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的非日常(穿越)》 LǎňdǎňмèI.cǒм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 《魔修的非日常》作者:家犬 文案 文案废: 他穿越了,是个魔修,但命有点苦。 中二傲娇魔修X善良纯情和尚 HE,系统,单穿,寻宝伪修仙。 内容标签: 年下 幻想空间 仙侠修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榭 ┃ 配角:无常 ┃ 其它:和尚仙侠奇缘 第1章 仙缈1 滴答 雨滴随着风斜而打落,却并不急促。稀疏的雨点落在男人的睫毛上,凝结成了一颗,顺着利落的颧骨滑落。 江榭只觉躺着的地方硬得咯人,令他浑身不适,但这也似乎唤醒了他昏沉的神智,耳边断断续续的雨声愈发清晰起来。 脸上集起了水渍,让他万分想抬手拭去,却只觉身体散了架,浑身难受,动弹不得。 当江榭努力用意志力抬起眼皮时,偏又好死不死地响起他昏迷之前出现过的电子音: 身份确认江榭,赤县载入完成系统021正在载入 绕是它叽里呱啦说半天,江榭顶着个浆糊脑袋愣是没听懂半字,不过诡异的是,声音似乎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 一阵聒噪后,声音似乎消停了下来,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余震般掠过的丝丝刺痛,让他不禁头皮发麻。 太阳穴被针扎似的,江榭正想抬手揉揉,可两臂灌了铅般,丝毫使不上力。 空中一雨珠顺着缝隙飘入瞳孔,江榭眨巴眼,视野逐渐清晰,一片片翠绿便入了眼,瞟一眼四周后,便大致清楚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片竹林。竹子节节分明,矗立在雨丝中,绿得发深,显现出墨色来。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竹子挨得有些过分紧凑,甚至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现在下着雨,雾气弥漫,即便是白日,光也见不得能全部透过来。 这里是 江榭顿了顿,话语戛然而止,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咋一听还是个霸道总裁,不,这声音是他他妈发出来的?! 【贵安,江大人,在下021号伺候您嘞~】 谁?江榭动动嘴皮,仔细倾听后,周遭却只有细微的雨声,这让他更加确定声音来自他脑子里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之前的电子音,听起来像是一位青年的声音。在脑子中说话倒不费力地动用他现在这具破烂身体,于是江榭便发起了连珠炮似的疑问: 【你是谁?我在哪里?你怎么会在我脑子里说话?】 【江大人现在多有不解之处,不过当务之急应快快离开三步竹林。】 三步竹林?江榭刚思索着这个陌生的名词,眼前却变魔术般浮起一面蓝光的电子屏幕。 江榭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眨了眨眼睛,然而这个天外飞物却依然旁若无人地浮在那里。 【姓名:江榭】 【年龄:22】 【出生】 江榭瞳孔一缩,这是他的个人信息?! 这块半大不小的电子屏幕竟陈列了他的出生,家庭地址等所有有关他的事情,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后面几栏的文字: 【当前世界:赤县】 【任务状态:未激活】 【世界完成度:0/3】 这寥寥几字分明就是他昏迷时电子音所提及的内容,江榭直直地盯着屏幕,思索着从醒来到现在这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最后得出一个不可思议,奇葩的结论: 我这莫不是穿越了吧? 他记得核心价值观里好像没有科学两字吧江榭失了神,难不成这里是哪个死后世界? 见宿主没啥反应,脑中的青年便以为他有轻生的倾向,急得嚷嚷起来: 【江大人!人生如梦,去日喜多!您可千万不要凄凄惨惨戚戚啊!】 不知是哪句话点了他的笑穴,江榭猛地喷了出一口气,却又扯到了胸腔,传来一阵撕痛,在这冰火两重天中,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人神经病吧! 还没等江榭从极乐极苦中缓过来,谁知这幺蛾子又开始作妖: 【江大人!您】 【闭嘴!】江榭连忙制止了他。 闻言,脑子里的人果真不再说话,江榭这才缓过来,身体只剩下抽痛,却不妨碍他耐着疼痛把屏幕最后几栏看下去: 【当前:江榭】 【主要任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0/1】 【限定时间:一小时】 【倒计时:00:57:53】 【倒计时:00:57:52】 我去!一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 江榭无语,他现在动弹不得,抬个眼皮都费劲,就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无计可施啊 似乎是听到了江榭的心声,脑中青年的声音又开始作祟,急道: 【不可啊!江大人,任务失败后,您将直接被抹杀人格!】 抹杀人格? 江榭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对现在的情况有点懵,不过根据目前来看却清楚:最坏的情况他可能真的身处异界,穿越了。 傻等也不是办法,江榭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谈后事。 深吸一口气后,江榭暗暗地在腰部上使力,准备来个鲤鱼打挺。结果刚用上几分力气,腹部便剧痛起来,痛得他眼冒金星。 江榭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晃眼一看,顿时就傻眼了。 只见飞镖、匕首、箭矢七横八竖地插在上面,无孔不入,颇有见缝插针的效果。 他这一身可以开个武器库了吧?! 血液顺着雨水慢慢地流淌,江榭突然感觉血脉无端膨胀,一时竟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对他记得自己不晕血的啊 飘飘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江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021:【】 请问他能换个宿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处女作,麻烦喜欢的看客多多支持,谢谢鸭! 第2章 仙缈2 【咚恰恰!动恰恰咚恰恰!动恰恰】 动次打次的DJ音不仅如嫦娥奔月再奔地球由远及近地来回游荡,还他妈左右声道来回切换,直到被折腾了六个回合,江榭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 你想死吗? 021默默关了音响 半响,江榭似乎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起身:我还活着? 只见面前的电子屏幕的任务面栏中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后面的进度已经变成了1/1。 021:【江大人果真冰雪奇缘,阿婆多姿。】 江榭:【】 江榭没在意,全当它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倒是转而问起了他一直思考的问题。 【能告诉我了?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能在我脑子里说话?】这个世界和脑子中的青年,颠覆了他的三观,谁知他上一秒还是坚定社会主义的青年呢 不知发生了什么,他莫名其妙地从竹林里换了个地方躺着。这里似乎是一座小寺庙。庙内顶部穿插着十来根潮湿的木梁,看得出被雨侵染的痕迹,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木梁上挂着模糊不清的符咒。 江榭左侧对着一尊铜佛像,有两人多高,佛像双手合十,盘腿而坐,却双目紧闭,似是在渡劫,忍受那千万罪业。 右侧对着摇摇欲坠的敞开的木门,外面一片白茫,却依稀见得些竹子,看来这寺庙便是竹林中的某个地方。 无论如何,倒是没了一来的性命之忧,江榭刚松口气,便后知后觉到背后许些扎人,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铺好的枯草堆上。 不对?他衣服呢? 只见自己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地晾在外面,腹部的几处伤口用布条妥帖地缠绕包扎了几圈,江榭暗暗幸道还好自己的裤子没被扒掉。 江榭还想问问脑子里的青年是谁救了他,不料下一秒却被打断了: 【江大人,请先接受信息。】 【什么?】 话音刚落,脑子又闪过熟悉的刺痛,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之中: 他所在的这片大陆名为赤县。 三百年前,浮生剑出,得者称霸天下,名响五界,战无不胜。魔皇姜北萧早已暗中窥视,做好了算盘。他打着巩固赤县之由,视各界共定下的规矩如草纸,伺机夺取浮生剑。 但浮生剑灵力巨大,姜北萧一时竟掌握不住此剑威力,终走火入魔,大开杀戒。仙佛两派合力阻止却力不从心。妖界趁其大肆作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数几十年,人界民不聊生,流民无数。 后来,佛界大能与持浮生剑的姜北萧大战,以捻珠手,大漠石,龙啸剑,九天凤凰之尾,纯魔之血,朝暮丝,冥蝶花将他与剑共封印在魔界骨岭禁地,但佛界大能也因此而身陨。 赤县大陆在十余年间三分,换来了暂时的平衡。但浮生剑却永远不会被摧毁,它沉寂在骨岭中,等待下一个为它痴狂的人 这莫不还是个励志修仙故事 江榭无语,一晃神,面前的电子屏幕内容突然有了变化: 【当前:江榭】 【主要任务:浮生剑0/1】 【限定时间:寿元散尽】 好吧,我穿越了。江榭扶额,在梦醒来之前,看来他是不会再捡起科学民主的牌子了,穿越的还是个丰富多彩的修仙界,他怀疑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会被哪里钻出来的道士一招秒了。 【严格来说不算,但您也可以这么想。】脑中的青年回答道。 江榭一个头两个大:【意思是,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他看着那浮生剑三个大字,便自暴自弃地想要不还是留在这里吧。 021:【对,准确来说您要经历三个世界,才能得到重生的机会。】 【三个世界?重生?】江榭不解道。 【因为您是缺陷者,只有缺陷者才会进行重塑,重塑成功后才能重生。】 这下江榭更加不懂了,缺陷者是什么东西?重塑?他本想再问更深入的信息,青年却不再多说了,只说自己编号021,是宿主的助力系统。 于是江榭只好作罢,小声嘀咕了一句铁公鸡。他现在唯一能把自己与缺陷者联系起来的点,可能是他患的脑癌和那个面具。 【江大人,您还需要接受原主身份,才算真正载入完成,现在传入给您。】 没等江榭思索其意,顿时,又一阵刺痛传来,脑海中涌入了新的片段: 姜邪,魔皇姜北萧与魏氏千金魏凤的私生子,好杀戮,性情古怪,阴晴不定。在赤县大陆三分,其父被封的如今,一脚踢下自己的长兄,篡夺魔皇之位,并大肆开拓魔疆,流放魔物,挑衅无数仙家门派。踏平千座城池,百座寺庙,提醒一下,他最讨厌没有头发的生物。 十余年间,搅得整个修真界鸡犬不宁,生灵涂炭,是修真界里当之无愧,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光荣典范 江榭: 怪不得他身上这及腰的长发,磁性的声音,以及这梦寐以求的腹肌,他不仅穿越了,还他妈的是魂穿! 可他并不想背这个看起来好像是修仙界第一搅屎棍的锅啊 且一想到那个叫浮生剑的东西更是叫人头痛,江榭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准备待日后再说,随后又想起什么来,问道: 【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 021似乎也记起来了,道:【对了,幸好有个和尚路过,他】 踏、踏、 脑海中突然没了声音。竹林中,除了雨打在泥土的声音,却有了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江榭一惊,警惕地抬头一看: 来者正是021所说的和尚。 只见他身着一袭月牙白的僧袍,上面依稀沾上了湿润的雨痕,鞋底带上了许些淤泥,但江榭却丝毫没在意,只是直直盯着他的脸。 僧人五官深邃,脸颊却有些微微消瘦,似是墨笔勾勒,一双淡泊的杏眼中,沉着了无光彩的琥珀。 江榭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就连一顶秃头也不能破坏分毫这如水墨画般的脸。 江榭:【那那那那是个和尚吗?】 021:【】 见男人直直地盯着他,脸上却十分僵硬,僧人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明白过来,解释道: 贫僧下山游历恰经三步竹林,在此见施主身受重视,昏迷不醒,便私自带施主到此庙中包扎,还望勿怪罪。 僧人的声音清澈干净不失稳重,只是进了江榭的耳朵里,便通通成了外星语。 【他他说话了?021!他说的什么?】 也不能怪他紧张,身处异界,还没对这个地方彻底摸个透彻,就上升到社交环节了,这对江榭来说太有挑战难度了,何况他被这个和尚迷了心窍。 021:【,江大人,此世界为仙侠大陆背景,通用语为雅言,请大人尽快适应。】 江榭一愣,刚刚注意力在和尚声音上了,至于内容那是一点都没注意。 【021,快帮帮我!你不是我最好的伙伴吗?】 021:【】 刚刚是谁说我铁公鸡来着? 【呵呵,你他您可以暂用原主逻辑代替您行动。】 江榭:【原主逻辑?那是什么?】 见僧人向自己走近,江榭一时管不了这么多了,连忙点头。 谁知下一秒自己居然邪魅一笑,阴阳怪气地吆喝道: 哟,现在的秃驴倒成断袖,有龙阳之好了?不过断袖敢断到你爷爷身上来,活的不耐烦了?爷爷我@%##% 他妈他怎么就忘了这货是个搅屎棍呢?! 听到断袖两字从他嘴里飘出来时,江榭就觉得要完,果然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偏偏又控制不住这张嘴,匆忙之中只能上手捂住了。 你他@%##%!老子@%##%! 【什么鬼东西!快取消了!】江榭在脑海中怒道。 021:【】 江榭发誓,他真的听见了脑子里的这货笑了一声。 片刻,口吐芬芳的嘴终于停了下来,江榭悻悻抬起头,便和僧人的眼睛对上了。这时他深深明白为什么原主如此招人仇恨了。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 这祸害连他都想给一脚!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如沉寂如潭的眸子竟波动了一下,一晃眼就不见了。 江榭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 对不起...刚刚,脑子里有蛔虫。 021:【.....】 见僧人疑惑地看着他,江榭才反应过来,他们应该不知道蛔虫是什么吧... 于是又清清嗓子,改口道:方才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头部额....天灵盖稍感不适,才说出如此丧尽天良,大逆不道的话,还请阁下您海纳百川。 021:【.......看来江大人雅言说得甚是熟练。】 江榭:【我也觉得。】 021:【......】 ......无妨。 僧人平淡的声音将江榭从脑海交流中拉了出来,江榭居然能从中咂摸出无奈的味道。他似乎是犹豫了几番,不过还是走了过来,坐在了江榭身边。 不知为何,江榭又紧张起来,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结果扯动到腹部的伤口,痛得嘶出了声。 僧人见状便眼尖手快地扶了一把,这时他似乎能闻到僧人身上潮湿的雨味和若有若无的木香。 是...阁下救了在下吗?江榭摇摇头,开口道,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僧人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进衣衫之中,拿出一把深红的草叶来。 贫僧在庙的周围见得这龙血草,对施主的伤口止血有莫大的帮助。 说罢,江榭便看见僧人手中的一把草成了泥状,想必是用了修仙界的什么法子。 贫僧私自解下施主衣着,只为施主包扎,绝无另其心思,还望施主见谅。僧人收起了凝聚在手掌的内力。 不不不!没有,衣服你随便脱! 江榭连忙摆手,这和尚果然把他骂的话听进去了,虽然这句话感觉怪怪的,不过他就是收不得这和尚的歉意。 感觉,会损德... 僧人果真愣了一下,不过却收了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瞳孔中道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江榭怂得大气不敢出。 江榭:【如果他发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办?】 021:【当你完成载入的同时,这个身体的所有权就到了你手上。况且,就算被发现也没问题,他们相当于游戏里的NPC罢了,你只需完成任务就是。】 不知为何,021点语气严肃了几分 。江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没在意021为何又改了敬语,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见男人又开始发愣,僧人不免开始疑惑起来:这人性情古怪跳脱,身为魔界之人,却并无恶意。 难不成是他看错了? 贫僧见得施主身受重伤,本欲一试把脉,却察施主内府有残留的煞毒魔气,不知施主是否是因受魔界之人迫害,才落得如此地步。 原主是受魔界之人迫害的?江榭疑惑地想道,当他穿越过来时,原主已经身受重伤,但他却无之前的记忆,可...原主不也是魔界之人吗? 施主是否需要贫僧帮忙? 江榭回过神来,见他盯着自己捆成蚕蛹的腹部,才明白和尚说的是上药一事。 不麻烦阁下....在下自己来就好。 草药泥在僧人的掌心中,江榭在伸手沾抹时,无意触碰到他手掌厚实的茧,便觉得这和尚一定不简单,肯定得是个高手。 将药泥涂抹到伤口处并不是什么难事,江榭一手拆了裹身上的白条,一手药泥往伤口上一股脑全敷上去再抹几圈,最后再重新七绕八绕地缠了上去。 僧人:...... 涂抹完草药后,江榭便再次向人道了谢。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多礼,贫僧本应心怀苍生,出手相助乃贫僧家常便饭,况施主身受重伤,若是视若无睹,丢掉性命,则必成贫僧之罪业。 说罢,便向男人身旁叠好的衣服看了一眼。 若是方便,施主能否告诉贫僧其姓字? 在下....姓江,取的榭字。江榭回答道。 021:【他问的是字,不是名....】 江榭:【有什么不一样吗?】 021:【.....没有。】,反正你也没有字。 姜姓吗? 僧人瞳孔中微不可见地便蒙上一片阴影,却只是一瞬,一下又不见了。 抹上龙血草后,伤口在两个时辰后便可结疤,若姜施主身无大碍,贫僧便在此告辞了。 你要走了?江榭下意识问道,却突然后悔开口,他与这和尚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顶多有个救命之恩罢,何况这里的人只是..... 果然,下一刻,僧人便疑惑地看向他: 姜施主可有难以启齿的困难? 不......江榭摇摇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倒是,该怎么称呼阁下。 僧人一愣,随即微一前倾: 无常便好。 第3章 仙缈3 无常临走前对他说道: 虽说言之有忌,或却抑其本意,姜施主不必太过拘束于此。 这是让他想说什么说什么呢! 江榭无所事事地拨弄着一头及腰的长发,那我就不说那个什么雅言了,费脑。 021:【.....大人当务之急应是速速完成任务,早日去下一个世界。】 【知道了知道了。】江榭不耐烦地打断脑中聒噪的声音。听021说,目前他似乎是要完成三个世界的任务,才能.....才能怎么样,他也不清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对了。 虽说021说过绝不会透露过多的信息,但在江榭的不屈不挠,魔音贯脑下,硬是抖出些内幕。 021隶属于一个巨大的中央系统,这个系统会选一些人,即缺陷者穿越几个世界,完成任务,到完成任务后即可重塑。 江榭琢磨着缺陷的含义,难道是因为他在原来世界上患上了脑癌? 不,不对。 江榭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那副面具,那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还有,将东西交给他的男人。 【你们系统是怎么...嗯...将缺陷者送到各个世界当中的,那我原来的身体是不是也过来了?】 021:【对不起,更多的信息不方便透露了。】 【......】江榭翻了个白眼。 021顿了顿说道:【如果宿主知道过多信息被上面的主系统发现了,不仅是宿主,作为辅助的系统也同样会被进行清除。】 清除..... 具体是什么,021并没细说,不过江榭倒没再问下去,对他来说既来之,则安之。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反正他在原来的世界已经病危了,身体没入土,脑袋倒全埋进去了。 【这个世界我不熟悉,有地图一类的吗?】江榭问道。 这货终于能办点正事了!021欲哭无泪。 接下来,一张赤县的地图便呈现在了江榭眼前: 赤县大陆三分,北部北荒,西南仙缈,东南自在天。三大海岛,无疆、拓泽、玉环分别分部在大陆的北海,东海和南海。 地图上,每一处都有相应的地名,没听说过,却大致还算详细,不过令江榭感到奇怪的是,地图上的西海的这一部分,在地图上却是一片漆黑,与其他地域不同,没有地名。 其中仙缈与北荒交界区域的一处,正闪烁着微小而刺眼的红点,这便是他的所处位置了。 021:【仙缈是修仙之人的聚集地,朝廷中央,皇室也主要修建在此地,三州之中,面积也最大。】 【赤县大陆主要由妖、魔、仙、佛、人组成的?】江榭问道。 021:【是的,三百年前,魔皇姜北萧被封印,魔界实力大大削减,不然这片大陆的主宰,恐怕还是他们,普通人仍然是最弱的群体,在修真界,实力决定一切。】 江榭赞同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又黑了脸:【所以,我要重新收集一遍那个佛界大能封印魔皇的东西?】 【是的,解开浮生剑的封印仪式的必需之物。】 江榭真不知道那个大能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的,什么捻珠手、龙啸剑...这些一看就是游戏中传奇爆率的物品,他怎么搞得来? 任重而道远啊! 似乎想到什么,江榭又问道:【我身上流淌着的,是纯魔之血吗?】 纯魔之血,也是解开浮生剑封印的必需物之一。 021:【当然,您是魔皇与魏家千金的私生子,虽说有点杂,但也算纯魔之血的。】 江榭:.......他保证!这个铁公鸡绝对在幸灾乐祸! 虽然作为私生子的他也很无奈,但终究是省了个步骤,他可不想以后为了得到纯魔之血与那些正宫兄弟些来场PK什么的。 原主身体素质很好,两个时辰没到,伤口便结好了疤。 竟然来了,怎么着也得去顺点东西吧。江榭临近仙缈,想必这个繁华的修仙地会有更多关于收集物的线索。 江榭起身,扯过叠好的衣服,是一袭黑色长袍,深紫和深蓝牡丹的印花,袖口和衣领处还绣有金色流金,倒是上面一片片的血块也不能遮住它的骚气。 【江大人,您这个样出去并不妥...】 踏出门口的脚步一顿,对哦,衣服这么骚气不说,他还顶着张修仙界第一搅屎棍的脸,出门在外岂不是被追着要签名? 【有那个什么....变形术吗?】 021:【.....是易容术...不过有使用限制,效用不超过两个小时。】 ....... 下一个! 高耸的城门入口处排着冗长的队伍。 这些人中或背着孩子,或拖着行李,老弱病残无所不有,规模跟人口迁移似的.... 队伍中的多数从北荒搬迁过来,北荒最近不知怎么的又开始妖魔横行,定居在附近的百姓时不时受到牵连,相比之下,离得近的仙缈是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这不,就都来此地寻求庇护了。 守门将士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据说是仙器,名曰八卦镜,能让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显出原型,说白了,就跟机场上那个安检器看看你是不是裤裆藏雷一个性质,奉朝廷之令,防止害虫混入洛城。 你!咋裹得跟蝙蝠似的?下一个进城的是位女子,除了裹了一身黑袍,脸上也用黑纱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眸子。 大...大人,我见光死...不能露脸的...。女子低头轻声说道。 见光死?啥毛病?将士疑惑道。 就...就.... 唉行了行了!将士不耐烦地打断道, 我看就你一个孤家寡人的,赶紧照了赶紧进去,后面还等着这么多人呢。说罢便举起八卦镜来,却被此人拉住了手臂。 大人。女子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妹妹家乡在北荒一处,如今妖魔扫荡,丈夫被那些畜生俘虏,阿爸阿妈早早过世,妹妹只身一人来此洛城寻个落脚处,却相貌丑陋,五官不正,实是怕被人见了,受得欺负...女子说道,便往将士手中塞了两根金条。 将士:...... 还请大人包涵....。 将士咳嗽一声,默不作声地放进了兜里。 去吧.....下一个! 女子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又转瞬即逝,进了城门后,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忘忧楼里来了位女子。 喂,你看那莫不是位女子? 嗯...在下看是的。 这又是谁家的媳妇,又是哪位贵兄被发现了? 不知道,要不你去问吧。 ....... 白芙蓉开楼十年载,见过的女人无数,无非是客人家妻子来捉奸的,泼妇来砸场子的,就是没见来此吃饭的女人,妹妹们在旁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于是她准备亲自上阵。 芙蓉看着客官生疏,未曾相见,想必是第一次来这忘忧楼,不知有何需要? 女子一身典雅的牡丹黑袍,面容消瘦冷俊,却偏偏配了双风情似种的桃花眼。 021:【去哪儿不好,偏偏到青楼来。】 江榭捏着嗓子道:【妹妹见这楼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双腿便不自觉地迈了进来,并不知是如此不堪的地方。】 021:【呵呵....】 他信了才有鬼了! 这位女子便是江榭了,考虑到出行降低存在感,行事行个方便,便易了个与原主五分相似的女人面庞。 021普及了一堆关于任务收集物品的知识,其中江榭认为目前容易得到的,应该是朝暮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个朝暮丝,乃是至情之人的头发,不过至情所定义的范围就不清楚了。在进洛城之后,江榭眼尖地看见了这华丽的青楼,想也不想就进来了。 这个地方一看就不会有什么专情的人吧,021默默地想。 江榭在途中,发现原主是个腰缠万贯,连脚踝都带着玉镯子,不折不扣的土豪后,就开始放飞了自我。 只见女子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往桌上一拍,淡淡道: 这个,给我来桌满汉全席,够吗? 待看清楚来物后,白芙蓉立刻瞪直了双眼:这...青鸢玉佩??! 021:【别说满汉全席了,这东西连这栋楼都可以一并包下了。】 江榭:【是吗?我记得衣服里还有好多比这个更大的。】 021:【......】 这是一块青色的玉佩,取南海玉环岛上琉璃矿制成,玉通透无暇,毫无杂质,雕刻着鸢鸟,栩栩如生,取鸢飞戾天之意,象征平步青云。 够了够了...白芙蓉哆嗦着手将其拿起来,放回衣中,生怕这女中壕杰反悔。 小二!上桌满汉全席!快点!白芙蓉朝后吼了一声,听得出她声音些许颤抖。 半个时辰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花娘们人手一道菜挨个送上了桌,活像宫中献皇帝似的。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 满汉全席一百零八道菜,由于菜品太多,江榭从开始吃第一道菜到结束便一直有人来回跑,连绵不绝,场景十分壮观。 请问这位大人可是修仙之人?白芙蓉谄媚道,声音放低了好几分。 此女子来历不明,而出手又大方,定是普通人家办不到的。 谁知,下一刻,女子却轻轻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千金小姐?那她怎会不认得?白芙蓉心想。 树大招风,为了不过于引人注目,江榭隐瞒了自己身份,而且他确实不是修仙的... 是修魔的。 021:【.....】 行了,你已经招了无数的风了。 下一刻,只见女子随意夹了段蒸鹿尾,用不大,却能让周围的人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们这儿....用情最深的人是谁? 白芙蓉:...... 众人:...... 不只是周围的客人,连白芙蓉也面露尴尬。 咳....大人.... 白芙蓉俯下身来,一股刺鼻的胭脂粉便铺面而来,熏得江榭差点打了个喷嚏。 此乃烟花之地,来这儿的男人又有哪个是真的专情呢?白芙蓉轻笑道。 江榭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但男女之事你自是知晓得更多。不论怎样你一个老鸨知道的八卦应该不少吧! 白芙蓉愣了一下,似乎想道什么:大人,实是万分对不住,芙蓉并不喜打听这事。 哄谁呢? 江榭默默翻了个白眼。 姐姐,我有一事... 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榭转过头,便看见身后站着的一排花娘中的其中一个紧张地盯着他。似乎是对上眼,这花娘连忙低下了头,慌张收起了视线。 翠花,不许胡闹。白芙蓉声音沉了下来,小声道。 .....是,姐姐。花娘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目睹一切的江榭转过头,若有所思。 这菜挺不错的。江榭起身擦了擦嘴,这一百零八道菜,鸡鸭猪鱼,每盘尝那么一点点加起来也就饱了。 见女子准备离去,白芙蓉连忙靠了过来:欢迎大人常来,大人下次再来时便不多收费了。 江榭点点头:那就承蒙你照顾了,不知临近戌时,归梦馆是否还有闲位。说罢,便朝身后的花娘看了一眼。 果然,在与他双目相对后又躲闪过去。 白芙蓉笑道:大人您面容姣好,举止优雅,归梦馆定会您开个贵宾间的。 ...... 日薄西山,蟾宫初挂,唯有这洛城街上依稀可见的灯火有些生气。 归梦馆,洛城主要接纳江湖修仙之人的旅馆,一个晚上便是平常老百姓半年的积蓄,对修仙之人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被灯火照亮的题牌归梦馆下,站着一位黑衣女子。 【江大人,您怎么确定她就一定会来?】 【你什么蛔虫脑子?这都不懂?】 021:【......】 江榭:【当说道男女之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怀疑她对此事知道些什么。】 约一刻之后,江榭所等之人便如期而至。 翠花见过姐姐。 女子鹅蛋脸,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殷红薄唇,五官精致。 而江榭却感到些许陌生。 这女人有这么漂亮吗?为什么他当时会没注意到? 021:【咦~】 江榭:【....滚。】 ....不急,上去再说。江榭指了指归梦馆。 归梦馆内共四层楼,为了避人耳目,江榭的房间订在四楼,晚上回宿的客人倒是多了起来,倒不会注意到上楼的两位女子。 房间不过二十平方米,一张床,两把椅子,一张桌,木桌上的煤油灯静静地燃烧着。 江榭带上门,就着床坐了下来:坐,说说你的事情。 翠花站得僵硬,似乎有些许紧张,但还是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姐姐,你怎知妹妹说的何事? 见女子没有回答,只招了招手,翠花愣了一下,才知事地将桌上早已凉透的茶递了过去。 江榭接过,抿了一口,说道:那我为何会在馆口等待,你又为何会来此赴约呢?说白了,就是有了共同利益才打得成一片,这翠花定也有她的目的。 果然,翠花便问道:听闻姐姐找的可是至情之人? 不错。 既然如此,妹妹有个故事,不知姐姐是否愿倾听。翠花犹豫道。 江榭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翠花家居在洛城某个边缘小陲,家境贫寒,家中除了身受重病的老母亲,还有一个得供读书的妹妹,生活全靠老父亲撑着。 半年前,我的阿爸被充仙缈边境发配,经济突然断了来源,朝廷却不给予助,母亲心有疾,药物昂贵,妹妹又要读书,我实是拿不出半分钱来。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江榭竟在翠花眼中看出一丝狠厉之色。 当我走投入无路时,是芙蓉姐救了我,给了我一份生计,虽说是见不得人的事,却能解决我现在的困境,我在忘忧楼月余后的某天,来了位客人.... 来此的客人大多是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公子哥,此人倒是不同,衣衫褴褛,顶着鸡窝头,油得反光,脸上也不见得有多干净,只见他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粮酒。 花娘们站着踌躇,没哪个愿意上去嘘寒问暖,套个近乎,当然,其中也包括翠花。 男人喝了两杯,便大声嚷嚷道:怎么!?这楼的美女呢!? 白芙蓉也不考虑,便叫来了在这儿时间最短的花娘:翠花,你去服侍他。 是,姐姐。翠花咬了咬唇,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愿。 她忐忑地向男人走去,却又想起阿妈对自己说过,只有你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何况她一出来个卖的,又有什么好鄙视别人的呢? 想通之后,翠花便不再之前这般嫌弃,走到了男人旁边,微一俯下身来。 男人却只扫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指着酒杯说道: 倒酒....。 作者有话要说:  戌时指的是晚上七点钟到九点钟的时间。 021:恭喜江大人荣获土豪称号~。 江榭:铁公鸡。 021:...... 第4章 仙缈4 闻言,翠花便拿起酒杯,手中提起粗粮酒,斟满后递到他面前,细声道:公子,请。 呵,公子,真是个好称呼....不知是听了什么笑话,男人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翠花看不懂他笑里的含义。 男人,都喜欢听些女人们阿谀奉承的话,翠花想着想着便说了几句,倒被他摆手打断了。 翠花便不再多说,就单单地站在旁边,随时为他添酒罢。 男人并没待得太久,喝完壶里最后的一口后,在桌上放了把铜钱,摇晃着出了楼门。 见人走了,周围的花娘便围了上来: 翠花妹妹,他可待你怎么样呀? 哎呦,你看那人穷酸样,小女实在是不敢恭维,可辛苦妹妹了。 翠花正在收拾桌子,听花娘这样议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他给了钱,就应该这样,何况他也...并无恶意。 不知这句话又得罪了哪个人,随即便传来了恶意的嘲讽: 哎呦,果真是,翠花真是太适合做这个不过了。 是啊,是啊,我看她也像那么个样。众人哄笑道,说的是什么样,都不言而喻。 翠花咬紧了牙关,没跟她们争论,她清楚,若非要争个对错,只对她百害无一利罢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当翠花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时,却偏偏看到他晃了进来,坐在了他常坐的位置上。 这时,他打理好了头发,洗漱一番,换了身行头,倒是看起来有那么个公子的样子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人竟指名叫了翠花,众花娘便纷纷用暧昧的眼神盯着他们,不过翠花却熟视无睹,坦然地走了过去。 公子为何点名翠花,而不是其他更漂亮的妹妹?这人依然是要的粗粮酒,翠花拿着斟满酒,小声问道。 男人接过来饮了一口,笑着看向她:..顺眼罢了.... 此后,我便于他渐渐熟悉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江榭问道。 徐五。 待你如何? 翠花看着桌上煤油灯的烛光:徐家为世族商贩,却做的是与妖、魔两界的交易,获利不薄,但在他父辈这里出了差错,不知为何惹了妖皇,被其抄了家门,几百年继承的财富全部毁于一旦,他便无辜受此牵连....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徐五喝过一口,叹了口气。 听他说了他的身世经历,翠花十分能理解,并且身同感受,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在一旁默默倒酒:虽说世事无常,但事情终究会好转起来的。 徐五抬头看了她眼,苦笑道:或许吧.... 后来.....翠花说道这里时顿了顿,微微低下了头。 我便于他....好上了。 江榭:【这就好上了?!】 021:【毕竟圣母和落魄公子是配成对的。】 江榭:【......】他竟无言以对。 那段时间,是我与他最难忘的日子,即使是最便宜的酒也能把酒言欢,诉说愁苦。说道这里,翠花边呆呆望着烛火,似是在回忆。 有一晚,我准备与他洞房,共享春宵。这时,翠花的脸上浮起一丝绯红,她轻声说: 他...固然是很好的... 江榭:【我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021:【她说,徐五器大活好...】 江榭:【闭嘴。】 021:【......】 我会把你赎过来的。徐五盯着玫红色的帐幕,突然道。 怎么会?!怀中的女子惊讶地起身,不可,你身上早已身无分文又如何赎得我?待我签下的卖身契到期,再与你离去。 不。徐五抱紧了翠花,只是,忍不得你受一点苦。 翠花也抱紧了他,两人没有再谈论此事,只是到最后翠花万般提醒他不可做傻事。 接下来的几日,徐五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忘忧楼。 翠花心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却又不可私自离开这儿,只好求他个平安,期盼他快点回来。 然而当翠花以为他不会出现时,却在一天午时,看见他手提起一个箱子,站在忘忧楼门口。 白芙蓉!你出来! 白芙蓉闻声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走了出来,看见了来人,悠哉悠哉笑道:原来是老客人,不知是哪个妹妹让你朝思暮想呢? 少废话,这些钱,把翠花给我。说罢,徐五就打开箱子,仔细一看,里面竟是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和法器。 白芙蓉上前扫了眼,回头对翠花道:翠花妹妹,你也就值这个价了,过来。 翠花定是见了来人,不过现在她头脑发热,像被从天而降的饼子砸昏了头,这个饼子就是眼前的徐五。 我...是在做梦吗?他怎么会?翠花喃喃道。 大胆盗贼!只听一声怒吼传来,吓了众人一抖,翠花见一道金光闪过,直入徐五眉心。 徐五顿时面露痛苦之色,倒地不起,来者身着印有水仙花纹的白色道服,怒道: 偷东西偷上我宋家了,你这厮是活腻了!? 宋家是修仙门派中颇有名气的主炼药草门派,他偷了宋家的钱财,触了宋家的逆鳞,那时他就被宋家人送进朝廷牢狱,我... 翠花眼里似乎有泪水打转。 江榭思考着:那现在... 妹妹知道姐姐找的是至情之人,一个家中道落的男人为了一个花娘做到如此地步,他...不应是至情之人吗?....翠花看着江榭说道。 江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竟如此,妹妹便有一事相求。 果然。 说。江榭动了动耳朵。 闻言,翠花从怀中摸索几下,拿出一件信封来:若是姐姐见到他,请替我转交与于他,他定会认得我的字迹。 江榭接过信封,信封用的是普通的竹纸,摸着表层还有些粗糙的沙粒。 见女子接过,翠花便起了身:天色已晚,若姐姐无事,妹妹便回家照顾母亲了。 江榭点了点头,他的易容术快到时间了。 翠花走了出去,向江榭点了点头,便关上了门。 翠花走后不久,江榭就变回了原主的样子,这已是他今天用的第二次易容术了。 江榭脱了靴子躺在床上: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021:【怎么讲?】 江榭:翠花与徐五交好,却并不过问我为何要找至情之人,只使劲把他往我这儿推,还有,发生这么大的事,白芙蓉竟然丝毫不提及,难不成是因为徐五偷了宋家的宝物找上门有扫忘忧楼的颜面,是有意瞒之还是..... 江榭借着煤油灯,来回翻转这手中的信封,单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021:【有道理..您要看看吗?】021说的是他手中的信封。 江榭凝视了几秒,下一刻将其收进衣袍里,一弹指,熄灭了煤油灯。 你怎么素质这么低? 021【呵呵...】 这装模作样的衣冠禽兽! ..... 翌日,江榭睡到了自然醒,醒来时,太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在床铺上,但他依然愣神了一会儿。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4) 对啊,他已经不在原来那个世界了。 昨天魂穿到这个世界,受人追杀,逃过一劫,伤势一好,屁股还没坐热,便急冲冲从三步竹林赶到洛城,打听关于任务之事。 太忙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见状,021便心有灵犀地说道:【别想太多,早日完成任务去下一个世界吧。】 嗯。他也不是畏缩不前的性格。 一觉醒来,现在临近下午,错过归梦馆的人流高峰期,为了节约易容术使用次数,江榭挂了只面罩,便上了大街。 洛城靠近仙缈与北荒的交界之处,而皇城的位置则在这洛城的西南之地了。 【朝廷大牢应该离皇城不远,你说,宋家的是怎么把人送进去的?】 洛城街上,一位黑衣的男子正飞快的移动,似用了轻功,戴着掩面,看不清容貌。 021:【因为宋家在洛城比较有手腕?】 宋家建立门派已有几十年久,依苍梧山而驻扎,以山为名,自立门派,曰苍梧派,与朝廷不知订下什么交易,洛城一带包括三步竹林的严重事件,妖魔入侵一类都受其管辖。 江榭想了想,他一直对追杀原主的人感到疑惑,不过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苍梧派等人。 虽说,此姜邪非彼姜邪,但让他一穿过来就倒地不起还欠了和尚的人情,这笔账他必算! 江榭认真地点点头。 说到和尚,他是否也在这里.... 021:??? ...... 宫中牢狱在皇宫边角处,地方就这么大点,倒是十分寒酸冷清,毕竟也不是给什么人住的地方。 牢狱被紧凑的高耸木桩围了起来,门口处两位守卫握着长枪,站得倒挺直,若是不注意让犯人越了狱,按军令是要被砍头的。 果然,见到了来人,两人便交叉长枪堵住了门口:重地,闲人禁入,违者杀无赦! 这人身子修长,穿了一身黑袍,带了面罩,便使他们更加警惕起来。 021:【这次你是又准备开始行贿了吗?】 江榭没回答,只是一扬手便从袖口闪出两道金光,直指两人天灵盖。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咚咚两声,便倒了下去。 仔细一看,两个闪得反光的金条显眼地躺在两人身边.... 江榭拍拍手,挑眉道:软硬兼施~,挥挥衣袖潇洒地走了进去。 021:..... 牢狱修于地下,进门便要下十来块石阶,顺着石阶走了大半,有腐臭发霉的味道铺面而来,使江榭直犯恶心,若不是带有面罩,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吐出来。 内部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特定的狱司把守,二狗在第一层守了三年,前来给犯人送餐的亲属不计其数,毕竟,一日三餐,犯人吃的都是统一的馒头加菜粥。 见到来人,他也不感到奇怪,门口两位看来已经准许,只是这人穿着黑袍,裹得严实,或许是要辟谣,不想让他人看见。 找谁?二狗问道。 徐五。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却让二狗心头一震。 进去,左边,倒数第二个。二狗伸手指了指,声音低了下来。 江榭点点头,便朝着里面走进去。 男人的背影渐渐模糊,二狗眯着眼,喃喃道:姜邪...... 每个牢房约十来平方,铁杆封严密,隔了两约寸间隙,并在上挂了雕刻犯人名字的木牌。 通道两侧的昏黄烛光照不亮这一片黑暗,江榭走在其中,下意识往几个牢房中瞟了几眼。 罪犯都身穿囚服,一动不动地窝在一处,有些身上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鞭痕,传来令他头昏脑涨的腥味。 江榭不禁心中一动。 砰!砰! 江榭猛地转过头,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响声,却没多在加意,可能是哪里地震了。 走了莫约几十步,便到了底,江榭也在左边的倒数第二间牢房中看到了人。 男人头发蓬松脏乱,穿着囚服,蜷着膝盖缩在牢房一脚,江榭看见铁杆下有空着的一方形,想必就是从此处递饭进去的。 江榭:【021,有缩骨功这个技能吗?】 021:【....大人,您是高贵的魔族私生子,有强大的修为,不必非要用这委屈自己的法子。】 江榭:..... 私生子的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修真界修为最初为练气,过了练气期便是筑基,才算真正踏入了修真界,后来随着修为增长便依次向金丹、元婴、出窍、渡劫、化虚、飞升递升,每个阶段都各自有三段的过渡,到了渡劫期时再往上便是难上加难,若是失败则灵脉尽毁,甚者魂飞魄散。 原主姜邪便是金丹二段,算是修为较高的魔修之一,扭断几根铁杆不成问题。 江榭握住铁杆,尝试将体内的魔气催动至掌心,突然,铁杆上浮现出金色的符文,一股强大的灵力将他推了出去。 江榭踉跄几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铁杆。 没用的,我试过了,上面有掌门刻的符咒,至少也得元婴修为才破得了。 江榭一惊,不知何时里面的男人早已站了起来,走到了栏杆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徐五?江榭疑问道。 话音刚落,男人像看到虫子什么似的厌恶地皱起眉头:说了我真的不是那个贼人,你们怎么不信呢? 江榭一愣。 【什么?什么情况?】 021:【不知道,不是我。】 江榭:...... 不过你倒是谁?此人戴着纱罩,看不全面容,一双眼睛也没有熟悉的感觉,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只见他摇了摇头: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需要你的一撮头发。 要我头发干什么?男人感到疑惑,却还是从自己发上割了一段下来,从栏杆缝隙中递了出去。 江榭伸手去接,却在即将触碰到时被人收了回去。 江榭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顿了顿说道:你能带我出去吗? 江榭:..... 现在的NPC都这么精怪的吗? 只见他没有回答,倒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他:翠花的。 翠花?!男人一惊,连忙接过来,喃喃道:竟然是她.... 徐五好酒又曾经过商,按道理来说身上应有很大的酒气,或者长了个啤酒肚。 而这个人哪有这些症状,分明是个公子样! 江榭突然想到什么,急道: 别打开! 可是已经太迟,男人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上面没有翠花的充满爱意的思恋,没有所谓的甜言蜜语,有的只是.... 夺命的符咒。 信张上排列着诡异的符号,只见符咒冒出了黑气,男人躲闪不及,让黑气直入眉心。 啊!!! 男人的脸上突然青筋突出了出来,逐渐变成了暗紫色,血液在其中流动,似乎要涨破血管。 噗嗤! 只见一片深红色,男人的脸上破裂,喷出血来,七窍流血,面目覆上血雾,直直地倒了下去。 江榭听到他细不可闻的声音:我...宋遇... 宋遇?宋家人? 江榭一惊,但地上的人已无动静,在瞟见地上一摊血之后,他又涌起头晕脑胀的状况。 江榭扶额,【这怎么回事?】 021:【不清楚,不过你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你在这晕过去朝廷会以为是你动的手。】 江榭暗暗骂了一句废物,蹲下身,将男人手里握住的头发拽了过来,扶着墙向外面踉跄走去。 这时,任务系统好心提醒道物品朝暮丝已收集。 信封藏的是杀人的符咒,徐五是宋遇? 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江榭只觉空气中的血味更加浓重了一些,不得加快了脚步。 到了石阶处,却没看见看守的狱司,他没多想,只得先出去再说。 江榭艰难地一步一步地顺着石阶向上走,晕血的症状让他感到乏力,当他看到光亮时,便踏了出去。 可面前站着的,是百来守卫和修仙者们。 江榭一愣,这排面,甚至没反应过来。 【小心!】021急道。 江榭立刻催动内力,可终究是晚了几秒,抬头便见铺天盖地的黑暗,将他罩在了其中。 这他妈是...金钟罩?! 咚! 江榭的视野一片黑暗,钟内共磁般的颤音震得他呕吐,不管021在脑海疯狂的叫喊,直直地倒了下去。 只是在失去意识前,他无比清晰清楚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修仙的阶段大家也不用太在意,毕竟这篇文并不是个修仙小说,而是个寻宝小说╮(╯▽╰)╭。 第5章 仙缈5 苍梧山于洛城西南边缘处拔地而起,成一盆地状,因地势特殊,久而久之就在此凹陷处形成一湾潭水,美名其曰:仙瑞潭。 潭上山,山下潭,因集天地之灵气,对修仙之人有莫大的帮助,宋家便在此立了门派,以其山为名苍梧派。百余年间,修仙之人的灵气与山水的灵气互补,溪鱼灵跃,仙鹤常驻,进而生出许多灵性的药草,苍梧派也开始以炼制丹药为主业,门派也越来越壮大。 此时,午间的日光透过云层,撒在苍梧山顶的松树上,洗涤古色古香的阁楼以及....江榭生无可恋的脸。 苍梧山分东南北三个山角,分别用来作为修炼,居住以及牢狱之地。 囚台位于山北的露天牢狱,顺着石阶一层层地铺上去的台子便可见。 在符文雕刻台的中间,一位身着黑袍,面容淡而冷峻的男人四肢被铁链拷了起来,望眼欲穿地看着石阶口处看守的两位道士。 囚台上不停地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好生扰人,不过只有江榭听得见罢了。 021激动道:【快想办法啊!江大人!再过三个时辰您的灵力就要被抽了!任务那几个物品您怎么获取啊?!】 前日,江榭昏迷后被苍梧派道士逮进了苍梧山,当然此时的他依然昏迷不醒。 昨日,他醒来后,便得知苍梧派掌门召集几位其他门派的掌门开了个会,准备废了自己的筋脉,流放至他从没听说过的地方生死之海,倒不知为何,改成了今日,于是乎就在囚台被关到了现在。 在这漫长的等待之中,他反应过来自己是掉别人的坑里了,而挖坑的那个人多半是翠花。 拷住他的铁链听说是由北海无疆的万年寒铁制成,不是出窍期的修为根本破不了。 021心急如焚却又看到当事人一脸关我屁事的样子,顿时想道一句谚语:皇帝不急太监急。 石阶口处的道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方才的动静,江榭思考一番在脑海中说道:【任务失败了,我会被...抹杀人格,你呢?】 021真不知这货是怎么绕到这个话题的,不过还是回答了他:【我们依附在宿主的意识上与其穿于各个世界,协助宿主完成任务,任务失败后我们将会被中央XXXXXX...】 正听到关键部分,脑海却突然凭空出现嘈杂的电子音,直接将021所说的话屏蔽了。 【不行,被警告了。】021说。 江榭点点头,下一刻突然起了身,牵动了拷住的铁链,铁链碰撞着,发出悉悉的声响,面前的两位道士警惕地一回头。 【我昨天想过,要不就这样....就算了吧,我真的没什么可牵挂的。】 021:【江大人....】 【但....】江榭眯了眯眼睛。 【我相信我来这里,被卷入你们这个系统中,绝非偶然,所以,我现在需要解开它。】他想起了那个男人和给他的面具。 似乎是他的天性,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劣性的固执和准则。 【有什么办法能挣脱这个吗?】江榭甩了甩链子。 还没从江榭所说的话反应过来,021顿了顿说道:【您可以暂时大幅度提升你的修为,但时间一到您会受到巨大的反噬,之后您的修为会将处于练气阶段,不调息个十来天是恢复不过来的。】 【用。】江榭丝毫没多想。 021惊道:【您...不考虑下?】 【你有更好的办法?】 嗯!好吧,出了事它可不负责。021想道。 顷刻,江榭便感一阵刺痛穿过脑内,血液开始滚烫地沸腾起来。 只见男人的头发无风自舞,拷在四肢上的链子啪啪作响,两人皆是一惊:干什么! 这铁链乃是掌门亲自从无疆取来的寒铁制成,不是出窍修为的人决破不了,可这魔头... 道士直觉不妙,对另一个吼道:快!通知掌门!这魔头....! 突然一声巨响,铁链尽毁,石台崩裂,扬起满天石灰,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恐怖的修为压制。 同样是修仙者,若是一方的修为高于另一方的话,那么他释放出来的灵气便会高其一等,形成灵力压制。 这修为甚至比掌门还高! 道士一愣,在修为压制下,他的双腿已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站不稳一秒,便看见这尘雾之中,渐渐浮现男人的身影。 他身子修长,面容冷峻,黑袍却染不上一丝灰尘,只听见其笑着说: 不麻烦他老人家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这效果,直接让他跳级到出窍了...... ...... 苍梧山南角上的阁楼古韵而典雅,在生满荷花水池上架起石桥,通过石桥便是雅正堂。 雅正堂即是议事大厅,宋念在擒拿姜邪后的隔日,便把附近曾受到这魔头扰乱的门派掌门请了过来。 无常受禅意大师之托,从自在天过来本也是商讨此事,这倒恰好撞上了当事人。 这魔头天性难改,连皇中大狱也敢劫,若是让我说,就该早早除掉,以防后患!要不是看在无常大师的面子上... 堂里的众人纷纷看向僧人,无常手指捻着佛珠,道了一声佛语: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姜施主虽说堕入恶业却罪不至死,若执意于取他性命,与恶又有何区别? 罪不至死?我们这不为民除害吗?!一身暗红流金衣袍的女子怒道,十年之间,姜邪杀我同门师妹,毁牡丹阁十几座楼台,搞得我周家乌烟瘴气,和尚,你不会忘了你那自在天的被毁的寺庙了吧?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5) 这话说得不免太过失礼,宋念皱了皱眉,沉声道:周雯,他是无常大师。 说话的人便是苍梧派掌门宋念,他生得方正,剑眉星目,元婴三段的修为,快要破出窍之期。 女子抿嘴,不说话了。 妹妹脾气这么冲,莫不是到更年期了? 绕是周雯没有听懂更年期是什么意思,但当她听到这声音时便惊起了身:姜邪?! 众人随之纷纷站起,警惕而讶异地看向到来的不速之客,他不是...怎么会? 男人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袍,印的依旧是牡丹,轮廓分明的五官中带着挑衅和不屑。 只见众人纷纷站起,男人不禁嗤笑:我排场这么大吗?来来来,赶快坐下.... 说罢,男人眼色一厉,修为尽数放出,空气中生出无形的灵压,众人猝不及防,双腿纷纷一软,修为过低的甚至直接跪了下去。 宋念手扶着椅子,心里一惊:这修为,竟比他元婴期还高!还不是高的一点! 江榭看着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像看着偷油的老鼠又抓不住的样子,实是滑稽,不过,他看到了一位熟人。 无常依旧站得笔直,面不改色,似乎丝毫不受他修为压力的影响,一双淡泊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说不清情绪。 【佛修的定性这么大吗?】 021:【很有可能他的修为在出窍期,或者,比你更高。】 江榭:【....】 他当初果然没看错!这和尚不简单啊! 但江榭想起了正是这人在牢狱门口将自己就地正法的,不由地沉了脸色,皮笑肉不笑地道:和尚,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却又落井下石,若不是你于我的恩,我是必定会追究的。 周雯一惊:救命之恩?你们还见过? 阿弥陀佛。和尚解释道,贫僧在三步竹林见姜施主身受重伤,于出家人之理不得不管,也并不知是你们所追杀的魔头,就算是,贫僧也依旧如此。 江榭心中一动,这和尚... 谁信呢?! 江榭无语地想,他现在反应过来,自己本来的姓名与原主的竟无比相似,这傻X的巧合!当时在对无常说出名之后,这和尚肯定就认定他是姜邪了! 这和尚,心机深啊! 无常见着满堂漂移的灵压和千姿百态的众人,转过头对江榭说道:姜施主可否看在贫僧的面子上暂时收起修为? 这和尚稀奇地在求他呢! 江榭不免生出了逗人一番鬼心思,戏弄道:若是无常大师愿意为我端把椅子坐着,自是可以。 放肆!宋念一怒,无常大师岂是你能冒犯的?! 话未说完,堂内的灵压便更加凌厉!宋念顿时有些喘不过气,只能愤恨地瞪着始作俑者。 无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众人以及江榭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收起手中的佛珠,俯下身,用双手将木椅抬了起来,放到了他的面前。 大...大师...你怎么能为这魔头...周雯惊得话都捋不请了,当然蒙蔽状态的不只是她,还有江榭。 江榭瞪着眼,呆呆地看着他,本只是开个玩笑,现在心里竟无端生出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021:【没错,你就是。】 江榭:【....闭嘴。】 江榭迅速收拾好表情,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谢了。 无常一愣,却只是一瞬,随即便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江榭就着椅子坐了下来,随即收敛了灵力,堂里的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男人翘起二郎腿,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 在众人疑色之中,江榭一挥衣袖,一团黑气便在众人脚下形成,倒吓了他们一跳,半响,便出现一个巨大的镀金箱子,里面盛满了价值不菲的一堆珠宝仙器。 众人:...... 这算给你们的补偿费。江榭说道,收下之后,我便于各派恩怨两清,井水不犯河水。 你!周雯怒极反笑,你就想用这东西我们打发了吗?呵呵,恩怨两清....痴心妄想。 大姐,我们之间只有怨,没有恩。江榭无语,但还是得装装样子: 若各派执意与姜某算算这笔账的话....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我只好做个清道夫了。 周雯一瞪眼,顺刻拔出佩剑,看样子是准备跟这魔头拼个你死我活,宋念见状连忙拉住了她。 宋掌门!周雯急道。 把剑收好。宋念淡道,他现在修为至少也是出窍期,哪怕只差一个段便也是云泥之别,若是无常大师不在,就凭我们根本无力相对。 宋念的声音稳重,倒是平定了这个暴脾气的女人,周雯没说话,坐下来收好了剑。 江榭扫了一眼,心道:还算个看事的。 好,我们答应,你说说第二件事。宋念看向他。 第二件事....江榭眯起了眼睛,我要龙啸剑。 龙啸剑?!一个男人猛地站起来,破了音,被宋念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江榭摩挲着下巴,这人知道龙啸剑在哪.... 魏掌门,坐下。 魏家? 江榭心里一愣,他的母亲,哦不,原主的母亲便是魏家人。 魏四宁瞪了江榭一眼,坐了下来。 安抚好这位后,宋念便觉有些力不从心,揉了揉太阳穴:你要龙啸剑干什么? 江榭挑眉:这就不是你这苍梧派掌门该关心的事了,给还是不给? 宋念看向魏四宁,今天本是集附近各派掌门,商议对姜邪进行灵力散尽的仪式,却没想到他竟挣脱了万年寒铁,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龙啸剑乃天下第一灵剑,随便在哪一放,不久上空便会形成龙虎之气,此物是万万不可随意予人的,不如另提要求?宋念思索着说道。 哦?是吗?江榭知道他们定不会答应,于是便又释放出内府的灵力,但在其之后,竟有另一股灵力,正与它不相上下的对峙! 江榭了然,转头看向僧人,皮笑肉不笑道:无常,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次次来妨碍我呢? 不对,江榭想了一下。 好像原主摧毁了几十座寺庙来着.... 下一刻,只听魔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收起了灵力,手伸进内衫中,掏出什么东西来,向无常甩了过去。 无常下意识伸手接住,正准备说什么,不料却听他说道: 要命没门,钱倒是有。 无常:...... 众人:...... 无常摊开手掌,看着来物。 这似乎是个手链,渐变的紫色圆绳上串起七颗颜色各异的珠子,这几颗珠子就如百花园的花骨朵般竟相争宠,好生花里胡哨,躺在无常手中显得格格不入。 咦?那个赤色的珠子,好像是炼狱狂蟒的蛇瞳.... 不对?那透明的珠子不是冰莲之泪吗? ......我看那绳子是七色孔雀的毛做的吧... 众人:...... 021:【还记得那个青鸢玉佩吗,这个东西可以值一千个玉佩了。】 江榭:【哦,没事,原主在魔界应该还有些私货吧。】 021:【.....】 他对这个荒|淫无度的宿主表示深度谴责! 江榭当然不是随便给的,这个链子本套在原主脚踝上,他估摸着原主的个性,想必能穿出来见人的一定很值钱。 介于与和尚还有点交情,便把这个赔他了。 不知是怎么想的男人给此东西的本意,无常脸色冷了下来,淡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姜施主不必拿此来敷衍贫僧,更是敷衍自身。 江榭一愣,这是在说他恶终究有恶报别想拿钱来抵账吗?关键是这原主的破事跟他又什么关系,结果这烂摊子还不是自己来收拾。 一想到这,江榭便有了些怒气:呵呵,那你想怎样,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吗?! 你怎么对大师如此不敬?!其中一位道士说道。 男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士瞬间感到一股战栗,像被毒蛇盯上一般。 罢了。无常说道,这链子贫僧是万万不会收下的。说罢,就欲将链子递回去。 可否记得你对我说过言虽有忌,却不必太拘束于此呢? 僧人伸出的手一顿,下一秒便听到此人笑道: 要是你执意要还....男人眼神些许嗜血,我便血洗自在天,神当杀神,佛当杀佛。 僧人瞳孔猛地放大。 无常发现,他还是不了解姜邪。 在无量寺闭关时,这人便不请自来,在自在天毁庙十几,大肆作乱,打伤好几位方丈,这还是后来从禅意大师口中得知。 或许是缘分,无常遇到了重伤的他,却并不知他的身份,只觉他性格跳脱,却并无恶意。当得知他的姓字时,无常便动摇了。 隔日,这人便劫了皇中牢狱,无常心存怀疑,而事实却又摆在眼前。 而现在,这人竟大言不惭地对他说,要血洗他的故土.... 淡琥珀色的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 只要贫僧在这世上一天,绝不会让自在天处于水深火热中。 021:【爷爷,我求你别在装逼了,时间快不够了!】 江榭:【......】 江榭当然不会去血洗自在天,只是借此给在座的人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深深地看了无常一眼,对着众人说道:半个月后,我便到苍梧山来取我要的东西。 男人一挥手,脚下便升起狂风,吹开了门,将人浮了起来。 若是到时候没有见到我要的东西,唔....江榭扯了扯嘴角,便等着让你们徒弟替你们收尸吧! ........ 见人一走了之,宋念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放下了背后紧握的剑:这....这可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我派的龙啸剑是定不会交给那魔头的。魏四宁怒道,一拍椅手。 行了,这破事大家都逃不了。周雯皱眉道,我记得白家一派主剑修,修为比我们更强,不如求助他们? 此事因贫僧而起,便交给贫僧解决罢。无常出声道。 众人看向无常,无常大师,此魔头现在修为之高,怕是你难应付。宋念担忧道。 无妨,请宋掌门放心。 无常道了声佛号,却没说,在姜邪离开时,他晃眼看见了他嘴角的一抹殷红......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呵呵,那你想怎样,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吗?! 无常:嗯。 江榭:捂脸jpg捂脸jpg。 第6章 仙缈6 江榭倒是不会御剑飞行,不过却可在空中腾云驾雾,是这个世界的机制。庆幸自己没有恐高症,不然他现在可能会晕死在空中。 021:【江大人,时间要到了。】 江榭嘴角溢出些血来,修为暴增开挂的时间快到了,内府已经提前做出了警告,灵力开始动荡,反噬的效果已经凸显出来。 【没事。】江榭心不在焉地擦了擦嘴角,估摸着自己还能再撑一会儿。 以现在的状态去洛城歇息未必太过引人耳目,江榭这时想起了三步竹林的寺庙,便速往此处而去。 顾名思义,三步竹林竹子茂盛繁多,可说三步不离竹子,竹林包围了整个仙缈,与自在天,北荒划成界限,相当于界河一般的存在,进来若是不会点法术,必会迷失其中。 不过他有地图。 半刻,江榭在上空瞧见寺庙,便往那落了地。脚一沾地,身体便后知后觉地异痛起来,突然失去了平衡,膝盖一软,扑通地摔倒下来。 【江大人!】 灵力似乎更加暴乱,如万蚁噬心般折磨人,使他冷汗直冒,江榭没想到反噬的效力这么大。 固然,从金丹期的修为一跃提升到出窍,这个跨度更不是一点疼痛能弥补的。 江榭用手肘缓缓撑起身体,抬头便看到庙门上挂着的题牌: 众生皆苦。 江榭用手肘撑起身体,忍着痛苦站了起来,发着抖推门而入,看见了那尊熟悉的闭眼佛像。 这一瞬间,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江榭苦笑,走向几日前和尚铺好的草席躺了下来。 时间似乎是到了,内府动荡,头疼的反噬效果愈发愈严重,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021:【江大人,中央系统出问题了,我得回去帮忙处理一趟,您请多加小心!】 也不管江榭答不答应,话音刚落脑海便没有了声音。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021已经走了。 江榭这时感觉头脑烧了起来,无力骂道:真是只废鸡.... 他试着用原主调息内力的方法,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但奈何灵力错综复杂,根本不是他顶着个废物脑袋能做到的,尝试多次无果后,江榭自暴自弃地放弃了。 一阵阵睡意如浪花拍打着神智,江榭摇摇头,强行将这浪花挡了下来。他怀疑自己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踏..踏...踏... 脚步声如雨滴打在泥土上,急促而不沉重,没发出什么声音,却吓得江榭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头转向门口,瞪大了眼睛。 月牙白的僧袍,淡漠的杏眼,略微皱眉的五官,这一幕何其熟悉。 看着来人光秃秃的头顶,江榭终于忍不住一翻白眼,道: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 无妨,请宋掌门放心。 无常道了声佛号,见众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无常与各派掌门道过别,匆匆离开。他开启神识发现一极强的灵力波动正朝着洛城方向快速移动。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6) 若是平时,无常定是不会用法器代替双腿而行的,在他看来,步行也是修行的一种。 方才,当他察觉到灵力波动越来越微弱后,便断定这是姜邪的灵力波动。无常脑海中闪过嘴角溢出鲜血的画面,于是便立刻拿出了金袈裟乘坐上去,只察觉灵力到了三步竹林内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常估摸着找到了那座寺庙。 刚踏入庙门,只见男人躺在草席之上,面色潮红,气息似乎很微弱,声音嘶哑道:你他妈...真是...阴魂不散.... 阿弥陀佛,见过姜施主。无常双手合十道了佛号,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算了.....你来...是替他们...取我命的?无常脚步一顿。 男人带着一双湿漉的桃花眼瞪着他,无常只垂了眉目:贫僧...不好杀戮。 江榭轻笑了一声,他前不久才说要血洗这和尚的老家,后一秒就仓促离开,这难道不是来看住他吗? 于是他无奈道:我现在灵力散尽,实是....无力血洗自在天,你大可放心.... 男人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无常却听得一字不漏,皱眉道:灵力散尽?你果真是用了禁术。 他之前就怀疑,若这人有这出窍的修为,又如何会被那区区金钟罩困住。 江榭无语道:说了...你也不懂。 无常靠近躺着的男人,对上他红着的眼睛,他的脸烧得发红,便想伸手试探一下额头,看是不是已经发烧了。 无常伸出手,快要覆上男人的额头时,不料却被他轻轻打开了。 僧人看着自己的手,一双眸说不出什么情绪,只道歉道:冒犯了。 江榭看着他,摇摇头:你既然不是来取我命的,那...是想带我回苍梧山吗? 男人的声音嘶哑模糊,让无常想起了小时候,无量寺的菩提树有几只斑鸠。无常清楚地记得它将归于天地时,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不像以前一般清脆。 宋掌门对姜施主一事并不知情。他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 那你为何会来...是怎么找到我的.... 贫僧....无常顿了一下,思考着措辞,这事应贫僧而起,所以也必由贫僧负责,算是解了这个因果。 此话怎讲?江榭疑惑道。 散魂仪式本应在昨日而行,而贫僧认为姜施主本性非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各派掌门应懂得饶人处且饶人。 散灵仪式,只是散尽修为。 散魂仪式,便是魂飞魄散。 江榭甚至不知道此刻该有什么心情。他缓缓撑起身子,看着无常。原主的记忆中,毁坏的寺庙不计其数,其中或许也有僧人所信奉的一个。 可这人处处替他求情,一脸悲悯苍生的模样,毫无底线。哦不,应该是替姜邪求情,或许是脑子被烧坏了,他竟觉得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似的,何其熟悉,都让他心中无端烧出一把火来。 还有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一丝嫉妒。 男人突然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无常疑惑,向前倾了倾身子。 唔! 无常高男人半个头,却突然被他抓住了交领,用力往草席上一拉。他并没有想到这人还有如此的大的力气,没有多加防备,只是踉跄地倒在了上面。 无常只觉视野一暗,男人压了上来。 江榭手肘撑在无常的耳边,左腿直直曲入双腿之间,如瀑似的头发泄了下来,如屏障般,挡住了外界的光芒。他直直地盯身下的人。 无常也看着他,竟一时没在意他为何压在自己身上,只是看着他通红的脸和打在自己身上滚烫的鼻息,了然于胸地想到: 真的发烧了。 别施主施主的叫,我施舍....你什么了?再叫信不信老子....就在这干了你.... 无常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他像见了稀奇,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你...你...无常声音有些发抖,那近乎平静的脸上竟有了些其它的情绪。....请自重。 或许是发烧更严重了,江榭感到脸烧得滚烫。 我这又是在干什么呢?江榭看着身下僧人脸上转瞬即逝的绯色,他终叹了口气,收回了手脚,躺在了无常身边,这下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我过了...抱歉... 无常撑起身,整了整衣领,看了他一眼:.....无妨。 江榭见僧人未面露厌恶之色,突然鬼使神差道:我有点不舒服。 无常愣了一下,随即便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多有冒犯。把了把脉,不由一惊。 内府的灵脉错乱不堪,凝聚不起金丹的形状,无常一运内力力,将灵力输进了江榭体内。 江榭顿时感到内府一股温和的灵流淌过,压制了他其中的躁动灵力,使他好受了不少。 莫约半个时辰,江榭的灵脉几乎全部理顺,无常收起灵力,调整气息:切忌不可再用灵力,休息五六日便可痊愈。 江榭道了谢,不再说话。无常起身,不知想起了什么,拿出几根香柱,走到佛像面前,用了法子点燃,插在了供台上,拜了拜。 不久,庙里便弥漫起焚香的气味,困意便涌了上来,他看着无常的背影,喃喃道:我睡会儿...有事叫我... 只见僧人微微点了点头,像是一种暗示,江榭很快睡了过去.... ..... 夜渐深沉,明月玉盘似挂在上面,洒落下点点月光,为苍梧山镀上一层银边。 男人站在房门前,望着头顶的一轮月,他面容清秀,细眉薄唇,这时微微皱起了眉。 这时,似乎有一点火光由远而进,仔细一看,一位莫约七,八岁的道童提着灯笼,踏着石板走过来,朝男人提醒道:宋遇师兄,天色已晚,是时候该歇息了。 名叫宋遇的男子转过头,笑着说道:知道了,你可去吧。 道童狐疑地点点头,宋遇师兄喜静,不爱出门,这几天却频繁下山,不知是因何事。 道童在离开途中频频回头,直到看见他进了屋子,才匆匆离去。 片刻,男人推开门,只见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行头,确认四周没人后,关上门,迅速下了山。 ..... 现在正是烟花之地最热闹之时,忘忧楼也不例外,白芙蓉正忙着招待客人,突然感觉衣袖被扯了扯,疑惑地回头,便是翠花。 哎~客官您可稍等一下。白芙蓉谄媚道,拉着翠花去了一旁。 你又怎么了?白芙蓉不耐烦道,现在是生意很忙,你闲着没事做? 姐姐....妹妹身体不适... 白芙蓉瞥了一眼,冷笑道: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翠花垂目,楚楚可怜:姐姐...妹妹真的... 白芙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没有下次。说完,便走了回去。 翠花看着女人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是...姐姐。 ....... 从忘忧楼的后门出去,便通向一个废弃的巷口,男人倚在石墙上,看着姗姗来迟的女人,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 女人靠近,不耐烦道:有什么事需要现在来说? 固是很重要的。男人小声道,姜邪逃走了。 什么?!女人一惊,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看到.... 也不能说是逃...男人的表情凝重起来,不知怎么,本该尘埃落定的散魂仪式变成了散灵,推迟了一天,倒是一夜过去了,他修为突然增长到至少出窍期,连宋念都让其几分... 女人来回渡着步:遭了,这可如何向那位大人交待... 就是那位向你透露姜邪行踪的人吗? 翠花脚步一顿,沉了脸色:不是你的事,最好少管。似乎她又想到了什么,笑道:不知宋遇这副身体用得如何呢?是不是挺逍遥的啊?真不愧是我姐姐看上的人。 男人脸色一沉,唐翠柳,之前的事情不必再提,要知道,你做的事要是让姜邪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 只见翠花脸一闪,便换了个面容,竟与原来有几分相似,听见男人所说便正了脸色: 之前我见得他,也不觉得他如谣传所说的心狠手辣,只是以防万一,是时候得去避避风头.... 唐翠柳朝着身后笙歌夜舞的忘忧楼看了一眼,冷笑道:这楼要是烧起来,一定更漂亮。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问道:你若走了,那你姐姐....怎么办。 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唐翠柳转过头来,故作惊讶道:哎呦,你不会还忘不了她吧,这是我姐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男人没答话。 唐翠柳见此人面无表情,毫无波动,颇为可惜地说道:她的事我自有安排。 男人点点头:姜邪会在半个月之后到苍梧山取龙啸剑,你自己随时更改计划。 呵呵...朝暮丝,龙啸剑,果真如此...唐翠柳一笑,接下来,便是九天凤凰之尾,哈哈,那位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男人见着她,心里无端生出一股恶寒,若无要事,我便回去了,之后若有情况,再传信给你。说罢,便转身离去。 哈哈,徐铭川,你始终是徐家的人,躲不掉的。唐翠柳突然笑道。 男人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只是握紧了拳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 月光透过竹林,窥视着庙内的一番洞天,待江榭醒来已过傍晚,他缓缓睁开眼睛,视野中便映出一点星火,他揉了揉,后知后觉火光是奉台上燃起的白烛芯。 僧人坐在蒲团上,左手捻着佛珠,轻轻念着不知名的经,脊背影射在庙壁上,江榭一瞬竟有些出神。 似乎感受到了视线,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无常转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醒来的男人,起身道:姜施....你...可休息好了? 江榭睡了会儿,头脑清醒了不少,刚疑惑这和尚为何不再用敬称,就想起了在他睡过去之前的事,让他立刻臊了脸。 咳....嗯... 江榭低声应和,掩饰尴尬似地站起来,伸了伸身子,外面的天空早已暗了下来。 除了修为降到了练气期,自己身体的基本机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江榭估摸着从现在出发到洛城的时间,她....应该还没睡觉吧。 贫僧也认为,与你的关系或许并不应以施主身份相称。似乎是思索了番,无常朝江榭走了过来说道。 不是你我可能就横尸街头了,我都没叫你施主你叫什么。江榭心中暗暗想道,倒是不意这些称呼罢。 无所谓,走,现在动身去洛城。江榭站在门口,朝无常招了招手。 无常疑惑,为何往洛城而行? 江榭无语,翻了个白眼:废话,难不成你还要跟他抢地方睡吗?说罢还指了指庙中闭眼佛像。 无常:...... 无常没有与他贫嘴,只是回过身,再次朝着佛像拜了拜后,才与江榭一同出了庙门。 江榭在旁嘀咕道:...事精儿..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江榭看着迷宫似的竹林,现在以他的修为倒是不能再腾云驾雾了,于是问无常:和尚,你有什么法器能飞过去吗? 无常一听,颇不赞同道:行走也乃修行之一,你身体瘦弱,肤色苍白,定是应多加修行。 江榭脑袋疼,这和尚怎么又开始作妖了? 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不然你背着我走? 无常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一刻,在男人目瞪口呆下转过身,对着他缓缓地蹲了下来,露出宽阔而坚定的后背。 江榭吓得连忙拉他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行,算你狠!老子跟你着走路行了吧!妈的,真的不要让他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啊!!! 无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要我背吗? 江榭扶额,扯着他的袖子:背屁!走! 无常:...... 第7章 仙缈7 后面的男人百般无聊道:还有多久。 无常:.....不远了。 这已是他们在一个时辰内的第十次对话了,江榭不知道这屁大点的竹林竟要走他一个多时辰,这和尚也不是个多话的,一路真闷死他了。 江榭看着前面的僧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无意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在宫中牢狱的? 无常脚步一顿,江榭也跟着停了下来,下一秒便听他淡淡道:贫僧当时正与宋掌门探讨要事,便有人传宫中牢狱向苍梧派发了信号,于是便与宋掌门一同过来了。 那日的响声......江榭眼神一厉,竟是那个狱司....难道跟他翠花有关系? 无常见人变了脸色,认为他起了杀心,双手合十道:一步杀戮,便离堕入深渊更近,你本性善,不应继续偏执于杀戮了。 江榭见无常又一副凝重的脸色,只无可奈何原主这一形象暂时是很难改观的了,于是他摇摇头回答道:说了你也不懂。 又是这个。 无常心想:言不出口,何尝谈懂呢? 只见僧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赶路,没再说话。 我又...又怎么了?江榭黑人问号脸。 他们果真离洛城很近了,莫约一刻钟的路程,两人便见到了城门。正当江榭朝无常抱怨自己的腿快废掉时,两人却见洛城上空升起了滚滚浓烟,如黑纱似地蒙住了月亮。 江榭心里一惊,城中失火了?他扭过头看向无常,无常脸色凝重,看来也并不知情,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天色已晚,倒是少了迁入城门的流民,将士靠在城门上,打着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脚步声,便下意识地拿出八卦镜来,嘀咕道: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7) 下...下一个! 江榭见着镜子便立马提起了心胆:他不能照这八卦镜!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软硬兼施时,无常已经先他一步走上了前,道:阿弥陀佛。 将士听着声音,正觉有些耳熟,待视野渐渐明晰,看清楚来人之后,便张大了嘴: 大...大师! 无常微微点头:贫僧和道友来贵城歇息,不知可否通融放行。 将士点头如捣蒜:当然!晚上冷,您快请进! 这和尚难道还挺出名的?江榭心想。 无常点了点头,便踏进了城门。江榭连忙跟上,瞟了守门的将士一眼,便觉得奇怪。 这人好像都没看他一眼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将士望了一眼,见到身影完全没踪迹时,突然吹起了口哨,不时,一只白鸽从不远处飞了过来,停在男人的肩膀上。 将士拿出一张纸来,咬破食指,渗出血来,只见他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姜,洛。 将士卷好字张,绑在了白鸽的腿上,摸了摸它的头,轻轻说:速达。 似乎通了灵性般,白鸽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下一刻突然起飞,朝着月亮,不知飞向何处。 ...... 洛城,即使是晚上,也依旧繁华热闹,灯火通明。这时,街上的人却趋之若鹜地聚集到了一处亮得烫眼的地方。 两人赶到,只见这座大楼已经从里至外地烧了起来,火焰如恶魔般贪婪地舔舐着,眼看就要扩散到四周。江榭见着火焰之中有几位穿着白色道服的道士,施了什么法子及时制止了其蔓延,却没能立刻熄灭火焰。 苍梧派的人。 江榭看着一脸凝重,跃跃欲试想加入灭火行动的无常,正准备说些什么,下一刻便听到一个男人唏嘘道: 啧啧,看这烟花之地曾好生繁华,却不过付之一炬。 其中一个妇女嗤笑道:你看,这亏心事做多了,遭老天爷治了吧,活该! 听到这里,江榭一愣。 这...忘忧楼?! 无常闻言皱了皱眉:阿弥陀佛,施主为何出此言论,莫不是与这楼有过节? 谁?妇女忍不住感到疑惑,专拐别人家男人的青楼还能忍了?便闻着声音转过头去。 说话的人是个出家人,眉目如星,一双淡琥珀眸子包括了这熊熊大火,令人惊心动魄,妇女竟看得呆在了原地。 江榭在旁感到两个头大,在妇人花痴的眼神下,将无常推着离开了这里。 无常猝不及防被男人推着踉跄了一步,转过头疑惑道:你...做甚? 江榭无语,叹口气:祖宗,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无常...... 江榭回过头看着火势渐渐缩小的大楼,十几年的繁华,也不过变成了焦土。他倒没有这种一朝一夕物是人非的伤感,现在他最关心的是翠花的下落。 江榭皱眉,他看着任务栏左下方的寿元散尽的期限,觉得在任务的路上不会这么简单,倒是处处都有深坑等着他去跳。 为何,刚刚你..... 江榭带着无常往归梦馆的方向走,听见这人刚起了个头,便立马打断了他,这种事难不成还没完了? 这时江榭在街边瞅见了卖野味的摊子,准备顺路带点回去吃,于是逮着无常的衣袖道: 走,那边有吃的。 无常:...... 摊主是个满脸胡渣的大汉,见来了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便笑道: 客官,我这野味属这烤鸭味道最好,外皮焦脆,肉嫩汁多。 只见男人点点头,声音低沉:嗯,给我装只。 好嘞!大汉爽快答应,麻利地装好了烤鸭,递给了男人:客官,您的烤鸭。 江榭接过袋子,从衣里掏出两根金条,啪地一声放在了摊台上。 大汉立刻睁大了眼,他一个做买肉生意的,连银子都很少见,哪见过什么金条,连忙推脱道:客....客官...小的实在是....找不起这么大的啊。 谁要你找钱? 这...莫不是买..鸭子的钱?汉子惊道,随即摇头:不行...这钱我不钱收,客官还是..拿走吧。一分钱一分货,他从来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江榭不耐烦啧了一声:钱是我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无常,突然灵机一动,指着他说道: 你,做点生意也不容易,我就当做做善事,给他积点德行。 无常:...... 汉子:...... 没等汉子再说什么,江榭便拉着无常离开了。 无常见男人扯着自己的衣袖,无奈道:你又是作甚?这人的脾性就如无量寺的雨天,何时,大小,都毫无预兆。 谁知下一秒男人摊开了手,故作无奈说道:拿你当挡箭牌呗。 无常摇了摇头,不与他做争论。 两人到了归梦馆,江榭让无常在旁等着,走到了接待处,豪气地拿出金条往桌上一放:开两间贵宾房。 小鹅见到金主也不稀奇,来这里的大多都修仙之人,都比较有钱,但好像房间不够了,于是她满怀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客官,贵宾间还剩一间了,您可以选择两个普通间。 江榭一愣,只有一间?他转过头,与不远处站着的和尚对上了眼。无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江榭忍不住扶额:算了,将就吧,反正他实在是不想委屈自己住普通间的。 好...就要这间。 小鹅收好了钱,笑着说道:您的房间在三楼,右数第三间。 江榭点点头,便转身走去,不料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等一下,客官。小鹅笑道,房牌曰翻云覆雨.....那边站着的俊俏和尚是同你一起的吧。 只见女子不坏好意地看着他,江榭只觉得别人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琢磨着翻云覆雨这四个字,突然,一丝霞红便扑在了脸上,挣开女子的手向无常走去。 怎么了?无常见人不知为何红透了脸,担心道。 江榭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看着当事人一脸无知,只觉得只有自己像跳梁小丑一样,独自在那窘迫,好不滑稽。 江榭只对无常说道:走了....和尚。 无常微微点头,便跟着人上了楼。 没房间了,你不介意我们睡一间吧。 无常一顿,随即摇摇头:无妨。 江榭看着他,心中怒吼: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 江榭故意忽视了门上的四个大字,推开门,便有一阵甜腻的香气袭来。江榭眼神一厉,看见了雕花乌木桌上的香炉,立刻走上前去,掐灭了这个不怀好意的东西,并打开窗通了通风,心里的石头才暂时落下来。 一回头,却看见无常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刚感到疑惑,就听到僧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门牌,疑惑道: 翻云覆雨?为何要题这四个字?莫不是.... 还没等人思考完,江榭立马过去,把人拉扯了进来,顺带关上了门:呵呵...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无常:...... 屋内,宽阔的红木床靠着墙,雕刻复杂龙凤花纹,上面铺着柔软顺滑的上等蚕丝被,妩媚的红流苏从天花板上吊下来,将其罩住。乌木桌上点着一盏精妙的木制煤油灯,旁配套着两把椅子,房间比之前大了三倍左右。 江榭就着椅子坐了下来,将装烤鸭的袋子放在桌上,朝僧人道:...吃吗? 无常走过来,在江榭的对面坐下,轻轻摇头:忌酒肉。 江榭也不强求,这些和尚一个比一个事多,连肉都忌,若是他怎么能活?于是他打开袋子,撕下个鸭腿啃了起来。 牙齿咬破酥脆的鸭皮,便接触到鲜嫩的肉,油汁沿着舌头流淌入喉,一口之后,唇齿留香。 无常见着男人一脸餍足之色,便觉得像偷吃了香油的老鼠,有许些滑稽。 江榭享受着美食时,注意到无常正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正事:对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无常一愣,便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贫僧...见得你灵力波动异常,于是... 你跟踪我?江榭咀嚼的嘴停了下来。 无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榭吞下口中嚼碎的鸭肉,不知从哪里拿出手巾擦了擦嘴,随后慢悠悠道:真是谢谢大师对在下如此上心..... 江榭见他没回应,便不再作祟,转而问道:我明日欲去皇中牢狱一趟,你呢? 江榭观察着无常的表情,这和尚怕他刀沾了人血,或许会继续跟着看住他。 然而,无常却依是一脸的淡漠,只微微点点头:贫僧明日去苍梧山宋掌门一趟,询问今日大火之事,是否是遇上了麻烦。 不同他一路看? 江榭竟莫名生出种可惜的味道,不过却只是一瞬而已,只见僧人拿出了佛珠,开始拨动着数念。江榭也不打扰,收拾好桌上的残局,打包在个袋子中,然后起身推开门,放在了外面。 无常瞧见了,疑惑道:为何要放外面? 什么为什么?江榭问道,这不是.... 江榭一愣,在原来的世界,每次家里的垃圾都是一次性打包放外面,等清洁工收拾,现在倒成了他的习惯。 只见无常看着他,他只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江榭也不再多愁善感,倒转过身看着这花里胡哨的双人床,脸上有些抽搐。 只见江榭风雷厉行地脱了靴,拉开玫瑰红的帘子,躺上了床,蹭到了最里面,空出一大片位置,不知是不是给某人腾的。 其实江榭已经把无常当作自己的半个朋友,这一次他不想再考虑什么N不NPC的,无论如何这人救了他两次。 江榭提着心胆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见动静。 睡个觉而已,我干嘛要像个寡妇似的.....江榭无语地想道。 他撑起身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无常坐得挺直,依旧念着佛珠。 你不过来就寝在那坐着干什么?话刚出口,江榭就后悔了,虽然他并无其他意思,但这话听起来,不是像在请人暖床吗?! 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无常摇头道:贫僧守夜便好。 这里需要你来守夜?江榭无语,心中却动了些逗弄的鬼念头。 无常刚说完,便听道男人戏笑道:和尚,你莫不是因对在下其他想法,所以推拒?可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他与无常的关系,还没到开得起玩笑的地步。 无常闻言便是一愣,随即双手合十,垂目道:佛祖在上,贫僧绝无另意。 自己是有些过了,但江榭依然感到无语,便转过身对着墙,小声嘀咕道:睡个觉...有这么艰难吗? 可当江榭以为无常不会过来时,却听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随即便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江榭转过头,便看见无常拂开了红帘,与他对四目相对,听他说道:冒犯了。 江榭这时才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他一弹手,将桌上的唯一光源熄灭,黑暗掩饰了他快绷不住的表情。 谁知无常只是将被子重新抚平,叮嘱道:你内府尚未完全恢复,切忌着凉。说罢,便转回身,坐在了木椅上。 江榭讪讪地躺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撒了一地,还有屋里未散尽的甜腻香味。 可这都没有盖住无常留下的令人心静的木香。江榭看不清楚他的轮廓,只有他一双映射着月亮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很久没有声音,只有缓缓的行云渐渐拉近了漫漫长夜,窗外的月亮,依旧白得如玉..... 阳光照进屋子,唤醒仍在沉睡的人。昨夜不知何时睡着的,江榭迷迷糊糊着睁开眼皮,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身旁,只触摸到一片冰凉。 江榭起了身,看着窗外当空的太阳,似乎这觉已经睡到了正午。他尝试在脑中呼唤021,意料之中地没有任何回应。 江榭穿好靴子,伸了个懒腰,无常应该早就离开了,他现在也得去办正事了。 这时,他晃眼看见了木桌上的纸张,江榭走过去,应是无常留给他的,便拿了起来。 入眼,便是字如其人般温润舒适的字体: 宋掌门一事,施主与贫僧道不相同,便在此告辞。 落名,无常。 似乎后面还有字,江榭将信纸翻转过来,微微眯了眼: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若广无岸,愿己渡人。 这和尚....竟然想渡他。 当江榭回过神来时,手已经颤抖地拿不住信封,一低头,看见了在阳光下亮得刺眼的七色珠手链。 江榭将其拿起来,轻轻摩挲着,珠子精美绝伦,随便拿出一颗便也称得上是旷世之宝。 可也脆弱得轻轻一捏便化为齑粉。 可我真的不需要....江榭不禁苦笑,他或许已死在原来的世界中,未来尚不知通向哪里,又何来的岸呢? 若他本不存在,又何尝谈个渡字? 江榭一挥手,顷刻,信纸便无火自燃,化为灰烬。手掌握住珠链,稍稍用力,再用力一点,便可捏碎..... ....罢了,也是个值钱玩意。江榭无奈地叹口气,终松开了手,放在了桌子上。 就当给个这家店一点小费吧,顺便给自己攒点人品,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人品出现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渡我什么的,真的不需要QAQ 无常:那娶... 江榭:快上床!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8) 第8章 仙缈8 昨夜在门口放着的垃圾已经没有了踪影,江榭料着是被打扫的收了去,也没多想,便下了楼。 小鹅刚想着男人怎么迟迟不来,抬头便撞见了来人。他换了一身朴素的亚麻衫,悠悠地下了楼,不禁心中一跳,与男人同往的和尚今日大早便离开了,却没带上他。 似乎察觉到了女子的视线,男人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女子倒立马慌乱地低下头。 江榭只当做没有看见,心里万分愤恨,021这个废物玩意,什么破易容术,居然没它在就不能使用,于是只好随便套了间不显眼的亚麻长衫,就着此出了住馆。 沿着洛城的大街通往皇中牢狱,他记得这路,不过却因为没有那一步十里的法术,倒是走了一时辰。 现在约过正午,太阳光放肆地灼烧着大地,没有点云遮挡,毒辣得很。到了皇中牢狱时,江榭额头便渗出一丝薄汗。 牢狱门口,毫无一人。 江榭用手抹了把额头,心里疑惑道:这些人都去避暑了吗?放着牢狱重地大门敞开,他可不相信会这么巧。 以他现在练气期的修为,更应该小心一些,于是江榭蹭着步伐,缓缓进入了门口,顺着石阶微微挪动步伐。 翠花,宋遇,徐五,... 江榭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他踏入忘忧楼与翠花相见这件事本事就很可疑,她又是如何清楚的知道至情之人,或者只是送个信为什么不亲自去非要让他来转交,还有为何徐五说自己是宋遇?那个通风报信的狱司...... 灯火在黑暗中摇摇欲坠,江榭踏了四步时,眼前突然闪过一点银光! 江谢瞳孔放大,刚觉不妙,便有一熟悉的声音走他脑海中响起: 【江大人!小心!】 江榭当然察觉到了危险,他下意识地往旁侧了侧身子,一阵寒意袭来,一把锋利的刀刃堪堪擦过鼻梁,直直插|入了石墙中。 【呵呵,你怎么不再晚点回来?】 江榭后退出门,却又一愣,只见外面站了十来个身披盔甲的守卫,与那日的情景如出一辙,万幸的是没有了那些修仙人,不然今天真是插翅难逃。 大胆魔头!竟还敢来劫持此狱!今日我大将军定将你抓获!似乎是领头的将军,只见他拿出一条青色的白缎。 不好!这是法器! 【江大人别愣着!先离开这里再说!】 江榭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转头便跑,【你倒给我个能跑的东西啊!】 021:【...您可以使用扶摇直上九万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见那青色的绸缎脱手而出,直直地向他刺过来,江榭想也没多想,立刻使用,下一刻便感觉浑身一轻,他轻轻一跳,惊险地躲开了绸缎,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上天了..... 不同与什么平步青云,这跟跳高似的,起码跳了有百来丈,领头的将士也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回过神来,全当这魔头施了什么妖术,指挥着其他的守卫:追!不能让他逃了! 江榭一惊,当他达到最高点时,身体便开始下坠,一阵令人恐惧的失重感传来,正当他不知所措时,021慢悠悠道: 【别担心,死不了的。】 江榭:【......】 双脚落地后,就像在蜻蜓在湖面轻轻的一点,果然没受多大的力,江榭借这法术,快速地朝洛城移去,甩开了追着的守卫。 洛城的某个小巷的阴暗处,江榭弯着腰,汗水滴答着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路人若不仔细朝这巷子中看,定是不会发觉这里有人的。 【...你给的是什么狗屁技能....】 江榭愤恨不已,今天这太阳毒辣得很,这技能让他还跳这么高,岂不是要烧死他? 【江大人,能走是福,是福....】 江榭想过021的本质,或许是属于人工智能的一种,但却太过于人性化,似乎是有自主的意识。 这不,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笑,江榭不跟这傻逼多嘴,正色道: 【你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江榭问的是昨日系统中央出问题的事情。 021:【系统被人类入侵,出了BUG,导致一些宿主所在的世界受到了影响。】 江榭疑惑:【人类?入侵?】他好奇,他在地球上,就是原来那个世界,人类也算他的同类,能入侵这个非科学的系统吗? 021避开了这个问题:【多余的不便多说,接下来才是重要的事情,在中央系统检测过程中,这个世界也出现了BUG。】 【出现BUG....会怎么样?】这是江榭所关心的。 【不清楚,BUG可能会干预或者不干预宿主的活动。】 021说得模棱两可,但江榭却察觉道了什么。 BUG算一种程序却是一种非主流,即超出规则以外的乱码。而021这里说道了这BUG却可以选择干预或者不干预,这BUG难道是有意识的?难道是...人类? 江榭没有问021,只是这种事情需要自己多加思考。见江榭不再答话,021又说道: 【在下接下来的任务,除了帮助您通关这个世界,还有就是观察这个世界的异常,清除BUG..】 江榭突然想道了什么:【我来这个世界不是被坑就是被抓,身上要不见点血,要不灵力散尽,这...是正常的任务流程吗?】 从穿越过来他就身受重伤,据当时的情况来看,若是没有无常,他极有可能失败,再说他找线索时,却无数次被修仙之人拦截,就像....有人知道自己的踪迹似的。 【这也是我猜测的最坏情况】021沉了沉声,【我怀疑BUG可能与这个世界上的NPC有交流。】 江榭一愣,这操作也行?脑海却浮现出翠花的脸来,自己的不顺似乎都是因为她而开始,自然将怀疑对象放在了她头上,当然这也是猜测,收集物品的道路上肯定也不会一帆风顺。 【我觉得翠花有很大的嫌疑,她的种种行为太过异常了,不得不让我猜测,昨日,我本想找她,忘忧楼却突然失了火,不知是不是偶然....现在没了任何能找到她的线索,你有GPS可以定位她吗?】 021:【......】 你以为这里还有卫星吗!? 021无语道:【江大人来此世界,应多多熟悉环境,利用资源才是。要知道别人的踪迹,双仙镇的无不知岂不是个好的选择?】 双仙镇? 江榭似乎在赤县地图上看过这三个字,他点了点下角的地图面板,赤县大陆的地图便呈现出来。双仙镇,正位于洛城的东南方向,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远。 看完后,江榭便关闭了地图,整了整衣服,走出了巷子。 【江大人,现在出发吗?】 江榭点了点头,到这个世界不过几天,却有一种日度如年的感觉,让他想早日离开这里。 宋遇和徐五,失火的忘忧楼,疑惑重重的翠花,踪迹被暴露的自己....江榭想着,他必须赶快找出真相,不然完成任务的路上只会难上加难..... ...... 沿着洛城的街道南下,过一条小河,便到了双仙镇。 双仙镇,仙缈最富饶的市镇,因其贸易繁华,来往修士之多,渐渐发展起来。传说天界的财神曾在这儿被石头绊倒过,因此留住了财气,所以也称留财镇。 这里交叉着街道,街道上的店馆,楼阁星罗棋布,街道上也有专门摆地铺赚钱的商人,他们大多贩卖些法器或者是魔器,琳琅满目,不过也不乏有假货掺杂,以来鱼龙混目,这就要看买家的挑选的眼力了。 双仙镇还有专门拍卖的场所,不过那就是有钱人所常去的地方了。 当然,也有贩卖信息的地方。 无不知的大门下,站着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面容白皙透红,一双桃花眼在其上闪闪发光,只是表情过于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江大人,请您别介意了,这是为了...】 江榭:【闭嘴。】 021:【.....】 双仙镇修士聚得多,江榭生怕原主这张脸被某些人认出来,于是便用了一次易容术。 可谁他妈知道这易容术还升级了?!高级易容术?! 让他直接返老还童了好吗?! 大门处站着两位身形曼妙,戴着面具的女人,看来就是无不知的守门人。这门修在街上实在是很占地大,让人不禁遐想里面到底有多大的空间。 女人透过面具的眼孔似乎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自己的裤腿被扯了扯。 这是个莫约十二岁的小男孩,只到她的半腰处,他仰望着她: 请问,无不知是从这里进去吗? 这小孩的脸蛋白皙又透着桃红,似乎能掐出水来。个头不大,倒学着大人的语气说话。 女人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软了一些: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这可不是游玩之地。 小男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女人竟觉得这小孩眼神太过复杂,随后便听他说道: 没走错,就这里。 这孩子看着灵性,丝毫没有普通孩子身上的稚气,或许是哪个仙派的贵子,可不能随便得罪。 女人想了想,向旁边的另一位女人说道:阿秦,你在这守着,我带这小孩一趟。 嗯。名叫阿秦的女人点了点头。 见阿秦示意,女人便自顾拉着小孩的手,朝门走去。 江榭刚想着这门不是还没开吗?就瞪大了眼,女人竟直直地穿过了门,连带着他一起.... 【这是一种幻术。】021解释道。 江榭:【......】 两人穿过门,便到了一条走廊。 走廊只通向一条路,约三四米宽,周围被木墙围了起来,壁上挂着照明的灯,亮了这条窄路。 头顶上像被纯黑的幕帘遮住,不见丝毫的东西,从外面看却是露天的,江榭猜这也是用了某种法术。 女人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张面具,蹲下身来,戴在了上小男孩的脸上。 戴上的一瞬间,江榭皱了皱眉,竟生出许些不适感,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将其拿下来的冲动。 面具不过成人大小,却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脸上,就像小孩穿着大人的皮鞋一样。 真合适....女人笑道。 江榭:...... 江榭挂着这双皮鞋,跟着女人向前走着,光亮通向深处,不过多久,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三个岔口。 每个岔口上似乎挂了什么牌,待江榭走近后,才看清楚上面的字。 左边口上刻的是天地两字,中间为气运,最右边则是人和。 正当江榭对此感到疑惑时,女人便说道: 天地乃是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若是你所想要奇珍异宝,仙草神兽,那就可以往此处而行。 女人见小孩点点头,便又指向中间的岔口:中间则为气运主要是由个人的生辰八字来占卜某些东西。 说罢了就是算命的呗。江榭无语,他从来都不信这些,不.....或许还是有点相信的。 见小孩没有反应,女人又继续说道:右边的人和则是能追随所有连着因果的人,了解你所希望了解的人。 女人似乎想道了什么,轻轻笑了笑:当然,这世上,但凡是人,都必有因果线。记得上次来的那位姑娘,为了找到她的情郎,不惜....呵呵......那么,小朋友,你想走哪条路呢? 人和。只听这个小孩淡淡地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最右边。女人挑了挑眉,见他身影渐渐消失在灯光之中.... 【我以后还会来这里的。】江榭对021说道,听那女人说,这个地方能知道天下的所有人与物,之后搜集任务物品时,那不得光顾于此。 021:【是的。】 毕竟你有钱。 江榭走在昏暗的道路之中,两旁的木墙不知何时变成了刻着铜钱花纹石壁,密集地排列在一起,看得他近乎头晕目眩。 【这世上当真有知天下之事的人吗?】江榭问道,走了些路后,终于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一个出口。 【或许有这个设定。】 江榭没再回答,只是对设定两个字无法评价。走出了通道,便被眼前的布置所震撼到了。 这个大厅十分宽敞,四周被铜钱做的墙围了起来,头顶挂着密密麻麻的木牌,上面刻着的是不重复的汉字,面前有一方巨大的青铜鼎,盛满了黑墨色的水。 视线越过青铜鼎,便看见了横向安放的九把椅子,在第五把椅子上,悠悠地坐着位男人。 男人面容清秀,一身紫金流光的衣袍甚是壕气,而此刻却露出惊诧的神情,手中装模作样摇晃的折扇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 他这破地方几百年不来人,今日居然来人了?不对?这还是个小屁孩? 终于....有人了...男人低声说道,收起了翘着的二郎腿,起了身,江榭还没反应过来,便无端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引了过去,甩进了男人的怀里。 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江榭头感一痛,便看见男人身上所挂带的东西: 一个刻着羅字的玉佩。 小弟弟,可有什么事呢?男人将怀中的小男孩抱了起来,顺势将他举高高... 江榭:...... 小男孩带着并不相称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一双大眼睛。 你们就是如此待客的吗?江榭淡淡道。 妈的,这人还举上瘾了!? 男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小孩能说这样的话,不过立刻便将他放了下来,赔笑道: 失礼了,罗某不过太久没见着真人罢了。 男人转过身,朝着椅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榭双脚落了地,也不过于计较,朝男人点了点头向前随便找了把椅子坐着。 男人见状连忙坐到了他的身边,笑道:我这寒舍倒是门可罗雀,不知小朋友前来是问何事呢? 江榭淡淡瞥了他一眼,问到:我找翠花,能找到吗? 翠花?小朋友,门口两位没跟你说,这人和不管找花服务吗?男人疑惑。 江榭摇了摇头:翠花是个人,我要她的详细信息。 男人:...... 只见男人露出无语的表情,下一秒便站了前来,衣袖飘飘,慢慢说道:若是需知一人,我得需要他的媒介。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9) 媒介? 没错。男人继续说道,所谓媒介就是所属他身上的东西,且必须是受之父母之物。 江榭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媒介指的是所要了解之人身体本来就有的东西,而不是外物。 想到这里江榭皱起了眉头,他并无翠花身上之物,又如何得知她的信息呢.... 思考许久,江榭突然一顿。对了,他还有一个东西。 只见冥思苦想的小男孩突然伸进,衣袖里摸了摸,拿出了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仔细一看,是一捆头发。 这个东西可以吧。 这捆头发乌黑透亮,似乎带了些修道之人的灵气,男人握在手中,打量一会儿点了点头: 固然是可以。 江榭沉思,现在的问题是,牢狱中的那个人到底是徐五还是宋遇,若是宋遇的话..... 等等。 江榭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记得自己拿到徐五的头发时,任务系统是提示已经收集到朝暮丝的,那为何徐五要说自己是宋遇呢? 当然,已死之人也是不可得知的。 男人话语打断了江榭的思索,江榭抬头,只见他拿着头发,走向盛满黑水的青铜鼎。 第9章 仙缈9 不知男人念了什么咒语,手中的头发突然像有了生命,像片羽毛轻缓缓地飘到了黑潭的上空。 可是那个不知是徐五还是宋遇的人已经死了。江榭在牢狱亲眼所见,那个人皮肤破裂,七窍流血。 这时,平静无澜的水竟与发丝产生了共鸣,溅起点点的波纹,从那黑水之中竟徐徐升起两团深红色的光晕。 男人眼神一厉,想伸手将其抓住,可当手即将触碰到时,两团光晕又沉了下去。男人一愣,伸出的手顿在空中,难不成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正当他疑惑时,下一刻便有另外一团的青色光晕升了起来,不过与之前同样如此,停留了没多久就立刻沉入了黑水之中,接着又是两团深红色光晕升了起来...... 咦?这可出了怪事....男人自言自语道。两条不同的因果线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他从来没遇见过的。 可在旁的江榭却突然明白了过来,忙道:就这个!快点! 听见客人施召号令,男人便反射性地释放出了内力,将又快要沉进黑水之中的两团光晕收入了掌中。 江榭可算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徐五的身体,宋遇的灵魂! 先不论是如何互换的,之前得到徐五的头发时,任务系统提示已经成功收集了朝暮丝。 青铜鼎出现了两条不同的因果线,这让江榭几乎瞬间明白过来,任务收集的判断机制应该是以表面为主,所以那人虽是徐五的身体,里面是宋遇的灵魂,但在拿到头发时却依然显示成功收集,而这个青铜鼎却不能判断是以灵魂还是表面作为搜索机制,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两团深红的光晕散发着光芒,仔细一看,便看得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其中一团沾染了许些黑色的雾气。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男人掂了掂这团光晕,说道:这条因果线之人的魔气很重。 能知道姓名吗?江榭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男人点了点头,便朝手中的光晕运了一丝灵力,顿时,头顶一丝不动的木牌竟像油炸开了锅般,疯狂地飘舞起来,发出飒飒的响声。 半响,成百上千木牌中有几个似乎发出了微光,男人只漫不经心撇了几眼,随后调整了内力,飞舞的木牌也渐渐平静下来。 两因果之人,罗某已知晓。男人看向带着黑雾的深红光晕说道 此姓为唐,名翠柳。 唐...翠柳?江榭一愣,这是哪位。 这个姓唐,名翠花。男人抖了抖手中的另一个的光晕。 话音刚落,便见及腰高的小孩身体抖了抖,面具下的眼睛沉了下来。 能知道她们的所处之地吗? 闻言,男人不知想到什么,笑着摆了摆手:小朋友,接下来可是要收费的了,最低十根金条起步。 十根金条对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来说简直算是稀奇物,看着小孩果真沉默不语,男人接着鼓吹道: 看样子,你对这个人为何有两条不同的因果线是知情的,若是你能给罗某详细讲讲这稀罕事,便破例不收你费了。 男人笑了笑,本以为小孩会立刻答应,不料下一刻,便见他伸出小手,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狠狠地往他身上一砸: 不用找了。 男人愣愣接住来物,只见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澄黄珠子。男人观察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男人讪讪地将其收进了包里,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一看就是个识货的,江榭心想。下一刻,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石头来,施了法子,将两团光晕注入到其中,倏然一亮,凭空漂浮起来,到了江榭手中。 江榭掂了掂重量,虽然看起是个石头,却并不感到沉,里面还透露许些微微的灵气。 但凡有些修为之人,便可通过这个看到她们的位置,你连磐石珠都有,想必一定不是普通之人。 男人将那捆头发还给了他,坐回了青铜椅子上,平时这人和来的人甚少,偶尔来的稀客倒是个如此哽人的小孩。 江榭:【这人还想贿赂我打听情况,差点我就中招了,还好我有钱,难不成他也是BUG?】 021:【江大人,我记得您应该没有被害妄想症....】你有钱你随意。 小男孩做着抱拳的姿势向他道了谢,转身向来时的入口走去,当走到半路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说道: 是不是还有个青色的。 男人:...... 罢了,他这交易总归算是赚了的。 下一刻,只听男人无奈的叹口气,拿起了头发,施法使其在黑水上浮空..... 一番折腾后,只见先前躁动的木牌安定了下来,男人见过木牌却一惊讶:宋念? 不只是他,连江榭都感到疑惑,不过却反应过来,宋念是宋遇的掌门,因果线最强也是....自然没什么问题的。 不想等男人发觉更多的事情,江榭急忙将黑水之中的头发抓了过来,兔子似地蹦哒着跑开:下次...光临! 小男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路道中,男人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到底是何人,与他有如此强的因果......还有这个小孩..... 男人坐回椅子上,又翘起了二郎腿,挥开折扇,慢慢地摇了起来...... ....... 与唐翠柳别离后,徐铭川便快马加鞭赶回了苍梧山,若是被人查出不在,事情就难办了。 当他双脚刚落在住处前的空地上时,回头看了一眼,便望到不远的洛城升起的滚滚浓烟。 这女人....徐铭川皱了皱眉头,不同她姐姐,唐翠柳城府之深,做事果断,心狠手辣。 徐铭川眼神暗了暗,正猜测着这女人带她姐姐去何处避这所谓的风头时,夜空中便闪过一白色的身影。 是一只白鸽。 鸽子似乎认得主,不紧不慢地朝着他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它的脚上系着一卷好的字条,徐铭川将其解开,取了下来。打开字条之后,便见写上的赫然两个字:姜,洛。 姜邪没有回他的魔界大本营去整顿势力,倒是在洛城徘徊了?徐铭川心感疑惑,也提起了警惕心。 不久前,姜邪受唐翠柳一信之托前去牢狱打探徐铭川的消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姜邪看样子应该没有打开那封信,不然现在他早已身首异处。那封信其实是一个符咒,是修仙之徒专门用来灵力暴涨的邪术,可对修魔之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催命符。 也不知他发现这灵魂互换的法子没有,若是发现,那么他定是会找上门来,到时很容易使他落得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 改天得去把宋遇劫回来,徐铭川心想,不能让他走露半点风声,更不能让他丢了半点性命。 徐铭川咬破手指,在字条背后写了姜,狱两个字,便将其卷好,系在了鸽子的腿上。 鸽子抖了抖身子,轻轻啄了啄徐铭川的手指,徐铭川摸了摸它的头,吹了口哨,白鸽闻声展开了白翼,飞了起来,朝着洛城的方向而去。 希望那女人安排的人手有点用处。徐铭川冷冷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四处张望后关上了门。 徐铭川换下一身夜行的行头,躺在床上。窗子并没有关上,可以看到其中框住的月亮,似乎被蒙了一片阴影。 你始终是徐家的人,躲不掉的。 徐铭川瞳孔倏然放大,心里一震,不再想此事,扬手关掉窗户,屋子里便无了光源。 ...... 谁?! 耳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徐铭川猛地睁眼,反应过来后,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宋遇师兄!掌门叫您现去雅正堂,据说有正事要商讨。小道童说道。 好....你先去,我稍后便到。 得到了屋内人的回应,敲门声也停了下来,不久便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 昨夜忘忧楼失火,惊动城中百姓,这么大阵张,作为暗中管辖的苍梧派不可能视而不见,这事说小了也小,只是烧了栋楼而已,说大了也大,若其实是妖魔的作为,倒会弄得人心惶惶。 不过确实是妖魔进了城。 徐铭川整理好衣装,尽量掩饰自己昨夜失眠的憔悴脸色,不过却后知后觉地想起,宋遇是个不爱说话的病秧子。 徐铭川推开门,朝苍梧山南角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便到了雅正堂门口,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那造势的火带有妖气,普通的水难以浇灭,只我派弟子合力施术制止了其蔓延,但肇事的猖狂妖魔仍不清行踪,各位道友,这可如何是好啊。 苍梧派本与朝廷订下盟约,暗中庇护洛城,若是让妖魔放肆横行于此,这口大锅第一个就得盖在他们头上。 宋念环视沉思的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僧人的身上,注意到宋念的视线,无常道了声佛号,对他说道: 若是城内暗伏妖魔,追溯其起源可能是管理得不严密,但贫僧更倾向于妖魔在洛城扎根已久,根系延伸城下,若要彻底根除,实是不易。 哼,那些妖魔苟且偷生,只敢做阴沟里的臭虫,不敢当面战一次吗?静莲阁周掌门不屑道。 无常大师,你可有...... 参见宋掌门。 门口一位男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宋念一看,却没立刻想起来是谁。直到人走进,看清楚他的脸,才想起这人的名字来。 宋遇,你先进来吧。宋念说道。 是。男人闻声应下,按着辈分坐在了最后的位置上。 这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初将他带回来时便知道他性格孤僻,后来没了几次见面,也快忘了....他本该是什么样子。 宋念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收回了目光,正事道:接着说.....无常大师,你可有什么办法? 只见无常捻起了佛珠,思索道:贫僧认为,朝廷与其对妖魔进出城门加以禁止,不如登记信息让百姓与其和睦相处。 怎么可能?周雯颇不赞同,自赤县三分以来,妖魔两派便与这边划分了界限,各不相干,让这平常老百姓与那妖魔共处,岂不是引狼入室? 宋念沉默不语,虽说出家人心怀慈悲,不免会倾向于更为折中的办法,不过又的确如此,若在座各派与妖魔打起来,引起战乱和对峙,受牵连的依旧是老百姓。 那无常大师可有何对策? 在下有一对策。 众人问声,齐刷刷地向最后一个位置看去。 进城的多半为魔族,而妖占少数,各派与姜邪有瓜葛,不如就请他来管管他的手下,让他们安分一点。徐铭川说道,话语中不闻畏缩。 听到姜邪两字,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便听见有人冷笑道:他不来拆城就皆大欢喜了,还想叫他替我们办事?和睦相处?痴人说梦吧!?各派议论纷纷大多都附和。 未尝不可。 一个干净稳重的声音使众人安静了下来。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道,姜施主与各派恩怨难分,让他掺和这事,若是能让各派对他有所改观,贫僧可去向他请求一助。 和尚,我倒好奇,你为何处处袒护他?难不成你已..... 周掌门。宋念及时打断了她言论,再说下去对无常未免也太过无礼。 阿弥陀佛无常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人之善恶,不应由各族派而定,透其本心,知其本性。 这句话不知哪里触动了他,徐铭川身体一颤,随后无奈地想道:人言可畏,若众人都说你为恶,你哪里还敢道我善呢。 宋念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男人尚未掩饰过去的苦涩,心中的迷雾越来越浓。 这人平时便不爱露人脸面,更鲜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弟子在,今日却大胆得异常,宋念眼如锋芒地注视着他,忘了身旁惊讶的众人。 无常大师,你竟要去向那魔头低声下气地请求一助?云杉派掌门吴送杉震惊道,这让我们所有与魔为敌的修仙世家的颜面往哪里放?! 无常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另一个声音不咸不淡地回道:无常大师本是佛修,他去求情又与你修仙世家何干? 无常一转视线,说话的人正是那位并不眼熟的宋家弟子。 况且,在下看吴掌门去求情最胜,或许姜邪还不一定知道你是哪个修仙门派的呢。徐铭川笑道。 这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云杉派本来就是洛城周围鸽子蛋大小修仙门派,在修仙界中排不上什么位置,这下,正是在□□裸地挑衅了。 你....你!.....吴送杉颤抖着手指着他,似乎没想到这宋家弟子竟如此不敬,不知做何反应,只好满脸涨红地瞪着宋念,示意他给个说法。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0) 宋遇,怎么跟吴掌门说话的。宋念沉声道,没有作何表情,有些不威自怒。 在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却有些后悔,在他的印象中,自己未曾对这人如此严声厉色过。 然而只听男人不屑地轻哼一声,这却当场点燃了宋念,宋念猛站起来,一拍桌子。 宋掌门,息怒。无常平静道,在旁制止住了准备动手的男人。后辈言出无忌,不必与之多加计较。 僧人的声音似乎有安定心神的力量,宋念心中竟真平静了不少,接下来只警示性地瞪了男人一眼,便又坐了下来。头脑冷静下来后,却越想越不对劲,准备在谈论结束之后找他一问究竟。 徐铭川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昨夜失眠一晚,心里沾染了些厉气,这对计划十分不利,接下来便噤了声,不再造次。 宋念轻轻用手指点点了木桌,回到了正事上:若是此事不能妥善处理,朝廷必会追责在座诸位签订的协议,想清楚,朝廷之中可是有位长老人物,他随时可以让我们各派毁于一旦。 众人心有灵犀似的,都沉默不语。 因为宋家弟子与吴掌门的摩擦,接下来的气氛有许些僵硬,很快会议就不欢而散,最后众人还是默认此事由无常大师解决。 此事还得多麻烦无常大师你了。宋念送走各派后,对无常笑道。 阿弥陀佛。无常摇摇头,宋掌门对自在天寺庙的重修出了不少血汗,贫僧自是心如明镜,尽绵薄之力并不需掌门如此致谢。 会议结束后已约近日暮。 天色已晚,无常大师若无急事,便在此处休息一晚吧,我会派人为你打扫一屋子出来。 不必麻烦宋掌门了。无常摆手,贫僧今晚准备去洛城一趟,找一道友谈谈事情。 宋念也不强留,便送人下了山。 宋遇,你跟我来一趟。宋念看着无常远去的身影,淡淡道。 是,掌门。身后的男人应下,眼里闪过阴狠之色,跟着他走进雅正堂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后第一卷 就完了! 第10章 仙缈10 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时倒无之前的谨慎,江榭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目前他知道的很重要的信息:知道他踪迹线可能不是唐翠花,而是唐翠柳。徐五可能已经以宋遇的身份混进苍梧山了,宋遇还没有死。 【你说,我怎么没记起来,唐翠花还有个妹妹呢?】先前,翠花在哭诉自己的身世时便提到自己有一个正在供着读书的妹妹,这时候,或许唐翠花与唐翠柳就已经调换了身份。 江榭很快走就到了道路的岔口处,这时,前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便脚步一顿,随后又觉得不免有些大惊小怪,可能是其他来这里的客人。 走了几步后,就见着了来人。 这人有着高挑的个子,身上裹着黑袍,遮得严实,只露出脑袋,由于江榭成了个小孩模样,不得不仰视他。 似乎注意到了小孩的视线,男人往下撇了一眼。男人的瞳孔微红,这时他微微眯起眼睛,这一眼便使江榭感到刺骨的寒意,他的身体本能发出了警告...这个人...很危险。 男人似乎有什么要事,也没有多加将注意停留于他,看了几眼后便继续向前走去。 江榭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男人往人和入口走了进去。 【这个人...很强。】江榭说道。 021:【系统检测,此人修为至少在渡劫期。】 果然。江榭了然,却并不多想,或许赤县之中真正强大的人比比皆是,自己只看见点皮毛罢了。 莫约五分钟,一堵厚实的石墙突兀地挡他在面前,江榭一看,知道这就是出口的幻象,便闭着眼走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门口。 外面的光竟让江榭一时睁不开眼,眼睛在黑暗处得过久,适应不了突然的明亮。 守门的女人瞟了一眼,不再多看,也没过问什么。 江榭揉着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待眼睛恢复过来后才挪动了步伐,他对守门的女人点点头后便立马离开。 江榭不知左拐右拐到了哪个隐蔽的巷子,在确定这里不会有人进来时,才把怀里的石头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即使现在功力反噬,修为几乎到了练气期,不过催动一点灵力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半响,一股深红散发微光的细线缓缓地流进石头中。 霎时,石头似突然充盈了灵气,竟微微发起光来,江榭见着光,便感有一股神识涌入脑海之中。 地图好像有了反应,江榭连忙点开,只见赤县的东北之处有两个细小的闪光点,那是在妖界的领地之中,凰之城。 江榭一看便愣了愣,这他妈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只见自己在仙缈闪烁的细小红点与那凰之城快隔了半个赤县地图...... 江榭丧气地关掉地图,心里又开始怀疑起来,她们是如何在几天之内过去的,难不成飞过去的? 【江大人,你要去凰之城吗?】021问道。 按道理来讲,江榭已经收集到了朝暮丝,除了凰之城有自己要收集的九天凤凰之尾就并无其他物品,此去妖界,必路途险恶,可他目前还是金丹的修为。 江榭默不作声,他能察觉到,021已经认定唐翠柳与它口中所说的BUG有关了,可是,眼下还有那半个月后的龙啸剑赴约,不会继续用灵力暴涨的开挂模式吧..... 思索半天,江榭自顾自笑了笑,无奈道: 算了,我还是回魔界闭关修炼吧。 021没有说什么,目前江榭的实力确实不足,这对以后收集其他物品来说十分危险。这个世界的任务确实不是修仙,但实力却是必须的基础。 【这里有系统提供的一千种快速提升魔修实力的秘典,希望江大人能早日全部吸收。】 江榭:【......】 易容术时间一到,江榭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准备将唐翠柳和龙啸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在此居住一晚,明日便启程回魔界。 【在这个世界死了就是死了吗?】江榭突然问道。 【自是当然,在任务世界中死亡也相当于任务失败。】 江榭点点头,望着远处开始渐变成霞色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 罗维家摇着扇,正在思考着方才那位神秘的小男孩,便听见了门口临近的脚步声。 咦?今天可真是稀奇,这杂草不生的人和竟一下来了两位,难不成吹西北风了? 欢迎客....洗墨?! 罗维家笑着站起来,但他看清楚男人之后,便惊出了声。 叫洗墨的男人只看了他一眼,摇摇晃晃的,似快要倒下去,罗维家吓得连忙跑过去,接住了他。 朔...朔月灯...不够....不等罗维家开口询问,男人便气息奄奄,自顾自地说道,生死之海...不可...渡.... 只听此言,罗维家神色凝重起来,手上感受到一丝粘稠,吓了一跳:你...出血了? 男人摇摇头,只道:帮我包扎。 罗维家不敢耽误,只得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嘀咕一声,扒开了他的衣服,准备包扎。 黑衣包裹之下,健硕的身体上像是被腐蚀般,没几块完好的皮肤,散发着浓浓的血气。 罗维家哭了。 男人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两年后,正是月光花开..... 够了!萧洗墨!罗维家怒吼道,声音竟有些开始发抖:那个人...他凭什么...凭什么..... 死了都不放过你。 ...... 身后是苍梧山,无常见天色快要暗下来,便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知为何,他心里开始急躁起来,只念了几句清心咒,才稍有缓解。 那人或许已出了归梦馆。 很快无常便到了洛城,还没等他踏入馆内,便被馆里女子叫了进去。 小鹅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那个人,于是当她在接待处见着时,便语无伦次地招呼他进来。 施主是有何事?无常疑惑道。 客官...是您那位朋友落了东西,鄙馆是不会贪了客人的钱财,本想着不能归还此物该如何是好,便见着了你。小鹅笑道,从身后拿出什么来,放在了木台上。 那是一个手链,上面七色的珠子闪得耀人。 无常将它拿了起来,紧紧攥住,又松了手,迟迟没有说话。 客官,您们订的房间也并无人收拾,怕还有什么您们所遗失的,要不...上去看看? 无常收起了手链,点头道:有劳了。 无常走上了楼,来到挂着翻云覆雨门牌的房间门口,他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似乎什么都没变化。无常朝木桌走近,便看见了桌上残留的灰烬。 他心头一颤,手指不自主地抹了一些。 他这么急躁,原来只是想要个答案。 现在,知道了。 第一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完,还是挺高兴的。 其实我是不喜欢系统的设定的,只是起个铺垫,让主人公了解世界的作用,除了觉得烂大街,还把主角搞得像弱智似。 这篇文我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戏,每个人都有故事,或许是我想给他们和你们一个交代吧,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文章太累赘了。 感觉我在剧情和感情的处理上都不是很出色,有时还会觉得十分地拖节奏,嗯...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如果喜欢,请支持我吧T^T 第11章 北荒1 双仙镇可说繁荣,江榭在此谁便找了个住处,收拾一下自己的心绪。 赤县大陆的西北部黄沙漫天,气候恶劣,而魔界倒是占了其中唯一一块绿洲地。 魔族内部等级森严,以血缘为划分依据,这倒同皇中朝廷的结构相似,不同是,魔族和妖族相似,血脉越纯,越久远,实力越强,比起佛修和道修,他们的先天决定了修为很大一部分。 不过姜邪这种血缘不纯的,就不知道能通过后天补回来多少了。 江榭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虽说他准备已经将唐翠柳几个的破事放在一边,不过却从忘忧楼失火中反映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洛城虽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或许内部早已满目疮痍。还有潜藏在苍梧山的徐五...... 算了,他管这么多干什么,又没人给他颁世界□□。 不知那和尚去苍梧山,与那几个老顽固讨论得怎么样了...江榭喃喃道。 【无常?你跟他很熟?】021疑惑道。 江榭突然记起来,他和无常待过一段时间,但当时021并不在场,不知该不该告诉它。 【不要在这个世界过多投入感情。】021突然变了语气。 【为什么?】江榭一愣,收起了准备说出口的话。 【因为这些世界都是假的,投入再多的感情...也是徒劳。】 江榭没有说话,一开始,021就像有意让他与这个世界划清界限。 不过江榭倒没多细想,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回魔界倒无什么需要随身携带的,只是江榭灵力尚未回复,最大的问题便是他他妈真的要步行过去..... 021提过要不要等灵力的后遗效果过去了才出发,但江榭却像躲什么似的,非要早日启程。 这不,又在怨天尤人了。 【你说,为什么走个路这么累。】江榭扒弄开面前的几颗竹子,堪称大爷踱步似看着地图向前走。 几日前,在双仙镇住过一个晚上后,边朝魔界的方向前进了。进入三步竹林已经四天,除了走路便是就地休息,虽说踏入修仙界的人洗脱凡体,不会饿不会渴,但不代表不会累。 江榭看着地图上闪烁的小红点,发现快要到达三步竹林的边缘,心里不禁释怀。 莫约过了半个小时,很容易发现,途中生长的竹子相较于之前稀疏了不少。 当江榭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时,忍不住想慰问它祖宗,不料开口便被喂了一嘴的沙子。 呸!江榭把嘴中的沙吐了出来,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巾擦了擦,在脑中对021无奈道【这里的风挺大的。】 021:【.....】谁叫你张嘴的。 北荒的沙漠呈丘陵状,高矮不一,越过一个沙丘,便可看到在水平线上的烈日,十分壮美。 但,这里遍布的全是流动沙丘。 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对无法辨认方向的旅人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前一秒是个沙丘,一下秒或许就换了个模样,若江榭没有地图,十有八九会迷路。 江榭踩上细软的沙子,在沙漠之中走了十几里,正当他以为沙漠荒无人烟时,便看见了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骆驼群。 莫约有十几只骆驼,若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视掉骑在上面的人。他们都披着棕色的外套,似与这无垠的沙漠融合在了一起。 江榭神色不动,想试探试探来人的身份。他套了件亚麻色长衫,也与沙子的颜色混合在了一起,不易被察觉。 骆驼一队的行人似乎真的没看见他,直到走近了,才看到面前有个面容冷俊的男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带路领头的男人长得壮实却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像看见什么似的,连忙说道: 大...大人,真的没有多余的财物了,请您通融通融,放我们过去吧。 江榭晃眼看见男人身后的同伙不约而同地脱下了衣服,盖在了骆驼背上,往后躲了一躲。 在下并非魔族之人。江榭解释道,方才他眼尖,看见有几个骆驼背上附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应该是西域的珠宝矿石,结合男人说的话,想必这个地带常有魔族之人收取所谓的买路钱。 果然,男人一听立刻就松懈了神色,朝他身后几位做了做手势,这才把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哎,这年头,做个生意实在是难啊,小伙这是准备去骨岭吗?男人转过身来问道。 骨岭,乃是魔界大本营,位于沙漠中的绿洲之处。 江榭正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便听见其他人开始催促起来。 张哥,再不走太阳就快落山了。 似乎是听到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叫张哥的男人竟然颤抖了一下,对后面的人点点头: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1) 小伙,这片沙漠也被称人为夜不归,晚上会有流沙,毒蛇出没,且气温骤降,若是惜命的话,千万不可夜晚而行。 也不管男人听没听进去,张哥同他道别后,就带着众人离去。 江榭掂量了路程,大约路行二十里左右,才能到魔界边缘,现在他的修为尚未完全恢复,在夜晚必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江榭便快马加鞭地朝魔界边缘赶过去。 太阳悄然无息地落下时,天空不远的明月已经亮了出来,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沙漠之中,望见了不远处高耸屹立在沙漠之中的建筑群。其中最夺人眼光的,是位于建筑群中间最高的那栋楼阁。 中间的楼阁朝四周开始扩散形成众星捧月的布局,这种布局也是根据魔界等级所建,越靠近中部获得得资源越好。江榭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先入了骨岭的边缘小镇,这里同普通的小镇无异,大多居住着普通人和低修为的魔族。因为处于边缘,这里的治安可说混乱无序。 江榭刚踏进这个小镇,就见不远处的魔族守卫缓缓关闭了城门。 哎,这厮些个个安求自保,不把人命当回事啊! 江榭耳朵尖,闻声过去,便见是一位坐在餐馆外的旅人。 你小声点!被他们听到可就不好过了!坐在他旁边的似乎也是位旅人,小声提醒道。见江榭看过来,两人连忙噤了声。 江榭想了想,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去,端了个木凳挨着坐下,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江某也这么认为。 一见是友方,两人吐出口气,心里落下块石头,为江榭砌了杯茶。原来是江友,不知贵兄又是为何事来此境内? 来骨岭的人,若不是修魔,那必定是经商,做做与魔族的生意,但通常却讨不到点好。 江榭思索番,慢悠悠答道:奉掌门之意,来此境内告知魔皇许些事罢了。 得知是修仙之人,两人的态度不禁缓和了许多,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躬下身来小声道: 江兄可知道,这魔皇前段日子换了新血? 江榭问言心里一动,却不透露自己的表情:此话怎讲? 魔族内部等级森严,却是暗潮汹涌,单是争夺皇位这事就闹得个腥风血雨,这不,那姜邪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他长兄踢下去了! 你小声点!旁边的男人拨弄了他一下,要是被魔族的人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话的人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放低了声音说道:现在魔族内部分成两派,一派是维护原魔皇,一派是维护新魔皇,可不知那原魔皇去了哪里。正是在这几日,新任魔皇下令封锁城门,除普通人以外,只有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修仙者才被允许进入城中。可说到底,修为低,谁能在骨岭内部保证自己发安危呢...... 的确如此,按这魔皇的所做所为,江榭猜测可能跟原主姜邪有关,这种种的背后都指向一个源头皇位争夺。 虽然他并不关心这魔皇的位置,但既然打主意打到他头上,到时必有大战一场了。 时候不早,两位贵兄若无要事,江某就告辞了。江榭与两人聊了几句,眼看天色已晚,便起身与两人告别,杯中的茶水一口没喝。 江榭在靠近城门的旅馆住了下来,照那两人所说,若大门只有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才可以进入,那么现在修为大损的他正可以不引人注目地进去,何况再过个两三日,他的修为应该就能恢复到金丹期,到时自己的安全也得到保证了。 他所住的旅馆是个普通人开的,这里的旅馆大多是由商人光顾,但也不乏有许些低等魔族。 他住的这间房不过几寸,江榭阴沉地盯着床正对的木门已经有几刻了,就在半个小时前,021检测到门外站着有一个人。 【艹,这人今天是不准备让我睡觉了吗?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吧。】 【.....也有可能是暗恋你来着。】 江榭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准备开口一问究竟。可正当他开口时,那人却突然敲起了门,吓得江榭浑身一颤。 敲门声并不急促和沉重,反倒有蜻蜓点水的意味。而就是这点点声音,却在狭小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楚,江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对着门口沉声道:......何人? 敲门声顿了一下,江榭正感到疑惑,随即便听见门外颤抖的男声:小的七重....拜见姜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拖更这么久T^T真是对不起各位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人看吧..... 不过这篇文必定要更完的,这是我的信念鸭! 第12章 北荒2 江榭一愣,这人难不成是原主的下属。他突然想起,自己进了骨岭之后好像并没有使用易容术..... 想到这里,江榭神色严肃起来,即使是个小的失误,也有可能让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中丧命。 他深吸一口气,坐起了身子,对男人说道:进来吧。 七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见着自己侍奉的魔皇,便再无之前那般镇静,激动地扑了上去。 只见木门轻轻地从外拉开,还没等江榭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就见一团黑影扑了上来,闪躲不及,被抱了个满怀。 姜大人! 怀中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这时江榭的手在半空中直愣愣的僵持,不知该做出如何反应,于是便问了问021。 021却说这具身体的使用权早已归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话虽这么说,但江榭却犹豫不定,不过没等他思考出个名堂,男人已经迅速起身,扑通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该死!一时忘了分/寸,如此冒/犯主上!请主上责罚! 江榭垂眸,床旁的人即使跪下也依旧挺/直了腰板。思索一番,决定先按兵不动,他并无原主的记忆碎片,恰好可以靠这护卫打听魔界的情况。 半天没得到回应,七重疑惑地看向他主上,没想到他的脸上竟毫无怒色,反而有些异样地温和。 无妨,起来吧。江榭将他扶了起来,给我说说我不在时发生的事。 七重刚奇怪他的主上性情为何温和许多,这句话却让他注意力转到正事上。江榭见人变了脸色,疑惑地看着他。 那小人暗算您之后,就在魔族内部进行了大换血,在您.....离开魔族的后一天,他便带着早已组/织好的叛徒争夺皇位,严下命令让您以前的属下必须跟随他,不少忠心于您的属下被..... 说到这里,江榭见七重的眼眶似有泪水打转,忍不住说道: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闻言,七重没方才那般动容,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大半辈子服/侍的男人,眼中似乎有一团烈火,突然,他直直跪了下来: 主上,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 江榭的心震动了下。 021:【江大人。】,021依旧用的是平时的声调。 但江榭直觉它生气了。 他当然知道021在气什么,主要这里的人太真实了,他倒怀疑起自己的存在起来。 【我自有分寸。】最终,江榭只回了它这一句。 脑中没有再响起声音。 起来,不明白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些东西在主上面前不值一提。七重立即答道,跪得依旧挺/拔。 江榭:......算了,跟脑残粉讲什么道理。 罢了,这次回来,就是把我应得的东西拿回来。说话间,七重看着姜邪闪过一丝狠厉。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付出代价...... 接下来,七重给他讲了许多关于这几天来魔族内部的事。原主的长兄名曰姜章丘,说起来,这姜章丘也算是个有手腕之人,在姜邪出事的短短几天之内,便风火雷行地摆平了一切后事。这几日,这城门突然设置修为进入限制,江榭不傻,他大肆挑衅各修仙门派的事迹或许已经传出去了,这魔族内部特别是以姜章丘为头的一定会大有防备。 江榭准备明天进入城门,现在他的修为还没完全恢复,正好可以趁此混淆视听,城门目前是准出不准进的,七重正好刚入金丹,规定直接把他锁死了。当他听到主上准备明天进城门时,恨不得立马化身剑盾,冲上去抗打。 不过江榭却没准备带他进去,一是这人修为过了,二是不想太引人注目,特别是引起里面那个人的注意。 多说无益,睡觉吧。江榭打断了一直推销自己的七重,七重闻言立刻乖乖噤了声,可知在他心目中,姜邪的地位有多高。 属下..... 这件事你不插/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江榭说道,你只需耐心等我的消息。 .....是。见主上态度强硬,七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切记安危就迅速带上门走了。 已经留出一半床位的江榭:...... 江榭向来是个心大的,他知道脑子里的这个颇富人情味的系统帮了他不少,这时他脸皮厚了起来:【呵呵~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后的事我还得靠您嘞~】,他也犯不着因为一个小事,而把关系闹僵。 021:【.....】说实话,你顶着姜邪的声音说这种调调,有点恶心...... 021没有回复他,不过江榭琢磨着自己态度也够诚恳了,便不再纠结,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江榭倒起了个早,对于正事,他一向能快点就快点,当然,不包括在床上... 江榭假装咳嗽两声,收回了心思。即使是早晨,这城门外的店铺也依旧早早营业,江榭这时正站在城门口,因为修为的限制,不少人知道了魔族内/乱之事,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避开这淌混水,于是近日进城门的并无多少人。 守城的两个魔将是少有的元婴修为,奉新任魔皇之命,严格筛选进城之人,不允许出现丝毫纰漏,就算是个面容较好的女修,态度也一派强硬。 修为。魔将目如锋芒地看向女子。 回大人,刚过筑基期。 魔将看了看面前这位女子,她衣着倒是十分低调,不过却不是一张相貌平平的脸,甚至称得上动人心魄。 说话间,魔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朵小白花,这花根茎透明,只留有一点淡绿,花瓣层层叠在一起,更是白得发亮。 021:【这种花来自魔界,据说将血滴在根茎上,可以看出这人的修为。】 果然,他们没这么容易放弃警惕,不过江榭倒不在意,毕竟他现在的修为的确停留在筑基。两位魔将拿出这花后,便叫江榭取点血来。 只见女人把拇指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便抹在了小白花的根茎上。拇指处被咬出了一个小口,里面渐渐淌出殷红的血来。那根茎像有生命似的,一滴不留地将剩余的血吸了个干净。 半响,白色的花瓣竟有了些变化,先在花瓣尖上呈现出点点血红,并像染布似地渐渐向里面渗透,不过最终只染了花朵尖那一部分就不再向里推/动了。 两魔将仔细看了看,确认了此人修为没有作假后,便朝她点了点头:行了。 江榭默不作声地戴好纱帽,在两人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这次江榭理所应当使用了易容术,不过剩下的使用次数却寥寥无几。进了骨岭,就越发感受到其鲜明的等级性。就像021所说,魔族内部矛盾巨大却意外地平和,正是因为他们彻底贯彻着武力至上的理念,江榭倒觉得这跟斯/巴达没什么两样。 或许是因为过分偏远,资源被魔族贵族垄断,骨岭内部发展的城镇并不繁荣,甚至有些落后,数百个城镇将中间最高的楼阁围了起来,显而易见,那里就是魔皇居处。 江榭进入城门后倒也不急,毕竟修为没有恢复上来,不如乘此机会打探一下现在骨岭的情况,于是张望片刻,随便找了家面馆走了进去。 小二,给我上桌上等的好菜。面馆不大,只有一层楼的空间,也只装得下十来张桌子,这时用餐的人并不多,只坐了三四桌的样子,江榭找了靠近点的一桌。 小二刚好收拾完这桌,便听到有人招呼他,是个女子。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鄙馆...只卖面。小二满是歉意地笑着,骨岭里少不了有挑衅滋事的人,老板和他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要是让这些人不高兴了,场子被砸都是小事。 小二见女子眉头一皱,下意识咽了一口水,心里紧张道完了完了,不料女人只是对他挥挥手吩咐道: 那就一碗清汤面吧。 好的好的!小二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放下来,并马上给安排了。 江榭:【你怎么不提醒我这是面馆?害我装的王霸之气都没了!】 021:【......】这么大的两字你看不见也是够瞎的。 很快,一碗素面端了上来,江榭随手丢了几两银子,小二受宠若惊地揣进兜里,并讨好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见女子点了点头,小二也不再扭捏,喜色难掩地去了后厨。 江榭吸了几根面条,发现这面虽清汤寡水,吃起来味道倒还挺鲜,不过他可没把心思放在品尝美食上来,只是竖起耳朵,偷听挨着几桌客人的谈论,想弄点信息。 很可惜,来这吃饭的人实际上并未过多交谈,只一心用在吃面上。 正当江榭准备离开时,又进来了一位客人,只听他笑着说道: 打扰,来碗素面! 客人是个年轻男子,面容俊俏,声音倒有稚气,身上穿的是一套廉价布衣布鞋,披起个斗篷,看起来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不过见他笑得灿烂,或许他自己心情也还不错。 得嘞!小二愉快地回应道,您随便坐,面马上就来! 年轻男子瞧了瞧剩下的桌位,见一位漂亮的女子面无表情地打量他,他也不恼,只是友好地笑了笑,选了个离门口最远的位置,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021:【那个人要死了。】 江榭:【......】,正在吃面的江榭哽了一口。 021【大概...最多半个月吧。】 江榭默不作声地看向男子,那副乐天派的模样实是无法将他与将死之人联系在一起。 这倒是有趣。 客官,您请慢用。小二将面放在了桌子。 张砚文点了点头,便埋头吃起来。出乎意料,这面煮得还不错。 兄弟,不介意我坐这吧。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2) 闻言,张砚文一惊,抬起了头,一碗面正放在他的对面。 ......当然。张砚文疑惑地看着来人,是方才那位靠门的女子。不过倒没生气,只是有许些好奇,为何要跟他拼一桌? 我看我俩有点投缘,竟然是投缘,便可互称道友,鄙人姓江,请问道友如何称呼? 我俩哪里投缘了?张砚文疑惑地想,不过还是回答了她: 在下...萧洗墨。 原来是萧道友。江榭客气道,幸会幸会。 张砚文:......这女子长得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圆滑?! 不过再当张砚文看向她时,她脸上却无任何表情,仿佛说这话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小女初来骨岭,不知萧道友能否谈谈骨岭之事。江榭也不拐弯,直接问道。 原来是个问事的。张砚文倒是放下了警惕,实诚道:实是对不住,我只是个...外人罢了,也是初来骨岭,对魔族之事并不知情。 021:【我发现个秘密。】 江榭:【...什么?】 021:【这人的灵魂不完整,身体也不是他的身体...】 只见女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吃起了面。 被警告的张砚文:...... 接下来,两人毫无开启话题的欲/望,都默契地避开了交谈。 待江榭吃完最后一口,用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小二,这人的面,我请了。说罢,便朝小二丢了几个银子,小二当然乐呵着收下了。 张砚文一愣,连忙推迟道:江道友... 女子摆了摆手,不必客气,竟称为道友,这碗面就当意思意思。 只见女子站了起来,淡淡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门口走去。 更何况让我病入膏肓的道友出钱,不知要损多少德。萧道友,就此别过。或许不会再见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想快意江湖,游走四方,隐于山林之间。但哪怕仗剑走天涯,打遍天下无敌手,看着潇洒无比,却终不敌一场治不好的病,还是从天而降的那种。江榭无奈,自己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请慢!江道友! 待江榭要走出去时,张砚文突然叫住了他。江榭疑惑地转过身,便见他跟了过来,对上他着急的神色。 我有一事相求,劳驾江道友帮我一忙,必敬谢不敏!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江榭:我只是单纯想跟他睡觉而已...呸!留..留个床位..和尚你别走啊! 下章为副线章跟徐五翠花一个性质,嫌弃的看官可以跳过T^T 第13章 北荒3 见女子依旧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张砚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未尝不可。也只是他半个愣神的时间,便见女子点了点头。萧道友不妨说说看,但倒是需要换个地方。 张砚文有求于人,没犹豫地点了点头,跟着这位江道友同行。 【为什么?】 江榭:【此去骨岭内部,光凭我一人对付姜章丘大是不保险的,不如多招揽几个炮灰。】。 021:【.....行吧。】 江榭收起笑容,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这人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这熟悉感倒不是因为外貌,而是他的直觉。他没打算告诉021。 江榭带着他进了家旅店,选好房间,付了银两,就带上了门。 其实,萧洗墨并非我的名字。房间里有两把木椅,张砚文顺着坐了下来,叫我张砚文便好。 江榭。江榭点了点头,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挨着他坐了下来,张道友,不知是因何事困扰?他倒没在意这是否是他的本名。 其实...张砚文难堪道,思考着措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并非是我的身体。 说出这几天缠绕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后,张砚文感到轻松不少,抬头看了江榭一眼,发现他也愣了一下,不过只是片刻,便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借尸还魂? 算是吧。张砚文答道。 江榭沉默片刻,随即让他详细说说。张砚文愣了神,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 夜里,张砚文已经洗漱完毕,最近忙着婚事,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正当他准备熄烛入睡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都这个时辰了,会是哪位访客?张砚文疑惑地想,不过还是应和一声,给人开了门。一张他极为熟悉的脸便闯入了视野。 你要成婚? 月光下,男人而面容冷峻而刻薄,轮廓如刀削的山峰犀利,眼睛里似乎有一深渊,快要把他拖进去。 哈哈...墨兄是来祝贺我的吗?张砚文打笑道,却不自觉地与他避开了对视。 萧洗墨没有回答,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张砚文心沉了下来: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了呢?...... 萧洗墨是在他十六岁时张家领养的孩子。据他父亲所说,这孩子虽是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不过却天性聪慧,处事沉着冷静,张父正好想给作为独生子的张砚文找个伴,便好心收养了他。 这让刚过束发之年的张砚文看见了可不高兴坏了,天天一个人练剑,打坐凝气无聊死了。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亲自接待了这个玩伴,并主动向父亲提出让萧洗墨同自己住一间屋子。 虽然,他的新玩伴似乎并不想跟他过多接触,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张砚文哪能让自己受委屈,好奇心强的他天天旁敲侧击地问这个比他大五岁玩伴的身世,有时还缠着与他比武练剑,时间长了,两人倒有了些感情。 当他从父亲那里得知,萧洗墨的父母死于妖族人之手,他才下定决心,想用自己未丰满的羽翼保护他唯一的伙伴。 虽然少不了争执和吵架,但也让那习惯沉默的伙伴有了些活气,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到了第六年,那日正是张砚文的二十二岁生辰,萧洗墨已这时经可称他的挚友。生辰宴会少不了相互敬酒,张砚文酒量不行,那晚喝得迷迷糊糊,区区几杯便到了不知天地在何方的境界。第二日醒来时,他也没想到,与萧洗墨的关系正是从这时开始出现裂缝。 萧洗墨依然如往常一样,沉默占据了他大半时间,不过张砚文敏感地察觉到萧洗墨对他的疏远。 两人的冷战从那时候开始,张砚文不解为何他的挚友疏远他,平时他脸皮厚点,主动和解就好,可这次,张砚文却放不太下面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砚文在小院找到了萧洗墨,质问道。就在不久前,他偶然听到父亲与萧洗墨正商论着出外游历的事情。 这让他的火气直接上来了。 见人不说话,张砚文又冷静道: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萧兄,还请萧兄指正。能不要把我晾一旁,一声不吭吗? 可萧洗墨依然只是看着他,这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另外的意味,似是慌张,隐忍,还有...悲伤? 张砚文心里狠狠一跳,他记得自己生辰那晚是喝醉了的,那么是谁送他回去的? 萧洗墨。 张砚文心里一点柔软开始变得苦涩乏味,萧洗墨他....或许知道了。 行。张砚文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可却抑制不住颤抖的声音:萧兄今后去留与我再无瓜葛,我不会再缠着你。 ...... 不准备邀我进去坐坐吗?见人一直站着发愣,萧洗墨不由得微微皱眉。 天色已晚,我想休息了.....改日吧。张砚文回过神来,又看了眼他曾经的挚友,从那时起已经过了两年,时过境迁,自己对他恶心的想法却没顺着消失,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张砚文深吸口气,他心里有鬼,没法坦然地同这个男人再次说笑,只欲盖弥彰地朝他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萧洗墨看着紧闭的大门,放下了举起的手。 ......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祖堂内,正对大门的墙上正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两今天是张家孝子张砚文与罗家玉女罗百香喜结连理的日子,两家人其乐融融地交谈,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位新人。 听说两家门派祖先自幼时便相交好,这次成婚对两家何不为一种新的契机,虽说是仙门一家,不过成婚的程序依旧决定照着老一辈来。 大婚住持公事公办地念着祝词,不过张砚文却心不在焉,繁华的词藻仿佛一点也触动不了他。 不行,这是对罗百香的侮辱。张砚文摇了摇头,想甩开心头那一丝迷茫,于是看面前这盖住红罗的女子的眼神更坚定了起来。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话音刚落,祖堂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一拜天地~住持雄浑的声音响了起来,张砚文反应过来,连忙跪了下来。 啊!!! 突然,祖堂外响起人群的惊叫声,压过了里面交谈的声音。张砚文心里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不知是谁突然说道:妖...妖族! 张砚文很快回过神来,他拉起一旁不知所措的罗百香,快!我们从小门走! 罗百香愣愣地点了头,她没有踏入修仙界的大门,是个切实的大小姐,遇到这种情况反而无能为力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妖物已经涌了进来,那些守卫竟没能压得下!祖堂内已经混乱无序,唯有几位修为高的修士冷静对付,张罗两家家父已经拿出了佩剑。 张砚文拉着罗百香朝左边跑去,他的佩剑在房间里,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罗家大小姐。 就在这时,张砚文右眼突然瞟到一瞬的银光,他瞪大了双眼,猛得把罗百香推了出去。 小心! 就在张砚文推完人的下一刻,一把似藤蔓状的匕首直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罗百香这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连忙取下红罗,便看见眼前的男人倒了下来。 砚文! 只见被匕首刺伤处,流出污黑的血,在喜庆的红装上显得格外刺眼。张砚文只感到他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逝,不用多想,这把匕首上沾了剧毒。 他看着无暇顾及自己的家父,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治疗。他快要死了。 视野渐渐模糊起来,这种亲自体会死亡的感觉真不好受。张砚文看着早已哭花妆面的罗百香,他想对她说:我并不中意你,不必为我守妇道了,就拿我的死...来偿还...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嘴皮却丝毫不动。在罗百香的眼中,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 等等...我去找家父!罗百香哆嗦着把张砚文扶了起来,她大声的叫喊,却无人理会。 不必了,你快走吧。张砚文在心里说道。 原来人之将死,真的有走马观花这一说。张砚文恍惚间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扯着嘴角对那个没什么表情男孩说道: 今后,你就跟我住一间屋子了,不介意吧。 ..... 萧洗墨不想看见他与别人成亲。 张家大婚后的第四日,宿醉一晚的他决定再去见张砚文一面,然后浪迹天涯,或许幸运能修得大成。 可当他踏入张家大门时,院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些鬼哭似的风声。 萧洗墨好像感受到什么,他强压着心中的忐忑,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他到了祖堂门前,看见本应贴满喜气的红花纸,不知何时,全部变成了可笑的白条。 萧洗墨觉得自己仿佛突然掉进了个泥潭,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维。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衫的侍女,伸手便把她拉了过来: 谁死了?萧洗墨轻声道。 侍女见男人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声音算得上温柔,可却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那个名字,在张家已经成了禁忌。 说啊。男人仍然追问道。 侍女开始害怕了起来,她不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开口,这个男人恐怕会杀了她。 少...少爷。侍女哆嗦着开口道。 可男人闻言只是顿了一下,脸上平静如常。行了,你走吧。 侍女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很久,张家祖堂外站立许久的男人突然蹲了下来,空无一人的院子中,传来似有似无的哽咽声。 萧洗墨自始至终没有踏进那个祖堂,自欺欺人罢了。 而那个曾经说要保护自己的男孩,羽翼未丰满,就已经摔个粉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砚文和萧洗墨的主要剧情就在这里讲完了,剩下的部分会放在番外的~啾咪 喜欢的麻烦按个爪鸭~ 第14章 北荒4 或许是梦吧,一觉醒来,竟然附身到另一个人身上,不过这个人却身患绝症,经脉全断,再也无法修炼,算是个废人。张砚文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正色道:我估计是办不成什么事了,江道友,我想麻烦你......算了。 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说张砚文不担心时过境迁是不可能的,还不如说,他更害怕,自己一昧向萧洗墨说出自己的心意只会彻底毁灭那脆弱得可怜的关系。 张道友。江榭提醒道,你想活下来,我会尽我所能的。 听了张砚文的道诉,江榭对他的重生倒有些许感同身受。 多谢。张砚文苦笑道,不过还是...罢了。 见张砚文推迟,江榭也不再强求,若他真的需要帮助迟早会找到他的,只是对他所说的那个未能说清情意的女子好奇了起来。 021:【萧洗墨听着像个女子的名字?】 江榭一愣,不可置信地问道张砚文:萧洗墨...莫不是位公子? 闻言,张砚文才反应过来,自己喜欢男人实是不能登大雅之堂。于是他歉意道:若江道友听了恶心,忘了便好。 江榭摇了摇头,身体虽受之父母,缺不束之父母,自己想干什么,还论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了某人。 那人应该修得正果,红尘什么早已皆为身外之物。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3) 两人没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还有两日左右,江榭的修为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不过仅仅凭原主的修为莽入骨岭依然凶多吉少,他需要张砚文帮忙,于是便说道: 张道友,我有要事麻烦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将那现魔皇的位子给换下来? 什么?你想争夺魔皇之位?!张砚文一惊,若没听江道友的讲诉,自己竟看不出来,眼前这位女子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不错,但凭我一人之力并无十分把握。 张砚文还想说什么,可当下一刻,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的轮廓渐渐变得利落分明,眼神变得深邃,咋一看,有点像个...男性。 021:【江大人!易容术时间到了!】 江榭:【......】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 见面前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江榭只好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窘迫,不过开口却是低沉嘶哑的男声:让道友见笑了,毕竟是争夺皇位,江某这是用了下下策。 见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他变回原主并没被认出来,江榭随即又洗脑道: 难不成我这易容术比你那借尸还魂还稀奇点? 张砚文:.....他竟无言以对。 当江榭开始说自己的计划,两人才真正谈论起正事。他对魔族贵族所住的那栋楼阁的构造没有丝毫记忆,于是江榭决定先让张砚文去打探一番,待摸清局势后,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给张砚文的是承担风险最大的任务,不过他本人却没多想,果断地答应了。 时间已至下午,江榭把计划再次梳理了一遍后才算完事。事情说完了,张砚文也不再久留,只说他还得处理下自己附身这个人的事。 后日午时面馆见。江榭对他叮嘱道。 行,那么我便告辞了。说罢,张砚文便离开了房间。 见人走了,江榭才往床上躺去。其实他心里仍感忐忑,就是不知道自己反打那些修仙之人的英勇事迹是否传到姜章丘的耳中。 若是知道了话,恐怕他会有防备。 【你对这个人有什么别的意思?】021突然问道。 江榭:【......为何这样问?】他知道,021说的是张砚文。 021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即分析道:【你说,为了达到目的,打入骨岭内部需要招揽几个炮灰。因为这事,你帮助张砚文,没问题,但你却偏偏却让七重置身于事外。】 江榭没有反驳他。 其实021分析得很对,他确实没必要对这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如此上心。当时答应帮他这个忙,是因为江榭看见他,便像在哪见过似的,他也知道什么是既视感,不过,他并未来过这个世界,这真的只是既视感吗? 江榭将这个疑问保留下来,他毫不怀疑,021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也是重生附身,倒跟我有些相似。】江榭实诚地答道。 021没回应,江榭想起来什么,问道: 【我通过的这些世界会有难度系数吗?】 见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021思索一番,斟酌道:【是的,所有的缺陷者都要经历三次难度为红色的R世界。】 【R世界?】江榭不懂这个新词的含义。 【中央系统分别掌管两个大块,其中一个便是R世界,另一个则是C世界。】021没有被主系统警告,看来关于这些信息是可以让宿主得知的,【现阶段,C世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那是属于完美者的世界。而S世界则是缺陷者的世界,难度都有相应的划分等级,红色是最高的难度等级。】 江榭大概明白了一些,不过却没在这上多想,对他来说,这些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速速通关这个世界...... 两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后日的午时,江榭站在面馆门口,不一会儿,便等到来人。 江友久等了。 张砚文依旧是一副乐观的样子,看不出来受到什么病害。江榭点点头,说道: 现在就出发吧。 在等待修为恢复的两日期间,江榭在021那里得知了不少事情。听021说,因为世界有BUG的干扰,破坏了平衡,所以主系统决定,下属系统可以破例给宿主更多帮助。 那栋位于骨岭中心的最高的楼阁名曰骨厦。 骨厦修得高大,外部镶嵌着北荒特有的宝矿,在灼日下熠熠生辉。它和居住在内的具有魔族血统的人占据了骨岭的大部分资源。 不过步行一个时辰左右,两人便到了骨厦的入口处。 两根奇特形状的矿石柱分别矗立在门口的两侧,入口十分宽敞,江榭估摸着有三四米高。这时,有个女人闭着眼,好似整惬地倚在入口处。 【魔修,出窍一段。】021检测后说道。 江榭调整好了情绪,又用了次易容术,递给张砚文一张护符,可以关键时刻保他一命,然后神色自然地走上前去。 当然江榭的自然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听到脚步声,女护卫瞬刻睁开眼,打量着两人:何事?闲杂人等勿进。 一个面瘫脸女人,一个男人,都穿得朴素得很,甚至到了土气的地步,丝毫不像那些魔族孔雀开屏的作风。 只听面瘫女说道:我要进去,不知有什么要求? 血统。女人回答道,要不就看你有没有里面贵族的邀请函,都没有就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哦,那你来看看我的血统怎么样? 闻言,女人挑了挑眉,大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抓住了江榭的手。 江榭只是微微一颤,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一滴血,我可便知你的血统如何。女人舔了舔嘴角,把手指放到了嘴边,冒犯了。 江榭只觉手指一点刺痛,随即女人便放开了抓住他的手。 女人呡了一口血,随即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您是纯魔之血? 不只是女人,张砚文也颇为惊讶地看着他,这事并未提及过。 不过,江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毫无波澜,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是,大人。女人改了称呼,可知血统对于魔族来说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骨厦共有十层,前九层大人可随意通行,不过第十层是魔皇的所在地,进入需要得到他的认可,我现在给您通行证明。 说罢,女人手中凝结出一团暗紫色的火焰,她轻轻往江榭手中一拍,江榭的手背便出现了复杂的树型图案,图案上有九片叶子,都呈现着荧光红。 请问这位是您的?女人疑惑地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 哦,我养的宠物而已。 女人:...... 张砚文:...... 021:你皮这一下真的好吗?! 魔族内部有特殊癖好的贵族大有人在,女人只是有些吃惊,倒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既然是大人的爱宠,那么两位请进吧。说罢,女人便微微侧开身,让出了道路。 江榭看了张砚文一眼,示意他跟上,两人便踏进了骨厦。 骨厦内部如何,又跟血统有很大的关系,越往上,修建得就越奢侈。两人一进厦,便是来到了第一层。 每一层都像放进了一个小型的小镇,有住处,也有贩卖交易的地方。第一层修建得也只比骨厦周围的小镇规格好了一些,周围的墙都是普通的矿石嵌上去的,看起来并不值钱。这里居住着一些普通血统的魔修。 仔细观察了一番,只是魔修与常人无异,看不出什么猫腻,不过江榭倒是大概摸清楚了内部的结构。 进了门口,路便是直通通的一条,两人顺着路往前走,这期间,甚至还有些魔修窥视着他们,不过当他们看到江榭手背上的花纹,都讪讪地缩了回去。 路很快就走到了头,江榭瞧见一个发光的阵法,有位魔修踩了上去,一阵过后便消失在阵中。 江榭小声说道:或许是传送阵,去看看? 张砚文点点头,在来时他留心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与上层楼相链接的地方,所以一定有个上去的阵法。 两人来到阵前,这个阵为圆形,由复杂的笔法画成,大约有一丈左右长宽,容得下两三个人进入。江榭带着张砚文刚刚踩上去,手背上的印记竟开始闪烁起来。 九片叶子图案,从左到右依次排列,江榭看了一眼,便了然,对张砚文说道:现在直接去九层,等下按计划行事。 听到张砚文说好,江榭茅塞顿开地按了按手背上的第九片叶子。 叶子似乎与阵法开始相呼应,突然眼前一亮,也只是一瞬,两人便到了第九层。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指着张砚文:看!这是我养的宠物。 张砚文:...... 萧洗墨正在提刀来的路上...... 第15章 北荒5 两人刚踏出阵法,即刻便被这第九层的豪华布置闪瞎了眼。 石墙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有几处凿开的窗口,可以从其中看见稀薄的云,阳光透进来撒在宝石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里的建筑似乎全是娱乐场所,布置了一些赌场,品酒庄,高级餐厅,拍卖行,每一个小店铺都修筑得十分大气。 能到第九层来的人寥寥无几,所以这里的设施大多都被空置了起来。 两人继续向前走,按照计划,他们现在分路去找上第十层的入口。张砚文朝左边去,江榭往反方向而行。 走了一会儿后,江榭瞧见拍卖行的外面坐着一位男魔修,他也正好回看着江榭。 江榭神色不动地走向前去,问道他:请问上第十层的入口在哪里? 魔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直到瞧见了她手背上闪烁的九片叶子,才告诉她道: 那家伙的寝宫当然只有他自己能进,外人是没办法进去的。魔修理所当然道,不过,要是有魔皇的邀请函,也是可以上去的,怎么你也想去见他吗? 江榭听到他用了那家伙这个词,心中便突然有了打算,当然,我本是他的远方亲戚,他当初借了我的钱,直到现在都还没还,我这是来要债的。 哈哈哈...有趣,那人竟然会欠债,不过你真的是他的远方亲戚吗?魔修笑道。 江榭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行吧,看在你是来要债的,我就帮你这个忙,。魔修站了起来,看清楚了她手背上的花纹,在这等一下。 江榭见魔修转身进了拍卖行,也不知干什么,过了半刻,魔修从里面走出来,递了他一颗黑色的石头。 这就是邀请函了,用内力催动便可使用。魔修解释道,这本是我拍卖行的东西,我就不多收你价,但若是你讨到债,一定得分我三成。 魔修本以为这个女人会犹豫,不料她闻言却缓缓伸出了手:两颗,讨到的债全部给你。 魔修:...... 过了一阵,魔修回去把第二颗石头也拿给了她,无奈道:这下我再也没了,这东西也不好得,全凭人缘。虽然他也没想赴邀就是了。 江榭道了声谢,随即又问道:你对魔皇是有什么意见? 像是听到什么稀奇般,魔修不可置信道:谁?谁敢对他有意见?他对我们这些魔修这么良心,天天连带着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怕我们被太阳烧死..... 江榭:......这魔修真会嘲讽。 没关系,很快就不用了。 魔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女人却已经离开了。 江榭拿着石头找到了张砚文,递给了他一颗,这是第十层的邀请函,我已经用内力解开了,上去后,记得随机应变。不要勉强。 张砚文接过石头,轻轻点了点头。他和江道友相处时间短得可怜,不过却打心里把他认做自己的好友,但这大部分是因为...他可笑熟悉感。 张砚文也不再拖延时间,他用力一握,石头顿时发出光芒,他眼前一晃,便到了第十层。 踏出脚下的传送阵,便令张砚文惊讶不已。第十层的布置一改奢靡之风,完全回归了真正的骨厦本色。 面前是白骨筑起的长廊,长廊的两侧安放着白骨筑成的灯台,灯台上幽蓝的鬼火静静的发光。四面完全被石墙封闭了起来,没有一点光透进来,甚至能感到些许寒气。 长廊两旁各站着十几个守卫,所有的守卫都着一身的盔甲,戴着头盔,看不到面貌。他们都一动不动地,站得笔直,就像雕塑一样。 张砚文调整好心绪,确定放好了江榭给他的符咒后,才顺着长廊向前走去。 张砚文小心翼翼地走在长廊中,不一会儿,竟觉守卫透过了头盔盯着他,他不敢多想,立刻加快了速度。 长廊的尽头,是一片更为宽阔的地方。 这里有成百上千的石峰,石峰有规则地排列在一起,不知是什么特性,在黑暗之中竟微微发起蓝色的光芒。 这些石峰都朝着中心倾斜,而在这石峰簇拥的中间,放这一把椅子。 这把椅子由无数可怖的头骨组成,这时,一位身着黑色复杂花纹长袍的男人正坐在上面,俯视这未曾谋面的人。 你是何人?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这位男人就是魔皇姜章丘了。张砚文咽了咽口水,接下来,他必须成功骗到这位魔皇,才能为江道友争取机会。 魔皇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只见男人面露难色,哭诉道:我本是一穷经商的,只靠着平日与弟兄赶路来维持生计。 可昨日,当我和我弟兄来骨岭经商时,恰好遇上一位男人,这男人长得端正,可一见到我们便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断了我俩的经脉。 张砚文故作恐惧,拿出一个石头来:然...然后..他给了我一个石头,说让我来告诉大人您... 当姜章丘看见那颗黑色的石头时,心里如同擂鼓,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油然而生。 说什么?姜章丘等待着下文。 男人咽了咽口水,说...要您洗干净脖子等他。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4) 姜章丘瞳孔一缩。 怎么可能?他竟然没死?! 张砚文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微一动,不料下一刻,骨椅上突然没了人影。 呃...!黑影突然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姜章丘捏住了他的脖子! 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姜章丘眯着眼,警告道,直到见男人点头,才放松了手上的力度。 咳咳! 张砚文大口呼吸着空气,他蹲在地上,看着姜章丘闭上了眼。下一刻,地面竟突然抖动起来,他感受到身后长廊的守卫全部移动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姜章丘冷笑道,他已经催动十层的魔卫去将骨岭围起来,竟然那些修仙的废物们除不掉他,那就由自己来亲手了解他的性命! 十层的魔卫很快通过传送到了骨厦最底部,直到这里张砚文不禁内心窃喜。 他算是成功了。 正当张砚文思考着该如何告知江道友时,突然,长廊闪过一道金光,在场的两人甚至没反应过来,一晃眼,这道金光便缠在了姜章丘身上。 姜章丘一怒,但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被这金色的带子锁住了,阴沉下脸对着长廊道: 我看到底是谁,呵,偷袭倒有本事。 不一会儿,男人便如约而至地从长廊中走来,对着姜章丘发臭的脸笑道: 你弟弟来夺你皇位了。 姜章丘:...... 姜邪...姜章丘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没死。 不好意思,本人命大。江榭走了过去,看着这个与原主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他的身上多得是挥之不去的阴沉之气,不然怎么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呢? 你...你不配...姜章丘红了双眼,定是你用了什么妖术,不然父亲怎么会选你继承皇位。 对对对,我的妖术就是比你长得帅,所以就选我咯。江榭无奈道,不知道原主的长兄为何如此执迷于这个皇位。 不对...等等... 江榭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是姜章丘陷害他,害他被修仙着追杀。又如果...他没有被姜章丘陷害。 那么他的重生点就不会在三步竹林,不会有唐翠花的圈套,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他应该是以魔皇的身份重生在骨岭,这才是最合适的开端。 【021,BUG的尾巴我找到了。】 【我会全力调查的。】021不傻,在江榭想道的时候,他也已经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 捆住姜章丘的是021给他的专门克制魔修的圣光锁,被锁住后可完全锁住此魔修的修为,并让他一段时间内不得动弹。 江榭走过去准备张砚文扶起来,不料却被他躲开了。 你竟然是姜邪...张砚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情绪。 江榭只是愣了愣,随即便搜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变成以往的面无表情,淡道:我从来没说我不是。 姜邪,无恶不作的魔头,又有谁不认识呢? 江榭不需要别人能理解自己,一开始,我就是有目的而找上的你,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也没了用处...走吧。 021:【骨厦的魔卫只有魔皇控制,现在你快坐上那椅子,夺取皇位!】 江榭:【......】你能别把我说得像反派一样吗? 事不宜迟,江榭在对张砚文说完后,便转身向骨椅走去,却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姜邪,我从来不在乎你的身份,你却瞒着我。张砚文对头说道,至少对我来说,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挚友。 江榭的脚步微微一顿,下一刻,慢慢转过身来,与他对视。 不敢当。江榭答道,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继续向骨椅走去,给张砚文留下一个背影。 还有,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嘴角的一点幅度。 骨椅有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宽度,靠椅上堆满了头骨,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注视着他。 江榭深吸一口气,坐了上去。就在那一瞬间,江榭便感到一种来自血统的神圣和不可动摇的等级制度。 021:【这破椅子是滴血认主的,现在还是姜章丘的位子,江大人快用自己的血盖住他的!】 闻言,江榭便拿出把锋利的匕首来,理科毫不犹豫地往手腕上一割,放在骨椅上。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骨椅的扶手上。血流入无数的头骨之中,头骨像有了生命,疯狂吸食着断断续续的血流,开始咔吱作响。 停下!姜章丘用力地想挣脱捆住自己的金光锁,他能感觉到,属于魔族统领者的力量正在流失。 江榭的嘴唇有些发紫,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他竟有些失重的感觉。眼中世界似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除此还有鲜艳的红色。 江榭冷汗直冒,过了半响,症状才缓缓恢复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体内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 入眼的是骨石嶙峋,散发幽蓝的鬼火,像菌类生长洞窟,终日不见光芒。 新任的魔皇坐在骨椅上,望着这虽处高处,却不见天日的石穴。 姜邪,心狠手辣,滥杀成性。他有数不尽刮夺的财富,坐享其魔皇之位。 可,当江榭坐在这个位置上时,心中只觉莫名的悲凉。 他开始对原主的记忆好奇了起来。 第16章 北荒6 江榭登位魔皇之后,便有了控制魔卫的能力,他召集回姜章丘派出去的魔卫,使他们重新归位于长廊。 魔卫将毫无缚鸡之力的姜章丘架了起来,姜章丘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只狠狠地盯着他。 骨厦的地底有座牢狱,江榭不准备除掉姜章丘以防患于未然,而是选择将他禁闭在牢狱之中。 畜生,你个不得好死的!...放开我!被带走之前,姜章丘怒骂道。他用力挣扎着摆脱,却是徒劳无用。 传送阵亮过之后,这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江榭走到了张砚文面前: 无论怎样,这次多亏张道友了。 张砚文摇摇头,打趣道:若是让我家父知道我助姜邪登上魔皇之位的话,那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说到这里,张砚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差了起来。 张道友若是有求于我,不妨说出来听听。江榭盯着他说道。 我.....我若是想要活得久一些,是否太过遥不可及。张砚文苦笑道,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可前提是必须保住他这白得的一次命。 并不。江榭思考片刻,认真道,总会有办法的。 ...... 江榭将骨岭外的七重召了回来,当见到魔皇重登皇位时,七重忍不住红了双眼。 江榭将骨厦中的所有魔修召集在第十层,而在场的魔修大多都是姜章丘的下属,所以当他们见到魔皇被原魔换了下来,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日后骨岭,由吾统治,而吾,也将带领魔界之复兴。骨椅上的男人望了在场的魔修一圈,若无意追随本皇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另寻道路了。 江榭说完之后,不少魔修小声地各表意见,还时不时看江榭一眼,可他倒全部无视了。 魔...魔皇..其中一个魔修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手上有六片叶子,对不起...我想离开。 魔修本以为这位曾经的魔皇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不料下一刻,魔皇大人却轻轻点了点头,魔修生怕他反悔,道谢后拔腿就跑了。 接下来,有断断续续的魔修接着要离开,江榭都一一同意了。 我要离开。最后一个魔修举起手道,只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你且慢。 魔修脚步一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魔皇。 你不行。 魔修:..... 尽管他心里萌生了想揍死这个魔皇冲动,却被他强行压下去了,皮笑肉不笑道: 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江榭看了他一眼,眼里却有些笑意:没讨到债,只有个魔皇的位子,不知可不可以抵押了。 闻言,魔修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是姜邪?! 魔皇笑而不语。 短短一天的时间,江榭便风火雷行地整顿了骨岭的一切内务。破除门规,使所有人都可以进出骨岭,要求是必需登记个人信息,且骨岭内禁止见血。 关于魔族生来的血统等级他不作强行的改变,只是尽量将骨岭内安稳下来。 这事可在城中出了闹腾,不过一个月内,魔皇的位置竟然连番换了两次,而且还牵扯到兄弟之间的内斗,算成了居民阔谈的资本。 你过来,有事吩咐。 魔皇正躺在椅子上,脸上尽显疲惫之色。可魔皇的话有试问有哪个魔修敢不听呢,所以元岳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恭恭敬敬道: 魔皇大人有何吩咐,元岳必在所不辞。 自他知道这魔皇男扮女装的秘密后,对自己的小命便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我准备闭关修炼了。江榭靠着椅背,这硬梆梆的质感实是不舒服。 所以,我准备让你来暂代这个位置。 呵呵...大人,您是在说笑吧。 哦?江榭挑眉,我可记得你对上任魔皇的作风挺不满的? 哈哈哈....哪有的事... 行了,就这么定了。江榭果断道,我会让七重辅佐你左右...七重,你别那样看着元岳,搞得像我劈腿了你一样... 听到魔皇点名,七重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他,不过劈腿是什么意思? 不管元岳如何的不情不愿,江榭安排好过后就叫他们下去办正事了。 空荡的第十层只剩下了江榭和张砚文两个人。 我已经安排了魔界最好的医师来治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江榭说道。 那我就,听从天命了。张砚文并没抱太大的希望,这具身体究竟坏到什么程度,他再清楚不过了。 时间不早,已日近黄昏,江榭为他安排了住处。医师在外游历,至少明日中午才会赶回来,江榭告诉他明日中午到第十层来一趟,张砚文点头便去休息了。 送走了人后,江榭这高速运转的大脑才得已缓了过来。 021:【我以为您不会管这么多的。】 江榭摇了摇头,【没谁能置身事外。】 【也好,等您闭关修炼,我会外出处理解决公事,到时候我不能辅助您,这样也好。】 ......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休息了一晚上,江榭感觉好了不少,现在已到正午,两人已经在第十层有了一会儿,不久便等到了医师。 年轻的女人从长廊走了过来,见到不知何时又更新的魔皇,倒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仪。 不必。江榭摆手道,这次唤你回来,便是有事求助。 医师点头,在外游历时,便知魔皇一人得了重病,传她速速赶回,大人尽管吩咐,看来您那得病的朋友就是这位了?医师指着张砚文说道。 医生走向前去,把了把他的脉,过了半响,不由脸色一变,待她重复确认后,才放下来手,不容乐观道:您的朋友经脉全断不说,甚至开始枯竭,他不能吸收天地的灵力,也不能在内府中修炼灵力,他体内残余的灵力会迅速的流失,依我看,若照这情况下去,最多还有...十几天。 江榭一点头,跟021说的相差无几。当事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有什么办法吗?江榭直言道。 依小女看,办法便是重塑经脉,不过退一步来说,就算重塑了经脉,今后也只能做个普通人,寿命不会超过百年。 江榭点点头,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若想重塑经脉,便必需九朵冥蝶花。医师顿了顿,难言道:可...古往今来,能拿到冥蝶花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九朵。 当听到冥蝶花时,江榭不由心中一动,这是他任务中的必需收集物, 就这样? 医师:......看来魔皇大人并不把冥蝶花放在眼里。 没错,但...医师欲言又止道,您朋友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江榭些许沉默,医师其实说的很对,时间上来不来得及是个问题。 其实...我有一大不敬的想法,我若提出来了,大人千万别怪罪。医师颤抖道。 ....你说。 医师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地开了口: 您看,您那养老用的冰棺.... 闻言,江榭不禁豁然开朗。 对啊,他怎么没想道那东西呢。 位于骨厦底部的,有一五十吨寒玉打造的千年冰棺,任何人,只要躺进去,他的时间便会停止,身体的灵力也会停止流动。虽说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有人将他唤醒。 见魔皇没有沉下脸色,医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多谢了,你先下去吧。江榭开口道。 医师点过头便退下了。 多谢魔皇救命之恩。人一走,张砚文便直直地单跪下来道谢。 你怎么也开始了?江榭扶额,把他拉了起来。 你我竟互称道友,就不必行此礼仪。何况,这位置也不是我一人能坐回去的,不是吗? 张砚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没有他,凭姜邪一人照样可以重新夺回皇位。他知道,是姜邪在帮他。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张砚文的身体已经拖不得了,于是江榭便带着他到了骨厦底部。 骨厦的底部开拓得十分宽阔,相当于一个地底世界,冰棺便是安放在冰室中。 两人一进冰室,便有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不禁让张砚文身体一颤。 只见那洁白如雪的冰棺放在冰室的正中间,江榭走上前去,只轻轻抚摸,便能感到其中蕴含的灵气。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5) 你可想好了。江榭说道,这一躺,我没法给你准确的时间,两年或者更久。 张砚文坚定地点了点头,真诚道:有办法能让我这条贱命活得长一些,我已经...知足了。 张砚文走上前,踏入了冰棺之中,脚底便有一温和的寒冷涌入。 我能否再请求一事。 且说。 若你见到我的挚友...张砚文狠下心来说道,请告诉他,我很想他。 江榭:...... 说他自私也好,恶心也好,不管对方会怎么看待他,他都想说出来。 他叫萧洗墨...他的脖子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张砚文躺了下去,轻声说道。 他人真的很好...我希望姜兄能跟他做... 话还没说话,人已经沉睡了过去。 江榭:.....你不知道话没说完会引起人误会吗? 江榭看着闭着双眼的青年,这人似乎忘了,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死了。不知如果把话告诉那个人,那个人会不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021:【江大人,接下来我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先把修炼的秘籍传给你。】 江榭知道021要去干什么,于是便说知道了,下一刻,他的脑内竟背下来了一千种古往今来的魔修秘籍,其中不乏有:《论魔修的损人素质修养》、《魔渣到魔神,你也可以!》...... 江榭:...... 第17章 北荒7 这里是片绿洲,黄沙尘土满天之地唯一的一片生机。 平静的湖水被葱绿的杨树所围绕,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挡住了外界飞舞的沙子。 湖水泛起了涟漪,渐渐地,那股波动愈来愈激烈,似是让整片湖都沸腾起来。 原本烈日当空晴天竟顿时布满了乌云,朝绿洲直直地压下来。 湖的中心漂浮着一位人,只见黑色的雾气笼罩着他,看不清楚身形。 突然,一道紫色的惊雷划破长空,直直地朝湖中心劈了下去,溅起巨大的水花。 还不等惊雷的余威一过,又一道雷迅猛地劈了下来。 一道,二道,三道....短短一刻时间,天空竟连续降下八道雷,若是有修仙之人在场,便会惊讶究竟是何人要遭受如此多的天雷引。 乌云渐渐散去,滚烫的太阳光重新照射在湖面上。只见湖中黑雾早已消失,只有一男人站在湖面上。 他身着一袭鸦黑的流金长袍,及腰的黑发湿哒哒地趴在肩上,面容是出奇的冷峻,丝毫不禁人情。不过没人会怀疑他的实力,八道天雷打下,身上除了沾湿了水,没有一丁点损伤。 魔修在修炼时比常人会有更快的速度,配上魔修养成秘籍,速度更是上了一个档次,但相对的,在破境界时,也必须过更危险的天劫。 出窍三段,便要经历八道天雷。 万幸的是,江榭有护神珠,他内府修成的元婴可以免受天雷的伤害。 江榭水面上踏步而行,出窍期的他已经到了元神出窍,逍遥自在的境步。 寒来暑往,不知不觉,已经快过了两年。 两年内,修得魔修功法,心法,掌法各一百种,虽说对于021给的一千种秘籍来说还相差甚远,但提升的修为足以让他在修仙界站得住脚跟了。 两年是021调查回归的时候,现在算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绿洲生长在骨岭的北部,周围由魔卫把管阵地,见魔皇出关,比以前更强大的威慑感,所有人不禁单膝跪下: 恭喜魔皇出关! 可魔皇只点了点头,甚至没说一句话,就消失在魔卫眼中。 骨厦第十层,元岳懒洋洋地瘫在骨椅上,这咯人的质感坐久了也没这么难受。 今日是他暂代魔皇的第一年零十个月,魔皇说他会闭关修炼两年,看来离出关更近了,终于可以让他浪迹天涯了。 元岳闭着双眼,想着小憩一会儿,不料脸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元岳猛地一睁眼。 谁?他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元岳惊讶地看着一张再不过熟悉的脸。 魔...魔皇大人!元岳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没摔一跤。 两年不见,魔皇大人的脸看起来更冷了。 江榭:??? 江榭不解元岳为何如此怕他,只是生涩地开口道:你...继续替我。 江榭两年没有说一句说话,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自己的语言功能。 闻言,元岳内心便开始抓狂起来。 魔皇这是要他恪守位置至死吗? 我...要去...北荒之漠..江榭言简道,转过身准备离开。 大人,等一下。元岳叫住他,想起了什么。 在您闭关这段时间,大概就是您刚闭关后的五日之后,有位称是您道友的和尚来找过你。 江榭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半响,他开口问道:谁? 这他没有说,不过...元岳挠挠头,他有魔皇您的足链,七重说的... 江榭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唉,大人,我就好奇,您别生气。元岳犹豫道,七重说,若不是见到了那人有你的东西,他绝不会信您会跟一个和尚互称道友... 说这话时,魔皇已经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他,害元岳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道不同,不相为谋。 魔皇...元岳还想说什么时,江榭已经离开了。 那和尚还说,等您出关了,他会再来一次..... 江榭去了骨厦底部的冰室一趟。 他看着冰棺中沉睡的人,发现身体并无什么腐朽变烂的迹象后才离开。 现在021并没有回来,而江榭决定自己先去找找浮生剑的封印之物。在修练的期间,他对原主的身体适应得越来越得心顺手,他也想看自己的实力究竟能达到什么地步。 江榭点开系统自带的地图。在骨岭的右侧,有片名曰北荒之漠的寸草不生之地,作为与妖界的界河,沙漠中有凶恶的魔物和妖物,普通的商人就算是做妖魔两界的生意也是绝对不会经过此地的。 大漠石,正是藏在北荒之漠中。 过了出窍期,自己的体温倒是可由自己调节,所以江榭没有换下自己繁重的黑袍,收拾好必待的物品后,便踏出了骨岭的城门。 身后的骨岭渐渐淹没在黄沙之中,江榭独自走在向东的路上,就算踏在高低起伏的沙上,对于他来说都如履平地般轻松。 一个时辰后,江榭点开系统自带的地图,发现已经到了北荒之漠的边缘。 经管都是沙子,但骨岭却是实实在在与北荒之漠相区别的。 江榭踏入北荒之漠后,便察觉脚底下的沙子有了变化。原先,骨岭周围的沙子成黄色,而到了这里,沙子竟呈现出暗红色来,十分诡异。 江榭蹲下身,抓了把红沙,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味缓缓进入鼻腔之中。 021不在,他必须步步为营,十分谨慎才对。 现在正值下午过半,江榭又走了几十里,周围的沙子已经全部成了红色。可这里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并无其他特别的东西。他该去哪里找那大漠石呢? 传说,北荒之漠有座古坟,大漠石,便是由古坟中死人的阴气凝聚,再有高温的熔炼,最终形成的一块实体的玉石。 嘶...嘶...嘶... 什么声音? 这是一种类似爬行动物的声音,江榭警惕地看向周围,不由得心里一惊。 只见周围四面八方成千百条赤蛇迅速爬行过来。赤蛇蛇身通体成暗红色,与这红土融为一体,就是江榭也是差点没看见。 赤蛇在北荒居住,一般擅长群体捕猎,这时,江榭被这无数条的赤蛇包围了起来,赤蛇吐着蛇信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猎物,像是在想该从哪里下口。 面对这庞大的猎食群体,江榭不由得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尝试着放出出窍修为的威压,不知是否能压制住它们。 过了半响,就当江榭运起内力,准备大干一场时,这群赤蛇扭动着向后,集体撤退了。 江榭不由得松一口气,而就在下一刻,他脚所踩的地面下突然传来轰隆的声音。 没等江榭反应过来,一声巨响,在离他不到百米的沙地突然破出一个大洞,扬起满天的黄沙,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太阳渐渐被这东西所遮住,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待沙尘散去后,他才真正看清楚这个东西的全貌。 那些赤蛇突然撤退并不是因为他的威压。 这是一只类似蚯蚓状的巨大生物。 肥大的环装身躯上滴答着粘稠的体|液,它没有可视的眼部器官,只有头部的一圆形的巨大口器。 江榭当即使出一记群魔乱舞! 八个头骨鬼火如鬼魅般从江榭背后喷涌而出直直地击向巨型蚯蚓。 但这肥大的怪物像有智慧,见鬼火向它袭来,又重新钻入了地底之下,江榭的攻击放了个空。 空气干燥起来,地面又恢复了平静,但江榭仍然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他知道,这东西还没离开。它只是在等一个恰好的时机。 而江榭要做的,是做好应对的准备。 江榭的神识感到在自己右脚下有巨物的移动,他果断地向后一跳,就在下一刻,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突然冲出一个尾肢! 见没有成功偷袭到,巨型蚯蚓又潜入了地下。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他太过于被动了,江榭脸色沉了下来,他得想个办法将这东西从地下逼出来。 突然,就在江榭的身后,从地底猛地突出一个尾肢。 江榭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即将击中自己的尾肢。 竟然还有另一条蚯蚓?! 就当江榭准备硬生生承受住这一击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一阵风掠过,到了他鼻尖的,除了泥巴味,还有...一丝木香。 魔皇的面瘫脸终于出现了裂缝,甚至浮上一层窘迫的绯红,话都捋都不直了。 你...你他妈...怎么哪里都有你。 无常把抱着的男人放了下来,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念了声佛号,认真道: 嗯。 江榭:......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得维持傲娇的人设。 无常:...不过就抱了你一下,有必要抱回来吗... 第18章 北荒8 关于无常为何会在这里的问题,先放在一边,眼下先将这两条巨型蚯蚓解决了来。 巨型蚯蚓见没偷袭成功,便又灵活地钻回了地底下。 和尚,这两条蚯蚓狡猾得很,打完人就跑。你想办法将它们从土里逼出来,我再打。 无常思考片刻,说道:此物外壳柔软,功法打在其壳上,无非是给它瘙痒,不如与贫僧速速离开此地。 江榭:..... 这番说辞江榭是不信的。 虽说这蚯蚓巨大,防御力点满,但也并非无弱点。而这巨物的弱点,就在口器上。 江榭方才观察一番,蚯蚓口器处的皮最薄,若是从那里进攻,必定事半功倍。 无常这是舍不得杀生。 江榭气笑道:和尚,叫你帮忙解决这两个东西的我真是异想天开,你若想发善心饶过它们,何必说得这么委婉。 无常静静看着江榭,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还是道友你了解贫僧。 唉,别跟我套近乎。江榭摆手,不打就不打,反正我也不是来打架的。走吧。 话音刚落,两只巨型蚯蚓从沙土里冲了出来,猛地袭向两人。 无常眼疾手快结出一层铁布衫,两人身上镀上金边,巨型蚯蚓的尾肢甩在上面,被硬生生弹了回去。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北荒之漠的中间地带速去。 莫约跑了一刻,察觉到身后没有了动静。江榭和无常才渐渐慢了下来。 看样子是甩开了。江榭点开地图,发现自己快要到北荒之漠的中心地带。 脚下的沙子已经完全变成生锈般的红色,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上面,使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重,若不是江榭已经到出窍三段,这时怕已经晕过去了。 不,它们只是害怕。无常蹲下身,捻了捻脚下的红沙,淡道,此地,更为危险。 无常依旧着那身熟悉月牙袍,立在这沙子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危险在何处?难不成又在地底?江榭望了望四周,除了沙子的颜色,其余的跟平常的沙漠没有任何区别,光秃秃的一片,绿植通通死绝了。 无常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道江榭: 你到这里来又是因为何事? 一听,江榭倒不乐意了,连珠炮似地反问道:有要事,话说你呢?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无常似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答,不过最终却只回他一句:先解决道友的要事,贫僧的事情可以延后。 江榭:..... 江榭不知道是否该给无常说自己在寻大漠石,但这就会牵扯到修仙界闻之变色的浮生剑,若是这样,像和尚这种天下为己任的人十有八九会阻止他。 不过,和尚倒一点也没打问他的事情。 两人继续向北荒之漠的中心走去,一路无言,江榭觉得有些尴尬,在他原来的世界,也不擅长与人聊天,不过无常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当江榭再次点开地图时,自己终于到达了沙漠的中心。 江榭有一种直觉,传说中的大漠石就在中心处,渐变的土壤颜色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果不其然,就在离他不过百米的红沙地上,出现了一片草坪。 那片草坪实在是突兀,无常也看见了,江榭指着问道:去看看? 见无常还在盯着那草坪看,江榭没管他,便自己先去了。 草坪不过十几米的大小,走近草坪后,江榭还注意到了,在这草坪的中间,有一朵红色的花,那朵花伸展出花瓣,如鲜血般娇嫩。 血....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6) 奇怪的是当江榭一直看着那朵花时,草坪竟渐渐褪色成了白色,而红沙变成了黑色。 除了那朵红得滴血的花,其他的景物好像都成了黑白胶片。 姜道友! 似乎有人在喊他,江榭愣愣地转过头,看着已面露焦虑之色的无常。 白色的衣袍,灰色的五官,还有..... 琥珀色的眼睛。 就在瞬间,江榭从奇怪的视角中清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那朵花上! 突然,草坪下的沙子像突然有了生命般,开始流动起来。江榭原本踩着硬实的沙地,就在啥子流动的一瞬,他的脚竟陷了下去! 这个是...流沙!江榭脸色一变,立刻催动内力,可,他的内府竟然一丝内力都没有了。 他能感到,就在手放在那朵花的瞬间,自己的内力全被吸走了。没了深厚的内力,他现在与一个普通人毫无差别。 无常方才就已经察觉这花不对劲了,竟然有蛊人心智的毒。见江榭握住这花不放手,不由得朝他赶去。 江榭现在当然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这花的蛊惑,当无常朝这过来,不由心里一惊,这片草坪下还有流沙! 别过来!这下面有... 话还未说完,无常已经用轻功落在了他的面前。 江榭:..... 就在无常踏在草坪的一瞬间,脚便硬生生地陷了下去。方才只注意到江榭握住的花,并没看到他的脚也陷了下去。 无常立马释放内力,可跟江榭一样,内府竟没有了内力! 见无常微微皱起了眉头,江榭猜出他是遇到与自己同样的状况了,不过无常并没碰这花... 这时,江榭发现,脚下的沙地之中,还藏着其他的东西。 被草坪遮住的,花的根茎。 这下好了,你我内力被这红沙下根茎吸得干净,说了叫你别过来。江榭忍不住一翻白眼,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正渐渐下沉。这时他也不敢动弹,谁都知道,在流沙中挣扎就是加速死亡。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微微低下了眉目,是贫僧的疏忽。 江榭没有真的怪罪他的意思,倒不如说,和尚急忙赶过来救场,倒让他感到挺义气的。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开口。 直到沙子已经漫过了两人的腰身,江榭看着平静如此甚至还想打坐的无常,忍不住抱怨道:你倒是说点什么,不然我们就没遗言了。 无常看了他一眼,淡道:道友不必如此紧张,绝处自有生机。 江榭全当他是在放屁。 见无常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江榭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和尚.....链子,怎么会在你那? 两人皆是一愣,话一出口,江榭就后悔了。 这句话如同一点星火,点燃了尘封已久的□□桶。 在这种情景下提往事简直不要太像视死如归。 江榭和无常不是一个世界,本就不该在这些问题上纠结。无常过了很久没有说话,江榭只好当自己从未开口。 身体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所处的位置已经形成了一坑状,周围的沙子都在这坑中汇集,将在其中的人埋没。 直到沙埋到脖子这个位置,无常突然静静地说道: 你不愿。 没有用敬语,没有用道友两字。江榭看向无常,对上一双干净的眸子。 无常的声音很轻,轻的像快要随着流沙淹没,但江榭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了。 不知是不是沙埋到了脖子,导致他许些呼吸不畅,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无常。待冷静下来后,江榭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闻言,僧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神色,道了声佛号,淡道:这是姜道友的决定。 见无常面无表情,江榭莫名觉得有些心虚,突然,他鬼使神差地说道:若是你我能绝处逢生,都活下来,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无常一顿,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话音中带了许些笑意:贫僧记住了。 不过多时,埋在沙中的两人便完全不见了踪影。 沙子已经埋了两人的头顶,江榭干脆闭上了双眼,体内若没了内力,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在失去意识之前,江榭颇为不解地想道: 不应该啊,他都学了百种魔修秘籍,修为也到了出窍,没死在那些大能手里,倒死于...被活埋?...... 直到他发觉自己的腿竟有些发软,才停止看自己乱飞的思绪,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宽广的石窟,还有不远处站着的和尚。 只见无常眼里带着笑意,似乎早已预料会有这样一出。 无常。江榭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看不出来...你还会骗人。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又没说这底下有别有洞天,你也没问,所以不算骗人。 倒霉催的,刚说完没多久,自己立的flag便立即响应了。江榭扶额,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承诺,家门不幸,自己的把柄算是落在了这阴魂不散的和尚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握住了我的把柄♂握住了我的把柄♂ 无常:...... 第19章 北荒9 江榭完全没料到,流沙之下竟别有洞天。 草坪之下似乎设置了一个阵法,头顶悬挂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而这些钟乳石不知是何特质,散发出微小的光芒,倒是给了这洞窟一点视野。 说是洞窟,是因为它的通道是半弧状的,江榭和无常并没在这通道起点或终点处,前后都可以走,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走近了才看得见。 江榭再次尝试动用自己的内府,发现内力竟完全没有恢复的样子,只好作罢。 往前还是往后? 两头都不知通向哪里,江榭一向不喜欢做选择题。 那要看你是否想出去了。 这不是废话?掉进这鬼地方,难不成还想留在这里? 但江榭却意会了,过了片刻,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多见见世面,也不急着出去。 无常点头,似乎早就料道了他会怎么说,那就往前走吧。 闻言,江榭不解道,无常,我怎么知道哪边是前哪边是后? 姜道友是怎么认为的? 江榭:......故弄玄虚。 江榭默默翻了个白眼,没再继续打问,凭感觉选了个方向走了上去,无常见状便跟上了他。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江榭虽一直向前走,但却在观察着洞窟的环境。 走了半个时刻的时间,洞窟除了周遭的石壁和头顶的钟乳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异景。谁也不知道这路的尽头在哪里。 两人依然该沉默就沉默,对于江榭来说,他的确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怕找个话题恰恰是雷区。 一个人可以沉默两年,但两个人他可两分钟都沉默不到。何况还是个比较熟的人。 和尚,无量寺是个怎样的地方?江榭忍不住找了个话题。这话题关于无常,与他没有联系,应该不会踩雷。 谁知话音刚落,无常愣了一下,淡淡地开口:还有几座寺庙未完全恢复。 江榭:...... 这下江榭是真的不会再说话了。他估摸着时间,从掉下来到现在,他们已经步行一个钟头了,而这条路,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当江榭认为是不是走错路的时候,无常突然开口道: 若是姜道友能忘却所为尘缘皆身外之物,那地方便为一片净土。 不...无常顿了顿,改道:任何地方是净土。 江榭沉默了一会儿,没看他,只是问道: 那么你呢?和尚。 无常愣了一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法博大精深,贫僧未悟其精髓,达到境界还甚远。 江榭还想说什么,就在此时,道路的前面传来某种声音,似乎有点像...萧声。 两人相视,默契地加快了步伐。 只是走了百来步,便到了头。想不到的是,走尽了洞窟的道路后,入眼的是更为广阔的天地。 若是说方才在洞窟中的钟乳石离头顶有一丈,那么这里的钟乳石便是十丈,且发出更为明亮的光芒。 地面插着上千把兵器,弯刀,铁剑,匕首....无奇不有,刀身都深入半寸左右,暴露出来的部分闪着凛冽的寒光。 而在所有兵器的中间有一竖起的石碑。 想不到,这里竟是个兵器墓。江榭打探番周围,惊叹道,也不知是谁的杰作。 这片宽阔的兵器墓呈圆形结构,而就在它的两边,有两座贴合边缘的弧形石阶。 两条石阶都通向一个高台。 台上站立的是一副身着盔甲青铜将士。它脊背挺直,左手持剑,威风凛凛。可仔细一看,盔甲上缠绕着细小的藤蔓,上面开着红色的花朵,于蛊惑江榭的花相差无几。 而就在那剑的手柄上,镶嵌着一颗澄黄色的宝石。 江榭眼神一凛。十有八九,那个就是大漠石。他稳了稳心神,现在不急拿石头,他必须谨慎而行。 那里有个石碑,不如我们去看看? 无常点了点头。 见无常同意,江榭才放心地走上前去。石碑矗立在众多兵器的中间,当他穿过兵器丛时,听到了不久前听见的萧声,原来是兵器间轻微的共振。 两人靠近石碑,石碑不过一人左右高,江榭住院道什么似乎刻了碑铭,只是被覆盖了灰尘,于是他别拿手抹开,露出上面模糊的文字: 只有胜者,才配得上这把傲世。 石碑上只有一句话,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线索。江榭抚摸着碑铭上的凹痕,字体转角处无比锋利张狂,可以想到刻字人是以怎样的心情落笔而下的。 毫无疑问,碑铭的上的傲世,想必指的就是青铜将士手持的剑。 江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剑,他现在才发现,剑指的方向,竟然是朝向他的! 这剑附有很浓的煞气。无常微微皱眉,提醒道,万不可轻易触碰。 江榭点点头,可目光却一直锁在了那上面。 姜道友?无常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似乎有人在喊他,江榭摇了摇头,回国神来,看了眼无常,......我没事。 怎么可能无事,无常怀疑,这把傲世与那花一样同样蛊惑人心,他与姜邪现在内力全无,很容易遭到其效用。 姜道友,此地危险重重,不易久留。 这时江榭转过身,像没听见似的,默默地踏上了通往傲世的石阶。 无常一惊,连忙上去拉住了他。 可江榭却依然不自觉地向前走,力气突然大了起来,无常一时竟拉不住他。 姜邪已经被剑蛊惑了,无常念了段清心咒,他必须想点办法。 他看向那把剑,就在下一刻,无常疾步如飞,提前走完了石阶,到了青铜将士的面前。 阿弥陀佛。无常道了声佛号,毫不犹豫地从将士手中拔下了傲世! 就在那一瞬间,无常的耳边传来无数的声音,怒吼,悲鸣,哭泣...无数人的厮杀声,只觉脑子一蒙,他的两只耳朵渗出血来。 台下的千中兵器开始颤动,似是要破土而出,无常只觉剑有千斤重,快要让他手脱臼。 而就是无常拔下剑的同时,江榭立马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便看见无常手握傲世,他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原本深埋土里的兵器连续不断地从地下拔了出来,浮在了空中。它们有方向地调转了头,都指着一个方向无常。 无常!江榭大声提醒道,立马跑了过去,可无常身无内力,手握千斤剑已经是他的极限,下一秒,浮空的兵器便飞速地向他刺来! 唔!几把锋利兵器刺入了无常胸腔,兵器处立马渗出血,染红了白色的僧袍,无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台下的兵器却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只见土里又继续钻出十来把,疾如流星地刺过去。 无常握紧了手中的剑,闭上了眼。 可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无常只觉天昏地暗,落入了一个怀抱。 江榭带着无常滚了一圈,两人摔在地上,江榭盯着自己身下的和尚,怒道:你他妈在那傻站着干什么!猪都知道要跑! 无常刚想说什么,只听身上的男人一声痛苦的闷哼,不由脸色一变,急道:快让开! 不过多时,便有十来把兵器埋入了江榭的体内,除了痛便还是痛,江榭甚至认为这些武器有意识似的,刺入他体内时恰好躲着他的致命伤,他痛得巴不得一了百了,可这些兵器丝毫不给他这个可能,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起来也是奇怪。无常,本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他却能毫不犹豫地拔下那把剑,或许是普渡众生已经根深蒂固在他脑子里,或许无论是谁陷入威胁,他也可以这样毫不犹豫。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原主讨厌和尚了。 无常...你想割肉饲鹰,不求回报...男人双眼通红,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轻轻说道: 我就偏不如你愿。 两人靠得十分近,江榭沉重的喘息打在无常的脸上,无常闭上了眼,声音微微发抖: 姜施主...为贫僧,不值得。 那你他妈当初就不该...招惹我。江榭大口喘着气,身上继而再地多了更多锋利的刀剑。 我是什么人,需要你来管我?滚吧! 剧痛让他脑子迷迷糊糊的,江榭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瞎吼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动弹一毫。 那么自己呢?江榭在恍惚中想道,自己这也....算不算管他? 无常睁开眼,原本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布满了红血丝,他沉默地与江榭对视,静静说道: 是贫僧有罪,护不住你。若有来世,贫僧愿为姜邪做牛做马,佛祖在上共鉴。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7) 江榭:..... 原本以为他脑子开始不正常了,现在看来还有人脑子居然已经坏了。 江榭气打不出一处来,刚想骂过去时,他的视野处闪过一点亮光。 是傲世上镶嵌的大漠石。 只有胜者,才配得上这把傲世。 那一瞬间,江榭突然想通了什么,他当机立断地夺了无常手握的傲世,甚至无常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傲世就已经埋入了江榭的左胸。 顿时,浮空的兵器像是没了生命,纷纷掉了下去,江榭闭上眼,倒在了无常身上。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贴得紧密,鲜血相互交织在一起。 无常仰视着头顶的钟乳石,没管压在身上的男人,这些钟乳石不知何时变得迷糊起来,像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竟有些看不清形状。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所有的巧合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无常:..... 江榭:哎,没说我们!咱俩是缘分!缘分! 第20章 北荒10 整整三百年啊!不枉老夫终于等到了!哈哈哈... 谁在说话? 江榭迷糊地睁开眼睛,待缓过来后,他才打量起所处环境。 入眼的是一座荒山坡,虽是夜晚却不见月,山坡上插着满地的刀剑,而就在它的顶端赫然立着一把闪着光芒的剑。 是傲世。 见人没有太大反应,傲世忍不住抱怨道:百年来,无数人为老夫傲视天下的剑气所膜拜,怎么偏偏到你这儿就萎了,难不成后人不举? 听罢,江榭忍住了竖起中指的冲动,这把破剑还挺自信,不过他对这里是何地有了大概的猜想,于是神色自若,心平气和道: 是小辈狗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了,不知怎样才能获得前辈的亲昧? 傲视果然趾高气扬了起来:那是!老夫这是看得起你! 江榭:...... 不然你就等着被那些剑扎成刺猬吧! 江榭思索一番,从它的话可以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这也是他灵光乍现想道那句碑铭而使的下下策而已。一想道和尚可能还在,江榭不由地想拿了东西快点出去,于是催促道: 还是前辈厉害,不知要我怎么做才能真正地拥有您呢? 傲世:你这样子好恶心,老夫剑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榭:......请问他能劈了这把剑吗? 咳咳,与老夫签订契约即可。傲世剑身颤了颤,你先上来。 江榭抬腿走了几步,意外地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恢复了,他准备按兵不动,中规中矩地步行而上。 绕过满山的刀剑,到了山坡顶,江榭这才发现,原来傲世也是有一半的剑身在土里,只露出剑柄和剩下的一段剑身。见江榭疑惑的眼神,傲世解释道: 将你的血滴在老夫剑身上,你便可以使用老夫了! 傲世的语气有些急躁,不过江榭却没有立马回应,只是反问道:那么,该如何离开此地呢? 傲世这时已经暴躁了起来:你怎么还想着出去!吼完后,见男人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由地心虚了下。 看见你后面的森林了吗?只要你走出,这个范围,你就可以醒来了! 江榭注意到傲世用的是醒来两个字,便作证他队此地的猜测,于是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多谢前辈指点。 见男人对自己扯出个表情,就是傲世也不淡定了,只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轻轻握住自己的剑柄,傲世内心窃喜,刚认为他要滴血认亲,不料下一刻,只感身上一轻,一块澄黄的石头便到了男人的手上。 傲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男人冷笑道: 我想要的只是这块宝石罢了,至于你,还配不上本皇。 傲世:.....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不过男人似乎没打算过多地解释,他将大漠石揣进怀里,急忙转身准备下山。 区区小辈,竟敢欺骗老夫!等老夫出来了定不会放过你! 江榭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 傲世:呜呜呜....老夫的子孙后代就得断在我这儿了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江榭:...... 据说剑都有灵性,只是强或弱的区别。毫无疑问,傲世的灵性十分强,甚至能化成自己的世界。 也不知外界与这里的时间流动是否相同,但愿和尚没脑抽把他火化了... 等一下!你想要浮生剑吧!我帮你! 男人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坡顶的剑道:我如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傲世终于松了口气,哭诉道:三百年前,一位和尚来我的世界,不与我签订契约,却把我身上的家当拿走,还说我的缘在三百年之后,今日我正确定是你,没想到你也要把我身上唯一的家当拿走,前后两块大漠石啊!我身价不知掉了多少! 和尚?缘? 不难猜测,傲世口中的和尚就是三百年各界大战的佛界大能,但,那个大能又是如何预知三百年后的谁会找到这把傲世,而这个人恰好是他。 是巧合吗? 不是,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代替原主,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江榭走到傲世的面前,淡道:不只是契约这么简单就可以得到你吧。 男人目如锋芒地看着它,傲世不仅微微一颤,干笑道:呵呵...你也看到了,我埋入这不得动弹,就是为镇压这满坡怨气。 这山坡插着无数的刀剑,拔出傲世来,这些都是他的敌人。 见男人沉默,傲世忍不住嘲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怕了吗? 当然不。江榭靠近傲世,握住了它露出来半段剑身。 剑刃锋利无比,只是轻轻一碰,便划破了江榭的手掌。血如细流顺着剑刃灌入土里。 就在此时,傲世发出刺耳的悲鸣,江榭能感到他与这把剑有了心灵的联系,原本纹丝不动埋在土里的剑,他轻轻使力,便拔了出来。 傲世如他开始所见的一样,闪着寒光,傲世群雄。 突然,山坡开始震动,就如这石窟中一样,这无数的刀剑竟冲破了土壤,向手握傲世的江榭飞速冲过去! 原本千斤重的傲世在他的手中变得轻盈飘逸,得心顺手,江榭能感到手中剑无限的力量,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天空中无数飞舞的刀剑,不屑道: 来吧... 剑坡顶上,站着一位男人。他手持傲世,寒风凛冽吹起衣袍,满是未散尽的肃杀之意。脚下是数不清的刀剑的残骸。 这里是你的世界? 没错,不过三百年前,和尚把我剑魂封印在了这里,我镇压着无数为我而死的人的杀意,就是这山坡上的刀剑,单凭我一人是出不去的。 傲世方才早已见识到这男人的厉害,剑术高超,魔道之术用得更是神出鬼没。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剑说道:记住,别给我惹事,好好做你的剑,我还有事情要问。 傲世:...... 江榭提着剑下来山坡,朝森林处走去。走过了森林,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他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睁开眼睛时,一轮明月占据了自己的眼眶。 江榭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地方,后脑勺似乎枕着纱布,他轻轻起了身,脑中便响过一电子音:【恭喜玩家已收集物品大漠石,请玩家再接再厉!】 观察四周,他发现自己仍在北荒之漠,不过他所汤的地方周围竟布满了人的骸骨。 江榭无心思考这些,刚疑惑和尚的去向,身后便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他不由得转过身去。 只见无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那双本应清澈透明的眼睛却布满了可怖的血丝,还有那眼皮下可见的青色。 江榭也愣了一下,他想起了拿剑刺向自己的事,一时竟不敢与无常对视,只轻声道: 无常... 我...等了你三天。无常双手突然抓住了江榭的臂膀,似乎又觉得冒犯,放下了手,声音有些嘶哑:贫僧以为道友... 让你担心了。江榭盯着无常说道,毫无疑问,这三天来,这个傻子无时无刻都在看守着一个不知会不会醒来的死人。 无常大可不必如此,他也一样。 为什么?可能,这就如三百年佛界大能对傲世所说的一样,是缘吧。 不对,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江榭摇了摇脑袋,对无常玩笑道:这下可好,又得欠你一样东西。 可无常依旧是刚才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江榭无奈地叹口气,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和尚,你在这三天内有何发现? 无常似乎冷静下来,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淡道:除了道友诈尸外,无事发生。 ...... 江榭不禁扶额,他看见傲世正放在自己的身边,又换了种问法,在我...昏迷之后,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一切皆为幻象。无常看着满地的人骨说道,无数前赴后继只为这旷世之剑的修士都被这剑的怨气蛊惑,出现幻象,之前你我在石窟中发生的事皆为幻象,若没人抗得住那无数的刀剑,最终也取得个灰飞烟灭。 这也是为何醒来,他们身上的伤却已经痊愈,江榭了然,他看着无常对着人骨轻轻念着什么,应该是在超度。 过了一会儿,无常停了下来,看着江榭身旁的傲世,说道:既然姜道友已经得到这把剑,不如现在就速速离开此地。说罢,便准备起身。 等等。江榭拉住了他,此夜黑风高,实不适宜夜行。 无常重新坐了下来,淡道:贫僧守夜便可。 江榭狐疑地看着无常,自从醒过来之后,无常像变了个样,实在是不正常。他看了看自己方才枕着的纱布,是无常的僧袍。 江榭捡起沙地上的僧袍,朝无常扔了过去。 你睡,我守夜。 无常接过僧袍,摇了摇头,坚持自己守夜。 江榭见他这个气定神闲样子,忍不住气笑道:大爷,三天没休息,就算你是佛修也抗不住吧。 踏入修仙界的人会比普通人的饮食需求更佳的手,有的大能甚至可以不吃不喝,但并不代表不会精力耗尽。 见无常坚持,江榭也不再劝说,他直起身来,挪道无常身边,将自己的腿放平在沙上。 正无常疑惑时,江榭便眼疾手快地将他扯了下来,无常没来得及反应,头便摔上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无常不可思议地仰视着江榭,似乎还不明白自己在哪里,江榭见他一豪不差地倒在了自己的腿上,嘲笑道:大师不易熬夜,那便由在下替劳就好。 无常立马起身,不料居然被江榭压了下去,倒回了腿上,让他心里一惊,姜邪修为竟涨得如此之快!三天精力全无的他也拼不过他。 姜道友...别戏弄贫僧。无常一脸平静,不过微微发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这和尚,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江榭不禁动了鬼念头,他伸出无可安放的手,不轻不重地在无常脸上掐了一下,轻声道: 就想戏弄,你拿我怎么办? 无常:...... 江榭:...... 无常没有说话,只是偏过了头。 江榭感到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做这个动作完全是无心之举。见无常没有说话,知道他生气了。他抬起头,看见那轮亮得发光的明月,还有漫天如雪的繁星,令人心旷神怡。 和尚你现在换个方向躺着。不知为何,他想让无常也看一看这景色。 无常正在平定自己的心绪,结果头顶上的人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他刚想发问,突然发现,自己转头的方向,居然对着江榭... 只见无常闻言转了个方向,却不仰躺,而是对着沙漠,耳朵莫名浮上一丝绯红色。 江榭:??? 无常,我无意冒犯你,也没践踏你尊威的想法,只是因你一声不吭守了我三天,只想你睡个好觉罢。江榭想了想说道,让无常枕着别人的腿睡觉确实不太合适,就当他准备放走无常时,那人淡道: 贫僧心领了。 见无常起身,江榭拿着僧袍给他铺出一块地方,睡这吧。 阿弥陀佛,那就有劳道友了。无常躺了上去,是标准的睡姿,仰躺,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的位置。这时,他琥珀色的眸子中,装着北荒之漠的整片星空。 我佛慈悲。无常闭上了双眼。 看着无常的脸,江榭不禁沉思: 无常与三百年前的佛界大能是否有关系...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虽说是让无常休息一夜,不过他却依然醒了个早。 不多睡会儿? 无常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摇头,站起身,拿起僧袍抖了下沙子,不必,多谢道友为贫僧守夜。不过便是速速回去较好,贫僧有事与你商量。 江榭点了点头,好奇无常到底说的是什么事,他也站了起来,拿起傲世,这把唠叨的剑从它醒来就没有再出声,不知是什么回事,也需待他回去才能明白。 无常,谈事的话,先同我去魔界骨岭。 两人走上路后,江榭便点开地图,朝着骨岭的方向而去,两人的修为已经恢复,即便没有法宝,步行也是疾步如飞,莫约过了两三个时辰,两人便进入了骨岭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因得拖延癌而拖更这么久!还请大家多多监督! 第21章 凰之城1 元岳身心疲惫地坐在骨椅上,时隔两年,他深刻体会到作为魔皇的不易。 这些魔修一个个的,怎么连衣服烂了这种破事都要来骚扰他?!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8) 见暂替魔皇一脸不耐烦,七重忍不住皱眉道:魔皇如此信任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元岳刚不屑地摆了摆手,长廊便传来脚步声,他抬头一看,一位男人徐徐走来。 欢迎魔皇回归...元岳连忙起身,没想到魔皇竟回来得如此之快。 江榭摆手,去九层给我摆桌宴。说罢转头看了看无常:和尚你忌荤食... 江榭又对元岳说道:全素宴。 七重示意自己明白后,拉着元岳去筹备食宴。 道友不必太顾及贫僧。 尽地主之谊罢。江榭摆手,带着无常下到了第九层。 第九层,一靠近骨厦窗口的餐桌上摆满了清一色的素材,无一点荤腥。 江榭夹了根青菜,看着无常道: 听我属下说,你在我闭关不久后曾有找过我。 闻言,无常的眼神黯淡下来。 阿弥陀佛,洛城早已有变,贫僧却无力回天。 ...... 两年前。 在归梦馆内,无常将那花里胡哨的手链揣进了怀里,见再无遗留之物便下了楼。 小鹅见和尚客官下来,神色平淡如常,却突然莫名得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多谢施主仍留着贫僧的贴身之物。无常谢道。 客官不必如此客气,小女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小鹅摆了摆手,又懊恼道: 您的那位朋友也是粗心,都没注意到有东西落下。 闻言,无常只是摇了摇头。 贫僧自诩圣人,以普渡苦难者为己任,倒头来却连一叶扁舟都不能给予,这又何尝不是个笑话。 没等小鹅细想这句话的意思,和尚已经走了。 无常猜测姜邪已经在回骨岭的路上,抛开这事不说,他也有关于洛城妖魔横行的事待与商量,于是不多拖延,便把去骨岭提上了行程。 莫约一周多的时间,无常凭着旅人的指路走到了骨岭。 骨岭外围的城门处,排着冗长的队伍。无常神色一动,朝其中站着两个魔卫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可否告诉贫僧发生什么事? 魔卫似乎正忙着为排队的人记录户籍,耳边传来一清澈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个英俊的和尚。 新魔皇任位不久,松了出入骨岭的限制,只需登记户籍或说明来历即可。和尚,你若是要进去,到这队的后面去排着吧。魔卫指了指身后的行人,放开进出限制不久,更多的商人和居民得以进城另谋高就。 无常点头道谢,走到队伍的后面。排到他时,只说是一位自在天的僧人,便被放了进去。 骨厦在这骨岭低矮的建筑群中颇为显眼,无常猜测那是姜邪所在之处,于是便加快了步伐。 骨厦的门口处,有一位看守的女魔修,无常走上前去,打问道: 不知姜道友可在? 女人见是位和尚,想起魔皇对这类生物的厌烦,态度便谨慎起来。 骨厦无上古魔族的血系之人是不得进入的,若你是魔皇的朋友,需要有邀请函。 无常准备说什么时,一位男魔修从骨厦中走了出来,刚好看见了无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说道: 和尚,此地禁入,若无要事,还是换个地方吧。 他跟在魔皇身边做打手已经多年,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平时,魔皇最讨厌的就是没有头发的生物,又怎么可能会与这些和尚结交为友? 七重,这位和尚是魔皇的道友。女人提醒道。 见七重一脸质疑之色,无常从怀里掏出链子,摊在手上: 这是...姜道友所赠贫僧之物,不知凭此物可否见上他一面。 话音未完,七重看见此物便已经面露震惊之色,这条珠链他记得十分清楚,魔皇将它戴在脚踝上,是他为数不多的贴身之物之一,链子上的每颗珠子都价值连城。 和尚究竟是何人,为何与魔皇相交甚好? 跟我来。 七重没有再多说,打量一番无常后,带着他进入了骨厦。 骨厦内部另有小镇,由石墙围起来,进门后有直通的一条路。无常跟着七重,时不时看一看这厦里的结构,没问他去何处。 走尽道路后,两人来到一个传送阵前,见无常踏进阵中,七重拿出一块石头,一阵光芒闪过,他们便传送到了骨厦第十层。 元岳,魔皇的道友有临,过来招待。 听罢,元岳起了身,刚疑惑是谁,便见七重带着位和尚走了上来,不由得感到惊讶。 阿弥陀佛,贫僧有要事与姜道友商讨,不知道友正在何处? 和尚,魔皇前不久刚闭关修炼,现在正在绿洲。元岳难言道,这和尚能被七重带上来,想必自有他的特殊之处。 若是和尚你着急,我可以派人过去告诉魔皇。 无常沉默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多谢施主,竟然姜道友闭关修炼,贫僧就不打扰他了。僧人想起什么,又问道: 不知姜道友...闭关到何时? 元岳一愣,不明白和尚为何会这样问,不过还是回答了他。 魔皇大人应是闭关修炼两年之久。 无常点头,示意明白,双手合十道:既然如此,贫僧另有要事,便不再打扰各位,待姜道友修炼圆满时,会再次拜访。 元七两人皆是不解地看着他,不过无常却没解释什么,再次道谢后就离开了骨厦。 既然姜邪潜心修炼,那龙啸剑一事便可再缓缓。无常心中想道,如今洛城被妖魔所窥视,没了姜邪在其间调和的可能,自己也能助宋掌门一臂之力..... 可就算这样想,也不能使他平静下来。 无常转过身,望着在风沙中,缥缈如影的骨岭。 我佛慈悲。他轻轻说道。 无常准备回自在天坐定佛心,自在天位于仙缈右侧的山丘之间。到达仙缈的最右边,走过三步竹林的边界,便可见连绵不绝的丘陵,古木修建的寺庙,滋长青苔的石阶,鸟声,神树,无处不有一丝禅意。 无量寺依傍巨树而建,在自在天最高的一座山无量山上。无常踏上石阶,上面刻有繁杂的佛经,仿佛踏上一步,便可悟佛门内法。 一位小僧正在寺前扫地,这时,他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禁抬头一看,便面容喜色: 无常师兄! 无常微微点头,询问道:慧心师弟,自在天近况可好? 名叫慧心的和尚放下扫帚,赶过去接待无常,听他这么一说,又面露厌烦之色: 师兄,还有好十几座寺庙毁得不成样子,正待重修。 可无常并无太多表情,只是点头道:还得多多辛苦你们了。 那魔头做事心狠手辣,迟早是要遭轮回因果报应的。慧心小声低估道,悄悄看着无常。 可无常竟是在发愣,似乎他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慧心疑惑道:师兄? 无常回过神,只觉自己失了态,闭上眼轻念一声佛号,再待睁开眼时,已经恢复如常。 阿弥陀佛,这次回来,我将人稳定佛心,不知禅境大师可否在寺内? 禅境大师现正在寺里坐禅,师兄可有要事? 无常没有多说,只是嘱咐慧心辛苦一些,加快推进寺庙的重修,便进了无量寺中。 一进庙中,便有一股焚香飘过来,地面离寺庙顶端有十来丈,禅境大师说,寺庙若是越宽敞,那么越能得到佛祖的指点。 佛界大能牟伽的佛像下,一位老人坐着蒲团,他闭着双眼,不续不慢地敲打着木鱼,念着无量寿经,台前摆满了香烛。 木鱼清脆的声音总能使无常的心平静下来。 无常没有开口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只是静静地等待禅境大师念完这段经文。 无常,你心不是你心。不知什么时候,木鱼声已经停了下来,禅境大师站起来,温和地看着他。 无常知道大师已经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双手合十,虔诚地忏悔自己的罪过,他愿念万遍经文。 无论千罪万业,都皆为身外之物啊。禅境大师笑着说道,你归它为罪,实是已成为你的劫,想躲过,难。 禅境大师一句话没头没尾,可无常却懂了他的意思。 罢了罢了。我佛门之法从没告诉我们如何归罪,化缘劫为佛心。无常,不论缘或是劫,都是你应该经历的。 无常将话铭记在心,深深地看了佛像一眼。 多谢大师指点。 禅境大师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前日有封来自苍梧山派的信,落名为你,不过当时正好你下山游历,我并没有开封。 他从怀中拿出信递给无常,无常疑惑地打开,过目后,只见寄信人为宋念,便皱起了眉头。 禅境只看了一眼,疑惑道:发生何事? 无常转身看向寺门外,说道: 宋掌门遇难求助于我,潜伏在洛城的妖魔倾巢出动,我必须现在连夜赶过去。 第22章 凰之城2 当贫僧到达苍梧山时,宋掌门已身受其害。听同派道士说,宋遇叛变师门投奔妖界,而宋掌门却执意辩解重伤他的人并不是宋遇。 江榭听到此名,不禁一愣,两年足以让他记不清楚许多事,不过最终还是想起此人来。 他早就知道那个宋遇偷换了人,却没告诉无常,原来他走后不久,就发生了这种事。 无常看了眼沉思的江榭,继续道: 苍梧派本是代管洛城的把手,宋掌门出事,妖魔两界借机掀起混乱。贫僧与苍梧派的道士共同出面制止,这才没有让这把火烧得旺起来。 男人点了点头,想起什么来,问道:所以你来找我谈论点事情是... 姜道友。无常看着江榭说道,可否看在贫僧之面上,助宋掌门一臂之力,将宋遇从妖界找回来? 江榭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妖界不比魔界,那里更靠近北方,气候恶劣,风雪交加。且近些年,妖界的势力也增长得十分快。 不过即便如此,江榭也不得不前往那里,他的任务收集品中,就有九天凤凰之尾这一妖界之物。 只见魔皇点了点头,说道:无常,我可以答应,不过他们必须把龙啸剑给我。 他们自然指的是当日仙渺修仙门派之人。 无常愣了一下,回答道:贫僧会向魏掌门求情的。 江榭看向无常,不禁又怀疑地想道: 这个世界到底是平行世界,还是所虚构的? 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思考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江榭却更希望是平行世界,因为他不愿承认,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人有了一丁点感情,而到头来,有人告诉他,这些人和物都是假的。 两人谈论完后,这桌素宴也差不多了,江榭心里暗暗发誓不会再跟和尚一起吃饭。 江榭准备休整两日再同无常出发,见无常没有异议,便叫人为他安排好的居住的房间。 ...姜道友,贫僧从简便好。无常见江榭大旗招展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正打算准备贵宾房的江榭:...... 没了正事,两人的关系就像陌生人般,距离突然拉远了,说江榭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对于他来说,无常这个人就像惊喜盒子般,有糖果,有炸弹,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的注意。 可无常依旧话少,见无事后,便打起坐来。 喂,和尚,...还记得我在我们深陷流沙时说的话? 闻言,无常抬头看了江榭一眼,不过眼中却多了些其它的情绪:姜道友莫不是想反悔? 这事要说起来,不是你先...江榭欲言又止,终无奈道:得,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无常点了点头,便继续打坐。 江榭看着无常闭着眼,想起那日在石窟中,他与他说的胡言乱语,想起北荒之漠的星河灿烂。 可这段记忆都被两人心照不宣地封锁了起来。 两日一过去,江榭又嘱咐了元岳,凰之城一去必定得招揽骨厦中修为高的魔修同行。 魔皇大人...您答应了? 七重不解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姜邪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何况这还是件善事。 自然是有我的报酬。江榭回答,你只管安排好人手,随时听我指令出发即可。 七重点头,没再多问。 江榭见事情都打理好后,便与无常一同前往仙渺。 骨岭在两人身后渐行渐远,漫无边际的黄沙中,只剩下两个人。 和尚,你怎么知道我多久出关,又恰好找我在北荒之漠中? 江榭对此事表示不解,当他在找大漠石中遇上巨型蚯蚓时,无常出现得太恰到好处。 闻言,无常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江榭,反问道:道友是怎样认为的? 江榭:...我怎么知道。 无常回过身,继续向前走去,江榭疑惑地跟上他,过了一会儿,无常开口说道: 贫僧也不知。 江榭:...... 不知姜道友听说过佛家缘说没有? 缘说?江榭思索着,不知无常为何又说起这个。不会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吧... 听罢,无常点头,又摇头。他看了一眼江榭,便不再说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江榭:??? 就在江榭处于懵逼状态的时候,在黄沙的边际中终于见到一抹翠绿色。三步竹林就在前方。 修为到了出窍期,轻功也上了一个境界,短时间走长距离的路程,对江榭来说并不是难事。 江榭向来不会认路,不过这里又个带路的和尚,他倒也不用打开电子地图。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19) 走到竹林半段,两人都看见了一座寺庙,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这时,江榭似乎有些参透其缘意。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 穿过三步竹林,便到了仙渺。 江榭对洛城还残留着一丝记忆,但他现在所看到的景象却与此发生巨大的偏差。 洛城大街上不知何时有了流民,他们坐在一起,面前摆着瓷碗,窥视着过路行人的衣包。周围的房屋大多都有了破烂损坏的痕迹。 江榭不动声色地警告道一群正在打他们算盘的叫花子,无常见状便从包里掏出几两铜钱来,递给了他们。 江榭微微皱眉,从衣里另外拿出来几个银子甩了过去,那群叫花子像饿狼见了羊,不顾死活地扑了上去。 谢大人施舍!谢谢!他们跪下来,向江榭猛地磕头致谢。 无常伸出去的手愣在了空中,手里摊着的铜钱叫花子连看也没看一眼,只好收了回来。 无常你看,没人会在意你是否心怀好意,他们只在乎能得多少钱,至于给的人是不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一律不管。男人摊开手无奈道。 无常静静地看着他,温声道: 你是吗? 江榭:什么? 贫僧问,姜道友是否就是口中所说,无恶不作的魔头。无常继续问道。 江榭刚想说他就是,不料无常却又开了口: 贫僧认为姜道友并不是。 闻言,江榭愣了下,随即又摇了摇头。 没有意义...比起这个,我们还不如快点前往苍梧山。 无常淡淡地点头,便继续向前走去,江榭见状连忙跟上脚步。 莫约一个时辰左右,两人便到了苍梧山脚。不知是不是宋念遇害至今减了苍梧山的灵气,连带着山中的松树也无了生气。 和尚,你说,姓宋的知道我回来看望他老人家不? 江榭拿出傲世来,自他在北荒之魔醒来之后,这把剑中的剑灵像消失一般,一声不吭。 无常沉默,不过江榭却心有领会,看来这和尚并没有说动其他掌门。 江榭将内力注入剑中,傲世便浮在空中,他轻车熟路地跳到剑上,站得十分稳当。 上来,让你体验体验御剑飞行。江榭伸出手,对无常说道。 这个男人说这话时,分明没什么表情,不过却能听出一些得意。 不知怎么,看着那伸出的手,无常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了上去,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被拉到了剑上。 江榭催动傲世,那刻,此剑如箭离弦,向苍梧山顶处飞梭而去。 掌门!无常大师来了!道士冲进雅正堂,急忙道。 闻言,宋念便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面露喜色:还等什么,去把大师请进来。 但...道士一脸难堪,刚想足以什么,不料人已经进来了。 宋掌门,好久不见。不知可否有思念在下。江榭见人一脸震惊,忍不住打趣道。 姜邪?宋念惊讶地站了起来,无常大师您.. 宋掌门。无常淡淡地看了江榭一眼,走上去将宋念扶到了椅子上。 宋念心中忐忑地看了江榭一眼,不禁怀疑道:无常大师,您就这样决定了?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道,姜道友与贫僧约定,愿意在找回宋遇讨伐妖界出一臂之力。 没错,我是看在和尚的面子上。江榭自顾自坐端了把木椅,坐到了宋念的对面。 不然,谁会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当听见宋遇两个字时,宋念心中的怀疑就去了一半。两年过去,自己的内府已经修补得差不多,不过修为却停滞不前,无力回头。 无常大师,我这掌门的位置...是该换下了。 无常为宋念把了把脉,眉头不禁一皱: 那妖族之法当真无法解开? 而宋念只是摆手,示意不必再多说。 见状,无常也不继续询问,只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江榭,江榭回视一眼,点了点头。 不知魏掌门可在?无常问道宋念。 宋念疑不解无常为何突然提到魏四宁,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心中便有了猜测。 宋念:龙啸剑? 无常点了点头。 宋念思索片刻,看向江榭,郑重道: 若是你再为洛城出力管理,驱逐城中的妖魔,我会替你向魏掌门求情。且洛城中不只我一家苍梧门派,这样,我也有理由去找他。 不用宋念说,江榭也会收敛在洛城的魔修,将他们召回到骨岭,于是他答应了宋念,看着无常笑道:你在我这面子真大,我又不得不答应此事。 无常看着跳脱的魔皇,不禁微微叹口气。 那就这样定了,七日之后,我便派我宋家子弟同你们前往。宋念起身,对两人说道,我会告诉魏掌门此事,把龙啸剑给你。不过...你必须答应,让宋遇完好无损的回来。 见宋念一脸凝重地看着他,江榭无奈地摊手: 若是他自己作死,那可就不管我事了。 你... 宋掌门,姜道友不会坐视不管。无常拦住了他,退一万步说,贫僧也会把宋师弟护回来。 宋念蹬了江榭一眼,恢复好情绪后,便说道:那我便多劳烦大师您了。若大师不嫌弃,便在我这住上几日可好? 闻言,无常看向江榭,江榭点了点头,无常了然,说道:那就请麻烦宋掌门了。 宋念立刻叫人为两人安排了住处。 苍梧山的南角是门派居住之处,江榭和无常走到这里时,便有不少的宋家修士躲着他们。 姜邪大魔头的声名赫赫。 大师,你们的住处就在这里了,掌门准备的,都是我们待客最好的上等房。领路的道士指着面前的木质平房说道。 这里位于南角的最里处,有一玉石围造的池塘,旁边栽种着青绿的松树,倒是鲜有人扰。 宋念自然是准备的两间房间,道士说清楚后便离开了。 姜道友,你请先。无常看着房间,让江榭先选。 可江榭只摇了摇头,他对住处没有什么要求,两间房间对他并无太大区别,他想起什么来,对无常说道: 这事待会儿再说,不知那家烤鸭店还开着没... 时候还早,和尚,同我下山看看。 见人一脸雀跃,无常又想起当初这人啃鸭子的模样,脸色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我再也不想写古代了... (真香) 作者文笔不好,希望各位看客原谅,此文就当看着玩吧QaQ。 第23章 凰之城3 自与宋念商讨过后已过了两日。江榭坐在床上,尝试着提炼内府的真气。 他现在的修为是出窍三段,若再上去一点,便可达到渡劫期,可最关键的是,江榭身上能躲天雷的护身符已经全部用完,他可不觉得凭已身之力就能抗下来。 就在江榭思索对策时,门外就响起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姜道友,宋掌门... 无常话音未落,房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只见男人叉着手倚在门框上,颇为烦躁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不能改天再说? 无常微微一愣,解释道:宋掌门和魏掌门已在雅正堂待候你我二人商议要事。 姓魏的?江榭神色不动,微微颔首道:行,我们这就赶去。 江榭关好门,两人便朝雅正堂而去。可刚进入雅正堂,他就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魏四宁与宋念相对而坐,两人方才正在争执,见来了人,才停了下来。 魏四年端起茶杯喝一口,狠狠地瞪了江榭一眼。 大师,你们来了。宋念招呼道,先找处坐下吧。 两人闻言坐在了宋念的旁边,魏四宁见此景,眉间的皱纹更加深了一些。 无常大师,若是让其他修仙界的名望门派知道你跟姜邪混在一起,怕是对你的声望有损。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道,身名利禄对贫僧来说早已是身外之物,更何况...无常看了江榭一眼。 姜道友与贫僧有过命的交情。 那一瞬间,江榭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和尚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他却是面无表情,面对宋念和魏四宁不可置信的目光,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罢,既然大师执意如此,我便也不多劝告。魏四宁摆摆手,随后严肃道: 前日宋掌门飞鸽传书,告诉我龙啸剑一事,在下思索一番,与我魏家宗主商讨。的确,洛城现在满目疮痍,定有我派一责,若是姜邪真如他所说兑现承诺,那我派倒也可以忍痛割爱,将这龙啸剑让给他。 魏四宁转身,从身后拿出一木盒来。这木盒有两米长,看着色泽必是用的上等木材,木盒上雕刻着繁琐的龙纹。 姜邪,你我需要立个字据。魏四宁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江榭挑眉,好奇这魏四宁是要玩哪一出。 不如,魏掌门说说看? 魏四宁从衣兜中拿出一张纸张来,在众目睽睽下,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往上面按了按。 手指流出的血渗透入纸中,顿时,纸张便亮起蓝色的光芒,过了一会儿,光芒才渐渐消去。见状,魏四宁便把纸递给了江榭。 这是我派的誓言纸,用于发誓,承诺一事,需要两人共同以血认证。魏四宁笑了笑,若是哪方没有完成这纸上的承诺,天道便会在他身上降下一百零八道天雷,即便是上古大成,都逃不过这魂飞破散,灰飞烟灭的结果。 江榭拿过誓言纸看了看。这纸张就如普通的草纸一般,可拿在手中却能感到其中雄浑的灵力,不像江榭所想的签字立证,而是一种滴血认主的立证。 只见纸张左上角,一蓝色的圆圈下写的这样三个字: 龙啸剑。 而又上角,另一无色的圆圈下行写着: 保证宋遇完好无损,保证洛城再无妖魔两族之人。 纸张的最下角写着:魏思宁,姜邪。 若是签下此纸张的两方完成上面的内容,这张誓言纸便会作废。魏四宁看着江榭说道。 若是你是诚心实意为了无常大师的面子,那么此誓言纸对你来说就不算什么。 江榭淡淡地看向魏四宁。 很明显,他所要完成的条件根本不合理。 且不说宋遇现在生死未卜,洛城这偌大的地方,真的能保证毫无妖魔两族的人都能走干净了吗? 魏四宁这是想置他于死地。 也对,试问姜邪这魔头,修仙界何人不想除了他一了百了,保门派繁荣盛世,换一世之平安呢? 哦,除了无常这个傻子。 至于宋念...,江榭想起了双仙镇无不知那一青铜鼎,蓝色光波中,宋遇因果线最为强烈的人。 怎么,魔皇这是怕了吗?魏四宁点风煽火道。 无常看见了纸张上的内容,也忍不住皱眉,对魏四宁斟酌道: 魏掌门,恕贫僧直言,这纸张上的要求对姜道友难免...过于苛刻... 无常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榭用手势打住了。 我姜邪的字典中从没一个怕字。江榭嘲笑道,下一刻,他也如魏四宁般,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誓言纸上。 纸上无色的圆圈突然亮起来,过了一阵,那圆圈便完全变成了紫色。 这时,江榭和魏四宁两人的手背上浮现出黑色的圆形花纹,然而只存在了片刻,便渐渐地消失在皮肤上,与此同时,那张纸也随之消失了。 誓言纸签订百日之后,若没完成上面的条例...就等着一百多道天雷劈下来。魏四宁眼神暗了暗。 江榭默不作声,在座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方才他将血滴入纸上时,纸上无色的圆圈是先亮的白色光芒,其次才是紫色的光芒。 看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拿去吧,我派龙啸剑竟落入到魔修的手中,真是莫大的耻辱。魏四宁拿起木盒,不舍地递给了江榭。 这就是龙啸剑?江榭神色自若地接过木盒,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雕纹,便知道其工艺用材的价值不菲。 他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剑。 那剑通长莫约半丈,在日光之下,剑身如镜,映射出男人的面容,剑柄为玉所打造,一龙纹盘桓在上。任何人都能看出此剑的气度不凡。 可无常和宋念见了江榭手中的剑,都不约而同地锁紧了眉头。 男人沉默着打量手中的剑,对两人的目光视若无睹,过了一会儿,才感叹道: 啧,龙啸剑,果真配得上它的名号。 江榭神色自若地收好了剑,对众人说道: 龙啸剑我已到手,今日与魏掌门于誓言纸上的承诺我姜邪必兑现,宋念,你现在可以准备五日后的出征妖界了。 闻言,宋念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既然事情安排妥当,我便不再多留,回去多做准备...和尚,走了。江榭转身走出雅正堂,招呼无常道。 无常点头,只是在踏出门时,看了魏四宁一眼。 两人回去时,无常不知怎么回事,一路无言,江榭也没多想,只是考虑着要事。 到了苍梧山的南角,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江榭眼中便呈现出一丝狠厉。 那老东西,竟然敢骗他。 江榭随意地将木盒扔在桌子上。就在雅正堂中他碰到这把剑时,脑中并没有响起恭喜玩家已收集物品的系统提示声,他当时就知道,魏四宁给了他一把假的龙啸剑。 不知他带过来的誓言纸是怎么判定的,就在魏四宁给他假剑时,他们签订的纸竟无任何反应。不过,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签订这誓言纸,对他来说并无大碍。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0) 就在他滴血认主时,那圆圈先是闪的白色,然后是闪的紫色,对于这誓言纸来说,也是紫色作为的最终认证。 所以,这誓言纸只是对姜邪起作用,对他江榭可是如同废纸。 抛开这些不说,他必须在这五日,去魏家把龙啸剑拿到手... 就在江榭沉思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收敛好自己的神色,对着门问道: 何人? 敲门声顿时停了下来,不久,便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友可否已休息? 江榭:...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闻言,房门便从外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随后关转身好了门。 是无常。 无常微微颔首,江榭见了人,起身端了个木凳,说道: 坐吧,不知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无常道过谢,顺着江榭给他的凳子坐了下来,他开口想说什么,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得难以出口。 姜友...可否让贫僧见一见那龙啸剑? 听罢,江榭微微一愣,随即便把桌上的木盒递给了他。 无常打开木盒,看着剑,右手仔细摩挲着剑柄,江榭望着他的脸出神,他突然记起来,在北荒之漠的那日夜中,不轻不重地掐了这和尚的脸。 好像还挺...软的。 半响,无常已经看完剑关上了木盒,他抬头看向江榭,不知为何男人的耳朵尖变得红透起来,无常没多想,对着他严肃道: 姜道友...无常双手合十,难言道,这并非...真的龙啸剑... 话一出口,无常便觉得心里那块压住他的石头掉了下来。在雅正堂初见此剑时,他便知道这并不是真的龙啸剑,可姜邪却并不知情,还与魏掌门签下了誓言纸。 他不明白,姜邪到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龙啸剑对他来说果真就这么重要。 然而男人闻言只是愣了一下,脸色却并无太多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怒色都没有。 无常惊讶道:莫非道友...早就知道? 当无常想他坦明时,江榭只觉心中莫名一动。他没想到,无常会站在他这一边。 江榭咳嗽两声,收敛好自己喜悦的情绪,淡淡道,这剑仿得太劣质,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拆穿他。随后,他想起来什么,问道无常: 你说,这魏四宁带来的誓言纸,其中是否带有猫腻?对他们魏家没有束缚? ...固然是有的。无常顿了一下,回答道,若签誓言纸的两方中的其中一方用灵力摧毁手背上的圆形花纹,那么天雷便会降到誓言纸所签订的两方身上。 原来如此。江榭点了点头。 无常还想说什么,只见男人冷笑一声,运作内府中的灵力,手背上的圆形花纹渐渐显露出来。 无常一惊,姜道友你这是做甚?! 废话,当然是降天雷。江榭面无表情道,那个姓魏的,得让他知道期骗一个魔皇的后果。 姜道友,此举不可。无常稳了稳心神,冷静道,若是如此,你也会被降下天雷。 为何?江榭不解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无常一愣,他早该知道,他面前的这个魔皇从来不会做危及自己利益的事情。他想起在石窟中,男人用傲世毫不犹豫地插|进左胸,而最后却平安无事,征服了傲世。 可即便如此,无常一想到一幕,心中便传来一阵车碾的钝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弥陀佛...无常轻声念着佛号,静静看着江榭,他想说很多,恕人恕己,他不想让这人手中再沾上一点人血... 可...他不愿。 江榭见无常变得面无血色起来,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叹口气,对无常温声道: 无常,魏四宁想置我于死地,你还看不出来吗? 无常何尝不明白,可他现在才发现,言语如此之苍白,他修佛门一生,自己都渡不了,谈何再渡他人。他又想起禅境大师所说:化缘劫为佛心。 姜道友...我愿用一辈子来护你。无常看着江榭,认真道。 没有用任何的敬辞,自谦,最纯粹的陈诉。江榭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常,手背上的花纹也渐渐消失。 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直到江榭轻轻笑了一声,这沉默才被打破。 和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让我认为你是在示爱。江榭调笑道。 闻言,无常脸上迅速浮现出绯红。 贫僧..并无... 我知道。江榭打断了他,你说,你我之间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你不想我对魏四宁动手,大可说一声罢,还是...在你看来,我就这么不近人情? 无常一愣,甚至没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话。 行了,明日记得准备同我一起去魏家偷剑。江榭乘机掐了把无常的脸。 嗯,是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江榭:嗯..是软的。 无常:能把手从贫僧的臀上拿开吗.... 第24章 凰之城4 偷...剑?无常一愣,似乎忘了面前这位魔皇方才捏了他的脸。 呵呵...谁会做此等厚颜无耻之事?只是单纯地结交道友,而登门拜访罢了。江榭讪笑道,这若是让无常知道是去行苟且之事,他多半又会出手阻止。 闻言,无常已恢复常色,只是淡淡地点了头,他看着江榭,眼里不知道什么情绪。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这种情况江榭倒已习以为常,若是他和无常没有正事可谈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事情。 江榭偷瞄了一眼无常,不知无常是否也这样想。 时候不早,若道友无事,贫僧便回房间了。无常起身,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江榭叫住脚步。 无常。江榭突然问道,你说的话,我能当真?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问的是什么。听罢,僧人微微颔首,只是再看向江榭时,眼中多了一丝慎重。 出家人不打诳言。更何况,姜道友...对贫僧来说... 话未说完,江榭便摆手打断:行了行了,是有过命交情的道友...这句话我听得耳朵起茧。 这时,江榭想起了什么,原本温和的脸色变得冰冷起来。 ...若无事的话,你就走吧。 无常一顿,不明白为何他突然转变了态度,转而耐心问道: 姜道友是什么有烦心事? 只见男人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 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 无常的直觉告诉他姜邪的身上突然发生了什么,见他执意驱逐自己离开,无常也不便强留,只是在走之前,对他说,凡事以常心对待。 面前的门关闭得如之前打开一般迅速,无常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禁陷入沉思。 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江榭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转身倒在床上,烦躁地挠了挠头。 021对他说过,不要对这个世界投入过多的感情,因为它是假的。而对江榭来说,这里更像另一个平行世界,里面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但哪又怎样,无论持有哪种想法,他迟早是要离开的。 不管了,江榭破罐子破摔地想道,既然如此他必须得加快收集物品的速度。他永远也忘不了将面具交给他的男人,而就是那个黑白面具,是一切事情的根源。 他脑中的记忆有些模糊,似乎对于在地球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 过了半响,江榭猛地从床上一起,冷汗沾湿了后背,他...想不起自己经历了什么。 他现有的记忆,竟只有雨夜中,男人将面具放进盒子中交给他,房间里,患脑癌的他打开了那个盒子。 江榭不禁怀疑,原来的世界...是真实的吗?还是这个世界,才是他的归宿。 顿时,他感到头疼欲裂,仿佛再思考这个问题他就会当场因脑梗塞而死去,江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莫约两个月左右时间021就会回来,到时候必须仔细问问他。 第二日,江榭起了个早,一夜无眠,瞳孔难免浮上了些红血丝。他穿好靴子后,推开门,吸一大口山上的冷风,通过鼻腔灌入脑中,好让自己的思维清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房门,便匆匆下了山...... 说起双仙镇名的由来,便要追溯到几百多年前。 据说,魏家和周家的祖宗曾为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他们共同浪迹天涯,一生追求自由无拘无束,两兄妹倒也一生没成亲,彼此也没衍生出其他的情愫。 某日两人到了一个小镇,不料被当时猖獗的妖族之人下了咒,两人凭着那过人的修为才免受一死。 不过,兄妹二人的经脉也因此停滞不前。谈不上继续游走天下,但两人倒也不心灰意冷,只是就地各自创立了门派,希望后人能够继承他们意志潇洒,自由。 两人叱咤修仙界,创立门派的事迹流芳百世,而兄妹两人所携带的神器,也被后人所知。 魏家龙啸剑,周家彩莲鞭。 一位身着蓑衣的男人站在落青山下,落青山位于双仙镇,与静莲阁相对。因为021不在易容术就不能使用,于是江榭只好换下招人的一身黑,着一身不能再素的衣服。 江榭戴上草帽,朝着山上走去。 落青山地势不高,只有苍梧山的半截。江榭隐藏自己的修为,没有大旗招鼓地御剑飞行飞上去。 半个时辰,江榭便顺着台阶走到山门。山门旁守着两个魏家的道士,见石阶上走来一个农夫,不由地站到山门中,居高临下道: 此地为修仙之地,不是你一介农夫该来的地方。 这话说的可谓毫不客气,江榭灵机一动,咳嗽两声,压着声音道: 想当年,老夫也是洛城一大富豪。那年某日,老夫正享受山珍海味,一位修士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夫。老夫也是个心善的,见他可怜,便邀请他一同进餐。谁知,他知道老夫有钱,竟提剑抄了老夫的家,搜刮尽家里所有的钱财... 只见农夫脸色一沉,寒声道: 今日,老夫便是来要你们魏掌门的命的! 闻言,两位守门道士不禁瞪大双眼,面面相窥。 魏掌门竟有如此八卦?! 听这农夫说得真情实感,丝毫不像来挑事之人,两位道士还想商讨什么,不料农夫走上前来,说道: 来来来,你们敬爱的魏掌门持剑伤老夫的疤痕还留在这儿呢! 只见农夫靠近了他们,伸手撸起袖子,两人凑进一看,可,那农夫的手臂上光滑无一物,哪又有什么疤痕。 突然,一股黑色之气从农夫手臂上冒了出来,两位道士甚至没反应过来,黑色之气入了他们的眉心,瞬间,两人便堪堪倒下。 江榭神色不动,风火流星地脱下道士的衣服再让自己换上。守门的道士多半都有类似信号弹一类的东西,他在衣服中摸索片刻,果不其然摸搜到了一个珠子。 珠子通体呈白色,圆润而透亮。江榭将道士拖到旁边的草丛中隐匿起来,完事后,捏了捏手中的珠子,将内力运输到珠子内。 这时,珠子仿佛有了灵性,突然闪烁一下,浮上了空中,突然,珠子猛地向上一冲,在空中响起巨大的声音。 江榭只是让两人昏迷不醒,并没有杀了两位道士,只是利用这信号灯来个声东击西。 江榭整了整换上的魏家道士服,踏进了山门。 与苍梧山楼阁相间紧凑的格局不一,落青山的楼阁修建得甚是有些随意,不过都是依傍着树木,没有特定的哪个位置该用来做什么,倒是有一些自由性。 江榭神色不动地继续向前走着,现在正值大清早,道士理应不多,不过他却听到了嘈杂急促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小,希望看客消化下内容。 另外,因为作者是裸更,所以写文比较困难,若哪天拖更了,希望谅解~ 爱你们。 第25章 凰之城5 这才刚到辰时,哪个不长眼的来闯落青山,说到底,也怪那守门的两个废物,不要让我知道他们连一个破事都要发求助信号!领头的道士神色烦躁,在他的身后莫约有十来个持剑的魏家道士,想必都是听到了山门处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这群人已经朝那边走远,江榭见状立马加快了步伐,继续向落青山深处走去。 他没有来过魏家,更别提找到龙啸剑,于是江榭只好延缓时间来寻找,待他绕过几颗树干时,一座可说气派的木质宫室映入眼中。 木质宫室占地千尺,周围除了依傍殷绿的树,也筑着铺满莲花的池塘,宫室的正门入口处高高悬挂着快意洒脱四个字。 想必,这宫室就是魏家用于议事之处。 正当江榭思索着一下步时,不远处走过一位端着瓷盘的侍女,他灵机一动,放轻了脚步,朝着侍女走去。 萍香是个孤儿,只是被魏家宗主好心收养到了落青山,做着为宗主端茶送饭的活儿。 往常,她是不会这么早为宗主送茶的,只不过今日山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响声,吵醒了不少的道士,萍香知道魏宗主睡眠浅,想必这声响也吵到了他,于是她便沏好一壶安神茶准备为他送去。 突然,她的肩膀不知被什么人碰了一下,吓得她身子一颤,端着的茶差点没掉下去,她恼怒地转过身,便看见了罪魁祸首。 这位魏家道士长相可说是十分英俊,五官轮廓分明,挺拔的鼻梁,浅薄的双唇,还有一双坠进冰窟里的桃花眼,看起来十分冷漠。 但,萍香依然怀着小女孩的心思,心里的愤怒已经去了一半。 你有...有何事?害得我差点端掉了魏宗主的茶水!萍香忍不住埋怨道。 那真是抱歉。男人说道,声音富有磁性,却没有丝毫起伏,我奉魏掌门之命,前来取龙啸剑。 萍香一愣,龙啸剑乃是魏家祖传宝剑,魏掌门为何又突然谈起? 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魏家道士,多了些探视的意味,不过道士却把表情藏得滴水不漏,萍香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1) 我的确是奉掌门之命来拿龙啸剑。掌门身体不适,想要靠这剑滋润内府的灵气,于是只好叫了个所信任的人来办此事,还望姑娘多多放宽。 道士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萍香见他长得俊俏,倒也不像坏人,最终,她唯唯诺诺地开口,指着身后的木质宫室道: 看见那挂着的牌子了吗?快意洒脱的四个字中,你用灵力往意字上释出,就会出现通往龙啸剑的通道。萍香思索着,不过...我这是听魏宗主说的... 江榭心中暗喜,没想道这小女如此好糊弄,他神色不动,朝侍女点头道了谢,随即催动出自己的灵力,朝那意字上打去!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题字将灵力完全吸收进去,而那意字也亮了起来。不久,江榭便见靠近宫室的池塘水竟发出咕噜的翻滚声,原本铺在池塘上的莲花像有生命般,自动地一旁散开,随即,一个如井似的巨大洞口在池塘中裸露出来,四周淹没的水纷纷退去。 萍香也感到十分惊讶,她只从宗主那里得知了开启密道的方法,不过却并没有尝试打开过。 那我便由此而去了。魏家道士对萍香说道,朝那池塘中的入口走去。 萍香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端着这茶已经有些时候了,再耽误下去怕是会凉了茶,她没再管这道士,只匆忙地朝魏宗主的住处而去。 魏宗主喜静,居处较为偏僻。落青山上树木丛生,若是生人来到此地十有八九便会迷路。可对于萍香来说,准确地找到魏宗主居处,早已是轻车熟路。 不知绕过多少棵树,一间竹屋便出现在眼前。萍香走到竹屋门前,她端着茶,没法腾出手来,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对屋里喊一声时,门已经从内自动打开了。 萍香吧,进来。屋里传来浑厚的男声,见门打开,萍香也没急着进去,待听到屋里人的允许时,她才踏进了屋内。 竹屋内的布置十分简陋,除了必有的物品,里面便再无增添吸睛之物。男人正坐在床上打坐练气,此时他闭着眼,即便屋里来了人也没睁开。 萍香将茶放在一旁,不打扰魏宗主打坐。男人将灵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后,才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而这时,萍香已经为他沏好了茶。 你说怪不怪,我落青山平时无人问津,一来人便要让山上所有人知道。魏宗主接过茶,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 的确。不过,小女今早也发现一件怪事。萍香斟酌道,魏掌门平时好好的,不知为何生了病,派了一位俊俏的魏家弟子来去龙啸剑,滋补他的内府灵力。别说,还好我记着您告诉我打开入口的方法,不然可耽误了魏掌门的疗程。 萍香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可魏宗主在听闻后,便沉默不语,最后淡淡地对萍香说道: 傻瓜,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萍香:啊? 魏宗主看她一脸茫然,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魏四宁昨日从苍梧山回来便去了南海玉环岛集石矿,至少也得三四日才能回来,怎么又闹出个生病修养呢? 魏宗主想起今日山门的响声,脸色便冷了下来,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连他们魏家都镇派之物都敢动...... 见侍女走后,江榭便仔细打量着这入口。 这是一个巨大的井状洞口,从上面俯视,只见漆黑一片,仿佛如无底洞,谁也不知此洞到底有多深。 江榭在洞口的周围徘徊片刻,见四周没有其他人后,便起身一跃,跳了进去。 江榭身体极速下降,只感到强烈的失重,他运内府的内力到脚底,可以在落地时候减缓下坠的重量。 可江榭并没有直直地坠落到洞底下,他感到自己穿过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似乎可以让下坠的身体停顿一下。顷刻,双脚便安稳踩上了平地。而就在那一瞬间,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突然之间明亮了起来。 在洞底之下,有一片宽敞的莲花池。 江榭所站的位置便是这里仅有的一块土地,他的面前是一大片莲花池,粉嫩的莲花铺在池水上,在周围的石壁上挂着木雕仙灯,当他到达这里时,这些仙灯已被点亮,发出的灯光撒在莲花池上,整片池塘如同天赐,只是观赏片刻便觉心旷神怡。 不过,这都没有吸引住江榭的目光。在莲花池的中间,悬浮着一把剑。 若看得仔细,便会发现,池中所有莲花竟都是朝向那把剑。池上之剑通长半丈,剑身如镜,剑柄玉造,龙纹盘桓而上...分明如魏四宁给他的假剑相差无几。 但江榭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龙啸剑。 江榭没有犹豫,他轻身一跃,以莲花为踏板,在池上竟如履平地,愣是有凌波微步的效果。 当他伸出手夺过这把剑时,脑中的电子音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已收集物品龙啸剑,请玩家再接再厉!】 江榭心里一喜,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池中突然出现了异样,原本浮在上面的莲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整片池塘便也沸腾起来。 江榭料到大事不妙,运起轻功快速离开池塘。随后果不其然,莲花全部枯死在池中,而其中不知又何时冒出来无数的莲叶。 可怖的是,那些莲叶的竟不是圆滑的叶边,反而是锋利的锯齿状,上面甚至还闪着微微的荧光,毫无疑问,这些莲叶边上沾上了剧毒! 他提起剑,加快了轻跳。可这些莲叶就偏偏不如他意般,竟仍在滋生,差点绊住他的脚! 江榭握住龙啸剑,眼神一厉,用力向前一挥,顿时,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过,堵在前面的莲叶片纷纷断成两截,掉入了池塘。 终于,他踩到了平地上,那些莲叶似乎并不能离开池塘的范围,所以枝叶并伸不过来。 没等江榭缓过神来,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胆外人,竟敢闯我派禁地! 江榭转身,便见了十来位魏家道士。他心中暗道不好,看来自己偷剑被人发现了。 为首的道士见男人慢悠悠转过身来,手中握着龙啸剑,丝毫不见有慌乱之色,他身着的是魏家的道服,这让这位道士心里了然。 果然,我是说那守门的两人没了衣服,原来你不仅是个偷剑贼,还是个偷衣贼! 江榭神色不动,握紧了龙啸剑。据他所观察,这些魏家道士的修为顶多也只有个金丹,对他出窍期的来说,简直是蜉蝣撼大树。 就在下一刻,魏家道士们甚至还没看清楚男人的动作,只见眼前刀光一闪,后颈一凉,一行人便纷纷倒了地。 江榭收好龙啸剑,方才他用的是刀背,只是让这些人晕了过去。不出所料,现在行踪已经被魏家发现,他必须得赶快出去。 江榭踏进落来下是穿过的阵法,身体一轻,便向上冲去。他抬头看见洞口的亮光,没过多久,便从这洞口的入口处出来。可还没等他在平地上站稳,便感到脊背一凉。 到了出窍三段的他五感变得十分敏锐,他想也不想地往前一跳。果不其然,就在他跳开的下一刻,迅雷似的声音便在他方才所在的位置上响起。 今日一见,魏某实在是佩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魔皇实在是好身手啊。男人手中拿着长鞭,轻轻地在手中抚摸着,皮笑肉不笑道。 男人气势凌人。江榭能感到,这男人的修为绝对不低,甚至比魏四宁高得多。而男人知道他的身份,议事堂前,侍女为魏宗主端的茶水.... 此人是谁,江榭心中便有了答案。 原来是魏宗主,姜某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江榭应和道,他现在仍穿着魏家道服,气势竟丝毫不输给面前这位活了几百年的宗主。 魏宗主见姜邪丝毫没有恐惧之感,脸色便沉了下来,方才在交谈时,他便已经放出了自己的修为灵压,随之竟完全没有影响这个人丝毫。 姜邪为金丹期的修为,难道这两年,得到天机,突破了元婴? 不知魔皇相貌堂堂,为何来我这破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呢?魏宗主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原本温和的眼睛有了杀意。 哦?不应该是您魏宗主管教不当,教出些似人似鬼的东西出来谋财害命吗? 放肆!魏宗主鞭子一挥,怒道:我魏家门派一事还轮不到你这个野种来指教! 那鞭子如同光影般,江榭侧身一躲,鞭子在地面上打出一坑来。他握紧龙啸剑,微微眯起了眼。 不要怪他手不留情。 就在他将内府所有的灵力凝聚到龙啸剑上,准备来个长虹贯日,一剑劈了这落青山时,耳边便响起阴魂不散的声音: 魏宗主且慢。 江榭:...... 魏宗主一愣,看到了来人,不过却没放下手中的鞭子,疑惑道:无常大师?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站在了江榭的面前,解释道:想必两位定是有什么误会。 无常看了一眼男人,可他却好像并不愿意与他对视,微微侧过了头。 还是为昨夜的事情。无常心想道。 无常大师,两年前便听说你叛变佛门,与魔族勾结,魏某不信你是这种品行之人,今日一见,真是看走了眼...魏宗主对着两人阴沉道。 无常想说什么,不料身后从他来时便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冷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魔皇一双桃花眼,这时冷了下来,被它看着,只有彻骨的寒冷。 他还轮不到你来说。 魏宗主的脸色已完全没有先前的平和之色,原本修养生性,独居一处的他见了姜邪心里那一点冷静便被消耗殆尽。他握紧了长鞭,毫不犹豫地朝两人挥去。 争斗发生得突然,无常来不及反应,只迅速地为两人的周身结了一层金光,鞭子打在上面,便被反弹回去。 大师,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魏宗主的眼眶已经布满了血丝,他对着无常淡淡道。 而江榭已经没有耐心,他抬起龙啸剑准备向人突刺而去时,却被一双温厚的手拦了下来。 无常靠近江榭,在他耳旁轻轻说了什么,随即魔皇竟出现一丝愣神,耳尖莫名的浮上一丝可疑的红色。 江榭收起了龙啸剑,小声嘀咕道: ...随你。 无常点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转身看着盛怒的魏宗主,说道: 听闻被周家彩莲鞭伤到之人,便会身受其花毒,三日之内经脉必断,需龙啸剑所附灵气涵养才可。 既然你知道,那就便速速让开。魏宗主压抑着怒火,狠狠瞪向男人,这野种胆敢进来偷龙啸剑,真是不把魏家放在眼里! 可男人似乎在发愣,他说的话倒一句没听进去。 魏宗主:...... 魏宗主,你可否知道,魏掌门与他之间的誓言纸。无常了然,对魏宗主说道。 闻言,魏宗主一愣,誓言纸?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像是给他证明般,只见江榭露出手背,魏宗主看了过去,那手背竟显出他们派誓言纸特有的黑色的圆形花纹来! 魏四宁给我龙啸剑,我替他驱逐洛城中妖魔。江榭冷笑道,可谁知,他竟然敢给本皇一柄假剑,要不是看着和尚的面子上,我定让他尝尝百道天雷灰飞烟灭的滋味。 怎么可能...到这时,魏宗主的怒火已经被震惊所取代,魏四宁,怎会拿祖宗的东西与这魔头做交易? 魏宗主,冤冤相报何时了。老一辈的恩怨切勿怪罪到他们下一辈啊。无常双手合十道。 江榭在旁边听得清楚,他突然想起来,原主是魏家千金魏凤与姜北萧所生之子...... 魏宗主沉默片刻,说得轻巧,心里这百年的心结怎么能说解开就解开,他看向无常和他身后的男人,终叹口气道: 罢了.... 魏宗主收起了彩莲鞭,对江榭说道:若魏四宁与你签下了誓言纸,那龙啸剑便给你罢。 江榭一愣,没想到这顽固不化的宗主竟同意把这祖传之物给他?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魏宗主摆手道,随即想起了什么。我派自建立,就以潇洒作为宗旨,祖先是个大气的江湖中人,若他老现在在世,想必也会做出此决定... 至于魏四宁...等他回来我再收拾他。 没发疯,魏宗主做事一律风火雷行,他今日败坏了心情,并不想留这两人在这落青山居住,只是亲自送他们到了山门。 听说,再过几日,你们便要出征妖界?魏宗主问道。 无常点了点头,说道,宋师弟已经被关在妖界两年,这次幸亏有了姜道友之助,不然妖界恐怕会愈发放肆,洛城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魏宗主看向江榭,...倒是不像你父亲。 江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向山脚。从落青山上俯视下面,双仙镇便可见得清楚。 他只是他自己,不像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护妻狂魔榭 无护夫狂魔常 第26章 凰之城6 两人在午时回到了苍梧山。宋念刚疑惑怎么不见人来用宴时,便见人一个面容温和,一个一脸煞气地走进了宴厅。 无常大师,我刚还想问你们去了何处。只见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菜样,宋念随即吩咐道仆为两人准备餐具。 无常道过谢,带着江榭坐了下来。 宋掌门,此妖界之征不必因姜道友而提心吊胆。无常说道,方才,贫僧与姜道友下山便是为解决此事。 听罢,宋念微微一愣,瞥了眼江榭,发现男人安心吃菜,并没过多的情绪后,才放下心来,说道: 这样也好... 吃完饭后,宋念说还有四日便可前往凰之城了,但在路途中不易让妖族之人所警觉,于是宋家便准备派两位出类拔萃的弟子前往。 江榭点头,此行不必大旗招鼓,宋念说得很对,更何况去的人多了,他是绝对不会管的。 听完宋念的打算后,两人各自便回到了房间中。 见无常进了房间,江榭便将手指曲起来,放在嘴中,吹出一口清脆的哨声。过了半响,不远处便飞过一只乌鸦,安静地停在江榭的肩上。 魔界地区的鸟类,通得灵性,可以代信传人。江榭侧头轻轻说了什么,停在肩上的乌鸦好似真的有了智慧,点了点头,便向飞走了。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2) 这种乌鸦能够传音,倒是有点像原来世界的鹦鹉。江榭见乌鸦飞走后,便进了屋子。 他让乌鸦传给元岳,叫他在三日之后派七重赶到苍梧山来,此妖界之行,魔界之人就他两个足够了,何况到时到达凰之城,收集九天凤凰之尾的事情不宜让更多人知道。 江榭躺在床上,思考着021应该还有多久才回来,在他闭关两年时,便完完全全与外界隔离,不过沉心修炼,倒也不那么日度如年。 江榭用神识观察自己的内府,他能感到还需一点天机,便可从出窍三段过渡到渡劫期,但...他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承受这降下来的天劫。 真可谓是修仙界第一人不想增长自己修为的,江榭正思考着如何才能暂时停滞灵力的吸收时,门外便有人敲了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吧。江榭无奈道。 闻言,无常便推开了门,轻轻向江榭点了点头,踏了进来。 姜道友,无常带上门,说道,贫僧有事望同你一说。 江榭脱了靴子坐在床上,想起今日偷剑一事,不禁挑了挑眉,往里挪了挪屁股,腾出一块位置。 哦?何事让你非得同我一说? 无常犹豫片刻,便走上前去,坐在了床边。 不知...无常思索一番,轻声道,道友能否在做事之前告知贫僧一句? 听到此番,江榭不由地一愣,却莫名地没觉得有所冒犯,只是问道他: 为何? 对啊,这又是为何呢?无常静静看着面前的男人,或许是今日他只身一人去魏家偷剑,差点被那剧毒的彩莲鞭打中,或许是自己被魏宗主所讽刺时,他沉下来的脸色... 还有那石窟中。突然,无常只觉心口处抽动了一下,这种感觉令他感到震惊,又感到可悲。两年前,他迷失在渡字之上,起先他不懂,向禅境大师参悟其意,本以为两年后会有所改变,却发现,又不像自己所想..... 原来,他参不透的,从来都不是渡,缘..... 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罢了。 男人拿剑刺向心脏的画面,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无事,方才那番话,就当做贫僧糊涂之言吧。无常淡淡说道。 江榭默不作声地看着无常,两人对视良久,就在无常认为这此谈话崩裂时,男人却突然淡道: 不必了,江榭干脆道,自是可以。 无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江榭见他像欠了五百万的老板突然还了钱样,不禁气笑道,喂,这不是什么大事吧。 竟然你都说了要护我...江榭第一次发现,这和尚也没看起来那么处事不惊,倒是傻傻的,我行事之前告诉你便可...... 无常微微点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倒是让江榭起了层鸡皮疙瘩,那眼神,仿佛如老父亲看着儿子的慈爱目光。 两人继续谈了会儿关于四日后妖界一事,江榭问道无常,妖族之人危害洛城内的修仙门派,他为何又要插手进来。 自两年前宋掌门一事,魔界皇位换了心血,妖族之人便开始猖獗,无常解释道,妖界与自在天接壤,若不是三步竹林在其中挡着,恐怕照这焰势下去,自在天迟早会遭殃。 不过多久,窗外已日薄西山,无常见时间不早,便不再准备打扰江榭,只说道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门关上后,江榭身体一倒,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说实话,他怕是被女妖迷了智,才做出那艹鬼的承诺。 为什么当时会峰回路转,答应无常这事呢?江榭不禁思索道,当无常说出那句话时,江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自己的事没必要给任何人说,但本能居然又让他答应了?! 江榭眼神一暗,床上躺着傲世和龙啸剑,他拿起傲世,在晚霞的红光中打量。 他记得傲世说,三百年前的佛界大能早就预料,三百年后的某天,一位人会来取走它。 可,那位佛界大能当真有如此神通广大?若不是江榭穿越到这里,谁会问津大漠石和傲世,更何况,想让有剑灵的剑认主,更需要它对此主对得上眼。 是不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021所说,更高级的中央系统所编制了? 想到这里,江榭不禁头皮发麻,发觉自己开始有些神经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必021回来之后,这些答案会浮出水面。 四日后,江榭和无常如约到苍梧山的雅正堂回见宋念,不料刚到此处,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里传来: 你们把魔皇大人藏哪去了?若是魔皇大人少了根头发,我便一把火烧了你们苍梧山。 江榭:...... 宋念正与之解释,抬头看到了来人,如释重负,无奈道:你...往身后看。 七重转身,便见着了自己心念的魔皇,连忙跑过去,恭敬地站在他的一边。 七重啊,江榭不禁扶额,不知他的这种马文男主语录是从哪里学来的,最终只婉转道,...准时,很不错。 闻言,七重便像得了糖的小孩,故作严肃的脸色露出一丝喜色,真诚道: 为魔皇定可赴刀山下火海。 江榭摆手,转对宋念说道正事。 听你说,妖界的入口似乎只有一个,需要点...道术?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7章 凰之城7 妖界地处赤县大陆的东北角,北荒之左,自在天之上。 每片区域都因绵长的三步竹林而隔开,不过寻常识路或会法术之人可穿过三步竹林,去到另一块区域。 但这,却不针对于妖界。 妖族之人多会咒术,在三百年前赤县大陆三分之后,妖族便在竹林之处下了咒,使道路变得诡谲而混乱,阻止任何想进入到妖界的人。 倒是近年来,这种咒术的效果在逐渐减弱,而妖界也暗自开通了秘密入口,用作特殊商人经商之路。 不错,宋念说道,我派有一阵法,通过苍梧山下的仙瑞潭便可打开。而这阵法,可让修士传送至赤县大陆的任何地方。 闻言,江榭便感到疑惑,这阵法当真有如此神奇,能传送至赤县大陆的任何地方? 果不其然,下一刻,见众人疑惑之色,宋念便又补充道: 自是要费些东西。 这时,一阵劲风吹进雅正堂,众人转身一看,便见到一张拧成麻花的脸。 是魏四宁。 魏掌门?宋念一愣,随即问道,今乃出征妖界之日,不知魏掌门前来有何事相告? 魏四宁一脸菜色,巡视一圈,瞪了眼江榭,随即说道:...奉宗主之意,为妖界一事助一臂之力。 看来这魏四宁定是因龙啸剑一事被宗主训斥了一顿,江榭轻蔑地看回去,嘲道: 那日后之行可要多多劳烦魏掌门了。 魏四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却倒敢怒不敢言。前日他刚才南海取矿回来时,魏宗主便拿他询问誓言纸,龙啸剑一事。 随意拿我派剑做交易,还拿假剑滥竽充数....真是丢我派的脸。魏宗主冷冷道,正好,不久姜邪他们正好前去出征妖界,你就将功补过,为他们出份力...... 时候不早,我的两位弟子已经在仙瑞潭处等候,大家若准备妥当,就速速前往此处吧。 宋念的话把魏四宁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他再次瞪了江榭一眼,便与众人一同出门而去。 在宋念的带领下,一行人便到了仙瑞潭处。 这潭的四周被山所围绕,潭面无风却仙气弥漫,在潭的中心处有一块小的漂浮岛,而在其上的,便站着两位道士。 宋掌门。两位道士齐声道。 一行人飞身至上,踏上了岛,宋念点头,对众人道,这便是我派两位可算青出于蓝的子弟,虹霞,虹悦。 待众人看清两人面容后,都不由地微微一愣。 宋家派出的两位是女道士。 两位女道士似乎是姐妹,都十分看事,知道来的一行人能当自己的前辈,便一一行了礼,不过,当她们见到江榭时,还是不由地心里一颤,求助似地看向宋念。 而宋念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并不过多解释,只说道:这次妖界,若不能把你们的宋师兄带回来,那你们便可不必再回来了。 是,掌门。虹霞,虹悦同声唯诺道。 宋念环视一圈,苍梧派两人虹霞,虹悦,自在天无常大师,魏掌门,魔界七重,姜邪,看来人已经到齐。 他伸进衣袍,拿出一颗珠子来,丢进潭中,运起内力,轻轻默念。顿时,这浮岛竟然微微动荡,摇晃起来,众人立即将视线转移到潭下。 只见浮岛下的潭面上慢慢浮现出一繁杂但模糊的阵法图案,原本清澈见底的水面似乎变成了镜子,反射出上面的人影来。 这阵法乃是我派禁术。宋念解释道,开启它需要用先祖传下的银水珠,而至今开启了它,我派便还剩一颗。 不过多久,阵法上的图案变得清晰可见,这时宋念便说道: 从这阵法中穿过便可到达妖界的入口处,但更远的地方却不能触及了。 浮岛稳定下来后,苍梧的两位道士对众人道:各位前辈,这阵法只开启一炷香的时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速速便穿过阵法... 没等众人反应,虹霞,虹悦相视一眼,便一跃而下,跳进了潭中,阵法顿时一亮,两人落入谭中便没了动静。 魏四宁不屑地看了江榭一眼,难不成堂堂大魔皇,还要让后辈冲前面去?说罢,也随之跳入了潭中。 大人,您千万不能在前面,得让我先下去,万一这阵法... 行了行了,江榭不禁头大,摆了摆手,对无常说道,一起? 无常点点头,想起什么来,突然向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来。 来,别摔着。 江榭:...... 这和尚把他当残废了? 虽说如此,面容可说冷峻的魔皇大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在七重下巴惊掉的表情下,搭上了无常的手。 江榭见七重又露出那副表情,忍不住伸手把他拉了过来,对无常沉声道,走。 在七重愣神片刻,无常轻轻一笑,拉人一跃而下,三人便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浮岛上只剩下一人,见人走了,宋念猛地蹲下身来,吐出一口鲜血。 咳!咳!宋念用手擦拭着嘴,双眼通红地看着岛下的阵法。 宋遇,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落入潭中的一刻,只觉水满过了头顶,却没感到应有窒息感,江榭眼前一黑,身体好像飘在空中。 但手中一直有着厚实的触感,在这虚无中竟有了些切实之感,江榭忍不住握了握。 突然,黑暗一片中突然出现一丝亮光,江榭只觉眼前一亮,顿时,漂浮的双脚落到了实处。 江榭稳了稳身子,便有一阵寒风掠过,吹起了他的衣袍。 只见眼前的平地一片白茫,满天飞舞着细雪,明明刚过午时,天空却一片灰暗,阴沉压人。 魏四宁和苍梧派两人已经站在不远处等候,见三人到来,便走过去与之汇合。 无常大师,魏四宁向无常解释道,依宋掌门所说,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妖界的入口处,可我方才与苍梧派两位巡视一圈,却没发现有任何可称为入口之处的地方。 江榭观察周遭,此地光秃得可怜,除了地上的厚雪就别无他物,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且天空灰暗,又下着雪,也看不清楚多远的距离。 妖族之人多设咒术,想必入口处也定不例外。竟然妖界设此入口能用于普通的商人经过,或许会有它的破解之法,不如我们再多看看。无常淡淡说道。 江榭神色不动,点开了系统带的电子地图,发现他们的位置正处于妖界的边缘。他轻轻一跳,向前跃了百来米,发现地图上的红点朝妖界的反方向动了动。江榭了然,立刻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跃去。 可当江榭再次点开电子地图,却不由得一愣。 本以为他找对了方向,可电子地图上的红点依旧是往南方而挪动。江榭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便了然,回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见他突然飞速跃出去,又速跃回来,都不解地看着他。 大人这是有了头目,七重忍不住得意道,我说还不得... 江榭:倒是看不出什么入口来。 七重:...... 不过,我们接下来切勿随意而行,江榭解释道,这雪地或许有一个像鬼打墙的咒术,定是不能贸然而行的。 闻言,魏四宁微微皱了眉,这位魔皇所言,向来没什么说服力。你又如何知道? 江榭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做多解释,只是无常站出来,替他说道:魏掌门,若不是有了眉目,姜道友便不会随便下定义。 江榭没再管这边,只是思索着出路。 若这入口连普通人都能找到,那定是用道术破解不了的。方才他分别走了南北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地图上却只显示他往南方即偏离妖界的地方而行。 鬼打墙指的是,一个人他本以为走的是直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那是因为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在原地转圈。而这妖界入口处的咒术,则是一种防止外人进入的鬼打墙罢了。 据说可以利用天上有北极星认路,可现在满天飞雪,天空阴沉乌云密布,更别说北极星了。 道友,方才你说,这雪地中有个鬼打墙的咒术?无常问道。 不错,江榭点头,说道,只是破解这个咒术还需特殊的方法,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头目。 无常在雪地上走了两步,他的脚步很轻,甚至没在上面留下些印子,他看着地面思索,不久,便对众人说道: 贫僧对这破解之法稍有了解,各位可否试一试? 正在考虑中的江榭一抬头,自己还没想出来,这和尚便知道了?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3) 只是众人多少也对出家之人有些尊重,听无常想出了办法,便都点头认可。 那大家便站在贫僧的后面,跟着贫僧走一段路便是。无常微微颔首,提醒道,不过,切勿抬头,只需盯着前一位的脚步便可。 虽然不知无常出此策之意,不过众人都站在了他的后面。因为要看着人脚步而走,所以他们便站成了一排。 江榭站在无常身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和尚,就像护鸡仔的母鸡似的。 无常出声后,众人便信任地低着头,看着前一人的脚步而行。江榭只见无常向前走了三步,右转两步... 莫约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无常出声道:各位抬头吧。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抬起了头。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原本在天空上附着的云也散了个干净,露出背后挂着一轮明月,广袤无垠的夜空。 远方,空无一物的雪地上凭空出现了连绵的雪山,而在那雪山上,竟有些高城建筑。 江榭看着山上宏伟的高城,点开电子地图。 凰之城,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几位小天使的鼓励支持 真的非常感谢 爱你们啾咪~ 第28章 凰之城8 无常,你是如何找出这破解之法的?江榭寻思着,他从这步伐中看不出什么。 步罡。无常言简意赅道。 江榭:...... 算了,是他不懂的东西。 无常见他没多问,便也不再多说,只对众人道,事不宜迟,现在我们便前往。 众人点头,随即就朝着雪山上坐落的城走去。破解咒术之后,莫约一刻钟,众人便到了雪山之下。 靠近之后,雪山上盘旋着几只飞鹰,在这其山腰上有座大门,毫不意外,在门的两旁守着两个侍卫。而奇怪的是,仔细一看这两个守卫,竟都是人身兽头的模样,一个蛇头,一个鹰头。 这还是没化形的妖族,虹霞解释道,妖族的祖源就是什么动物,花草之类的,只有到了一定的修为才可化为人形。 一行人躲在山脚下的隐蔽出 无论如何,我们定不能贸然前行。魏四宁思索道,竟然只为解决洛城和宋师弟一事,只需找到妖皇与她商讨一番,尽量不要惊动怎个妖族,凭我们几人,完全不行。 闻言,江榭便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姓魏的,一看就是个怂货。 可魏掌门,我们一行人并不熟悉妖界,这妖族之地雪山连绵,除这竟有的大门之外,还可从哪里进去?难不成跟那头上的秃鹰一起飞进去?虹悦自来是个急性子,颇不赞同道。 听罢,魏四宁果然心觉被扫了面子,面露不悦,刚想呵斥这虹悦,不料眼前黑影一闪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江榭竟几步一跃,到了大门处。 众人皆是一愣,连忙跟了上去,不过半响,当他们赶到门处时,两位妖族之人已被五花大绑,口塞麻布。 抓起来问便是,何必做得这么麻烦? 男人不在意地拍了拍手,看起来甚是英姿飒爽,不过在场的也只有七重能够欣赏了。 没进过断然而行,若是被发现了......魏四宁见状皱了皱眉头。 江榭沉声:你算.... 阿弥陀佛,只觉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味,无常及时出声制止,对魏四宁说道,魏掌门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 两人的摩擦缓和之后,众人便转向两个被绑住的守卫,虹悦走上前去,看着呜呜发声的两位妖族,警告道: 告诉我你们妖皇在哪里,别想要通风报信,否则把你们给头剁了! 众人:...... 看不出来,没有宋念在场,这虹悦便本性暴露,且一发不可收拾。 守卫开始只坚定地摇头,当见到女子把锋利的佩剑□□时,摇头得更猛烈了。 虹霞见状挑了挑眉,把那个塞进鹰妖嘴里的麻布取了出来。 呵呵呵....鹰妖环视着这一圈修为甚高的人,不禁尬笑道,平时来这凰之城的便是少之又少,顶多有几商人奉命前来,哪会有比他们金丹期更高修为的道士前来。且凰之城外布结界,这些道士又是如何进来的? 不知...几位找妖皇有何事...?鹰妖颤声道,毫不怀疑,若是惹怒面前这几人,下一刻他便会灰飞烟灭。 切勿杀生。无常提醒道。 虹霞点头,转头对两人威胁道: 没听过人死于话多?你只需告诉我们妖皇在哪里。说话间,剑已经架在了鹰妖的脖子上。 我说我说!鹰妖急道,不料一只脚突然踹来,他转头一看,是被塞住嘴的蛇妖,目怒圆睁地瞪着他。 鹰妖随即淡淡看了他一眼,蛇妖一愣,低下头沉默不语。 妖皇现在正在那座活火山上的城中。鹰妖转过头,对众人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在众多的雪山之中,又一座雪山的顶尖竟没有被冰雪覆盖,而是露出其下的土壤来,而在这土壤上,建起一座城。 不过,有妖皇设置的众多咒术结界,进去若不破解,那么必定会受到反噬...要先从... 鹰妖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是如何知道这咒术结界的破解之法,还有如何破解。当众人正听得仔细时,江榭却倍感疑惑。 他...当真就说出来了? 正当他思索之间,余光突然瞟到一耀眼的红色光芒,江榭暗道不好,连忙提醒道众人: 快退开! 修为高的几人果然也察觉到了危险,无常眼疾手快地拉过虹霞虹悦二人,众人纷纷往后一腿。就在下一刻,方才所处的位置上竟升起烈火。 又是何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问声,众人便纷纷抬起头,只见一位红发女子从天而降。 女子身着渐变的红羽衣裳,身材曼妙。她有一双勾人丹凤眼,额头上一朵莲花妆的红色花纹开得绚烂。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身后那九根飘荡的凤尾。 她就是妖皇凤涅。 阿弥陀佛,无常双手合十,解释道,我们今日一来,便是想与施主商量事宜。 商量?凤涅冷笑道,随手一挥,捆住两位守卫的绳子无火自燃。便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商量? 的确没必要商量,只听江榭淡淡道,各位一起上吧。 众人皆是一愣,只有七重燃起了斗志:上,见我魔皇大人不俯首称臣,都得死! 凤涅:...... 江榭神色不动地看着那鲜红的凤尾。想必这就是九天凤凰之尾了,他必须得不顾一切拿到。 姜道友...此举未必为上策。无常皱眉道。 无常,江榭转过身看着他,我答应过行事之前告知你一声,但从没答应过是否要听从你的意见。 无常还想说什么,不料凤涅听罢已是雷霆大怒,手中一团火球砸了过来。 江榭见状拔出傲世,飞身一跃,一剑划过,那团火球竟被劈成了两半。 七重想去援助,只见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条爬行的蛇,他抬头眼神一厉,与蛇妖暗中交锋。 局势开始紧张起来,无常刚想阻止天上两人时,一支剑羽便飞梭而来,众人都被迫开始了用武力解决问题。 凤涅念下几句咒语,额头上的花纹竟然蔓延至全脸上,她伸手一挥,一阵烈火龙卷风江榭的所处之地突然而生,将人包裹其中。 凤涅不禁冷笑,这火凤凰真火,可以烧尽世间万物,尤其是魔修。 无常正在应付这边的危险箭雨,却见到男人被烈火吞噬,身体不由得一顿,在愣神之间,一飞箭正向他飞快刺来! 可就当飞箭快刺中他时,一声哐当,飞箭顿时被弹出去。 和尚,大人不会有事的。七重拔出剑,说道,他...毕竟是魔皇。 只见一声剑鸣,凤涅顿时汗毛直竖,求生的本能反应让她往地下一偏。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火焰龙卷风被横劈而开,锐利的剑气波及十里,天空的箭羽纷纷碎成两半。 怎...怎么可能?!凤涅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只见火焰散去,魔皇手持傲世,脸上尽是冰霜般的冷漠,还残留着肃杀之气。 凤涅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不知道原本金丹修为的姜邪至今已到如何地步,不过毫无疑问,这个魔皇下一次出剑定会让她身陨。 江榭想说你身后的尾巴送我一条我便饶过你,只见下一秒,凤涅竟无火自燃,灿烂的火焰渐渐吞噬了她。 无常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 凤凰涅槃...... 第29章 凰之城9 妖族的修为与形态有关。 而妖族处于原体时的修为是人形态的两倍。 只见刹那之间,伴随着引天长啸的凤鸣,一只巨大的身影从火焰中冲了出来。 是浴火重生的九天凤凰。 就算是江榭,也被这上古妖兽的姿态所震撼到。他握紧了手中的傲世,神色凝重,方才凤涅为人身时,以他还不会落于下风,可当这凤凰体出来修为大增,江榭也没把握打得过它。 一瞬之间,那只九天凤凰竟直冲过来,凤羽携带着炽热的火焰,江榭毫不怀疑,这火可以燃烧世间万物。 他定了定心神,将全身的内力全部输进手中这把剑中,准备一剑生死。 可就在他将内力传送到剑中的那一刻,神识之中竟然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大人,您终于把我唤醒了!...唉?!怎么我一出来您就要渡劫啊?!】 【傲世?】江榭在神识中确认道。 可就如它所说,他的上空突然布满乌云,雷声响彻在其中,江榭只觉内府传来熟悉的充实感他要升阶渡劫了。 【快,将所有内力凝聚在体外!】傲世来不及过多解释,只急道。 江榭心神领会,知道它想要他躲过这天雷劫。他感到第一道天雷很快就要降下来,于是只好无视向他冲来的九天凤凰,就着空中调整自己的内力分布。 突然天上降下一道天雷,其声势之轰动,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一颤,无常看着江榭的神态,便明白他在渡劫。 江榭感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层金光,不由得一愣,他转过头,看着无常。 无常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秒,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只见那天雷竟绕过了江榭转而劈向那凤凰。 九天凤凰一声鸣叫,凤羽上燃起火焰,将这天雷挡了下来。 二道,三道天雷徐徐降下,可都引向了九天凤凰身上,江榭这时便了然。无常给他加上的金光,可以屏蔽他升阶时身上强烈的魔气,而天雷便只好引到在场妖气最重的九天凤凰身上。 可...为他镀上金光保护罩,并非长久之计。 在几道天雷之后,江榭发觉身上的金光淡了一些,他知道无常是在耗尽内力与天劫做争斗。 无常,快停手!江榭对无常吼道。 只见无常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 江榭一愣,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这些人都一个个不要命了! 下一刻,天上突然出现九道骇人的巨大天雷,无常眼神一厉,准备将所有内力凝结在江榭身上时,只觉身后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手中的功法立刻被破解,无常不禁一顿,转过身。 打断他的人是七重。 就在无常功法被打断的瞬间,江榭身上的金光也随之消失,九道天雷如迅风般毫不犹豫地劈向江榭! 无常看见那紫色的天雷毫不犹豫地劈到男人身上,只觉心里一顿,一道天雷便可让人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更何况是九道? 见无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七重只回答道: 听从魔皇大人的命令。 无常只觉原本平静的心如火中烧,琥珀色的瞳膜浮起一网血丝,阿弥陀佛...所以你就让他去送命吗? 然而七重只是闻言,便知道,为何魔皇会跟这和尚所交甚好,互称道友了。 你不信任他。 无常一愣。 在下跟从魔皇多年,对魔皇性情大变之事最为清楚,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至始至终,从来没让我们这些跟随他的魔修失望过。 只见男人所在之处已成一片灰烬,浓烟滚滚。就在下一刻,突然而来的修为强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不适,只见烟雾散去后,一位赤着上身的男人走了出来。 九天凤凰甚至海没反应过来,只见人影一闪,突然到了它的背上,它顿时只感危险来临,可他的速度岂是在场之人所能触及。凤凰只觉脊背一痛,传来巨大的重力,它一时没承受住,陨落下来。 凤涅因为内府遭受重创,从凤凰慢慢变回了原型,可当她变回原型时,看见刀光剑影之中,男人削掉了她的一根尾巴,凤凰的凤尾乃是其修为的象征,凤涅只觉体内的修为消逝了部分,她变回了人型,倒在了地上,鹰妖和蛇妖见状,连忙跑过去扶着她。 【恭喜玩家已收集物品九天凤凰之尾,请玩家再接再厉!】 脑海中实时地响起电子提示音,江榭便心里一喜,沉默地提着剑朝凤涅走去。 男人身上满是未散尽的肃杀之气,渡劫之期的他几乎没人再敢靠近,这时一只宽厚的手掌搭在了他握剑的手上。 江榭转过头看着无常,只需一眼,便知道这人想说什么,大不了就是一些切勿杀生的玩意儿,他刚想回答我知道,不料无常已经开了口。 幸好... 江榭心神一颤,默不作声地挣开手。只淡淡看了无常一眼,随后朝着凤涅走去。 把宋遇交出来,本皇便留你一命。 江榭居高临下地看着凤涅,手中傲世的剑身反射出她的面容来。 尔妖族近年过于猖狂,将仙渺洛城搅得天翻地覆,苍梧山派宋掌门便是被你们妖族之人所害,不仅如此,还挟持其同门弟子,这是要与整个正道之派为敌?魏四宁说道,今日一事,本就着商量目的...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4) 凤涅闻言一愣,挟持宋家子弟,扰乱仙渺洛城...她妖族之人什么时候做过? 江榭见人一脸不知,心中便沉了下来。 此事之大,妖皇竟不知道? 就在几方对峙之间,一位人突然出了声: 宋遇,便是在我这里。 众人听罢皆是转向出声处,只见一个身着深红色的男人带着一位道士出现在山门前。 江榭的思绪迅速回笼,只看一眼,他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徐铭川。 宋遇被徐五捆住,似乎是被下了什么咒术,并不能发出丝毫声音。 宋师兄!虹霞虹悦见到了人,不由惊呼起来,怒目圆瞪地看向徐铭川。 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会有这天。徐铭川竟是大笑起来,对着众人道,罢了,现在我便把宋遇还给你们... 江榭看着徐铭川的行为,深感疑惑,无论怎么说,徐铭川带着宋遇出现得未免太突兀,一个他关押了两年的人,为何又会在今日,归还回来? 就在众人愣神之间,突然又传出一个女声: 呵呵,徐铭川,你不要命了? 只见一团黑雾移动到山门之间,众人又将注意移到它上,待烟雾散去后,其中的两个身影便渐渐清晰。 江榭看清了来人,不禁眼色狠厉起来。 唐翠柳,唐翠花。 别忘你徐家答应过我们唐家的事...唐翠柳冷声道,随即又转过头,看着众人。 姜邪...你竟然还没死.. 话音刚落,唐翠柳只见刀光一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声了什么,只觉脸上一痛,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只见鲜血沾上了自己的手,唐翠柳突然明白过来,迅速拔出佩剑,恶狠狠地瞪向面无表情的男人。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江榭甚至连抬手的动作都没有,便可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口子。 再用这语气跟我说话...江榭脸色沉了下来,下次流血的地方,就不只是你的脸了。 唐翠柳...不如你所愿,姜邪至少已经到渡劫了...宋遇转过身,对唐翠柳警示道,今日一事,怕是已成天意,而即便我毁两家誓约,魂飞魄散,我也不愿在这世上苟活! 妹妹,停手吧,唐翠花劝着道,你已经痛苦了两年了!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唐翠柳只觉地异常烦躁,想毁灭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与她相对? 江榭看着唐翠柳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 唐翠柳,你想要什么? 闻言,唐翠柳一顿,抬头看向他。 她想要什么? 她突然记起来了,她和唐翠柳的一切往事,仿佛突然就清晰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尘封的盒子突然被打开,一股脑全部冒出来,竟让她一时头晕。 江榭只是用了魔界秘籍中的心法,勾起被施法之人最本身的欲望,他修为已经到了渡劫,对付她效果自然是十分高。 果然,不过多久,唐翠柳竟然沉浸在记忆之中,江榭见状便缓缓开了口,问了他一直思考的问题:是谁...在背后告诉你我的行踪? 行踪? 唐翠花仿佛在万千回忆碎片之中找到了那个最亮的一片。 那个人身披龙纹,戴着面具对她说道: 帮我做事,我把力量给你.... 朝...廷..唐翠柳缓缓开口道。 江榭神色一愣,追问道,他是谁? 他...唐翠柳似乎处于恍惚之中,是... 突然,就在他即将开口的那一刻,唐翠花突然夺过她手中的佩剑,直直地朝她心口刺了过去! 众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唐翠柳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看见自己的姐姐手里的佩剑刺进了她的心脏。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生命在体内飞速地流逝。 唐翠柳闭上眼。 这,便是她的报应了... 翠花,你...徐铭川震惊地看着持剑的女人,唐翠柳早已倒了下去,身下淌出一大片血来。 废物。只见唐翠花转过身来,对着江榭道, 江榭,我不会让你回去的,这个世界,我必定会你灭亡。 江榭身体一顿,待他还想问什么时,唐翠花已经晕倒了过去。 翠花!徐铭川跑过去,放开了捆住的宋遇。 虹霞虹悦见状立马跑过去,将早已昏倒的宋遇接了回来。 江榭正在沉思时,无常已经走了过来。 无常。 无常点了点头,看着那旁的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江榭说道,只是... 闻言,无常便又转过身来看着他,轻声道,若是道友不方便大可不必。 这倒不...江榭顿了顿,想起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摇头:唉,不可说,不可说... 无常一愣,见此人分明一脸戏笑...... 不对。 他恍惚之间,又想起了他与姜邪的第一次会面。 在下姓江,取的榭字...... 无常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榭,虽见他情绪很淡,但丝毫没有一点嗜血的样子。 谁知这一个皮囊下,装的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灵魂呢? 第二卷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完~ 谢谢小天使一路的支持~ 第30章 自在1 在场的众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凤涅,对于洛城妖族霍乱,凰之城又何时挟持了宋家子弟更是一无所知。于是她只好愤恨地看着始作俑者,想立刻用一把火烧死他。 唐翠花被徐铭川护在身后,她苏醒过来时,便看到地上早已冰冷的尸体和自己满手的鲜血。 希望大人放这位女子一条生路,小人甘愿以命换命...徐铭川对着凤涅请求道。 呵呵,你这条命,恐怕是与蝼蚁无差,本妖皇又何尝看得起?凤涅冷笑道,一伸手,手中凝聚出一团火来。 妖皇果真气度不凡,跟两个普通人计较到如此地步。江榭淡淡道。 闻言,凤涅手中的火团便小了下来,她转过头瞪向那居高临下的男人。 江榭淡淡地回看她,罢了,待魏掌门和两位宋家子弟询问他一些事情后,你便收留他两人,也不要让任何人来带走他们。 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徐铭川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才一剑出鞘,气盖苍天的魔皇,这是在保护他? 前辈,且不说这人打伤宋掌门,还拐走宋遇师兄,苍梧派岂能轻易放过他?!虹悦怒火中烧道。 徐铭川他当然不能死。江榭回看着虹悦,关于这个世界的BUG才刚摸到点头绪,与之相关的人便也只有徐唐两人,怎么可能轻易地交出去? 而现在时机未到,021仍没有回来,只有先将两人暂放在凤涅手中。 记住我说的话,若下次我来之时他们两人有分毫损伤...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对凤涅警告道, 断的,可不仅仅是你的尾巴。 说罢,江榭看了无常一眼,便踏上傲世,带着七重御剑而去。 阿弥陀佛,无常见状,对众人告别道,既然宋遇师兄已无大碍,那么就拜托霞悦两位送回苍梧山。贫僧有要事,便离去了。 说完,他竟拿出金袈裟来,坐了上去。不料下一刻,便被魏四宁叫住了。 无常大师,你还要去找姜邪那魔头? 无常转过头看向魏四宁,那双平静如潭的眸子中不知为何令人感到愈加寒冷。魏四宁甚至不敢与他直视,下一刻,只听无常说道: 魏掌门,你可否忘了龙啸剑一事? 闻言,魏四宁身体一顿,回过神来时,无常已经坐着金袈裟离去。 ...... 大人...您为何如此匆忙? 七重与江榭站在傲世上架空御剑而行,刚疑惑到为何魔皇没有回应,不料剑突然像失去了灵力一般,两人竟直直摔落而下! 七重见状连忙催动内力,在两人的脚底下形成一团魔气,当他们直坠到地面时,有了个缓冲,这才没让他们摔个粉身碎骨。 大人! 他们正在妖界与自在天交接的三不竹林之上,只见落地后,江榭便倒在了地上,七重连忙过去,便见他身体烫得通红。 天雷,凤火,他所受的这些劫,都只是他突破出窍暂时压制住了而已。江榭只觉浑身乏力,后背灼烧无比,正是被凤火与天雷所伤。 渡劫,反噬...江榭现在变得虚弱无比,只开口寥寥数言,但愿七重能够听懂。话音刚落,七重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与是他运用住自己的内力,传输到江榭体内。 可就在七重的内力传入的那一刻,江榭只感觉内府突然□□了起来,猛地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大人!七重惊吓道,将江榭扶了起来,立刻停止了内力传输。 咳咳!江榭猛地咳嗽着,不出意外,魔气本就对修炼者的心智有很大的影响,用其修补江榭内府的灵力只会变本加厉罢了。 这时,身后传来急迫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一看,便见着了来人。 无常?他不是跟魏四宁在一起吗? 江榭心感疑惑,不过见他走了过来,七重老实地让了步。无常便扶起躺在地下男人,将内力传入他内府之中。 江榭只觉内府一股温和的水流淌过,发烫的身体缓和了不少。他向无常道过谢后便对七重说道: 七重.....带我回骨岭。 闻言,七重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时,无常便已经颇不赞同道: 江道友,你现在内府动|乱,已深受天劫之伤,此地离骨岭甚远,现在回去莫不是耽误治疗。何不去我自在天,为道友调理身体? 江榭淡淡地看着他,沉默几秒后,轻轻摇了摇头,对七重说道: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七重带我回去吧。 七重微微皱眉,此地离骨岭的确有些距离,况且魔皇受如此重的伤,若是耽误了...... 七重。到这里时,江榭已经沉下声来。七重不禁一愣,连忙靠过去,示意让无常将人给他。 可无常只是沉默,分毫没有给人的打算。 三人僵持了许久,就在七重认为魔皇要发怒时,却听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七重,你自己先回去罢。 大人? 江榭微微抬起眼皮,解释道:接下几日,我便在自在天休养生息,到了时候自会回来。 七重狐疑地看着男人,只见魔皇轻轻点看点头后,才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再三嘱咐无常一定要照顾好魔皇大人。 七重走之后,竹林之中便只剩下两人。 江榭被无常扶着,靠在他的肩上,这时,江榭轻笑道: 和尚,想不到你也学会强迫人了。 无常顿了顿,随后又为江榭输进些许内力。 贫僧,只是担忧道友的安危。 是吗? 江榭仰视着无常,只见他一脸认真地为自己调理内府,不由地心里一燥。 靠着的人突然没了声音,无常一觉疑惑,忍不住侧过头,不料男人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随即嘴唇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无常瞪大了双眼,只见江榭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在与他对视,他伸出手想推开,却记起了江榭身上的伤,突然,昏天地暗之中,自己竟然倒在了地上。 江榭依旧亲吻着无常,仿佛干涸之中,终于尝到了一汪清泉,冰凉的双唇仿佛在抚平他内心烦躁。 唔!江榭丝毫没有松嘴的迹象,无常只见他如瀑似的头发泄落下来,不由地一晃神,记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别施主....施主的叫,我施舍...你什么了?再叫...信不信老子....就在这干了你.... 晃神之间,无常只觉自己的牙关被柔软的物体撬开,下一刻,江榭的舌头便伸了进来。 无常原本平静的心早就慌张和无措,他不明白江榭是不是疯了,只想叫他停下来,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他只想将在自己口中作祟的舌头顶出去,可看起来,就像是两人的舌头互相交|缠,发被迫出滋滋的声音。 一阵过后,口中的舌头终于退了回去,拉出一条黏腻的银丝,两人喘着气,都打在彼此的脸上。 无常闭上眼轻念一声法号。再睁开眼时,语气便有了些许怒意。 你...为何次次...唔! 无常突然身体一弓,他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江榭压身上来,抚摸着手中的硬物。凑道他耳边,哑着声说道: 和尚,你居然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不会死〒_〒 第31章 自在2 江榭揉捏着微微发硬的勃/起,他俯下身子,轻咬/着柔软的左耳垂,另一只手摸上僧袍的腰带。 这时,江榭只感右脸传来一丝湿/润,疑惑无常没有丝毫动静,他抬起头,想看一看。 不料无常只是侧过脸,并不与他对视。 可谁都看得见,他脸上的一道泪痕。 江榭只觉发热的头脑被一盆冷水浇下来,甚至让他心脏骤停,大脑缺氧。他慌不择路地起身,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手。 在如此情况下,他想出了千万种理由解释。他头脑发热,意识不清、是无常非要留下来为他疗伤,他已经推拒过、是无常说过要护他一辈子令人误会的话、是无常发誓下辈子为他做牛做马...... 可当这些语言到嘴边时,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要怪...就怪江榭他对无常有了其它心思,从始至终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江榭咽了咽口水,刚想道歉时,无常已经侧过头来,那双原本澄澈的瞳孔布满血丝,平淡之下藏得压抑的痛苦,看得江榭心神一颤。 佛门...再不愿接纳贫僧...无常看着江榭,哑着声道。 江榭没有说话,只是坐起身,颤着手将无常扶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5) 无常一愣,却并没有推开,他靠在江榭的肩上,就如江榭靠在他肩上一般。 两人没有说话,但江榭能感到,无常的下面仍没有疲软下去,他整齐的牙齿在自己肩上摩挲,迟迟没有咬下去。 江榭望着面前无数的翠绿竹子丛愣神。 幸好021不在,江榭心想,不过,若无常不是佛修,可能现在就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过了半个时辰,无常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两人之间沉默着,江榭不知如何开口时,无常已经起身,淡淡道: 你身上的伤口还尚未痊愈,若无大碍,便与贫僧一同前往自在天。 闻言,江榭一顿,便连忙起了身,现在他混乱的内府灵力已经平静下来,虽然尚不能使用灵力,不过同常人一样倒是轻松。他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可耳尖上窘迫的微红出卖了他。 江榭跟着无常向前走去,一路无言...... 莫约走了一段时间,只见面前的竹子逐渐稀疏,视野中出现的若隐若现的丘陵。 当两人走出三步竹林时,江榭面对着山丘上千百座古韵的寺庙,一阵禅意的微风拂过,只觉急躁的心里顿时平静了下来。 无常似乎也被其影响,他双手合十,对着故土轻轻念了句佛号,随后对江榭道:这便是...自在天。 两人继续向丘陵之间前行,各丘陵间不过隔个百来步,其中的一些还建设了寺庙,都可以通过石阶盘垣而上。两人绕过高矮的丘陵,来到一直挂云天的石阶面前。 江榭抬头一看,便见这石阶的尽头处一座矗立而起的宏大寺庙。 道友,可与贫僧上去歇息?无常问道。 江榭点了点头,想必这座寺庙就是无常所居 之处,寻思一番后,便跟着他走上了台阶。 江榭心不在焉地踩着步伐,直到走上一半台阶 时,便听到上面传来气势可堪的喊声。 和尚,寺里难不成还有人打群架?江榭故作调笑道。 可无常闻言仍毫无反应,只摇了摇头,解释道,是鄙寺的武僧罢。 就如应承无常的话般,两人走尽了石阶,一片宽阔的平地映入眼帘。在这平地之中,一座宏大寺庙拔地而起,左边一颗遮蔽天空的古树。 而在这寺庙之前,一排排整齐,赤着半身的武僧随着一位颈带佛珠,身材魁梧高大的领武干脆利落的出拳。 这时,领武的僧人在凌厉拳风之中听到突如其来的柔和脚步声。他神情一顿,做了个收式的动作,身后的武僧随之停了下来。 师兄?! 只见眼前衣着月牙白僧袍的僧人朝自己走来,禅武惊喜地飞身跃去,脚步轻盈地踏落在无常面前。 阿弥陀佛,禅武师弟可有好好传授弟子佛门武法?无常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 见罢,禅武郑重地回了佛礼,自信地点了点头。正当他准备询问师兄此去游历是否解开了命数之劫时,视野中似乎又出现一抹突兀的黑影。 无常的身后站着一位男子,禅武了然地想,这便是师兄结交的道友,刚想上前行礼结识一番时,却渐渐看清了他的面貌。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梁,刻薄得近乎冰冷的轮廓... 姜邪?!你竟还敢来我佛门净地放肆! 江榭刚站稳脚跟,便听与无常相识的魁梧武僧怒目圆瞪,大呵一声,取下挂在脖上的佛珠,用力向前一挥。 只见眼前一阵劲风袭来,江榭眼神一厉,立刻唤出了傲世,准备挡下这一招,不料无常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使出掌法,将这佛珠厉风化解开。 师兄?禅武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常,颤着声道,你... 无常静静看着他,脚步未挪动分毫,淡道:阿弥陀佛,师弟可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只闻片言只语,江榭便也了然,想必是原主这挨千刀的去拆了这自在天的寺庙,被这大汉给记仇上了。 禅武神色微颤,直直地看向无常,想从那平静如水的脸上找出一点波澜,可至始至终,他都如坐定般安稳。 阿弥陀佛,禅武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想必师兄游历归来早已身心疲惫...慧元,带无常大师回静心室,并给...大师的道友安排住处... 话音一落,武僧中一位瘦弱的和尚走了出来,朝三人一行佛礼,唯唯诺诺道:无常大师,请随小僧来。 无常回以同礼,转身对江榭招呼道:江道友。 听见有人叫到自己,江榭略呆滞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没从和尚护崽子的行为中缓过神来。 见人点头应和,无常也不再拖延,江榭刚至渡劫,早已耗尽内府灵力,若不调理一番,说不定会留下一些后遗。 于是两人便随着小僧慧元朝无量寺之内走去,只是当三人离开之时,禅武凑近无常耳边轻轻说了什么,无常听罢,微不可及地摇了摇头,随后却又轻轻点了点。 见状,禅武竟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启,可没等他说出什么来,无常便示意慧元可以起路了。 江榭若有所思地将这幕记在心里,准备稍后细问无常一番。 三人走后不久,在这无量寺上,又传来武僧挥拳呐喊的声音,于这空旷的自在天,久续不绝。 很快,江榭跟着两人来到寺庙前,只见无常虔诚地行了佛礼,便以为他准备进去拜拜佛祖,可无常行完佛礼后,却并无进去的打算。 大师,您不进去见见...禅镜大师吗?慧元疑惑道,却一时不敢看向无常。 待晚些时候再去,无常平静答道,江道友身受重伤,应是以疗伤为先。 闻言,江榭不禁皱了皱眉,他可不认为自己这算是所谓的重伤,只本能地察觉到无常有什么心事。 可慧元竟没怀疑什么,在僧人的大多观念中,普渡众生为重中之重,于是他只颔首低眉,带着两人朝着寺庙后而行。 遮天古树依傍寺庙,据说是千百年前佛界大能身陨后,脊骨融入土地,沧海桑田之间,一棵只叶遮天的古树拔地而起。当江榭经过古树时,便能感到其中蕴藏的雄厚灵力。 这树根内还存有着佛界大能一丝灵识,无常见江榭一眼不眨地盯着古树,解释道,若道友心绪杂乱... 不必,江榭转头看向无常,突然打断道,若是人之七情六欲皆能释怀,那倒也不需要.....带路的,走了。 说到这儿,江榭突然顿了一下,将未出口的话咽进了喉咙,只是到这时看了眼无常,转而催促着慧元继续带路。 突然被叫到名字,慧元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带起路来。 无常沉默地看了眼向前而行的两人,转过头来,对着古树示以佛礼后,才跟了上去。 古树之后,是一连丘上的房屋,就如鸟巢庇护着稚鸟般,将这与草木共存的房屋这般遮蔽住。 三人走过房屋之间铺好的路,现在这里并无一人,想必都是在习武之中。 静心室在更为深处的地方,当江榭见着一座甚至比丘上房屋更为淡薄无比的屋子时,慧元便开口道: 大师,小僧就送您到这了。 回去吧,无常淡道,不过,你习武之时心不在焉,心火异旺,不如身到无心潭打坐三日。 听罢,慧元面露尴尬,没想到,自己偷懒被看了出来,只唯诺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慧元走后,这里就剩下江无二人,江榭已在原地心有所思地踌躇一阵了,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请进,居室简陋,望道友莫嫌弃。无常说着,推开半掩的木门。 江榭跟着无常踏过门槛,屋子比他想象的要小得多,里面的陈设一眼就能看尽。 一桌、一床、一柜和地上放得平整的蒲团,桌上早已燃尽的香烛,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就在江榭站在门口打量时,无常已经走上前去,重新点燃了香烛,轻轻念了声佛号,随后转身到床前整理出一块位置来。 江榭犹豫一番,最后还是走过去,坐在床边。 道友先躺着,莫要再动用内力,待我熬好药后服下,休息几日便好。无常起身,准备去熬药,不料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无常,江榭见无常神色微不可及地动了动,下定决心似的,问了出口, 是因为我吗? 话音刚落,江榭便感到握住的手腕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却只是雨滴落在地上的一刹那,很快就融入土壤中,待他回过神来时,无常已经默不作声地将手抽了回来。 阿弥陀佛,无常看着江榭,眼清明,面如潭,仿佛刚刚的波澜只是错觉。 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一件事? 答应过他何事? 江榭陷入回忆中,片刻,在脑海中的某个记忆片段中,找到了这样一幕: 若是你我能绝处逢生,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贫僧,记住了。 江榭的瞳孔猛地聚焦到无常依旧淡泊的脸上,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接下来,应该言而无信... 你可否记得? 无常又问了一遍。 江榭心里忐忑起来,他记起无常站在寺前,默然的样子,和自己亵渎他时,近乎绝望的泪痕... ...记得。江榭终轻轻开了口。 这时,无常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串链子,称得上花里胡哨,难登大雅。可他却如此慎重地将它套在江榭的手上。 你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对。 贫僧已经快被逐出佛门... 不对不对。 贫僧心了道友的心思,但...恕贫僧无法回应你... 道友好生休息,贫僧这去熬药... 不知无常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江榭觉得已经呆坐了一阵,手腕上被捂得温热的链子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不要对这个世界的人动情。 他不该无视021的话。江榭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抱歉! 作者刚上大学 军训后,因为学的是小语种,所以时间很难抽出来!以后的更新会很慢,对不起那些喜欢看我文的小天使们! 不过我会尽力更,尽早在今年年末之前完结!谢谢小天使一路的支持! 第32章 自在3 待无常回到静心室时,已过了几个时辰。 他端着热气的药汤,腾出只手来推开半敞的木门。 屋内平静无风,弥漫着青色的香烟。 空无一人。但无常似乎早已了然。他走进屋,挨着香烛台,放置好仍腾着热气的药汤,仿佛是为某个病人而备。 这碗药汤,想必他定不肯喝下,毕竟它散发的浓烈苦涩气味已经盖住了烟香。 现日薄西山,天边上霞晖透过窗落在屋内,铺在药汤上,反射出金光,汤色如泥土混着黑石,但现在看来,却好似琥珀。 或许,也没这么苦涩。 他的事只是带药回来罢。回来不过多久,无常就出了门,莫约半个时辰,他便走到了无量寺前。 面前是宏大的寺庙,身后是入了半山的白日。 突然,原本站在寺前的无常弯曲下左膝,直直地跪在地上,随即,他的右膝也放了下来。 他就跪在那里,跪在这可说最庄重的寺前,跪在这可说最无忧的自在天。 如古树,经沧海桑田而不朽。 可这时,山间突然吹来一阵风,刺眼的晚霞中的苍天古树,在无人所见之处,悄悄落下一片树叶。 无常猛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紧闭的寺庙,颤抖着开了口: 不...不可能...三百年前的佛魔大战应早就... 突然,在无常的脑海中,闪过某些零碎的片段: 当年苍梧山的雅正堂,他冷声说:我要龙啸剑。 修炼出关后,只身一人到北荒之漠,傲视剑上的大漠石。 答应魏四宁厚此彼薄,想至他于死地的誓言纸,不得不到凰之城,九天凤凰之尾... 这一刻,江榭从始至终所有的行为都有了一个解释: 解开浮生剑的封印,唤醒魔皇姜北萧。 事实就是如此,即便无常想从中找出能否认这个结果之处,可...谁都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清澈的瞳孔似乎便有些涣散,他闭上了双眼,直到身后的烈日快要沉进山中时,又重新睁开。这次,那双琥珀无了之前的杂质,甚至比以前更为清澈,微微透明。 贫僧定会尽全力了却此劫,哪怕...付诸性命... 这时天空已无任何日光,月轮皎洁,僧人仍跪在寺庙之前,不知是不是月光多缘故,那挺直的脊背投下的阴影似乎动了动。 ...... 江榭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便见身后丘陵纵布,起伏跌宕的自在天被拉远了。 如今他的修为已至渡劫,从魂穿到这世界至今已时隔两年多,当他颇有闲功放下修炼的脚步时,却突然发觉自己很忘却了很多,关于他的来历,关于他以前的世界,仿佛他的脑里只剩下拿到浮生剑,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还有,一个白色身影。 在竹林边缘流畅着温和的山风,仿佛能抚平世间的所有浮躁。 许久,江榭终默不作声地抹去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知它何时会再次归来,于是他便转过身,踏进三步竹林之中,没再看身后一眼。 原本到骨岭需在三步竹林之中朝着西北方向而行,可江榭的路径却微微偏向了南方。 他没打算直接回骨岭调息,而是直接到双仙镇的无不知打听冥蝶花和捻珠手的下落。 这次凰之城一行除了收集到九天凤凰之尾,他还有另外重要的发现。 唐翠柳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而推动她的这份力量,来自于仙缈的朝廷。 不知道这份力量到底有多大,但不可否认,它已经露出了尾巴,他想021也察觉到了,不过至今仍没回来,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缠身了。 江榭抬手挡了挡透过竹叶的阳光,现在已日薄西山,而据电子地图上来看,到双仙镇仍然有一段路程,若不能动用内力,那便只有马不停歇地走上一宿,或者,就在原地休息。 他有一奇怪的感觉,促使他必须加快进度。 不过某人实更担心自己的心绪会因放松下来而被打乱,于是没有停步,连夜朝双仙镇赶去,翌日午,江榭便到了此处。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6) 上一次至双仙镇已是两年前,他早已没什么印象,不过再次到达这里时,却觉得没什么变化。 江榭重新戴好他的面具,按着地图上的地标,走到了无不知的大门前。 在宏大门口接客的依旧是两个女人,江榭正了正面具,朝着两人走去。 两位女人见来了位戴着面具的男人,依礼恭敬道:客人,请这边走。 只见男人淡淡点了点头,便直接朝大门撞去,两人女人见状,心里了然:这人自带着面具,知道大门处的幻术,想必定是无不知的常客。 按道理说,这男人身上的气质不应该被忽视,若是常客,想必早已印入脑海之中,可奇怪的是,两位女人竟毫无对他的印象。 思索间,男人已经穿过了阵法。 江榭走过灯火微暗的长廊,来到三个岔口处。 天地,气运,人和。 关于这天地间奇珍异宝的所在,想必他应该走进天地这一岔口。可不知为何,江榭的视线却放在了气运这一岔口上。 许久,江榭终收回了视线,朝着天地的岔口中走去。 通道中的布置同人和的别无二样,两壁的墙上依然挂着灯柱之类的器具,只是花纹不是重复的铜钱形状,而是变成了连片的祥云,江榭没有走多久,便见了一扇虚掩的木门。 推开门后,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呈现出来。 入目的是千奇百怪的仙器,或者说,是收藏品。 其中有挂壁上闪着金光的树藤,摆在周围异兽的雕塑,同样反射着微微的光芒,看材质跟他身上的某个宝石挺相似的,大厅的灯光来自于头顶漂浮着的类似于孔明灯的发光器具。 不知敝处有何等过人处,竟让阁下再次亲临。 江榭收回巡视的目光,循着发声处望去,便在璀璨夺目的收藏品中发现了一位踱步而来的男道士。 光看脸估摸着二三十岁,他身着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亚麻长衫,若无搭在手臂上的佛尘,江榭还真不会认为他是个修士。只是在这可说琳琅满目的万千珍宝贮藏室中,这位道士的穿着实是格格不入。 江榭微微眯着眼,这道士莫不是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就想是应验江榭的想法般,道士不久又疑惑道: 恕贫道冒犯,姜大人莫非是...忘了? 忘了? 江榭不动声色地思索这这个词,据刚才道士所说,他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来此地方,原主姜邪的记忆他也无从得知。见道士认出原主来,江榭便不再拖延时间,直入主题道: 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冥蝶花和捻珠手的下落。 第33章 自在4 话音刚落,便见道士一愣,江榭认为他正在思考,不过下一秒便听他不可置信道: 大人莫非是想解开...浮生剑的封印? 见男人的眼神渐渐暗下来,沉声道:此事无需多问,且,管好你的嘴。 闻言,道士看了男人片刻,终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朝大厅内而去。江榭在原地静静等了片刻,不久,道士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本看起来沉重的,裹着某种兽皮的书。 此书乃能通晓古今,万物生长之轨迹皆囊括其中,道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此书名曰,白泽录。 白泽,据《山海经》所记,是传说中东望山通晓万物的神兽,它呈狮身,头有两角,山羊胡子,浑身雪白的模样。 江榭猜测着这书壳的皮质或许就来自于神兽兽皮。正当他以为道士要翻开这无所不晓的白泽录时,下一刻,这本书竟顺着滑进了道士的内衫中。 姜大人所惑,以贫道所生之见识便可解答,倒是用不上此稀奇宝贝了。 江榭:...... 敢情你拿出来就是展示一番? 不过插曲之后,这道士的神情便突然严肃起来,问道江榭:姜大人可听说过生死之海? 生死之海?江榭思索着,似乎曾经在哪听过这个陌生名词,他默不作声地动了动手指,打开电子地图对照,竟没发现生死之海的地标。 见男人没有回答,道士解释道:据说三百年前的....赤县大陆分割开始,在大陆的最西边的海域上,不知何时漂浮起了如深墨般的浓雾,且终日不散,居住岸边的渔民以出海捕鱼维持生计,别无二法,只能冒着这浓雾出海,可谁知道,但凡出了海的,都无一能回来.... 道士眼神飘向了别处,不知想起了什么,继续道,那片海域上的浓雾会吞噬所有生灵。 何以见得?江榭问道。 有位爱行侠仗义的傻修者,为解决渔民的问题,只身前往这片海域,不到三日,他从里面出来了,不过....道士顿了一下,淡声道, 体无完肤。 江榭心里一跳,随机立马稳了稳心神,追问道:后来呢? 修者身上的皮肤几乎脱落,血肉模糊,筋脉如失去水源的树根,全部枯竭,道士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他在里面看到了无数的...似乎是漂浮的死人亡灵,不过穿着十分奇怪,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后来待他再想靠近观察时,那些原本不动的亡灵,突然向他冲来,蜂巢涌至。修者凭借一身修为躲开,不过一个失误,仍被一个亡灵所触碰。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一阵刺痛,被触及到的皮肤竟然就这样脱落下来, 内府灵力开始不断流失,他终于意识到了此处潜在的危险。于是他拼尽全力离开这片海域,可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片紫色... 那似乎是成群蝴蝶,漂浮在于海面,双翅发着紫藤萝色的微光,是这无尽黑暗的海域中燃尽自己。 听到这儿,江榭了然,想必修者所见的便是他所要搜集的任务物品冥蝶花。 这时,江榭想到了什么,他又点开了电子地图,看着那最西边边缘处毫无字体标注的海域,微微皱眉。 传说冥蝶花开在极险恶的生灵怨气之中,也只有上古佛界大能入四重地狱时见过,这突生异象的海域,倒是开出了此等生物。 这片海域被称之为生死之海,可在电子地图上却并无任何的标记,这难道也是BUG?江榭不解,根据那位修身进入生死之海的事迹,海域里穿着奇怪衣服的死人灵魂,能吞噬生灵,他对之了解甚少,想必此冥蝶花的收集并不易。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道士继续诉说道修者的事迹,后来,修者恢复好所受的重创,他偶然发现,用月光花花蕊做出的灯烛,可以照亮那片撒满黑雾的海域,还能够不惊扰海上沉睡的亡灵。 月光花?又是一陌生的名词。 修者再一次出了生死之海,不过花蕊支持不了这么久的燃烧,待他找到冥蝶花生长的区域时,烛火已经块熄灭了,于是只好作罢返程,再无出海。 江榭透过面具看着他,照你这么说,进生死之海必须依靠这月光花做照明之用,否则凶多吉少? 闻言,道士慎重点了点头,那些死人亡灵似乎处于一种虚无之态,就是修为再高,也不能伤他们分毫,反过来,他们却能于顷刻之间要了命。 这世界难道有如此BUG级的生物存在?修为的高低也不能解决?江榭心中的疑惑更甚,他隐约觉得,那地图上漆黑一团的区域绝不简单,不过这事得等到021回来再细说。 月光花又是什么?江榭疑惑道。 南海的玉环岛上,有一悬崖朝向大海,天空挂月,月光能刚好照到的地方,便是月光花生长之处。不过月光花两年一次盛开,说起来,似乎旬日后,差不多就是它的花期。 江榭不知是否该庆幸,这花期为两年的月光花恰好盛开的时日十分接近。 姜大人,您还想知道捻珠手吧,贫道这就给你慢慢道来,讲过冥蝶花之后,道士的情绪似乎高涨起来,没等江榭提出,就自顾自地说起捻珠手的事情, 佛界修士都会左手持一串佛珠,以捻佛珠以修心,佛界大能所捻佛珠的那只手便是被称为捻珠手。当然,也不只是只有佛界大能的手才能被如此称呼,他的转世也... 道士还想继续说时,却见男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行了,男人突然打断他道,今日一事,便只有你我而知。 这已经算是警示了。 道士并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只是点了点头,莫名其妙道,定是不会的。姜大人,多年不见,不知您的脾性变了不少。 原主与这位道士有过交集,不过江榭倒是无从回忆了,提醒道士后,便准备离开。 道士一脸温和地送江榭到了门口,就像多年的结交的道友,正当道士开口告别时,男人突然说道: 那位修者,是你吧。 道士温和表情僵在了脸上,就像□□一样,违和而不自然。 江榭没转过头,却感到了道士不再平稳的呼吸声。 谢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谁能记得如此清楚? 离开后,江榭重新回到了岔口处,这时,他突然不自觉抬起头,看着石上刻着气运两字,最终转回身,不再看一眼。 他从来都不信命。 第34章 自在5 走出无不知,江榭心中便自有了打算。到渡劫期的反噬已经不再发作,他能感到自己内府的灵力正在恢复,甚至比以往更浑厚。 双仙镇本就处南,若江榭回骨岭休整后再到南海一处,那么定会错过月光花的花期。 不论如何,即便灵力并未完全恢复,他也不会有这耐心等个两年,且时间也不允许他拖下去。江榭定下决心,扶正脸上的面具,照着坐标,朝南海一处而去...... 九日后。 赤县大陆最南边的区域隶属仙缈,海岸处有成片的低矮房屋,居住于这里的人大多以出海捕鱼为生,当然,也不乏有颇为富裕的商人。 当然,这得多亏于南海的玉环一岛。 玉环是座海岛。不知何原因,岛上埋藏着价值不菲的矿石,品种繁多,矿石浑然天成,品质,色泽无可挑剔。不只是具有经商头脑的普通百姓,靠近内陆的朝廷官员也有特殊的船队出海采矿。 矗立于海边的便是一艘雄伟奢侈的官船。 船身莫约五十丈长,高十丈左右,一面颇为夸张的镀金帆布在海风中飒飒作响。木材上抛光打蜡,使整个船身看起来十分奢侈,船头也刻意做成了龙首之状,不过现在已至晚上,上空的黑云笼罩下,它的一番风威倒无处可放。 听雇佣过来的掌舵人说,今日遇上涨潮,不宜出海。可朝廷官员哪能因此推迟出海,若不能在所限的时间内带回矿石,那可就不只是得不到应有的报酬如此简单了。 船上除了官员,自然是有雇佣来挖矿开采的苦力,他们统一被安排在较为潮湿阴冷的船尾处,这里只有几盏微弱的煤油灯,照不到船尾的所有区域。 这里莫约有个百来人,算是个庞大的数目,他们大多是自愿为了维持生计来做这份利薄且卖力的工作。 苦工们七倒八歪地坐在一起,或许是为了补充体力,无人开口说话,空气中只有呼啸而过的海风声。 而就在这饱经风霜的一张张脸上,出现了几个格格不入,裹得严实的人。 江榭就坐在边缘处,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在场的苦力,但在这其中,也有几个人同样像他一样,掩盖住了面貌,他猜测,这些人也都是修士,不过目的就不可得知了。 九日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恢复过来,江榭能感到自己的五感比以往更灵敏,且内府能容纳的灵力更深厚。 突然,船帆处传来一声宏亮的吆喝,船底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随即朝着南海驶去。 在船尾处的,除了江榭,总共有四个遮住面貌的人,他隐去自己的修为,暗中打量着这四个人。 在这四个人中,似乎分为了两组,各自占据着船尾的左右两方,江榭伸手压低了黑纱帽檐,就现状来说,对他单独的一个人十分不利,而且,他能感到占据右边的那两个人也在打量他。 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江榭微微地皱眉。 就在船尾正形成令人压抑的气氛时,官船狠狠地震动了一下,使船尾的苦工晃了身形,甚至有几位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氛围也顿时被晃散了,不过倒丝毫影响不了江榭。 水流似乎有异象。当江榭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知船尾的哪个人颤着声道: 不...不会是遇上海噬了吧 别乱说!原本沉默不语的苦工们突然出了声。 嘘!别说这不吉利的东西! 海噬?那是什么? 江榭不解地想道,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也没挪动那几个黑衣人分毫,这更让他确信了几人的身份。 今晚就如渔夫所说,的确不易出海,天空被一层黑云全部盖住了,一点月光也透不进来,海上的风比平日来得快更些,吹起他的黑色衣袍。 过了一阵,船尾处走下来一位官员,在众目睽睽之下,沉着声说道: 本官知道你们当中有几位修士,能否请您们随我走一遭? 闻言,众人突然嘈杂起来,竟不是先好奇他们之中为何混入了几名修士。 真..真的是海噬! 不...不... 老子就不该贪这小钱,这下好啦!把自己命赔进去了! ...... 冷静!海况并无大碍!官员吼着提醒道。 不过官员的话淹没在众人的恐惧之中,若是说方才这些人只是略为担惊受怕,现在就像见了地狱,露出本能的恐惧,全然对官员的提醒无动于衷。 就在情况愈发愈烈时,江榭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压,如巨石般直直地压下来,他眼神一凛,当急释放灵力挡了下来。可这些已经发疯的苦工就没这本事了,他们无一不全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当然,船尾右边的两个修士站起来应道,却没看因灵压而脚步不稳的官员,而是将眼神放在了江榭身上, 不知有何事,需要我们出手?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7) 江榭透过帽纱,毫不躲闪地回看过去,到这时,几人都心照不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奇怪的是,他竟觉得这修士的声音有几分熟悉。 竟然受之请求,在下也不便推脱。江榭也起了身,一袭黑袍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 方才开口的,是两位修士中较矮的一个,他们都戴着同样的面具,只露出双眼。 不知这灵压是他们中的哪个释放的,这时已经收了回去,倒在地上的苦工依然没能起来,江榭看向左边的船尾处,两个裹着严实的人也同那些苦工一样,都倒了下去。 那两位是偷渡的商人,两位修士已走上前来,对着江榭说道,在下罗生,这位是我的道友,墨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名为墨染的男人似乎对他兴趣不高的样子,从刚才开始,就从来没正眼看过他,江榭心中微微一动,随口应道: 无榭。 客套一番后,三人便不再多说什么,罗生走上前去与官员商议,不过多久,便指示着他们跟上去。 三人跟着官员走了一段,似乎到了船头处,这里便是官员所在之处,这时他们聚在一起,正神色凝重地讨论什么。 行了,带路的官员说道,我已经将人请来了。 带他们来的官员应该是个头子,闻言,一群官员纷纷转过头来,如见了救命稻草似地看着他们。 王大人,这船怕是不能再坚持了! 快撞上了? 王大人绕过官员,走到栏杆处。江榭顺着他的位置看过去,发现离官船不远处的海域表面有一团像...黑盒子一样的东西。 说是像盒子也不确切,因为它的边角像被虚化一般,不过却不是雾,那种浓黑的颜色,不会是雾应该有的。 江榭了然,想必这个东西就是他在船尾中所听到的海噬。 海噬,形如鬼魅,漂浮在海面上,据说只要被吸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即便是修为再高也难逃一死,罗生似笑非笑道,难不成,王大人这是想让我们以灵力破坏此海噬? 本官也非贪生怕死之人,听罢,王大人摇了摇头,只是需几位修士相助,若是到了危及性命的关头,各位保全自身便可。 江榭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诡异的黑盒子,那盒子比这官船还要大几倍,官船在它面前就如一叶小舟,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其淹没。 不能调转船头?江榭开口问道。 从踏入它的地盘开始,这艘船就不受控制了,王大人神色凝重,看着朝一个方向飞舞的巨大船帆,这海噬乃是十年难遇,或许...真不该出海。 江榭倒无心同他感叹是否该出海,听罗生所描述的海噬,他竟觉得这黑盒子与无不知那位修士所提及的生死之海的黑雾...有许些巧合的相似。 距玉环还有远?说话间,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是那个名为墨染的男人。 照航线,朝正南得航行三个时辰,不过如今撞上了海噬,船已经脱离了轨道。王大人说道。 墨染微微点了点头,俯下身对罗生说了什么,罗生闻言顿了一顿,竟发怒道: 你怎么想的!? 墨染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海面喃喃自语道, 或许...这是他对我的惩罚。 疯了..疯了... 罗生蹲下身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人对话来得莫名其妙,江榭一时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那个叫墨染的男人倒不关心,他对着江榭说道: 我知道你修为至少在渡劫,敢同我一起进那黑雾里面吗? 道友这是说笑了,在下一再平常不过的惜命之人,犯不上为显威风而白白送去自己的性命。江榭答道。 墨染听罢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望向那黑如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漆黑之物。 突然,他轻轻一跃,跳在了官船的栏杆上,利落拔出挂在腰间的佩剑,指着远处的海面。 区区海噬,乃我如何? 海风吹起他的衣袍和长发,飒飒作响。可手中的剑却未动分毫,衣襟下的是苍白如雪的皮肤, 但似乎也快要被这浓墨的黑夜沾染。 脖颈上有一点突兀的鲜红,如血珠般凝固在上面。 这点殷红似乎警醒了江榭,他想到了什么,可下一刻便听见罗生大吼一声,来不及阻止,墨染已经起身朝那海噬御剑而去。 江榭望着融入黑色的身影,眉头一皱。 他是...萧洗墨。 第35章 自在6 江榭还没忘记两年前张砚文躺进冰馆前所说的话。 总的来说,他堂堂一只手遮天的魔皇还不得不做这对再续前缘的媒人。 如此这般,江榭便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 不过,这人的命可不能让丢了。 罗生也已拔出佩剑,看样子是准备追上去,正当他迫不及待催动内力时,肩膀突然被只手按住。 我去,你留在船上。 罗生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男人便踏上了剑身,御剑而去,如长虹贯日,只见一道白光没入了黑雾。 眼前深渊一般的黑色离自己越来越近,江榭眯着眼睛,猛地加快了速度。 当穿过这一团黑色物质时,他能感到一些轻飘的东西在皮肤上拂过,如蛇喷出的气息,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江榭更加深入里面时,突然,剑和人不再浮空,而是直直地掉落下去 江榭一愣,他身上的灵力消失了。 并非是流失,而是消失,仿佛他就如普通人一般,从来没有过灵力这种东西。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江榭很快冷静下来,身下是宽阔的海,即便掉下去,也不会落得粉身碎骨。 可正当他准备好感受海水的埋没时,却摔进了一片柔软之中。 江榭疑惑不解,不过却突然头脑发晕,恍惚之中,这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撑起身子,一抬眼,发现这黑色物质的内部并非它从外面所看的,完全的黑暗。 眼界的边缘似乎有些微光,不过这点程度远不至于能看清身下踩着的柔软是什么东西。 江榭起身,稳了稳步伐,很快适应了普通人的体质。若不出他所料,萧洗墨也遇到了这种状况,那么,他定会朝着前面的微光处走去。 江榭踱步而前,脚下起伏不平,得放低重心才不至于磕绊。 黑雾之中,仿佛空气里也停止了流动,周遭沉闷的黑暗压得过时间似的,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走到莫约离十来步左右,江榭便看清楚了这发光之物。 那是一副纯白面具。 除了两个眼孔之外,别无缝隙,只是一副在平常不过的面具。 可就是副面具,却如铁撬一般,硬生生地撬开了他尘封起来的记忆匣子。 当你想离开时,你就打开这个盒子。 乌云笼罩的天空如长了血盆大口的怪物,放佛随时都会吞噬下来,年少的江榭撑着伞,手却不自觉地颤抖,怪物,垂涎欲滴。 你...究竟是谁? 面前的男人一身漆黑,融入黑暗,只有面上戴着一副漆白面具才能让人看出轮廓。 就像知道他所疑惑的,话未出口,男人便抢先回答道,可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讽刺: 别忘了,你我皆为蝼蚁。 江榭猛地回过神,眼前的景象转到漫无尽头的黑暗和发光的面具上,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将手鬼使神差地覆了上去。 他心里一惊,顿时想抽回来。可为时已晚,右手不受控制地紧紧贴着面具,冰冷生硬的触感通过手指传入心脏,使得他神魂一颤。而就在这时,异象突生,手中的面具猛地爆发出炽烈的白光,让周遭的黑暗无所遁行。 所以,他也看清了,在他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尸体叠在一起,黑暗的边界处依旧是尸体,他所处的地方,不过是这尸堆中较为隆起的一小块。 无数的尸体让他恐惧,却不能让他像现在这样如坠冰窟。 这些或许不能再称为活人的人,他们的面容都不像现代人的特征,或许...或许是出海的渔民... 恐惧感如潮水埋入头顶。 江榭知道,他在自欺欺人。 这些千千万万具尸体的衣着,如出一辙,无不是他所熟悉的, 夹克、羽绒服、....... 为什么? 恐惧之下埋藏的是浓郁的不解。 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的同类,如垃圾般堆在这里,匍匐着,毫无身为人类的尊严。 江榭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那惊恐不安的情绪,因为他在千万尸堆之中,看见了一个衣着格格不入的人。 萧洗墨。 这时,那白光如扑火之蛾,只燃烧了一瞬,便逐渐暗淡沉净下来,面具顿时浮空,化作一道白光,直入江榭眉心! 头脑像被电流穿过,他一时竟发起抖,而出乎意料的是,脑中竟浮现一些陌生而熟悉的记忆。 仿佛是一个开关,面具消失后,江榭能感到脚下的尸堆开始震动,那死寂的空气也流动起来。 这时,他神情一愣,江榭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修为又回来了。 没多想,他暂时将记忆这件事抛之脑后,江榭一动内力,朝刚所见的地方飞身跃去,将早已昏迷不醒的人捞了起来。 用手指试探了气息,发现平稳之后,江榭将人背了起来,拔出傲视,迅速朝外御剑而去。 就在面具消失的一瞬,空气流动起来,就像密不透风的黑匣子突然出了一个豁口,得以让海风趁虚而入,吹散这无尽的灰暗。 昏暗天空之下,海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一艘宏大的官船孤零零地浮在上面。 这时,江榭背着萧洗墨,忍不住向下一望。 那黑雾很快便消失殆尽,随之轰隆沉下海底的,是那如乱葬岗般的尸岛。 他莫名地坚信,这些尸体并不是真正沉入了海底。或许,是消失了。 江榭将人带回了船上,罗生见状踉跄着跑过来,接下萧洗墨,探了探鼻息,心里一口重石才落下来,面容僵硬却又泛红,那是担惊受怕后的喜悦。 不久,罗生直直地望向江榭,神色慎重,抱拳作揖:救命之情,难以言表!若道友有何要求,罗生必在所不辞! 不必,男人摆了摆手,拢了拢早已歪斜的面罩,救他,只是...兑现承诺,心无所愧罢。 罗生还想说什么,便听王大人已踱步到了男人面前, 若不是道友相助,只怕这船上的物质和人力早已毁于海噬,王某替朝廷感谢您们!他对修士连连感激,头转向了海面,不可置信道, 不过,王某还没见过,真有人能解决海噬这无妄之灾。 那漂浮于海上的诡异浓雾早已散尽,只剩下深不及底的海水。 当然,只有江榭和萧洗墨知道,黑雾里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上既再无灾难,王大人便嘱咐掌舵的按既定的方向行驶,并吩咐手下官员去船尾安抚劳工。 行驶时船倒平稳了许多,江榭在船头某处席地而坐,离官员和那两人有些许距离,萧洗墨枕着罗生,紧闭双眼,他还没有醒来。 江榭靠在阴暗处,默不作声地环视一遭,见没人注意自己后,静静地卷起左臂一圈衣袖。 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面具纹身,不知什么时候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皮肤上。 江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说是想起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他初至这个世界时,这段记忆早就深刻地扎根在他脑海中。 而之后,随着自己在这世界待了一段时间,自己竟对这段记忆毫无知觉。 直到今天,这个面具纹身,让那些貌似遗失的记忆卷土重来。 江榭一时不敢正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站在雨中,递出一个看起来厚重的铁盒,手指却轻轻搭在上面,至少江榭认为,他并没用什么力气。 无论是这昏暗的天空,还是漆黑的大衣,铁盒,都衬得男人的皮肤很白。 该走的时候,你会用得上它,你不想一直待在这里。男人语气轻飘飘的,稍不留意,就被雨水冲散了。 男人说的话云里雾里,江榭一时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而男人似乎也没想得到回应,只是向前递了递铁盒。 铁盒在雨水的冲刷下,光泽黯淡了下去,吸食着周围仅存的光亮,再吞噬进去。 鬼使神差的,江榭接过了铁盒。 男人见状不禁莞尔,扶正脸上的面具,如绅士一般,微微俯身: 祝你有个好梦。 说罢,这位他素不相识的男人转身而去,消失在他所不能看见的地方。 但江榭心中莫名地觉得,他不会再遇见这个男人了。 三年后,江榭检查出脑癌晚期。 就在那年的第二个月,准备自杀的江榭想起了铁盒。 命运这东西惊悚得可怕,让他寒毛直竖。 那个男人说,你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他当时没注意,这是一个陈述句。 于是他颤着手打开铁盒,发现里面有一副如男人如出一辙的纯白面具。 就在这时,一阵白光闪过,他顿时倒了过去。 【身份确认中.....】 【赤县...加载...】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不知灵敏的小天使看出来没有 其实这本是外传。 关于缺陷者..面具一类的诠释则会在我下一本或者下下一本解释,当然,是无限流。 第36章 自在7 玉环就在前面! 这一喊声打断了江榭的思索,他闻声而起,转头朝不远处望去,便见一座宽大海岛漂浮在海上。 海岛虽有千里之宽,却不见一丝绿意,怪石嶙峋,山峰起伏,峰崖高峭而锋利,月不露头,再多的景象江榭也看不清了。 离岸还有不到十里,王大人见状面露喜色,便转头对其他官员说道:快,去船尾提醒劳工,准备下船了。 几位官员起身朝船尾而去,王大人走到江榭面前,踌躇一番后,斟酌道:不知能否告知您是因玉环岛的哪种矿石而来,好让我提醒那些劳工准备一番。 这倒不必,江榭摆手道,我只是来见识见识玉环是何种风景罢了。出于考虑,他不准备把月光花一事告诉任何人。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8) 闻言,王大人心里了然,不再追问。 萧洗墨仍然未醒,若不是探得出一口气,江榭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今日这官船上一见,不知是何种缘分,倒是省了他自己去寻人的力气,这两人都不是真名,也不知罗生跟他是什么关系,所以江榭准备等萧洗墨醒来之后,亲自告诉他张砚文的事情。 不过一刻,官船乘着海浪,颤颤巍巍靠在了岸边。 岸边这一大片都是沙地,官船停靠后,将板子放了下来,王大人带领着众人下了船,劳工抗着铁铲等一些工具,两三个官员留船看守。 罗生还在照顾萧洗墨,没有下船的意思,江榭摸不清他们来玉环是因何事,于是也没管,给罗生说了叫墨染醒了找他后,也下了船。 你这官船会停几日?江榭找到王大人问道。 每次出海,官船会停七日左右,不过这次我准备只停三日,海噬也可以被毁灭这件事相比矿石来说更加重要,得速速告知朝廷。王大人回答道。 江榭沉思片刻,疑惑不解道:海噬...不会影响到朝廷。 王大人摇摇头,其实,这也是朝廷那位修士的旨意。 江榭一愣,王大人对一个修士用了旨意这个词,正当他感到疑惑时,王大人又接着道: 那是一位修士,据说已到您们修仙界的什么飞升期,快要得道成仙时又放弃了,这才来仙缈辅佐皇帝,与皇帝一样举足轻重,平日群臣进谏,皇帝都要询问他的意见。我们这些老臣早习以为常,这海噬一事,也是他要求我们去做的... 那位修士的名字?江榭平静地问道,但心早已如擂鼓。 据说,那位大人名楚,字江河。 江榭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不敢说满,至少八成,唐翠柳,自己行踪被暴露一事都是出自这个叫楚江河的人之手。 不过,现在却不能找他。江榭沉了沉脸色,且不说那人到底是如何深藏不露的,光是他一掌皇权,蛊惑人心的本事,对付起来定是十分棘手。 而且...江榭也很好奇,这个人是否也属于原来来的世界,跟他处于同一时代的人。 如果是,那自己应该联合起来,消灭这个世界,消灭这个所谓的系统? 这些都难以得知,江榭揉了揉脑袋,决定将这哲理性的事情放在一旁,他得先找到月光花..... 洗墨!罗维家见男人动了动眼皮,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萧洗墨睁开眼,倒在罗维家肩上,面对停止舞动的船帆,眼神却并没有放在上面,似乎看向的是遥不可及的过去。 许久沉默之后,他淡淡开口道: 我怎么没死... 罗维家一愣,随即怒火攻心,攥紧了拳头。 你把你命当儿戏,对得起把你捡回来的张家家主吗?他深吸一口气,可声音中仍有颤抖,我何尝不知... 你的心已不在这了。 闻言,萧洗墨似乎有一丝触动,他推开罗维家,坐了起来,眼神恢复了焦距,可仔细一看,那瞳孔仍是一潭死湖。 罗维家没有劝什么,多说无益,他知道,这人准备撞死这南墙上了,说难听点,自己负责随时准备替他收尸。 玉环到了? 萧洗墨站了起来,看见官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放下了甲板,便准备上岛。罗维家只好跟着他一同下了甲板。 月光花开在险峻的山峰之上,三年为一花期,秋日月圆之时方可开花。而明日便是此月的十五月圆之日。 月光花可以净化经脉,其花蕊散发白色光芒,碾碎后可用作照明。 因其有很好的灵力疗效,又十分稀缺,自然是会被一些修士窥视。 而一路以来,只有他们所乘坐的官船靠在岸边,除此别无其它,萧洗墨倒不相信这些修士会对这月光花无动于衷,他们或已经在暗处窥视,蓄势待发。上次他取月光花的时候可不轻松。 是那个无榭救我出来的?萧洗墨突然问道。 罗维家一愣,才想起还有这件事,顿时消了不少的火气又涌来上来。 呵,你倒是命大... 萧洗墨没有说话,他与这无榭只是一面之缘,更别谈以身相救,只能怀疑这个叫无榭的男人进入海噬带有其他目的。 我们躲过了海噬? 闻言,罗维家突然反应过来,神色凝重道:那海噬果然是有何东西?无榭进去后将昏迷的你带了出来,这海噬也随之崩塌了。 萧洗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思,露出不解的神色。 海噬里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持剑只身闯入,就在那一刻,内府的灵力突然消失,又直直摔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他便无从得知了。 岛上有几条分岔路口,这些都是以往朝廷为方便运输矿石所开辟。两人走到了岔路口前,岔口分别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不过,萧洗墨并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条,只是踏上了最左侧众石层叠的地方。 罗维家跟了上去,倒没有询问,这人来过一次,对月光花的位置有着大致的方向判断。 两人轻车熟路地越过无数块乱石后,一座迎海的山崖伫立于前。 山崖朝向南,也朝着月亮。 可这时乌云密布,一点月亮的边角也不透露,只有些许的银光透露出来,映射于崖顶之上。 而在那崖顶,竟有刀光剑影一闪而过。 见状,萧洗墨微一皱眉。这些修士罕见地沉不住气,花未开,那些修士居然已抢了起来,难不成是月光花花期提前了? 萧洗墨对罗维家指手示意,待他点头后,两人飞身上了山崖之顶... 江榭猜测,月光花应是生于高处的植物。 根据这花名,想必与月亮有关,而要靠近月亮,就得是在高处。 比如,眼前这座高耸的山崖。 方才他快速在岛上兜了一圈,发现有些地方是有开辟的路,路的尽头无不是通往地势低平或矿洞之类的地方。而岛上,只有这山崖高耸入云,但无任何盘旋而上的道路,寻常人是不可能攀登上去的 于江榭御剑而上,到了崖顶,这座山崖如破土而出的竹笋,从侧面看,边缘处十分锋利。崖顶是一片宽广的空地,奇怪的是,空地上有着十几个巨大的石头,如凭空出现,实是有些突兀。 这些巨石的存在遮住了他的一半视野,不过江榭却没把这些奇怪的巨石放在心上。 他在山崖的峭壁上,那贫瘠而又坚硬的土壤之中看到了白色的花。 那白色花苞不过拳头大小,紧闭着,颤颤巍巍地垂在峭壁上,连着细短的根茎,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江榭毫不怀疑,这便是月光花,只是仍未开罢了。 可就这么几朵花,能做够灯芯吗?江榭思索着,朝崖下望了望。 突然,江榭感到身后吹来一阵凌厉的风,他当即立断,提起傲世向后一挥。下一刻,只听哐当一声,剑微微震了震,可他脚下的步伐未挪动分毫。 身后,是万丈悬崖。 江榭转身,山顶上摆着的仍然是那些石头,佛过海风,甚至算得上风平浪静,仿佛刚才那道剑气从未出现过。 他这道突如起来的剑气并不是来要他性命的。江榭看了看峭壁上的花朵,心里便了然了。 他早就该知道,这稀奇的花不可能不在那些修士之间流传。不过,他可不会因为这点警告而将这花拱手相让。 不知是哪位道友,江榭轻笑着,慢吞吞地说,盛大恭候江某呢? 除了他的声音,山顶上剩下的仿佛只有风声,周围安静得出奇,什么人也没有。 嗤,江榭眼神暗了暗, 看来说错了,是哪些... 话音刚落,江榭一跃而起,而就在下一秒,四五道剑气一同劈来,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留下交叉的裂痕。 不清楚对方的修为,江榭知道自己此举莽撞,不过彼此都是为了月光花而来,就少不了打打杀杀一番,这是迟早的事情。 躲在沟里的臭虫,江榭眯着眼,看着面前对巨石,将雄厚的灵力注入到傲世之上, 真是可笑。 他持剑用力向前一挥,一道属于傲世的橙光夹杂着紫气劈过去,如长虹贯日,天边如有雷声滚滚。 傲世之气,一剑便知。剑气所及之处,只是一瞬,山顶的巨石顷刻崩塌,灰尘漫天,几道黑影在这时掠过。 江榭心知这就是那些暗中挥剑的修士,他站在原地,待海风吹尽灰尘,便看见了持剑的四位修士。 敢问前辈大名,又是因何事来此荒凉之地。 其中一个修士站出来问道,可仍没放下手中的长剑。 虽然一口一个前辈称呼,问起问题倒是自大和放肆,不过江榭并没在意这些,他看着面前的修士,不禁皱了皱眉。 苍梧山派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第37章 自在8 江榭没有记错的话,这四位着装为清一色白道袍,分明为苍梧山派的修士所有。 苍梧山派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宋念的指示? 江榭无从得知,不过他现在带着顶纱帽,遮挡住了面容,这四位也看不出他的来历。 据说,再过不到两个时辰便是玄月半旬之日,这天上月将圆如玉盘,银光破云。江榭答非所问,可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人脸色一变。 他观察众人表情,心里有了确切的答案。 看来你是非得与我们修仙世家争夺这月光花了。 其中一位修士也站了出来,微微扬起了头,他刻意强调了我们两字,分明就是将江榭放在了修仙世家的对立面。 实是滑稽。江榭不趁口舌之快,轻笑了笑,下一秒却是突然沉了脸色,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剑就向前劈过去。 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剑气就已至眼前,四人立刻结出一层薄薄的金光,硬生生地扛过这一剑。但这道术所结的盾也随之支离破碎。 这一剑下去,四人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他们相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下一刻为首的那位修士似乎结了什么道法,四人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周围重新恢复到之前到安静之中,江榭握紧傲世,放慢呼吸的速度,这几人自然是用了什么隐身之法,想杀他个出其不意。 江榭干脆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的不寻常的流动,闭关修炼系统但秘籍,他能感到不只是修为,还有五感,也得到了质的提升。 一阵利风划过,江榭猛地睁眼,准备抬剑一挡时,却听到了修士的惨叫声。 一位修士显露出来,他一脸痛苦捂着腰处,那个地方不知被谁刺过一刀,正潺潺流淌着血,却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江榭转过身,只见萧洗墨和罗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山顶上,他的剑反射着锐利的光芒,滴下一滴血来。 还不出来吗,萧洗墨淡淡道,刀剑无眼。 另几个隐身的修士不得不现了身,他们扶着那受伤的修士走到一处,隔有一定的距离,面容不善地看向他们。 无兄,罗维家走过去,招呼着男人,却觉有许些别扭。 江榭向两人点了点头,一时间清楚了他们来到玉环的目的,他神色不动地看向萧洗墨,现在还有苍梧派的修士待处理,可不是说此事的好时机。 察觉有道视线落在身上,萧洗墨回看过去,戴着面罩的他只露出双冷淡的眼睛,沉声道: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江榭只摆手,又面向几位修士,说道: 这月光花开于南海玉环,早就远离赤县大陆,想必更不属于诸修仙世家,到谁手里还得各凭本事。 方才一番试探,江榭便知这些修士的修为并不高,否则也不会用隐身这一绕圈子的方式来同他相比。 这话倒是噎死了他们,修士脸色顿时一青一白,竟不知如何回答。 萧洗墨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用剑锋点了点地,意思已经很明确。 是由宋掌门委托而来的?江榭问。 闻言,一位修士的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可就在下时,他原本黑色的瞳孔突然变得灰白,脸面下的青筋欲裂凸起,如盘根错节的枯干,似乎随时可能拔地而起。 不...不... 修士痛苦地哽咽起来。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另外几个修士也出现一样的症状,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不过几时后,修士便没了动静。 几人中邪一般的模样惊到了江榭,他踱步过去蹲着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果不其然,人已经死透了。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江榭沉思片刻,发现些猫腻,当时自己提到宋念后,修士似乎准备说什么,才突然暴毙身亡。 就像被人阻止了。 不过此事虽诡异却无伤大雅,江榭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具体情况得等到他去苍梧山询问宋念。 江榭起身,若有所指:倒是少了几只乌鸦。 萧洗墨更没兴趣管这些修士暴毙的原因,却也懂了这句话隐喻,彼此的目的□□裸暴露在空气中。 罗生难言道:道友,你看这月光花不如五五分.... 对不住,月光花不可能给你。萧洗墨突然出声道,不自觉握紧佩剑,若无兄执意此物,可与在下比试一番。 江榭一愣,他知道萧洗墨为月光花而来,本想着他会故作迂回几下,没想到竟就单刀直入了。 他倒不知道萧洗墨拿着月光花干什么,不过张砚文喜欢这人,江榭心里一动,突然想看看这冷漠的男人对曾经暗恋自己的挚友是什么态度。 自然是可以,不过是几朵花罢了,江榭突然笑道,言语中似乎颇为无奈,只是我家那位可人儿又得闹腾许久了。 罗维家:......可人儿?,方才杀气四溢的男人突然间变了性情,使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可男人似乎也不求他们回应,下一刻,便见他微微压了压纱帽,随即漫不经心道: 张砚文。 萧洗墨猛地瞪大双眼,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这一名字如铁凿,在早已残破的心口狠狠砸出一个新的血洞。 他有多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两年?四年? 可当这个名字从面前这个男人口中轻轻飘出来时,萧洗墨甚至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江榭好奇地瞟了萧洗墨一眼,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似淡定从容,可那抖动的手指却出卖了他的表象。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29) 你...他?罗维家也吓了一条,他疾步到男人面前,抓住他双肩,想问什么,却又无从问起,终,他深吸一口气,道:他还...活着? 到这儿,江榭也不准备装下去了,他默不作声挣开了罗生,对着萧洗墨道:投胎了。 罗维家:..... 萧洗墨:..... 接下来,江榭讲了张砚文借尸还魂一事,和自己答应过他再续前缘的事情,他没心情解释太多,只大概说了几句。不过当说道张砚文想找的人是谁时,萧洗墨仍不自主地心神一颤。 三人之间沉默下来,萧洗墨和罗维家见男人不再多说,只好缓会神,消化这巨大的信息,而江榭却一直看着乌云密布,毫不见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浓厚的云层渐渐散开,明月露出一个角,投落下一米光芒,避开了三人,照在峭壁上,那片如月斑白的花。 几人皆起身,朝那峭壁悬崖上看去,风推远了云层,其后月亮渐渐展露,圆如玉盘,而整片天明亮,海面波光粼粼,在这寂静无声中,那花苞终于缓缓绽放,于沉睡中醒来,花瓣如羽翼展开,露出里面鹅黄的花蕊。 不过还没等这两年开一次的花显现一番,江榭已飞身下去,毫不怜惜地将花几手全扯了下来,放进了衣袍中。 罗维家:...... 萧洗墨似乎也不感兴趣,见江榭拿了东西,便运起内力,使出御剑之术。 走了。 罗维家叹了口气,只得御剑跟上,三人便朝官船处而去。 萧洗墨本以为江榭是有什么随身物品落在船上,可待他们回到这里时,江榭却收好剑,席地而坐。 欲速不达, 江榭抬眼一望,说道,听那官员说,三日之后返航时,我们随着这船坐回去,可省了不少内力。 萧洗墨一愣,听闻江榭话里有话,纵使心不在焉,也只得沉住气一同坐下。 从不久前剑拔驽张的氛围缓了过来,张砚文这一事便涌了上来,莫约一刻沉默的歇息,萧洗墨没坐住,忍不住向男人问道, 张...他真的还活着?那个名字他没说出口 江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时,他隔着纱抬头一望月,所见之处似乎晃过一个白影,不过只轻轻一瞥,便收回目光,靠着板子,闭目养神了。 前两日对几人来说可说是如坐针毡,各有心事烦扰,不过到了第三日,一行人倒沉静下来,对江榭来说,他需要一个清晰的头脑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否则021不在,他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官船停在了岸边,王大人执意要赠予几人一些珍贵的矿石,江榭本说着,这些矿石对他已见多不怪,况且解决海噬一事也非本意,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拗不过王大人,终只得收下罢。 无兄,接下来该往哪走?罗维家问道,这时,他与萧洗墨已取下了面罩,只是江榭一直没取下纱帽。 骨岭,江榭答,张砚文在骨岭。 罗维家一惊,骨岭?那岂不是在魔界之地? 江榭没回应,倒是看向了萧洗墨,萧兄莫不是犹豫了? 萧洗墨自然不会犹豫,哪怕是刀山火海,他现在迫切想看看那个人,心里悬这块石头,还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他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当他不顾一切寻找承载魂魄的肉身之时,却有个人跳出来告诉他,他还活着。 不过这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萧洗墨淡道,自然不会。 顷刻,只见天空闪过几道光线,这时刚值落日余晖时,这几道光线似乎划穿了霞光,朝着远处长长延伸。 不过多久,几人便在一片柔软的细沙中落地。 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中,有坐可堪雄伟壮观的建筑高楼,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骨岭,当看见这高耸的建筑震撼了一下,毕竟在仙缈也不会有这般建筑。 这时前面的男人终于摘下了纱帽,纱帽下,是一张他们再不过熟悉的脸。 恭迎诸位来此骨岭。 第38章 自在9 元岳,有点次魔皇的觉悟可行?七重皱眉道,这般不雅观,到时让别魔皇大人见了。 骨厦之顶,次魔皇双腿交叉,随意搭在扶手上,此时他正斜躺着,眉头却没舒展开来,看来依然对自己的姿势不满意。 无碍无碍,元岳摆手,随即又叹了口气,唉,鄙人实是无心坐这魔皇的位置上,万一哪天骨厦的魔修看我不顺眼,岂不是一命难保,不划算不划算,还是待魔皇过来独占... 是吗。 话音未落,突然响起熟悉的男声,吓得元岳差点跳起来,他连忙摆正身子,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位男人朝着自己走来正是方才所念想的魔皇。 人生在世,有的事纵使你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做,魔皇如此这般说道,所以,这位子你还得坐一阵子。 元岳:...... 七重参见魔皇。七重恭恭敬敬行礼,有些惊讶,没料到魔皇这一趟日程十分短,竟是不过半旬便回来了。 江榭:......起来罢。,他不禁扶额,有魔皇的自觉,受不起魔皇的礼。 七重闻言起身,却见魔皇身后还站着两位修士,正是与江榭同往的萧罗二人。 方才到骨岭时,江榭就已经道明自己的身份,这主要是考虑到若是原主与两人有何过节,在自己的地盘还可以召集魔卫,二来他根本不信任这两人。 两人闻言果然一愣,却只是露出惊讶和了然的神情,没有其它恩恩怨怨,江榭这时想起来,当时杀进张家的是妖族之人。 阁下果真是大名鼎鼎的魔皇,是罗某当初拙见了。罗维家抱拳作揖。 称呼罢了,江榭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转而对七重说道,休整几日我会去生死之海一趟,骨厦现人心未稳,记得把元岳看好了,别由他坐这椅子上混日子。 闻言,七重与元岳皆是脸色一变。 大人,恕小的无礼,生死之海是赤县最凶险之地,从古至今踏及者鲜有生还,您再清楚不过。就是大人您喜游走四方,也万万不可游到那里。七重急忙道,顺势就要跪下。 萧洗墨也很好奇,姜邪为何会执意渡生死之海。 江榭将七重拉了起来,淡道,自是有其中的道理。 可... 此事不必多说,江榭开口打断,对萧洗墨道,人在骨厦底部。 男人罕见地愣了一下,江榭对此熟视无睹,只是开启传送阵,将两人带了进去,并示意七重在上面等待。 直到萧洗墨看见那紧闭的石门,他才发觉到自己胸腔中久违的颤动。 张砚文就在里面,江榭轻一挥手,石门便应之打开,站在门口,无进去的意思。 他有些犹豫。方才微微发热的心冷却下来后,萧洗墨竟不知该以什么表情,什么态度面对。 罗维家将他的踌躇看在眼里,犹豫道:洗墨... 只见男人微微抬手,罗维家便噤了声,下一刻,萧洗墨手覆在石门上,他如下定决心般,轻轻将其推开。 一阵不算刺骨的冷气袭来,萧洗墨踏步而进。里面算是一座半大不小石窖,周遭是光滑的石壁,依稀可见上面附着一层薄如绒毛的冰。 而在石窖的中心,有一方冰馆。 两人进来后,石门便自动关上了。到这时,萧洗墨觉得自己有些退缩,最终,他稳了稳心神,向前走去。 这寥寥数步于他竟有百里之远,两人走到冰馆前,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里面躺着一位青年。 这位青年不似张砚文,眉目相比而说更为柔和,面容瘦弱,看得见微微突起的颧骨,此时他正沉睡着,羽般的睫毛遮盖掉一些眼圈下的青色,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病秧子,跟从前活波跳脱的张砚文无一相像之处。 罗维家似乎有些忐忑不安,气氛僵持一时,他也不敢出声打破沉默,只得于此刻备受煎熬。 罗维家,萧洗墨叫道他的名字,打断了此刻的沉默,你先出去。 闻言,罗维家不再多说,他点了了点头,走到石门前准备出去时,转过身想说什么。 可他看到男人的背影时,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石窖很快就剩下他一个人呼吸声。萧洗墨更为仔细地看着冰馆中的青年。 没错,这病秧子态的人跟他记忆中人完全对不上脸,萧洗墨抚摸着冰馆,凝视着这个,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丁点相似之处。 没有。许久,萧洗墨这样想着。 可下一刻,他却突然靠近,轻轻地将因冷气而变得干燥的唇贴在了冰馆上面。 阿文,萧洗墨眼神中的冰窟中,竟迸发出一点火星,他开口,喃喃道,萧哥哥发誓,绝不会再弄丢你...... 什么?!罗维家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这就赶我回去了?! 骨厦之顶,一行人站在一起,气氛颇有些紧张。 萧洗墨从冰馆而回之后,没提出要多看张砚文几天,反而将渡生死之海提到了明日,这倒让江榭没料道。 你我皆知那是个什么地方,萧洗墨冷静道,即便是我的修为,也少不了重伤,更何况你?你去只是多送条命罢了。 罗维家怒火中烧,刚要反驳时,江榭却好奇道: 你去过生死之海? 几人顿时沉默下来,不时,萧洗墨在江榭目如锋芒中缓缓点了点头。 生死之海不可渡。萧洗墨一字一句道,说起了生死之海一事。 江榭听了大概,发现萧洗魔在生死之海所经历跟无不知的那位修士所诉大抵一致。 生死之海上漂浮着一片诡异的黑雾,平常的普通光亮无法透过,只有用月光花所制成的灯芯才可照亮其黑暗。穿过黑雾之时,一身修为就会凭空消失,只能通过驶船来移动。 漂浮在黑雾中的,还有穿着奇怪服饰的死人。 他们似乎已成一种灵体,当时气盛的萧洗墨对此好奇,却并未放在眼中,谁知在被那看似轻飘的灵体碰着后,皮肤竟开始脱落腐蚀。 生死之海,从来就只有死,没有生,萧洗墨淡淡得瞥了罗维家一眼,原本就冷峻的脸现在看来更是结了一层薄冰。 若你执意相随,倒不如我现在就取了你命,这赤县尚还有你容身之土。 这一番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分,但罗维家却一声不吭,没有再反驳他。 他固然是明白的。 萧洗墨生性冷淡,不喜开口,即便有些道士主动来打招呼也总冷着张脸,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件事之后更甚。 现在,或许只有他可以依靠了。 许久,罗维家终微微点头。 见两人商讨完毕,江榭便准备再问问萧洗墨生死之海一事,刚提出几句,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魔皇大人...七重知道江榭去意已决,犹豫地了开口,生死之海危不可测,请让七重随您一同前往。 江榭:......他就知道。 随便你。魔皇丢下这句话,不再管七重,继续与萧洗墨谈谈方才的事情。 翌日,三人向赤县大陆的最西侧出发。 生死之海上的黑雾,是本来就存在,还是突然出现的?江榭向萧洗墨问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也并不清楚,只是说道从他出生开始,这个地方就已经臭名昭著了。 路途中,江榭打开随身电子地图,在电子地图上,最西侧的海域仍没有任何的地名信息显示。 江榭有些惴惴不安,并不是因生死之海未知的危险。从萧洗墨口中所知的,穿奇怪服饰的死人灵魂,地图上无法显示的信息。不知为何,他无比肯定,那些穿奇怪服饰的人,如他在海噬中所见的那些人一样,是他的同类。 这个世界或是系统发生了什么,导致秩序混乱,处于之中黑雾无法使用灵力,地球上的,他的同类会以成片,死亡的形式出现在这里,令人匪夷所思。 江榭抬手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而且..... 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一处,隐藏在黑色衣袖下的面具纹身。 因这个纹身,他能感到,不知何时遗忘的记忆正在回笼。 思索之间,周遭突然没了声音。 三人正是御剑而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江榭一愣,不禁回过神来,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在离他不远处的海上,是遮天蔽日的黑暗。 这黑雾越来越靠近大陆了,萧洗墨蹙紧了眉头,上次...仍留着一些距离。不过短短几年,这黑雾推进的速度快得难以意料。 他们出发时烈日高挂,可到达此处,天空被灰蒙的云层所覆盖住,只剩下一种颜色。他们在岸边落了脚,这里荒废着大大小小的房屋,可见以前有人居住,房屋大多都腐朽不堪,没有一丝生气。 无风无浪,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找船。这片地以前住的大多是渔民,附近应该可行驶的船。萧洗墨出声打破了沉默。 几人不再浪费时间,分头开始找船,不过多时,七重在靠海的某处找到了一艘可容四五人的简陋小船。 其实七重对进入黑雾之后内力全失是不信的,不过见两人面容一个比一个冷峻,就没出声询问。 采来的月光花只够做一盏明灯,莫约能维持一柱长香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这比那时萧洗墨渡生死之海所用量要多。 若这光消失,那黑雾会吞噬一切,萧洗墨淡淡道,神色却十分凝重,在灯火燃尽之前,势必要找到冥蝶花。 船由木块拼接而成,上面生了些斑驳的霉菌,放置了一些时间,并不牢固,经不起风浪。只庆幸在生死之海是不会有大风大浪的,船只用作普通的行驶。几人上了船,划桨就放在内侧,七重自觉担任起了划桨的职责。 船顺着划出的水浪渐渐驶向黑雾,几人直直地盯着那片黑暗,当快要进入黑雾之中时,萧洗墨将怀中的一提灯拿了出来,往灯芯里投入一小火苗,可还没等明灯燃起,他们便穿过了黑雾之中。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0) 穿过黑雾时,江榭感到了如皮肤被蛇爬过的黏腻和冰冷,这种熟悉的触感与他在海噬中的如出一辙。 视野所及,是一片纯粹的黑色。若不是萧洗墨提着的明灯正发着光芒,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眼盲了。 ?七重划桨的手顿了顿,在他进来时便不自觉地运起了功法,可没想到内府丹田一处竟空空如也,抽不出一滴可用的灵力。 ...该往哪里走?七重深呼吸,问道江榭,现在的他与普通人无差,毫无缚鸡之力,这时无力感顿时涌了上来,让他颇感不适。 江榭打开地图,果不其然,当他进入黑雾时,属于他坐标闪烁的红点便消失殆尽了。 他们仿佛处于一片虚无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遗失了方向感。 萧洗墨没有回答。当时,失去理智的他对是否能找到那上古传说的花并不抱希望,然而,却是怀着一去不返的心思来到生死之海。 萧某并不清楚,萧洗墨淡淡开口道,就向前走,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的确,按着直线前进,起码能在灯火燃尽之前转回来,若是选了左右方向,在这几乎让人丧失方向感的纯黑之中,他们无疑会被困死在这里。 七重继续向前划开水面,唯有这轻轻荡漾的水声才让人觉得落到实处。 几人静静看着提灯中燃烧的明亮火光,不知为何,用月光花制成的灯芯在燃烧之后发出的是白色的火焰,甚至有些许偏蓝。 那是... 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之中,萧洗墨突然出声道,两人不约而同朝前看去,只见那无边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 如迷雾中灯塔一般的光芒出现,这本该是一件令人轻松的事情,可萧洗墨却沉下脸色,拔出早就同铁器无异的佩剑。 别碰上那些东西。 第39章 自在10 不远处的发光物似漂浮在海面上,要将视线抬起些许才对得上,它无知觉地发光发热,如黑暗中吸引飞蛾的花火,而前仆后继的,必消亡于其中。 江榭也拔出了佩剑,纵使不清楚那些东西会带来什么危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在生死之海中随意地调转方向,也同送死无异。 七重,小心点,尽量避开它们。小船正缓缓靠近着发光物,江榭提醒道他,不由地握紧了手中长剑。 但当江榭看清楚那些发光物究竟是何物时,心神仍不由得狠狠一颤。 果然,那是现代世界的人。 他们穿着江榭再熟悉不过的服饰,静静漂浮在海面上,现在他们的身体竟然呈现出透明的状态,由内向外发着蓝光,这些人无不是低垂着头,就像失去了意识,缓缓地移动。 通过光亮,江榭大致瞄了一眼,这些人大约有三十个左右,集中在一片区域之中。 不要让这些怪物碰到你,萧洗墨知道手中的剑丝毫伤不到面前灵体,于是只得沉下声警告道,除非你想脱层皮。 当萧洗墨说这些人是怪物时,江榭便由来得感到一阵不适,不过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回过神,集中精力看着这些灵体,据萧洗墨阐述的经历,当他接触到这些灵体时,皮肤就会如被腐蚀一般向下脱落,当时他正是从灵体的围困之中死里逃生,差点命丧于此。 小船很快驶进这片区域,三人便更为警惕,七重放慢了划桨的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 所幸这些人只是一动不动地漂浮在原地,并无过多的动作。在小船穿过十来个灵体之后,江榭不由地松了口气,随即皱眉沉思。 冥蝶花,究竟生于何处? 据无不知的修士所说,冥蝶花本应开在极其险恶的怨气冲天之地,却不料在生死之海所见,如成群的蝴蝶于海面起舞,散发紫色的光芒。 江榭见那漂浮的人,顿时有种不好的直觉,若冥蝶花的所生长之处真与生灵的怨气有关的话...... 他抬头看了眼,海面上漂浮的灵体在这时看来就如同路灯一般,为小船的行驶开辟出一条道路来。就像指引着什么。 事到如此,江榭也无暇顾及太多,小船在这片区域缓慢前行,这下他能够近距离地观察这些人。 男人、女人...总之,他很难从其中找到规律,幸好,当提灯的光打在他们脸上时,他们也只是轻微动了动,便再无其它的反应。 不知声音会不会唤醒这些沉睡的人,几人固然不会在一身修为尽失的时候尝试这个答案。 不时,在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小船渐渐驶出这片区域,见身后漂浮的人离他们远去,江榭轻轻缓了口气。 萧洗墨似乎比他更为谨慎,即便脱离了危险,手中的佩剑也仍未放下来。 我拿吧。江榭伸出手对萧洗墨道。 萧洗墨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将手中的提灯递了过去。 江榭接过提灯,光亮从其散发开来,提灯中的灯芯静静燃烧着,或许是过了有一阵子,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明亮。 那提灯莫约脑袋大小,江榭发现自己的衣袖有些许长,怕被点燃,于是便将衣袖卷了起来。 这时,手臂上的面具纹身显露出来,在灯火的照耀下,似乎发着亮光。 卷高了。 江榭下意识想将衣袖放下去几分,不料一旁的萧洗墨却突然出声: 快走! 江榭闻声转过头,便愣住了。不知何时,身后那些原本安静漂浮在海面的人突然...抬起头看向他们。 事出紧急,容不得让他们细想其由,江榭急忙提醒道七重,七重话不多说地加快了划桨。 似乎察觉猎物的逃跑,下一刻,这些原本无意识的人如被开启开关,不由分说地朝着小船飞速移动。 这些人以极快的速度漂浮过来,即便小船已经行驶得够快,却依然不敌他们。眼看身后几十个人就要赶上,萧洗墨绷紧身子对江榭沉声道: 来了。 江榭不多犹豫,拔出身后的傲世,作出进攻的姿势同他站在一起,可面前一次性涌来几十个人,仅凭他们俩根本无法应对,何况还是在他们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 快不过他们。七重停下手,干脆抛下了船桨,与两人一起抵御。 大人,七重向船左边挪了挪,小的守好左侧。 两人闻言,便迅速调整好位置,那些人发光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几人不约而同握紧了手中的剑。 很快,首当其冲的一人朝江榭扑过来,江榭下意识想抬剑挥去,在对峙中与这个人对上了眼。 这是个女人,穿着颇具时代味的夹克,顶一头黄卷发,此时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的发光状态,眼睛无了瞳孔,只剩下灰色的眼白,直直地盯着他,双手朝他扑过来,现在他的同类,如一只毫无情感的野兽。 姜大人! 突然,身侧传来一阵大力,江榭回过神,被硬生生推开些许。只见这个女人已经快扑到了眼前,七重毫不犹豫将他推向一边,下一刻,女人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臂。 ...唔! 七重发出痛苦的吸气声,顿时,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江榭眉头一皱,立刻提剑向女人挥了出去,当剑进女人的身体时,他的脑海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啊啊啊 嘶。声音猛地在头脑中放大,不禁使他神经一痛。 谁在说话? 江榭睁眼,发现被他刺中的女人仰起头,大大张着嘴,面容扭曲起来,似乎想说什么,这时,她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可这光只亮了一瞬,很快便暗淡下去,随之女人也消失在光亮之中。 江榭没时间思考这些,他一手提灯,一手提剑。女人碰到的部位,就如萧洗墨所说,脱落层皮下来,露出里面新鲜的血肉。 他无暇顾及,快速把剑和提灯放下,从衣袍下撕开一角,拉过七重将其缠上去。 你先应付着,江榭回头对萧洗墨道,随即又转过来,看着因痛苦而冒出冷汗的七重,本想说他没根本必要,却不知为何,当看到他的眼神时,却突然开不了口。 谢了。江榭轻轻叹了口气,将提灯放在了他的脚边,丢下这句话,便提剑过身,到了萧洗墨那边。 他被碰到了?萧洗墨一剑向前狠狠向前挥去,耳边传来动静,他头也不回地问道,于此同时,被他挥到的人与之前那个女人一样,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后,便消失了。 江榭点头,挥向朝自己扑来的人,没有了方才的犹豫。只见几十个人前仆后继地朝他们冲过来,两人现在只是□□凡躯,再江榭应付过第五个后,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连提剑这个动作也变得吃力起来。萧洗墨似乎也同他一样,中途甚至被这些人擦到,身上各处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不行,这样下去他们几人都会命丧于此。 江榭猛一侧身,险些被一个人撞个正着,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周围漂浮的发光的人,还剩下十几个,但凭现在他与萧洗墨的体力,更难以支撑,何况七重的双臂因他一时走神受了重伤。 这些人仿佛盯准了他似的,大多数都是袭向江榭,不容他喘息片刻,这时,上空出现三个人,同时朝他猛地扑来。 大人! 萧洗墨正吃力地对付他那一边的人。江榭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过度的消耗,眼前微弱的灯光和黑暗混杂在一起,竟让他觉得丝毫的恍惚,连七重的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准备承受脱皮之痛时,有人突然将他向旁边一拉,那三如兽似的人顿时扑了个空。 多谢...江榭稳了脚步,朝旁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可比起疑惑不解和惊讶,在他心中,涌上的更多情绪...是愤怒。 把手拿开。江榭看着来人,沉声道。 闻言,无常便收回了手,用琥珀色的瞳孔看着江榭,里面有一丝未收回的慌乱。 恕贫僧多有冒犯。 无常淡淡道,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却见江榭的瞳孔猛地放大,透露出杀气,持剑向自己挥来。 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剑已近在咫尺。可无常丝毫未动,看向劈向自己的剑。 若这能让他消气的话。这样想着,无常轻轻闭上了眼。 可过了一会儿,意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无常疑惑地睁开眼,剑刺向了他的身后,却未及他分毫。 不久,身后迸发出耀眼的光,照亮了面前男人的脸。 江榭收回剑,却因无力再提起而从手中滑落下去,发出哐当的声音,此时他瞪了无常一眼,便转过身背对着他道: 等下再收拾你,阴魂不散的东西。 第40章 自在11 江榭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剩下的人上。总之,得先将面前的事摆平。 可正当他兴致盎然,准备大干一场时,海面上漂浮的人突然...不动了。 众人皆是一愣,原本从各个方向扑过来的人这时又再度垂下了头,失去动静,仿佛刚才那索命鬼似的模样是假的般。 萧洗墨眯着眼,仍未移开视线,直至过了些时间,见这些怪物毫无动静,这才收起视线,将剑放了下去,轻呼出一口气。如一个提示,见他放松警惕,几人悬着地心才缓缓放下来。 江榭不解,为何这些人会突然发疯,又突然停下,若是看得见他们,他们早就会在经过那片区域时受到袭击.....这时,他朝左一瞥,自己之前圈起的衣袖不知何时滑落了下去,重新遮住了手臂。 是...面具纹身。江榭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深思其由,鼻尖处却飘过一丝干净的味道,在这视线近乎无用的黑暗之中,嗅觉变得格外敏感。 江道友,在这得以喘气的氛围下,无常向江榭行过礼,之后又朝小船上另两人微一点头,算是见了面。 虽说这见面之处实是不妥... 江榭只转过头,蹲下身拿起了什么东西,递给了萧洗墨,:萧兄,有劳了。 拿着船桨的萧洗墨:...... 无常见状沉默片刻,忍不住开口道:贫僧此次前来... 行了,江榭冷不防抬手打断了他,淡道,你为何而来,又带着何种目的,与我何干?.....此海危机重重,眼前之事尚未解决,何能听你说些废话?他并未用太大的音量,可在这寂静无声的环境下,一字一清楚可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无常轻轻皱了眉。 不过江榭全当毫无察觉,借着灯光,他这才看见,在他们乘坐的船只旁,凭空出现了与之相差无几的另一只船。 江榭:...... 果真是阴魂不散,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紧张的气氛散开后,随之一种莫名的僵持取而代之。萧洗墨不发一言,除与张砚文相关,其他事情他一律不关心,七重则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话说,魔皇大人遭受反噬时不是还执着跟着这和尚...。 看什么,管好你自己。江榭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后者闻言连忙收回了视线。 阿弥陀佛,无常颔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对江榭道,竟道友有要事在身,贫僧愿尽绵薄之力,有些事...晚说也不迟。 江榭刚缓解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这和尚是听不懂他话吗?难不成非要让他在脸上写着别来烦我这四个大字? 可还没等他向人倾倒自己的怒气,无常轻身一跃,白衣翻飞,坐回了自己船上。 江榭:......行。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个字,之后便大刀阔斧地坐在了七重旁边,示意萧洗墨离开此地。 船很快就缓缓向前驶开,向着前方又一片黑暗,灯火像撑着命,为他们照亮周遭一方。 不知它还能燃烧多久,也不知冥蝶花究竟在何处,在这使众生平等的生死之海,所有的愿望变得渺小而脆弱,尽管如此,江榭依旧无动于衷。倒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广,某个白色的身影,竟让他无暇顾及其危险。 无常的船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侧面,这时江榭突然发现,那船上没有丝毫发光的东西,只有借着手中的提灯,才看得见这艘船。 他...就这样闯进来了?!江榭后知后觉,不禁惊讶地看着无常,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如果无常是来找他的...黑雾中不见丝毫光亮,修为丧失的情况下,在这片黑暗呆久了,仿佛五感都会丧失,这个人,难道没想过,若是找不到他...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1) 或许是了无修为,江榭觉得自己那摆设似的心肝承受力下降了,在无边际的黑暗中漂泊一时竟然有些后怕, 似乎是感到了一道视线,无常转过头,与江榭对上了眼。 灯火下,僧人的脸显得十分柔和,睫毛、鼻梁、嘴唇投下一片阴影,江榭见那因缺水有些干燥的嘴唇,不自主地想起了那日无常嘶哑的声音: 佛门...再不愿接纳贫僧。 无常见江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便有些许疑惑,正准备开口问他作甚时,眼前的光影突然晃荡几下,一道黑影闪过,这个人便稳稳地落在他的船上。 啧,江榭不耐烦地啐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夺过了无常手中的船桨,又自顾自地划起来,对另一船上的两人道,灯芯未燃尽之前找到冥蝶花,得赶快了。 众人皆是一愣,可当事人倒若无其事加快划起了桨。 不知小船驶出了多远的距离,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难以回头,仿佛人的身心也快与这黑暗融为一体,只靠剩下寥寥无几的灯芯吊着口气,没有人说话,无常答应他,待他解决当前后,再说后事。沉默了有一段时间,江榭心里甚至会无所谓地想,若不能出去,同和尚一起死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莫约一刻钟,众人前进在这茫然的黑色中,终于见到了不同寻常的颜色。 那是... 只见黑暗的边缘,摇曳着微弱的紫光,却显得格外刺眼,江榭不禁心头一跳,据修士的描述,冥蝶花也是散发出的紫色光芒。 江榭正考虑着冒然前进是否妥当,身侧的小船突然向前加快了行驶的速度,他来不及反应,萧洗墨便将船驶出了几里。 江榭眉头一皱,看来萧洗墨救人心切,已全然顾不上这么多,见叫不住人,只得加紧跟上去。 那物可是...冥蝶花?从江榭上船开始便一直沉默的无常出声问道。 或许吧,得靠近点才见得清楚。江榭边划边答道,心里却对无常直直问出冥蝶花生出一丝疑惑,不过下意识当他见识广泛,倒也没往心里去。 不过多久,几人终于接近那片发光的区域,在不过几尺的距离外,看清了来物。 冥蝶花就如其名,漂浮于海面,伸展的赤紫花瓣微微上翘,如即将展翅的蝴蝶,开于地狱的花朵,此刻如冥界之灯,漂浮于海面之上。 见这诡异的地狱之花,众人一时竟被震住,片刻,见周围无其它异常,便将船驶得更加靠近些, 萧兄,现不知这花有何异处,一切多加留意。和尚,你来,若事有变立刻回头。江榭说罢,将手中的船桨递给了他,船已经渐渐靠近了这片紫色花海。 无常伸手接过,没说什么。 小船沿着花海的边缘缓缓移动,江榭这时已经将身子趴在了船角上,准备俯下身摘掉许些。张砚文重塑肉身需九朵冥蝶花,对他完成任务来说,一朵便可。 花已经近在咫尺,江榭朝萧洗墨示意,两人便一同将手伸了下去。 直到手指触碰到一丝柔软,江榭摸索到水下的根|茎处,向上扯了扯,意料之外的是,这根|茎十分的脆弱,不用多少力,就扯了下来。 同一时刻,江榭的脑中响起了电子音: 【恭喜玩家已收集物品冥蝶花,请玩家再接再厉!】 江榭暗暗松口气,将东西揣进怀里,见萧洗墨那边,也摘下一朵来。 见无花海无生异象,几人便松了警惕,手中的提灯早已奄奄一息,算上返程,容不得他们在此多浪费时间。 萧洗墨固是清楚,加快手中的动作。 片刻不到,莫约十来朵花便收入囊中。 此地不宜久留,速离。江榭对几人道。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得到冥蝶花过于轻松,倒让他生出不好的预感,无常闻言也不多问,只是调转船头,朝来时的方向划去。萧洗墨自是不多耽误,放好花之后便紧跟其后。 可就如他所预料一般,当几人预乘船而去时,船身突然晃动起来,江榭暗道不好,下一刻,原本死寂的海面翻腾起浪花,海面下有什么东西正伺机待发,瞄准了打扰它休眠的猎物! 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划桨的速度,尽快脱离此地,可没驶出多少,只听见破水而出的声音,周遭皆是黑暗,看不清究竟为何物,可未知的才是最为恐怖的,江榭将手中的灯抬高几分,这才看清面前的情况,却是让众人一惊。 在他们面前,十几根手臂般粗壮的藤蔓如蛇般灵活地舞动,拦住了去路,根|茎上长满了锋利尖锐的刺,变异藤蔓破海而出,不知它有几尺,手中的灯火只能照亮它的一部分。 饶是江榭再冷静,也不禁起了一身冷汗,他早该知道,地狱之花盛开之妖艳,只是为吸引慕名而来的猎物,而他们,现已身处其网中! 空中藤蔓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然地抽向他们。江榭眉头紧皱,毫无疑问,别说被那刺打上,若让这些藤蔓将船击破,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 无常,快,去七重那儿。在危机之中,江榭突然出声催促,将手中的灯递给无常。 无常也面色凝重,听江榭一说,愣了片刻,眉头更为紧锁。 道友是想做甚?无常这次没有接过江榭手中的提灯,反直直地看着他。 见人没有接过去,一对澄澈的琥珀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江榭不禁脸一抽,现在他们头上正悬着一把刀,容不得他过多解释,于是江榭坦然地回望过去,再次将提灯向前递去,沉声道:去七重那儿。 男人沉下脸色时,看起来十分的冷,冷分明是一种感觉,却能在这人脸上体会到。无常见他毫不躲避地看着自己,心里一动,最终还是接过了提灯,微一点头,一跃到了另一艘船上。 萧兄,朝前面驶过去,莫偏了方向。江榭只能对无常最后那眼神视若无睹,再不快点可能就来不及了,他忙着对萧洗墨嘱咐道。 闻言,萧洗墨一愣,前面分明是怪物拦路,如何再前进分毫? 无常此时也颇为不解,可就如解答他们的疑惑般,江榭见他安稳上船后,深吸口气,突然将手伸进衣袍中,下一刻,只见熟悉紫色微光在掌心中散开,黑暗之中,竟然显得如此刺眼。 众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见原本狂|乱的藤蔓突然一顿,缓缓调整方向,群龙无首的它们若有了目标,毫不犹豫地将猎物围剿杀。 大人?!七重惊道,几人顿时明白过来江榭想做什么。无常身体绷紧。瞳孔微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他得回去。 萧兄,把无常看住了,带他们走。 男人的话语中无丝毫的慌乱,江榭冷静地说道,见无常欲回来,立将船往侧边划了些许,方才无常过去时,他就有意远离了他们,不能让这些藤蔓牵扯到他们。 萧洗墨对上一双不容置疑而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沉重地点了点头,将欲再次过去的七重和无常用力扯了回来,两人几步踉跄。 这时,它们终于忍不住出手,几十根藤蔓带着可怖的尖刺朝江榭抽去! 放开...大人!七重撞开萧洗墨,他绝不会让姜邪独自一人引开那些藤蔓,而自己乘船扬去,这无疑是对他对姜邪口口声声说的忠诚两字的侮辱,可还没等他出声阻止,藤蔓已猛地围剿过去! 七重双臂受了伤,才愈合不久就使猛力,便传来血肉撕裂痛苦,可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姜邪处于危险而自己无动于衷。萧洗墨仍抓住他,七重心急如焚,用手肘撞了下身后的人。 抓住他的手果然松动几分,七重察觉道,便准备挣脱,不料一下秒更大的力气将拉了过去。萧洗墨将人拖到面前,沉下脸,直直地看着他。 你家大人拿命换来的机会...你却在这装情深义重,优柔寡断,难不成是视他的命为狗命?萧洗墨寒声道。 七重闻言瞪大了双眼,瞳孔中承载了怒火以及对面前男人的杀气,可萧洗墨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丝毫不移开半分。 唔!七重终泄气似地闷哼一声,放弃了挣扎,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的,他瞥见自己无力的双臂,只觉潜心修炼百年,一心只为做那人剑与盾,可到头来什么都没变,依旧是那个人再而三地护着他。 并非你的错,萧洗墨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转头看向无常,淡淡道,和尚,莫非你也要同他般幼稚? 而无常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那逐渐被藤蔓吞噬的船只。 萧洗墨眼尖,固然是看见了他手指的颤抖,可现在已无暇在这悲叹,不知姜邪还能拖多久,海面上的藤蔓都被他吸引了过去,面前,原本密不透风的墙突然空出一个裂缝,萧洗墨握紧船桨加速向那处划过去。 藤蔓的异动掀起了剧烈的浪花,甚至许些波及到船上。 七重,提灯照探前面的路。萧洗墨冷静道,无论如何,他得先带着人出去,并且他相信,姜邪能称之为魔皇,不会轻易地丧命于此。 七重沉默片刻,将灯提起来放在船头处,忍不住朝姜邪那边一看,却在海面看见了一道道水波 七重一愣,立马回过神,发现船上早已没了无常的影子。 第41章 自在12 果不其然,异变的藤蔓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后,十几个纷纷朝向他。不过前方也得以空出一道缝隙,足够他们的船只穿过去。 见船只终□□速朝出口划去,江榭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无论如何,他都得保证他们先出去,或者是,不要让那人深于水火。 他自诩不是个善良的人,却屡次为无常破了例 江榭一拔傲世,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随时准备冲来的藤蔓,停下了无谓的多愁善感,现在,他必须得挺过去。 没了提灯,他的视野只得重归黑暗。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颇为凌厉的风声,江榭眼神一凝,高度地警惕使他本能地扬剑一挡,砰的一声,兵刃相交。巨大的受力从剑柄传递而来,江榭向后踉跄几步,有惊无险地挡下一击,却震得他虎口发麻,眉头皱了起来,他本该想到,这些东西并不好对付。 方才,这些怪物像是试探一番,还没等他缓过气,离他稍近的一根猛地鞭笞而下,江榭无力抬剑,只侧身一躲,不料腰腹处仍然被锋利的刺划到。 腰腹处传来一丝凉意,却并不疼痛,江榭清楚,是因藤蔓上的刺太锋利,可轻而易举就将他的皮肤划破,让伤口撕裂,但痛感会随之延迟。 不行,得想办法。 容不得丝毫喘息,之后的藤蔓紧跟而上,势可破风,在黑暗之中,江榭甚至只能凭直觉躲过,几个来回后,他的身上已经布满鞭痕。 唔! 手臂硬生生地抗住了一鞭,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这时,他能感到整只船变得更沉,或许是被藤蔓打出裂缝,灌进了水。用不了多久,这只船就要沉了。 身上的疼痛仿佛在这一刻一涌而上,明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江榭却觉得头晕眼花,现在的他仿佛只有两条路可走,被藤蔓抽死,或被淹死。 哪里是生? 他早就因脑癌而死,如今存在于这个世界,不过是上天发善心,让他苟活罢了。果然,黑暗即虚无,连带着他生的欲望也吞噬殆尽。又几根藤蔓鞭笞而下,江榭认命地闭上眼。 你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突然,脑海中那个雨夜,男人将铁盒交给他的场景一闪而过,如一把火,丢进了即将化为灰烬的木炭中,重新迸发生的光芒。 对,他还不能死,还有很多的事情 就在藤蔓上的尖刺快击中他时,江榭突然睁眼纵身一跳,落入海中,而本就脆弱的船只也随之粉碎,掀起大片水花。 冰冷的海水很快就满过头顶,江榭立刻屏住呼吸,却依然免不了呛几口咸涩的海水。水很快浸入衣着,身体变得沉重,海底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要将他拖入深渊。 在水中依然看不清,江榭想游出去,却发现早已浑身乏力,更别说他现在只能估摸出个大致的方向,唯一可幸的是,落水之后,藤蔓丢失目标,便停止了狂|乱。 江榭朝着印象中的方向游过去,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无常他们,但愿他们并没将船开得太远,他的体力坚持不了多久。江榭游了一会儿,从海里冒出头,深吸口气,重新潜下水。刚准备继续向前,不料却被什么东西揽了过去。江榭一惊,以为是水里的藤蔓,便急着挣脱。 莫动。 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江榭不禁瞪大了眼睛,从海里浮了上来。 无常? 周遭依然是黑暗,江榭看不见他,却能感到他的气息,密切地围绕着自己,揽住他腰的应该是无常的手臂,这一刻,江榭竟萌生出不该有的懦弱的思想: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无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没有浪费时间,找到江榭后,便带着他一同向外面游过去。 知道是无常后,江榭不禁松了口气,可手臂和腿的酸痛也在这时涌了上来,像是抽筋一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无常一手揽住他,一手向前划,江榭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单只手臂上,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吃力,无常却一声不吭,向前游动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似乎听到江榭压抑的喘气声,无常便轻轻捏了捏他的腰。 江榭一愣。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微光,正是萧洗墨他们。 从缝隙中出来后,他们便停在原地,不知灯火还能燃烧多久,是否撑得住从生死之海出去,不过七重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两个傻子。萧洗墨叹口气,方才无常跳海去找姜邪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七重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身后的海面,他相信,他的魔皇不会轻易地死在这里。 突然,在灯火照亮的平静海面上,突然出现波澜,七重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大人! 萧洗墨闻声看去,只见无常带着姜邪朝这边游过来,姜邪似乎脱了力,整个人挂在无常身上,不多时,萧洗墨也下了海,将两人接应回来。 多谢咳咳! 应该是在海里呛了几口水,江榭感到喉咙颇为不适。 萧洗墨点头,见两人无大碍,便开始划桨,方才他见灯中的燃料所剩无几,只能坚持一刻的时间,他们必须赶在灯火燃尽出去。 船开始向前行驶,不管如何,几人都平安无事。七重一眼不眨地看着江榭,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魔皇的决定,他干涉不了。 泡过一次海水后,两人都成了落汤鸡,江榭一头长发湿哒哒地爬在身上,衣裳也带着水,颇为难受,不过无常也是相同的情况。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2) 你为什么要过来。 江榭问道无常,语气有些沉闷,却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无常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看吧,又是沉默。 江榭不禁有些烦躁,甚至觉得一身的水都快变得滚烫起来,自从那天,无常拒绝他时,他们本就不应该再见。 事已结束说吧,大师找我究竟因何事?江榭开口道。 道友闻言,无常少见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难以开口,他深吸口气,语气变得严肃,他问道江榭,若冒犯了道友,贫僧便不再问道友所做,是否是为了浮生剑? 浮生剑。 萧洗墨惊讶地回头看向男人,连七重也木楞了片刻。 原来如此,无常找他是为这事 一道莫名地情绪从心脏处流淌过去,江榭不免觉得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于是他嘲讽地笑了声,直直地回看过去,清楚地说道: 没错。 无常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他忍不住问道,为何 为什么。江榭也不清楚。 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可到底去哪里呢? 这时,视野突兀地闪过一片白光,船上众人都不自觉眯起了眼,待适应过来后,发现他们已经从生死之海,那黑雾之中出来了。 似乎连空气都通畅不少,众人不禁觉得如释重负。 怎么可能!魔头竟能从那里活着出来?! 突然响起惊讶的声音,江榭一愣,朝出声处看去。只见岸边竟有百来号人,修士,身穿铁甲的战士,甚至还有和尚 江榭的表情冷了下来。 姜邪,你果真是为解开浮生剑封印,这也能解释为何执意要我派龙啸剑幸亏无常大师颇有远见,提前召集有勇之士,今日,我们必将擒拿你!说话的是魏四宁,旁边站着静莲阁的周雯,看来不只是仙渺的修仙门派,朝廷各将士,就来自在天的和尚都在这里。 江榭早料到会有这天,不过却依然感到被当头一棒,他疯狂默念着那个名字,却不敢侧过身看他一眼。 无常。 萧洗墨皱起眉头,看了无常一眼,又看向岸边的百来号人。 那不是张家的养子吗?.有些修士疑惑地出了声,道友,快过来,同我们共同收了这个魔头! 几年前,皇帝给我们机会就除掉他,却侥幸他在三步竹林脱逃。出声的是个朝廷将士,此时他指挥着身后百名弓箭手,利箭毫无偏差地指向江榭。 萧洗墨没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圈圈套?七重似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无常,怒火也在这时涌了上来,仿佛下一秒都会杀过去,秃驴老子艹. 七重。男人出声打断了他。 那毫无起伏的语气,让七重觉得生吞了块冰。 无常,你可说过,会护我一辈子? 无常还没从突然出现的师弟回过神来,冷不防地听见男人这样问他,心突然慌乱几分。 道友,贫僧并 诸位正道人士,待吾持浮生剑来,屠戮尽赤县大陆。似乎并不想再听下去,江榭只对岸上的众人淡淡道,拔出傲世便御剑上了空中,从黑雾中出来那一瞬,周身的修为又重新回到了体内,虽然只有少许,倒是足够他从这里离开。 七重,当次逃兵我们走。说罢,黑色的身影竟冲天而上,七重恶狠狠地瞪了眼无常,咬牙切齿地说了声等着,立刻跟上了江榭。 别让这魔头逃了!为首的修士急忙道,此刻,在场的修士立马结阵,无数条细小的灵流汇聚在一个地方,一圈巨大的光圈在禅武上空凝聚而成,禅武神色一凝用力朝上空,江榭的方向一扔! 视野出现刺眼的光芒,江榭心一凉,就当巨大的光圈快靠近他时,面前突然激起千层水浪,铺天盖地地朝岸边一涌而下,堪比海啸,竟然同那巨大光圈相撞在一起,江榭诧异地回头看,不料被人抓住双肩,更快地御剑而去。 走。萧洗墨收起剑,提着七重和江榭两人飞速朝骨岭而去。 江榭有些意外,却依然道了声谢。 江榭! 江榭心里猛地一颤。 他方才喊了他的名字。 心里突然传来一丝莫名的抽痛,让他近乎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回头看一眼。 他们对着彼此许下承诺,可没谁是真的做到的,江榭不怪他,因为他早就心知肚明: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42章 自在13 拖住身后百来修士后,萧洗墨乘剑跟上,拉了两人一把,站到了自己的剑身上,果真他们没了力气,修为并非这一时一刻能恢复完全。 不出所料,魔界应该快被攻进来了,江榭喃喃道,我得回去叫元岳准备.不,这一战要赢,很难 大人,无论如何,小的定同您出生入死。七重慎重道。 随你,江榭点头,经生死之海后,也不再纠结七重对他迷一般的狂热,倒是嘲笑萧洗墨道,萧兄,你这帮我一把,怕是要被他们冠上狼狈为奸的罪名了。 无妨,萧洗墨淡淡道,那些修仙世家,谁不是只顾自己。弱肉强食的世界,满口为民除害,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的借口,至于道义,早就不存在了。 当年妖族袭击张家一事,那也是萧洗墨后来才知道。当时正值张砚文大婚之日,张家家主诚邀各大修仙世家,宴席如此盛大,自然会设置严密的防护,且不说安排了多少实力优异的修士把手,光是阵法都足足有几十个,妖族之人就是强攻,里面的人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那日所邀请的宾客中出现了内应。 不管当年的真相藏在多深的阴谋之后,萧洗墨也无心追究,他对所谓的道义早已失望,好在天道有眼,把他最重视的人给阴差阳错地给找了回来。 人之常态...倒也罢了。江榭不知该做何感想,更可悲的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声音,记得那个人叫自己名字时,似乎听起来有些难过。 无常或许是没想到,自己竟本性难移,一直窥视浮生剑,欲将赤县陷入一场浩劫之中。 三人一路北上,不过多时,泛黄的树林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遍地沙漠,当江榭看见黄沙中孤独而耸立挺拔的骨厦时,心里涌出一丝安心感,不过很快就随风沙飘散了。 而在高耸入云的骨厦之顶,一位男人百般无聊,这从他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元岳坐在骨椅上,深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在这上面养老了,此刻他托腮思考着,为什么魔皇可以如此 元岳。 猝不及防传来的熟悉声音吓了元岳一跳,他急忙站起身,只见方才念叨的魔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朝自己走来,虽说依然面无表情,但元岳却觉得比以往更冷,至少这个人现在心情很差。 召集骨厦上下所有魔修至到骨岭门口。此外,把医师请过来一趟。 是。元岳不想触他霉头,丝毫不过问,立刻走进了传送阵。 萧兄,江榭坐上骨椅,揉了揉眉心,那些正派不过多久就会来到这里,如今冥蝶花已得,我将请医师协助你治好张砚文,之后你们三人便去绿洲躲一阵。 不久前在岸边面对百来修士时,他听到一位朝廷将士所说:几年前,皇帝给我们机会就除掉他,却侥幸他在三步竹林脱逃。便觉得蹊跷,若没猜错,将士所说的那一天正是他魂穿至此的时候。 看是自己要得到浮生剑,朝廷那位已沉不住气了。江榭自然不会以为自己行踪是无常向他们暴露的,想必这一出挑拨,定是有那个人的手笔。 至于当时那样说,江榭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无常没必要为了他与修仙界作对。 闻言,萧洗墨不可置信地看了男人一眼,不知又想起什么,随即嘲笑道: 若不是萧某亲眼所见,没人会知道,原来骨岭的魔皇竟如此重情重义,拔刀相助,照顾子民。说出去至少会让人笑掉大牙。 江榭:.. 不必了,若是这一仗你输了,我与张砚文多半也不会好过,萧洗墨慎重道,今日这一战,请让萧某出手相助。 江榭一愣,没想到这男人会把张砚文的一事放在一边。 仿佛知道他所想的,萧洗墨淡淡道,若不是你,我和张砚文或许都活不到现在。救命之恩,在下拔刀相助也是常态。 魔皇大人,不过多久,医师便出现在骨厦顶,见男人面若寒霜,小心翼翼问道,是出何大事了? 一群想要咬死大象蝼蚁罢,江榭不以为然地说道,从怀里拿出一袋东西递了过去,九朵够吗? 医师疑惑地接过来,正要问里面装的是何物,可当她看见紫色的微光从布料中透出来过后,似乎想到什么,不由一惊。 冥蝶花?! 医师不敢相信,这人竟真的拿到了。 待医师回过神后,才知道魔皇所说的是救治几年前已病入膏肓,如今正躺在冰棺中的男人,待她明白之后,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三天三夜,便可重塑经脉。 江榭点了点头,又冷着脸嘱咐道,这三天之类,没我允许,不可出来。 医师一愣,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待医师走后,萧洗墨才出声问道,接下来 从仙渺最西边到这里,至少一刻时间,有人在背后召集众多修士,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况且我才从生死之海出来,内力消耗不少,今日何尝不是替天行道的最好时机,江榭淡淡地打断道,眼神却尽是平静,看不出有一丝波澜,元岳那边应该差不多了跟我来。 萧洗墨与七重不解,还是跟着男人走进了传送阵。 元岳站在骨岭的门口,面前是几百名魔修,他们皆已待命。魔族之人,面对绝对的权威,自然是服从,可到新任魔皇这里,却非他们所想的那样。 魔皇从容地走来,环视众人,似乎不准备多说什么,言简意赅道:不过多时,吾将与修仙各界了却恩怨,到时必定会波及到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江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话音刚落,几百魔修却是鸦雀无声,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一个魔修选择离开。 江榭皱了皱眉,这时七重对他说道,大人,上次您任位时,该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心忠诚,愿跟随您 吾要忠诚有何用?又不能当饭吃。江榭冷冷地抛下一句,转身走回骨厦。 就在这时,不知是哪位魔修斗胆吼了一声:愿誓死跟随魔皇! 江榭的脚步一顿。 愿誓死跟随魔皇! 愿誓死跟随魔皇! 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宣誓声,声势之浩大。此刻,江榭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一把火被点燃了。 罢了,魔皇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想说什么,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所有的情绪终化为一句: 护好你们的家。 魔修们一愣,回答他是无比坚定的声音: 是! 江榭抬头一望,风似乎更猛了些,天地昏暗,烈日被埋藏,倒有些山雨欲来的意味。 得到命令后,元岳带着众魔修去了骨岭边界固守,他不经意地看了男人一眼,突然发觉,这个男人原来是魔皇。不过没人会对此产生质疑,因为有他在,魔界永远不会被风沙埋没。 江榭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元岳心目中的形象一瞬间变得伟岸起来,这时,在无人所见之处,从他手中飞出一只黑鹰,很快与黄沙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江榭才得以舒口气。 那是什么,求和信?萧洗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你看见了,江榭说道,又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要解开浮生剑的封印,而骨岭上下魔修并不知情。现在物已集齐,是时候了。 萧洗墨:所以,那封信你是要将他们引至禁地?这样一来,即便是开战,也不会牵连到骨岭。 萧洗墨又想起什么,问道:解开浮生剑的封印需要 差一物。江榭淡淡道。 萧洗墨一愣,脑海中记忆起罗维家曾告诉他的:九天凤凰之尾、大漠石、龙啸剑!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榭,你在利用他? 没错,江榭平静地回望过去,最后一物,捻珠手,的确是无常所有。 第43章 自在14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禅武冷冷地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对在场修士说道,今日,魔头元气大损,正是擒拿他的最好时刻,不可能就这样放虎归山。况且诸位也听见了,此魔头已拿到冥蝶花,欲解开浮生剑封印,屠尽修仙界...事不宜迟,请诸位同我快快前往骨岭! 好!不少修士应和称好,士气高涨。 对,方才那个张家的养子也叛变投靠魔头了!居然阻碍我们惩恶扬善!一位修士愤恨道。 众人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好似要把所有违背正道的人给统统剔除。 对,各道友齐心协力,为门派讨个公道! 铲除魔头! 铲除.... 禅武。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如一整块千年寒铁掉进热锅里,最后,再滚烫的水也变得冰冷。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禅武从未听过师兄用如此冷的语气叫他,无常说话很平淡稳重,却不如现在这般疏远和寒冷。 果然..... 禅武转过身,对无常恭恭敬敬行了个佛礼:师兄。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3) 无常看着眼前曾经与自己共同修佛的人,他不敢相信,方才竟然在禅武身上看见了浓浓的戾气。 阿弥陀佛,无常轻轻念了声佛号,万事皆空,切勿执着。 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师兄,你可知道....禅武如听见笑话般,止不住地狂笑,他颤抖地说道, 切勿执着,切勿执着...师兄如此告诫我,那师兄你呢?你又何必执着一个魔头?! 无常心里一震,顿时愣在了那里。 见无常做此反应,禅武终于停下了笑,他无法控制,让愤怒的心魔吞噬他。那个人说得没错,他的师兄竟与那位魔头乱/交,当那个人告诉他,姜邪是如何亵/渎他一直膜拜的师兄时,心里一紧,竟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果真如此...怪不得禅境大师颇为无奈,禅武的表情竟有些悲伤,师兄,别再执迷不悟了,跟我们一起...除掉魔头。 终究是执念。 无常只觉心里万般悲凉。 他与他的种种,从最初的劝他从善,欲以身渡他。到头来,他所追寻的普渡众生却变成了执念两字。 也成了他的心魔。 无常早有察觉,只是...不愿承认,如此这般,还不如那个男人。他突然记起来,那日,男人握住他的手腕,问道他:是因为我吗?谁都能看出他眼底藏不住的...一丝期待和爱意。 可...他当时说什么了。 禅武见自己的师兄魔怔一般,丝毫没有回应,顿时怒火攻心,瞳孔染上血色。 姜邪,姜邪,......都是姜邪! 够了师兄!禅武忍不住喝声道,你难道就这么喜欢被男人玩吗?!唔! 话音未落,禅武眼前一闪,腹部突然被狠狠冲击,禅武只觉这一掌仿佛有千斤重,他竟承受不住地向后退了几十步。 方才你可有说什么?无常收回掌,淡淡道。 咳咳!禅武咳出血来,那一掌下去,只怕是断了经脉。这时他受了重创,才恢复理智,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莫及。 说什么了?无常缓缓走了过去。 行了,继续在这种芝麻小事上浪费时间实是不妥。突然,在面露难色的众人中走出来一位将士。 这一声似乎把无常拉了回来,他深吸口气,不再看禅武,转向这位将士,行了个佛礼。 意外的是,将士也笑着回以佛礼,无常大师,久仰。 无常疑惑道,施主是... 将士笑了笑,突然将盔甲脱了下来,在里面的...竟是一袭道衣? 楚江河。男人报上自己的名字。脱去盔甲后,才真正看见男子的外貌,上挑的丹凤眼,鼻梁高挺,道衣为十分朴素的青色。 无常一愣。楚江河,那不是皇帝身后那位... 正是。似乎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楚江河点点头,想起什么,说道,大师,你与江榭...在我看来实属再平常不过,毕竟你我皆知修仙界的法则。本想告诉你师弟取乐番,没料到他反应竟如此之大,...说完,楚江河故作无奈地瞥了一眼禅武。 无常皱了皱眉。 回到正事,江榭欲解浮生剑封印,此举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楚江河突然靠近无常,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你定是知道的。他还差一只你的手臂。 无常沉下脸色,佛界大能的转世并非一定是贫僧,你乔装一番擒拿江榭...究竟有何目的。 僧人目如锋芒,仿佛要在他身上扎出一个洞来,对此,楚江河却丝毫不在意,眼神中反倒透露出一丝笑意,想到不久后会发生的事,眼里的笑意更甚: 若江榭想要浮生剑,你会自断其臂吗?不你不会,你会在站在正派这一方,同他们一起置他于死地。 阿弥陀佛,闻言,无常神色一动,却转瞬即逝,度化绝非杀戮,江榭心中有善,只是一时误入歧途,罪不至死 那可由不得你,楚江河冷笑道,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若我没猜错,你早就知道此江榭彼姜邪。过往姜邪犯下的种种罪行,他自是不必承担,甚至没沾上一点人血,又何须你来渡他?况且,你跟他纠缠如此之久,却不知他为何要浮生剑。我说得对吗? 无常沉默了下来。 快结束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可总些渣滓碍我事说话间,楚江河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无常还想问他什么,这时,周围的修士已经围了上来。 大师,事不宜迟,赶紧同我们去将那魔头给拿下!魏四宁突然说道,其他人也随即纷纷附和。 不知方才他与楚江河的谈话被是否被某些人所听见,无常在这时环视情绪高涨的众人,微微一愣。 他们的眼神似乎被什么东西所蒙住了,里面透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做了什么。无常转过身,冷冷问道。 我可没做什么,楚江河一挑眉,是他们自己被愤怒蒙蔽了双眼.诸位正道人士,大师愿同我们一起,惩恶扬善,现在,我们即刻出发! 众修士纷纷点头,不过多时,全部朝着骨岭而去。 无常没说话,这男人恐怕同江榭一样,来历不明,更不知道他用了何种办法,能让如此多的人丧失心智。至今,无常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颗棋子,至始至终都在江榭与面前这个男人博弈的棋盘上,从未跳出去,他转头看向禅武,无力之感顿时涌了上来。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鸟鸣,无常抬头一看,昏暗之中,一只黑鹰向他飞来,不时,轻轻落在了肩上。 黑鹰啄着硕大的羽翼,一卷白色的信条安稳地系在它的脚上。 无常一见,将它取了下来。见信送达,黑鹰抖抖翅膀,振翅而飞,又消失在天空之中。 似乎已经猜到这信条出自谁的手,无常没有犹豫,直接将它打开,扫过几眼,平静的脸上竟出现不解的神情。只见白纸上,只写了简单的两个字:链子 链子?楚江河瞥见,不解道。 可无常只是目不转睛地盯住这两个字,仿佛要透过这两个字,看到提笔而写的那个人。 江榭是在给他选择吗? 愿佛祖饶恕贫僧的罪过,无常眼底竟流露出悲悯,不过只是一瞬,便化为更为坚定的,醒悟一般的情绪。琥珀色的眼睛仿佛透着光,能驱散一切迷茫的光。 他现在要去江榭那里,将链子拿回来。 第44章 归属(完结) 所有理由,无非执念。 他固然是对这个人动了情,可为时已晚,不...并非晚,只是徒增烦恼罢,因他终究是要离开。是何时?或许是第一次相见,只不知那时起,因缘却再无法了解了。 骨岭的西边,一座不高的山坡上,立着一个石碑,石碑上写满了经文,七根手臂般粗的链条紧紧地缠绕于上,末处又深入地底之下,只是靠近便能感到强大的结界之力。 这里,便是封印姜北萧及浮生剑之地。 江榭站在石碑前,手覆上铁链。此阵有着绝对无法凭外力强行打破的灵力,来自于三方:上古佛界大能,魔皇,浮生剑。若是强行破法,只会遭到更多的反噬,方才他在周围所见的尸骨就是警示。 整整百年,痴狂于它的人无一不被埋藏于此地,带着鲜明且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不过江榭已经毫无心情在意,他静静地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萧洗墨见他把几样东西拿了出来,忍不住唏嘘道,这局,你竟摆了这么久吗? 江榭闻言不语,他先将冥蝶花放在其中一条铁链上,霎那间,山坡震动起来,沉睡的某物在此刻被唤醒。随即,这条牢不可破的铁链如同泡沫一般,化为星点消逝。 江榭依次将准备的东西放在铁链上,无一例外,铁链都在不久后成沫,每解开一条铁链,那种称霸天下,令世间所臣服的绝对力量就冒出来一点,来自于对强大的渴望及本能无不冲击着神识,饶是萧洗墨也不由得头昏脑胀,若是一个修为较弱的修士,只怕是早已走火入魔。 江榭踉跄几步,皱紧了眉头,不知这封印是否是因佛修而起,对魔修的反噬似乎更为强烈。 他转过身,望向漫无边际荒漠,天空似也被黄沙所蒙上。 突然,一段莫名电流猝不及防地通过大脑,江榭不禁一愣,随即,熟悉青年声在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遭了江大人!那人已经等不及了!东西是不是差几样?!情况十万火急我们得赶快了!你在这站着看风景?!动啊?】 江榭:【.....】 萧洗墨见男人神色有些许动摇,疑惑道:发生何事了? 江榭回过神,收回了情绪,...无碍。脸色却冷了下来。 【蛔虫,你还知道回来?】 021:【你在说什么?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浮生剑的封印再不解开...】等下,这里不是封印浮生剑... 这时,021透过江榭的视角,终于看见了面前的石碑,上面的封印居然已经悉数解开,如今只剩下孤零的一条。 021不敢相信,他不在,江榭竟独自一人差不多将封印解开了。但如今已不是感叹的时候,021似乎严肃道:【怪不得我找了两年,那人便躲了两年,或许是知道你即将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忍不住狗急跳墙了。】【那个人?楚江河?】江榭尝试问出这个名字,之前在官船上听过的名字。021:【没错,紧急状况,来不及解释,得快点得到浮生剑离开这个世界还差一道封印,差的是什么?】江榭没有立刻在脑海中回答他,只是沉默一会儿,说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021:【什么?】【别装了,我知道,我的记忆有断层,】江榭冷冷道,【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开始无意识地忽略掉自己过去的记忆,只残留着一些片段,直到不清楚发生什么,我有了个面具纹身,但我才渐渐记起来,来这个世界之前】江榭的眼神完全暗了下来。【告诉我,为什么我只有三年的记忆?】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可脑海中却没有任何声音。【为什么,我的记忆只有19岁之后,在那之前全为一片空白?为什么我那三年的记忆之中,我的父母】江榭继续逼问道,却不知,他身体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不敢继续再问下去,仿佛问了,就会打破表面一切美好的假象。他永远不想再回想起,每天晚上,他的父母是如何在他面前暴毙而亡,毫无征兆的发生。 没错,是每天晚上。而他的父母,会在第二天活过来,全无昨晚的发生的记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三年是怎么挺过来的,每天每晚,他都要面对这一幕。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需要答案。】江榭沉声道。 良久,脑海中依然没有回应,当江榭认为021就准备如此糊弄过去时,021突然开口道: 【抱歉,恕小的无从告知,但请江大人相信,通关这个世界之后,一切自会揭晓。】 江榭没有继续问下去。 解开浮生剑封印骨岭上下几乎无人可知,此处,只有萧洗墨与他二人。 021似乎轻叹了口气,【所以,解开浮生剑最后一道封印...】 这时,巨大的灵力威压从南边传来,江榭眯起了眼,只见飞舞的黄沙之中,几道身影正慢慢朝自己靠近,不过多时,他便看见了来人。 江榭,男人笑道,你果真在这里。 男人身袭道袍,应是修士,江榭没料到这人会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于是对身份便有了答案,冷声道: 楚江河。 楚江河靠近了山坡之下,身后站着十几位修士,自然包括无常,其他的人或许去了骨岭。 江榭,别来无恙?楚江河道。 闻言,江榭心中却疑惑起来。 他们,见过面吗? 见他此般模样,楚江河不禁笑得更大声,嘲弄道,果然,是记忆被篡改了吧,方华难不成没告诉你?啧,真是可怜,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 记忆篡改?方华,又是谁? 【江榭,别听进去。】 冷静的声音迫使他回过神来,但他又何尝不知道,楚江河在挑衅自己。可怀疑的种子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如今已成参天大树,势必冲破心牢。 萧洗墨,你回骨岭。江榭突然说道。 萧洗墨皱紧了眉,从这个男人出现开始,姜邪的对话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萧洗墨淡道:这人... 走,江榭冷声道,否则,我现在就叫医师杀了张砚文。 萧洗墨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江榭,许久,他轻叹口气,只道多加小心。便御剑离开。 你知道些什么。 见人离开,江榭回过头,毫不避讳地直说道,可闻言,楚江河只是摇了摇头,我是从心底敬佩你,毕竟那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过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他的眼里充满恶意,无论如何,今天,你我势必得做个了解... 啊啊啊啊!这时,他抬起手,身后的修士竟应声而倒,包括着连禅武,修士高手,他们的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你... 只是简单地控制他们的心魔罢了,楚江河不以为然道,毕竟这些人只是没什么用的数据罢了,不过...无常大师,局势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人命和赤县,你会倾向哪边呢? 无常看着地上打滚的众人,不禁攥紧了拳头。楚江河已达飞升期,非他的修为能对抗,唯一可能... 山坡上立着的石碑,只剩一条铁链缠绕在上面。 解开浮生剑的封印。 他看向楚江河,男人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但,这也是这个人的目的。 无常看向江榭,可从头到尾,他的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留分毫,不由得让他微微皱了眉。无常没有犹豫,几步轻功到了江榭身旁。 江榭没想到无视无常后,这人竟直接到了他的身旁,熟悉的味道中,让他下意识颤了身子,江榭稳了稳身形,重新看向无常,眼里装满了冰渣。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4) 你来干什么。 无常一愣,随即行了佛礼,淡淡道, 应道友之意,贫僧,是来拿东西的。 这和尚,明知是场局,却依然不要命地来吗?江榭皱了皱眉,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东西,放在了无常手上。 拿了东西,就走吧。 021:【江榭,这和尚莫非是佛界大能的转世?】 【...不清楚。】江榭迟疑道,【自在天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和尚...】 他依然没有看向无常,他不愿承认,自己在生死之局中优柔寡断,即便到了现在这地步,他也不愿让无常断一只手臂...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呢? 没得021疑惑,他便自顾自解释道:【顾眼下形式,先得将这个BUG解决了,浮生剑总归是逃不了的...楚江河修为已至飞升,现在我固然是无法与之一战,你有什么办法吗?】 闻言,021慎重道,【但,只有一刻的时间...】 【足够了。】 无常还想说什么,这时,他突然感到了身旁万分雄厚的灵力,只见男人长发飞舞,一双眸子黑得如浸了浓墨。 无常一惊,只见下一刻,男人拨剑而出,如迅捷利箭,飞身而出,直指前方。那是鲜有人能与之为敌的气势,一剑即出必是直指性命。 江榭,他又用了禁术。 无常看向石碑,上面只剩下最后一条铁链,心里忍不住地涌出绝望。他坐下,闭上双眼念起了佛经。 佛祖在上,能否告诉他,能否为他指点迷津... 回答是...否。 无常睁开眼,仰视着浑浊的天空,他找不到任何的出路,或许,只因记起禅镜大师所说的,而更为迷惘:化缘劫为佛心。 他...还有佛心吗。无常已经不知道了。 这时,他垂目,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或许正如佛祖所说,他只是应三百年前劫的而出生于世,他只不过是局中的一颗棋子,对命运的必然,他改变不了什么。 无常颤着手,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闭上了眼睛。 至少此刻...他想满足江榭的愿望。他虔诚的默念着佛经,脸上却是无比的悲凉。 愿佛祖宽恕贫僧的罪过... 若是不愿...贫僧,也毫无怨言。 楚江河没想道江榭竟直接朝他冲了过来,修为提升了好几个境界,想必定是有方华在后相助。楚江河同样拔出佩剑,冲了出去。 修为达顶峰的人交战,刀剑光影,根本让人无从分辨行踪。 可楚江河实力仍是占上风,几次下来,竟像是逗猫玩一样。有些时候,似乎根本没想躲开。 见男人盯着自己,江榭脸色一沉,神色一凝,将所有灵力聚集在一起。 这一剑,他定要他的命。 021通过江榭视角默不作声地观看,这时,他看见男人上扬的嘴角,突然想道了什么.... 【等下...江榭!停下!】脑海中突然传来021阻止的声音。 可为时以晚,一剑既出,如长虹贯日,剑已经到了楚江河的胸前,近在咫尺,江榭在男人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一张近乎错愕的脸,这时,他咬牙偏移了身体,瞬刻,剑偏离了方向,刺穿了男人的手臂,流淌出鲜红的血来。 啧,没能杀死我,真是可惜了。楚江河对贯彻手臂的利剑熟视无睹,他反倒看向江榭,笑道,发现了吗?为什么不能见血,为什么不能手拿人命...楚江河靠近一分,剑便更深入一分。 因为,这正是你要赎的东西啊。 江榭沉默不语,片刻,放下了手,突然滑落下来,倒在地上。楚江河看了一眼,神色自若地将剑抽了出来,伤口处喷涌出殷红的血染了两人一身,他丢下剑,朝山坡走去。 还是...晚了。方华如此想到。 咳咳!手中的剑滑落下来,无常单膝跪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固是知道,自己修为正流失不止。无常咬着牙,颤着将手臂送入石碑前,铁链顿时发出巨大的光芒,顷刻,与他的手臂,共同消逝。 封印...解开了。 巨大的灵力威压从地底下传来,无常顿时被震出几步,山坡之顶逐渐龟裂,一道亮丽的光芒透过缝隙,夺目而出,令世人臣服的力量重新觉醒。 只见缝隙渐渐撑开,随之光芒也变得更为刺眼,不时,一个男人从缝隙浮空而上,那是个身穿黑袍紧闭双眼的男人,只是在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剑。 谁能知道,流畅细软的剑身,光芒似乎迸发出希望,竟能在顷刻间卷起腥风血雨。 无常转头看向江榭,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走来的人竟不是他,而是...楚江河。 他再次看向那个方向,江榭不知何时跪倒在地,眼中毫无理智,只剩下疯狂。 楚江河低头瞥了无常一眼,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毫不犹豫地将剑拔了出来。突然,一股巨大的灵力在手中汇集,仿佛只手便可掌握天下, 这个男人便是姜北萧,沉睡百年,却依然尸骨完好如初,没了浮生剑,只怕是很快就腐朽了。正当楚江河如此想到时,突然,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接下来是毫不犹豫的一击,黑雾如蛇袭击而来,楚江河一愣,连忙躲开,他稳下身形,重新看向面前的人,眼中多了丝阴戾。 方华。 江榭怎么了?无常看着不远处近乎疯狂的男人。甚至忘了自己的痛苦,他必须得到他身边去。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江榭跪在地上,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纵使021在脑海中喊他,单都无所谓了。 他都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这些如戏剧般过去,让他狂笑不止。 难道不好笑吗?他曾经居然以为,这些系统无数次玩弄他父母的生命,让他们每晚暴毙而亡。他甚至怀恋着白日与父母的温存,到头来,原来被玩弄的是他自己。 呼....江榭大口喘着气,抹了把脸。 全是...血。不过,不是他的。 他低头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 哈哈哈...手中的刀滑落到地板上,江榭止不住地笑起来。 这是他们应得的,作为父母,应该完成他的心愿,而他的心愿,也在今天完成了,他该感到喜悦才是... 可,为什么他会流泪。 不...不是他的错...他们该死,他们该死....不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父母...我的记忆被篡改了... 无常踉跄着到了江榭旁边,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 是真的..真的,不对,一定是假的... 你认为...何为真实,何为...虚假呢?无常颤着声问道,失去右手的剧痛让他难以喘气。 别说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榭抱着头,怒吼着,他看向旁边的人,突然一愣,无常右臂缺失了一块,源源不断地流血。 鲜红的颜色将他逼至疯狂,所以他逃避了,这一切一定都是假的。他已经疯了,他不相信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他不相信,所有的世界都是假的,所有的人都在骗他,包括他自己... 呃...江榭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江榭,这时,无常单手握住他的肩,沉声的,看着我。 这个稳重的声音竟让他感到落在了实地,江榭木楞着抬起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 可这双眸子如暗淡无光的星辰,再无之前那般清澈,好似被蒙上一片污浊,里面倒映出他近乎疯狂的脸。 江榭心里竟觉得,无常正在认真地看着他。 真假是非,虚实难辨...无常问道,你还纠结 于此吗? 你说...什么。江榭哽咽道。 所信,即为真实。江榭感到掌心传来一丝冰凉,低头一视,竟是...链子。 信所信,便无迷惘困惑,无常左手覆上去,但,若你眼里所有仍为虚假... 你能再信我一次吗? 江榭猛地抬头,这一刻,他似乎看见无常身上的逐渐消逝佛光,那是...令人释怀的悲悯。 相信吗? 他突然记起了,与这个和尚的承诺。 无常一直在护着他,至始至终,从未食言。反倒他,利用无常得到浮生剑,对他隐瞒众多... 相信吗?江榭这时才发现,他一直都相信着无常,毫无顾忌的。 信所信,便毫无迷惘困惑。 江榭,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愿用一辈子护你....他突然开口,如拨云见日,毫无迟疑。 我喜欢你。 什么。江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无常,他刚刚叫了自己的名字?不对,不对... 心脏仿佛被淋上一股暖流,狠狠一颤,他不自觉红了眼眶,就像,原来他一直在期待这般。他这一刻突然懂了,过去,未来,无论是真是假,对现在而言都毫无意义,无论虚与实他全都背负。 只要,他能抓住眼前的真实。他抬起眼与无常对视,再无丝毫的迷茫。 至少现在,无常,就是他的真实。 无常见男人一声不吭地站起来,便疑惑是不是方才那一番话没说清楚,刚想问他,不料下一秒自己竟突然腾空起来。 在无常惊诧的神情之中,江榭附身将他抱了起来,走到了山坡后一石头旁,将人放了下来,让他靠在上面。 别动,你在这待着。一切让我去解决,见无常欲起身,江榭按住了他,说后便转身,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在无常面前蹲了下来。 江榭,楚江河并非你能...唔?无常突然感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轻轻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下。 谢谢你,我也...喜欢你,江榭凑进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随即起身离开了他。 见江榭头也不回地离开,无常这才回过神来,突然,他觉得难以呼吸,便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胸口上。 这里...跳得好快...。 两人刀剑相交之间,地面陷下无数坑洞,楚江河手持浮生剑,一刀而下,斩断空间,方华操纵着姜北萧的身体,纵使是一副魔皇之躯,在浮生剑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况且他俯身在姜北萧身上,根本无法使用系统的能力..... 方华侧身一闪,险些被剑所砍中,方才劈下的位置已经出现可见的沟壑。 蛔虫!回来! 江榭? 熟悉的声音响起,同一时刻,方华毫不犹豫地转到江榭身上,姜北萧顺之倒了下去。 脑内突然传来电流,江榭知道,方华重新回到了他脑海中。 见楚江河渐渐逼近,江榭蹙紧了眉,如今提升修为的时间已过,反噬快要起效,倒是只怕只提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正想问021有何办法,对方已经先开口了。 【你是不准备走了,是吗?】 这个问题让他不由得一震,却什么也没说。 021沉默片刻,便知道他是默认了。 【是因为那个和尚?】 江榭没有犹豫:【是。】 【哪怕...他是一堆数据?】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无论他是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了,他便是我所信的...】江榭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填满了,【何况,是不是数据,你心里难道不是更清楚吗。】 【罢了。】闻言,021沉默片刻,似乎轻叹了口气,【不过,你知道,有时候恢复记忆,并非是件好事?】 江榭何尝不清楚,更有可能,他的记忆全是不堪忍受的痛苦, 但那也无妨,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固然是知道的,但,没关系。】 【再见,不...永远不见。】021突然说道,语气满是悲伤。 江榭甚至没反应过来,只听他这样说道,说了最后一句话:【记住,我叫方华,不要再忘记了。】 突然,脑中穿过一段电流,便再无了021的声音。 江榭猛地看向楚江河,只见他顿了一下,神色尽是疯狂,最后,竟平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你...说真的? 楚江河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个都是情种,方华,这是你亲口说的... 他看向江榭,眼神却再无了之前的阴霾,只是淡淡道: 江榭,我们彼此两清了。 江榭对这没由来的一句话感到疑惑,可下一刻,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楚江河高举浮生剑,眼中尽是笑意,浮生剑蕴含的灵力让它自发着光芒,突然,下一秒,男人将它毫不犹豫地送入胸口中。 剑在男人的胸口,如扑火之蛾,生命消失的那一刻璀璨的绽放,随之如星火,像从这个世界上离开,被抹去痕迹... 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剑与人...就这样消失了。 江榭还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脑中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直直地跪倒下去。 良久,江榭突然安静了下来,可脸上,早已泪流满面。他的记忆全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江榭抹了把脸,不禁苦笑。 等下,无常,还在等他... 此时并非多愁善感的时候,江榭站起身来,强迫自己关上了令人窒息的记忆洪流,他直起身,望向虚无的天空,或许,也不全是虚无... 谢谢你,方华。江榭轻声道,眼底竟是温柔,他吹了声口哨,这时,远处飞来一只黑鹰,停在了他的肩上。 江榭侧身对它说道: 叫医师过来,十万火急。 砰!...嘶! 男人的拳头忍不住砸在桌子上,却因为刺痛忍不住叫了一声,他指着面前黑掉的信息栏,怒气冲冲地对旁边的人说道: 他是疯了吗?!你都把轮回之面送给他了,他还是死性不改! 林千乘看着面前怒发冲冠的男人,忍不住轻声一笑。 哈?你笑个屁啊? 林千乘抓住他的手,骨节上竟是有些淤血,他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你...毫无疑问,男人涨红了脸,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抽开手。 这是他的选择,不是吗?林千乘淡淡说道。 我知道,但是... 那就行了。林千乘转身,看向漆黑的电子屏幕,眼底平静无澜。 终有一天,他会毁掉这里。 恋耽美 >魔修的非日常(穿越)——家犬(35)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谢谢一路以来小天使的支持!完结时心里还是很平静...毕竟拖了这么久了,最初只是萌和尚而开的这篇文,到后来..嗯,变成了..不可描述的文,文笔不好,剧情不好,大家看个随便看看开心就好。接下来会修文,更新几章番外,本文也到此为止了,至于结尾的男人,江榭,会在另一部里提及的... 谢谢各位(鞠躬) 第45章 番外一 自那日起,已经过了一个月。 楚江河与浮生剑凭空消失后,没了浮生剑提供的灵力,姜北萧的躯体便开始腐朽,最后脆弱如尘,随风飘散。 当时在场魔怔的众修士也都清醒过来,到底是冷静下来,无之前那般冲动。但或许心魔已潜伏在他们心中,等卷土从来一日,不过当时江榭已经无暇顾及,无常若出了什么事的话... 医师本在骨厦底准备张砚文一事,不料萧洗墨找了上来,说魔皇有事找他。 收到传信,虽然惊讶了会儿,但她还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不过,到场看见了自家冷漠的魔皇抱着一个和尚,面色憔悴不堪,顿时哑口无言。 和尚受了很重的伤,右手的残缺,对他来说不仅是躯体的残缺,拨佛珠,打坐,他这半生何不用到右手?修为,佛性大损。饶是医师见了,也不禁心头一跳。 骨厦九层,无常站在窗口边,看着无边无际的沙漠,除了沙子再无其物。江榭在他身后看着他,眉头紧皱。 再这样下去,无常也快被黄沙淹没了。 是的,一个月,无常已经有整整一个月没说话了! 那日回来后,无常突然陷入昏迷,差点没把江榭吓出心脏衰竭,医师把脉,只说道可能是太累了,治好了他的伤,江榭日日夜夜在床边守着他,魂不守舍。好在无常昏迷几日后醒了过来,不过却不说话了,有时最大的反应只是点头而已。 江榭前些日子消化完自己的记忆,又把张砚文那两个送走,这才得以停歇下来。他看着无常,才觉得必须好好解决此事了。 无常,江榭走上前去,同他站在一起,温声道,这么久了...能同我说说吗? 无常不是需要别人安慰的人,可江榭并不这样认为,对他而言,无常已经承受得太多了,这眼前的参天古树,仿佛随时就会倒塌,不得不让他提心吊胆地百般护着。 无常如没听见般,依然看着沙漠。 江榭沉默了片刻,突然抽出傲世,剑一出鞘,锋利的刀刃便闪过刺眼的银光,他左手握着剑,下一秒,作势往右手上劈去! 当无眼的刀刃快至软肉|骨骼上时,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停下了剑锋。 江榭轻轻一笑,看向无常,你舍不得我受伤? 无常近乎平淡,如死潭般的眼镜中竟生出些怒火,他收回了手,什么也没说。 我想知道你怎么了,你不肯说,或许只有经历你经历过的,才能明白。 无常一愣,他看向江榭,双眸中映出他的影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的眼里只装得下他了。 听起来,有点委屈。无常觉得胸口有些刺痛,过了很久,他缓缓嘶哑着开了口,终于从深不见底的潭中冒出点头来。 贫僧...想...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无常便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江榭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奉献怀里的这个人。 好,我和你一起。 仅是一个拥抱,却是那日之后,两人做的最亲密的举动,江榭有些贪恋这个拥抱,他能感到无常也轻轻回抱住了他,他喜欢,愿意无常对他毫无保留地托付依赖。 两人说走就走,江榭又将位置交给元岳暂替,元岳瞥了眼两人,心想,要不是他,哪轮得到你谈情说爱,可魔皇仿佛有读心术似的,对元岳扯出一个笑容。 元岳:......他怎么感觉脊背有点发凉... 北荒骨岭至自在天,穿过竹林就可到了,对于江榭来说,御剑飞行更要不了几个时辰,可这次,他不准备这么快到那去,他要趁着这个机会,跟无常在外面晃一阵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在无常也没介意,任他去了。一日行程,两人走到了仙缈,到达洛城时,已至夜晚。 没想到。今日撞上是先皇忌日,各家百姓摆盛宴端上大鱼大肉,以祭奠先皇,这也是皇帝下传的命令。甚至在临近的寒冬夜,灯火通明,集市热闹非凡。 江榭没怎么乔装打扮,毕竟主城人如此之多,没人会真正注意到他,他护着无常在熙攘的人群之中穿梭,无常换了身素色棉麻长衫,到闹市来游玩一圈,倒是沾染了些许烟火气。 这时,身旁的人停顿了一下,似是看见了什么。 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东西。江榭这样说道,又钻进了人群之中。 无常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江榭于人群左拐右拐,很快就没了踪影。 他抬起头,今天夜空挂上的是弯月。 弯月总是有缺口的。 无常没等多久,江榭将回来了,本不知道他提着什么东西,但香气很快就四溢出来。 是烤鸭。 吃吗?江榭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无常。 可无常并没有接过来,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这时,江榭与他相视,从开始的疑惑渐渐转为了愤怒,于是他冷下声来道: 你...想死? 无常没有说话。 顿时,一股更为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诧异、悲伤、恨意,所有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江榭的心吞噬殆尽,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心求死的和尚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就真的如此无望吗?就真的无法将自己交给他吗?江榭生平第一次,觉得无比地挫败,浮生剑一战,无常救赎他,而现在,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无常,虽然已经过了,但我需要认真地告诉你,江榭的语气严肃起来,因为你,我才留在了这里。这地方,赤县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但,我愿为你停留于此。江榭想到什么,轻轻抱住了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而且,说好要护我一辈子的。 闻言,无常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挣脱出来。随即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地开了口: 贫僧此去,便不再是出家人。 什么...江榭一时没反应过来,想到时,脸色很快沉了下来。 出家人不打诳语,无常此去自在天,是为了离开佛门,不是出家人,便不用被那些道义所束缚。 难道,非得为出家人才能作出承诺并且坚守吗? 无常把他们之间的感情 当成什么了? 江榭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怒极反笑,是吗? 手中的袋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无常只觉江榭握住了他的左手,力气大得惊人,一时难以挣脱,就这么被他拉进了黑暗之中。 小巷深处毫无光亮,只有那微微的月光散落下来,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能看清楚。灯火越璀璨,黑暗便越黑暗,即使外面人流密集,不过大多人都忙着狂欢庆祝,没人会注意到小巷的深处何时进了两个人。 小巷并没有多深,最里面是个死胡同,有一面石墙立在这里,江榭将无常推在了上面,冰冷的石墙硌着他的背有些生痛。 你说,反正你也快堕入红尘,江榭的手轻轻摩挲着无常的脸,眸子在黑暗之中发亮,他俯下身,于耳边厮磨, 不如现在,与我享受水鱼水之欢。 闻言,身下的人颤了一下,无常偏过脸,从这里能看见,外面辉煌的灯火,流动的人群。 怎么,怕被人看见?江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声道。 说话间,江榭已经将手伸入无常衣袍之中,细腻光滑的皮肤令他神往不已,舒服得如掉进了温水中,无常僵硬得像根木头,可即便如此他也未动分毫,连一句话也不曾开口。 江榭的眼睛暗了下来,他不由分说地照着眼前这个人的嘴唇吻下去,强硬道, 不许念清心咒。 (呜呜呜呜~~~~一辆火车驶过) 两人身上已全被汗打湿,空气弥漫着麝香的味道,江榭被无常气得不轻,本只打算轻微惩罚他,根本没料到他们做到了最后。 无常,你...江榭略带歉意道,犹豫着对上无常道视线,不由得一愣。 仿佛,刚才的情迷意乱都是假的。 沸腾的血液全部冷了下来,回过神来时,江榭发现自己竟浑身颤着都,害怕,无助...还有什么?所有的负面情绪,他都在无常这里尝了个遍,他嫉妒,挫败,他无法成为救赎无常的人,甚至比不上无量寺的一尊佛像。 现在,无常一心求死,他...毫无办法。 沉默许久,江榭朝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说了一句, 我陪你。 无常一愣,想说什么,可对上江榭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了。 一番疯狂的性/事后,彼此身上都黏黏糊糊,可压抑的气氛竟压过了交/合的快乐。江榭后来带着无常出了小巷,到近处的旅馆洗净身子,这一晚,在至自在天的路上,仿佛只是不足为道的插曲,两人心照不宣。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