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分卷阅读1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作者:木勺姐姐 文案: 病弱美人攻x忠犬强受 沈澈(攻)x许迟(受) 弱强,美强,受宠攻,情敌变情人(换受),菊洁,无反攻,病美人攻(血液病),1v1。 第一章 沈澈从白小洲的身体里退了出来,重重地喘着气,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下身还未进入状态,就已经在眩晕中疲软下来。 白小洲紧张地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青年,那人依旧是美丽秀气的一张俊脸,眉眼生媚、皓齿红唇,只是额头染上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更衬得那两片薄唇鲜红艳丽。 “澈哥......不行就算了吧......”白小洲撑住他的身体。 沈澈翻身平躺下来,不住地喘息,过了良久才缓过劲来,有些虚弱地,“小洲,对不住了,我用手帮你吧。”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做。”白小洲伸手试了试沈澈额头的温度,“难受吗?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沈澈咳了两声,闭上了眼睛,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白小洲心下难受,他还记得几个月前沈澈还是健康又有活力的,恨不得再活个二百年也不够。他在日常的性事里,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插入他身体里的力度。 可是自从那一天,医生把那份数字吓人的血象报告交给他后,沈澈的身体状况似乎就开始急转直下。 “慢性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那日,白小洲看着手里的化验单,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虚软无力的沈澈,一时之间有点蒙,有些心惊胆战地开口,“就是......贫血的意思吗?” 医生低头写着病例,语气冷漠地,“再生障碍性贫血,不是普通的贫血,是骨髓造血功能衰竭所致,是一种比较难治疗的血液病。通俗来说,就是骨髓不造血了,导致全血细胞减少,贫血只是临床表现之一,患者还易出现发热、感染和出血。有些急重再障的病死率,可以和白血病旗鼓相当。” 一听到“血液病”、“病死率”、“白血病”这些骇人的词汇,白小洲就牙齿打颤、双腿发软,泪水一下涌上了眼眶。 “不过好在是慢性的。”医生又说,“慢性再障,起病缓慢,不算严重,积极治疗的话,大多可以控制,甚至有希望治愈。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免进展成急性再障,到那时再想治都晚了。” 白小洲只记得自己在医院浑浑噩噩地办理了一堆手续,拿着沈澈的银行卡,刷走了几乎一大半的钱,然后拎着两大袋子看不懂名字的药盒,带着在病中虚弱的沈澈,回了家。 沈澈虽然烧得迷迷糊糊,不过还是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笑眼弯弯地,“我家小洲长大了,知道照顾我了呢。” 白小洲又是无措又是茫然。 以前都是自己生病,沈澈在医院办理各种繁琐复杂的手续,那人永远是那么强大而可靠,谁能料到有一天,这个被他当作天一样的青年也会病倒呢? 沈澈是他的情人,也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还记得六年前父母突遭事故双双去世,他才十三岁的年纪,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直到他遇到了这个远房沈姓的表哥。听闻,表哥也自幼无父无母,孑然一身,于是捡走他好彼此做个伴。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澈。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挺拔修长,肤白胜雪,面相中隐隐带着媚气,却绝不女气,只有种超越了性别的、天然的美感,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朵妩媚又慵懒的白玫瑰。 “你愿意跟我走吗?”美人朝他伸出手。 ——那真是太好看的一只手,白如美玉,纤如柔荑。 小洲想,那手握起来一定是冷的,因为人间没有这样好看的手。 他于是就像丢了魂一样,乖乖地被牵着走了。 如今六年过去,他已经大二在读,沈澈也已二十五岁。 沈澈的职业是小说家,日夜宅在家里,对着电脑敲字,在某小说网站平台上写一些小众向的小说。赚来的稿费不仅要维持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还要供白小洲读书。 好在他的小说还算卖座,虽然不是什么一流大手,但是圈子里小有名气,固定的粉丝也有一小撮,负担白小洲的学费也不算吃力。甚至还能有一些余结,可以养一只猫。 那只叫做豆花的猫,是沈澈从宠物市场买回家的。 豆花是只布偶猫,圆乎乎、软绵绵,两耳浅灰,一身雪白——和沈澈一样的白、一样的漂亮。 可是自从沈澈生病,头晕无力和心悸发热的症状时不时地冒出来折磨他,小说的更新进度慢了好多,稿费少了,每个月买药又增加了一大笔开支,两个人的生活一下子拮据了不少,连豆花都瘦了些似的。 白小洲甚至想出去兼职打工,但是沈澈却拦下他,只说小洲学习要紧,自己还能坚持,于是倍加努力地伏案写作,甚至又额外多接了一些翻译的工作。 病成这样,白天还要写稿和翻译,晚上在床上,还怎么可能有精力呢。 这样想着,白小洲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青年,“澈哥,头还晕不晕?” “嗯。”沈澈侧过脸,因为生病,眼里漫上些氤氲的水汽,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白小洲下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沈澈,“先喝点水吧?一会儿我帮你测下体温?” 沈澈慢慢支起手臂,想要坐起来,可刚刚半坐起身,眩晕就如约而来,胸口一阵闷痛,一阵昏黑中居然呕了一口。 “怎么了?!”白小洲吓得连忙扶住他的背,水杯拿不稳,玻璃杯掉落下来,碎了一地,玻璃碎渣飞溅起来。 沈澈握了握小洲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他在耳鸣晕眩之中只想着一件事:别见血,别见血,见血就成大事了。 因为骨髓造血能力衰竭导致三系减低,他一旦出血,就不容易止住。 本来就贫血,再出血的话会要了他的命。原本他的命也不甚重要,但是他还有小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和爱人,他不能死。 白小洲扶着他躺好,又把地上的碎玻璃渣清理干净,拿来温度计帮他测体温,还好没有发烧,只是出了些虚汗,身上冰凉冰凉的。 “澈哥......”白小洲爬上床,钻进了沈澈怀里,声音闷闷地,“你什么时候能好?你总是这样,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沈澈摸了摸他的头发,温柔道,“我会快点好起来的,小洲乖,不要担心。” “昨天房东打电话来催房租了,你正在睡,我就帮你接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把钱打过去。” 白小洲抬起头,有些迟疑地,“你的钱......还够吗?我这学期课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 不算多,可以接一些兼职......” 沈澈笑了笑,温和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房租都是小钱,我怎么会负担不起。你啊,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用功读书,争取保研,别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 白小洲“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初秋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惹得人阵阵发倦,白小洲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豆花也爬上了床,窝在两人脚底,用柔软的长毛蹭了蹭他们,然后呼噜噜地睡着了。 沈澈却久久难以入眠,明明已经乏力到极点,但是自从生病以后,每晚隐隐的骨痛、头昏、以及几欲作呕的烦恶感,都折磨着他所剩无几的可怜睡眠。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健康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掉的实感。 第二章 昏昏沉沉地熬到了后半夜才睡着,醒来时天已大亮,白小洲已经去学校上课了,在客厅的餐桌上给他留了早餐。 一片面包和一杯牛奶。面包因为放得久了,有些发干,牛奶也透着凉意,沈澈吃了几口就觉得胃里翻腾,索性放下不吃了。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豆花续了点猫粮。 以前都是他来照顾白小洲和豆花的饮食起居,小洲最爱吃他包的荠菜馄饨,每次都要化身小馋猫,吃上两大碗;豆花不爱吃市场上买的猫粮,就喜欢吃他做的胡黄金泥配鸡胸肉。 后来他病了,精力好的时候能勉强做顿饭,难受的时候连躺着都晕,别再说下厨房了。 白小洲年纪太小,又被他保护得这样好,所以不大会照顾人,但是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足够体贴了。他只觉得对不起小洲,不能再给对方像以前那样好的生活。 收拾了碗筷,又把药箱拿出来,大大小小的药片药丸每天都要吃,沈澈用温水含着它们慢慢吃下去,药丸顺着嗓子眼滑下去时只觉得恶心,胸口又是一阵发闷,慢慢起身扶着沙发靠座打开制氧器,还没吸上氧气,就已然脱力地喘息起来,冷汗出了一背,支撑不住的身体重新跌回沙发里。 跌倒时,他只想着尽量避开硬物,不要受伤流血。 这样小心翼翼的人生,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他觉得既厌倦又无能为力。 吃完药吸完氧已经折腾到了中午,这才慢吞吞地打开电脑,对着稿子发呆。他这次写的小说,是那种热血青春的燃向故事,人物繁多、架构宏大、情节燃到飞起,可是他现在又乏又累,还怎么燃得起来呢。 脑子一片空白,只好拿出手机来玩,忽略掉编辑日常催稿的信息,点开了白小洲的头像,发过去一条消息:“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在吃饭,你呢?” “写稿。”沈澈想了想,又问:“吃的什么?” 白小洲发过来一张照片,大学食堂的背景,餐盘里一荤一素一个汤,看起来还不错。发完又配上了一只捧着大碗、埋头吃饭的小猫表情。 沈澈戳了戳那只肥嘟嘟的小猫,好像在戳小洲本人一样,心里一阵轻松和甜蜜。 沈澈又嘱咐,“吃好一点,下午好有精力听课。” 这回白小洲久久没有回复,过了很久才说,“好的,我和室友去自习室啦。”又发了只正在看书的小猫。 沈澈笑着回复了个“摸头”的表情。 收起手机,感觉灵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直了直有些酸痛的背脊,略微思考了一下,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字写文。 生活还在继续,小说还要更新,没有什么燃不起来的。虽然身体每况愈下,但是他还有小洲,他的文思还能飞扬。 白小洲回家时已是晚上,一进屋就看见沈澈趴在电脑桌上,似乎是睡着了,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闪着幽幽的光。 “澈哥?”白小洲走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我回来啦。” 沈澈“嗯”了一声,微微抬起头,冲着白小洲扬起一个迷迷糊糊的微笑,半梦半醒的样子,皮肤雪白,嘴唇嫣红,长睫毛染着些水汽,有点妩媚勾人的意味。 白小洲心里一动,捧起沈澈的脸,“澈哥真好看。” 说着便吻了上去,用舌尖伸进去轻舔,吮吸那柔软香甜的唇瓣。 沈澈还没睡醒,微张着嘴让白小洲亲了一阵,渐渐就清醒了,他伸手搂住白小洲的后背,“小洲......” 两人很快就气息不稳地一同滚到了床上,沈澈帮白小洲做了润滑,而后慢慢插了进去,却不急着动,只是扶着小洲的腰,低声问,“疼吗?” 白小洲气喘吁吁地,“不疼,快、快来吧......” 沈澈走的不是猛男路线,而是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美人型,身材修长高挑,再配上那张美丽的脸,无论如何都能让白小洲在床上十分享受。 只是有时候,白小洲也觉得两人的性爱太平淡了些。沈澈在床上一向温柔,堪称君子,做之前总会问他“今天可以吗”,插入后也会问他“疼不疼”、“可以动了吗”,待到他点头同意后才会继续。虽然这样彬彬有礼、有节制的性爱也很好,但是他偶尔也会幻想那种“天雷勾动地火”似的激情。 白小洲侧过脸,窗帘没有拉上。他看见豆花懒洋洋地趴在窗台,发出“喵呜”的声音;又看见月光穿过窗户,漏下一地斑驳细碎的光影。 他在沈澈那一下一下的撞击中,生出了一股抽离的空虚感。 完事之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面对面侧躺着,白小洲用手指勾着沈澈的头发玩,玩了一阵又蹭进他怀里,“哎,身上好粘,难受死了。” 往常这个时候,总是沈澈抱着他去洗澡,温柔细致地帮他清理后庭。 白小洲于是撒娇道,“澈哥帮我洗澡吧。” 沈澈安抚地摸摸他的背,有些恹恹地闭上眼睛,“我有点累,小洲自己去洗,好吗?” “唔......”白小洲有点委屈地,“好吧,那我等洗完了你再去洗。”说着便起身去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澈隐约听见了叹气的声音。 他也没空细想,头又开始晕,眼前泛起黑雾,氧气似乎不够用,只飘进肺里浅浅一层,只是躺着都觉得呼吸吃力。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进行那种程度的性事的,但是对上小洲渴望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让小洲感觉到他有太多的异样,尽管他的身体较之从前,的确有了太多不一样。 白小洲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用吹风机吹着头发,“澈哥,房租你交了吗?” “嗯?”吹风机呼呼啦啦地响着,杂音太大,沈澈没听清楚。 白小洲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房租啊,昨天跟你说过的。”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 沈澈这才想起这回事,不禁揉了揉额头,身体不行了,脑子也迟钝了很多,白天时的确想着有些事情没做,却总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我忘记了......我一会儿就转账给房东。” “哦。”白小洲想了想,又说,“我们这学期的学费也要缴了,我都拖了半个月了,班长都催了。” 沈澈吃了一惊,“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转给你。” “之前跟你说了啊,你又忘了?” “是吗......” 沈澈回忆了一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小洲的学费肯定不能耽搁,他于是拿出手机,准备先赎回一点基金,好把学费缴上。 白小洲关上吹风机,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他走到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澈,“澈哥现在变得好笨。” 语气里似乎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沈澈笑了笑,伸手想摸白小洲的脸,却被对方侧着头避开了。 “你以前都不会忘记这些的。以前的你,什么事情都能办好,什么也难不倒你。” “小洲......” “澈哥快点好起来吧,变回像以前一样,好吗?” “......好。” “澈哥再这样,我都要不喜欢你了。” 沈澈怔了怔,才应道,“我会好起来的。” 小洲不喜欢他的软弱,他就要努力在病痛里生出坚强来。 白小洲其实也是小男孩心性,沈澈病着,他也心里烦闷,一时就说了重话。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闷闷地爬上床,趴在沈澈腿上,撒娇道,“我开玩笑的啦,你没生气吧?” 沈澈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摸宠物一样摸他,“没有。” “我就知道,澈哥永远都不会生我的气。” 白小洲翻了个身,仰躺着,他看见沈澈那张漂亮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映着窗口的月色,那精致的鼻尖上落了一点银白的光,温柔又纯粹的样子。 第三章 这几日来雨水不少,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气温很低,市政供暖却还不到时间。 沈澈盘着腿,裹了好几条毛毯,怕冷地蜷坐在电脑前,豆花窝在他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取暖。 他一边想,一边慢慢打下了几段文字,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删去几行,又重新改了一遍。这样来回删删改改,一上午都没写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小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角色,在他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乱哄哄的,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利落的构思。 屋里阴冷阴冷的,手指一伸出来,就觉得冷得要命,思路像是也被萧瑟的雨天给冻僵了一般。 沈澈给白小洲发了个消息:“小洲在做什么呢?”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于是又发了几条:“下午有课吗?”、“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外面下雨了,好冷t_t。” 连发了好几条没营养的废话过去,白小洲都没有回复。 于是他又无聊地刷了会儿b站,刷到了几个有意思的视频,又忍不住分享给白小洲,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沈澈垂下眼睛,有点报复似的戳了戳手机主屏幕上白小洲那张白净清秀的脸。 “让你不理我。” 豆花也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小说没有思路,需要翻译的稿子也写完了,他索性站起身,随便套了件外套,拿上钥匙和雨伞,出了门。 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偶尔经过几个路人,也都是打着伞、低着头,匆匆在雨里走着。 他成天宅在家里写小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本来只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寻找一下写作灵感,可是走了一阵就觉得既冷又累,头晕无力的感觉又开始席卷全身,渐渐有些走不动,于是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b大。” 他想着反正已经走到b大附近了,顺便可以去找白小洲,带他一起回家。 其实白小洲在学校也有宿舍,但是因为他在同城读书,学校离他和沈澈的住处也不远,所以读大学后也都是每晚回家。 沈澈站在b大校门口,发了一阵呆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烦人了。像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到人家学校来,简直像爱操心又不识趣的老妈子一样。 坐在台阶上把买来当晚饭的面包一点点吃完后,他打电话给白小洲。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澈哥?什么事?” “下课了吗?” 白小洲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道,“啊?怎么了?” “我在你学校附近,想去找你一起回家,你现在方便吗?” “你要来找我?”白小洲似乎有些吃惊,顿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现在不在学校诶,我和同学在外面玩呢,今天要晚一点回家,你先回去吧。” 沈澈问,“你在哪里?” 白小洲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的地点,接着又撒娇道,“哎呀,你不用管啦,我多大的人了,又不会走丢。” 沈澈正要再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打断了。 声音来自学校门口的广播站,正是播放校园午间新闻的时候,开场是一段舒缓悠扬的纯音乐。 沈澈却愣住了。 他在手机里也听到了同样的音乐声。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去看,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钻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他并不认识;但另一个人,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年轻男人长臂一伸,大剌剌地环住了白小洲的肩膀,然后非常自然地,低头亲了一下小洲的嘴唇。 白小洲也亲昵地紧紧贴过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 那一瞬间,沈澈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掉头就走才对。 可是一股寒意从胸口冲上头顶,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一阵阵发晕,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走过去,走到那来不及反应的两人面前。 “澈哥......”白小洲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呆愣了半天才松开那高大男人的手。 沈澈胸口扑通扑通地痛,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喘了半天气才勉强发出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表情有些困惑,看看白小洲,又看了看沈澈,不满地皱眉道,“你是?” 沈澈的身量也算是高的,那男人却比沈澈还要高些,肩膀宽阔,剑眉星目,是年轻而英俊的长相,垂眼看人的时候有种锋利的压迫感。 沈澈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我是小洲的男朋友,麻烦让一让。” 说着便走上前抓住白小洲的手腕,拖着他转身就走。 “澈、澈哥......”白小洲被拉着踉踉跄跄地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4 走了几步,才开口叫他。 沈澈站定了,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吧,我可以给你机会解释。” 白小洲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流了一脸,抽抽噎噎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哭是没有用的,你再哭,我就走了。” 白小洲勉强止住哭泣,结结巴巴地,“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许学长之前一直在追求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没有跟你说......我、我......” 沈澈打断他,声音冷淡地,“他追求你,所以你就和他交往了?” 白小洲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低着头嗫嚅道,“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澈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皮,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原谅?” 白小洲一下子焦急起来,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澈哥,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不会生你的气,但这不是纵容你出轨的理由。” 白小洲哭道,“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沈澈看着他,“小洲,我们到此为止吧。” 时至傍晚,雨又开始稀稀落落地下着,沈澈觉得很冷,头有些晕,心口也一跳一跳地痛着,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上出租车,白小洲一直跟在他后面,跟着他上了车,他也没有力气却管。 其实这些天来,他也并不是毫无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小洲发微信会把手机屏幕微微侧开、接电话会刻意避开他、时而莫名其妙傻乎乎地笑,那笑容里温情的却明显不是为着他。 那个被称作“许学长”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小洲提过,有一次两人窝在被子里一起看电影,小洲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主角,笑眯眯地说“这个人长得有点像许学长耶”。 白小洲性子天真,本来就不是一个藏得住事情的人,更何况爱意正浓,又怎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晚高峰的时间,路况很堵,出租车在公路上缓慢前行,四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吵得人头痛。白小洲坐在沈澈身边,一抽一抽地哭着。 “澈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 沈澈没有理他,侧过头看着窗外,汽车玻璃上映着他苍白的病容。 的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让步。 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欺骗、比如辜负、比如背叛,一旦触及了底线,他便退无可退。 终于到了家,开门的时候,沈澈的手有些抖,钥匙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锁芯,白小洲扶住他,“澈哥,你没事吧?” 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满是嗡鸣声,扶着门框慢慢走进屋内,就再也支撑不住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 意识迷茫中感觉到小洲在摸他的额头,“澈哥,你又发烧了,怎么办......” 白小洲力气不够,扶不起坐在地上的沈澈,拉扯了几下就哭着跌坐在他身前,面对着他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沈澈费力地抬起眼皮,脸上是虚无的苍白和平静,“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从十三岁起被沈澈收留,十八岁那年和他成为恋人,这些年来他供自己吃穿、供自己读书,如果离开他,便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沈澈低低地喘着气,“你去学校住吧。” 白小洲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哭红的眼睛,“你要赶我走吗?” “你放心,学费和生活费,我会继续打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沈澈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吃力,“我说过......会一直供你到大学毕业,就不会食言。” “澈哥......” “但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离开。” 白小洲安静了一会儿,又喃喃地重复道,“你真的要赶我走?真要赶我走?” “......” “好,是澈哥自己说不想再看到我的。” “......” 沈澈已经说不出话来,心跳快得几乎失去控制,眼前黑蒙蒙的完全看不清东西。 他隐约听见房门打开、又“砰”地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伴随着阵阵耳鸣,带着纷乱的混响与回音,听不真切。 那摔门而出的怒意,是他不熟悉的,也是让他困惑的,他不明白对方怒从何来,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 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倒在地上,意识也随之飘远,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恍惚地有了些知觉,而屋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小洲被他赶走了,而且还生了他的气。 他侧躺在冷硬的地面上,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口也抽着疼。 其实这个时候,他宁愿彻底失去意识才好,总比现在这样,身体已经虚软到不能动弹、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的强。 越想越疼,越疼就忍不住越要想。 他想可能是自己矫情了,这圈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稳固的感情,更何况小洲年纪还那么小,或许在旁人看来,受了诱惑、动了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所以,他几乎痛恨起自己的偏执来。 然而又无计可施。 像他这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在一段掺了杂质的感情即将流失掉时,他连挡都来不及。 第四章 天已经黑了,雨还没停。 白小洲有些踌躇地在公寓楼下徘徊了一阵,终于还是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他知道许迟住在这里,之前和对方交往的时候,曾经来过几次。 许迟是b大物理系的学长,不仅人长得非常帅,成绩也很优秀,研一就成功申请了硕博连读,如今师从一位大牛导师门下。 同校的学生中还有传言,说许迟的家世不一般,父亲似乎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但是白小洲觉得这流言不像是真的,因为许学长性格随和又亲切,一点也不像有那种背景的人。 敲门的时候内心依旧忐忑,不知道许学长会不会责怪他的欺骗和隐瞒。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许迟见了白小洲,口气不太友善地,“你来做什么?” 白小洲低着头,抽泣道,“许学长,我、我错了......” “别哭,有事儿说事儿。”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不该骗你我没有男朋友,你生我的气了吗?” “你这不废话吗?!”许迟像被一下点燃了似的,有些暴躁地,“你要是早跟我说你有对象,我能追你吗?!” “我当时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5 也没想到会这样......”白小洲嗫嚅道,“我没想到后来会喜欢上你,你对我那么好、那么体贴,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你就不要我了......” “......” 小学弟泫然欲泣的样子着实可怜,许迟顿时生出了那么点怜香惜玉之情,只得放软声音说道,“也不是我不想要你,不过你看看你那小情人,都气成那样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能怎么办?” “如果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呢?”白小洲抬起头,充满泪水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分手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 许迟话还没说完,白小洲就软软地往他身上倒,他下意识地扶住,却发现对方身上滚烫,怕是小孩儿淋了半天雨,发起烧来了。 许迟没办法,只能把全身发软的白小洲抱进屋,一起合租的舍友李益达正好出来上厕所,一见这阵势,顿时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什么情况?” 许迟没好气地,“还愣着干嘛?帮忙啊!” 两个大老爷们儿住的地方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把沙发上上乱七八糟的杂物胡噜到一边,这才刨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好让白小洲躺平了,小洲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一口一个“许学长”叫得哀切。 李益达有点发怵,“不是吧许哥,你把人家小孩儿给怎么了?”李益达和许迟合租这么久,也不是不清楚对方的性取向。 许迟忙着在客厅抽屉里找药,连翻出来几盒,却不是空的就是过期的,不禁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动我东西了?我之前从药店买的双黄连呢?” “哎呦,你不早说,我前几天有点感冒,给吃了。” “两大盒呢,你他妈当零食吃啊?怎么没吃死你?” 李益达讪讪地捡起一盒白加黑,看了看生产日期,“诶,这个才过期一个星期,没事吧应该?先救救急?” “算了,我出去买趟药。”许迟套上件外套,看了看沙发上躺着的白小洲,“你帮我先看着他,我马上回来。” 许迟冒着雨火急火燎地买了感冒药回来,白小洲已经睡着了,许迟给他喂了药,有些歉意地对李益达说,“对不住啊益达,他发着烧呢,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儿,今晚得暂时让他睡沙发了。” 李益达嘿嘿一笑,“没事儿没事儿,你们自便,就当我不存在。”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白小洲没多会儿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许迟正拿着条毛毯,俯身要帮他盖上,英俊的脸上尽是认真的神情。 白小洲小脸儿一红,伸手环住许迟的脖子,软嗒嗒地就往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贴。 许迟把他按回床上,“别乱动,躺好了。” “许学长......”白小洲又往他身上凑。 “别别别。”许迟看明白了他想干嘛,无奈道,“你还发着烧呢,我要是现在把你办了,我成什么人了?” 他和白小洲交往已有一两个月,该亲也亲过了,该摸了摸过了,其实也差不多到了该全垒打的时候,只不过小学弟一直有点害羞,他也没舍得辣手摧花。而且今天又莫名其妙跑出来个男朋友,搞得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 白小洲把脸藏在被子里,羞怯怯地露出一双眼睛,“许学长,我们还可以继续交往吗?” 可爱小学弟主动投怀送抱,许迟倒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他总不免想起,那个一脸苍白、自称是小洲男朋友的青年...... 白小洲又开始眼泪汪汪,“我真的很喜欢你......” 许迟见他又要哭,赶紧说,“行吧行吧,你别哭你别哭。”这小崽子一哭他就脑仁儿疼。 “你今晚现在我这里住下,明天早晨我送你回学校吧。” 白小洲一脸期待地,“那我以后还能来这里找你吗?” 许迟先是迟疑地点点头,但还是有点担心,“不过,你得先说老实话,你真分手了?” 别又让老子莫名其妙当了男小三儿。 白小洲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沈澈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只是一瞬间,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 沈澈连烧了三天,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浑浑噩噩之间只感觉豆花在舔他的脸。 有好几次,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这么静悄悄地死掉。他甚至在想,死了之后会不会像鬼故事里那样,被自家豆花吃掉半张脸呢? 谁知道他在床上挺尸了三天,身上的热度竟渐渐退去了。 等到他终于有力气下床,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又把发烧时被汗水弄湿床单被罩统统洗干净了一遍之后,他才发现,空荡荡的房子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室内的灯没有开,渐渐有了种令人捉摸不定的晦暗。他靠坐在沙发上,安静了许久。 豆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温顺地靠着他。 沈澈问,“你在等他吗?” 豆花在他怀里蹭了蹭,用它亮蓝色的圆眼睛看他。 沈澈说,“他不会回来了。” 他抱起豆花放在旁边,略微坐直身体,心里七七八八地算了下,然后将一笔钱转到了白小洲的账户上。那数目差不多够小洲剩下两年读书和生活的费用。 这样,也算是做一个了断。 他不喜欢在感情上拖拖拉拉,一旦放手,就绝对不会回头。 第五章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已是初冬时节。 自从白小洲走后,沈澈又断断续续病了几场,一个人去医院看病——据说是被列为“人生最悲惨的十件事”排行榜第一名的惨事——也经历了几遭,血红蛋白和血小板一直低靡,医生开了不少刺激造血的药物,药吃得多了,钱包就扁了。 再加上他也不知是哪根神经不对,手一抖就把小说里一个颇有人气的男配给写死了。编辑恨不得把他锤死,读者们也气得群起而攻,纷纷留言骂他江郎才尽,脱粉了好几波。 他起初还有些作者的傲骨,只说,这是剧情需要,你们爱看不看——铃木光司先生曾说:让所有人都认同的文字根本称不上表达。 然而稿费又变少了,他才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看着文稿里已然死去的男配,恨不得立刻改行去写重生文。 现在住着的公寓快要负担不起,房租拖了几日,房东赶人的架势已经愈发明显。正好租房合同马上到期,他便在房屋中介网站上关注起合租公寓。 看了好几天,终于相中一套两室一厅、出租次卧的房子,从照片上看起来,房子很新,原始格局,陈设齐全,几乎没有出租过的痕迹,面积也够大,价格在可接受的范围。 中介还在简介上特意备注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6 :合租室友是一位b大的高材生。以表示房子的清白可靠。 沈澈当下就结清了这边的租金,去中介公司签下新的合同,把这套房子租了下来。 倒也不是他心急,只是b城这段时间房市动荡,房租猛涨,再不赶紧签下来,怕是真的要流落街头了。 搬家时行李不少,原来的房子住了五六年,看起来没多少东西,整理起来却有好几大箱,沈澈请了搬家公司,自己抱着豆花来到了新的住处。 合租的那位室友刚好不在,沈澈收拾了一阵,又在卧室的角落给豆花搭上软窝,房子变小了,猫窝也小了一圈。 “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沈澈点了点豆花的小鼻子,“等以后我挣了钱,给你买大房子住。” 豆花“喵”了一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 许迟一进屋就看见沙发上的一人一猫。 那猫长得真是漂亮,雪白雪白的绒毛,像一团棉花糖似的;那人长得更漂亮,雪白雪白的皮肤,低垂着的侧脸美得像画。 那人看见许迟进门,立刻站起身,礼貌地说,“您好,我是沈澈,中介应该跟您说过了,我租了另一间卧室。因为没有您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拿到钥匙就直接过来了,冒昧打搅了。” 许迟愣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地,“是、是你?!” 见沈澈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他又连忙说道,“你忘了?那天在b大门口......哎,你是白小洲那个前男友吧?” 许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前段时间,合租室友李益达准备复习考博,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就搬回学校宿舍住去了。房子空出了一间,空着他也用不上,于是就让中介帮忙挂出去出租。却没想到,新的合租室友竟然是自己男朋友的前男友。 沈澈反应了一阵,才慢慢觉出这个高大的年轻人的确眼熟,想起那日在b大门口的事情,不免尴尬起来,“......是你啊。” 许迟比他还要尴尬,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是他对沈澈却没什么敌意,反而心怀歉疚,毕竟是自己“抢”了对方的男朋友——虽然不是故意的。特别最近从白小洲口中得知,这位前男友独自把小洲从十三岁养到读大学,更是让他肃然起敬。但白小洲说了二人已经分手,他也不好再过问别人的私事。 许迟有点窘迫地,“你好,我叫许迟,之前有点儿误会,白小洲他......”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用在意。”沈澈笑了笑,“你现在和小洲在交往吗?” 许迟点点头,“是,小洲人挺好的。” “嗯。” 一时之间气氛又有些尴尬,沈澈顿了顿,冲许迟伸出手,“那,以后还请多关照。” 许迟握了握那只手——那手很凉,但是柔软洁白,骨节纤细,白玉豆腐一般,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颜色。 他不由得握轻了些,总觉得再用点力就会把那只手捏碎似的。收回手后问道,“你东西搬完了吗?要不要帮忙?” “已经收拾好了,不用麻烦,多谢。” 许迟看了看沈澈脚边那只圆滚滚的白猫,“这是你的猫?” “嗯,它叫豆花。” “它很漂亮啊。” 谈起猫来,刚才尴尬的气氛总算缓解了一些。 沈澈抱起豆花,有些歉意地,“因为之前是自己住,才买了它,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再想办法送人。” 他知道合租养宠物不太好,虽然豆花乖巧干净,从不乱抓乱咬,也基本不掉毛,但毕竟是与人合住,总要征得室友同意才行。 许迟看了看豆花,“它挺乖的啊,怎么会介意。” 其实他对猫猫狗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他莫名觉得这只叫豆花的猫,很衬眼前这个青年,一样的漂亮好看,一人一猫就像有某种天然的亲密关系,如果逼着主人把猫送走,未免太残忍。 沈澈说,“它已经打过针,做了节育,我定期会带它去除虫和洗澡,如果它打搅到你,或者弄脏你的东西,请一定告诉我。” “嗨,这都是小事儿。”许迟摆摆手,“我没那么讲究。” 以前和李益达合租的时候,再乱的房间他也过得舒舒服服,怎么会担心一只小猫呢。他反而怕沈澈这么一个干净斯文的美人,会不习惯和他这种粗糙的大老爷们儿合租。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许迟拍拍沈澈的肩膀,“我先去洗澡了,你忙你的,有事儿就喊我。” 沈澈点点头,就抱着豆花回房间去了。这段时间忙着找房子,小说进度拖了好久,他打算趁着有空多写一点。 许迟洗完澡,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外面冷飕飕的,他不想出门,于是就在手机上点开了外卖app,想了想,比平时多要了一份。 等外卖的时间,就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 白小洲给他发来消息:“学长,在实验室吗?” 许迟回复:“没,今天导师出差,我提前回来了。” “太好了,那我去找你吧!”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白小洲欢快的情绪。 许迟想了想,觉得不太妥。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和沈澈合租也纯属巧合,但是白小洲还不知道沈澈在这里,两人要是突然见面,肯定会尴尬,没准儿还会伤心。他想着,还是下次找个机会,把自己和沈澈合租的事情告诉小洲,再让他过来比较好。 于是他斟酌着回复:“小洲,今晚有点事情,你先别过来,明儿我去学校找你。” 正回着微信,门外有人按响了门铃,是来送餐的外卖小哥。 许迟把外卖拿进来,敲了敲沈澈那屋的门,“沈澈啊,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也吃点儿?” 屋里没人应声,许迟又敲了几下门,才听见沈澈在里面小声说了句“稍等”。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沈澈也洗了澡,头发还有些潮湿,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在换衣服。” 许迟感觉他脸色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不禁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沈澈摇摇头,看见许迟拎着外卖站在门口,又说,“谢谢你啊,一起吃吧。” “来来来,在这儿吃。”许迟把客厅茶几上乱七八糟的杂志一股脑往角落里一塞,“你别嫌乱啊,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杂志,等我收拾收拾。” 正说着又掉出了一本黄色杂志,许迟连忙一起丢进角落里,李益达那小兔崽子看的什么玩意儿...... 那封面上是穿着暴露的一男一女,肯定不是身为同志的许迟买的,那就一定是李益达留下来的了。其实男生寝室的色情读物并不少见,不过他觉得长相白白净净的沈澈,应该不会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7 看这种东西,可别吓到人家才好。 第六章 许迟三下五除二把茶几收拾干净,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饭盒一打开,里面竟然是白嫩嫩热腾腾的豆花儿,一共两盒,还另外单独配了两盒料,一盒甜口儿的黑糖桂花大红枣,一盒咸口儿的红油辣子小酥肉。 沈澈看着食盒里的白生生的一团,表情有点微妙,“是豆花啊。” 叫做豆花的那只猫“喵”了一声,它以为主人在喊它,欢快地从窗台上跳下,扭着猫步过来蹭他的腿。 许迟笑道,“刚刚听你的猫叫豆花,就有点想吃豆花儿了。” “......” 许迟问,“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沈澈说,“我都行。” “我也都行。”许迟把勺子拿出来,“要不一样来一半儿?” “......那我吃甜的吧。”沈澈把那盒桂花红枣拿过来,说,“多谢你,多少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没几块钱,不用客气。” 沈澈见他推辞,便说,“那下次我再请你吧。” 两人并肩而坐吃着豆花儿,豆花卧在他们脚底喵呜喵呜地也想吃豆花儿。 除了豆花儿,许迟还点了四个牛肉夹饼,酥脆的面饼夹着软烂喷香的牛肉,一口咬下去直掉渣。 许迟见沈澈小口小口安静地吃着豆花儿,模样别提多斯文,好看是好看,但又担心他吃不饱,于是拿了个牛肉夹饼递给他,“尝尝这个,这家做得特别棒,我经常吃。” 沈澈放下食盒,“不用了,我吃饱了。” 许迟于是默默把四个牛肉夹饼都吃掉了,他长得人高马大,肌肉比别人多、腿比别人长、吃得自然也比别人多。 沈澈目睹对方惊人的食量,有点尴尬地垂下眼睛咳了一声,随手拿起刚才被塞进了茶几下面的杂志来看。 杂志的内容没什么营养,有的甚至称得上低俗,许迟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只看这种东西啊,我审美还是很高级的......” 沈澈笑了笑,问道,“哦?那你平时看什么书?” “其实现在除了专业文献,哪有空看书,每天都忙着发文章,做实验,帮导师干活儿......”许迟想了想,“我上初中那会儿还挺喜欢金庸的,每天上课都偷偷看。我最喜欢笑傲江湖,令狐冲和江南四友打赌比武那段看了好多遍,诶,秃笔翁使的那套笔法,怎么说来着......” 沈澈说,“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 “对对对,就是这个。”许迟一高兴,拍了拍沈澈的肩膀,“原来你也看这种闲书啊。” 沈澈从小就喜欢看书,看得多且杂,谈起书来话就多了,他笑着点点头说,“令狐冲这个角色我很喜欢,虽然放浪形骸、洒脱不羁,但是重情重义、用情专一。他喜欢灵珊时就只想着灵珊,后来灵珊背叛他,他爱上盈盈,就一心一意只对盈盈一个人好。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拎得清,是个真正的君子。” “可不是嘛!说到我心坎儿里啦!”许迟遇到了知己,一高兴,又在那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沈澈又说,“做男人就应该像令狐那样。” 许迟表示了十二分的同意,又说,“对了,说起金庸,我最近看了一个网络作家的小说,那个作家有那么点金庸的意思,写得特别棒,一看就停不下来。” “是吗?是哪个作者?” “水澄,流水的水,澄清的澄。你可能没听说,他的小说有点小众,不过真的特别有才华,我觉得他有些构思比金庸还巧妙,真的......” “......” 沈澈一下子被口水呛到,连咳了好几下,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许迟吓了一跳,连忙帮他顺气,“你怎么了?” “没、没事。” 沈澈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小小的三线网文写手,还能和查先生相提并论...... 没错,水澄就是沈澈的笔名。 《玉篇》有云:澈,水澄也。所以他就给自己起了“水澄”这个名字。 万万没想到,租个房子也能遇到书粉,看来他真是要火了啊。 沈澈内心的波澜,许迟倒是察觉不到的,他还忙着帮咳得眼泪汪汪的沈澈顺气。 许迟侧头看着那蹙眉轻咳的沈澈,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红楼梦》里那句: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正在这时,门铃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许迟起身去开了门,来人居然是白小洲。 许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竟然有些心虚,“小洲?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别来......” “我想学长了嘛。”白小洲撒娇道,“再说,你明明在家,为什么骗我说晚上有事?难道你......” 白小洲话说到一半就噤声了,他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澈,一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在原地。 空气安静到几乎凝固,还是沈澈率先开口,“小洲,好久不见。” 白小洲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眼圈又开始泛红,过了半晌才低低地叫了声“澈哥”,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许迟一看两人气氛不对,自己这个大灯泡杵在这里,明显多余,于是说,“那啥,你们先聊,我下楼买包烟。”说完便识趣地出门回避了。 房子里只剩下相视无言的两个人。 沈澈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着眼睛,长睫毛投下一片迷蒙的阴影,看不出情绪的样子;白小洲则一脸忧伤痛楚,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在那对峙的安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东西在冒出头来,一点点酝酿着,要把这绷紧了的空气刺出个洞来。 沈澈抬起眼皮,“你别误会,我之前的公寓合同到期,所以找中介重新租了房子,租之前我不知道许......你男朋友也住这里,是巧合。” “澈哥。”白小洲忍着泪,“你后来给我转的钱,我已经收到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你,我觉得没脸面对你......那笔钱我毕业以后会还给你的。” “那个钱你别在意,没什么的,你不用还给我。”沈澈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口气淡淡地,“当年把你领回来,本来就是打算要供你到大学毕业。就算已经分手了,也是要有始有终的。我也不是图你什么,我虽然给了你钱,但是与你无关,只是给我自己一个了结,你别多想。” 听到“已经分手”几个字,白小洲瘦弱的身躯就开始不住发抖,他弱声道,“我们、我们真的分手了吗?” “不然呢?”沈澈有点不可思议地,“许迟现在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那你呢?”白小洲满脸泪水,颤抖着说,“你还喜欢我吗......你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8 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沈澈抬起眼睛,声音有些疏离,“小洲,你怎么问得出口?” 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他还记得他亲吻别人时的样子,还记得他摔门离开时的样子。他也记得陷入昏迷时,那从头到脚空荡荡的冷意。 他在这连绵数月的伤病中,每痛一次,那不堪的回忆就冷飕飕地冒出来嘲弄他一次;每病一天,那廉价的“喜欢”便释然了一分;当他终于习惯了一个人忍耐,那些虚无的嗔痴念想,便早已离他远去。 喜欢?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他的喜欢,还不至于这么便宜。 “澈哥,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白小洲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如果愿意回头,我、我也可以和你......” “白小洲。”沈澈打断他,“你要知道,没有人天生就要对你好,没有人生来就要喜欢你。” 白小洲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沈澈平静地看着他,“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七章 白小洲是哭着跑掉了,甚至没顾得上搭理在楼道里抽烟的许迟,满脸鼻涕眼泪的低头往前走。 许迟想问怎么回事,话还没出口,只来得及拉一下他的袖子。 “你别管我!”白小洲奋力甩开他,冲进了电梯。 许迟讪讪地收回手,他知道对方是为了沈澈而哭,自己在那二人的感情里,只能算是个局外人,也不好过多劝说。 许迟走回去推开房门,一进屋就看见沈澈枯坐在沙发上,他倒没像白小洲那样哭哭啼啼,那张雪白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是放空的,仿佛整个人抽离了出去。 许迟摸不清对方的情绪,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沈澈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没事。” “感情这种事情也勉强不来,你也别太伤心......”许迟以为沈澈还记挂着小洲,于是安慰他,“其实我觉得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你对小洲也算是仁至义尽。你放宽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沈澈知道许迟在宽慰自己,其实他早已放下,面对白小洲,他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只是久病虚弱的身体,总不免要冒出些令他难受的生理反应,反复用疼痛提醒着他:那些曾经的人和事,并不是只要他忘记,就可以不再痛。 他草草笑了一下,“我明白。” 许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沈澈这样“宽宏大量”,他简直要觉得和小洲交往的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了,一时之间又是愧疚又是纠结。 沈澈脸色发白,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刚起身又差点倒下去。 许迟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许迟这才发觉沈澈的身体虚软得不像样,只是这么扶着都能感觉出他凌乱的心跳,只能伸手撑住他的腰,“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 沈澈晕得根本站不住,虚弱地,“只是呼吸......有点跟不上,麻烦你,卧室......有制氧机。” 许迟不敢耽搁,立刻半扶半抱的把沈澈弄进卧室。那么专业的制氧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狐疑起来,不明白沈澈搞个这玩意儿在屋里做什么。 但也由不得他细想,沈澈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被他放在床上也只是无意识地呻吟了一下。 好在制氧机上有简略的示意图,他简单消毒了一下插管,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电源,把氧气面罩接通,扶着沈澈的头保持他呼吸的顺畅,“喂,醒醒!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叫救护车?” 沈澈的睫毛颤了一下,有些恍惚地睁开眼,因为口鼻被氧气面罩覆住不能说话,只是轻微地摇摇头。 许迟还以为沈澈是为情所困、遭受了打击,连忙又帮他揉胸口。听到那竭力的呼吸声,许迟也紧张得把牙关咬得死死。 他心里隐隐替沈澈不值。不管怎么说,白小洲这六年来一直蒙沈澈照料,却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真心。虽然这其中的细节他并不了解,但他只是觉得,就算小洲不爱了,也应该明明白白地跟对方说清楚才对,想要两头都占、摇摆不定,总归是自私的。 待沈澈渐渐缓过来,已是半小时之后。 许迟一直蹲在他身前,小心查看他的面色,“好些了吗?” 沈澈轻喘着气,“不碍事。” 许迟还是很担心,欲言又止了一阵,才说,“没想到你为白小洲的事情这么难受,你要是真放不下他,回头我去帮你开导开导他吧。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其实我看吧,你俩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复合,你俩要是真能和好,我也可以......” “你误会了。”沈澈苦笑着打断他,“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 许迟觉得他还在回护白小洲,都有点急了,“什么啊,你都这样了,还不是被那小崽子刺激的?” 沈澈淡淡地说,“是我有病。” “啊?”许迟反应了一阵,有点没听太明白,“什么病?” 沈澈于是报了一个他听不太懂的名字,又说,“你放心,不传染。” “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担心被传染。你到底要不要紧?”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沈澈撑起身体半坐起来,又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只能说,“麻烦你,我想喝水。” “别动别动,我去倒水,你躺好。”许迟生怕他又要发病,连忙扶他躺好,去厨房烧了热水,试了试温度才端过来。 沈澈浑身绵软,许迟扳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以免他从床上滑下去,然后小心地喂他水喝。 这种体位让沈澈有点不自在,喝了两口就勉强挪开了一点。 许迟低着头,视线刚好能看到沈澈的后颈和肩部,隔着宽松的睡衣,竟然隐约看见对方后颈的位置青青紫紫的一片,他吃了一惊,“你脖子后面怎么了?怎么青了?” “是吗?”沈澈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果然有点痛。 “你看不到,就是这里。”许迟把手放在青紫的部位,“这里,疼吗?” “这是......这是刚才被你拍的......” “什么?”许迟目瞪口呆,这才想起来,吃晚饭时,自己的确拍了沈澈的后背几下。可他也没怎么使劲啊,怎么就青成这样了!那雪白皮肤上的青紫痕迹,看着都触目惊心。 这样娇花似的美人,分明和自己这种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不是同一个物种吧......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9 .....”许迟有点尴尬,“我帮你涂点药。” 跌打损伤药膏这种东西,家里肯定是没有的,许迟又跑出门买了趟药,回来帮沈澈涂上,折腾了一通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许迟涂好了药,站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回屋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沈澈也被折腾得够呛,怏怏地道了谢。门一关上,屋里暗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许迟却翻来覆去地失眠了,心里总像压着事情似的。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在床头找到手机,打开网页,输入了“再生障碍性贫血”几个字,跳出来的联想词竟都是“死亡率”、“会死吗”、“能活多久”之类。那些冰冷生硬的症状描述,让他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沉。 他一向健康,身强体壮,上一次生病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对病痛这类东西没有太深的体会。 他想象不出沈澈该有多痛——因为那人即使在昏沉中,也只是皱着眉忍耐,时而发出轻微的呜咽,既脆弱又坚强的样子。 第八章 连下了几场雪,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许迟和沈澈合租的这些天来,几乎很少见对方出门。他早晨去学校的时候,沈澈还在睡觉;晚上回来时,沈澈就坐在电脑前打字。 他好奇地问起沈澈的工作,对方只说是自由职业,有时接一些翻译的工作。 不过沈澈的翻译水平确实不错,前几天许迟忙着帮导师申项目,抽不开身,于是拜托沈澈帮忙翻了一篇会议论文的摘要,成品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很多物理学专业术语都能准确译出来,能看出下了功夫。 许迟最近是真的挺忙,导师张教授申请了国家级的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初审刚过,眼看就要上会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许迟也跟着课题组一起准备,干起活来就没个完。 这日又开会讨论到很晚才结束,张教授住在学校旁边的家属院,和许迟的公寓在同一个方向,两人就顺路一道回家。 已是深夜,又下着雪,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冷冷清清的没什么行人。 “小迟啊,最近辛苦你了。”张教授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几个月以来连轴转的繁重工作,让这位年近五十的学者有些吃不消,“等忙完这段时间,老师请你吃饭。” 许迟恭敬地,“老师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跟您做课题,我的收获很大。” 教授点点头,“你的科研能力很强,我期待你以后的成绩。”张教授门下几个直博的学生里,许迟年纪最小,发文章却最多,甚至还在物理学领域最权威的杂志prl上发表过好几篇文章,所以他早就有心栽培,希望许迟毕业后能留任b大。 “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要注意身体。”张教授又说,“你们年轻人爱熬夜,现在仗着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吃不消了......” 张教授正说着,忽然停住脚步,弯下腰用手捂住胸口,脸色不大对劲。 “老师?”许迟察觉到异样,也停了下来,“您怎么了?” 张教授艰难地摆摆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重重地倒在地上,面色发青,浑身抽搐。 许迟一惊,连忙蹲下身查看教授的情况,眼见耽搁不得,立刻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电话很快拨通,但是夜间大雪封路,不仅公路湿滑,好几个路口也都堵死了,救护车迟迟过不来。 许迟在原地等了一阵,简直心急如焚,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医院只说救护车在赶来的路上,让他耐心等待。 眼看张教授脸色愈发灰白,许迟想着,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与其等护车过来,不如自己把人送去医院。于是抓住教授的一只手臂,试着想把他抬起来。 “不要动他!快放下!”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许迟转头看去,竟然是沈澈。 “可能是心肌梗塞,不要随意搬动病人。”沈澈快步走过来,飞快地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张教授的呼吸和脉搏,“没有呼吸了,要赶快做cpr,他颈部有没有受伤?” 许迟也顾不上问沈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事态紧急,他只能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没有受伤,是忽然倒下去的。” “帮我扶住他的头,保持呼吸顺畅。” 许迟来不及多想,他不懂急救常识,只能按照沈澈说的来做。 沈澈跪在张教授身边,一只手的掌根抵在对方胸部中央,另一只手覆于其上,双肘伸直,用力地一下一下向下按压。 按了一阵,又将张教授的下颚抬起,手指伸进口腔做了简单的清理,并转头问许迟,“他戴不戴假牙?” “啊?” “要做人工呼吸,有假牙的话需要提前取出。” “不戴......” 沈澈点点头,捏住患者鼻腔,俯下身对着口部吹气,然后直起上身,继续做胸外按压。 雪越下越大,渐渐起了风。 许迟看见一小朵雪花,被风着,转了几个圈,落在了沈澈的睫毛上,而后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又看见沈澈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融化的雪。 明明是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许迟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沈澈忽然说,“换你来按,快一点。” 许迟一愣,“什么?” 沈澈脸色苍白,轻喘着气,“我没力气了。” 许迟回过神来,连忙跪下来,学着刚才沈澈的样子,用力按压着张教授的胸腔。 他力气比沈澈大,坚持的时间也比沈澈更长。 他听见沈澈对他说,“你一边按一边数数字,每按三十次,做一次人工呼吸。” 一、二、三、四、五、咚、咚、咚...... 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张教授幽幽转醒,急救车也终于赶了过来。 医生们把人抬上了担架,一位年轻的医生一边抬人一边赞许道,“幸亏你们先做了心肺复苏,不然时间这么久,病人可就危险了。” 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患者妻子也匆忙表示了感谢。 一通折腾之后,救护车鸣着笛开远了,街上只剩下沈澈和许迟两人。 许迟还有点惊魂未定,转头对沈澈道,“刚才多亏了有你。” “没什么。”沈澈笑了笑,“我也是刚巧走到这边。” 雪还在下着,两个人都没带伞,站了一会儿,头发上、身上就落满了雪,冷得人脚底发僵,许迟说,“这雪太大了,咱们回家再说吧。” 沈澈点点头,却没动弹,只是脸色苍白,微咬着下唇,眼里有层雾气,似乎很冷的样子。 许迟想起对方是个身体虚弱的病号,便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沈澈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低声道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0 ,“我现在走不动,歇一会儿就好。” “那也不能在这儿歇着啊,万一感冒就不好了,我带你回去吧。”许迟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扶住沈澈的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 沈澈平身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对方还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 虽然个子比自己高一点,身材比自己壮一点,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沈澈咳了一声,尴尬道,“你......放我下来。” 许迟正想说“没事我不怕重”,但是低头就看见了沈澈绯红的脸,一瞬间也不好意思起来,心脏莫名的砰砰直跳——这个角度实在太近了,他甚至可以看见对方排扇似的长睫毛,微微翘起来的鼻尖,和一段雪白纤细的脖颈。 “那,我背你吧。”许迟把沈澈放了下来,掩饰尴尬似的立刻转过身,微微弯下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对方上来。 “......谢谢。”沈澈犹豫了一下,腿实在冻僵了走不动,只好趴在许迟的背上,却担心自己的重量压到对方,身体有些僵硬。 许迟把他背起来,走了几步,又说,“你把手放上来,放松点儿,你这么僵着我不好背。” “我怕你觉得沉......” “没事,不沉!”许迟说罢,又笑道,“再说你这么僵着,重量也是一样的。” 沈澈一想也是,于是双手环住许迟的脖子,软下身体,把脸靠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 许迟背上沈澈,一路踩着雪往前走,他能听见耳边有轻微的喘气声,脖子时不时蹭到一片冰冷的脸颊,他又觉得心跳有些快,要是不说点什么话,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开口道,“今天可真巧,没想到会碰到你,不过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雪,你出来做什么?” “豆花的猫粮吃完了,我出来买点。” 许迟有点哭笑不得,“多大点事儿啊,猫粮而已,饿一晚上又没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要不是沈澈今晚出来买猫粮,张教授可能就真的一命呜呼了,这么说来,不仅沈澈是教授的救命恩人,连豆花也算得上半个救命恩猫。 “那你买到了吗?”许迟问,“没见你手里有东西啊。” “没有。这个点儿了,商店都关了。”沈澈也是爱猫心切,看到豆花饿得喵喵直叫,弱小可怜又无助,稿都没心思写就跑出来买猫粮,根本没考虑超市开没开门的问题。 “明天早晨我帮你买吧,反正我也顺路去实验室。”许迟顿了顿,又说,“天这么冷,你身体不好,就别出门了。” “谢谢你。” “嗨,谢什么,豆花的事就是我的事。” 许迟又问,“对了,你为什么会做那个?叫啥来着,cpr?” “我以前写过一篇医疗背景的小说,知道一点皮毛而已。”沈澈认真地说,“其实心肺复苏术是基本的医学常识,普通人也应该学会,不然如果发生刚才那种情况,就太危险了。” 许迟一下子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你写过小说?” “呃......写着玩的。”沈澈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网络作家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还不够好。 许迟却兴趣盎然起来,“小说什么名字?我一定买回来拜读!” 沈澈打着马虎眼,“没有发表的,你买不到。” “那你私下发给我看看,我帮你掌掌眼,说不定发出来能火!”许迟想了想又说,“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水澄,他也写了个医疗背景的推理小说,最近刚刚出版,叫《失重》,写得真是好,有点东野圭吾的感觉,我还买了一本呢,回头借给你看看?” 沈澈没说话,却忍不住笑了。 “诶,别笑啊,我是说真的,你也跟人家学习学习......你笑什么啊。” 许迟背着沈澈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对方一笑,呼出来的热气就直往他脖子里吹,他觉得脖子热乎乎的,在这天寒地冻的大雪里,心脏也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第九章 沈澈在雪地里受了凉,第二天就发烧了。 其实他自从生病后就三天两头地发热,往常都是吃点感冒药、多忍几天就好了。 但是许迟自从知道了他的病以后,把那些七七八八的临床症状和注意事项都消化了一遍,就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病发——再障病人抵抗力不足,发热还是小事,就怕发热后再引起感染出血,让病情脱离控制。 于是许迟一大早晨就跟导师请了假,开车载着沈澈往医院跑。 沈澈坐在副驾驶,没精神地把头靠在玻璃窗上,有气无力地说,“许迟,你有没有记得买猫粮?” 许迟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猫!” “唉......”沈澈烧得有点糊涂,语气里竟带着些撒娇的鼻音,“你昨天答应过的......” 生着病的青年变得像小孩子一样,意识不甚清明,脸颊因为发热而泛着红晕,长睫毛垂下来,嘴唇甚至还因为难受而委屈地嘟着,竟有种异样的病态的风情。 许迟几乎是在哄着他了,“我一会儿就去买,你放心,不会让豆花饿着。” 沈澈微微闭着眼睛,嘴里还嘟囔着胡话,“说话不算数......哼......” “......” “骗子......” 许迟心情复杂地看了沈澈一眼,那青年虚弱地歪在副驾驶座位上,大概不知道自己正说着胡话。 许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些,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一路上,沈澈还神智不清地念叨着自己没事,但等二人到了医院、挂了急诊之后,热度就又开始不断攀升,从低热变成了高烧,站都站不稳了,浑身无力地被抬上了病床。医生给他用了药、挂了水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许迟坐在病床边,他看见床头边的检测仪器上,心跳的数字一直徘徊在100以上;而病床上的青年在药物的作用下,无知无觉地躺着,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纤细的手腕耷拉在床边,小臂的针口处还泛着浅浅的淤青,整个人显得即单薄又脆弱。 他隐隐觉得心惊和后怕,还好提前把沈澈送到医院了,这要是在家里发起高烧,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沈澈一觉睡到当天夜里才醒来,因为及时输液,体温已经不再飙升,只是冷汗被夜风吹干,身上有些冷。 他打开床头的夜灯,看见病床旁边的沙发上,高大的男人侧卧在上面,脸朝内侧,只露出一片宽阔厚实的背脊。这沙发不算窄,但许迟身量太高,两条长腿根本伸不直,只能半蜷着,睡得不太舒坦的样子。 许迟睡得不沉,感觉到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1 光亮就醒了,随即便从沙发上坐起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就起身走过来,摸了摸沈澈的额头,“好像不太热了,我叫医生过来。” 沈澈“嗯”了一声,又觉得有点困,“你一直在医院?” 许迟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中午回了趟家,给豆花买了点猫粮。” 沈澈一愣,然后笑道,“谢谢,难为你还记得。”那副认真道谢的样子,明显是完全不记得自己烧糊涂时说过的话。 医生来病房给沈澈测了体温,确认没有什么大碍,血常规指标也基本合格,明天就可以出院。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窗外偶尔响起几声莺莺鸟鸣。 “还好没什么事,你这说病就病的,吓死人了。”许迟舒了一口气,倒了杯温水递给沈澈,“睡了一天了,喝点水。” 沈澈接过水,只喝了一口就呛着了,一阵大咳之下已然满脸通红。 许迟吓了一跳,从他手中接过水杯,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慢一点,慢一点。” 沈澈喘了几口气,本想说句什么,但咳嗽却更加止不住,渐渐咳得气也顺不过来,身上都有些抽搐,简直如同搜肝抖肺一般,把之前吃的药都吐了出来。 许迟没想到喝口水会弄得这么严重,连吃惊的时间也没有,忙拿了痰盂接住他的呕吐物,一手抱住他的肩膀,一手压他胸腹,让他能缓过气。 等沈澈呼吸恢复过来,许迟只觉背上都湿了,拿纸巾替青年擦了嘴角鼻端,只觉得那鼻尖和脸颊都是冰凉的,心中不由一惊,“我再去把医生叫过来?” 沈澈轻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却还是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得眼睛红红的,因为本能的生理反应,眼泪也流了一脸。 许迟拿了温湿的毛巾过来,帮他把脸擦干净,扶着他在床上躺平,“好点了吗?” 沈澈还有点喘,稍微点点头。 许迟帮他盖好被子,“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沈澈咳了一通,身上毫无力气,弱声道,“你也先回家吧。” “没事,我就在沙发上睡会儿就行,正好明天帮你把出院手续办了。”许迟想了想,又说,“你病成这样,家里不能没人照顾,我再跟导师请几天假,等你好了我再去实验室。” 沈澈有点错愕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一阵才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个病经常会发烧,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这么麻烦你。” “不麻烦,病人本来就需要照顾啊。”许迟说,“你生病以后一直一个人住?”病成这样,一个人住未免太危险。 “一开始是和小洲。”沈澈顿了顿,垂下眼睛,“后来就是一个人了。” 许迟愣了愣,发觉自己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痛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洲他.....不是那种会照顾别人的孩子......”沈澈似乎有些疲倦,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也从没想过他能照顾我,那时候我只是想,不要成为他的拖累、不要被他嫌弃,就好了......” 青年的声音低低的,平静中带着一点倦意,并没有什么怨恨或者恼怒的情绪。 许迟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心脏微微抽紧。 “其实也不怪他。”沈澈平躺着,口气淡淡地,“本来就是非亲非故的两个人,说好听一点是爱人,其实只不过是作个伴,一个生了重病,另一个选择离开,也是无可厚非。” “不是的,是我就不会。”许迟想也没想,立刻说,“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离开。” 沈澈侧过头,看了他一阵,没有说话。 许迟也有些发怔,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说。他并没有经历过那种生离死别的感情,所以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笃定。他只是在青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隐约看到了些许类似失望和放弃的情绪,就觉得呼吸发滞——他不想看到那么黯淡的他。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沈澈却已经睡着了。 手机忽然响了,是白小洲发来的微信消息,口气轻松地问他明晚要不要一起看电影。自从那日白小洲为了沈澈哭着跑掉后,就再没来找过他,他也忙得没空去管,几乎快要忘掉这个人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良久,不知该怎么回复。 那两人之间的感情,原本与他无关。 就像是一口井,他可以看到那井外的水迹、和周遭的泥泞,却不知道那井内究竟有多幽深——唯有陷于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然而他又忍不住想在那井边张望。 他不可抑制地开始想:白小洲离开沈澈的那段时间里,沈澈是如何度过的;一个人生病的时候,会不会难过。只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心都乱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阵,然后在微信里打了一行字:小洲,我们别再联系了。 白小洲回复了几个问号,又发了些委屈哭泣的小猫的表情,他也没心思再理。 他朝着病房的窗口看去,此刻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些蒙蒙亮。深邃泛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微茫的星子。 清晨是最美妙苍茫的时刻。 薄明中,几缕雾光洒落下来,勾勒出病床上那青年美丽的轮廓。 第十章 沈澈虽然出院,但是感冒还要慢慢调养。医生给他开了些西药,但他平日里吃的药已经太多,再吃那些药效迅猛的抗生素类药物,身体的不良反应就比常人还要大。 当他再一次搜肠刮肚地把吃进去的药又吐出来之后,许迟终于逼着他又去瞧了中医,对症开了个药性温和的方子。 许迟照着中医写的方子把药买回来,七七八八的一大包,里面又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牛皮纸袋,隔着包装都能闻见那里面的浓重的药味,各种黑乎乎黄土土的药材混合在一起,隐隐散发出奇怪味道,简直绕梁三日也挥之不去。 见沈澈露出嫌弃的表情,许迟一脸严肃地说,“良药苦口,你不想吃也得吃。” 药材是买回来了,煎药又是一道麻烦的工序。 许迟端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药锅进了厨房,把大包小包的中药摆出来,先拆包,又称重,再泡水,最后按照分量放进药锅煎煮。 大概过了一刻钟,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看着电视的沈澈,只觉得一股子冲鼻的苦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一个跟斗,豆花也被臭得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喵喵直叫。 沈澈忍着恶心,冲着厨房的方向问,“怎么味道这么大?”怕不是在煮翔吧。 厨房里传来许迟无辜的声音,“中药就是这样啊,你忍一下哈。” 沈澈想着正在煮药的许迟肯定比自己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2 还煎熬,也不好再埋怨,坐立难安地等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又问,“你煎好了没?”这味道什么时候能散啊。 许迟很是淡定,“没呢没呢,别着急。” “......”他并没有着急吃好不好。 等到许迟终于神色虔诚地捧着药锅走出来,沈澈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煮好的药水比起干燥的药材,味道简直发生了质的飞跃——苦里透着酸、酸里带着辣、辣里飘着腥、腥里泛着隐隐的恶臭,只是闻着就想呕吐,更别说喝。 许迟在药锅上罩了层滤网,过滤掉药渣,把药汁倒进碗里,端到青年面前,黑眼睛亮晶晶,带着点小期待,“来来来,尝尝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炖了一锅什么好吃的美味。 沈澈的手有点抖,心都跟着发颤了,“可、可以不喝吗......” “不喝的话感冒怎么好啊。”许迟哄道,“乖,把它喝了,有糖吃。” “......” 为了防止许迟继续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喝药,沈澈终于还是捏住鼻子把药喝了。 喝完倒是没有吐出来,只是因为生理反应,眼睛变得过于泪汪汪了,额头还有点冒汗。 “很苦吗?”许迟一脸担心地,“难不难受?” 沈澈摇摇头,眼底却闪着泪光,怏怏地靠在沙发上,胸口轻微地起伏,努力消化着那一锅乌黑恶臭的药汁。 许迟竟然真的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把这个吃了会好一点。” “......” 沈澈接过那颗糖,忽然有了些恍然如隔世的错觉。 上一次被人哄着吃药,似乎还是母亲活着的时候。那时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哭哭啼啼地不肯吃药,妈妈就把他抱在怀里,一手端着中药碗,一手拿着水果糖,轻柔地哄着他:澈澈乖,药喝完,才可以吃糖哦。 记忆里的母亲已经模糊了面容,他只记得她有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用手挽起来,然后回头看他。窗外是一树烂漫春花。 “怎么了?”许迟看着他,“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沈澈垂下眼睛,默默把那颗奶糖放在嘴里。 接下来的几日,许迟肩负起了监督沈澈喝药的重任——那么苦的东西,沈澈是一根指头都不想碰的。许迟于是就每天早晨把药煎好再去学校,晚上回来再清理药渣。有时候时间宽裕,中午也会从食堂买了午餐带回来,和沈澈一起吃,顺便检查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 “许师兄!等一下!” 冯薇薇叫住了走在前面的许迟,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怯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和许迟其实不在同一个导师门下,按理来说,叫“学长”比较合适,但是她总觉得那样称呼生疏了些,还是叫“师兄”能表达出她心中的爱慕和钦佩——他长得那么英俊,个子又那么高大,娇小的她才到他胸口的位置,抬头看他就觉得心跳加速。 “许师兄,你周六有空吗?”冯薇薇红着脸说,“同学送了我两张钢琴独奏的音乐会门票,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不好意思啊薇薇,我周六有事。”许迟笑了笑,“听说张师姐也想去那个音乐会来着,要不你和她一起去?” “这样啊,那太可惜了......”冯薇薇难掩失望,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但还是忍不住问,“许师兄周六要去做什么呢?” “我周六......”许迟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是要去一个新书签售会。” “咦?新书签售会?是什么书?作者叫什么?” “一个网络小说作家,你应该不认识。” 冯薇薇吃惊不小,印象里的许师兄,虽然为人开朗随和,但是平日里都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泡在实验室,一心学术、专心科研,怎么看都是科研能力爆表的大牛师兄。 而且,听同宿舍的女生说,许师兄的家庭背景也不简单,父辈似乎是个大人物,但是具体是什么人物,谁也说不清,因为许师兄表现得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平易近人。 这样的许师兄,居然也会看网络小说这种东西?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在她还在震惊的档口,许迟已经走远了。 冯薇薇有些懊恼地攥紧了手中的音乐会门票,没想到师兄竟然爱看小说......下次要好好打听出他喜欢哪个作家才好。 第十一章 周六。 签售会门口的巨幅海报上,印着明晃晃的大标题:“鬼才作家水澄现场签售嘉年华!不限签!可to签!现场可购买水澄新作《失重》!书中含未公开番外福利!还有更多惊喜无料周边等你来拿!” 签售活动在b城体育馆南侧的会展中心举办,场馆很大,一开始主办方还担心沈澈咖位不够,想再塞几个作家一起签,谁知消息刚放出去,门票就被预售出去一大半;这会儿活动还没开始,会场门口就排起了长龙,不少粉丝提前几个小时就过来购票。 签售还没有正式开始,沈澈坐在休息室里有点忐忑。 他此前也出版过几本商业志,但是从来没有露过脸,更没有办过什么签售会。 他原本只想躲在屏幕后面,安安静静写他的小世界罢了,对于在公开场合签名卖书这种事情,实在有点发怵。 但是当编辑软磨硬包地求了他好几个星期、并告知他一个颇为丰厚的报酬之后,他终于还是可耻地选择向金钱低头。 但是也提出了现场可否不拍脸的请求,编辑满口答应,表示现场有专门人员管理,如果作家不愿意露脸,就会让粉丝拍照时最多拍到手。 水澄大大要现场签售的消息一出,读者粉丝们也都炸开了锅。毕竟沈澈除了按时更文、偶尔开天窗之外,连微博都是常年诈尸状态,网络上找不到他一张照片,这么低调神秘的作家忽然要露面,粉丝们兴致都很高,纷纷留言说到时一定前去捧场。 沈澈在休息室里等待了一阵,几个编辑过来布置会场,一见到沈澈本人,就立刻兴奋地围了过来。 “我的妈呀!水澄大大本人这么好看的吗?!” “是个大美人啊!!!”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为什么偏偏要靠才华!!!” 沈澈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围着,实在有些应付不来,还好签售会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人员们领他去了签售台。 等时间一到,粉丝们开始入场,会场内人头攒动,热火朝天。 一般这种作家签售活动,年轻的小姑娘们是主力军,不过因为沈澈的小说内容剑走偏锋,受众群体也大相径庭。排队的人群里有举着应援手牌的高中生,有穿着lolita小裙子的女孩子,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3 也有不少直男气场满满的小宅男,甚至还有带着娃来的年纪不小的御姐和大叔。 对于沈澈首次露脸,现场的粉丝们都是震惊的——水澄大大这张脸,就算是去当明星,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大大您这般貌美如娇花,为何不c位出道做爱豆?! 有粉丝颤抖着拿出相机对准沈澈的脸,立刻被工作人员阻止住了,“请大家尊重作者隐私,不要拍摄作者的脸部,大家可以拍手、拍签名、拍作品,谢谢合作!” 不能拍脸,那么拍手也是极好的——水澄大大的手也美得令人惊叹:既白、又软,既纤长、又细腻。像羊脂,似柔荑,如软玉,若春葱。 这样漂亮的一双玉手,写出这样精彩的一段故事,丝毫也不觉得奇怪。 到场的很多都是追文多年的老粉丝,带着零食和礼物跑上来,一见到沈澈就眼泪汪汪地说“水澄大大我是看着你的小说长大的!!!” 沈澈感动之余,更加卖力地签名。每位粉丝都挨个问了名字,认真在每本书上写下“to xxx(粉丝的名字)”,粉丝要求他在签名旁边画一些简单的小图,他也尽力满足。 “水澄大大,要签快一点哦。”编辑在旁边小声催促,“时间不够啦,外面还有一大半人没签上呢。” 沈澈笔下又加快了些速度,用完了几盒墨水,简直快成了流水线上的工人——接书,抬头问好、低头签名、双手递回、握手道谢,如此循环重复,甚至产生了奇妙的节奏感。 一连签了不知多少本,这节奏感忽然被打断了。 头顶被一片高大的人影遮住,那人却没有立即把书递给他,而是站在他面前,顿了三秒。在签售节奏十分紧张的时刻,这停顿的三秒就显得非常奇怪。 沈澈疑惑地抬起头,顺着那遮住自己的阴影看去,当即大吃一惊。 “许、许迟?!” 许迟比他还要懵逼,一副已经石化了的样子,呆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一本《失重》。 沈澈其实早就知道许迟看过他的书,只是没想到他也会蠢兮兮地跑来签售会。 而许迟就是百分之二百的始料未及了——同居好友居然是自己一心热爱的作者大大,还有比这更令人窒息的操作吗?! “你......”许迟像是舌头打结一般,半晌才吐出半句话,“你是水......” “这位读者请抓紧时间!”编辑大声喊醒了面面相觑的两个人,有些不耐烦地对许迟说,“后面还有好多人在等,麻烦您签完就让开通道,让后面的读者继续签哦。” 编辑心里直叹气,我家大大的魅力真是了不得,这么帅的一小伙儿,一见大大就被迷傻了。 许迟还沉浸在无限震惊的情绪中,本能地把书递给了沈澈。 沈澈咳了一声,“要签点什么?” “随便......”许迟大脑一片空白。 沈澈想了一想,雪白的手拿起钢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签的是“沈澈”——上百本签售的新书中,恐怕只有许迟这一本,署名不是“水澄”。 沈澈把书递给许迟,抬起眼皮,笑眼弯弯,“谢谢支持。” 许迟拿着书,顺着人流走了下去,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脑中的念头在电光石火之间回转了一遍,他想起沈澈每日都在电脑前敲字,想起沈澈说写过一篇医疗背景的小说,又想起自己提起水澄和《失重》时,对方那意味不明的笑。 水至澄,则为澈。 这水澄,可不就是沈澈嘛! 许迟心中一动,转身看向会展中心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正纷纷扬扬地飘着雪。 那洁白柔软的一团团一簇簇,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飞雪,还是落花。 他又翻开手中的书,扉页上几个清隽淡雅的小字: 落花时节又逢君。 沈澈。 第十二章 许迟对于沈澈“掉马”这件事,经历了最初的震惊,过后几日,倒显得十分平静了。 反倒是沈澈,有点得意洋洋起来,常常一想起签售那天的情景,就忍不住笑,连问了许迟好几次,“喂,发现我就是水澄大大的一瞬间,你有什么想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许迟老实点头道,“很惊喜,很意外。” 沈澈不太满意,“你这口气,明明是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啊。” “一开始真的特别惊讶,完全没有想到......”许迟想了想,又十分诚恳地说,“但是后来,想想你的小说,再想想你的人,就觉得理之当然了。” “什么啊,你这是事后诸葛亮、马后炮!” “有点儿马后炮的意思,不过也不全是。”许迟笑了笑,“都说文如其人,我看了你那么多小说,人也接触了有一段日子了......我就是觉得吧,那样的文字,只有你能写得出来。” 沈澈也笑了,“你这是捧杀我,我这样的小写手,你去文学网站随便一搜,还能搜出一卡车来。” 许迟摇头道,“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啊,那些人是快餐、是套路,而你是在用真情和真心在写书的。作者究竟有多用心,读者又不是傻子,都能体会到的。” 沈澈被夸得简直要脸红,他可算是相信许迟是自己的铁杆书粉了,不仅是书粉,还是个脑残尬吹粉。 许迟充分体现出一个死忠书粉对大大的极尽爱护,继续正色道,“就比如这次妙笔论坛的生花杯,把你排在了那个写小白文的陌小年后面,简直就是对你的侮辱,他跟你怎么能相提并论呢?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参加......” “你这捧一踩一的功夫倒是可以。”沈澈笑道,“我们都是靠稿费吃饭,哪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许迟看着他,“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许迟说这话的时候,黑眼睛明亮而深邃,他眉眼本就生得俊朗,认真看着沈澈的时候,那眸子里就像有一池寂静的湖水。 沈澈对上那眼睛就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 ———— 签售会已经过去好几日,沈澈的微博粉丝涨了一波又一波。 一部分是看了他的新书之后路转粉的,还有不少人纯粹是他的颜粉——虽然签售会现场不让拍脸,但是当时偌大的会场里人潮熙攘,工作人员数目有限,管不过来那么多粉丝,所以有就一两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传到微博上,接着就被疯狂地转发了起来。 沈澈对于这个看脸的世界很是无奈。 人气高了,微博上圈他的人也就多了。这天他正无聊刷着微博,忽然跳出来一条陌生人私信,内容颇为引人注目,言辞切切、愤愤不平,主要内容就是—— 水澄大大你被人抄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4 袭了! 被抄袭的是沈澈早年的一篇小说,没有出版成商志,只是在网站上连载,题材冷门,看的人也不多,却是他写得非常用心的一部作品。 粉丝甚至整理出了调色盘,从角色设定、剧情脉络、再到篇章结构,全都被一部网上大火的言情巨著给抄了去,只是把他小说中两个没有感情线的男主改成了一男一女,谈起了恋爱,甚至还原封不动地复制了上千字的原文。 更过分的是,那部抄袭的小说最近被购买了版权,正在筹备拍摄电视剧《空鸣传》,不少剧粉翘首以盼,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话题量。 沈澈草草看了两眼,只觉得心中怒火翻腾。 那篇耗费他无数个日夜写成的小说,就像是他的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到慢慢长大、再到最终成人,这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凝结了他生命中太多忖量和思索。 却这般被人简单粗暴地抄袭,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还莫名其妙被剥夺了做父亲的权利。 沈澈简单搜索了一下,微博上全都是为新剧《空鸣传》营销造势的文章,连同那位抄袭作者也大受热捧,抄袭作品因为电视剧的推广,又迎来新一波销售热潮。 偶尔有几个不起眼的路人,提出这部小说可能抄袭了水澄的作品,也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期待声和赞美声压了下去。 沈澈立即给自己的编辑打了电话,简略说明了情况。编辑却表示,最多只能向文学网站后台投诉,将抄袭作品从首发网站删除,至于已经卖出的版权、和即将拍摄的电视剧,则是鞭长莫及了。 更何况,抄袭者是一位在言情圈屹立多年不倒的大神作者,人气极高,微博粉丝上百万;而沈澈作为一个三线小写手,最近靠签售会才涨了些粉,虽然在小圈子里小有名气,但毕竟作品受众不广,怎么能和那种级别的作家相比。 如果走法律程序进行诉讼,即便胜诉,知识产权维权成本也是极高的,诉讼费用将是一笔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负担。况且,这部电视剧背后牵扯的利益捆绑者太多,从制片方、投资方到各大广告商,每个都指望靠这部热剧赚钱,胜诉的希望微乎其微。 编辑在电话那头分析权衡了利弊,最后劝沈澈:算了吧。 沈澈深吸了一口气,尽力用平静的声音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能放任她这样抄袭我?” “如果纠缠起来,肯定对你更不利。”编辑见这类抄袭事件见得太多,只是温言细语地劝说道,“对方粉丝太多不说,光是剧作背后庞大的利益方,我们就没法应付,搞不好还要雇水军抹黑你,这样你的事业就完了。” 沈澈咬牙,“我才不怕他们抹黑,我只想要一个公道。” “讨公道的代价,太大了。”编辑无奈地说,“你最近刚刚有点要火的苗头,新书销售量也不错,趁着现在的势头,多卖书多赚钱,比什么都强。” 挂了电话之后,手机的消息音依旧此起彼伏地响着,不少热心粉丝都私信提醒他被抄袭了。 是,他被抄袭了。抄袭者志得意满、盛气凌人、强大到他不能企及的地步,所以他为了止损,就必须保持沉默吗——他不愿意。 他思考了一下,然后点开微博,把那几张调色盘作为被抄袭的证据,上传到了相册,点评道姓地斥责了抄袭行为,顺便把那位大神作者和电视剧官博都艾特了一圈,最后表示自己一定会诉至法院,追责到底。 发完微博,他觉得有些茫然。 他几乎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非议和冷眼。 但是作品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心血、他的底线——只要能守住它们,他宁愿孤身陷入舆论的漩涡。 沈澈这个人,平时温柔谦和、与世无争,但是一旦触及底线,他就有那么一股子拧劲儿,头破血流也要争个理,十头驴都拉不回。 第十三章 沈澈的微博上午发出去,还不到中午就一传十、十传百,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接着又被几个粉站和公众号转发了几次,各路网友纷纷来围观,评论数量瞬间上万条,这里面有大神作者的粉丝、有电视剧粉、有明星粉、有吃瓜群众、还有一些披着人皮账号的水军。 除了一小部分吃瓜群众和沈澈的粉丝表示抄袭可耻、坚决抵制外,大部分的网友态度或冷淡、或嘲讽、或充满恶意。 “水澄是谁?没听说过!蹭大神作者的热度?” “偏偏要在《空鸣传》快播出的时候说这个,你想红想疯了吧?” “是原著作者抄袭你,跟电视剧有什么关系?抱走我家爱豆!” “抄袭你就去告人家啊,在微博唧唧歪歪做什么,炒作!” “只是几个段落相似而已!而且大神写得更好!我可以原谅大神!” “大神是个女孩子诶!你作为一个男人这样骂她,要脸吗?” 沈澈这条微博,得罪了书粉、中伤了剧粉、触怒了饭圈、伤害了一大群“无辜”之人的感情,简直是不合时宜、不识大体、不知好歹、活该被骂! 网友们骂得起劲儿,但唯独抄袭事件的主人公——那位大神作者和电视剧官博,仿佛集体失声了一般,统统闭口不言,没有一字回应。 到了下午,“大神作者抄袭”的话题,就像石沉大海一样,话题热度加了速地往下掉,很快被踢出了热搜。 接着,各种无关的话题被刷上热搜榜,成功转移了大部分网友的注意,只剩下一些书粉剧粉不遗余力地追着他骂,甚至在私信里威胁他,如果妨碍到电视剧播出,就要找他麻烦。 沈澈看着网友的辱骂和攻击,几次想要发博回击,都又无从说起——他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承担所有的指责。 在键盘背后,一群人可以肆意地对他冷嘲热讽、恶语相加,而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却没有人在乎,他只是想守护住原本就属于的他东西罢了。他实在太渺小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又难过,又愤怒,又无能为力。 从上午到现在,他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豆花也忘了喂食。 沈澈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起身想去给豆花弄点吃的,谁知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晕眩中勉强扶住墙,而后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 地板很凉,冷硬的痛感让他略微清醒了过来。 豆花爬进他的怀里,舔他的眼睛,他才发觉眼下湿湿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真是没用,连自己的作品都保护不了,被骂了也只会哭。 屋外传来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是许迟回来了。 “我给豆花买了小鱼干——” 许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5 迟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了,他看见沈澈靠墙坐在地上,白嫩的脸蛋上哭湿了一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许迟连忙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沈澈像被人揭了伤疤一样,脸因为羞愧而涨红,慌乱地低下头,用手拼命挡住自己的脸。 许迟跟他面对面蹲着,强行把他的手拉下来,青年露出来的脸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泪水。 许迟从没见沈澈哭过,就连上次白小洲来这里,青年也是平淡而冷静的模样。 他只觉心脏顿时被揪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揽住沈澈的肩膀,伸手搂住了他,“你别哭,别哭啊,到底怎么了......” 沈澈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头也因为低血糖而直发晕,许迟抱着他,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安慰。 许迟把他搂在怀里,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发,“别哭,有什么事儿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沈澈安静了一会儿,于是把抄袭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说完又开始情绪翻涌,眼泪委屈地直往下掉。 他眼下又晕又累,早晨发微博时那股硬气和狠劲全都不见了,只剩了软弱和无措,靠在许迟的怀里抽噎着说,“他们都说......几十万字的小说......只抄了不到几千字......就不是抄袭......说我做得不对......说我不该骂一个女孩子......” 许迟心疼地帮他擦着眼泪,连声安慰,“你哪里不对了?抄袭就是抄袭,抄袭就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你做得没错。” “他们都说她写的东西比我好......”沈澈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呜咽着,“说......就算是抄袭也可以原谅......” 许迟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只有被抄袭的作者才有资格说原谅,你都没开口,他们凭什么原谅?” “可是......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就好了......非要在电视剧开播的时候说出来......弄得像我要炒作一样......” “你是受害者,你想什么时候追究、就什么时候追究,还用得着帮他们选日子吗?”许迟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这样贸然发微博,确实有点莽撞了。有些极端的粉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你会有危险。” 沈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小兽一般红着眼睛,固执地说,“我才不怕!” “你可真是......” “我不会放弃的。” 许迟安静了半晌,而后认真地说,“沈澈,这件事你交给我,我有办法。” 沈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想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呢?可是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前渐渐出现了两个许迟,恍惚了一阵,话也说不出来。 许迟撑住他的后背,“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有点......低血糖......” 许迟见他眼神涣散、身上发软,忙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躺平,一摸那额头,果然全是冰凉的虚汗。 “你最后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沈澈虚弱又无辜地看着他,小情绪没走,眼底还是泪汪汪的。 许迟瞬间没了脾气,顾不上再问,跑到储藏室翻出之前从医院买回来的葡萄糖补充液,喂沈澈喝下,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好点了吗?” “嗯。”沈澈轻微点了一下头。 许迟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沈澈垂下眼睛,有点怏怏地,“没胃口......” “那也得吃东西啊,你瞧你,多大点儿事啊,别把自己命搭进去啊。”许迟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他,“吃点清淡的吧,给你熬点蔬菜粥?” “嗯......” “行,你等会儿,马上就好。” 许迟正要离开,沈澈忽然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叫住他,“许迟。” “嗯?” “我这样......”沈澈有些茫然,声音也很轻,“是不是很蠢很傻......”被抄了篇陈年旧作,就像个愣头青似的冲上去,争得头破血流,受了伤也只会不争气地哭。这样毫无章法、不知变通、盲目行事,简直就像傻子一样。 许迟被问得一愣。这样的沈澈,的确是很傻。但是他却莫名地喜欢,喜欢他这股单纯劲儿,喜欢他孤注一掷的较真,喜欢他不计后果的骄傲。 许迟怔了半晌,略微侧开头,低声说,“你很可爱。” ——你最可爱,我说时来不及思索,而思索之后,还是这样说。 第十四章 许迟终于还是打了那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他记忆里还要沧桑一些,或许是因为激动,还带着些气息不稳的颤抖,“小迟?” 许迟喉咙发紧,过了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爸。” 男人苦笑道,“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怨我。”男人顿了顿,又说,“是我对不起你妈,但是我也一直尽力在弥补......” “弥补?”许迟有些咬牙切齿,“我妈已经不在了,你还能怎么弥补?” “我不想跟你吵。”男人平复下情绪,沉声说,“你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说吧,有什么事?” 父亲这般单刀直入,许迟也不再多说,直接开口道,“《空鸣传》最大的投资方是sam娱乐,我希望你能撤资。” “什么?” “以许二爷的能力,不让这部电视剧播出,应该不是难事。” ——人人都知,b城最厉害不过许二爷。 这b城的生意,有一大半都和许二爷有关,剩下一小半,若许二爷看不顺眼,也必不会好过。 许二爷手下,既有sam这样正经的娱乐公司,捧出了顾燃这样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也有不黑不白打擦边球的生意,几乎撑起b城一大半的灰色产业。 但鲜少有人知晓,许二爷膝下还有一子。 许二爷年近不惑时,方得此独子,迟来之子,故名“许迟”。 他中年得子,倒不是因为晚婚。相反,许二的妻子陈青青,早在十五芳龄时就已嫁入许家。旁人都只道他二人是佳偶天成,永结琴瑟之好;却不知,结婚数十载,许二爷未曾碰过陈青青一根手指头。 许二喜好男色,对女人没有一丁点儿性趣。陈青青先是在许家守了二十年活寡,三十五岁终于诞下一子,此后又在重度抑郁症的折磨中度过十几年。最终,她用自杀的方式,做出了最后的反抗。她是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骗局中,唯一的殉葬品。 许迟自从考上大学后,就离开许家,宁可自己租房住,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6 也不肯再拿父亲一分钱。 许二爷却未曾想,从前那个不屑于父亲一丁点儿扶持的独生子,居然有一天,会主动求他办事。 许二爷握着电话,沉吟片刻,说道,“你知道你这样一开口,我要损失多少吗?” 其实他嘴上说损失,不过是作为生意人的谈判本能,他许二爷还不至于缺这点钱,他只是好奇许迟这样求他的缘由。 他虽然是sam的大东家,却从未关注过娱乐圈之事。娱乐公司和旗下艺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他投资的一点点小资产。更何况他开这些公司,大部分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那些不甚清白的生意需要个幌子来掩人耳目罢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迟却没有回答,安静了一阵,而后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您要怎么样才可以帮我?” “你这是想要跟我谈条件?”许二哼了一声,“可惜我想让你做的事,你恐怕一件都办不到。” “不,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 许二打断他,“比如立刻退学,来我手下做事?” 在许迟沉默的时间里,许二忽然说,“小迟,我从未想过逼你。” “......” “我可以帮你,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 “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 许二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马上就过年了,我只想......你能回家。” 许迟心中一涩,“爸......” 许二叹了口气,“爸爸已经老了......” 他许二从来不是什么善类。 太多人恨他、怕他、憎恶他,却忌惮他的权威,违心对他奴颜婢膝曲意逢迎,生怕许二爷一个不高兴,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从来不在乎别人记恨他,这说明他有能力、有手腕。 强者才会遭妒,弱者只能乞怜。 他二十出头就在b城扬名立威,或者说是恶名远播。如今他身居高位久了,对“恨意”这类无聊的东西早已司空见惯。 但是,只要他一想到,许迟因为母亲的死而恨着他,他就在那无边权力的至高处,痛恨起自己来。 ———— 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峰回路转。 电视剧《空鸣传》半路夭折,微博所有相关热搜均被撤;多家出品公司联合声明,永不投资和制作任何改编自大神作者作品的影视剧;大神作者发博公开承认抄袭并致歉水澄。 舆论也仿佛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多名大v、营销号纷纷站出来力挺水澄,谴责抄袭行为;此前攻击水澄的言论也被一扫而空,虽然大神粉和剧粉们还在拼命刷着“黑幕”,但是此类话题一旦发出,便如石沉大海一般立刻被压了下去。 舆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只要有钱,只有有势,谁都可以操控舆论。 没有人知道其中具体缘由,只是传言,大神作者和电视剧核心人员得罪了高层、惨遭封杀,流言沸沸扬扬不知真假。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反转,连沈澈也始料未及。 “怎么会这样......”沈澈看着微博上声势浩大力挺他的声音,简直目瞪口呆,“这群人前几天还在骂我,怎么现在全都跑来支持我了......” 许迟由衷地说,“因为你本来就是对的,支持你就是支持正义。” “......” 沈澈都顾不上嘲笑对方那副脑残粉的样子了,兀自沉浸在震惊中,“可是这样没有道理啊!这么大的电视剧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那么大神的作者怎么说道歉就道歉了?总要有什么原因吧?” 许迟打了个哈哈,“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再怎么良心发现,也不至于跟钱过不去吧?”一部电视剧就这么搁浅了,得亏多少钱啊。 “你怎么知道这电视剧拍出来就一定会赚钱?抄袭是原罪,有理性的人都会抵制。”许迟想了想,又说,“再说,说不定哪天你的小说也能被改编成电视剧,没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可能......”沈澈有点脸红,“我写的东西还差得远呢,能出版就已经很好了,拍电视真是想都不敢想。” 青年脸红的样子很好看,因为皮肤白皙,浅浅的红晕就显得格外动人,睫毛纤长而温柔,发丝柔软地从额前垂下来。 许迟看着他,口气挺认真,“你如果想的话,就可以。” 沈澈点点头,“嗯,有志者事竟成。” 其实许迟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十分不要脸地想着,如果沈澈真想拍,自己就再求他爸帮个忙,反正已经拉下脸求过一次了...... “对了,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许迟又说道,“电视剧停播,免不了有粉丝要迁怒到你身上。你这几天尽量少出门,自己在家的时候也要小心,如果发现有可疑的人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有记得第一时间报警。” 这倒也不是许迟危言耸听,《空鸣传》被枪毙,确实触怒了不少粉丝。书粉和单纯的剧粉还算好,在微博上骂几天就过去了,最愤怒的是明星粉——这部戏的男一号本来是顾燃,拥有顶级流量的青年影帝,微博粉丝七千万,尤其以脑残少女粉居多。少女粉们最容易被煽动感情,自己心爱的偶像好不容易出新剧,她们前期又是打榜又是投票,为偶像新剧的宣传鞍前马后,谁知眼看就要播出时居然腹死胎中,简直让粉丝怒不可遏。粉丝在恼怒之下做出人肉、跟踪甚至更严重的事情,此前也不是没有先例。 第十五章 沈澈这几天有点头疼,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许迟对他的人身安全,表现出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的高度警觉——早晨出门的时候要围着小区检查一圈可疑人员,白天在实验室也要给他打好几个电话查岗,甚至还疑神疑鬼地换了门锁、在门口安了摄像头。 虽然明白对方这样的小心谨慎也是出于好心,但是他还是觉得太不自在了!因为他连出门买一趟猫粮许迟都要跟着啊! 他好几次想劝说许迟不要这么紧张,“粉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他们不会极端到找上门来砍我的。” 许迟却有理有据地反驳了他,“怎么不会?今天又有好多人在评论里骂你。你看看,这几个人还威胁你,说要人肉你......” 说着还义正言辞地把手机递到他眼前——许迟这几天来,日日蹲在他微博底下刷评论,简直像魔障了似的。 “可是骂我的人是少数,现在支持我的人更多啊。” “支持你的人是水军。”他爸派人去请的。 “......” 沈澈气得简直要翻白眼,之前是谁狗腿兮兮地说,支持他就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7 是支持正义的? 好在这样小心翼翼地度过了一个星期,沈澈一直平安无事,网友对抄袭事件的关注度也渐渐降了下来。许迟也松了一口气,或许人们的记性的确不好,热度一过,便再无人问津。 最近李益达即将毕业,临行前和许迟一起吃顿饯行饭,作为室友的沈澈,也理所当然地被抓来凑数。 饭桌上,李益达喝了点儿酒,就开始唏嘘感伤,“我和许哥,真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哇!” 其实李益达的年纪比许迟还要大些,但是实验室的师兄弟,向来是资历浅的向资历深的喊哥。 “我这老大不小的了,小硕毕业工作也没个着落,女朋友也找不到,就这么离开b城了,我不甘心哪!”李益达放下酒瓶,眼泪汪汪地,“不像许哥,才二十四岁,马上就要博士毕业了,还被院长钦点留了校,呜呜呜。” 沈澈倒是有些吃惊,看了看许迟,“你要留校任教吗?” 许迟还没答话,李益达就抢着说,“何止留校啊,院长还说许哥一留校就要破格聘为副教授,真是千方百计要把许哥这个人才留下来。以后咱们许哥就是b大最帅教授,不对,最帅最年轻教授......” “你可别损我了。”许迟被说得有点尴尬,“我算什么人才,承蒙老师看重罢了。” “哪是他看重你,明明是你自己太牛逼!”李益达捶胸顿足地一通感慨,“sci能发十七篇,还被google学术引用了上万次,也只有你能做到了!而且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写完文章还有空出专著。” 许迟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有好几篇主要是老师的成果,我也不全是第一作者。” 沈澈也不禁赞叹,“这么厉害......” 在他的记忆里,许迟还是那个一口气能吃三大碗豆花的傻大个儿,却不曾想在自己看不见的领域里,那人却是个十足的大学霸。 “是真的很厉害。”李益达回答,“许哥提出的场效应光电子晶体管和可编程非易失性光电子存储器概念被很多媒体和杂志报道过......” “行了行了!打住打住!”为了防止送行宴彻底变成学术互吹现场,许迟及时转移了话题,“今天这顿饭是为了给益达饯行,我祝益达事业有成,前程似锦,来来来,干杯!” 李益达端起酒杯,豪迈地,“借你吉言!” 沈澈手指刚碰杯子,就被许迟按下了,“你不能喝酒,等等,我去给你叫杯果汁。” “......” 沈澈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那杯雪梨汁,有点无语。摸了摸杯壁,嗯,还是加热的。 许迟这是把他当成来了大姨妈的妹子吗? 吃完饭后,沈澈和许迟二人和李益达道了别,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正要取车时,沈澈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停车场的灯光很暗,长长的汽车通道里只有昏黄的亮光,那光线越远越幽暗,幽暗深处似乎人在看着他们。 沈澈被自己的感觉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转过头,竟看到一辆车子从黑暗中驶来,直直朝着他们冲过来! 刺眼的车灯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许迟已经一把将他抱住,用身体护住他,迅速地侧身闪开。 虽然躲闪及时,没有被撞倒,但车子速度太快,二人还是被狠狠刮了一下,沈澈觉得大腿处一阵尖锐的疼痛,靠在许迟身上才勉强站稳。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响起,车子停下来,四五个人从车子上跳下来,带着口罩和头套,手里拿着长铁棍。 许迟把沈澈挡在身后,“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壮汉声音粗声粗气,“哪个是水澄?” “就是他!”另一人手指着沈澈,“上!”语毕,一伙人拿着棍子一拥而上。 沈澈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眼看一根铁棍就要朝他砸下来。 许迟已经冲到前面,在那壮汉将铁棍挥下来之前,一手稳稳抓住铁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一拳砸在对方鼻梁上。 那壮汉被许迟捶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倒在旁边的车子上,呼啦一声巨响,一时没能站起来。 许迟眼疾手快地捡起壮汉脱手掉在地上的铁棍,朝着冲过来的几个人,或砸或抡,连连打中几人的要害,并在打斗的空隙间大声吼道,“快到车里去!” 沈澈却一步也走不动,大腿处刚才被车子刮到,渐渐有了些温热的潮湿感,似乎是流血了。 被许迟砸中摔倒的几人很快又站了起来,手拿棍子,目标明确地朝着沈澈冲过来。 沈澈在慌乱中肩膀挨了一下,疼痛之下,腿都发软了,眼看着一个瘦子挥拳朝他脸上招呼,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伸手想挡。 许迟立刻把沈澈拉开,抬起腿狠狠踹中那瘦子的腹部,那人吃痛“哎呦”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许迟又上前冲着那肚子重重踹了几脚。 “上车!” 许迟拉开车门,几乎是半拖半抱着把沈澈推进车里,然后立刻关上车门。 沈澈倒在汽车后座上,大腿受伤处温热的液体瞬间顺着腿往下流,因为失血,视线开始变暗,他只能听见自己飞快的心跳声。 许迟拿着棍子拼命格挡开围过来的几人,使出一股狠劲,翻身上了车头,从车头上滚了一圈后整个身体摔到车子另一边,然后飞快爬起,钻进驾驶座,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冲着那几个人狠踩油门。 那些人为了不被撞倒,只能四散躲开,眼看着许迟开着车扬长而去。 “沈澈!”许迟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重重地喘息着,“你受伤了?!” 车窗在刚才的斗殴中被砸碎,冷风灌进来,沈澈稍微清醒了些,“有一点,不碍事......” 许迟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苍白失血的脸,声音发颤地大声道,“你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坚持一下!” 他知道沈澈血小板低,一旦受伤就会流血不止。当下来不及多想,只能一脚猛地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闯着红灯向医院疾驰。 其实许迟也受了伤,手臂上被划出好长一条血口,额头也在流血,但是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意识也异常地清醒,脑子里疯狂转动出的念头只有一个:沈澈不能有事! 第十六章 白小洲有些烦躁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外,室友突发阑尾炎,b大又刚刚放了寒假,本科生差不多都回家了,宿舍只剩下他和室友两人,于是送室友来手术的麻烦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已是深夜,等待手术的时间有些无聊,他站起身,在医院的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动着。穿过了重症区,又不知不觉走进了妇产科,先是听见重症家属的痛哭声,而后钻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8 入耳朵的又是新生儿父母喜悦的欢呼声,他穿梭在这大喜大悲气氛交杂的医院通道中,心中一时感到茫然又抽离。 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许学长了。 那天许学长莫名其妙发了条消息给他,说了句“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从此就彻底杳无音信。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他急得去实验室门口堵,对方也有意避开他,那双眼睛明明看到了他,却像看空气一样,直接和他擦肩而过。那冷漠的眼神太伤人了,自那以后他就没敢再去找过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错到许学长能这么无情的和他分手。 就因为他还对澈哥有点放不下吗?他又不是故意要脚踏两只船,他只是还念着澈哥这几年来对自己的旧情而已。 再说他已经放下身段要和许学长和好,对方为什么不肯给他机会? 当初那么深情款款地追求他,如今又这般绝情地抛下他,他真是恨,可是又格外想念许学长那张英气俊朗的脸、高大健壮的身躯、宽阔温暖的怀抱...... 白小洲一边想着,一边浑浑噩噩地走到了急诊区,走过一个转角的走廊,他忽然站定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不远处那个高大的男人,正是他一直朝思暮想的那人。 白小洲心跳飞快,立刻躲到了走廊转角背后,后背贴着墙面,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许迟并没有看到白小洲,他正在神情凝重地讲着电话,胳膊上裹了几层纱布,额角也有些淤血发青。 医院的走廊十分嘈杂,到处是匆匆而过的护士和家属,但二人的距离不算远,白小洲可以隐约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声音:“到底是谁做的,查到了没有”、“是,请您立刻联系我父亲”、“受了点外伤,不算严重,正在输血”...... 白小洲听不出了所以然来,见许迟又低声说了几句,而后挂了电话,转身走进旁边的病房。他想也没想就偷偷跟了上去,蹑手蹑脚地扒在病房门口,透过那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 里面是一间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的人被许迟挡住,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节雪白纤细的手腕露出来,静脉处贴着纱布,上方挂着血袋。 他又看见许迟轻柔地摸了摸那人的头发,他依稀可以看到许迟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英气的剑眉、薄薄的嘴唇,垂下来的黑色发丝散在额间,那张英俊的脸,是他所熟悉的。 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直到许迟转开身,他终于看清了病床上那人的模样—— “澈哥——!” 白小洲顿时瞳孔放大,巨大的震惊让他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路过的护士不耐烦地推了推他,“这位家属麻烦让一让,别在这儿站着。” 他匆忙地说了句“抱歉”,然后失魂落魄地跑开了。一路快跑着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到处是聒噪的人声、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时不时撞到他的医疗器械,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流了一脸,他冲进楼梯间,脱力地跌坐在台阶上。 他可以接受许迟放弃了他,也可以接受沈澈不再爱他,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接受,曾经对他关怀备至的两个男人,竟然......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不会的...... 他拼命想打消自己的胡思乱想,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只有疼痛能让他的理智稍微恢复过来。 ———— 沈澈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睁眼就看见白花花的一片,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自己又躺在了医院里。 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丝毫力气,他想要坐起身,却只是轻微动了一下手指。 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许迟握着,那人已经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头侧枕在他手边,眉头轻蹙着,眼下还有未消的阴影,似乎睡得很不安稳,手臂裹着纱布,头上也贴着一条绷带。 沈澈的意识慢慢回笼,昨晚在车库里遭人袭击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连大腿伤口处的痛感都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他记得许迟一直把自己护在身后,不要命似的和那群人撕打在一起,身上脸上都不知挨了多少下,胳膊和脑袋鲜血直流,手下却毫不留情,那副发狠打架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兽类。 而他却只能像个拖油瓶一样,手足无措地躲在后面,那群人的铁棍尚未打到他,他就已腿软到不能动弹,被许迟抱进急诊室时就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他在那失血的眩晕中,不禁有些气馁起来。 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许迟已经醒了,但还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一手抓着他的手,侧着头静静看着他。 沈澈被看得有点发毛,抽回手,问道,“你受伤了?” “一点皮外伤,没事儿。”许迟坐直身体,整了整发皱的衣服,“幸亏你也没什么事,就是失血有点多,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 沈澈只是大腿外侧被割伤,伤口并不深,但是因为他骨髓造血功能低下,全血细胞数值偏低,稍有磕碰受伤,就会造成严重的失血。万幸的是送医及时,伤口及时得到处理,医生帮他止住血后,只需要在医院再输血观察就可以了。 “还好。”沈澈回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心有余悸,“昨晚多亏了你......” “是我太疏忽了。”许迟皱眉道,“本来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还是让你受伤了。” “昨晚那几个到底是什么人?” “是粉丝请的打手,几个小混混。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许迟顿了顿,而后沉下脸说,“但是雇凶的粉丝还没有找到,你放心,我会一个一个揪出来的。” 沈澈愣了半晌才说,“没想到粉丝真的会找上门来砍我啊,早知道会这么危险,当初听你的就好了。” 许迟表情软了下来,笑了笑,“现在听也来得及。” “不过啊,还好你能一个打五个。”沈澈忍不住调笑道,“你是不知道,你当时可帅惨了,我站你后面就跟看动作片似的。” 正说着,护士推门进了病房,拿着几片消炎药过来,沈澈接了药,抬头微笑着道谢。 他本来就长得十分漂亮,因为受伤失血,又多了点楚楚动人的模样,这么一笑实在好看,连年长的女护士都被弄得红了脸。 许迟有点不自在地转开头,正好看见窗外的房檐上,细小的冰柱掉落下来,在太阳下反着光,带着些凛冽的寒意,已经是深冬了。 “对了,沈澈......”等护士走后,许迟有些迟疑地说,“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几天放假,我想回一趟家。” 沈澈点点头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19 ,“很好啊,过年了,是该回家。” “那你呢?” 沈澈愣了愣,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有一个人,没有可以回的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许迟看着他,“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吗?” 第十七章 许迟说的回家,并不是回b城本地的家,而是远在东南沿海的m城。 父亲许二这些年来一直住在m城。m城是个靠海的港口城市,气候宜人,温暖舒适,发达的赌场和娱乐场使这个城市长盛不衰,到处充斥着金钱与情色的奢靡味道,是个极繁华极自由的欲望之都。 许二爷年轻时是靠赌场发家的,m城好几家赌场都是他的产业。如今他年纪大了,还是喜好热闹,于是就带着小情人常年在这里养老,b城的生意和帮内事务都交给手下的人打理。 许迟让沈澈和自己一起去m城,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空鸣传》停播的热度还没过,放你一个人在家,又被粉丝砍了怎么办?和我一起去m城吧,就当避避风头,嗯?” 沈澈有点犹豫,虽然独自在出租屋里守岁确实凄惨了点,但是贸然跑去别人家过年,还是有些不礼貌,“这样不好吧?太给你家人添麻烦了,过年都是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你也不是外人啊!”许迟压根儿没把沈澈当外人,“再说,我们家过年也算不上‘一家人团聚’,家里只有我和我爸,哪有团聚的感觉,你要是去了,那才叫团聚呢。” 如果说“家人”,的确只有他爸一个人——不算家里那帮佣人,和他爸更换频繁的小情人的话。 沈澈没想到许迟家会这么冷清,不由得一愣,“你是说,你爸爸一个人在家?那岂不是很寂寞?” “呃,有点吧。”他寂寞才有鬼,男人天天换...... “老人一个人很孤独的,你应该多陪陪他才对。”沈澈不由得同情起那位素未谋面的空巢老人来。 许迟三句话不忘主题,“是啊,所以你和我一起回家,热热闹闹的,他就不孤独了。” 沈澈还在做着最后挣扎,“可是......你带小洲去会不会更好一点?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男朋友......”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许迟看见沈澈露出惊讶的表情,便补充道,“你和他六年的情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儿就不要了,我和他又怎么可能长久呢?” 沈澈垂下眼睛,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雾气。 许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明明这么好,他却不懂珍惜,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说到这里,就忽然停住了。 沈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是来不及收起来的黯淡,他在那莫名的沉默气氛里,竟然渐渐有些心跳加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终究抵不过许迟的盛情邀请,沈澈终于还是带了大包小包的年货礼物,和他一起出发了。 当然了,沉甸甸的几大盒礼物都是许迟在提着,沈澈手里只抱着个豆花——把豆花放在家里不放心,放在宠物店寄养更加不放心,于是只好带在身边了。 沈澈临出门时才想起来,飞机上不让带宠物,不禁着急起来,许迟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说不要急,带着豆花走就是了。 到了机场才发现,接他们去m城的竟然是架私人飞机——私人飞机当然可以带宠物了。 飞机个头不大,所以整整齐齐站在飞机两侧的一群空少就显得格外壮观。空少们个个相貌上乘、礼服笔挺,最惊悚的是,他们对许迟的称呼竟然是“许少爷”。 沈澈目瞪口呆,“他们为什么叫你少爷?!”拍偶像剧吗这是? 许迟很是无辜,“总不能叫老爷吧,我还这么年轻。” 飞机内部也很是夸张,有床、有沙发、有火炉、有浴缸、有餐厅,机舱内挂着的壁画上还有一行小字:“愿与爱人缠绵云端”。 这特么什么东西啊都是! 沈澈吃惊得半天才说出话,“你都没跟我说过,原来你家这么有钱啊。” 许迟淡淡地,“都是我爸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沈澈最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崽子,“要是没关系这飞机能来接你?” “我也不想,是我爸听说我要回家非要派人来接......”许迟有点讪讪地回答,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没生气吧?” 沈澈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 “之前都没有告诉你......”许迟有些歉意地,“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你......” 父亲是许二这件事,他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总觉得父亲是父亲,而他就是他。 他钦佩父亲的能力,但正是因为这份钦佩,他更加不想倚仗着父亲的能力度日,如果安心呆在父亲的荫蔽下,越来越习惯和依赖这份安逸,那等到他将来失去的时候,就会什么都没有。 而母亲去世后,这份钦佩也变成了微妙的疏远和恨意,于是他更加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努力着,他希望即使没有了父亲的荫蔽,自己也可以活得足够坦荡。 沈澈被许迟那副纠结的模样逗乐了,笑着说,“那有什么?我们又认识没多久,你也不必事事都告诉我呀。再说,我认识了个不炫富又没架子的富二代,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可生气的?” 许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澈笑得很可爱,“那以后缺钱了,是不是可以问你借呀~” 许迟忙不迭地点头,“那当然!” 沈澈倒是不知道,许迟自从十六岁考上大学后就没再拿过家里的钱,还只当他是位有个富豪老爸还闲得没事要体验人生的公子哥儿。 机舱内门一关,舱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沈澈抱着豆花在那洁白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托你的福享受一回,坐私人飞机就是爽啊。” 许迟微笑道,“你要是喜欢,天天坐也没问题。” 从b城到m城飞行时间大约是四小时,一路向南,渐渐从冬日穿进春城,飞到半路时,忽然下起了雨。 沈澈望向窗外,一瞬间就被震撼到了—— 那真是在空中才能看到的美景:不远处,一团团乌云之下,是滚滚而泻的磅礴大雨,飞落的雨线掉进冰蓝色的深海里,仿佛被海水吸进去了一般;而那乌云的四周,竟是朗朗晴日和碧海蓝天,阳光从万米高空的云缝间飞射而下,壮美无比。他就这样扶摇直上九万里,远远看着上帝泼下了一瓢水,一半是风雨,一半是晴空。 沈澈呆呆地看着窗外,“你看,好美。” 许迟侧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嗯,好美。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0 第十八章 接机时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全都西装革履、恭恭敬敬的模样,几辆加长的豪华轿车候在一边,一丝不苟地泛着黑亮的光。 一路开到许二爷的宅邸。那别墅依海而建,外围的矮墙直插入珊瑚礁制成的基座上,下方深灰色岩石的弧度完美地深入大海。海浪拍打上来,海水近在咫尺,却刚好不触碰到建筑底部。 别墅四周是葱郁的绿树交错生长,又有雪白的花树点缀其间,那巨大的建筑就仿佛一座童话里的古堡,宽广无边的外墙消失在绿林与素花之中,只露出一些高耸壮观的屋顶。 管家在大门外躬身而立,“少爷,沈先生,老爷在茶室,正等着二位呢。” 进了院门,佣人接了他们的行李和外衣,沈澈一路走进去,只觉愈发恬静幽深,庭院内种满高树和翠竹,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甜香清新的气味。又有几曲长廊,几只纤亭,花纹繁复的露台楼阁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松木掩映中有一大片广袤波澜的人工湖,与远处的大海连成一片,无边无垠。 沈澈从没见过如此占地面积不菲的豪宅别院。前面有管家领路,旁边有佣人伫立,园子里还偶尔可见几只打滚儿晒太阳的大型犬,连那狗都是慵懒高贵的模样。他一阵紧张,不禁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许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于是牵住他的手,“路上有石子,小心点。” 沈澈被许迟牵着走,许迟走在他前面,他抬眼便看见那人高大的背影,背脊笔挺、肩膀宽阔。 进了内门,穿过长长的堂屋,又有个高级女佣打扮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满脸笑容,“少爷可算是回来了,老爷这些天来都不知念叨您多少回了。” 许迟应了声“张姨”,便带着沈澈进了茶室。 茶室内的男人正坐着喝茶,见二人进来,便微笑着放下茶杯,站起身,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唇角。 沈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据许迟说他父亲已经年过六十,但是看上去却是个英俊中年人的模样,只看那坚毅的五官轮廓,就可知年轻时有多么风流倜傥,身材也如许迟一般高大伟岸,想来是保养得当又勤于锻炼。 许迟站在门口,“爸。” “你回来了。”许二笑了笑,转眼又瞧见了沈澈,“这位就是你说的小朋友?” 许迟介绍道,“爸,这是沈澈,和我一起合租的室友,是位很有才华的作家;沈澈,这是我父亲。” 沈澈恭敬地,“许叔叔,您好。” 许二一手揣在袖子里,另一手却伸了出来,主动和沈澈握了握手。他握着那雪白纤细的手,停顿了两秒钟,有些玩味地看着沈澈,“真是一双好手。” 沈澈一愣,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掌心还被男人用大拇指意味不明地揉了两下,于是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去。 站在一旁的许迟脸色一沉,嘴唇紧抿,似乎是极力忍着没有发作。 许二爷假装没看见儿子阴沉的脸,和蔼地对二人说,“你们一路辛苦,去洗漱收拾一下,明晚家宴,为你们接风洗尘,沈先生一同来。”转头又对许迟补充道,“你宋叔叔也来。” 许迟的脸色更加不好,连话都没回,转身就走。 二人的房间早已备好,沈澈被安排在许迟隔壁的一间客房,屋内极为宽阔敞亮,装潢典雅别致,双人床有着奢侈的宽度,窗户正对着大海。 许迟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沈澈的屋里,面容有些凶狠地,“沈澈。” 沈澈被他那神情吓了一跳,有点结巴,“怎、怎么了。” 许迟其实是生他爸的气,却没想吓到了沈澈,连忙放软了声音,“你小心点我爸。” 沈澈小心翼翼地问,“那又是怎么了呢......” “他喜欢你!” 沈澈差点被口水呛到,“不、不会吧。” 虽然刚才握手的时候,他的确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被吃了豆腐,但是对方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还好心邀请自己在家里过年,所以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觉得十分不敬。 “他肯定喜欢你!”许迟咬牙切齿地,“这个老色鬼......” 他真是不该把沈澈带过来,沈澈这么好看,比起他爸那些年轻貌美的小男宠,不知还要美上多少倍,那个滥情又没品的老爹怎么会不心动。都怪他许久没见父亲,一时被亲情迷昏了头,忘记了那人的本性。 一听“老色鬼”这种不孝不敬的话都冒出来了,沈澈扑哧一声笑出来,放低了声音开玩笑道,“你爸是老色鬼,那你是什么?” 许迟急了,“我和他才不一样。” 沈澈安慰道,“好啦好啦,别这么说许叔叔,他对我很客气呀,是你误会了。” 许迟看着沈澈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马上要被吃掉、还纯真无辜的小白兔,“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还能是什么人?”沈澈侧头想了想,“喜欢男人?那也没什么新奇的,你和我还不是也都喜欢男人。” 许迟忍了又忍,才忍下不说父亲的坏话,喜欢男人是没什么新奇,新奇的是他这老爹两三天就要喜欢上一个新的男人,换男人如换衣服,见到漂亮的男孩就想养在家里。 沈澈又问,“对了,刚才许叔叔说的那个‘宋叔叔’是谁?” “是他的情人。”许迟眼色一暗,“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跟着我爸了。” 能受得了父亲滥情的人,便只有那个宋秋意了。但他最恨的也是这个宋秋意,若不是他,当年母亲也不会被父亲冷落到那般地步,最后含恨而终。 对于父亲的情史,许迟也不想再说,他见沈澈面带倦色,有些气血不足的苍白,便道,“你累了吗?先休息一下。” 沈澈点点头,“我去洗个澡。” “去吧。” 沈澈见许迟站着没动,有些奇怪,问道,“你不回自己房间吗?” “你先去洗,我在你这儿待会儿。”许迟犹豫了一下,只好如实说,“我怕我爸趁你洗澡的时候会对你......嗯......总之你去洗就是了,锁好门,我在外面看着点。”他爸也不是没干过趁美人洗澡时下手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在这里保护他才行。 沈澈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毕竟这里是许迟的家,他也不便赶人家出去,于是只好拿了浴衣进了浴室。 许迟坐在卧室的木椅上,有些出神地望着浴室的墙面,他听见浴室内哗哗的水声,又想着沈澈眼下就在自己的家里,不知为何,竟觉得平静又温馨。 连等待的时间都仿佛有了温度和实感,那时间温柔抚过他的心口,蜿蜒着,流淌着,消逝着。 明明是不甚长久的等待,却又仿佛走完了一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1 生。 第十九章 过了许久,浴室的门被打开,一团水汽溢出,而后里面那人走了出来。 许迟一瞬间竟有些呼吸发滞,血气上涌。 青年的黑发半湿着,几缕发丝垂在光洁白皙的额间,因为刚洗完澡,两颊有些潮红,眼里仿佛含露,睫毛也挂着水汽;浴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更衬出他雪白纤细的脖颈,精致漂亮的锁骨,和盈盈一握的纤腰;再往下看,青年竟是赤着脚的,脚踝纤弱,玉足雪白,透出些秀气可爱的鲜嫩来。 明明是个十足漂亮修长的男人,却散发出寻常男性没有的柔美,而这妩媚慵懒的气质在他身上并不违和,反而显得愈发美丽动人。 沈澈微微侧头,一手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很随意地看了一眼许迟,“你还在这里呀。” 那声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软糯,又仿佛在撒娇似的,娓娓动听,许迟本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起身——他硬了。 沈澈还毫无察觉,“你也回去洗个澡吧。” “嗯......”他也想回去,可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支着帐篷走吧?! 沈澈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迟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呼吸了几下,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欲望——也不是没有过霸王硬上弓的经历,但沈澈不一样,许迟不想强迫他,甚至只是对他产生了性欲,都觉得玷污了他似的。 他那么干净,又那么美丽,就应该被温柔地呵护着、小心地珍爱着,连亲吻他的力度都应该是轻柔的...... 可是......可是又忍不住想把他狠狠压在身下,舔弄他的舌尖,抚摸他的乳头,亲吻他的脚趾,用力地进入他,粗暴地侵犯他,听他在自己身下娇喘呻吟...... 忍不住这样想着,下身的欲望快要爆炸了似的叫嚣着。 “许迟?” 沈澈担心地看着许迟,见他闭目养神,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视线往下移了移,不由一愣,许迟那裤子下面高高鼓起的部位,分明就是起了反应。 虽然只要是健全男人都会有生理反应,但是大白天的亲眼目睹许迟在他面前支起帐篷,看那隆起的形状还是非常可观的尺寸,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地尴尬起来。 许迟坐在那里沉默地调整呼吸,抬眼见沈澈呆呆站着,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不禁苦笑道,“对不起,可能是最近有点上火。” 沈澈“嗯”了一声,脸红着转开视线说,“我出去一下。”说完就飞快离开,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出了卧室,他想等许迟差不多自己解决完了再进去。 沈澈在深长的楼廊里走了一阵,墙壁上是一幅幅巨型油画和奢华的浮雕,巨大的窗户开在壁画上方,日光投射下来,细碎的亮点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他越走越觉得这走廊很长,怎么也走不完,拐了几个弯就渐渐找不到回去的路。 时而路过几个房间,都是房门紧闭着,高高的深色雕花木门精雕细琢,古朴又端庄,仿佛年代有些久远,但又维护得非常好。 时而又路过几个巨大的人形雕塑,矗立在高高吊起的拱形房梁和中式立柱中间,那雕塑的眼睛苍白无神,默默地注视着他,仿佛他是这别墅里陌生的闯入者。 又走了不知多久,身上渐渐觉得冷了,m城虽然在北回归线以南,气候四季温暖,但是此时毕竟是冬天,别墅又大,人烟稀少,况且他身上还穿着洗完澡后换上的浴衣,又没穿鞋子,被风一吹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上来。 却不知为什么,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佣人,他于是掉头往回走,想原路返回,但经过好几个岔路和转弯,不觉竟迷了路。 他渐渐觉得又冷又晕,脚下无力,走路像是踩了棉花一样,身体晃了晃便软倒在地上,还好地毯厚重,摔倒也不会有太大声响。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而后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沈澈恍惚了一阵,视线上方是许迟的脸,看那神情,像是着过急的,“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鞋也不穿,感冒了怎么办?” 沈澈走得没剩什么力气,脚也冰凉着,索性把脸埋进了许迟的胸口,低低地说,“我不是故意的,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许迟怔了怔,怀里的青年柔顺地靠着他,面容苍白而温柔,腰很细很软,身上有浅淡清新的香气,这身体和自己刚才舒解欲望时所肖想的,几乎重合了,又有些不大相同,他不禁用力搂紧了些。 他抱着沈澈,七拐八拐地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回到了对方的卧室。 沈澈心里觉得奇怪,明明自己走了那么久,怎么许迟两下就带他回去了呢。 许迟把他放在床上,在他腰间和背后放了好几个柔软蓬松的枕头,让他舒服地靠坐在床边,腿垂在床沿下面。 然后又去拿了干净厚实的睡袍,换下他身上潮湿的浴衣。 沈澈下意识地看了看许迟的下身,那地方已经恢复如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又觉得很是有趣,忍不住露出微笑。 许迟蹲在他身前,抬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柔声道,“笑什么?” 沈澈坐着,歪了歪头,浅浅地笑,“没什么。” 许迟一见对方眼神所指,当即明白那笑里的含义。但是他现在欲望过去,倒也不觉得太羞耻。 只是一摸沈澈浑身冰凉,就觉得心疼,于是就着半蹲半跪的姿势,伸手把沈澈的双足握住,放进了自己怀里捂着。 “你冷吗?”许迟问。 “嗯......有点......”双脚贴在男人胸口处,竟泛起了舒适的困意。 “一会儿就不冷了。” 许迟抬头看着他,表情是平静的,但黑色的眼睛里似乎些深邃的情绪,像是窗外那片宁静却波涛暗涌的海。 第二十章 次日,接风宴安排在江中的画舫之上,精美的游船在夜色中顺江缓缓飘流,船上可远眺m城繁荣的夜景,纸醉金迷,灯火辉煌。 正值腊月二十八的夜晚,二十八谐音为“易发”,为求个财运滚滚的好彩头,m城的新年便从这日开始,大大小小的赌场生意也极为火爆。 只可惜许家的画舫席间只有寥寥四人,许二爷端坐在主位,宋秋意坐于左首,许迟和沈澈依次坐在右边。 那宋秋意似乎腿脚不太灵便,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着入席,面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但是容貌却十分年轻,是个清秀俊雅的中年人。 因为昨天吃豆腐的事,许迟对许二爷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吃饭;许二爷也不是能服软哄人的主儿,只是风轻云淡地喝着茶。 宋秋意却不惧冷场,一直对许迟和沈澈嘘寒问暖,热络着气氛。尽管许迟懒得理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2 他,他也微笑着仿佛全无察觉,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加上有沈澈在场,原本往年冷冷清清的晚宴,倒也显得其乐融融了。 服务生每上一道菜,宋秋意都能巧舌如簧得聊出花来: “这道银丝玉鲙,是以鲈鱼薄片为主料,拌以金黄叶丝,再辅以莼羹勾芡,咱们二爷向来最是爱吃。其实说起这道菜呢,我倒是想起一位古人——”说着便笑盈盈地停了下来,等着旁人接话。 沈澈微笑着捧场,“宋叔叔说的是大诗人陆放翁,‘人间定无可意,怎换得玉鲙丝莼’,他老人家和许叔叔一样,喜食鲈鱼,多少富贵勋业也比不上闲来垂钓江边,来上一盘色白味美的鲈鱼鲙。” 沈澈既接了宋秋意的话茬,又把许二爷比作了千古文豪陆游,是可谓伶俐。许二听了却不动声色,只是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澈一眼。 沈澈正和宋秋意说话,没看到许二爷这一眼,许迟却看见了,立刻恨恨地回了父亲一眼,小眼神儿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我的人,你不要想。 宋秋意笑道,“沈先生说得好。这鲈鱼玉鲙,进甘旨于盘餐,此真人间之大欢极乐也。” 此后又端上鲜椒炝象拔蚌、红花汁炖花胶、麻椒煎和牛、松茸焖鸡片、酥香小雏鸭、酒糟酿龙虾,葱姜帝王蟹、冰梅酱绿芦笋、油醋汁童子菜、芙蓉鱼圆汤、奶酪梨丝糕,席间一片肉食芬芳与瓜果香甜。 宋秋意一一品评,说得津津有味,他有些文人的气质,沈澈也算是博读,再冷门的话题也接得住,这一“老”一少你来我往,聊得十分欢快,哪还管许家父子之间流转的低气压。 饭吃得差不多,许二爷让许迟和沈澈自行游赏,自己陪着宋秋意一起回别墅,几个随从司机和佣人也一同跟了去。 m城的夜景令人迷醉,彻夜灯火通明的赌场内外,处处可见川流不息的豪车与散发着香气的高跟美女,巨大而绚烂的各色广告牌将夜空照得透亮。 走出画舫时,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送给沈澈和许迟两个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各装着一个圆圆的彩色铁片,上面标着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沈澈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看着倒像是冰箱贴,但是没有磁力。 许迟笑了笑,“是筹码,这家酒店下面就是赌场,服务生送我们这个,是为了吸引我们去赌。” 许二爷靠赌场生意起家,许迟很小的时候也偶尔被带去赌场,虽然好多年没有再去过,但儿时在赌桌下面数筹码玩的记忆还如在眼前。 沈澈一听“赌”字就觉得不妙,“所以这个是诱饵?那我们可不要上钩,要不......换成现金吧?”筹码上的面值不小,够他半个月的稿费。 “这个是泥码,不可以兑换现金的,只能拿去赌。”许迟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来了m城本来就是要赌的,现在时间还早,想不想去玩?” 沈澈是乖宝宝,从来没碰过赌桌,连声拒绝道,“不要了,赌博这种事沾不得。” “反正这筹码也是白来的,不去白不去嘛。”许迟笑着劝他,“我们自己不掏钱,把筹码输光了就走,怎么样?” 在沈澈还犹豫的档口,许迟就拉着他往赌场的方向走了。 赌场就在酒店楼下,还没进大门,机器的旋转声、筹码叮叮当当的散落声、人群的呐喊欢呼声就扑面而来,赌场内更是豪华气派、金碧辉煌,开阔的赌场大厅内聚集了世界各地的赌徒。 “哇......好漂亮......”沈澈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使,四面都是色彩绚丽的灯光和造景,赌桌四周正上演着华丽香艳的真人表演,令人眼花缭乱;抬头一看,头顶竟然是一片蓝天白云。 许迟解释道,“这个顶棚是二十四小时的蓝天,赌场里也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为的就是模糊你的时间概念,即使到了凌晨,你也会觉得时间还早,还可以再搏杀几盘。” 沈澈只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怪不得赌徒们一进赌场就不肯再出来。 许迟玩的是百家乐,沈澈不会,就在旁边看着,一轮过后,方才的两个筹码立刻变成四个。几把下来,赢几把,输一把,又连赢几把,又输一把。沈澈看得一阵紧张,赌场的最低赌注都数目不菲,输一把就输掉了好几周的稿费。 同桌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连输了好几轮,买庄就出闲,买闲就出庄,脸上时而涨红时而惨白,直到把最后一个筹码输光,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往取款机跑,分明是不输光最后一分积蓄誓不罢休。 许迟倒是镇定自若,表情比那位站在中间派牌的制服荷官还要淡定,只是淡淡地看,默默地算牌,然后投注。几轮下来面前已经堆了高高一叠筹码,于是得意洋洋地在沈澈耳边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沈澈看得晕晕乎乎,小声说,“你不会是作弊吧?”电影里演的赌神出老千什么的,他也是看过的,跟许迟现在这幅意气风发的模样倒有几分相似。 许迟差点笑出来,“你想什么呢,又不是拍电影。” 又赢了几把后,许迟收了筹码,起身便要走。 “你不继续玩了吗?”沈澈跟着许迟往外走,反而有点意犹未尽,“我觉得你刚才手气很好,再来几把没准还能赢。” “觉得有趣了吧。”许迟微笑道,“不过这种东西,不仅输的时候要知道止损,赢时也要及时止盈,如果一直赌下去,最后一定会输。一旦赌徒放不下手,赌场就开始赚钱了。” 沈澈一听就明白过来,止损止盈,不仅在赌桌上,做人可不也是这个道理。 走离了赌桌后,许迟又问,“你想不想玩?我可以教你。” 沈澈摇摇头,“我学不会。” “你怎么知道你学不会?” “如果那么容易能学会,赌场岂不是要赔惨了,我看他们个个都在输,只有你一个人能赢,说明这是你的本事,我学不来。” 青年倒是很通透,许迟笑了笑,也没有再劝。 这时一个高高壮壮的金发男人迎面而来,面目有几分熟悉,沈澈不免多看了几眼,却发现是刚才那个在赌桌上输光了赌注跑去取钱的外国人。 那金发男人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走过来,一边用手势夸张地比划着,一边高声说着什么,说的却不是英语。 许迟立刻把沈澈拉到自己身后,皱着眉试图用英文和金发男人对话,但是对方明显听不懂,比划了一阵更加激动了。 许迟看出那人是个典型的末路赌徒,估计是输光了钱,心里不痛快想找人打架。他本来也不怕打架,但是有沈澈在身边,怕出意外,于是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护住沈澈的肩膀就想往前走。 那金发男人哪里肯放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3 他们走,立马挡住他们的去路,青筋直冒、叽里呱啦地喋喋不休着。 沈澈在金发男人极快的语速中捕捉到几个单词,发现对方说的是法语,他兼职翻译的时候学过一点法文,渐渐才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说你刚才赌钱的时候作弊,害他输光了钱,这人是个无赖,我们快走吧。” 金发男人忽然一把扯住许迟的袖子,许迟反应很快,反手一个拉拽就把对方掀了一个趔趄,男人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喘着粗气又要扑上来。 沈澈立刻尝试用法语和金发男人沟通,那男人听见了母语,便停下了动作,红着眼睛和沈澈吼了起来。 两人对话了几句,男人像被激怒了一样,忽然大叫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朝沈澈刺了过去,那刀刃反着寒光,正对着沈澈的胸口。 第二十一章 从男人掏出刀,到冲着沈澈刺过来,前后只有数秒。 许迟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一瞬间,他全忘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想也没想,张开手臂把沈澈护进自己怀里。 “许迟!!!” 电光石火之间他只听见沈澈惊慌失措的大喊。 而后上臂猛的一凉,过了几秒,尖锐的痛感才冒出来,血立刻殷湿了袖子。 许迟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伸手扳住金发男人的手腕反扭过来,刀子掉落在地上。 金发男人一慌,又被许迟抬腿狠狠踹中了肚子,后退了几步撞倒了身后的桌子,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两人的打斗惊动了周围的赌客,人群一阵尖叫和骚乱,没过几分钟,赌场的保安们就提着枪上来维持秩序,把还在试图攻击的金发男人控制住了。 “你受伤了......”沈澈见许迟的上臂正汩汩冒血,腿都要软了,声音里也有了哭腔,“怎么办......” 许迟用完好的那只手臂环住沈澈的腰,以防他倒下去,低声道,“别怕,我没事。” 很快有赌场的工作人员带着医药箱过来,帮许迟止血,还好伤口不算太深,只是打架时用了力气,血流得有点吓人。 赌场的高级主管也闻讯赶来,其他的工作人员认不出许迟,主管却是认识的。 这家赌场虽然并非直属许二爷名下,但也和许二有着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所以尽管许家的公子极为低调、鲜少出现在m城,作为赌场负责人的主管还是认出了他。 只是这种级别的大贵客,赌场向来都会专车接送,请到贵宾厅用最高规格招待,却没想到这位公子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己跑来玩了,连保镖也不带一个。 许家大公子在自家地盘被人给捅了,那主管只觉天都要塌下来,六神无主地跑来道歉,“许公子,许公子,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您的伤要不要紧?我刚刚联系了医院,救护车马上就赶来......” “不用了。”许迟皱眉道,“刚才那个人呢?” “扔进去修理了。”主管指了指旁边的警卫室,又弯着腰赔罪道,“是我们管理不周,放了这么个畜生进来,您放心,这人以后不会再出现在m城了。” 许迟没再理那主管,他发觉沈澈在轻微地发抖,想是刚才受了惊吓,身体有些撑不住,于是他把青年扶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吗?我马上叫司机过来。” 沈澈脸色苍白,“嗯”了一声,软软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 另一边,主管见许迟没有大碍,也略微放下心,于是狗腿地凑过来,递过去一根烟,“许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许迟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戒烟了。” 主管一愣,立刻把那烟塞进自己嘴里吃了,又左右开工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含含糊糊地说,“是,是,这烟不是个好东西,该戒,该戒。” 主管把那根烟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又陪着笑道,“许公子下回来咱们这儿,派人吩咐一声就好,咱们给您安排最好的贵宾房,何必在大厅和这群猪狗一起玩。” 许迟冷哼一声,心想我还能让你这赌场开下去才有鬼。 主管视线一转,又看见了沙发上靠着的那位绝色美人,再看许公子看着那美人时旁若无人的关切眼神,心里瞬间明白了大半,合着他们是把许公子的心肝儿宝贝给吓坏了。连忙上前假意关心,“这位先生身体不适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沈澈本来就呼吸不畅,一群人围着他,只觉得氧气不够用,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头无力地耷拉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沙发下面滑。 许迟忙扶正他的身体,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拿来简易的氧气面罩,帮沈澈接通氧气。许迟一手扶住面罩,一手揽住沈澈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那主管还想说什么,许迟看着他就烦,皱眉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主管忙不迭地称是,屁滚尿流地退下了。 许迟哪顾得上再看那人的狗腿相,他现在只担心沈澈的身体,心里全是满满的后悔和自责,自己不该带沈澈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害他受到惊吓...... 司机很快就过来把两人接回了别墅,许二爷已经就寝,许迟就没和父亲打招呼,直接和沈澈一起回了房间。 本来他和沈澈是一人一个房间,但是沈澈虚软得不行,虽然吸氧后恢复了一些体力,但走路还是要他搀扶着,于是他干脆就把青年带进了自己屋里。 沈澈坐到床上才缓过来一些,低低喘了几口气,才问,“你的伤要不要紧?” “不碍事。”许迟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沈澈低头看着那满是血迹的袖子,“有药膏吗?我给你上点药。纱布都湿了,要重新换一下。” 许迟本想说不用,但见沈澈要起身自己找药,连忙按住他说,“好好,我去拿药,你坐着别动。” 许迟拿来酒精纱布和药膏,又脱下衬衫,坐在青年身边。裸露出来的上身肌肉健壮而结实,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肤色十分均匀,更衬托出上臂的刀口触目惊心。 沈澈默默把许迟的手臂拉过来,一声不吭地往上涂着药膏。 只是这样上着药,都能感觉到那手臂上肌肉的力度,可是那样年轻而强壮的生命力,就在刚才,可能差一点就会消失。 沈澈的手有些抖,他在极力忍耐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认识了许迟以后,自己就好像总是状况百出,每次都要靠许迟来替他摆平。 从前和白小洲在一起时,那孩子被他从小保护到大,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依靠他,于是他便理所当然的,必须成为一个坚强而可靠的人——至少在小洲心里是那样的。 可是实际上,他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4 并没有那么坚强,他在生病时也会觉得疼,他在难过时也会想哭。 他是个既软弱又没用的人,然而面对小洲的依赖,他又不得不撑起那层坚强的外壳,拼尽最后一分力气努力地伪装着。 可是终于有一天,白小洲离开了他。当自己一手撑起的感情土崩瓦解时,他除了难受之外,竟也觉得全然的解脱。他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了。 于是身体里那些软弱的爪牙又统统伸了出来,蚕食着他的身体,消磨着他的意志。甚至,因为许迟的存在,他竟然开始放肆地软弱下去。 “别哭。” 他听见许迟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又在落泪,泪水滴在那伤口上,他感觉男人的手臂因为疼痛瞬间绷紧了。 “对不起......”他忍着眼泪,慌乱地擦拭着那伤口周围,擦了一阵,情绪又渐渐收不住,他终于还是抬起头,在泪眼中看着许迟,“为什么?” “为什么要挡......万一......万一不是扎到手臂......万一是扎到其他地方......会死的......你不害怕吗......” 许迟伸出手,轻柔地擦掉他的眼泪,他可以感觉到那指尖炙热的温度,他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 “我害怕很多事情。” “......” “怕你受伤,怕你生病,怕你难过,怕你疼,怕你哭......怕你死掉。” “......” “比起这些,其他的,我全都不怕。” 许迟说完,竟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只有短短的几秒,而后很快就分开了。 “你......”沈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 “我可以亲你吗?”许迟问,“像这样。”说着又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许迟这样几近放肆的先斩后奏,弄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在他发呆的时间里,嘴唇又被亲了几下。 “可以吗?”许迟栖身过来,高大的身形十分有压迫感,将他逼在一片阴影下。男人低头看着他,他也怔怔地回望着。 一阵意味不明的沉默之后,许迟忽然开口,“我给你拒绝的机会了。”说完便揽住他的身体,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才算得上真正的亲吻,缠绵的,温柔的,舌头也探进来,浓密而深长地吻着。他被许迟抱着抵在床头,只感觉得到那强有力的胳膊,还有湿润炙热的嘴唇,以及那样清晰的心跳声。 等那缠绵湿润的深吻结束,他已被许迟压在床上,手脚缠绕着,细细喘息。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他不住喘息的时候,又重新堵住他微张的嘴,那亲吻变得不那么温柔,甚至到了失控的程度,大手在他身上肆意抚摸,衣服也不知何时被脱光了。 许迟在他耳边轻声问,“这样可以吗?”而后不等他回答,舌尖就轻舔他的耳朵,亲吻着他的耳垂,手掌下移,握住他已经挺立的前端,一下一下抚弄着,酥麻感瞬间从脚趾涌上头顶,弄得他一时只剩下呻吟。 沈澈也是有过经验的人,但他只有做top的经历,像这样被人压在身下毫无反抗之力,还是第一次经历,他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时竟有些慌乱。 但很快内心的慌乱就被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冲散,男人手下的动作逐渐加快,自己嘴里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呻吟,他已经听不见了,满耳都是雷鸣般的心跳声,羞耻感让他闭上了眼睛。 一阵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后,隐隐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许迟扶着他挺立的性器,缓缓坐了下去,整根没入,那紧致包裹的感觉瞬间击垮了他全部的理性,破碎的呻吟声从他唇齿间溢出。 “啊......不......不行......呜呜......” 许迟用嘴堵住了沈澈轻微的呜咽,后穴吞吐着青年的性器,在快速猛烈的律动中,剧烈的快感与痛感交织在一起,麦色的健壮肌肉尽是情动的汗水,滴落在青年白皙的肌肤上,两人交合处的水声显得淫靡无比。 在不断的起伏中,许迟重重喘息着,后穴被侵入的感觉对他来说很陌生——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要雌伏,只是害怕,害怕那青年会有哪怕一丝疼痛。 其实他害怕的事情不多也不少,沈澈刚好就占了全部。 在接近顶点,马上要射出来时,他俯下身,吻住了青年的嘴唇,而后一股滚烫的热流涌入他的体内。 第二十二章 沈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时间仿佛呼啸着回到了小时候。母亲一直是年轻宛如少女般的身姿,一头青丝如墨染,阳光从她身后洒落,她站在那逆光的晕影里,看不清容貌。 他努力想看清母亲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母亲拿起一串鲜红可爱的圆果子,笑盈盈地递给他,“澈澈乖,要不要吃糖葫芦?” “要吃......” 梦境渐渐飘远,沈澈睁开眼睛,却见许迟站在床头,温柔地看着他,“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明明是个高大的男人,却莫名和梦里母亲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他一时有些恍惚起来。 许迟走到床边坐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抱歉,昨晚累到你了。” 想到自己“累到”的原因,沈澈一下子红了脸。昨晚做了不止一次,许迟先是把他按在床上做了一遍,抱着他去洗澡的时候,不知怎么又做了两回,虽然每次都是由他来做插入的一方,但是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主动权可言,被许迟挑动起欲望后,就只能全身发软地任由对方胡来,最后是怎么被洗干净抱到床上的,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从未经历过那种激烈程度的性爱,就算都是做top,那种意乱情迷的体验也与往常完全不同,只是简单回忆一下都觉得脸红心跳,甚至连直视许迟的勇气都没有了。 沈澈于是小声说了句“我去洗漱”,就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脚刚沾到地面,彻夜纵情的疲惫感就让他腿上发软,下一秒就被许迟揽住腰,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帮你。” 沈澈不停说着“不用”、“我自己来”,许迟依旧非常固执地把他抱到了浴室,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细致地帮他洗了脸刷了牙;然后又把他抱回到床上,端了餐盘过来,逼他在床上吃早饭,仿佛他手脚残废了一样。 “......”沈澈看着许迟伸过来的汤匙,十分不自在,“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张嘴。” 冒着热气的鱼粥已经伸到了嘴边,沈澈无奈,只能张嘴吃下,吞下去之后,又立刻有半只虾饺递进嘴里,虾饺刚吃下去,不容他多说,对方又夹了一小瓣橙子喂他。 像这样被喂了又喂,好不容易咽下嘴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5 里的奶黄包,沈澈终于逮到了说话的空隙,立刻忍无可忍的大声说,“够了!别喂了!” 许迟愣了一下才停住了动作,黑眼睛里有点受伤神情,“对不起。”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澈无意要伤害他的好意,只是实在觉得有点别扭,“我是说我可以自己吃,你不用这样喂我......” 沈澈说完,又想从许迟手里把筷子抢过来,却被对方忽然抓住了手,筷子吧唧一声掉落在地上。 许迟把那白嫩纤细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你......” “我只是想这样喂你。”许迟顿了顿,又说,“想对你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沈澈被亲得有点慌,许迟不断靠近的脸,让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沈澈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不行,双臂被男人抓住了,又没办法侧开脸,只能勉强转移话题,“那个,你的伤,还有没有事......” 许迟的鼻尖终于抵住了他,温柔的,带一点微凉,“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 “我喜欢你。” “......” “你也喜欢我吗?” 嘴唇相贴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等沈澈回过神来时,许迟已经抱着他深吻了起来,绵长又浓密的吻,舌头在他口腔内轻柔地舔弄着,柔软的唇贴着他吮吸摩擦着,没有太多情欲的意味,只是情意绵绵的、辗转而深情的,仿佛对待一件贵重的珍宝。 等到许迟终于松开手时,两人都有点微喘,沈澈只觉得脑子里乱乱的,被吮吸过的舌头还发着麻,头也有些缺氧的晕眩。 两人呼吸不稳地对望了一阵,许迟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管家在卧室门外说,“少爷,老爷邀您和沈先生一起去打球。” 沈澈立刻坐直了身体,心脏砰砰直跳。 许迟道,“知道了。” 管家应了一声,又去敲响了隔壁沈澈那屋的房门,他却不知沈先生眼下就在许少爷房内,那屋里又怎会有人。 咚咚的敲门声让沈澈脸上发热,尴尬得要命,他想到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一直在许迟的房间里,昨夜还和许迟做了那种事,一瞬间竟有了种偷情的感觉。 二人换好衣服一同下了楼,车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上午的空气很好,阳光明媚,晴朗无风,正是适合打高尔夫的天气。 一路开到高尔夫球场,远远就看见许二爷已经站在球场,一身休闲打扮,姿势利落地凌空挥了一下球杆。 许二爷见了沈澈和许迟,便收起动作,微笑道,“你们来了。” 沈澈叫了声“许叔叔”,许迟也打了招呼,又从佣人手中接过球杆,选了一只较轻的碳素杆递给沈澈。 沈澈从没玩过高尔夫球,便直言说自己不会,许迟正要说话,许二爷却先开了口,“不要紧,叔叔教你。” 许二爷说完便走过来,从背后环住沈澈,伸手握住他握杆的手,低声指导他击球技巧和脚位姿势。 许二爷和自家儿子一般高大,个子比沈澈高,块头也比沈澈壮实很多,这样的“教学”姿势,分明就是从背后把他搂进了自己怀里,胯骨几乎抵住了他的臀部,稍微侧头就能看见那粉白秀气的耳朵,姿势相当暧昧。 父亲这般公然占沈澈的便宜,许迟气得脸都要绿了,走上前拉住沈澈的手腕,硬邦邦地说,“我来教你。”而后就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沈澈被猛的拽了过去,因为惯性,肩膀撞到了许迟的胸口,疼得皱了一下眉。 许二爷淡淡地道,“小迟,怎么这样没风度?” “我不想打了。”许迟冷着脸把球具扔给佣人,牵起沈澈的手便要走。 “许迟......”沈澈尴尬地站着不敢走,许家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有些无措——或者说是许迟单方面的怒意,许二爷还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推着杆。 沈澈觉得自己若是还站在这里,不回避一下的话,这许迟非要和父亲撕破脸不可,于是便说,“许叔叔,我有点累,失陪一下,您和许迟继续玩。” 许迟立马忘了生气,一脸担心地扶住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二爷抬手推了一杆,才道,“小迟,带沈先生去场外休息吧。”语毕又命随从给沈澈递上一瓶水。 许迟让球童开来电瓶车,把沈澈带到场外的凉亭下面,扶着他坐下,“还好吗?是不是中暑了?” 沈澈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和许叔叔打球吧,我在这里等你。” 许迟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没有异常,才略微放下心,想了想又觉得气得牙痒痒,“他占你便宜,你感觉不出来吗?” “是你多心了,许叔叔只是想教我打球。” “他都那样了还能是只想教你打球?!”许迟怒气冲冲地,“不行,我马上买机票,我们现在就回b城,离他越远越好。” “许迟,你别冲动。”沈澈连忙安抚他,“难得回一次家,不要总和许叔叔生气。” 许迟还是气哼哼,“他那样对你,我怎么能不气?” 沈澈温和地说,“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做父母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可是......”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嗯?” 沈澈说这话时,声音软软的,尾音有一点上翘,轻柔又动听;表情也是和煦而温柔的,漂亮的眼睛干净又清澈。因为面带微笑,本就十分好看的五官变得更加生动了。许迟看了,只觉得心都要化了,顿时只想凑上去强吻他,再没有别的想法。 沈澈见许迟没吭声,于是趁热打铁劝他,“即便要走,也要回去和许叔叔打声招呼再走,不然很没有礼貌的。” “好,听你的。”许迟点点头,站起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 许迟往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把沈澈手里的水瓶拿走,“他给你的水不要喝,肯定给你下药了。”而后把自己的保温杯递给他,道,“喝这个。” 沈澈接过保温杯,微笑道,“知道了,快去吧。” 许迟回到场地,许二爷正好挥起杆,一杆进洞,打出一记漂亮的老鹰球,他收了姿势,转头对许迟道,“去拿杆,和我打一把。” 许迟站着没动,“我不打了,回来跟你说一声。” “怎么?为了那位沈先生,真要和我对着干?”许二爷笑了笑,声音里却没了笑意,“上次你求我办事,恐怕也是为了这个沈澈。” 许迟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又说,“他是我的人,你别想动他。” 许二爷淡淡地道,“我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更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6 不能让你陷进去。” 那沈澈长得的确是漂亮,一等一的漂亮,胜过他以前玩过的那些,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担心许迟会坏在那人手里。 许迟一时没有说话,许二爷又继续说,“你也长大了,该是结婚的时候,颜家早有意与许家联姻,这事你看着办,许家不能无后。” 许迟立刻说,“我不可能和女人结婚。” 许二爷表情阴沉,“这可由不得你。” “除了沈澈,我谁都不要。” 许二爷侧头看着许迟,他这儿子如今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大,英挺俊朗的模样与自己年轻时何其相似,只是再也没了儿时的稚嫩,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地说,“即使你娶了颜家千金,也可以让那沈澈留在你身边,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有办法......” “我不是你!”许迟立刻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我不像你!明明喜欢男人还去娶妻,有了妻子还去找情人!我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我只要他一个人!”停顿了一下,又咬牙道,“你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了?!你还想祸害多少人?!” 许二爷阴沉着脸沉默了片刻,而后凉凉地说,“你心里只有他,他心里未必有你。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你是我许二的儿子,许家的基业,谁会不喜欢?” “他不是那种人。”许迟这样说,声音很坚决。 是,沈澈不是那种人,沈澈不可能因为他是什么许家的儿子而喜欢他。 但有件事,父亲却无心说中了一半:他心里有沈澈,但他却不知道,沈澈心里有没有他。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就仿佛被沈澈攥在了手里,再也收不回来。只要那人浅浅一笑,他就能感觉到双倍的幸福;那人若有丝毫难过,就仿佛有成倍的苦痛施加在他身上。 但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沈澈这样好,他喜欢这样好的沈澈,就已经足够。 第二十三章 许家父子再怎么闹别扭,除夕之夜终究还是来临了。 m城也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城市里弥漫着彩灯和笑脸,烟火表演在中心广场摩天大厦的制高点上演,宛如漫天繁花坠落。 因为是新年,又恰逢谈成一笔大生意,许二爷一高兴,就在别墅里办了私人自助酒会,邀请了许多生意上的伙伴,他在别处养的那些男孩子也都来玩了。 男孩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端着酒杯在会场内外活跃地交际着,如同一群卖弄自己美丽尾巴的小孔雀。他们虽然仰仗着许二爷,但也不妨碍他们寻觅下一个金主,毕竟在这种高端酒会的场合,随便一位客人都身价不菲,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巨贾。 许迟和父亲在大厅内和客人敬酒谈话,沈澈觉得有些累,但酒会尚未结束,他又不便自行回房,便在露台上倚着栏杆看夜景,豆花在他脚边蹭来蹭去。露台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片夜空,还有楼下草坪上嬉戏玩闹的年轻男孩们。 有几个光鲜艳丽的男孩从露台旁边经过,他们一看沈澈的模样,还当是许二爷新收的男宠,便愤愤不平地议论道,“长得漂亮了不起啊?等过几年二爷腻了,还不是要把他赶出去。” 另一个也阴阳怪气,“长成那样,谁知道是不是整的。” 沈澈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但是几个男孩子立刻不敢多话了。不知为什么,他们竟觉得这个长得该死漂亮的家伙,和二爷以前收的那些男宠都不一样,高岭之花一般的模样,仿佛谁也玷污不得。 几个男孩讪讪走远,又开始叽叽喳喳地抱怨,“哎呀,最近打了好几针玻尿酸,山根这里有点血肿了,好烦。” “也不知道刚才那家伙在哪家打的美白针,简直白的发光,气死人了。” 沈澈听着无趣,便抬头望着夜空发呆。正看得出神,忽然被一双胳膊从背后抱住,而后颈窝被轻轻亲了一下。 “许迟......”沈澈想扒开那双环住他的手,虽然露台附近人不多,但是不远处就有喝酒闲聊的宾客,两人这样的亲密姿势很容易被看到。 许迟用鼻尖蹭着他的颈窝,无赖似的不肯松手,“怎么在这儿呆着?” 沈澈挣脱不开,索性由他抱着了,“大厅有点闷,出来吹吹风。” 许迟松开手,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沈澈身上,“晚上风大,别着凉。” 两人并排站在露台边,徐徐夜风惹人发倦,天边不时飞起一朵朵烟花。 许迟侧头看着沈澈,晚风温柔了那人精致的侧脸,青年的眼睛里似乎有闪烁的星子,又如夜色一般微茫而寂静。 他们就这么站着,扶着露台的栏杆。夜很深,月也是迷蒙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许迟忽然觉得,沈澈这样站在他身边,即使不说话,也十分美好。 服务生用银盘托来鸡尾酒和果汁,沈澈拿来一杯青梅汁,见许迟一直站着不走,便问,“你不去陪许叔叔吗?” 许迟说,“不想去,没意思。” 父亲刚才极力为他介绍那颜姓富商和他的千金,他实在厌烦,才找机会偷偷溜走,若是现在再回去,又要面对那个不停向他献殷勤的女人。 许迟欲言又止的,过了一阵才说,“我爸想让我和颜家的女儿结婚,但我不想娶她。” “嗯?”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澈有点没听明白。 “我只想要你。” 外面砰的炸开一个巨大的烟花,而后是远处人群的欢呼声。 沈澈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迟凑到他耳边,“不是简单交往一下的意思,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远处的烟火表演又开始了,几声礼花弹的轰鸣之后,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被照亮。 沈澈在那巨大的响声和冲天的火光中,怔怔地看着许迟,手里的青梅汁差点洒出来。 “你愿意吗?” 沈澈没能立刻回答,因为过度慌乱,果汁里的一颗青梅卡在他喉咙里,一时说不出话。因为被青梅噎住,脸渐渐涨红起来,眼睛也泛起潮意,看起来倒像是害羞又欢喜似的。 看着青年微红的脸,连带着许迟也脸红了起来,“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 “我会对你好的。” 沈澈终于吞下那颗青梅,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看见许迟的神情——仿佛小孩子终于攒够钱买到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的那种纯粹而幸福的神情,他忽然就不舍得开口了。他有点不忍心打破这样简单又温情的气氛。 更何况,这样的许迟,也让他觉得心动。 ——他很愿意。 许迟认真看了他一阵,然后把他抵在露台旁边的墙壁上,亲了一下他的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7 嘴唇。 沈澈倒吸了一口凉气,“会被人看见......” 露台连着走廊,下面又正对着花园草坪,来来往往的宾客不少,但是因为沈澈靠在墙上,被许迟用身体挡住,旁人若不细瞧,就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 许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住沈澈,气息不稳的,带一点颤抖和热切,仿佛高中生刚刚表白成功时那种青涩的深情。青年的唇瓣柔软而娇嫩,透着清新的香甜气息,让他忍不住想深吻下去。 吻了一阵,惊讶地发现沈澈竟然在回吻他。青年白嫩的脸泛起绯红,眼里带着迷蒙的水汽,嘴唇微张着回应他,手也搭在他腰上。 这种被回应的感觉,让许迟脑中仿佛燃起漫天火焰,身下那硬挺起来的东西立刻火热地抵住青年的大腿根部。 露台下面的客人又开始放烟火,许迟可以听见人群的熙攘声,楼廊里不断传来的脚步声,甚至连大厅内酒杯碰撞和交谈的声音也可以听见。可是身体已经沉溺在那种火热的欲念里,甚至连那种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险预感也成了催情剂,让他忍不住想把青年揉碎在自己怀里。 沈澈微微喘息着,他隐约察觉到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地想伸手推开。 许迟哪肯给他挣扎的空隙,欲望已经被点燃,便用手按住青年的后脑勺,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舌头肆意挤进他的嘴里,有些疯狂地在那口中粗暴扫荡着。 不行......不行......会被人看到...... 沈澈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在男人野蛮如兽类般的亲吻中,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他被吻得渐渐透不过气,嘴唇微张着喘息,强烈的窒息感涌上胸口,他只能任由男人在他口中吮吸侵略,被迫仰起了头,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来不及吞咽的涎液从嘴角流下来,顺着下巴滑到颈间。 沈澈只觉背上一阵阵发麻,氧气被尽数夺走,连意识都恍惚起来,渐渐眼前发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头有点晕,身上软绵绵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许迟也有层淡淡的光圈。 许迟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点了吗?” 沈澈脸上发热,干脆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被吻晕这种事情未免太丢人了。被子很快被拉开,许迟脸上带着笑意,“要不要喝水?” 喉咙的确有些发干,沈澈坐直身体,伸手想接住水杯,许迟却没把杯子给他,而是自己含了一口,然后嘴唇贴上来,口对口喂了他。 “我自己喝......”沈澈慌忙躲闪,伸手想把对方的脸推开,却很快又被亲了。连着被喂了好几口,喉咙是舒服了,脸却涨得通红。 许迟又亲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对不起,下次会轻一点亲你。”语气中居然带着调笑的意味。 沈澈又是害羞又是气恼,“你不要太过分......” 许迟还真的就继续“过分”了,俯身凑过来吻他,把他呜呜挣扎的声音都吞了进去,从嘴唇吻到颈间,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情色意味十足地抚摸他的乳首。 眼看自己又要被压在下面,沈澈连忙大声说,“等一下!停停停!” 许迟正解着沈澈的裤子,听到对方喊停,于是半直起身来,不住喘息着,勉强压下躁动的欲望,问道,“怎么了?” “我不要上次那种姿势,我要在上面。” 沈澈知道自己的力气比不过许迟,如果真被他压住了,恐怕又要像上次那样被脐橙,那种明明自己是攻、却被对方压着玩弄的感觉是在太奇怪了。 许迟看了他一阵,然后笑着说,“好。” 沈澈有点害羞,咬着下唇想了想又说,“还有,先、先洗澡再做......” 许迟的表情宠溺又温柔,“好。” 洗完澡后,许迟身下那东西已经急不可耐地涨得又紫又红,尺寸相当吓人的一根。 沈澈看了一眼就心脏砰砰直跳,又略微觉得有点羞愧——毕竟同为男性,尺寸被别人比下去,终归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没等他再想,许迟已经搂住他的腰,有些急迫地低头吻他的喉结和锁骨,炙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脖子上,热吻之中又用力爱抚他,那根巨物也在他腿间摩擦着。 沈澈被揉得腰直发软,差点又要被压在床上,吓得他连忙挣扎,“等下......你先躺到床上去......” 许迟重重喘息着,其实他早已经欲火中烧,沈澈那样光溜溜、白嫩嫩的站在他面前,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的模样,他看了几乎发狂,只想立刻压住那人狠做一通。 他本来就并非受方,只是不舍得让沈澈疼,才甘愿在下,但是想吃掉对方的欲念却不可能消除。 沈澈又推他,“躺到床上去。” 许迟无奈,只能依言在床上仰面躺平。 沈澈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爬上床,平躺在床上的男人比他壮实不少,麦色的健硕胸肌和腹肌都极具视觉冲击力,紧实的大腿也全是锻炼过的痕迹。 许迟在刚才洗澡时已经自己做过了润滑,于是沈澈掰开他的腿,慢慢把性器挺了进去,却并没有急着动,只是问,“疼吗?” 许迟虽然疼,但是看着青年美丽的脸,色欲就更占上风,于是哑声道,“没事,你动吧。” 沈澈扶着许迟的双腿,动了几下,又停了下来——那两条腿既结实又粗壮,他托着又觉得沉,搭在肩膀上又觉得压得好痛,不一会儿那白嫩的肩头就被压出了红印。 许迟见沈澈又不动了,便问,“怎么了......” 他此刻已经饥渴难耐,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把青年推倒了强上。 沈澈泪眼汪汪,“你腿好沉,我举不动。” “......” 许迟沉默不语,只是喘着气看他,黑眼睛里欲火燃烧,胯下那根已然坚硬如铁。 沈澈还没有察觉到异样,他缓缓抽出来,然后用商量的口气,“要不后入吧......”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就被许迟翻身压在了身下。 沈澈一惊,“你......” 接着就被男人狠狠堵住了嘴,亲吻比此前更加用力和失控,仿佛已经压抑了许久,激烈又湿润地吻了一阵,转而又去吻他胸前的乳粒。 “啊......不要......” 乳尖被许迟含住,时而舔舐,时而吮吸,酥麻的感觉让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绵软脆弱的呻吟声从唇齿间溢出,“不要吸......那里......不行......” 许迟不停舔弄着青年的敏感点,让他浑身发软,只能细细喘息,脸颊泛起潮红,睫毛轻颤,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许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8 迟的手指就顺势伸进了他的嘴里,指腹抵住他的舌根,暧昧地搅动手指反复抽插,玩弄他粉嫩的舌头,晶莹的液体不断从那手指间流下来。 许迟见他半闭着眼睛喘息呻吟,只怕手指再深入,人就要窒息了,于是便抽了出来,转而去抚弄他另一侧乳头。 沈澈此刻已经被情欲席卷了全身,乳头被吮吸揉捏的感觉又痛又爽,他下意识地抬起胸口,想让男人更用力地吸他。 许迟却不再舔舐,而是轻吻青年粉白的耳垂,舌尖都探进去,热热的气息吹进他耳朵里,在他耳边低低地问,“喜欢我吸你吗?” 那热气弄得沈澈几乎呻吟出声,浑身又酥又麻,长长的睫毛因为情欲而变得潮湿起来,他想说喜欢,好喜欢,可是仅存的理智让他不肯出声。 许迟吻着他的胸膛,舌尖在那淡粉色的乳晕处不断打圈,不时用舌头拨弄那红肿变大的乳粒。 沈澈哪受得了这般刺激,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眼角也变得潮红,忍不住呻吟起来,“嗯啊......喜欢......哈......” 许迟眼色一暗,一边吮吸青年胸口的小粒,一手握住对方已经挺立起来的性器,慢慢地抚弄揉搓着。 “啊......不行......”沈澈连连呻吟,乳头被舔弄着,性器又被男人的大手富于技巧地抚摸着,很快渗出了透明的液体,不多时那白嫩的大腿间就已经泥泞一片,湿漉漉的透着淫靡的光。 沈澈低喘着想要射出来,许迟却堵住他的小眼,“乖,等一下再射,好不好?” 沈澈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半闭着,泪水流了一脸,嘴唇被咬的嫣红,身体的欲望叫嚣着,明明即将到达欢愉的顶点,却被男人堵住那物不能射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 性器忽然被放开,而后一个温暖紧致的地方包裹住了他的欲望,高壮的男人在他身上律动起来,用后穴狠狠吞吐着他的性器,臀部起伏坐落,一下一下用力撞击在他的胯部。 沈澈呻吟不止,失控道,“慢......慢一点......” 许迟将青年压在身下,一边揉捏着他殷红的乳头,一边用后穴卖力吞吐着,甬道一阵阵收缩,又引得青年时而微喘呻吟,时而低声抽泣,显是被欺负狠了。 沈澈在炙热的情欲间几乎失去了神志,抬起纤白的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在连绵不绝的快感中低低地哭了出来。许迟加快了身下吞吐起伏的速度,一边律动,一边俯身轻柔地吻掉他的泪水。 即将高潮时,简直觉得魂魄都要抽走了,快感一波一波凶猛袭来,终于到达了顶峰,乳白的液体射入男人的后穴,性器抽出后,白液又流回到他雪白的大腿之间,显得淫乱又色情。 高潮过后的绵软让他一阵阵颤抖抽泣,双腿几乎合不拢,因为狂野性爱而模糊的视野里,只有男人达到高潮时那张动情的脸。 沈澈恍惚了好久,才渐渐回过神来,许迟正在舔他脸上的眼泪。 “别哭。”许迟把他搂在怀里,高潮过后,再没有刚才做爱时的凶猛,只是温柔得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我过分了。” 沈澈浑身无力,只能用微弱的声音控诉,“都说好了的......不要脐橙......” “好,下次都听你的。” 零点的钟声在此时响起,窗外烟花盛放,礼炮轰鸣,新的一年开始了。 第二十五章 除夕过后,许二爷本想再多留许迟几日,以便撮合儿子和颜家千金的婚事。谁知宋秋意忽感风寒,他照顾病人无暇分身,他那不孝子就趁机带着那位沈先生飞回了b城,气得他差点谈砸好几桩买卖。 转眼便是初春,沈澈连载的小说刚刚迎来完结篇,结局很圆满,读者很满意,经过了几重审核和定稿之后,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出版。 而许迟因为提前申请了冬季毕业,寒假结束后便入职b大,又由于科研成果卓越,直接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成为b大最年轻的教授,比一些入学晚的大四生还要年轻。 两人甚至还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套房子,虽然不算大,但是同居生活很是温馨,豆花也有了自己的猫窝。 可能是因为搬了新家,日子过得舒坦了,沈澈的身体也渐渐好了一些,去医院复查了几次,除了轻微的贫血,血常规都还算达标,医生说病情已经得到控制,可以停药了,只是身体还虚弱,需要慢慢调养。许迟依旧把他当病号悉心照料,生怕再有差池。 新学期伊始,b大物理系的教室时常爆满——只要是许教授的课,明明选课的人不过二三十,底下却黑压压坐了一群,还有不少站着旁听的女学生,毕竟,谁会不喜欢讲台上站着的是位肩宽腿长超模身材的大帅哥呢。 许迟上课的视频被学生偷偷传到网上,很快在微博形成了话题,网友们纷纷留言评论:“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帅的教授”、“腿长两米八啊”、“隔着衬衫都可以看到大胸肌嗷”...... 许迟看着自己的微博蹭蹭涨粉,有点得意地显摆给沈澈看,“啧啧,我也有这么多粉丝了啊。” 沈澈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还没我的零头多。” 许迟故意逗他玩,“但是涨粉速度比你快。”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们不过是觉得你长得帅而已。”沈澈表示了强烈的不屑,“这种颜粉,来得快去得也快。” 许迟笑嘻嘻,“长得帅也是我的本事,我是凭本事吸粉。” 沈澈凉凉地说,“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许迟大手一伸揽住沈澈的腰,在那白嫩美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这话说的不对,就算你以后年老色衰,我也照样爱你,嗯,不对,是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沈澈有些脸红,“就会油嘴滑舌......” 许迟闻言便栖身压上,一脸色相,“你不信吗?那我现在就来疼爱你......” 沈澈惊呼,“你干什么!不是昨天才做了吗?”他的唧唧都要磨破皮了...... “昨天吃了饭,今天也要再吃啊。”虽然屁股痛,但是老婆那么好吃,就忍不住吃了又吃。 “不要碰那里!你混蛋......啊......” 而后便是一室春光,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人在格外幸福的时候,就容易感到轻微的患得患失。于是沈澈有时候就会回忆起曾经那些时日。 他还记得毕业后的最初几年,小说没有人看,稿费不够度日,他饿着肚子,哭着在日记本上抄下川端先生的随笔:“即使靠一支笔沦落于赤贫,我的心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29 灵也无法与文学分开。”笔落之处皆是泪迹;而如今,他写的文字已经出版成册,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读。 他也偶尔会想起白小洲,并非留恋,更非怨恨,他是只是在想,小洲走了后,他才有了许迟,这对他来说竟然又是一种幸运。 总之,沈澈觉得,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幸福过。他可以写自己喜欢的故事,还拥有这样好的恋人,他的人生怎么能这么好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白小洲会重新联系上他。 这日沈澈正在书房写稿,忽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澈哥,我是小洲,帮帮我,只有你能救我。对不起,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 沈澈拿着手机愣住了,一瞬间他脑中飞快闪过好几个念头,恶作剧?短信诈骗?手机被人偷了?还是真的出事了? 来不及细想,他立刻回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竟然真的是白小洲的声音,“澈哥......” 沈澈急忙问,“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抽泣的哭声,夹杂着混乱的电流声,听得人心直慌。 “你先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白小洲“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哭得更凶了。 沈澈却稍微放下心,人还能顾得上哭,说明至少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于是继续问,“是生病了吗?还是钱不够用了?” 白小洲又哭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在网上认识的......” 沈澈问,“然后呢?”他知道白小洲想说的不是这个,毕竟两人早已分手,对方交再多男友也与他无关。 “他是个变态!他约我去酒店开房,我去了以后才发现,他带来好多变态的工具,把我......把我......”白小洲连哭带喘,已经说不下去了,在社交应用上找了炮友结果被人sm这种事,他只敢求助沈澈。 沈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酒店,这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下面流血了,我好怕......” “有没有叫救护车?” “没有,我不想被别人看到......”白小洲哭道,“澈哥,求你过来帮帮我,我要死了......” “好,我马上过去,你先不要乱动,免得牵动伤口。” 沈澈问了酒店地址和房间号,又从家里翻出一些止血急救的药物,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就往酒店赶去。 他虽然和白小洲再无瓜葛,但即使对方是个陌生人,他也绝不可能见死不救。 第二十六章 出租车开到半路又开始堵车,剩下没几公里的路,车子却死死塞在路上不能动弹。沈澈心急如焚,只能下车自己往酒店走。 他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多路,还基本是用跑的,明明还不到盛夏,但抵达酒店时浑身都要湿透,心悸得厉害,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找到白小洲说的房间号,敲了敲房门。过了很久门才被打开,白小洲站在他面前,个子似乎长高了不少,下身裹着一条浴巾,站姿有些别扭。 白小洲红着眼睛叫了一声,“澈哥。” 沈澈见他没什么大碍,略微放下心,便道,“进去说。” 白小洲岔着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别别扭扭地想在床上坐下来,屁股一沾床,又痛得“哎呦”一声站起来。 沈澈低头拿药箱,眼睛也没抬一下,只说,“趴好,我给你上药。” 白小洲痛得要死,只好趴在床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浴巾。虽然自己那个地方,沈澈也不是没看过,但是他还是觉得羞愧难当。 “有点裂了,最好去一趟医院。”沈澈上着药,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不去医院!”白小洲咬牙趴着,痛得一抖一抖的,“养几天就好了,我不想去医院......” 沈澈也没有再坚持,那伤口看起来也不算太严重,“你能走路吗?我帮你叫辆车回学校。” 白小洲安静了一阵,才低声说,“我现在才知道,只有澈哥才是真心待我的。” 沈澈没有接话,他上完药后便站起身,一瞬间有些头晕,扶住旁边的衣柜才没有摔倒,他定了定神才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走!”白小洲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艰难地爬起来,焦急道,“澈哥,你别走,你再陪陪我,我......我好想你!” 沈澈抽回手,冷淡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白小洲有些激动,声音都变了调,“以前是我糊涂,看不透人心!我现在才知道,那些人只想和我上床!连许学长......连许迟那个渣男也是玩了我就把我甩掉!他就是个人渣!只有澈哥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 沈澈有些疲惫地靠在墙面上,白小洲的话钻进他的耳朵里,但是嗡嗡的听不真切。他刚才跑了一路,现在身上的汗被空调吹干,才觉得身体沉重,烦恶感一阵阵袭来。 白小看着他,眼睛里是激动的血红,“澈哥,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过得好辛苦......” “日子怎么过,都是你自己选的。” 沈澈不再多说,拿出手机想叫车,却被白小洲一把按在墙上,勾住他的脖子就要吻上来。沈澈又是震惊又是厌恶,拼命想推开,可是他现在头重脚轻,手上也没有力气,竟然真的被白小洲连拖带拽地压在了床上,手机也啪的一声摔得老远。 “你要干什......唔......” 白小洲毫无章法地堵住了沈澈的嘴,侵略一般地亲吻着,手上不分轻重地用力揉搓着。他心里渐渐升起疯狂的念头,想要挽回,想要重新开始,想让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被沈澈宠爱着的白小洲...... “澈哥,澈哥,你原谅我......” 沈澈在混乱中抓住白小洲的手腕,想制止他的疯狂举动,可下一秒就被白小洲用膝盖重重撞了一下腹部,本就脆弱的胃部如同与身体分裂开一般被撞得生疼,剧痛让他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颤抖着蜷缩起身体。 白小洲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当初那个处处保护他的青年,如今竟已虚弱到这种地步,但他也只是犹豫了几秒,便重新扑上去开始撕扯沈澈的衣服。他要赌一把,赌沈澈还对他有感情,至少对他这幅身体还有感觉,或许这样,他们还能重新来过。 “你......住手......” 沈澈用尽力气推开白小洲,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想去抓住掉在地上的手机,挣扎之间脑袋又重重磕到床沿,疼痛和晕眩让沈澈重新倒在地上,眼前昏黑一片,他咬紧牙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0 关勉强保持清醒,还没喘上一口气,白小洲就又趴上来压住他,胳膊重重抵住他的胸口,几乎把他肋骨压断,胸腔内一阵尖锐的刺痛,呼进肺里的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 “澈哥已经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白小洲还死死抵着他,眼睛里是疯狂的怒意,“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不要......碰我......”沈澈的声音轻不可闻,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意识在慢慢从身体里抽离,疼痛也不再那么明显。 “不碰你?你不让我碰你?”白小洲喃喃道,呆了一阵,又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吼道,“是不是只有那个许迟才可以碰你?!你已经和他好上了对不对!你们骗我!你们全都骗了我!” 白小洲几乎失控地大吼着,眼泪夺眶而出,他依恋沈澈,也曾为许迟着迷,沈澈一定是为了报复他,才故意勾引许迟,让他什么都失去了,什么也没有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一瞬间,愤怒、嫉妒和悔恨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涌,白小洲眼睛一扫,看见之前处理伤口时散乱在地上的医用纱布,于是胡乱捡起几条,粗暴地把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沈澈扯到床上,把他的手拉至头顶,用纱布绑在床头的栏杆上,然后用力撕开他的衣服,露出来的那片肌肤白皙而细腻,腹部和胸口还有刚才因为冲撞而发青的痕迹。 沈澈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因为双手被交叠着绑在床头,身体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一侧,双眼紧闭,雪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白小洲有些呆滞地摸了摸沈澈的心口,那心脏还在跳动着。 他的目光流转在那脸上、那肩、那胸、那腰、那腿......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沈澈,哪里都那么美,哪里都那么好看,如同艺术品一般...... 他正要俯身凑上去,房间的门却被人砰砰砰的踹响了。 那种巨大的力度和响动震得他心脏发颤,眼看门就要被破开,他慌乱地解开沈澈手腕上的纱布,连拉带拽地把人拖进洗手间藏起来,然后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房门还被撞得巨响,连墙壁都在震颤,外面的人在大喊着沈澈的名字,那声音有些熟悉。 白小洲瑟缩着凑到猫眼处想往外看,门却在此时被轰然撞开,他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来人竟是许迟。 许迟一把推开白小洲,冲进屋里找人,房间内却空无一人,那落地上的手机却分明是沈澈的。 沈澈的手机刚才掉落时,无意中回拨了许迟的电话。许迟起初只能听见一些杂音,还以为是对方拨错了,可再听下去才一阵胆寒,立刻扔下一教室的学生,开着gps定位赶来救人,车开在半路时听到沈澈微弱呼救的声音,他心脏几乎跳出来,手抖得快要握不住方向盘,脑子里什么也不敢想,一路听着两人的打斗声赶了过来。 许迟急红了眼睛,大步走过去,扯住白小洲的领子,几乎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揪起来,怒吼道,“沈澈呢?!” “不......知......道......”白小洲被扣住喉咙,脚快要离地了,涨红了脸几乎要窒息。 “你他妈再说一遍你不知道?!我问你他在哪儿?!啊?!”许迟狠狠把白小洲摔在地上,冲着那肚子猛踩了几脚,对方被踢得捂住肚子,他又残暴地狠踹在对方的胸口和脑袋上。 白小洲鼻涕眼泪血沫子流了一脸,呜咽着说,“不知道不知道......” 许迟怒不可遏,一股火气从胸口直蹿头顶,脚下用了狠力,边揍边骂,“不知道是吧?!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我的人你他妈也敢动?!贱人!” “许......许学长......”白小洲痛苦地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呜呜直哭,“你对我......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念你妈逼的旧情!白小洲我操你大爷!”许迟肺都要气炸,哪里还管下手轻重,恨不得那那人撕成两半。 白小洲被打得满脸是血,边躲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许迟拽起他的后颈,把那脑袋咣当一声抵在墙上,逼问道,“沈澈呢?!说啊!!!” “在......在浴室......” 许迟不再管白小洲,冲到浴室门边,几下撞开了锁住的门,浴室内的场景让他心脏几乎揪碎——沈澈无知无觉地躺在浴室的地面上,衣衫凌乱,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青紫的痕迹,不知已经昏迷了多久。 白小洲又爬过来抱住许迟的腿,哭道,“求求你不要带走澈哥,我知道错了......把他还给我吧......”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踢开了。 许迟已经说不出话,他强忍着眼泪,蹲下身简单检查了一下沈澈身上的伤痕,而后把外衣脱下来罩在他身上,打电话叫来救护车。 白小洲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一脸乱七八糟的血迹泪痕,怔怔地望着沈澈被担架抬走,许迟和一群医生护士在前后陪护着离开。他渐渐觉得心口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飞走了。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躺在沈澈腿上晒太阳,故意试探着说,澈哥澈哥,如果留不住自己最喜欢的人,要怎么办才好呢。 沈澈侧头想了想,而后微笑道,如果我捉不住他,留不住他,我会让他飞。因为他有自己的翅膀,有选择属于自己天空的权利。 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初夏,虫声唧啾,风树低吟,空气里有栀子的味道。 一切都恍如昨日,只是那个会对他微笑的青年,却被他弄丢了。 第二十七章 沈澈有一点轻微的肋骨骨折,正常人若是肋骨骨折,一般自然愈合即可,但是放在沈澈身上就要了命。他被送到医院拍了胸片,肺部又出现了出血和感染的情况,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主管医师把许迟叫去签知情同意书,简单交代了一下沈澈的伤情和手术风险,“患者是由于外伤导致的肺挫损伤,加上本来患有再障贫血,手术风险比较大,术中有可能会因为血管或器官损伤而导致大出血,如果严重的话......” “您什么意思?”许迟心里一沉,急忙道,“刚才医生说他只是轻微骨折,怎么会这么严重?他什么时候能醒?” “现在还不确定,患者自身凝血功能很差,不排除术后会有休克或者致死的可能性。” 一听“致死”,许迟蹭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翻,“什么叫致死?!他来的时候还......” 医生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只是一种可能的手术风险,同意书上都写清楚了。你赶紧签字吧,别耽误时间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1 。” 等待手术的时间格外煎熬,一分一秒都被拉扯得无限漫长。 许迟站在走廊里,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有疯了一般的心跳声。 心里那些恶魔般暴虐的爪牙几乎刺破胸膛,愤怒在他胸口狂涌肆虐,他恨不得撕碎那个伤害沈澈的贱人,他又更加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赶过去,或许他去得再早一点,沈澈就不至于受伤。 可是这样的恨意和怒火还来不及在肺腑中燃烧,恐惧又如同灭顶的海水一般蔓延,浇灭了他、淹没了他。 他平生第一次那么害怕,他怕沈澈会死。 可是沈澈怎么会死?沈澈还那么年轻,小说还没有写完,豆花还没有养大,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爱他。 他甚至产生了,希望自己能代替沈澈去死,这样愚蠢的念头。 沈澈那么怕疼,他怎么舍得让他疼,如果是他来替他躺在那里就好了。他是真真切切的这么妄想着的,在这样可笑又热切的妄想中,心脏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白小洲也从酒店赶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血,他看见许迟的背影就冲了过去,失魂落魄地问道,“澈哥呢?他在哪里?” 许迟一见白小洲,脑子里轰一下炸开,上去狠狠一个耳刮子把他扇翻在地上,又揪起领子把人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你还敢过来?!你给我等着,沈澈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活!” “我不是弄伤澈哥的......呜呜......我只是想和他重新开始......”白小洲捂着被扇出血的嘴角,哭着说,“我喜欢他......他也对我还有感情......” “放你妈的狗屁!”许迟又一个耳光狠扇过去,“他是倒了什么血霉才遇上你这么个畜生!我告诉你白小洲,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见到他!” 白小洲被扇得耳鸣目眩,气若游丝地喃喃道,“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澈哥......他对我那么好......等我毕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许迟冷笑一声,“你还想毕业?” 白小洲愣了一下,脸上渐渐生出惊恐的神色,他差点忘了许迟已经是b大的教授,而且家里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的背景,许迟要是想整垮自己,再容易不过。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又被按着脖子压在地上,那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力度,让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生生打死,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路过的护士和保安连忙跑过来劝架,好几个人生拖硬拽地拉开了已经打红了眼睛的许迟,白小洲被揍破了胆,再也不敢多留,趁乱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劝架的人渐渐散了,许迟颓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眼下也顾不上再管那小畜生,他一颗心全都悬在沈澈身上。 又等了很久,有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许迟立马上前询问手术情况。 “你是患者家属?”医生在一身手术服下,只露出两只没什么耐性的眼睛,“你们家属心可真够大的,患者这种病,最怕发生外伤,你们平时是怎么护理的,生怕他不发病啊。” 许迟压抑住想揍人的冲动,又问,“医生,他现在什么情况?伤得重不重?会不会醒不过来?” “患者没什么大问题,虽然断端刺破了胸膜,但是好在没有引起血气胸,全麻手术术后两到三小时后就能清醒。” 许迟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医生又嘱咐道,“患者这个情况以后千万要小心,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 沈澈在手术之后被转到了加护病房,许迟换上医用的手术服,又经过了层层消毒,才能进去看护。 监护仪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十分刺耳,沈澈呼吸微弱,脸色也是过分的苍白,表情却并不痛苦,因为麻药的作用,他还觉不出痛,很平静舒适地沉睡着,睫毛下面是一片朦胧的阴影,嘴唇有一点翘,既温柔又天真的样子。 许迟坐了一阵,心里渐渐生出一股安定的力量。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真切的感觉,他的人生里不止有他自己,如果没有了沈澈,那么他余下的时日,就都仿佛是凭空多余出来的。 而还好,沈澈没事,他的心才重新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沈澈在晚上的时候醒过来,许迟便叫来医生,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遍,推了杜冷丁,用了镇痛药物,又挂了消炎药水才离开。 许迟坐在沈澈身边,用沾湿的棉签帮他擦拭嘴唇止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沈澈迷茫地看了他一阵,过了半晌才虚弱地开口,“我怎么了......” 许迟见他要起身,连忙说,“别动,你受伤了,肋骨骨折,躺好别动。” 沈澈回忆了一阵,才想起在酒店发生的事,有些怔怔地问,“白小洲呢?” “你放心。”许迟眼色暗下来,咬牙道,“他对你做的事,我会十倍向他讨回来。” “许迟......”沈澈略微侧过头,看着他,“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好。” 沈澈垂下眼睛,声音里带着轻微的倦意,“别为难小洲。” “......” 许迟沉默了很久,而后握住青年苍白细瘦的手。 他不可能放过白小洲,不管用什么方法,他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人从b城彻底消失,这辈子也别想再碰沈澈一根指头。 他知道沈澈心软,那么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 在他沉默的时间里,青年又稍微用力地按了按他的手心,“好吗?” 许迟说,“好。” 他并不是故意要说谎,那青年既干净又善良,像是一束不染尘埃的光,所以他就尽力的,让青年干净又善良地幸福下去。 但这世界上有光的地方就必然有影,青年眼里看不到的那些晦暗和阴影,只需要遮蔽到他为止。 第二十八章 沈澈半个月后才出院,肋骨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有些迟缓,人也瘦了不少。按理说许迟每天变着花样的往医院送病号饭,他不应该瘦才对,但是因为整日躺在床上静养,胃口变小了,饭也吃不下了,所以他非但没有被养胖,反而瘦得有点可怜兮兮的。 许迟快要心疼死了,出院时一步路也不肯让沈澈多走,推着轮椅把他送到车上,开到家后又抱着上了楼。一边抱一边还说,“你轻了好多,抱起来都没分量了。” 沈澈笑着打趣,“为了给你省力气呀。” 一到家沈澈就忙着打开电脑,小说半个月没更新了,编辑已经催吐血,粉丝也等得不耐烦,快要脱粉爬墙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2 了。 许迟见他一回家就往电脑上扑,恨不得立刻把键盘抢走,瞪起眼睛说,“你现在需要休息,赶快把肉给我养回来,不然不许你写稿。” “我已经开了半个月天窗了!违约金很高的!”沈澈抱住键盘不肯松手。 许迟脸色阴沉,“违约金多少,我给你付。” 犟不过许少爷的财大气粗,小作家想了半天,才弱弱地反驳,“可、可是我不能辜负读者的期待......” 许迟暗暗翻了个白眼,读者算个屁,一万个读者也没有一个沈澈重要,“你刚出院,昨天还输了一天液,怎么能一回家就工作,你不要命了?” 小作家目光灼灼,口气坚定,“写作就是我的命!史先生说过,唯有文字能担当此任,宣告生命曾经在场!” 许迟懒得再跟他斗嘴,直接强行把人拦腰抱起,几步抱进了卧室,按在床上。 沈澈拼命挣扎,“你放开我!让我写稿!”可惜他力气哪里比得过许迟,被按在床上就不能动弹,只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含泪控诉。 许迟两下把他外衣脱了,把枕头垫在他脖子下面,盖上被子,又温柔地哄道,“你先睡个午觉,我帮你放了水,一会儿去泡个澡,养好精神再工作,好不好?” “可是......” “你累了,要休息,听话。”许迟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有催眠的魔力。 “唔......”沈澈渐渐觉得眼皮打架,被窝软乎乎的,的确让人有点舍不得离开。 许迟一下一下轻柔地摸他的头发,“乖。” “嗯......” 沈澈这段时间在医院被折腾得够呛,一沾枕头就犯起浓浓困意,终于还是放弃了努力更文的念头,放任自己在温暖的被窝里沉睡过去,睡着前还迷迷糊糊地想,这个许迟简直就是自己勤奋更新的最大绊脚石...... 又养了些时日,伤终于算是好全了。这日早晨许迟去上班,见沈澈蹲在阳台逗猫玩,便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学校?你可以带着笔记本,在我办公室写稿。” 沈澈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我跟你去学校做什么?我在家也可以写啊。” “整天待在家里不闷吗?就当出去放放风。”许迟极力邀请,又企图用美食来当作诱饵,“对了,我们学校附近有好几家餐馆都上了必吃榜,想不想去尝尝?” 他其实是害怕,怕沈澈又像上次那样,招呼也不打就自己跑出家,然后傻了吧唧地把自己弄伤——他没办法保证每次都能幸运地找到沈澈,所以还是带在身边比较放心。 许迟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神经质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沈澈锁在家里,或者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我想想......”沈澈有多聪明,他不会看不出许迟的担忧,他也不说破,只是抱着豆花想了一下,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那好吧,中午我要吃牛肉火锅。” 晨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洒下来,落在沈澈的侧脸上,把他精致的五官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或许是因为瘦了,竟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许迟又想,自己怎么会舍得锁住他呢,他就像一只有着漂亮羽毛的鸟儿,想让他自由地飞,又怕他一下子飞进了云端,被暴雨和雷电灼伤。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许迟每每想起沈澈时,总会在那片温情缱绻的爱意中,凭空生出一股失落感来。 沈澈抱着笔记本和许迟一起去了学校,他有点期待多年未曾再踏入过的大学校园,以及即将会享用的牛肉火锅。 许迟上午有两节大课,沈澈就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面,默默地码字。 平心而论,讲台上的许迟真的很有魅力。他本来外形就十分出众,个子又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更不用说他真的很会讲,授课节奏行云流水,课堂气氛轻松愉快,低头看讲义时,认真的样子又格外迷人。 来听课的学生着实不少,而且看起来,大部分人并不是物理系的学生——物理系总不会有那么多女生吧?比如坐在沈澈旁边的这俩:两个女孩子都化着精细的淡妆,看着许迟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 “许教授也太帅了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呢。” “这么年轻,肯定是单身啦,你说现在转系还来得及不?” “别说了别说了,他好像在看我们诶!” “嗷嗷嗷为什么眼神那么深情!我恋爱了!” 许迟当然没有在看那两个女生,他在看沈澈,沈澈也刚好抬头看他,而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青年的笑容太好看,就算穿过那么多黑压压的学生,依旧让许教授的心脏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呆了三秒,才有些不自然地继续讲课。 许迟的授课内容是天书一般的量子力学,又是狄拉克符号又是塞曼效应,沈澈一个字都听不懂。 讲台上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平板无聊的白噪音,这么一来,他反而可以清心静气地写稿,一时文如泉涌,效率突飞猛进。 正写得入神,坐在他前面的一个男生忽然转过身,小声道,“同学,可以借你的笔记抄一下吗?刚才第三节的内容我没记全。” 沈澈愣了一下,才说,“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学生。” “你也是专程来看许老师的?”男生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趣,笑眯眯地,“我们老师魅力好大诶,不仅是女同学,连男同学也被吸引过来了。” 沈澈有点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是你们老师的家属吧? 课间休息的时候,又是一群学生在讲台上围着许迟问问题,沈澈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去茶水间,刚才那个借笔记的男生又跟了过来,“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两人这样站着,沈澈才发觉这男生很是高大,几乎要比他还要高,面容也很俊美,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一点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青涩,他不禁感叹,现在的小孩子营养真是好啊。 “我不是b大的学生,我是来......旁听的。”姑且算是旁听吧。 沈澈接了一杯热茶,纸杯很薄,热水灌进来的时候杯壁一下子变得很烫,他下意识地松开手,眼看杯子就要掉落,却被那男生稳稳地接住了。 “小心烫。”那男生接住杯子,从旁边拿了一个杯套套住,递还给沈澈,“我叫裴优,你呢?” 沈澈接过杯子,笑了笑,“谢谢,我叫沈澈。” 裴优看沈澈的眼神忽然有些羞涩,犹豫了一下才说,“明天上午在b412教室,还有许老师的课,我是说,你如果想来的话,还可以来旁听......” 沈澈礼貌地应道,“好的,谢谢你。”不过他来不来旁听,全看许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3 迟是不是非拉着他过来啊。 裴优又追问道,“那,我明天还能再见到你吗?”口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 沈澈正要回答,却见许迟站在不远处,身边围了几个学生,似乎要和他攀谈,但许迟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人的样子,头一转见到沈澈,就立刻抛下几个学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 “我来接点水......” 课间的楼道十分嘈杂,来来往往学生不少,许迟自然而然地搭上沈澈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将他与聒噪的人群隔开,然后带着他往教室的方向走,“小心一点,学生多,不要被撞到了。” 裴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妙。 第二十九章 自从沈澈发现在教室里写稿效率很高以后,许迟再要求他一起去学校,他就都跟着去了。 “旁听”的感觉还不错,反正都是许迟在台上讲课,他在座位上码字。 而且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也是一件令人快活的事情。 课上偶尔对视,两人都会有种“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默契的温馨感;课下还可以一起去觅食,学校周围的必吃榜单,几乎已经被他俩拔草了一半,简直可谓甜蜜。 唯一让沈澈觉得略微不自在的就是,每次去旁听,那个叫裴优的少年,十有八九都会很“巧合”地坐在他旁边。 虽然他在聚精会神写稿的时候,裴优都安静地坐在一边,从不打搅他,但是身边那种炙热的、看着他的眼神,也够瘆人的。 沈澈问他,“为什么你每次都来听课?” 许迟授课范围包含了本科四年的课程,裴优似乎是大一生,有好几门课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课表里。 裴优如实回答,“因为我想来看你,我觉得你特别好看。” 见的次数多了,裴优甚至还经常偷偷送沈澈各种吃的和零食,虽然基本都被他婉拒,但小鬼依旧契而不舍,比追求女孩子还上心。 这日,距离开始上课还有一段时间,许迟在教室外面处理事情,教室里还没什么学生,沈澈已经坐在最后一排支起便携电脑。 裴优凑到沈澈身边坐下来,把一盒方方的小点心推到他面前,然后像邀功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看他,“澈澈~这个仙豆糕是我们食堂最受欢迎的早点,每次一眨眼就卖完了,是我早晨排长队抢到呢,你尝尝看。” 沈澈嘴角有点抽搐,他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性,被一个也不知道成没成年的小鬼亲昵地喊“澈澈”,简直可以说是惊悚。 见裴优还捧着仙豆糕眼巴巴地看着他,沈澈只能礼貌地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我早晨吃过了。” “这样啊......”裴优露出一副伤心失望的神情,而后又问,“那我中午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 “这个,可能也不太方便。”沈澈想着,今天中午他还要和许迟一起去拔草一家越南菜呢。 裴优继续穷追不舍地,“那周末呢?周末你有时间吗?我们班这周六组织野营,每人都可以带一个......嗯......家属,你能来吗?”话说完竟然还脸红了。 “......抱歉,我周末有约了。” 沈澈大约能看出这小鬼是在追求他,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告诉裴优,自己和许迟是恋人关系,毕竟许迟在b大工作,如果被公开了同性恋身份,不免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接连被拒绝了几遍,裴优明显有点气馁,过了一会儿才可怜巴巴地说,“对了,忽然想起来,我今早出门忘记带手机了,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一个电话吗?” 这种听起来很正常的请求,沈澈也不便再拒绝,于是就把手机递给他。 裴优接过手机,快速地按出了一串号码,拨通了之后又直接挂断,而后笑眯眯地把手机还给沈澈,“这是我的手机号,我会打给你的哦。” “......”沈澈语塞,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被这种小屁孩套路啊...... “等下,你睫毛这里沾了柳絮......”裴优忽然凑近他,脸几乎贴到他鼻尖上,低声道,“我帮你弄下来。” 沈澈一惊,立刻想往后缩,却被裴优按住了后背,以一种几乎是环抱的姿势贴近他的脸,“澈澈好白,睫毛好长。” 下一秒便眼前一花,裴优忽然一下“站”了起来。 沈澈还惊魂未定,抬头却见原来是许迟揪住裴优的后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把裴优揪起来后,许迟松开他的后领,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子,“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事吗?” 裴优站直身体,不卑不亢地,“许老师好。” 许迟抬起眼皮,“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裴优有些迟疑,虽然他不想说,但是老师问话,他只能回答道,“我叫裴优,物理系本科一年级1705班。” “哦,我这个课是给大三学生上的。”许迟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不便旁听。” 见许老师这么明显地赶人,裴优一下子涨红了脸,结巴道,“可、可是我以前经常旁听您的课呀,从来没有不让听过......” 许迟还在微笑,声音却没什么温度,“我说不能听,就是不能听。” “可是澈澈都可以听啊!”裴优一急,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沈澈,委屈道,“他也不是大三生嘛......” 许迟没了笑容,脸色一沉,“你叫他什么?” “呃......”许老师的气场太强大,裴优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弱弱地说,“我是说......为什么他可以旁听老师您的课,我不能旁听......” 许迟淡淡地说,“因为他是老师的爱人。” 裴优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又转头看了看沉默着的、或者说是表示默认的沈澈,逃跑似的离开了。 这回一下课,许迟就直接开车带沈澈回了家,路上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浓浓的低气压。 沈澈进了家门还有点遗憾,今天都没有吃到那家越南菜,他种草了很久呢,不然等周末再和许迟一起去吃好了。 还没等他想好究竟是吃虾仁春卷好、还是吃海鲜河粉好,许迟已经把他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抑制不住的情欲,以及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沈澈有些心虚地开口,“我和你那个学生没什么......” “我知道。”许迟把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地吸着那颈间的清香,“我只是有点......” “嗯?” “不想让别人看到你,不想让别人觊觎你,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作者:木勺姐姐 分卷阅读34 ”许迟顿了顿,又重复道,“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本来就是你的。”沈澈安抚地摸了摸男人的后背,轻声说,“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许迟看了他很久,然后说,“我爱你。” 而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用力吻他,亲吻里带着细微的颤抖。 沈澈温顺地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把嘴唇张开回吻,感觉到那舌头探进来,口腔被反复侵入,强硬的,略粗鲁的,不肯给他后退的空隙,来不及吞咽的涎液顺着下巴流下来,只是这样接吻,就有一种欢爱已经开始的感觉,两腿间被男人火热的下体隔着布料摩擦,立刻也有了难耐的反应。 许迟正要解开他的裤子,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两人情欲正浓,都没有要接的意思,许迟扒下他的裤子,动作之间却不小心按到了免提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青涩的少年的声音:“澈澈。” 沈澈“嘶”了一声,但是又不好直接挂断电话,只好勉强镇定地说,“啊,是裴优吗?” 许迟凑上来舔他的喉结,舌尖在他脖子上轻轻挑拨着,时而不轻不重地吸一下。 裴优像是有点忐忑地说,“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沈澈脖子被男人来回轻吻,热气吹在他颈间,气息都不稳了,只能克制着声音说,“没、没事......” 裴优倒没听出什么异样,继续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当时有点克制不住。” “......” “你生气了吗?” 那边静默着等待回话,沈澈只能说,“没有,但是我和许迟是......啊......” 许迟已经跪在他腿间,舔弄他的性器,舔了几下又用嘴含住,边舔边吞吐起来。 沈澈浑身战栗,手指下意识地插进许迟的头发里,徒劳地想让对方停止,但是很快臀部又被男人用大手托住,性器深入到那温热口腔里,柔软的舌头舔弄着他,屁股又被托着不能后退,只能一下一下被强迫着顶送,惹得他一阵阵发抖。 裴优还在说着,“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可爱,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哪里都很好。” “裴优,我们还是不要再......啊......联系......” 沈澈拼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是喘息已经和律动的节奏变得一致,许迟加重了唇舌的力度,紧接着双腿又被架在许迟肩膀上,他只觉性器直抵到喉咙,臀部也一直被色情地揉捏着,他只能全身发软地往后仰,连支撑住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优终于察觉到了异样,问道,“怎么了?是现在不方便说话吗?” “......” 沈澈已经说不出话,许迟扶着他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而后起伏律动起来,他也控制不住地开始迎合,胳膊环住许迟的脖子,难耐地主动挺送着。 尽管还尚存一丝清明,明白电话还没挂断,但是在男人不断加快的律动中,渐渐全无理智可言。 肉体激烈交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沙发都开始剧烈地摇晃,就快要被弄翻了似的,快感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失控的呻吟声终于从他嘴里漏出来一些,“嗯......啊......” 电话那端,裴优就算再傻也能听明白正在发生什么,迅速说了一句“对不起”,就飞快挂断了电话。 被发现的羞耻感让沈澈全身都发红,男人的律动却愈发加快了速度,两人在激烈的性爱里火热地喘息着,失控的交合愈演愈烈,终于在达到顶点的时候,许迟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哑声说,“宝贝,射在我里面。” 沈澈几乎是颤抖着射了出来,高潮之后只能瘫软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又被弄硬了,许迟就着刚才的姿势,又压着他做了一回才尽兴。 醒来时才到下午,太阳还没落山,沈澈动了动,发现许迟还搂着他。 他有些无奈地想,像这样,大白天的做爱,然后一觉睡到黄昏,未免也太淫靡、太放纵了些。 许迟见他醒了,便亲了一下他,“晚上想吃什么?” “嗯......想吃冷面......” 盛夏的天气这么热,身上也因为欢爱过后而热热的。这时吃一碗带着冰块的冷面,辣白菜打底,荞麦面筋道,牛肉汤酸甜,上面铺着苹果片、酱牛肉和半只鸡蛋,再撒上一把炒香的芝麻,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许迟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好,楼下新开了一家延吉冷面,一会儿去尝尝看。” 沈澈美滋滋地侧过头看了看窗外,黄昏的时分,外面下着雨,阳光却依旧热烈地铺洒下来,雨水染上夕阳的金黄,仿佛是暖的一样。 “是太阳雨,狐狸要娶亲呢。” “嗯,我也想娶走你这只小狐狸。” 夏天那么长,他们的日子,仿佛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