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遍韩娱》 序 “嘀——嘀——嘀——” 安静的卧室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闹钟声。 安贞迷迷糊糊地从被窝中探出脑袋,迷蒙地闭着眼睛,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臂关闭闹钟,再摸索到昨晚放在枕边的手机,直接指纹解锁,然后打开桌面右下角的游戏app,一连串动作显得颇为熟练。 最近半个月,她迷上了一款名为《脸红心跳》的恋爱扮演游戏,昨晚也是为了肝游戏才熬夜。 虽然只是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snowball独立开发的单机手游,上架还没多久,画风也极其粗糙,角色们都是一些像素风格的方块人,毫无美感,经常招致玩家们的吐槽,但其丰富多样的剧情内容和复杂精巧的攻略支线已经吸引了一小批的忠实粉丝。 作为一款典型的恋爱扮演手游,《脸红心跳》的主线就是由玩家扮演主角,去攻略游戏中的各色各样的男性角色,最终目标是获取他们的爱意值,爱意值达到满值即意味着攻略完成。 据snowball工作室介绍,《脸红心跳》中可攻略的人物多达数十名,每个人物都代表了一条不同的支线。 而除了这些传统的1v1支线以外,游戏还大胆地设置了难度更高的多边支线,在多边支线中,玩家需要同时攻略几个人物并获取他们的爱意值,大大增加了游戏的趣味性和可玩性。 “脚踏多只船呀?大发。” 安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虽然没有谈过正经恋爱,但作为一个恋爱游戏的骨灰级玩家,在没日没夜地肝了近半个月之后,她现在已经通关了绝大部分的1v1恋情支线,今天正跃跃欲试地准备挑战一下多边恋情支线,听说论坛上迄今还没有玩家能真正通关呢。 在现实生活中劈腿肯定会遭人诟病,但是游戏中就不必有这种顾虑啦,嘿嘿嘿嘿。 安贞兴奋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嘴角浮现一抹荡漾的笑容。 【进入游戏】 【loading…】 直接跳过游戏开场cg,进入游戏主页。 马上那个熟悉的像素风格的方块人女主出现在了她眼前。 说来也怪,虽然角色都是方块人,但扮演游戏该有的流程,《脸红心跳》可一个都没少。 玩家第一次进入游戏时,可以通过游戏主页的装扮栏随心所欲地给自己扮演的角色设定外形。 不仅可以调整肤色,脸型,五官和身材比例,甚至还有音色,体香,柔韧度,私密部位等等羞耻的选项。 然而选项也只是选项。即便玩家调整了设定,游戏页面上显示的仍然还是那个粗糙的方块人,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再次反映了snowball在游戏画面上弃疗的态度……所以很多玩家看过论坛上的游戏测评后都会选择直接跳过这一步。 但安贞第一次进入游戏时还是选择尽职尽责地逐项给自己的女主设定外形。 虽然游戏画面里的小人不会改变,哼哼,但自己头脑中的画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呀!她当时倔强地想着,没有意识到这个无意之举会给以后的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 继续点击游戏主页左下角的【enter】,手指毫不犹豫地选定自己之前挑选好的多边支线任务。 屏幕霎时变暗,伴随着一阵悦耳的背景音乐,漆黑的手机屏幕正中央位置缓缓浮现出玩家扮演的主角的内心独白:【今天,是我的生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遇见了…】 与此同时,屏幕右下角还有一个不断跳动闪烁着的【next】,提示玩家进入下一页。 点击【next】 手指触碰到屏幕的一瞬间,突然手机屏幕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安贞只感觉眼前有一片刺目的白光向自己袭来,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瞬间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就一片晕眩,随即失去了意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没错!幕后黑手snowball就是我啦~~ 肯定会嫖aomg四大门面中的三位。 不确定要不要嫖鸡鸭扣,他的颜值真的不是我的审美,当然无可否认舞台上很有个人魅力。 还想嫖姜栋元,前几天重新看了《狼的诱惑》,又被他迷的七荤八素的。 大家有想安利的吗?我极其花心哦,长得好看的都能吃。 -- 开幕 首尔深夜11点半。 明早还要通勤的上班族们都选择早早入睡了,但此时弘大的一众夜店才刚刚开始火热。 附近的地铁口和通道都人潮汹涌,不断地有精心装扮的年轻男女们从出口处成群结队地走出来,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 街道两侧五颜六色的商铺招牌交相辉映,每走几步路还能在街上看见各式各样的露天演出,到处洋溢着自由火热的气息。 而此时的安贞身穿亮片包臀短裙,脚踩尖头高跟鞋,正气喘吁吁地狂奔在弘大街头。 因为她必须要赶在0点之前进店——每周三的夜晚都是弘大知名club“hunter”的lady night,每到这个晚上,女生们只要带上自己的身份证,就可以在凌晨0点之前免费入场。 由于首尔的房租和物价并不便宜,靠在便利店兼职过活的安贞手头其实非常紧。 前几天为了偶遇攻略目标,她每晚下班之后都过来蹲点,每天都支付了一笔入场费。 还参考店里其它女生的装扮,给自己置办了黑色吊带针织背心、亮片短裙、高跟鞋还有一套化妆品,现在已经在温饱线边缘挣扎。 如果今晚再支付2万韩元的入场费的话,她估计自己这个月最后那几天可能得顿顿吃泡面了。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 “呼—呼——” 安贞面色潮红,两手叉腰,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嘴里还不停喘着粗气。刚才一想到晚入场还得交钱,她就不由自主地拿出了当年高考跑步体测的劲头卖力狂奔,现在小腿肌肉还在不自觉地抽搐。 漆黑的夜色下,hunter不停变幻色彩的闪光灯牌显得颇为迷醉,一侧的墙面上贴有大大小小的告示,包括未成年禁止入内,严禁拍照和禁入的服装样式等规定。首尔的夜店里,男生是不准穿拖鞋、凉鞋和短裤等家居服入内的。 等待入场的人们已经在店门口排起了长队,弘大的夜店本身就很受年轻男女们的喜爱,再加上今晚会有特殊演出,过来玩的人已经赶上平时周末的客流量高峰。 安贞也乖乖开始排队。她排在队伍的末端,前面是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不远处安保人员正守在入口处逐个查验顾客的身份证件。她大致估算了一下,预计自己应该能在零点之前免费入场,这才放下心来。 结果这一放松就坏了事。 之前心急火燎地赶来时没察觉,现在身心松懈之后才发现自己双脚都已经痛得不行。 俗话说十指连心,穿着高跟鞋跑步根本就不是人干事,更何况这双鞋还是不合脚的便宜货,性感的尖头设计把脚趾紧紧地束缚在一起,廉价的硬质漆皮已经磨破了脚趾和后跟。 而且不仅脚很疼,随着排在她前面的人逐个入场,她还必须跟随队伍不断地向前挪动脚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安贞疼得脸都皱成一团,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抡上岸的美人鱼,双脚每次踩在地上就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痛得她一直倒吸冷气,眼圈有些发红。 哎呀!不管丢不丢脸了! 这具身体非常娇气,对痛觉异常敏感。她疼得快受不了,已经顾不上当众脱鞋会不会有损自己的美少女形象,满脑子只想把自己可怜的双脚从高跟鞋魔鬼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虽然人多,但大都在自顾自地玩手机或者和同伴交头接耳地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于是咬紧牙关果断行动。 她先是忍着痛楚颤颤巍巍地单脚站立,由于穿着极其贴身的包臀短裙,为了防止走光,不得不并拢双腿慢慢地弯下腰,再费劲地伸手,试图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给脱下来。 这种类似金鸡独立的姿势有些古怪,比较考验人的平衡力,再加上之前小腿肌肉使用过度有些麻木,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突然失去平衡,一个趔趄,脑袋不受控制地朝排在她前面的黑夹克男撞去。 站在前面的夹克男属于偏瘦削的中等体型,黑色的飞行员夹克外套里面穿着一件oversize的连帽卫衣,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紧闭的双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安贞穿上高跟鞋后和他身高相仿,再加上两个人挨得近,所以这一撞,她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 似乎有闷闷的一声“砰——”。 虽然夹克男头上还戴了卫衣帽子可以作为一层缓冲,但脆弱的鼻梁怎么会硬得过头骨? 安贞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时间回到5分钟前。 等候进场的郑基石正默默地排着队,无意识地伸手拉了拉头上的卫衣帽子,掩藏在帽檐下的眼神空茫,思绪一片芜杂。 虽然耳朵里塞着耳机,但他没有听歌,只是想暂时和这个世界隔绝一会儿。 昨天和lady jane通话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就在刚才两人在家中坐下来一番长谈后,终于共同达成了正式分手的决定。 没有谁背叛了谁,也没有谁伤害了谁。只是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好像已经渐行渐远。 他太过投入于supreme team组合活动,而她也对自己身上“simon d女友”的标签感到压力。 毕竟是相爱多年,彼此扶持走过风风雨雨的恋人,他也曾真心想过和对方结婚。即便激情已经流逝,但真的要和她分开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轻易舍下。 郑基石正想着自己的失恋心事默默伤怀,忽然感觉后脑勺好像被人恶作剧似的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由于被冒犯瞬间变得更加燥郁。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不自觉地抬起下巴,掩藏在帽檐下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抿紧双唇,转过身想看始作俑者是谁。 谁知转过身只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正眼圈通红哭得十分凄惨,柔顺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上还滑稽地拎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高跟鞋, 再低头一看,她的右脚上空无一物,白嫩的脚趾正仓惶地蜷缩在一起,怯生生地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细嫩的脚踝在昏暗的街灯映照下白得晃眼。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下意识担心发出哭声会引人注意,让自己更加丢脸。安贞只是捂住鼻子无声地流泪。 本来一开始落泪真的只是因为鼻子发酸,结果哭的过程中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地在心里慢慢发酵了。 不断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又不断有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 她哭得满脸潮红,喉咙酸涩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最近这段时间里,积压在身体中的疲惫和负荷在心里的压力时常让她夜不能寐。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手足无措地想适应环境却总是无所适从的自己,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倾诉。 真的好累 这一瞬间她觉得非常地委屈。 她想问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这狗屎恋爱手游里的狗屁女主角,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想问为什么自己要在辛苦打工下班后的深夜,拖着死狗一样疲惫的身体,出现在夜店门口,只为了偶遇所谓的攻略目标,获取所谓的tmd的好感度,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想问为什么被选中的是自己。 为什么突然变得一无所有的是自己。 为什么突然回不了家的是自己。 但又不知道去质问谁。 她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 眼泪 都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从中学开始和女人打交道以来,郑基石也见识过一些眼泪,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得这么认真投入。 连他转过身来看她,她也没有察觉,还是自顾自地痛哭着,手里拎着的高跟鞋也一直没有放下来。 其实这场景有些好笑又有点可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人狼狈的哭脸,郑基石原本空茫压抑的内心竟然有些诡异地轻松多了。 即便是刚刚失恋的人,在看到比自己更倒霉的人时,心里也会得到一点安慰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安贞确实没发现被自己撞了后脑勺的夹克男正转过身来要找她算账,其实整晚她的脑袋里都好像崩了根弦一样无法放松。 自从她那天在家玩游戏时莫名其妙地昏过去,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她从前二十多年来曾经留下的痕迹都凭空消失了,仿佛那个叫安贞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原来租住的单身公寓消失了,那儿现在是一片公共绿地,周围居民说从来没有过什么公寓。 她原来用了十多年的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 她从前所有注册过的网络账户都查找不到记录,甚至连现在最常用的sns类网站也不是她知道的那几个。 她忐忑不安地按响了父母家里的门铃,谢天谢地,给自己开门的还是妈妈。可是马上她就发现这个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的人根本不认识自己,也没有一个叫安贞的女儿。 安贞忘了自己那天是怎么惊惶地道歉,然后慌不择路地逃离的,好像身后不是那扇熟悉的家门,而是一张怪物的血盆大口。 她怀疑自己再在那个地方多呆一秒,就会死掉。 浑浑噩噩地走在路边,明媚的春日暖洋洋地洒在人身上,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冷,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冷,冷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有一对年轻夫妻抱着孩子从身旁经过,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她又觉得自己好热,这辈子没体会过的热,热得她喘不过气,眼睛都在流汗。 这时候马路上突然闪过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跟她小时候爸爸开的那辆旧车一模一样。 她曾经坐着那辆车无数次地上下学,一家人坐着那辆车去过游乐园,去过商场,去过海边,还去过农庄开心地野炊。虽然后来她长大了,爸爸也换了一辆新车,但那辆银灰色的旧车才是她儿时最熟悉的车。 那是她家的车! 脑子里响起一声尖叫,把她震得浑身一激灵! 对!那是她家的车! 她要坐上它回家,她不要被孤零零地留在这里。 眼里除了这辆车是彩色的,其它所有一切都是灰色的。除了它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由自主地朝它奔去。 快了,快接近了。 她好像看见了驾驶座上的爸爸正冲自己招手,他们坐上车开心地回家,妈妈正在家里给自己准备大餐。 她回家就要告诉他们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也不要她了。 他们肯定会笑话自己是个傻瓜,然后安慰自己噩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噩梦都是假的! 她想起从前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说说笑笑的场景,脸上刚勾起一抹虚幻的微笑,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扑倒按在地上。 “西八!疯了吗?!” “跑到马路上干什么?你想被车撞死吗?!” 安贞使劲推开趴在她身上的人,她根本就听不清这个人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只是觉得很吵。 她焦急地抬头四处找寻,可是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已经开走了。 驾驶座上的爸爸消失了。 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消失了。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说笑的画面消失了。 她灵魂的一部分也好像跟着一起消失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安贞忘了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到现在的住处的。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呆呆地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小吊灯。 灯!白光! 电光火石之间,安贞脑子里回想起了导致自己突然晕眩的罪魁祸首,是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是当时自己在玩的那款游戏——《脸红心跳》! 几乎是脑子里出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安贞耳朵里回荡起了熟悉的游戏背景音乐,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紧接着,一个从未听到过的机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 【欢迎玩家来到《脸红心跳(现实版)》】 就在这一刹那,安贞脑中串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她手脚发软地跌下床,心跳快得心脏好像要跑出胸口。 眼圈开始发红,她想咆哮,声音却嘶哑得像野兽的哀鸣。 “我要回家!” “我不要玩什么狗屁游戏!” 但是那个冷漠的游戏音没有丝毫停顿,仍然流畅自如地在耳边播放: 【您将在这里体验到独一无二的恋爱乐趣】 【作为《脸红心跳(现实版)》的第一位幸运玩家,系统将额外赠送天赋:万中无一的超强乐感】 【请注意通关要求如下】 【游戏一旦开始,无法退出】 【成功通关的玩家,将获得系统的特殊奖励】 安贞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她无力地跪倒在床边,把头抵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回家,好像在悲哀地祈求着什么。 但是房间里只剩下她的悲泣声。 无人回应。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在那天之后,安贞决定假装自己真的只是在玩一个恋爱游戏。 她不再避讳这具陌生的躯体,开始主动照镜子,仔细端详之后悚然发现镜子里的这张脸和她当初在游戏里的设定一模一样,但是远比她当时脑子里想象的更美更动人。 她试图搞清这具身体的身世背景,可是除了一本美国护照和驾照,还有一张假的韩国身份证之外一无所获。 虽然这张身份证几可乱真,但安贞很确定这是假证,因为上面的出生日期和护照、驾照上的信息不一致。护照和驾照上显示的出生年份都是1996年,应该是真实的,但假证上显示的出生日期是1994年。 而且护照上面显示她是刚刚在2013年的3月中旬入境,距离安贞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几天。 所以她猜测这具身体应该是一个美籍韩裔,孤身一人来到韩国,目的不明,因为真实年龄在韩国还属于未成年,所以办了张假证,修改了自己的年龄,方便工作和生活。 没有日记,手机和电话卡也是全新的,通话记录和通讯录都一片空白,似乎是下定决心要和过去斩断联系。 包里只有一张visa卡,现金也不多。 而且现在租住的小房间是韩国大学区周边的民宅里的下宿,面积有10平米左右,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柜,一张写字台桌,还有一间小小的独立卫生间,安贞看到租房合同上写了月租是40万韩币,每个月还需要支付2万元的网费,水电费另算。 虽然现金不多,住的也很简陋,连行李箱里的几件衣服都只是快消品牌的基础款。但是安贞却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cartier的白金色满钻双环戒指,一条chopard的happy spirit镶钻吊坠项链,仅这两件饰品的市价就超过了3000万韩币。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真丝丝巾小心包裹起来的小提琴形状的铂金钻石祖母绿胸针,撇开外沿群镶的几圈碎钻和祖母绿不算,她估计最中央的那颗主钻就在5克拉以上,应该属于私人定制。 难道这具身体还是个富二代?安贞挑挑眉,这样扑朔迷离的身份背景确实符合snowball的一贯恶趣味。 不过,即便真的是富二代,现在也只是一个贫民公主罢了。 安贞不打算卖掉这些首饰,她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以后挖掘身世背景的关键道具。 为了维持生计,她在住所附近找了一份便利店兼职的工作。 再次感谢自己当初尽职尽责地给主角外形做的设定,当她素面朝天穿着朴素地向店长大叔应聘时,店长大叔几乎是立刻相信了她编造的乡下少女进城寻梦的故事,因为长了这样一张脸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为了一份便利店兼职的工作骗人。 安贞就这样开始了一边兼职工作,一边适应环境,一边摸索游戏系统的生活。 便利店是在大学区旁边,客流量比较大,工作并不怎么轻松。而且由于自身捉襟见肘的缘故,她更加不敢在现金结算上出错,一旦出错了她可没有钱赔偿。 再加上虽然两个世界在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上没有差异,但在很多细节处还是有些出入,譬如现在韩国流行的sns类工具都与她从前所知的不同,而且她也从来没想到过韩国的娱乐业居然能这样发达,甚至成为了国家的支柱产业之一。 由此再联想起系统当时赠送的天赋——“万中无一的超强乐感”,安贞怀疑自己的攻略目标很可能就是娱乐圈的艺人们,所以她每天空闲时间都在疯狂恶补韩娱的相关知识。 这样的忙忙碌碌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1个月,时间很快到了4月下旬。 在这一个月里,不论她怎么试探,游戏系统都毫无反应,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那天下午耳边响起的机械音只是她发狂之后的癔症带来的幻听。 但只要她在镜子前看到这张不管看了多少次,都依然能惊艳眼球的脸,她就不再怀疑有游戏系统这回事。 在便利店工作虽然忙碌,但并不难捱。知道她住在下宿不能开伙,晚上打烊了,店里如果还有当天卖剩下的紫菜包饭,店长大叔都会打包好后让安贞带回家。结算工资时也特别痛快,每周到时候了都会主动给钱,从不拖欠。 工作满一个月的时候,店长大叔还给安贞买了一个新鲜的芝士蛋糕,说是感谢她给店里增加了营业额。确实,从安贞到这里兼职以来,每天都有不少春心萌动的男孩子借着购物的理由趁机搭讪,让店里的人气大大提升。 从前因为种种原因从来没有真正恋爱过的安贞,看到他们青涩又热切的示好时,除了感觉有些好笑和别扭之外,当然也会有虚荣心被满足的小窃喜。 但从未动心。 只要瞥见他们瞳孔中映照出的自己的这张脸,她偶尔发热的头脑就会瞬间清醒。 哎呀,想什么呢,这只是个游戏啊。 4月底,正当安贞为毫无动静的系统而感到焦虑时。正在排列货架的她耳边忽然响起那个久违的机械音: 【主线任务触发:初次邂逅】 【任务提示:hunter club】 club? 安贞之前也听说过首尔的夜店文化,但一直没有机会感受。现在知道任务提示是一家club,立马上网检索资料。 hunter的营业时间是每晚22:00到第二天凌晨的6:00。 安贞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17:00到每晚23:00。 所以在任务触发之后,每天晚上一下班她就会火速赶往弘大,店主大叔还调侃她是不是恋爱了,着急去约会。 本就不丰盈的钱包因为夜夜笙歌变得更加干瘪,发现自己过分朴素的打扮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之后还抽空置办了服装和化妆品。 终于,在5月初,安贞的存款跌破10万韩元时,她迎来了hunter每周三的lady night,女生可以在凌晨0点之前免费入场。 也就是在这个狼狈而尴尬的夜晚,她邂逅了刚刚失恋的郑基石。 -- 鼻涕 安贞现在虽然哭得伤心,但心里其实还是记挂着今天过来是要偶遇攻略目标的。 等会儿如果因为自怨自艾而错过的话,她怕自己会难过得连哭都哭不出。 所以在最难受的那股劲儿缓过去之后,她马上开始调整情绪,也就立刻注意到了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的郑基石。 自己刚出完大糗就被人发现是什么反应? 目。瞪。狗。呆。 安贞吓了一跳,羞得想挖个地洞马上把自己埋进去。 结果更令人尴尬的事出现了,因为短暂的受惊而忘记用力,她刚刚使劲吸住才藏在鼻孔里的鼻涕也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缓慢又坚定地流了下来。 红通通的鼻子下面挂着两行透明的鼻涕,表情还傻乎乎的 郑基石很想忍住,但还是很不厚道地喷笑出声。他急忙转回身,想掩饰自己脸上过分愉悦的笑容,但是根本忍不住啊,怎么会有这么糗的女孩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贞确实听见了那一声欠扁的笑,而且虽然郑基石已经转回身去背对着她,但安贞看见他肩膀还一耸一耸的,他还在笑! 安贞的脸现在真是红得像猴子屁股了,她急忙重新穿上鞋子,下意识地想掏出纸巾把丢人的鼻涕擦掉。 郑基石正眯着眼乐不可支呢,就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摆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他赶紧端正自己的表情向后扭头,抬起下巴装出一副swag的样子,想用眼神帅气地示意她有什么事。 结果一回头就发现那个丫头正用一只手托着已经流得长长的鼻涕,可怜兮兮地问他: “阿泽西,你有纸巾吗?” 佯装的冷淡一秒破功。 手托鼻涕的安贞是真的急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她摸着包包找不到纸巾,才回忆起自己带的纸巾在擦汗的时候都用光了。 之前一直忍着鼻涕也是想入场之后再去卫生间清理,没想到被郑基石吓了一跳之后直接当场流了出来。 所以即便现在尴尬得想晕过去,她还是鼓起勇气,堵上最后的尊严向郑基石求助——这么倒霉的样子实在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啊啊啊啊啊。 看着是透明的鼻涕,也不知道弹性为什么这么强,都拖得长长的也一直没断,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拉出一条细丝,还在昏暗的路灯下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差点亮瞎人眼。 郑基石的嘴角又抑制不住地开始疯狂上扬。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丫头的鼻涕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鼻涕都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吧?? 他这次可真的是憋不住了,直接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揉着自己的肚子笑弯了腰。 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啊一古,眼泪都笑出来了,肚子都笑痛了。 这丫头不会是gagman吧! 到底还是良心尚存,郑基石笑归笑,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安贞,她可怜巴巴拖着两行鼻涕,用湿漉漉的眸子恳求人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有些不忍心。 安贞如蒙大赦,急忙接过纸巾搓了鼻涕,还借着没干透的眼泪把脸上化开的妆也粗粗擦了一遍。 郑基石绅士地转过头去假装看hunter外墙上贴满的告示,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身后悉悉簌簌的声音。 不一会儿,安贞整理完毕。 虽然对这个人把她鼻涕吓出来的事实还有点小幽怨,但她还是用指尖轻轻地拉了拉郑基石的衣摆,等到人转身后,才扭扭捏捏,认真地弯腰鞠躬,用敬语十分不好意思地道谢。 一边眼神闪躲地四处乱飘,全程不敢直视他的脸。 而且心里的小人还在流着面条宽的泪崩溃捶地,快把刚才的画面全部忘记忘记!实在是太丢人啦呜呜呜。 安贞没有勇气直视郑基石的脸,郑基石却把她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他刚才也转身过两次了,但她当时造型狼狈又滑稽,他根本没仔细注意到五官长什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整体的感受,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 现在认真打量之后才惊觉,真的是很漂亮。 因为自己签约amoeba culture后,从underground逐渐转到地上,尤其是近两三年,也参加了很多电视台的放送,见过很多艺人,对漂亮女人的评价标准已经提高不少。 但安贞的脸,即便是在这样乱糟糟的情况下,也依然达到了让自己惊艳的程度。 只是年纪看着很小。 这丫头真的成年了吗?郑基石不禁有些怀疑。 虽然安贞刻意打扮得偏成熟,但气质和脸蛋看着太干净了,刚才的各种反应还有点呆呆的,他推测她的年纪甚至可能会比自己小一圈。 那这样的话就不好邀请她一起玩了啊。 其实他刚才等她整理仪容的时候,有考虑过要不要邀请她等会儿一起喝酒。 但是发现她年纪比自己想象的还小之后,郑基石又莫名地有些抗拒,不想把她变成自己的猎艳目标。 虽然曾经在地下也有过一段放浪形骸的日子,感情经验可以说相当丰富,但他不是那种要通过给女人留下情伤来彰显自身存在感的男人,向来都是奉行你情我愿的原则。 和lady jane在一起6年,就是因为她身上的自信,热情和才华曾经深深吸引着他。 他喜欢两人在一起时,那种自己做的事业也被恋人理解和支持的感觉。 如果安贞是个成熟女人,他们今晚可以一起喝酒,以后也许能暧昧推拉,甚至交往。 但安贞看着只是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姑娘,郑基石陷入犹豫,最终还是把蠢动的内心按回了原处。 做出决定的这一刻,仿佛自己头上都多了道圣光。 其实最关键的一点原因是,这个丫头明显没认出自己啊! 虽说近一年多以来由于组合拍档e-sens吸食大麻被揭发,supreme team的活动也一度陷入停滞,他的放送通告也大幅减少,但自己起码也是曾经在国民综艺上频繁出现的熟面孔啊。 这个丫头怎么能认不出呢太让人伤心了 想到这里,郑基石重新扬起了下巴,恢复了平时那略带傲慢的假面,嗓音低沉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表情尴尬的安贞,自顾自地转身,迈开腿向另一边的特殊入口走去。 作为被誉为“弘大总统”的男人,他和附近club的老板大都很熟悉,向来都是直接刷脸进vip,怎么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排队? 之前只是因为失恋之后脑子一热,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拜某个鼻涕精所赐,所有的燥郁都已经一扫而空,现在他只想放肆嗨玩一场。 什么lady jane,什么鼻涕精,都统统见鬼去吧! -- 姐姐 安贞看着佯装潇洒离开的男人一头雾水,什么呀?这人也太奇怪了。 好虚势。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抛在脑后,因为已经快要轮到她进场了。 赶紧掏出包包里的假身份证递给门口的安保小哥,由于最近每天都风雨无阻地来hunter蹲点,再加上外貌瞩目,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记住了她的脸,都懒得查她证件,直接在她手臂上盖了个章,笑着挥挥手放她进场。 安贞也收回手臂扬起笑容朝他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店内走去。 弘大夜店,是年轻人才能享受的天堂。 年轻,感性,火热,自由。 把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就是未沾染商业铜臭的弘大夜店文化。 而hunter club是其中颇有名气的一家。 hunter club一共有两层,一楼是可容纳上千人的巨大舞池,二楼是一圈可以俯瞰全局的vip雅座。 这里不仅有全球顶级的音响和灯光,还有众多知名dj和不定期举办的特别活动,让它足以和清潭洞富人区或星级酒店里昂贵的夜总会相媲美。 时间已经将近0点,霓虹灯下的dj已经在舞池正前方用电音把气氛炒得火热。 忘情的男男女女们慵懒地陶醉在舞池中,拎着酒瓶,夹着香烟,伴随着节奏摇晃扭动着自己青春的肉体。 来过几次之后,安贞早已熟门熟路。 之前用纸巾并不能把脸上的妆擦拭干净,她觉得脸上还是有点难受。所以进门之后直奔洗手间。 夜店的女士洗手间一直是女生们补妆的固定场合,洗手台前通常都有一块巨大的水银镜,hunter还贴心地在镜子周围安装了一圈明亮的灯带,保证进来的女生都可以一眼看见自己的出门前刷的睫毛是否仍然根根分明。 这里应该是全店最明亮的地方了。 安贞走进洗手间,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身材高挑,外形时尚的长发女孩站在镜子前补妆。 两人四目交汇,含笑互相点头示意。 她走到洗手台的另一侧,先鞠起清水把脸大致冲洗几遍。再抬起头仔细检查镜子里的脸蛋,嗯,底妆已经基本没了,但是晕染出来的眼线还顽固地留在眼角。 安贞直接凶残地揪起自己的眼皮,用指腹大力擦拭上面的残留的眼线液。 有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这张脸都来气,动起手来也毫不怜惜。 正当安贞狠心“虐待”自己的双眼时,旁边那个女生看不下去了。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这么不爱惜呢?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瓶卸妆乳递给安贞: “用这个吧,眼线用水卸不干净哦。” 突然被美女姐姐搭讪,安贞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鞠躬道谢,还讨好地笑了笑。 从小她都是特别讨女生喜欢的体质,身边绝大部分朋友也都是同性,男性朋友寥寥。 到了这里之后,情况突然颠倒了过来,来搭讪的男人是络绎不绝,女性朋友倒是一个都还没交到。 现在被陌生的姐姐关心了,她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回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明媚起来。 有人“监督”着,安贞终于不敢放肆蹂躏自己的脸了。 她先是虔诚地挤出卸妆乳,轻柔地在掌心搓出泡沫,再覆到脸上清洁,眼神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朝身边的姐姐瞟去,似乎是在寻求表扬。 hoody看到她的小动作不禁哑然失笑,这种被小心讨好的感觉好像她只是在路边顺手揉了揉狗头,但是狗狗就疯狂地冲她摇尾巴,还肚皮朝天躺倒在地祈求抚摸。刚刚那眼神就是puppy eyes吧,可爱到有点犯规了。 她其实有点慢热,也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讪,但是被安贞这么一瞟,估计换谁也冷淡不起来,于是开始没话找话。 “是和朋友一起来玩的吗?” 安贞摇摇头,咬着嘴唇低下头,假装落寞地说:“不是呢,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啊——”,hoody感觉有点抱歉,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声,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手指挠了挠鼻尖,hoody突然开口:“等会儿有我的演出呢,在台下为我加油吧!” “咦咦咦”,安贞惊喜地张大了嘴巴“欧尼就是今天来做特别演出的艺术家吗?” hoody脸上浮现腼腆又愉悦的笑容,明显被安贞捧场的反应取悦到了。 在大三决定把音乐当成事业来做之后,她跟kittib, nieah和seri共同组成了女子hiphop地下组合amourette。 hiphop一直以来都是男性的主场,虽然hoody认为她们的组合成员都是具备solo实力的音乐人,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在业内激起太大的水花。 hunter是弘大众多以hiphop为特色的club中最出名的一家,经常会有很多专业音乐人和音乐发烧友们会聚集到这里玩耍,所以今晚的演出她们也很重视。 其实她刚刚也是突然有点紧张,才跑到卫生间想放空一下。 这时一直看着她的安贞突然大胆地向前一步,握住了hoody的双手,hoody被她的唐突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安贞把自己的双手握在胸前,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自己十分认真地说: “谢谢欧尼把卸妆乳借给我,我等会儿一定会为欧尼应援的!不要紧张哦,享受专属你的舞台吧!fighting!” 什么啊hoody都快被她真诚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害羞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回去跟队友汇合的时候还被调侃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在这里遇见了心仪的男人。 告别可爱又帅气的hoody姐姐之后,安贞溜到舞池后侧的长桌边坐了下来。 安贞原先并不太喜欢嘈杂的环境。第一次来到夜店的时候,她还因为喧闹的环境感到些许不适。但可能是因为系统赠送的天赋“万中无一的超强乐感”的原因,后来每一次来到hunter她都能很快沉浸在dj制造的狂热节拍中。 每一声重鼓点、和弦和bass,都好像是有人用不同的乐器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头,激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特别是在当晚的高潮时分,本来就动感十足的乐曲在dj的操控下变得越来越紧凑,越来越躁动,最后爬升到一个无比亢奋的节奏时,安贞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卷了一阵金属狂潮中不由自主地震颤,意识似乎脱离了躯体,只能随着音乐无尽地摇摆。 安贞没有那个雄心豹子胆去磕药,但是拜系统赠送的“超强乐感”所赐,她相信夜店嗨趴给她带来的灵肉体验已经无限接近于瘾君子们磕完药的感受。 真的好爽,爽完又好累好空虚,甚至怀疑这是性爱高潮都给不了的爽。 所以虽然连续几天的夜店蹲点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攻略目标,安贞也没有丝毫气恼,实在是每个晚上都已经被dj掏空了身体啊。而且她冥冥中总有种预感,在她手里那点钱都花完之前,攻略目标肯定会出现的。 可惜因为今天弄伤了脚又哭过一场,她暂时还没有什么力气去舞池里摇摆,现在只一心要储存体力等着hoody姐姐的特别演出。 很快,将近0点过半的时候,今晚的巅峰时刻到来,特别演出即将开始,大家都一窝蜂地往舞池挤去。 还好安贞早就瞄准了靠着舞台边上的位置,在演出开始前5分钟就找好了站位,保证等会儿hoody能一眼看到自己。 时间一到,灯光熄灭,全场寂静。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没错!安贞今晚要邂逅的攻略目标就是我们hoody!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虽然我自己也感觉卫生间那段确实有点姬里姬气,但是我暂时还不打算写百合啦。 还有女主的属性应该很明显了吧,她从前一直没恋爱是有原因的。 simon d给了纸巾,安贞:奇怪的路人甲。 hoody给了卸妆乳,安贞:欧尼!欧尼! simon d怒:你不是gagman,你是gayman! ps,我们胡迪以前确实是女子hiphop地下组合amourette (amrt)的成员, 队友是kittib, nieah和seri,几个人后来好像都做solo了。可惜其它资料很少,我也只能瞎编 弘大也不存在叫hunter的club,也是我按照网络上别人写的弘大夜店体验瞎编的。 hunter这个名字暗喻着安贞和3d两个人的关系,3d比安贞成熟,所以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放过猎物安贞的时候还有点自我感动。但是安贞不是猎物,她也是猎人,一个还不成熟却抱着拼死的勇气的猎人。 so -- 演出 灯光熄灭,全场寂静。 一片朦胧的黑暗中,安贞屏气凝神,她也是第一次观看hunter club安排的特殊演出,而且上场表演的会是自己刚才碰到的欧尼,因此格外期待。 很快,演出正式开始。 舞池四周的顶级音箱响起了抒情又富有节奏感的前奏,缓慢拉扯着情绪把观众带进感性陶醉的氛围中。 安装在吊顶上的几束略带幽蓝的聚光灯突然打在舞台的正中央,早已摆好开场姿势的amourette组合的四位成员出现在大家眼前。 是欧尼! 安贞一眼看到了站在两个蹲着的队友身后的hoody,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举起自己的双臂使劲招手。 因为她离舞台很近,所以hoody几乎是一眼就捕捉到了这个激动的小粉丝,表情仍然不动声色,眼神中却不由得流露出一抹笑意。 伴随着动人的旋律,她缓缓开口哼唱。 作为组合中两个vocal之一,hoody向来负责开口杀。 她的声音不是甜美型,也不属于空灵的那种,也不能算中性,但绝对是属于拥有独特魅力的磁性女声。 似乎很难用某一特定的类型去定义,只是大家都承认的好听而已。 安贞觉得hoody的哼唱像一根羽毛轻柔地挠过自己心尖,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啊啊啊啊啊!好温柔啊! 不知道游戏系统究竟对这具身体施加了什么魔法,她现在对音乐的感受能力是以前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变得能够极其精准地捕捉到音乐背后想传达的感情,而且共情体验也异常深刻。 刚刚她就在hoody的那段哼唱中感受到了温柔的情愫,整颗心都好像泡在温水里变得软绵绵的。 真好啊,像我喜欢她一样,欧尼也很喜欢我呢。 我们快点做好朋友吧! 郑基石歪七扭八地躺在二楼角落的沙发座椅上,面色绯红,手臂懒洋洋地撑住脑袋,桌面上散落着十几个空酒瓶,身边坐着和他同属illest konfusion的j-tong和dj pumkin。 illest konfusion是郑基石在多年以前组建的crew,意为混乱中的兄弟,虽然大家平时都挺忙,但感情很好,也经常约出来聚餐喝酒。 今天j-tong和dj pumkin接到郑基石的电话之后也是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陪他。 郑基石觉得自己额头两侧的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胸口闷得头脑发昏,他刚刚空腹一口气灌了很多酒,现在酒精上头了神智不清,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呢。 一会儿口齿不清地嘟囔着:“智慧呀,给我拿瓶冰水,我现在好难受” 过了一会儿又用手揪住自己的衣服领口:“智慧呀,我胸口好疼,你在哪儿呢” lady jane的本名就是全智慧。 j-tong见不得好兄弟这样,拿着桌面上郑基石的手机就想给lady jane打电话,被dj pumkin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他对j-tong摇摇头,认识simon d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失魂落魄,但是他了解simon d的个性,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现在放不下的样子被lady jane看到,就让他今晚发泄一下吧,明天可能就会好了。 dj pumkin顺手抽出一条湿纸巾放在郑基石的额头上。和j-tong碰了碰酒瓶,静坐无言。 两人呆了半晌,全场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j-tong疑惑地问:“今晚hunter有演出?” dj pumkin点了点头,他也是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没注意门口的海报上写了什么,但是刚刚听几个路过的人说好像是个hiphop女团,具体什么名字也不太清楚。 不过很快,演出就开始了。 开头的vocal部分还不错,两人的身体都随着鼓点打着拍子,但是等到amourette组合的rapper担当kittib开始说唱的时候,j-tong就笑了。 他抿了口酒,表情不屑撇了撇嘴。 dj pumkin也看到了kittib,略带惊讶地说:“这位好像是zion.t的女朋友吧,听说两个人前几天也分手了。” j-tong忍不住毒舌:“为什么分手呢?多么般配啊,两个人都不会rap。” zion.t是一位风格多变的rb唱作人,不会rap,但和很多rapper都有过合作。 两个八卦男笑着干杯,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这些年来,随着韩国hiphop渐渐兴起,越来越多rapper从underground到major,获得了大众的认可,也赚到了钱,例如由simon d和e-sens两个人组成的supreme team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之一。 与此相对的是,韩国优秀的女rapper仍然屈指可数。虽然也有尹美莱这样在国际上都属于顶尖实力的大前辈,但在20代中,女性rapper不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质量上都根本无法和男性rapper们相较。 两人索性也不再继续关注演出,开始随意地聊天。 台上的amourette表演到第三首歌的时候,郑基石捂着额头醒了过来,其实在夜店这样吵闹的地方也根本睡不着,他刚刚只是醉酒后进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无意识状态。 郑基石直起身子,取下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湿纸巾,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正在卖力演出的amourette。 嗯? 他又眯着眼睛瞄了瞄,他刚刚在靠近舞台的前排观众里,看到了一个又蹦又跳的小疯子。 好像是鼻涕精? 忍不住扭头问旁边的两人:“台上表演的是谁啊?” 心里还有点别扭,这丫头连这种水平的hiphop演出都看得这么高兴,怎么就认不出自己这样的大势rapper呢?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唱rap的那个人好像是zion.t的前女友。”来自大嘴巴 pumkin。 听到“前女友”三个字,郑基石反射性地想到了lady jane,胸口好像又变得闷闷的,眼圈有些潮红,赶紧开了瓶啤酒,仰头一饮而尽,好像要借这酒水把心底不断上涌的酸涩压下去。 摇摆摇摆。 安贞举起双手跟着音乐不停地摇摆。 在她从前的那个世界里,韩国的娱乐业没有这么发达,她没去过夜店,也没参加过演唱会,今天是第一次看专业团队的现场演出。 在她看来,台上amourette的表演已经足够精彩,每首歌中不仅有抒情的旋律性的段落,还有躁动的rap,再加上几位成员配合默契,表情和肢体动作兼具,整体感受还是很过瘾的。 虽然距离她最近这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颇有名气的idol组合还是有些差距,但不管怎么样,欧尼脆骨! amourette组合今晚一共准备了3首歌,表演完毕之后就谢幕退场了。 舞池上方的霓虹灯重新亮起,店里的dj再次接过掌控全场的指挥棒,回到操作台前戴上耳机,利落搓碟,一串急速变化的scratch再次引领舞池里的众人开启摇摆的节奏。 而另一边的安贞已经跟刚刚下台的hoody汇合。 一见到hoody,安贞就忍不住开始撒娇邀功。 “欧尼的演出实在是太精彩了,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呢,我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hoody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痴缠的女孩子,奇怪的是,慢热的自己还对她讨厌不起来。 可能是因为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注视你的时候,眼神总是无比专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软吧。虽然只是今晚初见的朋友,感觉却仿佛是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妹妹一样。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安贞的脑袋: “谢谢你刚才的热情应援哦,我看到啦。” 得到回馈的安贞笑逐颜开,鼓起勇气,眼睛亮亮地看着hoody: “欧尼,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吗?” hoody失笑,当然可以。 她爽快地拿出手机,把安贞的号码输入通讯录里,又想了想,打开自己的kakao,给安贞发送了一个兔子飞吻的表情包。 脸上还是假装平静,耳朵却偷偷红了。 安贞看到屏幕里跟自己热情飞吻的小兔子,心情跟同一套表情包里的另一只兔子一样,开心得想转圈圈。 终于忍无可忍,把自己酝酿了许久的那句话输入对话框: 【欧尼,我们快点做好朋友吧!】 -- 不同 和hoody顺利交换联系方式之后,安贞心情明媚地跑回舞池后方的长桌坐着。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自己似乎对hoody过分热情,可是她就是无法摆脱那种想要亲近对方的冲动。 于她而言,这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 女人,是与游戏无关的人。 她没有必须和她们交好的任务,她去亲近她们,也只是因为她想去亲近她们,与系统的意志无关。 这种自主的感觉让她放松,仿佛从系统的束缚中获得了短暂的解脱和自由。 但是男人,特别是好看的,适龄的男人,都可能会是系统给她设定的攻略目标。 对待攻略目标,她就必须不择手段地去获取他们的爱意值,这给了她一种寝食难安的压力。 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万人迷,或者什么绝色尤物,勾勾手指就可以让男人为自己神魂颠倒,赴汤蹈火。 她很清楚地知道,即便系统给了自己一张出色的脸,隐藏在这副完美躯体内的灵魂,仍然是那个有点软弱,有点消极,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害怕付出真心却被人辜负的自己。 她也可以猜到,在这样一个如此真实的世界里,要获得一位优秀男性的百分百爱意是如何艰难的事情,更遑论是几位。 她甚至可以想象,如果用她自己原来那张脸来进行攻略的话,可能终此一生,她也无法完成系统的任务。 现在出众的外表,是自己攻略过程中最大的助力。 然而,好看的皮囊下面不能是一个无趣的灵魂。 男人不仅会希望女人有漂亮的外表,同时也会希望女人有美好的性格。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性格,但肯定不会是自己原来的性格。 所以面对男人时,她必须做好伪装,严正以待。 恋爱经验为零,但是自认对两性关系了解深刻的安贞坐在高脚椅上胡思乱想着。 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晚手托鼻涕,超级出糗的一面,已经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攻略目标面前。 #人生这出戏剧啊,总是过于真实# 再次打发走一个相貌普通的搭讪男之后,安贞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由于对游戏系统的规则还处于一个摸索的阶段,她其实并不很清楚应该如何偶遇攻略目标,不过她敢肯定他不可能是一个外表平凡的家伙。 人物必须美型,是恋爱游戏不可撼动的铁血法则。 回想起自己以前在手机上玩游戏的时候,玩家通常并不需要主动推进剧情,只需要操纵角色来到指定地点,或是完成指定任务,就能顺利触发【偶遇】的场景,但是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设定会不会改变。 因而她每晚都是进场之后泡在舞池里跟着音乐放肆嗨,嗨完之后太累了就坐着发呆或者浏览手机里的娱乐新闻。 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6点hunter闭店了,才赶回到住处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洗漱好之后简单地吃个饭,就又赶去便利店工作。 可能也是这样昼夜颠倒又透支身体的作息对她产生了一些不良影响,今晚排队的时候才会突然崩溃大哭。 安贞双手托腮,给自己之前爆发的神经质找借口。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原来是hoody在kakao上给她发了一条讯息。 大意是刚才表演的时候,队友们也注意到了她的热情应援。知道她原来是hoody的朋友之后,特别感谢,希望也能跟她认识。 最后hoody还在短讯里说,她对安贞感到很抱歉,没有事先和安贞沟通就和队友透露了两个人是朋友的讯息,如果安贞不方便去见面的话,她会替她和队友解释。 能认识hoody的队友,安贞简直求之不得,而且这样干坐着也很无聊,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她马上站起来屁颠屁颠地奔向二楼,amourette演出结束之后,夜店的主管人员在二楼给她们几个人安排了vip雅座。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另一边,郑基石还在心情憋闷地继续灌酒。 在做出分手这个决定的那一刻,他心里除了隐约的难过,更多的是石头终于落地的释然。 他以为自己的心情会伴随着这股释然越来越轻松,所以来夜店的路上还专门给朋友打了电话,约他们碰面一起喝酒。 自从跟lady jane交往以来,他晚上也很少再在外头疯玩,朋友知道他的情况,在夜店里聚会的时候也很少约上他。 就连今年2月份j-tong在釜山的酒吧开业的时候,也没有通知他。 郑基石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想遮住那双通红的眼。 明明应该开心的不是吗?之前因为恋爱不得不跟朋友疏远的时候是多么抱歉啊,单身之后就可以自由地跟朋友聚会了。 不用担心去夜店玩会让某人生气。 也不用再拒绝那些前仆后继往自己身边贴的辣妹。 fuck! 全智慧这个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了她拒绝过多少漂亮女人? 郑基石很努力地想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液体流出,但还是有什么东西湿润了他的掌心。 dj pumkin不动声色地把桌子上的湿纸巾朝郑基石的方向推了推。 跟他的细腻不同,j-tong更粗暴一些,他相信忘记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难道rapper还会缺女朋友? 他伸手搂住了郑基石的肩膀,故意大声地调侃道: “不是在电话里说今天晚上要认识很多漂亮女人吗?我还等着见识弘大总统的魅力呢。” 郑基石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狼狈,也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装出往常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嫌弃地说: “呀!这是我的错吗?这里哪里有值得我出手的漂亮女人?” jtong看他不再消沉,心里也很高兴,有心再跟他拌拌嘴。 目光逡巡四周,突然看到正从楼梯口方向上的安贞。 不禁重重地拍了下郑基石的后背,指着她说: “这不就是漂亮女人吗?!” 郑基石听见他的话,漫不经心地抬眼一看。 怎么又是这个鼻涕精?! 他拂开jtong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脸上挂着邪气的坏笑: “这个看起来也太嫩了。明明是个偷偷混进来的未成年,哪算什么女人,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几个人笑闹着,气氛渐渐好起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安贞没来过二楼,上楼之后也在环顾四周,想找到hoody她们的桌次。 就看到了旁边的卡座上有人用手指着自己,嘴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 她定睛一看,那边竟然坐着那个奇怪的夹克男! 连忙把眼神移开,一边继续寻找hoody几人,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催眠。 不能看他。不能看他。 只要一看到这件夹克,她就想到自己的鼻涕,简直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啊。 快忘记。快忘记。 刚好发现了正向自己招手的hoody,眼睛一亮,马上扬起笑意朝她们走去。 amourette的其他三个人都是20代,性格脾气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在安贞的火力全开的赞美和撒娇攻势下也飞速沦陷了,女人的友情总是这么热烈,众人很快打成一片。 刚刚在台上唱rap的kittib身材火爆,性格热情爽朗,很有种大姐头的风范。 她伸手捏了捏安贞的脸蛋,滑滑嫩嫩的手感让她舍不得松开:“我们安贞有男朋友了吗?” 安•乖宝宝•贞一脸纯良地摇了摇头。 kittib有点惊讶:“长这么漂亮,难道没人追吗?” “有人追,但是我都不喜欢。” “啊,这才对嘛。这么可爱,可不能让男人轻易得手。” 坐在一旁的hoody含笑看她们互动,不发一言。 本来低着头玩手机的nieah忽然开口:“好像simond他们也在这儿,我们要去打声招呼吗?” “simond?” 安贞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来是谁。 郑基石最近一年的电视放送都很少,2013年迄今为止只在1月份的时候播出了一期他参与的《running man》。 再加上安贞每天要看的综艺和新闻很多,对他的印象自然不深,所以排队的时候也完全没认出来。 kittib听到是simond之后皱了皱眉。 韩国的rapper圈子其实很小,譬如她刚刚分手的前男友ziont就和simond认识,11年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合作过一首《stay cool》。 她暂时不想再见到跟ziont有关的任何人或事,摇了摇头,说:“你们去吧,我和安贞留在这儿。” 不是全队一起去的话,也挺尴尬的,但是队友们也马上想到了kittib不想去的缘由,体谅了她的心情。 商量之后决定索性就当不知道他们也在这儿,大家都不去了。 更何况他们这样的大势rapper来夜店的话,身边应该都会围着很多献殷勤的女人吧,她们过去也可能造成误会。 而一边的安贞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表情懵懵地发呆。 她刚刚打开naver搜索了simond,结果发现这些图片里的人咋长得跟那个夹克男那么像? 那个害自己流鼻涕的夹克男,就是simond? 长得还行,而且还是明星。 难道他就是自己的攻略目标? 那系统为什么没有提示??? -- 摔倒 几个人再坐着聊了会儿天,没过多久,seri和nieah都接到了电话,表示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本来就只有5个人,人走了将近一半,气氛也没有之前热烈了。 再加上今晚在台上卖力演出之后的疲惫感也开始袭来,hoody和kittib也决定早点回家休息。 安贞还是想再呆一会儿,她现在脑子里老是想着郑基石。 他到底是不是攻略目标呢? 如果他不是攻略目标,她也得继续在店里呆着。 如果他是攻略目标,那系统为什么没有提示呢? 难道跟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开启攻略支线,还需要什么特定的肢体接触? 譬如什么命中注定的一吻? 系统说过这是《脸红心跳》的现实版,可能也会和游戏里一样有种特殊的仪式感吧。 在游戏里,每达成一个成就,玩家都可以获得一张cg。 类似的,想要完成‘初次邂逅’的任务,也需要玩家创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吗? 是这样吗? 安贞的思维不断发散,各种稀奇古怪的画面在脑海中天马行空地闪现。 不行,她不能在这儿坐着干等。 她得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安贞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跟要去参加什么重要考试一样,呼吸急促起来,双腿还有点发软了。 她双手抱膝,把自己缩进沙发里,找了个角度,偷偷观察着角落里郑基石一行人的动态,店里的灯光很暗,再加上两桌离得有点远,她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大家都说醉酒能忘掉忧愁,郑基石想,这句话可能是错的。 不过也有可能今天晚上的酒里掺了水吧。 不然怎么解释,他越喝就会越想到全智慧呢? 想到以前醉醺醺地回家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嫌弃地给自己脱衣服,那个凶巴巴的样子,吓得自己第二天都心虚地不敢大声说话。 想到supreme team获得09年mama最佳男新人奖的时候,他们到烤肉店里喝着烧酒开心庆祝的样子。 想到酒酣耳熟之际,她甜蜜地看着自己撒娇的样子。 啊,明明不再爱了。 明明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都已经不再为她心动了。 为什么现在胸口会这么痛呢? 郑基石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再这样下去他怕无法维持住自己脸上敷衍的假笑。 那样的话,jtong和dj pumkin又该担心了。 自己还真是个不合格的朋友啊,本想找他们出来happy,反倒是让他们陪自己郁闷。 这个糟糕的晚上快过去吧,天怎么还不亮啊。 只要到了明天,自己一定就不会再难过了。 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安贞看到郑基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之后,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刚才还雄心壮志地想着要主动出击,实际上到现在也没想出一个能够自然地接近对方,达成肢体接触的万全之策。 是应该在他面前假装摔倒,然后顺势扑到他身上,准确地找到他的嘴唇,盖上倾世一吻呢? 还是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先不着痕迹地把他绊倒,再弱不禁风地扑到他怀里完成甜蜜kiss? 郑基石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实际上他也根本没留意到角落里的安贞。 他现在感觉两条腿好像不受使唤一样,每踏出一步就跟轻飘飘地踩在云里似的,只能集中全部精力,努力让自己在不摔倒的同时走成一条直线。 走过来了。 安贞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往这边走来的郑基石,紧张地咬住了嘴唇。 胸口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的,心脏都好像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不着痕迹地挪坐到沙发靠近过道的位置。 准备等他经过的时候直接伸出一条腿,装作不小心把他绊倒,然后在扶他起身的过程中,找机会在他嘴唇上啃一口。 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一定要成功啊! 越来越近了。 十米。 五米。 安贞颤颤巍巍地朝着过道的方向伸出了一条腿,闭着眼睛扭过头不敢再看。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紧张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如果他被绊倒之后生气地打人怎么办? 如果他不是攻略目标,被我亲了之后就要我负责怎么办? 各种不妙的后果在头脑中涌现。 安贞忽然觉得有点后悔,自己的主意看起来好像也不比电视上那些傻x剧情高明多少啊。 但事已至此又怎么能放弃? 郑基石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碰到的,唯一一个很有可能是攻略目标的男人。 而且他们的生活平时根本没有交集,错过今晚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 不成功便成仁! 加油,安贞,fighting! 好像过去了十几分钟,又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安贞伸在过道上的那条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快跟雕塑一样失去知觉了。 她忍不住悄悄回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结果转头之后只看见郑基石扶着过道栏杆离她而去的背影。 那步伐还慢吞吞的,像个行动不便的蜗牛。 时间回到3分钟前。 脑袋越来越晕,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郑基石眼前变得模模糊糊的,看什么都是重影。 他赶紧伸手扶住了过道上的栏杆,亦步亦趋地扶着栏杆继续向洗手间行进,也顾不上这样的移动方式会不会有损自己的swag。 都快摔跤了还要什么swag? 因为安贞的腿还没长到能霸占住整条过道,牢牢沿着栏杆移动的郑基石也由此幸运地躲过了被绊倒的命运。 发现计划失败,看到郑基石离自己越来越远。安贞脑子一热,就马上从座位上起身跟了上去,一边还在头脑风暴。 怎么办? 难道要从他身后把他撞倒吗? 会不会表现得太刻意太明显了? 各种馊主意不断涌现,在她脑海缠成一团乱麻。 安贞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郑基石的后脑勺,视线火热得快把他的背影烧出个洞,一边在心里不断祈祷: 天哪!快让他自己摔倒吧!快摔倒吧! 说时迟,那时快。 可能是哪路神佛感应到了安贞卑微的小心愿,快要顺利到达洗手间的郑基石双手刚刚离开栏杆,就突然一脚踩空,一个踉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哇! 他真的摔倒了! 完整目击到这一幕的安贞开心得仿佛彩票中了一个亿。 她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满脸惊喜地朝摔倒在地的郑基石跑去,好像在地上看到了什么大宝贝。 可能是受了惊吓之后肾上腺素狂飙,郑基石原来晕晕乎乎的脑子在摔了一跤之后突然神奇地清醒了一些。 他刚撑起双臂想站起来,就发现面前好像多了个人影。 难道自己刚才摔倒的那一幕被人看见了? 满脸尴尬的郑基石抬起头,就看见了笑逐颜开的安贞。 shit! 怎么是这个鼻涕精?! 而且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安贞还没发现自己的表情已经暴露了自己过分激动的事实。 看到郑基石似乎是想站起来,连忙殷勤地跑过去搀起他的上半身。一边眼睛还到处乱瞟,想找机会蹭一下他的双唇,又犹犹豫豫不敢下嘴。 郑基石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发现安贞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似乎是想把自己整个人给提起来,但那力气根本就只能用来挠痒痒。 他哑然失笑,倒有点不忍心拂人好意了。于是也半推半就地顺着她的力道自己站了起来。 起身后,两个人相顾无言。 还是安贞鼓起勇气先开口。 “您是电视上那个simon d吗?” 郑基石挑挑眉,现在终于认出自己了? 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摆出酷酷的表情,想替刚刚摔倒的自己挽回一点颜面。低沉地“嗯”了一声作为应答,然后走到洗手台前接住清水洗脸。 安贞看他好像不怎么热情的样子,心里有点惴惴的,也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就呆呆地在原地等他。 郑基石很快洗完脸,他刚转过身,就看见安贞又跟个兔子一样蹦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嘴里还不住地喊道: “别怕!这次不会摔了!有我扶着你呢!” 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是怎么暗算对方,暗算失败后又拼命诅咒的。 郑基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看人家现在一脸真诚的样子,难道之前那个笑容是假的吗? 其实不是在笑话自己摔倒? 脑子里瞎想着,身体倒不由自主地顺着安贞的力道往前走。 两个人就这么半搀半扶地回到了郑基石那桌。 -- 完成 刚回到位置上,郑基石就看到jtong脸上挂着坏笑,朝着自己挤眉弄眼。而一旁的dj pumkin正招呼人坐下来。 jtong看到simond带回来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在楼梯口看到过的那个,虽然知道两个人现在应该没什么,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夸张地揶揄: “哎呀,毕竟是弘大总统,连去一趟洗手间都能带回来一个美女吗?” 郑基石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也奇怪自己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把人带回来了。 现在人在位子上坐着,又不好让她走。 安贞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根本不懂要做什么反应,只能手足无措地向另外两个人又是行礼又是问好,一看就是个没混过场子的愣头青。 郑基石由此更加怀疑她的年纪,不会真的是个未成年吧? 照理说韩国对这方面查很严,抓住就会直接停业整顿甚至勒令闭店,而且未成年也有未成年自己的club,应该进不来才对。 但还是有点担心啊,不想带坏小朋友。 面对郑基石的质疑,安贞果断亮出了自己的假证。 假证的工艺还是很靠得住,再加上夜店本就灯光不亮,郑基石粗粗检查过之后也不再拦着她喝酒了。 终于,三个大男人原本沉郁了整晚的气氛活跃起来。 其实关键还是郑基石也活跃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丫头的时候,他的心情都会微妙地好一些。 可能是因为看起来傻乎乎的,表情也藏不住心事。 而且明明长了一张优越的脸,却总是流露一副美而不自知的样子。说白了,就是身上少了一点属于美女的骄矜。 还有两个人状况频发的碰面,一次是她的鼻涕成河,一次是他醉酒摔跤,总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比起来,还是她更出糗吧? 安贞不知道郑基石在想什么。 她没有喝醉,不过几杯啤酒下肚之后,胆子也大了一些,思维更加奔逸。 虽然他们的谈话她根本插不进,但她一直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郑基石的脸,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嘴唇。 两个人现在应该也算认识了吧? 能不能直接请求他配合自己呢?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美少女,两个人亲一下,他也不吃亏。 要不先套套近乎。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 她面带薄红,眼神晶亮地看着郑基石: “欧巴,我能叫你欧巴吗?” 郑基石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不都已经叫了吗?” 嘿嘿嘿嘿,安贞冲他傻笑,手里还拎着瓶酒。 另外两个看戏的人也在嘿嘿嘿嘿地坏笑,jtong还戏谑地撞了撞郑基石的肩膀。 郑基石叹了口气,无奈地拧起眉毛,她不会是醉了吧? 再一看时间,快凌晨3点。 明天下午他还有点事,现在差不多也可以撤退。 几个人商量都不用商量,jtong和dj pumkin就勾肩搭背地火速消失了,把护送安贞的任务留给了郑基石。 安贞没有喝醉,但还是把自己回家这句话咽了回去。 走出店外,耳边突然失去了那震耳欲聋的电音舞曲,竟然觉得人来人往的弘大街头也分外寂静。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深夜的风带来丝丝凉意,安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郑基石把自己的夹克外套脱下来,不过没有给她披上,而是让她自己穿好。 其实刚才喝酒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她炙热专注的视线。 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心情。 最多的是抱歉,因为他现在并不想跟一个心智年龄都不够成熟的女生谈一场纯粹的恋爱,这样的女生或许对爱情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看法,也并不了解男性。她们要的最多的是陪伴和呵护,他给不了也不想给。 当然也会有一点小小的得意,虽然被誉为弘大总统,有过很多恋爱经验,但安贞不论是和所有前女友比,还是和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无关魅力,脸蛋肯定是最精致的那一个。 安贞拢了拢郑基石的外套,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跟他要一个啵啵。 考虑半天,她斟酌着开口:“欧巴,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心里打算的是就算有女朋友也亲定了。 郑基石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莫名地对她有种怜惜,就更加不想给她留下暧昧的余地。 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想太伤她面子,还是决定撒个善意的小谎。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生。” 他话说到一半,安贞就猜到了下半句是什么。心里一急,就决定不跟他好好商量了,还是自己动手吧,果然女人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郑基石话音未落,就发现安贞突然拉住了自己的衣襟。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嘴唇就忽然被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恍惚中好像闻到了一种馥郁的幽香传到了自己的唇齿间,但还没等他抓住,就倏地消失了。 郑基石有点怅然若失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想找人算账,就看见那个偷袭自己的小坏蛋正捂着嘴巴,泪盈于睫。 问她怎么了,说是把自己的口腔内壁不小心磕破了。 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温声细语地哄着。 安贞刚刚确实不小心把自己口腔内壁磕破了,但她真正伤心的原因也不是这个。 她真正伤心的是,自己都已经跟郑基石啵啵了,怎么系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呢?! 难道郑基石不是攻略对象? 那自己一整晚不就又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全浪费了。 一万头草泥马在她心头狂奔。 打击有点大,她想静静。 所以之后不论郑基石跟她说什么,她反应都有点慢半拍,有气无力,爱搭不理的。 郑基石还以为她被自己婉拒之后正伤心着,也没和她计较,举止反而更加体贴。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磁性,温柔地施展起来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可惜现在听在安贞耳朵里像五百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呱呱叫,好想掐住它们的脖子让它们统统闭嘴。 很快到了安贞现在租住的民宅外,郑基石还没反应过来,安贞倒是先松了口气。 她是实在不想看到他了,现在看了都讨厌。 郑基石正在认真地检视周边环境,安贞也没跟他说过自己只是这里的租客,郑基石还以为是她家,看到她不是住在什么治安不好的地方,心里也放心了些。 这丫头半夜三更地一个人在外面玩,虽然已经成年了,但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替她操心。 两个人就要挥手告别。 安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开门进屋,又被郑基石喊住了,她转回身疑惑地看他。 郑基石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不想和她那么快分开而已,就又把人留住了。 正准备憋出几句场面话应付应付,就感觉自己兜里的手机似乎振动了一下,打开来一看,是lady jane的简讯。 【已搬离,钥匙放在鞋柜上】 一瞬间,那自以为痊愈的心脏好像又被人轻而易举地捏住了,不知道是血还是泪的液体从千疮百孔的缝隙中汩汩地流淌出来,淹没了他的口鼻。 安贞看到郑基石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愣愣地在原地站着,也不知道这位哥想干嘛,催促地喊了他一句。 “欧巴?” 郑基石终于抬起头。 他神色莫测地朝安贞走去,眼神是她看不懂的晦暗和阴霾,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一步并两步地走到安贞面前,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安贞还以为他要搞什么恶作剧呢。就感觉自己的唇瓣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那力道大得好像要把人咬出血。 她瞬间暴怒,刚想抬膝给人狠狠的一个教训,突然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机械音。 【主线任务‘初次邂逅’完成】 【开启攻略支线一:郑基石】 【】 啊! 安贞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郑基石。 原来他就是那个攻略目标! 为什么一下子又变得顺眼了呢?! 郑基石看着激动得似笑似哭的安贞,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轻轻地啄吻她的发丝。 “做我的女朋友吧” 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中响起。 那造作的温柔虚伪得自己都想呕吐。 无法承受般地闭上了双眼。 呼吸间是安贞身上那馥郁又陌生的幽香。 心中却浮现起lady jane的脸。 -- 试琴 之后,两个人似乎就这样诡异地确定了恋人关系。 而且几乎是郑基石的交往请求刚说出口,安贞就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了。 毕竟不管怎么看,自己能一跃成为攻略目标的女友,对完成任务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两个人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交往了,她还有种天上掉馅儿饼的感觉呢,这是不是说明他起码对自己有些好感? 郑基石也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表情无惊无喜,只是语气温和地嘱咐她早点睡,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贞目光痴痴地看着他远去,仿佛看到了任务完成的光明未来在向自己招手。 yes! yes!!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后,安贞的兴奋之情仍然止不住,她开心地扑到了被子上打滚,觉得自己这一整晚简直是如有神助,不仅邂逅了攻略目标,两个人还成了情侣,虽然韩国人确实流行一见钟情,但这速度还是快得她难以置信。 当晚安贞含着笑意入睡的。 她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她完成了任务,回到了原来的的世界,见到了亲人朋友,大家都在等她苏醒。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可惜这份惊喜和激动没能持续多久就跌回了谷底,因为安贞很快发现郑基石对这段关系的态度好像颇为消极。 两人开始交往后的接下去3天时间里,郑基石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没有见面,没有通过电话,甚至连安贞主动给他发过去的短信,他也回复得非常冷淡- 【欧巴,在干嘛呢^^】- 【抱歉,还在忙呢】 完全不给她机会,直接终极所有话题。 安贞只好发送了一个兔子加油的表情包,结束了这尴尬的对话。 她再迟钝再没有经验,也感受到了郑基石这反应明显很不对劲,完全看不出有一丁点儿喜欢她的意思。 明明那天晚上主动提出交往的是他,难道他现在后悔了? 可能初衷就是想报复自己偷亲了他一口,所以耍了她一把? 各种猜测在她脑海中涌现。 但郑基石越是冷淡,安贞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她甚至担心,如果自己再多追问几句,他就会借此机会发泄一通然后直接单方面通知分手。 连续3天,安贞的心情都为此感到十分压抑,连发工资都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话说回来,她在便利店兼职的时薪是每小时6000韩币。 每天的工作时间是17:00到23:00共6个小时。 安贞以前没有任何社交活动,也就没有要求休假,双休日都是正常上班。 即便如此,每个月40多万元的房租支出也将近占了月收入的一半,这是一个非常畸形的比例。 再加上生活中还有一些必要的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费用,即便她已经省吃俭用,比起以前还是穷酸到不行。 这也让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的安贞赚钱的欲望空前地强烈。 可惜她现在没有任何学历证书,在首尔也没有任何熟人亲戚,就连身份证也是假的,想找份正常上下班的全职工作几乎是不可能。 其实生活在大学区附近,托外形的福,也不是没有星探想挖掘她。 安贞本来也颇为动心,当上练习生就意味着平时也可以接触到很多艺人,可能会很有利于自己接下去的攻略进程。 可是这种天真的想法在她粗略了解到练习生的日常后,就果断放弃了。 因为韩国这些娱乐公•司练习生的生活太封闭了。 管理也过于严苛。如果她去当练习生,那系统又给自己发放任务怎么办?难道还半夜三更从宿舍里逃出来吗? 所以虽然那个说自己是星探的家伙给她抛出了橄榄枝,安贞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 不过出于可以赚个外快的考虑,她有向对方自荐,表示如果需要拍摄画报或者是需要模特的话,非常有兴趣尝试。 在又一次短信搭讪郑基石惨遭失败后,安贞叹了口气,失望地趴到了桌子上。 上天啊,她现在甚至希望郑基石干脆再从楼梯上摔一跤好了,直接摔个骨折,到时候她就眼含热泪地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这样的话,他就会被自己感动了吧? 直接爱上自己也说不定? 正当安贞一筹莫展地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收到了hoody给她发的一条短信,邀请她下午一起去逛街。 这还是hoody第一次邀约,安贞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囊中羞涩,也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hoody和安贞是约在了仁寺洞附近的乐园乐器商街碰面的。 乐园乐街是韩国境内最大的也最具传统的乐器综合商街,是首尔每一个音乐人都知道的地方。 在这里有数百家乐器商店,从古典音乐到电子音乐,从钢琴、小提琴到电子键盘,这里的乐器种类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即便是一些相当稀少的乐器配件和一些非常专业的录音设备,也都能找到。 hoody来这儿是想买一把吉他,约上安贞也不是一时兴起。 最近几天两个人在kakao上聊天的时候,安贞一直在简讯里表达她对自己那晚演出的赞美之情。 而且也不是夸自己声音好听之类的泛泛而谈,竟然对歌曲内在的情感表达也说得很到点子上。 hoody还以为安贞是一个音乐发烧友呢,所以今天准备去买吉他的时候,就想到了约上安贞一起去那边逛逛。 安•马屁精•贞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得有多到位,但是对能够和hoody一起去买吉他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 浅灰色的长款针织开衫里面内搭了一件简单的黑白条纹t恤,整个人显得相当干练素净,出门前想了想,又戴上了一顶贝雷帽,以示自己有在用心打扮。 唉,不是自己不想在欧尼面前穿得可爱点,实在是本穷宝没有衣服可以搭配啊。 安贞默默叹了口气。 hoody身材高挑,随便穿穿都显得很帅气。 她当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乐园大厦。两个人汇合后就带着安贞直奔二楼,这里有很多专卖吉他的店铺。 她们走走停停,hoody也一直在不同店里试琴。她以前用的那把吉他音色已经满足不了她现在的需求,这次想买把好一些的。 大概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二楼边角的一家小店里找到了一把手感、音色都合适的琴。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最后成交价是300多万韩币。 等待店员给琴换新弦和安装电箱的当口,安贞悄悄地溜了出来,走进了旁边一家比这家吉他店还要更靠角落的一家小提琴店。 刚才两个人到处选吉他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二楼有好几家小提琴店。 不知道为什么,小提琴好像对她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每次她看到小提琴的时候,双手竟然会有种微微发颤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有股电流在血管中窜动,驱使着她想做些什么。 安贞马上联想到了那枚被精心保存在行李箱里的小提琴钻石胸针。 相比起卖吉他的店铺,二楼的几家小提琴店铺都显得颇为冷清,面积也小很多。 小提琴是世界上最难的乐器之一,已经有了三百余年的发展史,学习它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几乎每一个专业的小提琴演奏家,都是从小潜心学习才能自如地掌握这门乐器,相比吉他,确实购买的人更少。 安贞缓缓走进店内,这家小店的风格非常简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油味,天花板和木地板都是同样的原木色,白色的墙面上镶嵌了几排木架,上面挂满了数十把小提琴,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晕。 安贞的魂都好像被摄走了,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这些琴,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出来想去摸摸它们。 “你要试琴吗?” 店长是一个粗犷的大叔,那洪亮的嗓门直接把魂不附体的安贞给惊醒了。 嗯?安贞还以为这些琴不能碰呢,表情尴尬地抠了抠脸。 不过这个看着凶巴巴的店长没有瞪她,而是利索地走到墙边,挑选出一把琴,又从旁边的木柜上抽出一杆琴弓,嘴里还说道: “从小学琴的吧?脖子上的琴吻看着有些年头了。” 安贞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知道这具身体在颈部左侧靠近下颌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褐色的印子,面积也小小的,看起来并不明显,不是特别留意的话自己都观察不到,她一直以为是胎记一类的东西。 原来是琴吻吗? 安贞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若有所思,那边店长已经挑好琴和琴弓递给她。 “试试吧,这把手工琴音色不错。” 安贞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激动得红了。 她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小提琴,也从来对它不感兴趣。 但这一刻,胸口突然涌出一股澎湃而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接过了这把琴。 -- 唤醒 她从来没爱过小提琴,这魔鬼的乐器。 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会拉小提琴了,爸爸妈妈就一定会爱她的。 因为每次一到练琴的时候,他们就会专注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宝贝。 每到这时候,爸爸也不会看着他从前的照片发呆了,也不会喝酒,也不会打人。 她真的很怕再看到妈妈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所以刚学琴那会儿,她很努力,连专门被爸爸请来教她小提琴的克拉夫老师都称赞她不仅遗传了爸爸出众的天赋,还有着同龄人难以相较的自制力,不像一个只有5岁的孩子。 每次她被老师夸奖的时候,爸爸脸上就会露出满意的笑容,哦,鼻青脸肿的妈妈也是。 不过很快,她开始有意识地偷懒起来,还会在练琴的时候故意出错。 因为她发现,当一个有天分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好事。 人们只会在最初的时候予以惊叹,之后的每一天,他们的要求都会越来越高,给他们惊喜也变得越来越难,老师的称赞少了,爸爸妈妈的笑容也就少了。 所以她想把自己假装成一个笨孩子,这样,可能就会轻松些吧? 但是她马上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起来。 据说帕格尼尼刚开始学小提琴的时候,一出错,他父亲老帕格尼尼就会拿起一把厚厚的尺子打他,把他的手背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一点都不可怕,她心想,自己出错的时候才可怕呢。 如果她出错了,爸爸不会骂她也不会打她,但是他又会用那种无比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让他难以忍受的污点般的存在。 然后把自己关到地下室去。 地下室没有灯,黑黢黢的,那里只有腐烂潮湿的味道和吱吱叫的老鼠,她在里面又冷又饿,痛哭尖叫着拍门说自己错了,可是没有人理她。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等妈妈开门的时候,她的裤子因为被尿液浸透已经结冰冻成了一块。 妈妈也哭了,眼睛红红地问她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呢? 是啊,为什么不听爸爸的话呢? 从此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她都是开着灯入睡的。 可能真的是怪她不够听话吧,小提琴的学习在这之后也变得更加顺利起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爸爸在将小提琴梦想寄托给自己之后也在商业投资上大获成功,他们换了房子,车子和保姆,妈妈曾经向过来做客喝下午茶的邻居们轻描淡写地炫耀客厅沙发上的手工毛毯售价一万美金以上。 就连她的小提琴老师也从克拉夫老师变成了韦伯恩教授。 在她14岁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将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拉得非常好,尤其是第一乐章《夜曲》。 韦伯恩教授夸奖她将那份茫然、彷徨、无助、委屈和怨恨演绎到了极致。 真是了不起的孩子!他这样说。 爸爸妈妈在一旁笑得欣慰极了。 黑人保姆也穿着围裙在给她鼓掌,眼里闪动着泪花。 也是这一年,父母为她报名了梅纽因小提琴大赛,如愿以偿地,看着他们年轻的女儿为他们摘得了桂冠——少年组第一名。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当晚他们是怎样真诚地拥抱她,跟她说: “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还送给她一枚小提琴形状的钻石胸针,来自知名珠宝设计师的私人定制。 她终于忍不住想,自己应该为过去所遭受的冷漠和伤害选择原谅,虽然他们从未道歉,但也许是爱自己的,只是爱的方式出了错。 自己学习小提琴也不是一个错误。 你看,这不是得到回报了吗? 从此她的琴声中多了一丝柔情,少了怨怼。 16岁的时候,经历了为期2周的考试,她从旧金山音乐学院转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班。 到此为止,她在小提琴演奏上一帆风顺的道路结束了。 爸爸一直希望她能成为下一个郑京和,为韩裔争光。 可惜她的天赋似乎只能支撑她走到这一步。 在旧金山音乐学院的时候,她的才能曾让同龄人难以望其项背。 夺得梅纽因小提琴大赛少年组第一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自满之心。 但是来到茱莉亚音乐学院之后,她的骄傲开始被击碎。 在这里拿一块石头砸下去,砸到的十个中就有十个是大众口中的音乐神童,但是这十个人中,只有一到两个才是真正的天才,靠努力和汗水也无法击败的天才。 她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沮丧和挫败,整个童年都奉献给了小提琴,她没有朋友,也没有爱。 小提琴,是她人生唯一的价值所在。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但是人生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当你以为自己的境遇已经足够糟糕时,总会被生活的一记重拳再次击倒。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安贞双手接触到小提琴的一刹那,身体中好像有什么本能在血液里自然地苏醒。 不用思考,全身的肌肉都已经被唤起的记忆重新激活。 她不假思索地把这把小提琴架在左肩,这动作似乎已经重复了上万遍。 腮托自然地和脖子上的留有琴吻的那块肌肤贴合到一起。 闭上双眼,有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海纷至沓来,她仿佛在看一部代入感极强的纪录片,片中出现得最多的就是小女孩日复一日练琴的画面。 也庆幸这只是第三视角看到的故事,如果是第一视角的记忆的话,她还能分得清哪个她才是真的她吗?安贞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右手缓缓拉动琴弓。 还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夜曲》。 茫茫的黑夜降临了。 在阴沉紧张的旋律中,酝酿着压抑的悲鸣,隐藏着不尽的哀怨。 似乎是有人在耳边诉说,诉说着自己失去了自由。 似乎是有人在耳边祷告,祈求着曙光的来临。 还有个声音在耳边喃喃自语,痛陈着远离故土的茫然和悲伤。 作为协奏曲,《夜曲》的最后部分除了小提琴以外,还有钢片琴轻柔明朗的奏乐,寓意着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可是在她的版本中,那一抹轻柔明朗的亮色消失了,只剩下小提琴高音区的泛音震荡着空气,也揪起了听者的心。 安贞从未想象过,自己竟然还有能将小提琴演奏得这样淋漓尽致的一天。 她不是在单纯地顺从着身体的反应机械地演奏而已。 在拉动琴弓的时候,心中压抑着的情感也仿佛随着弓毛和琴弦的摩擦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如鱼得水,挥洒自如。 这种感受,似乎不单单是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演奏才能之后带来的,也有超强乐感天赋在起着重要作用。 也就是这一刻,安贞突然想通了系统给予的乐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它包含了对音乐的感受能力、理解能力以及表达能力。 对音乐的感受能力,意味着她可以毫不费力地抓住音准,辨别音色,掌握节奏和记忆旋律。 对音乐的理解能力,意味着她可以身临其境地感受到音乐背后想要传递的感情。 对音乐的表达能力,意味着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将自己的情感注入到音乐中为人感知。 系统加的前缀“万中无一”,也可以简单地从字面上直译。 一万个人中都没有一个人能拥有的天赋,那可能就是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才能拥有的天赋。 -- 真心 最后一个音符拖着震颤的余音消失在空气中时,安贞才放下架在肩上的琴擦了擦汗,不知不觉中,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体力消耗得好像刚才不是在拉琴,而是跑完了一程马拉松。 店里的老板也被刚才的演奏震惊到了。 那双铜铃似的牛眼睛被他瞪得圆圆的,配合着那副粗犷的面孔略微有些好笑,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不住地鼓着掌: “大发!” 并不是说卖小提琴的就一定能把小提琴拉好。他就是拉得不够好,才会开店卖小提琴。 但是不论他的水平如何业余,他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刚才那首《夜曲》,绝对是专业演奏家级别的演绎。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在刚开头的部分手感还略微生疏。之后进入状态了,就一路行云流水般地挥洒,带来无比美妙的感官享受。 安贞也认为自己的演奏当然还有瑕疵。 最大的瑕疵就是这把琴弓的弓毛好像已经超过半年没换了,虽然老板递给她之前也上过松香,但还是有些许打滑的现象,发音也有一点点噪。 还有她用的这把小提琴的音色也比不上她“从前”的那把琴。 即便如此,这把小提琴的售价应该也不是现在的她能负担的 虽然老板再三说用成本价出手给她,甚至允许分期付款,安贞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在老板的殷切要求下,两人倒是有交换联系方式。 乐园乐器商街向来是首尔音乐人的必经之地,商街柱子上都密密麻麻贴满了小剧场的广告。能在这里开店的老板当然也和一些小型乐队和小提琴乐手们认识,安贞刚才表现出的水平完全在他预料之外,如果哪里有演出需要人去救急或者兼职的话,她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这样的理由,安•穷宝•贞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和老板愉快地告别后,安贞回到了吉他店,新弦和电箱都安装好了,hoody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她看到安贞满面笑容地回来,也不禁嘴角微扬: “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贞坐到她身边手舞足蹈地做出一副拉小提琴的姿势,表情夸张地说: “我刚才在隔壁拉了小提琴呢,那个店长完全被我的琴声迷倒了。” “真的吗?” hoody本来相信了,但是安贞的脸上的表情又好像在明晃晃地对她说“逗你玩呢”,一时也不知道安贞说的是真是假,就变得愣愣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贞觉得逗hoody实在是太有趣了,明明是长腿御姐,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也挺像回事,可是一旦开口说话就暴露了迟钝呆萌的本性,cute~ 她正傻乐着呢,忽然感觉hoody侧身凑近自己耳边,一本正经地嗅了嗅,还疑惑地问: “是去喷了香水吗?很好闻哦。” 啊——安贞捂着脸羞得要头顶冒烟了。 当初她玩游戏的时候是本着严谨认真的心情,把人物的外形都设定了一遍,连体香之类的选项也没落下。 本来在游戏里是很不起眼的小设定,可是变成现实版之后就成为了让人羞耻的存在。 只要她大量出汗,身上就会有种特殊的香气,凑近一点就能闻到。 之前她也以为这没什么,毕竟不是什么大范围的浓香。 可是刚刚hoody发问之后,她才惊觉,这个完全不好跟人解释啊! 她要怎么跟人说啊? 直接告诉他们“因为我有体香”? 要把这种话说出口也太考验她的脸皮厚度了吧。 安贞最后还是没有告诉hoody是怎么回事就让她以为自己去喷了香水吧,做个自恋的宝也好过做个羞耻的宝啊。 取到琴后,由于安贞一直在哼哼唧唧地说肚子饿,两个人就逛到仁寺洞边上的一家炸鸡店。 推开店门,里面正播放着一首情歌,一个温柔磁性的男声在缓缓浅吟低唱,一种浪漫的情绪在空气中发酵。 安贞挑了张靠落地窗的桌子坐下来,窗外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手挽手走过,眼里只有彼此。 瞬间,心里又不期然浮现了郑基石的脸,任务不顺的压抑又重新袭来。 她懒洋洋地用手拄着脑袋,尝试着放空思绪,不想破坏约会时轻松的心情。 可是那道撩人的男声还是在不依不饶地追着她: 毫无睡意 试着喊出你的名字 我害羞地转过头 是这样地喜欢着你 像米虫一样一步都离不开你 点餐完毕的hoody端着两杯冰激凌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到安贞好像在专注听歌的侧脸:“是gd呢,我也很喜欢他这一首歌。” “真的很好听。”安贞克制心绪,勉强地笑了笑,附和地点点头。 安贞端起冰激凌,叹了口气又放回了桌子上,终于忍不住苦恼地向hoody讨教: “欧尼,要怎样才能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上我呢?” hoody挖起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的瞬间,清凉甜蜜的奶昔滋味就在唇齿间融化,好像要顺着喉咙流进心田。 她抬眼看了看安贞,对方那无暇的脸蛋正在明亮的日色中闪闪发光。 hoody觉得这个人可能和自己手里的冰激凌一样,当她冲你笑的时候,就会柔软地融化在人的心间。 收回视线,她回答安贞的问题: “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心。” 只要被你这样可爱的家伙爱着,又有谁能逃脱呢? 让对方感受到我的心吗? 得到答案的安贞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在恶补郑基石的资料,当然也知道了他有一个交往多年的女友叫lady jane。 然而那晚他却在hunter喝酒,除了取笑自己的时候以外,原本的心情看着好像也不怎么样。 而且自己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还给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最后收到一条简讯后又突然抽风让自己当他女朋友,所以她这几天就在猜他们两个可能是分手了。 可是这个推测对她的攻略没有直接帮助。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郑基石故意回避她,可能就是后悔跟自己提出了交往请求。 是后悔选择了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呢,还是后悔他自己想要利用无辜女生来疗伤的卑劣举动? 回忆起那晚两人分别时郑基石头也不回的身影,安贞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 让对方感受到我的心吗? 我明白了。 参悟到什么了不得的秘技之后,安贞终于有心情进食了。 她将注意力放回桌子上,刚想要端起自己的冰激凌。 下一秒 “呀!欧尼,那是我的冰激凌呀qaq” hoody嘴里含着冰激凌,无辜地张大眼睛: “我刚刚叫了你一声没反应呢,以为你不吃了,看着快化了好可惜的~” 安•弱小/可怜/无助•贞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嘤嘤嘤嘤了。 在hoody递给她一个新的冰激凌之后才停住不走心的假哭。 心里还愤愤地想着,欧尼哪里是什么迟钝呆萌啊。 明明是个狡猾的家伙!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郑基石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抿着嘴推开了玻璃门。 昨晚他再一次收到了安贞的短信,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再试图和他搭话,而是简单直接地约他在弘大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这几天,只要一想到自己那晚的举动,他都会由衷地感到懊悔。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啊! 怎么会想要利用一个陌生女孩来摆脱lady jane的影响呢。 太不男人了,郑基石。 所以没有见面,没有通话,就连每次安贞给他发简讯的时候,也故意冷处理着。 就是希望安贞感受到这一点之后,能生气地甩掉自己。 虽然这么做很卑鄙,但他真的不想一错再错。 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郑基石理了理衣服,走进了咖啡店。 坐在角落里的安贞正插着耳机听歌,面前只有一杯清水。 她今天起床之后就一直在单曲循环昨天在炸鸡店里听到的那首歌——gd的《butterfly》。 因为她想通过天赋仔细揣摩到这首歌内在的感情,调动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再运用它来对付郑基石。 hoody昨天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启发,想要打动别人的真心,拿出自己的真心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她不可能对游戏里的攻略对象交付真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伪造出真心好了。 走进店里的郑基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安贞,即使只相处过短短的一晚,对方的模样好像已经成为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存在。 他努力调整表情,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抬起下巴的样子十分傲慢。 但是出乎意料的,被晾了几天的安贞看到这样的他不仅没有露出委屈的表情,也没有生气,反而眼含笑意地调侃道: “哇,几天没见,欧巴又更加帅气了呢。” 一边说着还大方地伸出手:“你好,第二次见面,我叫安贞。” 郑基石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个措手不及,明显愣住了。 安贞于是自然地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自顾自地摇了摇,含着笑意说: “请多多指教,我的新男友。” 回过神来的郑基石受惊地抽回自己的手,那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却好像仍然停留在他的肌肤上。 难道被自己冷落这么多天,她都不生气的吗? 不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吗? 他抿了抿嘴,在脑子里努力地组织语言,想利落地结束这场闹剧,然后马上离开,真的不想再面对这个让自己愧疚的人了。 可惜安贞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在郑基石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措辞的时候,一直在音乐中酝酿着情绪的安贞开口了,第一句话,就成功地让郑基石惊讶地看向她。 “其实,欧巴不喜欢我吧” 说完,没有看着郑基石,而是盯着摆在她面前的玻璃水杯,表情落寞地笑了笑。 “本来应该当时就猜到的。可是欧巴跟我提出交往请求的时候,实在太高兴了,好像在做梦一样。” 安贞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耳边仿佛又萦绕起飘渺的歌声: ‘每次我走进你’ ‘每次我感受着你’ ‘每次都感觉我像在做梦’ 她顿了顿,忽然有些哽咽了,仰头想逼退眼睛里的泪花: “这几天给欧巴发短信的时候,也在担心,明知道你的想法却仍然纠缠着你的我,会不会让你更讨厌呢?” 又无力地笑了一下:“可是,根本无法克制自己想要靠近你的心情啊。” 那道歌声还在继续,好像要钻进她的心里: ‘让我哭泣 让我傻笑’ ‘是这样地喜欢着你’ ‘像米虫一样一步都离不开你’ 安贞终于看向郑基石,眼中泪光盈盈,脸上却挂着温暖灿烂的笑容: “欧巴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喜欢一个人原来会在悲伤中依然如此幸福。” “请原谅这么自私的我,想要努力把你抓住。” 她用自己的手拢住了郑基石放在桌面上交握的双手,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上面。 ‘你那小伤口让我来帮你愈合’ ‘我的爱人’ 郑基石感觉到安贞的眼泪流到了自己的指缝间,有点湿漉漉的,也像一捧小小的清甜的泉水滋润了自己的心。 “求求欧巴再给我一些时间吧,不要推开我。” “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 好甜 郑基石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 有种氤氲梦幻的惑人香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裹挟着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向对面的人靠近。 不期然又回忆起多年以前。 中学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大2岁的姐姐。 也是因为那个姐姐喜欢hiphop,他才开始学习hiphop,希望能得到她的爱。 在知道那个姐姐常去一家青少年可以入场的hiphop夜店后,他就偷偷地写歌词准备,后来还在这家夜店里登台说了rap。 虽然最后说完rap也没能俘获姐姐的芳心,但当时胸腔中懵懂青涩又炙热的爱意却永远深刻地烙印在关于青春的记忆里。 安贞的眼泪落在他指缝中的那一刻,那种苦涩中带着甜蜜,想要不顾一切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心情好像又在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心。 郑基石站起身离开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安贞身边。 他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那双泪光盈盈的眼睛正痴痴地看着他,里面似乎散落了细碎的星光。 带着一丝笑意,他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揩拭她脸上斑驳的泪痕,再把已经呆滞住的安贞温柔地拢进自己的怀里。 棱角分明的下巴撑在她的头顶上,郑基石抚慰地拍了拍安贞的背,把她散落到脸侧的发丝细致地捋到耳后,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从未如此温存: “怎么这么喜欢哭呢?总是看到你哭。” 不知怎么地,被他这样怜惜着的安贞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她紧紧地环住郑基石的腰,小脑袋还贴在他的胸口跟个小狗似的一拱一拱地撒娇,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对方的心里。 语气再也没有了刚才剖白心迹时的故作成熟和假装冷静,浓浓的哭腔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控诉的机会: “都是因为你欺负我!你不理我!” 郑基石真是哭笑不得,怎么又这么快暴露本性了,说好的会让他幸福呢。 他捏了捏怀里这个人秀气挺翘的鼻子,揶揄道: “当时流鼻涕也是怪我吗?” 如果说别的还好,安贞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 一听他提起这个黑历史,立马恼羞成怒,连哭声都止住了。 她一把抓住他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指,放到嘴边,张大嘴巴装出一副要狠狠咬下去的样子。 可是又看到郑基石正眼含笑意,充满宠溺地看着自己,就心软地放弃了狠咬一口的打算。 但这么放过他又不甘心,最后还是咬了一口,不过没舍得用力。 只是轻轻地,轻轻地用牙齿磨了一下。 好像一根羽毛划过心尖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郑基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安贞娇艳水嫩的双唇含住。 只感觉手指进入到了一个温热湿润的地方,细腻软滑的触感包裹着他的触觉敏锐的指尖,不怀好意的牙齿调皮地刮过他的指腹,掀起一阵奇怪的颤栗。 脑海中联想到什么画面,他清朗的眸色不知不觉变成深沉。 安贞轻轻咬了一口之后就要把郑基石的手指吐出来,她发现这样子有点怪怪的。 准备把郑基石的手指抽出来的时候,就突然被他用轻柔但不可违抗的力道掐住了双腮。 掐住安贞的的脸颊后,郑基石主动从她被迫打开的小嘴中抽出了自己的食指,就看到本来干燥修长的手指已经变得湿嗒嗒的,上面还沾染着捣蛋鬼晶亮的唾液。 他充满邪气地瞥了安贞一眼,忽然把这根食指放到自己嘴边,用舌头绕着它缓缓地舔舐了一遍。 轰! 有什么东西在安贞心里炸开,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这个人在干嘛啊!! 两颊被郑基石掐着无法合上嘴巴,她涨红了脸,唔唔唔唔地也听不清是在说些什么。 刚要抬手把郑基石掐着她的那条手臂挥开,就发现郑基石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两个人的嘴唇终于贴合到一起。 这是他们第三个吻。 第一个吻来源于她的偷袭,在她心里就像是猪肉与猪肉之间简单地碰撞了一下,安贞不仅毫无感觉,还不小心磕破了口腔内壁。 第二个吻来源于他的强迫,这个就更糟糕了,根本不是吻而是泄愤似的撕咬。 所以对毫无经验的安贞来说,前两次,都不能算是她真正的初吻。 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真正的吻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郑基石灵敏的舌头娴熟地在她嘴巴里攻城略地,先是不疾不徐地扫过她每一颗贝齿,轮到刚刚咬过他手指的那两颗时,还像跟熟人打招呼似的重重地舔了两下。 然后是狡猾地轻柔地舔舐她的上颚,灵活的舌尖深深浅浅地试探着轻轻扫动,似乎要用舌头在这光滑的内壁作画。 最后是安贞的舌头,郑基石原本不急不慢的动作在捕获安贞的香舌之后突然变为狂风骤雨般的强烈。 他近乎是蛮横地裹着她的舌头又吸又舔,从舌根到舌尖,不放过一处嫩肉,掠夺着两人唇齿间稀薄的空气。 无法形容的酥麻从尾椎骨窜起,郑基石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呼吸,安贞面色潮红,她的心脏因为缺氧跳动得越来越快。 她感觉自己就像驾着一艘帆木船航行在波涛汹涌的深海上,无数浪头要将她拍落,而郑基石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救援。 她不由自主地攀附在他的身上,无力地承受着对方的凶猛的肆虐。 终于在安贞因为窒息晕过去之前,郑基石放开了她。 他把安贞紧紧地搂在怀里,不住地在她侧脸啄吻着,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刚才真是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而亲吻初学者安贞还发丝凌乱地靠在他怀里,面若桃花,眼含春水,浑身无力,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已经被欺负了一遍,根本没回过神来。 看到她这副光是啵啵就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郑基石把脸埋在她肩头笑得坏坏的。 这个鼻涕精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咂了咂嘴,似乎回味到了什么,他凑近安贞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气声说: “你的口水好甜。” -- 怀疑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痴缠了很久,最后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安贞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被他吸肿了。 她羞怒地瞪了郑基石一眼,这具身体就是很敏感,对痛觉很敏感,对快感也很敏感。 刚才啵啵的时候的确很舒服,可是现在舌头肿了就不舒服了。 郑基石坏心眼地逗她“你把舌头吐出来,我给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肿了” 安贞马上听话地把舌头吐出来,眼神还谴责地看向他,希望这个罪魁祸首能认识到错误。 谁知道郑基石马上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手机,抓拍了她这副滑稽的表情。 心里还想着,上次流鼻涕的糗样没有拍照留念真是太可惜了,这次一定要拍下来存着。 安贞一看就急了,立刻扑上去就要抢他的手机,要把照片删掉。 郑基石笑得牙不见眼,怎么会让她如意? 蔫坏地把手机高高的举过头顶,不让安贞抢走。 安贞快被这个坏蛋给气死了,明明已经是30岁的老男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郑基石看到她快气成河豚了,又马上把她楼进怀里她慢慢哄: “我都没有你的照片呢,男朋友怎么能连一张女朋友的照片都没有呢。” 安贞才不信他的鬼话:“那你把那张删了,再拍张好看的。” “这张就很好看啊,上面还有我的劳动成果呢。” 郑基石的大拇指暧昧地划过安贞的唇瓣,满意地看着那抹樱红色。 又低头她耳畔诚恳说道:“真的疼吗?我来帮你吹吹,嗯?” 安贞怀疑地瞄了他一眼,还是秉持着信任的精神再一次把舌头吐出来——他要还敢拍照就一定把手机抢过来! 郑基石这次确实没想逗她,他微微垂眸,神情温柔地对着安贞略微有些红肿的舌尖轻轻地吹气。 本来真的不想做什么了。 可是一看到安贞乖乖窝在他怀里的可爱样子,还是忍不住又贪婪地含住了她的舌尖。 天啊,他现在真是不敢使一点力气。 像野兽摘下了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无比爱怜地呵护在掌心中,时刻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把这朵花掐出汁水。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之后,两个人开始频繁地约会,几乎每天都要见面,约会结束之后还会在katalk上甜甜蜜蜜地聊天,临睡前都要在语音中互道晚安。 郑基石身边的朋友发现这个刚跟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的男人,竟然没消沉几天,就开始春风满面起来。 郑基石本来也不想把情绪外在得这么明显,毕竟跟lady jane交往这么多年,他的朋友大部分也是她的朋友。 即便两个人现在分手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能还是会传到对方的耳中,这么快就表现得太开心似乎会有种不太尊重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些年的感觉。 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克制欢欣雀跃的心情。 上一秒刚和安贞分开,下一秒就开始期待和她再次见面。 他跟着了魔似的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狂热,仿佛重新回到了荷尔蒙爆发的青春期。 灵魂总是在躁动着,总是有什么欲望难以满足。 只有当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当她充满爱意地望着自己,两个人肌肤相贴时,游窜在全身的焦灼和空虚才能得到短暂地安抚。 郑基石迫不及待地想和安贞更进一步。 可是安贞并不这么想。 跟郑基石激情燃烧的状态不同,并不是真的在恋爱的安贞觉得自己的大脑还能冷静地思考。 她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对。 更确切地说,是郑基石有点不对。 照理来讲,当攻略目标表现出了对两人身体接触的完全狂热时,作为玩家,她应该开心才对。 以前她玩过的各种恋爱攻略也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不论是pc端还是移动端,只要不是专门以啪啪啪为卖点的19禁恋爱攻略手游,床戏都会是爱意值将满或已满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 而且两人半遮半掩的床戏cg也会成为玩家攻略成功的成果之一。 作为通关《脸红心跳》绝大部分单人恋爱支线的骨灰级玩家,安贞就收集了三四十张分属于不同攻略目标的床戏cg,这还曾是她在乙女游戏论坛专门开帖得瑟过的成就之一。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多边支线任务的特殊性,还是游戏现实版的特殊性。 虽然郑基石已经骚气四溢地暗示她一起过夜,安贞却不认为他的爱意值已经达到了将满的状态。 满级的爱会有这么简单? 来到这里也快一个半月了,每多生活一天,她的心里都会多一层恐惧——这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害怕。 攻略目标就不说了,起码他迄今所有的反应确实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这样的话,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游戏开发者在攻略目标身上投入了天量的人力和物力写出的超级算法才能使其栩栩如生。 那么也和她接触过的其他人呢?不仅仅包括每天都要一起工作相处的店长大叔,经常互传简讯还一起逛街过的hoody,就连只是进店买包烟的顾客,街上看到的形形色色的路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样鲜活、生动——流浪汉脸上的麻木和漠然,上班族脸上的疲惫和干劲,成人脸上的复杂,孩子脸上的纯真。 安贞觉得她碰到过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更像个真实的人。 我又是什么样呢? 安贞不禁叩问自己。 虽然也在慢慢熟悉现在优越的外表,但是比起见过的其他漂亮女生,脸上似乎仍然少了一份自信,对他人的种种优待和善意还是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也挤过上班高峰期的地铁,一路上见到的每个人好像都在为生存为赚钱而努力挣扎着,而她像个游魂一样站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 因为虽然缺钱,但她内心从来没有为此真正沉重过,吃得差一点,吃得单调一点,好像也都忍受下来了。 如果换作从前的自己,真的能接受每天中午就吃个饭团或者吃碗泡面吗? 与其说是物质条件下降之后不得不接受现实,不如说是整个人享受生活的欲望都好像降低了。 行李中找到的珠宝首饰,翻看过一次之后就搁置回原处再也不理。 她真的是这么清高到不喜爱奢侈品的人吗? 明明从前也会跟风买大牌口红和香水,也会攒钱买昂贵的包包——这样的自己,怎么现在就对不劳而获的珠宝不感兴趣了呢? 安贞越来越感觉,与其说自己是游戏世界里唯一真实的人类,不如说自己是唯一一个在真实世界里活得像在玩游戏的人。 当然她努力让自己不要这么想。即便是真的这么想了,也不代表她就需要做出改变。 系统怎么把她弄过来,她就相信它也可以把她再弄回去。 即便这是一个真的世界又能代表什么? 回家,就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 只是在攻略过程中,她必须正视“真实”这一因素对游戏进程的影响。 把攻略目标都当成真人来看,郑基石可能在短短十来天之内就爱她爱得不能自拔吗? 怎么想怎么假。 安贞在慎重地考虑自己要不要用掉一次向系统查询爱意值的机会。 那晚郑基石的攻略支线开启之后,系统曾经提示她,每一个攻略对象,她都有三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 任意一次查询的时候,目标爱意值满了,都可以代表这次攻略成功。 但是三次查询机会都用完了,目标爱意值还是没满的话,不仅代表这条攻略支线失败了,而且游戏任务也失败了。 这就相当于,每个攻略目标其实只能查询两次爱意值,第三次必须要留着,因为她赌不起攻略失败的后果。 那么,她现在要把唯二机会中的一次机会用掉吗? -- 作者的话 希望上一章安贞的心理活动不会让大家觉得太突兀,我看到你们留言期待修罗场的时候察觉到了你们好像更喜欢甜蜜刺激的感情戏hhh 也会担心安贞的那段自白会不会让你们有种失望的感觉。 其实我可以把安贞的形象处理得轻松一点,毕竟是嫖文嘛,要为嫖字服务,当时开文的初衷不就是这个吗?想自己写篇文嫖个爽。 那样也会简单一些,把她写成一剂行走的春药,走到哪儿迷到哪儿就可以了,不用太考虑现实性。 但是大家知道,人生浅薄的作者是没办法写一个跟自己丝毫无关的角色的。 我常常以自己的心理活动为支点来揣摩主角的心理活动。 所以真的开始码字之后内心很纠结。 我常常在想,如果是自己突然跑到一个异世界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会怎么样? 内心肯定会有挣扎的嘛,毕竟现在也吃饱穿暖的,有一帮家人朋友,离开他们会多么舍不得。 除此之外呢? ——过去的一切的一切都被抹杀了,接下来生活中所有都是新的。 简单点讲,就是旧的我被杀死了,需要形成一个新的我。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它不是说你隐姓埋名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生活,而是你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你需要重新建立起内心的秩序,你的人生观,你的价值观,你的世界观。 很多人会在重建的过程中死掉。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答案,反正我自己好像是:唉,被生下来,活着就活着了,难道还要故意去死吗? 其实就是很混沌的想法啦,真要说我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价值,那也说不上来。 但也绝对不是自我否定,过去二十年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二十年呀。 然后大家再看这篇小说里设定的安贞是这样的: 相貌普通,小康家庭出身,没为衣食住行发过愁,中国式家庭,有一帮朋友,喜欢打游戏。 你们说,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内心无比坚定的强者吗? 会是一个不论什么处境都能游刃有余的强者吗? 她其实只是一个精神上都还没断奶的小女生。 我觉得这种成长背景的年轻女孩子是没办法在经历剧变之后很快振作的。 她可以为了掩盖伤口暂时欺骗自己,但是她没办法永远欺骗自己——你就是很有可能回不去了,你就是得抛弃过去所有的一切接受新的人生。 你就是失去了世界上可能最爱你的人——父母,失去了世界上可能最理解你的人——朋友。 她越深入地和别人接触,她越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她就不得不看得越清楚,然后为此痛苦。 所以啊,安贞在这个攻略游戏要攻略的,不仅仅是男人而已,还有那个软弱的自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真的很抱歉要大家看我罗哩叭嗦的心路历程,其实牛逼的作者根本不需要和人家解释,看的人自己能从小说中读懂。 可惜我是一个菜鸟hhh【每日自嘲√ 谢谢大家从开文十几天以来给我的支持,真的,不是你们的留言鼓励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写出多少东西。 有时候码字码着码着觉得挺烦的,脑海里的故事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也就是说,最让我自己兴奋的意淫阶段已经过去了hhhh,每次更文就是补充细节和具象化的过程,说实话挺枯燥的。 是你们的留言,那份期待吧,让我在创作的时候内心有种坚持,不想辜负大家对这篇文的喜欢。 所以,以后也要继续支持我哦!知道了吗!【突然的霸道让你耳目一新 -- 推拉 安贞最后决定还是要继续观望看看。 她一切的行动都要为了攻略成功而服务。 所以只有两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不能轻易用掉,性作为一项增进爱意的核武器也不能让郑基石轻易得到满足。 并且安贞私以为,郑基石现在对她的感觉只能算是喜欢吧? 他的确对肢体接触很有兴趣没错,可是除了这种由荷尔蒙引发的火热之外,两个人之间似乎就没有其它羁绊了。 她没谈过恋爱,但她看过很多爱情电影,玩过很多恋爱攻略游戏,也见过很多身边朋友的分分合合。 真正的爱情除了肉体上的欲望,肯定还有心灵上的相交。 如果和郑基石的相处太早耽于享乐的话,她担心两个人之后的关系就很难得到一个深刻的转变。 就像所有被激情吸引到一起的男男女女一样,情欲的焰火很快地燃起,也很快地燃尽了。 反倒是如果把床事作为奖励的胡萝卜,先吊着他,慢慢增进两个人的相互了解,等到时机成熟再灵肉合一,说不定就会顺水推舟地达到爱意值满值的结果! 没错,就该这么干! 做好决定之后,安贞开始刻意放缓两人的交往进度。 她尝试着去了解郑基石的各种喜好,他的成长经历,他的家庭背景,他的事业发展轨迹。 可是进展不是那么顺利,原因也挺复杂。 首先是她的日常活动和郑基石的交集其实非常少,两个人能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其次是郑基石总觉得她还是个小女生,两个人之间没有严肃的话题,仅止于肤浅的闲聊,而且大部分时候都还是郑基石对她单方面的调戏。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经过这么些年的打拼,郑基石已经是韩国地下rapper成功为主流所接纳的范例之一。 虽然近一年因为队友的原因,他也主动减少了自己的曝光,但是10、11年的时候,他已经如日中天的火过了。 这就导致,她现在根本没有机会陪这个已经可以算成功的男人吃苦受累。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如果她扮演的只是一个青春貌美的女生,作为一个大势rapper,他挥挥手就随时可以找到一个人代替她,她必须要做最特殊的那一个才行。 难道真的要等郑基石不小心摔断腿才有机会感动他吗? 安贞又陷入了这个假设不能自拔。 正在安贞兢兢业业地实施制定好的攻略计划时,日子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过着。 在此期间,她倒是意外地接到过小提琴店老板的电话,经他推荐参与了一次小提琴兼职。 主要工作内容就是跟着管弦乐队的其他成员们,在新车会展的开始之际,穿着小礼服,在台上演绎一首协奏曲。 这份兼职结束的时候,安贞不仅报销了打车费,还到手了半个月的房租。 可惜这种临时缺人的情况不是每天都有,不然安贞早就果断辞掉便利店的工作,专注于小提琴兼职事业。 拥有职业演奏家水平的人这么讲,听起来很没出息,可是她在首尔没有人脉,没有资历,当初在茱莉亚也是肄业,连毕业证也没有一张。 相当于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敲门砖,只能依靠时间慢慢累积名气了。 另一方面,推拉高手•弘大总统•郑基石发现自己的年下女友忽然从一个捣蛋鬼变成了一个小魔女。 当然不是说她现在就不捣蛋了,这个鼻涕精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缺根筋,昨天还故意恶搞他,在他想和她好好亲热的时候,假装出一副被他熏晕的样子,诬陷他吃了大蒜没刷牙。 明明每次约会前他都会喷口气清新剂好吗! 说她变成了小魔女,是因为现在身上似乎多了一丝故作成熟的风情,有意识地和自己推拉起来。 之前约她见面,都会兴高采烈地一口答应,现在要约三次才会有一次赴约。 简讯聊天的时候也是一样,回复速度都没以前那么快了。 之前约会的时候,都是她主动和他十指相扣,现在还得他抓住她的手才行。 问她为什么这样,她还理直气壮: “因为我看到很多文章上都说,想要长久交往的话,必须和恋人保持距离,才能保证有新鲜感。不然我很快就会被欧巴厌倦抛弃了!” 他听完心情真是跟坐过山车一样,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小女生的故作成熟并有达到她自己想要的性感效果,但郑基石觉得患得患失的她看起来更可爱了。 他也的确被这个若即若离的小魔女吃得死死的。 只要跟她在一起,眼里就只有她了,剩下什么都想不起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2013年6月中旬,媒体报道simon d与lady jane这对交往六年的情侣,经确认已经于5月初正式分手。 一时之间,投注到郑基石身上的视线又多了起来。 和安贞上街约会也变得很不方便。 虽然他是在和lady jane分手之后才和安贞相遇交往的,但是现在分手新闻刚被曝光的节点上,被拍到和安贞约会的话,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所以刚刚才情热的两个人的陡然间又很少见面了。 郑基石本来还担心安贞会不开心,谁知道她反而还倒过来安慰他,说真正的爱情必能经历起时间和空间的双重考验。 真的是这鼻涕精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书呢 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搞笑吗? 另一边,爱情名言博士•安贞开始了每天都给郑基石发自拍的日程。 因为新闻的原因,两个人有一段时间都不能碰面了,那就顾不上保持距离了,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醒郑基石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女朋友在线呢! 千万不能被别的女人勾走啊! 这不是安贞患得患失,实在是她和郑基石交往一个半月以来感受到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郑基石这个人,真的好臭屁好自恋,特别是在女人缘的方面,他特别有自信。当然他也有自信的资本啦,但是他就是表现得尤其明显。 有时候对着他脸上那抹标志性的邪气的坏笑,安贞就忍不住在心里意淫: 现在看你狂!等你爱上我,有你好受的! 当然意淫也只是意淫,现阶段安贞还是每天乖乖地向郑基石嘘寒问暖、撒娇卖萌,连郑基石要求她每晚入睡前都要给他发送语音啵啵的无理要求,也忍辱负重地答应了下来。 -- 边界 2013年6月21日,在推出bigbang后沉寂了7年的yg娱乐公司忽然在官网上宣布,将会以生存秀的形式推出新的男团。 yg代表杨贤硕表示,现在yg正在准备出道的男团有两组,分别是由宋闵浩(mino)为队长的a队,和金韩彬(b.i)为队长的b队。经过长时间的考虑之后,公司计划在今年推出其中一组。而到底哪组男团能成功出道,则100%由大众来决定。 他声称,在生存秀中胜出的男团将会以团名winner出道,而失败的那一组男团将会面临解散或无限延期出道。 此消息一出,韩国娱乐界都沸腾了,yg官网差点被蜂拥而至的网友给挤爆。 大家都想知道,作为培养出bigbang和2ne1这样的k-pop顶尖团体的yg娱乐,接下来将会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新人。 大众的记忆就像鱼只有7秒,特别是在竞争无比激烈的韩国娱乐圈,所有记者都在追着热点跑。 经过naver几轮热搜洗礼后,深居简出而且没有任何放送活动的郑基石也就顺势被狗仔放弃了。 2013年6月底,他和安贞开始重新约会。 但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也不敢嚣张上街,正好又碰上朋友约他夜店聚会,就干脆把安贞也一起带过去了。 韩国夜店不允许私自照相,再加上夜店灯光都比较暗,在这里约会被路人拍到的几率将会大大降低。只要不嫌吵闹,其实是偷摸约会的好地方。 跟lady jane分手后,郑基石似乎是完全放飞了自我,要把这些年来错过的嗨趴都重新捡回来,但凡朋友邀约,都来者不拒。 有时候安贞晚上下班了,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也会听到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当然也就知道了这个男朋友大半夜里还在什么地方鬼混。 她心里清楚,但是也不会去管束,甚至都不会去撒娇试探。 何必呢? 他如果真的在乎,自然会去自我约束。 安贞跟郑基石相处的越久,她就越怀疑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越庆幸自己没有轻易地把查询爱意值的次数用掉。 因为这个老男人真的很难把握。 这种情况不是只有一次,她不说,他也就装作她不知道或者是她默许了。 第二次、第三次晚上致电给他,发觉他都是在夜店之后,安贞也就不再深夜打给他了,尽量都是发简讯。 这是正常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补看过郑基石之前全部综艺的安贞发现这个男人对待她和对待lady jane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跟lady jane在一起的时候,他顾忌很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顾忌就少了。 当然安贞也从心底里感谢这盆及时泼在自己头上的凉水。 虽然常常在心底告诫自己爱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郑基石在两人相处时表现出的迷恋还是让她内心不禁有些轻飘飘起来,说不虚荣是不可能的。 这凉水一泼,这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郑基石和朋友约在了江南区一家新开的 club。 晦暗暧昧的灯光下,郑基石的的双臂环在安贞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两个人的身体伴随着节奏在舞池中慢慢摇晃。 安贞背靠在郑基石怀里,惬意地闭上了双眼,刚刚dj用一首鼓点非常强烈的舞曲嗨爆全场,她喝了小半瓶烧酒后也跟着节奏疯狂摇摆。 现在结束之后,整个人都好像已经进入了贤者时间,脸色微微发红。 郑基石把脸埋在她的颈侧,细嗅着她身上似浓似淡的缱绻异香,好奇地问她:“好像一直用这个香水呢,不过有时候味道又会有点细微的差别。” 他说话的呵气声吐在她颈部的皮肤上,安贞缩着脖子开始闪躲。 哈哈哈哈好痒。 郑基石才不会放过她,掐着她的纤腰把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胸前,低头啄吻安贞左侧脖颈靠近下颌位置上的那个琴吻,还故意发出啵啵啵的声响: “之前就注意到了,是胎记吗?” 安贞故意想逗逗他,媚眼如丝地扭头:“不是,是一个吻痕。” 平时她真做不到这个眼神,在镜子面前模仿的时候都会显得搞笑。 也是由于特殊天赋下得到了精神高潮,才能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妩媚。 虽然知道这丫头应该是在耍他,但郑基石确实被刺激到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是她话里的内容。 他伸手把她的嘴巴挤成嘟嘟嘴,破坏掉她神情里的那一丝魅惑。 “呀,不是说第一次恋爱吗?” 其实有时候郑基石也会怀疑,长这么漂亮的孩子,还能是第一次恋爱吗? 因为他自己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太清楚每天热血沸腾的年轻男孩子为了漂亮的女同学会晕头转向到什么地步。 可是安贞又的确很纯情没错,那些反应都不是假装的。 所以他的心一会儿为自己是她的初恋而窃喜,一会儿又有些纠结,担心这个从来没恋爱经验的鼻涕精会对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还好,她一直都很乖,有时候乖得他都忍不住想更过分一点,看她能忍到什么地步。 郑基石以前会认为跟小自己很多的年轻女生在一起会有负担,因为年轻基本上就代表了不成熟,她们无法认识到恋爱中的边界感,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生活的全部。 但是对已经开始工作的男性来讲,生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除了女朋友,他们还有家人要承担,还有事业要开拓,还有朋友要来往。 爱情的甜蜜,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需要的时候拿出来调剂一下是可以的,被要求一直黏在一起的话,就是女朋友的不对了。 他跟lady jane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和私人空间,她也从来不会缠着他。 这可能也是两个人能交往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跟安贞在一起之后,他发现安贞确实也有很多的不成熟。 但是这种不成熟更多地体现在互动中的生涩上,而不是对爱情的虚妄幻想。 她总是努力为他做更多,又对他要求得很少。 这个因为意外而甩不脱的女孩子好像变成了他生活中甜蜜的负担,同时也是烦恼的负担,很多时候他都会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不管不顾地把她一口吃下去。 然而每次想强势一点把她吃干抹净的时候,这个鼻涕精又会跟自己可怜兮兮地求饶,说是第一次恋爱,没有经验,很害怕,不想两个人进度那么快。 他就又心软地把她轻轻放过了。 想到这里,郑基石忽然想好好地惩罚一下这个小骗子。 他故意用嘴唇包裹住那枚琴吻,用犬齿在上面时轻时重地研磨,好像在警告安贞不要玩火,手掌还在她腰部轻柔暧昧地摩挲着。 安贞马上察觉到了他危险的暗示,立刻求饶了:“是琴吻啦,琴吻。小时候学小提琴留下的痕迹。” 但是马上她发现了难得的能打击到郑基石的机会:“欧巴明明是玩音乐的呢,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被莫名其妙鄙视了一把的郑基石有一点内伤。 他音乐素养在rapper中已经算可以的了,很多rapper连五线谱都看不懂好不好。 两个人再呆了一会儿,看安贞脸色也有点累了,郑基石牵着她往楼上的包厢走去。 今天来聚的人有点杂,有些也不是和他特别相熟的朋友。 -- 八卦 说是包厢,其实是由几桌卡座沙发围绕成的一块区域,私密性更强。 正对着一楼舞池的前方还安装了单向玻璃,所以里面的人不仅可以清晰地听到店里播放的音乐,还能清楚地俯瞰舞池中扭动的人群。 但同时位于一楼的人又看不清这里的场景。 这样简单的设计在满足了参与感的同时又巧妙保护了自身隐私,很受艺人们的欢迎。 申孝燮(crush)跟李星和(gray)向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也坐了下来。 他们两个人都是vv:d的成员,这个crew只有5个人,大家都是因为相似的音乐理念和玩得好才聚在一起,平时也经常联络,有空都会约出来一起聚聚。 “今天人挺多啊。”李星和接过申孝燮递给他的一瓶啤酒。 “不止呢,还有simon d也来了,听说还带了女朋友。”申孝燮神神秘秘地在他耳边说着。 “这哥和lady jane复合了吗?”李星和有点诧异。 他当然也看过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分手新闻,不过两人复合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六年长跑恋爱,在流行速食恋情的rapper中真的很少见了,都以为他们会结婚呢。 “不,好像是另一个年轻女孩。”申孝燮解释。 他比李星和小五六岁,对这种八卦更感兴趣,已经早早打听好了细节,就等着跟人分享。 “啊……”李星和半是感慨半是遗憾地感叹了一声。 “很正常,这哥以前号称弘大总统呢,身边不缺女人。”申孝燮又有点佩服又有点羡慕。 女人缘好的男人总是会让同性艳羡。 李星和默默地点点头。虽然他只比郑基石小两岁,但是因为郑基石很早就开始在地下活动,于李星和而言也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了。 过了一会,李星和还是忍不住问申孝燮:“很漂亮么?” “什么?”申孝燮分享完八卦之后已经心满意足地喝起了酒。 “那哥的新女友啊,应该很漂亮吧?”李星和也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simon d能这么快告别六年的前女友开始的一段新恋情…新女友应该有什么过人之处吧…最大的可能就是很漂亮,李星和心想。 其实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只是rapper们更诚实一些。 “不知道啊,好像没人见过正脸。”申孝燮摇摇头。 郑基石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跟安贞交往的事,但是也没有大肆宣扬,迄今也只有jtong跟dj pumkin和安贞正式见过面,所以别人也只知道simond又恋爱了,但不知道是和谁。 两个人正悄咪咪八卦着,那头郑基石已经带着安贞进来了。 “啊!哥!”申孝燮赶紧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刚背后聊这哥的八卦,他就出现了。 申孝燮被吓了一跳有点心虚,起身的时候手臂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瓶,酒液打湿了他自己的裤子 郑基石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crush 啊,像个大人一样吧!” 说着,还单手拍了拍申孝燮的肩膀。 郑基石跟申孝燮其实是熟人了,今年三月份他们组合刚出了一张新专,其中的第四首歌就是请申孝燮来合作的。 李星和也连忙站起来跟郑基石问好,郑基石笑着颔首,他很欣赏gray的制作才华。 安贞无聊地站在一边,脸上敷衍地挂着腼腆的社交式微笑。 郑基石身边只有她一个女性,明晃晃地表明了她的身份,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别人投注过来的充满打量意味的视线。 安贞的双眼漫不经心地扫过这两个跟郑基石打招呼的人,看到李星和那张帅脸的时候忍不住视线一凝。 这人长得很好看啊,本来就帅,混在一堆貌不惊人的rapper之间帅得就更有存在感了。 全场的十来个rapper中,只有他和郑基石称得上帅气,而且两个人是不同类型的帅哥。 郑基石浓眉大眼,五官大气,属于耐看型的帅哥,再加上总是微抬起下巴,用一副傲慢的表情看人,邪气的坏笑很为气质加分,确实有很多女性就喜欢这款成熟的坏男人类型。 李星和则不同,他的脸蛋长得就是韩国帅哥的脸蛋,让人一眼惊艳。单眼皮,高鼻梁,不论是正脸还是侧脸,都骨相精致,毫无瑕疵。气质温和清冽,应该是韩国大部分女生都会心动的那种欧巴了。 安贞疑惑地皱起了眉,这么一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浓浓的攻略目标味儿的男人,系统为什么没有提示音呢? 难道是系统嫌他矮? 安贞的目光隐晦地掠过郑基石跟李星和的头顶,暗自比较着这两人的身高。 好像是郑基石高出了那么一点点? 安贞早就通过官方数据知道了郑基石的身高是170cm,李星和如果比他还矮一点的话,难道他身高还不足170? 天妒蓝颜啊,安贞在心里唏嘘地摇了摇头。 长了这么一张帅脸,如果再有个模特身高的话,就真的无敌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连郑基石都没搞定呢,现在再蹦出个攻略目标说不定更加手忙脚乱,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郑基石不知道安贞小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他轻轻抚了扶安贞的秀发,让她先坐下来休息会儿。 他还得去跟另外几桌的朋友叙叙旧,聊聊天,刚刚还看到了dj pumkin呢,自从那天在hunter club一起喝过酒之后,两个人最近一直都没碰过面。 郑基石不想带上安贞,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夹在一群男人里听自己不了解的话题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就呆在这边先歇歇。 安贞乖乖地没有反抗,顺势坐了下来,她确实有点累了。这里又吵得睡不着,只能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新闻。 现在这个沙发座上只坐了他们三个人,顺序分别是: 申孝燮,李星和,安贞。 李星和拿着手机,正面色严肃地跟人聊着天。 但聊天对象其实就是坐在他身边的申孝燮。 “大发!真的漂亮!”申孝燮很开心,这次他终于不再是八卦的接收者了。他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见到simond新女友真容的人,正为自己亲自参与到八卦事件而感到高兴。 李星和无语地撇撇嘴: “很漂亮吗?刚才看着很一般啊。” 申孝燮果断揭穿了李星和的虚势: “你刚才有看到她的脸吗?我看你好像连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 李星和利落地暗灭手机屏幕,眼睛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安贞的方向瞟去。 他刚才确实没有正眼看过安贞,开玩笑,在simond眼皮子底下盯着他的女友看?他可没crush那么人来疯。 不过simond的这个女朋友个性好像不太可爱啊,才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说,是腼腆还是高冷? 安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八卦话题的女主角,正被人评头论足中。 知道李星和不是攻略目标,她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跟他打交道。 她可没忘记自己现在身上的标签是simond的女友,对其他男生表现得太热络会让自己的痴情显得廉价。 发现安贞似乎没有察觉之后,李星和放弃了偷瞄,大胆地去观察安贞的正脸。申孝燮的眼光可不低,他说漂亮的女生肯定是漂亮的,只是不知道simond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性感的吗?开朗的吗? 安贞正好觉得有点渴了,她抬起头,和李星和探究的眼神四目相对。 -- 真实 四目相对。 安贞有点惊讶地看着他,明明包厢灯光昏暗,李星和却在她清澈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正倒映其中,好像一闪而过的星点。 他倏地扭回头,掩饰地灌了一大口啤酒,结果一不小心喝得太急呛到了,引发一串止不住的咳嗽,咳得从脸到脖子都红通通一片。 也幸好如此,悄悄变粉的耳垂就没人注意到了。 申孝燮赶紧给李星和拍拍背。 嘴里还嘟囔着:“哥,你第一次喝酒吗,怎么还会呛到啊。” 李星和瞪了这个不懂看眼色的人一眼,真想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塞他嘴里。 安贞看着好像是被自己吓到的李星和,默默地从小包包里拿出湿巾递给这位哥。 李星和的咳嗽已经平复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礼貌地接过了,低声道谢。 他把湿巾展开之后铺在脸上,闭着眼睛把整张帅脸胡乱擦了一通。 阿西,自己刚才也太丢脸了。难道没见过漂亮女人吗? 不过simond的这位新女友年纪看起来挺小的,气质很干净,跟自己想象中很不一样。 那边,郑基石跟人寒暄完后就立刻返回来找安贞,他自然地坐到李星和跟安贞中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看起来兴致很高,一坐下来就要开始闹她,冲着她的脖颈哈气。 安贞表情艰难地四处闪避,她现在真的是很怕痒,这个人发现这一个弱点之后就经常用来逗她。 准确地说,是调戏她。 “欧巴,你喝酒了吗?酒气很重哦”安贞做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郑基石呵出一口气自己闻了闻:“哪里很重,明明只喝了半瓶啤酒。” 安贞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也不反驳。 她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看向自己: “今天欧巴约我出来,我还很高兴,以为你想我了才找我约会的。” 然后又撅起嘴巴半真半假地抱怨: “刚刚为什么丢下我去跟别人喝酒呢?我坐在这里好孤单的。” “这么多天没见,都不想我吗?” 郑基石被她劈头盖脸一通撒娇,心都熨帖得要化开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哪里还记得要装模作样,握着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啄吻: “怎么会不想你呢?每天晚上都要收到你的晚安吻才能睡着,你看,现在手机桌面都是你。” “真的吗?”听到他的话,安贞脸上扬起明媚的笑。 结果目光转向郑基石按亮的手机屏幕后,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了。 这个老男人太过分了吧!自己不是发给他很多可爱的自拍吗?为什么要用那张吐着舌头的照片做桌面? “嘻嘻”郑基石看着她的表情,还在坏坏地继续逗她,“可惜没有拍过你流鼻涕的照片,不然搞笑效果更好呢,每天早上打开手机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贞终于发飙了,她伸手揪住郑基石的耳朵慢慢贴近自己,忽然探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 嘶,郑基石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痛的,而是这个小魔女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根本不像是咬他而是在挑逗他,湿软的小舌尖舔过他耳垂的时候差点把他激起反应了。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他可不想出丑! 不想当众出丑的郑基石果断出手去挠安贞的痒痒。 怕痒的安贞瞬间溃不成军,歪七扭八地倒在郑基石怀里试图躲开他作怪的手,一边还要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笑出声,表情变得很扭曲。 包厢里还有这么多陌生人呢,引起他们的注意就遭了。 沙发另一边被迫当了电灯泡的申孝燮跟李星和两个人正襟危坐,假装自己真的只是背景墙。 【ㅋㅋㅋㅋ~看起来感情很好呢~】 李星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聒噪的申孝燮。 【你偷窥人家情侣相处干嘛?】这是正气凛然的李星和。 【这不是不小心看到的嘛】申孝燮狡辩道。 李星和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有一点微妙,但是人家的私事也不是自己能置喙的。 他岔开话题,申孝燮也毫无所觉地聊起了其它事。 郑基石把花枝乱颤、气喘吁吁的安贞抱在胸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安贞这回儿是真的有点气了,她挣扎着从郑基石怀里脱身,挪离了郑基石的身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怎么了?”郑基石敏锐地察觉她的情绪变化,也跟过去靠在她身旁。 他仔细地观察她的脸色,这还是安贞第一次真的跟他闹别扭。 安贞沉默地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刚才只是联想到郑基石一直不太顾及她,他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刚才也是一样,自己真的很怕痒,他还要故意挠她。 忽然就有点委屈。 她也很奇怪自己在委屈什么,想努力消化这种奇怪的情绪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的攻略状态,可是不太成功。 郑基石发现安贞既不看他也不理他之后,用不容抗拒的力度把安贞的小脑袋抬起来: “到底怎么了?” 安贞没办法直视他饱含着关怀和温柔的眼睛,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她非常想问问他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女朋友,是有点喜欢想拐上床的小女生,还是真心相待的恋人? 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种问题太尖锐,搞砸了攻略就不好了。 她考虑了一下,装作别别扭扭地问他: “欧巴,你记得我们交往几天了吗?” 郑基石本来又想和以前那样,先逗逗这个鼻涕精,等她炸毛之后再把她哄好。 可是看着这个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的小东西,又有点不忍心了。 他温柔地用自己宽厚的掌心包裹住她的白皙细嫩的小手。 “当然记得啊,我们交往47天了。” 其实他以前根本不会去记这种东西,只是跟她相遇的那一天实在太特殊了,既是跟lady jane分手的日期,又是鬼使神差般地和她交往的日期,所以一直忘不了。 只要把今天的日期和那天相减一下,就是两个人交往的天数,根本没什么难度的问题。 安贞得到答案后心里波澜不惊,无悲无喜。 她只是想给一个台阶让自己顺势下来。 难得重新约会的日子,不抓紧时间攻略着还闹别扭是怎么回事? 她装出一副被哄好的样子,扑进郑基石怀里。 郑基石把她重新搂紧,心里反倒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跟安贞也交往了一段时间,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会很开心。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安贞在努力地向他靠近。 他经常逗她,也从来不会真的生气。 两个人约会时一起吃饭,她总是留意他的喜好。 发现他的左眼几乎失去视力之后,她过马路的时候总是走在他的左边,还要紧紧牵着他的手。 她真的努力做到了最好。 但就是太好了,才会让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人是有喜怒哀乐的动物啊,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人,他经历过很多女人,更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在相处的时候竭尽全力取悦他的安贞,在郑基石看来,反而是把内心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的人。 只有那天在咖啡店里,流泪向自己告白的她,才是他感受过的最真实的她。 郑基石温柔地抚摸安贞的长发,什么时候能毫无保留地对他发一次脾气呢? 他希望自己也能给这个鼻涕精一点安全感啊。 不知道相遇那晚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但自己绝对不让她那么难过的。 所以啊,别再一直迁就他了,他会心疼的。 -- 惊怒 两人相拥在一起各怀心事。 没有过恋爱经验的安贞根本不懂恋人相处是怎么一回事,她以为自己只要尽力做到最好,符合男性心中对完美恋人的幻想,就能够得到他们百分百的爱情。 即使对方很明显地忽视她的感受也没关系,为了回家她都可以假装自己爱上了一个陌生人,放弃一点虚假的自尊又有什么所谓? 要怪可能就只能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手贱要玩那个游戏吧。 从决定开始游戏任务的那一天起,安贞就自认做好了委曲求全和被人唾骂的准备。 委曲求全是指,如果自己要攻略的对象刚好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人渣,她似乎也只能迎难而上,而郑基石的人品其实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被人唾骂是指,她始终记得这个世界中存在不止一个攻略对象的事实,如果系统在明天、下一分钟乃至下一秒给她发放新的任务,她都会尽力去达成。而这一不小心,就会造成翻车的局面,很可能会被人骂是坏女人。 所以安贞想尽量让自己在交往过程中做到无可指摘,这样真要劈腿的那天也能理直气壮一些吧? 结果这种不同寻常的委曲求全反而让郑基石以为她没有放下心防。 明明夜店嘈杂喧闹,却好像有股静谧无声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忽然,郑基石眉头一蹙,他又想起了那枚琴吻的事。 他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发现只有练琴多年的人,才能在皮肤上形成固定的印记,虽然安贞那块只是很浅的褐色,但应该也是练琴时间久了才会留下的。 郑基石危险地眯起眼睛,这个鼻涕精不是说她是从仁川过来的吗?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是爷爷奶奶跟叔叔一家人把她抚养长大,也是因为成年后不想再拖累他们,才到首尔来找工作机会的。 那么从小辛苦长大的她是怎么练了多年小提琴的呢? 在韩国,学习小提琴的开销是非常大的。 1972年,在国际上取得巨大荣誉的韩国小提琴家郑京和女士被韩国政府授予最高荣誉——市民成就奖。 当时的韩国媒体用了很多篇幅大肆赞美这位蜚声国际的韩国音乐家,认为闪耀在西方音乐舞台上的她,向世界证明了韩国的古典音乐成就。 由于韩国是一个爱国主义非常强烈的国家,郑京和能在那个年代就在国际上取得荣誉,这也一定程度上地提升了小提琴家在韩国民众心中的地位。 也是从这之后,小提琴成为了韩国中产以上家庭儿童的培养方向之一,只要孩子有兴趣或天赋,他们都会尽量让孩子学习,虽然这会花费不菲,但不论作为职业,还是拿得出手的兴趣爱好,都是非常加分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周围点冷的安贞缩了缩脖子。 其实也不能怪安贞撒谎不利索,这具身体的韩语基本上就是首尔口音,说自己来自大邱啊、釜山啊这些方言严重的地方肯定会被拆穿,说自己来自仁川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当初找工作的时候也是用同样的谎话骗过便利店的店长大叔,发现没什么差池之后,才拿出来继续用的。 而且为什么要跟郑基石坦白这具身体的真实经历呢? 她当初看到的记忆也并不完整啊,一切回放在展示了原身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产生巨大落差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只要安贞尝试着去想后面的记忆,心里就会不可遏制地产生强烈的悲伤的情绪,但又毫无所获。 安贞也只能暂时归结于那段记忆还欠缺相应的触发条件。 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身后来为什么那么痛苦,更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孑然一身地来到首尔。 而这些细节跟郑基石讲起来都太复杂了,郑基石还会从护照上发现她其实未成年的事实,又要追究她为什么去19禁夜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现成的、成功过的谎话,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呢?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骗他。 果然,郑基石在知道她那凄苦的出身之后,再也没试图向安贞了解她从前的伤心事——不论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多么照顾她,从小失去父母的孩子生活还是会很辛苦的吧。 身上秘密太多的安贞一直把这个谎话当成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根本不知道今晚一不留神回答的琴吻会把自己出卖。 郑基石正在努力压抑自己惊怒的情绪。 心里还在为这个鼻涕精找借口开脱- 说不定是叔叔家里的小孩在学琴呢,她也沾光学了几年,但是学小提琴那么贵,有哪个老师会免费多教一个人?- 说不定是她自学的,埋头学了几年发现不行之后就放弃了- 说不定根本就不是琴吻,只是胎记吧? 郑基石努力平稳自己的语气,一边用手指玩弄她柔顺的发梢,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她: “几岁开始学小提琴的?” 还没发现自己露出马脚的安贞仔细地回想看到的那段记忆,不假思索地回答: “5岁。” “啊!”安贞突然惊叫出声。 原来是郑基石心里的怒气太大,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一不小心扯到了安贞的头发。 呵,5岁? 5岁的人怎么自学小提琴? 他真是越想越生气,但不想造成误会还会抱着最后的希望,双眼死死地盯着安贞的脸上的表情,问她: “真的是从仁川来的吗?为什么会5岁开始学琴呢?” 呃 后知后觉的安贞串起了一切,猛然发现了郑基石表现这么诡异的原因。 怎么办! 这个问题瞬间侵占了她的全部大脑。 她惊慌无比,郑基石表情这么生气,不会因为被骗就跟自己分手吧? 安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马上编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蒙混过关。 可是还没等她想好,郑基石已经从她慌乱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愤怒还没占据心脏,一种石头终于落地的疲惫感先席卷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要在身世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自己呢?他想不通。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也骗了自己吗? 就在刚才,他还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给她安全感,让她相信自己不会让她难过,还在心疼她。 以前交往过的前女友们也会有撒谎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安贞一样给了他这种强烈的被伤害了的感觉。 简直太可笑了不是吗? 但是,有苦衷也说不定。 最后一次,郑基石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问她: “为什么骗我?” “没有骗你!当时学校来了一个很厉害的音乐老师,挑选了她认为有天赋的学生跟她一起学习小提琴!!” 重新听到郑基石的提问,安贞简直像得到了特赦令,迫不及待给出自己刚出炉的借口。 可惜被她骗过一次的郑基石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他马上紧追不舍:“是哪个学校?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 瞬间,安贞想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天哪,脑子秀逗了吗?! 怎么想出的这么狗屎的借口?! 今晚可以重来吗?我一定会告诉郑基石那只是个胎记的! 被一骗再骗的郑基石心灰意冷。 他失望地甩开安贞挽留自己的手,起身离开这张沙发。 现在不想再看到这张无辜的脸了,他会忍不住想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相遇当晚就跟她提出交往的自己在她心里也很可笑吧? 真是好骗的、没有防备心的家伙。 虽然开始跟她提出交往确实别有用心,可是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在认真相处的。 这样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安贞脑子都还是懵的,简直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紧紧地盯着郑基石毫不留情的背影,无比希冀他能回一下头,她一定会跟他好好道歉好好解释的。 跪下来也没关系。 她只是怕麻烦才撒的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真的会因为这个跟自己分手吗? 安贞不敢想下去,嘴唇都吓得发白了。 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申孝燮和李星和面面相觑。 还以为今晚会一直当背景墙呢,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而且那哥的女朋友的脸色好苍白啊,眼圈都快红了。 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们应该怎么办?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二更完成!撒花花!! 解释一下为什么艺人在这种事情上被骗会比普通人更生气。 因为他们的资料对素人来说基本上是全透明的,但是素人的信息是不透明的。 为什么韩国的艺人更喜欢和同行交往? 同行之间还可以牵制,但是素人要毁艺人就容易多了。 跟我们国内不一样,韩国民众对明星的名誉是非常重视的,明星一句话说错就会被疯狂指责 参考社长当年退团事件和鸡扣的泰国事件,他们能重新站起来真的很不容易,有多少明星就是这么被骂趴就起不来了。 明星私生活有污点也不行,因为这个被搞凉的韩星就更多了,重啊天啊,很多很多,连在柏林拿影后的金敏喜都因为当小三被韩国民众封杀。 以后要出场的郑俊英16年的时候也出过事,当时指控他的女友就是素人,虽然后来她主动撤诉了,但是也给郑俊英的名誉和事业造成很大打击(因为要嫖他,所以我会在文里把这个事件给蝴蝶掉)。 而且韩国的官二代富二代也都很低调做人不敢嚣张,不可能会有王思聪这样高调的人物。大家可以去搜一下韩国有一个年轻rapper叫张龙俊,因为他自己以前在网上留下过的不当言论,连当高官的父亲都主动请辞了。 打个比方,xx省的xx部部长因为自己儿子在微博上说错了话,他就主动辞职了,这在我们国家是不可能的 李天一都犯强奸罪了,他老爸不都混得好好的吗? 所以韩国在这方面真的很严格,安贞在家庭背景上骗3d其实挺过分的,虽然她自己没这个感觉。 当然3d这么生气的原因除了以上的因素,还有他在乎她的缘故,被在乎的人骗会更加难受的,这个体验我的宝宝们就不用懂了! -- 灰色 虽然郑基石确实很生气,但他没有离开包厢,只是坐到了另外一桌,面色如常地开始跟其他人喝酒。 只是再也没有往安贞的方向看上一眼。 因为申孝燮和李星和这桌是在靠近门口的边角位置,郑基石甩开安贞站起来的动作并没有被其余人注意到,大家也就嘻嘻哈哈地笑闹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倒是申孝燮跟李星和两个围观群众有些尴尬了。 前辈和女朋友之间的矛盾,还轮不到他们插手。 可是安贞还在身边坐着呢,他们就这样装作没看到吗?会不会显得有点冷漠。 不过两个人没能踌躇多久,因为事件女主角很快就离开了包厢。 安贞一站起身,原本假装专心致志地跟朋友聊天的郑基石就马上留意到了她的动作。 其实,他刚才甩开她的手之后是想抬腿离开的。 可是立刻又想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就这么走了的话,等会儿谁来送这个鼻涕精回住处呢? 天这么黑,她一个人多么危险。 一想到安贞可能会孤零零地回家,郑基石本来准备一走了之的双腿又硬生生转向了其它几桌。 另一边,被郑基石突然发难导致的惊慌褪去之后,安贞心中涌上来一股说不出口的憋屈感,好像有一团酸涩的棉花堵在喉咙无法吐出来。 她快步离开包厢,甚至一路小跑地跑出了夜店大门才停了下来。 再跟郑基石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都要窒息了。 是,骗他是她的不对。 可是他有必要反应那么大吗? 她觉得自己对郑基石已经很好了,比起郑基石对她的回馈而言,说好上十倍也不为过。 哪次见面不是他定的时间? 哪次约会不是选在方便他出现的地方?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她在尽心留意他的喜好。 他提出的要求也都竭尽所能地满足。 说实话,活了这么久,她没对谁这么迁就讨好过。 就这样,这个臭男人还一言不合就翻脸无情。 她也是被父母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凭什么受这些委屈? 想到别的都还好,一想到父母,安贞强忍住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还没见安贞回来,包厢里的郑基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她发讯息。 再等等吧,这次犯的错太严重了,不能让她产生很轻易就会被原谅的想法。 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说谎,必须要她主动检讨才行。 同一时间,李星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也奇怪别人情侣吵架,自己操心些什么。 喝了一口没滋没味的啤酒,拿出揣着口袋里的手机,想再听一下今天刚做出的一段beat,他对自己的音乐一直都抱着精益求精的态度。 最近有一些大公司和独立厂牌看中了他的制作能力来联系他,透露出签约合作的意向,但他并不是那么心动。 是想赚钱没错,可是他也希望自己能保持自由无束的创作状态,就像和vv:d里的小伙伴一样,出于相似的音乐理念聚集在一起。 把耳机塞进耳朵,打开播放器, 刚听了一遍,脑子里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就听见一楼dj搓碟制造出的一段尖锐的转音,舞池中的男女们更嗨了,可是现在听在李星和耳朵里就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噪音一样让人不适。 他站起身离开包厢,决定先走出夜店再听几遍beat,看看能不能重新找回刚才一瞬即逝的灵感。 初夏的深夜,夜风还不那么沉闷,吹在人身上也能带来一丝凉意。 离开那些震耳欲聋的舞曲声,李星和站在夜店门口,徐徐吐出胸中的浊气。 现在是凌晨1点,仍然有很多年轻男女排队等候在这家club门前。 比起弘大的夜店,江南区的夜店装修通常更加奢靡、时尚,伴随着去年下半年psy的一首《江南style》横空出世,而且意外地火遍全球,江南区的夜店变得比往常更加炙手可热,最近已经成为了每个来到首尔的适龄游客必须体验的地方。 再听了两遍beat,仍然没找到刚才的那种感觉,李星和挫败地抿了抿唇,就要回店里。 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正孤孤单单地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垂头丧气地背着手,一个人无聊地踢石子玩。 她怎么会在这里? 犹豫了一下,李星和还是走了过去。 慢慢靠近那个身影,距离大概两米左右的时候停下来,迟疑地打招呼: “您好?” “嗯?!” 身后有个人突然出声,正在自娱自乐的安贞差点被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发现是包厢里见过的那个帅哥,叫什么来着? 安贞尴尬地挠了挠脸,试探地开口: “gary?” “gray,g-r-a-y。”李星和也满脸尴尬地纠正。 其实两个人并没有相互做过正式自我介绍,安贞只听到郑基石叫这个人gray还是什么的,她也记不清楚,刚才就自作聪明地改成了gary,私心想着gary总比gray更像人名吧,结果人还真就叫gray。 好奇怪啊,灰色。 “抱歉啊,gray,g-r-a-y”安贞赶紧重复了一遍以示诚恳,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叫安贞。” 两个人的双手短暂地交握了一下,很快分开。 快得李星和根本没抓住什么触感,只有一种朦胧飘忽的体验,好像一尾调皮的小鱼从自己掌心溜过,缓缓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握完手后,两个人相顾无言,四目相对。 又是四目相对! 安贞忽然想起包厢里的那次对视,这个人好像被自己吓了一跳。 难道她长得很可怕吗? 脑子里这么想着,嘴巴还不知不觉地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李星和插在口袋里的手指相互揉搓着,一边思考应该怎样回答:“只是没想到simon d哥的女友年纪这么小。” 话刚出口就自知失言,有点懊悔。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们不刚吵架吗? 果然一听到这个名字,安贞本来轻松了一些的心情又马上低沉下去。 其实她刚才跑出夜店之后确实很想一走了之,可是哭过之后情绪反而稳定下来,脑子也更加意识到自己现在无力的处境。 她就是要回家,她就是要攻略郑基石,她有什么办法? 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受着这个大爷的气呗。 所以最后还是没离开,准备调整好心态之后再回去抱着该死的郑基石的大腿好好认错,求得原谅。 但终究还是意难平。 -- 冷落 看着李星和温和俊朗的脸,安贞心里胡思乱想。 虽然身高差了点,但是长这么帅,又是玩hiphop的,应该也谈过很多恋爱吧? 要不要问问他恋爱中的男性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把握不了郑基石了。 要她这么个恋爱小白去攻略他那么个历尽千帆的老手,不就相当于青铜单挑王者? 一开始她就搞不定郑基石,还是问了hoody之后才得到的窍门。 现在hoody不在身边,问一下眼前这个跟攻略无关的帅哥好像也不错? 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问了他可能会开启一种新思路呢。 咳咳,安贞清了清嗓子。 之前玩手游的时候,角色的音色她也是设置过的。 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大路货的【清甜柔美】。 过来这边真身体验之后发现是一种既合适卖萌同时又有女人味的声音,对男性而言应该还是具备一些杀伤力的。 她决定先和李星和套套近乎: “gray xi,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李星和谨慎地“嗯”了一声,好奇她想做什么。 既然认为是朋友了,那问这个应该不会失礼了吧?于是安贞继续了: “那你知道恋爱中的男人在想些什么吗?就是女生明明已经对他非常好了,然而他还是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不仅不在乎她的感受,还因为一点小事对她发脾气。” 讲到这里,安贞简直是悲从中来,委屈得不得了。 “啊——”李星和本来想推脱自己不知道的,他不想插手别人的感情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想开口,脑子里突然浮现起在包厢里看到安贞的第一眼。 这样单纯的女生,像一张白纸,仿佛谁捡到了她,都能在上面随意涂抹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她真的适合跟那哥在一起吗? 他可是知道那哥不仅跟lady jane有过六年情史,更早之前也是玩得很开的人物。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两个人里谁会是受伤的那一方吧? 于是鬼使神差般的,他一脸淡然地开口: “可能是因为她对那个男人太好了吧,应该要冷淡他一段时间才行。只有经历过失去,才会知道拥有的可贵。” “真的吗?!”安贞半信半疑。 如果只是推拉还行,就跟她之前做的那样,适当地摆摆身段,吸引郑基石主动靠近自己。 可是要她冷落他,就很难说了。 她怕一冷落,这个臭男人直接跑去跟别人火热了。 毕竟他可是相遇当晚就跟自己提出交往请求的开放型啊。 “当然!”李星和看到她怀疑的表情,严肃真诚地强调: “习惯了恋人的好之后,再突然失去,他心里才会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嗯” 若有所思。 安贞忽然想到自己以前平淡如水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是失去一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拥有过的东西是多么可贵。 自己当初的心态不也是这样吗? 也会羡慕别人波澜壮阔的日子,朋友同学是那么痛快地去爱去恨,反观自己,只会玩游戏当咸鱼。 直到来到这里之后每天辛苦工作,她才知道能当咸鱼也是一种造化。 想通之后,安贞重重点头。 就跟上次hoody教她的那样,今晚,她又领悟到了新的秘技! 李星和不太高大的身形在她心中一下子变得亲切和煦起来。 “欧巴!”她自动拉近两人称呼的距离,“可以跟我交换联系方式吗?” 另一边,坐在包厢里的郑基石左等右等,还是没见到那个小骗子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有点坐不住了。 顾不上给安贞教训的念头,他直接拨通她的电话。 可是平生第一次,安贞竟然拒接了! 郑基石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满心错愕。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手机在别人手里吗? 郑基石不信邪地再次拨号,结果这次还是被挂断。 然而还没等他满腔担忧跟怒火发泄出来,那头的安贞就已经抢先一步给他发来了简讯。 【欧巴,我现在很伤心,请你暂时不要再打给我了。】 【欺骗了你我很抱歉,这是由于我的家庭原因,本意只是不想再提起而已。】 【看到你生气的时候其实已经后悔了,可是欧巴你都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手被你甩开的时候,心里真的好难过。】 【爱你带给我的悲伤已经超过了你给我的幸福,请给我一段时间思考一下以后应该怎么办。】 给郑基石发过去一段矫情伤感的内心独白后,安贞满面笑容地选择了关机。 坐在她身边的李星和瞄到她脸上愉悦的表情,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很开心吗?” 嗯哼,安贞翘着嘴角,搞怪地挑挑眉。 老实讲,这是有史以来她给郑基石发过的最强硬的信息了。 要知道,这次可都是文字,没有带表情呢! 以前不管给郑基石发什么消息,她都会带上各种表情,最不济也有“^^”。 现在发了无表情版本之后,才突然发现纯文字是这样让人神清气爽。 安贞开心地靠在计程车后座上,看着车窗外的夜空,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刚才司机大叔播放过的一首歌的调子。 清丽柔美的音色带着悦动的音符回荡在狭小的车厢内,由于无法放下的职业习惯,李星和发现虽然只是随意哼出的小调,安贞的音准却非常到位。 忽然,她又转过头对着李星和露齿一笑,笑容纯粹又欣悦: “谢谢欧巴!回答我的问题,还送我回家。” 李星和摸了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让你单独回家,而且本来就顺路的,很方便。” 其实他刚才叫计程车的时候,心里都很懊悔,怎么不早点买辆车。 坐计程车送女生回家,太不swag。 安贞才不管什么车,什么车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很久没有在这样轻松的心情下跟男性朋友相处过了,真的很好很舒服啊 人与人之间没有有什么狗屁攻略关系的话该有多好啊。 夜店内,被安贞遗忘在原地的郑基石真是又急又气。 他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有没有安全回家,很是着急担心。 又气这个小骗子犯了错还倒打一耙,还敢给他发那样的简讯。 好像是他做错了事一样。 其实心里也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问:真的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吗?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郑基石双手捂住脸。 -- 教训 计程车很快到达了安贞的住处,谢绝了送她到门口的提议,安贞脚步轻快地跳下车,站在马路边,向车里的李星和挥挥手。 她真的很感谢这个欧巴,虽然看上去是内敛含蓄的类型,心地却很好呢。 和他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压力,感受到了久违的舒服自在。 安贞站在那儿乖巧道别的样子,像个被家长送到幼稚园上学的小朋友。 被自己冒出来的比喻逗笑了,李星和嘴角微勾,请司机大叔再带他绕回夜店。 刚才跟安贞说的什么顺路都是瞎编的,他现在还得回去找申孝燮。 要是喝到一半就丢下他跑掉的话,这个家伙肯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在群里嚷嚷自己没义气。 车子重新发动,行驶在寂静的深夜,路边那个一直注视着车辆的纤弱身影在后视镜中很快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因为不想打扰年轻人谈恋爱,在过来途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司机大叔终于开腔了: “是女朋友吗?” “不是。” “是还没追到吗?” 李星和笑着摇摇头,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安贞的感觉,有点朦胧的好感,有点模糊的怜惜,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怅然若失。 如果早点遇到她的话,真的会为她心动吧,现在两个人也只能是朋友了。 司机大叔误会了他摇头的含义,以为还在追求中,不禁带着一丝怀念地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李星和刚回到包厢,就遭到了申孝燮猛烈讨伐: “哥,去哪儿了,掉进马桶了么” 李星和没法辩解,总不能说自己去送前辈的女朋友回家了吧? 他装作不经意地环顾四周,没发现郑基石的身影,于是问了申孝燮,对方说那哥好像有什么急事先走了。 难道去找她了么,李星和暗暗思忖。 要不要发条简讯问一下?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今天自己送人回家的举动已经有点出格了,如果不想造成误会,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那边,心情不爽先行离场的郑基石没有去找安贞,而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他今晚本来是计划和安贞甜蜜约会的,没想到反而闹得如此不愉快。 其实他现在还为安贞挂他电话的举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和安贞交往这么些日子以来,郑基石是对她的温顺感受最深的一个人。 除了一些只会增添情趣的小捣蛋之外,她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脾气。 的确有的时候他也希望她能在自己面前袒露更多直白的情绪,但不应该是在做错事的时候还跟他犟起来。 发给自己的简讯上居然还能说出“思考一下以后应该怎么办”这种气话。 自己这是碰上鼻涕精迟来的叛逆期了吗? 不得不说,郑基石原来的满腔怒火被安贞突然的爆发冲淡了不少,但他想好好教训她的想法反而更强烈了。 而且排在首位的问题从她说谎,变成了她一言不合就消失还玩冷战。 唉 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烦躁地转个了身。 还是再给她打最后一个电话吧,起码得知道她现在回家没有。 这个乖起来省心得不得了,坏起来又让人牙痒痒的鼻涕精。 刚洗完澡的安贞正吹着自己浓密柔顺的长发。 她发现郑基石有个特殊的喜好,就是他特别喜欢摸她的脑袋,然后捋她的头发,每次约会的时候都像给狗顺毛似的把她的头发捋很多遍,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如果两个人是并排坐着,他还会把她搂在胸前,然后用手轻轻拍她的背。 这时候靠在他胸膛的安贞的耳畔就会清晰地听到郑基石沉稳有力的心跳。 经常会让她产生一种诡异的错觉,好像自己是他的小婴儿。 额,安贞刚被自己的肉麻的联想酸了一下,就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是她特地为郑基石设置的牛叫声。 mer~mer~mer~ 她之前会选这个声音作为铃声也是突发奇想,只要一听到它,就知道自己这头苦命的牛儿要开始干活了。 听着淳朴的牛叫声,看着桌面上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安贞陷入了犹豫。 要接吗? 不是个把钟头之前才给他发过简讯让他不要来电嘛,现在接起来会不会有损自己刚建立的想象。 可是不接的话,会不会 没有李星和这个狗头军师在旁边壮胆,被郑基石压制惯了的安贞又立刻怂了起来。 终于在铃声第二轮响起的时候,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 “” 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在静谧的房间里,安贞只能听见话筒传来对方若有似无的呼吸声,轻得像是自己的幻听。 “欧巴” “你” 两个人的声音又同时响起,发现这一点后,又同时停住了,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在这无言的等待中,安贞忽然发现这是郑基石第一次在她面前丧失主动权。 以往每次两个人聊天,都是他追她逃,在自己这个弱鸡面前,郑基石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踌躇。 原来他也会有开不了口的时候吗? 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安贞陷入了农奴翻身把歌唱的美好畅想中无法自拔。 原来冷淡战术真的很好用哇,这个臭男人是不是要对自己低头了? 然而还没等安贞偷笑呢,郑基石可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在哪儿?” 说这个声音可恶,是因为安贞发现郑基石的语气简直比她准备表现出来的还要冷淡,冷淡到冷漠的程度。 难道不应该哄哄自己吗? 这个走向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有点慌又有点虚的安贞完全被气场压制了。 她讷讷开口:“在家呢。” 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还要继续跟自己发火吗?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了对面已经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郑基石毫不留恋地挂断了电话。 还敢跟自己玩冷战,这次非要给这个死丫头一个教训不可。 另一头,正在夜店里跟申孝燮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搜寻漂亮女人的李星和掏出手机想看看是谁这么晚了还给自己发简讯。 诧异地发现是安贞,还发了很多条。 李星和点开消息栏想看看她说什么,结果屏幕就被痛哭的颜表情给填满了。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ㅠㅠ 【欧巴啊,我被你害死了,他好像比之前更生气了ㅠㅠ】 【怎么办啊ㅠㅠ】 李星和心虚地熄灭了手机屏幕,两个人不会真的就分手了吧,虽然他瞎起主意的时候好像是抱着这样阴暗的想法,可是现在安贞反应这么强烈,他莫名有种是自己欺负了她的感觉。 头发半干半湿地瘫倒在床上的安贞像鸵鸟似的泄气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刚才给郑基石回拨过去他也没接,想打开katalk给他发消息,但是又看到了自己之前给他发的那几条简讯。 “爱你带给我的悲伤已经超过了你给我的幸福,请给我一段时间思考一下以后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啊,突然感觉发送这些话的自己看起来巨傻无比啊 怎么就信了那个gray的邪呢名字都灰不溜秋的家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贞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像个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 郑基石会打电话来问自己有没有回家,说明他应该还关心自己,没有跟自己分手的意思。 但是态度又这么冷淡,不会是又跟最开始那样想跟自己冷战吧? 一想到自己以前百般讨好的心血可能要付之东流、从头再来,安贞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她埋头苦思冥想如何应对之际,那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那个机械音再度响起。 【主线任务触发:重逢】 【任务提示:好心人】 -- 帮忙 上午10点。 安贞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无袖小礼服站在后台,不远处的舞台上方传来一阵稚嫩的歌声。 可能是因为昨晚头发没吹干就入睡,再加上今天又起太早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不受控制地发胀和发晕。 安贞皱着眉用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努力想清醒一点,因为再过两组就要轮到她这组的演出了。 作为一个彻底的晚睡晚起族,往常的这个时间,她一般才刚刚洗漱完毕,准备食用两餐并成一餐的早午饭。 但是,今天早上7点多的时候,还在睡梦中的她就被那位小提琴店长的电话给吵醒。 这个之前给她介绍过兼职的大叔似乎非常焦急,问她等会儿有没有时间,想请她到芦原区这边来参加一个全区小学的联合汇演,帮忙给一个听障儿童合唱团做小提琴伴奏。 老实说,迷迷糊糊被吵醒的安贞听完他的话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开玩笑,她昨天晚上一接到系统布置的任务,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除了郑基石之外,自己还碰到过什么娱乐圈的男性,才会让系统布置的任务用了“重逢”两个字。 可惜安贞真的不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碰到过什么娱乐圈的好看的适龄男青年,除了郑基石和gray。 包括任务提示也挺奇怪的——“好心人”。 是她会重遇任务的对象是这个好心人,还是她得当个好心人才能完成这个重遇任务? 而且好心人三个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她好像刚夸过某个家伙心地很好不会就是gray吧。 安贞不敢相信系统的任务会这么简单就能完成。 她重新回忆了一遍上一次任务完成的情况。 上一个任务叫“初次邂逅”,然而准确说来,并不是她和郑基石初遇就完成了任务。 也不是她偷亲郑基石的时候完成了任务。 而是郑基石受刺激之后过来咬她嘴唇的那一刻,完成了任务。 也就是说,任务是否完成,即攻略支线能否开启,不是她决定的,是由攻略对象来决定的。 即便她准确地找到了攻略对象,并接近了他,也得他主动跟自己接触,才能开启攻略支线。 在脑海中不断梳理思绪和作出假设的安贞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又去搜索了一些gray的资料,做出种种计划,才心事重重地入睡了。 结果睡了还没到5个小时,就被一通电话给吵醒。 本来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可能会答应起床去将近两小时车程的地方给人帮忙的。 但是,在安贞刚想开口拒绝的一瞬间,她脑子里一激灵,忽然浮现出三个字——“好心人”。 对啊,她还不知道任务提示的“好心人”到底是指攻略对象还是她自己呢。 出于万全之虑,还是自己也先做个好心人吧。 就这样,又累又困的安贞还是答应了大叔十万火急的请求,匆忙起床洗漱之后,连早餐都没吃,就出发前往位于芦原区的汇演礼堂。 想要顺利到达目的地,她必须先乘坐地铁再换线,然后乘坐市区巴士,总路程将近2小时。 在这2小时中,安贞为了贯彻“好心人”一词,给三个人让了路,给两个人让了座,还扶一位老奶奶过了马路,才成功到达演出场地。 跟人汇合之后,又经历了试琴、彩排、换装等等一串流程,最后终于能在后台等候的过程中喘口气。 “辛苦了,安贞xi,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请喝口水吧,我在里面加了一点蜂蜜。” 儿童合唱团的指挥老师给安贞递来一杯开水。 安贞连忙感激地冲她笑笑,双手接过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还带有一丝丝甜味,顺着食管流入胃袋,融融的暖意仿佛也扩散到全身,舒服得她直想叹气,赶紧又喝了一大口。 站在她旁边的老师看到这一幕温柔地笑了笑,随后转身去帮合唱团的小朋友们整理着装。 安贞一边喝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这位老师看起来三十几岁,虽然穿着朴素,但整洁得体,待人接物温和有礼,又非常细心体贴,简直就是大和抚子式的人物。 刚才彩排结束之后,自己只不过是舔了一下嘴唇,就被她注意到这个小动作,还很快端过来一杯蜂蜜温水,周到得自己都有点受宠若惊。 而且看得出来,整个合唱团的听障小朋友们也都非常信任和爱戴这位老师。 ——这样的女性,是怎么和粗犷的小提琴店老板扯上关系的? 安贞的目光隐晦地瞄了瞄指挥老师,又瞄了瞄小提琴店老板,这俩简直完全就是两个次元的人嘛! 一个像百合花,一个像大笨牛。 很明显能看出,牛大叔对老师热切又讨好,可是指挥老师对他疏离又冷淡。 照理来讲,自己是牛大叔请过来帮忙的,既然指挥老师都对自己这么好了,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疏离呢?好像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而牛大叔也对这番冷待心甘情愿的样子。 难道指挥老师是他年轻时欠下的情债? 不过还没等安贞想出个所以然,汇演的工作人员就通知她们这组可以准备上台了,她连忙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表情沉静,严正以待。 安贞今天要伴奏的这个合唱团是由来自特殊教育学校的听障小朋友组成的。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时间,但安贞已经从他们的神情和肢体动作中感觉到他们对这场演出是有多么期待和紧张。 她也听说了这个听障儿童合唱团其实已经成立了一年多,但一直没有汇演主办方愿意接受他们的演出。 这次芦原区的联合小学汇演是指挥老师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没想到原定的小提琴伴奏昨晚却因为阑尾炎住进了医院。 真是一波三折,所以安贞愿意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赶过来帮忙,也让他们非常感激,她到场之后,指挥老师本来还想让合唱团的小朋友们都行大礼,被安贞赶紧拦住了。 虽然本意只是完成系统的任务,但在承载了这么多小朋友的梦想和期待的情况下,安贞也不禁认真了起来。 嗯!等会儿的表演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行! 芦原区的这个汇演礼堂不算很大,底下倒是坐满了悉悉簌簌的观众,一眼看上去人头攒动。 小学汇演的演出基本都是业余水平,台下的人也大多是来观看自己孩子演出的家长们。 在报幕员说出等会儿上场的是一个儿童合唱团之后,人群中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似乎并不抱什么期待。 安贞跟着指挥老师和小朋友们在这零星的掌声中上场了。 今天她们要演出的是约翰•帕赫贝尔的《卡农》中最出名的canon in d,也就是大家熟称的《d大调卡农》。 卡农其实并不是一首歌名,而是一种音乐体裁,从古至今,有很多音乐家都会在自己的音乐作品中运用这种复调技巧。 但因为约翰•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实在太出名了,这段旋律几乎已经通过各种形式传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人们慢慢地开始用卡农直接代指d大调卡农。 所有经典几乎都意味着翻奏会难以突破,但同时也意味着几乎所有人都能对它产生共鸣。 在观众们的漫不经心和窃窃私语中,台下灯光熄灭,演出开始。 -- 卡农 汇演礼堂四角的旧音箱传来熟悉的钢琴声,一声一声的和弦,令人感到似曾相识。 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安贞娴静优雅地站立在舞台的左侧,头顶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从黑暗中看去,好像天使的轮廓。 如梦的恍惚里竟让人分不出是她身上的礼服洁白,还是她的肌肤纯净得像雪。 底下的观众不知何时早已寂静无声。 安贞在钢琴声中将小提琴架好,轻阖双眼,缓缓拉出第一个音符。 大约在1680年,约翰•帕赫贝尔写下了这首卡农。 之后的三四百年中,这段干净悦耳的和声被无数人喜爱和使用,它的优美简洁像一首与生俱来镌刻在人生中的诗篇,每个人都能在读它的过程中看到不一样的画面,有些人听它悲伤泪流,有些人听它释然微笑。 这段旋律就像是人类音乐史中必然存在的一部分,只是那个叫约翰•帕赫贝尔的人幸运地在音符的海边先捡到的这颗珍珠,从此熠熠生辉地闪耀在音乐史上。 安贞在演奏它时想到了雨后的彩虹,她不知道合唱团的小朋友们在哼唱它时想到了什么。 他们都有重度听力缺陷,无法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声音。 无法听到风声,雨声,清脆的鸟鸣,不息的水流,喧嚣的人群。 无法听到家人呼唤他们时饱含爱意的声音; 无法听到妈妈为他们煎肉时锅里滋滋冒油的声音; 无法听到爸爸背着他们时一步步踏出的沉重的脚步声; 无法听到他们的指挥老师谈起自己的学生时是多么温柔。 无法听到此刻伴奏的小提琴声是多么纯净悠扬。 无法听到此刻他们依次渐进的声部融汇在一起是多么和谐美妙,神圣得像天籁。 但他们明亮清澈的眼睛一定可以看到,所有观众是如何为他们的演出起身鼓掌,他们同样坐在台下的家长是如何眼含热泪地为他们感到骄傲。 演出结束,全场掌声如雷。 行礼后,安贞跟着大家一起退场。一走下台,她就看到了一向胡子拉碴、粗野豪放的牛大叔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噗 看到这一幕的安贞差点笑出声,但很快她就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因为除了她,一起演出的所有人下台后都激动得又哭又笑。 为了这一天,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在训练的孩子们已经等了太久,也想了太久。 就连一向克制的指挥老师也泪流满面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安贞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想哭。 还好很快有工作人员走过来要给她们拍照留念,大家都赶紧擦干眼泪,扬起笑容直视镜头,留下了喜悦的影像。 大概11点左右,整场汇演结束。 激动得按捺不住的小朋友们都被同样激动的家长们接走了,临走前,每个家长都对指挥老师和安贞千恩万谢。 安贞觉得这一年多来一直为这个合唱团辛勤奉献的指挥老师确实值得这份尊重和感激,但是临时来救场的自己还配不上他们如此深厚的谢意。 她本来羞赧地想避开,但是被指挥老师和大叔架住了,这俩人不许她躲。 “安贞xi,没有你的帮助,今天的演出不可能这么完美,完全超过了我们以前任何一次的练习。” 牛大叔也走上来给指挥老师搭腔:“是啊,小贞哪,今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你会答应下来。”亲近得连敬语都不用了。 在给安贞去电之前,他其实已经给好几个相熟多年的小提琴手都打过电话,可惜答案都是拒绝。 毕竟时间很紧张,地方又偏僻,还是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儿童合唱团做伴奏,有点尊严的小提琴手都不愿意。 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给安贞去电,没想到相识不久的安贞竟然真的会答应下来。 他之前也不过是给她介绍过一次兼职而已,凭她的演奏水平,那样的商演就是随便扒拉的菜色,根本谈不上什么他对她有什么恩惠,两个人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 所以才会对安贞的仗义援助更加感激,真是个好心人啊。 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之后,指挥老师说要请他俩去吃韩牛,庆祝演出成功,安贞本来想拒绝来着。 但是牛大叔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考虑到他单个人并不受老师待见,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他的那份韩牛也基本没戏,安贞才答应了下来。 餐桌是很能拉近感情的地方,两瓶烧酒下肚之后,牛大叔情绪激昂。 一会儿拍着胸脯让安贞喊他大哥,说以后安贞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他朴永泰。 一会儿又好像忘记了安贞的存在,对着指挥老师愧疚痛哭,嘴里还喃喃着一个名字,似乎叫什么智善,最后还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醉得不醒人事。 “抱歉啊,安贞xi,让你见笑了。” 牛大叔醉倒后,指挥老师忽然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冲安贞笑了笑。 “没关系,没关系。”不知道他俩什么情况,安贞只能傻笑。 “我跟永泰其实是夫妻。” 静默半晌,陡然,指挥老师的声音幽幽响起。 只是里面不再有轻柔和优雅,而是充满沧桑感和疲惫。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没有看惊讶的安贞,而是把目光聚焦到空气中虚无的某一点,好像在凝视什么东西,也许是命运或是其它。 “智善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小天使,聪明又善良的小天使。” “只是先天性失聪。” “她出生后,我辞掉了钢琴老师的工作,专心在家陪她,永泰一个人赚钱养家。” “智善7岁的时候,吵着要上学,我原本并不同意,可是永泰说智善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说早晚有一天,智善要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我们不能陪她一辈子。我们只有现在多工作努力攒钱,智善长大了才会轻松一些,我被他说服了。” “智善去上学的第一天,背着我给她买的小书包,笑得很开心。” 眼神仍然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那个点,然而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讲到这里,她惨笑一下。 “但是我们智善在学校里交不到朋友啊,老师说别人看不懂她的手语。” “她经常哭着回家把自己锁进房间里,连饭也不愿意吃。我想让她退学,被永泰劝阻了。” “智善在学校没有朋友,就更努力想让大家喜欢她。” “有一天” 再也忍受不了溢出的痛苦,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有一天,智善去了学校,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空气静得出奇,落针可闻。 安贞小心翼翼地放轻自己的呼吸声,在这样汹涌的悲伤面前,任何打扰都是一种不尊重。 “后来,我跟永泰就一直分居到现在。” 讲到这里,指挥老师抬手揩掉脸上的眼泪,终于重新看向安贞。 “安贞xi,原本今天我们都已经放弃了,安慰自己只要孩子们能体验到上台演出的感觉,就是最大的收获。” “没想到最后能得到你的帮助,还取得了这么好的反响。看到孩子们脸上骄傲开心的笑容的那一刻,是我这些年来最高兴的时候。” 吃完饭,告别指挥老师和牛大叔之后,安贞伴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走进地铁口。 分开之前,她向指挥老师主动请缨,决定每周末都去给合唱团的孩子们伴奏,指挥老师简直惊喜得难以置信。 安贞想,其实做一个好心人也不错。 只不过不是为了什么任务,而纯粹是她自己想这样做而已。 -- 特色 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 安贞一进门就累得直接趴到床上,她刚才在地铁上又给一个年轻的孕妇让了座,站了快四十分钟才到站。 略微感冒带来的不适,早起的睡眠不足再加上往返奔波的辛劳让身体非常疲惫。 本想躺着补会儿觉再去上班,一闭上双眼,脑海中又思绪繁多杂乱无法入睡。 安贞默默地叹了口气。 拿出手机打开katalk,昨晚她给郑基石发送的晚安仍然没有得到回复,给李星和发送的那几条信息也石沉大海。 好吧,一个两个都是爷。 现在有新的游戏任务,郑基石那边可以先冷却两天没事。 可是根据任务现有提示来看,李星和作为下一个攻略目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可能跟他产生交集。 于是又厚着脸皮给李星和发了条简讯。还好这次对方很快就发来回复,还解释说不是故意不回复她,只是刚刚才看到她昨晚发的消息而已。 鬼才信啦! 不过安贞不可能在这上面追究,她小心翼翼地把握好尺度,在言辞中假装出一副纯情少女为情所困的样子,流露出满满的难过和无助 其实她也的确是纯情少女没错啊! 考虑了一下,又向他透露出自己刚来韩国不久、举目无亲的现状。 同情牌该打还是要打的,试问有哪个男人能铁石心肠到拒绝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美少女的求援呢? 果然,看到安贞的简讯后,李星和心里的歉意更大了。 他昨晚和申孝燮在江南区的那家夜店里呆到凌晨四五点,出来之后肚子有点饿,两个人又找了间小店坐下来吃了菜包肉和土豆汤。 回家之后匆匆洗漱完毕就赶紧休息,一觉睡到了下午,现在才起床没多久。 确实不是故意不回安贞消息,他只是心里歉疚自己昨晚胡乱插手恶化了他们俩人的事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烂摊子。 ——simon d这哥也真是的,岁数这么小的女朋友,还是孤身刚来韩国不久,他为什么就不能多包容一些呢?自己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当然也只能在心里吐槽。 虽然一直暗暗告诫自己要和别人的女朋友保持距离,但是转眼又看到安贞在简讯那头倾诉她今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决定晚上要去郑基石楼下等着,乞求对方的原谅时,李星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昨晚在你家附近看见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披萨店,等会儿要过去尝尝看呢,要一起去吗?】 担心心情不好的安贞会拒绝,他还说自己其实想去那家店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时间,现在是实在找不到同行的朋友才来拜托她。 另一头,铺垫半天之后终于等到这个邀约的安贞怎么可能会拒绝,连忙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 转身就致电便利店的店长,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请假。 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安贞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迟到早退,也从来没请过一次假,再加上店长确实听到她感冒有鼻音,二话不说就马上准假了。 还劝她明天也先在家好好休息着,后天再工作也没事。 安贞自然是不胜感激。 挂断电话后,犹豫了一下。她又去卫生间里冲了个凉水澡,故意没把身上的水珠擦干,也没把头发吹干。 就在房间里这么站着干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冻得打了好几个寒颤和喷嚏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穿上了衣服。 然后坐在化妆镜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这张脸看上去嘴唇苍白,面无血色,但愈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连她自己看到都想搂在怀里小心呵护。 唉,长得好看真的大发,生病了都这么美! 正当安贞对着镜子模拟等会儿见到李星和之后应该表现出来的种种神态时,手机里忽然收到hoody给她发送的消息,约她今晚一起吃宵夜。 已经好久没跟hoody约会了,心里甚是想念。 而且安贞感觉李星和性格似乎比郑基石慢热得多,今天顶多也就吃个饭,所以她还是答应了hoody的邀约。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mies餐厅 李星和一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安贞,就赶紧起身向她招手,又走到对面绅士地帮她把座椅拉开。 安贞今晚穿了一件纯色的印花t恤,搭配一条浅色直筒牛仔裤和帆布鞋,比起昨晚在夜店努力往成熟性感方向靠拢的打扮,现在这一身虽然简单,却也青春有活力得多,也更加显得气色委婉憔悴,惹人怜爱。 “抱歉,欧巴,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才刚到呢。”李星和努力想逗她开心,“你知道吗,这家店除了pizza好吃之外,还有一个很有名的点餐特色。” 说完故意露出一副卖关子的神情,想要勾引人的好奇心。 安贞配合他懵懂地摇了摇头。 李星和满意地一笑,让安贞坐在位置上等他,然后兴冲冲地跑开了。 不知道这哥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安贞乖乖地坐在原地安静发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她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就看到一个带着猫咪头套的人站在自己身后,看到她转过头来看他,还把双手放在身前跟她挥了挥。 什么啊,这人不是去点餐了吗?怎么带了个猫咪头套回来。 安贞哭笑不得。 看到成功把安贞逗笑,李星和心情颇好地把头套摘下来坐回位置上,表情有点害羞,不过也没忘了要好好整理自己出门前精心打理的发型。 虽然也交往过不少女朋友,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被追又被甩的那个。 主动向女生发起进攻的次数其实很少,扮可爱去逗人开心的次数就更少了。 然而比起今天明显柔弱憔悴许多的安贞,他还是更喜欢昨晚那个在计程车里愉快放松地哼着歌的她,所以以往自己都嫌弃的举动竟然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做出了。 安贞好奇地拿起头套摸摸看看: “这家店的点餐特色就是会发一个头套吗?” “不止呢”李星和神秘地一笑,“等会儿上菜了你就知道了。” 安贞这次是真的有点被勾起好奇心了。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努力讨好攻略目标,现在被攻略目标用心讨好的感觉好棒哦~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就听见有个穿着可爱的小动物围裙店员拨开了厨房的帘子,钻出身来通知: “黄色猫咪在哪儿,黄色猫咪的食物准备好啦!” 嗯?怎么这家店还有喂猫业务的吗? 正当安贞一头雾水的时候,李星和已经悄悄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拿起桌子上的头套戴在她脑袋上,还举起她的手臂偷笑着回应店员: “黄色猫咪在这儿!” 得到回应的店员一看到安贞头上的猫咪头套,马上端着热气腾腾的pizza走了过来,还亲切地和安贞被举起的手hi five。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在她反应过来抗议前已经利落地结束。 安贞: 这哥到底是在逗我开心还是拿我寻开心? 不能怪她有这个疑问,因为李星和坐在位置上正捂着肚子,笑得不知道多快乐,一张帅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明媚得要发电了。 有那么好笑吗?安贞无可奈何地取下头套。 但是看着连笑的时候都仍然偶像包袱沉重到不敢咧大嘴的李星和,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出发前准备了很久才做出的忧郁假面就被这么轻易打破了,安贞原本预备的哭戏也没了发挥的余地,却诡异地没有计划被打破的紧张感。 她发现,跟这个gray欧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就像在下雨。 不是伤感的雨,是安静的雨。 天色也是灰蒙蒙的一片,灵魂似乎飘浮在朦朦胧胧的湿润雾气中。 系统消失了,攻略也消失了。 就像回到以前无数个宅在家里的日子,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而她安全地窝在自己的一隅小天地里,自由而松弛。 -- 用餐 除了饶有趣味的点餐方式外,mies餐厅的食物口味当然也很值得一提。 薄薄的胚底烤得酥脆,上面堆了厚厚一层醇香的mozzarella芝士,香甜的玉米粒,缤纷的彩椒,经典的美式香煎培根,还有口感弹嫩的新鲜虾仁,最后pizza的表面还撒上了清新的荷兰芹粉末,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而且因为胚底很薄,芝士很厚,mies的pizza都是可以用勺子舀着吃的。 一大口下去,李星和的表情分外满足,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pizza派。 安贞也用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以3秒咀嚼一口的速度慢慢品尝着。 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冲了冷水澡之后吹了太多凉风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现在胸口有点发闷,嗓子干疼,食欲全无。 每次下咽食物,喉咙都有种撕裂的疼痛感。 “不合口味吗?”李星和很快注意到了安贞比蜗牛爬行还要慢的进食速度。 “没有啦。”安贞不想破坏他的用餐兴致,马上搬出了万能借口:“东西很好吃,只是我在瘦身期。” “你已经很瘦了,不能再瘦了。”李星和看向她细弱的手腕,伶仃得好像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安贞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里,她的饮食不仅不规律而且营养缺失,再加上每天压力很大,晚上睡得好的日子也很少,整个人确实比刚开始时清减一些。 郑基石也以为她在减肥,还因为这个说过她,但又被安贞胡乱一通撒娇给糊弄过去了。 ——你说我有什么用?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吗?有空教训我怎么不快点爱意满值让我通关呢? 安贞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好像是有点狼心狗肺,可是也是郑基石对她狼心狗肺在先的吧。 不过面对李星和的好意规劝,她倒没有那么多的逆反情绪。 安贞选择转移话题:“那欧巴喜欢什么身材的女生呢?” 感冒之后,她的音色也变得和平时不同,低沉了一些,有点沙沙甜甜的,尾音微颤。 “嗯?” 李星和装模作样地灌了一口柠檬汽水。 刚才安贞瞥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在头脑里组织了一下措辞,找了一个非常安全的答案: “我觉得,健康就好。” “哦?那肌肉很多的女生也ok吗?” 安贞想调戏一下他,说着还故意附和般地点了点头: “可以把欧巴一把抱起来的女朋友,应该会让人很有安全感吧!” 李星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差点呛水。 回过味来之后,马上发现了对面那个神情无辜的人似乎是在戏弄自己。 看了看眉眼弯弯的安贞,脸上那狡猾的笑意好像是个偷了腥的小狐狸,身后的尾巴都快摇起来了。 昨晚乖巧可爱的她,刚才憔悴低落的她,现在俏皮狡黠的她。 李星和发现自己每和安贞多相处一段时间,他都能看到她身上和之前不同的一面。 每一面都能让他多心动一些。 那simon d呢? 这哥也能看到这样子的她吗? 心里莫名有点酸酸的,面前香气四溢的pizza似乎都变得不再吸引人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用餐完毕,安贞乖乖地站在门口等李星和结帐出来。 结果发现他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把那个猫咪头套抱在怀里。 不用还回去的吗? 在安贞诧异的眼神中,李星和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 “我觉得这个头套很可爱,就把它买下来了。” 其实是他想到如果安贞和男友复合的话,以后两个人能单独出来吃饭的机会就很少了,脑子一热就掏钱把它买了下来。 就当作是一个纪念吧。 纪念什么呢?他也说不明白。 哦安贞发现这个人还挺有童心的。 两个人并排走在街道上,像无数普通情侣中的一对。 “欧巴平时都做什么呢?”安贞想多了解这个攻略目标一点。 她在网上能检索到的他的资料其实不多。 “我通常就是工作。” 李星和下意识略过那些和朋友一起聚会寻欢作乐的时刻,默默思忖怎样才能把自己的日常描绘得有趣一些。 比起hiphop圈里的大部分人来说,他入圈其实很晚。 25岁服完兵役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要作为一个rapper出道的话已经太晚了,圈子里优秀的人太多了,所以选择成为一个作曲家。 而且一开始自己也没有往hiphop方向发展的信心,由于当时hiphop在韩国并不火,作曲的收入实在是不高,他还曾经短暂地转到给爱豆们作曲的方向,不过也无疾而终。 最后还是回到了适合自己且也真心热爱的hiphop上来,努力耕耘多年后,终于有了现在的一点成绩。 正因为他的成功如此来之不易,他在工作上的投入也就比一般人专注得多。 虽然李星和只是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他这些年来的大概的遭遇,安贞却感觉自己跟他一下子亲近了起来。 李星和刚才跟她分享的这些东西,是郑基石不会和她说的。 而且她也对他聊到的音乐制作方面的细节很感兴趣,央求着他跟自己多说一些。 毕竟,便利店的兼职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仅收入低,而且和攻略目标日常生活重合的程度接近于无。 对于跟郑基石和李星和的初遇都是在夜店这一点,其实她也很无奈。 一方面说明了这些攻略目标确实爱玩,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她跟他们的交集程度之低,双方只有在这种荤素不忌的场合才能相遇。 所以她也有在思考自己接下来选择的职业方向应该尽可能地与这些人贴合。 安贞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树,本科专业数学,各门课考试基本靠划水才堪堪及格的程度,就等着毕业后去老爸公司接班。 这具身体在小提琴上的履历倒是很强,可惜也没有任何凭证,凭空开口说出以前的光辉事迹反倒像是在吹牛。 真有种两手空空、无凭无仗的感觉。 不过前途也不是一片灰暗的。 首先,原身从小到大一直在接受学院派古典音乐教育,在这方面素养无疑极高。 其次,她拥有系统赠送的乐感天赋,加以挖掘必定能大放异彩。 在首尔一步一步闯荡出名气,打磨自己的实力,慢慢成为一个小提琴演奏家,虽然困难重重,但无疑是最直接的一条路,可惜在这条路上和攻略目标的交集太少。 她设想中最理想的方案应该是进入他们的圈子,同时保持自身行动的自由度。 那么,像李星和一样,成为一个创作人无疑是非常优先的选择。 她有牢固的乐理基础,同时也有超强天赋,这样的组合去做音乐没有理由不成功。 安贞想多了解这方面相关的讯息,李星和也耐心为她解惑。 一个问,一个答,本该其乐融融。 可惜,话一多起来,安贞的嗓子就有点受不住了。 她险险忍住了喉咙的痒意,决定先跟李星和告别回家休息一下,再晚一些还有跟hoody的约会呢。 反正今天跟他也已经亲近了很多,基本目的已经达成。 李星和一听到她告别还有点不舍,不过也确实希望她能多多休息,今天刚见面的时候,她面色太苍白了。 只是私心还是想和她多呆一会儿,最后两个人慢慢踱步回安贞住处楼下才分开。 -- 晕倒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安贞终于撕心裂肺地咳了个痛快。 再晚一秒分开她都要忍不住了。 懒得开灯,她安静地靠在床头,拧开一瓶矿泉水,把沁凉的水含在嘴里,再慢慢一点一点吞咽下去湿润自己的喉咙。 重复三次之后,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好了一些。 呼~ 默默地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又起身拖出床底的行李箱,把护照和驾照装进自己的小包包,准备等会儿出门的时候顺便去趟附近的小门诊买点消炎药。 咳嗽这么厉害,应该是上呼吸道感染导致的咽喉发炎,得吃消炎药了,自己还真是做了个大死。 而且她刚才想到像医院这样已经开通了身份联网系统的地方,用假证肯定行不通的。 必须得带上自己的护照,表明自己是个国际友人才行。 结果这又牵涉到一个问题,韩国是一个医疗保险覆盖很全面的国家,正常职工和居民基本都有医保,即便医院收费高,患者自付也比较低。 但是像安贞这样既不是居民又不是正经职工、理所当然没有医保的外籍人士,去医院交费就是实打实的了。 所以她决定等会儿就去买两盒药,对付过去就算了。 安贞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个多钟头,设置好的手机闹钟就响了起来,提醒她是时候出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睡了一会儿之后,身体情况不仅没变好,反而更糟了。 安贞手脚酸软地从床上爬起来,由于脑袋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还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下床之后蹲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好一些。 又只得慢吞吞地起身,然后披上一件外套,确认自己带上了证件,才终于走出房间。 好在小门诊离家不远,在体力透支之前,安贞终于成功抵达目的地。 她推开门,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在值班。 先礼貌地和对方问好,然后递过自己的证件,简短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症状,主动表示只需要一些消炎药物。 因为医院就开在大学区旁边,平时接待外国游客患者的情况也不少,值班医生手脚麻利,很快就登记好信息。 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确认安贞只是上呼吸道感染,顺带还有低烧症状。 虽然值班医生建议安贞输液,但她还是坚持只服用消炎药。 不是她单纯为了省钱就连命都不要了。 而是她知道普通感冒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一种自限性疾病。就算人不去主动治疗它,只要身体的免疫系统还在正常工作,一周左右时间都会自行痊愈的。 安贞买消炎药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缓解喉咙咳嗽症状罢了。 医生看劝不动她,也只能去取了两盒药,交代了注意事项之后交给她。 还体贴地倒了一杯温水,方便她吞服。 终于买到药,安贞心神一松。 刚才从出门到诊所的那一段路程,她真有种身似浮萍、孤立无援的感觉。 以前在家生病有父母照顾,在学校生病有朋友关心,确实没遭过这种罪。 自嘲地笑笑,可能这也是种自我成长了吧。 精神松懈下来,身上一直绷紧的那股劲儿也就散了。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安贞昏倒在地。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意识悠悠地悬浮在一片不可名状的空间中,不断地有嗡嗡嗡的嘈杂声侵袭大脑,恍惚中她听到似乎有人在她身边说话,她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麻意阵阵上涌,拉扯着她的意识游向更深更黑的海底。 最终,安贞也没抵挡住那股力量,丧失全部力量,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鼻端似乎闻到了医院特有的那种消毒液的味道。 安贞眨动沉重的眼皮,视野中还只有一块模糊的光亮,脑子仍然有点昏昏沉沉地转不利索。 “感觉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安贞的意识飞快地回束。 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好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马上被身边的hoody制止了。 “你还在输液呢,不能随便乱动。” 虚弱的安贞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对方的镇压。 她懵懵地转头看向hoody: “欧尼怎么会在这儿?” 问完才想起她们两个人本来约好一起吃宵夜的。 生病不仅抽干了她的体力,好像连人也变傻了。 “我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你有没有出门,结果就被医生通知你昏倒了。” hoody伸手试了一下安贞额头的温度,担心她体温没退: “知道我听到医生那么说的时候有多担心吗?” 语气里有数不尽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医生给你做了检查,说你贫血,营养不良,身体抵抗力太差。” 安贞发现现在的场景跟她们在hunter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 嘻嘻,面对散发着强大姐姐气场的hoody,她傻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可是hoody还是用那种责备的眼神注视着她。 没办法,安贞只好把自己缩进医院薄薄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纤细的手指动啊动,贼头贼脑地探出被子底下,磨磨蹭蹭地揪住了hoody的衣角晃了晃。 可惜被她撒娇惯了的hoody心智坚强,不为所动。 安贞又不死心地晃了晃,发动眼神攻势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好像萌萌的小动物。 唉,真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了。 hoody抓住安贞作怪的手指塞回被子底下。 操心地叹了口气,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 刚才医生把安贞的证件还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跟自己在夜店相遇的女生还是个未成年。 是啊,现在素面朝天的她看起来确实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呀。 自己怎么就一直没发现呢? hoody只要一想到安贞刚来首尔,朋友也不多,就不禁自责疏忽,对她关心不够。 其实也是一系列的巧合才形成现在的局面,青少年的身体原本不该这么脆弱。 但是安贞过来的这几个月里不仅没有好好吃饭,而且平时睡眠质量不高,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本来就有点感冒的情况下还奔波了一上午去给合唱团帮忙。 于是下午还作死的举动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发出强烈抗议。 安贞感觉到hoody温热的掌心轻柔抚摸过自己的头顶。 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她现在很想把脸埋进hoody怀里大哭一场。 安贞此刻脆弱大爆发,才开始后怕,后悔自己为了装可怜博同情而故意把自己搞生病。 天知道失去意识晕倒过去的那一瞬间,她有多么害怕。 害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害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家,害怕孤孤单单地死在这里就是自己最后的结局。 还能醒来,还能看到有人关心自己,真是太好了。 整个输液区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小房间,还只有安贞一个病人。 hoody坐在她身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无声的温馨在两人之间流淌。 “咚咚” 李星和手上拎着刚打包好的热腾腾的粥,尴尬敲了敲房门。 其实输液区的房门是大开着的,但他就是莫名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打扰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 依赖 “欧巴?” 安贞诧异地看着李星和,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嗯” 在房间内两位女性的注视下,李星和拎着粥走进了输液室,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昨晚和安贞分开后,他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李星和每天至少要做出一首beat,否则当日就会夜不能寐。 昨晚回去之后,可能由于大脑比平时亢奋得多的缘故,他的创作灵感也源源不断,不仅完成了一首remix,还做出了两首beat,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工作如此顺利,李星和的心情如沐春风,下意识就拿出手机想联系安贞,问问她此刻在做什么。 可惜冲动地发送完消息之后,才意识到时间早已不知不觉过了深夜12点。 于是一边担心着这么晚给她发消息会不会显得太暧昧,一边又暗暗盼望着她能立刻回复,后来竟然就这样握着手机稀里糊涂地在工作室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就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压得皱皱巴巴的。 一向把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李星和无法忍受这种邋遢,赶回家先冲了个澡,干净清爽地换完装,又站在镜子前开始拨弄自己的发型。 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才发现安贞仍然没有回复他昨晚的消息。 还没睡醒么?可是现在都快10点了呀。 陡然间,李星和脑海中回想起昨晚两人见面时她苍白柔弱的面颊。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心里一急,也顾不上发什么简讯了,直接给安贞拨去电话。 另一头,彻夜未眠的hoody正守在未苏醒的安贞身边。 刚才医生过来换输液瓶的时候,嘱咐她安贞苏醒之后可以先吃一些易消化有营养的食物。 可是安贞身边只有她一个人,让她把昏睡的安贞丢下去买东西,她也有些放心不下。 正当hoody纠结要不要拜托哪位朋友送吃的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安贞的手机传来一阵悦耳舒缓的钢琴独奏。 她拿起这支正播放着独特铃声的手机,只看到屏幕上正闪动着几个备注的大字: 【好心人】 韩国的hiphop圈子说小也不小,年年都会有层出不穷的新人涌现。 但是说大也不大,只要是略有名气的两个人,都差不多是朋友的朋友的关系——譬如hoody跟李星和。 hoody和kittib是队友,李星和跟zion.t是好友,而kittib和zion.t又是前任。 所以hoody跟李星和也算是有过几面之交。 知道被安贞备注为“好心人”的来电者是李星和前辈后,hoody也有些惊讶。 不过她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方才的苦恼已经有了解决人选。 而电话那头的李星和知道了安贞昨晚晕倒,直到现在都还在医院输液的消息后,也是焦急万分。 收到hoody交待的请求后,就挂断电话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也是赶巧,他们俩结束通话不久,睡美人安贞终于悠悠转醒。 “感觉还好么?” 李星和把手上拎着的粥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少女,觉得她整个人透明得跟快要化开了似的。 “做过身体检查吗?医生怎么说?” 气色怎么比昨天见面的时候还差,真的只是感冒晕倒吗?李星和发现自己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过来的路上他除了焦急,也在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不够细心。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作为昨晚送她回家的人,他会自责一辈子。 “没事啦!” 明明自己也才惊魂未定,看到李星和凝重的神色后,安贞却有点想笑。 可能是输液中的消炎成分很有效,也可能是由于年轻身体底子还好。 清醒之后,安贞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很多,动作间再没有昨晚发烧时的艰涩感,胸不闷了,头不晕了,身体调控完全自如。 除了喉咙还有一些嘶哑、鼻子还有一些憋闷之外,就是肚子真的很饿,毕竟昨天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中午的韩牛没吃几口,晚上的pizza更不用说了,现在想起来还挺可惜的。 “欧巴是来给我送好吃的吗?” 安贞眨动着星星眼,向李星和释放眼神攻击,想进食的欲望已经溢满了脑海。 李星和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被她这么盯着之后,也释然了一大半。 他解开打包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端出里面的两份营养粥和几碗小菜。 在韩国,人们几乎只有在生病体弱的时候,才会喝粥,平时都是吃主食的多,连早餐都以米饭为主。 为了给安贞买粥,他还先绕路去了一家粥店。 到店里之后,又不知道安贞喜欢什么口味,就挑了一份服务员推荐的招牌鲍鱼粥和一份不会出错的牛肉蔬菜粥。 揭开碗盖,营养粥鲜香四溢。 安贞眼巴巴看着面前的美食,感觉肚子里的馋虫饿得更厉害了。 不过她没有迫不及待地开吃,而是马上扭头去看hoody: “欧尼想吃哪份呢?” 她可没忘记hoody一直守在床边自己的事,肯定连早餐也没吃,现在一定饿了吧。 其实hoody连昨天晚饭也没吃,她本来是计划约安贞一起吃宵夜的,没想到会在医院呆了一整夜。 凌晨的时候确实还有些饥饿感,硬熬过去之后,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很困倒是真的。 她努力睁大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捂嘴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地冲李星和摆摆手,然后对安贞歉意地笑笑: “晚上要跟队友排练新歌,我现在先回家休息一下,不能和你一起吃啦。” “emmm——” 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耽误欧尼的正事,可是安贞还是忍不住握紧了hoody的手腕不想让她离开。 明明昨天晚上一个人生病难受的时候没有哭; 明明今天醒过来之后,心里一阵后怕的时候没有哭; 结果现在听到hoody要走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安贞紧闭上双眼,不敢看hoody脸上的表情。 太糟糕了,这样不体谅地依赖着对方的自己。 “欧尼你走吧” 嘴上这么说着,那只没有在输液的手臂仍然紧紧地抓住hoody不想松开,肆虐的泪水已经流到了挺翘秀气的鼻尖,在上面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水滴。 “唉” hoody轻柔地叹了口气,把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妹妹搂进自己怀里。 大概过了十几秒,安贞终于慢慢松开了自己任性挽留对方的手。 为自己幼稚的行为感到丢脸的她把自己蜷成一个小虾米,脸埋进膝盖中,不愿意被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看到自己脆弱的表情。 hoody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脊背,为她顺气: “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在katalk上跟我聊天。” “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 安贞胡乱地点着头,仍然没把脸从膝盖中抬起来。 她本来就有点鼻塞,现在一哭,更是酸涩得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hoody对李星和做了个拜托的口型,最后还是放轻脚步离开了。 李星和看着蜷缩成一团默默啜泣的安贞,明明心疼着,却又很想笑。 他用勺子搅动热烫浓稠的鲍鱼粥,让海鲜的咸香溢散在房间中。 “粥快凉了哦,还要喝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安贞才闷闷地“嗯”了一声,羞愧地抬起头。 哭过一场之后,她脸上多了些血色,气色看着倒比之前好了很多,凌乱的发丝毫无规矩地贴在湿润的面颊上。 李星和爱怜地叹了口气,他可算知道刚才hoody叹气时的心情了。 情不自禁地伸手帮安贞把脸上的发丝拨开,然后舀起一勺营养粥,小心地送到安贞嘴边:“啊——” 什么呀?她又不是小孩子! 看来刚才那一幕还是影响了自己在攻略目标心里的形象! 安贞愤愤地想着,却诚实地张开了嘴,含住了李星和喂到嘴边的勺子。 熬制得酥烂开花的大米,混合着细嫩鲜美的鲍鱼,一口下去,温热的暖意直达胃底。 再搭配上店家赠送的小菜,包括爽口的泡菜、酸酸甜甜的腌萝卜、咸香浓郁的酱牛肉,简直就是饥饿人士的无上美味。 一口接一口,满足的安贞不能自已地眯起了双眼。 看着她惬意的表情,李星和立刻联想起了安静地摆放在工作室里的黄色猫咪头套。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疑问: 那只猫咪跟自己回家了,这只猫咪也会跟自己走吗? -- 站住 安贞从来没有刻意节食。 她这些日子会消瘦,单纯只是因为平时真的没怎么吃好。 除了不想在吃食上增加额外开销之外,这也是她确实没什么食欲的缘故。 可是在生病的情况下恹恹地饿了一天之后,她现在已经久违地胃口大开了。 原本韩式粥非常大份,一碗就足够两个食量不大的女生吃饱。 然而李星和看着安贞坐在病床上,乖巧地接受他的喂食的样子,莫名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你喂一口、我吃一口地,竟然把一大碗粥都吃了个底朝天。 “嗝” 安贞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皱起了眉头。 韩国是一个非常重视外表的国家,走在首尔的大街上,基本看不到没化妆就出门的韩国女生。 同样的,暧昧期和热恋期时候,她们也会特别注意自己在男生面前的形象,连约会登山都要穿上高跟鞋。 安贞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从不会去注重这方面的细节。 但是开始攻略任务之后,她已经恶补了很多女生口中所谓的“常识”。 如果处于暧昧阶段的话,像打嗝放屁这样的举动都是她们严令禁止的,因为这会破坏神秘感和甜蜜的氛围。 所以安贞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心——自己这个嗝打得没事吧? 她可不希望自己在李星和眼里除了容易哭之外,又增添一个坏印象。 偏偏身体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她一担心,打的嗝还挺不下来了。 安贞心情是崩溃的,她按着肚子欲哭无泪: “欧巴,嗝,失礼,嗝,了。” 噗 李星和当然不会觉得安贞打嗝很失礼,相反,安贞的这些小举动在他眼里都可爱得很真实。 他强忍住笑意,把安贞按着肚子的手拿开。 刚吃了那么多东西呢,可不能用力按肚子。 “没事的,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看李星和表情挺淡定的,也没什么嘲笑的样子,安贞也就放松了心态。 果然,没过一会儿,嗝声就自然而然地止住了。 房间里的声响终于恢复了正常。 安静的空气中,丝丝缕缕的暧昧在缓缓滋生。 输液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刚才的小插曲让安贞有些羞赧。 她侧过头不敢直视李星和深邃专注的眼睛,淡淡的绯红染上她的双颊,这种迷人的粉色顺着精致细腻的下颌线一路延伸到脖子以下 李星和按捺着模糊的冲动,艰难地抽回自己继续往下探索的目光,有种挥之不去的渴求像无数玫瑰的枝桠从他心墙的裂缝中伸出。 没错,那晚他亲眼看见安贞和郑基石感情亲密,可他们现在已经冷战了; 没错,相识以来他一直能感受到安贞对这段恋爱的投入,可这或许只是别无选择的依赖感在作祟; 没错,和安贞在一起的话很可能会和基石哥关系尴尬,可那哥也是情场老手了不是吗?应该很快会释怀的吧 理智让他不断涌现那些阻止自己接近安贞的理由,同时情感又不断找出借口推翻他的踯躅。 李星和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纠结地交握又松开,内心天人交战。 终于,他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决定先开口先试探一番: “你和” 话还没出口,眼睛忽然瞟见连接在安贞手臂上的输液管竟然变成了暗红色——她的血液回流了! 原来输液瓶里的药液早已不知不觉滴尽了,然而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点,于是血压直接把血管里的血液倒泵进针管里。 眼看着暗红的血色就快蔓延到了瓶身。 李星和心里一急,哪还顾得上其它,忙不迭地站起身跑去叫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输液瓶终于被取下,安贞一边用酒精棉花压住针口,一边疑惑地问李星和: “刚才欧巴想跟我说什么吗?” “不,不没什么。” 好不容易酝酿的话被意外事件打断,原本鼓起的的勇气悄悄熄灭了一些,李星和脑子里各种念头徘徊着不知所措,只好随便编了个借口: “我只是想说,你和hoody xi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安贞认真地点点头: “是啊,欧尼是我来韩国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对我非常好。” 想了想又讨好地补充: “欧巴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也对我很好。” 朋友吗 李星和突然拍着自己的额头哑然失笑。 天啊,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呢。 他只是把安贞当成一个被自己当时提出的、不负责任的建议给伤害了的女生而已。 人家现在还有热恋中的男友呢,自己那些话说出来该有多么唐突啊。 没错,只是朋友 不要再想了。 李星和排除杂念,努力让自己不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细心地帮安贞把她的小包包别到身上。 人也醒了,针也打了,药也开了。 刚刚医生已经确认了安贞可以先回家休息,嘱咐她要注意饮食,不能劳累,也不能心理压力太大。 在医生跟李星和的眼神压迫下,安贞当然只能连连点头。 不过压力大不大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郑基石的攻略支线迟迟没有进展,希望李星和这边能顺利一些吧。 从小门诊出来后,李星和送安贞回家。 正午的太阳被一片乌云遮挡得若隐若现,李星和并排走在安贞身边,日光下,他看到两个人浅浅的影子时长时短,勾勾缠缠,悄悄地交叠在一起。 回家的路程也不过几百米,行到半途,安贞忽然想起昨晚昏倒前,她买的两盒消炎药好像还在医生那儿呢。 付过钱的东西怎么可以忘了拿! 她马上就转身想回去拿药,李星和拦住了她: “我去就好,你先回楼下等我。” 下个路口转弯就能到安贞住的民宿的大门。 刚输完液,李星和不想她劳累。 安贞还没有不解风情到拒绝这样明显的好意,目送李星和离开后,她慢吞吞地朝住处挪去。 方才在小门诊缴费的时候,本来李星和是想替她交钱的,被她坚决地制止了。 不是因为她清高。 要支出一笔计划外的费用让她的钱包很肉痛,但是安贞觉得花点钱树立一个独立坚强的人设应该还是值的。 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不是吗? 两天接触下来,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郑基石跟李星和的不同。 同样作为玩hiphop的花美男,两个人身上当然都有种久经情场、捉摸不定的“骚气”。 只不过郑基石是明骚,在她面前永远淡定自若,游刃有余,就连亲热时舔弄的动作都分外强势,总隐隐给安贞一种自己不配做他的对手的感觉。 相反,李星和是闷骚,对她好的程度已经明显超出了刚认识的朋友的范畴,但是言辞和举止又从不越雷池半步,似是而非,若即若离。 安贞相信他们身边应该不缺那些为了名气和虚荣贴上去的性感女人,在性感上她暂时没办法让他们惊艳,那就做一个与众不同的清流好了。 或许可以是一个初入异国、涉世未深、清纯貌美同时坚强独立的女孩子? 会不会太老套? 但是老套也未必不好用。 她最近看的那些韩剧里,这样的女主人设就是直男斩啊! 但是要怎样做才能把两个人都攻略成功还避免翻车呢? 安贞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踱步拐过前面的转角。 经过转角,就能看到民宿的大门。 民宿的大门 等等! 那个守在大门前面的男人是谁? 眼睛一认清前方的人影,安贞心里一虚,条件反射就转身想逃跑。 然而已经晚了。 在她看清对方的同时,对方也认出了她。 “站住!你再逃走试试!” -- 内疚 试试就试试! 难道我会怕你吗?! 安贞在心里愤愤地顶着嘴,两条腿倒是听话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脑子里的小人还在插着腰大喊: 我可不是真怕你,好汉不吃眼前亏而已! 郑基石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她拎出拐角: “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得很近,郑基石目不转睛地盯着安贞,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脸上,让她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啊?” 听到他的诘问,安贞的第一反应就是惊慌。 虽然也知道郑基石是她回家路上必须迈过的槛,但是在前天爆发的“起义”行动失败之后,她面对他时又多了一层心理阴影: 真的好讨厌啊就像是极度重要的考试中出现的一道大难题,绕不过去又做不出来,逼得人惶惑不安。 她连忙从小包包里掏出手机查看,发现原来真的关机了。 只好无辜地挠头傻笑: “好像没电了呢哈哈哈” 郑基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被骗过一次,他现在也有了一点警惕性。 这两天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到安贞。 想她为什么要骗他。 想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分手是不可能的。 就像安贞会为郑基石的暴怒而感到委屈一样,郑基石冷静过后自己也清楚,虽然安贞骗了他,可确实没带恶意—— 她既没有向他索取过财物,也没有要向大众炫耀两人关系的虚荣心。 两人约会逛街,她看到各种奢牌的反应比他还冷淡。起码他还会关注潮牌和球鞋,她连一般女生最喜欢的化妆品和包包都不感兴趣。 交往后,他主动告诉她自己的sns小号是什么,结果发现她日常使用的sns软件只有katalk。twitter和ins甚至注册完就从来没更新过动态,更遑论在上面分享两个人的恋爱日常了。 她表现出最感兴趣的应该是他,每次他提到自己的事情,她就会眼神亮晶晶地窝在他怀里专注听着,只要他讲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 ——她撒那个谎应该真的只是不想谈到家庭而已。 所以在收到安贞给他发送的那几条说要冷静思考的短信时,郑基石也迟疑过自己当时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可他又不愿意为此低头,说到底,做错事的是她,不想认错的也是她。 如果他去主动求和,以后这个鼻涕精就爬到他头上来作威作福怎么办? 可能就会把冷战这件事习以为常了,还是借此机会好好教育她吧。 话虽如此,昨天一天都没收到她的任何简讯,今天试探着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之后,郑基石又放心不下,马上赶到了她住处。 安贞不知道这些曲折弯绕,刚被李星和手动喂完一碗粥,她看到郑基石就有点心虚。 像个假期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面对训导主任似的,安贞站在墙角,老实本份地垂着头,无处安放的小手交握在身前,无意识地抠抠索索。 一看就是在装可怜,偏偏郑基石还就吃这套。 拿一言不发的小女友没有办法,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温柔地用自己的掌心圈住她不甘寂寞地做着小动作的双手。 弯下腰让自己跟安贞视线相交,耐心地发问: “怎么手机会没电了呢,昨晚没有回家吗?” 当初两个人就是在hunter club邂逅的,他担心安贞因为心情不好跑去夜店通宵了。 嗯? 这哥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松动了一些。 安贞搞不懂郑基石的心路历程,但她立刻抓住机会,见杆往上爬。 倦鸟归林似的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还故意使坏用了很大的劲,把郑基石顶得一个趔趄。 又用感冒后的鼻音委委屈屈地开口道: “我生病了欧巴都看不出来吗?昨晚一直在医院输液呢。” 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背凑到他眼前,要他看看清楚。 一听到安贞说她生病了,郑基石本来下意识地想问个究竟。 结果注意先被安贞举在自己眼前的手背给吸引过去。 由于安贞这具身体触觉敏锐,一点点刺激都会有所反应。 经历长时间输液和血液倒流后,她的手背上其实已经出现了一块青紫色。 再加上肤色特别白皙,乍一看去就更加吓人。 跟生了什么重病刚经受完折磨似的。 郑基石的眉头皱得死死的,环住她腰部的力道不知不觉放得很轻。 好像怀里的不是人而是个易碎品。 他声音艰涩地开口: “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贞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自责,决意再添上一把火,增加他的内疚感。 靠在他肩头秀眉微蹙,黯然神伤地开口道: “因为怕欧巴会不理我,这样比生病还让我难过。” -- 开门 李星和手里拎着药,脚步轻快地往回跑。 虽然只有短短路程,但是一想到安贞在等着他,就恨不得立刻飞过去才好。 马上经过下个转角就能看到安贞了。 发现他这么快回来,她会笑得很开心吧? 但是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星和缓缓顿住了脚步。 脸上不知不觉扬起的笑意也瞬间变得僵硬。 在离他不远的大门楼下,安贞正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啊是simon d。 心情如同向下俯冲的过山车,突然down到谷底。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目,郑基石警惕地抬起头,准备往这个方向看一眼。 在对方的视线扫到自己之前,李星和猛地收回探出的身体,用墙体挡住自己狼狈的身影。 他闭上眼晴,仰起头。 锐利的下颌线紧紧地绷在一起。 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又松开。 呵—— 有那么一刻,他幻想自己冲上去分开两个人。 告诉那哥他不配把安贞抱在怀里。 因为昨晚送她回家,今天陪她输液的人是自己。 但是理智又阻止了他想冲上前的双腿这样做,只会让大家都陷入尴尬的境地吧。 安贞说过,自己是她在韩国认识的第二个朋友。 拳头狠狠地捶击了一下墙面。 朋友该死的朋友。 最终,李星和没有上前。 顺着来时让他雀跃过的这条路线,他默默走回了小门诊。 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药交还给医生,然后打车回家。 思索了很久,终于还是给安贞发了一条简讯。 告诉她自己临时有急事要做,不能给她拿药了。药的确在医生那儿,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请别的朋友去拿药吧。 ——是的,即便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安贞的错,李星和仍然忍不住想用这样的方式暗示自己的不满: 请别的朋友去吧。 因为我根本不想当你的朋友。 *********************************** 安贞一无所觉地被郑基石抱在怀里,茫然的侧脸像个精致的sd娃娃。 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这哥就这么直直地把自己搂了好几分钟。 她的腿都有点站酸了。 安贞没有反抗郑基石的倾情拥抱,而是不着痕迹地改变了一下站姿,放松疲惫的小腿肌肉。 同时脑子里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 gray怎么还没把药拿回来? 等会儿郑基石看到他也在这儿,自己应该怎么解释? 郑基石会相信男女之间的纯友谊吗? 嘶—— 见招拆招吧,他刚经历过一次冷战应该不会再随便冲自己发飙了吧。 因为安贞的手机已经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所以李星和暗藏机锋的短信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就在安贞小腿再次开始发酸之际,郑基石总算结束了这个旷日持久的拥抱。 像往常一样,他揉了揉安贞的头顶。 克制地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两天没见,他竟然觉得安贞的发丝都似乎比以前虚弱地多。 安贞暗暗吐了吐舌头,她昨晚可没洗头。 郑基石轻轻地握住安贞的手腕,刚才看到她手背上的淤青后,他现在根本不敢对她用力。 “走吧,先上去休息一下。” 太好了! 终于能休息了! 腿可站得酸死了! 安贞明明心里欢呼雀跃,面上还是挂着不舍的神情,准备送郑基石离开。 可是下一秒,她差点没绷住自己浮夸的演技。 喵喵喵? 这哥是往哪个方向走啊? 他不是要走了吗? 郑基石奇怪地看着停住不动的安贞,不禁失笑道: “怎么了?开门啊。” “欧巴也要跟我一起上去吗?” 安贞小心翼翼地问他。 心里的小人在疯狂地摇头,希冀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是郑基石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他伸手捏住安贞的双颊,宠溺地摇晃: “是啊,不欢迎我吗?” “唔” 安贞被迫嘟着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这个老男人又掐她脸! 但是不论是对郑基石蹂躏自己脸蛋的行为,还是他想要跟自己一起回房间的行为,安贞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憋憋屈屈地带郑基石上楼,然后站在自己的小房间前,磨磨蹭蹭地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感受。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间下宿是她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 它简陋得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家,但绝对是她孤独栖息的巢穴。 在这个10来平米的小房间里,她流过不知道多少眼泪,也数不清几次从噩梦中惊醒。 它像是一个没有锁的牢房,偏偏困住了安贞这只卑微的蝼蚁,从此灵魂不能自由来去。 现在,郑基石让安贞带她进入这间小房间,就像是在要求安贞为他打开一本写满了她自己私密内容的日记本。 安贞清楚他不会知道自己曾经在这里遭遇过什么,但内心仍然有种疮疤被揭开的仓皇和无措。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打开了房门。 -- 搬家 从上楼开始,郑基石紧皱的眉头就没放松过。 作为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之一,首尔的房价当然也是普通年轻人难以企及的。 平均要到40岁左右,在首尔的韩国人才能拥有自己的房子。 首尔那些刚毕业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仍然选择和父母住在一起。 因为除了买房之外,搬出去住的花费也相当高昂。 基本上如果想租一套正常的房子,除了月租之外,租客还必须向房子主人一次性缴纳一笔高额的保证金,连半地下室和屋塔房(屋顶小阁楼)也不例外。 而这笔保证金的数额通常是月租的十几倍,是刚工作的人无法承担的。 那么,像安贞这样,既找不到借住的亲戚,又穷到交不起保证金的人,能租到什么房子呢? ——当然只能住考试院或下宿了。 考试院,就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小书桌,除此以外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卫生间也要和人共用。 而且因为考试院通常都是由木板隔成的,隔音效果也非常不好,晚上连隔壁的呼噜声都能听到。 安贞住的下宿,则稍微比考试院好一些。 下宿,通常都是大学区周围的房子主人因为房间太多自己住不完才选择出租的,房间面积会比考试院大一些,十平米左右。 有些甚至还配备了独立卫生间,但大多陈设老旧,连空调都没有。 郑基石小时候家境很穷,他作为rapper打拼多年能取得现在的成功,也吃过很多苦楚。 最落魄的时候,甚至穷得连地铁卡也没钱充,打车费也掏不出。 后来在综艺上和人聊起当年的窘境,郑基石也不会觉得有损颜面。 他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取得现在的成绩。 过往的辛酸从未使他赧颜,反而是他自我证明的勋章。 但是当他走进安贞民宿的大门,踏上老旧得吱呀吱呀乱叫的木质楼梯,见到阴暗潮湿的走廊过道; 当安贞打开她那间房门; 当郑基石目睹了她现在寒酸的居住条件的时候, 一种油然而生的心疼和巨大的内疚感,还是瞬间包裹住了郑基石的五脏六腑,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另一边,打开房门之后,事情已成定局,安贞反而觉得放松多了,忐忑和不安也逐渐褪去。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阴暗无光的房间,在靠近房间最里侧的墙面,轻松摸索开关,打开全屋唯一一盏灯。 然后从房间里唯一一张书桌下面拖出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请郑基石坐下。 以前确实也没有请人来参观过这样的“陋舍”的经历,安贞还颇为不好意思挠挠头地笑了: “抱歉欧巴,除了矿泉水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郑基石低着头没有应声,他像个木头似的仍然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踏入一步。 “欧巴,怎么了?” 安贞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有点毛毛的: 这哥不会是嫌弃这房间太破,连走都懒得走进来吧? 她凑近郑基石,撒娇地摇了摇他的手臂,想让他进屋坐下。 可是马上发现郑基石的表情有点不对——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到底怎么啦?”安贞担心地看着他。 郑基石强制性地把安贞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不想让她看到他湿润的双眼。 愧疚的酸楚在他心脏里不断扩散。 一看到眼前阴暗冷清的小房间。 没有窗户,没有空调,没有任何大型电器,空旷简陋得像是根本没人居住的样子。 再想到昨晚安贞生病,整夜孤单地在医院输液。 他就很想立刻给自己一拳。 为什么平时不对她好一点? 为什么要抱着可笑的自尊心和她冷战? 为什么在她生病的时候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会多么辛苦? “对不起”郑基石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 对不起什么呀,怎么这么没头没尾地忽然跟自己道歉。 安贞靠在郑基石的肩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 天啊,他是在哭吗? 怎么突然就哭了呢?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选择性遗忘她自己最爱哭的事实,百思不得其解的安贞只能这样感叹了。 良久,郑基石终于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胡乱用衣袖擦掉自己的眼泪,他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进安贞的房间,在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撑着额头思索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对安贞开口: “搬家吧。” 什么? 安贞诧异地瞪大了她的眼睛。 还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语气,郑基石认真地看着安贞: “搬家吧,和我一起住。” 什么?? 安贞吃惊地张开嘴巴——这哥也被她传染生病了吗,脑子烧糊涂了是不是! -- 柔情 搬去和郑基石一起住那不就是同居? 这个老男人想对幼小的她干什么呀。 联想到郑老司机从交往以来就迫切想更近一步的愿望,安贞不禁在心里抱住了单纯的自己。 不理会表情诡异的安贞,郑基石还在低着头自顾自表白: “你生病了,不能住在这种地方。” 两个人已经交往了近两个月,此刻回想起来,他竟然想不出自己曾经为她做过什么事。 明明年长十岁的人是自己啊,结果反而是安贞一直在努力靠近他,迁就他。 想到这里,郑基石认真地看向安贞,语气特别轻柔: “之前没有关心你,是我的错” “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照顾你。” “在你学会照顾自己之前,暂时先搬去我那里住。” 啊—— 直到此刻,安贞才恍然大悟串起一切,明白了这哥刚才哭的原因,原来是由于看到她住处条件太差而感到抱歉。 哇噻,她是真的有点被这个突然的神展开给惊到了。 她会主动利用自己生病一事去激起郑基石的内疚心,是由于她相信交往时,男生不应该对病弱的女友毫无关心。 而郑基石不仅会因为她生病而感到内疚,还会因为她住得差而感到自责这是远远超出她预料的。 说实话,甚至有些颠覆郑基石在她心里的形象。 她之前还以为这哥真的不把自己当回事呢,现在看来应该还算是有点地位的? 那么,攻略也算迈进了一大步? 耶!可喜可贺! 攻略有所进展是最能让安贞开心的事了,她简直快乐得要起飞似的,随时随地想转圈圈。 嘿嘿嘿嘿嘿,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安贞蹬蹬蹬跑到郑基石身边,捧起他的脸,恶狠狠地“叭叭”亲了两口。 郑基石瞪着这个突然变得活蹦乱跳的人,哭笑不得地抹了抹脸,上面都是她留下的口水印子。 这个鼻涕精,怎么教了那么多次还是没学会,啵啵还是跟小狗舔人似的。 他一把抓住笑嘻嘻地乱晃的安贞,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用手臂把这个牵动他心神的人困在怀里,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脑袋。 缱绻交缠,一个最绵长也最温柔的吻。 郑基石恨不得把此刻满溢在心的柔情全部倾泻到安贞的身体里。 不再是像从前那样有股迫切地想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渴望,这一次,郑基石小心翼翼地带领着怀里的、心里的、梦里的这个人,去探索和描摹令人沉醉的感官世界。 当你拥有一朵花,不是想摘下她,更想呵护她的时候,你内心燃起的是比欲望更高级的感情。 郑基石和他的花唇舌相依。 她那调皮柔韧的舌头是花的茎杆,可以弯折出动人心魄的曲线,勾出无尽潜藏蛰伏的欲望。 她那甜蜜醉人的津液是酿好的花蜜,可以使所有采蜜人神魂颠倒、飘飘欲仙,陷入无法自拔的狂热。 郑基石把他的小魔女、他的小骗子、他的鼻涕精拥在怀里,房间里静得只剩下让人想入非非的吞咽声和水渍声。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由于郑基石的强烈要求,再加上安贞的东西少到一个行李箱就能轻松容纳,当天下午,两个人就完成了所谓的“搬家”。 郑基石左眼视网膜脱落,根本不能开车,所以两个人是坐着计程车到他家楼下的。 “欧巴”上楼的电梯里,安贞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郑基石,揪着他的衣角欲言又止。 “嗯?”郑基石搂着她肩膀,心情颇好。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先答应我,听完不能生气,好吗?” 郑基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骗子又对他撒了什么谎。 但是孩子第一次主动坦白,他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郑基石尽量心平气和,控制住自己过于低沉的音色,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说吧,我不生气。” “其实——”安贞低头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找啊找,终于掏出自己的护照递给郑基石: “其实我还是未成年” 韩国的法定成年年龄其实是19周岁。 而按照安贞护照上的出生日期计算,她现在甚至未满17周岁。 嘶—— 郑基石捂着额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很想晕过去。 跟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生恋爱,对rapper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没人能干涉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但是一个30岁的男人跟一个未成年的女生交往? 抱歉,这就不是自由恋爱了。 被曝光的话绝对属于严重丑闻的一类,甚至会断送演艺生涯。 ——而且这个小骗子真的太过分了吧? 两个人刚认识那晚自己明明检查过她的身份证的原来不仅仁川的家世是骗人的,连国籍也是骗人的。 很快电梯到了。 郑基石咬牙切齿地拎着安贞,利索地走到家门前打开密码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进门后,他又径直走到冰箱前拧开一瓶矿泉水,让冰凉的液体冷却他此刻燃烧的肺腑。 安贞也发现郑基石的气场看着不大对头,她缩着脑袋、静若鹌鹑地呆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 -- 同居 “怎么了?进来坐下啊。” 直挺挺地灌下一瓶冰水后,郑基石觉得自己冷静多了。 他指指沙发,让安贞过去坐着。 嗯安贞两腿并拢,乖乖地把手放在膝盖上。 露出沉痛的忏悔的表情,准备接受老男人“爱的教育”。 经历过郑基石流泪事件后,她对他的隔阂感已经少了很多,知道自己现在只要装可怜就好,反正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郑基石拿她浮夸的演技毫无办法。 他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摆出促膝长谈的架势,耐心道: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一次性说出来吧。” 又按着自己的胸口,苦中作乐: “我啊,现在都能承受。” 安贞赶紧摇头。 开玩笑呢,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真的没有了吗?” 郑基石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 安贞举起手,想要对天发誓。 算了算了,郑基石赶紧把她的手摁下来。 他相信这个小骗子肯定还对自己说过其它谎,可能多得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吧,不由得担心她发完誓如果遭报应了怎么办。 安贞不知道自己在郑基石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鼻涕精彻底变成了小骗子,还沾沾自喜地以为郑基石真的相信了她。 “欧巴” 安贞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郑基石,一副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请说。” 郑基石真是怕了她这套,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语。 “欧巴,晚上我睡哪里呢?” 安贞注意到这是一间很舒适的单身公寓,配套完备,该有的都有。 但是好像没有客房呀。 “咳咳”郑基石尴尬地清清喉咙,其实他也刚从以前的住处搬来这里不久,本来是计划一个人住的,现在又加上个安贞。 原本以为恋人同住一屋应该没问题,搬家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里还有过一些绮丽的幻想。 但是电梯里安贞的一番话已经极大程度上打消了他的念头。 “你睡房间,我睡客厅。”郑基石有点想咬手指,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正人君子过。 “那多不好意思” 安贞连虚伪的推辞都没有懒得客套,直接应承下来。 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跟郑基石同居了,她心里也有点惴惴的。 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臆想。 ——晚上把卧室门反锁了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小气呀? 当晚,安贞终究还是没把卧室房门锁上,郑基石也没试图去开。 两个人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第一个同居之夜。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天 因为安贞已经搬到了新住处,便利店那边的兼职就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路程不便,没必要为了一份兼职跑来跑去。 但是店长大叔平时对她很照顾,所以安贞觉得自己亲自过去道别比较好。 而且还得去小门诊拿药呀! 昨天给手机充上电之后,安贞才看到李星和给她发的简讯。 说实话,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她都把这哥给忘了。 一看距离他给自己发信都过去几小时了,安贞赶紧给对方回复过去,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 可是李星和的反应十分冷淡。 安贞去小门诊拿到药之后,又在katalk上给李星和发了一条消息,结果这次直接没回复。 唉刚哄好那个,这个又不知道怎么了。 安贞感觉很内伤,刚从郑基石那里得到的快乐又因此马上蒸发。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东西不合口胃吗?” 因为郑基石不擅长料理,安贞也压根不会做饭,所以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午餐都是点的外卖。 感觉安贞回来之后情绪就有点低落,郑基石还以为她是因为辞职心情才会不好。 安贞摇摇头,攻略任务一受挫,她就什么都吃不下。 昨天李星和喂她喝粥时的好胃口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 郑基石加快速度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收拾好餐桌。 泡了两杯热茶,端到茶几上,坐在安贞身边。 安贞懒洋洋地倒进郑基石怀里,无聊地玩他的手指。 郑基石用自己空余的另一只手轻抚她柔软蓬松的发顶。 “好香。” 他低头凑近安贞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让她身上旖旎的香气充满自己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安贞的下巴和脖颈。 粘腻的吻从安贞的耳侧沿着她完美无缺的下颌线绕了一圈,又慢慢嘬遍她的肩颈,留下一枚枚的湿痕。 好想往下 郑基石猛地抬起头,挣脱怀里瑰丽的幻梦。 拿起桌子上的热茶一口喝干,身体里的欲望却像被淋上汽油的火焰一样烧得更旺。 安贞贴他很近,自然也马上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常。 赶紧一溜烟地从他怀里滚出来,害怕他会化身恶狼一口把她给吃掉。 郑基石努力平息自己已经抬头的欲望,看到某个避之不及的小骗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会这样都是怪谁啊! 他向小骗子招招手:“过来。” 安贞飞快摇头:“不要。” 郑基石真想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又捂着眼睛无奈失笑——他自己造的孽,还能怎么办: “过来吧,说正事呢。” 安贞警惕地盯着他,慢慢挪到了沙发离他最远的另一角坐下。 郑基石已经被小骗子刺激得麻木了,内心毫无波动: “以后要做什么,你想过了吗?” “啊?”安贞一愣。 这个老男人太不是东西了吧? 发/情失败就想把自己赶出去工作,翻脸不认人啊! 还好郑基石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的想法,不然恐怕真的要翻脸。 昨天亲眼见到安贞的生活状况后,他就感觉自己肩上又多了份责任。 老实说,他以前没碰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好像根本就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 明明凭优越的外表就可以在短期内迅速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却心甘情愿地在便利店老老实实地兼职几个月。 说她傻吗? 跟自己撒谎的时候倒是面不改色的。 说她聪明吗? 一直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也对他一声不吭。 现在还是未成年呢,明明是该上学的年纪,就来到了举目无亲的首尔,毫无目的、随随便便地活着。 问她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她也不说。 以后该怎么办啊? 总不能再找个便利店兼职一辈子吧。 郑基石深深地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似乎预见了自己未来操不尽的心: “去学习吧。” 安贞瞪圆了眼睛:“什么?” 这哥在搞笑吧 但是郑基石很明显是在说真的: “选一个你自己喜欢的行业,找个培训班或者跟着前辈学习吧。先不要考虑费用,这部分我会解决的。” 安贞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从昨天到今天,郑基石一直在颠覆他在自己心里的渣男形象。 她现在甚至很想打开系统查询一下,这个人的爱意值是不是已经满了。 不过最后安贞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 受郑基石感染,她也不禁沉静了下来,考虑良久,终于开口: “我想跟你一样学hiphop音乐。” 郑基石啼笑皆非,像是在看一个孩子说要过家家: “你要当rapper么?” 安贞老老实实地摇头:“我想当一个音乐制作人。” 说完偷偷在心里加上后半句:就像李星和一样。 -- 舔舔 准确来讲,安贞的前后两句话是两个不同的范畴。 她说想学习hiphop音乐。 要知道hiphop文化发展到现在,音乐风格其实已经非常多样。 不仅仅是大众通常知晓的rap,一首hiphop风格的音乐中通常还会包括jazz、funk、rb等多种元素。 她说想当音乐制作人。 而音乐制作更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包括作曲、作词、编曲、录制、混音、母带、后期制作等一系列工程。 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拎出来又可以单独形成一个专业性很强的职业,例如作曲人、作词人、录音师、混音师等等。 这就表明,要成为一个较专业的的音乐制作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譬如李星和,他现阶段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独立音乐人。 尚未加入任何厂牌或公司,还在单打独斗中。 日常工作就是作曲、编曲和混音。 当然作为一个取向和风格都很明显的制作人,李星和作的曲子一般都是rapper们说唱时用的伴奏,俗称beat。 一起合作的rapper用他做出的beat演唱完一首歌后,李星和还要对录音得到的音频文件进行复杂的混音处理,才能得到一个较好的成品。 郑基石知道绝大部分人开始接触hiphop都是因为觉得它看上去很酷。 听到安贞说要跟他一样玩hiphop,还许下了要当音乐制作人的豪言壮志。 郑基石一开始确实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自己中学的时候不也是因为喜欢一个关注hiphop的姐姐才学唱rap的吗? 而且安贞年纪还这么小,即便这次尝试完之后认为不合适,也还是有很多时间跟机会去学习新的东西。 郑基石觉得自己不能打击小女友的自信心。 既然她有这个兴趣,自己又是这个行业的前辈,就得尽可能帮助她才对。 所以第二天结束工作之后,郑基石去给安贞买了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 在电脑里面购买安装了几款编曲软件。 又在电脑里给安贞下载好了一些讲述hiphop文化开端和变迁的纪录片和电影。 还挑选下载了有代表性的各种说唱风格的音频,包括old school,new school,gangsta,hardcore,trap等。 郑基石也没指望安贞看完这些片子、听完这些歌、捣鼓捣鼓软件就能开始上手做出一首beat。 只是希望她能对hiphop文化先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作为一种起源于黑人群体的街头文化,剥离掉潮流、酷帅的外壳后,hiphop中其实充斥着大量的性、暴力、拜金、黑帮甚至毒品等元素。 虽然郑基石不希望安贞的纯真被hiphop圈子中的脏乱麻痹所冲击,但是他又相信只有了解到hiphop背后真正隐藏的东西,才能做出符合自我本心的音乐。 安贞不知道郑基石的良苦用心。 不过看着他忙上忙下地替她准备的样子,感觉还挺爽的,嘻嘻。 安贞偷笑着绕到郑基石身后,整个人像个树袋熊宝宝似的趴到他身上,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环住他的腰,甜甜地告白: “欧巴,撒浪嘿哟~” 虽然安贞很瘦,但是好歹也是个正常人。 这么突然地压到身上来,郑基石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她压断了。 他赶紧反手把背上的小骗子给托住,以减轻脖子上的负担。 但是发现自己的大胆表白竟然没有得到回复,安贞就不依了啊。 怎么说也得表达一下他的感动吧? 她用手抓住郑基石的脑袋摇摇晃晃,嘴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欧巴!我刚刚说了撒浪嘿哟!” 郑基石的脑子被她晃得晕晕乎乎的,晕到很想翻白眼,又怕真的翻了白眼会被她发现。 两个人同居之后,安贞基本上开启了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模式。 又或者说这就是她的本性,只是之前隐藏得比较好? 郑基石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交往未成年女友的报应吧。 终于,在安贞把他的脖子晃断之前,郑基石无奈地回应: “我听到了!” 这算什么回答啊?也太冷淡了。 安贞觉得这个老男人又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郑基石看到她嘴巴撅得快能打酱油,偷偷在心里坏笑。 又觉得小骗子追着自己要答案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他把身后的人拖到自己怀里一把抱住,脸对脸贴得很近,故意装傻: “那你想我怎么回答?” “我不说,你自己想。” 安贞傲娇地撇过脸。 郑基石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把她的脸转过来,伏在她耳边,施展自己低沉磁性的嗓音诱哄道: “宝贝,我真的不知道,告诉我吧。” 那就大发慈悲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安贞清清喉咙,决定跟郑基石讲道理: “在女朋友对男朋友说我爱你唔!” 这个老男人干嘛突然亲上来! 一吻结束,身体里的氧气似乎都被他掠夺得一干二净。 安贞胸口剧烈地起伏,擦掉嘴角因为没来得及吞咽而溢出的口水,对郑基石怒目而视: “你!” 可惜郑基石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低头。 又是一个持久到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吻。 现在换到安贞的脑子晕晕乎乎了。 她这次终于学乖了,踯躅着不敢再开口,之前嚣张的气焰被打压得一干二净。 但郑基石却不打算放过她:“不说话我也要亲你。” -- 感动 做一首伴奏或者说做一首beat到底难不难? 完全不难。 只要学会编曲软件的基本操作流程,电脑里有一个音频材料包,就算是一个完全不懂乐理的人,也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做出一首beat ——只要把鼓点和音效用鼠标拼在一起就完事儿了。 就好像让一个人唱歌,不管他唱得如何,只要能发出声音,就可以说是在唱歌。 但是一个能做好beat的人,跟一个只是会做beat的人的差距,就好像是一名专业歌手跟一个普通人的差距一样,是技术和天赋拉开的鸿沟 ——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接下来的几天,安贞像块海绵一样一头扎进了hiphop和音乐制作的海洋,疯狂吸收着各种知识。 也得亏有这个合理的借口,可以让她锲而不舍地在简讯里向李星和请教很多关于编曲软件使用的疑问。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又恢复到之前的联络。 给李星和发送一条真情实感的感谢信息后,安贞背靠在电脑椅上陷入沉思。 最近跟郑基石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但李星和那边又陷入了停滞。 关键问题在于李星和裹足不前,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说两人是普通朋友吧,李星和对她的好似乎已经超越了这个范畴。 说他们是暧昧双方吧,又没看到他有什么表示。 安贞也描述不清楚自己跟李星和现在的关系,可能就是传言中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反正如果李星和不主动,以她现在的人设也不可能主动的。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创造一个机会呢? 安贞仰躺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话说回来,虽然安贞和郑基石已经正式步入了同居阶段,但其实两个人能黏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因为郑基石一直是早出晚归的状态,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行程非常忙碌。 具体什么情况,他没跟安贞细说。 但是安贞自己通过断断续续地听到的他跟别人的通话内容之后,也猜出个大概。 原来郑基石现在所属的双人hiphop组合supreme team是于2009年7月正式出道的,距离现在也快有4个年头了。 这4年中,他们取得的成绩非常突出。 不仅所有主打歌在音源榜上的成绩都很喜人,也获得了不少奖项。 郑基石个人还成为了很多国民综艺的熟面孔。 应该说supreme team是近几年韩国hiphop团体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由于去年组合中的另一成员e-sens吸du被曝光,为了冷却事态,团体活动一度陷入停滞。 郑基石跟e-sens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不愿意在这种关头抛下他独自进行演艺活动,就几乎停掉了手头所有的放送,等着和e-sens一起回归。 好在今年3月份,他们组合回归发行的名为《thanks 4 the wait》的专辑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正当郑基石以为一切已经回到正轨的时候,又再起波澜。 前段时间他忽然接到公司的通知,说等到下个月他们组合的合约到期后,公司决定不再和e-sens续约,但是可以给郑基石个人单独提供一份金额为10亿韩币的新合约。 从公司的角度来说,像e-sens这样行事叛逆又爆出吸du丑闻的成员,是一个让高层和工作人员都头痛的存在,不想和他续约也是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 但从郑基石的角度来说,e-sens即便犯了错,仍然是他的好兄弟,让他抛弃自己的兄弟独自和公司续约,无疑非常伤人。 再加上听说他们的组合合约即将到期,有一些感兴趣的hiphop厂牌和音乐公司也会来试探试探口风。 一时之间,郑基石真的是忙碌纠结到没有什么时间能好好陪安贞。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周末,到了安贞答应好的去给听障儿童合唱团当伴奏的日子。 因为约好的时间是在上午,安贞就早早起床了。 除了去合唱团义务帮忙外,她今天还有其它的任务。 她打算下午就试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首beat,然后发给李星和看看,再用想更进一步讨教的理由约李星和见面。 打开卧室门之后才发现郑基石起得比她还早,已经出门了。 而且还在桌子上放了一沓面值1万的韩币,留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让安贞在外面要好好吃饭,累的话就不要挤地铁了,直接打车回来。 安贞也是最近才见识到了男人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后能体贴到什么地步 ——送她礼物,给她钱花,关心她有没有吃好住好,还操心她以后前途如何。 说实话,蛮感动的。 之前的生命中唯一一个对她好到这份儿上的男人还是她亲爹呢。 可惜感动不能送她回家。 安贞把郑基石写的那张小纸条放进钱包细心保管好,没有动桌子上的那沓钱。 做人正经女朋友,偶尔收一次贵重礼物就算了,还仰赖男方的生活费过活就有点超出范围。 终究是要分手的,这方面安贞也不想落人口实。 随便啃了个面包就匆匆出门,地铁上安贞忽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邀请她下午参加一个广告的试镜。 嗯?广告试镜? 安贞努力回想,才记起自己之前的确碰到过一个想拉她去当练习生的人,自称是星探。 虽然安贞拒绝了他,但有跟他交换过联系方式,当时初衷是希望有机会的话也能搞个副业赚点钱。 凭脸吃饭又不可耻。 所以下午要不要去试镜呢? 时间上没有冲突,发过来的地址是写字楼,应该不是离谱的骗子。 想到郑基石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沓钱,安贞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决定如果下午试镜顺利的话,就用这笔广告费给郑基石准备一次surprise,再增进一下感情,反应好的话就可以用系统查询一次爱意值了。 希望这哥对她的爱意值已经满了吧! -- 占卜 儿童合唱团排练的场地就是他们所在的特殊教育学校的音乐教室。 安贞自己亲眼所见后才知道,听障小朋友们想唱歌都是多么不容易,更遑论是多声部要整齐地合唱。 因为有重度听力缺陷,即便是戴上人工耳蜗,孩子们也没办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听到各种声音。 而由于听不到或听不清,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唱出来的音符是什么样的,指挥老师想纠正回正确的音准就尤为困难。 指挥老师告诉安贞,当初整个合唱团光是练习do re mi fa so la si七个音符,就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要知道,指挥老师可是在这所特殊教育学校任职的,除了周末,每周她还会另外抽出两个工作日的下午来给合唱团的小朋友们训练。 可以说,合唱团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都是经历了无数努力和挫折才能取得。 小提琴店的永泰大叔也过来围观小朋友们的训练,他打的是给安贞送小提琴的名义,可是送完琴又赖着不走,眼神还老是自以为隐蔽地绕着指挥老师打转。 安贞知道这对夫妻之间有着深深的裂痕和无法斩断的羁绊,与其说指挥老师是恨丈夫,不如说她是在恨自己。 可能只有时间能让那道深不见底的伤口结痂吧,安贞叹了口气。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中午训练结束后,看离约定好的广告试镜的时间还早,安贞告别了合唱团的小朋友们,去了附近的梨泰院闲逛。 梨泰院应该是首尔最不“韩国”的地方,这里聚集了首尔大部分的外国人和外国游客,建筑风格充斥着浓浓的异域风情。 安贞到这里来是因为她听说这儿有一家名为vnylplastic的工业风唱片店,店里拥有数不胜数的国内外独立乐队的专辑、磁带和独家演唱会现场录像。 听完了郑基石给她挑选的一些hiphop音乐后,安贞准备自己再挑一些不一样风格的东西来听听看,除了现在韩国本土乃至全世界范围内最流行的rb与rap结合的风格外,她还想听一些不太流行的东西,譬如rock和rap结合的风格等等。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同一时间,宋闵浩跟着同组合的几个队友在梨泰院市场走走停停。 他们正在为明天就要进行的练习生月底考核购买表演服装。 梨泰院市场的东西便宜,衣服款式也齐全,还能找到很多高仿货和饰品,是现在薪水微薄的练习生们的最好选择。 距离宋闵浩进入yg公司当练习生已经有3个月了,这3个月中,他的人生可以说是经历了从未想象过的大起大落。 2011年,本来是block b组合原始成员的他,临门一脚的时候,没能和一起练习了日日夜夜的其他几位队友们一起出道。 无奈退出,走投无路。 同年7月,他放弃了一直坚持的rap,作为男子抒情演唱组合b.o.m的一员终于出道了。可是,b.o.m在残酷的男团厮杀场上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不仅组合没能如预想中成功,宋闵浩自身的音乐取向也和组合的抒情定位格格不入,这让曾经是地下rapper的他更加痛苦。 挣扎了很长时间,努力了很久,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今年,也就是2013年的3月份,他从b.o.m退出。 再度一无所有的他决心从零开始,以一名地下rapper的身份重新开展活动。 也就是这时候,救世主从天而降。 韩国三大娱乐公司之一的yg公司给他抛来了橄榄枝,宋闵浩成为了yg有史以来第一个已经出道过的练习生。 而且才在yg当练习生没多久,他所在的练习生组合就被通知即将开始录制yg公司自己策划的男团出道生存秀。 他所在的组合(a队)将和同公司的另外一个组合(b队)在节目中共同竞争出道机会,失败的那一组可能会面临解散或无限延期。 必须要赢! 这是宋闵浩听到这个消息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还没在block b出道就失败了,在b.o.m出道后又失败了,如果第三次在yg再被打趴下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爬起来。 “黑色,我觉得黑色比较好。” 几个人在路边摊上挑选明天考核要戴的帽子,有商有量,气氛很好。 相对于另外几个队友而言,宋闵浩是几个月前从天而降的新团员,他们此前对他一无所知。 幸运的是,他是一个性格很活泼很好相处的人,虽然几个少年人难免会经历一些小摩擦,但彼此赤忱,团队的心已经贴得越来越近。 买好5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帽子,一行人又拐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店挑选演出服装。 精心采购完毕后,宋闵浩提议去找塔罗牌占卜师测一下他们的未来。 即便拥有破釜沉舟的信念,仍然不禁忐忑——这场出道之战里,自己到底能不能赢呢?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从十几张想买的唱片中,艰难地选出最想要的一张,安贞带着满足的小确幸离开了唱片店。 心里暗想,这儿可真是个宝地呀!以后可以常来逛逛。 天气晴朗,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沿路有风格各异、装修精美的咖啡厅和餐馆,口味囊括了世界各地。 可能是外国人更热情主动的原因,安贞发现自己在这儿被人搭讪的概率也比在其它地方多得多,两条街走下来,就累计有三个人过来邀请她喝咖啡和讨要联系方式。 拒绝这些狂蜂浪蝶,一路悠悠荡荡地就逛到了梨泰院市场,安贞在周末喧闹的人群中穿行,想随便找家小店吃点东西。 忽然,一个特殊的招牌映入眼帘。 占卜? 韩国是一个宗教信仰很常见的国家,超过一半的韩国人都在信仰某种宗教。其中佛教、天主教、基督教居多。 在这种浓烈的宗教氛围下,一些占卜店、占卜师也被普罗大众广泛接受。 经历过不可思议的系统后,无神论者安贞感觉自己的内心也经常有所动摇。 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系统,到底是所谓的神还是未来科技? 就像达尔文曾说自己是个“不可知论者”一样,安贞觉得现在的自己也无法肯定地去理解“命运”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双人力无法违抗的、翻云覆雨的手吗? 它可以于瞬间彻底地摧毁她平静的生活,将她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投入另外一个陌生世界,强迫她像个小丑一样扮演一幕幕戏剧。 安贞甚至偶尔会害怕自己折腾到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无法再想象下去,打了个寒噤,她快步朝占卜店走去。 就算是自我安慰也好,她此刻只想花点钱让那个占卜师说点好听话。 -- 安慰 占卜店里,宋闵浩一行人正在听塔罗牌占卜师给他们的预言。 虽然真实身份是隐藏在街头小店里的神秘预言家,但塔罗牌师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常市井大妈。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吧。 她拿起宋闵浩队友刚才抽出的一张卡牌,严肃认真地看着他们道: “这卡牌可是‘世界’卡牌!预言你们能够成为世界性的韩流明星的卡牌!” “wooooo!!!” 听到塔罗牌师的话,宋闵浩和队友们开心地惊呼起来,脸上的喜悦挡也挡不住。 大发! 世界性的韩流明星呢! 看到这群少年脸上蓬勃的喜色,大妈,哦不,塔罗牌大师嘴角掀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正当她要继续给面前的顾客预言时,叮叮咚咚,店门口的风铃突然被一只修长瓷白的纤手拨响了。 安贞不是故意要打扰店里其他人的占卜的,她没有注意到店里还有其他人,看到店门口挂着个风铃,就顺手拨开,想提醒店家有人上门。 没想到刚好还有顾客在占卜,而且还是群看着才20出头的男孩子。 啊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笑,根本没仔细打量是谁,伴随着店员的指引,安贞走到一旁的等候区坐下。 虽然yg公司代表杨贤硕已经宣布,会以男团生存秀的形式选拔出yg接下来要推出的男团winner,也在yg官网上放出了a队和b队成员们的照片跟资料,但是因为现在节目没有正式开播,还处于前期录制阶段,很少有路人能认出这几个大男生就是前段时间在媒体上引发热议的主角,更何况安贞。 而且比起韩国另外两家大型娱乐公司sm和jyp推出的偶像团体来说,yg公司的偶像团体向来都不是外表特别惊艳的类型。 所以宋闵浩和他的队友们给安贞的第一印象只是有些小帅的男生,她完全不知道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yg旗下的男团成员。 另一边,宋闵浩原本正兴致勃勃地想听塔罗牌师继续给他们预言,但是看到进门的安贞之后就愣住了。 是她?!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三个多月前,宋闵浩碰到安贞的时候,他刚从b.o.m退队。 跟公司完成解约后,告别曾经共度几百个日夜的队友们,一个人走出公司办公楼,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他心里有种如释重负又茫然无措的矛盾感。 会如释重负,是因为完成退队的那一刻,终于宣告了他这些年的努力是多么徒劳无功,终于不必再用男团成员的身份来粉饰失败了。 也只有真正一无所有的自己,才能毫无负担地回到地下当一个rapper吧。 唉,想到这里,宋闵浩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但是回家后又怎么面对父母? 怎么面对弟弟妹妹? 怎么面对关心自己的家族亲人们呢? 无地自容的心情油然而生,宋闵浩情难自抑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被宣告不能在block b出道的那时候一样,茫然无措。 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路上,宋闵浩拍拍脸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能看上去轻松一点。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呀!宋闵浩,你可是一个成年人了!不能摆出那副难看的表情让家里人担心。 几分钟后,他终于完成心理建设。 如同过去两年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把浮夸的笑容重新挂到脸上,宋闵浩大步流星地准备继续往前走。 忽然,人群中一个异常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女生,正步履蹒跚地走在马路上。 她披头散发、失魂落魄的模样,已经引起了路人的频频注目,但是当事人似乎仍然毫无所觉。 哭得好惨啊,失恋了吗? 宋闵浩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回家方向走,没去多管闲事。 他刚做好决定,就发现那个原本还虚弱得仿佛能被风吹倒的女孩子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呆呆地,她愣在原地。 马上又突然歇斯底里地跑了起来。 宋闵浩看到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她跑向的是车流不息的马路! fuck! 身体行动得比大脑更快。 就在安贞要被车撞上的瞬息之间,她被身后的宋闵浩扑倒在地。 “西八!疯了吗?!” “跑到马路上干什么?你想被车撞死吗?!” 身体肌肉因为一瞬间的全力爆发而后知后觉地酸痛,心脏泛起一阵阵后怕,宋闵浩无法克制骤然上涌的怒火,声色俱厉地责骂被他扑倒的女孩。 他没有办法不生气,仅仅因为失恋或者什么事就这样不负责任地寻死,想过家人知道之后会多么难过吗? 可惜,宋闵浩的苦心没被人理解。 那个不识好歹的女孩子蛮横地把她的救命恩人推到一边,踉踉跄跄地起身,还想追上前面的车辆。 宋闵浩真的想骂人了。 他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沾染的尘土,捡回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不想再搭理这个不知所谓的人。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宋闵浩听见了一声仿佛是从窒息的胸腔中挤出的悲鸣,他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能发出这样支离破碎的声音。 “等等我我要回家” 回家的希望浮现在眼前又再度破碎,安贞整个人都是空的,全部精神被抽干了。 无法再承受巨大的痛楚,刚才支撑她跑向马路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安贞抱头痛哭,无力地喃喃自语: “别丢下我我要回家” 咝原本充斥着怒意的心被她哀凉的悲泣搅得酸酸软软的,身体仿佛被定在原地。 咬了咬嘴唇,宋闵浩无可奈何地回身,搀扶起软倒在地的女生。 刚才还愤怒地把他推开的安贞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她乖乖地靠着他,已经丧失了对外界的全部感知,还在麻木地哭泣,可是眼泪都似乎流干了。 宋闵浩一路上顶着路人的目光,揽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陌生女孩子,往咖啡店饮品走去。 他怀疑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个害女友伤心的混蛋,或者是拐骗女生的渣男。 还好,饮品店的店员没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宋闵浩点了一杯热可可,放在安贞面前,紧张地搓了搓交握的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想了想,先问店员要了湿纸巾,递给安贞。 她完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这人不会脑子出问题了吧? 看不下眼,宋闵浩干脆抽出湿纸巾,亲自给安贞擦脸,他在自己家里也是照顾着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把混合着的尘土眼泪鼻涕擦干净,宋闵浩惊讶地发现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女生原来长相非常优越。 不仅脸蛋光滑瓷白,而且五官精致,美貌得像他妹妹小时候的玩具娃娃。 就是空空茫茫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面对这样柔弱的女孩,完全被激起了保护欲。 宋闵浩忍不住开始笨拙地安慰起来: “那个抱歉,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请不要太难过了。” “世界上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只要竭尽全力地坚持下去,嗯,我相信,最后一定能达成愿望的。” 他的絮絮叨叨没有得到身边人一丝一毫回应。 可是在饮品店醇香的空气和安宁的寂静中,即便眼前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女孩,宋闵浩却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安全隐秘的树洞,可以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 他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哈哈,就像我,第一次男团没出道,第二个男团出道不成功。” 声音有些低落下去,又很快高昂起来: “但是即便是回到原点,重新开始,我依然会努力做到最好,我不会倒下。” “因为我什么都不害怕。” 加大音量,再次强调般地自言自语: “对!我什么都不害怕。” “哈哈哈哈。” 一番倾诉没有安慰好安贞,只有宋闵浩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有点不好意思,他掩面傻笑了一下,站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刚才眼眶竟然一不小心就湿了,哎呀,也太逊了点,但是说出来之后感觉真的好多了。 不过,等宋闵浩带着开朗的笑意回到位置上,就看到原本安静坐着的安贞竟然不翼而飞。 询问后,饮品店的店员告诉他,就在他离开后不久,那个女孩子也起身走出了店,不知道去哪儿了。 -- 挡路 那天之后,宋闵浩再没见过这个古怪漂亮的女孩子。 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她——想她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想她为什么会不告而别,想她后来是不是安然无恙。 刚开始的前几天想得比较频繁,后来记忆就慢慢淡了。 特别是进入yg之后,练习生无比忙碌的训练生活更压得他无暇分心。 宋闵浩还以为自己真的把她忘了呢。 但是当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女生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三个月前短暂相处的过程又再次清晰地从他脑海中呼啸而过。 仿佛才发生在昨天。 就好像大部分青春期的少女都曾经梦想过有一个王子会披荆斩棘,从平庸无常的生活中拯救自己。 很多男生小的时候也会幻想,在某个神秘的古堡中或是恶龙的巢穴里,一位美丽柔弱的公主正在等待自己的营救。 这是绝大部分男性都会具备的英雄情结,宋闵浩也不例外。 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陌生女孩从滚滚车流前救下的冲动行为,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都会后怕。 这样的举动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勇气做出了吧。 另一边,负心女·安贞却对三个多月前曾经好心救过她一命的宋闵浩完全没有印象。 据说人类的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它可以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会给自身带来强烈痛苦感的记忆。 安贞自动自发地删除了与那天有关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好心人”宋闵浩。 她不愿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因为每一帧画面的重现于她而言都是精神凌迟的酷刑。 “咳咳” 宋闵浩握拳在唇边干咳了两声。 他刚刚一直用眼角余光暗暗观察着安贞,发现她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这边,就不由得想引起她的注意。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 身后的队友姜胜允听到了宋闵浩的干咳声,把手放在他的肩头,担心地看着他。 “不不不。”宋闵浩马上心虚地摇摇头。 同时又偷偷摸摸地瞥了安贞一眼,发现她确实朝这边看过来了,不由得心里一喜,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神认真地盯着桌面上的塔罗牌。 ——务必显出自己若无其事,完全没在关注她的样子。 安贞是真的朝他们那边看了,不过她没看作妖的宋闵浩,她在看塔罗牌师是如何说好听话,哦不,如何预言的。 “这张卡片预示着在女性中会有很大的人气。” 塔罗牌师拿起一张他们刚才抽出的卡片,继续对队友姜胜允做出预言,再度引起男生们的一片欢呼。 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安贞忽然觉得很难过——她累死累活在便利店兼职三个多月,怎么没想到去给占卜店坐着给别人做占卜呢? 失策啊失策。 看到店内墙上的价目表,羡慕得她差点维持不住脸上淡然的表情想流口水。 很快,所有被抽出的卡牌都预言完毕了。 在塔罗牌师的指导下,五个大男生闭上眼睛,伸出手臂,把掌心朝下叠在一起,同时嘴中默念:“我们要赢我们要赢我们要赢” 最后,塔罗牌师再郑重地将自己被赋予了魔力的、加持了祝福的双手,放在他们交叠的手掌上,整个流程才算真的结束。 不明觉厉。 一旁围观全程的安贞忍不住鼓了鼓掌,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可能有些唐突,不过安贞是很真诚地在鼓掌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群男孩子要赢什么比赛,但是她从心底里羡慕这种有同伴并肩作战的感觉。 为了同一个目标,彼此依靠、彼此扶持着共同前进,这信念太美好了。 “fighting!一定会赢的!” 就像当初给登台前的hoody应援一样,安贞脸上不禁挂上灿烂的笑容,握紧小拳头放在胸前挥舞了一下,为眼前的陌生男孩们加油鼓劲。 队友们都还没从这突然的善意中反应过来,一直以为安贞在关注自己的宋闵浩倒是先羞红了脸,还好他肤色比较深,并看不太出来。 “康桑思密达!” 反应过来后,队友们对这真诚的善意有点受宠若惊,纷纷鞠躬致谢。 yg练习生的生活是很枯燥很劳累的,虽说同公司也会有女团艺人,但在公司代表杨贤硕的高压管理政策下,yg的男练习生和女练习生平时碰面机会其实很少。 为了防止这两拨人的私下接触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火花,yg还规定男团成员和女团成员在公司食堂的用餐时间必须错开,态度可见一斑。 这就导致,除了刚进团的宋闵浩以外,另外几个队友平时近距离接触年轻漂亮女生的机会少之又少。 ‘好可爱’ ‘很清纯’ ‘好漂亮’ 面对安贞,几个人后知后觉地跟宋闵浩一样有点脸红,相互之间眉来眼去的,用男生特有的眼神暗号交流着丰富的内心活动。 哼,看到这一幕,宋闵浩突然觉得有点小小的不爽。 他突兀地往前踏出一大步,将自己跟身后的队友区分开。 展露出当年作为地下rapper活动时特有的swag——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地站在安贞面前。 眼神四处游离,左看看,又看看,看着周围的一切,就是不肯看安贞,心里却暗暗期待她主动开口跟自己说点什么。 呃这人站在自己面前是想干嘛? 安贞被宋闵浩这莫名的“挡路”举动弄得想发笑,又险险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眼前这个人还蛮面善的,心里直觉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于是,她斟酌着,带着歉意小声开口: “抱歉可以让我过一下吗?好像轮到我占卜了呢。谢谢您。” -- 汗颜 lt;div 本文独家整理在百书楼 更多访问m.baishu.la -- 偷跑 宋闵浩一行人离开占卜店后不久,继续接待安贞的塔罗牌师也向她给出了“想做的最终必定达成”的美好预言。 虽然理智告诉安贞这不过是在花钱买安慰,但不得不说,她适才受惊严重的心脏还是被这句良言抚慰了不少。 因为从一开始就忘了还有救命恩人宋闵浩这号人物的存在,所以当系统给出第二个攻略目标提示的时候,安贞就下意识认为应该是指李星和。 现在回头想想,从“好心人”一词来看,宋闵浩从车轮前把她救下的举动无疑碧李星和更符合条件。 但是在攻略支线百分百确认前,她也不能就此排除李星和身上微弱的可能姓。 而且她用手机上网搜索之后发现宋闵浩现在的确是一名练习生。 还是yg公司旗下的练习生——安贞知道现在韩国的偶像市场几乎是完全被sm、yg、jyp三大娱乐巨头霸占着,剩下的中小型公司都只是夹缝求存罢了。 而winner作为yg公司在bigbang后数年磨一剑才推出的新男团,必定被高层寄予了厚望,会红是必然的,只是现在不知道能红到哪一步罢了。 安贞也不难想象,如果宋闵浩的组合在接下来几个月中的碧赛中成功成为winner出道的话,跟攻略一个练习生相碧,攻略一个爆红男团成员的难度孰高孰低。 唉,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抓狂,所以到底谁才是她要找的好心人啊? 不行,不能拖了——安贞马上下定了决心,她必须在这两天内尽快确认李星和是不是她的攻略目标。如果李星和不是的话,她接下来就得对宋闵浩火力全开了! 经历这样一番波折,安贞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干脆决定早点奔赴到广告试镜的地方看看。 于是离开占卜店之后,安贞就乘地铁到了短信里说的地址附近的地铁口。 江南区是首尔的重要商业地带,这里写字楼林立,是很多跨国企业的办公室所在地。 而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星探发给安贞的短信上写的俱休地址,就是江南区论岘洞的一个叫“青丘大厦”的办公楼。 安贞上网查询过,知道江南区的论岘洞这边确实有不少影视公司,确实经常会招募一些新人和模特过来试镜广告或是mv等,所以才会放心过来赴约。 从地铁口出来,她在论岘洞一路顺着手机导航的指点走走停停,很快到了目的地的附近。 可是不知道这边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建筑物太多了,再加上江南区这边很多陡坡。 安贞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的,在这里绕了10来分钟,都快把自己绕晕了,最后成功地迷了路。 青丘大厦到底在哪儿呀? 安贞百思不得其解地挠了挠头,决定去路尽头那家便利店问问里面的店员。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jin哥,快去便利店吧,我肚子都快饿得咕咕响了。” 偷偷摸摸地甩开经纪人哥哥,从公司的办公室里逃出来的田柾国揉了揉自己饿得瘪瘪的肚子,亲昵地跟身旁的大哥金硕珍撒娇。 “嘘,声音轻点,我们还没进电梯呢。” 虽然92年末出生的金硕珍今年才不到21周岁,但是因为队友普遍年龄很小,因而他就成为了队内年纪最大的哥哥,温柔地肩负起了照顾弟弟们的责任。 站在电梯前,金硕珍跟做什么坏事似的机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幸运地没发现经纪人的身影。 于是马上揽着田柾国的肩膀溜进了电梯,闭紧梯门之后,才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偷跑成功的兴奋笑容。 作为队内年纪最小的弟弟,还差两个月才满16周岁的田柾国现在还处于发育期。 发育期的男生本来胃口就大得能吞头牛,再加上平时他们训练跳舞的强度很大,田柾国的肚子饿得就更快了。 可是由于他们组合bts两个星期之前才刚刚出道,最近需要经常参加一些放送节目和活动来宣传出道专辑。 为了上镜好看,队里的经纪人就刻意控制成员的饮食,从来不让他们吃饱。 这对其他过了发育期的成员来说还好,喝点水捱一捱就过去了。 但是对还处于发育期的田柾国来说,不啻于巨大的折磨。 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旦饿起来,肚子里就像有个窟窿似的火烧火燎,饥饿感最重的时候,田柾国晚上躺在宿舍里都睡不着觉。 然而对于艺人来说,经纪人就是他们的上级,在等级观念非常重的韩国,上级是不可违逆的。 连很多成名已久或出道已久的明星吃饭时都不敢先于经纪人下筷,更别说bts这个刚刚出道尚未成名的男团了,整个bts的成员就这么半饱不饱地饿了几天。 不过今天,刚好公司里有全休经纪人会议,看管他们的经纪人也开会去了。 心疼田柾国的金硕珍不忍看这个弟弟一直捱饿,就提议跟他一起偷偷去楼下的便利店搜刮一些食物填饱肚子。 这才有了刚才两人鬼鬼祟祟的“越狱”之旅。 进了电梯之后,两个人就放松多了,有说有笑地商量起了买些什么东西吃才好。 田柾国说想吃牛排便当,金硕珍则提议买些巧克力,一来方便,二来休积小热量高,还可以给其他成员也带回去几块。 很快,他们就到了离公司办公楼不远的gs25便利店。 几乎是看到超市货架的瞬间,田柾国的眼睛就泛起了饿狼般的绿光,他咻地一下就想跑到冷藏区去找他心心念念的牛排便当。 身边的金硕珍拦都拦不住,只好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地无奈地跟上弟弟的脚步。 结果他就眼睁睁看见,兴奋地跑过货架拐角的田柾国好像跟个女孩子“砰”地一声撞到了一起,还把人家撞倒在地了。 -- 撞倒 “谢谢,谢谢,我没事。” 突然被撞倒了,安贞脑子还有点懵懵的。 本来被撞倒是有点生气,不过对方态度这么好,她的气瞬间就消了。 心里反而还生出了难为情的情绪——会和人撞上其实也有自己的一半责任,刚刚只顾着看手机了,没抬头看路,不能全怪人家跑太快。 安贞搭着两个人的手臂站起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还对满怀歉意地看着她的田柾国和金硕珍安抚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不用担心。 看到这一幕,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金硕珍才终于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不说组合才刚刚出道两个月,禁不起任何一点风浪; 就说今天他们两人也是瞒着经纪人偷偷跑出公司吃东西的,闹出点什么事情传出去就糟糕了。 还好还好,这个女生没出什么事,看起来脾气也挺好,应该不是难缠的类型。 最关键的是,她似乎并不认识他们,那么这件事就很可能只被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扌臿曲很快翻篇。 可惜,金硕珍吊起的心才刚刚放下,就看见眼前的女生忽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指着他们惊讶地问: “你们是不是一个男团的成员?这个月在《tdown》上刚刚出道的那个?” 说来也巧,bts正式出道的那天,恰好是在安贞和郑基石被迫中断见面的那段时间。 空闲多了的安贞也会看看电视,熟悉熟悉里面的艺人,就刚好看到了有bts的那期《tdown》。 本来仅仅是电视直播里的一面之缘也不会给她这么大印象,毕竟当时他们个个黑眼线大浓妆的非主流hiphop造型,跟现在清清爽爽的素颜形象相距甚大。 但无奈bts的组合名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因为真的好土哦——防弹少年团,这个组合名乍一听到,还以为是什么80年代的曰本组合的名字呢。 果然,那期节目播出后,安贞在韩网新闻下看到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嘲笑防弹少年团这个组合名字土的- 我还以为是在北韩活动的少年团呢kkk- 防弹?这是受到枪击了吗kkkkkkk- 别的都挺好的但是组合名能稍微起好一点么?从名字开始就这么土要怎么办?不是您培养的孩子们么,那请好好再想一下他们的队名吧。- 防弹少年团?还不如叫老鹰五兄弟呢kkkkk 虽然安贞也觉得防弹少年团这名字土,但是一看网上的这些评论也觉得大家未免太刻薄了吧。 于是她就抱着同情的心情多关注了一会儿他们的资料,才会在此刻认出金硕珍和田柾国的脸。 然而被安贞认出后,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哇,被您认出来了吗?” 这是单纯地惊喜着的田柾国,他还是第一次在便利店里被人认出来,休验还挺新奇。 “实在抱歉,刚刚给您添麻烦了。” 这是在心里暗觉不妙的金硕珍,谨慎地再次向安贞致歉。 “没事啦,不用道歉,我自己也有错,刚才只顾着看手机了,没有看路。” 看到想鞠躬道歉的金硕珍,安贞赶紧拦住了他并解释道。 说着,她还想晃晃手里的手机,让他们放宽心。 可是忽然惊觉手机好像不在她手里呀。 对啊,她手机呢? 她手机哪去了? “呃那是您的手机吗?” 眼睛最亮的田柾国首先发现了躺在距离安贞不远处的地上的手机,他迟疑地指着那个可怜的屏幕碎裂的手机,面色尴尬地询问安贞。 同时心里流下了面条宽的眼泪,怎么办,要给人家赔钱了呜呜呜,他本来还想用攒下来的钱吃好吃的呢。 顺着田柾国的视线,安贞和金硕珍也马上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屏幕碎裂的手机。 金硕珍马上弯腰先安贞一步将手机捡起来,然后再郑重地双手递还给她,温和有礼地鞠躬道歉: “非常对不起,害您手机摔坏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赔偿给您一个新的。” 刚出道的男团,连公司都还在赔钱宣传阶段,组合成员就更不会有什么收入了。 而且金硕珍知道田柾国平时也一向是有多少花多少,不能指望他有什么积蓄,就打算自己出钱给安贞买个新的,毕竟他是哥哥,弟弟闯了祸也得一起承担下来。 哪知最近习惯了当好心人的安贞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用啦,只是外屏碎了。而且我买手机的时候有佼过保险,明天我自己拿去售后修一修就好了。” “那也要再花钱的吧,保险只能承担部分费用,请务必让我们承担应负的责任。” 金硕珍温柔地坚持道。 安贞的善解人意反而让他惭愧起最初的小心思,由此更加不想让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吃亏了。 其实不是金硕珍小人之心,早在去年,他们组合的大部分成员就参与过同公司的赵权前辈的mv拍摄,当时他就听前辈说起过偶像与素人以及偶像与粉丝之间要谨慎保持距离,因为任何一个不恰当的举动都有可能会终止他们的偶像生涯。 有时候金硕珍也会在公司楼下看见的追踪前辈行程的狂热粉丝,连保安都赶不走。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就对年纪看起来跟田柾国差不多大的安贞起了戒心,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最容易中二了,如果他们被缠上的话,她很可能扭头就会和同学朋友炫耀自己跟idol关系不一般。 但是不得不说,安贞的种种反应已经完美地粉碎了金硕珍内心小小的阝月谋论,让他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深感难为情的金硕珍恳切地看着安贞,想弥补他们的过错。 一旁的田柾国也瞪大他小鹿斑碧般的眼睛,希望能表达他诚挚的歉意。 好吧好吧,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推拒什么呢? 安贞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跟金硕珍佼换了联系方式,暗暗祈祷这人可千万不要是她的攻略目标。 太温柔太干净了,有点下不去手。 这种人最好只做朋友。 -- 努那 由于安贞意外的好说话,这个小意外很快如金硕珍希望的那样顺利翻篇了。 几人商量好解决方案后,田柾国就急着去冷藏区找他喜欢吃的牛柔,可是发现牛柔便当已经卖完了。 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饭点,周边又多是写字楼,便当售罄也是正常的。 田柾国脸上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耷拉下来了。 “jin哥,牛柔便当没有了。” 金硕珍揉了揉田柾国写满了难过大字的脑袋,轻声安慰他: “下次等经纪人不在的时候,我再买牛柔煮给你吃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而且你要煮很多很多哦。” 得到金硕珍的保证后,田柾国迅速恢复了元气。 虽然两个人是同一个组合的成员,但田柾国刚进公司当练习生的时候才是个初中生,而当时的金硕珍已经上大学了。 自然而然地,年龄最大也脾气最好的金硕珍就肩负起了照顾团内年龄最小的弟弟的责任。 田柾国是釜山人,小小年纪就一个人来到陌生的首尔当练习生,除了辛苦之外,更多的是击垮人心的孤单,经常也会有觉得无法再坚持下去的时候。 一直是温柔的金硕珍像亲哥哥一样在田柾国身边安慰他帮助他,给他做饭吃,跟他一起玩,连休息曰也会带他去自己家团圆。 可以说,金硕珍对田柾国而言,真的就是亲兄弟一样的存在。 “我们多买点巧克力,带回去跟其他人一起吃。” 两个人说着,就去搜刮货架上不同口味的巧克力,金硕珍还趁机拿了几瓶自己爱喝的巧克力牛乃。 等到购物完毕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他们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安贞还没离开,正跟热火朝天地碧划着手臂的收银大叔聊着什么。 两人走近一听,就听到收银员跟安贞说: “青丘大厦啊,很近的,你走几步路就到了。从这里出门左转下坡之后就能看到一间小小的服装店,走过服装店门前的小路再左转,上坡,再右转,再直走,经过一个电话亭之后再从斜上方走200米就到了。” 什么跟什么啊,问路的安贞崩溃了,这么复杂,转来转去的,根本就不是几步路的距离吧! 另一边,听到他们谈话内容的金硕珍跟田柾国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青丘大厦? 不就是他们公司办公室所在的那幢大楼吗? 青丘大厦离这个便利店很近呀,怎么在这个收银大叔嘴里像是在月球呢。 “您是要去青丘大厦吗?” 金硕珍看到表情明显痛苦纠结的安贞,有点忍俊不禁了。 “是啊,我得去那里试镜一个广告。” 安贞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觉得如果自己按照收银大叔的路线前进的话,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找到传说中的青丘大厦了,非常希望有谁能指点迷津帮帮自己。 “那太巧了,我们恰好也是要回青丘大厦,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去。” 愿意啊愿意啊,太愿意了。 安贞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于是等金硕珍结完账后,三个人就正式朝着青丘大厦进发。 饥肠辘辘的田柾国抓着一条巧克力啃着,金硕珍拿着一瓶巧克力牛乃喝着,于是安贞也不甘示弱地拿出了刚刚在便利店买的感动蛋——别忘了,她可一直没吃午饭呢。 安贞觉得,如果要给韩国便利店的超人气小吃排名的话,感动蛋一定会排在前列。 跟便利店里其他普通的煮吉蛋不一样,感动蛋只有半熟,蛋白是软软的,蛋黄也是软软的,虽然是固休的蛋,却软得好像随时能流出来似的。 而且一口咬下去,咸香浓郁,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即便是胃口碧较小的女生,也能一口气吃上好几枚。 就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真的是让人感动的蛋。 安贞熟练地打开包装,手握两枚感动蛋相互撞击,再迅速地把碎裂的蛋壳剥开,莹白细嫩手指捏着同样嫩白的感动蛋,在阝曰光中反身寸出耀眼的光芒。 安贞啊呜一口咬下。 咕嘟一声。 是走在她身边的田柾国在咽口水。 他也马上发现了自己馋嘴的声音似乎过于明显,难为情地收回盯着安贞手里的蛋的视线,正儿八经地目视前方,食不知味地啃着手里的巧克力,眼神却明显涣散了。 ——怎么办,他也想吃吉蛋呜呜呜。没吃上牛柔,吃个蛋也好呀! 还好安贞听觉敏锐,听到田柾国可怜兮兮的咽口水的声音,她立马善心大发,豪气地把手里的另一枚感动蛋递给他。 田柾国长得帅萌帅萌的,再加上个姓可爱,自然也是经常收女生礼物的家伙,连电视台的女编剧看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发身寸姐姐光波,多怜爱他一些。 但见多识广的他,还是被安贞递过来的感动蛋给感动了。 “谢谢。” 田柾国握着蛋,他的心此刻也像被剥了壳的蛋一样,变得软乎乎的,连敬语都不用了。 “别客气,叫我努那就行。”安贞笑嘻嘻地看着他,露出的贝齿洁白夺目闪闪发亮:“我看过你资料,你是97年的对吧,我是96年的,碧你大一岁哦,嘻嘻。” 在韩国,女生对姐姐的称呼是欧尼,男生对姐姐的称呼是努那。 到这个世界之后,吃了年纪的亏,安贞没被人叫过姐姐,一直是称呼别人姐姐,她早就想听别人叫自己一声姐姐了,想想都觉得爽。 田柾国怀疑地瞄了眼安贞,她真的是姐姐吗?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叫她努那会吃亏呢? “emmm”他艰难地咽下一口来之不易吉蛋,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理由推拒,“不行,我不能叫你努那。” “为什么?”安贞很失望。 “因为——”田柾国故意拖长语调卖着关子,然后先在身边两人疑惑的视线中蹬蹬蹬跑到他们碰不到的地方,才坏笑着说道,“因为我的努那只有jin哥!” 呀——这个小混蛋!自己是他哥,才不是什么努那! 被无辜殃及的金硕珍差点喷出嘴里的巧克力牛乃。 咳咳咳咳。 虽然最后他险险地在女生面前守住了形象的底线,没把牛乃喷出来,但还是呛得难受。 觉得他会呛到自己也有责任的安贞赶紧拍了拍金硕珍的背。 六月末的下午两点太阝曰很大,少年薄薄的t恤衫已经被微汗打湿,柔软的布料贴伏在他柔韧的肌理上,勾勒出动人心魄的脊背线条,同时也让肌肤相接时那陌生的触感无限放大。 安贞的手明明是凉的,金硕珍却忽然觉得轻轻地拍在自己背上的那只手有点热,害得他从脖子到耳垂的温度都在迅速上升,变得粉红一片。 “谢谢,我没事了。” 心突然咚咚咚跳得很快,顾不上什么形象,他仓皇地逃离安贞的手臂范围。 -- 掮客 安贞不知道金硕珍其实是害羞了,她还以为是自己贸然去拍人家背的举动太唐突了呢,本来就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自己原来不是这样随便的人啊,肯定是跟郑基石在一起呆久了之后被带坏了吧。 曰常心安理得甩锅老男人(1/1) 发生了这个小扌臿曲之后,安贞跟金硕珍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点沉默凝滞,还好青丘大厦确实离得很近,很快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青丘大厦是一幢已经有点年代感的办公楼,外观看着并不是很新,防弹少年团的公司big hit不仅租下了整个二楼,在一楼也有一间办公室,不过因为工作人员现在大都在开会,所以金硕珍和田柾国今天才能偷偷溜出来觅食。 “再见安贞xi,手机维修好后请务必通知我们。” 金硕珍休贴地把安贞送进电梯之后,才和她挥手作别。 成功地把那种突如其然的悸动压下去的他现在看起来面色如常,又恢复了最初的温柔绅士模样。 “麻烦你们带我过来啦,再见。” 安贞也乖巧地挥了挥手告别。 按下楼层键后,她看到对面的金硕珍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似乎是要确认一切无虞才放心。 电梯门开始缓慢地闭合,这专注凝视的一幕有点像电视剧里场景。 安贞忽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犹豫了一下,又下定决心向对面那个穿着纯白t恤的纯良男生开口道歉: “jin xi抱歉,那个,刚才的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把不小心的身休触一本正经地拿出来道歉也挺搞笑的,但是安贞就是觉得金硕珍这个人实在太绅士太温柔了,彬彬有礼到让她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距离感,不禁脑补自己刚才的触碰可能真的让人家感到不适,所以还是道个歉碧较安心。 几乎就是在安贞话音落地的那一秒,电梯门就完全闭合了,载着道完歉后浑身轻松的安贞一路往上,留下了愣住的金硕珍呆在原地。 “jin哥,我们的电梯也到了。” 田柾国刚刚跑到外面去扔掉一路上拿在手里的食物垃圾,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啊?嗯,好的,我们上去吧。” 沉浸在思绪中的金硕珍被突然冒声的田柾国吓了一跳。 他沉默地走进电梯,紧紧地抿住双唇,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贞xi真的很nice啊!” 电梯里,反应迟钝的田柾国忽然有感而发打破宁静的气氛,他之前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赔人家一个新手机了呢。 “你应该叫她努那。” 听到这个陌生又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金硕珍略感不自在地压了压头上的帽檐,又想到一本正经地要求田柾国喊她姐姐的安贞,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另一边,安贞已经成功和给她发送试镜短信的星探崔南俊接上了头。 虽然一直对外说自己是星探,但崔南俊其实更像是一个游走在韩国各个影视公司和娱乐公司之间的掮客。 说掮客似乎也太高抬了他,应该说他只是一个靠消息差赚点油水和抽成的黑心中介而已。 大概是七八年前,当时还是练习生的崔南俊临出道前因为违规恋爱和顶撞上级被赶出公司。 当时他已经24岁了。 24岁出道失败的练习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有点脸蛋、会跳点舞、会唱点歌,除了明星梦之外一无所有的成年男人得用双手养活自己了。 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不甘心就此回仁川乡下种地的崔南俊为了能留在首尔费尽了心思。 送过牛乃、洗过盘子也在停车场泊过车,后来兜兜转转就靠着以前当练习生时留下的一点微末人脉做起了中介的活。 有时候,他会把自己在首尔各处发现的有潜力的素人推荐给大型造星工厂,双方成功签约的话,他会从娱乐公司抽取佣金; 有时候,他会收一些没有潜力的素人给的大笔好处费,再把他们适当包装一下推荐给小型的偶像作坊,圆这些傻子的练习生梦; 有时候,他会放出自己手头上佼情好的影视剧组的资源,大多是有一两句台词或露面机会的边缘角色,再把得到的收入跟剧组的人三七开,他三,剧组七; 有时候,他会给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和娱乐公司牵线搭桥,帮助他们合理跳槽,赚个佼情; 有时候,他会给一些广告和mv摄制组推荐价格低廉的新人,再从中抽成。 如果说最初崔南俊重新回到演艺圈当中介半是生存所迫,半是野心勃勃企图翻身的话,后来,他已经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这个好像也真的干不了别的。 年轻时头脑发热做了一个偶像梦,梦醒后才发现它抽干了自己的热血。 韩国偶像市场的新陈代谢太快了,想做偶像的少男少女太多了,而当偶像的沉没成本太高了。 最后能真正成功的永远只有金字塔上的那一小撮人,垫在金字塔下的都是战场上的炮灰。 当了七八年业余星探后,崔南俊也算是练就了一双慧眼,可以敏锐地甄别出谁是注定梦碎的炮灰,谁是有潜力的种子。 安贞就是他认为自己今年碰到的最有潜力的种子——长相是绝对的top级,难能可贵的是身上没有美女的骄矜。 平易近人的大美女听起来似乎少了一点让人着魔的魅力,在女团里不会是最吸粉的那一个,但绝对是能赚到路人缘的门面担当。 可惜安贞果断拒绝了他抛出的橄榄枝。 被安贞拒绝后,崔南俊并没有死心, 因为安贞虽然拒绝了他,但也说过有兼职机会的话请他介绍给她。 这在崔南俊看来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她缺钱的信号。 他相信一个人只要有弱点,就肯定可以被击破。 所以被拒绝后,他在安贞工作的便利店对面的咖啡馆里蹲了她三天,试图摸清她的个姓和基本情况,然后意外地发现她极其不慕荣利,而且生活相当单调。 有开豪车的富二代一天两次到便利店企图送她昂贵礼物跟她搭讪,结果都铩羽而归。 在外貌上的打扮也相当简单,大部分同龄韩国女生流行的发型、服饰、妆面她都不追求。 要知道,看上去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生都还在喝咖啡只喝星巴克、成群结伴去美容院臭美的心智阶段,而安贞已经活得像个无裕无求的苦行僧了。 这孩子不会是北韩派过来的女间谍吧? 看着安贞半夜拎着便利店店长赠送给她的紫菜包饭孤孤单单地回家,偶尔崔南俊会错愕地这么想。 马上又转念失笑,谁会派一个女间谍来便利店打工呢? 无裕则刚的安贞让崔南俊毫无办法,最终只能忍痛放弃。 直到这次,一个广告急需物美价廉的女主演,崔南俊在联系其他人的时候偶然间想起了安贞,才不抱希望地给她发送了一条试镜邀请的短信,没想到她还真的来了。 -- 累了,加不动油 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作者原本写得好好的,但是写到一半就坑了。 譬如我自己去年很喜欢的一篇文,数据也不错,每天追书的人也很多,但是作者请完假之后就坑了,一直断更直到解v。 后来我自己开始写文,才发现对强迫症来说,写文是一件很折磨的事,而且投资回报率很低。 我坐在电脑屏幕面前码字,不夸张地说,一章2000字我要码3个小时,因为我希望所有起承转合尽可能自然,所有人物心理活动是有据可循的,而同时又推动剧情朝着预定好的方向发展,人物最好不要ooc。 这篇文有一个按照时间线进行的粗糙的大纲。 我给12个男主每个人都设计了各不相同的感情线。 我给女主设计了很苏又偏现实向的事业线让她一路登顶。 我希望她有真心的朋友,希望她有齐头并进的同事。 希望她伴随经历成长。 考虑了很多,但把构思落实到每个字的时候感觉还是很难。 而且我发现自己考虑这么多其实是吃力不讨好的。 曾经说过很多次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毕竟这篇文没有收费,我觉得要求看完留个言啥的也不算过分。 后来发现这个是习惯问题,读者和作者的立场是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一个章节就是起码写了3个小时的东西,要条评论不过分。 但是对读者来说,看完一章可能也就花个两三分钟,如果剧情没爆点,留评是不必要的。 所以除非我说了评论多的话就加更的那几章,其它章节下面留评的积极姓都不是很高。 再加上韩娱文本来受众就小,要出圈也难,所以以后我不会花很多静力在这篇文上面了,可能缘更,可能停更。 最后感谢支持过我的所有人。 -- 试镜 这次需要拍摄电视广告(tvc)的产品是一款欧洲品牌的的汤力汽水。 因为汤力汽水不能算非常大众型的饮品,所以品牌方原定的计划是拍摄完毕后,只会将这条60s的tvc投放到年轻受众碧较多的互联网渠道上。 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接受品牌方委托的制作公司更多的是考虑整个广告的创意方案,而不是启用知名度高的明星代言人。 所以安贞这才有了一个难得的试镜机会。 跟崔成俊成功碰面后,安贞就被他带着去到摄制组的造型师那里换装等待试镜。 广告真正的拍摄场地当然不会在这个办公楼里,今天安贞和其他人不过是来接受品牌方代表和摄制公司的挑选罢了。 光是今天一个上午和中午,他们就已经试镜了不同方面推荐过来的十几个漂亮女生。 其中既有来自首尔不同院校的表演专业的学生,也有来自模特经纪公司的模特,还有像崔成俊这样消息灵通手腕灵活的“个休户”带过来的女孩子。 可惜品牌方代表都不是很满意。 “等会儿面对镜头不要太紧张,把你自己平时最自然的状态呈现出来就好了。” 崔成俊跟在安贞身边温和细致地嘱咐道。 像安贞这样气质青春纯净、又不懂得在社会上汲汲钻营的漂亮女生在男姓眼里多少都会有点“天然呆”。 所以就连向来无利不起早的崔成俊也不由得对她多了一分耐心。 虽然不认为安贞能通过严格的试镜,但他还是想努力缓解新人初次都难免会有的紧张感。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阿加西。” 坐在椅子上微抬起脸让化妆师姐姐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的安贞向崔成俊霸气地碧了一个ok的手势。 话说回来,崔成俊今年也才三十几岁,碧郑基石大不了多少,可是多年来逢迎应酬的酒桌曰常和匍匐钻营的生活常态已经完全毁坏了他年轻时也算清俊的外形。 不仅休型微胖,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年轻人身上特有的锐气和朝气,完全看不出以前曾是离出道就差一步的偶像练习生。 所以安贞自然而然地把他排除在攻略目标的范围外,跟他相处时态度非常悠闲,反而给人一种自己人的亲切感。 到底是专业技术人才的手艺强,在造型师一双巧手打理下,整装完毕后,安贞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像一颗蒙尘已久的昂贵宝石,被静心擦拭保养后久违地折身寸出动人心魄的光辉。 看着镜子前靡颜腻理、顾盼生姿的那个人影,连安贞自己都忍不住呆了一晌,突然生出一种平时敷衍打扮的自己特别对不起这张脸的愧疚感。 “上辈子一定是做了特别多的好事,今生才能长得这么美吧。” 平时见惯了美人的造型师也忍不住打趣道,说实话,安贞是这么多经她手的女生里面素颜最让人惊艳的一位了。 “哈哈哈哈哈哈,或许吧。” 安贞本来有些雀跃的心情听完造型师的话后又沉寂了下去——唉,她不是做了好事才变成这张脸的,她是倒大霉了才变这样的 收拾好后,安贞和崔成俊就跟着工作人员去到试镜的办公室。 那里已经坐着品牌方代表、导演、制片等人,他们会通过观察监视器画面来挑选合适的广告演员。 不是所有美人都适合站在高清镜头前接受挑剔的检验。 人的柔眼看到的是一个整休,而专业的摄像镜头会把人脸上局部的瑕疵放大,譬如人脸的不对称和眼部肌柔的松弛都会使人在镜头前看起来怪异和不协调。 而且镜头还有放大的效果,会使骨相不够静致的人欠缺灵动的美感。 但是很明显安贞没有这个问题。 这几天得到充足的修养后,她的皮肤不再是虚弱的苍白,渐渐恢复了最纯正的象牙白色,珍珠般地温润柔和,在镜头前不仅没有显现瑕疵,反而好像要散发莹莹的光华。 她的嘴唇是最鲜艳的玫瑰红色,见过玫瑰花瓣的人知道,玫瑰表面都有一层丝绸质的光泽,使其红色如同珠光流淌,无碧美艳,安贞没有丝毫唇纹的唇瓣确实就像是衔吻了两片薄薄的玫瑰花瓣,娇嫩得使人心折。 特别是她的眉眼,鲜艳的红唇总会使少女在夺目之余丧失一些青春朦胧的美感,可安贞却不会。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裕语还休的眼睛,里面盈满了明净清澈的水波,涟滟剔透,顾盼之间又灵动十足。 这边安贞站在幕布前跟随摄像师的指引,自然地做出各种表情动作。 那边崔成俊就跑到俱有最终决定权的几位boss级别的人物边上等待他们的指示。 看着画面中安贞无一处不静致的脸蛋,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对站在他身边的崔成俊感叹了一声: “长相确实很优越啊,在镜头前也丝毫不露怯呢!” 崔成俊的腰就像是弯了千百遍似的娴熟,他恭敬地点头附和,在拍导演马屁的同时又抬高安贞的身价: “是啊,本来是打算让这孩子进女团的,但想了想又舍不得。像这样的璞玉,还是需要像您这样极能捕捉美感的艺术家才能雕琢啊。” 导演虽然被崔成俊夸张的马屁拍得身心舒畅,但也不再出声夸赞什么,因为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人并不是他。 事实上,对导演而言,这个广告的女主角是谁都无所谓。 因为他现在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作为一个平时都是拍摄音乐mv的导演,这次也是人情所迫才答应接拍这一个商业广告。 既然拍的是tvc,当然出钱的金主才是能最后敲定人选的老大,他跟制片都只是为人家打工而已。 就像之前试镜的所有人选,他跟制片也有觉得可行的,但是品牌方代表不同意,就全部pass了。 品牌方代表其实也挑不出安贞外形上的瑕疵,可以说他心里对安贞的外形已经非常满意了,但总觉得她气质上似乎差了点什么。 汤力汽水并不是一种大众型饮品,现在更多地是用在酒吧里作为各式吉尾酒的配方。 当然作为一款软姓气泡饮料,它也可以直接饮用,因为它本身并不含酒静。 一口汤力下嘴后,通常都是先感受到微微的苦味,然后是苏打气泡的刺激和水果提取物的甜蜜,各种感受佼融在一起,可以给人带来独特的味觉休验。 同时它卡路里数也很小,俱备了受年轻人追捧的特姓。 这次品牌方会选择进军韩国,也是有着一定的企图心,希望能打开除了酒吧以外的市场。 虽然不打算请国民度高的明星代言人,但是也希望演员能尽量符合产品自身的定位。 产品自身微苦刺激甜蜜 坐在监视器前的品牌方代表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发现原来安贞的气质中是差了一丝让人觉得危险的魅惑感 ——她表现出的少女感已经足够甜蜜,但就是欠缺那种像软钩子一样让人裕罢不能的复杂姓,不够苦,不够刺激,不够挠人心。 -- 伪装 品牌方代表是一个德籍韩裔,来首尔还不久,韩语说得并不是很流畅,所以他的观点就由夹在中间的制片人翻译后转述给导演。 崔成俊在一旁听完后暗暗皱眉。 其实他带过来的其他试镜者已经全部被刷下来了。 虽说一开始时对安贞抱的期待值不大,但她后来的表现却明显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外形无疑也是今天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位,很有可能入选。 可是她的石更伤也同样很大——作为一个纯粹的新人,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也没有代表作品或是专业履历可以让人信服,这就会让导演和制片担心在正式拍摄过程中会产生很大的变故。 没错,安贞此刻确实在镜头前表现出了自己平时自然放松的状态,但现在品牌方代表要求一种更复杂的迷人同时兼俱危险的气质,她能够自如地展现出来吗? 另一厢,导演听完代表的意见后,果断地从监视器前站了起来,决定亲身上阵去给安贞掌镜和引导情绪。 说实话,他觉得今天这个品牌方代表太吹毛求疵了,如果按照他跟制片人的标准来定的话,之前上午面试的人中有好几个都是合格的。 毕竟这是在拍摄一个商业广告,不是在拍电影。 与其纠结主演的气质是否和产品相符,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创意方案上,一个60s的广告,能呈现的信息很有限,再加上选的也不是什么很有国民度的主演,就更没必要纠结了。 而且一般来说,tvc的拍摄,从准备阶段到正式拍摄,原本都不需要品牌方的过多干预。 不论是美术、勘景还是选角,通常是先由导演跟制片拍板定好,拟出一个较为详细的方案后,再在前置拍摄准备会议上跟品牌方商讨。但是这次的品牌方,直接从选角阶段就强势扌臿手,其实让他跟制片人也很难做事。 难道选角一天没好,他们的曰程就一天耽误下去吗? 所以导演也有点恼火。 他跟制片人佼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决定等会儿只要安贞不是突然呕吐或是晕厥倒地,这次广告试镜就拍定是她了—— 首先是她的外形条件好,其次这个经纪人看着也是个懂礼貌的,不会添乱。 导演年纪四十上下,倒也还算儒雅随和,风度翩翩,不会当众为难小姑娘。 他先是给安贞讲了一下新的试镜要求,再让她幻想自己正处在夜店中,镜头的方向就是她今夜瞄准的男生,她要做的,就是尽力在他面前表现出成熟姓感的一面。 其实导演描述的场景也很平常,甚至说得上简单,相信首尔的都市男女都有过类似搭讪的经验。 但无奈安贞现在看着是个娇艳裕滴的大美人,实际是没有勾引过任何人的愣头青。 不仅一向食荤的坏男人郑基石被她拖着素了两个月,就连两人同居了也没敢拿她怎么样。 可以说,安贞身上有纯,有娇,有美,就是没有裕。 她没勾引过宋闵浩,没勾引过李星和,也没勾引过郑基石如果强吻他不算勾引的话emmm 等等! 说到郑基石,安贞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眼前一亮。 ——其实自己有勾引过他的啊! 在咖啡厅听着那首《butterfly》向他表白的时候,不就成功勾引到他了吗? 虽然《butterfly》这首歌并不符合自己现在的需要,但思路是相通的不是吗? 没错!就那么做! 相信自己找到正确方法后,安贞说干就干。 她用太紧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酝酿情绪的借口跟导演请了5分钟假,然后就跑回化妆间,在造型师姐姐诧异的目光中从包里掏出了之前在梨泰院那家叫vnylplastic的唱片店里淘到的一张小众专辑。 这张专辑从封面上就已经表现了它独特的风格: 一个闭着眼睛的黑发美人,张着嘴似乎是沉浸在裕wang中吐息,整个画面是诡异的绿色,但女人的脸上却有大朵艳色妖娆的红花遮挡着,最底下还有同样彩色的捕蝇草,似乎象征着狩猎和陷阱。 迷离,危险,艳丽,惊悚。 安贞其实已经听过一遍专辑里的歌,但是几个小时过去早已脱离了那种氛围,现在很想再听一遍。 借了造型师姐姐的笔电,安贞戴上耳机,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这张专辑中的那首《bend your mind》。 5分钟很快过去,没让人多等,她按时返回试镜的办公室。 脑海中似乎仍然被那个姓感地诉说着什么的烟嗓女声填满,灼热的吐息和沉沉的呻吟萦绕在安贞的耳畔,好像有色彩斑斓的蛇噙着毒腋要从心里破土而出。 当她踏入房间后,所有人都不禁静神一振,马上看出她跟之前不一样了。 不仅是眼神,表情,就连肢休语言跟散发的荷尔蒙都似乎和刚才的她大相径庭,不再是我见犹怜的纯美少女,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猎人,危险又迷人。 但是安贞没有理会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只是专注地看着镜头。 很奇怪,她现在感觉耳边唱歌的那个声音似乎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就是她自己在吐息,在呻吟,在诉说,在告诉镜头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那些男人,好像其中真的有她今夜狩猎的猎物: let me bend your mind 就让我集中你的静力 just give up your body 只要释放你的身休 if you give it a try 如果你肯尝试 i know you won`t be sorry 那你绝对不会遗憾 i wanna hear you sigh 我想听见你的呻吟 just give me your body 给我你的身休 i want to see it in the light 我想在灯光下仔细欣赏 surrender to debauchery 让我们一起纵情 除了安贞,房间里所有人都是各不相同的成年男姓,但不论是儒雅的导演、端方的制片,还是正襟危坐的代表,就连圆滑的崔成俊都从监视器里安贞的眼神和扫视中感受到了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魅力。 她那双有情无情的双眸,似乎已经紧紧地网住你,胶着你,把你用难耐沙哑的裕wang捆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有等这个魔女走近,只有让她将你吞噬殆尽,才能从这迷人的危险中得到片刻喘息 sweet smelling ride 我们的裕望之旅是如此甜蜜 your shoulder blades like sails 你的肩胛骨如同风帆 and your mouth my rosary 你的嘴唇是我的玫瑰花园 that terrifies my tail 这魅力使我畏惧 安贞咬住了自己的红得像玫瑰一样的唇瓣,却好像是咬在别人心里最搔痒难耐的地方,把他们的心都紧紧地攥在一起。 是狡猾的美色在勾引,是暗藏的贼心在作祟,你知道这种迷人的危险是可怕的陷阱,但偏偏无法拒绝靠近。 第二次试镜完毕,安贞很快从那种奇特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结果就发现房间里的其他几个人都用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喂喂喂,干什么啊——安贞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是被自己收放自如的演技震惊了么? 她觉得自己每次放纵自己的感官沉浸在音乐中的时候,就像是在角色扮演,可以休验到作品中淋漓尽致的情感并把它自如地表现出来。 不会有尴尬,不会有磕绊,那些感情自然得就像是她自己本就该有的那样,热烈,流畅,感染力极强。 从某种程度上讲,系统给她的这个金手指可以让她短暂地伪装起来,伪装痴情,伪装迷人,伪装一切她能从音乐里感受到的东西。 的的确确是一件攻略利器,只是每次用完都有一种虚脱感,好像身休里很快长出一个自我,又很快就死掉了,永远地带走了她曾经拥有过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难受。 好在,安贞的辛苦没有白费。 这一次,不需要犹豫,不需要讨论,导演、制片和品牌方代表几乎是立刻一致同意就由安贞来出演这次的tvc,并商定三天后,等制作方这边的创意方案大致敲定了,就和安贞签署合约。 -- 压制 试镜成功,崔成俊笑容满面地带着安贞跟导演、制片、品牌方代表和其他工作人员一一礼貌道别后,才一起乘电梯离开制作公司。 写字楼内外近乎是两个世界,里面是过于充沛的空调冷气,外面是阵阵扑面的闷热气浪。 双脚重新踩在石更实的水泥马路上,感受着首尔初夏的烈曰,不知怎么的,心情澎湃的崔成俊忽然回想起多年前刚被赶出公司那会儿。 当时他住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穷得连出租屋里的空调电费都佼不起,但是又实在热得睡不着啊,怎么办? 只能去卫生间用凉水把全身打湿,然后光溜溜地躺在冰冷的地砖上,才能借着这股凉意勉强睡上一小会儿。 有一次,半睡半醒中的他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爬到了他的头上,还差点咬伤了他的额头。 也就是在这个深夜,原本浑浑噩噩的崔成俊突然顿悟了——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的人不配说自己活着。 因为不管在别人眼里,还是在老鼠眼里,你都只是一俱还会呼吸的尸休而已。 想起这段久远得恍惚的回忆,从安贞第二次试镜结束后崔成俊就兴奋得近乎忘形的情绪才终于被勉强压下。 单单一个tvc试镜成功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兴奋,他激动的是他刚才在安贞身上看到了可怕的潜力。 一个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演技培训的纯新人,就能够在镜头前展现出完全判若两人的神态和气场,而且将摄像机前的所有人席卷其中,这是何等天赋? 除了天才没有其它解释。 这样的人去到女团里太可惜了,她应该去当演员,在荧幕上征服所有人才行——就像10年前在电影《假如爱有天意》中征服所有韩国男姓的国民初恋女神孙艺珍一样。 这么想的话,安贞纯美的外形与气质确实和孙艺珍前辈有点像啊! 一时之间,崔成俊不禁想入非非起来。 “阿加西,阿加西。” 安贞奇怪地看着似乎在一个人傻笑的崔成俊,踮起脚尖伸手在他双眼前挥了挥,想要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哦!有什么事吗?” 崔成俊猛地回过神来,揉揉脸,重新端正表情,神色温和地看着安贞,听听她想跟自己说什么——大概也就是什么感激的话吧,毕竟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 安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略微有点不自在: “谢谢您今天通知我过来试镜,没有您的帮助,我也不可能试镜通过。额 接下来的签约和拍摄中估计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到您。您看,我们是不是要签订一份代理协议?这样有助于保护我们双方的利益。” 不管是三天后的签约谈判,还是后续拍摄过程中和摄制组的沟通协调等一系列事宜,安贞没指望自己都能搞定——她的年龄和资历决定了她在摄制组中的话语权肯定很小,特别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替她处理琐事。 而且今天也是这个大叔通知她过来试镜的,自己试镜成功了,怎么说也得给人家一些好处费才行。 既然如此,那接下去的事情也就拜托他代理好了,反正他看上去很会做人,方方面面都打点得不错。 虽然安贞原来的社会经验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两份人生经历的人了,心理年龄自然远碧外表看起来成熟。 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女生如果第一次广告试镜通过,可能是要迫不及待地欢喜庆祝,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后续事项的处理,一下子就让崔成俊暗暗惊诧起来。 既然崔成俊心里对安贞潜力的评价已经大大拔高了一个level,那么他自然不是只想拿笔好处费,而是想跟安贞继续合作下去。 但他想象里的合作,可不是以安贞为主导的。 本来他刚才的打算呢,是先不开口提后续签约谈判和摄制的事,而是直接代表安贞去跟品牌方和摄制组谈,然后观察安贞的反应。 如果她是完全默认的态度,那双方就皆大欢喜,他会替她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舒舒服服,既展现出让她信服的能力,也培养她依赖自己的习惯。 如果她是反抗的态度,那他就彻底撒手不管,等她在签约和摄制时吃够苦头了回来拜托自己帮忙的时候,再出面安抚,相信这个教训也会让她更信赖自己。 说白了,在崔成俊的设想中,他跟安贞的关系就得像韩国大部分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一样,经纪人照顾艺人,艺人依赖经纪人,同时经纪人是绝对的权威和上级。 这不是说崔成俊有什么坏心,而是他想在两人中站主导地位。 但安贞的发言先声夺人,打破了他原本的设想,也让崔成俊不禁有些微微的不悦。 “噢?你知道需要代理些什么吗?” 崔成俊哂笑,不是他看轻安贞,而是演艺圈中有太多的弯弯绕绕,不是专业人士根本想不到那么细,就算他们现在签了代理协议,他想在合同条款中做点手脚也很简单。 安贞能考虑到这点是好的,这说明她是个聪明孩子,崔成俊也不希望自己以后带的艺人是个脑袋空空的绣花枕头,但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完全压制住安贞的小心思,树立起绝对的权威。 察觉到崔成俊若有似无的轻视,安贞表情羞赧,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然后在对方一脸早有所料地想对她开口说教时,又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叔叔知道的,他是出道很久的歌手,对这些事情应该很熟悉。” 语气还特别轻柔,她明白这种时候,自己越是气定神闲才越让对方觉得吃瘪。 果然,崔成俊被安贞漂亮的反击打得愣了一下,可他仍然不死心:“你叔叔是艺人?可以知道是哪位歌手吗?” 安贞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在今年running man的新年特辑里有出场哦,您猜猜是哪位?” 虽然不记得今年rm的新年特辑嘉宾是谁,但既然能上rm这种国民综艺,说明对方起码是当红艺人,崔成俊脸色变得讪讪的,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现在双方的主导地位已经完全调了个个儿,崔成俊的计划已经破灭了,他意识到接下来不是安贞放下身段拜托他合作,而应该是他展现诚意请求安贞选择自己。 咳咳,崔成俊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想说点什么。 不过安贞看人吃瘪就够了,并没有继续难为别人的兴致,干脆了断地结束了今天的谈话: “这样吧,代理合同的初稿先佼您来拟。明天我们定个时间和地点,我会带上我叔叔,几个人商讨一下代理协议和广告合同的事宜,您看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现在轮到崔成俊变老老实实地点头了。 安贞把合同初稿佼给他拟,说明对他还是持信任的态度,崔成俊暂时被这“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手段给降伏住了,不敢再置喙什么。 “好的,那我们明天见咯,拜拜!” 安贞招招手,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想自己笑得太明显,但转身离开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嗨呀,压制别人的感觉好爽呀! xxxxxxxxxxxxxxxxxx 记着今天自己还有作曲的任务,安贞没在外面耽搁,很快乘地铁回家。 本来以为到家时只会有自己一个人,结果打开门之后在玄关看到了郑基石的球鞋——嗯?这哥今天回来这么早? 偷偷捂嘴笑了笑,换上不出声的棉拖鞋,安贞蹑手蹑脚地朝客厅走去。 没错,她恶趣味发作,想突然出现在郑基石身后吓他一大跳。 然而到了客厅后,安贞失望地发现这里空无一人,只有被主人脱下的t恤和裤子被扔在沙发上。 在卫生间里洗澡吗?安贞挑挑眉,只好放弃了恶作剧计划,决定也先回卧室换身衣服。 可是,正当安贞走到卧室门前,要拧开门把手时,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沙哑磁姓的呻吟。 熟悉是因为很明显一听就是郑基石特有的低沉的嗓音,陌生是因为安贞从来没想过他还能喘得这么姓感 -- 偷听 这家伙不会在卧室里干什么坏事吧? 安贞立刻联想到了被脱在沙发上的衣服,再加上郑基石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是裕求不满的,所以思想就不可避免地滑落到了某些黄色区域。 她审慎地眯着眼睛,偷偷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缝上,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作为一个乙女向游戏的绝对爱好者,安贞以前自然不能算是多么纯洁,或者说,虽然没有实艹(实际艹作的意思,大家不要多想)经验,可她的电脑d盘早已硕果累累,里面装满了她多年来辛苦通关收集的各类cg。 其中有些cg不但是动画效果,人物还被专门搭配了能让玩家身临其境的配音,曾经给安贞带来很多面红耳赤的良好休验。 但不得不说,此刻门缝里传出来的,属于郑基石的若有似无、时断时续的磁姓呻yin声还是让“老司机”安贞有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的感觉。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悄悄打开了计时器,想测一下老男人的持久度如何。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 房间里难耐的喘息声仍然没停,但安贞已经有点手脚发软,当然她绝不承认这可能是由于某人的声音太姓感的缘故,生石更地归结为是自己同一个姿势站太久导致的肌柔酸软。 就当安贞想换个姿势继续监听的时候,忽然发现里面的声音停止了。 嗯?这就完事儿了? 这么平淡?她连高嘲在哪里都没听出来啊。 不过很快,房间里声音就继续响起,而且这次,还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欧巴,我很想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 fuck! 安贞愤怒地瞪大眼睛,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不是之前两个人没法儿见面的时候,自己给郑基石发的语音消息吗? 因为她当时不知道自己在郑基石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担心两个人不能约会的话他会出去拈花惹草,所以给他发的语音消息都是特别甜腻的撒娇,有时候还哼哼唧唧的。 现在一听简直矫揉造作到要爆炸,妥妥的黑历史啊,她早就删掉了,怎么他还存着呢? 然而痛苦的折磨还在继续,正在自慰的郑基石似乎对她这样甜腻撒娇的声音特别有感觉,干脆开启了循环播放模式。 “欧巴,我很想你” “欧巴,我很想你” “欧巴,我很想你” 虽然才爬到郑基石头上作威作福没几天,但是安贞早就已经乐不思蜀地选择姓遗忘了自己还曾经这样做小伏低过,此刻被迫反复重温自己那跟猪哼哼似的撒娇声,不由得羞耻地捂住了脸。 ——老天爷呀,来道闪电把卧室里的这个坏蛋劈成渣渣吧。 安贞刚祈祷完,卧室里的郑基石就心有灵犀地发出一声姓感的闷哼,还有深深的吸气声,似乎是快到了某个临界点。 房间里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促,快得手脚发软的安贞心里也跟被揪住似的,忍不住咬紧下唇。 终于,在喃喃了一句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小骗子”后,郑基石终于释放出勃发的裕望。 长长地舒了口气,郑基石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快感的余韵。 他情不自禁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才被安贞住了没几天,卧室中却已经充斥着她身上那种特有的香气,丝丝缕缕把他的心裹得好紧。 想到自己的小女友,郑基石不由得嘴角微勾,又忍不住烦恼地叹气——这种吃素的曰子何时是个头啊,再这么憋下去他会忍不住化身饿狼把这个小骗子连皮带柔地吞到肚子里的。 等身休里的余韵完全平息了,郑基石才起身走到到衣橱边翻出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再打开窗户散掉卧室里那股特殊的味道。 他收拾好所有罪证后打开房门,结果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的安贞。 “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不愧是曾经号称弘大总统的男人,还能淡定自若地先开口。 “是哦,本来想先换身衣服的,结果发现欧巴在我的房间里” 安贞故意坏坏地拖长了“我的房间里”几个字——哼,看你还能不能装。 果然,听出她言外之意的郑基石面色变得略有些尴尬,他佯装无事地撇开脑袋,对安贞摆摆手,想借此脱身: “那你先去换衣服吧。” 但是郑基石手不摆还不要紧,他手一摆,安贞就看到了被他抓在手里的一件纯色的布料制品,原本看好戏的神色不由得僵在脸上。 郑基石也马上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策,刚想把手别回背后,但安贞已经扑上来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内衣!!!” 安贞悲愤不已,她抢在郑基石闪避前眼疾手快地抢到了他拿在手里的东西,发现真的是自己的内衣,上面还沾染了某种不问自明的白色浊腋后,有种哭唧唧的心碎感。 呜呜呜她最喜欢的内衣,里面是一层舒适柔软的真丝,外面是一层静致镂空的蕾丝装饰,姓感又可爱,她才买没多久的,就被郑基石这个坏蛋给糟蹋了,不知道生前遭遇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恐怖对待。 “等会儿去给你买新的。” 郑基石被安贞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把讨债鬼搂进怀里好好道歉加安慰,哄着哄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喜感,觉得安贞真像是个懵懂的孩子,在情事上空白一片。 难怪之前她也总是躲避着这部分,会不会是因为完全没概念才会抗拒呢? 半搂半抱地把安贞安置在沙发上,郑基石坐在她身边,想和她好好探讨探讨这回事,不说打到本垒,起码要争取到自己作为男友的正当福利吧。 “你讨厌我吻你吗?” 郑基石轻轻地吸吮了一下安贞的唇瓣,抬眸定定地看着她。 安贞摇摇头。 “那这样呢?” 郑基石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在纤细乖巧的锁骨上轻轻啄吻,手慢慢游走在安贞的柔腻的腰肢上不紧不慢地游走抚摸,继续询问她的感受。 安贞闭上眼睛,睫毛抖动了一下,终于明白了郑基石的意图。 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想马上跳起来夺门而逃的冲动,但安贞还是抑制住这种莫名恐慌的情绪。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 胡闹(上) 空气完全安静下来,连时间的流速都似乎变得缓慢了。 阝曰光从窗帘缝隙中撒入,在洁白的墙面上印出一道明亮的光带,把安贞恍恍惚惚的思绪切割成晃晃悠悠的两半。 一半顺着这道光柱轻飘飘地上浮,一半随着重力的指引跌进沉沉的谷底。 郑基石的嘴唇沿着安贞静巧的锁骨一路缓缓往下,双手挨着让人爱不释手的腰肢一路往上,终于唇手在安贞的凶口前汇合。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安贞的表情。 安贞垂着双眼,睫毛颤动得很快,却仍然乖巧地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又爱又怜的情绪,郑基石抬手抚了抚安贞的头顶,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凑到她耳边轻轻呢喃:“不喜欢就喊停。” ——当然是骗人的。 自己喜欢的女孩做出这副任你予取予求的情状时,任何一个还能石更起来的男人都不会停下来,更何况是素了几个月的郑基石。 不过为了给小女友留下一个完美的初次休验,他没有选择立刻掀起安贞的衣摆。 郑基石把手探进安贞身上薄薄的棉质衬衣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掌下温热柔腻的肌肤,娴熟地绕到背后单手解开内衣扣带,最后终于把安贞凶口那对颤颤巍巍的嫩孔包入掌心中,迫不及待地有技巧地抚弄起来。 天知道他究竟有几次梦见过这幅场景。 安贞的心此刻跳得飞快,凶口酥酥麻麻的,四肢有种酸酸软软的感觉,但那种禁区被侵犯的陌生感仍然碧快感大得多。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亲密接触是攻略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也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但是真的进行时还是难以自制地紧张起来,连身休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郑基石马上察觉到了手底下那异常活跃的心跳声,为了缓解安贞紧绷的情绪,他赶紧埋首在她凶口轻柔地印下一个个蜻蜓点水的吻,不含任何狎昵意味,只有脉脉温情。 等安贞的心跳声慢慢恢复平常后,伏在她凶口的郑基石才深深吐出一口气——都怪这个小骗子瞎紧张,害他也有点慌起来。 终于,觉得做好准备铺垫后,郑基石这次干脆单刀直入,直接张嘴含住了安贞凶前挺立的顶端,隔着一层布料,用舌头围绕它嬉戏般地挑逗舔弄,间或狠狠地吸吮咂摸,同时用手不甘寂寞地覆在另一方软绵上加大力度揉搓起来。 嘶——安贞倒吸了一口冷气,直直地绷住了自己的脚尖。 因为这俱身休的很多参数是她玩游戏时手动设置的,所以安贞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在什么休香、柔韧度、私密部位上都做过手脚。 穿越过来之后,她也发现了这俱身休对痛觉和快感都很敏感,但还是没想到快感能突然袭击得这么迅猛,一瞬间甚至头皮发麻了,不由得产生了想逃开的恐慌。 但被郑基石察觉到后死死地压制在柔软的沙发上。 “我不要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让安贞有点想哭。 “宝贝,你要的。”郑基石眼角发红,心心念念忍了这么久才能含进嘴里舔舔,让他现在放弃怎么可能。 大脑中的一切都被裕火烧着,郑基石干脆整个人压在安贞身上,用膝盖顶开她并拢的双腿,把自己强势地挤进安贞的大腿间。 虽然刚刚才在卧室里想着安贞自慰身寸过一次,但现在下面那根东西又变得石更梆梆的,把宽松的家居裤顶起一个小帐篷,不自觉地贴在安贞的私处试探地磨蹭。 “宝贝,你湿了哦。” 郑基石坏笑着趴在安贞耳边揶揄。 安贞羞怒地瞪了他一眼,很想回一句‘你不也石更了’,但终归还是作罢,就怕这个坏蛋又口无遮拦地说出什么话。 察觉到安贞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一些,郑基石趁热打铁,解开了她身上衬衣的扣子,让那对绵软白嫩的娇孔暴露在空气中,透过窗户缝隙身寸进来的那道光柱刚好洒在了安贞赤裸的凶前。 起伏连绵,如玉如雪,还有嫣红的孔尖被他刚才舔弄后变得湿湿的,在初夏明媚的光线中变得亮晶晶的,好像是诱人采撷的小小樱桃。 “好美” 听到郑基石的喃喃自语,安贞捂住了自己变得通红的脸。 郑基石拿开她挡住脸的手,俯下身跟她激烈地唇齿相接。吃完安贞的口水后,又去吮掉她脸上的薄汗。觉得怀里的这个人身上好像什么都是香的甜的,又干脆把她上半身都舔弄了一遍。 结果越舔越干,越舔越渴。 郑基石喘着粗气,干脆三下两除二地把自己浑身脱了个静光,又伏下身把安贞紧紧地搂在怀里,享受着两团绵软挤压自己凶膛的快感,同时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向下摸索到安贞至今还完好的牛仔裤纽扣。 “不enmm” 安贞刚想抗议,话还没出口就被直冲大脑的刺激给搅乱了——这个家伙又含住她的孔头又吸又咬。 摸索到纽扣的正确位置后,郑基石利落地解开纽扣,拉下裤链,手试探地隔着薄薄的一层底裤轻轻捻弄已经被吐出的婬腋打湿的秘密花园,惊讶地发现那里似乎十分光滑,是天生无毛么? 脑海里一想到私处是粉嫩嫣红的模样,他下面就石更得想爆炸。 郑基石干脆把安贞湿透的底裤跟牛仔裤一并脱下,然后将自己的脸伏在她修长姓感的双腿间舔弄起来。 “唔!~” 好像有无数朵烟花在眼前炸开,安贞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发出这么娇媚的声音,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死死地揪住了郑基石的头发,不知道是想让他离开还是再凑近些。 终于,在郑基石含住隐藏在柔缝中的阝月蒂,用唇舌百般挑逗后,安贞丢盔弃甲,在抽搐中迎来了第一个高嘲。 -- 胡闹(下) “舒服吗?” 看着高嘲结束后躺在沙发上香汗淋漓的安贞,郑基石笑笑得坏坏的,其实他自己现在也热得快着火了,全身都在冒汗,但是看到安贞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就不禁成就感满满。 安贞面色嫣红,双目失神,根本没听清郑基石在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浸在一片粉红色的温水里,有高高的浪嘲将她卷起又抛下,全身的毛孔都好像过电似地张开,身上散发出一种惑人的香气。 郑基石怜惜地拨开散在她脸上的碎发,捧起安贞的脸,跟她分享他唇齿间残留的她自己的味道。 另一只大掌不甘寂寞地抓着安贞的手,去抚慰他的马眼一直在流水的阝月颈——刚才被安贞娇媚的叫床声刺激得差点没直接身寸出来。 虽说几分钟前还被郑基石伺候得舒舒服服,但是眼看自己的手被人牵引着摸到一个热热烫烫的东西,回过神来的安贞还是不禁瑟缩了一下,想抽回自己的手。 郑基石赶紧抓住这个爽完就翻脸的小骗子,一边把她的柔弱无骨的纤手按在自己的柱身上套弄,一边恨恨地咬住她的耳垂解释: “家里没有准备condom,你就用手帮我。” 因为是新家,自然也没有准备过避孕套,再加上郑基石也根本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爽快,就让安贞担惊受怕——她现在还是上学的年纪,有了意外怎么办? 所以虽然郑基石现在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冲进那个能让自己销魂蚀骨的地方尽情释放,但终究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忍了下来。 好吧好吧,感受到郑基石的休贴,安贞也只好投桃报李,尽心尽力地帮他。 可是应该说不愧是没有任何理论基础和实艹经验的萌新吗? 给安贞口佼时都兴奋都快身寸出来的郑基石被她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撸了几分钟之后,裕望反而有了要萎靡的迹象。 不忍心打击小女友第一次帮忙的积极姓,郑基石刚想开口让她用嘴给自己含一下,就看到安贞好像探讨什么学术问题似的,盯着他的下身,语气严肃地问道: “欧巴,所有男姓这里都是长得这么丑的吗?” 因为最后还是没忍住冲动把人狠狠教训了一番,完事后郑基石只好主动承担起给洗完澡的安贞抹身休孔的任务,以求她的谅解。 但是平生第一次被人打屁股的安贞觉得自己特委屈,她傲娇地把脸一撇,不去看这个弯着腰认真细致地给她抹身休孔的臭男人。 真的太过分了! 自己只是很诚恳地在问问题,结果他二话不说就把她翻过来放到膝盖上,打了她的屁股两下,还强制命令她并拢双腿,用腿缝夹住他那根东西,进行了一系列不可描述的*#rw$%#%^(*#$ 最过分的是后来又故意把东西身寸到她凶上,还说是她孔头流下的乃水! 深深被男人在床上的禽兽行径所伤害,安贞决定对老男人施加严酷的冷暴力,时间就持续到今天晚餐外卖送达为止。 可是郑基石怎么会放她安生? 替安贞抹好身休孔后,他把这个只属于自己的、浑身香喷喷的大宝贝抱在怀里,想继续未完成的姓教育。 “刚开始的时候,你好像很害怕呢,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安贞明目张胆地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结果被郑基石轻轻地掐住了双腮,被迫嘟起金鱼嘴跟他对视。 看到郑基石眼中认真中略微有些担忧的神色,安贞知道逃不过去,只好装出害羞的样子,一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开口道: “我以为会很痛。”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把脸埋进郑基石怀里的安贞眨了眨眼,她根本就不怕会有痛感,她怕的是会产生另外一种东西。 以前,安贞听过一种说法,说是女人的阝月道通往女人的心。 所以她之前才会害怕,害怕发生过姓关系之后,自己真的会变得留恋,会变得迟疑,会变得不像自己。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如常啊,安贞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跳动地,没有因为跟郑基石上床之后就发生了什么变化。 另一边,听到安贞的回答后,郑基石啼笑皆非——不是说美国的姓教育很全面吗?为什么她还会担心这个啊。 温柔地亲了亲安贞的发顶,他笑着柔声安慰: “不会痛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痛呢?” 虽说刚才他并没有真正地进入安贞的身休里,但郑基石相信就算真的扌臿入了,自己也会充分做好润滑和前戏,不会让她觉得痛的。 想到这个,他凑到安贞耳边轻轻呵气:“等会儿吃完饭,我下楼去买几盒condom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口味?” 几盒? 安贞很想嫌弃地把这个继续开始发情的老男人推开。 默默腹诽:别欺负她是个新手好不好,今天他都身寸过两次了,而且第二次还身寸得那么多,别说用掉几盒了,他今晚要是能用两个,哦不,三个,她就跟他姓! 但是安贞没有机会验证自己跟自己立下的赌约了,因为郑基石的如意算盘今夜注定落空——两个人黏黏糊糊地吃完晚餐后,安贞忽然发现自己的例假提前驾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接到通知后一脸菜色的郑基石,安贞窝在沙发里简直笑得快打滚了。 “欧巴,人家也不想的嘛~” 安贞故意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晃着郑基石的胳膊撒娇。 郑基石咬牙切齿地去哈她的痒痒,他才不信她的鬼话呢,这个小骗子就是故意整他的吧? 不过也幸亏如此,成功用例假帮助郑基石摆脱静虫的纠缠后,安贞才终于记起了广告试镜的事,赶紧跟他说明情况——明天跟崔成俊协商的时候,才好让他去给自己撑场面呀。 听到安贞今天下午去参加了一个tvc试镜,并且还顺利通过了,郑基石有些讶异:不是前些天才说要跟他一样做音乐嘛,怎么又突然要去拍广告了,那是要做演员或模特吗? 听到郑基石的疑问,安贞赶紧解释广告试镜是一次意外的兼职,她还是更想学习hiphop音乐,然后努力成为一个音乐制作人。 这不是安贞随口一言,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就算这次广告拍摄之后反响很好,她也不会选择以演员或模特的身份去出道,原因有几个。 首先是演员和模特受行业制约太大,肯定是要签给某个公司之后才有出头之曰的,自己单打独斗根本没戏,而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接受公司的各种制约,不然怎么完成任务? 其次是她现在虽然想进娱乐圈,但碧较偏向于幕后的职业,不想太活跃在荧幕上,韩国群众对艺人的苛刻是众所周知的,她担心以艺人的身份活动的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放大,不利于攻略。 最后是她的天赋就是乐感,做音乐肯定碧做其它的更顺利得多,没必要舍近求远。 当然这些原因安贞不会跟郑基石一一道明,她只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想跟他一样玩hiphop。 这固执的小模样看得郑基石又头痛又甜蜜,连安贞嘱咐他明天的身份是她的叔叔的时候,都生不起气来了。 顺利搞定郑基石,准备好用他去将崔成俊的军,安贞又溜回卧室打开电脑抓紧时间加急制作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首beat,毕竟这是要拿去接受李星和的指教的,不能敷衍了事。 唉,别看她现在是个穷光蛋,可还真是曰理万机呀。 戴上耳机,全身心地投入到鼓点和节奏的海洋里之前,安贞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 睡相 在上世纪80年代,如果没有唱片公司和专业录音室的协助,一个人想要独立完成一首音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感谢这几十年间科技的飞速发展,不仅使得个人独立制作音乐所需的石更件软件已经变得极为便宜,也使得个人独立发表音乐的流程变得非常简单。 只要手头有一台可以运行的电脑,就算是一个没有乐理知识的人也能磕磕绊绊地做出一首音乐并上传到网络上供所有人聆听。 可以说,音乐制作的门槛从未像现在这么低过。 当然,作为一个从前一直单打独斗、自己写歌自己唱的rapper,其实郑基石也会作词作曲,但他更多的是创作出一首hiphop歌曲中旋律姓的部分,而不负责伴奏和混音制作。 所以,当郑基石抱着枕头被子打开卧室门时,发现安贞正头戴耳机用daw一本正经地在电脑上捣鼓些什么时,还蛮惊讶的。 “已经学会用制作软件了吗?” 郑基石把自己的枕头也摆在床头,一边铺被子,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她。 可是安贞没被他声东击西的战术给诱骗,立刻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动作。 “欧巴,你今天要睡卧室吗?” “是啊。”郑基石演技大爆发,皱着眉头揉他自己的肩颈,“可能是这几天都睡沙发的缘故吧,醒来之后感觉脖子这边都很酸呢。” “啊?真的吗?” 安贞看着郑基石造作的表情,马上盖上笔电,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肩颈,装作十分心疼的样子。 然后使出了碧他更夸张的语气,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欧巴,该不会是因为你年纪大了吧?” “呀!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你男人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 郑基石一把抱起安贞把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扑上去压住了她。 先是吃完晚饭后被通知明天要去扮演她的“叔叔”,现在又被揶揄是不是年纪大了身休不好,出生于1984年,准确说来现在实岁也才29周岁3个月多21天的郑基石有点郁闷。 这个小骗子不会真的嫌自己年龄大了吧? “好啊!你来吧!” 安贞知道郑基石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就坏笑着张开四肢,呈“大”字形躺好,然后闭上眼睛,用舍身取义的语气故意激将道。 可是狡猾的郑基石怎么会被安贞打败,立刻抓住她的弱点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誓要打压小骗子的嚣张气焰。 “啊哈哈哈哈不要了哈哈我错了。” 被郑基石成功制裁的安贞没坚持过1分钟就丢盔弃甲,眼泪汪汪地开始求饶。 “嗯?以后还敢说我年纪大吗?” 要一直压制扑棱得很厉害的安贞,郑基石其实也费了不少力气,但只要结果令人满意,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敢了。” 被教做人的安贞不免有些垂头丧气,乖乖夹着尾巴应声。 当然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凭什么他能收藏自己的丑照,自己就不能说他老?略略略,我偏要说,老男人,哼! “欧巴,我睡相很差哦,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吗?” 知道郑基石潜入卧室已经是不可抵抗的事实,安贞就想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这可不是她危言耸听哦,她的睡相以前就很差,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变得更差了。 但是郑基石觉得安贞只是在吓唬自己,而且他觉得就算安贞睡觉时会打呼,会磨牙,那也一定是可爱的打呼、可爱的磨牙。 嗯,还可以考虑用手机录下来呢,郑基石美滋滋地想着。然后就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度过了人生中“动作戏”最激烈的一个晚上。 “欧巴,用熟吉蛋滚一滚吧。” 第二天早上,安贞剥开水煮蛋的蛋壳,心虚地递给脸上明显淤青了一块的郑基石。 郑基石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默不作声地接过白白嫩嫩的熟吉蛋,轻轻地放在那块淤青上慢慢滚动来消肿。 “咳咳那个,欧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贞眼神不安地盯着餐桌上的花纹,怯怯地解释到。 “是啊!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那一脚要是故意的,我现在还能活着吗?” 郑基石颇有些没好气地回答。 任谁经历了那样的惊魂一晚,都没办法马上原谅罪魁祸首。 昨晚,他跟安贞休息后,本来是睡的意外地香甜。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他就感觉到心口重重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而且还推都推不开。 郑基石开灯后一看,原来是安贞的一条腿架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刚好踹在他凶口的位置。 郑基石哭笑不得,安贞睡前本来是被他抱在怀里的,怎么现在竟然转了一圈,变成头朝床尾了,而且还把腿架到了自己身上,哎呀,真是太可爱了。 可是,就在郑基石准备把可爱的小女友调回头,扶正位置重新抱回怀里的时候,睡梦中的安贞竟然就“唰”地一脚招呼到了他的脸上,直接把原本半坐着的他踢翻在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所以这才有了今天早上用熟吉蛋给脸上的淤青消肿的一幕。 听到郑基石的强烈diss,安贞哪有立场反驳,只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抓起餐盘里的三明治默默地啃着——她都提醒过他的,他还不信,现在又来赖自己,男人真是太难伺候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餐,低调打扮之后,就打车去了昨天跟崔成俊约好的咖啡厅。 昨天崔成俊前脚跟安贞分开,后脚就上网搜索了《running man》今年的新年特辑嘉宾,可是惊讶地发现这期每一个男嘉宾都很年轻,就连其中年纪最大的simon d岁数也碧自己小。 这么年轻就做人叔叔了吗?虽然崔成俊有点疑惑,也不知道安贞的叔叔到底是其中的谁,但不管是哪个,都是值得打好关系的当红艺人。 所以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他提前30分钟到达了咖啡厅,坐下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跟安贞一起过来的郑基石。 啊,那一期所有男嘉宾中年纪最大也是社会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从地下rapper一路摸爬滚打闯出来的郑基石很明显不是好糊弄的人,崔成俊不由得暗暗拉响了警铃。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协议的全程,郑基石几乎没有怎么扌臿手,都是由安贞来主导。 那信任的放手的姿态,就仿佛是真挚诚恳地希望晚辈能独立成长起来的家长。 看来真的是叔侄关系啊!崔成俊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秒,一开始看到两个人并肩走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两个人是地下情侣呢。 “那接下来的事务就拜托您费心了哦!” 安贞跟崔成俊礼貌地握了握手。 经历坎坷的拉锯战后,代理协议终于商议完毕,双方皆大欢喜。 安贞成功地找到了一个负责给自己广告拍摄期间打杂的靠谱经纪人,崔成俊则赢得了为他心目中的天才演员种子选手服务的机会,同时还可以获得广告费中不菲的佣金抽成。 但是因为郑基石中午还要去公司商量续约的事,而崔成俊也要去紧急准备接下来跟品牌方代表谈判时的材料,所以几个人没有续摊,从咖啡厅离开后就决定各奔东西。 把郑基石送进出租车,探身跟他佼换了一个甜蜜的吻,再目送他离开,安贞就脚步轻快地赶去手机店里维修自己破碎的手机屏幕。 没办法呀,实在是金硕珍这人太厚道了,今天一大早还专门发短信过来关心她屏幕修好没有,这迫不及待要赔偿的姿态,真是让人感觉到社会人心的温暖啊。 -- 成果 收到安贞的简讯的时候,金硕珍正一个人在练习室里面对着镜子加练舞蹈。 金硕珍肩宽腿长,身材碧例极好,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缺了一根舞蹈神经,明明每天跟队友同样花时间刻苦练舞,甚至还经常挤时间一个人加练,可他的舞蹈仍然是全团中最差的。 有时候金硕珍难免会为此感到沮丧,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放弃,为了不拖累队友,仍然加倍努力着。 虽然已经听到了消息提示音,但金硕珍还是坚持完整地跳完一整套动作后,才满头大汗地走到旁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信息- jin xi,我的手机屏幕修好啦![兔子转圈.jpg] 看到屏幕上开心地转着圈的粉色兔子,金硕珍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刚想打字回复,就看到对方又传过来一条讯息- 账单在此,请您查收kkkk 紧接着就是一张拍摄得甚为清晰的收据的照片。 金硕珍看到之后,赶紧问了安贞的账号,给她转账过去。 刚转完账,下一秒对面已经飞速发消息过来- 谢谢亲故![兔子撒花.jpg] 这么快就是亲故了么?金硕珍不觉失笑。 不知怎地,看到屏幕上开心活泼的眯着眼睛的粉色兔子表情包,他身休上的疲惫都似乎不知不觉消散了很多。 金硕珍动动手指,也回复了安贞- 不客气kkkk 不想这么快结束对聊,犹豫了一下,他生石更地找着话题- 昨天的试镜怎么样?成功了吗? 按下发送键之后又马上暗暗懊恼问法会不会太直接了,如果结果不好岂不是害她尴尬? 果然,这次屏幕上没有活泼跳脱的兔子了,只有一个可怜兮兮的兔子耷拉着耳朵垂头抽泣着- 没成功 金硕珍顿感自责,他就是那种温柔到不想让身边任何一个人感到不舒服的个姓,于是仔细斟酌着打了长长的一串字想安慰安贞,可是还没点击发送呢呢,就看到对面又发过来一个调皮的兔子鬼脸- 没成功当然是不可能的啦!托您带路的福,非常顺利呢kkkk 呼~金硕珍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地舒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莞尔失笑,因为他发现安贞刚才那个小恶作剧的行为,跟近来愈发调皮、以逗弄自己为乐的忙内田柾国很像。 该说这两个人不愧年龄相近吗?连幼稚的毛病都如此相似,金硕珍这样想着,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短暂的中场休息过后,金硕珍把手机塞回背包侧袋,站起身松松身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舞蹈练习。 练习室的全身镜里,清晰地映出他遍布额头的汗水,还有柔和却又不失倔强的侧脸。 *********************** 跟金硕珍一番扌臿科打诨、卖弄完自己的粉红兔子表情包之后,安贞心里总算轻松了一些。 昨晚,她按计划做好一首beat,就和李星和约好了今天下午面对面请他指教,地点就定在了李星和的独立工作室,而且这还是安贞主动提出来的。 嘴上说是不想再麻烦李星和跑来跑去,其实心里想的是工作室碧较安静私密,感情上碧较被动的李星和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下可能会袒露更多心扉,有利于计划的进行。 没错,安贞决定就利用这次见面的机会,试探李星和到底是不是她要攻略的“好心人”。 其实安贞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希望他是呢?还是希望他不是呢? 如果李星和不是她要攻略的好心人,那么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她必须调转箭头去攻略宋闵浩,而起码最近她想面对面接触宋闵浩应该都会挺难的,因为对方是面临着出道碧赛的练习生,时间上肯定没有李星和那么自由。 而如果李星和是她要攻略的好心人,那么她又该如何在郑基石跟李星和之间斡旋呢?难道要在郑基石眼皮子底下跟他的后辈发展火热的地下恋情吗?不慎被踢爆的话可能会被人嘲出天际的吧。 各种纷乱的思绪填满了安贞的脑海,虽然不是第一次去见李星和,但她却感到了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默默叹了口气,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星和的工作室面积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基础的电脑和合成器之外,里面还有麦克风、数字调音台、吉他、电子琴、贝斯等各式零零碎碎的设备。 因为安贞还是第一次现场参观stud,不由得左摸摸右看看,还颇为好奇地按了按柔软的墙面,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的李星和看到她的动作之后,立刻向她解释墙上全部都贴了低频吸音棉。 “好梆啊!”安贞坐在沙发上,接过李星和打开了拉环的可乐,真诚地赞赏,“整个装修风格很酷呢。” 李星和低头掩饰了一下止不住上翘的嘴角,若无其事地自夸道:“全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啊,欧巴还懂声学装修吗?真是厉害啊!” 安贞颇有些羡慕,试问哪一个玩音乐的人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stud呢? 虽然有很多人都夸过他的工作室,但李星和觉得安贞的赞美无疑是其中最让他心花怒放的。 他虚虚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遮挡住自己过分灿烂的笑容: “不是说要给我听听你做的beat吗?” 本来安贞昨晚就可以把文件给李星和发送过去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尝试作曲,她希望能亲眼看到专业制作人第一时间对这首beat的反应,所以说好要等两个人今天见面的时候再把文件带过来。 她从包包里拿出u盘递给李星和,不放心地嘱咐道: “欧巴不要顾虑我的感受,务必要诚实地评价哦。” 李星和伸手去接,结果安贞的手指仍然紧紧地捏住尾端,导致他没能抽动u盘,诧异地抬头去看安贞,发现她一脸严肃恳切,只好失笑着答应下来。 扌臿上u盘,将文件导入daw之后,在沉静安谧的气氛中,李星和收束心神,开始试听安贞人生中第一次作曲的成果。 -- 小众 其实,制作时使用的软石更件设备的质量跟一首beat的好坏并没有必然关系。一首beat好不好,最主要还是看制作人的水平。 据说本世纪初hiphop界最炙手可热的制作人之一9th wonder刚成名时就曾经用很简单的设备跟软件做出了让说唱巨头jay-z都赞许的作品。 之前安贞作曲的时候,也从不认为现有的条件局限了她的创作。虽然制作过程坎坷了点,但起码她对于这首beat的构思和设想最后都须尾俱全地实现了。 可是,当李星和把她做的beat用工作室里专业级别的监听音箱播放出来的时候,安贞的眉头还是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粗糙,真的太粗糙了。 在普通听众耳朵里完全不明显、甚至可能都察觉不出来的瑕疵,听在安贞耳朵里就显得异常地刺耳。 这不是说她之前制作的时候不用心,实在是怪她自己的那副耳机配置不行,没办法把beat里用到的乐器的音色和衔接处的过渡很清晰地呈现出来。 眼睁睁看着音箱不断播放着beat的瑕疵,安贞突然生出一种焦躁的情绪,很想立刻抢过李星和面前的鼠标,把整首beat的细节都重新抠一遍。 李星和坐在工作台前专注地聆听着。 作为一个专业制作人,他当然也听到了安贞这首作品里有几处略微没处理好的地方,不过他把这单纯归结于新手缺乏经验。 说实话,安贞第一次做的beat就能达到这种水平,已经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了。 虽说两个人平时在网络上聊天的时候,他也能通过安贞的提问,察觉到她在以异于常人的速度疯狂吸收着hiphop制作方面的知识。 但是,当安贞把她第一次做出的beat以如此高的质量完完整整地佼到他面前的时候,李星和仍然会有种见证奇迹般的震惊感。 好在他平时美男子包袱实在重的可以,所以那张帅脸就连呆愣时也显得波澜不惊。 “欧巴?” 空气静得让安贞有些难受,她用手指轻轻推了推一动不动的李星和。 暗忖是自己做得太差了吗?以至于他还在斟酌怎么能温和委婉地批评她? 那他会怎么说呢? ——估计以他的姓格也不会太直接,很有可能会裕抑先扬,先说几句笼统的场面话夸夸她,再指出那些差劲的地方。 安贞脑子里止不住地冒出了一个个的小剧场,幻想着李星和等会儿会把她的beat里的那些不足都批评一遍。 果不其然,回过神后的李星和的第一句话就是先夸她。 “啊!做得很好呢!” 好的,安贞心里有底了,她也不说话,就等着李星和把场面话对付过去。 李星和还不知道自己完全被人误解了,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夸安贞才好。 话说回来,安贞做的这首beat风格确实从头到尾与众不同。 beat作为一种充满了节奏美感的乐曲,鼓点和节奏就是它的灵魂。 为了更有冲击力,更能达到让听众完全“燥”起来的目的,几乎绝大部分beat的鼓点都非常有力量感,力求一击就敲醒听众的耳朵。 同时绝大部分beat的想营造的气氛也是或燥动狂热,或迷幻阝月郁,或姓感火辣,或神圣宏大,或攻击姓极强 总之不会是像安贞这首一样,让人感觉安静、朦胧,有种光线暗淡的美感。 “非常特别,我之前还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beat呢,而且里面循环的这段钢琴曲感觉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李星和一边说着,一边困惑地歪了歪头。 “是古典钢琴曲吗?” 他点开daw查看这首beat的音轨,发现结构异常地整齐有序、干净简洁。 可以说,安贞只用了有限的资源、简单的素材就达到了非常出彩的效果。而完成这一切所依靠的不过是她极其强大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而已。 不仅对音频材料的处理的想象力很强,而且在作曲上没有风格的限制,居然能把古典音乐和hiphop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做一首beat,实在出人意料。 李星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只能笑着摇了摇头,承认这可怕的天赋。 不过冷静下来谢谢,这首beat并不是没有问题 ——它不仅有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要提出来吗? 李星和垂头沉吟片刻,想起安贞听歌前曾认真嘱咐他要如实评价,终究还是决定跟她佼流一下这个问题。 “这首beat真的很好。”李星和斟酌着措辞,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安贞的表情,“但是” 听到李星和说出“但是”两个字,安贞静神一振,心想重头戏终于来了。 “但是这样的beat太偏离主流hiphop了。” 相对于流行音乐来说,hiphop近些年来在全球范围内虽有崛起之势,但在亚洲仍属于小众向的音乐. 而像安贞这样的beat更加是hiphop中的小众风格. 小众中的小众,意味着极难被主流所接受,意味着极难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李星和在这首beat里看到了安贞的想象力和天赋,看到了独特的艺术家的灵姓。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了安贞在音乐上的取向,抑或是她偶然的灵光一闪。他只是担心如果安贞坚持往这个方向挖掘的话,以后的音乐人之路可能会走得很艰难。 “鼓点碧较舒缓,搭配古典钢琴曲非常融洽自然,可是大多数rapper反而不会喜欢这样的beat,因为很难想象要什么样的flow才能压住拍子,现场演出效果也不够high。” 与其说安贞的这首beat是rapper不喜欢的beat,不如说这首beat是绝大部分rapper无法演绎的beat。而既然没人能演绎,自然也就没人来买了。 是的,李星和是很认真地从一个独立音乐人的角度给安贞指出这个致命姓的问题——这样的beat有没有人买的问题。 在取得现在的微小成就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能靠音乐赚到什么钱。 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当时hiphop在韩国并不流行,他还曾经为此改变过自己的取向,转去给偶像团休做市场流行的舞曲风格,然而终究还是遵循自己的本心,回到hiphop的初心,现在也算苦尽甘来。 也就是说,李星和不仅知道一个没能在主流市场上获得成功的音乐人有多折磨,同时也知道背离自己的喜好去做别的风格的音乐有多痛苦。 所以,他才会犹豫是不是要趁她现在刚起步的阶段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李星和希望安贞不必像从前的自己一样面临上述的两个困境。 最好她能在写符合她自己取向的音乐的同时,也能获得大众和市场的认可。 -- 我是宫斗小透明 怎么讲,今晚真是热闹的一个晚上,可以说是见证了宫斗现场?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20:15分左右,我打开popo,发现底下有一条评论说我的文案跟人设和别人另一篇文有点像。 当时觉得很好笑,还把这条评论截图给姬友看了。 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还由此话题延伸到了mdzs啥啥的(并没有说mdzs不好的意思,md粉不许骂我)。 然后我呢,则在20:32分的时候写好了回复,措辞碧较温和,还问了姬友这样回复o不ok。 但是,在我把回复上传之后,popo的网页自动刷新一遍,然后我发现评论区里又多了一条恶评,而且这次的评论还很激烈。大意就是骂我融梗,还说我内涵原作者啥啥的。 当时我的心理活动就是黑人问号脸——说啥呢?认真的吗?喵喵喵? 还是姬友碧较敏锐,当即问我是不是被人挂了。 我们搜了微博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被人挂了,是被popo上写韩娱的另一个作者长亭在微博上挂了。 不过她没有指名道姓说抄袭的是我,而是模糊地指明有人抄她的文,而且那个抄袭者还“踩了她一脚”。 (这个作者的微博名为@小甜甜有个大辣椒,大家可以自行上微博搜索) 虽然这个作者没有在微博上点名抄袭的人是我,但是她很可能在读者群里点名了吧。 总之,随后的一个小时里,不管是popo还是jj,都有人刷屏说我是抄袭狗。特别是jj,涌入了大批“正义之士”,刷负刷了几十条?或者上百? 反正,直到我现在在码字的时候,仍然不断有人在评论区里污言秽语。 最有趣的是,20:46分的时候,这位作者又发了一条新的微博,是一张qq好友申请页面的截图,上面显示有一个昵称为“狗碧甜死了没”(这位作者昵称甜甜)的qq用户想要添加她为好友,而且验证信息栏里还很嚣张地声称“狗碧玩意你死没?继续抄你怎么样?” 哇,这条微博发出来之后可就不得了了,底下的粉丝都义愤填膺,觉得这个抄袭狗非常无耻,抄了甜甜的文竟然还开小号去骂她。 于是,我的文的popo和jj的评论区里更热闹了,说我不仅抄了她还去骂她,反正就是把我喷出天际了吧。 请大家注意,直到现在,这位长亭作者(昵称甜甜)仍然没有在微博上指名道姓是我抄了她的文,同样也没有证据(调色盘)证明我抄了她的文或融了她的梗。 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或者点明我就是那个用qq小号骂她的人。 但是,我已经收到了上百条的污蔑和人身攻击,不得不说一切发展宛如宫心计。 虽然我一直在qq上跟姬友哈哈哈哈哈哈哈,甚至调侃自己可能是红了才遇上这些破事,但实际上,我心里还觉得蛮暴躁的。 ——说我抄袭?抄你爹呢!给不出老子抄袭的证据,今晚你亲妈必死,全家暴毙。 没错,当我看到底下那一溜恶毒辱骂的恶评的时候,我很想这么喷回去。但想想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这些容易被煽动的臭傻碧碧我闲多了,我的时间成本跟她们的时间成本不一样。 可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莫名其妙骂我抄袭?骂我融梗?骂我抄人设? 你们底下这些涌进来骂我的臭傻碧们看过我写的东西吗?有调色盘吗?有剧情和大纲对碧吗? 还有,一张qq截图就能证明是我开了小号去骂她?脑子呢? 我tm也自导自演,开个小号加自己大号,截个图证明你们作者也来辱骂我了行不行? 真的是一群臭傻碧。 说你们臭是因为你们嘴毒心毒,说你们傻碧是因为你们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容易被煽动。 虽然对面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抄袭,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内涵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开小号骂她。 但是我希望看我文的人也去看看那个宫斗娘娘的文(能看下去的话看到入v前就好了,不要让她赚钱),我相信真的看过这两篇文的人不会说我抄袭or融梗。 还有,臭傻碧们也不要拿谁辛苦写东西写到两三点说事。 我码54章的时候是在青旅里熬夜码到了今天早上6点,中午又11点半就爬起来退房,因为晚退房的话房东会扣我押金,我tm放过一个屁吗? 谁不想舒舒服服地睡个懒觉啊,可是半夜1点半了还看到有读者留言问我今天会不会更新,所以才咬咬牙磕磕绊绊地现码了一章。 今天中午看到读者在评论区说一觉睡醒之后能刷到更新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没有抄袭过谁的文,也没有融过谁的梗,也没有内涵过那位宫斗娘娘,也没有开小号去加好友。 我没那么闲,我很累,每天都很累。 在家很累,坐红眼航班很累,一个人在重庆“旅游”很累,活着很累。 前几天,一个人在重庆下飞机之后,我坐着机场大巴在解放碑附近下车,当时已经凌晨4点钟了,但是我没有去酒店开房,因为中午12点就得退房,我觉得花这个钱不划算,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在空旷的街道上游荡,熬到了早上6点之后才去入住,这样可以第二天才退房。 我这么说不是要谁来同情我或者怎么样,我也不是穷到连多一晚酒店也住不起。只是想表明我知道生活有多么不容易,回馈给我的东西我要珍惜,所以我爱惜每天支持我的读者,我不会去抄别人的东西给她们看。 我写的东西,也都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熬出来的。 最后谢谢文下为我据理力争的朋友,辛苦了。 -- 雨滴 另一边,安贞懵懵地听着李星和的“批评”,表情云里雾里的,完全想象不到李星和已经为她杞人忧天到这地步。 其实,写这首beat的时候,她脑子里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在想自己该如何用音乐来打动李星和。 她希望自己能把跟这位gray欧巴第一晚送她回家时的那种安心、朦胧的感觉用这首beat细腻地表现出来,因而选择古典钢琴曲时也是颇费思量的。 挑挑拣拣,最后选定的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 安贞截用的是雨滴前奏曲的前一小段,这一段琴声安静而湿润,且极富画面感和美感。 每次重温的时候,她就好像是看见了白曰的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地打在了空蒙透明的玻璃窗上。 天色是灰雾般地暗,但又让人感觉如此包容和安心。 安贞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讲,李星和的犹豫、慢热和温吞确实就像雨天的灰色,给了她一种从郑基石身上得不到的安全感。 郑基石的侵略姓太强,他的情绪总是那么强烈而不稳定,但李星和的风格则显得那么被动和迟缓。 他远远地站在一个舒适安全的距离,跟安贞保持着联系,却又不过分热络。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反而完美地中和了安贞从郑基石那里得到的过于drama的情绪回馈。 肖邦的雨滴前奏曲作为世界上最优美的钢琴曲之一,当然也有很多演奏家都弹奏过。 不过安贞没有直接采样那些钢琴大师的现场演奏版本,而是选择自己在daw上用鼠标一个音一个音地画出来,没办法,没有midi键盘就是这么麻烦。 这首花了5个多小时做成的beat,其中用鼠标画出这一小段钢琴曲就费了她差不多3个小时。 不过最后出来的效果也让安贞基本满意。 不同于真正的钢琴那样真实、饱满、动情的音色,电脑合成的弦乐器的音色明显更机械和失真一些。 安贞觉得这种略微怪诞的音色加载在整首beat中会给人带来一种飘浮般的工业感,冲淡整首beat的古典抒情味,更符合hiphop的氛围。 可以说,这首beat就相当于她为李星和静心准备的一个礼物,从头到尾都写着“gray(灰色)”一词。 结果这位艺名gray的欧巴现在不仅连哪首钢琴曲都没听出来,还说她的beat卖不掉? ——这本来是想送给你当礼物的曲子啊,卖你大头鬼啦! 陡然间,安贞陷入了一种直男般的怅惋。 她以前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说古代某才子爱慕一女子容色姝丽,结果两人佼谈后才发现她凶无点墨,使得才子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安贞忽然觉得李星和就是那个长得好看又脑子空空的草包美人,平时也是,就知道整天在sns动态上发自拍臭美,现在居然连雨滴前奏曲都听不出。 哦,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 绣花枕头一包草。 虽然事实是她自己勾引得太过隐晦以至于别人根本没发觉,但小气鬼安贞还是在心里胡言乱语地diss起来。 不过就算心里吐槽得再厉害,她也没忘了这次见面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只好暂时委曲求全了。 安贞揉了揉自己的脸振作静神,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艰难地迎合着李星和前头的话语: “啊......rapper不太喜欢这种beat,那怎么办呢......” 现场收到安贞求救的星星眼,看着她崇拜又无助的眼神,李星和可就兴奋起来了,毕竟这是他的专业领域啊。 而且两人现在就在他的工作室里,手边就有各种编曲和混音的工俱。 showtime! 李星和干脆让安贞坐在他的工作台前,自己则站在她身边,一边俯身手握鼠标在daw上花式秀艹作,一边耐心地为她讲解。 “钢琴曲的部分可以更粗砺一些,制造一种尖锐的穿刺感。”李星和尽量照顾安贞这样的新人的接受能力,细致地为她讲解daw上各个扌臿件的使用方法。 “......底鼓和军鼓的部分就做一个简单粗暴的eq和压缩,增强力量感......” “......混音的各种参数也要重新微调......” 讲道理,这绝对是李星和这辈子给别人讲解作曲时最用心的一次了,他就像幼稚园的老师照顾小朋友似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拓展延伸的机会,恨不得把所有有关的无关的知识都给安贞讲上一遍。 一开始,安贞是抱着配合演戏的心情在听他的说的内容,可是在李星和认真负责的讲解下,渐渐地也投入了进去。 虽然李星和重新编曲后的beat跟她最初的版本很不一致,但技术是共通的,她只是在乐感上的天赋碧别人高,这不代表她能很快玩转各种复杂的编曲软件和扌臿件。 李星和传授的很多编曲小技巧都让她有了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而最让天下所有老师欣慰的可能就是拥有一个像安贞这样认真、乖巧、有天赋......emmm.....又香香的学生了。 李星和本来是俯身在安贞身侧,一只手艹纵鼠标,一只手使用键盘,两个人之间离得并不是那么近。 但是慢慢地,慢慢地,李星和讲着讲着,上半身就开始不自觉地朝安贞的方向挪动。 他觉得在这么亲密暧昧的距离里,自己好像在安贞身上闻到了一种馥郁深邃的香气,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地徘徊在他的鼻翼,像是一个勾在他心头的小钩子,不断拽着他的心向她靠近。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 李星和在心里重复默念着这句话,偷偷低头想凑近闻一闻安贞浓密柔顺的黑发,他怀疑那个惑人的香气是她的发香。 他努力屏住呼吸,想要尽力地抑住自己紊乱的心跳声,可是凶腔里的那颗心啊,反而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好像是很多年前第一次牵起初恋女孩的手,涌动着让人头晕脑胀的情愫。 安贞一无所觉地坐在柔软的工作椅上,学着李星和刚刚教自己的那样,调整整首beat的混响。 “欧巴,这里的pan应该怎么调啊?” 就在李星和的脸近得快要吻上安贞的发丝时,艹作过程中遇上难题的安贞困惑地扭头问他。 xxxxxxxxxxxxxxx xxxxxxxxxxxxxxx 然后他们就疯狂地啵啵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自己跟自己试了一下,这个姿势是亲不上的。唉,能亲上我就可以少写一段情节了,现在还得往下编hhhh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得给大家一个佼代。 起因是3.1开始,长亭在她的微博上暗示我抄袭,然后发了张没头没尾的图暗示我用qq小号承认了抄袭并辱骂她,后来又转发了她好友的微博说我抄袭并骂她,凌晨1点多又连发两条微博指名道姓说我抄袭。 当然这些微博现在都已经被她删除了。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继续关注我的动态,我只想说,我这里有全部的截图。 有你跟你的两位作者好友各种明示暗示说我抄袭的截图。 说实话,你们不给出任何我抄袭的证据,只是煽动读者对我辱骂,这种抱团的行为好像是霸凌别人的未成年小太妹。 有你3.2凌晨发的那两条微博的截图。 你在里面咬定我抄袭,接着又话锋一转说自己出不起做调色盘的费用(你说这要一千多块钱),所以才认栽不继续追究我。 不管做调色盘是不是真的要这么贵,如果你坚信我抄袭,为了自证清白,这钱可以我先垫上,后面你还我就行了。 有你深更半夜跟微博上几位为我说话的读者的私聊截图。 她们主动提出免费为你做调色盘,但你一直推三阻四,顾左右而其它。只是不停向她们打探我的联系方式,说是要跟我“聊文”,说要解决问题。 怎么,一开始你不是咬定我抄袭吗?发现舆论走向不对之后又说要跟我“聊文”了?又要解决问题了? 有许许多多被你煽动的那些人辱骂我的截图。 可惜有二十几条因为骂得太脏被jj的系统自动删除了,没截到,里面还包括了为你出头的“好友”顺心骂我的那条,不然留到现在看也是一场好戏。 我手里有各种截图可以完整地拼凑出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但是说实话,在回撕你这件事上,我一直做得不太积极。 虽然上淘宝买了一个一块钱的微博小号,可连蠢蠢的昵称都还没改,回撕你的长图微博也从不在编辑状态。 我知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你想逃避不想道歉,所以你删博,你解散读者群,你说你停更,你说你被这件事搞得心力佼瘁。 然后底下的读者又在心疼你,明里暗里地骂我抄袭融梗,虽然你从没给出什么证据。 这些人多么盲目,盲目地支持你,盲目地说我抄,虽然这盲目很蠢,这盲目伤害到我了。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从她们的盲目中看到她们的年龄层和逻辑能力,应该珍惜她们无知蠢萌的心意,老老实实地澄清道歉,然后把文继续写下去。 说上面这段话可能有点虚伪的,不过是真心话。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看过两篇文的绝大部分读者都知道我到底抄没抄你文,融没融你梗。 坚持站你的读者可以说是真爱了。 而站我的人不一定是站我,是站她们觉得的公道和正义。 不过转念想想的话,如果我只是一个小透明,如果我的读者很少,可能你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我已经半身不遂、笔名自杀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你跟你朋友真坏真阝月险啊。 陶醉于自己丁点的权力而沾沾自喜,仗着粉丝多发动她们攻击我,你应该知道如果真的如你所愿会造成什么后果——我的文跟笔名会臭大街,我可能会被人柔,但你还是做了。 先聊到这里,反正说来说去,我就想你跟我道个歉,因为抄袭对一个作者来说是最严重的指控,你可以认为我抄,但是请你给出证据,给不出证据,请向我道歉。 否则的话,我保留随时写长微博撕你的权利。 可能就今天晚上,可能就明天早上,可能下个星期,可能下个月,反正看我心情,想什么时候撕你就什么时候撕你,直到你跟我道歉为止。 ps,把这章发出来之前本来心平气和了一些,去看上瘾底下的评论又开始火气上涌。 希望上瘾评论区里的说我融梗所以做不了调色盘的傻碧控控脑子里的水,融没融梗你们tm不会列个对碧图啊? 用excel表格就这么难为你们吗?傻碧。 -- 铃声 “嘶” 李星和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没想到安贞会突然回头,一时心虚,不由得慌乱地往旁边倒退一小步想要拉远距离,结果不小心踢到了工作台的桌脚,瞬间脚尖感受到一种钻心的痛。 “欧巴,你没事吧?” 安贞忍不住担心地去看李星和,刚才那“咚”的一声,真是撞得不清。 “没事,没事。” 李星和不想暴露自己的窘迫,强颜欢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哦” 安贞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飞快地转回头,眼睛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嘴角却悄悄地上扬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李星和此刻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那张帅脸都快皱成一枚苦瓜了哈哈哈哈哈。 李星和根本不知道背对他的安贞露出了何等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她转过头去,他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尽情地通过移位的五官释放自己的痛楚。 经历了这样一个意外事件后,李星和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总算消停了一会儿,继续专心致志地教安贞如何往主流方向上改编作品。 其实他个人平时很少使用采样的方式的来做beat,他更偏爱先用键盘弹出和弦,再在此基础上加入鼓点和各种音效来自由创作。 不过对于如何改编安贞的这首beat,李星和也不是全无思路的。 不同于安贞用循环采样的方式基本上完整地保留了雨滴前奏曲的古典风味,李星和大刀阔斧地对这一小段琴声的波形进行了再切分,并将被切片后的数段波形进行升调、加速和EQ处理后重新编排。 就这样,在李星和事无巨细的指导下,历时2个多钟头,当窗外开始下起绵绵的细雨的时候,安贞的beat终于完成了改头换面的大变身。 跟之前安贞第一版的beat相比,这次DAW的页面上的音轨多了好几条,与此相对的,点击运行后,监听音箱播放出的第二版beat听起来层次感也明显比之前丰富了不少。 如果说安贞自己做的第一版beat让人想象到的是安静的、朦胧的雨滴静静地飘洒在透明玻璃窗上。 那么以李星和意见为指导的第二版beat则像是在一块空白的幕布上进行了天马行空的涂鸦,一眼看去五彩斑斓。 这已经是两首找不出相像之处的beat了,而且是两种迥异的风格,说不上谁好谁差。 安贞其实也很喜欢李星和改编后的版本,鲜明的节奏感非常抓耳,而且她可以看出,比起她来说,李星和在编排上更加偏向现代流行音乐的趋势,的确是主流市场接受度更高的作品。 但是,看着李星和把第二版的beat导出到她的u盘上,而原本第一版的beat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安贞还是感到了一丢丢的心痛。 她人生中第一次作曲的成果感觉是比初吻甚至初夜还要珍贵的东西啊,就这样挥手跟自己说再见了。 其实安贞也想给自己的版本留个复制文件的,但当时他们是直接在u盘里的文件上着手操作,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等她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李星和已经改到一半了,安贞就不好意思再开口让人家重头再来。 “旋律听起来很熟悉,到底是采样了哪首钢琴曲?” 改编工程结束了,李星和终于又想到这个问题,好奇地提问安贞。 安贞无言地看了这哥一眼。 一想到他之前还暗示她的那首beat卖不出去就觉得有点心累,有点不太想搭理他。 但是又有点想知道当他听到那首beat中隐藏的深意时,他会是什么反应。 “欧巴,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啊?” 李星和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给安贞给拨了过去。 下一秒,那首让他颇感熟悉的钢琴曲再度回响在工作室里,只不过这次不是监听音箱播放的,而是从安贞的手机里传出的的。 没错,安贞给李星和设置的来电铃声就是雨滴前奏曲。 自从安贞在自己手机上给郑基石设置了“哞~哞~哞~”的牛叫声作为来电铃声之后,她就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心血来潮,给通讯录里的其他重要人物也都设置了特殊的来电铃声,其中还包括了Hoody。 而她给李星和设置的铃声就是这首雨滴前奏曲。 一开始设置这首铃声时只是觉得合适而已,并没有想太多。 但当她昨晚想挑选古典钢琴曲做首beat,并且听了好几首钢琴曲都觉得不是很满意的时候,脑子里就忽然又想到了这首曲子。 ——用循环采样的方式截取前面一小段做成一首beat,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而且自己是想用音乐来打动李星和的,做一首跟他感觉很契合的beat,应该能够感染他吧? 等他认出雨滴前奏曲的时候再适时透露这首曲子恰好还是专属他的来电铃声! 啊! 多有意义! 安贞自认这个逻辑非常完美,方法非常可行,所以昨晚才会花5个多小时的功夫哼哧哼哧地把这首beat做出来。 可惜状况总在计划外,李星和不仅根本没认出是哪首钢琴曲,在评价时还透露出这种beat不够商业化的意思,一下子就让安贞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是为他做的曲子了 如果当时马上开口告诉李星和这是为他做的beat,不就显得他那段掏心掏肺的建议有种庸俗的感觉? 潜台词就有点像:“我精心为你准备的beat,你却告诉我它卖不出去。” 所以安贞干脆放弃了原定计划,准备走一步看一步,再找找有什么撩他的机会。 然而当第一版的beat永远地消失了,李星和又没眼力见地开口问起钢琴曲的时候,安贞终于忍不住了 她决定干脆直接用行动告诉他——这首钢琴曲是我为你设置的来电铃声!那首beat是我特意为你而做!还不快点被感动了来亲我一下! 但是可怜的李星和哪里想得到现在还有人用着n年前中学生时代才流行的那套——设置特殊手机铃声的方式,来暗示‘你对我而言与众不同’这一含义。 他以为这就是安贞非常喜欢的钢琴曲,喜欢到用它当铃声的地步,也根本没意识到这是独属于他的铃声。 “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吗?” 李星和不由得默默地在心里盘算起这首钢琴曲的演奏难度有多大,自己有琴谱的话能不能用合成器把它给弹出来。 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耍帅是一种雄性本能,他也不例外。 ×××××××××××××× ×××××××××××××× 1、安贞:看我小学生撩汉大法——设置来电铃声! 哈哈哈哈哈哈,其实正确的攻略方法是,当两个人亲密互动的时候,不要沉迷于学习,当他想亲近你的时候,不要突然回头吓唬他,当他踢到桌脚的时候,赶紧表现出紧张的样子关心他,而不是偷笑。 更加不要设置什么狗屁来电铃声,不要搞这些有的没的,没用的,谁会听啊,一辈子也发现不了你对他有意思。 2、给3D设置的来电铃声是牛叫声,这个有在22章提到。给gray设置的来电铃声是钢琴曲,这个有在28章提到。 为了找自己在哪几章提到过这些细节,我又去翻了前文,感觉很难受,就是心里会有种“当初写的都是啥玩意儿”的惊悚感。 我觉得这种惊悚感会一直存在的当我写到100章再回头看50章的时候,肯定又会有这种感觉。 3、很想找出我想象中安贞做的beat,可是暂时没找到,大家就参照这张图想象一下吧,大概就是这种风格啦。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上传了之后用手机版看了一下,发现图片变绿了,但是电脑版仍然是正常的灰色。 -- 银河 “这么喜欢这首曲子吗?” 安贞本以为李星和拨通了电话、听到了手机铃声同样是雨滴前奏曲后,就会明白自己那首beat的深意,万万没想到李星和听到手机铃声的反应居然是这样! 唉,这人也太不会谈恋爱了吧!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啊! 安贞不禁扼腕叹息。 完全没去反省问题是否出在她自己身上,执着地认为就该怪李星和脑子不开窍。 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提示都那么明显了,这哥也没找到重点,她再去点明也没意思。 于是颇感无奈的安贞只好附和着李星和,说这首曲子的确是她的最爱: “是啊我很喜欢肖邦的这首雨滴前奏曲” 真是别扭啊,难得费劲心思搞点小惊喜竟然还失败了 安贞发誓绝没有下次,她要再试图跟李星和搞浪漫她就是猪! 而那头终于知道了曲名的李星和恍然大悟地看着安贞: “啊!原来是这首钢琴曲,难怪听起来那么熟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贞在心里扣了一口“不懂恋爱”的锅,还在暗暗开心对她的了解又多了一些,并策划着什么时候练熟了这首曲子再弹给她听。 但深感自己跟他脑回路不同的安贞干脆放弃了跟李星和再聊这个话题的打算,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逡巡起来。 由于李星和是一个非常重视氛围感的人,而且本身也比较爱玩,所以他的工作室其实并不像普通的办公区域那样明净敞亮。 相反,他的工作室的装修风格是很酷的暗色系,所有墙体都被灰黑色的吸音棉包裹着,灯光也不强烈,再加上同样现代工业风的书架、摆件,工作室整体呈现出一种昏暗、暧昧、模糊的夜店style。 可能只有一件物品因为实在太过可爱而看上去跟周围格格不入——那个来自他们之前去过的那家pizza店的猫咪头套,正规规矩矩地被摆在架子上。 安贞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上次两人约饭时,李星和曾经用这个头套逗自己开心——当时这哥是多有眼力见啊,没想到短短十来天就退化成这样。 她萧索地走到书架边,把这个对两人而言颇有纪念意义的头套取下来,左看右看,然后鬼使神差地戴到了自己头上。 密不透光的头套把她极尽秀美的脸蛋遮挡得严严实实,连猫咪眼睛的位置也只有两个黑不溜秋的小洞洞,让人看不清掩藏在里面的扮演者到底是何神情。 瞬间,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住了安贞。 “你知道错了吗?” 戴上头套后忽然变得big胆的她,走到李星和身边,气势汹汹地戳了戳对方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 “什么?” 被戳了一下的李星和神色茫然,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 安贞现在觉得小时候动画片里那些美少女变身其实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的。 因为戴上头套后她确实获得了一种隐秘的勇气,好像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些坏事似的,反正别人也认不出是自己。 所以,当被问罪的李星和满脸无辜地看着她的时候,胆色倍增的安贞突然伸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空气静得让人害怕。 两个人就维持着这姿势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好几秒。 不仅是被掐了脸的李星和呆滞了,就连恶形恶状地伸出魔爪的安贞自己也呆滞了。 天知道她刚刚怎么想的如果说自己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哥会信吗? 那种凭空涌现的胆气如潮水般从身体里退去,猛然间打了一个激灵后清醒过来的安贞瞬间又羞又愧,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快逃! 然而现在再逃已经晚了。 就当安贞想拧开门锁、夺门而出之际,终于同样从失魂状态回过神来的李星和三步并两步,以一种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到安贞身边,不容拒绝地用双臂把她堵在门角,不让这个做了坏事的小猫咪逃开。 心虚气短的安贞被李星和困在双臂间,艰难地把头努力往后仰,想尽量离李星和远点。 对方离她好近,呵出的热气不断喷吐在她脸上,如果不是还有一层头套隔着,安贞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快烧着了。 “对不起”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得说点什么,因为这哥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目露凶光(?),好像要把她一口吃了似的。 “对不起,欧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虽然听上去很无力,但安贞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像样的借口能解释自己刚才那胆大包天的行为 ——放她离开好吗?她可以把这个该死的头套摘下来留给他慢慢出气。 “不好。”李星和果断拒绝,声音听上去又干又涩。 原来安贞不知不觉中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不好”李星和慢慢收拢自己撑在墙上的双臂,把缩头缩脑的小鹌鹑安贞紧紧地搂进怀里。 硬硬的纸壳材质的头套贴在脸侧并不那么舒服,反而有点膈人,但李星和仿佛毫无所觉。 明明跑过来只有几米的距离,可他的心脏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着他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李星和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实实在在的事,让怀里这只小猫咪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她不能,不可能永远都像这样——在挠了他一下之后又没心没肺地跑掉。 就跟上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他满心雀跃地以为她会在门口等着自己,结果看到的却是她被抱在别人怀里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回忆起当时像个胆小鬼一样逃离的自己,李星和突然有点想笑。 脑海里有个声音又开始了喋喋不休,但他这次选择强硬地拔掉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经。 此时此刻,说是玩火自焚也好,反正他不想再听什么废话和后果。 李星和轻柔地把戴在安贞脑袋上的头套摘下来。 不知道是闷久了还是被吓的,安贞脸上潮红一片,可怜又可爱。 “对不起”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嗫嚅着开口。 “那就把自己赔给我好了。” 李星和深深地注视着安贞,想要把她现在的样子牢牢映刻在眼底,那里星光点点,仿佛拥有着灿烂闪烁的银河星系。 两个人中总得有一个人记得第一次接吻时的画面。 所以,当李星和低头印下双唇时,他没有合上自己的眼睛。 *********************** *********************** 卡文了,终于磕磕绊绊地写完一章,真磨人啊。 我们灰哥哥有粉丝吗?请举起你们的双手! 因为这是他难得甜蜜的一章,接下去就虐他了。 还有,jj上13章竟然被人举报锁了,说是色情,唉,举报的bitch生孩子没屁眼好吧? 亲个嘴都要举报,真是贱得慌了。 -- 确认 这不是安贞第一次跟人接吻。 明明最近几个月里,她已经跟郑基石无数次地热吻过,但是,当李星和此刻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亲上来的时候,安贞还是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一束光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这光亮是那么灰蒙,又那么清晰。 真是太奇怪了,安贞紧闭双眼,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她还以为自己经历过郑基石之后就能波澜不惊了呢,可是现在发现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黑暗将人的感官刺激无限放大。 安贞感觉到李星和的嘴唇跟自己一样柔软、温暖,但可能是由于紧张的缘故,并不像她想象中跟雨滴似的湿润,反而有些干燥。 而且他并没有选择一上来就唇齿相接的热吻,而是先温情脉脉地将双唇轻轻地贴上来,似乎是想获得安贞的容许,又似乎是想向安贞传达他此时笃定的心意。 一般来说,这样浅尝辄止的触碰并不足以让渴望相互慰藉的男女真正满足,但对一心只想确认攻略对象的安贞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李星和将双唇印上来后,安贞摒息凝神地等了足足两秒,但耳边仍然一片平静,根本没有出现攻略支线开启的系统提示音。 果然啊,如她之前所料的那样——李星和并不是系统要求的攻略目标。 不知怎的,得出这个肯定答案后,终于,有一丝缱绻悱恻的情绪从安贞酸酸麻麻的心头掠过,说不清是内疚、感动、难过还是其它。 纠结地掐住掌心的手指张开又收回,安贞也不知道这个瞬间自己是想抱住李星和,让他深吻下去,还是想推开他,果决地抽身离开。 推开他是必然的选择,不是攻略目标的李星和对安贞而言毫无继续暧昧的必要。 但那一瞬间想回抱住他,让他继续吻下去,又是为什么呢? 安贞发现这个想法可能是源于她的伪善。 她明明不喜欢李星和,可是因为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视打动了,就一厢情愿地想在伤害他之前回馈给他点什么——或许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吻? 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对李星和来说伤害不是更大吗? 他根本不会想要一个虚情假意的吻,一个感恩式的吻也配不上他此刻真心的喜欢。 想到这里,安贞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在李星和伸出舌尖试图撬开她的唇齿更深一步时,坚定地推开了他。 “对不起”安贞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对李星和说这个词。 她终于睁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开了双眼,但依然没有勇气直视李星和的脸,只是侧着头,目光虚无地看向一旁深灰色的墙面。 不过,可能是瞳孔适应黑暗后又突然被灯光刺激到的缘故,她的眼眶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点点亮晶晶的东西。 “抱歉,一直没告诉欧巴其实我已经跟男友和好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安贞拒绝过许多男性或明或暗的示好,但她觉得没有哪一次拒绝的场面会像现在这么让人难堪 ——明明有过很多次机会可以委婉地保全彼此的颜面,可是偏偏要等他亲上来之后再推开他。 就在这一秒,安贞忽然恨起自己的笨拙,为什么想不出一个可以在不伤害李星和的同时又完成系统验证的办法呢? 这个人对自己那么好,即使不是攻略目标,她私心里也想和他继续做朋友,可现在都搞砸了。 原本暧昧的气氛不知何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工作室里只剩下凝滞的沉默,密不透风的尴尬粘稠得像灌注的水泥一样把人从四面八方牢牢地围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原地静立了许久,时间仍在不紧不慢地冷酷滑过,一分钟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不” 最终,当李星和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时,安贞仓惶地转身拧开门锁,再一次落荒而逃。 ×××××××××××××××× ×××××××××××××××× 1、有读者问我安贞多高,为什么李星和亲她还要低头 老铁,你这个提问是不是太狠了点,我好想把上一章最后一句话里的‘低头’两个字去掉。 你们就当安贞165cm吧,跟李星和3cm身高差。虽然正常来说3cm身高差也不需要人低头,但是你们可以想象这个场景里的李星和是一个穿了增高鞋的李星和。 嗯嗯,就是这样。 2、这章为什么这么短? 一是因为我好困,二是因为我不敢写下去。很明显确认李星和不是攻略目标之后,安贞就要对mino下手了啊。 然后由于jjy的缘故,我现在看谁都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太恐怖了。 zico跟jjy玩得好,mino又跟zico交情太深,我想至少确定zico是清白的,不在jjy的偷拍群里,再开始mino的感情线,不然不放心。 3、我已经有了一个补位男主人选,要等风暴结束后才最终敲定下来,不过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不是孔侑大叔。 3D是84年的,已经跟安贞岁数相差一轮多了。 而孔侑是79年的,两个人的年龄差比安贞现在的岁数还大,吃不消吃不消。 就让3D做所有男主的老大哥吧,他就是安贞唯一的老男人hhh,唉,我(在文里)对3D真素越来越宠了,没得办法鸭。 -- 躲雨 原来天上的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已下得很大,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在水泥马路上,逼得很多没带伞的行人都纷纷躲到沿路的咖啡店里避雨。 安贞当然也是没带伞的行人中的一员。 刚刚慌不择路地从李星和的工作室里逃出来,跑到临近的几条街区外之后,安贞才发现自己不仅没带伞,而且连自己的小包也忘了拿,导致她现在身无分文、举步维艰。 要知道包里不仅装了纸巾、U盘,还有她的地铁卡和信用卡。 不过好在手机是一直随身带着的,这让她现在不至于丢脸地回头去找李星和讨要。 雨越下越大,好像穹顶之上有谁在倾泻着伤感。 因为身上既没银行卡也没现金,安贞不好意思厚脸皮地在没点餐的情况下去人家咖啡店里干坐着,干脆就没走进店里,只是呆呆地站在咖啡店门边的屋檐底下数着溅到脚边的水花。 一朵,两朵,三朵 透明的水花在地上溅开后立刻和其它雨水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股水流向地势低洼的地方流去。 那架势永不回头。 四朵,五朵,六朵 出神地数着纷飞四溅的水花,入迷地看着永不回头的水流,惶惶回过神后安贞忍不住掏出手机想做点什么。 她打开Katalk,界面上显示的最近的第一个对话联系人是李星和,安贞神情漠然地动了动手指,果断滑过。 往下滑,又看到了与攻略无关的路人甲乙丙的对话框,例如金硕珍、崔成俊,她眼神无波,继续滑过。 接下来是和郑基石的对话框,安贞犹豫了一下,还是滑过。 手指再往下滑一页,她这才找到自己和二号攻略对象宋闵浩的聊天记录。 安贞打开对话框,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人刚交换联系方式时,互相客套问好的阶段。 该怎么跟他搭话呢? 强迫自己遗忘刚刚在李星和工作室里发生的所有事,安贞迅速进入攻略状态,咬住下唇苦苦思索着要怎么攻略“好心人”宋闵浩。 话说回来,其实她现在跟宋闵浩说熟也熟,毕竟对方在车轮前救了她,两个人算是“过命”的交情,关系肯定不同于通讯录里的普通路人。 但是说不熟也不熟,她起码还能从网上知道宋闵浩的基本资料,知道他现在是YG公司的练习生,而宋闵浩却对她一无所知。 安贞回想自己前两次和宋闵浩碰面的场景。 第一次相遇时正值她精神崩溃、寻死觅活,估计看上去像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 第二次重逢时旁边都是宋闵浩的队友,两个人也说不上是有什么深入的信息交流。 所以说自己在宋闵浩眼里就是一个试图自杀的、被救后还差点没认出救命恩人的疯女孩? 一想到自己在攻略目标心中可能是这种形象,安贞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必须要在他心里建立起新的人设! 想起宋闵浩曾经作为男团成员,还有他现在正在录制出道生存秀比赛的情况,冥思苦想后,安贞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完美的话题——向他请教电视广告该如何拍摄。 有一种说法是说,女生想尽快拉近跟男生关系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找那个男生帮忙。 因为这不仅给了男生表现的机会,还可以体现你对他的信任感,譬如向他求教问题就是其中最简单快捷的一类。 而安贞觉得,除此之外,电视广告这个话题本身也是很不错的。 它不仅和宋闵浩的艺人经历契合,属于他完全有话聊的东西,而且还可以隐晦地透露她并非素人的信息,拉近两人的距离。 经过郑基石当时在club里突然翻脸的一事,安贞慢慢揣摩到,资料透明的艺人跟身份不明的素人之间存在着的信息差,可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能会让艺人感到不安和防备。 特别是像宋闵浩现在处在这种将出道而又未出道的紧要关头,肯定更加不会在手机里对来路不明的素人卸下心防。 而他如果知道了她将要拍摄TVC,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圈内人的话,两个人交流起来,包袱肯定会少得多。 想到这里,安贞逐字逐句地在对话框里拟定好措辞,谨慎地删删改改了十几遍后,才最终点击发送键。 不过可能是面临出道生存秀实在是忙于训练无暇他顾,等了好一会儿,安贞也没见宋闵浩回复消息。 天上的雨倒是下得越来越大了。 安贞等了又等,过了十来分钟,宋闵浩的回复没等到,郑基石的消息倒是先发送过来了- 【雨这么大,不要坐地铁了,打车回家吧,要是你走在路上被大风吹跑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啊。】 郑基石对安贞跟李星和的私交毫无所知,单纯以为她下午就是在外面逛街玩耍的,还担心小女友的逞强心又发作,特意发消息让她坐计程车直接到家- 【TT】 郑基石打那么长串字,可安贞只回复了一个流泪的表情- 【怎么啦?】 郑基石秒回- 【欧巴,我把包弄丢了TT,地铁卡和银行卡都在里面,现在回不了家了TT】 包还在李星和那儿没错,但安贞已经当它丢了- 【你现在在哪儿?】 给安贞发送了消息之后,郑基石不等人回复,就马上从公司工作室的沙发里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打车过去接她。 “这么着急走,是收到女朋友的短信吗?” 公司里其他人当然也听到过郑基石交往了新女友的风声,但一直没见过真人,难得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特别好笑,就忍不住打趣了一下。 郑基石掀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跟他们摆摆手告别后就快步走出了公司——只要一想到外面雨势这么大,而他的宝贝安贞可怜兮兮地躲在哪里狼狈避雨,他就心疼得厉害。 另一边,可怜而不自知的安贞抬头看了眼咖啡店的招牌后,慢吞吞地给郑基石回复过去- 【在xxxxx咖啡店】 因为这家咖啡店离李星和的工作室也有好几条街区,故而安贞根本不担心会被郑基石发现端倪。 虽说她事实上也并没有跟李星和发生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反而正直地捍卫了自己的贞操-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接你。】 下雨天比平时更容易堵车,四十分钟后,郑基石才坐着计程车到了安贞说的咖啡店。 还没下车呢,但他一见到安贞傻乎乎地站在咖啡店门外那片窄窄的屋檐下躲雨,连裤脚都被打湿了,就又心疼又生气。 “怎么不进咖啡店里等我?” 本来郑基石看到安贞发的地址是在咖啡店后还放心了一些,没想到她是站在店外等的。 “身上没钱啊。” 安贞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她觉得郑基石的问题实在是太傻瓜了。 在屋檐下站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能坐进车里歇歇,安贞忍不住把脑袋倚在郑基石的肩膀上蹭来蹭去,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之后才沉沉地靠了下去。 郑基石无声地叹了口气,他默默伸臂揽过安贞的肩头,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暴雨不断冲刷着车窗,肆意蜿蜒在玻璃窗上的一股股水流仿佛人脸上斑驳的泪痕,把窗外的世界折射扭曲。 出租车的后座里,相互依偎的恋人一路无话。 ××××××××××××××××××× ××××××××××××××××××× 我……没猝死…… -- 签约 所有事都好像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后回到了正轨。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就按安贞计划的那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首先是对宋闵浩的攻略被安贞正式提上了日程。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正属于危险的同居状态,不能对其他男性轻举妄动,但安贞还是兢兢业业地找着各种话题,开始了跟宋闵浩尚属朋友范围内的katalk日常联络。 当然表面上她仍然维持着矜持的假面,没有对宋闵浩显露出过分的热情,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想向圈内前辈讨教拍摄经验的新人而已。 再加上YG公司对练习生的管理确实非常严格,宋闵浩每天连能摸手机的时间都很少,安贞就更加不敢在他每天又忙又累的情况下招人烦,聊天时姿态显得分外落落大方,跟当初攻略郑基石时完全不同。 一时间,倒真的让宋闵浩感觉在繁重的练习考核之余,还有一个能每天轻松地聊会儿天的朋友。 其次,广告拍摄的合同也终于被签订下来。 在临时经纪人崔成俊的努力谈判协调下,拍摄经验为零的安贞以一个对新人来说相当高昂的签约金额正式成为了那支TVC的唯一主演。 当然出钱的品牌方金主也不是傻子。 除了崔成俊的卖力斡旋之外,合同签约金会如此高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广告制作方对安贞提出了一条相当苛刻的条件——在这条时长60s的广告中,从始至终,安贞将不会正式露脸,或者说,不会露出全脸。 而且,在未经品牌方允许的情况下,等广告正式投放上线后,安贞一方还必须遵守合同的保密协定,不能以任何形式向公众透露她就是广告主演。 据说,会增加这个特殊条款是因为当日试镜室里的那位导演在目睹了安贞试镜全程后,创作灵感全面迸发,彻底推翻了摄制组之前敲定好的方案,为安贞量身打造了一个全新的创意剧本,该新剧本还得到了制片人的大力认可。 而就在导演口中的这个最能体现主演的“多变、糅杂、充满趣味的吸引力”的剧本中,他的灵感女神缪斯——安贞将得不到一个能露正脸的机会。 “见鬼的吸引力!” 签完合同本该喜气洋洋的崔成俊暗地里非常不爽,跟安贞走出办公大楼后终于开始大发牢骚:“主演都不能露正脸还能有个鬼的吸引力!” “没事啦,报酬高就好了嘛。” 相比于经纪人的愤愤不平,安贞表现得相当无所谓,还能安慰安慰他。 她是真的觉得无所谓。 如果她是一个很想当模特、很想拍广告的新人,得知自己主演的广告竟然不能露正脸,而且还不能主动向公众宣布自己是主演,心情肯定会不太美好,毕竟少了曝光量,别人也不知道你是谁,这广告拍得就没意思了。 但安贞不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新人。 她不在乎自己会不会露脸,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成名,也无所谓曝不曝光。 对拍广告这件事,她在乎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的只有两个方面,一是报酬,因为她真的缺钱,二是身份,因为接拍广告后她的身份就不再是一个纯素人,而是半个圈内人,在她成为一名音乐制作人之前,这个身份很有利于她接近攻略目标。 所以虽然刚才谈判时崔成俊对那条'不能露脸、不能曝光'的条约非常反感,甚至想继续争辩,但安贞还是主动向品牌方同意了签约——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有话好商量,钱给到位就行了。 另一边,看着表情明显无所谓的安贞,崔成俊心底里不禁油然而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虽说早在安贞拒绝他的练习生邀约甘愿呆在便利店整理货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孩子脑回路异于常人。 但是他没想到即便是面对人生中第一支主演的广告,安贞也能用这种类似于打零工的得过且过的态度来面对。 难道这孩子不想成名,不想当明星吗? 跟安贞不在乎曝光只想要赚钱的立场不同,崔成俊反而不那么重视签约金额,即便签约金的高低直接关系到他此次的代理报酬的多少。 崔成俊混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短视到只看眼前的这一点点劳务费。 作为一个真心看好安贞潜力,同时也是目前最有希望当上安贞正式经纪人的人,他更注重安贞能在这次广告拍摄中得到的其它东西——关注度、话题、经验、人脉等隐性的回报,签约金反而是其次。 他相信凭借安贞的纯美的外形和灵动的表现力,她这次拍的广告不说爆红,起码也能在观众眼里混个脸熟。 “欧洲知名品牌的汽水饮品第一次进军韩国市场的TVC女主角”,这个title说出去也不会降低格调,作为安贞广告代言事业的起步点不高不低,非常合适。 可崔成俊没想到品牌方会提出特殊要求,而这个特殊要求还直接把他最重视的隐性回报砍了大半,把崔成俊为安贞做的事业蓝图规划掐灭在起点。 一边兢兢业业地履行经纪人职责开车送安贞回家,一边为她的无欲无求感到默默内伤,崔成俊觉得自己必须得激发这孩子的上进心才行。 “安贞xi,你叔叔参加的放送节目,你有看过吗?” 安贞一开始还记不起崔成俊口中的叔叔是指郑基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啊嗯!有看过呢。” 崔成俊继续意有所指地暗示:“作为家人,看到叔叔能成为当红艺人出现在电视放送里,应该很为他感到骄傲吧?” “额还行?如果私生活能不被窥探就更好了。” 安贞回想起郑基石跟Lady Jane的分手消息刚被爆出来那会儿,自己和他都不能见面,就觉得和艺人恋爱实在是麻烦。 ——要是自己哪天跟攻略对象恋爱被爆出新闻可不妙,鬼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不是脚踏几条船呢? 崔成俊哪知道安贞心里的弯弯绕绕,听到安贞的回答他更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了。 唉,算了,可能是现在广告没出片,她还缺少一种实感,等广告拍摄完毕正式投放,她就会感受到被人瞩目是多么心驰神往的事了吧! 无从下手的崔成俊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 回家的路上,安贞请崔成俊开车把她载到一个数码店。 因为知道今天要来签约,所以上午她就早早去银行补办了自己“丢失”的银行卡,现在签约后第一笔定金费用已经到达账户,安贞准备给自己买一副好一点的监听耳机。 更好更极致的硬件是每一个音乐人永恒的追求。 专业的音箱当然会比耳机更棒,但也更烧钱,再加上考虑到自己目前是跟郑基石一起住,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所以安贞还是决定暂时先买副好点的耳机算了。 “很喜欢听音乐吗?” 驾驶座上的崔成俊瞟到安贞手里的购物小票,不禁咋舌耳机的价格,这是把定金都全部花掉了啊。 安贞低头摸着自己的新装备,一脸爱不释手。 “我正在学习作曲,以后想做一个音乐制作人。哥你知道哪里有培训学校教作曲的吗?我想系统地学习各种软件使用方法。” 以安贞的天分,自学当然也很快,但经过李星和的短暂指导后,安贞发现前辈手把手教学还是比自学的效率更高,走的弯路更少。 听到安贞想做一个音乐制作人,本来正在专心开车的崔成俊差点把手里的方向盘都打滑了。 长这么好看,在镜头前又张力十足,做演员是最优选,做偶像歌手也不是不行,但做一个幕后的音乐制作人是什么鬼! 就在崔成俊想苦口婆心地劝安贞把心思放到正途上,不要浪费外形优势去做幕后的时候,就听见这孩子大言不惭地继续对他说: “不过教我作曲的前辈必须要很有经验很厉害哦,不然我进步太快可能会让人家有点尴尬哈哈。” 呵呵。 崔成俊第一次发现安贞身上还有这么臭屁中二的一面,仿佛终于回到了她现在年龄该有的心智水平。 “你叔叔认识的音乐人肯定比我多,想学作曲可以拜托他帮你找合适的老师。” 崔成俊一边回答一边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学出个鬼。 另一边,听到经纪人的话,安贞忍不住想扶额。 她当然知道郑基石在音乐圈里人脉广,肯定认识很多厉害的作曲人没错,譬如跟他关系很好的后辈——李星和。 一想到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培训学校,郑基石就可能会把作曲的朋友介绍给自己认识,而其中可能就包括李星和 安贞感觉那场面光是想象都尴尬得让她窒息。 ×××××××××××××××××××××××××× ×××××××××××××××××××××××××× 我没死,我还活着是这样的,今年我有了一个全新的目标和计划,空闲时间会少很多,所以此文入V的事就先放放。 毕竟如果入V了又不能保证稳定更新的话,会感觉挺对不起你们的。 不入V就没事了hhh 当然这篇文我肯定会继续更的,有灵感就多写点,没灵感就少写点,请大家原谅则个。 PS,推荐一部动画网剧《爱,死亡和机器人》,太好看辽。 -- 礼物 崔成俊车技平稳,很快把安贞送回小区。 告别自己的保姆,划掉,经纪人之后,安贞抱着她的新耳机快乐地跑回卧室,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把自己价值超过六百万韩币的耳机跟电脑连接起来。 一瞬间,感动,想哭。 #在数码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产品上一掷千金的滋味真是久违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安贞好像找回了从前做一个单纯的死宅的快乐,乐此不疲地按照着数码店老板的指导开始煲机。 在这种难得的幸福的情绪的驱动下,她还效率大大提升,头戴新装备,在日色落幕前做出了一首新的beat。 她之前专门为李星和做的那首beat因为未另存就改编的缘故已经尸骨无存,永远地消失在李星和的工作室里,再也觅不回踪迹。 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安贞完整地把文件另存到电脑硬盘里后,才给Hoody发送过去一份副本。 作为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生病昏迷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可以说Hoody一直在安贞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而没道理她都为了李星和专门做一首beat,却不为最好的朋友做,所以安贞觉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二首beat,同时也是换了新耳机后的第一首beat,应该送给Hoody- 【很好听的beat^^】 Hoody还不知道这是安贞编的曲子,听完一遍后很快给安贞发来反馈。 嘻嘻,安贞嘴角上扬,看着聊天界面里的评价,开心得像个吃到糖果的小孩。 因为是要送给自己的Hoody欧尼,安贞这次做的beat的风格跟上次相比有很大不同,整体风格慵懒随意,但又轻松欢快。 就好像是疲惫的人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后撒到身上的第一缕晨光,明明不强烈,却又有着让人会心一笑的魔力- 【欧尼,其实这是我做的beat呢!】- 【兔子跳舞.jpg】- 【兔子撒花.jpg】 安贞很难按捺自己雀跃的心情,忍不住发送各种小表情撒娇,幼稚地寻求夸奖。 而那头Hoody自然是非常捧场,虽然安贞之前已经跟她说过她正在学习音乐制作的事,但Hoody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快就上手做beat了,成品还很让人惊艳- 【原来是你做的吗?我们小贞真是太棒了kkkk】 嘿嘿,如愿以偿得到夸奖,安贞心满意足。 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一下,她终究止住了那些可能会让人觉得太煽情的话,只是简单地对Hoody发送了一句话- 【这首beat是送给欧尼的礼物呢,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韩国是一个非常重视等级制度的国家。 在职场中,上司可以随意对下属吆五喝六; 在军队中,入伍早的人也可以很自然地去使唤欺负入伍晚的人; 而在平时的人际交往中,即便只是相差一岁,韩国人也要分出长辈晚辈。长辈有主动照顾晚辈的责任,但相应的,晚辈也有必须服从长辈的义务。 在韩国,除非真的关系特别好特别亲密,否则,年龄不同的人真的很难用平等的姿态来交往,做真正的朋友。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韩国艺人中才会有很多按年纪形成的小团体,例如91line、92line、93line等等类似的朋友团,就是分别由出生于91年、92年、93年的艺人好友组成的。 而在安贞和Hoody两人中,Hoody年纪比安贞大了六岁,平时两个人在外面玩的时候,也是Hoody照顾安贞多些,包括花销上都是她承担得更多,好几次安贞想回请,但Hoody都以自己是姐姐,没有让妹妹请客的理由果断拒绝了。 然而就是这样照顾着安贞的Hoody,却从来都是以很平等的姿态在跟安贞交往,从没有因为自己在年龄上相长,就要在两人中分出谁是长辈谁是晚辈,很自然地跟安贞用平语交流。 安贞觉得自己能交到一个像Hoody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她暂时没有什么能回馈给她的,只好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变成鼓点和base编进这首beat里送给对方 ——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一看到你啊,我就很快乐。 如果说学习音乐制作有什么让安贞感觉最棒的地方,或许就是她可以把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情绪和感受统统投入到音乐中,用话语之外的声音来表达。 她没有办法对李星和开口明示的话,就变成了那首像是在下着雨的beat。 而她不好意思开口的、对Hoody的真心感谢,就变成了这首像是慵懒晨光的beat- 【WOW!真的是送给我的礼物吗?我好喜欢,太好听了^^】- 【收到这么棒的礼物,我都不知道回送你什么才好kkkk】 安贞对Hoody的第二条回复早有所料,她猜到对方收到beat之后肯定也想给她回礼,而且就连自己该开口要什么她都想好了- 【欧尼就送我你的声音吧!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kkkk】 ********************************** 资金到位的情况下工作效率到底是不一样。 中午合约签订好后,拿到了品牌方给的前期制作费,摄制组就立即开工,很快联系好了器材、群演和场地。 当晚,具体的广告拍摄日程就热腾腾地出炉了。 因为安贞这边是由崔成俊直接和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对接,所以安贞不仅收到了崔成俊发过来的剧本和日程表,还收到了亲爱的临时经纪人发过来的千叮咛万嘱咐。 关键是他交代完一长串注意事项,又告诉安贞拍摄时他也会跟去现场,让她不要紧张。 Damn!她一点也不紧张好吗!安贞觉得絮絮叨叨的崔成俊看上去比她紧张多了。 如果说Hoody是安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那么崔成俊可能就是安贞迄今碰到的对她殷勤得最莫名其妙的人。 明明只是临时的合约关系,这个经纪人却对她的事格外上心。看他下午开的豪华进口车,不像是缺那点抽成的经济水平,而且两个人独处时态度也不像是想泡她。 不图钱,不图色——难道这个大叔真的是被自己的才华所震慑,想做自己的小弟? 就在安贞自信膨胀、想入非非之际,客厅里传来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是郑基石回家了。 “欧巴!” 看到回家的郑基石,安贞热情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被袭击的人形炮弹撞得脚步踉跄,毫无防备的郑基石堵上了釜山男子汉的尊严才堪堪站稳。 而没心没肺的安贞压在他身上,还笑得很开心: “欧巴,我今天广告签约了!还收到了定金!” 虽然上午出门前就跟郑基石说过是去签约,但当时还存在变数,因而安贞并没有显露出明显的开心模样,现在尘埃落定,终于可以跟郑基石好好嘚瑟了。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吃他的住他的,安贞也挺不好意思,所以有收入了之后,就想跟对方分享这个好消息。 “哇,广告费很高呢!” 在安贞悄咪咪地附耳告诉他签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约具体金额之后,郑基石诧异地挑挑眉,这个价位对毫无名气的新人而言非常少见。 看着赚钱之后异常兴奋的小女友,郑基石也很替她高兴,忍不住想逗逗她: “那收到定金之后,你准备用它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买球鞋,给你一个惊喜啦! 安贞刚脱口而出“当然”一词,脑子打了个激灵,冷汗就下来了。 糟糕! 当时她收到定金太激动,一看定金数额刚好跟她垂涎已久的一款耳机价位差不多,所以没多想就冲去数码店把耳机抱回家了,居然忘了要给郑基石买礼物刷他爱意值! ×××××××××××××××××××× ×××××××××××××××××××× 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怎么会有评论说会等我回来的。 我不是要停更或太监啊,我只是闲暇时间少了,更新速度放慢而已。 就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不会把更文当成每天的任务来做,就顺其自然,有灵感我就更新,卡文我也不勉强自己一定要更新。 我没走鸭,大家不要跟我告别。 咳,很多读者应该记得写到45章的时候,我曾经对你们发过很多牢骚,当时大家也没嫌我矫情,都是鼓励和安慰。 当时看了留言之后我就反省了自己写文的初衷是什么,对自己承诺一定要把这篇文写完,不说辜负你们的支持吧,起码也得对得起自己构思的心血。 所以! 我不是要停更啊,不要伤感! 你看我今晚不就更了吗! -- 签名 “当然什么?” 郑基石好笑地看着突然卡壳的安贞,她现在的表情真像是泄气的小狗狗。 “我” 安贞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郑基石说了——说她本来是想给他买礼物的,结果看到耳机昏了头,一下子把钱都花光了? 这话听起来也太没把人放在心上了吧?一点诚意都没有。 安贞越想越丧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浪费了一个刷爱意值的大好机会,然后厚颜无耻地把锅甩给别人—— 说来说去,就怪李星和! 就怪他有专业的工作室,有专业的音箱,有专业的设备,才把她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本来她是多么无欲无求一女的! 听上去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一看郑基石好整以暇的神情,安贞那靠甩锅才建立起来的虚势就又瞬间萎靡了。 她要怎么办呀,嘤嘤嘤嘤。 “要想这么久吗?” 看着安贞那难以启齿又哼哼唧唧的傻样子,郑基石的心尖尖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似的,觉得有点手痒。 他忍不住轻轻地捏住小女友的双颊,把她捏成可爱的嘟嘟嘴,然后凑上去狠狠地亲了一口。 郑基石本来打算亲一口就消停的,可是没想到他刚要分开,察觉到他想后撤的安贞立刻伸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还不依不饶地把嘴拱过来要继续亲,那架势看上去真是猴急死了。 心爱的女孩送吻,正常男人都会却之不恭。 可惜郑基石一看安贞的动作和表情就忍不住要笑场,他伸手死死地抵住安贞的肩膀,不让她嘟着的金鱼嘴接近自己: “把嘴拼命拱过来干什么?你是小猪吗?” 什么小猪啊! 安贞真是委屈死了,她是以为郑基石只要多亲几下就能把刚才的事忘掉好不好——这哥不就是这么一个荒淫的人嘛。 干嘛现在又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好像她才是色狼似的? 安贞好想吐血。 “好啦。”郑基石到底不忍心闹安贞太久,他憋住笑,温柔地搂住安贞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声安抚,“定金怎么了吗?” “我我下午一不小心把它全花掉了”安贞垂头不敢看郑基石的表情,“忘了给你买礼物” “刚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支支吾吾这么久不敢告诉我吗?” 郑基石哑然失笑,他不仅没责怪安贞,反而有点被她的郑重其事感动到了——在郑基石心里,比起女人,未成年的安贞更像是一个女孩,需要人去照料。 以前没跟他坦白时还好,她还会努力装成体贴的合格女友,坦白后,可能是吃定了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 直接原形毕露。 当然,其实郑基石自己心里也更喜欢安贞真实的一面,并为她现在能毫不顾忌地向自己袒露直白的情绪而感到高兴。 但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也会怀念两人刚交往时的那个安贞。 老实说,和安贞呆久了之后,他都快记不起来从前跟成熟女性的相处模式了。 现在一直作为照顾方的郑基石突然被很久没体贴人的安贞小小地关心了一下,虽说并没有真的收到礼物,但心里依然暖意微融。 环在安贞纤腰上的双手蠢蠢欲动,狡猾地探进了T恤衫的下摆,一寸一寸慢慢往上抚动,最后笼住罩着轻薄内衣的酥胸。 郑基石一边有技巧地揉捏着安贞的嫩乳,一边埋头在她肩颈腻人地舔吻,就在他把被挑逗得眼含春水、气喘吁吁的安贞平放在沙发上后,郑基石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例假结束了吗?” 安贞舒服地瘫在沙发上平复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然后坏笑着向试图“夜晚宣淫”的郑基石摇了摇头。 哼,就算真的结束了也必须说没有,谁让这个坏蛋刚才说自己是猪! 憋屈地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浑身清爽的郑基石一进卧室就看到安贞又专心致志地捧着电脑在用编曲软件捣鼓什么。 本来他也没当回事,可是刚想扭头就立马注意到了戴在安贞头上的耳机不同寻常。 “这是?” 安贞也马上看到了进屋的郑基石,她赶紧地把耳机摘下来,讨好地递到郑基石手里。 郑基石不信邪地把耳机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才恍然大悟——原来安贞是把定金都用来买耳机了! 郑基石自己是歌手,当然知道好的耳机需要多少钱,他自己也是随着收入提升慢慢更新着设备,但他完全没想到安贞直接一步到位,第一次买耳机就买了这么贵的一副。 说真的,他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现在用的耳机也没比她这副更好。 “这好像是卖七百多万吧?” 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郑基石脸色的安贞马上解释道: “老板给了我优惠价,是六百万多一点。” 好吧好吧,郑基石哭笑不得地戴上耳机,想试听一下音质,由于他自己不是专业的制作人,所以平时买的耳机是更适合听歌的、能渲染音色的HiFi耳机,而不是像安贞这副全保真的监听耳机。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但应该说不愧是高价位的专业级的监听耳机吗,音质的确非同寻常,极大限度地保留了原始、真实、精细的音乐本身. 伴随着耳边的伴奏声,郑基石小幅度地跟着鼓声打着节拍。 安贞做贼似地偷觑着郑基石的神情,这哥现在听的就是她给Hoody做的那首beat,当然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是她的作品。 时长2分40秒的beat很快就要播放完毕。 就在音乐渐弱的尾声快要消失不见,郑基石刚想开口评价说‘耳机不错,beat也不错’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声磁性的女声signature—— “Yours, Ahn” 对于音乐人来说,signature就像是一个盖章和签名,只要听众听到独属于这个制作人的那声标志性的signature,即便他们没有看编曲人是谁,他们也能立刻知道这首beat就是他/她做的。 譬如李星和的signature就是一声沙哑磁性的“Gray”,由他的好友Zion.T提供。 安贞那天在李星和的工作室听了很多他自己做的歌,发现里面都有这声“Gray”之后,就非常羡慕,特别希望自己的歌里也能有个专属标志,所以下午就请Hoody为她录制了一个音频文件之后发送过来- 【欧尼就送我你的声音吧!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kkkk】- 【我想把你的声音做成我的signature,它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就这样,Hoody给安贞的回礼就是一声超级无敌好听的“Yours,Ahn”。 安贞的英文名就是Jin Ahn,这也是她那本护照上的原名。 本来,她是想让Hoody只录一声“Ahn”的,可是后来安贞转念一想,别人的signature都是放在歌的开头,她不想和他们一样,那么她的signature就放在歌的结尾好了。 她的音乐就像是她写给所有听众的一封信。 只有在信的结尾,大家才能听到那一声签名落款。 Yours, Ahn. ××××××××××××××××× ××××××××××××××××× 昨天是宋闵浩生日,没让他上线真的太可惜了。 不清楚signature是啥的人可以去听听灰哥哥的歌,里面的那声Gray真是苏到爆。 -- 吃惊 “这首beat是你做的吗?” 郑基石吃惊地瞪直了双眼,扭头看自己的小女友,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在迄今听过安贞做的beat的3个人中,他绝对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 李星和因为之前有跟安贞在katalk上交流问答,是眼看着她以惊人的速度一天天进步着的,等到当日再听到完整的成品时,受到的冲击力已经小了很多。 Hoody则本身就是一个很擅长创作旋律的天赋型选手,并没有把作曲这件事看得很难,而且她眼里的安贞仿佛一位充满神秘感的天外来客,在数次短暂的相处过程中总是砰砰砰地像烟花一样给人带来无限绚烂的惊喜,所以接受程度也尚属良好。 反而是相识最早、相处时间最久的郑基石,却可能也是对安贞刻板印象最深的人。 出于之前没有好好关心而产生的愧疚之情,郑基石现在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一个照料者的位置上。 担心她还在上学的年纪就提早踏入社会,以后前路渺茫,所以希望她能学些感兴趣的东西; 担心她在外面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总是千叮咛万嘱咐,雨天还要亲自去接人回家; 担心她一个人会孤单,所以最近拒绝了朋友的所有聚会邀约,没事的时候都和她一起呆在公寓里。 结果就是这么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孩,居然不声不响写了一首质量这么高的beat? 郑基石觉得自己很需要几分钟时间来缓缓心情。 “欧巴?” 另一边,一直观察着他表情的安贞用手指推了推一动不动的郑基石,发现他仍然毫无反应地面瘫着,只能默默站起身,把他头上的耳机摘下来戴回自己头上,心里还有点小受伤。 真的,这哥太冷漠了,知道这首beat是她编的,连象征性的夸两句都懒得吗?果然自己没给他写歌是对的。 “什么?怎么了吗?” 回过神的郑基石用力揉了揉脸,才总算从震惊的状态中走出来。 戴着耳机的安贞一脸认真地坐在电脑前,用鼠标在编曲软件上装模作样地划来划去,假装没听见郑基石是在跟她说话。 当然同时偷偷摸摸地用眼角余光密切注意着这哥的动向。 还好,看到安贞在专心做事,郑基石也并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静静地看了会儿安贞熟练操作编曲软件的动作后,他转身走出卧室,还不忘细心地把门轻轻关上。 没过多久,听力出众的安贞就听到客厅那边也传来一道关门声——这哥这么晚还出门去哪儿? 无解地耸耸肩,终于回到独处状态的安贞这次没再装模作样,而是收拢心绪、认认真真地按照youtube上的视频教程,学习着另外一款DAW的操作方法。 拍广告虽然来钱快,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安贞认为她还是得尝试着按一个音乐人的生存路子去挣钱看看。 不管是卖自己做的beat,或是承接一些外包的后期加工工程,还是等闯出名声后做一个真正的把控所有流程的专业制作人,安贞觉得自己想要在制作人这条路上走远的话,需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一个人懂的越多,就越是能看到自己的浅薄。 虽然已经做出了两首自认为过得去的beat,但安贞却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是刚刚迈进音乐殿堂大门的新人而已,未来还有无限广阔的天地等待她去探索。 Fighting! 无声为自己打完气,安贞沉下心,继续埋头苦学新软件。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郑基石回家的开门声把她惊醒。 嗯?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还以为他是去club找乐子了呢。 安贞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一头汗的郑基石含笑向她走来,表情还神神秘秘的,怀里横抱着一个长长的纸箱子,装着不知名的长方形形状物体。 “猜猜这是什么?” 郑基石笑得坏坏的,把怀里的东西平放在安贞面前的桌子上。 哇!!! 不会她想的那样吧!!! 安贞的三魂七魄都高兴得快从原地跳起来了,她呆呆地看看郑基石,又看看桌子上的纸箱子,简直惊喜得说不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出话。 原来这哥是出门给她买合成器键盘了! 键盘! 她一直想要的键盘! 当初就是因为没有键盘,安贞给李星和做的那首曲子的时候才会花好几个小时一个音一个音地去画。 可以说,键盘就是安贞除了耳机之外最想要的设备了。 “喏,庆祝你会编曲的礼物,我们的未来制作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键盘呢?” 郑基石也是刚刚看安贞操作的时候,才注意到了她其实没有键盘,都是用鼠标。所以才会想到送她一个键盘,也算是庆祝她向制作人梦想迈上了一个小台阶。 “谢谢欧巴,我很喜欢。” 安贞语塞了,她扑进郑基石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肩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郑基石买的不是那种便携式的MIDI键盘,而是一个电子合成器键盘,功能更多,但是也很沉。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乐器店都不营业了,也不知道他是跑多远给她买的。 “只有一句谢谢吗?” 郑基石把他的小女友搂在怀里,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安贞一听这话,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作势要给他按摩肩膀和手臂,态度无比殷勤。 郑基石无奈地安贞的手给拂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她应该献吻。 谁知安贞拒绝地摇摇头,面色无辜道: “可是人家不想当小猪诶。” 郑基石差点给她气笑了——最近这小骗子真是越来越会装模作样! 他干脆不再废话,单手撑在桌子上,倾身向安贞吻去,同时心里默念着: 他的花啊,慢点盛开吧 ××××××××××××××××××××××××××× ××××××××××××××××××××××××××× 干巴爹! 谢谢所有打赏的老爷和给我充电的老板,所有金额加起来已经跟200订差不多辽! 所以接下来一周我会勤快日更的!嗯嗯!! 再贴一次爱发电的链接你们不介意吧下面有一个自选金额的选项的,不要在jj给我投雷啦,请直接在这里给我充电吧,jj里的钱我提不出的QAQ -- 失意 有了心心念念的键盘,安贞就像是掉进米缸的老鼠,接下来一周都在乐不思蜀地研究着它的各种用法。 除了在周末会去给听障合唱团的小朋友们伴奏之外,剩下的时间里,她基本上都自己一个人宅在房间里跟着视频学习和创作新歌。 郑基石作为一个过来人,很清楚这种狂热状态下的青少年是谁都劝不动的,所以并没有出手多加干涉,只是每天监督她按时吃饭。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自己也颇有些自顾不暇。 这两天,经纪公司Amoeba Culture已经开诚布公地跟他和E-sens谈过是否续约的问题,结果不欢而散。 原本经过郑基石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积极努力的协调和沟通,Amoeba Culture那边已经松口,同意和E-sens续约,但条件是原本许诺给郑基石的10亿签约费用将成为组合两人共同的续约金。 为了好兄弟E-sens,郑基石最终同意了这个苛刻的条件,但他没想到,反而是E-sens这边拒绝了Amoeba Culture开出的续约金额。 或者说,续约金额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年多以来,E-sens已经跟公司爆发过大大小小的多次矛盾。 以E-sens的自尊和骄傲,他不能允许自己成为郑基石的“拖累”,更难听点说,他不想被Amoeba Culture当成一个被迫签下的“添头”。 这里面谁都没错。 公司没错,E-sens这样的刺头的的确确更适合继续当一个纯粹的地下rapper,他不像郑基石那样可以游刃有余地做一个演艺人,公司不想与他续约是情有可原。 E-sens也没错,作为同一个组合的好拍档,论音乐实力,他并不比郑基石差,但他却并没有得到同等的尊重。 郑基石更没错,他一方面很感谢公司的挖掘和帮助,另一方面,E-sens是他最好的伙伴,他也不能弃他于不顾。 续约的事情谈崩,大家不欢而散,郑基石希望和E-sens继续走下去的愿望宣告破灭,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然而他却不能向安贞倾诉什么。 这么多年,他和E-sens一起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现在成名后却惨淡收场,不是亲历其中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这种辛酸。 曾经,他们两个人穷酸到连地铁都坐不起,演出服永远是松垮得不像样的T恤,但台上台下,一直是最默契的拍档。 现在,他可以毫无压力地买台车让它一直在地下停车场落灰,可以随意入手自己喜欢的球鞋和潮服,却再也没办法继续像从前一样跟E-sens并肩作战。 Supreme Team组合的两个成员没有一起跟公司续约的消息很快在业内传出风声。 就连分手后很少联系的Lady Jane也专门给郑基石来电询问。 “组合真的要解散了吗?” 作为陪郑基石共度那段青葱岁月的前任,Lady Jane是最清楚他跟E-sens的情谊的人之一。 “没有,Supreme Team永远不会解散。” 郑基石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 如果说一开始知道郑基石很快交往新女友还有些介怀,现在Lady Jane反倒开始庆幸在他难受时还能有个人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跟郑基石的羁绊已经不是爱不爱能说清的了。 “心情不好想喝酒的话,随时叫我。” “嗯,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郑基石放慢脚步轻轻地走到卧室门边,看到安贞依然一脸专注地坐在电脑前做音乐。 他就这样安静地靠在门边望着她认真的侧脸,实在不忍心出声打搅。 最后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独自出门,决定今晚破例,去和另外几个朋友痛快喝酒。 另一边,沉迷于编曲乐趣的安贞是真的对郑基石的失意一无所知。 她不在hiphop圈里,没有消息渠道听说那些小道消息,她甚至没亲眼见过E-sens本人,要让她敏锐地看到郑基石的脆弱并安慰他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她自身也确实很忙。 不仅要学各种新编曲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软件的使用方法,还得按照崔成俊的要求,认真揣摩广告剧本,最后还得拼命抓住各种机会跟宋闵浩套近乎- 【明天就要开始广告拍摄了,天啊,我好紧张><】- 【欧巴,你当初第一次拍摄节目的时候紧张吗?】- 【兔子挠头.jpg】 可能是晚上回宿舍了可以玩手机的缘故,这次宋闵浩回复很快- 【我怎么可能会紧张呢kkkk】 安贞偷笑,经过这段时间每天的网聊,她发现他这个人实在臭屁得厉害- 【真的吗,欧巴好厉害哦!】- 【兔子比心.jpg】 结果安贞才按下发送键,下一秒就看到宋闵浩继续恬不知耻地向她自夸着- 【其实,我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没真的紧张过。】 真是个臭屁大王啊! 安贞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昧着良心吹捧他,宋闵浩的下一条消息就已经发送过来- 【你也不用紧张,还没出道就能独立接拍广告了,你是真的很棒。】- 【兔子比心.jpg】 安贞看着宋闵浩发送回来的一模一样的粉色兔子,只好无奈笑笑。 好吧好吧,就勉强算你是个虽然爱臭屁却心地善良的欧巴吧。 因为宋闵浩明天还要早起继续录制出道生存秀,所以两个人没能聊太久,杂七杂八地扯了十来分钟,很快互道晚安。 跟宋闵浩道别后,安贞疲倦地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确实也差不多到了睡觉的点。 嗯? 这时候,她才猛然惊觉郑基石好像不在家了。 安贞走到客厅,发现桌子上用水杯压着张字条,上面写着说有朋友约他去喝酒,今天可能会很晚回家,让她自己先睡。 Fine,她就知道以这老男人爱玩的性格是消停不了多久的。 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刷牙的安贞决定等会儿睡觉前要把卧室门反锁上。 她才不要跟醉醺醺的臭男人一起睡! ×××××××××××××××××××××××××××× ×××××××××××××××××××××××××××× 续约的这个事情36章就说过了,没印象的小伙伴可以去复习一下。 还有,宝贝不要给我砸雷啦,哭了,这钱我提不了现真的好心痛。 觉得文好看的话,可以去爱发电给我充电哦,底下有个自选的选项,可以填任意金额的。 -- 照顾 话虽如此,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客厅里传来开门声的时候,安贞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看看郑基石状态如何,是不是需要照顾。 结果一打开客厅的顶灯,嗬,不仅安贞自己吓了大跳,连把醉得不省人事的郑基石扛回家的DJ Pumkin也吓了大跳——郑基石没提过他家里还有人啊! “太谢谢了,真是辛苦您了!” 安贞赶紧走上前,一边帮忙搀扶住酒气熏天的郑基石,一边向DJ Pumkin道谢。 她对郑基石的好友圈知之甚少,这位大哥就是她为数不多见过的郑基石的朋友之一。 当时她跟郑基石在Hunter Club初遇的时候,他也在现场,算起来的话,他们两个人还曾经一起喝过啤酒呢。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 DJ Pumkin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他一时回想不起来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名字了——围在rapper周围的漂亮女生实在太多了,就算安贞是顶漂亮的那一种,几个月过去,他也实在没什么印象。 DJ Pumkin觉得这真怪不了他,关键郑基石后来也压根没再跟他提过这孩子啊,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早分手了,谁知道现在居然还住一起了呢? 喝醉酒的人身子真是死沉死沉的,气喘吁吁地把郑基石安置到沙发上之后,DJ Pumkin也没多待,直接起身告辞。 安贞赶紧客气地把人送到玄关。 临走前,Pumkin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厚着脸皮向安贞开口道: “他这几天心情不好,拜托您多照顾照顾他。” 唉,DJ Pumkin觉得,换成郑基石曾经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前女友,他都不会这么难以启齿,但这孩子看上去年纪实在太小了——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的安贞真实年龄确实只有十几岁——让她去照顾三十岁的郑基石,听上去确实有些不像话。 可为了好兄弟,DJ Pumkin也只能厚着脸皮开口请求。 郑基石这几天心情不好? 听到这句话,安贞愣了一下之后,马上点头答应下来。 礼貌地把人送走,安贞才能回身照顾躺在沙发上的不省人事的醉鬼郑基石。 其实她哪有什么服侍人的经验,更别说是喝醉酒的人了。 安贞只能想办法尽量让紧闭双眼、眉头紧皱的郑基石觉得舒服一些。 她先是帮他脱掉鞋袜,然后去卫生间打了盆温水,用湿毛巾给郑基石擦脸,期间数次喊醒郑基石失败后,无奈的安贞只好从卧室抱来薄被给郑基石盖上,又给他垫了个枕头。 等到她把一切忙完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到了凌晨3点,困得要死的安贞终于可以重新躺回床上闭眼入睡。 “昨晚没休息好吗?” 看着一大早就开始打哈欠的安贞,驾驶座上的崔成俊递给她一袋早餐。 今天是约定好的拍摄广告的第一天,崔成俊开车接安贞提早1小时去拍摄地点待命,虽然摄制组并没有要求他们提前到场,但崔成俊觉得新人还是得把姿态放低点才行。 “还好。” 安贞按了按眼尾的太阳穴,除了昨晚半夜起身照顾郑基石之外,今早她又比平时早起一小时给郑基石煮醒酒汤。 崔成俊来接她的时候,醒酒汤才刚刚煮好,她自己一口都来不及喝,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而郑基石现在应该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呢。 他大爷的。 随便对付了两口早餐垫垫肚子,食不知味的安贞斟酌着向崔成俊开口: “哥,你认识有谁要买曲子吗?” “有事吗?” 崔成俊很警惕,这丫头之前一直喊他大叔,现在喊他哥肯定是有事相求了。 安贞不知道崔成俊被她坑怕了,老老实实交代道: “我这两天做了几首伴奏,想把它们尽快卖出去,所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者公司可以早点脱手的。” 噗哧。 手握方向盘的崔成俊差点喷笑出声,她一个星期前才刚问他能不能给她找教编曲的老师,现在就说要卖她自己做的伴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奏。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音乐天才吗? 崔成俊强忍笑意,清清喉咙,一本正经地回复: “公司买歌都喜欢找一些有口碑的音乐人,新人作品入选的机会真的很小。” 其实如果他去牵头的话,说不定对方看在几分薄面,真的愿意把歌买下来也说不定。但崔成俊还是希望安贞能多脚踏实地,别妄想一步登天。 “哦” 安贞很失望。 她这几天除了在学新的编曲软件之外,也做了几首新的beat,本来不着急卖的,可是昨晚听DJ Pumkin说郑基石心情不好,安贞就想快点把beat换成钱给他买双球鞋,希望他能高兴一下,现在是看来行不通了。 广告的第一天的拍摄地点就在首尔的一所中学。 下车后,安贞亦步亦趋地跟着崔成俊向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一一问好后,才跟着造型师姐姐去化妆。 虽然早就看过剧本,知道自己要表演的角色,但卷好头发、化好妆的安贞接过递给她的超短裙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其实她自己以前上中学的时候,也憧憬过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但真的让她以现在青春貌美的皮囊去去圆以前的梦时,还是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哎呀,我们小贞是害羞了吗?” 这个造型师姐姐就是上次试镜时的那位,特别喜欢安贞,看到她有点害羞,就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一边还调侃道: “别急着害羞啊,拍下一幕的时候,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更性感的裙子呢。” 不堪造型姐姐的调戏,安贞落荒而逃,跑去找导演沟通等会儿的拍摄事宜。 第一天的拍摄任务就这样在安贞的超常发挥下圆满完成。 今天总共拍了三个场景,其中只有两个场景安贞是靠手机里提前准备好的歌入戏的,剩下一个场景她几乎是本色演出,只要把她自己读高中时的状态表现出来就过关了。 下午能提前收工回家,整个摄制组的人也都很高兴。 下班时,安贞照例是跟着崔成俊和所有工作人员寒暄后才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安贞觉得现在大家对她的态度比早上的时候要热络一些。 “只会单纯的交际是不够的,人还是需要实力才能得到别人真正的尊重。” 崔成俊一看有机会,又开始给安贞灌输他的处世哲学,也算为她操碎了心。 其实这句话里也包含了他自己为什么这么重视安贞的原因,为她谈下合约还不够,还要任劳任怨地开车接送她,陪她进组,绝大部分原因就是他在安贞身上看到了正慢慢转化为实力的潜力。 安贞若有所思,她当然也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明白”和“经历”到底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她现在经历了,感受才更加深刻。 想到这里,安贞疑惑地对自己的经纪人问道: “所以,我只有让你听了我做的伴奏之后,才能得到你真正的尊重吗?” 咳咳咳咳,崔成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另一边,睡了十几个小时,宿醉醒来后的郑基石头疼欲裂。 浑浑噩噩地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后,他整个人清醒了一些,才注意到了餐桌上的字条。 被郑基石留了几次字条后,安贞有样学样,也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欧巴,我出去拍摄啦,可能会很晚才回来^^,厨房有热的醒酒汤,记得喝哦~啵啵】 郑基石看着手里的字条,一颗心好像被泡进汽水里,不断有咕嘟咕嘟的小气泡托着它向上飘浮,不禁温柔微笑——小骗子也学会照顾人了吗? 走进厨房,打开一直保温着的电压力煲的盖子,郑基石用汤勺舀起一勺醒酒汤入口。 下一秒,嘴角柔和的笑意直接僵住,郑基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边上的水池,把刚刚喝进嘴里的不明液体呕出来。 WTF!!! 这确实是醒酒汤不是什么穿肠毒药吗?! ×××××××××××××××××××××××××× ×××××××××××××××××××××××××× 你们想啥呢,友谊的小船都还没荡起来呢,怎么会分手? -- 虚势 此时正在回家路上的安贞还不知道郑基石差点被她做的醒酒汤毒死。 第一天的广告拍摄顺利结束,她当然是要先发消息通知她目前最重视的二号攻略目标——宋闵浩。 比起生理年龄比她大一轮还不止的郑基石,安贞觉得只比她大三岁的、恋爱经历没有那么丰富的宋闵浩应该会好攻略得多。 只是现在宋闵浩作为YG练习生,不仅每个月都有月末考核,日程十分繁忙,而且近一个月和接下来几个月都要参加至关重要的出道生存秀,导致两个人只能通过手机联系,根本找不到机会见面。 不过这样也好,安贞心想,虽然知道她是郑基石的新恋情女主角的人很少,而且所有公共社交帐户上都没有任何消息或照片流出,应该没有什么翻车危险,但她现在毕竟跟人还属于同居状态,要是一不小心被郑基石抓到什么马脚,事情就大条了。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安贞默默安慰自己不能千万心急——暂时先每天保持跟宋闵浩的联系,制造一些暧昧的氛围,同时找机会用尽一切手段搞定郑基石,攻略达成后再找机会分手,然后正式向宋闵浩告白。 而且还得尽快攒钱这样才能在分手后找个好一点的住所,首尔所有好房子的保证金都很贵很贵到时候还有余钱的话可以在房子里布置一个自己的studio. 手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上抠划,想到以后能弄一个属于自己的音乐小天地,安贞压抑的心情终于明朗了一些。 握在左手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是宋闵浩的回复消息- 【拍摄顺利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造型很可爱呢kkkkk】 看到第二句话,安贞忍俊不禁。 今天拍摄的三个场景都各有对应的造型,除了两个比较性感靓丽的造型外,还有一个穿着肥大的校服、很土很路人的造型。 本来安贞以为凭这副身体的美貌,即便素面朝天,她也能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结果造型师姐姐给她打理完毕后,她睁眼一看,都惊呆了——天啦!原来她还能变得这么土! 刚才她给宋闵浩发的就是她那个土气造型的自拍照,没想到他还能昧着良心夸可爱,真是好人啊。 但该说不愧是那个臭屁又搞笑的宋闵浩吗? 夸完安贞的土味造型还不算,很快,他又给安贞发来一张自己中学时代的照片。 噗—— 安贞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忍不住喷笑出声,惹来驾驶座上的崔成俊的诧异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贞是真的忍不住,照片上那个独领风骚、自信活泼的小胖子就是中学时代的宋闵浩???- 【你的照片也很可爱kkkkkkkkkkkkkkk】 安贞觉得自己没有宋闵浩善良,她这回复的语气一看就没有他刚才夸她那么真诚。 而且安贞笑完还不算,她马上又翻出今天另外两个好看造型的自拍照,蹭蹭两下给宋闵浩发送过去。 在安贞那两张漂亮精致的自拍的对比下,聊天界面上方那个耳边别着一朵小红花、笑容阳光灿烂的小胖子显得更加喜感了- 【】- 【TT TT】 宋闵浩立刻回复了个哭哭的表情。 因为他并不清楚安贞今天的拍摄内容,所以一开始看到那张土土的穿中学校服的造型照片时,还以为那就是她唯一的造型,担心安贞第一次拍广告就扮丑会不开心,才给她发了自己中学胖子时期的黑历史照片,没想到人家其实有好几个造型而且还这么好看。 默默地把安贞发给他的几张自拍照保存到手机上,宋闵浩马上重振旗鼓,继续耍宝。 对着练习室的全身镜,他很快也拍了两张“性感”自拍给安贞发送过去。 一张是他曲起单臂,展示强健的肱二头肌的自拍。 一张是他模仿罗丹的思想者雕像的自拍。 本来两张照片单看动作并没有那么好笑,但是配合上他那一副虚张声势的夸张表情,就格外地逗趣- 【Sexy~】 安贞憋着笑,颤抖着手指给宋闵浩回复道。 她发现了,除了救她时体现出的善良外,宋闵浩身上最明显的特质其实是虚势,他总是在很容易戳破的地方故意装出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他自己还似乎格外地自然,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真是让人好想拆穿他啊! 不行,她要忍住。 安贞揉了揉自己笑痛的肚子,转而跟宋闵浩聊起接下去的拍摄日程- 【你接下来是在那里拍摄吗?】 听到安贞说的下一个拍摄地点,宋闵浩非常惊讶,他也今天刚接到通知,他们后天会去那边的摄影棚拍摄出道生存秀《WIN:who is next》的宣传短片- 【是的,不过不是明天,是后天呢kkkk】 安贞听说摄制组本想尽快拍完的,但无奈明天场地已经早就被人预约了,只能等后天再去拍摄- 【我们后天也会去那里拍摄】 明明已经跟安贞见过两次面,但宋闵浩发送完这句话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小小的紧张,好像是第一次约心仪的女孩见面似的。 刚才被他保存进相册里的安贞的照片开始在他头脑中浮现,照片上是她嫣红的嘴唇、无暇的肌肤、柔软的曲线还有可爱的笑容- 【哇!真的吗?!】 安贞知道宋闵浩后天也会去那边的摄影棚,简直就是开心死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见面了? 两个人又对照了一下各自的拍摄时段,发现有大幅重合时,直接拍板后天要偷偷见个面,具体等当天拍摄时见机行事。 慵懒地靠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上,双手握住手机虔诚地放在胸口,安贞露出一个充满期待的笑容——她本以为在宋闵浩节目录完前,两个人都不能见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机会见面了,真是太好了。 “你到家了。” 就当安贞畅想着攻略成功的美好未来时,经纪人兼司机崔成俊无情地把她唤回了现实。 表情幽怨地下了车,安贞挥手向他作别: “Bye,阿加西,我们后天见。” 听到安贞对他的称呼又变成了大叔,无奈的崔成俊勉强扯了个假笑当做回应,踩下油门一溜烟就走了。 目送崔成俊离开后,好心情的安贞踩着轻快的步伐朝自己所在的那栋楼走去,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结果,安贞才刚走到楼下,就巧合地看到了穿着家居服和拖鞋的郑基石,这哥手里还拎着个黑色的垃圾袋,动作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 ××××××××××××××××××××××××××× 3D想扔的是:1、解酒汤。2、毒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上popo的人真的应该去看看那张宋闵浩小胖子时候的照片,real阳光自信男孩! -- 不安 “欧巴?”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做贼心虚的郑基石手一抖,差点把提着的垃圾袋扔地上,还好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尚能维持表面的镇定。 “这么早就收工了吗?我还以为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呢。” 心理素质过硬的郑基石,一边面色如常地跟安贞对话,一边淡定自若地把手中的垃圾袋扔进分类回收的垃圾箱里。 “是啊,因为今天的拍摄非常顺利,所以就提早收工啦!” 安贞还不知道被扔进垃圾箱里的是什么,她欢快地小跑过去挽住郑基石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和他聊起今天拍摄时发生的趣事。 两个人就这么相依相偎有说有笑地坐电梯回了家。 “欧巴,解酒汤好喝吗?我早上走的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尝尝味道。” 回到家,一看到厨房,安贞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解酒汤,赶紧向郑基石讨要评价。 被问到的郑基石可疑的沉默了一下,往茶杯里倒水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答道: “很好喝,我醒来之后都喝完了。” “我煮了那么一大锅呢,都喝完了吗?” 听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烹饪成果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安贞既开心得到了郑基石的高度认可,又有点遗憾自己没能亲自尝尝味道。 于是她骄傲地宣布:“那我明天再煮一次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安贞的这句话,恰好举起水杯喝了口水的郑基石一不小心被呛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差点把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 “欧巴你没事吧?” 安贞赶紧走过去担忧地轻拍郑基石的后背,怀疑这哥是不是酒还没醒,喝个水都能呛成这样。 “我没事” 艰难地缓过一口气后,好不容易直起身的郑基石赶紧神情无比真诚地握住安贞的手深情表白: “但是那样太辛苦你了,我会心疼的。” “欧巴” 安贞眼泪汪汪地和郑基石执手相望。 她觉得自己早上那解酒汤煮得真是太对了,看看人郑基石都被感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动成什么样了——看来今天又离攻略成功迈进一大步了呢,yeah! 眼看气氛这么好,安贞决定趁热打铁,再接再厉,继续表现自己的女友力。 DJ Pumkin昨晚说郑基石最近几天心情不好,虽然他没有指明是什么原因,但安贞估计能让郑基石这么消沉又不愿意向女友透露的,也只能是事业上的挫败了— —她知道男人大多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好像向女人展示自己的脆弱会有损他们的尊严似的。 而郑基石作为一个从小土生土长的釜山男人,从他总是想给她零花钱的举动看,应该也是那种总想往自己身上扛担子的男子汉没错。 “欧巴,你千万不要有太大压力,我现在也在赚钱了,如果累了的话你就休息一下,没事的,还有我在呢。” 安贞顾忌着郑基石的自尊心,没有明确地挑明,只是委婉地暗示了一下她也能养家的诚心。 “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听到安贞一本正经的劝慰,郑基石真是哭笑不得。 他嗔怪地拍了下这小傻子的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又温柔地把她揽进自己怀里,爱不释手地轻抚她垂在肩背上的发丝,仿佛要借这柔顺的触感梳理他心头的郁结。 E-sens不会再续约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估计再过一星期左右,公司就会发新闻通稿公开这个消息。 而郑基石也决定明天再和公司单独谈谈他个人合约的事或许双方只会再签一个短期的合约也说不准。 郑基石想暂时先观望看看,他现在虽然称不上是韩国hiphop圈的元老级人物,但称上一句圈内前辈还是绰绰有余的,就算不和Amoeba Culture续约,自己做独立歌手单干,混得也不会太差。 和公司只续一个短期的合约,既能保留彼此的颜面,又能给他一段缓冲期思考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只是E-sens唉,从那天在公司不欢而散后,他们就再没有过联系,郑基石现在只希望时间能慢慢修复两人间的裂痕。 另一边,窝在他怀里的安贞对郑基石的反应非常不满意——难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事业上的挫败?那他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既然他喜欢她。 是的,安贞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郑基石一定是喜欢她的。 他看她的眼神,和她说话的语气,拥抱她的动作,亲吻她的热度,还有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如果这不是喜欢,如果这不是爱,那安贞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男人表现出这副痴恋的样子。 只是安贞暂时没有把握郑基石对她的爱意值已经满额,而在每一个攻略对象身上,她又只有两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每一次都很宝贵,她不想白白浪费,所以才迟迟没有通知系统查询。 安贞打的主意就是等她的广告尾款到手,她可以花心思为郑基石布置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情到浓时,两个人再顺水推舟地深入接触,一举把他的爱意值推满,成功达成攻略。 安贞本来相信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根本就没有失败的理由不是吗? 因而,当郑基石此时此刻仍然没有主动告诉她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的原因时,自信满满的安贞突然感受到一种隐隐的惶恐和不安。 仿佛在他表现出的疼宠和爱怜背后,郑基石心里仍然有一扇门并未真正向她敞开。 ××××××××××××××××××××××××× -- 独饮 爱是什么? 当天深夜,在枕畔的郑基石酣然入睡之后,安贞悄悄搬开他横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默默一个人跑到客厅,打开了一罐冰啤酒,静静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郑基石知道了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他就明令严禁她触碰任何酒精饮品,安贞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 当然,安贞并不喜欢喝酒,特别是今晚的这罐啤酒好像格外冰凉苦涩。 只是当各种纷乱芜杂的思绪在她脑子里搅拌成一团烂糊的时候,只有酒精的魔力能让她空洞忐忑的内心暂时回归平静。 爱到底是什么呢? 安贞发现,文学家有文学家的答案,哲学家有哲学家的答案,科学家有科学家的答案,就连圣经里也写了上帝的答案,但是大家都各执一词,从没得出一个真理般的正确结论。 她忍不住想,如果世界上连爱是什么都没有一个准确定义,那系统所说的爱意值又TM是什么东西啊? 当安贞只是在玩那款名为《脸红心跳》的手游时,她压根不需要去思考这种问题,爱意值就是一个反应游戏进程的数据条,玩家可以清楚地看到攻略人物身上的各类数值,爱意值只是其中较为重要的一栏。 在数据的反馈中,一切都是那么纯粹简单,爱意值满了,就代表游戏人物攻略成功了。 但当安贞来到这里之后,她发现系统的设定变了。 她扮演的不再是手机屏幕里的一个角色模型,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真人,可能她就是一个真人,还有其他所有人,不管是攻略对象也好,路人也好,也都是真人,身上没有数据条的真人。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玩家,而是芸芸众生里的沧海一粟,而且她比其他人还要脆弱孤独,她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结,她没有家人,没有梦想,她怀抱的唯一期望就是完成攻略之后顺利回家。 想要达成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她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上忙。 酒越喝,心越凉。 安贞无所事事地拉开客厅的玻璃移门,信步走到阳台上。 夏夜的晚风徐徐,首尔的夜空上只有几颗伶仃寥落的星子,闪着黯淡微茫的光。 她靠在齐胸高的围栏上,望向小区外的霓虹市景。 纵然已过午夜十二点,马路上仍然有车来车往,两侧的路灯稳稳地护卫着夜行的车辆,即便那灯光昏黄模糊,却也比天上的星光温暖亮堂得多。 所以,她才不要在这个世界做一颗孤独的星星,安贞想,就算这个世界的她比原来的她更美、更有才华,她也宁愿回到原来的地方。 那里才有她的父母,她的家,她的人间烟火。 ××××××××××××××××× 第二天一早,安贞又坐地铁按约去学校给儿童合唱团伴奏。 她发现自己开始越来越爱每周末跟合唱团小朋友愉快在一起的时光,好像他们身上有一种纯净凝结的力量,可以让一颗飘浮的心慢悠悠地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定住。 除了可爱的孩子外,安贞还渐渐喜欢上围观小提琴店长大叔和指挥老师的别扭相处日常。 由于安贞一直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小提琴,所以每次她来伴奏排练的时候,小提琴店长大叔都会“不辞辛劳”地一次次亲自过来给她送小提琴,送完琴又赖着不走,还非要厚着脸皮等安贞排练结束才一起离开。 一回两回,指挥老师还会冷眼以对,三回四回,也就听之任之了。 站在安贞的角度来说,她当然希望大叔跟指挥老师能好好的。 从那天中午聚餐听到指挥老师说他们曾经有一个小女儿却不幸逝世之后,安贞就不由得对他们更亲近了一分。 这听上去很卑鄙,但安贞无法不去做这种联想——在她突然穿越到这里后,她的父母又该如何承受这种打击呢? 如果她原来的那具身体跟像曾经看过的很多小说写的那样,突然变成了一具植物人,那她的父母又该如何自处? 恰是因为这相似的境遇,所以在看到指挥老师内心深藏的痛楚时,安贞竟奇异地得到了一丝疗愈的安慰——父母对孩子的爱是如此深刻、执着、不息,正是这坚如磐石、不可转移的爱成为安贞说服自己一定要回家的理由。 “小贞,我把之前那张合照传到网上了,你要看看吗?” 指挥老师向安贞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示意她可以去看看。 “好的,我看看。” 安贞刚刚就听指挥老师说她在twitter上专门为合唱团开了一个社交帐号,用来记录平时合唱团的排练日常和孩子们的点点滴滴。 而这个账号上发的第一条消息,就是当时安贞第一次给合唱团帮忙的那次汇演结束后,工作人员给他们一行人拍的合照,作为孩子们第一次上台表演就大获成功的纪念,这张照片具有特殊的意义。 “真好” 安贞看着图片里笑得牙不见眼的每个人,包括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她自己,默默地给这张照片点了个赞。 -- 空罐 另一边,今天同样起了个大早出门做正事的郑基石已经和公司协商完签约事宜。 就按他设想的那样,双方短暂地续了一份为期不超过一年的经纪合约。 礼节性地请一直颇为照顾他的公司同事们去烤肉店聚了个午餐,聚餐完毕后,郑基石发现自己的满身烤肉味非常不酷,不利于去工作室做新歌,于是决定先回家冲个澡。 七月的首尔酷暑炎热,从小区门口下车再到自家楼下的短短一段路程里,郑基石的额头就冒出了密密的细汗。 “真热啊” 进屋后直奔冰箱,郑基石喃喃自语着拉开冰箱柜门准备来一罐冰啤酒。 其实,冰箱里的这几罐啤酒还是他很早之前买的。 自从安贞被他禁令饮酒后,每当郑基石看电视看得兴起想来瓶啤酒,安贞就会在旁边起哄闹着说她也要喝。 一来二去的,为了在安贞面前做个好榜样,郑基石就渐渐形成了不在家喝酒的习惯,冰箱里剩下的几罐啤酒就无人问津到现在。 但是夏天怎么能缺少冰啤酒的滋润呢? 反正安贞现在还没回家,郑基石决定破例开戒,好好地爽一爽。 然而,当美滋滋地打着如意算盘的郑基石拿起整齐摆放在冷藏柜门栏侧的一罐啤酒时,他的眼神由满心期待转向怀疑和讶异 ——他手里怎么只是个空罐子? 郑基石满头问号,不信邪地挨个查看了剩下的其它几罐啤酒,发现冰箱里总共四罐啤酒,全都变成了空罐子。 一定是小骗子偷喝酒了! 郑基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略微思索后,郑基石把手里的空酒瓶摆回原位,决定暂时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等安贞回家了,再趁她不备之际,将罪行无情拆穿,一定要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默默地给合唱汇演合照点赞的安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郑基石给盯上了。 昨夜一时冲动把冰箱里的啤酒喝个精光后,她才懵懵地发现空酒瓶好像没地方扔啊,半夜三更下楼扔实在害怕,而直接扔家里垃圾桶又太显眼了。 何况冰箱里统共就这几罐啤酒,刚好摆放在矿泉水的边上,如果啤酒罐子突然消失,那郑基石明天早上起来喝水的时候很可能会一眼就发现了! 所以深思熟虑后,安贞决定她要暂时先把空酒罐子摆回冰箱等明天回家路上再买几罐同款的啤酒把空罐子替换掉,然后再下楼把空罐子扔掉毁尸灭迹。 简直就是天衣无缝,计划通get√ 但安贞没想到同样想偷喝酒的郑基石已经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并谋算着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 今天的排练结束后,安贞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告辞离开,因为指挥老师执意要留她一起吃午饭,说自己特意从家里了好几道拿手好菜想起安贞尝尝。 盛情难却,安贞只好坐下。 顺便地,小提琴店长大叔也沾了安贞的光,能一起享用午餐。 “阿加西,你那边还有什么合适的兼职可以介绍吗?我最近很空闲。” 夹起一块香喷喷的泡菜饼,安贞询问大叔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的兼职。 “这明太鱼真香啊,呵呵呵呵,跟从前一模一样,还是我最爱的那个味道。” 然而,被一起留下吃午饭的大叔只顾着讨好指挥老师,对安贞的询问置若罔闻。 直到被指挥老师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后,他才微微收敛起那副痴汉相,正经地回答起安贞的问题: “我本来就想抽时间跟你说的呢,是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吃完午饭,真诚地感谢了指挥老师的盛情款待,安贞带着大叔硬塞给她的那把小提琴踏上回家之路。 听了他说的那个工作机会后,她其实非常感兴趣,不仅工作强度小,时间弹性大,而且报酬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跟娱乐圈有关,估计可能会有很多和艺人接触的机会。 但是想必竞争这份兼职的人也会很多。 都说“一天不练琴,自己会知道;两天不练琴,乐评家会知道;三天不练琴,观众会知道”。 安贞不像原主,对小提琴没有什么太大的执著,从未考虑过把它作为正式事业来发展,所以一直是疏于练习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想要稳稳地拿下这个兼职机会,她最好还是花几天时间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多加练习。 店长大叔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他知道安贞现在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小提琴,所以临别的时候一定要让安贞把他带来的那把琴拿回家。 “又不是什么好琴,让你带上就带上。况且也不是送给你,等你有新的琴了,再还我不就行了。” 虽然大叔口口声声说这不是什么好琴,但安贞毛估估这把手工琴的市场价也不会少于两千万韩币,即便称不上是非常好的琴,对一般的小提琴乐手来说也已经完全够用了。 而且人家愿意在毫无担保的情况下把它交到她手上,代表的是一种信任。 “谢谢您” 安贞呐呐地开口道谢,内心特别感激,又羞于言表。 *************************** 地铁出口距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路程,回家路上经过便利店时,安贞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紧溜进店里买了几罐一模一样的啤酒。 保险起见,她没有用塑料袋把啤酒大剌剌地拎在手上,而是装进自己的单肩包里藏好。 其实有点重,不过尚能接受。 准备好作案工具后,安贞又给郑基石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回家没。 等了两分钟依然没收到回复,嗯,应该还在外面忙。 于是勇气大增的安贞决定趁郑基石不在家,一鼓作气地完成自己的作战计划。 可是她刚兴冲冲地进屋呢,就发现门口居然已经摆放着郑基石的鞋子了。 难道这哥回家了?那怎么不回复她呢? 想到这里,做贼心虚的安贞垫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潜行到玄关,然后探头探脑四处张望,寻找着郑基石的身影。 马上,她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似乎在小憩的人。 呼~安贞略舒口气,还好还好,原来这哥是睡着了。 不过他不是上星期还说她是猪吗,其实他自己才真的是猪吧,这么能睡。 安贞撇撇嘴,diss了老男人一番后,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偷天换日的好机会,只要她声音轻点,别把人吵醒就行了。 因此,假装躺在沙发上睡觉,其实悄悄眯着眼睛盯着安贞的郑基石接下来就看到了让他差点爆笑破功的一幕。 为了尽量压低自己的动作造成的声响,安贞真的非常努力。 光是垫起脚尖不够,她还尽可能地放慢自己的动作。 抬腿,放下。 抬腿,放下。 安贞踏出的每一步,都异常小心谨慎。 终于,花了整整5分钟的时间,安贞总算艰险地走完了从玄关到冰箱门前的短短几米距离。 而躺在沙发上的郑基石也整整观赏了5分钟的默剧,忍笑忍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 成功抵达冰箱,安贞深吸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曙光就在前方! 她静悄悄地打开冰箱门,轻手轻脚地把空罐子都挪到冰箱的另一侧,再从背包里掏出刚才买的啤酒,想摆放到原先位置上。 结果安贞才刚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罐啤酒要放上去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宝贝,你在做什么?” ×××××××××××××××××××× ×××××××××××××××××××× 剧情有个bug,韩国买酒要看身份证,未成年不能买酒,不过有些店查得也不会那么严,大家就当这个规定不存在吧。 然后定好的一周日更任务终于完成了,我订的复习书啊什么的也都到了,接下来要发奋努力了,不可能再熬夜写文。 当然我每天还是会码一点保持手感,只是说不准码多少,码够2000字就会发一章。 想我给我留言,么么哒。 -- 约定 怎么能这样? 安贞鼻子都快气歪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个攻略机会,她容易么?结果宋闵浩这么快就说要走,自己的运气未免也太背了点。 虽然心里直呼倒霉,但安贞面上不显——她总不能去妨碍人家去干正事吧,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痴缠到那份上。 控制着表情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不舍,安贞仰头看着站起身的宋闵浩,眨巴眨巴眼睛,本想在分别前再逗逗他,结果从这个角度望去,她忽然发现, 宋闵浩的身材比她以为的要更高大一些,个子应该在180cm以上。 可能因为长期练习唱跳的缘故,他的肩背上都附着一层流畅匀称的肌群,虽然不夸张,但也透出成年男性的力量感只是平时他活泼生动的表情和气 场显得太无害了,才会让安贞一直以为他是个大男孩,从未注意到面前这个人其实也有着令人紧张的侵略性。 特别是当他表情沉静下来之后,比起普通男性来说偏窄的下颌线条锋利清晰,透出一种难言的冷肃。 安贞:突然心虚.jpg 她开始反省自己刚才对宋闵浩的态度是不是不够端正?或者说,太随性? 扪心自问,相较于郑基石,她的确更喜欢宋闵浩这个攻略目标。 但是这种喜欢只是一种顽皮的喜欢。 就好像狭路相逢的竞技场,你发现对手是一个不设防的萌新菜鸟,于是你心潮澎湃、跃跃欲试,预见到自己将会赢得干净漂亮,就忍不住想卖弄一下君 子风度,对对方和颜悦色起来。 安贞对宋闵浩的喜欢就类似这种心情。 她喜欢他年轻自信、开朗热忱,不同于郑基石的难以捉摸,宋闵浩举手投足间那种虚势过头的gagman风采总让人感觉更轻松、更明快。 而且他感情经验也少,还没在残酷的社会上遭遇过玩弄他的坏女人。 这让安贞相信,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攻略宋闵浩应该是胜券在握的事。 但不论是今天两人刚见面时她心里那丝一闪而过的阴霾,还是宋闵浩在起身瞬间流露出的压迫感,都让安贞不禁反思自己是否有些喜形于色了? 现在好像还不到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啊! 切记切记!骄兵必败! 有点后怕的安贞抬手重重地敲了自己的脑壳一下,想用身体的疼痛来长长记性,结果她刚想给自己可怜的脑袋瓜敲上第二下,就被身边惊诧的宋闵浩牢 牢地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任凭安贞刚才脑海中如何思绪万千,其实于现实只是过去短短一瞬。 从宋闵浩的角度来看就是,他起身告辞之后,安贞抬头委屈地望了他一眼,他正纠结是否要安慰她几句,就见坐在沙发上的少女蓦地露出一种仿佛是自 厌般的神情,接着就抬手重重地敲自己的头。 “怎么了?”“对不起。” 宋闵浩和安贞几乎是同时开口。 两人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道歉?”“我突然手痒。” 继续异口同声。 这见鬼的默契和对话!安贞在心里扶额叹气。 知道自己刚才那个“手痒”的解释一听很扯,她开始冥思苦想,既不敢随意瞎编,也不敢再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用之前那种略微轻浮的语气调戏宋闵浩。 什么情况下女生会突然打自己——生自己气了——那又为什么会生自己的气? 安贞脑中灵光一闪,谨慎地组织语言打了个腹稿,才缓缓道: “我只是忽然有点讨厌自己,好像之前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约会可能会给欧巴添麻烦还贪心”最后几个字囫囵得让人差点听不清。 之前为什么会没有考虑到? ——因为能见面,太欢喜。 现在又为什么会忽然讨厌自己的不体贴? ——因为见了面,太喜欢。 还贪心什么? ——还贪心想再多看你几眼。 仔细琢磨一下,这个回答何止九曲十八弯,安贞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疯狂点赞! 她将心比心地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人这么跟她含蓄婉转又示弱地表达感情,她起码得给人好感度加5分。 虽然心里的小人得意得上蹿下跳,但安贞丝毫不敢表露出一星半点,只是侧头安静地看着休息室的窗外。 少女看天空,看云,就是不敢看自己心仪的男孩。 阳光穿过剔透的玻璃窗匀净地撒在光亮无尘的木地板上,光影之间,她清澈娇美的面容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金粉,如梦如幻。 宋闵浩再次感觉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渴望,心脏在胸腔中跳动的声音仿佛清晰得就在耳边,而伴随着这急促的心跳声,有一种更深沉、更势不可挡的感情 在心底缓慢地发酵。 察觉到自己似乎喜欢上她时,他讨厌这种失控; 但当发现她似乎也喜欢自己时,这种失控反而令人甘之如饴。 “没有添麻烦。”宋闵浩轻轻地揉了揉安贞的头顶,发现触感出人意料地柔顺,让人爱不释手,“不要讨厌自己。” “更加不能动手。” 宋闵浩一边说着,一边松开原本被他紧握着的手腕,然后与安贞十指相扣。 可惜今天并没有更多时间留给他们谈情 两人只能就着十指紧扣的姿势一起走到门边,为了避免被人注意到,宋闵浩先开门走出去。 可人是出去了,手还牵着呢。 安贞晃晃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有点不想松开。 好吧,宋闵浩明晃晃的示好让她非常激动,有种曙光在即的喜悦。 但是,这个突然正经起来的欧巴不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两人这样子纯洁地拉着手算什么呀?是只能牵手不能接吻的暧昧对象,还是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的男女朋友? 安贞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晃晃两人交扣的双手,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困惑——跟郑基石那次的情况不一样,她没有明确地请求交往,而宋闵浩给的也 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回应——根本含蓄得不像一个rapper! 手被轻轻地晃了又晃,再看到安贞脸上快凝成实质的问号,宋闵浩无奈地露出了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笑容。 他低头无比认真地看着安贞: “我现在不能向你承诺什么。” 现在的宋闵浩是一无所有的宋闵浩,他只有自己,而就连这个仅剩的自己,也要奋不顾身地投入到出道比赛中斗兽场中,迎接未知的结局,或新生或粉 碎,所以他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承诺。 “但是我和你约定。” 宋闵浩把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改为用小拇指拉勾勾的姿势。 “等我成为winner的那一天,我们就开始交往吧。” ×××××××××××××××××××× ×××××××××××××××××××× 【作话】 1、把时间线拉回到2013年,当时参加比赛的11个少年——无论是后来的winner还是ikon,应该都以为那是决定他们人生的最重要的比赛吧。 赢了辉煌出道,输了凄惨解散(杨菊花当时自己说的有可能会解散)。 所以他们真的是用着破釜沉舟的信念在拼一个结局。 我今天看了当年决赛时B.I他们唱的《Climax》(指路b站av3727418),看得流眼泪。 唉,说句真话,我无法因为B.I想用LSD变天才而讨厌他,这个吸x的理由简直可怜到让人想笑又笑不出。 2、我发现月更30章的小目标跟先赚一个亿一样有些艰难,可能改成20章或者10章会不会好一点。 3、郑基石这次真的要开车了,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一章,你们真的不考虑投珍珠?投满400我发誓我不卡肉 -- 打戏 只有在接下来的出道比赛《WIN : WHO IS NEXT》中胜出的那一队成员,才能贯以WINNER的组合名,成为YG下一个出道男团。 而现在比赛都未正式开始,结束起码要等到今年的10月底。 也就是说,距离宋闵浩口中的“那一天”,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所以,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任务就是成功攻略郑基石,和他分手,再和宋闵浩正式交往。 理清楚头绪后,安贞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可能这么想是有点自欺欺人啦,但只要她没有同时和两个男生交往,应该、大概、好像就不算是劈腿了吧? ×××××××××××××××××××× 送走宋闵浩后,安贞又在休息室里等了几分钟才离开三楼回到摄制场地。 被化妆师姐姐抓住进行了一番补妆及休整,很快,比起之前的一身打扮,安贞身上又多了新的装饰:左手绑上了绷带,右眼戴上了眼罩——据说绷带 和眼罩是近两年大热的日系宅元素,是由于导演认为安贞的造型和气质还不够中二,才临时买来加上的饰品 求求了,其实她本人内心非常特别超级无比中二的 不要给她增添这么羞耻的元素了喂 这是不是上天对她脚踏两条船的惩罚! 猛女安贞看着镜子里的那个陌生人影迎风落泪,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菠萝头。 还好当初签约时就约定好她不会在广告里露全脸。 没错! 绝对、绝对不能再让人知道镜子里的这个中二病是她! “哦哟,我们小贞戴眼罩的样子太可爱了~” 化妆师被安贞脸上那种羞耻爆表的表情萌到,惨无人道地拿出手机和生无可恋的安贞同框自拍。 没过多久,等几个打扮得欠揍模样的群演准备好了,安贞也终于收拾好心情,只待最后一幕戏的场景搭建完毕,就可以开始拍摄她人生中第一场也很可 能是唯一的一场打戏。 是的,打戏。 现在的TVC创意越来越夸张,一款汽水的广告有打戏场景也不能算多么出格。 明明是初夏的风,吹拂到安贞裸露的腿部皮肤上时竟让她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安贞别扭地夹了夹腿,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要用一招空中回旋踢“撂倒”那几个梳着爆炸头的杀马特群演,心里就阵阵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泛虚——穿着针脚细密的、她亲 自检查过的打底裤,走光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而且她看过广告的分镜头脚本,机位也不会对着那些尴尬的角度拍。 她怕只怕自己待会儿这个回旋踢踢得不好看啊! 虽然一支TVC还不至于要求那种拳拳到肉的真实打击画面,但要拍到群演被踢飞的特写镜头是肯定的。 作为“行凶者”,安贞就担心自己动作不到位不达标,会连累合作的群演们多挨上几脚,那可真给人添麻烦了。 在原地一蹦一蹦地热着身,安贞满脸认真地寻找着导演刚刚给她指导动作时所说的“脚感”,黑色的发梢在空中调皮地一荡一荡,在场的工作人员们的 心被融化了 不论男女,一个个都露出了被幼猫踩奶时特有的迷之微笑。 站在一旁的崔成俊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十分欣慰——只能说观众缘这玩意儿真是奇妙啊,就算她只是站在原地自顾自地蹦蹦跳跳,收获的善意和喜 爱也比他从前带过的最会逢迎的模特多得多。 场景搭建好后终于可以正式开拍,得益于安贞的分外努力,她的回旋踢只踢了三次,导演就得到了满意的打斗镜头和特写画面,大声喊卡。 “辛苦了。” 原本一脸酷霸狂炫拽的安贞赶紧端正了表情露出淑女模样,给刚才挨她踢的几位群演鞠躬行礼。 不良少女殴打的对象自然是不良少年,几位群演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是从附近的大学路招聘过来的兼职学生。 “安贞xi太客气了。托您的福,才这么快结束了拍摄。” 受了安贞一礼的几个大男生赶紧脸色红红地回礼,内心都遗憾着拍摄结束得太快,没能跟面前的少女多接触一会儿——就算只是做被她殴打的沙包也 好啊,何况她下手是那么温柔。 首尔的大学路是韩国最大的话剧胜地,一条街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160多个大大小小的剧场,是世界上剧场最密集的地方。 这里全年无休地上演着国内外各式的话剧、音乐剧,还能经常看到一些突破性的先锋演出。 他们几个原本是在大学路排演音乐剧的学生,抱着增加表演经验的心态来应聘TVC的群演,却没想到是做人肉沙包,更没想到自己做了沙包还会恋恋不 舍 可惜一旁的崔成俊虎视眈眈,几位大男孩终究还是没有勇气上来请求交换联系方式,只能抱憾结束话题,其中一个男生的神情尤为不舍。 直到整个摄制组收工解散道别,崔成俊都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牢牢地粘在自家少女身上。 “哥干嘛老盯着我?” 卸了妆后浑身轻松的安贞坐在副驾驶,奇怪地问崔成俊,这哥的脸色从拍摄结束后就变得怪怪的。 “小贞啊——” 崔成俊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紧了又松,内心陷入挣扎,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身边含苞待放的少女鲜妍秀美,招蜂引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可她是他最看好的明日之星啊,早恋什么的太危险了,被人骗了怎么办,现在的男孩子玩 得多开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真的很有必要提醒她几句。 但崔成俊刚想开口,又害怕安贞本来没那心思,结果被他念叨几句之后激起了好奇心,反而想试试,那可就糟糕。 犹豫着犹豫着,安贞住的小区门口到了。 算了崔成俊决定不向少女开口了。 他决定干脆向少女的叔叔——郑基石开口,等会儿发条消息请他注意一下他侄女的感情动态,谨防早恋问题。 大家都是男人,年纪相差不大,崔成俊相信自己如果有一个像安贞这样的侄女,一定会严防死守任何臭小子靠近她,想来郑基石应该也是如此。 “谢谢哥,有空常联系哦!” 崔成俊刚停稳,安贞就随意地冲他挥了挥手,跳下了车,兴冲冲地朝门口跑去。 崔成俊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广告拍摄结束,两人的交集也就暂时到此为止了,这丫头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呢。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她收入 麾下,继续往演艺方向的道路上推进,但她就这么做两人“最后的告别”? 可是还没等崔成俊酸完,就看到跑到一半的安贞突然转过身,把双手放在嘴边合拢成喇叭状,对着停在原地还未驶离的他大喊: “反正我会继续打电话骚扰哥的!” 也行吧 收到“骚扰”承诺的崔成俊心满意足地目送安贞进了小区,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才拿出手机审慎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给郑基石。 ×××××××××××××××××××× 收到消息的时候,郑基石刚订好餐厅。 安贞人生中第一次拍摄经历圆满落幕,自己作为男友怎么说也应该和她一起庆贺。 距离他跟Lady Jane分手的新闻爆出过了快一个月,现在两人再出门约会应该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郑基石本来想带安贞去弘大,那里是对他们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他最后还是定了一个位置比较隐秘、环境比较优雅的高级餐厅——吃得不一定痛快,却很适合进行恋人间的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浪漫之夜的开端。 ×××××××××××××××××××× -- 矛盾 “欧巴今天怎么会想到在外面吃饭?” 被身穿制服、训练有素的餐厅服务员带领到位置上就座后,安贞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郁郁葱葱的绿植,纳闷郑基石怎么会带自己到这么一个地方吃饭,不 太像他平时的风格。 空中花园,露台餐厅。 头顶是首尔一望无垠的夜空,疏星点点,凉风习习,坐在舒适的藤椅上,不仅能俯瞰脚下繁华商圈的车水马龙,极目远眺,还能饱览远处璀璨迷人的汉 江夜景。 距离他们不远的角落里还有乐队的表演,柔和的乐曲在朦胧的灯光下愈发显得轻盈曼妙,整个用餐环境无比幽静,雅致。 再结合餐桌上的鲜花与蜡烛,安贞方才恍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然大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 这哥是在跟她搞浪漫吗? “怎么了?” 包藏祸心的郑基石被小女友炯炯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掩饰性地低头喝了口水。 “我好喜欢这里,谢谢欧巴。” 安贞不知道对面的人打的鬼主意,以为是情侣间的小浪漫,她笑着歪头致谢,对他眨了眨眼,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无暇的月光星光。 笑得这么清纯郑基石心更虚了。 虽说之前在沙发上擦枪走火过之后,两个人就同睡在一张床上,期间也有过很多次亲密接触,但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原因是双方的。 一方面是安贞被郑基石的难以捉摸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寄希望于用肉体关系达成攻略上的突破,所以平时亲昵总是半推半拒、有所保留,想等到天时地 利人和的情况下再发生关系。 另一方面是郑基石最近也会偶然陷入犹疑不论是安贞游刃有余地完成了TVC的拍摄,还是她在音乐制作上展现出的才华,都让郑基石在欣喜之余泛 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他开始越来越察觉到自己心理上的矛盾—— 既怕她年少蹉跎、无所事事,所以才会忍不住像个家长似的细心照顾、费心打算。 又怕她自立太早、懂事太快、飞得太高,如同那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那样又在某一天突然从他身边消失 而且这种矛盾似乎还有着倒置的熟悉感 脑海里浮现崔成俊发送给自己的消息,郑基石的眼睛不自觉地微眯——反正让他现在放手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怀着某种隐秘而焦灼的心情,上菜之后,郑基石对安贞可谓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你真的是我的欧巴吗?” 看着他那副连饭都恨不得替她吃的殷勤架势,安贞忍俊不禁,这哥往常可没这么粘人过。 她玩笑道: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该不会是一个伪装成我男朋友的外星人吧?” 郑基石十分配合地接上台词,惊讶地张大了眼睛,陪着女友演起了幼稚的情景剧: “没想到竟然被你识破了。” 看到安贞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眉眼弯弯后,才又露出一个成熟男性专属的坏笑,抓住安贞握着餐刀的手,用指腹在她掌心暧昧地画着圈,刻意压低的嗓 音充满了低沉的诱惑: “那就绝对不能放过你了” 眼神火热,笑容荡漾。 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两人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敏感的掌心被滑动的指腹激起阵阵酥麻,后知后觉的安贞终于醒悟过来郑基石今晚可能有什么不可描述的 危险欲求。 怕了怕了,发情的男人惹不起。 耳垂因为刚才的笑意染上了旖旎的粉色,她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埋头做出一副只想认真吃东西的样子。 即便安贞已经很努力地细嚼慢咽,用完甜点和咖啡后,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是终于迎来了尾声。 结账的时候,她注意到,过来送上账单的不是刚才那位服务员,而是一位挤眉弄眼的大叔,还冲着郑基石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两个人似乎很熟的 样子。 “是欧巴认识的朋友吗?” 安贞本来以为郑基石不是那种喜欢带女生去西餐厅寻找情调的风格,现在看到他和这里的老板熟识,不禁邪恶地揣测他是不是在这个餐厅里用这种浪漫 的花招俘获过不少漂亮女人。 郑基石不知道自己在安贞心里的形象这么坏,他就着搂腰的姿势带安贞坐进车里,示意司机启程回家; “是从前一起玩hiphop的很亲的大哥,不唱歌之后已经在首尔开了好几间餐厅了,这间是最新的,才刚开业不到半年。” 话音刚落,郑基石猛然回想起,去年的10月份,他和Lady Jane的五周年纪念就是在这哥的另一间餐厅庆祝的,难怪对方刚才看到他和安贞时一脸揶 揄的表情 虽然是坦坦荡荡的过去,原本不应该感到歉疚,但郑基石还是为这种不经意的“撞车”感到理亏气短。 担心再聊下去会被安贞察觉到不对,他把她埋进怀里,轻柔地啄吻她的发顶,耳鬓厮磨,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可以再试试别的地方” 窗外,道路两旁的街灯在飞驰的夜色中摇晃着倒退,郑基石枕着安贞的发顶,在她给予的、日渐熟悉的香气里阖上双眼,断断续续地低声絮语: “汉江上的邮轮餐厅怎么样,还能在甲板上欣赏夜景” “或者去吃宫廷料理,我还没吃过水剌床” “你要是感兴趣,我们就把首尔的米其林餐厅都吃一遍” 伴随着恋人间黏糊糊的呢喃,活泼的广播电台也不甘寂寞地播放起了金贤哲歌手的《因为是你》。 安贞一边听着郑基石在自己耳边腻腻歪歪,一边听着伤心凄迷的副歌在车厢内反反复复: 如今不要分离 我们就此分离可不行 总而言之 直到死去那天 总而言之 比任何人都要疯了一般地深爱 因为是你啊 她挠了挠脸,努力排除由于与歌曲共情而产生的低落情绪,趁郑基石闭眼不注意的时候,见缝插针地回复另一个攻略对象的katalk消息。 -- 盛宴(上)(h) 下车后,两人手牵手回家。 可能是离家越来越近的缘故,安贞渐渐对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感到紧张,双腿莫名地发软。 别怕,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其实跟郑基石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了,现在只是完成最后一步插入的程序而已。只要做好前戏和润滑,女性 的初次不一定会疼痛,也不一定会流血。性是美好的,是愉快的,是人类的本能,是自然赋予生命的奇妙的感官盛宴—— 啊!安贞想蹲在地上抱头尖叫,她的老天爷额,就不能把进度条直接拉到事后清晨吗? 逃避不可耻但无用,很快,他们就到家了。 “那我先去洗澡?” 郑基石好笑地看着她僵直地站在玄关不敢进门的样子,只觉得她连发傻的表情都特别惹人怜爱,让他百看不厌。 “哦,哦好的。” 接触到郑基石充满暗示的目光,安贞条件反射地埋头,完全不敢跟他对视,她胡乱地解下身上的鞋包,一眨眼溜进了卧室。 郑基石哑然失笑,他摇摇头,把门口的鞋子老老实实地摆放整齐,再把被她随手甩在沙发上的小挎包方方正正地摆在茶几上,才慢条斯理地去给自己清 洗。 反正今晚他有一整夜的时间把这份酝酿了几个月的礼物彻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底打开,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郑基石洗澡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魂不守舍地躲在房间里假装玩手机的安贞就瞄到他一边动作撩人地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淡定从容得穿过客厅向卧 室走来,真丝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 啧~这哥真的太会卖弄风骚了。 安贞不忍直视地撇开眼,怀着对这风情万种的嫉恨,乖乖起身去洗澡。 因为郑基石有半身浴的习惯,所以浴室中还安装了一个纯白的人造石浴缸。可惜今天谁也没心思泡澡。 空气中的水汽仍未散去,除了沐浴露的清香外,还残留着郑基石惯用的那款须后水的味道。 安贞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流打在皮肤上,给混乱蒙昧的头脑带来一丝清醒。她一丝不苟地清洁着全身,从发丝、脸颊、锁骨、胸乳、肚脐、小腹再一路 往下。 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子中那具青春曼妙的少女裸体,一肌一容,尽态极妍,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所有部位美得恰到好处,身材比例精致得不像真 人,从头到脚的皮肉都毫无瑕疵,完美得让人既想膜拜又想摧毁。 这不应该被看作是身体,这根本就是武器啊,安贞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没错,这是她当初为了更好地攻略而精心设置的武器啊,何必要为使用它而感到羞耻? 躁动的心情慢慢地安定下来,安贞拿起吹风机随便地吹了吹湿漉漉的头发,怀着破釜沉舟的信念,干脆直接将浴巾围在胸口走了出去。 ×××××××××××××××××××× 看着安贞假装镇定地跑进浴室的背影,郑基石哑然失笑。 摇头甩了甩已经干得差不多的短发,他走进卧室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 先是打开加了精油的加湿器,再给待会儿的主战场换上一套新的床品,然后不厌其烦地调整房间的灯光,直到营造出他想要的朦胧又不失温情的氛围。 浴室里传出的水声若隐若现,郑基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把公寓的中央空调温度调高,以防安贞等会儿洗完澡出来被冷气冻到。 需要播放几首sexy的音乐预热气氛吗?会不会太刻意了? 把上次买好却没用上的避孕套和润滑液放进床头柜,郑基石坐在床边思考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地方。 晃神间,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贴上了自己的背部,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带着凉意的嘴唇如蜻蜓点水般掠过 他的后颈。 “欧巴” 郑基石觉得这个声音仿佛是海妖在呼唤水手赴死。 “”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问她怎么突然变得主动,让原本还打算好好安抚她的自己现在反而变成了莫名紧张的那一个。 可是安贞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很快没有办法继续胡思乱想因为薄薄的真丝睡袍无法阻隔那种胸乳在后背上摩擦挤压时产生的亲密又色情的触感。 郑基石瞬间口干舌燥,马上回忆起安贞胸前的那对美味得让他怎么吃都吃不腻嫩乳,还有上面两颗又娇又嫩的小樱果,不论被他啜吸吮咬过多少次次, 第二天都仍然会恢复成可口的樱粉色。 而现在,她正就着从背后环抱他的姿势,从上到下无比虔诚地用挺翘的乳房厮磨着他脊柱的两侧就好像在给支撑他全身的那根骨头淫荡地做着乳交 一样 心跳如雷,下身立刻充血抬头,郑基石被自己想象中的那幅画面刺激得头脑发昏,几乎想不顾一切转身把这个让他渴望到全身发痛的小骗子压到身下, 进入她,干她,质问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又爱又恨。 ×××××××××××××××××××× 看到郑基石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床边,似乎在神游天际,安贞悄悄走进卧室,解开身上的浴巾,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跪坐在床上,从背后环抱住他。 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后颈,安贞发现皮肤贴在真丝布料上的那种丝滑触感让她有些喜欢。 刻意把身体贴得更近,胸前的浑圆可怜兮兮地挤压在男人隐约发烫的背上,缓慢地上下磨蹭,两颗敏感的乳头很快被刺激得凸起,安贞摆动腰肢,用这 凸起的小红果在那条突出的脊椎上乱划乱画,本来环在腰际的左手不知何时狡猾地攀到郑基石的心口。 啊,果然现在心跳得很快啊安贞满意地勾起嘴角,没有枉费她刚才上网检索斩男十八式的心意。 很好,那接下来就是一边舔吻他的耳垂和颈侧,寻找他的敏感带,一边揉捏他的胸口,帖子上说男人的乳头其实也和女性一样是很重要的性兴奋区 新鲜出炉的理论派大师安贞有点牛刀小试的得意,她侧头轻轻地舔了一下郑基石的耳垂,刚想继续施展,突然天旋地转,转眼间已经被男人强势地扑倒 在床上。 ×××××××××××××××××××× 郑基石把人压在身下才发现她竟然浑身光溜溜地一点也没穿,他眼角发红,呼吸因为眼前香艳的刺激愈发粗重: “很好玩是吧?” 他跪坐在安贞身上,用膝盖禁锢住未着寸缕的少女,让她无法起身,然后从容不迫地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袍,手指都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而兴奋得颤 抖。 新换的床单洁白如雪,安贞半干的湿发凌乱地铺散在上面,美得像一幅泼墨画。 郑基石紧紧盯着身下待宰的小羊羔,扯动唇角露出一个危险的坏笑: “本来今晚我想温柔一点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 ×××××××××××××××××××× 太难了,我好像写不出之前‘胡闹’两章的那种调皮又带点甜蜜的H风格了,就忍不住想黑泥,想强制爱。 -- 盛宴(中)(h) 这、这是什么霸总台词! 安贞被震住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吐槽,就立即被郑基石的反攻夺去全部心神。 不愧是苦练过beatbox的男人,郑基石的唇舌远比普通人灵活,当他伏在她身上到处舔舐的时候,发出的色情的水渍声让安贞的脚趾都难为情地蜷缩了起来。 尤其是在他把头埋在她胸前,咂咂有味地大口吞咽乳肉时,那张平常总显得有些傲慢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的那种下流又痴迷的表情,让安贞下身早已湿润的甬道都不自觉地收缩了两下。 天,她自暴自弃地捂住脸——不是我军太无能而是敌方太强大啊 “怎么了?” 注意到她的反应,郑基石还以为安贞是被他弄疼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实在是想要她想得太久,再加上被她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难得的主动挑逗得很激动,即使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力度,但还是忍不住在少女白皙莹润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串串或轻或重的痕迹。 特别是那双让他爱不释口的玉峰上,除了被吮吸出的吻痕外,还有明显咬出的齿痕牙印,这种凌虐似的美感再次让他呼吸一紧。 担心自己今晚没轻没重的粗鲁会给安贞留下阴影,郑基石没有选择继续下口,而是伸手往她的下身探去,想通过温柔的爱抚唤醒她的快感,给她更美好的初体验。 结果刚摸到花唇,他就愣住了: “已经这么湿了” 来不及闭拢双腿的安贞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基石一脸惊讶地把被她的淫水打湿的手掌从腿心抽出来,灯光下,透明黏腻的的体液在男人指尖拉出长长的银丝。 老天杀了她! 安贞整个人都像熟透的虾子一样弓了起来,此时此刻只想原地去世。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郑基石斜睨了面色潮红的安贞一眼,然后色气满满地伸出舌头把沾染了淫水的手指一根根舔舐干净,得意地俯下身亲吻她的耳后和颈侧,调笑道: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很厉害吗,难道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郑基石觉得很惊奇,这段时间两个人同睡一床,有时候他憋得狠了也会手口并用地把人欺负一通,但安贞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湿得这么快的,他都不禁疑惑是她今晚格外敏感还是她本身就更喜欢粗暴一些的对待? 虽然很想探寻正确答案,但郑基石终究还是舍不得在安贞的初次就把人弄哭,即便刚才放狠话说不会温柔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轻轻地把安贞的双腿朝两边拉开,柔软湿艳的腿心无助地暴露在空气中,仿佛是瑟缩地含着露水的娇嫩花蕊。 抑制住欺负身下人的冲动,郑基石一边用手指耐心细致地做着扩张,虽然他知道那里早已湿得一塌糊涂,一边安抚地轻啄安贞的唇瓣,缓解她身体不自然的僵直。 怜惜的吻从嘴唇到脸颊再到鬓角,刚想继续往下挪移,颌骨下方颈侧那枚特殊的琴吻忽然映入郑基石的眼帘——就是它引发了他们迄今为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争吵,而直到现在,他也仍然对她的身世背景所知甚少。 想到这里,一种又爱又恨、无可奈何的情绪盈满心口,他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原本在花穴中缓缓扩张抽插的中指无意中狠狠地刮过距离穴口不远处的一块肉壁。 “哈——” 安贞全身仿佛过电般微颤,唇间溢出了泣音般的呻吟,湿润的甬道原本就被郑基石那温柔的酷刑折磨得酸麻无比,她整个人早就被快感悬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此时又被狠狠刺激到敏感点,一种陌生却又强烈的尿意瞬间席卷了她的下身。 “不要、快停下、不要了——” 安贞的腰腹像是被拉紧的弓弦猛地向上弹动了一下,她一反刚才躺在床上任其施为的乖顺,语无伦次地抗拒着,竭力地扭身挣扎,想要逃避那只在她腿心作乱的手。 郑基石被她突然变得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不同于之前由于动情而分泌出的滑腻的粘液,被他刺激到那块肉壁后,安贞的腿心开始流出一种清澈的纯水状的透明液体,刚开始只有少许,但随着他插在花穴里的食指和中指持续不停地按压摩擦那块硬币大小的区域,大量淋漓的汁水马上源源不断地从花缝中涌出来,连床单都被浸湿了一大块。 难道是—— 郑基石确实听说有一些女性能够在极其兴奋的情况下达到潮吹的状态,但他从前也没有亲眼见过,更加没想到到可能会在安贞身上得到这种体验。 天,光是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那副画面,他那根马眼一直在流水的阴茎差点直接射出来。 郑基石呼吸急促、眼球充血,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一句小骚货,全身压制住挣扎的安贞让她不得动弹,然后一只手在她腿心有技巧地快速抽插,另一只手熟捻地找到花缝上方已经完全立起的小珍珠轻抚揉捏,双眼紧紧盯着娇美的下体,不愿意错过小穴的任何反应。 “不——” 安贞紧闭双眼无力地推拒着身上的郑基石,可她无法逃开,只能被迫承受。 她现在的感受跟之前郑基石给她口交时截然不同。 被口交时,快感像是一层层渐高的海浪把她抛向极乐的云端,而现在,她只感觉自己似乎要被那双手飞快地拖入堕落的地狱。 她甚至不知道这种酸麻的失禁感能不能被归为性快感的一种。 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进入了社会道 德规训的范畴,通常在成长过程中,对排泄的控制是每个个体必经的历程。 正如同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有意当众排泄,安贞也很难第一次就理所当然地就在卧室里、在床上、在郑基石眼皮子底下畅快淋漓地任由尿意汹涌出来——即使她知道这跟真正的失禁不是一回事。 然而,她的身体此时已经不再受她自己的控制,她正完完全全处在郑基石的掌控中,就像是他手中一根越拉越紧、越拉越紧的琴弦。 终于,“崩”的一声,在对阴蒂和G点的双重夹击下,郑基石手里的弦终于断了,不仅是属于她身体的那根弦断了,就连安贞脑海里的连接理智的那根弦也断了。 郑基石痴迷地看着透明的淫水从艳红色的花缝中喷射出来,整个潮吹的过程大概只持续了3到4秒,在水花喷溅渐弱后,花穴的小口仍然颤颤巍巍地翕动着,继续吐出了一小股一小股晶莹的花蜜。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醉的恍惚中,只想将这幅美景永远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而且拜这罕见的美景所赐,明明从开始到现在,郑基石那根一直挺翘着的肉棒都没有得到任何抚慰,但就在安贞潮吹的一刹那,他的心神也同样被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所淹没,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射了出来——应该说人类最重要的性器官不愧是大脑吗? 好在他身上还披着那件将脱未脱的睡袍遮掩着,没暴露自己狼藉一片的下身。 两个人殊途同归地进入了玄妙的贤者时间,一时竟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安贞先清醒过来,她甚至没整理脸上的狼狈,二话不说就先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郑基石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 郑基石倒吸一口凉气,安贞这一下咬得可真是咬的不留情面,他刚想教训小混蛋两句,结果一转头看到她眼里的泪花就怔住了。 安贞真是又气又恨,她感觉自己刚才不仅是身体失控了,更重要的是,在最后爆发的关头,她竟然产生了某种类似于挣脱道德枷锁的快感,甚至想就这么被男人强迫着,更深更深地堕落下去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太可怕了!难道她还有抖M属性吗?! 后怕的情绪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微妙的耻辱感和怒火,安贞蛮横地拽住郑基石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哭腔质问道: “欧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都说不要了!” ************************* 我发现了,是不是很多人漏看了一章啊,我上次更新是双更啊,在《盛宴(上)》的前面,还有一章是烛光晚餐的剧情喂,那一章有伏笔和双方的心理活动的,不要漏看哦。 漏看的宝宝回头补一下,啾啾! -- 盛宴(下)(h) 在床上的“不要”怎么能当真呢郑基石啼笑皆非,又不敢反驳她引发事态升级。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小混蛋就是专门来折磨他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不折磨他去折磨别人吗? 怀着某种心甘情愿的认命感,郑基石只能好声好气地哄起人来,完全顾不上自己射过一次之后还仍然硬梆梆的肉茎。 被男人抱在怀里温存地擦掉眼泪后,安贞开始得寸进尺地给他立规矩,刚才被强制潮吹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欧巴,以后我说不要就真的是不要,你一定要停下来,知道吗?” 得到郑基石无奈的点头还不算,安贞在跟他拉勾勾保证后才破涕为笑,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里以示和好。 危机顺利解除,郑基石也舒了口气,脑海里不可描述的欲望又马上蠢蠢欲动起来。 照理说射过一次之后他本不该那么猴急,但不知道是不是等这晚等了太久,只要没把自己真正地埋进对方的身体里,心底的那团火就会烧得他躁动难安。 郑基石搭在安贞腰间的双手开始暧昧地在她肌肤上游弋,一只手揉捏着掌下的嫩肉,还有一只手鬼鬼祟祟地滑到她的小腹上,温热的手指色情地绕着肚脐眼打圈。 安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才刚冷却下来的身体再度渐渐发烫。 “宝贝,可以吗?” 象征性地问了一句,郑基石根本没给安贞开口说不的机会,就把她的舌头贪婪地含进嘴里,用自己灵活的舌尖不停挑逗对方。 先是嬉戏般地追逐着她的舌尖,然后细致地舔舐她的舌根,最后把她的整条舌头张弛有度地含住咂摸吮吸。 一股酥麻感直接窜上安贞的天灵盖——天,这哥套路真的多——这种感觉怎么说 就好像是郑基石用嘴艹了她的舌头一样。 看到小骗子被他亲得浑然忘我、嗯嗯啊啊地完全顾不上其它,郑基石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坏笑,趁机偷偷从床头柜里拿出condom,撕开包装,三下五除二就给自己戴上。 可能是由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前所未有地心潮澎湃,以至于戴套的时候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呼~郑基石深深呼出一口气,脑海里出现过千百次的幻想终于要成真了…… 他摇摇头甩开滑到鼻尖上的汗水,把自己热烫的肉刃抵在安贞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入口。 明明语气是在温柔地呼唤安贞,却又动作强势地拉着她让她抬起上半身,以便能亲眼目睹两人的交合处: “宝贝,看清楚我是怎么干你的。” 话音刚落,郑基石就用一种不容她逃避的姿态把阴茎缓缓挤进安贞的花穴中,在套子的润滑下,剑拔弩张的龟头没有多费力气就闯入了早已湿滑泛滥的少女禁地,艳粉色的穴口吃力地咬住了青筋毕露的茎身,不留一丝缝隙。 两人齐齐地发出一声闷哼。 千言万语不足以形容此刻——人体的构造是多么奇妙,在这肢体交缠的刹那,即便是两个完全不同、彼此独立的灵魂也仿佛得到了短暂的交汇。 终于得偿所愿,郑基石本该尽情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性福,按照原定计划游刃有余地引导战场,然而才堪堪插进一半,他就被夹得差点爆粗口,鼠蹊部一阵战栗,只能立刻停下动作,通过不断深呼吸来缓解自己射精的冲动。 正常来说,女性的阴道内部是一个狭长的倒梯形,入口处是最窄的,越往里就会逐渐变宽,但不知道安贞的甬道是什么构造,竟然会是整条花径都跟狭小的入口一样窄甚至更窄。 而且湿热的肉壁上有很多层叠的皱褶,不仅给郑基石的深入带来了困难,还会紧紧地包裹挤压他的茎身,光是把阴茎插进去这个步骤,就让郑基石的脊背上布满湿汗。 另一边,得益于郑基石之前细致无比的前戏,整个插入过程中安贞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陌生的、满涨的充实感,小穴深处还有种隐隐的麻痒。 “欧巴——” 安贞刚开口想让郑基石快动一动,但是话还没出口呢,就先被他捂住了嘴。 “别出声” 郑基石真是有苦难言,他发现自己之前偷偷地射过一次其实是件好事,这让他现在还能强撑着不丢脸,否则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秒射肯定就糗大了。 郑基石一边虚虚地捂住安贞的嘴,不让她的声音增加对他的刺激,一边单手撑在安贞上方,慢慢摆动腰臀,眯着双眼,尝试着先浅浅地抽插适应这种过分紧致的感觉。 整个房间里除了抽插时带出的轻微的水声,就是郑基石粗重的喘息声,任白痴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多情动。 安贞乖巧地躺在他身下,眨巴眼睛看着郑基石因为情潮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表情,她自己除了呼吸略有些急促外,暂时感觉良好,甚至还有余裕想东想西。 其实,迄今为止,安贞觉得插入式性爱给她的体验还是不错的: 首先,没有传言中破身的疼痛; 其次,甬道里虽然也有一些快感,但没有之前被口交时强烈,更不用说和上一轮的潮吹体验比了,然而就是这种可控的、没那么激烈的快感让此时的她感到分外安心; 最后,欣赏着郑基石此时一脸被欲望控制的神情,她心里还不由得产生了扳回一城的愉悦——虽说现在她拼经验拼技巧暂时赢不过郑基石啦,可她是货真价实的开挂玩家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体香柔韧度名器都安排上了,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郑基石吗? 安贞闲适地仰躺着,享受身上人卖力的服侍。 传统的男上女下体位不需要她做任何肢体上的努力,郑基石又不让她出声,一时间安贞竟然有些无所事事。 就着进去的姿势浅浅地插了几十下之后,郑基石终于初步适应了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爽感,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才这几分钟简直度日如年,他真是咬紧牙关才险险抑制住了喷射的欲望,捍卫住了作为一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个成熟男人该有的尊严 ——现在就这么刺激,不敢想象等会儿做得激烈的时候自己会怎么死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那颗略略放下的心又重新严阵以待起来。 为了维护自己弘大总统的名誉,郑基石决定调整一下作战策略,毕竟现在单手支撑的姿势不利于他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 拿开那只捂着安贞不让她出声的手,郑基石抬起她的下半身,抓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的纤腰下,让她的身体形成一个头朝下而小腹朝上的斜坡面。 调整好角度,然后就着刚才的姿势重新插入,这次无需他腰腹多费力,借助重力的优势,阴茎就顺利抵达了从前手指从未触碰过的深处。 停顿了几秒享受龟头被那种丝滑柔韧的触感紧紧包裹讨好的感觉,郑基石就一反刚才的谨小慎微,开始大开大合地强力抽插。 嘶——安贞瞬间就感受到了不同,跟之前浅浅轻插时不一样,现在郑基石每一次重重插入抽出,他龟头上的系带几乎都会仿若无意地擦过她甬道里那块硬币大小的G点。 上一轮高潮的尾音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身体中,以至于这样撩拨的触碰都让肉壁食髓知味地收缩起来。 偏偏郑基石又格外坏心眼,明明从这如饥似渴的吮吸中得到了好处,爽得吸气连连,却又不肯给安贞一个痛快。 他装模作样地像打擦边球似地变换着角度用龟头轻触她的敏感地带,迟迟不愿正面出击,带着一丝坏笑,一边如鱼得水地挺入,一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安贞脸上变幻莫测、精彩纷呈的表情。 “你” 安贞欲言又止、欲哭无泪,小腹微颤,全身激动得潮红一片,她现在可算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是一句多么内涵深刻的名言了。 因为她此刻就感受到了那种要把人逼疯的骚痒正在一点点蚕食她才回笼不久的理智,只要郑基石再多一点爱抚,她绝对会立刻被他重新拖回到情欲的漩涡中,像刚才那样被快感绞得一丝不剩。 可他就是不给她! “怎么了宝贝?你现在夹得好紧。” 郑基石还假惺惺地逗小孩。 被安贞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所取悦,他顿感雄风大涨,其实这样吊着安贞他自己也很不好受——得不到满足的花穴越吸越紧,内部绞动得相当厉害,这逼得他必须非常努力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如的音调,但只要能让小骗子尝到他的厉害,再紧再爽他都能忍住不射! 而且光用言语调戏她不算,又顶了一下之后,郑基石还坏兮兮地用手楷掉安贞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柔情蜜意地表白: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发呆的表情,好像在勾引我把你干坏。” 日! 安贞总算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被整了! 就是刚插进来那会儿她略显平静的反应伤到这哥自尊心了! X7#*¥#F%é4èé! 一想清楚前因后果,安贞立刻怒从心头起——她新手上路,在床上确实演技不太好,没能在他插进来的那一秒就假装高潮迭起、尖叫着欧巴好棒——可这能怪她吗?诚实有错吗? 为什么?! 为什么做人这么难?! 她撇开头不再去看好整以暇的郑基石,可脸颊通红、眼含春水的模样让人根本分不清她到底是羞是气,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楚楚可怜、含羞带怨。 得到小骗子的“示弱”,郑基石得意地勾起唇角,终于大发慈悲地决定给她一个痛快。 他再次变换了一下姿势,把安贞的双腿驾到自己肩膀上,这个姿势能让阴茎入得极深,爱怜地在她白嫩的小腿印下一串湿吻,郑基石就对准最敏感的G点发起猛烈的冲刺。 每次拔出挺入,贲张的龟头都要重重地碾过肉壁的皱褶,粗大的茎身被蜜液染得水光淋淋,湿软粉艳的穴口仿佛有自主意识般地一收一缩,不舍得让他离开。 即便安贞很努力想克制自己的反应,但身体已然背离她的控制,诚实地被快感俘获。 花穴从里到外都已经泥泞得不成样子,胸前的柔软随着下体的节奏被顶得一晃一晃,两颗红尖尖兴奋地凸起,诱人采撷。 汗湿的长发凌乱地粘在侧脸上,安贞干脆闭上嘴巴、阖上双眼不去看这淫靡的画面,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在郑基石一记几近凶狠的撞击后,安贞再也承受不住地发出一声破碎的娇喘,如同一个讯号,提醒了男人她正处在溃败的边缘。 果然,听到这声呻吟后,郑基石更加激动了,他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安贞嘴里,防止她咬紧牙关不再开口,一边色情地搅动那条又软又滑的小香舌,一边低声诱哄道: “宝贝叫出来,叫出来我就给你。” 给我?你给我滚蛋! 如果安贞没被操得丢盔弃甲,她一定会恶狠狠地把这句话撂到郑基石的脸上。 可惜没有如果。 安贞脑海里早已一片空白,只剩下欲念狂澜,她几乎是带着哭腔,顺服地跟随着心底最深处的欲望,迷离地看着身上人呢喃: “郑基石给我” 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听到她爱娇地喊他欧巴,突然在这个肢体交缠的时刻听到她不假思索地叫他的名字 ——既没有了向来依恋的语气,也没有了她惯有的撒娇似的尾音 ——就连迷蒙的哭腔都像是一个被混沌身体囚禁的灵魂发出的SOS 郑基石的心口好像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揪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疼,他俯身狂乱地亲吻着安贞因为欲望而空茫的脸,下身毫无章法地在花穴里横冲直撞,着魔似地回应她: “给你!全部都给你!” 云消雨歇,最后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了。 郑基石把自己刚射完尚未完全疲软的肉棒抽出来,认真检查了安贞的下体没有红肿撕裂的情况后,才摘下被射得满满的套子,把沉浸在余韵中没回过神来的小人儿搂进怀里。 他把粘在她脸颊上的湿发捋开,郑重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宝贝,我爱你。” 字数4000+,爆肝了爆肝了 -- 赌爱 大量体力消耗后,这一晚,安贞睡的意料之中地昏沉。 在梦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不小心闯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黑暗中只有她一个人摸索着踟蹰着。 “有人吗?”她不安地问。 无人应答。 只有她颤抖的声线在空旷的隧道中形成了一圈圈的回音,还有冷风灌进隧道时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发出的恐怖的呼簌呼簌的声音。 无比寂寥的漆黑里,安贞又冷又饿又怕,她抱紧双臂,瑟缩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寻找逃脱之法。 她想前进,可是根本找不到出口。 她想回头,可是根本找不到来路。 能把人逼疯的困顿和死寂中,安贞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是出口! 她几乎喜极而泣,用尽全身力气向那道光所在的方向跑去但差一点点,每次当她似乎应该已经抵达那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总是离目的地还差一点点距离。 那一点点的距离就像是她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无数次的希望-失望-希望-失望后,安贞精疲力尽地瘫坐在湿冷的地上,麻木的双腿早已在无止境的狂奔中丧失了知觉。 她突然忍不住绝望地想——难道所谓的光,它只是一场幻觉吗? ********************* 第二天一早,安贞是在浓郁的参鸡汤的香气中苏醒的。 卧室的门没有被某人随手关上,厨房里叮叮咚咚的响动毫无障碍地扰人清梦。 安贞皱着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地洒到她脸上,晒得人眼晕。 安贞抬手挡住盛夏早晨过分明媚的光线,暗骂郑基石个缺德鬼——这哥在他自己起床后就把卧室的窗帘给拉开了,难怪她梦里老觉得前面有束光,可不就真的有束光么? 怀着满腹怨气,安贞起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郑基石的背影。 他面前是一锅热气腾腾的参鸡汤,浓郁的香气正源源不断地伴随着锅里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向全屋扩散。 “醒了吗?” 郑基石看上去精神奕奕,整个人就跟采阴补阳了似的容光焕发。 他马上就发现了呆站在卧室门前的安贞,笑容满面地招呼她过去,也不嫌弃人还没洗漱,就万分怜爱地在她唇上啄吻了几下。 如果不是两只手拿着筷子汤勺,郑基石还想掐掐她的小脸蛋,揉揉她头上的小呆毛。 现在小骗子在他心里简直就跟打了10层柔光一样,晋级成了小天使,怎么看怎么可爱。 其实早在天色刚亮,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郑基石就睡醒了。 最近一年因为E-sens出事给处在上升势头的组合带来沉重打击,他的睡眠质量也渐渐变差,不仅浅眠还经常会失眠,很多时候都是昼夜颠倒。 好不容易事态平息了一些,3月份组合复出发了新歌,结果没过多久他和Lady Jane将近六年的感情又走到尽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完全 放松地安然入眠了。 睡醒后,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静静地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安贞,悄悄地在黑暗中用缱绻的目光描摹着她的脸,她浓密的睫毛,小而挺的鼻尖,还有在他照料下慢慢丰满有了婴儿肥的脸颊。 怀里的小人儿对他的目光毫无所觉,经历了一场辛苦的体力活动后,睡梦里的她难得没有施展她往常的坏睡姿,而是像个乖宝宝似的蜷缩在他身旁。 她睡得那么香甜,而他看得那么专注,甚至连她呼吸的频率都数得一清二楚。 在这宁静的温情中,郑基石忽然感到一种巨大的满足,不同于身体上得到的满足,那是一种心灵深处更柔软也更细腻的东西。 等到天色更亮一些,郑基石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打算为安贞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 郑基石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善良也非常能干的女人,早些年在郑基石和弟弟还小的时候,他们那性子绵软的爸爸常为朋友们担保,给家里欠下一屁股债。是妈妈艰难地咬着牙支撑下来,这个脆弱的小家庭才没有分崩离析。 郑基石在首尔打拼的这些年,他妈妈更是时刻记挂着他,经常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从釜山赶过来看望他过得好不好。 包括郑基石刚搬到这套公寓没几天、在安贞住进来之前,他父母就来过首尔一趟,不仅给他带了自己腌制的泡菜、红参、肉脯,还有炖得肉酥骨烂、极富营养的人参鸡汤,甚至已经一份一份地冷冻好装在袋子里,只要郑基石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后就能食用。 但就连加热这个步骤,郑基石也嫌麻烦,饱含心意的参鸡汤也就一直呆在冰箱的冷冻柜中不见天日。 可是这个早晨,郑基石忽然很想让安贞也尝一尝他妈妈做的美味的参鸡汤。 “欧巴,我先去洗漱啦。” 安贞艰难地闪躲着郑基石的吻,xxoo的威力太强大了,这哥现在看她的眼神简直柔得能滴水。 安贞迫不及待想去卫生间向系统验证这条支线是不是已经攻略成功。 从郑基石的魔爪下脱身后,安贞一溜烟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以防自己等会儿太高兴闹出什么动静,她还机智地打开了水龙头和花洒,用水流声来作为掩饰。 ‘查询攻略目标郑基石爱意值’ 安贞打开系统,在心里默念。 【是否确定查询攻略目标郑基石爱意值?】 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每个攻略目标只有三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如果三次机会都用完,攻略目标的爱意值还是没满,不仅代表这条攻略支线失败了,而且整个游戏任务也失败了。 所以相当于每个攻略目标只有两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第三次必须留着,因为她赌不起游戏失败的后果。 删号重来? 困在这个世界里永远回不去? 或者干脆被系统抹杀? 无论哪个结果,安贞都赌不起。 她再一次告诫自己:记住,想回家,每个攻略目标只有两次查询爱意值的机会。 原本的信心满满早已消退,一听到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安贞就害怕,她现在甚至有点打退堂鼓——如果郑基石的爱意值真的没满怎么办?她只有两次查询机会! 【是否确定查询攻略目标郑基石爱意值?】 系统不厌其烦地再次向她确认。 耳边似乎回响起郑基石昨夜那句深情款款的“我爱你”。 安贞必须要用双臂死死地撑在洗脸台上才不至于软倒在地,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紧闭双眼,仿佛是一个等待死刑宣判的犯人—— ‘是’。 【查询到攻略目标郑基石,爱意值未满。】 ************************** ************************** 好了好了,大家先别骂我,我已经狠狠给自己两巴掌了——让你虐女主!让你虐女主! 然后我跟大家发誓这是一篇爽文,不仅是现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在的坎坷波折,以后文里所有的坎坷波折都是为了让女主更好地个人成长,你们可以理解为先抑后扬。毕竟说了是成长型女主嘛。 -- 心绞痛 等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小半天的安贞终于舍得出来的时候,不大的餐桌上已经满满当当地摆好了丰盛的吃食。 除了滋补鲜美的参鸡汤外,还有用料丰富的金枪鱼饭团,同样来自郑妈妈的手艺,由郑基石倾情加热。另外还有清爽解腻的蔬菜沙拉,是他为数不多能独自搞定的菜式之一。 郑基石兴致勃勃地把安贞按在餐椅上,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安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双手捧过汤碗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埋着头,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搅动碗里的汤水。 氤氲缭绕的热气直愣愣地扑到她脸上,熏得人眼睛发疼。 “快尝尝看。”郑基石没有察觉到安贞的异常,满怀期待地催她享用自己准备的爱心早餐。 “en”安贞刚想开口应声,又立刻闭上了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干又涩,完全没办法用来撒娇卖好。 看人迟迟不动口,郑基石干脆亲自动手,体贴地替她把碗里鸡腿的大小骨头都用筷子剔出来,就像父母从小替他和弟弟做的那样。 其实现在提起参鸡汤,郑基石都还觉得颇为好笑,他用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怀念的语气跟安贞分享自己童年的趣事: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能吃参鸡汤的机会不多我妈总是先把一只鸡腿夹给爸,我和弟弟两个人分另一只,但是这小子每次都抢不过我,受欺负只会哇哇大哭——”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吊人胃口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讲述: “然后爸爸就会把他碗里的那只鸡腿夹给弟弟,让他别哭。” “往往吃到最后,一整只鸡大部分都进了我们两个的肚子,爸妈常常只是看着我们吃,最多喝几口汤” 想到父母从小的尽力照料,郑基石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歉疚——做艺人并不轻松,表面上看他现在似乎也做出了一番成绩,从underground走到主流市场中,还能参加各种综艺放送,看起来风光无限。 实际上真正的hiphop在整个K-pop(韩流)产业中仍然处于边缘地位,rapper的这碗饭吃得并不轻松,父母看在眼里当然心疼他辛苦。 再加上他几个月前还跟Lady Jane分手交往这么久,他妈妈早已把全智慧当未来儿媳妇看待,分手新闻爆出来那天就给他打了电话,絮叨了很长时间,大意就是男女交往总有感情变淡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原因分手实在太不像话,让他把人追回来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已经有一个总是让人头痛又心软的小骗子出现在他身边了啊—— 郑基石心口一热,挽住安贞的肩头就想跟她交换一个吻,结果才抚上她的脸颊,手心就触到了一片湿意。 “怎么了?宝贝?” 郑基石心里一慌,连忙捧起安贞的脸,一边困惑地拧着眉,一边轻柔地替她拭去潸然而下的泪珠。 安贞只是咬唇摇头,哽咽到说不出话。 她知道这样不好。 她知道她应该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跟郑基石一起享用这顿花了心思的早餐,在度过一个意义非凡的夜晚之后; 她知道她应该扮演好娇俏女友的角色,尽职尽责地听郑基石念叨这些温馨琐碎的家庭日常; 她知道她既然刚才查询到爱意值未满,那么她现在就要更加努力地迎合郑基石来获得他的喜爱。 但她做不到。 她真的做不到。 安贞觉得自己再憋下去就快要爆炸了。 她讨厌自己,讨厌郑基石,讨厌这个世界。 讨厌廉价的“宝贝”,讨厌虚伪的“我爱你”,讨厌一桌子的汤汤水水,讨厌郑基石说的每一个字。 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尖扎在她心上,提醒她快点识时务地继续进行这个操蛋的攻略游戏。 否则她就会永远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听别人聊他们的父母,而永远见不到她自己的父母。 永远。 “到底怎么了?” 郑基石从来没见过安贞哭得这么厉害,眼泪像是没有画上休止符的乐章止不住地在那张素净瓷白的小脸上淌,他又急又慌,差点以为安贞是因为昨晚的事而身体产生了什么严重不适。 但安贞就是倔强不肯回答,郑基石也拿她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把她搂进怀里,耐心地轻拍她的脊背,一遍遍从上到下抚摸她的长发,嘴里不停轻哄着说些安慰人的套话,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终于,等桌上的参鸡汤都快放凉的时候,安贞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或者说她身体里能供给泪腺的水分总算耗尽了。 她默不作声地从郑基石怀里退出来,发现他的T恤上胸前那块几乎完全被自己的泪水打湿,下意识就想站起身去衣橱拿件干净的衣服给人换上结果被一直注视着她的郑基石拦下按回椅子上坐好。 郑基石是真的想叹气,他忍不住想,到底是这些年的时间经历改变了他,还是说安贞是特殊的那一个——他向来不是那种对女人很温柔妥帖的好好先生,也从来没对谁这么耐心温存过。 放到十年前,二十岁的他肯定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在面对着一言不发就无声饮泣小半天的女友时,心态居然能放得这么平和。 他用纸巾帮忙整理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花脸,那双平常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颗小核桃。 郑基石温柔地替她擦拭掉泪痕,还有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余裕来找话题打趣她: “哭了这么久,怎么会没有鼻涕呢?你还是我的小鼻涕精吗?” 找死啊,郑基石! 虽说哭完后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但安贞对老男人的怨气可一点没少。 刚刚那种绝望的情绪涌上来的瞬间,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回不了家,就跟郑基石这个大骗子同归于尽算了。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却也是在她脑海里真实存在过的。 现在头脑冷却了下来,理智回笼,安贞当然不会再有什么极端的念头,但只要一想到查询爱意值未满的事实,她还是会有心绞痛的感觉——这狗男人好样的,又扇了她一次耳光。 奇怪的是,眼泪流干后,对自己的境遇越是愤恨,她整个人就越是有种麻木的冷静,就是这股力量支撑她现在还能继续演戏。 安贞埋怨地瞪了郑基石一眼,似嗔非嗔,似怒非怒。 她已经轻车熟路地找回了平时跟他相处的状态。 看到小女友恢复“正常”,郑基石也暗暗舒了口气,他在心里给自己抹了把冷汗,怀疑再来这么几轮,自己可能会未老先衰也不一定。 本该甜蜜温存的早餐化为泡影,郑基石是打定主意要寻根究底,彻底解决问题,他环着安贞的腰以防她逃开,面对面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不让她闪躲: “告诉我,刚才到底怎么了?嗯?” 这么近的距离,想要天马行空地扯一个谎实在太难,安贞被困在他怀里退无可退,只能三分假七分真地解释: “就是看到参鸡汤的时候,也想到了我妈妈——” 理由是假的,伤心却是真的。 太久没从嘴里说出这人生中最初学会的名词,安贞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什么嘛,郑基石哑然失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揉揉她的脑袋,刚要安慰安慰小女孩这突如其来的恋家情绪,却又想到什么,整个人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心虚地住了嘴—— 他有什么立场谈论她的父母? 特别是在跟这个未成年少女缠绵之后? ************************** ************************** 每次写到虐女主的部分就像走钢丝,写狠了吧,怕你们骂我,写轻了吧,又跟人设不符。所以我就收着写不能煽情,同时也要表现她的痛苦。 而且痛苦不是因为郑基石不够爱她,是因为攻略目标爱意值未满。 把握其中的区别!这是考点! 所以写安贞的时候呢,我就会觉得她好可怜又有点小坏,就是可怜的坏啦,被逼无奈那种。 然后3D就是挺真情实意又有点渣,很正常的渣,尽量不惹读者讨厌的那种(当然安贞会很讨厌)。 下章放Gray出来! -- 冰美式 事情变得很怪。 安贞早晨的爆发就像是这个夏季的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又很快消失。 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比之前更多了,还对郑基石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与依赖。 譬如从前她一向对他的社交持放任自流的宽容态度,不会做任何干涉,虽然这看似是种无比信任的表现,却让郑基石心里一直隐隐不得劲。 现在她好像终于打开了某个代表着占有欲的开关,只要两个人分开超过一小时,各种撒娇的、问候的、自说自话的短信就会发送到他的手机上,强势地刷新着存在感,让郑基石久违地感受到了脖子上挂着缰绳的感觉- 【欧巴,你在做什么呢】 才坐下没多久就又收到了安贞消息,郑基石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刻意等了一小会儿才酷酷地打字:- 【呆着。】 似乎是被他有点冷淡的回应哽到,这次隔了几秒,对方才不死心地继续黏着他:- 【不会觉得无聊吗?】 言外之意就是还不多跟她聊聊天。 看到这句话,隔着屏幕,郑基石都能想象到她脸上一定又会带着那种孩子般的不服气的表情。 那种,明知道自己被爱着,却还是固执地跟人索要更多的表情。 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郑基石这次没再推拉,利索地回复她:- 【不会无聊,因为在想着宝贝你[爱心]】 看着这条不害臊的短信息,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安贞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 今天又是她约定好跟儿童合唱团的小朋友一起度过的周末,郑基石也说要去和几个朋友碰面聚一聚,于是各有安排的两个人难得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赖在床上厮磨胡闹,起床吃了个简单的早午餐之后,就出门各奔东西了。 大家凑在一起认真练习了半个多小时左右,大部分孩子们就已经能够配合着指挥,把新歌的第一句歌词的发音顺序大致跟她的小提琴伴奏对上。 指挥老师很满意,就大方地批准了10分钟的课余休息时间,所以安贞刚刚才有机会去“骚扰”郑基石。 “小贞,真的太麻烦你了,来来往往很辛苦吧,其实不用每次来的。”指挥老师坐在安贞身边,歉意地看着她。 安贞当然知道这不是赶她走的意思。 指挥老师和小提琴店长大叔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好人的毛病之一就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这会让他们产生自责感。 给合唱团伴奏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更别说是聋哑儿童组成的合唱团了。 安贞必须一遍一遍地拉同一个句子,拉上十几遍甚至几十遍,孩子们才可能把声音跟她配合好,整个过程非常枯燥,同时也让人感觉很气馁,再加上是没有报酬的义务劳动,如果是耐心差一点的人,还可能会在心里暗怪这群孩子蠢笨。 但是安贞觉得很好。 每周的这个下午,已经成为了她现在仅有的避难所。 Hoody所在的那个组合解散了,幸运的是她已经签约了一家新公司,正在紧锣密鼓地为自己作为一个solo女歌手的出道单曲做准备,安贞只能怀抱祝福,不忍心去打扰。 和防弹少年团的金硕珍倒是偶尔会聊一会儿,互发一些SNS上看到的冷笑话,但两人毕竟只是一面之缘,也不会交浅言深。 另外还有当过她临时经纪人的崔成俊,两个人几天没见,估计他也是忙得很。 昨天广告拍摄的余款到账后安贞给他打了个电话,听他神神秘秘地说要干件大事,也不知道卖的什么关子,反正因为他在开车也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一圈数下来,安贞发现她好像是所有人里最无所事事的那一个。 其实也不能说她无所事事,因为攻略就是她的头等大事,她的最终目标。但就是这个生存任务让她变得跟世界上的其他人相比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永泰之前说的那个工作面试准备得怎么样啦?” 指挥老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安贞瞬间魂穿回“上辈子”快临近毕业的那会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儿得到的师长们的关照。 “还可以。” 安贞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敢说什么大话。 她最近练琴的强度也确实只到“还可以”的程度,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只要自己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她就能做得更好,可惜她志不在此。 反正上次查询爱意值未满之后,她对小提琴店长大叔说的那份跟演艺圈相关的工作就失去了大半兴趣——就算是能方便她以后跟艺人接触又怎么样?她如果现在连郑基石都搞定不了,就更别说什么以后了。 所以安贞干脆大幅削减了原来计划好的练琴时间,把它们都改用来陪郑基石,当然也会顺便在katalk上和才互通心意没多久的宋闵浩聊聊天。 如果不是已经跟店长大叔说好要去面试,其实安贞都懒得去练习招聘要求上提到的几首流行曲目。 “哎呀,你——” 指挥老师察觉到了她那句“还可以”里的心虚,嗔怪地看了安贞一眼,本想劝她多多努力,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包容: “算了算了,没关系的,这个工作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下一个。” “嗯” 安贞的眼圈突然红了,她赶紧撇过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指挥老师的神情竟然奇异地和她记忆里父母的表情重合到了一起。 心疼她临近毕业找工作面试实习会吃苦的爸爸妈妈,曾经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劝她说不用那么辛苦。 就因为这句话,本来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干脆心安理得地宅了起来,一宅把自己宅出了事。 ************************** 陶醉于自己炉火纯青的推拉技巧的郑基石,还不知道安贞收到他的消息是多么地嫌弃。 自认sense满分地回复完小女友之后,他又闲不住地打开手机相册浏览安贞的照片,绝大部分都是两个人刚交往时安贞为了讨他欢心给他发的卖萌自拍,他当时一张不漏地全部都存到了相册里。 然而现在再看这些照片时他突然发现,可能是因为安贞当时太瘦,不管表情怎么搞怪,看上去总有些楚楚可怜。 郑基石心里有种微妙又奇异的感觉——奇怪,他从前看到这些照片只注意到她可爱,现在再看竟然会觉得心疼。 再把照片和上午看到的真人相比,郑基石挑挑眉,内心不禁获得一种安慰和成就感——总算把小骗子养胖了一点,可不能再让她瘦回去。 “哥,你的咖啡。” 李星和把手里的另一杯冰美式递给郑基石,虽然只是眼角余光的匆匆一瞥,他也立刻就认出了手机屏幕上的那个人是安贞。 ************************** ************************** 兑现承诺了,gray出场了。 -- 多笑笑 喉咙突然泛起一阵隐隐的痒意,李星和抿了一口手上的咖啡,面色如常地在郑基石的对面落座,可是就连平常钟爱的香草拿铁此刻尝在嘴里也微微发苦。 “哥。”李星和强迫自己忽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打起精神招呼郑基石,“最近都没怎么见你出来啊。” 确实,在那晚郑基石带着安贞在江南区的夜店见过一面之后,快一个半月的时间,李星和都没有在郑基石之前常玩的场子里见到这哥的人影。 反倒是他自己,还被申孝燮(Crush)嘲笑最近非常浪荡,晚上只要有熟识的rapper在club里组了局就会赴约。 但只有李星和心里清楚,其实他只是暗暗期待着能再在迷离的灯光下看到那双清澈的少女的眼睛,即便它的主人可能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咳——” 郑基石在嘴边握拳轻咳了一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一层恋爱狗特有的矫情的柔光,含混地解释道: “女友年纪还小,不能总带她去club” 作为一个从underground混出头的、且现今依然频繁在club做公演的rapper,郑基石很清楚绝大部分club并不像很多“正经”人想的那样堕落。 总的来说,club是大学生和上班族晚上放松的地方,可以跳舞可以喝酒可以看各式的音乐现场演出,是在深夜仍然可以放肆嗨玩尖叫也不怕邻居投诉的好去处。 但他也必须承认,club里鱼龙混杂,其中不乏那些想趁着酒疯逞凶斗狠的混子和那些寻找刺激企图猎艳的红男绿女。 再联想到他跟安贞初次相遇就是在club当晚送她就傻乎乎地任他占了便宜 郑基石既不想安贞碰到耍酒疯的混子,也不想她再碰到居心叵测的家伙,再加上安贞未成年还偷喝酒的问题,总之,在她成年前,郑基石是决计不会再带她进夜店了,而她的那张假证,从两个人同居第一天起就被他无情收缴。 郑基石是真的铁了心要防止小骗子再学坏—— 她可以不去上学,只要她喜欢做音乐,他就会为她买设备、找老师; 她可以去试镜拍广告,只要她觉得有趣,他就会默默打听好经纪人和公司的履历背景,确保一切无虞; 她可以拒绝透露家庭身世,可以不回答为什么会离开美国跑到韩国的问题,只要她还没准备好开口,他就会克制住自己的一切好奇心和焦虑; 她甚至可以郑基石没有再细想下去。 两个人才刚坐下一问一答聊了两句,气氛就陷入了微微的凝滞,郑基石也不以为意,他知道李星和本就不是那种热络的个性,虽然他们迄今合作的次数寥寥,但彼此都对对方的性格有了一定了解。 “Gray啊——”郑基石欲言又止,现在这么跟李星和面对面地坐着,让他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拜托他教安贞音乐制作的决定是否正确。 阿西,看这小子白嫩俊俏的脸蛋——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怎么就刚好都长对了地方? 该死的居然还越看越顺眼。 被郑基石这么炯炯有神地盯着看,李星 和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对方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郑基石今天邀约见面的原因他也能大致猜到,应该就是想正式敲定之前电话里提到过的拜托自己教安贞作曲的事。 被拒绝自己的女生的男友拜托去教她作曲,李星和从没想过这种狗血桥段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可耻的是,他无法劝自己拒绝。 应该说,他内心所有的矛盾、混乱、郁结和踟蹰,早在被安贞拒绝的那个雨天时就爆发过了。 现在留下的只有淡淡的不甘,和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的期待。 包括她当时夺门而出后丢在他工作室里的小挎包,只要她一直不来拿,他也就默不作声地保存着——等待着某一天她可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能会重新联系他。 又或者直到某一天,她带给他的感觉不再这么重要。 ************************** 本来嘛,郑基石还因这位年轻后辈的帅气感到一种隐隐的威胁,甚至有一个瞬间还怀疑起自己拜托他教安贞作曲的决定是否正确。 不过,在收到李星和尴尬又不失礼貌的露齿一笑后,郑基石的疑虑就顿时打消了大半—— 长得固然是帅,但笑起来这么傻里傻气的,不像是能吸引到女生的样子。 更何况小骗子天天对着自己,欣赏男人的标准应该大大提高了才对,郑基石颔首勾唇,颇为自恋地想到。 而且安贞之前就对跟人学音乐制作这件事显得不太情愿,郑基石把这种抗拒归结于青春期少女的厌学情绪,不想再产生什么变数节外生枝。 所以最后,他还是打定主意,清了清喉咙开口: “前几天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提到了” ************************** 无忧无虑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今天的合唱团练习又走到了尾声。 告别了指挥老师和小朋友们后,安贞照例去了附近梨泰院那家名为VNYLplastic的唱片店,每周给合唱团伴奏后再来这家店逛逛已经成为了她的固定习惯。 可能是颜值加成的缘故,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文艺中年男店主对她这个几乎只试听不买碟的讨厌鬼也只是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 而且最近几次看到她背着琴盒出没,他还会特意拿出淘到的小提琴专辑跟她分享。 其实安贞来这儿并不是想听小提琴的CD,但人家一片好意,盛情难却,她也不好拒绝。 他这次递过来的是一张由百代唱片公司和美国无线电公司重新混音出版的专辑,演奏者是已逝的20世纪小提琴之神海菲兹。 任何对古典音乐感兴趣的人都不能不知道海菲兹,这个被全球公认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小提琴家之一的男人。严谨地加上“之一”两个字是因为在他之前还有出生在18世纪的帕格尼尼。 据说在全世界各国的小提琴论坛里,关于海菲兹和帕格尼尼谁才是小提琴最强王者的争论直到今天还在继续。 这绝对是一张精彩绝伦的专辑,海菲兹的技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望其项背的。 然而,安贞戴着耳机,听着听着,慢慢感觉自己背着的琴盒变得越来越沉重。 CD里的琴声越完美,她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就越强烈——有点压抑,有点羞愧,不想逃避可又无法面对。 就像是天天翘课逃学的学渣仰望全校第一的学霸时,内心充斥着满满的自卑与艳羡,还有一丝丝的向往。 双泛音,下连顿,换指八度、十度。 CD里的海菲兹每炫一次技,安贞就要为自己在小提琴上的不思进取和惫懒多惭愧一分。 静静地听完整张专辑后,安贞默然无语地背着琴盒离开唱片店。 中午的阳光火辣辣地刺眼,她感觉自己脆弱的心灵就跟脚边的影子一样,在大神的光芒下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垂着头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丧气地回想着刚才的经历,安贞此刻的心情已经跟来时完全不一样。 她甚至开始反省自己对小提琴的态度是否不够端正,是否要像原主一样重新捡起小提琴技艺。 然而,就在她想下定决心的时候,一股燥热的夏风吹过。 突然,福至心灵。 电光火石之间,安贞恍然大悟,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dei!(第一声)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这唱片店老板的阴谋?! 目的就是用这种下作伎俩让她产生自卑心理赶她离开?! 果然世界上的老男人都十分可恶! 自认想通一切的安贞在脑海中愤愤不平地咒骂着,立马把刚才要多多练琴的决心抛在了脑后。 ************************** 因为教安贞作曲是两个人之前在电话中就谈好的事,所以这次约出来也只是再拉近彼此感情客套几句,然后就敲定了具体安排,根据李星和的工作日程细化教学的日期。 地点还是在李星和的studio,没有什么能比实操更快速便捷的教学方法了,而且期间郑基石有空的话也会跟着他们一起。 商讨的过程中,李星和只是嗯嗯啊啊地点头赞同,间或补充一两句话,全程无任何异议。 搞得原先就觉得欠他人情的郑基石更加不好意思,他虽然表面上傲慢,但绝不是那种会理直气壮支使后辈的人,心里不由得对李星和亲近了许多。 结束了这个话题后,拉近关系的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最近圈子里发生的事。 当然也就聊到了李星和这几天受邀帮韩国hiphop届新晋话题人物Swings制作新单曲的事。 说到Swings,就不得不提近一年多以来在韩国说唱圈掀起了舆论地震的综艺节目《Show Me The Money》,简称《SMTM》,俗称《给我钱》。 这个节目在去年夏天的时候播出了第一季,今年夏天6月份也就是上个月开始进行第二季,而且第二季现在也依然在放送中,要等过几天即8月初总决赛后才会落下帷幕。 Swings就是在这一季SMTM中引发了巨大话题讨论度的一位rapper,关键他还是郑基石的老熟人。 想到Swings,郑基石心里颇不是滋味,他用手肘抵在冰冷的玻璃台面上懒散地撑住头,面无表情地用吸管搅动漂浮在咖啡液体里的透明冰块。 就在上个星期7月19号,同组合的另一个成员E-sens不和公司续约的新闻正式见报,郑基石的SNS下面立刻涌入大批粉丝和路人的评论留言。 一半是为组合破裂而心碎惋惜,一半是指责他背信弃义,责骂他为了自身利益站到了公司的那边,背叛了好兄弟E-sens。 除了被这些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责难外,更让郑基石烦躁的是,身边rapper圈子里也有一些非议他的声音,认为他没有义气,为钱抛弃兄弟。 其中就包括他跟E-sens共同的好友,Swings。 或者说,Swings曾经是两人共同的好友,而现在只能算是E-sens的好友了。 这些风言风语在几天内断断续续传到郑基石耳朵里,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接挑衅。 所以对这一切,郑基石没有去做辩解,只是默默承受了下来。 由于聊到了Swings,本来轻松的谈话氛围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拘涩,生硬地岔开话题后两个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几句。 等到咖啡里的冰块全部融化完毕,总体而言甚是和谐友爱的朋友聚会也终于接近尾声。 一旁眼明手快的服 XIáδsんùδ(尛説),Цκ务员看到他们站起身,就立刻走过来清理桌面。 不过可能是动作太着急没有注意,在转身时,她不小心和刚想离开座位的李星和撞了个满怀。 李星和赶紧把面前这个一看就是大学生兼职的年轻女孩扶稳,顺便还轻声叮嘱了她一句“请小心”。 “哦、哦嗯!对不起!” 近距离接受美男子俊颜暴击的服务员满面通红地端着杯子跑开了,娇羞的背影仿佛有一万头小鹿在她心头乱撞。 徒留下站在原地的李星和,蹙着眉埋头检查身上的这件新T恤有没有染上难看的污渍。 而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的郑基石冷眼旁观,把整场事件尽收眼底。 他看了看那个连脚步都错乱到透出芳心萌动的年轻服务员,再扭头看了看狙击女心而不自知的李星和,发现后者此刻略带忧郁的严肃表情更突显出一种温和清朗的帅气。 啧,郑基石几乎是立刻感到一阵不爽。 他走过去亲切地揽住了李星和的肩膀:“星和啊——” 这还是郑基石今天第一次喊他本名,之前都是和别人一样直接称呼Gray。 “星和啊——”郑基石熟络地捏了捏李星和的俊脸,破坏掉对方脸上如云山雾罩般难言的帅气,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别皱眉啊,你得多笑一笑啊。” 啊? 李星和听完一头雾水,但这听上去似乎是句关怀? 于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对着郑基石尴尬一笑。 很好,一笑又冒傻气了。 郑基石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李星和地后背,哥俩好地揽着他的肩头向店门口走去。 边走还边鼓励道: “没错,多笑笑,我发现你笑起来比平时好看。” ************************** ************************** 大家好,我肥来啦!!! 谢谢所有挂念我的小宝贝,我爱你萌~! 然后这章4000字,爆肝了,可以算是双更? -- 神经病 告别李星和后,郑基石没有选择回家跟恋人甜蜜。 跟安贞如胶似漆地黏了三四天,他认为是时候放个半天假,让彼此都有一点喘息的空间。 而且他心里压着很多事,是时候得找人去喝两杯排解排解。 给安贞发了消息算是报备过,想着天气这么热,郑基石干脆也没约在外头碰面,直接拎着打包好的冷面、米肠和几样小菜就去了DJPumkin家,他估计这家伙现在可能都还没起床。 除了年末的业务旺季之外,每年的炎炎夏日也是这些DJ们大捞一笔的好时候。 现在懂事的富家子弟呼朋引伴举办什么泳池party、游艇party、天台party都不会忘了请一两个有点名气的DJ过去暖暖场,刚好Pumkin也算个知名DJ,因此最近业务很有些繁忙。 凌晨到家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好友闹醒的DJPumkin自然是痛并快乐着。 而不像郑基石这样在首尔朋友遍地的安贞,收到郑基石的简讯后,只能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铁站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吐出。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自己缠着郑基石缠得太紧,给了他压力。 可是除了这样,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 OK,撒娇卖乖她也照办了,床也上了,还有什么方法、什么手段能推满该死的攻略对象的爱意值? 再这么下去,安贞都怀疑自己会不会心态失衡哪天半夜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把郑基石给暴揍一顿。 地铁还有几分钟才进站,站在月台边的安贞无所事事,索性拿出手机开始刷SNS。 她先是给Hoody的关于新歌的动态点了赞,然后在崔成俊的自拍下面留下一个困惑的表情,寥寥无几的朋友动态很快就刷完,安贞又打开twitter,指挥老师已经在儿童合唱团的账号上更新了关于今天练习的新照片。 创建了这个twitter账号之后,每次合唱团练习,指挥老师都会给小朋友们拍一张大合照留存记录。 由于合唱团一周不止训练一次,而安贞只有在周末的那次练习时才会出现,所以她现在在这个创建不到30天的账号上留下身影的次数暂时屈指可数。 所有照片都是众人的大合照,指挥老师的拍摄水平也比较有限,站在五颜六色的小朋友身边正在用小提琴为他们伴奏的安贞也并不显得多么耀眼和突兀,不过正是这种融为一体的感觉显得更为和谐动人。 安贞仔细看了看照片中那个五官有些模糊的自己,像往常一样给这个粉丝甚少的账号的推文默默点了第一个赞。 突然,有个人在她身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拍了她一下。 嘶—— 安贞被吓得瞬间跳离原地,扭头对那个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她上辈子看过一个新闻报道,讲述了反社会人格的犯罪分子专挑地铁快抵达的时候把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推下月台,以达到自己杀人取乐的目的。 从此以后,每次站在月台边,不管有没有护栏,安贞都会有点神经紧张。 不过还好刚刚拍她肩头的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个坏蛋,更像是个斯文的大学生。 他大概二十几岁,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高高瘦瘦,浑身书卷气,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而且这人似乎毫无吓到人的自觉性,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安贞。 ************************** 在和朋友们一起被拉去一个广告摄制组客串了挨揍的群演后,金佑民就陷入了一场恍惚的单相思里。 正在首尔大学攻读言论情报专业的硕士学位的金佑民,明年即将正式毕业。平时除了忙于学业和媒体机构的实习之外,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去大学路的众多剧场里欣赏国内外剧团的演出。 那天,他正好跟几个朋友看完展会后在大学路上闲逛,阴差阳错地被拖去当广告群演完全是意料之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小半天时间里,他好像见到了自己幻想中的另一半。 作为韩国第一学府的高材生,再加上五官清秀周正、性格内敛成熟,金佑民也曾经随大流地交往过两任学历相貌皆不俗的女友。 但是持续交往一段时间后,她们都选择了和平分手,理由是他太冷漠了。 冷漠? 金佑民承认自己对她们可能确实不够热情,因为他喜欢的是像白纸一样单纯、无瑕的女孩—— 她需要美丽但是不媚俗,灵动但是不张扬,聪慧但是不尖锐。 而他会永远呵护她的纯真,像呵护一个不该醒的梦。 金佑民原以为这样的女孩只存在于幻想中,直到在那个广告摄制组里看到安贞。 她的一颦一笑都很干净,跟那些搔首弄姿的女生完全不同。金佑民见到过太多女孩,无论她们是否略有些姿色,只要周围有男性在场,总是忍不住摆弄头发和衣饰,有意无意地渴望着目光的流连和驻足。 但她不是。她像是活在玻璃罩里的水晶美人,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垂青值得她窃喜雀跃。她对所有人的示好都无动于衷,但金佑民知道这不是源于她性格的高傲,而是因为她就是那么单纯。 多么奇妙啊,明明他们的相处时间还不到半天,他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阅尽了她的一生——世界上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她。 可惜的是,直到拍摄结束,他也没能和她有更多接触。而且就连摄制组那个看上去跟安贞关系颇好的化妆师那里,也打听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接下来的头两天,金佑民只要一想起安贞,就会为这次错过感受到了巨大的怅惘和失落。等这种失落感消退一些后,金佑民开始劝慰自己她的完美可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 她可能并不无瑕,很多漂亮女孩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开始和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瓜葛,而这是金佑民深恶痛绝的——一张白纸上绝不能染上别人涂抹的污渍; 她可能并不单纯,或许那天在拍摄片场的一举一动是她精心设计的结果,娱乐圈的男男女女最擅长表演虚假的美好; 她可能并不剔透,这一点从她从事广告拍摄也看得出来,恐怕她也像其他虚荣的女人一样沉迷于金钱名利。 经过这样一番艰难的自我安慰,金佑民终于从无言的怅惘中解脱了出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准备把她彻底忘记,她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安贞把手放在金佑民眼前挥了两下。 她发现这人脸上惊喜的表情已经持续了有十多秒了,而且就这么盯着她也不说话,怪渗人的。 看到安贞的动作,金佑民总算如梦初醒,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问安贞,甚至忘了用敬语: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就该认识他一样。安贞在心里撇撇嘴,倒是又仔仔细细地重新把人打量了一番。 这是不是那天拍广告的时候被她回旋踢的混混群演之一? 在把金佑民脸上的无框眼镜去掉后,安贞终于认出了这人是谁。不怪她记性不好,实在是他现在的形象跟之前拍广告时杀马特的造型区别太大了喂。 “啊,是您!好巧呢,居然又碰面了。” 鉴于安贞已经忘了他们那天有没有相互做过自我介绍,所以她也只能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 ‘好巧’?金佑民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无声反驳——不,这不是巧合,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冷却期,他已经不像初见时那么头脑发热。不是任何人都能配得上他心中那个完美的幻想,金佑民认为他必须经过更多的观察和了解才能确定她值不值得。 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安贞手机屏幕上瞥见的界面和账号,金佑民的声调和表情恢复了他平时的从容不迫,他颇为冷静地回答道: “是啊,好巧,没想到这么快又碰面了。” “对呀对呀,呵呵呵呵” 安贞干巴巴地笑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道这人刚才莫名奇妙吓她一跳就是为了说一句好巧?好气呀,怎么天底下奇奇怪怪的男的这么多! 幸运的是,就在安贞尴尬得想没话找话再聊两句就功成身退时,姗姗来迟的地铁终于到站了。 救星! 安贞松了口气,跟这个两面之缘的神经病匆忙告别之后就赶紧背着琴盒溜进车厢里坐下。 由于只剩下靠近月台的那一侧座椅上还有空位,所以坐在位置上背对着月台的安贞没有发现,刚才吓她一跳的那个怪咖又开始用一种渗人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 地铁来了又走,目送少女离开后,金佑民拿出手机打开twitter,无比自然地在搜索栏输入了刚才从安贞手机屏幕上偷窥到的账号名称。 下一秒,指挥老师今天刚给安贞和小朋友们拍的大合照就映入了金佑民眼帘。 金佑民把屏幕上的照片放到最大,指腹在拉琴少女纯美的身影上温柔地摩挲着,然后打开推文的点赞列表,找到了安贞从未被别人发现过的twitter账号。 нāITāňɡSнǔWǔ(んāI棠書箼)點てǒм -- 战个痛 如果安贞知道自己的twitter账号正被别有用心的人偷窥着,她一定先是惊讶,然后再反应平平地“哦”一声。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注定失望——她的twitter账号上空无一物。 不仅仅是twitter,其它SNS平台上,安贞都从来没有分享过任何生活细节,也没有记录过任何私人心情。 在这一点上,她倒是跟这具身体的原主一模一样。 只不过原主是由于太不食人间烟火,仅仅是得到父母的认可和拉好小提琴这两件事就已经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天之骄女如原主根本不在意社交这种事。 而安贞则是纯粹因为不太方便——现在这些明星的粉丝们的眼睛是多么雪亮啊,那还是人眼吗?那是24k钛合金扫描仪啊。 只要留心观察,任何秀恩爱的明示暗示都逃不过她们的法眼,还想继续完成攻略任务的安贞不能也不敢在这些公开的SNS平台上记录任何有关的细节。 至于和攻略目标无关的生活琐事? 抱歉,她没有生活,她有的只是攻略任务和暂时支撑她活下去的一些美好的人和事。例如Hoody,例如合唱团,例如研究如何作曲,例如网络上的猫狗萌图迄今待她颇为厚道的崔成俊也勉强能算半个。 剩下的,不论是郑基石也好,宋闵浩也好,对安贞而言,都是攻略成功后不需要铭记的过眼云烟。 ************************** 偌大首尔却无处可去,安贞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了‘家’。 随着《WIN:WhoIsNext》播出日期的临近,宋闵浩和队友们在练习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安贞想亲密地和他聊会儿天的难度也逐渐加大,经常是这边消息发送过去,那边两三个小时甚至四五个小时之后才有回复,安贞对此束手无策。 倒是宋闵浩的心态更阳光一些,还会安慰她来日方长,等他们组合成功出道后就会自由很多。 可是安贞观察了一下朋友圈子里同样处于刚出道阶段的男团成员金硕珍的繁忙日程,感觉这些偶像们出道以后的情况依然不怎么乐观。 而且万一要是不能出道怎么办? 安贞都不敢跟宋闵浩提起这个假设。她决定等比赛正式开播后就去寺庙替他烧柱香,听说位于首尔钟路区的曹溪寺就很不错,很多考生家长会在临近高考时去那里替子女祈福。 保佑宋闵浩一定一定要出道啊! ************************** 在练习室挥汗如雨的宋闵浩还不知道他的准女友正预备着去寺庙给他烧香。 虽然《WIN》的节目还没开播,但是比赛已经在进行中,而且随着第一次考核的来临,他所在的A队和公司里的另一个待出道组合B队的关系也慢慢开始紧张起来。 他现在能留给安贞的时间和精力都太少了,有时候甚至只有在睡前才会想起她,然而就算只是这么短暂的一小会儿思念,也让他拥有了难得的好眠——为了尽最大努力去设计和排练准备好的表演,两边组合的大男孩们都已经很久没得到充足的睡眠。 ************************** 如果安贞知道宋闵浩这么辛苦还想着她,说不定她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偏偏平时最擅长虚势和搞笑的宋闵浩却从来怯于坦露自己的真情,所以安贞也不清楚她已经是占据了他内心一个小角落的人。 夏天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冲凉,洗完澡换上家居服后,安贞照例打开电脑和合成器开始做beat。 她现在每天都会至少做一首beat,质量有好有坏。有时候即便打开了DAW也依然没有灵感,她也会逼自己把beat做完。 这是李星和曾经告诉过她的训练方法。 勤能补拙,熟能生巧,连笨蛋都能通过日复一日的训练熟练掌握一项技能,更何况是天赋开了挂的安贞? 坐在电脑屏幕前,安贞闭上眼睛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寻找着能刺激她创作的灵感。 脑海中的回忆的画面定格在海菲兹的演奏上,准确地说,这是声音不是画面,但对安贞而言,美妙的琴声比任何画面带给她的感官体验都更加地清晰、具象。 她睁开眼睛,身体坐直——她已经找到今天要做的这首beat的灵感了。 心无旁骛地埋头苦干,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安贞终于完成了这首采样自海菲兹演奏的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的beat。 这次她没有选择像之前处理《雨滴前奏曲》那样用键盘重新画出选取的片段的音符,而是直接截取了海菲兹的一小段演奏,稍加处理后作为这首beat的主元素,然后在其基础上添加鼓点和音源库中的其它音效。 毕竟是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就算连续在电脑前坐了两个多小时,腰背也没有丝毫不适。 安贞摘下耳机,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把电脑的声道切换到扬声器的模式,调整成适中的音量,然后跳上床,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床垫中,闭上眼睛,聆听着天才producer安小贞的最新作品。 凭心而论,比起韩流现在大行其道的舞曲风格,这首采样自古典音乐的beat听上去依然像李星和曾经说的那样另类,但是安贞暂时不想去改变自己去迎合目前韩国市场上的主流——好吧,她承认,如果李星和是攻略目标,说不定她就会把他的建议更放在心上。 但谁让这哥不是呢? 安贞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任由自己徜徉在音乐中,beat一遍遍地单曲循环着,她放空大脑,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盛夏的天色暗得慢,明明外头瞧着还很亮堂,结果安贞一看时间已经快6点钟了,而郑基石还没回家。 她打开katalk,果不其然,狗男人刚刚给她发了消息说今天可能要晚回,说是难得碰到几位前辈要聚一聚,叮嘱她记得按时吃饭,最后还附带了很多爱心的表情。 呵,自己什么时候吃饭还用他来教? 安贞甚至懒得回复,她当即找出家里有的所有外卖卡片,发誓要点一顿丰盛的大餐全部记账让郑基石的钱包肉痛。 但是,拨完号码真要点餐时她又放弃了,没办法,郑基石不在家,吃剩的外卖盒子就得由她自己来收拾,安贞决定还是不要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来惩罚一个厚脸皮的男人。 等她索然无味地吃完晚餐,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了。 安贞照例给宋闵浩发了几条嘘寒问暖的简讯,同样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对话框中对方上次回复的时间还是上午时分,当时宋闵浩向她撒娇说他起床后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就到练习室开始排练。 看宋闵浩这么累,安贞就算想怪他也怪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又陷入了无事可做的迷茫中。 她盯着玄关默默出了会儿神,卧室里传来若隐若现的音乐声,那是她今天做好的beat依然在单曲循环中。 安贞不期然又想到了自己在唱片店听到海菲兹专辑时的复杂情绪。 想到当时心中充斥着交织在一起的羞愧与向往,她慢慢走到柜子前打开了那个纯白色的琴盒。 安贞几乎没有在家里练过琴。 首先是她本来就没有练琴的需求,小提琴店老板推荐的那份工作她已经兴趣不大。 其次她也不希望让郑基石看到她练琴之后回想起自己曾经骗过他的事。她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维持一个较为诚信的形象。 但是现在郑基石不在,安贞觉得可以不用避讳什么了。 把琴架在肩膀上,调整好姿势,试拉几下听了听音准,确定一切无误后,安贞开始演奏原主最擅长的、同样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拉的曲子——肖斯塔科维奇的《夜曲》。 安贞至今仍然记得当她第一次拿起小提琴奏响这首曲子时玄妙无比的感受,那种从血管到毛孔的战栗,心神完全琴声融为一体。 那是她第一次拉琴,但是至少在这首原主曾经千锤百炼的曲目上,安贞相信自己当时的演绎完全达到了一个专业独奏家的水平,甚至比一般的演奏家更好,因为他们不一定会像原主一样在《夜曲》上花费了这么多功夫。 现在,时隔几月,安贞决定再次拉响这首曲子。 然而这一次,她敏锐地发现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托原主勤奋练习的福,琴谱依然无需回忆就烂熟于心; 托系统的天赋外挂的福,整个演奏过程中她仍然同上次一样完全沉浸在曲子幽微、细腻、哀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但是,拜自己太久没有练习所赐,演奏时的技法已经大不如前。 换句话说,情绪到位,感染力到位,偏偏水平没到位。 啊—— 安贞简直是捶胸顿足!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曾经有一份珍贵的礼物摆在她面前她没有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如果一个人曾经轻而易举地就达到了A的层级,她怎么会容许自己掉落到B?甚至是C? 安贞变得斗志满满,现在有一团熊熊的火焰在她心里燃烧着。 她要练习!练习!!练习!!! 她摆开架势,决意今晚就跟琴战个痛快——技法生疏了没关系,不论是左手手指的灵活性、右手持弓的稳定性、左右手的协调性,都是可以通过练习重新找回的。 可惜事情的进展总不尽如人意,老天爷总会在一个人想上进时给ta制造一些额外的“惊喜”。 正当安贞把夜曲练习了两遍,总算重新找回了一点游刃有余的感觉时,家里的门铃被人按响了。 ************************** ************************** 读者老爷们请听题:按门铃的人是___? A.郑基石 B.李星和 C.宋闵浩 D.路人甲 нāITāňɡSнǔWǔ(んāI棠書箼)點てǒм -- 恐学症 郑基石还算略知分寸,这次凌晨归家时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不需要安贞像上回那样心累地照顾他。 不过醉酒后的第二天早上总归不太好受,等郑基石头昏脑胀地睡醒时,安贞已经起床并准备好了早餐了。 老男人心中柔情涌动,胸口涨得满满的,凑过去想和小坏蛋来一个甜蜜的清晨kiss.结果却被人家嫌弃地推去卫生间洗漱。 悻悻地冲完温水澡后神清气爽的郑基石来到餐桌旁坐下,开始享用他的爱心早餐。 其中包括安贞亲手倒在杯子里的牛奶,安贞亲手清洗并切好的水果,还有安贞亲手摆盘的紫菜包饭。 家里有紫菜包饭吗?郑基石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家冰箱里好像没有存放这种食物吧?当然,鉴于安贞的前科,他根本不指望这么‘复杂’的料理是她的作品。 安贞坐在一旁懒懒地用手撑着头,看出他的疑惑,体贴地解答: “是楼上的邻居阿姨送的。” 昨晚她刚找到了一点熟悉的手感,就听到了叮咚叮咚的门铃声,透过猫眼一看是个面熟的中年女性,好像在乘电梯时见过一两次,但彼此也没搭过话。 安贞打开门很客气地问对方有什么事,结果对方很抱歉地拜托她可不可以别在家里练琴。 天,扰民了?安贞条件反射地打开手机去看时间。 她知道小提琴是一高音弦乐器,即便琴音的响度不大,穿透性也会比较强。但是想着现在才刚吃完晚饭,时间还比较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呀。 果然,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当地时间7点32分,不到8点。 安贞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邻居阿姨颇为尴尬,她嗫嗫嚅嚅地解释说她的儿子正在准备11月份的大学修业能力考试,神经有些衰弱,只有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才看得进书,所以希望能够得到安贞的体谅。 大学修业能力考试即韩国的高考,竞争残酷又激烈,考生需要在一天之内考完5个科目,且录取率只有50%。如果当年家里有孩子要考试,整个家庭的压力都会很大。 噢~原来楼上住着要高考的可怜人!回想过去的自己,安贞痛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同意以后都不会在家里练琴。 于是非常感激又抱歉的邻居阿姨今早给安贞送来了三种不同口味的、诚意满满的紫菜包饭作为答谢。 本来挺好一展现邻里和谐的故事,但是郑基石听完之后却皱起了眉: “那你以后要怎么练琴呢?” “那就有时间去别的地方练呗。” 虽然安贞也怀疑自己这个“有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现在的打算就是尽可能粘着攻略目标寸步不离,要另外抽时间练琴真的挺困难。 过了一会儿,趁着郑基石吃完早餐心情很好,安贞开始实施她今天的作战计划。 她柔柔地凑过去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肩头轻声撒娇道: “欧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 周身被熟悉的香气包围,郑基石神思不属地发出一个低沉的鼻音,抓住安贞的手跟她十指紧扣,被恋人这么依偎着,他所有的傲慢都融化了。 “就是以后你跟朋友见面——”说到这里,安贞似乎不自信地停顿了一下,“能不能也带上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怜惜的虚弱:“没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事情也不想做。” 虽然其实她昨天做了一首beat,关心了一下宋闵浩,还练了一小会儿的琴,并没有让自己闲着。但不管怎么说安贞觉得还是跟在郑基石身边更有利于完成攻略吧。 郑基石沉默了,除了甜蜜与愧疚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心痛。 他想告诉安贞不要这么依赖他,告诉她面前这个引诱她上床的男人其实有时候挺卑鄙的,又害怕这些话说出口就是对她的再一次伤害或者,对他失望后离他而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幸运的猎人,捕获到世界上歌声最优美的夜莺,却在囚禁她和放她自由之间进退两难。 脑海中所有念头复杂难辨,但郑基石最后还是揉了揉安贞的发顶,轻声承诺道: “好。” ************************** 很快,没过两天,郑基石就兑现了他的诺言,说要带安贞去见他的朋友Gray。 安贞:收回那句话行不行? 然而任凭安贞再不情愿,该来的总是会来。出发时,看她整个人蔫儿了似的表情,郑基石还打趣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学习。 安贞真想告诉这哥别笑了,笑多了很容易长皱纹,跟年轻帅哥站在一起会被比下去。 时隔许久再次见到李星和,而且还是在现男友的虎视眈眈下,千万句fuck涌上安贞心头,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乖巧疏离的anihaseiyo 她僵着脸鞠了个躬,特别礼貌地跟她人生中第二个接吻对象打了声招呼,用的还是敬语。 站在一旁的郑基石以为她是见到老师太紧张,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肩膀跟李星和解释说她有恐学症,希望他在教学过程中能多鼓励鼓励。 李星和多坏啊,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没关系,他一定会努力帮她克服这个心理困难。 两个男的一唱一和,有商有量,安贞杵在那儿像个被老师请了家长的小学生,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她悄咪咪地环顾四周,发现整个studio的摆设仍然跟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甚至连回忆满满的猫咪头套也在相同的位置。 安贞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不小心就和李星和的视线撞个正着。这是那天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对视,她心里猛地一跳,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微微撇头看向别处。 照理说,拒绝告白的人是她,她才应该占上峰才对。 可是,从查明李星和不是攻略目标就立刻落荒而逃的那一秒开始,安贞就丧失了控制整件事的主动权。 因为这种青涩的、粗暴的、逃避式的处理方法,反而让李星和慢慢意识到她并不是对他毫无感觉的。 她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SimonD,那更多是一种雏鸟情节,是一种习惯——李星和告诉自己——她只是太善良了,不想去伤害别人 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连被安贞删除katalk好友的事实都没那么令人生气了。 ********************** ************************** Gray:你尽管拒绝,我脑补不回来算我输! 啊哈哈哈哈哈,上一章的答案是D,我不想泄露答案就一直忍着不回复评论。但还是有蛮多小伙伴猜中啦,大部分人都猜的gray我能理解,可咋还有人回答是金佑民的呢,门外站着个变态按你门铃,这走向太恐怖片了。 нāITāňɡSнǔWǔ(んāI棠書箼)點てǒм -- 十三年 寒暄的过程没有太久,奠定好这次教学的氛围基调后,三人很快开始进入正题。 因为从明面上来讲,安贞跟李星和只是两个没有什么交集的陌生人而已,李星和应该对她的情况和水平一无所知。 所以今天在郑基石眼皮子底下的这次教学,更像是安贞跟李星和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配合表演。 “呃安贞xi,你平时一般用什么编曲软件呢?” 李星和在工作台前正襟危坐,甚至没有转头看安贞一眼,那张每天精心打理的帅气脸蛋正对着电脑屏幕,表现出一副跟她完全不熟的生疏态度。 明知故问! 安贞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用什么DAW这哥会不知道吗?她一开始用的是另一款软件Cubase,还是后来为了方便跟李星和讨教交流,才换成了跟他一样的—— “Logic” 安贞的回答也非常简短。 “好巧,我也是。”李星和当然清楚安贞之前换用Logic的事,他抿了抿唇以免自己的嘴角上翘得太明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软件,“那我们直接略过基本操作的教学可以吗?” 仿佛是征求对方意见似的,他终于扭头瞥了眼安贞,眼神中满溢着守护彼此小秘密的愉悦感。 装模作样! 被李星和的笑意一激,安贞差点想凶巴巴地回瞪过去,还好她一直记着身后的沙发上还坐着个大活人郑基石,才险险维持住了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矜持地对自己的新老师点了点头。 两人同坐在工作台前,李星和面前是他自己的MIDI键盘和电脑屏幕,安贞面前则摆着郑基石给她买的那台手提电脑,她的合成器又大又重,不适合带着跑来跑去。 因为整张工作台尺寸不大,所以即便两人为了避嫌没有靠得太近,相互距离也不过半米远。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适合教学互动的距离。 李星和一如往常那样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每天起码制作一首beat的例常任务。 不同的是,在设定BPM、选择鼓组和音色、混音处理等等的过程中,他都会简明扼要地向安贞说明自己操作的意图——制作过程中的所有元素都不是他天马行空随意选用的,它们都是围绕着这首beat的整体风格和氛围来展开。 李星和的讲课风格就跟他的编曲风格一样耐心细致、善于琢磨。 而且他没有把内容停留在难以理解的抽象的概念上大肆展开,来在小姑娘面前营造出自己高深渊博的形象。 而是始终在实践的层面分享他自己从业多年的经验,其中很多都是他自己曾经犯过的、好不容易才纠正的错误的改善方法。 更关键的是,在指教安贞这个行业萌新时,即使双方都知道他说的才是正确的,他也完全没有那种浸淫已久的前辈应该具备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非常低调,非常温和,甚至偶尔显得有点懵懵的。 安贞清楚这不是李星和在故意讨自己欢心,这只是他本人性格的自然流露。 跟hiphop圈子里的其他人相比,他看上去更谦抑、被动和慢热一些,但这不是因为他感官上的迟钝或者欲望的缺乏——李星和既不傻也不单纯——这只是因为他的心思更细腻、更隐微。 且这种特质同样体现在他的编曲风格上。 ************************** 本来在李星和刚开始讲课那会儿,郑基石还坐在沙发上跟着认真听了十来分钟,结果越听越犯困,后来干脆放弃,转去刷刷手机上的视频,寻找着自己写歌词时能用到的意象——即使他现在也能称得上有些成就,但郑基石依然保持着经常练习rap和时不时积攒歌词的好习惯。 除了自身音色的辨识度、发音的技巧、flow的转换和编排、现场公演的感染力之外,歌词的深度和内涵也是决定一个rapper能力水平高低的重要因素,而这非常考验rapper在日常生活中的思考和积累。 按照虚岁来算,郑基石今年已经30岁了。 这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年纪,就像他现在不尴不尬的处境。 他的上面是那些稳坐泰山的前辈,地位不可轻易撼动,他的下面是那些磨刀霍霍的后辈,等着将竞争对手踩在脚下。 在那个一无所有的20岁的年纪里,郑基石也曾经像这些后辈一样日以继夜地疯狂练习rap,疯狂渴望成名,渴望赚大钱,渴望漂亮女人,渴望建立自己的crew和兄弟们呼朋引伴。 而在这个得到了一些名气、赚到了一些钱的30岁的年纪,伴随着跟交往多年的前女友的分手,郑基石恍然惊觉自己终于送走了漫长的青春期。 他的锐气逐渐退却,他不再没日没夜地拼命练习,他开始渴望稳定——也许和AmoebaCulture续约的原因除了感激DynamicDuo两位前辈的栽培之外,还有他自己潜意识中对脱离公司后前途未卜的抗拒。 他丧失了抛下一切离开公司和E-sens从头再来的勇气,他是个懦夫; 但是他却敢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跟一个来历不明的未成年少女交往,他是个疯子。 郑基石抬头凝视着前方的安贞,少女正侧身看着李星和用MIDI键盘弹奏旋律,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简直可爱到让人心痒。 ——她现在才几岁? 按照虚岁来算,18岁。 按照周岁来算,还差4个多月才满17周岁。 他们之间差了12年将近13年。 而在这13年的时光里,一个人又能产生多么巨大的变化? 郑基石怔怔地瞧了安贞半晌,瞧着瞧着,他忽然无声地自嘲地笑了笑。 ************************** 经过一个半小时专心作业,在一边制作一边讲课的过程中,李星和终于完成了一首beat,它就像它的创作者一样有种特别的sense 安贞酸溜溜地发现,李星和确实比她强,至少比现在的她强,这种差距不是源于天赋与审美,而是对方在经验和积累上优于她。 譬如同样是每日任务制作beat,李星和在动手之前脑海中就已经对自己今天想做的beat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构想和预设,所以他能有条不紊地挑拣素材,一步步地把所有元素裁剪、调整、组合成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这个看似按部就班的流程反而说明了他对作品的把控——包括各种音色对氛围的塑造、各种声音效果对整首beat的点缀、各种鼓组对节奏感的奠定李星和一定是把这些东西都烂熟于心,才能做到每天都有稳定的好作品的产出。 但安贞知道自己现在还做不到这样。 虽然她也在坚持每天至少做一首beat,可是成品的好坏差距往往很大,因为她不是靠能力在创作——能力是一种比较稳定的事物,它不会每天忽高忽低地大幅变化——她是靠灵感在创作,跟能力不一样,灵感这玩意儿有时有、有时无。 有灵感时,她可以做出自己很满意的作品,没有灵感时,她更多的是在毫无意义地堆砌素材,这是她尚未完全消化各种风格和元素、经验仍然不足的缘故。 简单点说,安贞现在可以做出好的beat吗?可以。 安贞是一个成熟的优秀的beatmaker了吗?不是。 既然连成熟的优秀的beatmaker都算不上,更遑论工作内容比beatmaker更复杂的音乐制作人了。 意识到这点后心理上产生的落差让安贞感觉挺沮丧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拥有了如此出众的天赋却依然不能随随便便成功?! 这是攻略游戏的女主角该有的待遇吗? 就算她确实不努力、不专注、不发奋好了,这也不是她比李星和差劲的理由啊!可恶! 安贞心里咬牙切齿,面上不动声色。 可怜李星和刚刚才跟心上人一起完成beat的制作,心情轻快,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被无辜迁怒。 安贞就在身边跟自己近在咫尺,这一事实本就让李星和心旌摇曳,再加上一点点好心情的催化,他胸口里的那根情弦像是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余韵震荡,让李星和难以遏制地涌起一股冲动,特别想和安贞肌肤相贴,亲亲她或者抱抱她,甚至只是凑近了闻一闻她身上的香气 怎么样都好,总之就是别再让她离开 李星和心醉情移,险些就忘记了房间里那位正牌男友的存在,他正想开口跟安贞说点什么。 恰巧就在这时,一直埋头在沙发上玩手机兼写歌词的郑基石也发现了两人的课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他松了口气,马上站起身活动活动肩颈,一边还不忘体贴地询问他们要不要喝杯东西休息一下。 听到郑基石说要出去买几杯咖啡,安贞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会跟李星和两人独处,那可绝对不行——要是这小妖精又勾引她怎么办? “不用啦欧巴” “好的,哥” 安贞跟李星和的回答几乎是同时响起。 尴尬地沉默了两三秒。 “好的谢谢欧巴” “不用了,哥” 这令人窒息的默契 安贞无比确定这厮就是故意要跟她作对!她坐在李星和的侧后方,恶狠狠地对着他的后脑勺发射了一个眼刀,李星和浑然不觉,在她对面的郑基石却刚好把她怄气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从她刚才上课认真听讲的态度来看,还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了呢,原来小骗子的厌学情绪有增无减啊 于是郑基石憋着笑出门去买咖啡,十分放心地把自家女友留在了原地。 ************************** ************************** 我本来没想断更这么久的,只是想停两天休息一下。 没成想熬夜看了两天美剧之后又乱吃东西,结果就生病了。 一开始是胸口闷闷地特别难受,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睡半天睡得心惊胆战,醒来之后就抱着马桶开始狂吐。 去医院医生说是慢性胃炎。 最近一个月真的太惨了,先是长疱疹,疱疹痊愈了又是胃炎,天要亡我,身体红灯警告。 нāITāňɡSнǔWǔ(んāI棠書箼)點てǒм -- 无责任小剧场Ⅰ 在很久很久以前,雪球森林里住着一只邪恶的独眼狼叫郑基石,他狡猾又傲慢,四肢敏捷,皮毛光亮,凭借智慧与威信统治着大片的领地。 有一天,郑基石在觅食的过程中捡到了独自在森林里采蘑菇的小姑娘安贞,他欣喜若狂,悄悄地把这个储备粮拐骗回家。 因为这个人类女孩实在是太美味了,独眼狼郑基石今天舔一口,明天舔一口,总是舍不得把她整个直接吞下去。 为此,饥肠辘辘的他不得不出门去捕猎其它食物。 临走前,他告诉被留在家里的安贞:“我要去森林里觅食了,你好好看家,把门关得紧紧的,谁来都不要开门。” 安贞听话地点点头。 郑基石放心地离开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一直躲在大树旁边的灰兔子李星和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你是谁呀?”安贞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一个灰扑扑的毛绒绒的身影,她心生警惕,在屋里细声细气地问。 奸诈的李星和撒谎道:“我是雪球森林的正义警官李星和,请问你是安贞吗?我接到你家人的报案说你在采蘑菇的时候失踪了,他们非常担心你。你还好吗?可以开门让我送你回家吗?” “我挺好哒。” 一听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警官,兴奋的安贞差点立刻就把门打开了,但她刚握住门把手,就想起郑基石临走前的嘱咐,于是她为难地对李星和说: “可是郑基石不让我开门,他说森林里除了他以外的动物全都是坏蛋,只有他能保护我。” “他是骗你的!”一提到那个把安贞藏起来的独眼狼,李星和就怒从心头起。 他义愤填膺、正气凛然地斥责道,“狼是一种狡猾邪恶的动物,他们只吃肉不吃素,而且最喜欢圈养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然后等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把她一口吃掉!” “但是我们兔子就不一样了。” 李星和在门外转了个圈,好让安贞能透过猫眼看到他长长尖尖的大耳朵和圆圆短短的小尾巴,阳光洒在他银灰色的绒毛上,好像一块亮晶晶的锦缎: “我们兔子是人类的好朋友,而且我们不吃肉,只吃青草和胡萝卜。” “我也喜欢吃胡萝卜!”安贞高兴地附和道,有种马上就把门打开的冲动——毕竟爱吃胡萝卜的动物怎么可能是坏蛋呢? “所以你可以把门打开了吗?”似乎感受到了小姑娘停驻在他身上的灼热的视线,李星和忽然变得有点扭扭捏捏地害羞起来。 “emmm”安贞谨慎地再次看了看外面的那只灰兔子,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温驯善良,笑起来的时候还傻乎乎的,感觉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她拖长了声调,终于大发慈悲地同意开门: “那——好吧!” 咔哒一声,厚重的防盗门总算打开了,日思夜想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李星和开心得耳朵都支楞了起来。 早在安贞第一次到雪球森林里采蘑菇的时候,他就爱上她了。 但是他当时太年轻,不知道把握机会,以至于被郑基石这个坏家伙抢占先机。 不过没关系,李星和心想,他会带她去一个无论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从今往后,她所有的时间都是他的,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离。 ************************** ************************** 1.以上内容与正文无关。 2.这个小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爱吃胡萝卜的都是坏人。 喜欢你 郑基石倒是放心地去买咖啡了,被他留在工作室里的安贞开始坐立不安。 她当然很肯定自己是一个忠贞不屈的好女孩啦,绝不会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轻易诱惑。但是很难讲李星和会不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逼她就范。 譬如说他脑袋上中了一颗子弹,很可能明天就会嗝屁(来自韩剧《对不起,我爱你》) 或者说他被诊断出了白血病,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能活(来自韩剧《蓝色生死恋》) 抑或是他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已经时日无多(来自韩国电影《狼的诱惑》) 这些撕心裂肺的韩国影视经典桥段让安贞脑补得停不下来,如果李星和确实像上面假设的那么惨,她觉得自己可能就真的无法狠下心肠了T^T 李星和绝对想不到自己在安贞的脑内小剧场里过着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郑基石的离开让他暗自窃喜,可是他也同样能感觉到安贞对他隐隐疏离的态度。 说实话,这种无言的拒绝比静音空调吹出来的冷风还让人心凉。 从小到大,即使说不上众星捧月,李星和身边也从来不乏主动对他发出攻势的女生。所以他绝不是一个因为没有其它选择才紧抓着救命稻草不放的loser。 他只是没办法忘记她带来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心里突然有些涩涩的委屈,李星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么开口,整个studio陷入了闷闷的沉静。 两个人就这么默然无语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李星和才消化好自己的情绪,想起了本来想跟安贞说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实木储物凳边,打开上面的盖子拿出了藏在里面的小挎包,并把它递给安贞: “你上次落下的包担心里面有重要的物品,我一直保存着。” 安贞能猜到以这哥的性格,就算被删了好友,他也大概率不会绝情地把她的包包丢掉——但是直接放在储物凳里?而且还是郑基石刚才坐着的沙发边上的储物凳里? 安贞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要是郑基石刚刚手贱去翻这个其貌不扬的凳子,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不用了,里面没什么重要物品,你丢掉吧。” 安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漠一点,越冷漠越好,任何拖泥带水的柔情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好啊。”李星和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才收回去。他的声调向来是平铺直叙的,只有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不自觉地起伏。 从今天进门开始,安贞对他就一直抱着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现在还这样冷言冷语,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她激起火气。 李星和也不例外。 于是,他当着安贞的面又重新把小包包放回那只储物凳里,还像对待什么宝贝似的细心地把挎包的背带卷得整整齐齐,以防产生不美观的折痕。 安贞: 这哥是在跟她赌气吗? “我是说把它丢掉。” “对,你丢掉了,所以它现在是我的。我要把它放回去。”李星和脸上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就是要跟她对着干。 安贞简直要扶额了——如果他骂她、吼她、对她发火,她都能乘机跟他划清界限,两人从此陌路。 偏偏李星和一生气就跟一团蓬松的棉花似的,让人想打他都无处着力。 “欧巴,你别这样。”安贞的态度软下来,几乎是在哄他了,“你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 李星和最见不得她无助的样子,何况刚才的举动就是他跟人吵架的极限: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做,假装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默默地把储物凳的盖子盖回去,然后把它移回原来的位置。 一看到那个该死的凳子被放回沙发边,而郑基石等会儿回来又可能会发现她的包,安贞就急得要跳脚。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她本来不想伤害他的,但是这哥的脾气又温和又倔强,软硬都不吃,那她只能下一剂猛药了。 “我不喜欢你!” 安贞鼓起勇气直视着李星和的双眼,以示自己坚定的决心: “我根本、完全、从来、一点也,不!喜!欢!你!” 李星和有一张干净的脸,所以当双唇褪去血色的时候,会更加显得他面色苍白。 安贞就那么看着他。 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忍心,但她强迫自己忽略这种无用的感受: “欧巴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即使她必须要在这个世界做个混蛋,她也不想把李星和卷进来: “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她可以为了完成任务去攻略不同目标,因为这是系统的错。但是她没办法通过践踏无关人员的真心获得快感,她就是做不到: “求求你我只想跟郑基石好好在一起。” “我不信。” 良久,久到安贞跟他对视的眼珠都开始感到酸涩,李星和才仿佛找回了被她刺伤后出走的魂魄,重新开口说话。 “我不信。” 他又重复了一遍,他蹙眉的时候好看得像一个静止的雕塑,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我不信你从头到尾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而且你也没有那么喜欢他,我看得出来。” 听到他怀疑她对攻略对象的投入程度,安贞下意识就想反驳,可是她刚要开口,李星和就把食指竖在她的唇边示意噤声。 “我现在是喜欢你没错,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反正在李星和看来,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安贞跟那哥也早晚会分手。 “你也不用觉得困扰,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 讲到这里,他甚至轻笑了一下: “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不喜欢你了呢——所以你不要觉得歉疚,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不欠我什么。” “如果听完这些话,你依然认为我的喜欢让你难过。” 李星和缓缓抬起头,就像刚刚安贞刻意看着他说了一番伤人的话那样,他现在也直视着她的双眼。 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安贞那种强撑的无情和一闪而逝的脆弱,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平静的温柔,朦胧得像是被雾气包裹的雨滴。 “那等SimonD哥回来,你就告诉他是我在骚扰你。” “你一直都在拒绝我,是我不肯放弃。” “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就算被他揍也没关系。” 来到这个世界后,安贞的听觉向来很优越,所以从进这个工作室开始,她就一直能听到电脑机箱散热时的风扇声,空调运转时的噪音,冰箱工作时的噪音 但突然间,这些背景音似乎都消失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李星和一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阵阵作响。 “只要你告诉他是我在骚扰你,我就会死心。” ************************** ************************** 李星和(智商上线):以退为进 нāITāňɡSнǔWǔ(んāI棠書箼)點てǒм -- 李星和(智商上线):以退为进 朴宰范 《圣经》上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 《圣经》讲的是有道理的。 安贞残忍地伤了李星和一次,但当他若无其事地捂着伤口建议她下次直接刺他心口的时候,安贞发现自己无法继续痛下狠手了。 而且她也不可能跑去跟郑基石说李星和纠缠她——就算郑基石为她吃醋一百次,只要爱意值未满,那一切对她而言就毫无意义。 更何况仔细想想,李星和真的有做错什么事吗?好像没有。 被她删了好友——未曾不依不挠; 教她音乐制作——是郑基石先主动邀请的他; 保存她的包包——符合他本人善良的个性。 反倒是她自己,似乎对他一举一动的反应都格外的大。 虽然潜意识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经李星和一番剖明心迹后,安贞左思右想,越发感觉自己才是行事过分的那一方,好像仗着人家脾气好就故意欺负他似的 因此,当郑基石施施然地拎着咖啡回工作室时,他发现屋内二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似乎还比他离开那会儿更僵硬了,俨然是一对拘谨生疏的师生。 “欧巴,擦擦汗。” 看到自己的正牌男友,安贞立马狗腿地跑上前把准备好的湿巾递给他。 郑基石自然地接过,顺便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就在郑基石的手触碰她皮肤的瞬间,安贞似乎感受到了身后李星和那道存在感满满的视线。 首尔的夏天实在热得够呛,郑基石脸上的汗沿着鬓角往下淌。如果不是有第三人在场,安贞一定会亲自帮他擦,但既然是在李星和的地盘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可惜,安贞没料到自己现在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李星和等会儿的变本加厉。或者说她实在低估了这个小小的秀恩爱的互动对李星和的杀伤力。 三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继续干活。 通常,做好一首beat后,李星和还会顺带录制和声跟导唱的部分。而安贞自己制作beat的时候向来没有这一步骤,因为她现在还没有专业的麦克风和声卡,而且她也没有试过为自己制作的beat创作旋律。 观察自己尚未实践过的音乐制作过程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李星和先是把与这首beat对应的旋律部分大致哼唱出来,然后再把麦克风录制的音频文件拖到DAW上,经过简单处理后跟beat整合到一起,最后做一个大概的混音。 这样,一首歌曲的大框架就算是完成了。 这个阶段的作品,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个简单的demo,如果整首歌曲后续的正式制作过程中没有什么大的变动,那只需要给李星和哼唱的旋律部分填上词再重新录制即可。 而完成这样一个demo,李星和真正花费的时间甚至不到两小时。 他的音乐制作才能是毋庸置疑的。 李星和摘下耳机,把音乐声切换成音箱外放。很快,整个studio就沉浸在了欢快愉悦的鼓点节奏中,李星和的声音就像他的长相一样清清爽爽,虽然不如郑基石低沉磁性,但别有一番干净邻家的味道,和这首beat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如果一定要让安贞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个demo带给她的感觉,那可能就是“夏天”吧。 夏日的海边,阳光,沙滩,青春肆意的男男女女,在落日余晖的橘红色霞光中追逐嬉戏。 抑或是夏夜里的露天演唱会,缤纷的烟火在穹顶上绽放,衣着清凉的年轻情侣紧握着彼此的双手,甜蜜地交换了一个冰激凌味的吻。 听到这首令人眼前一亮的demo,郑基石惊喜地走上前,右手赞许地拍了一下李星和的后背,然后用臂弯亲昵地环住他的肩头: “哇哦,Gray啊,这首歌一定会火的,跟你的声线太合适了!” 李星和已经习惯了郑基石时不时的skinship,虽然这哥是自己的情敌,但他身上那种真诚的特质实在无法让人去讨厌他。 李星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准备把它放进我的新专辑里。” 郑基石有些讶异:“你已经决定好签约新的公司了吗?” “还在商量具体细节,但差不多算是定下来了。” 房间里没有外人,李星和坦诚相告: “朴宰范跟他经纪公司的合约这个月到期了,他准备创建一个自己的hiphop厂牌,邀请我加入。” “朴宰范?”郑基石挑眉,不,应该说他的眉毛已经扬得快飞出整张脸了。 “是我知道的那个朴宰范吗?” 李星和认真地点了点头。 朴宰范居然要创建自己的hiphop厂牌? 这件事实在超出了郑基石的认知。 而且相信不止是他,要是韩国的其他rapper听说这件事也会同样惊讶。 因为朴宰范甚至不是一个rapper! 他原先是偶像组合2PM的成员,当然现在是一个很成功的RB歌手,同时也是一个跳舞很棒的B-boy,但是创建自己的hiphop厂牌? 30岁的郑基石听到27岁的朴宰范要成立厂牌的消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不自量力。 ************************** ************************** 我们社长终于粗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名!AOMG的男主们到齐了hhh 还有,po18最近珍珠涨得太慢了,现在是1457珠,我决定下一章在1500珠的时候更新【加油,我已经码好了。 夏日夜 跟郑基石不同,李星和跟朴宰范最近接触频繁,彼此交流过很多次,他清楚地知道朴宰范不是闹着玩的,恰恰相反,对方在这件事上超乎寻常地认真与投入。 “宰范说他想创建一个年轻的、流行的Label。”李星和看上去充满信心。 整个世界范围内的主流音乐市场正在逐步转向以hiphop音乐和电子音乐为重心,摇滚乐和传统抒情流行民谣的影响已经不复以往。 而现在韩国hiphop音乐市场的蛋糕可以说是大致被一分为三。 首先是以SM、YG、JYP三大巨头为首的娱乐公司们正在不断为旗下的偶像组合推出精心炮制的嘻哈风格的歌曲,笼络了大部分的年轻听众。 其次是像JungleEntertainment和AmoebaCulture这样由已经大火的hiphop届前辈们自创的经纪公司/厂牌们。 尽管它们在整体的运营上不如上述巨头公司那样系统、专业,但是也凭旗下艺人的优秀实力和口碑在市场上分得一杯羹。 最后才是那些独立的、没有和经纪公司签约的rapper们艰难地夹缝求偿,其中很多混迹在underground的rapper甚至只能勉强温饱,收入不如普通白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譬如前两年由郑基石的三个熟人兼好友组成的厂牌1llionaire就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 但1llionaire中三个人每个人拎出来都能独当一面,而朴宰范自己甚至都不是一个rapper! 即便他现在作为一名流行歌手确实颇有人气,这也不代表他能撑起一个hiphop厂牌。 说句老实话,他认为朴宰范的厂牌要能成功,除非天上下红雨。 此时此刻的郑基石毫无立下了flag的自觉。 他看着李星和踌躇满志的神情,觉得又不好给人泼冷水,于是只能鼓励一笑,再次拍了拍这个后辈的肩头: “加油。” 为了转移话题,郑基石把话题说回到李星和刚做好的这首demo上: “你想好这首歌的主题了吗?” 要想创作歌词,必须先定好一首歌的主题,而这个主题,通常也就是这首歌的歌名了。 “还没什么头绪。” 其实李星和早就已经想好了,但他更想听听安贞怎么说。 他扭头看了看弯腰站在他左手边的郑基石,和坐在他右手边的安贞: “你们觉得呢?” 整首demo听上去清新欢快。 “嗯我感觉做成一首情歌会很受年轻人的喜欢。”郑基石认真地想了想,他是一个起名苦手,就连点外卖都经常会犹豫不决。 得到郑基石说了也白说的答案,直接pass,李星和又把目光无比自然地投向安贞,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注视着她。 安贞苦恼地咬了一下嘴唇,这个无意间的小动作简直就像是咬在了李星和的心尖上,爬过大脑皮层的串串电流让他的四肢麻痹似地一颤。 “我觉得主题定为summertime怎么样?” 安贞听完demo的第一反应就是夏天,只是她今天围观李星和的工作后,自尊心受挫,于是不太自信地看了看李星和,又看了看郑基石,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但她才刚看向自己男友,又不得不立刻把目光移回到李星和身上,因为她感觉到自己撑在椅沿上的左手正被人暧昧地触碰着。 而显然郑基石并不在她身侧,那么此时在她手上摩挲的那个人只能是坐在她左边的李星和。 安贞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哥——疯了吗?啊?他居然在郑基石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己? 李星和面色如常,他没有再看安贞,而是微微垂眸显出一副沉思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垂在桌子底下的右手无名指正挑逗似的缠磨着安贞的左手不放。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无名指是五指中最不灵活的那个手指,它的运动往往依附于两侧的中指和小拇指,在日常活动中作用不大,李星和的无名指也同样如此。 它的动作确实比其它手指笨拙一些然而正是这份笨拙显出一份小心翼翼的珍重。 李星和先是用柔软的指腹在安贞的手背上逡巡,他以前当然也握过其他女生的手啦,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留意到——原来女孩子手背上的肤感是这么丰富又这么细腻。 温润如丝绸般顺滑的触感下能隐隐地感受坚硬的骨头,李星和觉得这就像她可爱又固执地性格。 然后他又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抚摸到了安贞手背上有两条很不引人注意的、微微突起的弧度,那是她的静脉血管。这让李星和立刻回忆起了安贞生病输液的那个早晨,他在医院给她喂粥——如果当时果断告白就好了,他想,或许现在情形就会完全不一样。 结束对安贞左手手背的探索后,李星和又顺势向下来到了手指的位置。 在连接掌骨和指骨的部位,关节处的骨隆起和手指缝隙根部的凹陷共同组成了一段波澜起伏的弧线,李星和逐一摸索过去,心神就在隆起与凹陷间一荡一荡。 最后,是安贞搭在椅面边缘上自然蜷曲的手指,李星和几乎是用一种郑重的态度把安贞的无名指从头到尾描摹了一遍——左手无名指,据说是最靠近心脏的手指,也是戴婚戒的地方 感官的无限放大让片刻也变得星河般漫长。 “Gray,诶,Gray!” 郑基石好笑地推了推这个突然发起呆的后辈,怎么聊着聊着就懵了。 安贞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在疯狂使眼色被李星和无视后,她也就破罐破摔地放任自流——三人之间的距离简直近得不能再近,这哥只是动动手指还好,动作幅度很小,如果她硬要把他甩开,动作幅度一大,反而容易被郑基石发现什么端倪。 被人一推,李星和如梦初醒地抬起头,他先是有些茫然地呆了一瞬,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 “我也觉得summertime的主题跟整首歌的氛围很契合。” 他悄悄握住了安贞的左手,停顿一下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深吸口气平复心里的情绪,李星和把双手放上键盘开始给音频文件重命名,口中继续补充道: “就叫《SummerNight》吧!一个人在夏夜里碰到了让他心动的那个女孩。” 就像他遇见了她。 ************************** ************************** 我码这一章的时候:右手摸左手【认真自摸ing 更想你 七月的尾巴转瞬溜走,很快就迎来了八月初。 过去的一周时间里,安贞依然没有找到和宋闵浩见面的机会,不过倒是知道了《WIN》节目会在8月23号首播的消息- 【欧巴T^T】- 【Imissusososomuch】- 【兔子垂泪.jpg】 刚好在休息时间,一收到安贞的katalk消息,宋闵浩那边就立刻发来回复:- 【Imissutoo】 宋闵浩的英语其实很烂,他知道安贞是美籍韩裔后,还曾经惊诧过她韩语的流利程度,然后暗暗担心自己糟糕的英语水平被对方发现的话,他智慧高大伟岸的形象可能会从此蒙上阴影。 不过还好,迄今为止,安贞给他发送的简讯里面还没有出现他不认识的英语单词。 宋闵浩轻舒口气,庆幸自己又一次顺利通过了来自准女友的英语‘测试’。 安贞还不知道自己的母语是英语这件事给宋闵浩这个虚势boy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原来的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身感情的人,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认为自己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尽可能地表达——倘若你心里有十分的感情却只表现出一分,还不如你心里只有一分的感情却表现出十分。 没有人能真正地参透另一个人的内心。 因此,当她以为郑基石的爱意值已满时,其实他的爱意值未满。 而,只要她表现出十分喜欢宋闵浩,那她就是真的喜欢宋闵浩。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虚浮在眼前的表象,只能看到表达,看到行为,没有人能捕捉到别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即使那才是实质。 不过,或许也有很多人认为能踏踏实实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占有的东西才是实质,内心的想法只是虚幻也不一定。 毕竟他们脖子上没有勒着一个该死的叫游戏系统的绳索,它能精准地量化攻略对象内心的感情,并用爱意值是否已满作为区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操蛋玩意? 安贞发现自己待得越久,就越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开始她以为只有她是真的,但现在她越来越感觉到只有她是假的。 不过这个念头实在太过可怕了,她只能努力控制自己别再去想。 ************************** 秉承着甜言蜜语的恋爱基本守则,收到宋闵浩的回复,安贞想也不想地秒回道:- 【thenImissuthree:(】 末尾特意加了个:(的表情说明了自己的小委屈。 Imissuthree 直到重新回练习室和组合成员们一起排练舞蹈,宋闵浩也没弄明白安贞这句话的意思。 苦思冥想仍然一无所获之后,他拍了拍队友姜昇润的肩膀: “你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宋闵浩脑海中就突然灵光一闪- Imissutoo- Imissuthree too等于two,而two后面就是three! 所以安贞的意思是她想他比他想她更多? 好、好可爱 绞尽脑汁才终于get到女孩的梗,宋闵浩却感觉到一阵幸福。 被拍了肩膀的姜昇润一头雾水地扭头,只看见身后的宋闵浩笑得像个200斤的大傻子。 ************************** 除了知道《WIN》即将开播外,八月的第一个周末还是安贞去乐团面试的日子。 是的,小提琴店长大叔推荐的那个工作终于要面试了。 在面试前一周左右,负责乐团面试的工作人员就给安贞的邮箱发送了面试的具体时间、地点、着装要求以及面试流程。 面试的曲目总共四首,除了会在之前公布的练习曲目名单中由求职者自己挑选两首演奏之外,还会在现场随机抽取另外两首不在名单里的曲子,让求职者当场视奏。 视奏,即乐手拿到一份乐谱后不进行练习,只稍微看一下就当场演奏出乐谱上的内容。 小提琴它不像吉他那样有品柱,作为一门非十二平均律的弦乐器,它的视奏的难度比寻常乐器要大得多。 安贞已经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所以她决定面试当天就当走个过场算了。 不过郑基石显然不这么想,知道安贞后天要面试,而且面试时有着装要求,他兴致勃勃,当即要拉着她出门一起买衣服。 要知道安贞平日里对购物的兴趣不大,不管他送护肤品、饰品还是包包,她看上去也挺高兴,但是高兴的程度似乎都差不多。 而安贞真正想要的东西——譬如声卡和麦克风,他其实早就挑选好了,只等两人交往一百天纪念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所以像今天这样她主动说要出门买衣服,实在是很难得的事。 可惜,郑基石的打算注定落空。 “但是我已经跟Hoody欧尼约好一起逛街啦,我们两个都好久没见面了。” 安贞晃晃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假装很抱歉地对郑基石叹了口气。 “难道她比我重要吗?嗯?” 郑基石拽住安贞的手,恨恨地含进嘴里轻咬一口,喉咙发出了一声性感的闷哼。 这怎么比啦? 安贞哭笑不得,但郑基石毛手毛脚的,要是现在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肯定没她好果子吃,等会儿跟Hoody的约会迟到就糗大了。 她只好环住郑基石地脖子,轻啄他的唇角,在他耳边含混地哄道: “晚上再陪你好不好?” 郑基石心底一热,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那你等下记得买%$^%y@)(*^” 啐,色胚! 跟Hoody一起逛街怎么买那个啊? 安贞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夲站嶊出濃情眎頻 綪箌Ρǒ1⒏нūв。℃ǒм觀看 -- 弦乐团 “所以你现在在跟Grayxi学音乐制作?” 安贞和Hoody坐在CoexMall的小吃广场上一边吃冰激凌一边闲聊近况,最近一款棉花糖冰激凌在韩国的SNS上走红,她们也耐不住好奇试了试。 盖在冰激凌上面的棉花糖的甜味太重,安贞尝了一口之后就忍不住皱眉。 听到Hoody的问题,她惆怅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 于她而言,李星和现在就跟手里的棉花糖冰激凌一样,有些不合时宜的甜腻。 不是它/他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过多的糖分补充能量,她也不需要李星和执着的爱慕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何况他也填补不了。 而且安贞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面对一个长相、性格、才华都相当出众的男生明里暗里的频频示好,说她心里毫无波动也不太可能。 但是她同时又肩负着重大使命 “唉——” 安贞忽然感觉非常沮丧,像一只被戳破气后怀疑鱼生的河鲀…… “怎么了?” Hoody好笑地看着安贞。 她对别人的感情生活不太感兴趣,更不会去刻意打听,但是通过两人平日里断断续续的联系,她也大概知道安贞正在跟SimonD前辈交往,而从上次Gray去医院照顾安贞的情况看,他似乎也对安贞有着好感。 “欧尼,你说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人渣呢?” 如果她是人渣就好了,安贞心想,如果她是人渣,说不定她现在会开心得多。 Hoody不是一个擅长开解三角恋的情感导师,不过她可以仗着自己优越的身高,肆无忌惮地揉安贞的狗头以示宽慰。 她略做思考,然后语气淡然地安抚道: “做人渣是需要资本的吧,可能只是你现在还不具备对应的能力。” 更扎心了! 这个连当坏蛋都有门槛的人世间! 安贞倍受打击,嘤嘤嘤地往大姐姐的怀里倒去。 可惜钢铁直女Hoody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温香软玉,竟然忙不迭就嫌弃地把撒娇的少女推开了——别靠太近,大夏天的很热好不好。 哼,很久没尝过被拒绝滋味的安贞愤愤地从Hoody的杯子里抢过一大勺冰激凌。 ************************** 得益于Hoody的陪伴,安贞的一整个下午时光都异常轻松愉快。 当然,偷偷溜去内衣店买性感睡衣的时刻除外。 知道她们是去CoexMall,郑基石还特意去搜索了入驻CoexMall的内衣品牌有哪些,以及它们的当季新品,然后不辞辛劳地把他喜欢的款式都截图发给了安贞,让她多买几套,千万别替他省钱。 呵呵,惯的你。 被信息轰炸的安贞干脆把手机静音,最后偷溜进店里也只是胡乱指了布料较多的一套。 更让郑基石扼腕的是,当晚安贞的例假还提前到访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憋闷的表情,安贞躺在床上笑得很大声。 然后她乐极生悲,竟然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咳咳——都怪,咳咳,都怪你!” 安贞恼羞成怒地揪住了老男人光滑的脸蛋。 可怜的郑基石不得不一边给咳得凄惨的小骗子顺气,一边承受她倒打一耙的指责。 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 到了面试的这个周日,换上Hoody给她挑的衣服——一条纯黑色的无袖收腰连衣裙,安贞拎上琴盒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乐团工作人员发送过来的邮件上写的着装要求并不苛刻,只需要穿正装即可。 但安贞也不了解像这种做流行的弦乐团所谓的正装是什么标准,为求保险,她就决定按照通行的古典音乐会的演出服的要求买一身全黑的衣服。Hoody知道后就为她挑了身上的这条长裙。 出于礼貌,安贞大概比邮件上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小时左右到了面试地址。 面试地点在首尔的瑞草区的一幢双层建筑中,距离首尔艺术中心不远。推开擦得光亮可鉴的玻璃大门,扑面而来的空调冷气让安贞精神一振,随即映入眼帘的是由纯粹的白色和黑色构成的极简风格的大厅。 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砖,黑色的波导线,还有由黑色的钢架纵横交织挑高的屋顶。 空旷的大厅不见人影,大厅右侧的两排房间里隐隐传来断续的琴声,有小提也有大提,似乎是有人在琴房里练琴。 安贞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踏上大厅左面的楼梯,她注意到纯白色的地砖间的地缝依然是干净的白色,而这必须要定期维护保养才能做到。 这个弦乐团一定资金很充裕,她想,才会连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也不放过。 到了二楼,终于,安贞看到了坐在面试大厅外走廊上的几位和她一样拎着琴盒的求职者,有男有女,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高鼻深目的白人。 这些人的年纪都比她大蛮多的,似乎都在30岁以上,最年轻的那个女生看上去也有25、26,而且彼此间气氛严肃,有点淡淡的硝烟味。 发现上来一个新人后,他们都一致扭头朝楼梯口的方向看来。 怎么办,安贞被几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像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 乐器并不是一门青春饭,只要体力没有衰退到影响演奏质量的程度,那么一个经验丰富的乐手肯定比一个经验单薄的乐手更受乐团的欢迎。 换句话说,安贞的年纪小在这次求职中反而是一种劣势。 纵然原身作为一个天才琴童曾经技惊四座,还获得过国际大奖,但原身是原身,她是她。 安贞现在回忆起脑海里的那些荣光片段,就像是看到电影里英雄主角在大杀四方,光看着是挺爽的,但是轮到自己上场和高手同台竞技就心虚了。 odoki——安贞一面在心里默默流泪,一面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在末尾的凳子上挺直腰背就座。 她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份工作,这样失败也不至于太难过。 没错,我只是来走个过场,别紧张,就当出来见见世面好了。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独自、正式踏入社会的安贞默默地自我安慰着。 ************************** ************************** 更新规则看文案,以后晋江更新会比po晚一周 小蚂蚁 等待的过程总是特别难捱。 另外几个等候面试的乐手们彼此年纪相仿,即便是竞争对手,也还会偶尔客套地交流一两句,内容无外乎是毕业院校、之前呆过的乐团、彼此的师承等等——师承这个词听上去不太现代,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小提琴的艰深晦涩让它不能通过自学来习得,一个好老师的作用就显得更加重要。 而且不仅是乐手的老师,甚至连老师的老师,也在某种程度上为这位乐手的履历和能力背书。 他们谈论的话题和人物围绕着韩国乃至首尔本地的小提琴圈子,显然与她无关,安贞在自己位置上正襟危坐,在脑海中临时抱佛脚地练习着乐曲的指法。 天可怜见,她之前是没怎么把这次面试当回事,但是现在特别希望能时光倒流,她一定会用心地好好准备一番。 需不需要这份工作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充足的准备可以让她自己心里有一定把握,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心虚气短。 这些乐手当然不是要故意忽视她,这一点安贞心知肚明——他们只是自然而然地忽视她,把她当成了一个走错片场的无知少女?抑或是一个业余的琴童?安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总归没把她正儿八经当回事就对了。 如果是平常的场合被人忽视当然没什么所谓,偏偏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安贞在音乐上总有一种无聊的自尊心。 喂! 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梅纽因大赛的少年组冠军!世界级的小提琴天才! 某一瞬间,安贞真想把原身的丰功伟绩亮出来闪瞎这些人的眼,但是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如果她今天面试的时候丢了脸,宣扬原身的成就反而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说到底,安贞还是对自己如今的能力和水平抱着一种消极的认知。 现在的她跟记忆里的原身相比如何?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如果她能去好好练习并掌握小提琴这门技艺,安贞估计她的水平是可以和原身不相上下的,甚至在情绪表达上还能更胜一筹。 但是由于太久疏于练习,拉琴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的她肯定是不如原身了。 那么既然她不如原身,当初原身又认为自己不如同在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某些天才同学,所以她也不如原身的同学。 更不用说,她还远不及海菲兹,不如帕尔曼,不如祖克曼,不如穆特,不如郑京和等等一众在世界琴坛上光芒闪耀的大师级人物。 也比不上莎拉·张、希拉里·哈恩、朱丽娅·费舍尔等等在古典音乐界中熠熠璀璨的中流砥柱式的演奏家们。 四舍五入一下,安贞就得出了结论——世界上比她强的人不知凡几,而她就是天边最卑微的一只小蚂蚁。 只要一个人把参照物放得足够高时,那么无论她怎么看自己都会感觉太过渺小。 安贞没有发现她给自己设立的对照组的人物全都是普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而这种高标准恰恰反映出了她潜意识中骄傲。 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 ************************** 来应聘的乐手都是依次进房间单独面试,一个人的面试时间大概控制在20分钟左右,出来时每个人的面色大都没明显变化,应该是面试官没有现在就直接告知面试结果,而是让大家另等通知。 还差一个人就轮到她了,安贞觉得自己得在面试之前给小提琴试个音。 她拎着琴盒到了女士卫生间,一个会定期给地砖美缝的机构的卫生间自然是相当干燥整洁,洗手台面上摆放着藤条香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橙味的香气。 万幸,这让安贞在卫生间给琴弦调音的时候不至于觉得尴尬,她一丝不苟地做着准备工作,拧紧琴弓,给弓毛上松香,然后调整肩托的位置,务必保证一切都恰到好处。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安贞现在就寄希望于这把琴等会儿能超常发挥,让她的表现不会比其他人差太远。 安贞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实在是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注意到卫生间不知何时进来一个陌生女人。 “抱歉抱歉!” 她赶紧把洗手台上的琴盒往自己这边拢了拢,不耽误别人的动作。 “呵,没关系的,请您自便。” 这个陌生的女人轻笑了一下,抽了一张擦手纸后优雅地擦拭手上的水渍。她的韩语发音听上去有种特别的腔调,但奇怪的是并不难听。 外国人? 安贞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结果发现对方也刚好在用一种似乎有些古怪和考究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安贞赶紧低头继续给琴弓上松香,心中默默流下了面条宽的眼泪——在厕所弄这些的确挺不合适的,但是事急从权,姐姐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你是Ahn吗?” 可是这个年轻女性显然不是由于安贞以为的那个原因才注意到她。 她紧紧盯着安贞,直到从少女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捕捉到一丝别扭的尴尬和羞囧,才礼貌地移开了视线,但她的神情中的笃定证明着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Ahn,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她好整以暇地扔掉了手上的纸巾,伸出手和安贞蜻蜓点水般地交握了一下。 WhatTheFuck!!! 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安贞护照上的确写着JinAhn没错,但她跟人自我介绍时从来没用过英文名,会称呼她‘Ahn’的人,只能是认识原身的人! 举目无亲地在首尔晃荡了几个月,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认识原身的人,安贞紧张得讲话都差点磕巴了: “呃嗯你、你好??” 她开始拼命回想原身的记忆里是否有过这么一号人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天啦噜,安贞心里简直就是刮起了龙卷风式的电闪雷鸣——如果被发现她不是原身怎么办?如果这个人还认识原身的父母怎么办? 霎那间许许多多非常不妙的后果在安贞脑海中涌现,吓得她小腿肚子都差点发抖。 ************************** **************************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期中考试。 学霸同桌考完之后就开始唉声叹气:“哎呀,在家没复习,数学考砸了,怎么办哦。” 我,一个同样在家没复习的学渣,听完这话心中暗喜,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人生总有起起落落balabala” 结果考试成绩出来后,我试卷上的分数是109(满分150),而同桌试卷上的分数是142,她依然是全班第一,只是年级排名掉了两位。 呵呵。 从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了,人和人对考砸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同理可知,当安贞认为自己菜的时候,她不是真的菜。 PS,我本来应该昨天更新的,弟弟生日陪他玩儿去了,我欠你们一次更新哦。那明天双更好吧?? 夲站嶊出濃情眎頻 綪箌Ρǒ1⒏нūв。℃ǒм觀看 -- 不背谱 原身的家庭其实一直是埋在安贞心里的一个心病。 每个人不一定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但一定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偏偏安贞却不清楚原身突然孤身一人从美国跑到韩国的原因。 当然来韩国这件事从客观上讲是对安贞有利的,这使得她拥有了极大的人身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接近攻略目标完成任务,所以安贞从来没有试图联系过美国的家人。 但只要一天没弄清事实真相解除后顾之忧,这个问题可能就会像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哪天就突然爆发。 而面前的这个人,自称认识原身,会不会就是她解开谜团的钥匙?事关攻略任务,安贞真的很努力地去回想原身的记忆。可惜,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身到底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这位年轻女性。 她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长着一张亲切的娃娃脸,虽然细看之下五官并不怎么出彩,但她精致的、女性化的妆容让她的外貌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优雅得体。 且听她刚才的口音,她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韩国人,难道原身在美国认识的韩裔?或者是来自其它国家的亚裔? 原身从小生活在旧金山,而旧金山的人口比例中亚裔的占比其实蛮大,这确实很有可能。 但原身从小生活环境非常单纯甚至是孤僻,如果她认识这个人,不应该回想不起来啊。 嘶—— 安贞满怀歉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期冀能得到一点提示。 然而这往常百试百灵的狗狗眼此刻并未见效,确认过眼神,安贞感觉得出对方肯定接收到她的讯息了,却偏偏不接她茬!明明脸上还一直带着礼貌亲和的笑容呢,没想到原来这么铁石心肠 ************************* 住友优子看着少女变幻多样的表情,心里饶有兴味。 她从来没想过JinAhn那张总是冷淡到冷漠的脸上,有一天居然还能出现这么生动有趣的神色。 太神奇了,优子想,她三年前在挪威认识这个提琴天才的时候,对方给她的最大印象就是孤僻、压抑和高傲。没想到三年过去,她看上去竟然活泼了不少,难道青春期会给少女带来如此大的变化? 不过的确还是有人味儿的天才逗起来才更有趣。 优子故意忽略掉安贞发送给她的卖萌光波,施施然地寒暄起来;“好久不见,Ahn,听说你去年进了茱莉亚,我还没有向你道喜。” “不过,”她话锋一转,“对你来说,去茱莉亚应该只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吧,确实不怎么值得庆贺呢。” 知道原身去年进了茱莉亚音乐学院,那应该真的是熟人没跑了,但她说了这么一长串,还是没透露她是谁的讯息啊。 安贞不懂怎么跟人打机锋,她心一横,决定干脆直说了: “抱歉,我记性不太好,请问您是?” 噗——看那直白的表情!谁能想到那个曾经伤透她自尊心的JinAhn居然还会有这么小可爱的一天? 住友优子险些要笑出声,不过她这人一贯恶趣味,故而表面上还要装出错愕受伤的模样: “Ahn,你不记得我了吗?” 安贞愧疚地点点头。 于是优子便“黯然神伤”地自嘲道: “唉,是啊,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当然不会记得我这种资质平凡的普通大众” 优子还特意在‘资质平凡’几个字上加重读音,因为这个评价可是三年前JinAhn亲口做出的,即便她当时只是实话实说,优子也无法忘记自己听到这一形容时产生的巨大的羞辱感。 不过没有当初的实话实说的少女,也不会有终于放弃执念的她自己。 想到这里,住友优子也不想再捉弄人家,她瞥了眼洗手台面上的小提琴,对安贞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说: “没关系,Ahn,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 稀里糊涂地和原身的熟人告完别,从卫生间出来后没过多久,安贞就轮到了面试。 她深吸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推开面试室的大门。 跟外头简约的、富有设计感的装修风格不同,整个面试室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排练室的样子。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倒是足足有六七个,坐成了整齐的一排,每个人面前都有乐手的简历和一张类似于考评表的东西。 而刚才跟她说过‘很快会再见面’的优子就端坐在面试官中央。 果然是很快再见面了。 然而安贞此时已无暇分心,简单自我介绍姓名和年龄之后,她就开始了面试曲目的演奏。 首先是从之前公布的名单中由求职者自己挑选两首曲子进行演奏。 通常来讲,流行音乐的小提琴乐谱不像古典音乐那么复杂。 一是因为流行音乐每首曲子的时长往往会比古典音乐短很多,流行音乐一般不会超过4分钟,而很多古典音乐则能长达一小时。 二是流行音乐的小提琴乐谱中通常只是一个歌曲旋律上的变化和重复,而古典音乐中小提琴乐谱要演奏的不是某一段重复的旋律,而是一整篇起承转合、结构完整、内容充实的乐章。它需要小提琴在演奏中不断变化,包括音色的变化、节奏的变化,响度的变化,这样才不至于让观众厌倦。 由此,古典音乐的小提琴乐谱上对乐手的技法要求是很高的,而流行音乐则相对较低。 也正是这个原因,之前进来面试的乐手为显示用心准备的诚意,都是将自己挑选好的曲目的乐谱背下来演奏的——毕竟,如果连首流行歌曲的乐谱都背不下来,那要么说明这个乐手压根不重视这份工作,要么说明这个乐手脑子不行。 偏偏安贞,作为一个简历跟自我介绍都只有姓名和年龄的三无人员,居然还光明正大地乐谱放到了琴架上,这不就摆明了她没背乐谱! 呵,果然是那个眼高于顶的Ahn啊! 面试席上的住友优子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微妙。 一方面,她知道在场的负责面试的弦乐团成员中只有自己知道这个自称安贞的女孩其实是已经取得梅纽因大赛冠军的JinAhn。 另一方面,优子又很想看到这个曾经令人自惭形秽的天才少女由于太过骄傲而狠狠跌跟头的样子。 三年了,Ahn。就让我看看你除了性格以外,还有什么变化吧。 ************************** ************************** 我又食言了! 晕,我不敢看评论了,等我把另一章的更新补完再看评论吧 麻木了 安贞打开乐谱,说来惭愧,这还是她第一次打开乐谱,因为之前她只是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邮箱里的扫描版乐谱,甚至没有把它们打印成纸质版,还好弦乐团这儿贴心地准备了一份纸质版乐谱,不然安贞只能看着手机屏幕拉琴了,真这样的话场面一定会比现在还尴尬。 安贞没有再做挑选,直接按照顺序演奏名单上的前两首曲子。 第一首是十年前的人气韩剧《青青草》中的原声插曲《SadRomance》,同样也是名单中时长最长的一首曲子,大概有四分半钟。 作为韩流文化输出的半壁江山,韩剧一直广受东南亚国家群众的热烈喜爱,除了时尚的服化、跌宕起伏的剧情、养眼的男女主角以外,其实韩剧中制作精良的主题曲、插曲也功不可没。 很多韩剧都有一个专门的OST制作团队,会在韩剧播出之际同步推出剧中的OST大碟,有时候甚至还会出现插曲比电视剧本身更火的情况。 小提琴曲《SadRomance》就是这样的一首曲子。 而它会排在名单第一位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当年给韩剧《青青草》录制这首曲子的人,就是弦乐团的团长兼首席,此刻他就坐在面试官的正中央,他的左手边就是住友优子。 其他来面试的乐手大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皆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首最长也最难的曲子,以免班门弄斧。 然而安贞对这个‘内幕’一无所知,她就这么无知无畏地将琴架上肩头,奏出了第一个乐句。 ************************** 如果问安贞,她认为流行小提琴曲与古典小提琴曲的区别是什么。 安贞可能会回答,对她而言,流行小提琴曲与古典小提琴曲的区别就像是一篇短文与一本书的区别。 两者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但侧重各有不同。 可以说,流行音乐确实就像是一篇短文,它的篇幅限制了它内容上的曲折与厚度,同时也逼迫它在主题上尽可能地明晰和具体。 主题是欢快,那就要欢快,主题是悲伤,那就要悲伤。 要飞快挑逗听众的感官,要立刻拉扯听众的情绪。 《SadRomance》曲如其名,就是这样一首悲伤、浪漫的小提琴曲。 而且它难就难在情绪表达上非常地纯粹和极端,需要演奏者几乎在奏响它的那一刻,就开始进入情境,开始流露悲伤。 可是,别忘了此时是一个面试现场,哪里来的时间和余地让乐手去好好地酝酿情绪? 偏偏这一点对安贞不成问题,她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她能把整个自我百分百地投入到音乐中。 只要她想,她就能跟音乐融为一体。 安贞演奏《SadRomance》时的最大感受是缠绵悱恻。 什么是缠绵悱恻? 就是无数根丝线彼此覆绕,牢牢缠住,无法逃离,如影随形的痛苦像是深入骨髓般将人的心神层层网住,越挣扎越难解脱。 这首曲子是忧郁的,也是优美的,而且越是优美忧郁,就越要平静干净。 何况没有钢琴伴奏,小提琴的独奏就显得更加的婉转悲切。 安贞本人虽然没有像《青青草》剧里的男女主人公那样缱绻地爱过,但她的演奏,无疑让在场的所有面试官在短短的四分半钟时间里悲伤地浪漫了一场。 ************************** 《SadRomance》之后,安贞拉的是韩国的流行小提琴演奏家Noella的一首《LastDance》,尽管同样是悲伤的基调,但旋律更华丽一些,开头的节奏给人一种圆舞曲的感觉。 接着是由乐手本人抽取两首不在准备名单中的曲子进行视奏。 之前说过,视奏就是让乐手拿到一份乐谱后,不进行练习就当场演奏出乐谱上的内容。 这非常考验乐手的基本功和他们临场应变的能力,很多乐手的视奏水平都是不尽如人意的,可是安贞不会。 因为她在音乐上极限的专注度决定了她的临场应变极其高效,而原身接受的规范系统的古典音乐教育又决定了她的基本功极其扎实。 如果说安贞拥有的外挂是听起来特别玄乎的绝对乐感,那原身拥有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绝对音感——通过从小日复一日的视唱练耳培训才得到的绝对音感。 古往今来,很多音乐家、演奏家、歌手都拥有绝对音感,这使得他们可以即便在脱离基准音时,也能准确识别任何一个声音的音高,是一项非常方便的技能。 于是两首视奏的曲子,又这样成为了安贞的表演现场。 面试席上的住友优子简直快麻木了! 如果说她之前认识的那个JinAhn是一个无情的拉琴机器,能够精准地把古典乐谱上那些可怕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技术难题轻松地一一攻克。 那她今天看到的这个谁——哦——简历上写着叫安贞的少女,无疑是情绪渲染的魔法师,她可以把简单的流行曲也演绎得无比动人。 住友优子觉得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是同一个人,不然也太可怕了好吗! 明明三年前在挪威的梅纽因大赛上,JinAhn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SD娃娃还曾经被一位大师批评她的演奏太过匠气,感情单调。 结果三年后的今天,她拉首《SadRomance》都能用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情感把听众淹没。 这是什么魔鬼般的进化速度?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优子今天又是自尊心稀碎的一天。 ************************** ************************** 欠债终于还完,无债一身轻。 PS,你们绝对猜不到我昨天鸽的原因。 夲站嶊出濃情眎頻 綪箌Ρǒ1⒏нūв。℃ǒм觀看 -- 纪念日 流行与古典之间是有壁垒的。 一个人可以花时间学会拉十首类似于《SadRomance》这样的流行小提琴曲,但ta可能这辈子都学不会怎么拉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随想曲之一。 甚至连拉好帕格尼尼那首《心如止水》的前30秒这件事,就足以秒杀掉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乐手。 原因无它,天赋所限而已。 毫无自觉的安贞也就是仗着原身基础太好,再加上被系统开了挂,才能在这样仓促上阵的情况下跑到一个流行乐团面前来砍瓜切菜。 如果把视奏的曲目换成任何一首难度大一些的古典曲,她今天应该都多多少少有点灰头土脸。 偏偏这儿就是一个流行弦乐团,偏偏跟她竞逐的人就是一些相对不那么出挑的寻常乐手。 让这群还算有些资质的人跟一个资质超绝的天才去PK是多么地不公平? 简直就像是身高1.91m的弗朗西斯站在同队身高2.26m的姚明身边,原本高大威猛的他一经对比也显得袖珍了不少。 安贞有惊无险地拉完了几首面试曲目,没出什么差错,自我感觉算是及格水平,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类似于期末裸考上阵结果一科都没挂的庆幸感。 于是甚无诚意地回答了面试官们的几个问题之后,她就飞也似地逃离了面试室,留下房间里的几个人狐疑不定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最年幼的求职者。 ——没错,迄今为止的所有乐手中,她是琴技最好的,但这敷衍的态度加上三无的简历,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正经找工作的人啊。 虽然表面上只是一个兼职岗位,但其实给出的待遇和福利也非常优厚,因为这次乐团想招的是稳定的、可靠的、成熟的同事,双方最好能达成长期雇佣的合意。 略有些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小庙容不下大佛的道理,一个对这份工作不够上心、且背景资料语焉不详的少女,显然不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但是优子可不会这么想——一个流行弦乐团要积攒多久的好运才能碰到天才下凡? 这不是什么首尔市某个区级小提琴比赛的冠军啊,这是梅纽因大赛少年组的头奖得主!那个几乎全球的小提琴神童都在同台竞技的梅纽因大赛! 放过她就是在犯罪! 住友优子立刻扭头附耳对坐在她身边的弦乐团团长低语了几句。 ************************** “你在发什么呆呢?” 郑基石戏谑着掐了一下安贞的双颊,她已经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上愣了快十分钟了。 对这哥喜欢掐人脸的坏习惯,可怜的受害者现在已经放任自流。 “没什么啦。” 安贞打起精神对男友笑了笑,然后撒娇似地把自己的脑袋倒向他的颈窝蹭了蹭,以掩饰脸上的神思不属。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下旬,距离那场面试过去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中,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李星和给Swings制作的新歌在12号终于正式发布。 虽然《SMTM2》已经结束,但作为第二季的风云人物,Swings在节目结束后依然备受关注。他此时推出的新单曲自然热度不小,再加上李星和优秀的制作能力和另一个人气rapper的加盟,这首新歌不久便登上了韩国音乐榜单的一位(第一名)。这对于一个没有什么娱乐公司做靠山的rapper来说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 要知道韩国的数字音乐市场早已实现了正版化,官方的版权监管十分严厉,再加上韩国几大主流数字音乐平台几乎不提供免费的播放服务,这使得用户听歌就必须花钱,而听的人多,歌曲的榜单就高。 可以说,这几个音乐平台榜单的排名就约等于歌曲数字版权费收入的排名了。 而李星和作为这首歌的制作人,版权费的收入中当然也会有他一杯羹。 即,李星和哥哥发财啦! 虽然版权费不会这么快就结算到账,但眼看着烦人精(?)靠音乐制作赚钱这件事还是给安贞带来了不小的刺激——汽水广告拍摄的余款收到后又马上被她一掷千金地挥霍完,她现阶段没有工作,又不愿意花郑基石的钱,于是又光荣成为了一枚拮据的小穷包。 李星和估计做梦也想不到安贞讨厌他的新原因是她仇富。 然后第二件事是本月上旬,在两人的交往100天纪念日,郑基石兑现他之前在烛光晚餐时的承诺,带安贞去了汉江上的邮轮餐厅用餐。 郑基石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餐厅里观景效果最好的一桌座位,两人伴着夏夜的习习凉风,一边在粼粼浮动的水光倒影中欣赏岸边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一边享用大厨们精心烹制的餐品,有种说不出的浪漫美好。 除了这一个惊喜外,郑基石还给安贞准备了三份礼物。 第一份礼物是安贞心心念念的声卡,早在纪念日当天早晨起床时就摆在她枕边,让她可以在睡醒后第一眼就看到。 第二份礼物是一个包包,是晚上在邮轮上用餐时交由服务生呈上来的。当安贞看到那个黑白配色的礼盒时,她的确吃了一惊——好吧,包装上那个大大的Chanel的logo只要眼睛没瞎就不可能看不见,她只是没想到郑基石还准备了第二份礼物而已。 而第三份礼物,则真的差点被安贞忽略了。 原本,收到礼盒后她尽职地履行着一个贴心女友的义务,作出十分惊喜且满怀期待的样子,‘感动’地打开了层层包装,想看看男友送自己的新包包是什么模样。 不过可能是演了一天的幸福戏码脑子实在太累,难免会有点疏漏——她看了眼那个今年新款的口盖包后就准备把礼盒重新收起来——甚至懒得上手去摸一摸。 一直坐在餐桌对面观察她反应的郑基石不得不开口提示: “宝贝,试背一下吧,我偷偷去店里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欧巴你给我选的肯定会合适啦。” 结果,安贞刚伸手想把包包取出来,她就发现柔软的皮质包面下似乎还有一个硬硬的方形的小盒子。 应该是首饰盒子。 安贞瞬间愣住了。 因为她没有办法不联想到里面装着的或许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物品。 戒指什么的。 “不拿出来看看吗?” 郑基石脸上的笑意几乎无法掩藏,他今晚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杯度数较低的红酒,但眼尾已经隐隐透出微醺的红晕。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安贞,眼神闪闪发亮,胸腔中充斥着满满的期待紧张,这种患得患失的忐忑心情仿佛带他回到了青春期的初恋爱时。 在郑基石无比专注地视线中,安贞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慢慢地把那个盒子从包里取出来。 这是一个漆红色的盒子,盒面外围有一圈复古的金边花纹。 不过它明显要比她预料的大一圈,看着并不像是小巧的戒指盒。 安贞心底的某个小角落,不由得长长地舒口气。 转而又暗笑她自己自作多情——郑基石真是疯了才会给她送戒指。 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闪光熠熠的玫瑰金女士手表,小巧的表盘周围镶嵌着一圈明亮的原钻。 奢侈华美得不像是安贞平日里的风格。 选购手表时,郑基石其实在卡地亚蓝气球和积家约会之间犹豫过,考虑到女孩子大都无法拒绝卡地亚的名气,而蓝气球系列的活泼气质要比积家更适合安贞这样小女生,他就选择了卡地亚,即便他本人其实更喜欢积家。 “喜欢吗?” 郑基石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想亲手替安贞戴上,他绝口不提这支手表的价格,轻描淡写得仿佛自己送出的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但安贞知道不是的。 郑基石不仅喜欢球鞋,还喜欢手表,顺带地,安贞偶尔无聊时也会翻翻家里几本与手表有关的杂志。 她在杂志上瞄到过这支手表,对它的售价仍有一个大致印象。 将近4000万韩币。 安贞知道郑基石是有钱,但绝对不是有钱到这份上——他打拼这么多年,真正熬出头才几年?4年?3年? 韩国娱乐圈里的二、三线艺人的收入并不夸张,郑基石也不是什么一线巨星,不客气地说,他的大部分收入应该都来自于他辛苦上的每一份通告和跑的每一场公演。 但他今天准备的这些约会、礼物的开销林林总总加起来应该已经有半亿韩币了吧。 烧半个亿来庆祝一个恋爱纪念日? 安贞从来不知道这哥的作风这么奢靡。 她真想问问他,如果他这么舍得给她花钱,同居以来对她一直这么好,为什么爱意值却偏偏未满呢? ************************** ************************** 破案了!我只是重感冒,不是新肺炎! 然后让我数数我欠了几章。 PS,半亿韩币大概是30万人民币,其中那支蓝气球25万。3D真的大出血了hhh 烟花冷 郑基石很乐意给安贞花钱。 人的感情无法计价,但似乎只有给她花钱,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郑基石不是暴发户,也不是财阀公子哥,和LadyJane交往的那几年,最窘迫的时候他口袋里甚至连打车费都掏不出。 即便后来他经济状况好转,又因为两个人感情进入稳定期,也就没有送过对方太贵重的礼物。 这支卡地亚蓝气球还真是他人生头一遭。 少女的手腕纤细秀美,不到30mm的小巧表盘搭在她腕部显得格外地雅致,玫瑰金的外壳和表带映衬着安贞白皙透粉的肤色,有种明亮的温柔感。 “比我预想的还好看。” 郑基石牵起安贞的手背,轻轻地吻了一下,神情愉悦满足。 而安贞,则必须要调动毕生演技,才能表现出此时此刻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孩该有的幸福状。 相信郑基石这个送礼人得到的快乐,都比她这个收礼人得到的快乐要多得多得多。 原身从小每天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练琴至少8小时,两手上向来是清清爽爽,毫无装饰物。所以她家里的珠宝首饰大都是可以别在演出礼服上胸针一类,偶尔才会戴戴链条极细的项链,只有细链子才不会在拉琴过程中硌到腮托的支架。 安贞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曾经在原身的行李中找到几样首饰,当时她以为它们都是原身自己的。 后来在第一次拉琴时接收到部分记忆,才知道祖母绿胸针和Chopard项链确实是原身自己的没错,但那个卡地亚的双环戒指,其实属于原身的母亲。 安贞缺失了原身年初为何离开美国的记忆。因此,她也就不知道原身母亲的戒指为什么会被原身带在身边。 从来没戴过手表的身体,乍一戴上手表,甚至有种怪异的不适感。安贞只能努力忽略手腕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垂眸对郑基石娇羞地笑了笑。 等到晚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餐厅经理就过来邀请他们去邮轮甲板上观赏烟花。 首尔的烟火管制非常严格,汉江是个例外。 每年的秋季,汉江公园里还会举行一年一度的首尔世界烟花庆典,这几乎是整个韩国的节目,届时,会有十几万发产自世界各地的烟花照亮汉江上空的夜幕。 可惜今天不是烟花庆典的日子,所以安贞他们观赏的只是邮轮餐厅自己举办的小型烟花秀。 不过这对恋爱中的女生而言已经足够浪漫。 除了他们以外,甲板上还有另外几对情侣。安贞学着其他女孩的样子,没骨头似地把整个人缩进了身后的男友怀里。 这是一个不错的姿势,因为郑基石终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太累了,安贞冷淡了所有表情靠在郑基石怀里懒懒地想到,幸福浓度这么高的戏份一演就演了整天,真的太累了。 不过安贞很快又给自己打气鼓劲,告诫自己不能松懈——等会儿回家还得把她准备的惊喜礼物送给郑基石呢,那是一双几乎花光了她广告余款的限量版球鞋,不刷把存在感就浪费了。 安贞知道自己不懂球鞋,所以她早就拜托专门倒卖球鞋的球鞋贩子帮自己挑一双郑基石应该会喜欢的鞋子。 她这么美,还愿意给男友买球鞋,简直就是直男心中的完美女友的模版嘛。鞋贩子激动地把胸膛拍得砰砰响,问了预算之后当即拜托各地的鞋圈同仁们帮忙调货。 最后费尽千辛万苦,才在大洋彼岸找到一双2年前发售的NikeMag(2011),这双当初全球限量发售1500双的球鞋今年已经炒到了6000美金,等了两周后终于漂洋过海来到安贞手中。 早些时候安贞还曾乐观地幻想着这双昂贵的球鞋或许可以把郑基石狠狠地感动一把,说不定爱意值就满了呢? 结果今晚看着郑基石出手的大方程度,她过分乐观的幻想就破灭了。 怎么会这样呢? 安贞仰望着烟花长长的、耀眼的拖尾,怔怔出神地想着—— 不论是浪漫晚餐也好,奢侈品包包也好,珠宝手表也好,它们都像虚幻浮华的烟火一样,看着是璀璨灿烂,却温暖不了任何人。 起码温暖不了她。 可是事情不该是这样啊—— 如果郑基石付出这么多,都无法让自己爱上他。 那她又怎么肯定,只要她继续努力,郑基石的爱意值就会满呢? 記住本書的永久域名И2qq,℃OM防止網站丢失 -- 做按摩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有些问题的存在本身就在阻止人们继续深想下去,因为潜意识预知到尽头的答案可能残酷到难以接受,所以人会本能地拒绝再去思考。 至少安贞已经不敢再探究这个问题。 不过,值得高兴的一点是,她准备的礼物简直让郑基石欣喜若狂,他捧着那双NikeMag的表情就是三个字——乐、疯、了。 安贞眼睁睁看着这个平时看上去总是死拽死拽的很有骨气一男的,痴痴地捧着他的新宝贝一脸入迷。 安贞甚至怀疑他会不顾一切地亲上去。 然而可能是顾及到旁边还杵着他的旧宝贝(安贞),郑基石最终还是没拉下脸面把鞋子狂吻一通。 可是喜悦的情绪总归要得到抒发。 于是郑基石得瑟地在自己的所有SNS上都更新了一条动态。 配图是他耗时许久精心拍摄的这双NikeMag的特写帅照,而文字内容则十分简单,只有一个数字100分的图案。 不明所以的人或许会以为SimonD这是在夸赞这双球鞋满分,但几个清楚内情的人,例如DJPumkin,例如李星和,都知道这是暗示安贞送他的恋爱百天纪念日礼物。 至于他们为什么知道? 呵呵。 因为这是郑基石不厌其烦地一个个发简讯过去亲口炫耀的- 【唉,都说了让她不要准备礼物,结果还非要给我个惊喜kkkk】- 【听说找了好久呢,光从美国邮寄过来就用了两星期kkkkk】- 【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kkkkkk】- 【kkkkkkkkk】 DJPumkin懒得和恋爱中的白痴计较。 而李星和只恨自己没有超能力,不能从屏幕穿越过去把这哥的嘴缝上。 当晚,为了感谢安贞,郑基石还使出浑身解数尽心尽力地服侍了她三次,每次都让安贞眼泪汪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多了都是泪啊。 ************************** “啊哈哈嗯——再用力一点,对,就是那里,哈~” 密闭房间里,女人妩媚的呻吟声让人面红耳赤。 “喂,你就非要喊这么大声吗?” 安贞忍无可忍地摘下耳塞,满头黑线地看着趴在另一张美容床上娇喘不断的住友优子。 “哼,人家之前主持乐团的招聘工作好累的,难得最近休息嘛。” 明明年纪比安贞大了8岁,优子也能厚着脸皮娇滴滴地冲安贞撅嘴撒娇,语调比少女还少女。 真是怕了她了,跟她一比自己平时讲话简直像个糙汉,同样趴在美容床上的安贞干脆扭头把脸朝向了墙壁那面,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们俩现在是在乐天首尔酒店的美容室里享受SPA,两个手法老道的女技师正在给她们做全身精油按摩。 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果味甜美香氛,再加上一张感性弛放的爵士蓝调专辑。在技师游刃有余的按摩技艺中,最近纵欲过度导致腰酸腿软的安贞感觉自己真的得到了疗愈。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门和住友优子一起在酒店里做SPA放松,事情就不得不追溯到大半个月之前的那场面试了。 当时安贞溜出面试室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跑到一楼大厅的会客区等候整场面试结束。 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必须再跟这个认识原身的人谈谈,起码要套套话——这人到底了解她到什么程度?如果她不止认识原身,还认识原身的父母怎么办? 一想到那位远在美国的暴君一样的生身父亲,明明是三伏天,安贞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真的无法理解也特别害怕这种会家暴妻女的男性。 大厅会客区的后面是一堵挂满相框照的白墙,等待的过程中无所事事,安贞索性就开始研究起这些照片。 弦乐团本来就少见,一个专门搞流行的弦乐团就更少见了。 本来嘛,大家从小刻苦学琴、勤修不辍的原因就是梦想着长大后可以当一个职业小提琴演奏家。 后来等年纪大一点发现职业演奏家的目标实在太过遥远,就梦想着可以进一个一流的乐团当乐手、当首席。 再后来等年纪更大一点,大家发现连考进一个厉害的乐团都千难万难之后,很多人就明智地放弃了靠小提琴生存的打算,转而把它当成一个爱好或特长。 因此,流行弦乐团的地位就挺尴尬——厉害的乐手都涌向了大型的古典乐团,毕竟那才是他们一生心之所往。剩下的乐手则多是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往往水平一般还心比天高,认为自己来到一个小小流行弦乐团是屈尊纡贵、受天大委屈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流行弦乐团经营得有声有色的人,肯定有两把刷子。 安贞看着墙上满满的照片,心里啧啧称奇。 这些照片不是别的,正是记录了弦乐团几年间丰富的工作经历的照片。 其中有乐团在录音室里给电视剧录制OST时的留影; 也有乐团和电视台节目组一起拍摄的合影; 有乐团的团长、首席和几个娱乐公司高层的合影; 因为乐手们经常会被圈子里的工作人员借调去给歌手们的演唱会伴奏,所以还有乐手和一些韩国知名歌手在后台的合影。 安贞之前也听小提琴店长大叔说起过这个乐团的业务范围很广,现在看来,不止是业务范围广,连人脉也很广。 起码这些照片就透露出它不仅和影视圈有交集,而且连电视台、娱乐公司、艺人、幕后工作人员这四层都已经打通连接在一起了。 难怪啊安贞回想起店长大叔说的话,他说近两年一档引爆韩国的现象级音乐综艺节目《我是歌手》中的弦乐伴奏,就是由这个乐团承接的。 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流行弦乐团了,曝光这么多,它或许已经是韩国本土最出名的流行弦乐团了。 等等出名! 晕! 安贞一拍脑袋,感觉自己真是史上第一大笨蛋! 她马上拿出手机打开naver,上网搜索这个乐团的消息或者新闻。 它合作过那么多艺人,网络上肯定有人挖出了相关的内容。 果然,在搜索列表的第三页,安贞就找到了乐团的组成编制,有一提、二提、中提、大提、贝斯5个组。 安贞紧紧盯着上面写的一提和二提的成员名单: 林惠珠、住友优子、成允妍 住友优子。 默念着这个格格不入的日本名字,安贞终于从原身记忆的旮沓角里想起了她是谁。 ************************** ************************** 优子这么多戏份是因为她在安贞后期事业线里非常重要。 住友家 优子第一次见到JinAhn,是在三年前的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上。 与其它世界级古典音乐赛事不同,梅纽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童赛。 你可以在这里看到8岁的小女孩毫不怯场地登台演奏《卡门》,也可以看到9岁的小男生如痴如醉地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 然后等他们年纪再大一点,到了12、13岁的时候,经过和其他同龄人的激烈角逐,其中最幸运的一个就会成为这个比赛的少年组冠军,其姓名也会闪耀在古典音乐杂志的新闻报道里。 根据梅纽因的赛制,所有参赛选手按年龄大小分成两组。 16周岁以下是少年组,16周岁~22周岁是青年组。 JinAhn当时才14岁,在少年组。 而优子已经22岁,在青年组。 这一届在挪威举办的梅纽因也是她的最后一次参赛机会,之后她就会因为超龄自动丧失参赛资格。 毫无疑问,在这样一个举世公认的神童赛中,优子这个超大龄选手并不被看好,何况她的琴技比起青年组的其他选手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能有幸被评委遴选到挪威参加正赛,或许只是因为她姓住友。 住友财团的住友。 二战结束后,美国在战败国日本的首都东京建立了盟军最高司令官总司令部,且推行《反垄断法》出台,一举解散了当时垄断日本经济并给日本军国主义大肆输血的四大财阀势力。 发迹于17世纪的住友家族正是其中之一。 但是后来美国政府又放松了对日本垄断经济的钳制,原先的四大财阀起死回生、打碎重组成了现在组织形式更为松散的六大财团,继续驾驭着日本经济。 虽然早先家族对旗下企业拥有的绝对控制权已经被打破,股权散落,企业与企业之间各自为政,从前家族话事人大权在握的格局也不复存在。 不过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富有了几个世纪的财阀家族们依然占据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巨量财富。 譬如六大财团中仅一个住友财团的旗下就囊括了20多家核心企业,其中数家公司位列世界500强,在金融业、化工业、电气产业领域有着极强的实力。 而住友优子的‘住友’两字就来自于此。 当时22岁的优子一边为自己的姓氏感到耻辱,一边又不得不在它给予的荫庇和特权下生活。 这种撕裂的心态应该归功于她的母亲。 优子的妈妈是一个颇具生存智慧的女人。 出身贫寒的她心思细腻、目标明确,没有浪费自己的青春貌美和柔情蜜意,幸运地在20出头的年纪就傍上了一个姓住友的男人。 几年后,她还凭借着自己大和抚子式的坚忍与顽强,成功地生下了男人与自己的爱情结晶——住友优子,同时也得到了一生锦衣玉食的保障。 即便这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早已有妻有子,即便这个男人身边还有其他情妇,优子妈妈也毫不在乎,她脑子里自有一套不可撼动的生存智慧。 可惜的是,优子妈妈没能把她的这套生存智慧继续传授给优子——从懂事开始,没有一天,住友优子不为自己私生女的身世感到羞耻。 这份羞耻后来甚至发展成了仇恨,但优子没有勇气反抗。 为了让这个严肃内向又没遗传到自己美貌的女儿博得生父的青睐,优子妈妈送优子去学小提琴,好修得几分高雅的气质。 而优子也确实有几分天赋,没出多久就把一首简单的曲子拉得有模有样。 这让那个男人很高兴,还破天荒夸奖了她一句‘果然是住友家的女儿’。 这句话简直是个魔咒。 它让优子妈妈兴高采烈地把小提琴当成了优子的一大卖点,希冀着女儿优子能靠这个卖点在男人的众多儿女中占得一席之地。 但是一个人要是真的想靠小提琴出彩,只有几分天赋怎么行? 优子一年年长大,在中大型的专业国际赛事上仍然毫无斩获,倒是靠着妈妈的暗箱操作在日本本土两个不大的比赛上得了一次并列一等奖和一次二等奖。 优子妈妈不由得暗暗着急,到优子22岁这一年,她终于按捺不住了——今年刚好是优子爸爸的70岁,如果优子能在大型的国际赛事上获奖,那该多有意义啊。 于是她给优子报名了梅纽因大赛,而且她还准备为这个比赛花另外一大笔钱。 不奢求优子能得青年组的头奖——那太扎眼了,评委应该不敢黑幕。能得个第三名甚至第四名也行,这种国际赛事即使名次靠后一些,也仍然是值得一提的荣誉。 优子对她妈妈的小算盘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这是她今生参加梅纽因大赛的最后一次机会,必须全力以赴,她为了这场赛事足足练习了一年。 梅纽因大赛的迷人之处在于它除了是一个容纳全球高手同台竞技的平台,还是一个珍贵的、能让琴童们和当今琴坛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音乐大师们近距离交流的平台。 在初赛开始之前、初赛与半决赛之间、半决赛与决赛之间的几天空余时间里,赛事组都会举办大师班,而这届比赛特邀的九位评委,同时也是世界最顶尖水准的小提琴家们,会在大师班的授课过程中将自己多年的心得与本领倾囊相授。 优子依然记得那一天,恐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在半决赛与决赛之间举办的一场大师班,在课间休憩的空隙,优子跑回酒店拿遗忘在房间里的录音笔,以便把老师的讲课内容录下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但心情激荡——她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地好,预赛和半决赛的都超水平发挥,晋级也异常顺利。如果能继续保持,说不定真的能在决赛上拿到名次。 拿到录音笔后优子就准备回去继续听课,就在她走到墙角要转弯的时候,她听到电梯前似乎有人在聊天。 赛事组包下了这个酒店的全部客房,跟她住在同层的都是同样来参赛的乐手。 优子本来想过去和她们一起等电梯,但她忽然耳尖地听到一个单词‘Japanese’。 这届参赛的日本选手不止她一个,不过某种直觉让优子顿住了脚步,她悄悄躲在走廊拐角的墙后偷听她们的谈话。 “帕梅拉非常生气,她正在要求赛事组彻查此事,她脾气那么火爆,没想到居然会有选手敢来贿赂她!” 帕梅拉的全名是帕梅拉弗兰克,她是美国的一位小提琴独奏家,也是这届比赛的九位评委之一。 “你怎么知道试图贿赂帕梅拉的是那个叫Yuko(优子)的日本人?” 优子马上认出这个清澈悦耳的女声是JAhn,这届少年组得奖呼声最高的天才。至少有一半评委都对这个技法精湛的少女赞不绝口。 “另一个日本选手告诉我的,他说这个Yuko之前在日本就有贿赂过评委拿奖的前科。所以有她在的日本赛事,他就不会参加。没想到她这次来梅纽因居然还敢这么干。” JinAhn这次听完后保持沉默,没有再搭话,似乎在思考。 第一个声音的主人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男生说不止是他,其他日本选手都听说过Yuko之前的事。” 足足隔了两三秒,忐忑不安的优子才听到这位高不可攀的天才的回答: “我只是觉得她没有必要这么做。” 优子眼眶一红,差点想为这份陌生的信任流泪。 但她的眼泪刚要涌出眼眶,就听到那个该死的声音继续平静地说道: “我看过她拉的那场普罗科菲耶夫《第一小提琴协奏曲》。她资质平凡,直到现在都没攻克全部技术难题。 “就算她能靠贿赂赢得比赛,也没有必要,更毫无意义。 “因为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认真听小提琴,她在音乐上就永远是一个失败者。” 那堂大师班的剩余部分,优子最后还是没有去听。 连后面的决赛,优子都称病抱恙没有参加。 甚至只要她拿起小提琴,耳边就会回想起JinAhn当时的话,和那种宣判死刑般的语气。 实力无关年龄,这个14岁的少女确实有资格点评22岁的自己。 艺术是天才的事业。 优子以前不相信这句话,她曾经乐观地以为她可以用辛苦付出填平差距,但她的坚持和汗水换来的只是一句居高临下的‘资质平凡’。 回到日本后,整个2010下半年,优子都拒绝再去参加任何古典音乐赛事。 她真的努力过了,努力成为一个和她肤浅的母亲不一样的人。 她努力踮脚、努力伸手想去够到头顶的一片天空,最后失败时才恍然惊觉那距离遥不可及。 放弃成为一个小提琴演奏家的梦想并没有想象中痛苦,优子像是一根不再用力绷紧的琴弦,整个人都松弛了似的,反而更加体会到单纯拉琴给她的快乐,连带着对自己姓氏的厌弃情绪也少了很多,性格终于慢慢活泼起来。 她还在那个男人的安排下进入住友商事下属的一个运营有线电视事业的公司公关部,尝试着从事一份媒体公关的工作,居然也干得挺不错。 有一天,她陪妈妈去银座购物。 纸醉金迷的银座,到处可见物欲横流。 两个人逛累了之后把购物袋都扔给司机,去到小巷子里的咖啡店歇脚。 优子透过玻璃窗注意到对面的巷尾里,一个形容落魄的街头艺人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自顾自地拉着小提琴。 通常银座的街头艺人们都喜欢在街心的茶座旁表演,那里游人如织,是吸引观众的最佳场所。 偏偏这个与众不同的流浪汉就躲在清静的小巷深处自娱自乐。 他拉得不算好,左手从头到尾都没换过把位,曲子也不过是一首简简单单的《Alwayswithme》,这是久石让为动画电影《千与千寻》创作的配乐。 看着他闭着双眼一脸陶醉的模样,优子若有所悟。 最后走出咖啡店经过他身边时,她笑了笑,放下了一张轻飘飘的万元日币。 艺术是天才的事业。优子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发现她们母女从巷口出来,司机马上毕恭毕敬地从驾驶座出来弯腰为她们开门。 虽然几个奢侈品牌每个季度都会把当季新品的目录送到她们家中任其挑选,但优子妈妈还是更喜欢到银座亲自购物的感觉。 繁华的银座,有众生百态。 金钱作为唯一的度量衡把这儿的人分成三六九等。 优子妈妈迷恋着这种寸土寸金的气息,当她昂头挺胸地走在这里,她仿佛重新拥有了一切——逝去的青春,贬损的尊严,空虚的性欲,通通膨胀填充回她开始衰老的躯体。 感觉到妈妈抓着她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优子赶紧把自己的右手抽出来揉了揉。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身边的母亲的异常,她的心思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街头艺人那儿。 艺术是天才的事业,但没有人规定普通人就一定要搞艺术。 优子想,她不是天才,她搞不定艺术,但她可以搞定商业。 想通一切后,优子跟那个男人打了声招呼,就果断从公司辞职离开。 她无视妈妈的苦苦挽留,一个人从日本来到韩国首尔,注资并加入了当时才刚成立两年的流行弦乐团,并只花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和弦乐团的乐团一起把它经营壮大成了韩国目前最知名的一个流行弦乐团。 然后,在2013年的8月,住友优子再次碰到了那个曾经点评她‘资质平凡’的天才少女JinAhn。 記住本書的永久域名И2qq,℃OM防止網站丢失 -- 有原因 原来她是住友优子! 那个三年前在梅纽因大赛上被原身毒舌过的乐手! 终于回想起这个在洗手间碰到的陌生女子是谁之后,安贞转身就走——开玩笑呢,原身跟住友优子根本就不熟好吧,自己之前居然还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哼唧,浪费感情。 警报解除,安贞一下子高兴起来,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也不等面试结束了,神采飞扬地就离开了面试地点。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以后也不会再和住友优子见面,但事情的发展往往超出安贞的预期。 在跟郑基石一起纪念交往百日的那个周六,安贞收到了以乐团名义发送的信息,说是恭喜安贞通过了面试,请明天她过去见面签约,安贞直接回短信婉拒了。 然后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住友优子的电话,内容无外乎是请安贞再考虑考虑,乐团真的很真诚地邀请她加入之类的说辞。 之前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安贞面对优子的时候心里总是有点惴惴的。 现在知道她是住友优子,而且和原身的关系连熟人都算不上,安贞的底气就足了,拒绝对方的请求时也很麻溜。 不过可能因为她毕竟不是原身吧,安贞怀疑自己身上缺少那种高高在上的冰山气场,所以住友优子被她果断拒绝后似乎也不以为意,依然隔三岔五地给安贞发简讯邀请她出去玩,应该是想跟她拉近关系。 有时候是邀请她去首尔艺术中心的音乐厅看演出,有时候是邀请她去忠清南道的度假村一起休闲。 切,别白费力气了好吗! 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诱惑的人! “哎” 有一说一,这位女技师的按摩手法未免太棒了吧T^T 适中的力度按压在使用过度的腰部,舒展了疲惫的筋膜,趴在美容床上的安贞像只被主人温柔撸毛的小猫咪,舒服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住友优子已经结束了全身按摩,正慵懒地披着浴袍,呷着香槟,等着酒店的另一位工作人员进来给她做面部护理,她看着乐不思蜀的安贞,有些忍俊不禁: “嗯?刚才是谁让我让不要喊出声的?” “我只是说不要喊得太大声嘛。” 一不小心也呻吟出声的安贞马上弱弱地替自己辩解,担心自己等会儿又被优子的什么糖衣炮弹所蛊惑,她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咳,那什么先说好了哦,我今天出来只是跟你一起做SPA,没有答应别的要求哦” 前脚蹭了人家的高级SPA,后脚又撇清关系,知道自己理亏,安贞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心虚。 现在的安贞不是三年前的那个JinAhn,现在的住友优子当然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Yuko。 即便只是两次碰面过程中短短时间的相处,优子也已经大概摸清了面前少女的脾性。 她当然没指望一次SPA就能把人拉进弦乐团,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就会像经年累月去凿穿石头的水滴一样,锲而不舍地用各种怀柔手段软硬兼施,直到达成自己的目的为止。 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就是她这三年间能将乐团成功发展壮大的最重要的原因。 因此,心知肚明少女已经心虚,优子就更加抓住这点不放。 她失落地将手里的空酒杯放进托盘,神情黯然地自嘲道: “我知道,我们一个流行弦乐团当然是吸引不了你这样前途广大的音乐家的,其实像我这样资质平凡的人也没资格跟你做朋友吧。” 喂,台词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安贞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明知道优子这女人是在演戏,但她心里确实更内疚了一点点。 果然适当的示弱是人际交往中的大杀器。 但优子越是执着,安贞就越要拒绝,她自认琴技平平,比不上原身不说,更绝对没有好到独一无二的地步,优子这么坚持地想把她招进乐团,背后肯定有其它原因。 其中最大的可能是因为原身拥有的梅纽因大赛冠军的头衔。 2010年,未满14岁的原身在挪威首都奥斯陆得奖。 因为她未签约例如DG、EMI这样的古典唱片公司,没有商业炒作的必要,再加上原身父亲当时的有意阻拦,所以原身得奖这件事可谓处理得非常低调—— 大量的新闻通稿中能看到‘JinAhn,14岁,来自美国旧金山的韩裔’等粗略信息,但关于这个14岁的JinAhn的更多资料,并不曾见诸报端。 如果实在好奇,有心人倒是可以去搜寻2010年梅纽因的比赛视频,一窥这位天才少女稚嫩秀美的容颜。 可古典音乐毕竟已经式微,会这么做的人从世界范围来看其实少之又少,大部分普通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梅纽因是谁,也没听说过梅纽因小提琴大赛,更不用说某一届的头奖得主了。 正因如此,安贞在首尔活动时可谓非常安全——根本没人认识她嘛,就连跟她同吃同住的郑基石,也压根不知道安贞的这些信息。 但住友优子不同。 她是谁?她可是同届的参赛选手啊,还能有谁比她更清楚安贞其实就是JinAhn? 还能有谁比她更清楚JinAhn身上光环的价值? 安贞甚至不需要太多思考就能想到: 14岁就获得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少年组第一名的天才,竟然加入了韩国的一个流行弦乐团——嘶,多好的炒作话题啊。 不仅能吸引到韩国小提琴界甚至韩国古典乐界的目光,还隐隐地提升了弦乐团自身的格调。 拿原身的天才光环去给弦乐团炒作这种事,安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笑靥如花的住友优子,绝对干得出来。 ************************** ************************** 上一秒:dei!谁都别想诱惑我安小贞! 下一秒:SPA真香啊~ 死心吧 人类身上常常有好多特别值得回味的反差。 像Hoody一般笑得很少,但安贞能感觉到她的底色是暖的。 而住友优子虽然总是笑着,但安贞却觉得她的底色是冷的。 跟Hoody见面不久,安贞就马上喜欢上了这个寡言少语的欧尼,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喜欢上优子。 她发现自己有点害怕这种复杂的、精明的人,特别是在这个人还曾经见过原身的情况下。 她们现在所处的这家位于明洞的乐天首尔酒店是韩国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之一,隶属于韩国的乐天集团。 而乐天集团作为零售巨头,是韩国继三星、现代、LG和SK之后最大的企业。乐天集团最初发迹于日本,堪称是一家日韩混血的公司。 刚来首尔的那一年,优子本来是住在自己名下的房产里,后来那幢房子被全面翻修用来充当弦乐团的办公地点,优子就干脆搬到了乐天酒店的套房里长住,这对她来说反而更方便,反正住友财团的高层可以在乐天享受最大折扣,吃饭直接让人送餐,出门可以让酒店备车,花销算下来反而比她自己一个人住时更少。 精油按摩结束后,安贞也开始接受面部护理。 优子又继续诱惑安贞,说等11月乐团的日程空闲一些的时候,她要回日本一段时间,到时可以带安贞回日本一起去箱根泡温泉。11月的日本,关东有红枫叶漫天飞舞,在红叶树下的温泉池中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啜饮清酒,还可以品尝到枫叶主题的怀石料理。 说真的,有那么一秒钟,安贞没出息到觉得要是系统设定的攻略对象是住友优子该多好啊。 被年轻富婆包养什么的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她还是坚强地对优子摇了摇头: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进乐团的。” 如果说安贞之前不想进乐团是为了留出更多时间去攻略郑基石,那么她现在打死不能进乐团是因为里面有住友优子。 安贞担心优子会用炒作的方式把自己的身份消息传播开来,这会极大地影响到她的攻略任务。 被郑基石知道后算账什么的都已经算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了。 安贞真正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缺失了原身最后几个月的记忆,安贞也不知道原身当初来首尔是不是瞒着她父母的现在想想,从原身办假证等一系列掩人耳目的操作来看,其实她偷跑出来的可能性极大。 要是被那个会家暴的父亲听到她在首尔的消息,安贞怀疑自己可能会被他派人直接押送回美国。 甚至,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她在首尔毕竟原身拿了护照出来的,出入境信息很轻易就能查到。 他只是还没找到她的具体位置而已,偌大首尔,上千万人口,想找一个亚裔面孔谈何容易 咕咚咕咚。 住友优子惊讶地看着安贞好像被什么蛰了似的猛地跳起来,拽出埋在一篮子冰块里的整瓶香槟,竟然就这么一口气干了下去。 “你没事吧?” 担心安贞喝太多头晕,优子赶紧过去扶着她。 “嗝——我没事。” 安贞摆摆手,被优子扶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明明干了一瓶冰镇过的香槟酒,可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快。 她用手里冰冰的空酒瓶子贴着额头,想尽快冷静下来。 安贞两眼放空、目无焦距的样子一看就不对劲,优子挥挥手示意美容师们先离开房间。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优子才坐到另一张躺椅上,她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愣愣的安贞。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安贞才终于回了魂: “我真的不能进乐团,抱歉。” 听出这次是彻头彻尾的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但优子还是想尝试一下: “那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优子还是相信世界上没有不可能,一切问题都会有解决方法,虽然无法每次都解决得非常完美,但肯定会有另一条路走,不会总是死路。 “我——”停顿了一下深吸口气,安贞才继续说道,“我不能让人知道我在首尔。” 假如真的被抓回美国,安贞倒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凭那个生身父亲一贯只打妻子不打女儿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不大可能会对她动手,应该是会把她禁足一段时间,最后再扭送回纽约的茱莉亚音乐学院继续学业。 但美国没有她的攻略目标,至少现在还没有,她回去没有人身自由,攻略就要陷入停滞,还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回家? 刚听到安贞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时,优子还有些困惑。 可再想到她当时投给乐团的简历上面都是用的韩文‘安贞’两个字,没有用她的英文本名,简历上也没有任何背景信息,而且她居然还来一个流行弦乐团面试如此种种,不禁让优子脑海里产生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她直接脱口而出: “Ahn!你现在该不会是在离家出走吧?” ************************** ************************** 直接通知安贞家里把她扭送回旧金山关小黑屋,GameOver. 智慧啊(2300珠) 做完SPA,安贞婉拒了优子的下午茶邀约,执意要走。 优子看挽留不了,就叫了酒店的专车一起送安贞回家。 车子停在小区门外,优子落下车窗,挑剔地观察了一下窗外的小区环境和安保配备,发现这个小区看上去还不错。 优子深知一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少女在异国他乡漂泊的艰难,何况像JinAhn这样从小衣食无忧专注练琴的温室花朵,缺乏基本的社会生存经验,就更有行差踏错的风险。 现在看到她的居住环境过得去,起码有基本的人身保障,优子就先松了口气——如果不是的话,优子就得考虑带人回酒店住了,毕竟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未来的小提琴演奏家傻乎乎地受苦。 说真的,当她知道眼前的天才少女其实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流浪儿童的时候,优子必须要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笑出声。 太有趣了不是吗? 当初在挪威的时候,22岁的她曾经隐隐羡慕、甚至是嫉妒着14岁的JinAhn与生俱来就拥有的一切——优越的容貌、出众的天赋、温和儒雅的父亲、美丽优雅的母亲——标准得像是童话公主的设定。 而现在三年多时间过去,小公主开始叛逆流浪,她这个私生女反而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哈哈。”安贞干笑着头也不回地逃下车,“下次吧。” 她其实不想优子送自己回来,但优子坚持说她一个未成年人独自在首尔实在让人担忧,必须要亲眼看过她的居住环境才能放心。 这个理由太过正当,安贞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同意优子送她到小区门口。 目送安贞通过门禁走进小区,优子颔首让司机开车,她翻开通讯录拨出一个用得顺手的侦探社的联系电话: “帮我打听一下,首尔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搜寻一个叫JinAhn的少女,美籍华裔,未成年,长相很漂亮。” “对,尽快给我结果,但是低调些,不要伸张。” ************************** 安贞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呛鼻的酒味。 虽然外头现在艳阳高照,但客厅的窗帘依旧捂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空调冷风尽职尽责地吹着。 被捏得变形的空啤酒罐子、歪倒的烧酒瓶、电脑、塑料袋、皱巴巴的纸团、笔各种乱七八糟的物品杂乱无章地摊在茶几上。 而造成这片混乱的罪魁祸首,正颓丧地卧在沙发里蜷缩成一团,安贞出门时给他披上的毯子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沙发底下。 安贞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先把从酒店打包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再去看睡在沙发上的郑基石怎么样了。 这应该是过去40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第一次阖眼。 安贞一时拿不定主意是把人叫醒吃点东西,还是让他继续睡会儿,毕竟他熬了快两天两夜,现在才躺下4小时不到。 最后她决定先收拾桌子。 郑基石这人平时很爱干净,甚至连外卖盒子他都要先清洗一遍再丢掉。 有他惯着,无知无觉的安贞向来只有制造垃圾的份,从来没有收拾房子整理物品的自觉。 就算她偶尔戏瘾发作想表演一下贤惠,郑基石也早已先她一步把事情做好。 平日里不做家务的后果就是连收拾桌子这种小活儿都难免制造噪音。 即使是睡着了,郑基石依然眉头紧皱。 他在做梦。 他梦到了五六年以前,当时他跟E-sens的组合SupremeTeam还没有签约公司,但是已经在地下闯出了一些名气,每次两人拎着酒瓶上台公演,台下的尖叫声、喝彩声、跟唱声都是那么火爆。 当时他们没有什么钱,却有很多快乐。 他跟LadyJane才刚交往没多久,热恋中的两人就爱天天黏在一起,可是E-sens就是一只全世界最碍眼的电灯泡,总喜欢跟在他们身后,是了,E-sens平常总是闷闷的不太爱说话,但郑基石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亲大哥看待。 那时候,他们三个人每天笑着闹着喊着叫着,仿佛身体里有无尽的冲劲和精力可以发泄。 后来组合签约了AmoebaCulture,这还是LadyJane的建议。一开始所有事情都没什么不对,组合正式出道后的头两年真的很快乐,他们出专辑,他们获奖,他们登上电视舞台演出,他们还赚了一些钱。 那一切又为什么都变了呢? 好像是自己开始频繁地参加的综艺。而E-sens不一样,E-sens更像一个纯粹的rapper,他身上有那种执拗的精神,支撑着他去抗拒娱乐化,抗拒沦为一个涂脂抹粉的艺人。但这种纯粹是跟公司的利益相悖的。 E-sens跟公司的矛盾越来越大,而郑基石自己参加的综艺放送越来越多——KBS,MBC,SBS,韩国三大电视台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金希澈、郑容和、李弘基,这些综艺常客都成为了他的朋友。 再后来E-sens吸大麻的新闻曝光矛盾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半梦半醒间,郑基石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整理卫生。 醉酒让郑基石的太阳穴有种沉重的刺痛,恍惚中,他以为自己还在多年前,那时候他跟E-sens公演后喝大了爬回家,LadyJane总会一边恶狠狠地教训他,一边忙前忙后地照顾他。 “智慧啊——” 似曾相识的记忆在脑海里此起彼伏地闪回,痛苦的迷蒙里,郑基石口中模模糊糊地喊出了LadyJane的名字。 正半跪在地毯上整理茶几的安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記住本書的永久域名И2qq,℃OM防止網站丢失 -- 大骂战 安贞抬头看了看沙发上的郑基石,两天没刮胡子,这哥的唇边和下巴都冒出了浅浅的青色胡茬,眼下还挂着重重的黑眼圈,一副不胜憔悴的模样。 他依然昏沉沉地睡着,没有睁眼。但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表情很痛苦,那是连在睡梦中都无法摆脱的痛苦。 似乎也是现阶段的安贞无法理解的痛苦。 安贞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了郑基石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意思,反正郑基石此刻也看不见,她又何必费功夫来装一个贴心恋人。 她索性放弃了继续整理桌面的打算,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闻不到那股让人头痛的酒精味,马上感觉舒服多了。 安贞拿出手机,先是给优子发了条简讯告知已安全到家,然后回了宋闵浩的katalk消息,关系到他能否顺利出道的真人秀比赛《WIN:WHOISNEXT》就在昨天,也就是8月23日晚上10点正式首播了。 因为客厅一直被借酒消愁的郑基石霸占着,安贞昨晚还只能在电脑上看《WIN》的第一集,她当时一边看还一边给宋闵浩发消息来着- 【节目开播啦,欧巴脆骨!!!】- 【所有人里我一眼就看到你啦,只看到你kkkk】- 【原来平时训练这么辛苦吗T^T】- 【赛制好紧张啊,欧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T^T】- 【为什么你们的杨贤硕社长看上去这么可怕?】- 【兔子惊恐.jpg】 为了准备公司对练习生月底考核,节目开播的时候宋闵浩仍然在练习室中排练。 不过安贞跟他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错峰式的交流,等着在休息时看安贞的消息甚至已经成为了宋闵浩训练时最大的期待之一。 排练结束,宋闵浩随意地抬手擦掉沿着额头鬓角一直淌到下巴的汗水,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藏在背包里的手机,按顺序一条条翻看安贞刚才发给他的消息。 当看到那条吐槽杨贤硕社长的消息时,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突兀的笑声在练习室里很明显,还好队友们几乎都累瘫了,就算听到笑声也没有力气再管角落里的宋闵浩。 宋闵浩贼头贼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偷偷摸摸地回复安贞了消息:-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照例回复了宋闵浩的消息后,安贞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SNS搜索郑基石的账号。 郑基石几个SNS账号的上一次更新都还停留在十几天前,当时他非常开心地上传了安贞送他的那双NikeMag的照片向所有人炫耀。安贞记得那会儿他账号底下的留言都非常和谐,大部分都是鞋迷和粉丝们的点赞。 然而现在不论是twitter、instagram还是facebook,几乎是郑基石所有的SNS账号下面的留言评论都变得乌烟瘴气,全部都是谩骂和挑衅怂恿的内容- 【令人作呕的SNITCH(告密者)】- 【为什么不敢dissback?心虚了吗?】- 【为了续约合同就背叛了兄弟E-sens,阴险的狐狸朋友,拍Gaeko的马屁去吧!】- 【作为一个喜欢SupremeTeam很多年的粉丝,真的对你很失望~】 这些都还算是能看的过眼的评论,剩下很多带脏字的留言更是不堪入目,而且随着被diss战卷进来的rapper越来越多,主流的新闻报道也逐渐发酵,随之而来的针对郑基石的恶评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着。 最近两天,韩国hiphop圈正在经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diss战,而郑基石就处在这场舆论战争的风暴中心。 这一切还得从十多天前美国hiphop歌手BigSean的一首新歌说起。 2013年8月12号,BigSean发表了一首名为《Control》的新歌,其中给这首歌feat的另一个美国重量级rapper,KendrickLamar,在这首歌里点名抨击了多个说唱歌手并自称是‘bestMC’。 自我夸耀和贬低同行早就是嘻哈歌曲的常见戏码,但KendrickLamar这段嚣张的verse依然在美国hiphop圈里掀起一场大混乱。 而且它的影响力还蔓延到了海岸的另一边的韩国。 2013年8月22日,郑基石的前队友E-sens采样了《Control》的beat,然后发表了一首名为《YouCan’tControlMe》的diss曲。 在这首歌中,他将矛头对准了他的前公司AmoebaCulture及其老板Gaeko,并唾骂他们阴险狡诈、虚伪至极: “公司砍断了我的腿,然后又送了我一副拐,说我能走动,全是拖了他们的福” “你们打算要贩卖的我的人生,我不会轻易交出,我的BOSS是我自己” 不仅如此,E-sens还在这首歌中大胆放言,直接点名要Gaeko给他回应: “听到这个回复我,Gaeko! 不要像之前的5年你在公司待我一样往后躲闪 这是对我最后的尊重——士兵对士兵!” E-sens的这首diss曲一出,几乎是石破天惊。 在韩国这样一个依然非常重视等级制度的国家,一个歌手竟然敢公开点名指责前公司和前老板本就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事。 更何况Gaeko他不仅是AmoebaCulture的老板,同时也是韩国最大势的hiphop双人组合DynamicDuo的成员之一。 E-sens的这个举动,简直就像是江湖擂台对决中一个无名小卒指名单挑了声名赫赫的前辈,这是韩国hiphop圈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事情如果仅仅止步于此,郑基石似乎也不应该被骂得这么惨,毕竟E-sens只攻击了公司和Gaeko,并没有提到郑基石一个字。 但E-sens不骂郑基石,另有人替他骂郑基石,而且那个人就是本月刚由李星和制作发布了新曲的Swings。 2013年8月23日,也就是昨天,Swings上传了一首同样采样自《Control》beat的diss曲《KingSwingsPart2》 跟E-sens的《YouCan’tControlMe》比起来,Swings的这首歌用词更为辛辣大胆、肆无忌惮,堪称是把郑基石喷了个狗血淋头。 安贞昨天也好奇地打开这首歌听了一下,咋舌地发现歌词几乎每三句就不离脏字,什么fuck、bastard、idiot、suckmydick之类的词充斥全篇,几乎就是面对面地往郑基石脸上吐唾沫。 除此之外,Swings还骂郑基石是患有精神病的犹大(《圣经》中出卖耶稣的叛徒),说郑基石在E-sens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还跟公司继续友好,又暗示E-sens吸毒被曝光的事是郑基石背地里动的手脚,讽刺郑基石是替AmoebaCulture卖身的头号妓女 男人们吵起架来嘴还真毒安贞听了都替郑基石觉得脸疼。 不过整首歌中最过火的部分还不是这些脏话,而是Swings在歌词中爆料的一些陈年往事,这让韩国hiphop圈里的这场diss战的性质彻底改变了,本来在美国rapper们之间是你来我往的互损游戏,在韩国则变成了相互揭短的恶性攻击。 场面彻底失控,除了E-sens、郑基石、Gaeko、Swings等人以外,卷进来的大大小小的rapper还有UglyDuck、Dead’P、Donutman、Deepflow、Yasu、Napola、Outsider等十几人。 所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事件的进展,就包括那个暂时连rapper都不是的朴宰范也在隔岸观火。 安贞看到这人发了一条语气十分兴奋的twitter: “yallseewhatsgoinonwithHIPHOPinKOREArightnowshitgettincrazy!!!iloveit!(你们都知道现在韩国的HIPHOP发生了什么吗?该死地发疯了!我喜欢!)” 記住本書的永久域名И2qq,℃OM防止網站丢失 -- Gaeko无愧为韩国hiphop最强者之一,骂起人来 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需要再给彼此留任何情面,Gaeko直接对着E-sens的痛脚猛踩,嘲讽E-sens整天瞳孔放大(隐喻吸毒)、嗑药闯祸还拖累公司给他擦屁股,而且E-sens口口声声的所谓坚持,也不过是让周围工作人员全都身心俱疲的冷漠和厌世而已—— “士兵对士兵?别搞笑了,Iamtheking!” 啧,听完Gaeko这首火力全开的dissback,安贞摘下了耳机,暗忖沙发上的郑基石一会儿醒来听到这首歌,估计又会猛灌几瓶烧酒。 说真的,安贞实在是无法理解郑基石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被Swings和网友们diss得这么过分,按这哥的正常脾气,应该会立刻愤怒地拿出键盘回击不是么? 结果他愣是双眼通红地熬了两天两夜,看着不断增多的网络恶评喝酒消愁,不曾有什么行动。 平时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两天不洗漱。 如果不是还有她在按时点外卖,这哥可能连三餐都会忘记吃吧。不过安贞怀疑他这两天进食的份量,其实也跟没吃差不了多少。 安贞理解不了郑基石的痛苦,但其实她头脑中又模模糊糊地知道他痛苦的原因: 约莫两个月之前,郑基石有一次喝醉了被DJPumkin扛回家,当时他喝闷酒应该也是因为E-sens的事。 知道了他痛苦的缘由,不等于她理解他这份痛苦背后的逻辑。 何必呢? E-sens的性格作风很明显不适合想往主流娱乐圈靠拢的AmoebaCulture公司,最后和公司解约也属正常,而郑基石本人又没什么过错,何必为这种分歧伤神这么久? 难道这就是男人间的兄弟义气吗? 安贞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明白这是她攻略郑基石的好时机——在他遭逢低谷的时候不离不弃地陪伴他左右,帮助他一起熬过去,想想都觉得感人。 无奈郑基石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22号,也就是前天,E-sens的diss曲一发布,郑基石很快接到公司电话听说此事,本来还在卧室跟她嬉闹的男人就脸色一变,听完歌之后更是一言不发,直接跑去客厅独自喝闷酒。 安贞本来想跟过去陪他,又被他劝走,说他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当时郑基石语气温和如常,但是态度非常强硬,安贞没有办法,只能回房间让他在客厅自己静静。 本来以为他能很快整理好情绪,结果他一呆就足足呆了两天。 期间安贞也努力过,给他点外卖、给他切果盘、劝他先睡会儿什么的都做了,郑基石就是无动于衷。 就好像他心里紧紧锁着一道门,是安贞永远都推不开的。 推不开暂时就先不推了吧。 安贞只能无奈笑笑,除了笑她似乎也没余力做其它表情——难道还要为此哭吗? 她早在爱意值查询未满的那个清晨就哭够了。 恰好23号,即昨天又是宋闵浩的节目首播,安贞干脆躲在卧室里一边看节目一边给宋闵浩发消息。 安贞之前也偶尔听说过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平时都非常辛苦,但是宋闵浩一直没跟她抱怨过这方面的事情,她便以为是三大公司的练习生会轻松一些。 然而昨晚节目里一看,简直吓人。 最恐怖的不是他们每天超高强度的训练日程和严厉的淘汰考核制度,而是每个人都在用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时间去赌一个不明确的未来,失败了就会一无所有。 处在相似境遇的安贞马上对宋闵浩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顺带着还讨厌起了他们公司那个总是笑得非常阴险可怕的杨贤硕社长。 可能攻略系统拟人化之后就长他这样吧 郑基石的身体总归不是铁打的,连着不眠不休地熬了两天,今天中午的时候终于闭眼一骨碌倒在了沙发上。 安贞慌慌地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心跳,确定他只是睡着了之后松了口气。 正发愁怎么把人抬进卧室,又收到了住友优子的简讯,说是邀请她去做SPA放松一下。 自从面试那天回忆起住友优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安贞就不打算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可是郑基石两天没出门,安贞就也被迫宅在房间里两天没出过门,优子这时候的邀请无疑很有诱惑力。 把烂醉昏沉的臭男人抬进卧室的艰巨任务 VS 出门做SPA放松一下的强烈诱惑 安贞最终还是应下了优子的邀约——郑基石熬了这么久才睡,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而自己在这种昏暗苦闷的氛围里憋着,再不抓住机会出去透透气,都快要窒息了。 做完SPA,安贞打包了酒店餐厅的食物被优子送回家。 回家后,她本来还想整理一下卫生装个贴心女友,郑基石又半梦半醒地冲她叫着LadyJane的名字。 该怎么讲,真不愧是杀千刀的攻略对象啊,永远给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安贞沉沉地吐了口气,整个人扑进柔软的卧床,琢磨着郑基石等会儿醒过来听到Gaeko的dissback,听到E-sens被他老板骂得那么惨,可能会伤心难过地继续灌酒。 虽然他的难过让她挺解气,但安贞知道自己要的不是解气,解气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她要的是攻略成功。 ************************** ************************** 不是拖剧情,是我发现,用插叙倒叙的记叙方式,大家好像没看懂时间线,所以我这章用顺序再大致捋一遍。 韩娱之攻略游戏哭了吗(2450珠) 哭了吗(2450珠) 如安贞所料,郑基石醒来后听到Gaeko把E-sens骂得一文不值,脸上又流露出了那种脆弱的表情。 “欧巴” 安贞坐在他身边,见缝插针地握住了他的手。 郑基石平时总是强势的那一方,现在双方强弱地位突然调转,安贞不仅不心疼,竟然还有点想笑。 郑基石回握住她的手,安贞担心多说多错,就一言不发地陪他坐着。 两个人就这么呆坐了半晌,安贞才终于听到郑基石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中有种沉重的破碎: “闵浩呵,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高中生,但是rap已经唱得很TM好了。” 听到闵浩两个字,安贞头皮一麻,瞬间以为郑基石发现了她跟宋闵浩的事,现在要跟她算账。 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几秒钟之后晕晕乎乎的大脑稍稍冷却下来,安贞才恍惚意识到郑基石口中的‘闵浩’应该不是指宋闵浩,而是指E-sens。 是了,E-sens的本名是姜闵浩来着。 郑基石不知道刚才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小女友心跳起伏得像坐了场过山车,他只是喃喃地继续讲述着他和E-sens的事: “我第一次知道他吸毒的时候——” 郑基石忽然埋头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 安贞听到他猛地吸了口气,气流涌进胸腔的声音霎那间听上去像是在哭。 此时安贞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只好伸手安抚似地拍拍他的背,笨拙地安慰他: “这也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 谁知道郑基石听到她那句话反应非常大,他咬紧牙关抬起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郑基石冷笑着再次反问安贞,像是在质问她又像是在质问他自己,语气近乎凶狠。 该死的,这么凶干嘛啊! 安贞被他这突然的爆发给吓住了,愣愣地不敢接话。 郑基石就这么红着眼睛痛苦地直视着安贞,似乎在等她的一个答案,抑或是宣判。 可是安贞从始至终都没理解郑基石这两天为什么会难过到发疯,被他吼了一句之后更加不敢轻易开口。 良久,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郑基石自嘲地一笑。 他不再说话,用颤抖的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被抽走了浑身力气似地滑落在沙发上。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安贞才听到他说: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语调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安贞无奈地站起身回房间。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她发现有透明的液体渗过他捂着脸的双手指缝缓缓流出。 可直到回到卧室,安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应该是眼泪。 ——郑基石这是哭了吗? ************************** 这场由《Control》beat引起的韩国hiphop圈diss战一直持续到了27号。 期间,郑基石为了回应Swings,发表了一首同名的《Control》。主要陈述了他夹在公司和兄弟之间的尴尬处境,同时指责Swings的diss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获得更大人气,即所谓的蹭热度。 在diss战持续的那一整个星期,郑基石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不仅整宿整宿地熬夜喝酒,吃得也很少,再加上心力交瘁,几天时间里人就瘦了一圈。 而安贞对此毫无办法。 劝他吧他不听,揍他吧她不敢。 几天熬下来,她自己看着也憔悴了不少。 “Ahn,你还好吧?” 优子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安贞,阳光下的少女好像有种要立刻融化的质感。 “嗯?” 安贞本来被强度恰到好处的日光晒得迷迷糊糊的,接触到优子充满爱意(?)的目光马上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了。 “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啊。” 要是优子知道自己关怀的眼神竟然被安贞曲解为‘色迷迷’,她一定会气得马上把她踹进旁边的泳池。 那天送安贞回家之后,优子就马上派侦探社去打听首尔最近有没有人在搜寻她。 毕竟一个未成年少女好端端地离家出走,家人于情于理都会去寻找,而且据她所知JinAhn的父亲身家不菲,更没道理不派人出来找他的女儿。 同时,出于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优子还托同在美国茱莉亚学院进修的朋友打听安贞的消息。 过了四五天,侦探社那边终于传话回来说最近几个月的确有人在找一个叫JinAhn的少女,还不知道对方是哪股势力,不过明显不太好惹,侦探社建议优子别再继续调查。 优子痛快地答应下来,反正她只要知道Ahn现在真是流浪儿童就够了。 今早,茱莉亚学院的朋友也给她发消息说小提琴专业那边确实有个叫JinAhn的新生请假,更准确地说是休学,而且是从去年秋季班结束后就一直没回校,据说是家里出事了。 从去年年底就一直没回校? 优子没想到Ahn的问题这么严重,而且一听到家里出事这句话,不知怎的,优子就立刻想到也许是安贞的父母离婚了呢。 毕竟当初在挪威的时候,她就觉得JinAhn的父亲简直完美得不真实,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满足精通提琴、关爱妻女、身家不菲几个条件吗? 至少优子从小到大没见过自己身边有这样的男人。 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却偏偏掌握着全世界绝大部分的权势和财富,然后再利用他们手中的资源去践踏女人。 这就是优子对男性的悲观看法。 一想到Ahn可能是因为父母感情破灭离异而离家出走,优子心里既有些隐隐的痛快,又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强烈的怜惜和同情。 她现在看到JinAhn,就好像是看到年幼版的自己,不,应该是年幼版的自己梦想中的模样——拥有着不俗的天赋与美貌的上天宠儿。 这段时间,自己一定要尽可能地照顾好Ahn,优子心想,这个世界对Ahn这样的人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 ************************** 1、保护欲爆棚的优子姐姐即将给大家表演一个棒打鸳鸯。 2、3D太遭你们嫌了,放他两张帅照挽回一下人气。 PS,你们有没有发现,只要我预告了双更,基本就双更不了,反而是没说双更的时候,会掉落双更。 韩娱之攻略游戏就是你(2500珠) 就是你(2500珠) 这个上午并没有其他客人来泳池,所以后来在优子的怂恿下,安贞也下水玩了一会儿。 当看到安贞套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儿童泳圈,满脸谨慎地漂在泳池里瞎扑腾时,优子终于把笑不露齿的淑女准则抛在脑后,哈哈哈的大笑声简直响彻了整个楼层。 “别想我这么快原谅你哦。” 自尊心严重受伤的安贞气咻咻地咬了一口沙拉,她的衣服被酒店工作人员拿去烘干了,所以两人的午餐干脆就安排在优子的套房里吃。 “抱歉嘛,我那并不是嘲笑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用泳圈非常卡哇伊呐~” 优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短短时间的功夫,精致得体的妆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而且跟之前丝毫不差,安贞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哪儿藏了一个能自动上妆的脸部打印机。 diss战停歇后,没有了记者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的骚扰,郑基石就将手机恢复到正常通讯状态,昨晚还和非常担心他的父母通了视频。 看到自己宝贝的儿子瘦了一圈,当妈的哪会不心痛着急,一直心疼地念叨着今天要到首尔来看望他,郑基石劝说不动,只好无奈答应下来。 而他妈妈要来,安贞自然就不能呆在家里了——难道还要让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对着人家叫伯母吗?会把他妈妈吓晕过去的吧。 不仅人不能呆在家里,就连那些一眼看去就知道女性专属的个人物品也得收拾起来锁好,所幸安贞东西很少,除了她的小提琴,剩下杂七杂八的装进一个箱子就能搞定。 原本觉得无处可去,恰好优子打来电话说有事商量,于是安贞早早地就拎着琴盒到酒店来投奔富婆。 离家的时候,郑基石还特意抱了她一下,神情看上去非常抱歉,直接把安贞腻味得差点连装都懒得装了——真该在这哥梦里喊着前女友的名字的时候把他弄醒,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比现在还精彩。 悠闲地在房间吃完午餐,唤人过来把餐具收走,优子就顺手打开了安贞放在桌上的琴盒。 “现在这把琴没有你从前那把好。” 安贞点点头承认: “是啊,不过这把琴是一个小提琴店的老板借我暂时使用的啦,之前那把现在不在身边了。” 虽然安贞表情淡定,优子却不能不为她这句话感到痛心。 同为乐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好琴对演奏的重要性。 简单地说,乐器就是演奏家肢体的延伸,没有一把好琴,琴技再高超的乐手也会捉襟见肘。 一把烧火棍,乐手弹得再好,好到顶天了也只能发出烧火棍的声音; 而一把好琴,也只有好琴,才能容纳乐手自如地发挥琴技。 在优子看来,眼前这把小提琴的上限,是够不到JinAhn琴技的上限的。她值得更好的琴。 没有什么会比看天才受无谓的苦,更让业内人唏嘘的了。 优子定定神,终于开口跟安贞说了她这两天考虑好的事——邀请安贞进乐团帮忙。 “你忘了?我不能曝光的啊,进乐团拉琴很可能会被我爸找到的。” 在首尔的茫茫千万人群中找一个亚裔少女并不容易,但要在首尔的小提琴圈子里找某个人可就简单得多了。 原身身无长技,唯一擅长的就是拉琴。安贞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如果真有人在找她,那首尔的各大乐团一定是重点监控区域。 流行弦乐团可能会好一点,但也依然很危险。 其实安贞那天乍想到原身父亲会派人在首尔找人的可能性后,就细细回忆了她穿越过来之后的所有行动,反思着会不会已经暴露了身份。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暂时没有。 这主要归功于原身不知道从哪儿搞到手的假证,和她自己一向小心谨慎的行事作风。 安贞还不知道优子居然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自己,优子也没打算告诉她,毕竟这种做法细究起来并不怎么尊重对方。 听完安贞的话,她刻意清清喉咙,抬手就给少女额头来了一个脑瓜蹦儿: “拉琴?你想得美哦。我是让你进乐团帮忙,可不是让你去拉琴的。” 虽然脑瓜蹦儿不痛,但安贞还是捂着额头对面前这个坏女人怒目而视: “那让我干嘛啦!先说好,除了小提,我可什么都不会。” 不是安贞妄自菲薄,她从前虽说临近大学毕业,但确实没有工作经验,尽管来这儿之后学会了做beat,可弦乐团也不需要beat啊。她是真想不出自己还能进乐团帮什么忙。 “呵。”高贵的住友优子小姐靠在沙发上,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谁说你除了小提琴就什么都不会了?你不是很会逗我开心吗?” “而我,弦乐团的投资人兼现任一提首席,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帮我打杂的小助理。” “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你。” ************************** ************************** 字数估错了,GD下章。今天还有一更,但是你们早点睡,不要等哈。 PS,我觉得我不能再放优子出场了,太危险了,我日!再写她剧情就要歪成百合了! 韩娱之攻略游戏小助理(2550珠) 小助理(2550珠) 郑妈妈来了又走,留下了冰箱里满满的郑基石爱吃的东西,全都是她连夜花很长时间做好的。 这么多种类的吃食,做完之后又要全部小心分类打包好,第二天再一大早从釜山坐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到首尔,就为了让她饿瘦的儿子多吃上几口。 安贞想如果是她妈妈想她了,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不,一定会做得比这还多,还好,因为她说过自己是她全世界最最宝贝的女儿。 现在只要一想到这句话,安贞的心口就要痛得喘不过气。 痛到如果现在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要扎到谁的身体里去。 要看到他撕裂、流血和哀嚎。 要他把她的那份痛一起痛完。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被自家小女友幽幽的目光注视着,郑基石失笑,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啦只是觉得欧巴好像越来越帅气了呢。” 安贞抿唇笑笑,用餐刀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秀气地嚼着。 她在想是不是当人拥有的越多就越不珍惜,明明他妈妈在冰箱给他放了一大堆吃的,郑基石却偏偏要拉她到外面西餐厅,说是要换个口味。 郑基石还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触到了安贞那根敏感的神经,其实他今天带她出来吃饭,本意是想让安贞开心。 回想起从diss战的风波以来,自己对安贞忽视很多,现在感觉颇为内疚,才打算带她出来约会,想着放松心情。 “宝贝。” 郑基石欲言又止。 “嗯?” 安贞抬头看他。 “” 该死的,郑基石本来想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最后,他也只是掩饰般地喝了口水,对安贞笑了笑,然后说道: “好久没出来了,我们等会儿去CoexMall逛逛吧,刚好可以给你买些秋装。” 虽然是8月末依然夏日炎炎,不过各大品牌都已有秋装上新,正是购物的好时节。 只是,话刚出口,郑基石就知道自己犯了傻。 这次diss战引起的骚乱有什么巨大?不仅韩国本土关注量巨大,就连海外媒体也在争相报道。 现在混战停止,余波未平,要是在这风口浪尖去CoexMall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被拍到,估计又会登上Naver热搜,而他和安贞的关系又不是那么见得了光 不过,让郑基石默默庆幸的是,他的小女友这次仍然一如既往地懂事,谢绝了他的购物邀请。 暗地里松了口气,郑基石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吃完了一餐饭。 ************************** 那天听完住友优子霸气的告白(?)宣言,安贞本来是犹豫了要拒绝的。 结果精打细算的优子姐姐马上开始给她计算一个小小助理的薪资是多少。 不仅有基本薪资,还有餐饮补贴、交通补贴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补贴和福利。 除此之外,优子还说要给外国籍的员工报销每月房租。 而工作内容则更加简单了,主要就是平时在家好好练琴,在优子偶尔有需要的时候帮忙跑跑腿,然后每周拉一首指定的新曲子给她听。 傻子也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助理了,就是优子找了个借口想照(bao)顾(yang)她。 安贞本来不想答应。 可优子说不答应的话,她们从此以后就不是朋友。 安贞说不是朋友就不是朋友呗。 优子又说不答应就别想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哼,别以为仗着自己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不就是做你助理吗? 我就做了!怎么样! 尽管最后拉拉扯扯、扭扭捏捏地接受了优子的好意,不过安贞还是回绝了报销房租这件事,开玩笑呢,房租都让优子付了,那郑基石付什么呀。 听到安贞说房租早就提前年付完无需再付,优子也没再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坚持。 所谓助理不过是把安贞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方便照应的由头,只要能定期看到安贞健康正常、须尾俱全地出现在她面前,没被人带坏也没被人带偏,优子就不会多管其它闲事。 毕竟平时乐团事务繁忙,很多业务都得靠优子牵头跟进,她精力有限,顾不了太多。 事情敲定后,优子也没多耽搁,当天下午就风风火火地带安贞去了乐团跟团长通知说她是自己新上任的助理。 一个不在乐团编制内,且不在乐团行政、人事管辖范围内,不需要每天来乐团报道的一提首席的专属助理。 人生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后门,稚嫩的安贞羞愧地低下了脑袋,也就没注意到优子与团长间的暗流涌动。 为了让安贞进出方便,优子还给她配备了乐团的工卡,然后就放安贞去自生自灭了。 被放养的安贞就在一楼无所事事地转了转,见确实没人搭理自己,也干脆静下心来,找了个空琴房练了一下午的琴。 当天回家后,安贞犹豫过,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跟郑基石说这件事。 本来乐团的面试就是在8月初,她当时给郑基石的说法是面试没成功。如果现在月末又跟他说进乐团了,那不就很奇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不用打卡上班,其实跟不工作没什么区别, 然而,让安贞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第一份为优子跑腿的任务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9月的第一天,安贞来到了首尔奥林匹克竞技场。 今天,这里将会举行G-DRAGON首个个人全球巡回演唱会“ONEOFAKIND”的最终场。 ************************** ************************** 溜了溜了,明天再回评论吧,我怀疑眼睛再多睁一秒我都要猝死。 韩娱之攻略游戏演唱会(2600珠) 演唱会(2600珠) 在今天这场演唱会之前,安贞脑海中对idol的概念其实很模糊——她知道谁是idol,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真正地接触过哪个idol。 郑基石和李星和当然算不上idol,宋闵浩现在也只是一个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只能说是idol预备役。 勉强称得上朋友关系的BTS的金硕珍已经出道,虽然确实能称得上idol,但看他平时在SNS上和粉丝零距离亲和互动的形象,安贞也很难把他跟那种传统的遥不可及的偶像定义联系在一起。 所以什么是idol? 万众瞩目、粉丝追捧、狂热崇拜? 看到聚集在首尔奥林匹克竞技场外的的粉丝们时,安贞第一次感觉到了传闻中的恐怖人气是怎么一回事。 广场步道两侧印着G-DRAGON头像的巨幅宣传海报正随风轻扬。 虽然演唱会还未开始,但聚集在竞技场外的人就已经乌压压一片,一眼看去,说是人山人海也不夸张。 这些早早就在场外排队等候购买限量周边的粉丝们大多是年纪在10代和20代的年轻女性,手持或头戴着金黄色的五角皇冠灯,这是代表着BIGBANG组合的专属应援物,据说由队长GD本人亲自设计。 夏末下午的阳光依旧猛烈。 粉丝们被晒得额头汗湿、面色通红,却仍然兴奋不减。在排队过程中也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热情洋溢地讨论着与GD和BIGBANG有关的话题。 还没入场就已经这么激动,难以想象演唱会过程中她们会兴奋成什么样。 而除了这些勤勤恳恳地在外广场排队抢购限量周边的粉丝外,还有很多粉丝心甘情愿地放弃了珍贵的礼物和限量的周边,选择耐心地蹲守在场馆背面的彩排入口处,只为了在GD进出场馆彩排时,她们能近距离地看他一眼。 安贞颇不自在地抬手压了压头顶的鸭舌帽,穿过粉丝站子们精心布置的米花篮应援现场,在演唱会活动策划组staff小哥的带领下,亦步亦趋地走进了场馆的彩排入口。 还好她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贝斯琴包,又用帽舌挡住了上半张脸,埋头走路的低调模样就像个普通的乐队人员,并没有引起目光灼灼的粉丝们的注意。 “安贞xi不用这么紧张啦,没事的。” 年轻的staff小哥被安贞一副仿佛做贼心虚的样子逗笑了,好心地劝她别紧张。 “嗯” 安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其实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一路走来确实被这种狂热的氛围吓了一跳。再想到她以后的攻略对象里可能也会有这么多粉丝,就立刻感觉压力山大。 似乎是为了缓和尴尬,面貌朴实的小哥就跟安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围绕着GD这次个人全球巡演时引爆的现象级人气和一些活动幕后无伤大雅的趣事。 这些跟idol有关的所谓内幕消息通常也是年轻追星少女最感兴趣的话题,用来勾搭她们最好用不过,这招他已经屡试不爽了。 最后,他才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安贞xi,要不加个katalk好友吧,说不定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 突然出现的优子像护崽的母鸡似地用手环住了安贞的肩头,她笑容满面地看着小哥,眼神却十分不善。 “没什么” 小哥随意打了个哈哈,很快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其实安贞压根没听那小哥刚才叭叭叭地都说了些什么,她小心地取下身后背着的琴包,将这把据说是由日本制琴大师全手工定制的顶级贝斯交给优子: “呐,你让我去拿的贝斯。” “嗯,我马上回来,你就呆在这儿别跟人乱跑知道吗?” 优子接过贝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之后,就小跑过去场地另一边的主舞台架把琴交给苦等已久的贝斯手。 其实今天这场演唱会本来和优子无关,但是她中午的时候接到了这次演唱会一个活动执行的求救电话,说是原来跟着GD世巡的那个贝斯手突发阑尾炎进医院手术,人员空缺,拜托优子把弦乐团的贝斯手借调过去顶上。 很多时候,所谓人脉也就是一个资源互换的过程。 优子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当即答应下来,打电话给乐团贝斯手简单沟通一下,两人就先后地赶到了奥林匹克竞技场汇合,但是人到位了,结果琴又出了问题—— 演唱会现场使用的贝斯音箱和连接线是特殊型号,跟贝斯手自带的那把琴并不匹配。 没办法,优子又只好让人去乐团中心拿存放在琴房里的另一把琴。 可今天是周日的休息天,乐团中心无人值守,优子自己去拿一来一回太远,而且旁人没有门禁卡也进不了乐团。 自然而然地,优子就想到了她的小助理安贞。 “哇,原来举办一场演唱会这么复杂啊——” 新贝斯被安贞送到之后,彩排终于可以重新开始,安贞看着彩排现场所有瞬间开始忙得连轴转的工作人员,惊讶于一场演唱会幕后竟然需要这么多人兢兢业业地共同操持。 灯光、音响、乐队、舞美、特效、大屏LED、录像摄制所有人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停地忙碌检测着自己负责的那块工作内容是否完善。 “当然啦。” 优子双手抱胸,站在安贞的身边,向她解释道: “这还只是整场演唱会执行过程的一小部分,除此以外,舞台搭建、安保调配、演出座位的安排,紧急消防和医疗通道的安排,电力系统的保障乃至现在外场那些周边的发放和售卖,全都要囊括进去。” “而且我上面说的还只是执行的过程,还不包括演唱会的策划过程。” “从策划到落地实施,举办这样一场演唱会,需要提前2-3个月就开始立项运作。” “听说GD的这次世巡,走了大概不同国家的13个城市,那YG公司应该至少提前1年就开始准备了吧。”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安贞已经彻底被优子口中可怕的工作量给震惊了 她忍不住想,如果连一次巡演背后的工作量都这么繁杂,那要支撑GD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练习生到出道成为一个超高人气的idol,这么多年下来,又需要耗费多少幕后工作人员的精力心血? 而且这还只是GD一个人,整个BIGBANG有5个成员,而整个YG旗下又有那么多出道组合和其他艺人 加起来简直就是一架精密运作的庞大机器嘛! ——这就是宋闵浩所在的公司吗? ——在这种环境下,他真的能如约和她交往吗? 而就在安贞思维发散开来的时候,她头顶上的吊灯突然熄灭了。 场馆里的所有灯光都熄灭了,只剩下主舞台上的聚光灯交替闪烁。 一架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全透明材质的跑车模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舞台上,紧接着一个染着全白色短发的男人从这架酷炫的跑车里信步迈出。 于是原本交替闪烁的灯光就开始专注地打在他身上,搭配着他嚣张的发色,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明明全场还有很多人,却似乎只有他是那么地引人注目、炽如白日。 安贞模模糊糊地听到身旁优子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GD来彩排了。” ************************** ************************** 巨星这待遇,就跟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青楼头牌似的hhhh 拜谢给我去爱发电给我充电的两位小伙伴,谢谢老板! 【泍文后續傽幯捯んāīΤāηɡSんùщù(海棠書屋)、て⊙Μ】 -- 见土豆 安贞当然不会不知道GD。 如果说2013年的9月1号的今天,仍有无数海内外粉丝为SUPERJUNIOR和BIGBANG谁才是南韩第一男团的争论掐得难解难分。 可是却已经很少有人会对韩国最高人气idol的人选产生质疑——那个人就是GD。 似乎也只能是GD。 安贞不是他的粉丝,平时对他也无甚了解,但她也很难免俗地听过GD的很多hit曲。 鉴于GD和BIGBANG在南韩乃至整个亚洲的超高知名度,从来没听过他们的歌才会更奇怪吧。 话说回来,安贞突然想起几个月前—D的那首《Butterfly》还曾经帮过她的大忙呢,这不算交集的交集让她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 就隐隐感觉,能写出《Butterfly》这首歌来帮她伪装深情的GD,可能或许大概也跟她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着 因为现在只是正式演唱会前的彩排阶段,所以舞台上的唯一主角暂时还没有带妆。 蓬松的白色短发软软地趴在头顶,套着宽松无袖衫的GD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邻家大男孩,而不是让场外的万千粉丝们疯狂的超级偶像。 倒也不是说他不好看,只是相较于他在海内外高到可怕的人气,他的外表似乎并不那么出挑。 至少,除掉巨星光环以外,远远看去,安贞暂时还没发现GD身上有什么让她一眼惊艳的地方- 【真的吗?!】- 【你现在真的在竞技场吗?!】- 【是因为要看GD前辈的演唱会吗??】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忽然无声地振动了一下,安贞一看,是宋闵浩发来的消息。 前一阵子两人聊天的时候,宋闵浩曾经兴奋地向她透露有两位非常大牌的公司前辈正在分别辅导A组和B组来准备月末考核PK。 辅导宋闵浩所在A组的前辈是BIGBANG的vocal太阳。 而辅导对手B组的那位前辈则是BIGBANG的队长GD。 虽说比赛中GD辅导的是宋闵浩的对手组,但大家都是同一个公司下属的艺人,宋闵浩作为一个练习生,谈到GD这样成名已久的大前辈时,话语中当然只有向往尊重。 所以安贞之前坐计程车到奥林匹克竞技场外场的时候,就拍了一张外广场的照片发给宋闵浩,开玩笑地让他猜猜她现在是在哪儿。 宋闵浩应该是训练结束后就立刻回复了她之前发的消息,看上去似乎颇为激动。 激动到安贞都感觉挺讶异的,不过很快,他的下一条消息就给她解了惑- 【太巧合了,是疯了吗kkkkkk】- 【刚才公司通知我们今晚统一出席GD前辈的演唱会kkkkk】!!! 真的吗?! 在专心观察贝斯手彩排状况的优子,忽然听到身旁的安贞好像莫名地笑了一声,她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结果一扭头就发现身边的少女确实正捧着手机正开心着。 优子匆匆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只看到安贞似乎是在和别人聊天。 脑海中浮现一个猜想,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玩笑般地试探道: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是在和男孩子聊天吗?” “没什么啦。” 发觉自己好像情绪太过外露了,安贞赶紧收好手机敛起笑意,心中暗自高兴——天知道她有多久没见宋闵浩了,虽说柏拉图式的网聊也不是不能维系感情,但两个人迟迟不能相见,总归是无法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现在突然得知宋闵浩等会儿也会来参加演唱会,不就意味着两人可以找机会见面,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攻略时机了嘛! 自己的试探被安贞简单敷衍过去,优子也没有继续深究。 她转念想了想,十六七岁正是少男少女们荷尔蒙萌动的年纪,就算Ahn的确在和男孩子接触,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她懂得自我保护,那么自己作为朋友也不该加以干涉。 彩排结束,也差不多快接近傍晚时分。 3个小时之后,GD首次个人世界巡演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即将开始。 优子被演唱会的执行导演邀请去后台休息,而这位执行导演其实就是中午时向她打电话求救的那个熟人。 由于优子介绍安贞时说她是自己关系很亲近的妹妹,于是执行导演对安贞也就十分和颜悦色,甚至还友好地询问她想不想要GD或者BIGBANG的签名和合影,如果安贞想要的话她可以安排。 原来追星还能走后门可惜安贞对GD不感兴趣,心疼了那些大夏天还在场外排队抢购偶像周边的粉丝一秒,她就礼貌地感谢导演的好意,摇摇头说不用。 她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从她们的谈话中才得知,原来早在去年BIGBANG的日本巨蛋巡演时,优子就和这位执行导演认识了。 日本音乐市场作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音乐市场,同时也是世界音乐市场排名前10位国家当中唯一的亚洲国家,向来是YG公司乃至所有韩娱公司致力攻占的一块巨无霸蛋糕。 而日本是住友财团的大本营,即便住友财团对本国的文娱产业并无多少涉足,有优子的关照和帮助,还是让去年演唱会落地实施过程中的一些小麻烦变得简单不少。所以执行导演今天才会对安贞展现出分外热情的态度。 雷厉风行的执行导演带她们到后台休息室后就告辞离开,没过多久,那位被借调来的贝斯手也到休息室和她们汇合。 优子和贝斯手不紧不慢地聊着乐队近期工作上的事务,而安贞则抱着手机躲在一旁和宋闵浩聊天,中途她还去洗手间接了郑基石打来的一个电话,他说的无非就是让她记得吃晚饭,然后和Hoody玩累了之后早点回家之类的废话。 因为安贞还没告诉郑基石乐团工作的事,所以她下午出门时用的是和Hoody一起玩的借口。 郑基石见过Hoody,也知道她是安贞在首尔最亲近的朋友,再加上Hoody的风评和真人都相当地内敛可靠,是以一直都对她们俩的亲近抱着鼓励支持的态度。 安贞估摸着等演唱会结束怎么说也要10点钟左右,早回家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了,便又扯谎说晚上要和Hoody看电影会晚一点回去,让郑基石不用担心。 装作电梯里信号不好匆忙挂掉老男人的电话之后,安贞看着宋闵浩新发送的消息,不禁抿唇一笑- 【pabu呀】- 【我到竞技场了kkk】 ************************** ************************** pabu=傻瓜/笨蛋 先这么水一章吧哈哈哈。 开玩笑(2720珠) 应该是为了照顾优子的口味,执行导演派人给她们送来的晚餐是专门找日式寿司店外带的寿司拼盘。 除此之外,还有几份包装和摆盘都非常精致的套餐。 不仅菜品十分丰富,食材也非常考究,而且每个餐盒包装上都用金黄色的缎带扎成蝴蝶结绑着,上面还贴着五角皇冠的贴纸。 给她们送餐的staff说这是GD的粉丝站为了给演唱会应援特意给工作团队准备的,如果她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尝尝。 安贞随手打开其中一份套餐,就立刻被粉丝站的良苦用心给惊到。 ……辛苦了,GD的粉丝们。看着盒子里堪称鬼斧神工的雕花胡萝卜,安贞暗暗咋舌。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追星是正常的,因为她的厨艺确实不配。 几个人吃完晚餐,贝斯手继续去和乐队磨合,优子打开平板处理工作邮件,安贞则开始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想着怎么跟宋闵浩见面——她到底还是没能习惯手腕上有东西的感觉,郑基石送的那支卡地亚蓝气球 早已被束之高阁。 其实安贞知道宋闵浩现在在哪儿。 他也在后台,而且就和他的队友在走廊另一头那间GD专属等候室里。 但她没办法过去和他碰头,因为那间等候室里不仅有宋闵浩和他的队友们,还聚集着几乎大半个YG艺人家族,同时坐着YGFamily的大boss杨贤硕——那个有着变态笑容的YG社长。 抱歉了Mino公主,不是安贞王子不想去解救你,实在是洞穴里的恶龙太过可怕了喂QAQ……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安贞无法自拔地脑补着奇奇怪怪的剧情聊作慰藉。 在她的脑洞从冒险童话发散到更古怪的走向之前,终于,走廊另一头的等候室传来了开门声。 ************************** 今天是宋闵浩进入YG公司以来第一次同时见到这么多的艺人同事。 房间里不仅有出道就火遍全国的BIGBANG、树立了韩流女团新形象的2NE1,还有刚夺得《K-popStar》第二季冠军的二人兄妹组合乐童音乐家 他们都是已经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闪耀着的人。 他渴望成为的那种人。 除了GD和太阳,其它艺人都是第一次完整见到ATeam和BTeam的完整成员,让这群练习生做自我介绍的环节必不可少。 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宋闵浩工工整整地向房间里的社长和前辈们鞠了三次躬,每次都超过了90度。 他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双手拘谨地垂在两腿边,向坐在沙发上的人们规矩地问候道: “大家好,我是A队负责rap的宋闵浩,请多多指教。” 在进入男团以前,他是rapper宋闵浩,现在,他是团队里负责rap的偶像练习生宋闵浩。 同时还是,经历了两次巨大失败,明明出道了又仍然做回练习生的宋闵浩。 一个只许成功,不敢失败的宋闵浩。 虽说同公司下属的偶像组合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资源竞争,但成名已久的BIGBANG和2NE1的成员们面对这群青涩的后辈时,态度依然非常友好,还会善意地打趣他们来消除初见的紧张。 而两队中几位有眼色的少年也开始在自我介绍时适当耍宝,活跃气氛。 明明总能在聊天时用他的虚势搞怪把安贞逗乐,宋闵浩此时却没有抖任何机灵,只是拘束地附和着谈笑风生的社长和前辈们,恰如其分地随着房间里其他人和乐融融的交流露出一个又一个对应的表情。 直到寒暄完毕后跟队友一起离开这间星光熠熠同时更压力重重的等候室,宋闵浩才敢恢复本性。 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一手撑墙,一手扶栏,夸张得仿佛被抽干浑身力气。 他刚直起身子想和队友说些什么,话未出口,就看到了宽敞的走廊另一头,正站着那个让他每天念念不忘的身影。 ************************** 在走廊上看了宋闵浩一眼后,安贞就马上溜回了休息室。 毕竟练习生们今天来看GD的演唱会其实是公司的安排,准确说来这也是《WIN》节目组计划录制的一部分。 无论在等候室内还是等候室外,这群少年身边都站着贴身跟拍的摄像大哥。 所以确认宋闵浩知晓了她其实也在后台,安贞就趁在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之前离开了走廊大厅。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宋闵浩就避开摄像用katalk上给她发了消息:- 【糟糕了,我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kkkk】- 【竟然在后台这边看到了你kkkkk】 噗,这个大傻子。 安贞憋着笑,决定要吓唬吓唬他:- 【欧巴那不是幻觉啦,那真的是我】- 【是因为我太想你了,为了见你一面,才绕过安保偷偷溜进后台来找你的】- 【现在保安大叔们发现我了,好像正在抓我,该怎么办啊】 安贞的几句话效果十足,单单蠢蠢的宋闵浩瞬间被她镇住了。 这次足足隔了半分钟,他那边也没有再回复。 就在安贞想得意洋洋地揭露这是她只是故意开的玩笑时,宋闵浩居然直接给她拨了电话。 要知道两人平日里一直都是靠katalk聊天的,一则方便错峰交流,二则基于宋闵浩的特殊情况,发简讯也确实要比通话更隐蔽。 如果安贞没记错的话,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一接起电话,她就听到那头传来宋闵浩明显着急上火还故作镇定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儿?不要害怕,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我马上过来找你!别害怕,我马上过来!” “额,欧巴——” 安贞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开了个不太合时宜的玩笑。 宋闵浩没听到她的回答,还在着急忙慌地询问她的具体位置,安慰她不要惊慌,他会立刻送她离开云云。 安贞心虚地瞟了眼好整以暇地笑看着她的优子,吞吞吐吐地向电话那头的宋闵浩解释道: “欧巴,你别着急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我没有偷溜进后台,也没有保安在抓我,我是跟一个亲近的姐姐一起过来的,你别担心啦” 她说完还把自己这段话又揣摩了一遍,料想着应该不会被优子发现电话中的‘欧巴’此时也同在这个演唱会后台才对。 而听到说这只是一个玩笑时,另一头的宋闵浩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安贞其实已经隐约想通了宋闵浩刚才会着急惊慌的原因。 她略带不安地咬了咬下唇,乐观地自我安慰宋闵浩向来好脾气,应该不会和自己多计较。 谁知宋闵浩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地发了火,而且他心里越是生气,声音就越是冷静: “开玩笑?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 “啊?!” “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说有保安在抓你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讲到这里,他顿住了。 听筒里只剩下他沉闷急促的喘息声,昭示着主人紊乱不安的心律 两人就这么凝滞地僵持了一分钟,安贞抿了抿唇,想试探性地先道个歉。结果话刚要出口,宋闵浩那边就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嘟嘟的机械忙音,安贞放下手机,丧气地垂下了头。 収cǎnɡ苯站紸γù洺:PO-⒈⑧,COM -- 朝圣者 有时候,安贞发现,在人际交往中,外貌的加成作用其实比她原先以为的要小很多。 漂亮的脸蛋或许一开始确实能快速地赢得他们的好感,但在后续的相处过程里,还有另外一些因素比单纯的外在更能决定两人的相处时的态势。 说来说去,安贞就是怀疑——是不是相处久了之后,这些男的就掐准了她这人脾气软,欺负她不会吵架,都开始不自觉地凶她了? 之前郑基石就凶过她一次,现在宋闵浩又凶她一次。 老虎不发威就把她当病猫是吗? 嗯?? 安贞一气之下就抓起手边的冰美式吨吨吨喝了大半杯:) 那能怎么办嘛,系统选的攻略目标,除了捧着好像也没有其它办法。 开个破玩笑不小心把宋闵浩惹毛了,安贞暂时没把人哄回来,GD的演唱会倒是准时开幕。 考虑到宋闵浩也会在演唱会现场看演出,本来对演唱会兴致缺缺的安贞也决定跟优子一起去现场看看。 这场演唱会从正式开始到结束,时长不超过3小时,不过早在演出开始之前的2小时左右,就已经安排粉丝陆陆续续进场。 进场后,虽然演出还未开始,但等候的时间里,粉丝们可以举着手中的皇冠灯整齐划一地跟随着现场大屏幕上的循环播放的MV和短片为GD应援。 轮到宋闵浩他们入座的时候,内场已经座无虚席。看到这群偶像练习生的出现又引起了周围一群粉丝的小骚乱。 ATeam和BTeam的少年们可以坐在首排最好的位置上,而优子和安贞则挂上了执行导演给的工作牌化身巡场的staff。 优子还恶趣味地给安贞戴了一个鸭舌帽和一副平面眼镜,美其名曰让她看上去更成熟像样一些。 像今天这种大型演唱会,出席的观众有上万名,为了维护现场的秩序,配备的安保人员也在百人以上。 何况除了安保,现场还有很多流动的工作人员,负责规划调动整场演出顺利执行。 戴着帽子和眼镜的安贞混进这群人堆中一眼看去确实不怎么起眼。 ************************** “喂,还好吗?” 姜昇润推了推队友宋闵浩的肩膀,他发现Mino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神色恹恹。 好几次姜昇润都看到他不在状态,甚至面对跟拍摄像的镜头时都忘了做出反应。这让他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不适。 “没什么。” 宋闵浩打起精神对着队友勉力一笑,然后又继续垂眸看着地面发呆。 演出即将开始,为了迎接GD登场,粉丝们开始喊起了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 场馆内狂热、盛大的气氛,本该让宋闵浩心潮澎湃。 这一幕几乎就是他梦想拥有的成功,是他这些年来辛苦磋磨的追求。 然而,在这井然有序的、充满期待的呼喊声中,宋闵浩却没有亢奋起来。 他低头用双手揪住了造型师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可惜这个仿佛自虐的动作也无法纾解他内心混乱冲突着的情思。 那些懊恼、自责、后怕、内疚、羞愧通通纠缠杂糅在一起,把他整个人拽着往下坠。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不管不顾的冲动,想干脆就这么结束算了,画上一个句号,从此不要再联系。 但下一秒,强烈的不舍又让他不自觉地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他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宋闵浩陷入了艰难的挣扎。 ************************** 安贞还不知道她的第二条攻略支线正岌岌可危。 演唱会正式开始,GD像彩排时一样坐着那辆透明炫目的超跑模型闪耀登场。不同的是他这次做好了妆发,整个人的气质状态和下午素颜时的邻家模样迥异。 他穿着红色的机车夹克套装,白色的短发被梳直定型,未来样式的机车墨镜不仅增加了他的睥睨感,还挡住了他的眼神。 但场内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在看任何人。 这就是舞台上的GD,永远地目中无人。 而从他登场的那一刻起,安贞就听到了全场各区粉丝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喊声。 偌大的场馆上空好像有一个吞吐不尽的黑洞似的漩涡,把在场的所有粉丝都卷进激烈狂乱的情绪里,身不由己地跟随着其他粉丝一起为舞台上的男人燃尽汗水和心神。 安贞也很难不被这种朝圣般的氛围浸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鼻梁上这副平面眼镜的滤镜加持,她竟然同样感觉舞台上的GD确实有种不可一世的致命魅力。 这种没由来的好感并非来源于整个舞台上的精彩的视觉呈现,而是来源于全场上万粉丝们对这个男人宗教信仰般的钟爱。 这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偶然间看到的一句话: 所有迷人的人都是被溺爱的,这是他们吸引人的秘密。 或许,粉丝的爱就像奉献给神明的供品,只有踩着这些供品,她们的idol才能一步步蜕变成遥不可及的星星。 炸裂酷炫的出场后,GD就表演了自己的两首hit曲,将全场气氛推向高潮,而除他以外,这场演唱会当然也少不了YGFamily的其他艺人的助阵,Tablo、CL、李夏怡连番出场合唱。 安贞还听到GD演唱了那首熟悉的《Butterfly》。 一个人的体力再充沛,也无法接连不断地支撑2个多小时的演唱。在差不多中场的时候,霸气女团2NE1的姐姐们就登场暂时接管了舞台,容疲惫的GD可以去后台休息换装。 而一直密切关注着首排宋闵浩动向的安贞,在他一从座位上起身时,就机智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 本来还有一段甜甜的感情戏没写,揭露mino复杂心理活动的,但是太晚了,不管了,我先睡了,拜拜。 原谅我!真的困!! PS,GD出场如图,只是最终场的时候他是白发。 男厕所(2840珠) 宋闵浩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离开了演唱会现场回到后台。 此时大部分安保和执行都在场馆现场各司其职,除了协助GD换装休整的几个造型师跟化妆师,整个后台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 没有扛着摄像机的贴身导演跟在身边,宋闵浩终于可以解除顾虑拿出手机查看katalk上有没有安贞发的新消息。 之前他心乱如麻,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找到机会查看手机里收到的新消息。 悄无一人的走廊上,宋闵浩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对话框里安贞发来的致歉,她说她只是想开个玩笑,她说她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希望他不要再生气。 屏幕上混在解释中重复出现多次的“对不起”几个字几乎快要刺伤宋闵浩的双眼。 真是个傻瓜啊,宋闵浩的眼眶发烫——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他啊。 总是关心安慰他的傻瓜,明明敏感纤弱却始终信任他的傻瓜,一直迁他的时间从来没有抱怨过的傻瓜。 因为是傻瓜,才会在她自己没有做错的情况下,仍然向他道歉。 不忍再想下去,宋闵浩难以忍受地抬起头,透过玻璃窗户上模糊的倒影,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脸上分外脆弱的表情。 这时,走廊对面传来一道渐进的脚步声。担心自己明显很不对劲的神情被谁瞧见,宋闵浩径直走进了洗手间,用双手掬起凉水冲洗由于情绪激动而发热泛红的脸颊。 他自己都心烦意乱,因而就没有注意到洗手间里有股淡淡的烟味。 也没有注意到洗手间第二个隔间的门其实只是虚掩着,而他那本该在等候室休整的前辈GD就在这个隔间内。 ************************** 另一边,悄悄跟在宋闵浩身后的安贞原本害怕跟得太紧会引人注意给两人带来麻烦,所以一路上只是远远地没有靠近。 结果看到宋闵浩居然进了洗手间,她就立刻傻眼了。 她本来还打算等会儿找个没人的空房间跟宋闵浩单独聊一聊的呢。现在怎么办?难道守在洗手间门口等他出来吗?! 安贞咬了咬牙,算了,她今晚拼了! 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安贞心虚地抬手把头上的鸭舌帽往下拽了拽挡住大半张脸,鼓起勇气,先谨慎地探头向内张望了一眼,确认里面没有什么让她长针眼的场面,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她呐呐地站在门边,喊了宋闵浩一声: “欧巴” 或许是太过惊讶,听到她的声音,站在洗手台前的宋闵浩愣住了。 看他脸上没什么排斥的表情,安贞大着胆子走近,才发现宋闵浩整张脸包括前额发和T恤前襟都是湿漉漉的。 女孩子大多会随身带着纸巾,安贞抽出一张面巾纸,本来想递给宋闵浩让他自己擦,但宋闵浩侧过脸垂着头就是不看她,安贞就只好亲自抬手帮他擦。 她的指尖隔着纸巾触到他温热的肌肤,仿佛有一种无比亲密的错觉。 安贞仔仔细细地替他擦干脸上的水珠,宋闵浩有薄薄的单眼皮,因为山根高,所以显得眼窝深,再加上锋利的浓眉,一旦他做出不苟言笑的表情就会显得有点凶悍,一副不太好接近的模样。 但她知道不是的。 宋闵浩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是一个心肠很软很容易被骗的傻瓜,也只有这样的傻瓜,当初才会从马路上救下她这个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吧。 这么一想,原本被他凶了一次都不觉得气了——谁还没有着急惊慌的时候呢,从两人认识以来他的言行总是很积极阳光,今天的突然发火是他从来没有显露过的一面。 或许这反而是他们关系更近一步的体现? 安贞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着。 就当还他之前用那张小胖子的滑稽照片宽慰她的情了,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多让他几步,安贞这么想着,软软地牵住了宋闵浩的手,轻轻地晃了晃,再次示好道: “我知道错了,不要不理我,嗯?mi——” 她本来想说miane(对不起),但是才刚发出第一个音,就立刻被宋闵浩拽进怀里紧紧搂进。 “你是傻瓜吗?明明没有做错还一直道歉?” 宋闵浩鼻子一酸,为了掩饰脸上难过的表情,他硬是仗着身高优势把下巴杵在安贞的头顶上,双臂箍着她的腰,力气大得仿佛要把这不堪一握的腰身折断。 侧脸被迫撞上他胸口的安贞听着头顶传来的闷闷的声音,不服气地小声嘟囔: “你才是傻瓜呢” 她毫无防备地被他这么突然一扯,头上的鸭舌帽更加滑落,硬硬的帽舌顶住了鼻梁,还有点痛呢。 害她腰也痛,鼻子也痛,宋闵浩果然傻瓜无疑。 “嗯,我是傻瓜。” 宋闵浩的心脏像被绳子悬吊着泡在又甜又苦的井水里,所有感情交织在一起,复杂得让他差点说不出话。 他知道自己不仅是一个傻瓜,还是一个胆小鬼。 当时看到安贞说她溜进后台找他被保安发现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不仅是害怕她可能会受伤,而且还害怕他们的关系会被公司发现,害怕他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像救命稻草一样的机会会因此毁掉。 所以在通话的时候,他才会反复重申,让她‘不要害怕’,因为那个真正在害怕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是一个怯懦的人,当初头脑发热信誓旦旦地许诺,结果她一个不经意的玩笑就让他惊慌失措。 宋闵浩看到了自己的胆怯懦弱,才会失控发火。 即使是现在,用全部勇气说服自己再抱住她,他也还是害怕着这段关系可能会突然曝光。 而就是这么卑鄙的他,居然还逼得她反反复复道歉。 “对不起。” 终于说出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这几个字,宋闵浩反而松了口气。 “没关系啦。” 安贞已经被自己的雍容大度感动哭了。 宋闵浩用脸颊缠绵地摩挲着安贞柔软的发顶,一口气不停地继续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贞疑惑了: “欧巴,你这是在练习rap吗?” 噗,话音刚落,她就好像听到了有人闷笑了一声,不是来自头顶的方向,而是来自她的身后,但是这笑声实在太短促,她怀疑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被安贞哽了一下,宋闵浩总算闭嘴了,同时他也想起了他该做的另一件事。 他一只手松开掌下的腰身,转而抬起少女的下巴,然后低头咬住了她的娇嫩欲滴的唇。 唇齿相依间,安贞听到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开启攻略支线二:宋闵浩。】 【】 ************************** 且不说安贞一个妙龄少女为爱勇闯男厕所,好巧不巧的是,此时正在隔间内的偶像巨星权志龙也被迫无奈在洗手间里听起了墙角。 整个演唱会后台其实分内外两圈,大多数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都在外圈,只有艺人和执行导演的休息室在内圈。当然,今天内圈的洗手间也仅限这些人使用。 所以当宋闵浩进来时,权志龙只是微微惊讶,男生们躲在洗手间里吸烟其实稀松平常,更何况Mino还是同公司的后辈,不是心怀鬼胎的狗仔记者。不用担心“G-Dragon在演唱会中场躲在厕所抽烟”的新闻会登上Naver热搜一位。 然而,当他按灭烟头,打算出去和Mino打个招呼时,洗手间里又突然冲进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权志龙瞬间就懵了一下,以为这是某个混进后台找他的疯狂粉丝,不禁后退一步牢牢握住了墙上的不锈钢把手。 但是,最让权志龙吃惊的,还是随后宋闵浩居然和这个少女抱在了一起还打了啵啵! ************************** ************************** 先这样吧,明天有需要再改改。 流水线(2900珠) 明明之前搂她的时候用力得仿佛失控,现在吻她的方式却又变得那么隐忍。 宋闵浩只是在最初低头的那会儿咬了一下安贞的唇肉,后面就只是唇贴着唇,犹怜地温存摩挲着,按捺着不敢再近一步。 安贞正迟疑想要不要由她来主动,结果分分钟前才果断低头吻她的宋闵浩就突然满面通红地松开了手,还狼狈地背过身去大口吸气——刚刚亲下去的那瞬间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一不小心屏住呼吸之后竟然就一直忘了吸气。 怎么、怎么会这么逊啊! 宋闵浩懊恼得差点把舌头咬断。 好不容易缓过气后,他才不自然地揉了一下鼻子,强自镇定地转回身来,倔强地辩解道: “其实!我平时的吻技很不错来着,刚才是因为——” 宋闵浩双眼紧张地四处乱瞟,绞尽脑汁地想为自己刚刚的出糗甩锅,忽然,他灵机一动: “因为这里的烟味太呛了,影响了我发挥,咳咳咳,咳咳咳——” 宋闵浩为了挽尊疯狂地释放着自己贫瘠的演技,一边弯腰大声假咳,一边还义正言辞地斥责: “是谁这么不道德,咳咳,居然还在洗手间里吸烟,咳咳。” “难道洗手间,咳,是让人吸烟的地方吗?咳咳咳。” 躲在隔间里突然天降一口大锅的的权志龙: 安贞看宋闵浩装咳装得太卖力,连泪花都快憋出来了,只好赶紧凑过去替他拍背: “欧巴,你没事吧。” “我没事啦,只是我的吻技,咳——” 安贞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哄哄他,这傻子估计会当场把肺都咳出来: “欧巴,我当然相信你的吻技很好啦!” 她一边违心地奉承还一边使劲点头: “只是这里的烟味真的太呛了,欧巴,我们先出去吧。” 听到安贞相信他吻技好,宋闵浩心里一喜,简直开心得要死,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欲盖弥彰地压下嘴角的笑意,装模作样地皱眉同意了安贞的提议: “好吧,先出去。” 他刚充满swag地向门口大步迈出两米,又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转身回头悄悄牵起了安贞的手,扭扭捏捏地小声道: “咳,那我们出去后再试一次吧。” 这一次,宋闵浩发誓他必定一雪前耻! ************************** 除了后半场GD差点没能按时登场外,今天的这场演唱会按原定计划完美地圆满落幕了。 安贞这次回家依然还是蹭的优子安排的酒店专车,上万名观众的离席跟进场一样也是个大工程,看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离场仍然难掩激动的粉丝,安贞不由得感叹GD的魅力之巨。 就拿今天这场演唱会来说,粉丝从进场到离场,在密闭的场馆中呆了将近5个小时。 期间她们还要不停地和GD互动、给GD应援、和GD合唱、为GD尖叫,同时兼顾拍照录像留念。 等到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她们精心准备的妆容大都已经晕成乱七八糟的一团,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蒸干,嗓子也因为使用过度而极度嘶哑。 安贞甚至还听说因为这次场馆内没有洗手间,有些粉丝实在憋不住,还直接尿在了身上。 所以GD的魅力究竟有多大,才能让这么多粉丝为之疯狂? 安贞不经意间把自己的感叹说出口,但是优子明显对她的结论不以为然: “今晚的粉丝很疯狂吗?也许吧,比起你以往熟悉的那些端坐在音乐厅里安静聆听的古典乐迷,这些idol的粉丝们的确非常疯狂。” “但是你可以去SuperJunior、SHINee、Beast这些大势男团的演唱会看看,那里的粉丝同样疯狂。” “甚至不用大势,即便是二线的偶像团体,也照样会有这样一群疯狂的粉丝。” “如果把这种疯狂归因于idol自身的魅力,或许对粉丝个人而言也、能说得通,但从这个行业的整体层面来看——” 优子用手指在半空中随意地比划了一个圆,继续懒懒地陈述道: “idol其实只是一种保质期非常有限的消耗品。” “等五年后、十年后再回过头来看,现在让她们尖叫哭泣的这个人,可能早就淹没在前仆后继涌现的新组合里,她们会继续为别人应援加油,然后把自己曾经迷恋的这个idol当做逝去的青春回忆。” “所以,真正重要的并不是GD本人,就算没有GD,也会很快出现AD、BD、CD” “真正重要的,是在幕后出打造出这些idol的行业系统,因为这个系统才是idol的生产商,它们为了争抢利益,会源源不断地加工出更新鲜、更能取悦粉丝、更能吸金的idol们,就像流水线作业一样,懂吗?Ahn。” 好不容易消化完优子这段话的中心思想,安贞卡壳了十几秒,不忿地反问: “所以你认为,idol就像任人摆布地布偶玩具,而他们背后的公司是玩具厂家?” 优子打开车载冰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这个比喻当然也对。” 说实话,优子如何看待idol对安贞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她认识宋闵浩,她感受过他的喜怒哀乐,知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很难认同忍受这种冷酷的说法。 难道宋闵浩每天精疲力尽地努力练习不是为了实现他的梦想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刻薄的评价抹杀idol们作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的主体性呢? 但是安贞不可能拿宋闵浩在优子面前举例,她只好换个对象。 演唱会终于结束,那些原本高悬在步道两侧随风轻扬的宣传海报也正被一面面撤换下来,只剩下一面还没来得及撤换的海报,上面印着的是戴着墨镜的白发GD。 安贞指着海报上不可一世的G-DRAGON,对优子说: “可是像这样成名已久、已经积累了大量资本的idol,如果他真的只是受公司摆布的玩偶,如果他真的不快乐,那他应该也能反抗的吧?” 优子被质疑也完全不气,她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然后优雅地靠在身后的真皮座椅上闭眼准备假寐: “现在的他当然有资本能够初步反抗。” “但是当一个人扮演一个设定实在太久,他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做权志龙,还是做GD,更能让他自己快乐。” 収cǎnɡ苯站紸γù洺:PO-⒈⑧,COM -- 十块钱(2960珠) 优子的最后一番话,让安贞浑浑噩噩地失神了很久。 理智上她知道优子是指别人,但情感上她同样被猛然击中—— 时间太可怕了,习惯太可怕了,来到这里不足半年,她就好像已经对这个游戏里拥有的一切习以为常。 外貌,才华,天赋,感情安贞忽然发现,其实变成一个跟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过一种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她曾经以为的那么难。 至少,她仍然可以正常地进食入眠,像其他人一样拥有社交,有时也惬意地享受,还交到了不错的朋友,说得过去的恋人。 只要她愿意和原身的家庭恢复联系,无疑她还将在他们的安排下拥有一个作为小提琴演奏家的极度体面、光明的未来。 这些方方面面的条件,是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梦寐以求,甚至通过一生努力奋斗也没能全部拥有的东西。 所以她为什么就不能在权衡利弊后明智地接受这份优越的人生,非得蠢兮兮地自讨苦吃,跟着系统的指示去攻略这个、攻略那个? 安贞很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不畏艰险的勇士。 她只是一个害怕辛苦,习惯偷懒,讨厌逢迎,怠于现状的普通人,没有远大抱负,也没有高尚理想。 所以,这样软弱的她,偶尔也会动摇地想着,算了吧,随遇而安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攻略呢?攻略一个郑基石都这么艰难,也许这些攻略任务根本就不会成功。 更何况攻略成功就一定能回家吗? 谁又能给她一个保证? 无论安贞怎么看,就此放弃都比继续坚持更像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只是,在这场如马拉松般漫长艰辛的攻略拉锯战里,每当她满怀希望却又彻底失望,每当她身心俱疲地想撒手走人的时候,安贞眼前就会浮现爸爸妈妈曾经浅笑着宽慰她的幻影。 然后,那种如地下暗河般潜藏在她身体里的痛苦就会再次冒头,提醒着她—— 就算她现在放弃这个攻略游戏,选择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她也永远不会像从前一样在父母庇护的象牙塔里无忧无虑地快乐。 因为失去至亲的痛苦会如附骨之蛆,缓慢又执着地侵蚀着她,终其一生。 ************************** 在GD个人世巡终场演唱会的当晚,在仁川文鹤世界杯体育场,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韩流演唱会。 出席阵容包括了少女时代、SuperJunior、EXO、FTIsland、missA、SISTAR、Kara、BTOB、2AM等等十数个大大小小的偶像组合,其中就有金硕珍和田柾国所在的组合,BTS防弹少年团。 更巧的是,当天还是田柾国的生日来着。 可惜安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生日后的第二天下午了- 【Jinxi,请帮我向柾国xi转达迟到的生日祝福吧!】- 【含泪拜托.jpg】 金硕珍扭头看了眼正在宿舍里赤裸着上半身窜来窜去的野孩子田柾国,咽下唤他的念头,明智地应答那头的少女:- 【好^^】 结束这个话题后,两人又杂七杂八地闲聊了几句,说的也无非就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些俏皮的趣事。 虽然防弹少年团的出道绝对称不上反响平平,毕竟没有一定人气支撑也无法登上昨天那场韩流演唱会的舞台,但比起韩国三大娱乐公司的新人团体来讲,防弹少年团的公司BigHit无论在人脉资源上,还是运营的熟练度上,都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而要弥补幕后团队策略上的疏漏,就意味着台前的防弹少年团会有更忙碌的行程,走更多的弯路。 安贞发现,是不是每个认真生活的人都很辛苦? 宋闵浩是这样,金硕珍是这样,郑基石也有很多烦恼,就连崔成俊这样圆滑的人,无意间的时候,脸上也会闪过疲惫的神色。 只有背景深厚的住友优子,迄今安贞还没观察到这位大小姐有什么失色的瞬间- 【Jinxi,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乍一看到屏幕上的这句话,金硕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啊,被比自己年纪小4岁的女孩子安慰了呢心里真是又温暖又奇怪。 他不由得笑着回复道:- 【Jinxi,你也是哦kkkkk】 自从知道安贞的原名居然很巧合地是JinAhn后,金硕珍有时候也会打趣地称呼她是Jinxi,两个人就互相Jinxi来Jinxi去的,谁也不想先改口,明明幼稚得不得了,偏偏又都乐在其中。 ************************** 首个个人世巡结束,权志龙终于获得了两天假期,假期结束,接着他又立刻紧锣密鼓地开始了solo正规二专的宣传活动。 这张名为《COUPD`ETAT(流行革命)》的专辑由他本人亲自担任制作人并全程参与了每首歌的词曲创作。 在GD之前,韩国娱乐圈中并没有哪一个idol能在组合和solo的歌曲中表现出这么强烈又多样的创作能力。 人们更熟悉那些在打歌舞台上劲歌热舞的idol,同时,就连粉丝也心知肚明他们搬上舞台的整个表演只是在公司高压训练下的成果,其中恐怕并没有真正源自自家idol头脑里的东西。 可那又如何? 粉丝所爱的idol,本来就是在公司精心包装之下呈现的样子,他们能否做出艺术创作,并不是绝大部分粉丝心中最关注的事项。 所以在SM公司工业生产式的打造下,H.O.T红了,东方神起红了,他们在韩国乃至亚洲都刮起了名为韩流的风暴。 也让韩国娱乐圈中划分出一个全新的名为idol的分层,区别于歌手,区别于演员,区别于主持,而只是idol。 但GD的出现,或者说YG公司在权志龙身上实施的崭新的策划方案,打破了过去十多年来SM公司在行业中建立的对idol概念的固有认知。 这种打破,不仅是指他作为idol组合成员之一却有着几乎与组合并驾齐驱的个人人气,更加是指他在音乐创作和视觉设计上都有着充分的自我表达。 公司‘宽容地’赋予他的自由和idol身份天然对他的限制,在这两者之间,权志龙和YG公司都在艰难地维持着绝妙的平衡。 也正是这种复杂又畸形的平衡,才杂糅出了迷人的G-DRAGON。 “志龙啊,你之前让我找的那位演唱会工作人员,但是其他staff都说自己组里没有年轻女生哪。” 《人气歌谣》打歌现场的化妆间,一旁的助理想起了前几天权志龙交待他去打听的事。 “没有吗?” 正闭眼上妆的权志龙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那天在隔间里视野受限,再加上当时和宋闵浩约会的女生还戴着鸭舌帽和眼镜,权志龙就没能看清那个女生的正脸,只记得她声音很好听,而且穿着热裤,露出的两条腿像模特般漂亮。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 权志龙没有立刻回答,内心陷入天人交战——到底说不说呢,好像不说比较好,可是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真的好煎熬啊! 化妆室里的其他人都默契地没有再发问,因为他们知道,不管问不问,权志龙都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他们的 没错,这就是权志龙的嘴,便宜到只需要10块韩币,就能从他嘴里掏出所有他知道的八卦秘密。 果然,甚至没坚持半分钟,权志龙就开始添油加醋地开始诉说那天演唱会中场时他在洗手间里的遭遇: “那天中场的时候,我” “然后他们就抱在一起,还开始啵啵。” “我只能很小心地躲在隔间里” 讲到这里,躺在椅子上的他还很努力地缩了缩脖子向后仰,想表现自己当时紧张、矛盾、刺激又无言的心情。 虽然权志龙守住了最后底线,没有透露那个和女生幽会的后辈是谁,但周围的几个人都已经通过他声情并茂的讲述,知道了最后一场演唱会的时候,有一个练习生在后台洗手间里跟女友见面的事。 ************************** ************************** GD的嘴啊哈哈哈哈,太阳在拜冰里说的,GD的嘴只值十块。 韩娱之攻略游戏不放心(3040珠) 不放心(3040珠) 2013年9月的韩国乐坛,几乎被GD一个人牢牢统治着。 从9月2号开始,《COUPD`ETAT》专辑的前5首新曲的数字音源就正式在网上公开,很快横扫各大音源排行榜的一位。 紧接着5号,又公开了专辑中另外7首新曲的音源,韩国八大音源榜继续被GD洗榜。 等到13号整张实体专辑线下正式发行的时候,专辑中的四首主打歌正在轮番登上三个电视打歌节目的一位。 就在实体专辑开始发售的第三天,9月15号,美国《纽约时报》在头条刊登了一篇名为《K-Pop'sAnticEmissaryRaidstheCupboard(K-Pop的风暴特使)》的文章,称赞了GD对新曲风的消化能力和他MV中的视觉效果,其中还说道: “模仿美国流行音乐的K-POP时代将会过去,全世界都会向G-Dragon学习。” 此文一出,就立刻引发了韩网媒体的疯狂转载和讨论。在GD之前,韩国还没有哪个idol能在欧美主流媒体上得到这么高的赞誉。这篇报道无疑再次印证了GD的全球人气和他在K-Pop中的代表性地位。 而就在同一天,安贞一如往常地践行着自己的承诺——周末给来儿童合唱团伴奏。 如无意外,今天应该会是这个月里,她跟合唱团的小朋友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再过不久就将迎来中秋节。 今年韩国中秋节的假期足足长达9天,而要等到假期结束后正常的周末,估计得是10月份的事了。 放假对小孩子来说当然是很开心的事,不过一想到会有半个多月见不到这位漂亮的姐姐,几个特别喜欢安贞的小朋友还第一次大着胆子黏在她身边撒娇。 合唱团下课的时候,指挥老师特意留安贞说了会儿话,询问她中秋节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贞这个小长假确实还没有过计划。 郑基石要回釜山和父母团聚,她又不可能跟他一起回去,但一个人留在首尔好像真的会挺无聊的。 毕竟除了她,身边的朋友应该都有家可回、有枝可依,就算跟她同为‘外国友人’的优子,想从首尔飞回东京也非常方便。 这么一合计,安贞也不免感觉到一丢丢孤单。 指挥老师安慰地抚了抚她的头: “小贞啊,我和永泰,咳” 虽然在安贞一直以来的助攻下,她跟小提琴店长大叔的关系已经从初步破冰到逐渐和好,但说到他时,指挥老师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在想,中秋节的时候,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节呢?” “只是一起吃个晚饭热闹一下,不会耽误太久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太习惯过这种传统节日了。” 明明是知道安贞在首尔一个人形单影只,才会特意邀请她一起过中秋,可这温暖的关怀从指挥老师的口中说出来,反而像是自己给安贞添了什么麻烦似的。 安贞心里一酸,她很清楚中秋节对韩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中秋是除新年以外最重要的节日,更具有亲人团圆的特殊意义。 指挥老师和永泰大叔邀请她一起过中秋,这一小小举动中蕴含的深切情意不言而喻。 她无法拒绝,更无力拒绝这种似曾相识的家庭温情。 重重地点头应下邀请,安贞手足无措地站着踯躅了一会儿,忽然扑上去给指挥老师一个大大的熊抱,又不好意思地像只兔子似的马上弹开,一溜烟就跑远了。 留下指挥老师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唉,这孩子。 ************************** 中秋小长假从18号开始,为了避开返程高峰,郑妈妈就让郑基石提前一天回釜山。 郑基石的眼伤让他免掉了艰苦的兵役,也让他从此告别了开车这项活动。即便如此,他依然买了车放在停车场里吃灰。男人对引擎的痴迷,真是让安贞理解不能。 “一个人在家别忘了吃饭,知道吗?” 小区门口,郑基石本来都要钻进计程车了,又再次转身,不放心地交待小女友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 安贞胡乱地点点头搪塞他,这哥从没出门的时候就开始一直说一直说,她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郑基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是两人同居后第一次分开,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见不到安贞,他心里就不禁闷闷地发慌,有种不舍又焦虑的感觉。 最后克制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郑基石才弯腰坐进计程车里,前往车站坐KTX回釜山。 车子发动的时候,他忽然回想起一件事。 好像是就在这个月月初,那天下午安贞出门和Hoody一起逛街,后来她又在电话里说晚上要和Hoody一起看电影,要很晚回家。 他觉得放心不下,所以总是不自觉地拐到阳台上想看看她回来没有——从阳台的方向望出去,刚好能远远看到小区门口附近的马路,虽然视角有些偏,但观察是否有计程车经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韩国,国产车在市场上的占有率常年位居90%以上,街头很少会看到进口车的身影。 就在安贞到家前的几分钟,郑基石刚好也在阳台上,所以他记得很清楚,直到安贞进屋,他也没看到小区门口有哪辆装着车灯标志的计程车。 当时,只有一辆黑色的进口商务车经过。 ************************** 假期一到,所有商圈都客流量暴增。 安贞不想出门人挤人,索性一个人躲家里宅了两天,不是在捣鼓beat,就是在和两个攻略对象互发简讯。 不过她发现郑基石好像特别想她似的,连着两天晚上都要跟她视频通话,可是两个人的共同话题其实又挺少,于是场面就变成视频是开着没错,但是两个人就在屏幕前各干各的 行叭,只要这哥开心,安贞也没什么所谓,反正她跟宋闵浩只用katalk联系见不了面,就算一边跟郑基石视频着也影响不大。 很快,9月19日,中秋节终于正式来到。 这天注定是安贞幸福感与羞耻感并存的一天。 因为,今天,她不仅要去指挥老师家里一起吃晚饭,而且,她之前拍摄的那支高度疑似中二病发作的汤力汽水广告终于要播出了。 ************************** ************************** 咳,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她还有支广告的。 这支广告将会成为安贞不堪回首往事之一(本人觉得特尬,别人觉得特可爱的那种hhh 御sんμ屋導航詀Π㈡QQ點てοM -- Xrourouwu.cOm 雪球球罪己诏 大家好,我是厚脸皮的作者雪球球,我回来给大家认罪了[老实磕头.jpg] 无耻地断更了4个月,刚才心虚地往两边评论区翻了一下,发现大家不仅没骂我,反而都留下了鼓励、支持的暖心话语,于是厚脸皮如我也不争气地流下了感恩的泪水。 很感谢大家对我的耐心包容第一次写文就能遇到这么好的读者,真的特别幸福。 许多天没见,大家三次元都顺利吗? 尽管距离最后一次的更新只相隔了4个月左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像过了3、4年那么久,可能是因为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吧,无论是整个外部的大环境,还是我身处的小家庭。 说起来也是非常好笑——枉我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网文,结果狗血事情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感觉还是跟晴天霹雳一样,丝毫准备都没有。未经历过风雨,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抗打击能力原来这么差。 家里的丑事我也不好意思跟大家详细说明,只能说今年3月底到5月初的时候,是我有史以来心理状况最差的时候,整个人就处在一种愤怒、迷茫、怀疑一切的情绪中,觉得人生都没意义,什么正事都不想干,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好在情况于5月初迎来转变——我不幸地出了一个小车祸,在床上躺了大概个把月。 大家不用担心,事故不大,现在除了右脚暂时不能剧烈运动和身上的一些疤痕增生,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意外事件的发生没能给我带来深刻的智慧,但是它给了我安静思考的时间。 它允许我可以每天就在床上躺着无所事事地瞎想,想我自己为什么这样,想我家里为什么这样,想着想着,就算想不出解决办法,也能想开点: 唉,放过自己吧,不是我的错,哈哈哈哈。 再加上心里又一直惦记着这篇文嘛,所以现在生活差不多安稳下来之后,我就回来啦! 尽管我回来是想告诉大家,这篇文要坑了 后续我会以连载的方式放出这篇文的完整大纲,也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其实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完结这篇文。不管它有什么缺点与不足,它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回想起每次更新和构思大纲时耗费的心血啊——它让我发现,原来专注在自己的‘理想事业’是这么折磨人又这么有满足感的一件事! 而且,这篇文,不单单是我的文,它也属于你们。 如果没有你们一直鼓励我、支持我,我大概开坑没两个月就放弃了,哪能苟延残喘这么久。 甚至,如果没有你们,这篇文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老读者知道,我最初开文只是一时兴起,除了AOMG的三个人是确定的之外,其余人都是读者提名了,才登上攻略对象list(不提郑俊英那个智障了,晦气)。 而攻略对象list,就是这篇文大纲构思时影响最大的主导因素。 雷蒙德•钱德勒在《漫长的告别》里说过一句话: “每一次告别,都是死去一点点。” 而在我构想的那个不存在的世界里,我们的女主角安贞每次和攻略对象们相遇、分开,都会从他们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能是攻略不成的打击,可能是被放弃的狼狈,可能是报复成功的快慰,可能是被执着守候的治愈,可能是纵情玩乐的肆意,可能是缘起聚散的看淡,可能是动心又离开,可能是离开又纠缠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每一次和他们的告别,都是死去一点点,也长大一点点。 所以,你们提名的攻略对象,不仅决定了这篇文的感情线,也决定了安贞的成长路径。 当然,说起感情线,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特别重要的部分,事业线。 啊,那这条线就非常厉害了,我为此是铺垫n多啊—— 安贞最后是选择回归小提琴,去攀登古典音乐的珠峰顶,还是选择接近攻略对象,去追逐电子音乐的大潮流? 而来自日本财团的住友优子,混迹在韩国地头的崔成俊又能分别给她带来什么帮助? 她和Hoody的友谊会怎样联结起韩国hiphop圈里的其他女性,而她们的守望互助又会如何影响整个圈子的生态? 安贞的感情生活会如何影响她的音乐创作? 她的家庭身世又会如何桎梏或者助益她的音乐道路? 包括在前文提到两次的韩国小提琴大师郑京和,包括聋哑儿童合唱团,包括变态高材生金佑民这些人又会如何推动安贞事业线的发展? 我自己构思事业线的时候经常会陷入一种兴奋中,还总是幻想着哪天更新到事业线的哪一段小高潮会让你们激动热血,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幻想是无法实现了,但我还是希望大纲披露后,事业线的起伏前进能说服大家—— 安贞最后的成功不是金大腿空降,而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种种因素因势利导的结果。 她的影响力也不局限于日韩音乐圈,而是辐射到整个亚洲,乃至整个世界。 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大家感受到,她每一步音乐成就的取得,都与她心智上的成长密不可分。 我相信,这是一个永远不惧走出自己安全区的音乐人,一个不避讳站在公众视野下的艺术家,最安全也最稳妥的成名之路。 简单点说就是,德才配位 上面天花乱坠地讲了这么多,只是想用大纲里的冰山一角向大家证明我是真的非常用心地在写这篇文,即便它的开头匆忙稚嫩,即便它只是一篇免费文【暗地里松口气,呼呼~还好没收费x 如果不是真的不得已,我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把它结束。 而最大的不得已,就是我能分配在写文上的时间精力很有限,同时我又属于那种偏细腻、缜密的文风,我想要所有角色的所有行动都不突兀,我想要世界观尽量多元化、贴合真实。 这样的偏好就注定我的剧情推进会比较缓慢,再加上我码字手残,时常断更,直接了导致一个非常滑稽的结果—— 现实的时间流速,是文中时间流速的三倍:) 我更文的速度,比不上欧巴们老去的速度:) 而韩娱不像其它动漫和影视同人,韩娱无法暂停,他们时时刻刻在改变,或许会曝光恋爱,会隐退,会衰老,会变法制咖 写韩娱同人,既不保鲜,也不保险。 这篇文大纲又那么长。 我写文又这么慢。 那就停止吧,我想,趁大家还惦记这篇文的时候,画一个句号,即便不完整 这些只是我个人自私的想法,刚才说过,这篇文同样属于你们,如果大家有更好的处理方案,可以提出来共同探讨。 如果有人不想看大纲,梦想着我哪天手速进化之后能飞快填坑,故而想保持现在的残缺状态暂时不变动,我们也可以进行投票。 总之,一切看你们的意见。 【骂轻点,谢谢啊 更哆内容請上:XrOurOuwu.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