐着一个黑蛋般的人影,她叼着一根草杆虬结的衣衫依稀可见参将的式样。这人紧紧地盯着不远处已经开始骚乱的营帐,眼珠子黑的发亮。方烁吐掉嘴里的草,对伙伴说道:“兄弟们,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抢了他们那么多次,她蹲守了这么些天终于有机会趁机报复了!! 方烁领着一帮壮汉,提着大刀冲了进去。里面别提多乱了,也不知道这帮西戎人谁在打谁,看着像自己人互殴。方烁一阵乱砍,顺便一路点火。 在混乱中,方烁看到了一个哪怕过了很多年,也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身影。 两帮厮杀的部落,看到突然冲进来的中原人,还以为对方请了帮手,杀得更红了眼。直到某部落首领听到为首的将领大喝一声:“落人卓?!”才隐隐觉得自己可能上了大当。 人卓没想到自己完美的计划会被这个突然冲进来的方烁打断了半截,方烁也是惊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人卓把拼死也要护着容华的和公公扔给方烁,“废话少说,赶紧跑!” 人卓带着容华,骑在马上,跟着方烁的队伍突围出去,还活着的盛朝使臣和卫队,见状也跟了过来。 要不是西戎王死的突然,她几个孩子也在争,人卓她们还真未必有这个运气抢马突围出来。 容华单纯的以为如此大的阵仗是为了营救他搞出来的,瞬间精神气就回来了,看着专心驭马的人卓,怎么看怎么顺眼。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人卓回到雍城,西戎人已经回过味来了。 人卓杀死西戎王,掳走容华,引得西戎大军压境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到了盛京。 “陛下,这次可不能再轻饶落人卓了!”谢远茗激动的劝谏道,高兴的帽子都差点歪了。 许多大臣也纷纷跟着应和,要安抚西戎,交出落人卓。 “臣以为如此一位的奉迎,有失我大国威严。”主战的温蜀依旧跳出来主战。“穷点怕什么!” 其他大臣看着她一身破旧袍子,恨不得拿唾沫淹死她,装那么清正廉洁给谁看呢。 “陛下本就打算休养生息,暂时安抚西戎,如何是奉迎,明明是那落人卓为一己之私,搅我一国大计。” 户部尚书站出来,列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单子,哪哪都吃紧,没有余钱跟西戎打仗。 盛云虽然特别想宰了落人卓,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盯着殿门外。 在朝廷上正争执不休的时候,沿北地区的布政使蓝泽特意赶到了京城。她在大殿之上,拿出了一袋红薯和一袋玉米。这些作物在沿北地区获得了大丰收,完全有那个粮食和西戎开战。 “即使这样,落人卓也不能轻饶!” 蓝泽淡定的瞥了她一眼:“这些粮食,产量极高的粮食,就是落大人千辛万苦找来,嘱咐我普及的!” 朝廷上下瞬间哗然,好像还嫌她们不够震惊似的,前来春闱的沿北士子们,她们可是亲眼见过人卓在宽城力挽狂澜安置流民的功绩,纷纷联名上书,还带着当时儒生学子帮着拟定的律法。 素来声名狼藉的落人卓,着实惊掉了这些尸位素餐的大臣的眼球,一开始也帮着应和的清流都第一时间退了回去,只留下谢远茗她们,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 “哼。”盛云看着下面人的神色,小声嗤笑出来。 最后朝廷是该发粮饷发粮饷,该送兵马送兵马,叫落人卓处理好战事将功抵过了。 魏英震惊的坐在桌前,她以为的贪生怕死昏官,竟然是如此忠烈英豪,嘴上不说,玩着命也给她弄到了粮饷。 人卓更是没想到,方烁这小霸王真的听了她当年的一时忽悠,落榜之后去参了军。 大将在旁不敢上桌,方烁蹲在一角,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既然如此,那个家伙,还劳烦魏将军好好带她了。”人卓指着方烁慢悠悠道。 請支持站長勞動 到首發站閲讀本書:нáǐTAηɡSнЦЩμ{海棠書屋},Cοм -- vpo18.c0m 落知府和她的男人们 人卓不知道远在京城的谢太妃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激她把容华弄回来了。当然也许是更恨死她了。但容华是真心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变得稳重了许多。甚至还去军营送水送药送食物,鼓舞士气,那叫一个平易近人。 人卓手里拿着他所谓的亲手做的包子有些发愣。 “吃啊。”容华催促。 先不说容华做的包子能不能吃,他亲手做包子这个行为也很值得人深思,“你想干啥?” “你到底吃不吃!”容华眉毛一横,脾气欲上。 “不吃。” 想象中的暴走并没有到来,“不吃就不吃吧。”容华把脾气抛到九霄云外,做出贤惠的样子,掏出帕子一甩,给人卓抹了抹汗。 这擦汗手法有点不属于贵族的矜持优雅,人卓面无表情的暗自点评道。这不是容华的风格。于是人卓问道:“我以前送你的兔子布偶还在么?” “你不只送了布熊吗。”容华有点心虚道,感情分分合合的,早就被他撕的稀巴烂了。 人卓看着他一副被爱情影响了智商的样子,还带着一丝丝的没安全感,就像当初要上赶着嫁崔舒雅一样的傻。可能也同样患得患失。稍微放了心,应该还是原来的容华。人卓暗叹一口气,撩了撩他鬓边的发丝,安慰他:“没事的,自己别多想。等打完了,你会过的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 “那你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包子。”容华尖锐的指出人卓一直试图逃避的问题。 人卓视死如归的小小咬了一口,皮薄汁浓,嗯? 可能是人卓疑惑的表情太明显,容华坦白:“我亲自动手的地方也不多。”他也就亲手把包子放上,亲手倒了水。 容华刚走,辛听玉就抱着一堆书薄税册之类的东西来了。 “大人,这些年的边防账务都有问题,某个村镇……” 人卓做了太久的甩手的掌柜,政令通达全靠辛听玉赶鸭子上架,勤勤恳恳的替她处理各种府衙上的事务。他憋了一肚子的话,但凡能逮住人卓,就能开启无敌絮叨模式,一改往日清冷形象。 人卓看他又开始了,赶紧打断他:“听玉,我相信你,无关紧要的事你自己衡量就好。” 这些都很关紧要,但是人卓可能是真的顾不上了。“好,边防线很多地方都有些问题,大人不妨去巡查一圈。”辛听玉嘱咐完,把这些册子往小吏手里一放,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又往军医帐篷赶。 人卓感到十分的欣慰和十二分的成就感,但凡她待过的地方,都出了不少能人,大概就是叫她这么甩手甩出来的。 可把一旁默默旁观了半天的方烁羡慕坏了,包子半天都没吃。人卓以前那个丈夫就已经很让她羡慕了,这怎么后来的还一个比一个好。“咋好事都让你赶上了呀。” “方家大小姐还能缺男人。”人卓拍拍她的肩膀。 “我后来有个未婚夫,嫌我不学无术,花天酒地,跟人跑了。” “……” 这次的准备可能不充足,西部防线本就没怎么受重视,支援的粮饷和兵马调过来之前,抵挡起来格外困难。 这里有魏英镇着,还能坚持。 可防线这么长,其他地方怎么办。 想到听玉的提醒,人卓耐着性子开始去巡查,加固,能调的都调过来,能堵的都堵上,力求能把她坑了的漏洞少一些。 而这时候,霍都他们竟然快到了。 人卓前去接应,冲走在前面骑在马上的霍都嚷道:“这节骨眼,你们就不能躲着点,晚些时候再来?” “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小王也不能在后面贪生怕死呀。” “那这些个人呢?”人卓指着一块跟来的凤耶,落子浩父子,还有落府一些仆役,头大如斗,这是想叫她团灭么。 “来都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霍都骑着马,欢快的奔过来。 “雍城太危险了,你还是带他们回京城吧。” “那你是不知道,京城也挺危险的。”霍都跑到跟前,胯下的马跟人卓的马大眼瞪小眼。 说好的让她在前面打仗没有后顾之忧呢,一次两次都是这样,跟她争斗难道比国门还重要。人卓没想过,霍都出发之前,这仗还没打起来,人们是看着人卓被贬谪了,顺便踩两脚而已,现在谁还敢动。盛朝最有做奸臣潜质的,正在这守国门呢,除了人卓自己能害自己,轻易是不会有人给她找事了。 人卓理解错了,也是真的怕了,不过这次她倒真的宁愿把家眷放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当她看着一队队的战备军,闽川和蒲州的噩梦总是在眼前浮现质问她,若是她别那么得过且过,再努力一把,像如今一般强大,那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你放心,小王照看的住。”霍都拍拍自己不甚结实的胸膛,承诺道,身为落人卓的男人,那也不能太菜是不是。“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落子浩的父亲——宋氏抱着小孩掀开马车的一角,冲人卓行了一礼。“大人不必担心,妾身会照看好自己。”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坚毅一些。 凤耶倒没有任何的表示,直接将霍都连人带马挤到了后面。冲着人卓伸出手,似委屈似撒娇,眼睛里像是带了把小钩子。 霍都露出不忍卒视的看见小婊砸的表情,将他一把拎上马,向城内狂奔去:“人卓她还忙着打仗,你别去打扰她。” 人卓愣在一旁看着凤耶那张冲着后面望眼欲穿的脸渐渐远去,不知道霍都是怎么做到没让凤耶弄死他的,难道在人卓没空顾上他们的那段青春岁月里,产生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情愫??人卓打个激灵,赶紧把这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扫了出去。 在府衙旁边,人卓新买了一处大宅院,虽然这地界水土不好,院子光秃秃的,胜在宽敞开阔。人卓跑凤耶屋里,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凤耶的眼神也随着她转,脱了鞋的纤白脚丫子晃来晃去。人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只能对着凤耶说:“千万别给霍都下毒,捅刀子也不行。” 凤耶一副霍都是谁,我眼中只有你的表情,他往前倾了倾,贴上去搂住人卓的腰,脑袋蹭了蹭。凤耶在她眼皮子底下,那是乖顺的能让人产生错觉的,人卓低下头去,用力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但是天知道实际上他脑壳子里在想着什么,于是人卓又补充道:“哪怕我有别的夫侍,也永远和凤耶不分开。拉钩钩。” 人卓伸出小指头,像是欺骗无知幼童,凤耶似无知又似通透的眼神斜睨着她,看得人卓有点心虚。最终他还是伸出小指勾了勾,一并勾出的还有他放在人卓小腿的脚。人卓一个趔趄栽倒在他的怀里,半天才挣了出来,闹了个面红耳赤:“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卓落荒而逃,她可不想被人说,你看那个落大人,打仗前一天还在享乐。 打个仗还带这么些男人,眼QQ馆里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看她的声望都已经摇摇欲坠了,就别压上最后一根稻草了。 折腾这一趟,已经耽误了好些功夫,人卓被急的不行到处找她的魏英带走,几乎是携裹着到了关隘的城墙上。“十几里的边防线,薄弱不均,咱这么些人能行吗?” 你是守关守了这么些年的边防将军,行不行难道你心里没数?人卓暗自腹诽,看着下方不远处黑压压的大军。“魏将军觉得不行?” 魏英盯着下面一遍一遍计算着,冷秋里出了一脸汗:“我觉得有点悬。大人,咱不能拿着这么些人命冒险,要不还是先撤走一些老百姓?” “老弱病残可以先走,青壮年一并拉来参与城防。”人卓吩咐道。“木头,石头,火油,能运的都运过来。”人卓之前派人去附近矿场运了好些硝石做土炸药,正好缺人,怎么能放他们走。 魏英震惊了,心想这娘们有点狠,看人卓这通犀利操作,魏英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靠得住就行,先不管那么多了。然后她悄悄的吩咐手下,将家里的娃子们送到安全的城池。 人卓挑着兜了一圈,看着有些松动长了草的墙砖,还有年久失修的护城弩。这么多年的国门竟然是让这些玩意守住的?人卓又惊又气,顺便还说出来质问了下魏英。 魏英难的眉毛都拧成了麻花:“早些年西戎也就是一堆放羊的,不是自己饿死自己,就是互相攻击,根本不成气候,谁能想到后来发展的越来越强呢?我跟朝廷提了许多次了,这帮蛀虫根本就不重视。” 虽然这话很有可能是骂到了人卓头上,但让她最关心的还是这防线上年久失修的地段,蛀虫不蛀虫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们只能指望这城墙够高够结实,能挡住这帮西戎人了。 攻势开始并不猛,几乎算是试探性的。 西戎对人卓诸番挑衅侮辱,叫她出去应战,不出去的就是孙子。还让她把西戎王君也就是容华交出去。 老实说不嚷还好,这下人卓身上便颇有几分怒发冲冠为蓝颜的味道,好容易好起来的声望,又变得微妙起来。 邪了门的凤耶 到了初冬,天气骤然凛冽,以前西戎还抱着试探的态度,现在是像被什么催着似的,红了眼睛。 人卓知道,是他们缺粮了。 即使准备充足,都耐不住他们攻势太猛。土炸药倒是派上了用场,大大的震慑了西戎一把,但是西戎也很快想到了办法,顶着锅盖上。 吃牛羊长大的西戎人那叫一个壮实,耐抗。 主要的地方有魏英和她的精锐守着,人卓却守在了防线最薄弱处。 “这边的西戎人怎么会这么多!!”人卓蹲在墙垛下,听着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趁着射上来的箭少了些,往下扔了一个装在罐里土炸药。“倒油,点火,快!”人卓指挥着士兵们在城垛子上跑来跑去。“派斥候去问问,还有没有更多的支援,这里快守不住了!” 才三米高的城墙,人卓都怀疑有些地方是土垒的,就靠着这玩意来挡这帮红了眼睛的荒原之狼,真的难。 人卓在这打的焦头烂额,强撑到了晚上,也不见攻势缓和,甚至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锤底下的墙。 从这攻破了那就是毫无阻挡的大片农田和村庄,人卓都不敢想象那场景,她觉得自己有点完了。 人卓擦了一把额头上沾着黑灰的血,扬起手里的剑,劈向爬上来的弯刀。 本来人卓还试图挣扎一下,但是在听见某处倒塌的声音之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草,这他妈也能叫城墙?” 几千骑兵畅通无阻的奔涌向了田野,肆意的挥舞手里的弯刀,田垄处,人卓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么像凤耶呢。 他跑来干啥! 眼看着西戎军队离他只差二十米,那弯刀就能割韭菜一样的把他的头割下来。 人卓骇得心头大怮,大喊一声:“不!” 只见他淡然的扬起袖子,向着顺风处洒出些什么,淡然的仿佛是在地里撒农药,对面的铁骑不过是个头大一点的虫子似的。 这几千人一大片连人带马愤怒着抽动着倒了下去,仿佛人间地狱。凤耶一身红衣漫不经心的站在尸体堆里,看着没死透的,还挨个捅了捅。 没一会,凤耶就是这尸山血海中唯一还在动弹的存在。 顾云卿曾跟她说过的“凤耶并不简单”不断在耳边回响,人卓抹了一把又惊又恐又松了口气的辛酸泪,这得多毒的东西才能瞬间撂倒那么多人和马。 她当年到底捡了个什么回去?他怎么会?他怎么能?真是邪门了! 无数的质问在凤耶来到跟前那欣喜的眼神中化为乌有。此刻人卓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活下来的守城将士们警惕跑到背风处,离得有八丈远,比看见西戎人还怵。 他不仅破坏力强,看着邪气,甚至还试图不顾场合黏人卓身上,一时间方圆百里谁不怕他,人卓把他带找了个地方好好涮了一下,才敢带着他往雍城赶,没问他怎么去的,也没问他怎么做到的。 西戎那边也不知道闻到了什么风声,都谨慎的撤退了,雍城还安全无虞。 人卓揪着魏英的胸甲,就那脆皮城墙的事喷了她一脸。 虽然那城墙也不是魏英管着修的,但她看见人卓能安全回来喷她,也是非常高兴。 但是在知道凤耶的壮举后,看人卓的眼神就变了。怎么说呢,像看恐怖分子的老母亲。同情之余,又有些佩服,真是艺高人胆大。她再也不羡慕人卓艳福了,果然她爹说的对,越漂亮的男人越有毒。 至于凤耶,赶紧被人卓带回了住处,不敢再招摇。她半蹲着,掰着他的脸,平视着看着凤耶的眼睛:“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凤耶用极具欺骗性的委屈又无辜的表情回望着她,“我不想你死。” “那你就敢把别人都毒死?”虽然是敌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否认他这行为实在是恐怖极了。凤耶翻了个白眼,头一别又去扣手指头了,看那架势又打算非暴力不合作。人卓气极,“凤耶你又开始了是不是,你再这样我可不爱你了。” 凤耶想起什么,仿佛被刺痛了:“那我就把全城的人都杀了。” 人卓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这话还是相当有威慑力,但是她目前想到的是:“你居然还有毒药哪呢?”人卓掀起他的衣服到处翻找,什么时候这么毒的东西居然烂大街了,“你怎么搞来的?” 然后人卓看到了他胳膊上刻意划出来的一道深深的伤痕,这才注意打他面色有些过于苍白。 西南之巫毒,以人血做引,无声无息,无法抵挡。妙就妙在,只有西南某部落的祭祀会用,某个灭族的部落。这是她当初做闽川县令时知道的。 人卓感觉自己在什么不得了的真相门前晃荡,又没那个勇气踏进去,于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找出绷带给凤耶上药包好。有些事情,翻篇了就是翻篇了,可千万不能再翻回来,嫌自己过的太痛快。 这一刻,人卓觉得可能某个落难的大佬就在自己面前:“谢谢您老人家没有对霍都出手。” 凤耶留意到人卓态度缓和了几分,没理会她话里的自嘲反讽之意,“哼嘤”一声就开始往人卓怀里钻。 “以后别再用毒了。”人卓觉得他需要向她保证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我保证护好自己小命。”人卓猛得挡住凤耶试图吸奶的嘴,羞耻了片刻,果然期望他正常点就是痴心妄想。 人卓亲了又亲,好好安抚了他一阵子,这才挣脱开来,去看看别人有没有事。 陌上杨柳色,英雄觅封候 西戎人开始变得谨慎,只敢在顺风的时候来攻,其他时候就在周边游击似的偷袭扫荡。 其实如果他们多坚持几次,这城也未必受得住。要是每次都靠投毒,凤耶非得血尽而亡。 但是西戎人不知情呀。 这忌惮给了人卓充分的准备时间,修缮防御工事,训练精锐强兵。 深冬,西戎开始缺吃少穿。 于是他们打算孤注一掷,进行最后一次猛攻,只要成功了,牛羊烈酒应有尽有。 大军集结之际,雍城的城墙上却开始烤起了肉,并派人一遍又一遍喊话,若是投降,将允许西戎买卖换取盛朝粮食,度过寒冬。甚至还派出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唱起了西戎家乡的民歌。 西戎是没有那么多套路的,他们没有想过落人卓会坏到如此境界,还在那宣扬什么和平,活着真好,想想家里的老人和可爱的娃,不要被盲目战争牺牲掉。 西戎大军气势已衰,不得已之下,西戎的首领们开始派使臣试图和谈,最后不情不愿的跟盛朝签订了条约,并且下定决心等在他们缓过劲来就立刻给撕了。 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 而人卓训练出来的精锐也开始派上用场,西戎但凡有什么蠢蠢欲动,都叫人卓狠狠踩下去了。 容华打死都不肯跟霍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在附近找了块水土还不是那么差的地段,栽树引水建了宅子。 人卓见状,想起点什么,也找了块地,建起药园,送予辛听玉。 虽然雍城这里荒凉了些,但是大家尚且过的快活。 在人卓的“多番运作”下,容华的姑姑吏部尚书谢远茗主动跳出来,为君怀远平了反。 其间君怀远来过一封信,源于人卓不停的写信轰炸骚扰,这封信是对人卓试图把他叫回去的行为表示拒绝。 别管写的啥,来信总比不来强,人卓自我安慰,盼着君怀远能来看看她。 在西戎的局势稳定得差不多,已经是一年半以后了,这些年人卓励精图治,将边疆管理的蒸蒸日上,条件也比以往好了许多。 故而人卓再一次进京述职,是接受授封的。 一路走来,人卓看着百姓衣衫整齐,态度从容,已显欣欣向荣之象。 正逢初春,官道两旁草色青青,人卓后面跟着英姿飒爽的军队,战旗烈烈。而站在官员之首的顾思携也如这无边春色般格外清新。 走的时候凄凄凉凉,回来的时候夹道欢迎。再没有什么反差能比这个更叫人得意和欣慰了。 但是人卓还记仇呢,她停住胯下战马,双眼微眯。“顾、思、携。” 顾思携扯起嘴角,就算她如今风格无限,那也不能抹杀她是个渣女的事实。像是听不见她的咬牙切齿般:“礼部侍郎顾思携率礼部官吏恭迎平远候得胜归来。” “太远了,听不见,过来点。”人卓一动不动。 顾思携露出标准的礼仪微笑,往前走了两步。 人卓张望着远处的白云:“再过来点。” 顾思携干脆走到了她跟前,衣带蹁跹,装得稳重又老成。 “我记得你好像晕马。”人卓露出一抹坏笑,不待顾思携反应就把他拽到了马背上。“啊—”顾思携吓得惊叫一声又死死的憋回去,人卓带着他兜了一圈的风,直癫得顾思携晕头涨脑。陌上有杨柳微摆,人卓笑得肆意。“你这个小气饽饽,还敢坑我吗?” 顾思携脸色发紫,使劲敲了敲人卓的肩膀,人卓把他放了下来,好笑的看着他在河边吐得天昏地暗。 “不敢了,呕~”顾思携连连摆手,脱了弄脏的外衫。 人卓看着他依旧穿着女制衣衫,雌雄莫辨,忍不住叹气:“思携,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打算恢复男儿身么。” 顾思携停顿了片刻,那瘦弱的脊梁逐渐挺起来:“你一直都知道。” 这样好的光景,顾思携整个人却像是陷入了阴影里:“我不能,也不想。” “那你哪天暴露了记得找我求救,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个第十八房小妾做做。” 顾思携从阴影中脱离出来,想到什么,又气又恼,终于忍不住抓狂,他折断手边柳枝朝人卓扔去,“落人卓你休想!” 宏大且枯燥的封侯仪式,高高的檐上有群鸟飞过,人卓从大殿上走下来,道贺的应接不暇,以前瞧不起的,现在也默不作声。蔚兰说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滋味,谢远茗更是讪讪的,高蕴燕倒是尾巴都快摇断了。 人卓也只是笑着一一点头,心里如蜻蜓点水,仅留下丝丝涟漪。 如今的她再也不能像当初那般冷眼旁观,可是那又怎样,她有牵挂的人,待做的事,她很快活。她已经完完全全融入其中,她就是落人卓。 附上原行朝简短番外 人卓到了京城才知道,原氏一族犯了事,如今朝里朝外,说的最多都是云皇的二女盛曦,小小年纪,如何的聪明机灵。盛熠仿佛是被遗忘了般,直到跟盛熠有些关系的人卓封侯,在人们嘴里才有了只言片语。 而这只言片语,也为某些人所不容。 他们害怕原行朝借用人卓的权力,再一次站起来。 当人卓再看到原行朝的时候,他正抱着刚捞上来的盛熠,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哪怕少一点忽视,也不会叫他的熠儿如此多灾多难。 他的女皇坚毅勇敢,雄韬伟略,他一生都在努力的配合着她的抱负,盛云出逃时的苦守,做人质时的跳城,他努力的做好君后,可最后连一点小小的庇护都没用上,她再强又于他何用。 除了叫宫人和太医来帮忙,人卓啥也做不了,远远的看着没啥事了,就离开了。 再去看望盛熠的时候,深深的宫殿里,只坐着原行朝一个人,他握着盛熠的手,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许多艰涩难懂的东西。 盛云的男人,也轮不到她来心疼,人卓压下心绪,“我看您如今不太好过。” 原行朝自嘲的一笑:“叫你看笑话了,早知道还不如死在那城墙上,只是可怜我这女儿了。”如今的他,气势衰微,丝毫看不出当年刚烈的样子。 人卓默然,上去摸了摸盛熠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小丫头很皮实。人卓忍不住露出几丝温和笑意。 原行朝不经意看见,心里一颤,又赶紧敛去自己的期盼和渴望,谨守礼仪。他心里微微创痛,此刻在这里对熠儿露出这种表情的是云皇该有多好。 心思几转之下,他心一横,低声下气的恳求人卓,“请落大人无论如何答应我,把熠儿带走,去边疆锻炼。” 眼看原行朝作势要冲她行上一礼,人卓吓得往旁边一躲:“使不得。” 人卓知道他处境艰难,可毕竟是皇家的事。但是被他那黑色的眼睛坚定且期盼的注视着的时候,她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让盛熠远离京城,呆在人卓的羽翼下,怕是最好的安排了。 人卓征得了盛云的同意,将皇长女盛熠带回雍城好生教养。 原行朝在宫内苦守,女儿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沈籍平行世界番外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人卓已了无牵挂。她孤身一人离开那繁华热闹之地,只带着一匹瘦马。 她一路且行且逛,走得慢悠悠的,似乎要将这路边风景看遍。 饿了吃最简单的干粮,渴了解下腰间水袋,以往心境都不如现在更平静,更踏实。 蒲州的地界还是那个样子,多年过去已不见当年战争痕迹。 她站在那荒冢连绵之处,轻轻摘去墓碑上的干枯藤蔓。人卓虽然买了这块地,却甚少叫人看管打理,她不愿太多人气搅了地下永眠之人的宁静。 人卓扶着墓碑,慢慢的坐下去。 “沈籍,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 她靠在石碑上,仿佛像以前靠在沈籍温暖的怀抱那样,默默的,直到天色将尽。 这地方埋过不少人,荒得很,隐隐有野兽叫声,阴风阵阵。 昏暗的林中似有动物白影窜过,人卓一怔,又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心里燃起的火花刚猛烈迸开又被踩得稀碎。 “不可能的。”随便一个白影居然也能错认成白霜。不是这个地方太邪门,就是自己魔怔了。 人卓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灰土草叶,离去走了几步,一只胖胖的白色大狗窜了出来,人卓看着那隐隐有些熟悉的体型,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 她紧紧闭上了眼,又是希冀又是害怕的握起拳头,心脏剧烈收缩,这不能是上天给她开的又一个玩笑…… 直到那熟悉的嗓音随着微风轻柔得穿了过来:“卓儿。” 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从眼中滑下。 人卓转身朝着某个隐约的人影扑了过去,手感又硬又硌,抱着的人头发还有点花白。短短几年,沈籍竟老成这样了! 本还悲伤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无奈:“我在这儿。”沈籍在旁边看着她,因为走在后面,没有被人卓看到。 人卓丢开老疯子,扑到沈籍怀里,白霜跑过来,在两人身边拱来拱去。 沈籍摸着怀中人顺滑的头发,胸前的衣襟濡湿了大片,仿佛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在这里了。 “你显灵了!”人卓哭的云里雾里,脑袋发蒙,伴随着晚上坟场的几声老鸹叫声,更显得阴气森森,搞得人卓以为他从阴间来。 沈籍哭笑不得的拍着她的背,抚平她的哭嗝“我没死。” “我不信,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沈籍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就先把人卓带了回去,林中深处盖了几间房子,白霜欢快的在空地上上蹿下跳,他们显然是住了一段时间了。 在蒲州的宅子爆炸前,武功高强的老疯子从井里窜出来,顺便把沈籍救走了,一块跑出来的还有这只白狼。 人卓趴在沈籍怀里,QQ馆里牢记P/o/1/8/网址导航站:ρ/о-1/8/點/¢/ο/┮M听他讲这些事情,感受到他的心脏在活生生的跳动,感受他身上温热的体温,像是做梦一样。她紧紧抓着沈籍,不愿意分开一点。 心里被挖出去的一块仿佛被填补回来,魂牵梦萦的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如果这是梦,请让她死在梦里。 沈籍一直跟着老疯子兵荒马乱的流落异乡,直到最近才回到了蒲州,知道了自己的坟,也知道人卓也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人卓把沈籍那逐渐粗糙的手,放在脸上,眼中又开始冒豆豆。沈籍转过手掌用尚且细腻的手背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深深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晶莹带着笑意。“别哭了,我不是好生在这里吗,我可以陪你很久,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 是了,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腻歪在一起,互送衷肠。人卓又忍不住笑了,又哭又笑。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里失态的像个孩子。 一匹瘦马拉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后面的行礼堆上握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仰头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咂摸嘴。 孤零零的一辆车,也没什么护卫,就这么大喇喇的往滨海的地区走。一路上也不乏有蠢蠢欲动的贼人流寇,早已在之前的无数次试探中被某个喝酒的罪魁祸首揍得闻风丧胆。 是以后来的旅行,竟出奇的平静,待在车厢里跟沈籍下棋的人卓,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但凡沈籍身边有一丁点危险的可能,她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铲草除根毫不留情。 沈籍笑她太大惊小怪,拿出一把刀想给她削个苹果。 “别动!”人卓突然伸手阻止,吓了沈籍一跳,吓得正打盹的白霜支棱起来。她小心翼翼把沈籍手里的刀捏走,折断,扔出马车外。拿起那个只削了一下的苹果,一边啃一边说:“带皮吃也挺好的。” 沈籍:“……” 人卓曾许诺带沈籍去看蔚蓝的大海,如今也终于可以实现了。在一个小渔村修整了一天,便带着沈籍来到沙滩上。青碧色的苍茫的大海接连天际,声势浩大,水汽中带着咸味。海中有鱼跃起,海空有各种鸟在飞翔,海岛上各种古老高大的植物带着不曾被人工破坏的原始气息。 沈籍是第一次见到大海,以前哪怕是在画上都不曾见过,这壮阔的奇景让他震撼了很久。 人卓脱了袜子走在洁白细腻的沙滩上,任由海风吹起头发衣衫。她拉起沈籍的手,晃了晃,沈籍回过神来,看着被碧色映衬得仙气飘飘的人儿,然后又开始恍惚,带着一抹甜意。 人卓缱眷地搭上沈籍的脖颈,嘟起嘴吧,向那微扬的薄唇吻去。 以往种种,苦痛哀乐,皆已云淡风轻。 这世间……最幸运的事,就是我跨尽人海,终于回到你身边。 看书請上:NPO1⑧.c哦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