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宦妻》 第一章:重生宁朝 林朝雨穿越且重生了,还是重生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与她同名的候府小姐身上。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一刻钟了,环绕在她身边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环绕立体花式音效哭嚎。 但她眼下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睁开眼的时候脑袋胀痛,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画面争先恐后的出现在她脑海里。她眼睛呆滞的看着床顶,她在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她本是21世纪的一枚亿万创业者里面努力奋斗的小BOSS,在30岁的时候猝死了,她目测自己应该是过劳死。 因为爆发了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她的公司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为了保证公司的正常经营,她天天见客户、谈资源,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了,有的时候甚至只能小小的眯一会儿眼睛。 当她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她是自己看着自己闭上眼睛的。这种玄幻的时候,或许应该惊慌,或许应该害怕,但林朝雨那个时候,她只是无声的跟自己的身体说了一声: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因为灵魂本来就很轻,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枷锁,她只觉得一身轻松。那种轻,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化作了一片云朵。 林朝雨有吸血鬼一样的父母和弟弟,父母为了让她早点出生社会赚钱,不让她念大学。但她不甘心,同父母商量,大学学费和生活费不用父母一分钱。 但父母仍旧不同意,说她念书就不能帮家里赚钱了。 最后她跟父母达成了协议,在不要父母学费和生活费的前提下,每个月再给他们三千块钱,父母这才妥协。 于是她本来能够上国内最好的大学的成绩,转而去了另一所差一点的学校。因为那个学校免了她所有的学费,还会每个月给她补贴八百块钱的生活费,并且有一万元的奖学金。 上了大学之后她一边努力学习的同时,还做了许多兼职:家教、翻译、销售;后来和同学一起创业。 后来自己开了公司,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可人的欲望都是无底洞,大学刚开始的时候给三千,后来父母要求她负担弟弟念大学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再后来要她给弟弟买房买车娶媳妇养侄儿侄女……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匹老马,费力的拉着坐在车上的父母及弟弟前行。 最后耗尽了自己的青春,榨干了自己的生命。 她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迷茫,这样的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 她的灵魂在脱离肉体之后,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给卷走,她本以为自己是要去投胎转世的,她还暗自在内心祈祷,宁愿自己是孤儿,下辈子她也不想再要那样的亲人了。 却不知自己再次醒来,有了意识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是婴儿状态,而是十几岁的样子。而且不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 这个古代并不是她所知道的古代,是不存在于她的认知里面的一个世界。 她自认念书的时候,历史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可任她如何回忆中华上下五千年,都没有翻小出来一个叫做宁朝的朝代。 床边的一群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情真意切,仿佛看到自己亲儿子死了一样的状态。 若是林朝雨没有她现在所呆的这个身体的记忆,只怕要感叹一句:人间自有真情在了。 原主之所以魂魄离了身体投胎去,是因为不愿嫁给宁朝的大太监封云深。而为什么一个侯爷的嫡长女要嫁给一个宦官,是因为原主的弟弟强占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乃吏部尚书的庶女。 吏部尚书在宁朝,是正二品的有实权的大官。虽然被强占的是个不重要的庶女,但这也是一件很打脸的事情了。 如果不闹上一闹,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了,是以吏部尚书直接在早朝的时候告了原主的父亲和弟弟,哭求皇上为他做主。 原主的父亲虽然是个侯爷,候府却已经处于没落期了,被吏部尚书这么一告,哪里还有什么招架之力,登时就慌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瞧着皇上降爵位,处罚他们父子二人。 于是就想着把女儿塞给了权力很大的封云深,以求庇护。 林朝雨,是林侯爷长得最好看,性子最温婉的女儿。 封云深虽然是个太监,但对女子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如同原主这般被塞进封府的,没有五十个,也有四十九个。 什么富商塞的瘦马,地方大员塞的千金小姐,对手塞的名妓,总而言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虽然候府是个没落的候府,但原主也算是受过良好传统教育长大的,哪里愿意嫁给一个太监。在哭求原主父亲数次无果之后,便在要成亲的头一晚上趁着夜深人静投了湖。 若不是有丫鬟和小厮偷情发现了原主,只怕原主要泡到尸体膨胀了才会被人发现。 对于原主来说,嫁个太监不如死了算了。但对于林朝雨来说,嫁个太监,哈哈哈哈,简直不要太爽了。 林朝雨本人,可谓是清心寡欲了。30岁高龄,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连暧昧都没有跟人搞过。 身边的朋友经常说她,若不是她视金钱为上帝,完全可以去出家了。 当然,若不是在女为夫尊、嫁了人不到洞房花烛夜绝对不知道夫君长什么样的时代,林朝雨还是觉得谈一场以结婚和为目的的恋爱会比较好。 不过看来她无论之前还是现在,都没有恋爱方面的运道。 因此,林朝雨觉得嫁给一个太监总比盲目的嫁给一个从不认识,见面就生娃的男人比较好。 她可受不了那种没有灵肉结合的造娃行动。 这个地方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她受不了跟一群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然后每天各种撕逼,花式去撩汉。 太监好呀,主要是这个太监据说没有奇怪的癖好,娶回去的女子都被他放在院子里好吃好喝的养着。 并不会如同有些太监一样,因为自己身体有缺陷就喜欢折磨女人。 林朝雨的神游被一道高于这些嗡嗡嗡的哭声好几个调的声音拉了回来。 “哎哟喂,侯爷、夫人,在不给姑娘梳妆可要误了时辰了。”见一群女人啼哭不止,满脸富态的喜娘阴阳怪气的怪叫了一声。 ------题外话------ 新文开坑啦啦啦啦!你们的抠门吃货魂穿女主上线,温和无害太监男主上线,另有助攻老太监一枚,吸血鬼拖不着后腿的父母弟娃妹妹若干,外加挖墙脚的、引诱女主红杏出墙的男N号若干…… 言情海 第二章:守活寡 这深宫大宅就没有什么真情在,哭两句就适可而止嘛,一直哭戏就过了。喜娘做这一行,也做了二十几年了。在都城,也算得上是个名人了,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众女立马停止了哭泣,收放自如,动作统一。 唯有一个女子还在低声啜泣。 一个一脸狂态的年轻少年急忙走进屋内,围着床的女人都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路。那年轻男子走到床前,一脸不耐烦的吼道:“要死去了督主府在死,不要死在候府里。” 此人正是原主那不成器的弟弟林堂。 林朝雨此时已经大概将原主的记忆过了一遍,讥笑的看了他一眼,兀自起身。 可因为原主身体素质不好,又落了水,还没有吃早饭,她起身的时候只觉得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 但她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立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泰然自若的走到了梳妆台前面的绣墩上坐下。 镜子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眉如远山,有一双灵动的杏眸,只是此时双眼无神,菱花小嘴惨白无色。 但让林朝雨惊讶的是,这原主的容貌竟与她本来的容貌竟然是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稚嫩一些。 而原本值十分的颜值,因着如今精气神都差,看起来只能打个七分了。 喜婆见林朝雨如此配合,赶紧张罗着人给林朝雨梳妆打扮。 要知道,督主是出了名的守时之人,若是误了时辰,惹怒了督主,她怕是要遭殃的。 林堂见他那平日里啰里吧嗦、要死不活的姐姐竟然嘲笑他,当即怒了,张口就骂:“林朝雨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嘲笑我。你马上就要去守活寡了,竟然还有心思笑。知道守活寡是什么意思吗,就是……” “住口。”林侯爷罕见的对林堂暴呵了一声,儿子怎么说女儿都没有关系,但督主岂能是他可以乱说的。 即便那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也不能说。 林朝雨越发觉得好笑了,这林堂,可真是浪费了他的好名字。生而为人,没有替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责任的勇气,亦没有将事情解决的能力;姐姐因为他的原因被当做人情送了出去,不心生愧疚还觉得理所应当,并对姐姐随意辱骂。 当真是让林朝雨对一个人的无耻程度刷新了心的认知。她的那个弟弟虽然没有出息,亦是一个白眼狼,但好歹不敢对她乱吼乱叫。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林朝雨竟然突然觉得她曾经的弟弟还不错。 可林朝雨认为,美国总统林肯的话很对,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来。所以,她只笑不语。 林堂第一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从小娇养的娃,什么都不大,唯有脾气大。你嗓门高,那我就嗓门更高好了,他亦大声吼道:“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你看,她还在笑,嫁过去之后有她哭的。” 林堂十分不爽林朝雨出嫁要给那么多嫁妆的事情,那都是他的东西啊!在林堂的眼里,他未来会继承了候府的一切,所以那些东西自然都是他的。 既然林朝雨是当做人情送出去的,只送个人过去就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些财物给林朝雨当了陪嫁,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吗。 何况人家过去是做妾,她好歹过去是做督主夫人的。那个位置,是名副其实的贵妇了。 若不是他犯错,林朝雨如何能做贵妇,所以林朝雨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督主岂是你能编排的。”见儿子理解不到,林侯爷气得脸都红了,作势就要揍林堂。 林堂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当即闭上了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喜婆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候姑娘了,这都是什么父亲和兄弟哟,怕是仇人吧! 但这侯姑娘也是个有沉得住气的,竟然能一直保持着微笑,充耳不闻。 若是林朝雨自己个儿的爸妈弟弟这样对她,她怕是哭得心都会碎了。 哦,不。 应该是她曾经的心早已被哭碎。只怕是她曾经的父母这样对她,她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了。 如今的这一堆人么,不过是这个躯体的亲人罢了,跟她是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若是这些人待之前这个身子的人好,她倒也是愿意孝顺着的。但这些人,愣是把这身子的原主给逼死了,她为何还要善待他们了。 所以权当陌生人,陌生人的话她又何故在意呢。 她如同木偶一般的由着人倒腾,穿上了大红色的华丽嫁衣,戴上了金晃晃的沉重的凤冠,林朝雨只觉得那衣服和凤冠把她的身体和脖子都要压弯了。 最后一张大红色的盖头被喜婆直接盖到了林朝雨的头上,然后喜婆就催促到:“世子爷,快些背小姐出门吧,时间不够了。 林堂拂袖而去:“本世子才不会背她。”刚刚竟然敢嘲笑他,当真以为自己嫁给了东厂厂督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林侯爷背气得脸色铁青,大呼混账。 林朝雨平静的声音响起:“喜婆,您扶我出去吧!”若不是现在必需顶着这盖头,以至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能自己直接走出去。 如同林堂不愿意背她一样,她也不愿意让林堂被她。 林侯爷道:“不可,林义,你去请三公子过来背小姐出府。”后面那句话是跟他身边的小厮说的。 三公子是林家的隔房,算起来是林侯爷的侄子。 林朝雨阻止道:“不用那么麻烦,听闻督主十分守时,若是去迟了,惹督主不快……”后面的话林朝雨没有说,让他们自己体会。 在原主的回忆里,那个东厂的督主虽然是个温和无害的人,却最是讨厌等人的。当然,他只是不等对他而言没用的人。而恰巧,林朝雨就是对于他而言,没用的人。 若是去晚了,人家直接关了大门,那才是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 林侯爷虽然是个没落的侯爷了,但侯府曾经辉煌过,所以地方还是很大的。林朝雨在内院,男子在外院。 等到从外院将人请过来,在背出去,确实也要花不少时间。 喜婆当即做出了决定,把一个苹果塞到了林朝雨手上,让她一直捧着。这才道:“侯爷,我先扶林小姐出去吧!” 林侯爷早就被林朝雨的话吓到了,兀自点头道:“那就先出去,先出去。” 林朝雨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扶着喜娘的胳膊,拖着厚重的衣服就往外面走。掀开门帘,一股冷风吹来,让她精神了不少。 言情海 第三章:笑话 林朝雨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如今是十一月份,正是所谓的寒冬腊月时,最是冷的时候。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鞭炮声和唢呐声响起,喜婆牵着她跨过了一个高高的门槛。林朝雨知道,这是走出侯府的大门了。 下了几级台阶,又走了几步,就被喜娘扶着上了花轿。 喜娘欢天喜地的说了一些吉利话,喊了一声起轿,便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唢呐声。 林朝雨就感觉到了轿子被人抬了起来。 整个过程,至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新郎官,想来是没有过来接亲的。 不过也是,一个被送过去的礼物,哪里需要人家亲自来接,自然要一送到底才是。 林朝雨表示十分理解。 在林朝雨快要睡着的时候,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又是一阵鞭炮声过后,喜娘的声音响起:“新娘子下轿……” 然后便是一双熟悉的手伸到了眼前,林朝雨扶着喜娘的手,稳稳的下轿。 一大串的成亲流程过后。 作为一个拥有在寒冬泡过冰水、没吃早饭身林的朝雨表示,她已经冷得四肢冰透、饿的是眼冒金星,手脚发软,前胸贴后背,肚子连咕咕叫唤的劲儿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拜完堂,林朝雨被扶到铺着大红喜被的新床上。喜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注意事项和吉利话,然而林朝雨只觉得那些声音听在耳里嗡嗡作响。只盼着喜娘能够赶紧离开,她好将手中这个她垂涎已久的苹果吃了。 林朝雨觉得她如果再不吃一点东西,可能马上就又要魂归西天了。虽说这命是赚来的,但她还是不愿意白白浪费了。林朝雨抠门惯了,有便宜不占她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当喜娘的声音彻底在房间里面消失之后,林朝雨迫不及待的用袖子擦了擦苹果,嘎嘣一声咬了下去。 她慢慢的咀嚼着口里酸酸甜甜的苹果,只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苹果了。 她吃了几口之后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理智这才回笼,想着方才喜娘说过待会儿新郎官会进来。 若是她将苹果吃完了,待会儿手上没东西,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就只吃了一边,留在外面的那一半是完好的,而被啃了的地方朝内,从外面看,并不会发现苹果的问题。 林朝雨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新郎官,等来的是一个年纪略长的嬷嬷和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 然而她看不见来人是谁,只听见了脚步声,便以为是新郎官来了,立马正经危坐,端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待那嬷嬷推开门入内,看到的便是端庄的坐着的林朝雨。 林朝雨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亦没有学过什么古代的礼仪。但还是看过几部火炸了的宫斗剧,大概知道古代的女子是怎么样的? 可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一个并不认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与常人不一般,她倒有些紧张了起来。 虽然她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东厂督主封云深是一个温和的人,不似西厂指挥使那般变态。但林朝雨作为一个现代人,深深的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真理。 加之本就处于陌生的环境,林朝雨下意识的就将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开启了防备状态,做好了随机应对各种危机的准备。 “老奴给夫人请安。”一个沉稳刻板的声音在她的前方响起。 林朝雨听声音大概的判断出来,这是一个年近40岁的妇人的声音。 林朝雨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找到了合适的话语:“嬷嬷不必多礼。”她因为腹中空空,说起话来,气息有些不足,显得娇娇弱弱的,十分无害。 那妇人又道:“请夫人自己把盖头接了吧,今日外面客人颇多,督主已经大醉就不过来了。” 林朝雨便知道,封云深是不想见她。也是,一个太监,你让人家来洞房花烛夜,这不是指着人家的脸笑话么。 她心中明白,也并不戳破嬷嬷的话。毕竟这样,大家都能维持一些体面。所谓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又何必拆穿。 林朝雨小心的将那被啃掉一半的苹果捏进了左手,用宽大的袖口做了遮掩,只露出了外面红艳艳完好无损的部分,右手听话的将盖头揭开。 老辣如章嬷嬷,也并未发现林朝雨手中苹果的异样。 她见林朝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煞是精致,看着乖巧可人,倒是她见过的女子中数一数二的。 只是年纪尚幼,这大浓妆与她的五官有些不搭。 可这倒是一个沉静的,饶是嫁给督主,新婚之夜新郎不过来,依旧能够面含浅笑,无任何怨怼和不满之色。 章嬷嬷心中暗自计较,这林小姐若不是心机太深,只怕就是个简单如白纸的人儿。 后来很久章嬷嬷深深的领悟到,她看人看差了。林朝雨心机既不深,也不是白纸。 章嬷嬷对身边的丫鬟吩咐:“碧月、碧琴,你们去将夫人的晚膳拿进来。” 两人低声应是,垂首退了出去。 林朝雨顿时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当即感激的同章嬷嬷道了一声谢。毫无作为候府千金的架子,和督主夫人的威仪,十分的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是真,但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也是真。 章嬷嬷心道,没落侯府出来的,还是比不过那些世家小姐的气度。也亏得府中诸事用不着夫人打理,若不然后院这一堆姬妾,都能把她给撕了。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章嬷嬷客气恭敬的道。 只是那客气中含这疏离,恭敬中没有卑微。 林朝雨初来乍到,也不是那种计较之人,也没有想过要在这后院树立威信,面对这样的章嬷嬷,只是浅浅的笑着。 她虽是这封府的女主人,却只是个挂名的,章嬷嬷能不羞辱她、不轻贱她,林朝雨就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言情海 第四章:有吃有喝 说起来能够坐享其成的有吃有喝,便是林朝雨这辈子的追求了。 上辈子,她动脑动得太多,人也强势。所以这辈子,她就好好享福就好了。 封府的人,只要不给她下绊子,她都不会如何的。 至于这种表面谦恭实则内里不知怎么想的,或者给她扔点脸色的,林朝雨都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人生啊,难得糊涂。心宽的人,才能体胖,才能活的快乐长久。 林朝雨上辈子,是想要做这样的人的,奈何…… 碧月碧琴将晚膳端进了屋,菜不多三菜一汤,但分量足够,难能可贵的是还冒着热气。寒冬腊月,封府很大,从厨房拿过来,能冒着热气,可见这些丫鬟做事并未敷衍。 章嬷嬷虽然对她无喜,亦无厌恶。 林朝雨眼巴巴的望着一丝不苟的章嬷嬷,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探寻之色,只差写着“嬷嬷我可以用膳了吗?”这几个打字了。 章嬷嬷领会到了林朝雨的意思,道:“夫人是否要立即用膳,不必询问老奴。” 与此同时,心道:这位新夫人也太过谨小慎微了。吃个饭哪里用的着询问她,她又不是未出阁女子的教养嬷嬷。不过就林朝雨的这种行为,章嬷嬷断定,林朝雨在安平候府应当是过得不好的。 幸福的人会有恃无恐,不幸的人才会小心翼翼。 林朝雨明艳的小脸上立马绽放出如花的笑颜,她欢快的奔到了桌边,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形象,活泼得恍若枝头的喜鹊。 她实在是饿极了,上辈子因为作息时间不规律,吃饭自然也是不规律的。因此年纪轻轻的就得了很严重的胃病,肚子一饿就会十分难受。 这个身子虽然没有胃病,但那种一饿就难受的心理反应,却是深深的根植在了林朝雨的灵魂内。 她顺手将苹果往桌上一放,左手持碗,右手拿勺,就给自己盛了一碗百合粥。 然后美滋滋的开始用膳。 屋内的章嬷嬷和一众伺候着的丫鬟,早在林朝雨将啃掉的苹果放在桌上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捂眼了。 有丫鬟心中不禁充满了鄙夷,这侯府小姐,也不过如此,连个苹果都没有见过。 再看林朝雨那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心中的轻视之意愈盛。 林朝雨实在是饿急了,所以也顾不得故作斯文的细嚼慢咽。但她动作虽然快,却并不粗鲁和难堪。 只是相对那些几粒细米都要吃上许久的小姐,她的速度要快一些而已。 因为急需吃东西补充能量,以至于她忘记了苹果还需要遮掩,也懒得去顾及别人的目光。 既然章嬷嬷不是那种故意找事的嬷嬷,嫁给一个太监,又不需要争宠才能生存,形象哪有肚子重要呢? 林朝雨愣是将那份量很足的三菜一汤悉数吃了个干净,这才满足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 章嬷嬷惊讶于林朝雨的饭量,据她所知,后院的其它姨娘每天为着身材,晚上都是吃得甚少的,更有甚者,晚上是不用膳的。 至于那些丫鬟对于林朝雨的嫌弃,大有控制不住要喷薄而出的趋势。 看着林朝雨吃饱喝足,章嬷嬷例行公事的道:“夫人来府上之前想必已经知道了督主身份特殊,所以夫人从今往后自行就寝即可,不必等督主过来。” 林朝雨吃饱之后脸上满是满足之色,听到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越发的开心了。怎么说呢,虽然太监是时代悲哀的产物,她不会歧视他们,反而是同情。 在现代,可是有不少男子跑去做了变性手术。 但林朝雨思想还是比较传统和保守,虽然她不会歧视或者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太监,但她自己的夫君是一位太监,她还要与他同床共枕,林朝雨心中还是会觉得有些怪怪的。 当然,若不是林朝雨思想保守,又如何能做到愚孝那么多年呢? 林朝雨并未让自己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装模作样的道:“一切但凭督主安排即可。”她表现得十分温婉乖巧。 林朝雨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章嬷嬷的意料。 她知道,作为正常的女子都是嫌弃太监的,觉的他们不男不女。 但纵然督主不能行男女之时,之前的姨娘们入府之时,也是希望督主能歇在她们房中的,这样至少说明督主是看重她们的。 后宅女子,除了靠夫君的宠爱生存,便没有任何依仗。 章嬷嬷过往,在安抚那些姨娘之时,可是都需要花费不少功夫。因着封云深之前纳的姨娘颇多,有的时候一天进好几个,所以章嬷嬷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科学的应对话术。 可如今很明显,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不过林朝雨本分,对章嬷嬷来说,省了她不少事。她继续例行公事的交代后续事宜:“夫人初来乍到,对府中的规矩和事务都不熟悉。内院事宜,便由老奴暂代夫人管理。” 林朝雨点了点,并无异议。她知道,她不过是个挂名的夫人而已。林朝雨前世就很会找准自己的位置,看清自己的分量。 况且,她本就是奔着坐等吃喝来的。管理府中事务这种事情,即便是安排给她,她也不怎么愿意。 她方才从前院走到后院,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自己快走麻木了。难怪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出一趟门,实在是太费劲儿了。 话说回来,依照林朝雨上辈子当过老板的经验,她就能判断出,这么一处府邸,丫鬟只怕不低于二百人,小厮不会低于一百人,外加后院那不知具体数目的姨娘们,林朝雨忍不住道了一句:“嬷嬷辛苦了。” 后院那些姨娘们可不会全部都如她这般坐吃等死,相必还有些作妖的,为此,林朝雨不禁同情起章嬷嬷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多女人也不知道一天要唱多少出戏。 章嬷嬷面皮抽了抽,这林小姐不会是傻吧! 身为夫人,不给掌家权,她竟然没有半分不快,还对她道辛苦了。她是人老成精的,看得出来林朝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肺腑的。 只是,她有些看不懂林朝雨脸上的神色。 言情海 第五章:银子 章嬷嬷从身边的丫鬟手中拿过一个小册子,递给林朝雨道:“这册子里有府中的规矩,以及夫人的吃穿用度安排,夫人您先看看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林朝雨接过,心道,还好有个“员工手册”。她看了这个想必是能活得更好,毕竟知道老板的底线和“公司”的规矩,她也就不会犯错了。 一个空有名号,不会犯错的小透明,想来也不会有人招惹的。 林朝雨翻开小册子,看得很仔细,虽然这些字不是前身时候认识的字。好在原主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个侯府小姐,字还是认识的。 前面无非都是一些封府的规矩,以及封云深本人的忌讳。单看封云深的忌讳,若不是林朝雨知道他是一个太监,只怕会以为他是个出了家的和尚了。 再到后面,就是她吃穿用度的安排了。 她每个月的月俸是二十两银子,而原主在侯府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一两银子,大多时候还到不了她的手里就被林堂拿走了。 每个月八套新衣、四副头面。林朝雨在心中默算,一年十二个月,也就是她一年就会有九十六套衣服,四十八套头面。她如今是十六岁,古人皆早夭。若是她活到五十岁,那她就会有三千二百六十四套衣服和一千六百三十二副头面。 林朝雨觉得,若按这样下去,岂不是得要专门弄个库房给她放衣服和首饰了。 其实在古代许多大家闺秀,都是有专门存放首饰和衣服的房间的。只是林朝雨上辈子忙着挣钱,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了解太多的古代文化。 虽然历史成绩不错,但历史书上可不会有这些内容。 林朝语抬眸道:“嬷嬷,我觉得这吃穿用度的安排有些不妥。”话说,她嫁了个太监,又不会有孩子,要那么多东西堆存着干嘛啊。 章嬷嬷心想,还以为林朝雨会一直乖顺下去呢,倒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但她并不觉得她的安排有何不妥:“夫人放心,除了这些常规的之外,若是夫人要出门参加宴会,衣赏、头面都会额外给夫人做的。至于银子,督主夫人出门自然不会被人笑话了去。” 林朝雨一听,原来太监这岗位这么赚钱啊! 难怪历史上有些太监当着当着就膨胀了,就想把控朝政了。 利益和欲望最是能够刺激人了。 她用商量的语气道:“嬷嬷,是这样的,我想同您商量一下。我每个月的八套衣裳改为两套,八套头面改为一套。余下的衣裳和头面嬷嬷折合成银子给我可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她要用那些银子,都拿来挥霍的。衣裳首饰,林朝雨并不热衷。 对于膳食上面,虽然也做了安排,但就跟吃食堂是一样的,都由厨房统一的安排和分配的。 她的早膳都是一些滋养类的粥,外加三道小菜。在午饭之前,会有点心和瓜果。午膳是三菜一汤,下午也会有点心和瓜果。晚上依旧是三菜一汤。 林朝雨想用那些钱,拿来提升自己的伙食质量,至少要从食堂水平提升到点菜水平。虽然这个食堂水平比她上辈子的食堂水平高出了几个档。 从她今日的晚膳,一道芸豆猪脚汤,一个萝卜炖牛肉,一个香菇油菜、一个土豆烧鸡块就可以看出,菜品还是很丰盛的。 只是,不太符合林朝雨的口味。 林朝雨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奈何上辈子每天忙着挣钱,虽然是个小有成就的小老板,但生活质量实在不高。 林朝雨将自己的重生,看做是老天爷显灵了。见她上辈子过得太悲催,所以大发慈悲让她重生。 她上辈子最遗憾的,莫过于没有吃够美食,遇到一个爱的人。 她这辈子刚重生就嫁人了,后者是没办法实现了,她做不来那种红杏出墙的事情。所以唯有在前者上面下功夫了。 可这话落在章嬷嬷耳里,顿时就觉得林朝雨会不会别有所图。 比如,存着银子接济娘家,存着银子准备逃跑什么的。 林朝雨见章嬷嬷一脸为难,便退而求其次的道:“若是嬷嬷觉得我手中银钱太多不妥,那些银钱就嬷嬷替我保管,我要用的时候找嬷嬷支,或者我只给我要的东西,然后嬷嬷替我处理采买。” 林朝雨见章嬷嬷不愿意把银钱给自己,可能是之前有被送到封府来的女子想要逃跑。除了她,谁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太监呢? 章嬷嬷道:“那衣裳折合的银钱,老奴就替夫人掌管着,夫人若是要采买什么,便直接差人来找老奴即可。” 林朝雨见章嬷嬷答应了,再次笑容满面的给章嬷嬷道谢。 这又解决了出去采买的困扰。 若是她去找厨房的人帮忙,指不定还使唤不动,没有章嬷嬷的话好使呢。 “夫人未曾从娘家带陪嫁丫鬟过来,老奴就擅自做主,给夫人挑了两个伶俐的丫鬟。按礼夫人应当配四个丫鬟,剩余的两个,明日夫人在自己挑两个合心的。”章嬷嬷可不懂林朝雨心中的弯弯绕绕。指了方才替林朝雨到厨房拿菜的那两个丫鬟道。 林朝雨道:“多谢嬷嬷体贴,这两个丫鬟我很喜欢。” 侯府原本也给林朝雨准备了四个陪嫁丫鬟的,奈何那几个丫鬟都不愿意跟着林朝雨嫁到封府来。 在宁朝,陪嫁丫鬟其实就是女方父母给自己的女婿准备的姨娘,只待女方在不方便伺候男子的时候,陪嫁丫鬟就有用武之地了。 若是被男方收用了,便可抬为姨娘。 那四个陪嫁丫鬟,自然也是有想要做姨娘的心思的。 可林朝雨嫁给了一个太监,哪里有她们的用武之地,她们一辈子都成不了姨娘,当不了主子的。 原主自己都是个不愿意跳火坑,一心想要寻死的。自然很能理解几个丫鬟的心思,便跟她母亲,也就是侯夫人商量,免了那些陪嫁丫鬟。 侯夫人正愁自己的宝贝儿子林堂敲上了原主身边的一个丫鬟,她要如何跟原主说,结果原主便十分“懂事”的把人送了过去。 所以就出现了林朝雨没有陪嫁丫鬟的事情。 言情海 第六章:封云深 而这般,也如了章嬷嬷的意。 正好可以往林朝雨身边塞人,若是林朝雨自己带了陪嫁丫鬟,她还得想办法把人弄走在塞人。 她每天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关注到封云深这一院子女人的情况,又要防止这一院子女人去打扰封云深,或者去前院晃悠。 亦或者闹出些什么跟侍卫小厮搞在一起这样的腌臜事。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后院这些女人身边都塞上自己的人。 章嬷嬷不知林朝雨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但她作为一个主子,愿意给自己面子,章嬷嬷心中自然是开心的。 她严肃的脸上终于带了丁点儿笑意:“既如此,时间也不早了,夫人今日劳累了,老奴也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夫人往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差人来找老奴即可。”可不要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去打扰督主。 章嬷嬷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林朝雨却懂起了她的言外之意。 “嬷嬷也辛苦了,往后我找嬷嬷,还请嬷嬷不要烦我才是。”她也不想去找封云深,如此最好了。 林朝雨觉得,美好的明天在跟她招手。 二人又客套了一两句话,章嬷嬷就带着人离开了,顺道带走了林朝雨留下的残羹冷炙。 留下了两个伺候林朝雨的丫鬟。 碧月看着比较沉稳,碧琴么,似乎不是很想跟着她呀…… 虽然碧琴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那种不待见或者是嫌弃,通过她一些微小的行为表现了出来。 林朝雨上辈子的公司,规模最大的时候有一百多人,她自认看人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夫人可要卸妆、沐浴、更衣。”碧月在章嬷嬷走后,就本分的问。 林朝雨点了点头,自行走到了化妆桌前。碧月跟着,要替林朝雨卸妆,林朝雨却道:“我自己来。” 她虽然觉得古代的小姐夫人些有丫鬟伺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有心理负担和不习惯的。 章嬷嬷这边,从林朝雨住的仪德院离开,径直去了外院,封云深的院子。 章嬷嬷口中醉酒的封云深,在听到落雪说章嬷嬷过来了,便从书房移步到了堂屋。封云深的书房,在封府,能进去的只有三个人。 章嬷嬷,并没有资格入封云深的书房。 但她能在封云深跟前说上话,就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冬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而且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章嬷嬷却并不觉得冷,而是走得一身都是暖和的。 仪德院到封云深住的闲云院十分遥远。 她见到落雪,便是一脸温和的笑:“辛苦落雪姑娘了。” 落雪虽然是一个丫鬟,却是唯一一个能近身伺候封云深的丫鬟,而且,落雪已经伺候封云深整整五年了。 这样的一个丫鬟,章嬷嬷虽然说不上要舔着脸去巴结,但她一定不会去得罪的。 “不辛苦,嬷嬷才是辛苦了。”落雪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封云深的贴身丫鬟就骄傲自大,她对所有人都是宽容温柔的。“今日嬷嬷倒是过来的早。” 按照以往的情况,章嬷嬷会晚上大半个时辰才能过来。 章嬷嬷笑了笑。 落雪虽然是封云深身边的人,但章嬷嬷很清楚,哪些事情是可以同落雪说的,哪些是要先跟封云深说的。 二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在到了堂屋外面的垂花拱门处,都禁了声。 封云深喜欢安静。 这是封府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堂屋早早的就点起了灯。 封云深的脸,在灯光下看得不甚真切。 章嬷嬷垂眸走进堂屋,跟封云深见过礼之后,这才开始汇报林朝雨今日的情况以及听到她说的话之后的种种反应和表现。 在封云深听到林朝雨饿得将寓意为平平安安的苹果啃了,以及说少做些衣裳首饰让章嬷嬷给她兑换成银子的时候,神色稍稍有些变化。 除此之外,脸上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浅笑。 章嬷嬷道:“老奴擅自做主,同意给夫人把衣裳和首饰兑换成了银子,还请督主恕罪。”章嬷嬷一边说着,便一边往下跪。 落雪得到封云深的示意,上前及时扶住章嬷嬷,没有让章嬷嬷跪下去。 “嬷嬷处理得很好,夫人要兑换银子,便让她兑换即可。只是嬷嬷需要留意她得到的银子的去向。”封云深道。 “夫人说,让老奴帮她掌管银子,她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写个单子让老奴帮她去买。”章嬷嬷道。 “既如此,那嬷嬷且先看看她要搞什么把戏吧!她若安分,嬷嬷让人好生伺候着,若是不安分……”剩余的话封云深没有说。 但章嬷嬷却是明白的。 若是不安分,想必也没有人会在意封府一个病死的女主人。 御书房内,皇上一脸兴味的看着封云深:“朕听闻封爱卿昨儿个娶了安平侯府的小姐为正妻?” 封云深点头应是。 皇上看着封云深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怒道:“安平侯世子得罪了吏部尚书,朕看中谁,封爱卿心中应当有数才是,缘何帮助安平侯,这是想与朕对着干吗。” 龙颜大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然而封云深脸上温和恭敬的笑意未有半分动摇,他躬身作揖道:“奴才并非要同皇上对着干,只是安平侯求到了奴才这里,奴才不好推却。若是吏部尚书闹到皇上此处,皇上直接让吏部尚书来与奴才掰扯即可。” 太监身份特殊,虽然他如今做到了东厂厂督的位置,皇上称他一声爱卿,他却是不能以臣子的身份自居的。 在一位多疑的帝王手下当差,一不小心就会惹来猜忌。皇上最喜欢看的,就是旁人卑躬屈膝而又顺从的样子。 皇上闻言,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既娶了安平侯的女儿,昨夜又让人家独守空房,就不怕安平侯来找你麻烦。” 封云深一脸苦涩:“皇上又在笑话奴才了,奴才这么个样子,若是不让人独守空房,那才是奇怪了。” ------题外话------ 嘤嘤嘤……狗皇帝嘲笑我们男猪脚辣 言情海 第七章:自我介绍 皇上素来喜欢拿此事来打趣封云深。谁都知道太监少了什么,身为天下之主的皇上,自然是更加清楚的。他喜欢在人前有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体现在方方面面。 皇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满是了然之色方才道:“朕还想同封爱卿请教一二这女人管理的方式,朕瞧着封爱卿后院可未曾有过什么争风吃醋之事。” 封云深忙道不敢,继而道:“皇上乃真龙天子,宫中的娘娘们自然是趋之若鹜,而奴才一介残身,女子躲都躲不及,缘何会为了奴才争风吃醋。” 封云深不动声色的拍了拍皇上的龙屁,果然惹得皇上龙心大悦。 从御书房离开后,封云深身边的小太监东青愤愤然的道:“督主,皇上方才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封云深难堪的。 封云深扬了扬嘴角,并未说话。皇上以为的难堪,很抱歉,他并不能够体会得到。 “可是督主,方才您同皇上说,让吏部尚书来找您,您岂不是会很麻烦。”这些年来,吏部尚书颇得皇上宠爱,党羽众多,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也不知道安平侯府的世子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跑去招惹吏部尚书。 安平侯虽然有个侯府的名号,不过也就只剩下一个名号了。 也不知道督主是怎么想的,安平侯来求他,他竟然答应了。 封云深语调平稳的道:“无妨。”大抵因为是太监的缘故,他的声音亲和柔软,如春风过境。 走在一旁的宫女些听闻,不禁都红了脸蛋。 封云深不似西厂指挥史菜云忠那般满脸阴鸷,一双上吊眼,看着很是可怕。他即便是生气的时候,脸上都是令人舒心的微笑,所以颇得宫中各路丫鬟的喜爱。 皇上的确看中吏部尚书,但帝王的看重,素来就是危险的。吏部尚书眼下跳得太高,已经惹得皇上的不快了,他不过是顺势而为,替皇上排忧解难罢了,何来麻烦之说呢? 林朝雨原本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一定会睡得很不安稳。 却不料,压在她身上沉重的责任没有了之后,她竟然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都能睡得如此香甜,若不是碧月喊她起来吃早饭。林朝雨觉得,她能够睡到中午。 碧月觉得,这新夫人当真心大。她喊了好几声,林朝雨才悠悠转醒。 林朝雨翻了翻身,十分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这屋子里不知道弄了什么,算不得冷。但比起被子里的舒适,林朝雨就觉得差远了。 可她翻找过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虽然不用挣钱,但没有睡懒觉这项权利的。原主此前每日的晨昏定省就规定了必须早起,她昨日看了小册子,知道封府的规矩,知道没有晨昏定省这种东西。 非但如此,封云深巴不得她不要去他跟前晃悠。 所以林朝雨才睡的十分安稳香甜。 如今碧月唤她起床,怕是有事。林朝雨磨叽了一下,麻利的翻起身让碧月给她穿衣裳。这个时代的衣服,同她看过的汉服是一样的。 穿起来有些麻烦,林朝雨完全不会穿。 碧月伺候林朝雨穿衣裳,碧琴则伺候着林朝雨洗漱。 这一通弄下来,林朝雨到了外室的时候,章嬷嬷已经等了林朝雨好一会儿了。若不是碧月说林朝雨当真是刚睡醒,她只怕会认为林朝雨是故意的。 林朝雨一见章嬷嬷立在屋中央,屋外还站了一串儿的丫鬟,目光触及到丫鬟们背后的皑皑白雪。 心想在现代她这样的行为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叛个虐童罪。 外面站着的一串儿丫鬟,她看面容,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 而章嬷嬷昨日指给他的碧月和碧琴,也不过十五岁左右。 见到那些丫鬟,林朝雨便明白章嬷嬷今日一早过来的目的了。她想这宁朝人的办事效率还真不错。 因着让章嬷嬷久等了,她愧疚的笑道:“让嬷嬷久等了。” 章嬷嬷道了句:“无妨。”然后便直奔主题:“昨日老奴说了要带一些丫鬟过来,让夫人挑。” “是门外那些吗?让她们先进屋我瞧瞧吧!”站在外面怪冷的。林朝雨是很怕冷的人,上辈子她吹个风都能感冒。 那个时候他母亲就骂她,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命。 林朝雨就在想,若不是母亲把有营养的,好的东西都给弟弟吃了,她的身体何至于差到那种境界呢。 林朝雨上辈子的母亲,生了她和她弟弟之后没有奶,林朝雨就喝米汤,而弟弟喝牛奶。哦,忘了说,她跟弟弟是双胞胎。 再后来,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弟弟吃肉,她吃菜。 那些丫鬟听了林朝雨的命令,却并未动。而是见章嬷嬷微微颔首之后,这才挨个进了屋。 林朝雨挑了三四个合眼的丫鬟,指了指几人道:“挨个儿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几人一脸懵逼的看着林朝雨,完全不知道“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 林朝雨意识到了是有文化差异的,遂解释道:“就是说说各自都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做什么的,都擅长什么。” 几个丫鬟按照顺序分别做了自我介绍,林朝雨便选了两个手巧的。 章嬷嬷又问:“夫人院子里的嬷嬷和其它的丫鬟可是要换?” “不必换了,我相信嬷嬷的安排。”林朝雨没有自己的人,于她而言换不换都没有任何区别。 “老奴多谢夫人的信任。” 林朝雨笑了笑并未说话。 章嬷嬷便挥了挥手,没有被选上的丫鬟便退了出去,被选上的两个丫鬟则留在了屋内。 章嬷嬷道:“还请夫人重新为二人赐名。” 昨夜章嬷嬷也让林朝雨给碧月和碧琴赐名的,但林朝雨吃饱了之后,脑袋处于完全不想动的状态,便未改二人的名字。 但如今这刚挑的两个丫鬟,一个名字叫青儿,一个叫绿枝。林朝雨记得,这种同样伺候在身边的一等丫鬟,名字最好有其中一个字是一样的。 于是林朝雨道:“那青儿往后就更名为碧青,绿枝就更名为碧枝吧!”林朝雨发现,自己在取名上面似乎没有什么天赋。 两个丫鬟一同行礼谢过了林朝雨赐名。 言情海 第八章:重生值了 章嬷嬷训诫了二人几句诸如往后要好生伺候林朝雨,不得惹林朝雨生气此类的话。又对屋外招了招手,便有几个丫鬟和婆子捧了东西进来。 林朝雨差点被那些明晃晃的金银首饰给亮瞎了眼。 宁朝这个时候,一副头面有三支发梳、钗一对、步摇一对、额饰一条。 而如今是冬日,所以衣服甚是厚重,以至于八套衣服愣是一个婆子捧了一套。加上捧着四副头面的四个丫鬟,一时间屋内一共涌进来了十二个人。 林朝雨觉得,还好是这屋子大,若是屋子小了,只怕人都不够站。 她再一次感叹,她这个重生当真是重生值了。 章嬷嬷见林朝雨看到那些头面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她对林朝雨道:“由于此前未曾同夫人打过交道,所以这个月的衣裳和首饰都已经提前为夫人做好了。夫人昨日吩咐老奴的事情,只有从下个月开始才能执行了。” 眼瞧着林朝雨也不是讨厌这些东西的人,她倒是有些好奇林朝雨想换银钱来作甚。 林朝雨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她点了点头道:“无妨。”她初来乍到,也不好太麻烦人。 章嬷嬷道:“夫人可要瞧瞧这些衣裳和首饰是否合您心意,若是不合之处,夫人大可跟老奴讲,老奴往后注意一些。” 林朝雨起身,看了看那些衣裳和首饰,她大概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些东西,并没有觉得不好看,反而觉得各有特色,便未曾提出任何意见。 章嬷嬷又从另一个嬷嬷手上接过一个小方盒亲手递给林朝雨道:“夫人,这是您这个月的月银。” 林朝雨接过,笑眯眯的道谢。 入手的重量让她很开心,哎呀,这可是赤果果的二十两银子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林朝雨除了买一些小手链的时候买过真金白银的东西,但却从未见过银锭子的。 她那个时候虽然挣了不少的钱,但她自己用的却是很少的。 章嬷嬷又客套的交待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 林朝雨看着放在屋子里不知道该归置到何处的衣裳和首饰,开始给四个丫鬟分工。她指了碧月掌管她的财物及钥匙,碧琴负责她日常的一些闲杂事情,碧青和碧枝先跟着碧月多学学。 碧月将衣裳归置在了衣柜里,首饰则分套的放进了梳妆台旁边一个立体分层的小柜子里。 看着她们做这些,林朝雨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她这才想起自己压根儿还没有吃早饭。 训练有素的丫鬟们,做事的时候都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 因此,林朝雨肚子这么一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清明。 碧月面色一白,小碎步跑到林朝雨跟前,跪下就请罪:“夫人恕罪,是奴婢疏忽了。”碧琴虽然看不上林朝雨,但主子就是主子,她在看不上,也知道是她们疏忽了,碧月请罪之后,她也跟着跪到了碧月身边。 林朝雨见这阵仗,吓了一跳。 我去,古代果真都是一言不合就开跪的吗? 林朝雨觉得自己当真是章见识了。 她急忙道:“你们起来吧,我不怪你们,你们快去给我弄点吃的过来就好了。” 碧月和碧琴一听,这才起身,留了碧月和碧青整理东西,碧琴带着碧枝去厨房拿早膳。 林朝雨用完早膳,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有许多的嫁妆。 原主娘家没有跟人过来,也不晓得那些嫁妆如何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嫁妆便是一个女子在夫家的立命之本。 于是她跟碧月道:“如果找到我的嫁妆单子,你给我一下。” “是。”碧月规规矩矩的道。 不多时碧月便将林朝雨的嫁妆单子找到了,林朝雨看了看,发现她还是有一些嫁妆的。她原本以为她那便宜爹娘会不给她嫁妆的。 不过给不给都无所谓,她是准备在三日回门的时候,把这些嫁妆还回去的。 林朝雨上辈子被家人折腾出心里阴影了,这辈子她可不想继续生活在阴影里。 所谓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她嫁了一个能左右侯府生死的夫君,若还是被欺负的惨惨的,林朝雨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用过了,直接去投胎好了。 借势这种东西,林朝雨还是比较擅长使用的。 吃饱喝足,林朝雨便又脱了衣裳,滚回到了温暖的床铺里。 这种吃了就睡的日子,让林朝雨几乎沾床就睡了。 转眼到了用午膳的时间,碧琴带着人去厨房去取饭菜的时候,碧月便开始唤林朝雨起床了。 林朝雨看着桌子上清一色的,白惨惨的菜,只觉得无比的想念辣椒这种东西。 她是个爱吃辣的,无辣不欢的。 她上辈子大部分时间吃早饭都是要吃哪种有辣椒的,还得是小米辣的那种。 昨夜的饭菜虽然不辣,但至少还是有一丁点辣味儿在的。 早膳嘛,没有人吃辣椒也是正常的。 但今日这午膳,为何全部是清淡的,一道党参顿小鸡,一个木耳炒鸡蛋,一个清蒸鲈鱼、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烧的鸭肉。 丰盛倒是丰盛,鸡鸭鱼肉全都齐了。 然鹅…… 这白花花的一片儿,当真是让林朝雨没有什么食欲。 可她又是真饿,她奄啦吧唧的勉强吃了一些,垫了垫肚子。问碧月:“我可以去厨房看看吗?” 碧月惊讶于林朝雨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林朝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厨房,莫非是这饭菜有问题? 在见识到林朝雨昨日和今晨将拿过来的方才都一扫而空的场景,碧月瞧着中午这林朝雨没有怎么动过的饭菜,心中浮现出了那么一个猜想。 她是知道的,林朝雨昨日进府,可是让许多姨娘不爽。 大家都是送来的,凭什么她一送过来就当夫人,而同样被送来的她们却是当姨娘。 有好几个姨娘还闹出了不少幺蛾子,章嬷嬷昨夜没有怎么休息,今儿个一大早又处理了好多事情。 林朝雨见碧月的表情,稍稍提了提声音喊了一声:“碧月……” 碧月这才回过神来,她想着自己方才走神,恭敬的道:“夫人自然是可以的。”其实除了前院,夫人任何地方都是可以去的,章嬷嬷说过。 林朝雨一听可以去厨房,整个人又恢复了光彩。 让碧月拿了五两银子,让碧青将她方才用过的饭菜提着,然后领着四个丫鬟,就准备浩浩荡荡的往厨房而去。 ------题外话------ 前面几章都是在铺垫过渡阶段,后面的才是精彩的哟哟哟,小仙女们,搬好小板凳坐等督主和女主的…… 言情海 第九章:第二次午膳 但林朝雨一走到外面,瞬间就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昨日她是被冷得近乎麻木了,昨夜和今天早上是在温暖的房屋内度过的,倒是让她忘了现在是很冷的这件事情了。 她赶紧又退回了屋里,碧枝伶俐的去给林朝雨找了一个最厚实的斗篷给她披上,碧月给她拿了个手炉子。 这般武装过后,林朝雨只觉得自己若是用第三人视角看自己,一定是一坨行走的棉花。 宁朝的人,似乎并不知道鸭绒、鹅绒这种东西。 他们在冬日的衣裳里面,塞的都是棉花。 以至于林朝雨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自己,外加披了一个狐狸毛坐的斗篷之后,她自己觉得十分笨重、厚重。 也幸得是林朝雨长得瘦小,若是一个胖子,在穿这么多,只怕是可以不用走路,直接往地上一趟,丫鬟们拿脚踢都能让她滚到厨房了。 封府因为人口多,所以厨房的规模也十分的可观。 跟林朝雨大学时候食堂的规模差不多。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准备下午的点心。 厨房的人没有见过林朝雨,并不认得她。 还是碧月找到厨房的掌勺师傅说明了林朝雨的身份之后,众人才知道这是督主昨日新娶的夫人。 虽然他们看不起后院这些被送来的女子,但看在封云深的面子上,该尽的礼仪还是会尽的。 毕竟无论如何,是挂了夫人这个名号的。 掌勺师傅丢下了手上的事情,来跟林朝雨行礼,开口问:“不知夫人来厨房,有何事要吩咐。” 他记得,不久前,这位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取了午膳。 莫不是午膳有问题?这是厨房刘掌勺看到林朝雨之后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林朝雨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过来是想借你们的地方一用,然后需要一些佐料,在借一个会炒菜的师傅就好了。” 刘掌勺见并非是菜出了问题,听林朝雨的话,以为林朝雨是想要做一些膳食去讨好封云深,他不好说什么,便指了一个手脚伶俐的人给林朝雨。 刘掌勺在封府也呆了许多年来,打从上一位东厂厂督封铎坐上了督主之位的时候,他就在封府了。 封铎是没有跟封云深这样娶妻纳妾的,是以他们厨房从前人也不多,也很清静。 但自打封云深开始纳妾之后,他们厨房便热闹了不少。 有许多姨娘都来厨房,做过一些点心小吃什么的拿去讨好封云深。 但据刘掌勺所知,封云深可是没有吃过任何人送过去的东西。 那些人更是连封云深的院子都进不去。 他曾经也提醒过一个看着温温柔柔,和和乐乐的一个姨娘不要去做惹封云深不喜的事情,奈何那姨娘反而觉得他有意不让她好。 从那以后,刘掌勺就学会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虽然哪些姨娘在府中没什么地位,但主子就是主子,若是故意刁难他,他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厨房内的温度,要比外面稍微暖和一些。 林朝雨这个人,是怕冷又怕热的。她便让碧月替她将披风给取了,这才开始在厨房里面转悠找自己需要的作料。 她抓了一把二荆条,抓了一把小米辣,又找了一些花椒和干辣椒,这才转悠道灶台边。 对刘掌勺派给她的炒菜师傅道:“你把二荆条先切成一节一节的,然后把小米辣剁碎。”炒菜师傅依言照做。 林朝雨又一手捏住袖子,一手拿勺子盛了适量的生姜、大蒜放在一边。 待炒菜师傅把菜切好之后,林朝与把两种辣椒都分成了两份儿。 同炒菜师傅道:“把油倒进锅里面,再把干辣椒、花椒、大蒜、生姜依次放入油锅里面爆炒。” 然后她有转头吩咐碧青将食盒中的鸭肉和鱼给取了出来。 林朝雨是会做饭炒菜的,但是她并不喜欢做饭和炒菜。许是幼时做得太多了,所以便对这件事情变得讨厌了起来。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找刘掌勺借一个炒菜师傅,而不愿意自己动手的原因。 花椒大蒜和辣椒一入锅之后,就散发出了浓烈的香味儿。林朝雨又让炒菜师傅将鸭肉倒进了锅里,一时间香味儿愈甚,引得刘掌勺都都忍不住过来围观了。 林朝与并未动过这一盘子鸭肉,也未曾动过那清蒸鱼。 她在闻到浓烈的麻辣清香之后,忍不住口齿生津,肚子里的馋虫登时就被勾引了出来。 待她觉得佐料的味道已经深入鸭肉之后,便吩咐炒菜师傅将鸭肉起锅。 然后又开始加工那道清蒸鱼。 她让炒菜师傅将鱼肉片成了一片儿一片儿,将原本的清蒸鱼改成了藿香水煮鱼。 一时间,整个厨房内都飘满了食物的香味儿。 而林朝雨在将那道鸭子改成爆炒鸭肉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尝尝味道了。如今两道菜都已经改好了,林朝雨直接让碧月在宽敞的厨房给她弄了一个小桌子,找了一个角落就直接在厨房中开吃了。 碧月对于林朝雨的有些不安常理出牌的作风,似乎已经适应了。 淡定的配合着林朝雨,伺候着林朝雨开始用她的第二次午膳。 林朝雨先是吃了一块鸭肉,蒜香、麻辣味儿,皆以融入到了肉中,因为多加了一次工,所以鸭肉入口即化,稍稍一抿,鸭肉就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 林朝雨是个乐于分享的人,拉了碧月等人,就要让她们也尝尝。 但碧月等人都是十分守礼的,哪里敢同林朝雨一道用膳。 虽然几人都觉得这菜的香味诱人,每个人都很想去尝尝,但到底记得尊卑。 倒是厨房的刘掌勺见状,忍不住弱弱的缩了过来,笑得一脸讨好的问:“夫人,可否让奴才尝尝。” 刘掌勺做厨师,做了几十年了。对做菜是热爱的,他虽然也做过一些麻辣口味儿的菜,但不知为何,做菜时候所散发出来的香浓程度并没有林朝雨这样弄出来的强。 他虽然也是下人,但他的好奇心战胜了骨子里的那点观念,便忍不住开口了。 言情海 第十章:巴不得 林朝雨招呼他:“自然可以。”她往后只怕是要经常来厨房麻烦刘掌勺的,若是能跟他打好关系,林朝雨是求之不得的。 刘掌勺也不扭捏,拿了一副干净的筷子便在盘子边边儿夹了一块鸭肉。 一时间,火热的辣椒味儿、酥麻的清香味儿、淡淡的蒜香味儿以及少量的姜味儿,外加鸭肉原本的味道,同一时间争先恐后的涌入了他的味蕾。 怎么说呢,很多时候他们在做菜的时候,和这些佐料的味道都是浮于主菜的表面的,并不能溶于菜的内部。 而且有了佐料的味道,就很容易掩盖住主菜原本的味道。 这鸭肉令人惊艳和难得之处在于佐料的味道深深的溶于了肉中,而肉还保留了鸭肉原本的味道和口感。 刘掌勺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入口之后自觉绕齿留香,回味无穷。 他不经林朝雨的允许,十分自觉的把筷子伸向了那道改造过后的清蒸鱼。 他原本以为再次加工之后的清蒸鱼鱼肉会显得有些老,却不料鱼肉依旧鲜嫩如初。较之此前的清蒸鱼,多了几分爽滑酥嫩之感,而且也更入味儿。 刘掌勺忍不住道:“夫人可否将这两道菜的方子写给我。”他虽然知道他此举不妥,但府中各位主子的菜有规定是三十日内不能重复,除开主子喜欢的菜品之外。 府中正经主子虽然只有两个,但挂着名头的主子何其多。 刘掌勺每日为着这菜单都会头疼不已。 如今看到了新法子,新菜品,就忍不住脸皮厚了厚。 林朝雨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妥的,且不说这些菜并非她研发的,她也不是什么小气抠门之人。 便大大方方的将方子给了刘掌勺。 刘掌勺连连道谢,相较于之前对林朝雨的态度,显得真心了许多。 林朝雨从之前的“入职手册”中了解到,除了份例之内的东西,若是要用到其它的,是需要自己掏钱的。 她今日算是额外的用了厨房的佐料、人工、柴火等,便开口询问刘掌勺这些需要多少钱。她出门的时候,是让碧月带了几两银子的。 刘掌勺连连道:“算了算了,今日夫人给奴才提供了这菜方子,这些东西奴才怎么好收夫人的银钱。” 林朝雨虽然不是抠门之人,但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人。 她现在,无疑是很贫穷的。 她给了刘掌勺两个方子,换刘掌勺这点佐料,自然是刘掌勺更赚一些,她便也就没有硬要给刘掌勺拿钱。 只是含笑道了一声谢。 刘掌勺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林朝雨吃饱喝足,又准备回去昏睡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特别的困顿,脑袋有些沉重。 林朝雨回去之后,这一觉睡得十分的昏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碧月唤了她好多次,都不见她醒来。 她便突然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她撩开蚊帐,凑近林朝雨一看,这才发现林朝雨满头大汗,脸色潮红。 她伸手摸了摸林朝雨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她这急忙慌的就去禀了章嬷嬷,章嬷嬷一听,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边带着人往林朝雨的仪德院而去。 督主府突然没了夫人不奇怪,但她不知道原因就没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朝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夫人这是受了风寒,眼下烧糊涂了。” 说话的正是章嬷嬷差人请来的大夫,那大夫心道:这督主新娶的夫人看来也是个可怜的,都病成这样了才有人知道。 他若是把脉把得不错,这督主夫人应当是前日就染上风寒了。 前日,正是原主落水之后被捞起来的时候。 也不怪林朝雨总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总是想躺在床上睡着,便是由于她病了的缘故。 而碧月等人只觉得林朝雨心大了些,太过嗜睡了,也并没有发现林朝雨有任何不妥,因为她们并不知道林朝雨曾落过水,见林朝雨活蹦乱跳的便没有留意。 大夫对章嬷嬷道:“我开几服药,明日下午若是不能退烧,再来找我。” 章嬷嬷自然是连连应是。 虽然林朝雨只担了一个夫人的名头,但若刚嫁过来就出事,对督主的名声肯定会有影响的。 林朝雨听得迷迷糊糊的,便又睡了过去。 她吃药,都是碧月和碧青一道想了法子给她灌下去的。 林朝雨这边,在睡梦中一会儿觉得热得不行,浑身冒汗。一会儿觉得冷得不行,好似在冰天雪地里面。 章嬷嬷吩咐了碧月等人好生伺候着林朝雨之后,便例行去闲云院找封云深汇报林朝雨的情况了。 但凡入封府后院的女子,头七日,封云生都会让章嬷嬷仔细盯着,给他汇报一下情况的。毕竟那些送人之人,都是有所图的。 那些女子,也自然会有所行动。 章嬷嬷这次过来的时候,封云深正在用膳。 章嬷嬷甫一走进屋内,就闻到了浓郁的菜香味,馋虫直接就被勾了出来。她赶紧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生怕自己在封云深跟前丢人。 照常的跟封云深汇报了今日林朝雨的行踪,以及林朝雨生病的事情。 封云深夹住一块鱼肉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不曾想今日这吃了便能令人迅速暖和起来的菜,是林朝雨给厨房说的法子。而堂堂一个侯府小姐,督主夫人,竟然在厨房中用膳,这种行为也当真是令人闻所未闻。 听到林朝雨生病的事情,封云深对于她生病的原因十分了然。 他记得手下的人汇报过,这林小姐在要与他成亲的前夕,做过投湖自尽这种事情。不过,她很不幸,被捞了起来。 寒冬腊月,一个娇小姐投湖,不生病那才是奇怪了。 他本以为,林朝雨投湖之后会醒不过来的,到不曾想是个命大的。 但她能一直忍者不与别人说自己生病了,让人帮着请大夫,大约是巴不得病死吧! 毕竟,谁愿意嫁给他一个太监守活寡呢? 封云深凉薄的笑了笑。 突然就失去了食欲。 他吩咐章嬷嬷:“照常伺候着就是了。” 林朝雨想要求死,他不会阻拦。 但作为他名义上的夫人,该给的体面他并不会去苛刻。 章嬷嬷领命退了出去。 言情海 第十一章:回门礼 林朝雨是第二日接近中午的样子才醒来的。 这一觉醒来,她顿时觉得身子都轻了不少,没有了昨日那种沉重的感觉。 鼻子不堵了,脑子不昏了,浑身都发了一场汗。 她苦笑,她大概是因为重活一世太过高兴了,所以都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这一觉,她是被饿醒的。 一直守在她床边的碧月和碧青见她醒来了,立马高兴的上前:“夫人可好些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口中巨苦的中药味儿。皱着一张脸问碧月:“可有糖,或甜的东西。” 碧月赶紧去拿了蜜饯来给林朝雨,林朝雨缓了缓这才道:“碧月,我饿了。你去厨房取菜的时候,带几两银子。我要吃特别特别辣的菜,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让刘掌勺照着做。” 她觉得,她若是再看见昨日的哪些饭菜,会整个人都不好的。 林朝雨给刘掌勺写的,是水煮肉片的方子。但她在这个里面多加了些叶菜,和一小碗小米辣。吃水煮肉片,最辣的不是肉片,而是里面的素菜。 林朝雨觉得自己喝了中药过后,嘴巴都是失去了知觉的,急需有能够刺激她味觉的东西 从前林朝雨治疗感冒有两大法宝,火锅+酒精,然后闷头睡一觉,第二日必定能好。 在宁朝这地儿,似乎是没有火锅这种东西的,林朝雨便些了一个麻辣鸡肉干锅的方子给厨房,辣椒自然是要比平日里加倍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林朝雨改良过的花生猪脚汤,寻常的花生猪脚汤大多都是没有辣味儿的,她在炖那个汤的时候,加入了些许干辣椒。在汤出锅之后,会撒入切碎了的小米辣。入口便会香醇中带着些许辛辣。 厨房的刘掌勺拿到方子之后,二话没说就亲自操刀给林朝雨做饭。 林朝雨的房子写的很详细,很清晰。不仅仅有需要放那些菜,那些佐料,连带菜和佐料各自需要多少都写清楚了的,还有火候的要求,以及各种菜放下去的时长。 是以她也不担心厨房还原不出她想要吃的东西的感觉。 晚上,依旧是封云深用膳的时间,章嬷嬷恭恭敬敬的在一旁汇报了林朝雨的情况。林朝雨今日,除了用膳的时候离开了床,其余时间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汇报完之后,又拿了一张单子递给落雪:“督主,这是明日夫人的回门礼,您看看是否妥当。” 封府没有女主子,这些事情自然就需要过问封云深,她可不敢擅作主张。 封云深从落雪手上接过单子,看了看道:“嬷嬷安排得极为妥当。” 章嬷嬷得了夸奖,一张脸上顿时就忍不住的浮起了笑意。 她对封云深自然是忠心的,能得自己主子的夸奖,她如何能不开心。 于是她便又从落雪手上接过封云深递回来的当子道:“那奴才便去同夫人交待明日回门的事宜,不打扰督主用膳了。” 封云深微微颔首,章嬷嬷便退了出去。 他拾起筷子,继续用膳。 昨日下了雪,今日雪便停了,但天气依旧冷得可怕。 章嬷嬷一路到了林朝雨住的地方,身上却有些冒汗。林朝雨生病了,恐怕会睡得比较早,她担心过来的时候林朝雨已经睡了。 虽然林朝雨只是一个挂名的主子,但挂名的主子也是主子。封云深不喜欢那种奴大欺主的事情,况且章嬷嬷因着林朝雨过来这两日并未给她惹事,她对她倒也没有恶意。 好在林朝雨白日里睡了一天,如今发了汗,风寒也好了不少,人就睡不着了,正闲闲的坐着在发呆。 她觉得,宁朝这娱乐活动实在太少了。 不能打游戏,没有小说看,没有电视看,没有动漫,也没有什么室内的娱乐活动。先前她还觉得到了这里能够做宅女,因此幸福感爆棚。如今,她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她是无聊得要爆棚了啊! 明日,她一定要同碧月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若问为何要找碧月打听,而不是搜刮原主的记忆。那是因为,她纵观原主记忆,原主除了看那些无聊的书籍就是绣花。 上辈子是个学霸的林朝雨表示,她若是说自己读万卷书,那都是少的。至于绣花,算了,她完全没有那个耐心。 章嬷嬷便是在林朝雨发呆的时候过来的,碧月通禀过后,就替章嬷嬷打了帘子。 一番见礼过后,章嬷嬷直奔主题:“夫人,这是您明日回门的礼单,你看看可有不妥。”她将方才递给封云深的单子,复又拿了出来,递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接过单子,竟然闻到了一点点很淡很淡的腊梅香味。 她并未看那单子,直接递回给章嬷嬷道:“嬷嬷,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是有许多嫁妆么,明日便把那些嫁妆悉数当做回礼送到安平侯府即可。至于督主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东西还是还给督主吧!” 林朝雨上辈子被人索取惯了,眼下自己成了个米虫,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种不劳而获,是她不太喜欢的一种方式。 虽然,在宁朝这里,她嫁给了封云深,封云深就有养着她的义务。 但是对于一个现代独立自强的林朝雨来说,这样的生活虽然美滋滋,但还是有些不太心安理得。 若是当真她嫁给封云深,履行了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替他传宗接代什么的,她倒也觉得要稍微好一些,但她如今就是个挂牌的。 她自己想想都有些替封云深亏得慌。 话说会来,她在封府,有封云深养着,用不着花钱。 所以干脆就用了自己的嫁妆,不用封云深的东西,这样她心中也会坦然一些。 在者,她并不想跟安平侯府的人有任何来往。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安平侯府的人会如同蚂蝗一样,一旦沾上,便在也甩不开了。 她到了封府,他们若是找得她一次,往后便会有无数次。 她不用侯府的东西,也就两不相欠。 言情海 第十二章:送予夫人 章嬷嬷一愣,哪有嫁出来的姑娘,把自己的嫁妆悉数送回娘家的道理的啊! 要知道,嫁妆这种东西,可是一个女子嫁到男子家里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一个女子在男方家里的底气。 于是她忍不住确认:“夫人,您确定?” 林朝雨笃定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还有,嬷嬷明日派人去送回门礼即可,我受了风寒,就不宜回去了。” 至于封云深,他是铁定不会陪她去回门的。她被这样的方式送了过来,是得不到任何尊重的。 所以林朝雨并未将封云深放在考虑范围之内。 章嬷嬷有些迷乱的从仪德院离开,往闲云院而去。这事情她做不了主,需得请示封云深。 章嬷嬷走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吹脑袋才清醒了一些,不对呀! 夫人这样做,旁人岂不是会说督主闲话,说督主连个回门礼都舍不得,还要夫人自己个儿用嫁妆贴!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都已经走到闲云院门口让落雪去通传了,也只有如实交代了。 若是督主怪罪,她也只有受着。 于是章嬷嬷将林朝雨的话,原原本本的跟封云深在说了一遍。 她都已经做好了封云深会生气的准备,奈何封云深只是淡淡的道:“按照夫人说得即可,至于那本应该给到侯府的回门礼,便送予夫人好了。” 林朝雨在嫁过来之前曾投湖自尽。 想必心中是恨透了卖她保林堂的父母,如此这般做,大概是想划清与安平侯府的界限。如此也好,省得安平侯日后在来烦他。 有的时候蚊子总是在耳边叫唤,也是会影响心情的。 章嬷嬷觉得自己对于封云深和林朝雨的行为完全理解不到,只是若是此事被后院的其它姨娘听见了,只怕是又有一番可闹腾的了。 章嬷嬷不禁觉得有些脑仁疼。 她还是足下生风的到了仪德院之后,尽职尽责的将封云深的安排同林朝雨说了,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当真是如传闻中所言,是个好人。 章嬷嬷把回门礼的单子直接交给了林朝雨,然后道:“夫人明日安排人拿着单子到库房去取就好了。” 林朝雨看着单子上那些她不认识,原主只听说过的东西,只觉得她这是坐着就发财了。本想推却,但她在不了解封云深的脾性的基础上,她觉得顺从的做法比较安全。于是她诚心的道谢,又同章嬷嬷说了些辛苦了之类的话,章嬷嬷便退下了。 林朝雨捧着那单子,热泪盈眶的道:这投胎当真是个技术活呀! 她和原主都有一对坑父母外加一个坑货弟弟,你看人原主这命,就嫁了个银行,有用不完的钱。 上辈子她就是过劳死。 当真是…… 原主不知道珍惜,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林朝雨不否认,她是一个贪财好色的大写的俗人。 碧月看着林朝雨拿着单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心道:夫人莫不是脑子烧坏了。于是便催着林朝雨道:“夫人早些歇息吧,您身子还未曾好全呢。” 第二天,林朝雨一大早,就带着四大丫鬟,拿着回门礼的单子去库房取东西了。既然人家都说送给她了,她不要就显得太不合适了。所以她就勉勉强强、勉为其难的笑纳了。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没有半分勉强。 刚一出门,林朝雨就被呼啸而来的北风吹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经历过上次出门,感受到外面的寒冷之后,林朝雨今日出门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她穿了一条厚厚的棉裤。 那棉裤有多厚呢,就是八十年代东北大爷大妈穿的那种很具东北乡村特色的那种棉裤。而且是实打实的纯棉裤,里面塞的全是棉花。除开棉裤之外,外面还有很厚的袄裙。 腿是不冷的,就是行动不便。 身子亦是不冷的,但是脖颈以上总觉得有冷风往其它地方跑。 最最关键的是,这厚重得跟一床棉被一样的衣服穿在身子单薄的原主身上,林朝雨觉得自己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 然而,她是个为了温度不要风度的人,只得穿着这厚重且依旧有些冷的衣裳随着四大丫鬟往库房挪。 宁朝的房屋结构,同林朝雨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一些古代园林的结构有些相似。对于一个只有一个小套二的她来说,走了几步路,绕了几绕,她就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说起林朝雨上辈子,她赚的钱其实也足以让她买个小别墅什么的了。 只是,小别墅她买了,然后被他爸妈弄给她弟弟了。 说她反正也还没有成家,而弟弟有孩子,有老婆,还要给他们养老,套三不够他住。于是房子就被父母理所应当的拿去给了弟弟。 林朝雨脑袋里想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又忽而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有羽绒服这种东西就好了。她也就不用裹着这厚重的棉衣痛苦的走路了,羽绒服是怎么做的呢,话说在买衣服的时候总是看见上面写着鸭绒含量什么的,莫非是鸭子的毛。 可鸭毛要在哪里去找呢? 林朝雨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厨房不是有鸭子么。她去厨房找刘掌勺就好了呀,于是林朝雨决定,待会儿在库房把东西搬了之后,就去厨房找刘掌勺。 不晓得走了多久,林朝雨终于到了库房。 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林朝雨到了库房的第一件事不是干别的,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喘气儿休息。 她有一种自己成了林黛玉的错觉。 许是由于章嬷嬷早早的打过招呼的原因,库房的管事早早的就将东西从大库房中取了出来,用箱子分类一箱一箱的装好。 林朝雨没有瞧见金山银山珠宝山,表示有一丢丢遗憾。 她还是很好奇古代人的库房是个什么样子的,古代只有钱庄,没有银行这种东西。大多人都喜欢把自己所有身家都放在自己家里,总觉得在自己的地盘才是最保险的。 要知道,古代的货币可是真金白银啊,还有那些玉器珠宝什么的。就冲着封云深夫人的这待遇,林朝雨觉得,他的库房应该是很壮观的。 言情海 第十三章:花姨娘 她上辈子也算是小有身价,在她们那一代的创业者中,虽然算不得能做那种被当做按理的姣姣者,但还是能排上号的。 只是,现代你即便是再有钱,大概也是目睹不了金山银山珠宝山的。 她的身上,连现金都很少带,所谓的财产,全部都是一个一个的数字。在者,有了她那坑爹坑妈坑弟弟,她即便是有金山银山想必也是会被败光的。 不过林朝雨遗憾归遗憾,却还是觉得这个太监丈夫人还是很厚道的。 她数了数,整整八箱子东西,说给她就给她了。 林朝雨对封云深的好感度,是蹭蹭蹭直线上升。 她一辈子都在包养别人,如今被人包养,林朝雨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她爸妈在她赚钱之后为什么就不愿意上班了,还有她弟弟也是。 嗯,因为这种被人包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了。 林朝雨休息够了,便领着四大丫鬟,十六个小厮抬着八个箱子,浩浩荡荡的往仪德院走。 却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身材惹.火,很能勾起男人想法,一看长相就想到狐狸精的女子。不要问林朝雨在这裹成球的大冬天为什么能看出来人家身材惹.火。 倒不是那女子已经波涛汹涌到已经能够突破肥肿棉衣的境界,而是人家似乎是在过春天。 她穿得,跟林朝雨明显不是一个季节的。 林朝雨只觉得,她瞧着都冷得慌。 感受到那女子对她的恶意,她直接无视女子的存在,领着人目不斜视的就走了。 女子却是一个大步走到林朝雨前面,趾高气扬的拦住她,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夫人么,妾身花姨娘见过夫人。” 林朝雨看着花姨娘,微微点头道:“花姨娘好,可有什么事?” 心中却在思忖,这穿越都会碰到要后宅撕.逼的剧情么?不过可惜了这么个漂亮的美人儿,脑子似乎不太好使啊! 她们在一个太监的府里,有什么好撕的。 若说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她还可以理解,毕竟人总是有生理需求的嘛,不是人人都如她这般清心寡欲。 可这太监,争来也没有用啊! 花姨娘看着傻白甜表情的林朝雨,心道这深闺长出来的小姐,就是蠢得不像话,看不出来她只是故意找茬的吗? 花姨娘是一个富商送给封云深的名妓,素日里最是见不得的就是这些看着干干净净的富家小姐。她笑语嫣然的看着林朝雨:“不知夫人这一箱一箱的,是搬的什么好东西啊!” 她知道了林朝雨嫁妆的事情,今日其实就是想来在林朝雨这里顺一些东西的。 林朝雨并不想玩这种低含金量的撕.逼,说着大实话:“这似乎与花姨娘无关吧!” 花姨娘一噎,继而道:“姐姐这般说话就不对了,妾身好歹也是府里的人,看见姐姐行踪可疑,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若不然姐姐错拿了督主的东西,督主可是要生气的。姐姐刚来,妹妹好心提醒,却不料……”花姨娘说着说着,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活脱脱的被林朝雨欺负了,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小模样。 林朝雨觉得,活着真是个好事情啊!可以看到很多不曾见过,比如这种电视剧中见过的事情。 她受不了花姨娘这副嘤嘤嘤的样子,不待花姨娘把话说完就直接开口打断:“花姨娘,有几个问题我要纠正并提醒你。首先,我今年十六,姨娘今年应该十八了吧,所以姨娘称我为姐姐实为不妥。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把我喊老了,以后花姨娘称呼我为夫人就好。” “其次,妾,是半个奴才。我是府里的主子,奴才干涉主子的事情,我记得封府的入职手册,哦不,封府的府规第七条写了,奴才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主子之事。轻则罚跪,重则仗责二十。最后,督主英明神武,姨娘莫不是以为督主是傻子,能让我去错拿他的东西。” 林朝雨一番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楚。语气不咸不淡,轻轻缓缓的,说完都不带卡壳。 直接将花姨娘说得目瞪口呆。 林朝雨绕过花姨娘,往自己的院子走。也不知道花姨娘是怎么想的,竟然找了个风口站着。不觉得冷么? 待花姨娘回过神来之际,她便只能看到林朝雨的背影了。 她愤恨的跺了跺脚,看着林朝雨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林朝雨,你给我等着。”已然是恨上了林朝雨。 碧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夫人缘何知道花姨娘的年岁?”她记得,并没有任何人同夫人说过花姨娘的年岁才是。 林朝雨眨巴着眼睛道:“看出来的呀!”她上辈子没什么本事,看人倒是极准。无论是年岁、身高还是性格。 很少有看走眼的情况。 碧月暗自记下。 林朝雨可不管花姨娘如何作想,也不去深思碧月的疑惑,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打开箱子看都有些什么东西。她此前虽然看了单子,但都未曾见过实物。 如今一见,当真是闪瞎了她的狗眼。 她觉得,她若是把这些东西搬到现代去买了,就是一夜暴富,走上了人生的巅峰了呀! 奋斗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碧月对林朝雨露出来的表情有些不忍直视,为什么她觉得林朝雨瞧着这些东西,有一种色中饿鬼瞧见大美人儿的感觉。 林朝雨在脑海里放飞了一会儿自我,又把自我给捡了起来装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同碧月道:“把这个花瓶放在外面,其余的东西都收起来吧!” 这花瓶是青白色的,林朝雨想着,若是插两支腊梅,应当是很好看的。 她喜欢的花不多,高洁的腊梅、纯洁的茉莉栀子、淡雅的桂花,这几种花,都是她很喜欢的。 昨夜章嬷嬷过来的时候,递给她的回门礼单子上,染了腊梅香,想来府中是有腊梅的。 碧月俯首应是,便去做事了。 言情海 第十四章:羽绒服 林朝雨的风寒已经大好,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想着之前想到的羽绒服,便决定去厨房看看。 于是带了碧琴和碧青二人,就慢慢悠悠的朝厨房溜达去了。 其实林朝雨上辈子走路带风,走起路来都是很快的,她不习惯这样磨磨唧唧的走,只是奈何穿的这一生,再加上原主这孱弱的身子,她便是想走得快一些都无法。 刘掌勺如今是很欢迎林朝雨的,一个行走的菜单子,他不欢迎才是是脑子坏了。 是以当林朝雨到了厨房之后,刘掌柜就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殷勤的过来问安:“夫人有何吩咐。” 林朝雨便简单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一下:“我要鸭子的毛,你们这里有吗?” 羽绒服,分为鸭绒和鹅绒两种,吃鹅肉的人比较少,大多都是吃鸭肉。所以厨房肯定会有鸭毛的,只是鸭毛是被怎么处理的,林朝雨就不知道了。 刘掌勺疑惑:“夫人要鸭子的毛有何用处。” 林朝雨神秘的笑了笑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不知夫人要多少,此前的鸭毛晒干之后都会被当做柴火烧掉,这两日的还在院子里晒着的。”刘掌勺按捺下疑惑,如实同林朝雨道。 林朝雨便让刘掌勺带着她去了晒鸭毛的地方,林朝雨看到铺满地的鸭毛,还是忍不住被震惊了一番。 她料到了封府人口很多,要吃的东西很多,但这铺了大半个院子的鸭毛是怎么回事。而且这才两日的,这封府每日要吃多少只鸭子啊! 她这般想着,便问了出来。 刘掌勺道:“不多,也就一百来只的样子。但是得看膳食的安排,有的时候是鸡,有的时候是鱼。” 林朝雨嘴角抽抽,好吧,她这样的穷逼,是体会不到有钱人家的消费水平。 她又忍不住想了想,这封云深到底得多有钱啊,养了这么多人。 鸭毛太多,很多都是不能用的,做羽绒服,只能取那些细小的绒毛,一根一根的羽毛是没办法用的。 但若是凭她这三个人,要从这里面选出她要用的鸭绒的量,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去了。林朝雨要做几身穿的衣裳,还要做几床被子,以及一些手套什么的。 最后她决定找刘掌勺借几个人。 厨房上午是忙碌的,要准备几百口人的饭,还要准备后院那一大堆女人的点心。纵然如此,刘掌勺还是给林朝雨调了几个手脚麻利的粗使丫鬟过来。 林朝雨亲自在鸭毛里面扒拉了一些鸭绒出来,给几个粗使丫鬟看,告诉她们要找什么样的鸭绒。 又吩咐碧琴去把碧月找过来,同事带上细布和针线。碧青在林朝雨亲自去挑选鸭绒的时候,一直在边上伺候着的。 她们是丫鬟,自然不能让主子去碰这些的。 而林朝雨同几个粗使丫鬟示范过之后,碧青就麻利的开始挑捡了。 碧青巴不得去喊碧月,她是一等丫鬟,才不愿意去扒拉那些畜生的毛。 也不知道这新夫人是怎么想的,跑来弄这些东西,当真是丢了督主的脸。也亏得是在府中,旁人不知。 封云深为了走捷径,从厨房上空掠过的时候,便看到几个丫鬟在扒拉鸭毛,其中一个人裹得跟球一样,在边上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他的轻功极好,以至于下面的一堆人,无一人发现。 碧月过来的时候,看着林朝雨,差点就惊呼出声了。她小步快速的走过来,低声道:“夫人往后这种事情吩咐奴婢们做就好了,夫人快随我离开此处吧!” 虽然林朝雨此前有一些她不能理解的行为,但总归还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如今林朝雨站在鸭毛堆里面这种事情,与她的身份实在是不符合,碧月便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碧月突然就有一种老母亲为不听话的女儿操碎了心的感觉。 然而,她伺候新夫人,今日也不过才第四天而已。 林朝雨见几个粗使丫鬟挑的鸭绒是没有毛病的,便同碧月离开了。 她对碧月道:“碧月啊,厨房什么地方可以坐着晒太阳啊!”她让碧琴找碧月过来,是今日就准备蹲在厨房了。 她今日是要先试验试验能不能做羽绒服的。 四大丫鬟里面,碧琴和碧月的针线都不错。 碧月道:“夫人若是要晒太阳,可以回仪德院的。”仪德院干净整洁,可比厨房舒适多了啊! 其实厨房算不得脏乱差,只是比起仪德院,到底要马虎一些罢了! 况且时不时的飘来一些饭菜味儿,还有一些血腥味,味道也有些不好闻而已。 在碧月看来,这里委实不适合主子久呆的。 林朝雨摆了摆手:“就在厨房吧!”她不想走来走去,太麻烦了。 现在回去了,待会儿又得过来。 封府太大了,厨房在边角处,她从仪德院走过来要费好些功夫。 再者,要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她要去跟刘掌勺说说她中午要吃啥。 碧月只得给林朝雨寻了一处景致好一点的,安静一点的地方。又让碧枝去搬了桌椅,替林朝雨摆上了点心茶水。 林朝雨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古代这员工培训的水平倒还真是不错。 瞧瞧这多体贴,多有眼力见儿啊! 刘掌勺一听说林朝雨要点菜,再次屁颠屁颠儿的凑了过来。林朝雨小手一辉,写了三个菜单子,一道香辣烤鱼、一道板栗红烧肉、一道野山椒脆木耳。 至于汤,林朝雨不得不说,封府的汤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刘掌勺一听,嚯!全是重口味的菜。 他每次照着林朝雨的方子给封云深那边送菜过去的时候,都会少放许多各种辣椒,他觉得若是按照林朝雨那种吃法,胃只怕会着火的。 碧青选好了一筐子的鸭绒之后,就先提过来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便同碧月和碧琴说她要做的东西。 她自己,做一件羽绒背心就好了,然后在先做一条裤子。不过却准备为封云深准备一双手套、一件马甲和一双护膝。 言情海 第十五章:手套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曾听人说过,封云深是骑马去上朝或者入宫的,并不是同文官那样坐轿子。 大冬天的,手要牵着马的缰绳,露在外面,寒风呼啸,铁定很冷。 而为什么做护膝而不是裤子,那是因为以林朝雨活了三十年的经验来看,男生似乎都讨厌穿秋裤神马的,更何况羽绒裤。 而且她自己将那画面脑补了一番,也觉得似乎有些怪异。 为了防止手套太过蓬松,显得丑陋,林朝雨让碧月和碧琴将羽绒压得很紧,针脚做得很密。 林朝雨此前简单的学过画画,要画一个手套的样子出来还是很简单的。女子的手套优雅一些,而男子的手套是那种帅气的骑机车的时候适合戴的那种。 今日中午封云深是要在府中用膳的,章嬷嬷便亲自到厨房这边来叮嘱刘掌勺要仔细准备封云深的饭菜。 到了厨房的时候听闻林朝雨也在这边,她在吩咐了刘掌勺之后,就去找林朝雨了。回门礼已经送到安平侯府了,她总归是要给林朝雨说一声的。 林朝雨在厨房,正好省了她走一趟。 她找到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半躺在椅子上,吃着小点心。 简直不要太美了。 不过嘛,这形象委实太过懒散了一些,不该是督主夫人或侯府小姐应有的做派。 章嬷嬷忍不住颦眉,但也只是一瞬。 林朝雨看到章嬷嬷,坐直了身体,笑着问:“嬷嬷可是来找我的?”她一个人的时候,爱怎么怎么,但有人在,该有的尊重和礼仪林朝雨是不会忘记的。 章嬷嬷清咳了一声道:“正是。” “老奴是来回禀夫人,回门礼已经送到侯府了。” 林朝雨笑了笑道:“多谢嬷嬷,我知道了。”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多余的表情或者是其它反应。 章嬷嬷不禁有些同情林朝雨,据送回门礼去侯府的人说,侯府的人只关心回门礼是什么,可没有任何人问过林朝雨一句。 好像林朝雨回不回去,过得好不好,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林遭遇对此却并不关心,她从旁边的针线篓子里将碧月做好的一只戴的手套拿了出来,递给章嬷嬷道:“嬷嬷把这个戴上试试。” 章嬷嬷看着造型奇怪的东西,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东西同手的形状很想,只不过是空心的,好像可以把手放进去。 因着林朝雨让碧月在手套上串了些珍珠,绣了花,碧月的绣工了得,看着倒是精巧。是以这手套并不丑,看着很是好看。 林朝雨给章嬷嬷示范了一下要如何戴手套,然后便将手套递给了章嬷嬷。 虽说还看的东西,人人都喜欢。但章嬷嬷是一个刻板的人,对于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总是心存畏惧。章嬷嬷看着林朝雨殷切的目光,不好拒绝。只得接了过来,按照林朝雨先前戴的方式戴上。 甫一戴上,便有温暖的感觉渐渐的包裹住了整只手。 手套的鸭绒被压得很紧,戴上之后也不会显得手十分臃肿影响美观,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贵气。章嬷嬷忍不住开口问:“夫人,这是何物?” 林朝雨笑眯眯的道:“这东西叫手套。” “嬷嬷觉得戴着暖不暖和,会不会影响做事?”宁朝没有这样的东西,林朝雨不知道他们戴着会不会觉得不适。 她前生怕冷,到了冬天,保暖四件套:围巾、手套、帽子、羽绒服,是一样都不能少的。而且那些东西用习惯了之后,就不会觉得有不适感。如果不用,反而还会不习惯。 章嬷嬷曲了曲手指,觉得并不会影响做事,便如实回答了。 林朝雨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明亮了,她同章嬷嬷道:“督主每日骑马,若是用了此物,想必就不会冻着手了。嬷嬷说,把这东西送予督主可好。” 林朝雨入乡随俗,说话也变得“复古”起来。 章嬷嬷在听清林朝雨的话后,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就变得淡漠了起来,这新夫人老实了几日,终是忍不住把本性要暴露出来了么。 她含笑道:“夫人说笑了,督主大概是不需要这样的东西的,夫人还是留着自己用罢。” 林朝雨面上笑着,沉了沉声音:“嬷嬷想多了。我如此,并非是要去勾引督主,或者是想要在督主跟前露脸。而是在此吃着督主的东西,用着督主的银钱,想报答一二罢了。” “但我一个深闺女子,身无长物,督主也不需要我伺候。我即便是想要报答,也无从报答。刚巧想到了这个东西,便想要献给督主。但是嬷嬷放心,这手套我不会自己拿去给督主。我会把做法告诉嬷嬷,默默让针线房的人照着做就好了。”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心灵手巧的,只要有个图样,想必是能做出来的。 见章嬷嬷仍旧不信,心存顾虑,她继续道:“想来督主也不会关心这东西是出自何人之手,若是督主问起来,只管说是针线房的人自己研究出来的即可。” 林朝雨表现得十分的磊落,并不像后院哪些争风吃醋的女子。 她虽然理解章嬷嬷为何会生出那样的防备心里,但被人这样怀疑,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是以不经意间便将过去女强人的气质泄露了一些出来。 章嬷嬷惊讶于林朝雨的一番话,却更加震惊林朝雨突然流露出的不容置喙的语气。好似无论你如何反驳她,她都能在找到理由出来将你说服。 甚至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有一些压迫感,和不容拒绝之感。 却也直率坦白,令人不由自主的就信服了她的话,相信她的话。 可章嬷嬷也是人老成精的,况且她替封云深掌管内宅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她压下心头的震惊含笑道:“夫人多虑了,夫人要给督主做东西,老奴又怎会有旁的心思。只是的确觉得督主用不着罢了,然夫人既然有心,老奴定当按照夫人的吩咐做。” 林朝雨忽略掉章嬷嬷话中的明顺暗逆,左右她目的达到了。诚如她所说,她是当真只是觉得自己白吃白喝,还拿了封云深那些财物,想着还还人情罢了。 她复又将护膝和马甲这两样东西的做法告诉了章嬷嬷,让针线房的人去做。 言情海 第十六章:出门 夜里,章嬷嬷到了闲云院,同封云深汇报今日林朝雨那边的事情。 在听到章嬷嬷说林朝雨直接道出花姨娘的年岁,并且回呛了花姨娘的时候,封云深开口问:“她是如何知道花姨娘的年龄的。”她入府也不过三日,这的期间,他并未听闻章嬷嬷说她有去打听其它姨娘消息这样的事情。 章嬷嬷道:“夫人说是看出来的。” 封云深垂眸不语,章嬷嬷便继续说后面的事情。 封云深这才知道,今日从厨房路过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坨是林朝雨。 章嬷嬷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同封云深说了的,包括林朝雨做了手套让她找针线房做了送给他的事情。 直到章嬷嬷禀告完毕离开,封云深都没有在说什么。 章嬷嬷知道,封云深是不需要那手套、护膝和马甲了。她觉得有些可惜,那都是好东西。然而这种可惜也只停留了一瞬,督主何时缺过好东西呢?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凉,有的时候一觉醒来,地上的积雪都有一台电脑竖起来那么厚。林朝雨怕冷,直接就不出门了。 然而不出门,就没有事情做,没有事情做,就闲得长蘑菇。 刚刚穿过来的几日,因为有事情做,还要适应环境,倒也不觉得无聊。如今,环境适应了,银子有了,每天厨房也好吃好喝的把她伺候着,林朝雨就觉得她闲得腰子疼了。 上辈子是个劳碌命,老天爷这辈子要让她轻松一些也是可以的,但这太过轻松,她觉得自己就穷骨头犯贱,一不折腾就闲得慌了。 于是她就让碧月去给她找了许多话本子来,但就她那一目十行的速度,宁朝的话本子不足半月她就基本上看完了。 这古代没有电脑的辅助,写话本子全靠手写,速度效率都低了很多,自然产量也就没有现代的小说那么高了。 况且话本子这种东西,都并非主流文化,只是一些人打发时间用的东西,本就没有太多人写。 林朝雨坐在屋内,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丫鬟扫雪,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后院的女人喜欢撕逼了,俨然就是闲得腰子疼,所以要搞事情。 她想了想,话说那花姨娘貌似挺讨厌她的,怎么就不见她来找她麻烦呢? 其实花姨娘倒是想找她麻烦来着,但林朝雨每天院门都不出,花姨娘是想找麻烦都找不着。 她招了碧月过来问话:“碧月,我可以出府吗?”她觉得,她若是不出门溜达溜达,真的要发霉了。 在下了好几天的雪过后,今日罕见的出了太阳,林朝雨觉得外面应该不会那么冷了,便也想要出去走走。 况她的防寒四件套都已经准备妥当,她也不害怕出去被冻成狗。 碧月小心翼翼的道:“此事需要问过章嬷嬷。”她说这话是十分没有底气的,哪里有一府的女主人,出门却要问过下人的道理。 可封府情况特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朝听了之后,却是双眼放光,立马催促碧月道:“那你赶紧去问问。”要问过章嬷嬷,而不是回答不可以出去,便是说明又戏啊! 虽说从原主的记忆中,林朝雨知道这个时代的样子,但若是能亲自出去溜达溜达,也是一种体验不是。 林朝雨上辈子,为了赚钱养一大家子人,磨灭了自己的许多爱好。 旁的女生喜欢逛街,各种买买买。她却是没有时间逛街,没有时间买买买。以至于后来甚至觉得买东西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从而可以说是丧失了作为女人的本能。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同章嬷嬷说要将那些衣物换成银子的缘故。 碧月同林朝雨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发现林朝雨十分安分,而且对她们也好,即便是知道她是派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却从未苛责她或者是找个借口发落了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便对林朝雨倒也生出了几分真心。 见林朝雨很想出去,便去询问了章嬷嬷。 章嬷嬷略作思考之后,便同意林朝雨出门了,只是出门得带上四个丫鬟。 林朝雨听了之后,满心欢喜的就带着四大丫鬟出门了。 都说穿越女几大必去之地是些什么地方来着:青楼、茶馆、赌坊、皇宫。似乎不去这些地方就显得有些遗憾,如今林朝雨身份的问题,青楼、赌坊,她是没办法了,皇宫则是得看机会,茶馆么,倒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去。 但林朝雨对茶馆可谓是完全不感兴趣。 她准备去花鸟市场溜达溜达,想买两只鹦鹉。 上辈子,别人都是养猫养狗,林朝雨却是喜欢养鸟的,尤其喜欢鹦鹉。她从大学开始,就一直都是一个人。 即便是后来她跟父母弟弟在一座城市,但她仍旧是一个人住,并未同他们住在一起。她从内心里,是厌恶他们的。 但一个人住着,难免在偶尔空闲的时候会觉得无比孤独,所以她就去买了一只鹦鹉。 那只鹦鹉陪了她很多年,却在弟弟的儿子有一次到她家里来的时候,用钢丝将它活生生的刺死了。他是用钢丝从鹦鹉的嘴一只贯穿了它的整个身体。 林朝雨第一次动手,她气得不行忍不住打了那个侄子一巴掌,然后她的母亲要动手打她,她自然不会由着母亲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从高中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反抗,而不是由着让其他人撒气。 母亲把她没办法,就跑回去找了父亲和弟弟来,她门都没有给他们开,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如果还想找我要钱,就立刻滚回去。 最后,他们选择了钱。 而不是替他们的小孙子“报仇”。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极为痛苦的,若不是她自己心理素质强硬,大概会直接得抑郁症的。 可如今,她却突然想要买两只鹦鹉了。 她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可以很好的照顾和保护好它们了,只是不晓得宁朝有没有鹦鹉这种生物,原主的记忆中,并未见过鹦鹉这种东西,所以林朝雨无从得知。 言情海 第十七章:蔡公公 花鸟市场离封府有一段距离,封府是靠近皇宫的。 所以林朝雨等人需要坐马车过去。 马车路过热闹的集市,传来热热闹闹的说话的声音,显得一片朝气,很有生活气息。林朝雨没有什么童心,那种东西早就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以至于虽然她如今用着一句小女孩的身体,却依旧对街上的小东西小玩意和热闹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这却并不妨碍她看看。 街道的样式和路人的穿着,跟古装剧里面大同小异。 只不过有些古装剧不怎么讲究,所以有了许多穿帮的地方。宁朝这真实的场景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 听着马蹄的“嘚嘚”声,看着外面缓缓而过的街景和行人,林朝雨才有了一种彻底不是在原来的世界,而是在宁朝的感觉。 她放下帘子,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还很细嫩。 上辈子,她没有什么牵挂的人和事,这辈子,她亦是没有。 林朝雨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与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关联的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的到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死去,亦无任何人关心。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人一轻松起来,似乎就开始矫情了。 曾经忙碌的她,多渴望这难得的轻松。 碧月和碧琴是伺候在马车内的,碧月见林朝雨出门却并无她知晓可以出门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般开心,有些不解。 碧琴则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恭声道:“夫人,有人拦住马车,说他是西厂指挥使蔡大人的干儿子蔡公公身边的人,蔡公公想邀夫人喝茶。” 林朝雨在原主的记忆中扒拉了一会儿,这西厂指挥使也就是西厂厂督,分量么,跟封云深这个东厂厂督算起来是差不多的。 只是,原主的记忆中似乎并不认识西厂厂督干儿子这么一号人啊! 她对车夫道:“同蔡公公的人说,感谢蔡公公相邀。但我一内宅妇人,不便见外男。” 同样的宦官机构,势必会经常有利益冲突的,这蔡公公找她,定没有好事。 而且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这蔡指挥使和他的干儿子,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名声臭得能夜止小儿啼哭,报出名号就能直接逼良为娼。 要说太监纳女人这先例,还是蔡元忠开的。 但到了蔡元忠府上的女子,都活不过七日。至于他这干儿子么,更是深得蔡元忠所传,亦是杀人如麻。 而且此人性子诡异,喜怒无常。 马车外面安静了片刻,想来是车夫回了话之后,那蔡公公身边的人去给蔡公公回话了。 不多时,那回话的人便回来了,许是离得近了一些,也许是他说出直接身份的时候,将附近的人吓跑了,他的话清晰的传进了林朝雨的耳中:“公公说,他并非是什么男人,所以夫人即便是见了他,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相信督主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苛责夫人。” 林朝雨听闻这话,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住。 好嘛,人家为了见她,连自己不是男人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便是铁了心要见她了。她若还不去赴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朝雨道:“蔡公公在何处?” 马车外的人回答:“就在旁边的茶楼中。” 碧月小声道:“夫人,不可啊!”她即便是在后院,也是听说过蔡公公有多么凶残的。所以府中的丫鬟小厮些,都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卖到蔡府。 听闻蔡府经常有小厮丫鬟被无故打死。 督主虽然挑剔了些,但只要他们不犯错,督主便不会无故发落他们。 可若是夫人去见了蔡公公,被蔡公公寻个由头弄死或者羞辱了,督主并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动怒的啊! 在督主眼里,后宅女子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包括夫人在内。 林朝雨双手一摊,无奈的道:“我也不想去啊!”但这不是没办法不是么。 她率先撩开车帘,自行下了马车。 碧月无奈只得跟上,碧琴却突然捂住肚子叫到:“夫人,我肚子疼。”她才不要去见那个恐怖的蔡公公啊! 林朝雨要送死她才不愿意奉陪。 林朝雨知道碧琴是故意的,她并不勉强。淡淡的道:“既如此,你就在马车上休息吧!” 碧月便对碧琴有些不满了,想要瞪她一眼,奈何隔着马车的帘子,她只得作罢。 后面马车上的碧枝和碧青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林朝雨的马车外面伺候着,方才的事情她们都看见了,虽然心中惧怕蔡公公,但还是硬着头皮跟林朝雨一道随那不知道是小厮还是公公的人去了旁边的茶楼。 这些丫鬟为何如此惧怕蔡景南,说起来还是因为此前蔡景南看上了一个官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便向那小姐索要那丫鬟,那小姐倒是个有气性的,并没有为了自保将自己身边的丫鬟送给蔡景南。 那蔡景南便直接将那小姐纳入府中做了妾,如此算是买一送一了。 二人入府仅一日不到,就被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这其中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 只知道二人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遍体鳞伤。 有眼尖的人看到,那小姐的嘴似乎被缝上了的。至于那丫鬟,手脚都被砍了的。 至那以后,女子越发的不爱出门了,生怕在路上遇到蔡景南,被他看中了。蔡景南和封云深不一样,并没有官位在身,都是受了西厂指挥使的庇护才能横行霸道。 是以女子即便是要出门,容貌尚可的,都会把脸遮住。 碧月一想到这些,腿都是软的。 且不说夫人容貌在都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便是她们几个丫鬟长得也不差啊! 夫人是督主的女人,蔡景南在过分最多也就是羞辱夫人一番,却不会要了夫人的命。而她们…… 林朝雨察觉到了几个丫鬟的战战兢兢,回头对几人道:“若是你们害怕,便都回马车上吧!”她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关于蔡景南的那个传言,她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但她并不觉得蔡景南敢明目张胆的动封府的人,西厂跟东厂的较量,不可能这么直接粗暴。 ------题外话------ 推荐好友南风意的文文——《萌后无双:摄政王爷太嚣张》 喜欢萌宠的小可爱可以尽情来戳哟!这是一篇甜度max的文文~ 【简介】: 纳兰越,一只在紫云岭仙山上修炼千年的黑猫。 许是老天嫌它活得太久,竟令其穿越到大夏王朝最没用的小皇帝身上。 原以为当了皇帝,这下能成为真正的主子。 不想为了自保,她不仅不能泄露自己是个女儿身的秘密! 还得小心眼前这个雄性两脚兽! 哼,纳兰越郁闷,果断撇嘴表示嫌弃! 先帝薨逝,幼帝即位,皇宫里唯有摄政王独揽重权! 传闻,他面如恶鬼,用心极恶,十步杀一人! 当然了,在这“一人”里,众人无不猜测,他最想杀的恐怕就是那每日端坐在龙椅上不知所措的小皇帝,以便能彻彻底底的取而代之! 然而,殊不知,某人早就将他的心给亲自捧了出去。 正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为了讨心悦之人的欢心,今日份的摄政王依旧很努力!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古代五好男人的血泪追妻史,喵精发威史! 尤记当年,他尚且身处阿鼻无间,直到遇见她,才懂得什么是桃源! 言情海 第十八章:女装大佬 碧月几人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道:“我们随夫人一起。”夫人待她们不薄,她们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让夫人一个人过去。 若是人多,蔡景南说不定还会有所忌讳。 林朝雨闻言不置可否,便继续跟着蔡景南的人走。 蔡景南是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等林朝雨,他今日是碰巧看到林朝雨她们出门,所以临时想要见见封云深这新夫人。 林朝雨一进门就看到茶香袅袅的房间内,有一个白衣人斜斜的倚在榻上坐着,姿态随意风流。 待走进一些,便看到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那张脸的肤色白皙如玉,竟然还化了个淡妆。 林朝雨内心狂呼,这尼玛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女装大佬啊! 勾人的丹凤眼,立体却又偏柔美的五官,啧啧,还有那浑身透露出来的精致感。 林朝雨就生出了一种在现代看到那些精致boy们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个糙汉子的感觉。 妈蛋啊,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一个太监,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莫非是皇上长得太丑了,所以把好看的人就都弄去阉了? 蔡景南自林朝雨进门就一直在打量着她,见林朝雨见到他没有畏惧、没有厌恶、没有轻视,只有惊艳,那惊艳中还有一丝为不可见的惋惜。 呵呵…… 惋惜? 惋惜什么? 他讨厌被人同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扣在了桌子上,这重重的一声,在安静的茶室中显得尤为清晰。“夫人这般倾慕的看着我,也不怕封督主生气。”他邪邪的勾唇,看不出喜怒。 林朝雨很想怼他一句,自恋是病,得治。 但想着这人是个心理似乎有些问题的,嗯,她说了句大实话:“我未曾见过如蔡公公这般好看的人,还望公公见谅。” 既然自恋,她就顺毛撸总是没毛病的。 听闻这蔡公公功夫不错,若是惹恼了,他一抽风把她给弄死在这里,想来封云深也不会怎么样的。 即便是要怎么样,她尼玛死都死了,有个毛线用了。 岂料,她这话惹得蔡景南更加不爽了,他不阴不阳的笑道:“夫人想要贬低蔡某,便直言好了,何须拐弯抹角的骂人呢?” 林朝雨明显的感受到茶室内的温度凉了凉,她忍不住拢了拢披风。 碧月在林朝雨说出“未曾见过如公公这般好看的人”的时候,差点就晕了过去。督主不就比这蔡公公好看了许多么,蔡公公虽然好看,但偏女气一些,那是美,不是男子该有的俊朗。 男子或许会觉得蔡公公生得比督主好看一些,但女子大多都还是会喜欢督主那种容貌的人啊! 她冒着生命危险,低垂着头颤颤巍巍的道:“蔡公公恕罪,奴婢有话要说。夫人说的都是实话,夫人未曾见过督主。”然而她这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惨了。 她这样说,不就是表明蔡公公长得不如督主么? 思及此,她一双腿都忍不住打颤了,她想,她的舌头今日是必然保不住了。 林朝雨一听,更加痛心疾首。 封云深竟然比这蔡公公还好看,那这是由多逆天的颜值啊! 但是,竟然又是一个太监。 她心中已经暗自肯定了,皇上定然长得巨丑。 要不然绝对不会将好看的人都阉了。 如碧月预料的大难临头并没有到来,只听蔡景南轻声笑道:“竟是如此?”他在说话的时候,看向的是林朝雨。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的一双眼睛很干净,没有半点撒谎之意。 蔡景南做了一个请林朝雨就坐的手势,替林朝雨斟了一杯茶道:“如此,可真是暴殄天物了啊!” 林朝雨很好看,虽然算不得是都城最好看的女子。但她年纪尚小,而且穿得并不精巧,亦未着粉黛,若是在长一两年,稍稍打扮,定然是都城的头一份。 这样的娇人儿,嫁给封云深,当真是可惜了呢! 林朝雨浅笑不答。 碧月却是在见到蔡景南未发作的时候稍稍松了一口气,偷偷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大冬天的,她竟然被吓出了汗。 反观夫人,依旧淡定如斯。 她心中头一次对林朝雨起了敬佩之意。 林朝雨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开门见山的道:“不知蔡公公请我来此所为何事?” 蔡景南瞥了方才领林朝雨进来的人一眼,冷声道:“方才你去请人之时,未同督主夫人说我是请督主夫人来喝茶的吗?” 林朝雨在心中扁了扁嘴,看来这蔡景南病的不轻啊!“非也,方才他说了蔡公公是请我来喝茶的。只是,蔡公公当不是请我来喝茶这般简单吧!” 蔡景南拍了拍手鼓掌道:“督主夫人好气魄。”旁的女子见着他只怕都吓得绕道走了,如林朝雨这般面对他泰然自若,还敢接话。 说话又镇定的女子,他还是头一遭见到。 林朝雨不解的问:“蔡公公何出此言?”这似乎,跟气魄什么的无关吧! 她很好奇这蔡景南把她约到这里的目的。 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封云深后院的女人多得怕是同皇上相比也少不了多少。物多则价廉,人多了也是一样的。 况且方才碧月都说了,她连封云深的人都未曾见过,可见封云深有多么的不把她当一回事。 若是这蔡景南想从她身上谋取什么关于封云深的东西,那他想必是要失望了。 至于林朝雨为什么不觉得蔡景南是想从她身上谋取什么,她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或者是价值。 虽然她长得可以,但若是蔡景南真的对她的长相感兴趣,想必在她与封云深成亲之前,便会把她从安平侯府要了过去。 东厂能够办到的事情,想来西厂也是可以办得到的。 所以蔡景南今日拦下她,图的定然是封云深。 蔡景南拍了拍手,茶室的屏风后面就走出来一溜儿长相俊美的男子,有妩媚的,有清隽的,有硬气的。 嗯,总之是各种类型的男子都有一个。 林朝雨不解的看着蔡景南,忽而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非这蔡景南是个小受受。 嗷,也是,他自己不是没办法做个霸气攻么。 只是他把这些人叫出来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当着她的面儿来一场活春宫。 OMG,林朝雨表示,这样会不会对眼睛不好啊! 言情海 第十九章:金大腿 蔡景南见林朝雨目光诡异的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和煦的道:“夫人,这些人都是干净的。我知道督主没办法满足夫人,夫人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送给夫人。若是夫人都喜欢,我全部送给夫人也都是可以的。” 说完之后,还暧昧的跟林朝雨眨了眨眼睛。 林朝雨还没有YY完,乍然听到这么一番话。只觉得被震得头晕眼花,这特么是什么发展节奏。 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男的,要给送她一堆男的。 她尼玛看上去有那么饥渴吗? 虽然她活了三十多年,但是很抱歉啊,她真的没有那么饥渴啊! 她声音有些僵硬的道:“多谢蔡公公了,我不需要。” 蔡景南压低声音道:“你放心,这些你养在外面,不带回封府,督主是不会知道的。”再说到后面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扫了一眼碧月几个丫鬟:“你们说是不是。”里面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碧月她们害怕蔡景南得很,闻言除了拼命的点头之外,哪里还会反驳。 除非她们真的是蠢得不想活了,才会跟蔡景南说,我们都是督主的眼线。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这一种老鸨一样的表情,扯了扯嘴角道:“这不是督主知不知道的问题,是我搞不来红杏出墙这一套。蔡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 蔡景南见林朝雨笃定得很,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通,只得遗憾的道:“哎……,当真是可惜了。” 言罢,他便失了兴趣,端了端茶,林朝雨知道,这是可以走人的意思了。 她便起身福了福身道:“多谢蔡公公的茶,我还有其它事情,就先告辞了。” 蔡景南垂眸品茶,并不言语。 林朝雨暗骂,没礼貌啊! 然后就领着碧月等人转身离开了。 林朝雨却觉得十分神奇,蔡公公头一遭见她便要给她送人,话说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要到送人的地步吧! 但稍稍一想,她便想通了,给她送人不是目的,而是在侮辱封云深,讽刺他不行呢。 一个太监,讽刺另一个太监不行,林朝雨觉得她有点理解无能。 出了茶楼,碧月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 她们竟然能安然无恙的出来,当真是佛祖保佑了。 待上了马车,碧琴见她们什么事都没有的就出来了,也有些惊讶。但她却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缩在角落,一副肚子疼得不行的样子。 林朝雨并未询问碧琴的身体。 而是直接对车夫道:“可以走了。” 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 碧月暗中瞪了碧琴一眼,想开口跟林朝雨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闭上了嘴。碧琴这样,她都看得分明,更何况夫人呢。 从前,她或许还会觉得夫人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现在么,碧月可不敢看轻林朝雨了。 碧琴则在心中暗自盘算,想必今日回去林朝雨定然会发落她的,她似乎知道自己肚子疼是装的,她需得想个法子。 到了花鸟市场之后,林朝雨选了两只出生不久的鹦鹉,一公和一母。 一只的话,她觉得有些孤单。 碧枝在一旁细细的将如何喂养鹦鹉,如何教它说话的法子全都记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惰。 对于林朝雨,她们都看不懂。 若说夫人是个性子好的,可在面对花姨娘的时候,直接就说得花姨娘哑口无言;在面对可怕的蔡公公的时候,竟然那般镇定,还敢出言拒绝蔡公公。 虽然蔡公公送的东西委实难以启齿,但一般的女子,亦或者说是男子都不敢拒绝蔡公公的。 但若说夫人是个性子不好的,可却从未出言骂过她们,对谁都是和善的。 而且也不争不抢的。 所以对她们而言,看不懂的人,一定要好生伺候着,旁的心思便不要有了。 买了鹦鹉,林朝雨就决定去吃中午饭了。 她今日出门在章嬷嬷那里支了一百两银子,买鹦鹉花了三十两,付了方才喝茶的钱二十两,还剩五十两是够吃一顿中午饭了。 为什么要付二十两茶钱,林朝雨表示,她虽然茶没有喝两口,但是不愿意占人便宜。那茶钱一共四十两,AA制,一人一半,谁也不欠谁的。 免得以后有了什么借口和理由,让人掰扯起来麻烦。 林朝雨在章嬷嬷那里支的钱,便是衣服和首饰折合下来的钱。 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东西折合下来,每个月竟然有三百两左右。 这让林朝雨再一次感叹,自己是被人包养了,抱上了一条金大腿。 她觉得她自己若是不努力,那一个月三百两的钱,她根本就霍霍不完。 碧月很想跟林朝雨提议回府用膳的,她怕在遇到什么意外。但看这林朝雨兴致勃勃的问外面有什么好吃的,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依着剩余的银子数量,给林朝雨推荐了一家酒楼。 酒楼正好离花鸟市场这边不远,林朝雨看着明媚的阳光,便提着两只鸟准备溜达过去。 碧琴扁了扁嘴,这新夫人哪里有一丝贵夫人的样子,这提这个鸟逛街的样子,活脱脱的就像个纨绔子。 林朝雨上辈子走路是个自带气场的,如今走路自然还是跟从前一样。但宁朝女子都是迈小碎步,出生好一点的女子,或者是地位尊崇的女子还讲究走路衣角都不能动这一套。 在府中的时候,林朝雨还是会随大流的踱着小碎步。 如今在外面,她觉得就没有必要各种装模作样了。 是以那走路的样子,的确不怎么斯文秀气就是了。 待林朝雨吃饱喝足从酒楼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一把将一个书生推到在地,指着书生鼻子大骂:“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想偷老子的钱。” 书生似乎极为孱弱,被他推了一把之后,竟一时间有些爬不起来,只能扯着他的衣角,气虚不足的道:“这是我的钱,是你抢了我的钱。” 林朝雨啧啧,根正苗红的祖国花朵啊,就被人这般摧残了。她的一颗姨母心瞬间就泛滥了,当然并不是她的侠义心肠作祟,而是这书生长得实在是好看啊! 这种好看,跟蔡景南的那种好看又不同。蔡景南是偏柔美娇媚,而这书生是清秀俊俏,身上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一看就是文化人。 言情海 第二十章:咬定青山不放松 她上前一步,对那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道:“你手中的荷包原是这位公子的钱,你为何要胡编乱造。” “小美人儿怎么知道这钱是这位公子的,明明就是我的。”尖嘴猴腮的男子看到林朝雨的脸的时候,一双眼睛冒着些绿光。乖乖,他还没有见到过这般好看的美人呢? 看样子还天真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拐回去做个小老婆。 碧月见到那男子恶心的眼光,微微上前,挡了挡林朝雨。 林朝雨道:“你手上荷包的布料,同这位公子衣服上的布料是一样的。” 男子一噎,显然没有料到林朝雨竟然如此细心。主要的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是选择送官还是把东西还给这位公子。”林朝雨淡淡的开口。 男子没有想到林朝雨竟然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就把他的后路给堵死了。脸上表情一横,当即就恶狠狠的笑着道:“老子两条路都不选,然后作势要来拉林朝雨。” 碧月护着林朝雨,高声呵斥:“大胆,督主府的人你也敢动。” 随着林朝雨出来的车夫是会些拳脚功夫的,他刚把马车拉过来,就看到有人要对林朝雨动手,飞起一脚就把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踹翻在地。 督主府的脸面,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挑战的。 林朝雨对车夫道:“老林,你把他抢的东西取过来,交还给这位公子,然后让人把这人送官。”林朝雨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提倡私刑。 老林,正是车夫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跟林朝雨一个姓。 老林低声应是,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就只是一个地痞流氓,一来身手不及老林,而来也不敢作死的去找督主府的人的麻烦。 不消老林去取,自己就乖乖的把东西交给了老林,连连求饶道:“夫人,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 “停……”林朝雨呵止了那人的喋喋不休。 这求饶的台词和领奖的台词是万年都不便的吗? 永远都是这些话。 “这些话,你留给当官的说吧,你跟我说了也没有用啊!”他摆了摆手,便有督主府的人将那人拎走了。 林朝雨出门,除了四个丫鬟,还有两个小厮外加一个车夫。 那书生从老林手上接过荷包,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料起来的太急,眼前一黑,直接朝地上栽了过去。 老林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望向林朝雨:“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林朝雨道:“送到医馆去吧!”总不能把人扔在这街上不是。这小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的,若是被那些有奇怪癖好的人捉了去,祖国就又损失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啊! 距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远就有一个小医馆,林朝雨不知道这个小少年如何会突然晕倒。但看他身子单薄,将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生动形象又立体的呈现了出来,总归是身子不好就是了。 到了医馆大夫一把脉,说了一大溜林朝雨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但简而言之就是:营养不良外加低血糖。 大夫开了一些药,林朝雨帮忙付了钱。那小少年就幽幽转醒了,见自己在陌生的医馆中,已然意识到自己是晕了过去。 说是小少年,也不过是林朝雨用她那在宁朝算得上是高龄的三十岁眼光来看的。实际上之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比林朝雨还大。在宁朝,十七八岁的男子已经可以自立门户了。 他连忙起身,对着林朝雨长长一揖,诚心的道:“多谢夫人出手相救,不知这药钱需多少,小生好还给夫人。” 林朝雨道:“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观这少年,有些清贫。 不过常言道,莫欺少年穷。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况且这点钱对林朝雨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奈何那小少年十分坚持要把钱还给林朝雨,林朝雨无奈只得告知小少年:“约摸一两银子罢了,公子不必还了。” 她故意说少了一些,便是想着即便是这小少年弄死都要还钱,那还了她钱之后,这小少年至少不会把自己给饿死的。 然而她仍旧高估了这小少年的财力。 只见他打开荷包,荷包中除了一枚玉质尚可的玉佩之外,便只有几十个铜板。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 小少年一脸尴尬:“夫人放心,我不会赖账的。还请夫人让我到贵府之中,做工偿还剩余银钱。” 便是无论如何都不接受施舍,也不愿意占人便宜。 林朝雨知道,这个时代的文人都十分清高,很有傲骨。在他们看来,接受人的施舍便是没有气节、没有骨气。 若是欠债不换,那便是不配为人了。 但她怎么好往督主府带一个男子回去,这完全就是在作死好么。 见跟那小少年说不通,她干脆领着人拔腿就走。 上了马车之后她就催促老林道:“快走快走……” 那小少年却是一路追着马车,想来是知道嚷嚷不好。反正也不出声,就是飞快的跑着追着马车,简直有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 碧琴掀起了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跑的面红耳赤的人,担忧的跟林朝雨道:“夫人,若不然你就领他回府吧,左右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奴婢瞧着这人也蛮可怜的,还为人正直。” 碧月暗中瞪了碧琴一眼,夫人怎么能领一个男子回去。 碧琴这般怂恿夫人,当真是疯了不成。 采陌探头看了看,对老林道:“停车。” “吁……”老林拉停了马车。 小少年跑到马车前,扶着车辙,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夫人,您……” “不必多言,你可知我是何人?”林朝雨想,这些文人定然都讨厌宦官这种存在的,她表明身份之后,这人定然就不会在追着她不放了。 那小少年愣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林朝雨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他很诚实的回答:“方才听夫人身边的丫鬟道,夫人是督主府上的人。在都城,督主便是封大人。”他今日刚到都城,虽然认识人,但方才这夫人身边的丫鬟已经将她的身份表明了。 只是不知她是封府的姨娘还是正牌夫人。 林朝雨被这小少年追得太紧,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仍旧要去封府吗?” 小少年笃定的点了点头。 言情海 第二十一章:面首 林朝雨道:“那你便随我到封府吧,不过督主愿不愿意留你,会如何安排你,我一个内宅女子,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封云深不是变态,总归若是不愿意让这个人留在封府,便会寻个理由打发了他。 林朝雨就当是成全了这小少年的一身傲骨了。 碧月小声道:“夫人,不可啊!” 督主最讨厌麻烦了,夫人若是把这人扔给督主,督主定然会十分生气的。 届时若是迁怒夫人,将夫人发配道一个犄角旮沓的院子里,夫人这辈子也就完了。 林朝雨摆了摆手,示意碧月勿要多言。 她一般做了决定,都不喜欢别人说什么。 即便是这个决定是错的,那也要等她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她意识到了,哦原来这样是不对的,她才回反思。 况且,大概是由于原主片面的记忆,和封云深包养得好,林朝雨并不觉得封云深是个很可怕的人。 他坐上那样的位置,肯定会有自己的手段。 但林朝雨觉得,他是个讲道理,有原则的正常人。 而不是蔡家父子那种心理不正常的。 林朝雨回府之后,果真就如她所言,将那小少年交给了章嬷嬷。在同章嬷嬷说明了遇到这个小少年的所有经过,以及为什么会带着人回来之后,当真就是不管了。 章嬷嬷哪里敢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住在府里。 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赔上她的老命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她当即就领着那小少年,准备把他交给外院的莫管事。莫管事是封府的老人,比她还老的那种。 是打小就跟着老督主的,男子她不太好处理,交给莫管事是再好不过的了。 原本她以为林朝雨是个乖觉的,正牌夫人乖觉不闹事,她也能轻松很多。 哪知道,她这颗心刚放回肚子里,林朝雨就给她拎了出来。 她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章嬷嬷带着那小少年,却在路上遇到了封铎。封铎是封云深的义父,也是上一任的东厂厂督。 但他在两年前为了救皇上,伤了身子之后,从此常年卧病在床,几乎不怎么出门了。现在众人提起东厂,想起的便是封云深。 可纵然封铎已经退位了,但封府的人依旧不敢轻慢他,封云深是十分孝顺封铎的。 二人虽然不是亲父子,但胜似亲父子。 曾经有人在采买陌封铎要用的一味药的时候,用稍稍劣质一点的药替代了,被封云深发现后,整个负责采买这一块的人,全部都发卖了出去。 章嬷嬷在见到封铎的时候,立即规规矩矩的见礼。 封铎的目光却是停留在了章嬷嬷身后的小少年身上,良久之后,直到小少年微微颦眉侧身,他才收回视线。“章嬷嬷,这位是?” 章嬷嬷连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给封铎回禀了一遍。 哎哟喂,这新夫人看来是要惹得老督主生气了。 看来不久之后,世界上就会没有林朝雨这么一号人了。 封铎听了章嬷嬷的话后,便道:“此人嬷嬷便交给我处置吧!” 章嬷嬷岂有不听之礼,连连应是。 老督主一般不主动问事,若是问了,那就是大事啊! 莫非这书生是旁人的眼线,想要借夫人的手塞进封府? 章嬷嬷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大了,有些惆怅的看着离去的封铎和书生的背影。 仪德院,刚刚去跟章嬷嬷回禀关于林朝雨今日所有事情的碧琴拉着碧月躲在角落小声道:“好碧月,你跟嬷嬷汇报夫人消息的时候,记得将夫人遇到蔡公公的事情省略了。” 碧月不解:“为何要省略了?” 碧琴恨铁不成钢的道:“夫人平日里带我们那般好,咱们不能忘恩负义呀!若是让督主知道夫人跟蔡大人一起喝茶,夫人可就完了,谁不知道督主跟蔡大人是死对头。” 碧月心中对碧琴十分失望,但面上却是不显;“你未曾同嬷嬷汇报?” 碧琴点了点头。 碧月道:“我知道了。”碧琴不过是不想让嬷嬷知道她因为畏惧蔡公公,所以未曾跟着夫人一道去的事情吧! 督主府规矩森严,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万不能不忠和俞越的。 碧琴先是对夫人不忠,后面又自作聪明的撒谎又背叛了督主,平日里有的时候伺候夫人也不尽心。 碧琴愿意如何做,她管不了。 但她会做好她自己的分内之事。 碧琴却以为碧月是答应她替她保密了,嘴儿甜甜的说了许多好话。 待和碧琴分开后,碧月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嬷嬷为什么会让两个人来给她当眼睛,不就是预防着这样的情况么。 碧琴却尤不自知。 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心存侥幸。 今日封云深回府的时间要比平日里晚了许多,章嬷嬷一直伸着脖子等封云深回来。老督主把那书生带到他的院子中去了之后,到现在都未曾传出什么消息。 既没有说要发落新夫人,也未曾只会一声其它的,只是让人添了一副碗筷。 新夫人今儿的这些事,章嬷嬷觉得她都有些没有勇气跟封云深汇报。 待得章嬷嬷收到封云深回府的消息后,便在第一时间去求见了他。 封云深听了章嬷嬷的汇报,并未有一丝怒意。 今日他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遇到了蔡景南,蔡景南阴阳怪气的跟他说了句:“封大督主想必还未曾见过自己的夫人吧,当真是可惜了那么个国色天香的人儿了呢。” 当时他就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对于蔡景南的讨厌,算得上是溢于言表了。他也不知道蔡景南是哪里来的自信,每次看到他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居高临下中,还带着一丝同情。 一丝诡异而又莫名的同情。 因此封云深很不喜欢蔡景南。 如今想来,蔡景南便是今日见了林朝雨的缘故。 “那些面首生得如何?”封云深突然问。 章嬷嬷哪里知道哪些面首生得如何,她听到蔡景南要给林朝雨送面首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她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搜索着脑海中碧月在跟她说此事的时候可以关于面首长相的描述。 章嬷嬷精神小心的道:“碧月说各有千秋。” “你回去吧,父亲带走的人,你不用管,看到此事的人的嘴巴,都封严实了。” 章嬷嬷领命退了出去。 却也好奇为何封云深没有因林朝雨带了男子回府而生气。但她深知好奇会害死人,在封府,本分的人才活得长久。 回去之后,各种敲打自是不必多说。 言情海 第二十二章:金丝笼 封云深在章嬷嬷离开之后,便去了封铎的院子。 封云深住在主院,封铎住在封府的深处,那很安静的一处院子。封铎的院子名为雪园,意为不染尘埃。 雪园的景色十分精致,构造和布置偏却女气,是许多闺阁女子喜欢的模样。 若是正常男子的院子长成这样,定然会被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可若是太监的院子这样,倒是正常。 封云深到的时候,封铎正在同林朝雨今日带回府的少年在下棋。 封云深在看到那少脸的侧脸时,整个人为之一震,像……真的是太像了。难怪义父会将人带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封云深的到来,并没有引得二人搭理他。 二人都沉溺在棋局之中,仿佛入定了一般。 待二人一局结束,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少年起身同封铎起身拱手作揖道:“封先生棋艺精湛,小生甘拜下风。” 倒是心服口服的模样。 封铎心情难得不错,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唐公子过谦了,你这个年纪棋艺能到这个水平已然很不错了。”这被采陌带回来的小少年,姓唐,名无妄。 “你是除了我儿之外,我遇到的年纪这般大小,棋艺最好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在一旁观棋不语的封云深。 封云深也在封铎说话的是时候看向了他,彼此眼中的意思,都了然于心。 这便是在同唐无妄介绍封云深的身份了,唐无妄在封云深方才坐到一旁观棋的时候,就大概猜出了封云深的身份。 在封府,能不打招呼随意进出封铎书房的人,想来除了封云深也不会在有其他人了。 他起身同封云深见礼。 一举一动倒是没有那种书生文人见到太监宦官的不耻亦或者鄙弃,跟封云深见礼也没有那种被侮辱或者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封云深对唐无妄点了点头,却是问封铎:“父亲可有安排好唐公子的去处?” 封铎道:“想必唐公子因何入府,你也已经知晓了。唐公子到都城,是来参加开年的科举。他举目无亲,我欣赏唐公子的才华,已经同唐公子商量好了,让他在府中留到科举结束之后。如今暂且让他在府中陪我下下棋,我也省得闲得慌。” 便是决口不提唐无妄想要做工还钱的事情。 唐无妄心中感怀。 今日偶遇封铎,被封铎从章嬷嬷手中带走的时候,说实在的,他心中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宦官的名声,在宁朝,算得上十分难听。 尤其是蔡家父子。 封家父子虽然名声上要好听一些,但他隐约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狗皇帝看中的人,又怎么会是好人呢? 而且,东厂厂督这个位置,就是狗皇帝手中的刀,手中的盾,又岂会是清白干净之人。 然而封铎只是询问了他的来路,知道他是来都城赶考的,还问了许多学问上的问题。这一番交谈下来,他发现封铎是一个很有才德的人。 世上有才之人很多,但有德之人却很少。 唐无妄不禁心中替封铎可惜,依照封铎的才学,他若不是太监,想必封王拜相都是不在话下的。 是以当封铎让他留下的时候,他就同意了。 一来他确实穷困,需要一个安身之所。二来他为封铎的学识所钦佩,觉得若是同封铎相处一些时日,自己的学问也能有所精进。 但他不会受嗟来之食,同封铎商量好了,会给他吩咐一些活计。 可他是要走科考这条路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曾在一个太监的府邸做下人做的事情,传出去了定然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虽然唐无妄并不觉得人有贵贱之分,但他管不了旁人如何作想。 封铎这般说,便是让他以客人的身份呆在封府了,即便是往后被人查到,旁人最多觉得他抱上了封府这条金大腿,其余的却是不能说什么了。 封云深淡淡的道:“如此,便有劳唐公子了。” 唐无妄连道应该的。 寒暄几句之后,唐无妄便很有眼力见的同二人告辞了。 封云深来找封铎,定然是有事,总不可能是专程过来看他的,唐无妄自然不会一直逗留。 待唐无妄离开。 自有人关好了门窗。 封云深看着封铎问:“父亲,可查了他。” 封铎点了点头:“深儿,是他。是你表弟,他身上有你舅舅之前佩戴的玉佩。” 当年,吴家被当今圣上下令满门抄斩。 那时的吴家家主,也就是封云深的舅舅吴舟费尽了心力才偷偷将自己的孩子保了下来。 中途因为出现了一些变故,以至于封铎收到消息找过去的时候,唐无妄已经被人带着销声匿迹了。 封铎和封云深这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吴家这个仅存下来的孩子。 封云深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他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若是知道,只怕他想考科举,便是有目的的。 封铎摇头道:“并不知晓,将他带走的人,未曾告诉他这些,想来是希望他没有仇恨的活着。”那样一个强大的仇人,没办法报仇,与其让他痛苦的背负着血海深仇活着,还不如让他简简单单的。 他跟唐无妄的谈话中知道,将他养大的人,待他是极好的。 封云深道:“既如此,便不必相认了。” 封铎道:“我亦是如此思量的。” 待封云深从封铎的雪园离开,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已经月上中稍了。 落雪伺候着他更衣,封云深忽而开口问:“章嬷嬷可是说夫人买了两只鹦鹉回来?” 落雪不知封云深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回督主,是的。” “明日一早让章嬷嬷把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两个金丝笼送去给夫人。” 落雪愣了一瞬,方才低眉顺眼的应了声:“是。” 督主后院这么多女人,夫人是第一个,收到督主特意吩咐送东西的。 落雪有些惊讶。 但她只是一个下人,惊讶过后,该做什么还是会照做。 言情海 第二十三章:督主的心思你别猜 当林朝雨看着章嬷嬷一大早提着两个金灿灿的鸟笼过来,说这两个鸟笼是封云深送给她的时候,再次深深的感叹,自己重生这金大腿抱得好啊! 瞧瞧,知道她买了两只鹦鹉,就巴巴的送笼子过来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 章嬷嬷笑眯眯的道:“夫人,不必摸了,这是纯金的,这东西可是贡品呢,还是皇后娘娘赏给督主的。” 林朝雨啧啧道,皇后啊,这不是电视剧和小说中才存在的角色吗? 她竟然能够得到这样的角色赏赐的东西。 那什么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这句话,林朝雨觉得自己用实践证明了,这是真理啊! 她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金丝笼,笑眯眯的跟章嬷嬷道:“劳烦嬷嬷替我谢过督主啊!” 章嬷嬷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 章嬷嬷表示,督主的心思你别猜,反正也才不懂。她以为,林朝雨昨日做的那些事情,足以得罪了督主和老督主。却不曾想,督主和老督主非但没有怪罪,督主还赏赐了林朝雨东西。 林朝雨却是在想着,人家送了她东西,她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不是。 她虽然不是个大方的人,甚至有点抠门,但也不是那种喜欢占人家便宜的,最好是两不相欠。 当然,她如今一个被包养的,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不占封云深便宜这种鬼话,但至少,也不能占人家太多便宜不是。 林朝雨这边还没有想出什么能够礼尚往来的东西,就有人来通禀:“夫人,安平候府的人递了拜贴过来。” 林朝雨贴子都未曾接过,淡淡的道:“就说我一直病着,不便见客。” 来通禀的人先是去了章嬷嬷处回话,之后才去回了侯府派过来递贴子的人。 这种递到封府后院的信,都是要过几个人的手的。 第二日,林朝雨收到了安平侯府的人送过来的一封厚厚的信,写信的人是原主的母亲陈月彤。 林朝雨把信抽出来看了看,里面文绉绉的写了许多。但林朝雨看完之后,用一句话总结了出来,便是:我才不管你身体如何,反正明日是要到封府来的。 便是半句都没有关心过林朝雨的身体是否安好,也未曾问候林朝雨在督主府过得如何。 林朝雨觉得,亏得是原主投胎去了,若不然只怕是要被这自私的娘给气得吐血。 而她么,跟安平候府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倒是不生气。只觉得这些人理所应当,自私自利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全然是吃瓜群众的心态,也没有要陪着陈月彤演什么母女情深的戏码想法。 原主之前的投湖自禁,已然将她的决绝表达了出来。 她提笔回信,言简意赅:母亲和父亲既然已经将女儿送与封督主,女儿自当一切以督主为重,督主喜静,母亲还是不必过来了。 可谓是拒绝得十分直白,一点都不委婉。 她写好信之后,就让碧琴把信送去给安平侯府还等着回信的婆子。 陈月彤虽然在信中说无论如何她明日都要过来,不过就是先逼着林朝雨就范。从前的林朝雨,最怕的就是林侯爷和陈月彤黑脸了。 但凡他们一黑脸,林朝雨便什么自己的意见,什么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 就成了那傀儡人,便是任由着林侯爷和陈月彤拿捏了。 安平侯府。 林侯爷一巴掌将林朝雨的回信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这个孽女,当真以为自己攀上了督主,就不把本侯当一回事了。若不是本候,她哪里能够攀上督主那个高枝。”他虽然瞧不起封云深这种太监,但架不住人家确实有权利啊! 之前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说法的吏部尚书,不是被封云深两下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么。他痛心疾首的感叹:“宦官当道,世态炎凉啊!” 林堂将拍在桌上的书信拿起来一看,同样破口骂道:“她莫不是以为有了我和父亲,她能过上好日子。” “父亲,我听人说她那日出门可是穿戴不匪,出手阔错。那喝茶的地方贵得我平日都不敢去的地方,还有闲钱买鹦鹉玩儿呢。” 林侯爷闻言,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林堂本以为,依照林朝雨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到了封府,要被封云深后院的哪些女人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却不料她竟然活得好好的。 这让林堂十分不爽。 陈月彤急忙道:“给我看看,雨儿都说了什么,让你们气成这样。” 林堂把那薄薄的一张信塞到陈月彤手里,没有尊卑的嚷道:“你生的好女儿,自己看吧!” 陈月彤一见,震惊的道:“雨儿怎么会这样,她平日里最是听话了啊!”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昨夜还很是自信的跟林侯爷说她能够去封府见到林朝雨的,并且会跟林朝雨说,让她跟封云深说说,把林侯爷的那个闲职提一提,拨到一个油水多的地方去。在给林堂安排个轻松的闲职。 如今林朝雨竟然不让她去见她,这当真是在打她的脸啊! 她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林朝雨来,她怎么可以这么忘恩负义,只顾自己舒坦,完全不在乎娘家人的死活。 林侯爷、林堂、陈月彤可谓都是自私到极致的人,完全都只是在为了自己考虑和打算。便是半分都没有想过,林朝雨的处境。 林堂骂骂咧咧的叫嚣:“不管,我明日同你一道去,我就不信,他们封府的人还敢把你这个正经的岳母给拦在门外,林朝雨她还敢不见你。” 林堂幼时还会喊林朝雨姐姐,后来变成了小霸王,林朝雨又是个泥人的性子,被欺负惯了,便是连姐姐都懒得叫了,一直都是没大没小的喊林朝雨的名字。 陈月彤见林朝雨不让她去,还搬出了封云深,本来是有些杵的。如今听儿子愿意陪她去,当即就有了勇气:“好,我们明日一道过去。” 旁边的一个姨娘捏着帕子笑道:“夫人,我们侯府的好日子,可就指望你和公子了。你可是封督主的岳母,小姐可是封督主八抬大轿正儿八经娶回去,他们哪里敢对你不敬。” 陈月彤脸上变了变,眼中有些厌恶之色划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言情海 第二十四章:都不配当母亲 这万姨娘最近怀了身子,据说会是个儿子,侯爷宠她得紧,她不好发作。 林侯爷虽然生了很多,但除了林堂之外,全部都是女儿。 先前他本来是准备挑一个庶女送过去给封云深的,毕竟一个太监而已,用不着把嫡女拿去。林朝雨长得好看,他还指望她嫁个达官显贵、替候府谋取利益。 便万姨娘跟他说,封云深容貌非凡,若是送一个庶女过去,只怕封云深非但不愿意收,还会觉得林侯爷是在故意侮辱他。 为了保险起见,便让林侯爷将林朝雨送过去。 林侯爷是远远的见过封云深的,那长相可以说是貌比潘安了。 略略一思忖,便觉得万姨娘说得言之有理。 其实在宁朝,女子十四岁便可以议亲了。来上门同林侯爷提亲的人也还是多,但不知为何,都是想纳林朝雨为妾的。 林侯爷是想用林朝雨给安平侯府铺路的,做一个妾又不是正室,哪里能为安平侯府谋取到什么福利,他想都没有想便都一一回绝了。 私底下他说过陈月彤将林朝雨教导得太小家子气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娶林朝雨为正室。 陈月彤为此对林朝雨也是恨铁不成钢,她也是指着林朝雨嫁个好人家,她在府中腰杆也会硬气一些。 是以她悄悄跟林朝雨说了许多次,让她在外面参加宴会的时候,多多表现自己。 但林朝雨天生性子懦弱,不爱说话,虽然学了些东西,却也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出众。 有一次,林朝雨和陈月彤在街上遇见了丞相家的公子,那个时候丞相家的公子正从她们的马车边路过,陈月彤为了攀上丞相,竟然不惜把林朝雨从马车上直接推了下去。 林朝雨自小学习女德,如何做得出来那种往男子身上倒的糊涂事。况且陈月彤的意图表现得如此明显,她岂有不知之理。 林朝雨是个泥人,却并不是没有脾气,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愣是强行让自己身子偏了偏,直接从马车摔到了地上。她强忍着疼痛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而又狼狈的上了马车。 那天,她被陈月彤戳着脑袋骂了很久。 实际上,大多人都不愿意娶林朝雨,并非是林朝雨的问题,而是安平侯府名声着实不好。结亲是结两姓只好,相互扶持,而不是结仇,结拖油瓶。 封府的大门口,林堂趾高气扬、鼻孔朝天,指着门口的守卫道:“需要拜帖才能进去,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世子可是你们督主夫人的亲弟弟。” 然后又一把扯过陈月彤对门口的守卫道:“这是督主夫人的母亲,督主大人的岳母,你竟然敢拦督主的岳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他一边说还一边拉着陈月彤朝屋内走,全然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 封府门口的守卫,都不好对陈月彤动手,虽然他们都知道林朝雨的存在尴尬,但明面上都不好做什么。而且陈月彤是个女子,林堂把她推出来,他们也不好对陈月彤动手。 守卫无奈,只得一边派人去请章嬷嬷,一边半是阻拦的后退着。 当然,若是他们真的要权利阻拦林堂和陈月彤不让他们入内,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诚如林堂所言,他们表面上至少看上去,算是督主的亲戚。 章嬷嬷能如何,这人都死皮赖脸的来了,自然只能领进屋了。 林堂一进封府,就一双眼睛四处看。到了会客室的时候,更是趁机摸了端茶的丫鬟的小手。 惹得小丫鬟差点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她们何曾遇到过这般无礼的人。 章嬷嬷只觉得自己看着眼睛疼,忍住厌恶笑着道:“侯夫人和世子稍坐,老奴已经派人去请夫人了。”她只盼着林朝雨脑子不要昏,赶紧把这二人打发走。 陈月彤择了合适的位置坐下,林堂却是在屋内走来走去,贪婪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封云深名目张胆的收了许多的贿赂,其中商人的尤其多,是以屋内的陈设皆非凡品。不是没落的侯府可以比拟的。 林堂打定了主意今日满载而归。 林朝雨啃着油条,喝着豆浆,突然有些怀念面包牛奶了。 却听有人来通禀:“夫人,您母亲和弟弟到府上来了,如今正在二门外倒座房的会客室中等您。” 这人便是这几日来给林朝雨通禀的外院丫鬟。 她对这林侯府的人也是服气了,夫人都说了不见了,竟然依旧自己巴巴的跑了过来。还摆出一副督主岳母和督主小舅子的架子。 也不知道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谁不知道这亲事是怎么回事啊! 多半是那林世子又惹了什么事情,想要然让督主帮忙摆平。 林朝雨也是有些佩服安平侯府的人的,她都那般说了,竟然还来。看来这封云深的震慑力不怎么够啊! 或者,是她拒绝得不够直接明确? 她慢吞吞的吃饱喝足,这才领着四大丫鬟慢慢往二门外走。 她过去的时候,林堂已然等得不耐烦了,见到林朝雨磨磨蹭蹭的跨过门槛进屋。便恶言相向:“你是在踩蚂蚁吗,这么久才过来。” 章嬷嬷颦眉,心中对林堂的不喜到了极致。 怎么会有人这般对自己的长姐说话。 她暗暗看了看陈月彤和林朝雨,发现她们神色并无异样,想来这种情况是时有发生的,以至于见怪不怪了。 这安平侯府的家教,当真是不敢恭维。 林朝雨笑了笑,直接忽视了林堂,不咸不淡也算不得恭敬的给陈月彤行了礼。便是母亲都不愿意喊一声,表面功夫都做得很敷衍。 林朝雨觉得,现在的陈月彤和她前世的母亲,都不配有当母亲的资格,也配不上她称呼她们一声母亲。 陈月彤自然也感觉道了林朝雨的敷衍,她正欲发作,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林堂直接推了林朝雨肩头一把,凶神恶煞的骂道:“林朝雨,你什么意思,你眼睛瞎了么,看不见我啊,还让小爷我等了这么久。” 言情海 第二十五章,白莲花气息 碧月眼疾手快的扶了林朝雨一把,若不然林朝雨必然会被林堂推倒在地。 章嬷嬷更是心头一跳。 林朝雨并没有料到林堂会突然发疯,她站直了身体,拂了拂肩头被林堂推过的地方。 喜怒不辨的问章嬷嬷:“府中有护卫吗?” 章嬷嬷如实道:“有的。” 林朝雨皱眉:“督主夫人这么不值钱么,随意什么人都可以打骂?”言下之意便是,有护卫都不出来将撒野的林堂弄走。 章嬷嬷正欲开口回答。 林堂再次抢话:“林……啊……”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进来的银豆子打到了嘴角,让他忍不住吃痛的叫了出来。 一道含着笑意,温润细腻的声音响起:“督主夫人虽然不值钱,但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骂的。”却是在回林朝雨的话。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信步缓缓出现在门口的人。 他身着飞鱼服,身材高达挺拔,若不是声音有些雌雄莫辩,没有喉结,便与正常男子无异了。 林朝雨大概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林堂捂着被打得流血的嘴角,还想叫嚣,却在章嬷嬷对封云深行礼之后闭上了嘴。这个人,就是东厂厂督封云深。 他默默的后退了一些。 欺软怕硬,说的就是林堂这样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封云深明明是温柔浅笑着的,却依旧另他觉得惹不起。 林朝雨在听到封云深的话后,展颜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看着林堂和陈月彤道:“二位请回吧!许是我信中没有说清楚。既然你们把我当做东西送给了督主,那么我便生是督主的人,死是督主的鬼了。跟安平候府,跟林侯爷,跟侯夫人,跟林世子,再无关系。往后,你们也不用来找我了,我并不想见你们。” 林朝雨方才问章嬷嬷的话,实则就是想要章嬷嬷喊府中的护卫出来,直接将这林堂给轰出去。 对于这种没有尊卑,又打动推女人,一点涵养都没有的男的,林朝雨无疑是很讨厌的。她记忆中的父亲便是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会朝她和她母亲撒气。 所以在看到林堂这样的时候,林朝雨只想直接让人把他打出去,因为对待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只有用强硬的手段才能解决。 吵赢一个泼妇,你就需要把自己变得比泼妇还泼妇,但林朝雨却是不愿意把自己变成泼妇的。 封云深一笑,这女人倒是会用他的名。 不过这种当着正主面的狐假虎威,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早在封云深出手,打伤了林堂的时候,陈月彤就顾不得形象的扑到了林堂身边,心疼的检查他的伤口。 因为是封云深打的,陈月彤根本不敢吱声。 如今林朝雨竟然还开口说出这样薄情的话,陈月彤登时就怒了,她忍不住厉声骂道:“你这不孝女,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把你生下来,将你抚养成人,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还说与我没有关系,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 林朝雨惊奇的发现,无论什么地方,骂起人来的套路竟然是一样的。她曾经也拒绝过养了父母还要养她弟弟那个好吃懒做的弟弟,要求她弟弟出去上班的。 便是被父母用意思雷同的话骂了她。 还说了什么诸如,你是姐姐,应该护着、帮着你弟弟。 这话是没错,但她父母所谓的护着、帮着,便是养着,连同弟弟的一家人一并养着。 现在她突然回忆起来,在听着陈月彤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种笑,不是讽刺、也不是故作坚强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觉得好笑。就如同一个局外人,看了一场闹剧,听了一个笑话。 她这样的笑,落在了封云深眼里。 封云深本来是路过的,看到林堂在他的地盘耍横,就忍不住出手了。 他原是震慑林堂一番,就打算离开的,他很忙。 却是在看到林朝雨这个笑容之后,竟然未曾离开。 林朝雨笑着跟陈月彤道:“侯夫人许是不知,您的女儿早在她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就死了呢?现在的我,可不是你们的女儿。你往后,就再也没有女儿了呢。” 她说出了事实。 林朝雨并不担心别人把她当怪物烧了,或者是弄个和尚道士来做法事。 因为她明白,眼下这么说,陈月彤只会觉得她是在耍小性子。 而封云深,也只会以为是另一种死,比如说心死什么的。 但她对这个跟自己一样命运的原主,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她觉得,她应该跟这个世界说一声,那个懦弱的林朝雨,和她同名同姓的林朝雨,已经不在了。 她和原主谁更可怜呢? 林朝雨说不清楚,原主若是还活着,可以受到封云深的庇护,享受她如今所享受的,但原主的思想和观念,怕是只能让她郁郁而终。 而她呢,她虽然可以让自己不被父母所拿捏,她没有原主那么懦弱,可却还是逃不过早逝的命运。 她只希望,已经离开的原主,能有一个好的命运。 而她这个占了原主身子的人,她会用原主的身子,好好的活着。 陈月彤如林朝雨所猜,只觉得是林朝雨攀上了高枝,所以就想摆脱侯府了。她哪里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越发凶悍的道:“你个孽女,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如此不孝,就不怕遭天谴吗?” 在原主的记忆中,陈月彤在安平候和林堂跟前,就是个软柿子。只有在面对原主的时候,才敢强势和叫嚣。 人善被人欺。 林朝雨并未急着跟陈月彤掰扯,而是走到封云深跟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他见礼:“给督主请安。”在宁朝,以林朝雨目前和封云深的关系,若是请安,应该是说“妾身给督主请安”才是对的。 但林朝雨对于妾身这二字,总觉得透露出一股子剧烈的白莲花气息。 所以就直接把这连个字给忽略了。 言情海 第二十六章:杀了我 封云深道:“不必多礼。” 嗯,按理说,封云深应该说“夫人不必多礼”才是。但林朝雨,并非是他所认可的“夫人”所以他也直接略过了。 二人都是聪明人,便很有默契的都不挑破。 林朝雨站直了身体道:“今日候夫人和林世子叨扰督主,还望督主见谅。督主事务繁忙,此事我会处理妥当,在同督主请罪。” 封云深方才愿意为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出手和表态,在林朝雨看来就很满足了,她断不会因为这样的琐事,耽误封云深的时间。 封云深听出了林朝雨话中撵人的意思,他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看了章嬷嬷一眼。 见章嬷嬷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消失在了屋内。 封云深离开后,林朝雨缓步走到上座坐定,这才看着陈月彤,含笑道:“侯夫人继续说吧!” 那模样,便是端起小板凳,准备嗑瓜子看戏的样子。 陈月彤本是有滔天怒火的,却被林朝雨这么一打岔、扔了一个冷钉子,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方才封云深在的时候,林堂屁都不敢放,如今封云深一走,林堂便哇哇的叫嚷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嘴疼,倒是没办法骂骂咧咧了。 嚎出了一串林朝雨听不到的话语。 林朝雨吩咐碧月:“去请个大夫来,不要说我们督主府仗势欺人,打伤了人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 这话便是又见外,又膈应人了,当真是没有把自己当做安平候府人的自觉。 陈月彤原本见林朝雨替林堂请大夫的时候,神色缓和了一些,待听完林朝雨的话,登时又有了骂人的灵感,当即厉声道:“你个不孝女,你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是你什么意思,这是你弟弟啊,是你往后的仰仗,你莫非以为,没有了安平侯府,你能嫁给督主,能过上好日子。” 林朝雨并不否认,若是没有了安平候府她能嫁给封云深这件事情。不过,她瞟了一眼被陈月彤护着的林堂,笑道:“我可不觉得林世子会是我往后的仰仗,一个出了事情,需要用姐姐一生的幸福换取自己安稳的人,只怕连他自己都养不活。至于候夫人说的,没有安平侯府我的确不能嫁给督主。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让人直接在封府的大门上张贴“安平候府与狗不得入内”这几个字。” “但我方才也已经说过了,侯夫人的女儿在出嫁的头一晚上,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们送过来的嫁妆,我便是分毫都未曾动过。若是候夫人觉得,我还是欠你们安平侯府的……”林朝雨忽而将茶杯啪的一声掷到了地上。 屋内是扑了地毯的,但茶杯还是被大力的砸碎了。 她面不改色,嘴角含笑的把地上一块锋利的碎片捡起来,递给陈月彤道:“那夫人直接杀了我可好。” 都说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 陈月彤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愣是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而林朝雨现在,虽然算不得气场全开,但也还是散发出了一些迫人的气势。 章嬷嬷垂眸站在一边,只觉得在林朝雨笑着说话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封云深的影子。她按下心中的这种感觉,在往后的日子里,对林朝雨不自觉的恭敬了起来。 碧月等丫鬟,更是被林朝雨扔茶杯的行为给吓得一阵肝儿颤。 林堂也禁了声,看着林朝雨的目光,如同见鬼了一般。 林朝雨幽幽的笑道:“侯夫人,路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机会只有一次,你这次若是不杀我,往后我可不会在给你机会了哦。” 她说这话的样子,就如穿了天使外衣的恶魔,明明笑得毫无杀伤力,甚至可以说是美好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要将人拉入十八层地狱,让人堕入黑暗。 陈月彤护着林堂接连后退,林朝雨上前一点,她便后退一些。她虽然会为了儿子而放弃女儿,甚至想要不停的从林朝雨身上索取,但却从来未曾想过要林朝雨的命。 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她在怎么自私自利,也不过是个内宅女人而已,一个连姨娘都斗不过,连儿子都无法教育的内宅女子。 她惊恐的看着林朝雨,不停的摇头。 林朝雨笑着确认:“候夫人当真是今日不愿意杀我?” 陈月彤不停的点头,生怕林朝雨看不到她的态度似的。 林朝雨懒懒的将碎片随手仍在了地上,勾唇道:“如此,那我与安平候府,与侯夫人便两不相欠了,等大夫来给林世子诊治过后,二位就离开吧,往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陈月彤怎么会同意不来找林朝雨呢,但她到底被林朝雨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开口在说什么。 林朝雨知道陈月彤并不甘心,而且林堂也捂着嘴一脸不甘。她看着章嬷嬷问:“嬷嬷,封府的规定中,擅闯封府者,当如何处置呢?” 章嬷嬷毕恭毕敬的道:“回禀夫人,封府府归第一条,擅闯封府者,轻则打一顿撵走,重则直接当场打死。” 章嬷嬷帮着封云深掌管内宅也有几年的时间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就积累出来了一股子威仪,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看似是在回答林朝雨的问题。 可这话里话外,一字一句都是敲在陈月彤和林堂心口上的。 敲得不重,但仍旧令人害怕。 林朝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第一条府规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陈月彤母子二人:“夫人和林世子可听清楚了?” 两人闷声并不作答。 林堂动了动嘴角,显然是还想在说什么,奈何他平日里是个娇生惯养的,如今受了点皮外伤,一动嘴角自己就疼得受不了,便也不开腔。 林朝雨懒懒的道:“没听清楚也没有关系,下次来了,过一遍规矩就知道了。” 陈月彤和林堂震惊的看着林月彤,跟看着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林朝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和决绝了。 ------题外话------ 推荐友文《嫡妃有令:世子休撩我》十月玟/著 双C互宠小甜饼,一对一,有权谋 她是将门掌上娇,机灵贪玩难推倒。 人生目标:天下俊杰都得是我兄弟! 可谁让她是香饽饽,走到哪儿都有人想娶她。 练轻舞咬牙切齿,从此走上了退亲之路。 他是王公败家子,风流倜傥做纨绔,不爱江山与美人,就想自在乐逍遥。 言情海 第二十七章:心硬 “夫人,大夫来了。”门外有婆子道。 林朝雨瞟了陈月彤母子二人一眼,跟章嬷嬷道:“剩余的事情劳烦嬷嬷了,大夫看诊之后,给林世子一些补偿,便将这二位请出去吧!若是他们不愿意离开,便直接打出去,左右大夫是现成的,封府也不差这点医药费。” 林堂听了林朝雨的话,莫名的觉得嘴角更疼了。 章嬷嬷招呼了大夫进来,林朝雨则是吩咐完就走了。 碧月几个看林朝雨面色有些不好,均大气都不敢出的跟在她身后。碧琴则是扁了扁嘴,林朝雨当真是个不孝的,督主却还由着她,任由林朝雨借督主的势,坏了他名声,也不知道督主是怎么想的。 碧琴的小动作落入了碧月的眼里,碧月无声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章嬷嬷是如何想的,知道碧琴的阳奉阴违之后,竟然还让碧琴留在林朝雨身边,不曾发落她。 碧月对碧琴倒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她有些不喜碧琴自私自利和背主的行为。 林朝雨为什么不高兴,倒不是因为陈月彤和林堂的行为让她伤心了,只是她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感觉。 她并不指望陈月彤和林堂会因为今日之事就消停,相反,二人不但不会消停,只怕还会回去跟安平候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 安平候若是来找她发作,她虽然觉得麻烦,但也无伤大雅,她可以应付。若安平候去找是去找封云深摆什么岳父谱,林朝雨就有些头疼了。 若是将金主爸爸惹生气了,一个打包把她扔回安平侯府,她可就凉了。 回到安平侯府,她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一个坑比弟弟,外加一大堆庶妹姨娘,林朝雨一想到就觉得脑壳疼。 纵然以她的本事也不至于被欺负,但安平侯府哪里有在封府舒舒服服的呆着来的安逸。 林朝雨想着此前封云深送她金丝笼的回礼她都还没有还,今日封云深又出手相助,虽然她并不需要,但人家帮了忙,她总归需要有所表示。 然,她们这群被塞进封府的,都是被禁止去前院的,她便是想当面道谢也是不能的。 林朝雨便也只能效仿电视剧中的情节,受了恩惠之后,送个汤啥的。 她吩咐碧琴去问章嬷嬷封云深中午是否会在府上用膳,然后又带着其余的几个丫鬟去了厨房。 左右不管封云深中午是否在府中用膳,她也是要去厨房走一趟的。她前身,是个川妹子,简直是无辣不欢。 而且,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若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那就两顿,她来宁朝将近一个月没有吃火锅了,林朝雨只觉得自己光是听到火锅两个字,就能流出哈喇子来。 尤其是在当下她有些小不开心的时候。 前些日子,她化了个图样子,让刘掌勺帮她找人做火锅的锅子,刘掌勺说今日就可以做好。 林朝雨如今跟刘掌勺算得上是关系很不错,她给刘掌勺提供了许多的菜单子,刘掌勺便也投桃报李,对于林遭雨的一些吩咐,只要不会违反封府的规定,他都会帮忙的。 尤其是这种新鲜的吃法,刘掌勺比林朝雨还积极。 林朝雨看到做火锅的锅子的时候,还是很满意的,还原度很高。 火锅的味道好不好,主要还取决于火锅料。林朝雨给刘掌柜写了如何炒火锅料的法子,上面各种佐料的比例都一一写上了的。 然后就坐到碧月提前准备好的小板凳上面去晒太阳了。 现在碧月已经大概摸清楚林朝雨的习惯了,通常这种太阳很大,她又亲自到了厨房的情况,便是要在厨房这边用了午膳之后才会回去的。 碧月奇怪林朝雨的行为和爱好,旁的小姐见到太阳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的皮肤被太阳给晒黑了。可林朝雨却喜欢往这太阳下面坐,还很是自得。 倒不是林朝雨喜欢晒太阳,若是大夏天的她也决计不会让自己在太阳下面暴晒的,只是冬日晒太阳实在美得很。 她想着自己等下可以吃着小火锅,晒着大太阳,因为陈月彤母子到来而升起的郁气,慢慢的都消散了。 碧琴去找章嬷嬷的时候,章嬷嬷已经把陈月彤母子二人打发走了。人刚一打发走,落雪就来找她了,说是督主召见。 章嬷嬷便跟这落雪去了闲云院。 碧琴过去的时候,章嬷嬷刚跟落雪走了不久。 章嬷嬷见到封云深之后,第一时间就下跪请罪。 不管事情因何而起,她让封元深见到了这样混乱的情况,便是她的罪过。 封云深任由章嬷嬷跪着,林朝雨是他名义上的夫人,是封府的女主人,如何能被人推来推去,还是在封府,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受辱。 章嬷嬷这一跪,并不冤。 他如何不把后院那堆人当一回事,那是他的事情,至于旁人,没有这样的资格。 封云深扣了扣桌子,道:“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悉数说来。”封云深见到安平候府的人在封府大闹,实际上是有些不悦的,他封府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撒野的地方么? 看来安平候心大了,还真把他自己当做他正经的岳父了? 章嬷嬷一五一十的把后面的事情给封云深讲了一遍,封云深倒是有些意外林朝雨当真能如此心硬。 竟然说出了若是陈月彤母子二人不愿意离开封府,便让人将他们打出去的话。 更是暗示了若下次在想要闯入封府,她不会见,直接让人打走。 她倒是不在意别人骂她不孝,戳她脊梁骨。 林朝雨并非如封云深所猜的那样,相反她上辈子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弟弟压榨得惨惨的,如今遇到毫无关系的人,自然就不愿意忍受了。 而且她为原主和她自己深感不值,所以才会在对待陈月彤等人的时候完全的冷心冷情。 上辈子,她也可以强势的不管父母和弟弟,但她始终心存善意,始终心软,才让他们把她欺负到了那样的境界。 这辈子,她如何能够重蹈覆辙了。 若不然,当真对不起老天爷让她重生。 言情海 第二十八章:脑壳痛 封云深挥了挥手,示意章嬷嬷可以退出去了。 章嬷嬷谢过恩之后,这才压下心中的惊惶离开。 虽然封云深没有责罚她,只是让她多跪了一会儿,但她仍旧告诫自己往后做事要在考虑得周全一些。 今日最开始,她就不应该放那对母子进来,更不应该派人去请夫人出来。 诚如夫人所言,她是被安平侯府送给督主的,便是督主的人了,同安平候府毫无瓜葛。侮辱夫人便是在损督主的体面。 且不说督主如何不将夫人挂在心上,但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夫人都是督主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督主为什么会娶夫人为妻,而不是纳她为妾。 是因为督主的身份在此,若是纳一个侯府嫡女为妾,依照皇上多疑的性子,指不定要如何作想。 也正因如此,夫人不是同旁的女子一样为妾,而是给了正妻的名分。 侯府嫡女这样的身份,便是入宫位列四妃都是可以的。 章嬷嬷离开之后,封云深在虚空中喊了一声:“安鹤。” 一个头发全部束起,身着短褐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到了房间内。 封云深道:“安平候府,让他们安分一点。” 安鹤领命退了出去。 碧琴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章嬷嬷。 见到章嬷嬷之后,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章嬷嬷想着要跟林朝雨说一下方才事情的后续,便又马不停蹄的跟碧琴一起过去找林朝雨。 章嬷嬷没有发现,实际上她完全不用亲自过去的,但她却压根儿没想过要把这件事情假手于人。 待章嬷嬷到了厨房的时候,林朝雨已经涮起了小火锅。 还没有等到章嬷嬷走近,她就已经闻到了很新鲜的麻辣的清香。在见到林朝雨的吃法之后,发现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见一张特制的桌子中间,放了一个铜锅,锅中是被煮成了红色的汤水,汤水上面浮着许多红色的干辣椒。 而桌子上面摆着切得薄如纸张的牛肉片,牛肉片用辣椒面、花椒面裹着的,还有薄得近乎透明的鱼片,以及各种各样的蔬菜。 但是每一种菜,分量都不多,都只有一点点。 林朝雨习惯了一个人吃火锅,所以如今一个人吃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实际上,火锅这种东西,若是有许多人一起吃,会更开心。 但碧月她们都不敢跟她同坐,所以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吃。 好在她上辈子,只顾着挣钱了,朋友、爱情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品。除了公司聚餐是和许多人一起吃火锅,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吃。 林朝雨见到章嬷嬷,笑问:“嬷嬷怎么亲自过来了?” 章嬷嬷恭敬的跟林朝雨见礼过后才答:“老奴听碧琴说,夫人有事情需要问老奴,所以老奴就特意过来了。” 林朝雨意味深长的看了碧琴一眼。 “原来如此,倒是麻烦嬷嬷您亲自跑一趟了,我不过是让碧琴去问问嬷嬷,督主今日中午可是要在府中用膳。督主今日出手相助,我总归得有所表示。” 林朝雨本来可以不把后面那一句给补上的,奈何章嬷嬷似乎特别忌讳这些。 林朝雨入府将近一个月,章嬷嬷也大概知道了林朝雨当真不是那中喜欢争宠的性子。便如实回话:“督主中午会在府中用膳。”她知道林朝雨在吃一块,颇为专研,若是林朝雨愿意给些好方子去讨好督主,督主吃得开心了,于章嬷嬷而言也是好事。 “只是眼下已经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厨房现在准备可还来得及?” 林朝雨笑着道:“厨房已经在准备了。”她是因为许久没有吃到火锅了,所以便有些迫不及待,提前用午膳了。 她方才已经问过刘掌勺,知道了封云深的口味偏好。 其实这种事情刘掌勺原本是万万不能与旁人说的,但他知道林朝雨是要根据封云深的爱好写一些菜单子的时候,他就禁不住诱惑了。 再者,林朝雨入府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刘掌勺也不觉得林朝雨别有居心。 林朝雨之前派碧琴去问章嬷嬷,碧琴久久的没有回来,所以林朝雨就让刘掌勺先做了。若是封云深要在府中用膳,她就让厨房的人送过去,若是不在府中用膳,自己吃了就是。 章嬷嬷便跟林朝雨说起了关于陈月彤母子的后续事宜。 在林朝雨听见陈月彤母子竟然当真收了封府的医药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二人有些恶心。这是有多没有见过钱,被这样嫌弃了竟然还会把东西手下。 当真是让林朝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了。 虽然她自己心里门清自己跟安平候府没有什么关系,但架不住别人不知道啊! 林朝雨有些脑壳痛,不知道堂堂一个侯府的人,怎么成了这幅德行。她道了一句:“有劳嬷嬷了,给安平侯府的银钱,嬷嬷呆会从我的帐里面划就好了。”她还有二百两银子在章嬷嬷那里。 章嬷嬷忙道:“夫人严重了,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至于银钱,督主吩咐了从中公走。”诚如方才夫人跟侯夫人说的那样,这些小钱,督主并不在乎。 只是章嬷嬷有些奇怪,封云深竟然未曾提过要责罚林朝雨,或者是把她看牢一些。 毕竟今日打扰封云深清静的,是林朝雨的娘家人。 即便是林朝雨表态表得很坚决,跟安平候府划清界限的态度也很分明,但打扰督主了,就是罪过。 章嬷嬷想不通,便不在多想,规规矩矩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林朝雨根据刘掌勺说的平素封云深的一些喜好,她写了一个泰式冬阴功鲫鱼汤、孜然牛肉、莲藕小丸子、香辣猪脚。 这些都是刘掌勺凭借每日封云深吃剩下的菜总结出来的,一般人在面对自己喜欢吃的菜的时候,总归会多吃一些。 恩,这全是荤的,没有素菜。 封云深虽然身体缺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爱好还是跟大多数男子一样,喜欢吃荤腥的菜。 言情海 第二十九章:腊八 厨房的人提着做好的饭菜,送去的却不是封云深的闲云院,而是封铎住的雪院。 封铎看着桌上的菜色,不禁开口道:“最近刘掌勺的花样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前些日子做的雪花酥,他很是喜欢。 封云深看着这些菜截然不同的做法就知道,想必又是林朝雨给刘掌勺的方子。 厨房送菜的人同封云深道:“督主,这几个菜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说是感谢督主今日帮忙。” 若是旁的后院的人让厨房的人帮忙说这一句话,厨房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在督主面前多嘴,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 但林朝雨跟厨房这些人的关系很好,她很随和,不会摆什么夫人的架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他们能在林朝雨身上感受到林朝雨对他们的尊重,所以大家都愿意帮她的忙。 在者,林朝雨没有来之前,他们可谓是压力山大,每日为着新的菜色绞尽脑汁。有了林朝雨之后,他们的负担减轻了很多,虽说林朝雨只是提供了一个菜单子,但这已经就是帮了他们大忙了。 而且他们自己也跟着饱了许多的口服。若说厨房的人对封云深是敬重,那对林朝雨就是敬爱了。 封云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没有其它的反应了。 封铎却是觉得大为惊奇,封云深竟然会帮后院女子的忙。他一脸兴趣的看着封云深,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封云深淡笑着道:“父亲,可以用膳了,冬日菜冷得快。” 封铎见还有唐无妄在,不好多问封云深,却是对林朝雨有了一些兴趣。他招呼着唐无妄道:“贤侄不必拘谨。” 今日的午膳,唐无妄也在,他虽然经常跟封铎一起用膳,但却从未跟封云深一起用过膳,是以还是有些拘谨的。 在来了封府之后,大多时间都是他在看书,或者是陪着封铎下棋,谈话中才知道原来封铎曾是江南人。 唐无妄也是江南人,是以封铎就直接称呼唐无妄为贤侄了。 “明日就是腊八了。”封铎忽而有些怅然的开口道。 封云深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明日我同父亲一起去。”腊月初八,是他母亲的忌日。 唐无妄听得迷迷糊糊的,但他是个外人,深知不该他问的就不要问。 待封云深用完膳离开后,唐无妄跟封铎行了一个晚辈礼道:“封先生,晚辈明日想要出一趟门。” 关于出门的原因,唐无妄未曾多说,封铎也不问,只是道:“可需要人陪你出去。” 唐无妄谢过封铎,却并为提让人陪着的事情。 封铎便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即可。” 唐无妄心中满是感激。 他知道,封铎没有直接安排人跟着他,而是先问他是否要安排人跟着,便是给了他足够的尊重。而他间接表示自己不用人陪,封铎没有强行安排人跟着他,一则是给了他极大的自主权,二则是十分信任他的。 唐无妄不知为何封铎会对他另眼相看,但他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清楚的知道,封铎当真是单纯的对他好。 封云深和封铎是天没亮就低调出门了的,祭奠用的东西,早早就让人暗中准备好了。二人骑马一路到了京郊一个很安静隐蔽的庄子,便有人恭敬的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在封云深和封铎离开候不久,唐无妄也出门了。 林朝雨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今日的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用乌云压顶这个词来形容在贴切不过了。 除此之外,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便是林朝雨不打开门窗,都能想象出外面铁定冷得不行。 而且看样子,在晚一点只怕是有暴风雪。 林朝雨上辈子很少看见雪,在来到宁朝之后,刚见到雪的时候还有几分欣赏的兴致,然而看多了之后就完全无感了,还是喜欢大太阳。 昨日的太阳很好,她本以为今日可以煮点小酒,闻着腊梅香,吃着腊八粥,美美的过一天的。 奈何天公不作美,她今天只好窝里蹲了。 灰蒙蒙的天夹着鬼哭狼嚎的风声,让人的情绪也不自觉得染上了一丝轻愁。 那风声,像是要替不能哭的人,把心中的痛苦都哭出来一般。 唐无妄到了城外,寻了一处可以勉强遮风的地方,对着都城,焚烧着纸钱,垂眸道:“姑姑,您放心,侄儿一定会为您,为表哥,为整个吴家报仇的。” 雪渐渐的大了起来,唐无妄等到最后一张纸钱的火光熄灭,这才站起身,动了动僵掉的腿,抖落了身上厚厚的雪花,往都城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大雪就掩盖了一切痕迹,好似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 唐无妄是没有见过他这个姑姑的,在他出生之后,姑姑就已经不在家里了。确切的说,他对整个吴家的人都没有大深刻的印象。只是模模糊糊中记得,仿佛曾经有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爱意的喊他“垢儿。” 似乎也有一个伟岸的男子,会让他骑在他脖子上撒野。 他想要看清楚他们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楚。 在梦中,他也曾梦到过无数次。 后来,当唐叔将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那是属于他的记忆。 他并非姓唐,而是姓吴。他有疼他爱他的父亲,温柔如水的母亲,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姑,和一个比他大两岁的表哥。 唐叔说,是否要报仇,全凭他自己决定,无论如何父母也好,吴家的人也好,都不会怪他的。 可他怎么能不报仇呢,当他听着唐叔说出吴家为何会被满门抄斩,姑姑和表哥为何会葬身火海的时候,那种血脉相连的痛苦,和浓烈的恨意,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 若不是皇上,大概他能在疼爱他的父母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 唐叔对他固然好,但那种好跟父母的好是有区别的,那是下人对主子的好。 还有姑姑,还有年仅七岁的表哥,他们都不应该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题外话------ 推荐风吹梧桐新文《未来之系统喊我去种地》 别人的系统狂拽酷炫,苏破星际和宇宙。沐岚音的系统画风突变:“宿主,你该去种药了,还有1803种药材等着你去临幸。” 认命的拿起系统出品的小锄头,耕田、播种,面朝黄土背朝天。 她想要驾驶机甲,她想要翱翔星际,她想要……全部的梦想,最后只能看着闲置一旁的农耕机器人,无语凝噎。 在系统的淫威下,在星际大时代下,她还在亲自耕种,美名其曰,自己动手药丰药足。 言情海 第三十章:后宫团 封云深看着近乎要被大雪掩埋了的封铎,沉声提醒:“父亲,再不走,待会儿就没办法回去了。” 这是一处修得并不算好的坟前,墓碑上面更是简单得可怕,上面只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字“吾妻之墓”。 封铎看了看昏沉的天,知道等会儿会有暴风雪。 就这封云深扶他的手起身,留恋的道:“念念,我过段时间在来看你。” 封云深则在扶起了封铎之后,沉默的跪下实打实的磕了三个头。 他起身之后,封铎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替他把额头的雪花擦掉。 二人回头看了一眼墓碑,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中。留下那墓碑在原地,像是目送夫君和儿子远出的妇人。 待封云深和封铎回到封府,暴风雪便迫不及待的来了。 林朝雨让丫鬟关紧了门窗,缩在房间内自己惬意的涮火锅。 落雪见封云深面色有些不好,仿若空气一般的伺候在一旁,封云深却是摆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 今日的天气,并非一般的冷。封铎便把自己的手套和披风给了封云深,他知道封云深未曾用林朝雨弄的这两样东西,所以准备了两套。 一用过之后,封云深登时就觉得暖和多了。 他躺在床上,盖着绣房做的羽绒被,之前还没有发现,现在突然觉得林朝雨成了一个无孔不入的存在,似乎渗透到了他的生活中。 吃的,是林朝雨写给厨房的菜单子,用的,是林朝雨画给绣房的花样子,是林朝雨写给绣房的法子。 他想起白日里封铎的话,心中有些不适。 半夜,封云深是被热醒的,他有些恼怒的让东月给他换了一床从前用的棉被。 似乎所有阴霾过后,便都会有晴朗的阳光到来。 早上的时候,碧琴去替林朝雨寻了梅花来插在瓶子里,林朝雨闻着清幽的腊梅香,看着自己的院子,觉得太过方正古板了。 一个女子的院子中,全是些五针松、万年青、落叶杉、女贞什么的,一点那种风花雪月或者小清新的东西都没有。 宁朝人还没有冬天也能让夏天的植物开花的技术,但这不妨碍她看看应季的鲜花不是。虽然她钟爱的花只有那么几种,但并不是说她就不喜欢其它的花了。 每日都去折几枝回来,林朝雨莫名的有些担忧自己会把腊梅树给折秃了。 所以她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她要把自己的小院子改造一番。 恩,她指的小院子,只是她住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也就是卧室、书房这一块,而不是整个仪德院。 因为整个仪德院,在封府来说,算得上是第三大的院子了。 最大的院子是雪园,也就是封铎住的地方,其次是闲云院,封云深住的地方,然后就是林朝雨的院子了。 林朝雨对这种俄罗斯套娃般的封府,表示完全看不懂构造,也没有想过要把仪德院全部改造。 虽然只是她这一亩三分地,但她一想到有事情做,所有的无聊一扫而空。赶紧满满的领着碧月,把自己裹热乎了,就去逛起了小院子。 因着昨日风大雪大,粗使丫鬟和婆子些还在卖力的清扫大雪。 林朝雨将院子逛了一圈,对于院子要如何改造,要改造成什么模样,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于是她把自己的想法跟碧月说了,让碧月去问章嬷嬷,她能不能改造院子。 若是能,她就改,若是不能么,那就在找别的事做好了。她对于任何事情,都不喜欢强求。不强求自己,也不强求别人,可以说是很佛系了。 林朝雨很不幸的被拒绝了,宁朝人相信风水,院子里种什么样的树,如何布局,都是让人看过的。 越是有地位的人,就越发在乎这些东西。 章嬷嬷岂敢让林朝雨随意倒腾。 林朝雨顿时就焉了。 碧月有些不忍林朝雨失望,便提议去花园逛一逛。 花园里面有许多的花,或许林朝雨出去逛一逛心情会好一些。 林朝雨本就无所事事,便同意了碧月的提议,领着四大丫鬟就缓缓的朝花园而去。 她一到花园,就看到了一群封云深的后宫团朝她走了过来,她弱弱的问碧月:“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么?” 没有等到碧月的回答,花姨娘便已经抿着嘴笑得晃眼的走到她前面,捏着嗓音道:“哟……,这不是夫人么,妾身给夫人请安。” 那一声“哟”拉的贼长,后面的一句话也说得阴阳怪气,给林朝雨请安的姿势更是敷衍。 似乎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她不喜欢林朝雨,跟林朝雨不和的事情一样。 封云深的后宅,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那天花姨娘被林朝雨落了脸的事情,可谓是众所周知了。 有看热闹的便忍不住捂嘴轻声笑了。 她们这些同样不得宠爱的,谁也没有比谁高贵,不过都是一个可以被送来送去的“东西”罢了。 其余人在花姨娘之后,也一一给林朝雨见礼。 虽然没有谁比谁高贵,但到底身份不一样,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假装做一下的。 林朝雨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或许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有很多老婆小妾了。当这么一堆美人儿齐齐给自己行礼的时候,应当是很有成就感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林朝雨享受着这一群非自己的小妾行礼的时候,都升起了一股子诡异的、不太浓重的成就感。 如果是自己的,呵呵呵呵……吼吼吼……,林朝雨幻想了一下,如果她是个男的,有了这么一群。 嗯,应该是相当满足的。 她莫名的发现了自己或许有当渣男的潜力。 林朝雨这边,任由思想自由的撒丫子狂奔,可是苦了这一堆屈膝行礼的姨娘。 林朝雨不让她们起来,她们也不好起来呀! 众人都觉得,林朝雨是在给她们下马威。 碧月忍不住偷偷的拉了拉林朝雨的袖子,小声提醒:“夫人。”虽然这些女子不足为惧,有章嬷嬷在,她们翻不出什么浪来。 但总归若是得罪了太多人,对林朝雨没有好处就是了。 ------题外话------ 各位亲爱的小仙女们、宝宝们,作者君即将PK了,亲们走过路过可以多多到评论区评论,可以顺手点个收藏什么的哟,喜欢的宝宝们,多多留言,作者君会使出洪荒之力多多更新的哟········,各种撒娇打滚卖萌求收藏、评论ING 言情海 第三十一章:嫉妒 林朝雨回过神来,心疼道:“免礼。”这么多娇滴滴的姑娘,就要在封府守一辈子活寡了,林朝雨还是有些同情她们的。 众姨娘这才起身。 花姨娘气得磨牙,嚣张,林朝雨当真是太嚣张了。 若不是督主是个太监,她能让林朝雨在她跟前撒野。也不看她长得寡淡的样子,身板也是瘦弱得跟个纸片儿似的。 被这么个人欺负,花姨娘呕得吐血。 “夫人好兴致,竟然舍得出来逛园子。”她此前可是等了好几回林遭雨出来逛,没有一回等到过。 林朝雨很无聊,她此前也是等着花姨娘找她麻烦的,奈何花姨娘一直按兵不动,她还以为花姨娘心胸宽广,忘记了对她的仇恨了呢。 花姨娘很小肚鸡肠,没有放下,林遭雨表示很开心。 她笑眯眯的回话:“今日天气晴朗,是游园赏花的好时候呢。” “可不是么。” 林朝雨没有过来之前,这七八个姨娘正在打马吊,如今林朝雨过来了,花姨娘便邀请林遭雨:“我们在打马吊,夫人要不要一起。” 林朝雨对这种古时候的麻将,表示并没有什么兴趣的,她上辈子,一打麻将就瞌睡。很是理解不了这项火到了国外的娱乐活动。 所以她拒绝道:“你们玩儿就好了,我去赏花。” 花姨娘邀请林朝雨打牌,自然是抱着让林朝雨把首饰的输光的心态的。然林朝雨不接招,不接招她就使下一招呗:“那我们便陪着夫人一同逛园子吧!” 林朝雨就是想看花姨娘想要做什么妖呢,她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才拒绝了花姨娘,正为此遗憾,却不曾想花姨娘这么积极。 林朝雨当即笑道:“如此自然是极好的。” 于是以林朝雨为首的,众人各怀心思的就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虽然如今非是春花灿烂之时,封府花园中的花却不少,迎寒而放的腊梅、粉白相间的山茶、金黄明亮的菊花、独守高雅的墨兰。 用十步一景来形容是在贴切不过了。 冬日的寒冷和明晃晃的太阳,加上花园这一处盛开的花,倒是能构成一副极佳的雪后青空图。 而这些偶然入画的美人,是否破坏了这景致,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林朝雨闻着淡淡的腊梅香,心情无疑是好的。 花姨娘笑问:“夫人喜欢腊梅?”要她说这些管家小姐就是作,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是个人都说自己喜欢兰花、梅花。 要她说,还是那芙蓉、牡丹、杜鹃来得好看。 林朝雨点了点头。 花姨娘指了指湖边的位置:“那处的腊梅开得好一些,若不然我们过去瞧瞧。” 林朝雨道:“好呀!” 身后跟着的一串儿看热闹的姨娘,默不作声的跟着。 林朝雨看着冰封的湖面,心想这花姨娘莫不是想推她落水。 但瞧了瞧那湖面冰层的厚度,即便是在上面滑冰都不会破的,花姨娘即便是推她下去,至多就是让她出糗,把自己摔疼罢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湖边走。 花姨娘是走在林朝雨左手边的位置的。 碧月在听到话姨娘的提议后就很是警惕的防备着花姨娘,花姨娘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她不得不防。 花姨娘却是水蛇腰一扭顶开了碧月,挤到了林朝雨身边,挽住林朝雨的胳膊亲亲热热的道:“夫人平日里在府中都做了些什么啊,听闻前日夫人的母亲和弟弟来了?” 不知道花姨娘从哪里听说了陈月彤母子到封府的事情,她当初听到的时候可是乐呵了好半天的。 她很好奇林朝雨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要跟自己的娘家人过不去。 不过听说林朝雨见到了督主,当真是…… 让人嫉妒啊! 虽说督主不是个真男人,不过好歹也是个男人啊。听闻宫中有些娘娘便是找太监排解的,好些太监都自有让娘娘们高兴的法子。 她在被送进封府之间,是远远的瞧见过封云深的模样的,花姨娘自认还未曾见过比封云深更好看的人。 而且封云深瞧着虽然没有正常男子的阳刚粗犷,但却没有旁的太监的那种阴柔女气。 花姨娘本以为林朝雨因为她提到了陈月彤母子会生气的,奈何林朝雨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是来过。” 花姨娘暗忖,莫非是她自己收到的消息有误。林朝雨不是很厌恶那个把她送到封府来的侯府吗? “妾身可真羡慕夫人呢,有娘家人的疼爱。”花姨娘一边说这话,一边暗暗打量林朝雨的神色。 林朝雨被花姨娘抱着胳膊,那胳膊被花姨娘的死死的按在身上,让林朝雨有些不适。 她不是男子,对花姨娘这火辣的身材并没有兴趣。 花姨娘有的,她也有,虽然比不上花姨娘的大。 花姨娘留意到了林朝雨这一些微微的不适,暗道自己的话果真还是有用的,林朝雨并不似看起来这么淡定。 林朝雨对花姨娘的话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自然,侯府的人虽然坑,但没有让她沦为妓女,这样相比而看。无论是她,还是原主也罢,的确幸运了许多。 花姨娘对林朝雨这不温不火的反应,有些不满意,在走到拐弯的地方之时,脚下一滑就朝林朝雨身上撞去。 林朝雨早有防备,又如何会着花姨娘的道。 她用力捏住花姨娘的手腕,花姨娘突然受疼,自然就松开了林朝雨。 林朝雨将自己的胳膊从花姨娘怀中解救出来,然后毫不客气的一脚就踹到了花姨娘的屁股上,直接将花姨娘给踢到了冰面上。 那冰是真厚,花姨娘摔下去,冰面连一丝碎痕都没有,还哧溜的滑了好长一段距离了。 碧月看着林朝雨如此生猛的举动,直接愣在了原地,其它的姨娘均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花姨娘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啊……”她是真的被摔疼了,而不是装的。 冰面坚硬无比,她是面朝冰面摔上去的,她觉得她引以为傲的资本要被压平了。 林朝雨这个肇事者淡定的跟碧月等丫鬟道:“去将花姨娘扶上来吧!” 言情海 第三十二章:花瓶 碧月这才回过神来,拉着花姨娘的几个丫鬟去湖面上拉人。 花姨娘不是北地人,不知道冰可以厚到这样的境界,所以她以为只要推林朝雨,就能让林朝雨落水。 碧月等丫鬟却是知道冬天的冰层很厚,人在上面行走都是无事的。 花姨娘只是被摔疼了,冰面上很光滑,所以并未受伤。 待被一群丫鬟簇拥着上岸之后,立即哭得梨花带雨的要林朝雨给她个说法:“夫人,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妾身,便是妾身要摔倒,你不想扶妾身,也犯不着踢妾身到湖里去啊!亏得这冰厚,若不然妾身不就是没命了,夫人怎么能如此歹毒。” 林朝雨半点心虚都没有,笑着道:“花姨娘,督主不在,你演戏给谁看?莫不是觉得我,亦或者是其它姨娘会心疼你?” 大家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到花姨娘是故意往林朝雨身上摔,想要把林朝雨撞进湖里的。 林朝雨这话就扎心了,的确,封云深不在,装可怜也没有人看,无论是林朝雨还是其它的姨娘都不会心疼花姨娘的。也是因为封府情况特殊,在封府争宠是没有用的,若是争宠有用,只怕许多人都巴不得花姨娘死了。 花姨娘自然明白其它姨娘不会心疼她,只怕是在看笑话呢。 至于林朝雨这个罪魁祸首么,就更加不会了。 “我要去找章嬷嬷,我要去找督主。夫人这般随意残害府上姨娘,我不活了。”花姨娘干脆大闹起来。 她觉得,凭她的姿色,若是能见到封云深,必然能入了封云深的眼。 林朝雨觉得这花姨娘跟她此前看得宫斗剧中那些谈笑间弄死一片的娘娘们比起来,段位太低了。 像她这种在宫斗剧中活不过第二集的人,都能把花姨娘给碾压了。 “花姨娘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即便是我被你们弄死了,只怕督主都不会来看一眼的。你一个督主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姨娘,被我踢一脚还能劳督主来,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要记住啊,我们只是被人送进封府的花瓶。花瓶就安安静静的当花瓶好了,搞事情只会让督主厌烦,直接敲碎了扔掉。” 其实这后院的女子,谁不知道林朝雨说的这些呢,但总归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死心,自欺欺人的活着。 只有林朝雨愿意直面这些,将自己的定位和位置看得很明白。 她也清楚的知道,什么是她能做的,什么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做的。 远处一座隐没在森森草木的亭子内。 封铎不禁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他问身边伺候着的白木:“那说话之人,可是深儿新娶的夫人?” 白木垂眸回答:“正是。” 唐无妄在反才看了林朝雨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他是外男,实则不应再此的。 只是今日封铎要指点他丹青,说此处景致不错,二人便过来了,却不料后面林朝雨等人也过来了。 时下又不好在出面避开,便只能呆在亭子里面。 好在亭子并不显眼,周遭放下了厚厚的帘子遮风,且有封铎在,倒也算不得冒犯失礼。 说起来他欠林朝雨的银钱还未曾还给林朝雨。 他来了封府之后,受封铎多番照拂,并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自然不好在要银钱。看来只有等他日高中之后,再还钱了。 只是他惊讶的是,林朝雨在封府的地位竟然如此低。 想来那个时候他非要跟着她,报答她,的确是给她造成了巨大个困扰。 好在封铎和封督主都算不得不讲道理之人,若不然只怕是他和林朝雨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般想来,他心中愈发觉得对林朝雨有愧。 花姨娘被林朝雨怼得脸上火辣辣的,林朝雨说的话,就如同刀子刮肉一般。想到此前有人想要闹事情到封云深跟前去,可不就是被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么。 还有人妄图使用小伎俩混进封云深的院子,那人也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花姨娘被林朝雨的话给震慑到了,也不敢在作妖了,灰不溜秋的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丫鬟扶着胸脯急匆匆的就走了。 其余的一众姨娘丫鬟,也都各自寻了由头离开了。 碧月见林朝雨神色游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道:“夫人,您与她们是不一样的。”夫人看得通透,便不会刻意找事情,她作为封府的丫鬟,作为章嬷嬷派来监视林朝雨的人,按理来说是应该感到高兴的。 眼下她却莫名的有些心疼林朝雨了。 有的时候,自欺欺人,或许会活得快乐一些,好歹是有些盼头的。 林朝雨却并非是碧月想的那般,她不开心,纯碎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跟花姨娘这般打机锋,完全没办法拿来打发时间。 这种把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事情,她似乎有些做不到。 欺负了花姨娘,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听到碧月的话,林朝雨笑了笑。 若说她跟其它姨娘不一样,那么她应该算是位置稍微放得高一些的花瓶而已。 林朝雨失了兴致,领着碧月几个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丫鬟过来跟她见礼道:“夫人,老督主有请。” 老督主?便是封云生的义父了。林朝雨是知道封铎也住在封府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封铎突然要见她。 长辈召见,她自然不能不从。 她浅笑着礼貌的道:“还请姑娘带路。” 林朝雨原本以为封铎是要请她去他的园子里的,却不料就是在花园里的亭子。到了那亭子,林朝雨才发现,亭子内刚好能够看到她方才和那一堆姨娘游园的画面。也能清晰的看到她把花姨娘提到湖面上的情景。 她随着丫鬟到了亭子里,亭子里有那个人,坐着的封铎和唐无妄,以及站着的白木。 唐无妄在林朝雨进到亭子内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他对林朝雨浅浅一揖道:“小生见过夫人。”林朝雨对他有恩,又是封府的女主人,他自然是需要先行礼的。 林朝雨看到唐无妄的时候有些惊讶,她以为章嬷嬷早就把唐无妄打发走了呢。即便是未曾打发走,留了他在府上做工还钱,都这么长时间了,应当也赚足了一两银子了啊,他为何还在封府? 她心中虽然疑惑,面上却仍旧只是标准的浅笑:“不必多礼。” 言情海 第三十三章:封铎颜值的毒 林朝雨回过唐无妄之后,方才小步走到背对着她而坐的另一人跟前屈膝行礼。 “见过……”但她弯了腿之后才发现不知要如何称呼封铎妥当。你说喊人家公公,人家就是一太监,喊公公总觉得莫名诡异。若说喊父亲,她自己方才都说了,她过就是个花瓶,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夫人。 封铎看出了林朝雨的纠结,和声道:“你同深儿一样称呼我为父亲即可。” 林朝雨觉得自己不行了,她似乎被丘比特射了一箭,直击心脏。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温柔、磁性。怎么说呢,如重力的吸引,令人听了就想朝他靠近,林朝雨觉得自己心动了。 很多人的声音,只是好听,那种好听便是从耳中一过就忘了。 封铎的声音是那种能勾起人心跳,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柔和包容的。 好在林朝雨是个定力好的,她从善如流:“是,见过父亲。” 封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 林朝雨这才站直了身体,晃眼看了一下封铎就移开了视线,晚辈是不宜盯着长辈的面容看的,所以她刚刚过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微垂着头,未曾去看封铎的面容。 鬼知道林朝雨是用了多少的意志力才让自己移开了视线,而不是把一双眼睛黏在封铎的脸上。 特么宁朝的皇帝绝逼是丑得人神共愤的,要不然怎么她才见了三个太监,这三个太监的颜值都这么逆天。 蔡景南妖娆风流,封云深丰神俊逸,封铎雅致沉敛。 如林朝雨这样自诩为三十岁的老女人,自然对蔡景南和封云深那样二十岁左右的小鲜肉是不敢兴趣的。但对封铎这样四十左右的,有阅历,长相不凡的人无疑是很能get到他的颜值和魅力的。 纵然封铎两鬓微霜,却依旧没有让他的颜值下滑,而是平添了许多令人安心的,让人觉得可靠和安全的感觉。 林朝雨觉得,她一眼就中了封铎颜值的毒。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曾经掌权的大太监,会是一个让她觉得可靠和安全的存在。她好歹是熟读历史书的,历史上的哪个大太监不是手染鲜血、不择手段被人唾骂的。 林朝雨这一声父亲,令封铎有些恍然。 若是念念还在,看到深儿娶妻了,妻子还是个不错的姑娘,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虽然这个婚事最开始让封铎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是封云深在例行公事。但如今他却是真心实意的认可了这个儿媳妇,他希望林朝雨能够走进封云深的心里。 待封云深有了爱他的人,有了能够照顾他的人,有了孩子之后,他就可以去找他的念念了。若不是有封云深的存在,封铎一定会在十三年前就随着封云深的母亲一并离开这个世界的。 他收回思绪问,让林朝雨坐下,关心道:“来了府中可还习惯?” 林朝雨真心是要哭了,来了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可否习惯,而这个人还是她的男神。 是的,林朝雨如今直接把封铎奉为了男神。 她笑着回话:“习惯的,丫鬟们很乖巧,督主也很大方。”吃得好、睡得好,除了有点无聊。 她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封铎心道: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但同时又活得透彻,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实在难得。 “可见过深儿了?”封铎是知道封云深从来不踏足后院的。但他并不知道前几日侯府上门的事情,他如今已经不过问府中的事宜了。 林朝雨便把那日封云深替她解围的事情说了,原本她只用回答一句“见过”即可的。但林朝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么好听的声音,还能跟自己的男神聊天,她才不要脑子打铁的终结话题。 封铎听了之后倒是有些惊讶,封云深竟然会顺道帮后宅的女子。 “安平侯府的人,你若真的不想见,我会同深儿说一声,让他处理一下。”封铎从林朝雨的言语中,听得很分明,她是十分不喜欢安平侯府的。 但封铎对安平侯府却算是怀有一种比较复杂的情感,他不喜安平侯府那种卖女保儿子的思想,若他能和念念有一个女儿,他必然是要千娇万宠的。但同时又感谢安平侯府把这么好的一个姑娘送到了封府来。 林朝雨不喜欢安平侯府,想要跟安平侯府划清界限,这对于封府而言,是好事。 封铎不知道的是,封云深早就派人去敲打了安平侯了。若不然只怕陈月彤母子二人回了安平侯府之后,安平侯就会带人来找林朝雨麻烦的。 封铎不知,林朝雨自然也不知,于是她感谢道:“多谢父亲好意。” “不过我不想因为此事去给督主添麻烦,这些都是小事,若他们在找上门,我自己能处理的。”她虽然感谢封铎的好意,但她却不太习惯依靠。 能这样无所事事的被封云深养着,林朝雨觉得都算是突破了她自己的极限了。 封铎一听林朝雨这话,对她这个儿媳妇更是满意了。 知道感恩,却不会得寸进尺,能够自立。 很好,很好。 于是封铎道:“那我便尊重你的想法。”若林朝雨真的能走进封云深的心里,往后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不能跟个普通的内宅妇人一样。 在林朝雨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宁朝的女子,都是母凭子贵、妻凭夫贵的,女子完全是男子的附属品。 如今她竟然破天荒的听到一句“我尊重你的想法”。 林朝雨的心在滴血,她为什么没有早重生个二十年,那个时候她一定死缠烂打也要把封铎给拿下。 哦不,早重生二十年都不够,至少要三十年,她要在封铎成为太监之前把他给解救下来,圈养起来。 她感激涕零的道:“多谢父亲。” “一家人不必客气。”封云深含笑。 他若是知道林朝雨心中那些大不敬的想法,只怕是会立马让林朝雨和封云深和离了,但他并不知道,所以跟林朝雨相谈甚欢。 “你可还记得他?”封铎看着唐无妄问。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最开始摸不清封铎的性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请她过来,便没有开口问。 于是封铎又跟林朝雨说起了唐无妄的才华,一时间三人便和和乐乐的聊了起来。 白木如同空气的站在一旁,心中却十分惊奇封铎今日竟然笑得如此开怀。 他暗暗打量了林朝雨一番,看来这新夫人倒是不一般。 ------题外话------ 督主小天使:作者君,我是你的亲儿子吗?为何你这么偏心,我的戏份少就算了,媳妇还天天盯着别人犯花痴。 作者君:天地可鉴,是亲儿子。戏份会有的,媳妇也是你的!!! 言情海 第三十四章:去皇宫 封云深回到府中,白木便过来请他去雪园一道用膳,说还有夫人和唐公子在。 封云深询问的看了白木一眼,白木便将今日封铎和林朝雨在花园偶遇,以及二人相谈甚欢的事情跟封云深大致的说了一遍。 封云深垂眸,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跟白木一起往雪园而去。 林朝雨发现封铎是个很随和的人,跟唐无妄也很能聊到一起,他并非那种文绉绉的把脑子读傻了的人,在封铎留饭之后,林朝雨大力给他们推荐吃火锅。 然后便让碧琴去厨房让刘掌勺把她的锅子和炉子弄过来。 封云深过来之后,就看到三人围坐在圆桌边上。圆桌中间有一个锅,桌子上放了许多菜,旁边的架子上也还放了菜。 封铎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得出来很高兴。 唐无妄坐在封铎的左手边,林朝雨坐在封铎的右手边,她和封铎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想来是留给他的。 封云深跟封铎见过礼之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林朝雨和唐无妄又先后跟封云深见礼。 封铎要喊封云深一道过来吃火锅的事情,林朝雨是知道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人多吃着更热闹。 况且她欠着封云深人情,觉得跟他分享美食也算是一件另她心安的事情。 林朝雨与封云深见过礼之后,就拿起封云深跟前的空碗走到了调料区十分自然的问:“督主想要什么口味的调料。”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几人跟前都放了一个装有汤汤水水和一些杂七杂八佐料的小碗,唯独林朝雨刚才从他跟前拿走的碗中什么都没有。 他习惯性的道:“随意即可。” 落雪走到林朝雨跟前小声道:“夫人告诉奴婢应该如何做,这些事情让奴婢来做就可以了。” “谢谢,我自己来吧!”林朝雨却并未将那空碗递给落雪,而是自顾自的给封云深配起了调料。倒不是她不想假手于人,而是因为林朝雨十分擅长配调料,她心中感激封云深,而且要抱紧金主爸爸的大腿。自然想把最好的味道给封云深分享了。 虽然配调料这个事情看似简单,但不同的人配出来的味道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林朝雨根据平日里封云深喜欢吃的菜的味道,推断出了他的口味,给他配好了调料放到他跟前,再自然而然的在他身旁坐下。 她在面对封云深的时候,并没有其它女子那种的羞怯或者是欲语还休,自然得不能在自然了。 封云深很喜欢林朝雨对待他的这种态度,很平静自然,不会让他觉得需要花费精力去应付林朝雨,也不会让他有被打扰的感觉。 林朝雨刚坐下,锅中的水就开了,她复又挽起了袖子站起来,端了几盘菜一部分倒进了清汤里面,一部分倒进了红汤里面。 碧月等人岿然不动的在一盘伺候着,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林朝雨在吃火锅的时候,配调料和下菜都是亲力亲为的,她们知道林朝雨的这个习惯。 落雪却是动了动脚步想要上前去帮忙,这种事情本就是她们下人做的,哪里能让夫人亲力亲为呢。 但林朝雨哗哗的下菜,她又不好中途插手,只得帮林朝雨扶着袖子,以免她袖子滑进汤水之中。 林朝雨心中暗叹,这封云深身边的丫鬟职业素质当真是好,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的。她灿烂的笑着跟落雪道谢。 落雪则是忙道:“奴婢不敢当夫人的谢,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碧月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愧疚了。她虽然也会主动做许多事情,但到底自己没有落雪这么细致和周到,也难怪落雪能够在督主身边伺候这么多年。 林朝雨先下的是麻辣牛肉、生鱼片、鸡爪子、毛肚,当然麻辣牛肉她没有弄到清汤里面去。 生鱼片和毛肚都是很快就能吃的,林朝雨下完了这几个菜,就招呼封铎等人可以吃鱼片了。 封铎喜欢清淡的,就吃的清汤,林朝雨给他配的调料也是味道淡一些的,但每一样的比例都刚刚好,既淡有不会显得没味。 他蘸了蘸调料,放入口中嚼了嚼,立马就被圈粉了。 封铎动了筷子,其余人也就开始动筷子了。唐无妄被方才林朝雨的行为所惊到了,有些为林朝雨担心。 林朝雨方才的动作算不得淑女,而且她给封云深陪的调料若是封云深不喜,那她岂不是就会被迁怒,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封云深身边的丫鬟做呢? 若是旁的女子,他或许会觉得此举是刻意要讨好封云深。可这个举动发生在林朝雨身上,唐无妄便不会如此作想了。 然而唐无妄当真看左了,林朝雨的确是在讨好封云深,只是这种讨好跟旁人讨好的性质不一样罢了。 唐无妄为了表示无声的支持林朝雨,在封铎动了筷子之后就在红汤中夹了一块鱼片。这火锅是林朝雨提议吃的,他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吃法,也未曾听闻过,害怕林朝雨是弄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惹得封云深不喜了。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入口的味道竟然十分鲜美。他过去也曾吃过这种放了许多辣椒煮的鱼,但味道都没有这样煮出来好吃。 他那颗为林朝雨而担心的心,瞬间就放下来。 封云深也夹了块鱼肉入口,林朝雨每次的新方子都能让他耳目一新,今日仍旧不例外。鱼肉陪上这调料,意外的和谐和好吃。 最主要的是,林朝雨配的调料是他喜欢的口味。 他稍稍一动脑子便知道,林朝雨上次特意让厨房给他做那几道菜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他的喜好。 可林朝雨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在问他,封云深表示不解。 大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朝雨仅仅是因为懒,而且她觉得若是她不象征性的问问,就替封云深配好了,封云深会多想。 但封云深,仍旧多想了。 只是他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依旧是温柔的微笑。 封铎并没有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况且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便开口询问封云深:“深儿觉得这火锅如何?” 封云深惜字如金:“甚好。” “在过些时日,宫中便要办除夕宴了,届时你带着朝雨一道去吧!” 林朝雨正夹了一个毛肚在吃,闻言愣了愣,去皇宫? 封云深有些不情愿,他并不想带任何人跟着,但他不会忤逆封铎的命令。 ------题外话------ 晚点会有二更哦,各位喜欢文文的包包,多留下足迹哟 言情海 第三十五章:走后门 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封铎是希望他和林朝雨能够多多相处。封铎是喜欢林朝雨的,认可了她这个儿媳妇的身份。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封铎认可了她,厨房的人也围着她转,封云深也很好奇,林朝雨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 所以他即便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仍旧听从了封铎的安排。 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就让他看看,林朝雨在那样的地方会有如何的表现吧! 一个太监的夫人,会受到多少鄙夷的目光,以及语言和行为上的嘲讽呢? 封云深也有一些好奇,但他更好奇的大概是林朝雨在面对那一切的时候,会不会崩溃。 毕竟林朝雨在嫁给他之前,可是一心求死的。 同样的日子,似乎总是在眨眼之间就过了。 很快就到了宫中举办的除夕宴的时间。 这宴会,并非任何人都可以去的,参加宫宴的人,需得是四品以上的官员,还有那些有爵位的。 宁朝的爵位大多都是世袭的,所以在都城起码有一半的人都是有爵位的。 只是有一些已经处于没落状态,只是比寻常百姓来得尊贵一些,有些则是有实权有地位的,需要敬着尊着。 那些处于没落状态的,自然是不能参加宫宴的,大概皇上已经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正式的宫宴是在晚上六点钟左右,但林朝雨他们很早就要进宫。林朝雨先是要去拜见皇后,然后再是一通流程,最后才是宫宴。 封云深的身份尴尬,臣不是臣,官不是官,也没有爵位什么的。但他的地位又高,是可以有资格参加宫宴的,而且也可以携带家眷。 在宫宴的前几天,章嬷嬷就带了个人过来给林朝雨教礼仪。 宫廷的礼仪是最完整,最严格的。跟民间的礼仪略有不同,好在林朝雨上辈子也学过商务礼仪。就是那种头上顶个书走,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的那种。 只是宁朝讲究笑不露齿,抿唇浅笑。 好在林朝雨不笨,学什么东西都快,也是个吃得苦的,所以学起礼仪来说不上得心应手,却也没有觉得糟了什么罪。 礼仪学妥当之后,章嬷嬷就给她细细的讲了宫宴的流程、步骤等。并额外的嘱咐了一句:“夫人和督主分开后,切莫独行。”落单,就很容易出事了。 宫中太黑暗了,章嬷嬷有些担心林朝雨好好的进去,会是躺着回来的。 林朝雨知道,她在进了宫之后会和封云深分开,封云深要去见皇上,而她这是随着其它女眷一道去见皇后。 林朝雨今日起床是到了宁朝之后起床起得最早的一天,她并没有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而是穿得十分低调素净,那素净又不是那种毫无生气的素净。总之适合参加宫宴,但有不会让自己太过吸引目光。 至于妆容,她只是化了个淡妆,口脂也没有用太过浓艳的,而是用了一个肉粉色。 这样一番打扮之后,倒是把整个人都弄得黯然了不少,而且还有一种病怏怏的感觉。碧月不解的问:“夫人,缘何要打扮成这样。”这种宫宴,不都是死命的把自己往好看里整的么? 夫人怎的反其道而行之。 “这样舒服。”林朝雨在自己的膝盖上绑了两个厚厚的垫子,让自己能跪得轻松容易一些。宫中就是争奇斗艳的地方,她一个太监的女人,若是太好看了,很容易被当做靶子。 若她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夫人,想来还不会被太过排斥。 封云深依旧是骑马,林朝雨便领着丫鬟们坐马车。二人是在封府的大门口汇合的,封云深见到林朝雨的穿着打扮,并未说什么,带林朝雨上了马车之后,就跨上马出发往皇宫而去了。 林朝雨虽然穿得素净,但并不会丢了封云深的脸。 她昨夜虽然早早的就休息了,但听着单一的有节奏无限循环的车轮声,和马蹄声,便有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碧月只觉得林朝雨心大得很,第一次入宫,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忐忑。 林朝雨为什么不紧张呢,在她看来,她就是要去皇宫一游,跟前世去旅游景点的心态是一样的。 况且该做的准备都准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封府离皇宫并不是特别远,是以不多时就到了。 他们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都只排队进去了,进出皇宫管制刀具是不能携带的,所以每个人都需要经过一番盘查。 这让林朝雨觉得有一种回到上辈子过安检的时候的场景。 许多人听到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都回过头来,见到来人是封云深,面色各异。在看到林朝雨之后,那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林朝雨都做好了要排半个小时队的心理准备,却不料她由碧月扶着下了马车之后,封云深就领着她从一出没有任何人排队的宫门处走去。 林朝雨心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走后门”。 也是,封云深常年混迹宫中,这点权利应该还是有的。 实则皇宫的几道门都是有讲究的,身份不高、官位不高以及那些没有诰命封号的夫人小姐们,便只能排队进宫。 但如封云深这样的地位,作为他的家眷,林朝雨完全不用去跟那些人打挤。 他们眼下走的这个门,是有身份的人专门的通道。 二人将将走进,门口的侍卫就很熟稔的跟封云深见礼,跟封云深行过礼之后,又对林朝雨行了礼。 “督主夫人,好久不见。”一道非男非女的声音响亮的在安静的宫门口响起。 林朝雨心中爆了句粗口,面上神色不改,依旧笑得端正大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并没搭腔。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蔡景南,林朝雨对他爱答不理,他却是不愿意放过她:“怎的有些时日不见,督主夫人这气色却是远不如此前了。” 这话说得好像二人经常见面,而且关系还很不错一般似的。林朝雨没有想到,蔡景南还是一个如此自来熟的人。 言情海 第三十六章:非正常人类 “许是起得太早之故。”林朝雨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憔悴了一些的,她并不想太过打眼。不是林朝雨自恋,就她那容貌,稍稍一打整,走到哪里就跟一大灯泡似的,很惹人注意。 远处有些排队的女眷,见林朝雨竟然跟蔡景南相熟,原本有些同情她嫁给封云深的,如今都顾不上同情了,只觉得林朝雨是个十分可怕的人。 能跟蔡景南那种大变态相熟的,她们觉得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林朝雨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被旁人扣上了一顶非正常人类的帽子,拜蔡景南所赐。 “封督主也太不体贴夫人了,封府离皇宫这么近,且以封大人在后宫受娘娘们的欢迎程度,夫人便是晚点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蔡景南似笑非笑的道。这话不知他是对着林朝雨还是封云深在说。 只是那话中的意味,便是很耐人寻味了。 林朝雨觉得,她可以脑补出一百万字的后宫娘娘与太监乱来实录出来。 倒不是林朝雨被污妖王附体。 而是她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皇上风流薄情,后宫有份位的正头娘娘,如今还在世的有七十二人。也就是传说中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标标准准的,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 当然,这只是尚且在世的。 皇上在位三十载,在三十年中,还有无数的娘娘死在了后宫里面。 七十二个人,皇上天天不休息轮流来,也要二个半月才能勉强走完一圈。但如今的皇上年纪将近五十,他便是想要每天宠幸一个,也没有那个精力的。林朝雨站在学术的角度分析,皇上一个月,顶多半个月能上班。也就是那七十二个娘娘们,他要挨个宠幸完毕,要花费五个月左右的时间。 相当于后宫的娘娘们,一年也就只能两次,运气好的能三次,当然若是受宠的,皇上大概会多光顾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跟她这样清心寡欲的,林朝雨可以想象那些娘娘们有多么饥渴。 侍卫,想必是没人敢的。皇上疑心病很重,猜忌心也很重要,特别担心后宫的娘娘们给他戴绿帽子,尤其是近些年来,把那些娘娘们可谓是看得死死的。 不管是他喜不喜欢的。 如此,就只能找宫女太监了。 宫女,毕竟是女的。若是某些娘娘有特殊的爱好,大概是不排斥宫女的。但这种必然很少,所以很多娘娘会找太监。 林朝雨小眼神飘过去偷瞄了一眼封云深,以封云深的姿色,若当真有些什么。林朝雨觉得蔡景南的话应该就不是作假了,毕竟有好看的谁还去找不好看的是吧! 林朝雨自以为很隐秘的小眼神,成功的被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捕捉。 蔡景南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这个督主夫人,当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从前蔡景南也会跟封云深说这样的话,封云深以为他已经对这种幼稚的言语上的挑衅麻木了,却不料因为林朝雨这个小眼神,今天的他莫名的有些生气,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比起蔡公公,封某自叹弗如。” 然后斜了一眼林朝雨就抬步绕过蔡景南往宫中走了。 林朝雨很有眼力见的跟了上去。 她万分理解封云深的屈辱,被旁人当着自己夫人的面拆台,肯定是心中不好受的。 同时她也决定要好好对待封云深,你瞧瞧人家多不容易啊,人家出卖美色养着你,你要感恩啊!林朝雨。 封云深见林朝雨一脸乖巧恭顺的跟在后面,这才消了些气。 不过他若是知道林朝雨脑中那些污出天际的玩意儿,一定会忍不住把林朝雨的脑地撬开,看她脑子里面的构造是不是有问题。 蔡景南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啧啧道:“也不知道封夫人今日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他说的可并非是假话,封云深,可是很受后宫娘娘们的喜爱呢! 尤其是那位年龄最小的贵妃娘娘。 不过,后宫那些娘娘们在他看来,一个二个比那青楼的妓子,乱伦的娼..妇还令人恶心。 皇上自己以为自己没有戴绿帽子,却不知已经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这华丽丽的皇宫,在蔡景南看来,是天底下最脏、最恶心的地方也不为过了。 二人一并走过了几道宫门,便自有人领林朝雨去后宫拜见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娘娘。 封云深在和林朝雨分开之前低声问:“章嬷嬷给你说的你可记牢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当然要记牢的,她身份本就尴尬,在刚刚听蔡景南说的话,自己又脑补了一本叫做《封云深和后宫娘娘们不得不说的事》的百万字小说之后,自然又把章嬷嬷说得注意事项拿出来回忆了一遍。 她已经做好了被各路娘娘甩脸色的心理准备了,谁让她挂着个正室夫人的名号呢。虽然按理来说,她才是该找那些勾搭封云深的娘娘们骂架,义愤填膺的骂她们不知廉耻的。然鹅,谁让那些娘娘们大,她只是个小渣渣呢。 二人分开后,林朝雨被带着不晓得走了多久多远,在她由最初参观皇宫的开心,到最后生出了一种唐僧西天取经一般的路途遥远感之后,终于到了皇后娘娘的华坤宫。 她进去的时候,就被上座那一片红橙黄绿青蓝紫外加闪瞎人眼的金色晃了眼。她由衷的感谢宁朝没有电灯泡这种东西,她敢肯定,若是有电灯泡照在上面那一排娘娘身上,她的眼睛真的会被晃瞎。 除了上座坐了一排总共八位之外,左右两边也坐了些人,但是还空了一部分位置,并未坐满。在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坐的那个身着火红色宫装的女子林朝雨在来的路上见过。 不要问她为什么对这个女子印象深刻。 因为人家是坐着步撵过来的,而她,是甩这自己的两条人肉腿一路走过来的。 林朝雨在那个时候,深深的感受到了地位上的差距,以及权利的好处。 这红衣女子乃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公主——思宜公主。 要说林朝雨为何会认识这人,她还得感谢封铎。封铎知晓林朝雨并不认识皇宫中的任何人,林朝雨身边的四大丫鬟也没有谁入过宫,所以便给她派了一个认识宫中和都城那些名门贵妇的丫鬟。 言情海 第三十七章:传说中的C位 林朝雨便带了这个名为白月的丫鬟,没有带碧琴。 林朝雨入得屋内,并未睁着一双眼睛去看在座的每个人,这样无疑是不礼貌的,而且跟她今日准备的人设也不相符合。 所以他进屋之后就微微低头且垂眸了。 可即便林朝雨没有看着那些人,她也感受到了她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之中各种意味都有,但唯独没有一种叫做善意的东西。 不用白月提醒,林朝雨都知道上面那一排坐着的,坐在传说中的C位,也就是最中央的便是宁朝的皇后娘娘了。 她穿着的是一身金色的绣有云纹凤凰的宫装,头上的也顶了沉重的属于皇后娘娘才有资格佩戴的凤冠。 这样子的金色,在宁朝只有三个人可以用,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子,还有一个就是皇后娘娘了。 而凤凰这样的图案,在宁朝,也只有皇后娘娘可以用。 所以皇后,便是宁朝最为尊贵的女人。 林朝雨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行了一个宫廷礼,声音不大不小的给她请安。 皇后娘娘客套的道:“本宫还是头一遭见到督主夫人呢,督主好福气,督主夫人生得这般丽质。” 她这话夸得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林朝雨今日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跟丽质这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林朝雨害羞的笑着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妇姿容不及皇后娘娘十分之一,今日一见皇后娘娘,臣妇才知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气度之人。” 皇后长得的确不差,不过也没有道林朝雨说的那么夸张。但她却是保养得还不错,据原主的记忆,皇后应该有四十出头了,可是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而且久居高位,只有一股常人没有的威仪。 林朝雨这般夸,倒也不会显得突兀和奇怪。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即便是皇后当然也是不能免俗的,她端正的笑着道:“督主夫人倒是个嘴甜的。罢了,你一路走来也辛苦,先去跟其它娘娘们见礼吧!” “是。”林朝雨乖巧应着。 皇后过了,在座最尊贵的便是宁朝唯一的一个皇贵妃,也是年龄最小的皇贵妃。 这皇贵妃的年龄尚小,二十左右。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美得像个妖精一样。看到这个皇贵妃,林朝雨就忍不住想到了府中的花姨娘。 这皇贵妃和花姨娘属于一个类型的美人儿。 就是那种美得很能勾起男人欲望的类型。 林朝雨自打进了这个房门,就一直感受到一双打量的视线,这视线,便是出自于皇贵妃。 不管人家如何对她,人家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佬,林朝雨得罪不起,依旧照模照样的跟皇贵妃行了一个标准的挑不出任何错处的宫廷礼。 出乎林朝雨意料的是,这个皇贵妃并未刁难她。 皇贵妃过后,就是四妃,橙色宫装的是淑妃,看着年纪有些大了,单论容貌,她大概是在座女子中颜色最差的;黄色宫装的是德妃,绿色宫装的是贤妃,青色衣裳的是宸妃。其次蓝色宫装的是丽妃,丽妃的年纪跟皇贵妃的年纪差不多,且跟她的封号很符合,是个难得的美人儿;紫色衣裳的是庄妃。 林朝雨一一拜见下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刁难她,还有几个妃子象征性的夸了夸她。 她松了一口气,心想莫非她之前脑补的那百万字长篇小说,白瞎了。 可就在她跟庄妃行过礼起身往后退回原位的时候,皇贵妃突然开口了:“督主夫人一路走来辛苦了,现在也见过礼了,就在那边去跪着休息吧!”声音温温柔柔的,里面盛满了对林朝雨的关心之情。 她在说话的时候,抬起了自己葱白般的玉指,指了指屋内一个柱子旁边。 林朝雨心道:我去,都不用找个什么由头让她下跪的吗?直接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让她跪着,当真好吗? 还有,贵妃娘娘,为何您能将这么灭绝人性、死不要脸的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思宜公主微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林朝雨却先一步开口了。 她傻乎乎的笑着跟皇贵妃道:“贵妃娘娘,您看我跪在这里太碍眼了,而且大家来拜见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们我会挡着她们的路,若不然我跪到外面的亭子里去。” 眼下是冰冻三尺天,林朝雨愿意跪到外面的亭子中去,皇贵妃是求之不得。 心中是求之不得,脸上却是隐含担忧的道:“跪到外面去怕是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请贵妃娘娘成全。”林朝雨诚心道。 皇贵妃嘴角勾起,这林朝雨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她很明显就是故意在整她的,她却不找个由头拒绝了。 不拒绝也就算了,还自请到外面去跪着,外面可比屋内冷多了,屋内是烧了地龙的。 但林朝雨自己想去,她这么温柔贴心的人,自然会成全。 “既如此,本宫就成全督主夫人了。”皇贵妃一脸勉强的道。 碧月急的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夫人怎么就不知道寻个由头说自己不用休息什么的呢?皇贵妃让夫人这一跪,只怕不到晚上的宫宴是不会让夫人起来了。 在者,即便是夫人不知道如何拒绝皇贵妃,那在屋内跪着就好了呀,为什么要自请到外面的亭子里跪的呀! 可是她再着急也没办法了,事已至此,只能跟着林朝雨一道去了外面的亭子。 远远的走出门外之后,碧月终是忍不住小声的,恨铁不成钢的道:“夫人,您怎么要求出来跪啊!” 林朝雨低声道:“在那一群女人眼皮子底下,动都不能动,在亭子里跪着,那么远,我还可以稍微活动活动,在说了,我不是让你带了工具的吗?” 碧月这才想起出门之前,林朝雨让她带的东西,一个十分小巧柔软的垫子,被碧月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面。 “夫人莫不是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人罚您跪着?” 林朝雨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皇宫一日游把自己的小命给游没了。 言情海 第三十八章:睁眼说瞎话 林朝雨好歹是当过老板的人,深知越是看上去高大上的地方,也是高层的建筑,其中的微妙就越多。 她走到亭子内,便像模像样的跪下了,她跪的方向,正好是皇贵妃可以看到的地方,林朝雨可谓是用心良苦了,生怕皇贵妃看不到她跪着,心理上得不到满足。 林朝雨在前面跪着,碧月等人就在后面伺候着,碧月将绕在自己胳膊上的垫子解了下来,借着自己宽大的袖子的遮掩,把垫子塞到了林朝雨膝盖下面。 有了垫子和护膝的加持,林朝雨跪的就十分轻松了。 如林朝雨所猜想,她们的这些小动作,并未被皇贵妃发现。 林朝雨跪了一会儿,觉得腿有一些酸麻,便更换了姿势,改为盘腿坐着。 除了干跪着无聊,林朝雨倒没有遭受其它的什么罪。 外面虽然冷,但架不住林朝雨穿得暖和,她看着穿得不厚,里面确实穿了羽绒服和羽绒裤外加一个羽绒背心和一个披风,完全没有遭受寒冷的摧残。 皇贵妃看着林朝雨当真老老实实的跪到了亭子里,嫌弃林朝雨的同时,心情好了许多。 皇上这边,蔡景南不动声色的走到封云深跟前,一双狐狸眼斜着道:“督主大人,据说督主夫人被贵妃娘娘罚跪了呢。” 封云深眼波动了动,却没有其它多余的反应:“蔡公公消息真灵通。” “比不得督主大人消息灵通啊,不过觉得封夫人有意思,多加关注了一二罢了!”言罢,他怅然的叹息道:“哎,督主夫人一看就是个身子弱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跪的昏死了过去,然后就被贵妃娘娘扔到冷宫的什么枯井中杀了去。” 蔡景南这话并没有夸张,这样的事情,后宫的那些女人是完全干的出来的。 “蔡公公有这心思关注本督的夫人,还不如多关心一下指挥使大人。本督院子里的人,就不劳蔡公公挂心了。”封云深浅笑着道。 蔡景南神色一变,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他一直没有摸清楚封云深的命脉,封云深却是早早的就知道了他的死穴。 蔡景南离开之后,入了后宫的地界,却是到亭子里找林朝雨来了。 蔡景南和封云深不一样,他并没有什么官职,所以并非很多场合必须在。而他又是太监,出入后宫自由得很。 他熟门熟路的就找到了林朝雨。 此时皇后等人已经移了地方,去赏梅去了。 皇贵妃走之前,派了一位贴身的嬷嬷来看着林朝雨。 蔡景南旁若无人的往亭子里面走,似乎没看到亭子里跪着的林朝雨和威严的盯着她的嬷嬷。不待他的脚踏入亭子,皇贵妃身边的嬷嬷就满脸和气的走到蔡景南跟前行礼道:“老奴见过蔡公公,公公请留步,此处督主夫人要休息,可否请公公移步到其它地方。” 这嬷嬷,在面对林朝雨及碧月等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看的脸色。 蔡景南听了嬷嬷的话后,直接笑喷了,指着林朝雨问那嬷嬷:“我耳朵没有听错吧,你跟我说督主夫人这是在休息?” 嬷嬷恭恭敬敬的道:“是在休息,贵妃娘娘让督主夫人跪着休息。” 蔡景南觉得,后宫女人的无耻程度总是能够不断的刷新他的认知。他突然就黑了脸,阴冷的看着嬷嬷道:“督主夫人休息她的,我进亭子休息我的,嬷嬷莫非是想拦着我?”话到后面,已经暗含威胁了。 嬷嬷即便是皇贵妃身边的大红人,也还是有些怵蔡景南的,她不敢再拦,只得到:“老奴不敢,只是怕此处人多,打扰了您的清净。”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林朝雨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蔡景南冷哼一声,入了亭子,兀自坐在了铺着软垫的石凳上,把林朝雨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又恢复了好心情,笑着同林朝雨道:“督主夫人休息的方式,当真别致。” 林朝雨心中此时,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看了一眼蔡景南道:“贵妃娘娘赏的,我也没有办法。” 别致的是皇贵妃,可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的祖国优秀女青年,可搞不来这些变态的方式。 皇贵妃身边的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蔡景南和林朝雨似乎颇为熟稔,便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只是这消息她会回去说给贵妃娘娘听就是了。 林朝雨和蔡景南熟吗? 非也。 只是林朝雨是个随和的性子,不管是和陌生人还是什么人相处起来都是十分自然的,而蔡景南对待林朝雨又是个自来熟,所以这般落在旁人眼里,倒是显得二人很熟悉。 “贵妃娘娘赏的,自然是极好的。”蔡景南过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来看戏的呗。那日林朝雨拒绝他送面首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呢。 他的好心体贴,被林朝雨当成驴肝肺,蔡景南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林朝雨笑了笑,便不再理会蔡景南。 这样危险的人物,林朝雨本着惹不起就躲的原则。 林朝雨不说话,不代表蔡景南就不开腔了。他懒懒的道:“方才我同督主大人说了夫人的事情,可督主大人好生薄情,都不过来看看夫人。” 林朝雨目视前方不说话。 封云深能过来看她才是会让她震惊,不过来倒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她是抱着封云深的金大腿吃饭的,而封云深不还得这些娘娘们帮衬么。 因为林朝雨自行脑补出来的故事,直接就把高云深给定性成了需要靠着后宫娘娘们才能稳坐东厂厂督这个位置的角色。 林朝雨是不知道东厂的权利有多大,没见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对西厂指挥使的干儿子都这么客气么。 也不怪林朝雨,因为她完全先入为主了。 人一旦先入为主,看什么都会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识了。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平静无波的脸,上面一点他想要看到的表情都没有,顿觉失望不已。他一失望,心情就不好了,心情不好,就需要找人撒气,他一脚踢到了皇贵妃派来守着林朝雨的嬷嬷身上。 言情海 第三十九章:上层社会的操作 嬷嬷措不及防,直接被蔡景南一脚踢了个狗吃屎。 年纪尚小的碧青和碧枝被吓的差点忍不住惊呼了出来,二人齐齐的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蔡景南,生怕蔡景南连带她们也踢。 蔡景南看着柔柔弱弱的,像个女妖精一样,但人家那脚上那劲儿可大着呢。 他那一脚,可是直接将那嬷嬷从亭子内,踢飞到了亭子外。 林朝雨看着嬷嬷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青石板的路面上赫然有两颗活着血的人牙。 在看那嬷嬷的脸,也是被石板给划花了。 林朝雨别开眼,这有了权力杀人就不犯法的朝代,当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她并不同情这个无辜被蔡景南拿来撒气的嬷嬷。 林朝雨也是一个记仇的人呢,她已经是记恨上了皇贵妃,对于皇贵妃的狗腿子,自然就没有什么同情心了。 蔡景南将那嬷嬷踢飞之后,就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皱眉道:“蔡公公,我可没有招惹你哈,您老人家生气想撒气,可别往我身上撒。你看我被贵妃娘娘安排在这里休息就够可怜了,又被自己的夫君晾着不管就更可怜了,若是在被你给踢飞,我觉得我就不用活人直接投胎去好了。” 林朝雨说得十分夸张,大有一种不说得天下红雨就不罢休的架势。 呵,之前不是挺横的么,他说话她能不回答,怎么现在又贪生怕死了。“不想死,就给我滚起来。” 林朝雨弱弱的看着那脸糊了的嬷嬷。 那嬷嬷哪里有时间在理会林朝雨了,她被这么一踢,脸皮疼、牙花子也疼,还敢怒不敢言,疼得要命不敢叫,眼下正拿着帕子死死的捂着嘴呢。 林朝雨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怎么办,好为难,都是惹不起的人耶。 一个让她跪,一个让她起,作为一个小渣渣的她,林朝雨十分苦恼。她眼下屁股下面还垫着垫子,起来一定会露馅的。 于是她笑着跟蔡景南道:“可以不起来吗,坐……跪着舒服些。” 妈蛋,好险,差点就说成坐着舒服些了。 碧月觉得,她没有昏死过去简直是奇迹。 自打跟了林朝雨,她觉得她的心脏好了许多。 从前,见到蔡景南都能浑身发抖,今天,见到蔡景南虽然害怕却没有从前那般怕了。 她见到蔡景南没有被吓出冷汗,却是被林朝雨这差点说瓢嘴的话直接吓出了冷汗。 蔡景南刚觉得林朝雨是个贪生怕死的,现在看到林朝雨竟然又有了胆子跟他打商量,脸色更是阴沉了,朝林朝雨跟前走着就想上手去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督主夫人,思宜公主有请。”一个丫鬟的话,阻止了蔡景南还差五十公分就伸到林朝雨胳膊上的大手。 好吧,如今是不起来也得起来了。 林朝雨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她站了起来,飞速的将那小垫子提到了身后的碧月脚下。 这个动作自然不会被站在他身旁的蔡景南忽视,皇贵妃的嬷嬷却是没有瞧见。 林朝雨在踢开小垫子之后就立马朝蔡景南投去了一个十分诚恳的请求的眼神。用口型对蔡景南道:“帮我保密啊!” 林朝雨说不清楚为什么,她觉得蔡景南并不会拆穿她。 蔡景南的眼皮微不可见的抖了抖,感情因为这垫子才不愿意起来的,她倒是奸滑。 难怪他方才说封云深不会过来找她,林朝雨半点反应都没有。感情是做好了“长跪不起”的准备了。 他斜了林朝雨一眼,甩袖离开了。 林朝雨察觉到背后的碧月已经将道具收好,这才移步走到思宜公主派来的人前道:“劳烦姑娘过来通传了,不过……”她抬眼在此看了惨不忍睹的嬷嬷。 那丫鬟看着嬷嬷笑着道:“公主说了,督主夫人想来是休息够了,所以想让督主夫人过去说说话,且公主已经跟贵妃娘娘说过了。,督主夫人不必担心。” 那嬷嬷还能说什么,人家公主都跟贵妃娘娘说了。 而且,她现在嘴疼脸疼的,根本不能说话。 她行了行礼,就先行离开了。 林朝雨便随着那丫鬟一道去见思宜公主。 她此前并不认识思宜公主,因此不知她为何出相助,若是没有思宜公主替她解围,林朝雨十分肯定自己能在亭子里“休息”到晚上宫宴的时候。 白月小声为她解惑:“督主同思宜公主略有交情。” 林朝雨便明白了,想来是封云深请的思宜公主帮忙。 不过,这是什么样的神操作。疑似与封云深有其妙关系的皇贵妃娘娘刁难封云深正宫,封云深便请了另一位疑似有其妙关系的公主来替正宫解围。 林朝雨觉得,上层社会的操作,她有些懂不起。 有思宜公主在的地方,必然也有皇贵妃在。 林朝雨只是被丫鬟带着回归了大部队而已。 好在眼下大家都坐在亭子里面休息,如思宜公主这样身份的人,自然是有资格独霸一方亭子的。林朝雨不喜欢皇贵妃看她的眼神,会让她有冲动想要把她眼珠子抠下来的冲动,她并非什么好人。 所以能不跟皇贵妃呆在一起,林朝雨还是有些小开心的。 思宜公主的容貌并不出众,从原主不多的记忆中林朝雨扣扣索索的找出来,一些琐碎不多的信息。 这个思宜公主的母妃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宫女,得了皇上的临幸便有了思宜公主。 皇后因此对母女二人十分不喜。 这思宜公主也是个厉害的,皇后对她不喜,生母早逝,却能够在宫中活得好好的,而且能够嫁得如意郎君,皇上对她也十分喜爱。 她的生母逝世的时候,思宜公主不过才五岁的年纪。 且思宜公主的夫君是所有的驸马中,唯一一个有实权的驸马。 在宁朝,驸马是不可以有官位的。 若皇上是个宠女儿的,开这样一个特例倒也没什么。但皇上生性多疑,却愿意给思宜公主的驸马实权,这便是很需要功夫的了。 所以林朝雨在面对这个看面貌并不显山露水的思宜公主的时候,并不敢掉以轻心。她虽然跟封云深有交情,但并不等于会跟她温言想交。 她中规中矩的跟思宜公主见礼。 思宜公主略微打量了林朝雨一番,便道:“免礼。”一丝不苟,语气严肃。 嗯,是个厉害的角色。 有些人长相不出彩,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不说无疑是平庸的,可若是一开口,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和威严就出来了。 思宜公主招呼林朝雨在她对面坐下。 言情海 第四十章:睡我的狗窝 林朝雨的眼风看到思宜公主身边坐了一个小萝卜头,一双慧黠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直暗瞅着她。 林朝雨不喜欢的只是熊孩子,就如她上辈子的侄儿的那种。 但对于这种萌杀四方的小孩,她还是很喜欢的,她一边落座,一边友好的咧嘴跟他笑了笑。 那小萝卜头也不怕生,也咧嘴对着林朝雨笑了笑。 思宜公主威严的盯了他一眼,他就收起了笑容,像个小老头子一般端正的坐着了。思宜公主冷着一张脸同林朝雨道:“小子顽劣,让督主夫人见笑了。” 林朝雨是个现代人,有些不忍心看着小孩子的天性被压着。她笑着道:“小公子很好,是今天第一个对我笑得很真诚的人呢。” 林朝雨的话,令思宜公主神色微动:“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实话尔,想来公主也不会介意。”她看出来了,思宜公主虽然对她没有什么善意,但也没有恶意。 而且一个心机深沉、颇有手段的公主,也不是那种会嚼舌根的人,因此林朝雨并不担心思宜公主添油加醋的把她的话说出去。 思宜公主不置可否。 她是个冷清的性子,本就不是多话之人,寒暄几句过后,就自顾自的看外面的景色了。 林朝雨也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俩人又不相熟,她也就不没话找话了。 一时间,亭子内便安静了下来。 外面热闹的声音,好像被这个亭子所隔绝了一般。 大人是能坐得住,小孩子却是受不了。 原本端正的坐着的小萝卜头,不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他扯了扯思宜公主的袖角,小声哀求:“娘亲,我可以动动吗?屁股都快坐没了。” 林朝雨很明显的看到思宜公主的额角上的青筋跳了跳,她瞪着小萝卜头,低声道:“谁教的你说这等不雅的词语的?”屁股这种东西是张口就说的吗? 小萝卜头天真懵懂的道:“爹爹啊,上次爹爹说娘亲屁股……”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思宜公主死死的捂住了嘴。 林朝雨看到思宜公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林朝雨别过眼,小萝卜头后面的话已经足够她这污妖王想出是什么内容了。这思宜公主看来跟驸马很是恩爱呀,怎么还跟封云深那啥啥。 莫非当真是人的心可以有几瓣,可以同时装下很多人吗? 而且听小萝卜头的称呼,思宜公主和驸马应该很爱这个孩子的。 一般如思宜公主这样身份的人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称呼自己为娘亲,而是称呼母亲。娘亲,可以说是很平民很亲近的称呼了,它不如母亲那边官方,却更加温暖一些。 林朝雨很混乱。 思宜公主咬牙威胁着小萝卜头:“不许乱说,这些话以后都不准学,你要是在跟着你爹爹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娘就把你扔在皇宫里住几天。” 心中把驸马翻过去翻过来骂了个无数遍,并决定要驸马一个月不能进她的房。 大概是上次白日里驸马回府抱她的时候,说她胖了,屁股上肉都多了,所以被儿子学了去。 思宜公主驸马罗长枫本人,与百官一道正坐着侃侃而谈,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人在骂他呢? 罢了,泰半都是公主。她高兴骂就骂吧,只要她开心。 小孩子大抵对一些东西比较敏感,皇宫中有多少白骨,无人知晓。 小萝卜头天生不喜欢皇宫,若是白日里呆着还好,晚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住在皇宫里面的。他肃着一张脸,老气成成的道:“娘亲,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要回去睡我的狗窝。” 他神色肃然的样子,就是思宜公主的翻版。 思宜公主差点被气了个倒仰,这些市井之言他是在哪里去学的。她咬牙:“这话是不是又是跟你爹学的?”那人到底都给她儿子教了些什么。 思宜公主是想要把小萝卜头培养成偏偏贵公子的,可她现在发现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长歪了。 小萝卜头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跟爹爹学的,此乃儿子用心总结的金玉良言。” 林朝雨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若不是这小萝卜头身份贵重,她定然是要上手捏一捏的,太可爱了,真的。 她的姨母心全部都被激发出来了。 林朝雨突然出声,思宜公主才想起还有外人在。她一张脸上,红黑相交,坐直了身体,给了小萝卜头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萝卜头虽然畏惧她,但还是忍不住哀求道:“娘亲,儿子真的不想坐了。” “公主,今日时间还长,后面还有许多要坐着的时候,公子年纪尚小,若是公主担心他的安危,不若就让他在亭子里玩儿。”这么萌萌哒的小萝卜头,林朝雨是真心不忍让他遭罪。 他们大人坐久了都恼火,更别说这样的小孩子了。 思宜公主也不是那种狠心的母亲,冷漠严肃不过是对外人的盔甲。对自己的儿子,哪里能不心疼。有了林朝雨从中缓和,在加上丫鬟婆子也带得多,便道:“不许离开亭子,离开了亭子便有宫里的娘娘留你在宫中过夜了。” 小萝卜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身板抖了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娘亲放心,我就在亭子里。” 林朝雨见小萝卜头的反应,便知道思宜公主口中威胁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不禁在心中哀叹,皇宫当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外嫁公主的儿子都不放过。 想着能将这么个阳光可爱的小萝卜头吓出心理阴影的事情,林朝雨就忍不住一阵疼惜。她跟碧月招了招手,跟碧月道:“把我那小食盒拿过来。” 林朝雨怕到了宫中挨饿,特意准备了一个小食盒。小食盒有两层,每一层有五个格子,分别装了不同口味的零食。 这些零食能让她今天一天不用吃东西。 东西是碧月等人一直用斗篷笼着带着的,碧枝把东西递给碧月,碧月接过递给了林朝雨。 言情海 第四十一章:六红汤 林朝雨接过东西,在桌子上打开,跟小萝卜头招了招手。 小萝卜头并不怕生,也或者是他能够感受到林朝雨的善意。走到了林朝雨跟前,然而他年纪太小了,身子站着还脑袋刚刚在桌子的高度,林朝雨把他抱到了挨着的凳子上坐着。 这期间,思宜公主一直一错不错的盯着林朝雨,似乎只要林朝雨若是做出什么伤害小萝卜头的事情,她就能立马把林朝雨弄死。 思宜公主这种防贼的目光,林朝雨虽然不喜欢,却是能够理解的。 她若是生活在这样的大染缸里面,也会很护犊子的。 她把两层的小食盒推到小萝卜头跟前温言软语的问:“要吃吗?” 林朝雨的食盒跟正常的食盒不一样,食盒很精致,外面还雕了花,镶嵌了玉石的。而食盒里面的零食也跟宁朝的零食不一样,不是那些干巴巴的糕点或者是黏糊糊的糖人什么的。 她的食盒里面装了特制的麻辣牛肉粒、许多坚果一起做的雪花酥、麻辣小鱼仔、口水兔丁、冬枣脆片、苹果脆、牛儿形状的牛奶曲奇、干枣核桃葡萄干一起弄的抱抱果、开心果、杏仁。 一个小小的盒子,装了这么多东西,直把小萝卜头看得眼花缭乱,口水直冒。 林朝雨这食盒里面,有几样零食的味儿是很大的,甫一打开,思宜公主就闻到了浓烈的麻辣香味。她是个喜欢吃辣的,当即就忍不住隐晦的多看了两眼。 林朝雨知道如思宜公主这样的人家,是不会允许自家小孩乱吃别人家的东西的。 她同思宜公主道:“公主,您让人试试这些东西里面有没有毒吧,若是没有再给公子吃。” 思宜公主却是笑了笑道:“不用了,督主夫人给的东西,本公主放心。”她虽然防备心很重,但林朝雨是封云深的人。 若是林朝雨有什么花花肠子,早就死在封府了,如何能有机会让封云深带着她出来。 旁人的正经夫人虽然算那么一回事,但封云深的正经夫人,她知道不过是封云深白养着的物件罢了。 若是这物件不听话,早就被处理了。 林朝雨跟封云深成亲也将近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能不生事,还让封云深带出来,思宜公主愿意堵一把。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朝雨身上有一种气质,那种气质,跟她遇到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她看着很弱,也很单纯,可似乎却又很不好惹,也阅历丰富。只是后者,并不明显。尤其难得的是,林朝雨身上还有一股子干净的气息。 这种干净,仿佛是遇到任何污浊她都能不染尘埃一般。 今日在皇贵妃罚林朝雨跪的时候,她本来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即便是封云深不说,她也会顾着他的颜面。 但林朝雨却先开口了。 别人都以为林朝雨是个傻的,她却不那么认为。 在外面跪和在室内跪哪边更好,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后来封云深派人来找她,她就让人把林朝雨带过来了。 皇贵妃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思宜公主一想到就想作呕。 她率先拿了一块雪花酥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之后夸赞道:“这东西味道还不错,本公主此前还未曾见过这样的零嘴。”她虽然喜欢麻辣的食物,但小萝卜头却正是喜欢吃甜食的时候。 思宜公主会拿自己来赌,却不会拿小萝卜头赌。 她吃过之后,发现并无异样。 小萝卜头的目光早就锁定在雪花酥上面了,见思宜公主吃了之后,一直眼巴巴的望着她。 在外面吃东西,不经思宜公主允许,小萝卜头自己是不会乱吃任何东西的。 思宜公主拿了一块喂进小萝卜头的嘴里。 “这个叫雪花酥,是我曾在一本古书上面见过的。所以到了封府之后,就经常让厨房的人做。公主若是喜欢,我可以把方子给你。”林朝雨虽然抠门,但她的抠门是因人而异,也因事而异。 这种举手之劳,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在宁朝,这种方子呀,或者是某种知识,但凡有的人都是死死的捏在手中的。思宜公主倒是被林朝雨这话给惊了惊,不过转瞬之间她就恢复了从容,见自家儿子喜欢便扯了一个客套的笑容道:“那便多谢督主夫人了。” “不客气,不客气。”林朝雨见小萝卜头三下五除二就把雪花酥给吃光了,心情很好。 跟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对方表现出很喜欢,这样就足以让人感到开心了。 因为这一盒小零食,二人倒是能够勉强聊一些了。 但大多时候,都是林朝雨在跟小萝卜头说话。 从沟通中她知道,这小萝卜头的名字叫罗宜宁,今年三岁多快到四岁了。 在林朝雨和小萝卜头聊得热火朝天之际,一个宫女在亭子外面隔着遮风的帘子跟长公主请安道:“奴婢见过思宜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吩咐奴婢过来给公主殿下和督主夫人送御膳房刚熬好的六红汤。” 这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是皇贵妃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 冬天喝这个,对女子的身体极好。 思宜公主不喜欢皇贵妃,但皇贵妃却是打从受宠开始就致力于巴结讨好思宜公主,其中之意,思宜公主想都不愿意想。 可即便思宜公主再怎么不喜欢皇贵妃,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 虽然皇贵妃年纪比思宜公主的年纪都还小,但她到底是皇上的女人,是思宜公主的庶母。于是她客气疏离礼貌的道:“思宜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便打发身边的丫鬟去接那宫女手中的托盘。 那宫女走进亭子,在把那托盘交给思宜公主身边丫鬟的时候,却故意一个手滑,将汤蛊朝林朝雨坐着的方向打了过去。 思宜公主是正对着亭子口的,而林朝雨是争对这思宜公主而坐。也就是她恰好背对亭子口,宫女端着汤蛊进来的时候,站的位置便离林朝雨不是很远。 她这般可以的将汤蛊打过去,那两只汤蛊便朝林朝雨飞了过去。 红色的汤水有大半泼到了林朝雨背上,厚重的汤蛊也直接砸到了林朝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便是汤蛊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言情海 第四十二章:二流子 思宜公主差点忍不住就叫了出来,那宫女故意手滑,她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些滚烫的冒着热气的汤水朝小宜宁脸上而去。 却是林朝雨一把将小宜宁拉进怀里,才没有让这汤水泼到小宜宁的脸上。 碧月急忙上前询问林朝雨是否受伤,伸手过来给林朝雨把披风解下。 那故意手滑的宫女扑通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思宜公主的丫鬟也同时跪下请罪。 一时间,亭子里乱极了。 林朝雨松开小宜宁,看他没有被殃及才松了一口气。 思宜公主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并未急吼吼的就过去检查小宜宁,这种混乱的时候,她依然稳坐。 但脸色,相较于之前的冷漠,平添了许多的怒色,她提了提音量:“来人,把这故意伤害公子的宫女,拖出去杖毙。” 那宫女立即惊慌的尖声叫道:“公主殿下,您不能这样,奴婢是贵妃娘娘的人。”竟是忘了解释她并非是要故意伤害小宜宁,而是要让害林朝雨。 “聒噪。”思宜公主凝眉:“还不快拖下去。” 见公主生气了,公主的其他人立即捂嘴的捂嘴,拖人的拖人。 思宜公主复又对身边的另一个年长的嬷嬷道:“许嬷嬷,去告诉皇贵妃,她身边的宫女妄图伤害小公子,所以本公主就替她处理了,免得这样的东西走出来丢了贵妃娘娘的人。” 许嬷嬷领命裙角不动的退了出去。 料理了这一切,思宜公主才起身走到林朝雨跟前询问:“可有受伤。”那汤水虽然滚烫,但冬日衣裳多,隔了几层应当不会烫伤。 只是那汤水若是直接倒在了肌肤上,就会受伤了。 林朝雨此时已经去掉了身上的斗篷,她转身把背对着思宜公主给她看。 “未曾。”然后拎过碧月手中的披风抖了抖:“我早有准备呢。” 那披风上面,竟然是一滴水都没有,而且完全没有被打湿的痕迹。 她的披风是动物的皮子做的,乍然接触到水,并不会渗透。 林朝雨进宫,可是为着保命做了好些功夫,说她是来奔赴战场的也不为过。东厂厂督这个位置,大家会忌惮同时也会想要除去。 但除去封云深的难度系数和除去林朝雨的难度系数,俨然就不在一个段位。 弄死林朝雨,便是杀鸡儆猴了。 更何况,封云深似乎跟后宫还有牵扯。 后宫女人最什么,最什么呢? 当然是最无聊了,无聊起来就想干些什么,就想搞事情,搞宫斗。 你阴一下我,我毒一下你什么的。 林朝雨上辈子虽然没有时间看小说,看电视剧什么的,但偶尔还是能听一耳朵。虽然知道现实跟小说中有些不一样,但是现实往往比小说中的来的更为残酷和可怕。 所以林朝雨不得不防。 她的衣裳若是被打湿了,自然是要去换的。 这一换衣服,要么她就没办法回来了,要么就没办法干净的回来了。 林朝雨很惜命,她才刚开始享福呢。而守了三十年的身子,她才不愿意这样毁了。 小宜宁一直都没有哭,只是眼睛红红的看着林朝雨。他虽然受到了惊吓,却没有同其它小孩子那般又哭又闹的。 让林朝雨不禁刮目相看。 当然,这样的沉稳,是必须经过风雪的摧残才能养出来的。 思宜公主道:“今日之恩,来日必报。”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林朝雨笑着道:“公主严重了,说起来今日小公子倒是因为我受了惊吓。”她都知道皇贵妃是冲着她来的,思宜公主这种宫斗老手,自然是看得更加分明。“况且,公主方才还帮我报仇了,处置了那宫女。” 林朝雨脸上经常挂着笑,那种笑不是假笑,是发自真心的笑。明明不是什么温柔的人,笑起来却是明媚且温柔的。 封云深的脸上也经常挂着笑,但那种笑却是让人看不透的,即便是笑着你也分辨不出他的喜怒。明明看似温柔的人,笑起来却是模糊朦胧的。 “如此,那本公主与督主夫人倒是不相欠。”许多人想要和她沾上关系,可是费尽心机,饶是皇贵妃都不能免俗。 林朝雨却与那些人不一样。 小宜宁却突然红着眼睛神色肃然的开口:“娘亲不欠督主夫人的,儿子可是欠着呢。儿子方才吃了督主夫人的东西,督主夫人还保护了儿子。” 这一本正经要知恩图报的小模样,逗得林朝雨笑不停。 哎哟,怎么办,她被这小萝卜头彻底圈粉了。 林朝雨衣裳没有打湿,自然也就不用去换。 她跟思宜公主在一起,思宜公主处置了皇贵妃的人,便也没有人在来找林朝雨的麻烦了。 林朝雨觉得神奇的是,思宜公主弄死了皇贵妃身边的宫女,皇贵妃非但没有生气,还派人过来致歉,给思宜公主和小宜宁送了好些东西。 当然,真的有没有生气林朝雨就不知道了,但明面上至少是没有生气。 她再一次感叹这思宜公主是个牛人。 也感叹自己抱的金大腿还是很靠谱的,至少没有让她在后宫自生自灭。 平平静静的,就到了晚上宫宴的时候。 前面皇上那边也散伙了,封云深踩着点到思宜公主这边来找林朝雨。 因为晚上宫宴的入席顺序那些都是定了的,而且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进去的,所以封云深自然是要过来把林朝雨领着一起的。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让林朝雨过去找他的。 同封云深一道过来的,还有思宜公主的驸马,罗驸马。 林朝雨从小宜宁的口中知道了罗驸马大概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震惊于看着严肃刻板的思宜公主竟然会同那么跳脱的一个男子成亲。 而且二人的身份还有天壤之别。 罗驸马是农民出生,家里世代都是种田的。 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罗驸马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却跟唐无妄那样的读书人气质上又有很大的区别,他似乎爽朗和邪气许多。 用林朝雨前世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点像个二流子。 言情海 第四十三章:第一个丑太监 林朝雨只是晃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待封云深跟思宜公主见礼过后,林朝雨复又才对封云深及罗府马见礼。 相互见礼过后,小宜宁就蹬蹬蹬的跑到罗长枫跟前,扯着他的袖子,仰着头乖巧的换了一声父亲。 罗长枫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大喇喇的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乖儿子,有没有想爹爹呢。” 思宜公主瞪了罗长枫一眼:“放他下来,成何体统。”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 罗长枫似乎被吼惯了,也不恼,只是嬉皮笑脸的道:“要什么体统,又不能当饭吃。” 看着还有外人在,思宜公主到底给罗长枫留了些面子。 封云深见林朝雨好好的,跟思宜公主到了一声谢。 为什么道谢没有说,谢什么也没有说。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就一道朝晚上宫宴的地方而去了。 封云深三人说话,林朝雨就自动当起了背景墙。小宜宁也不懂封云深等人在说什么,就和林朝雨玩起了挤眉弄眼。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就在快要到宫宴地方的时候,林朝雨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喊声:“雨儿……” 听到声音,林朝雨脸上的笑容下意识的就变得没有那般真切了。安平候府的地位,为何可以来参加宫宴。 原主在安平候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宴的,以至于她连宫中的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林朝雨也不好不搭理陈月彤,她礼貌性的假笑着跟满面红光走过来的陈月彤见礼。但饶是她搭理了陈月彤也是不愿意喊她娘亲、母亲什么的,只是客客气气的道了声:“夫人。” 陈月彤脸上的笑意隐有挂不住的架势,但她是个窝里横的性子,眼下是在皇宫,当着封元深的面儿,在怎么不满林朝雨也只得强压心中的怒火。 努力的撑起笑意,生硬的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道:“今日入宫,一直未曾见得你,还以为你没有入宫呢。” 与陈月彤一道的,还有林堂和林侯爷以及一个算不得面熟的姑娘。 那姑娘的面容跟林侯爷有几分相似,林朝雨在原主的记忆中翻了翻,这姑娘是原主的庶妹,名为林心雨。 其容貌相较于林朝雨弱了一些,但长得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看上去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很是单纯无害。 “夫人侯爷先跟公主殿下见礼,礼不可废。”林朝雨无情的打断陈月彤的寒暄。 林侯爷脸色一沉,低声骂了句:“蠢妇”便舔着脸笑的十分狗腿的跟思宜公主等人见礼,同林朝雨一道的几个人,拳头都比林侯爷硬,林侯爷都是要巴结的。 林侯爷那一句蠢妇,无疑是在骂陈月彤。 陈月彤被林侯爷骂得有些委屈,分明是侯爷让她过来给林朝雨打招呼的啊! 那日在封府,被林朝雨吓到了,陈月彤后来一想,她是林朝雨的母亲,林朝雨竟然敢恐吓她。回去之后,被封云深警告了的林侯爷,有朝着陈月彤撒了一顿气,陈月彤便把林朝雨给恨上了。 她心想,封云深是个没根的,女人哪里靠得住丈夫,不都是得靠儿子的吗? 林朝雨往后连个倚仗都没有,还敢得罪娘家,总有她遭罪的时候。 况且,伴君如伴虎,指不定那天封云深惹了皇上,皇上来个抄家灭府的,她倒要看看,林朝雨届时会如何凄惨。 于是她看到林朝雨的时候,权当没有看到。 谁不知道林朝雨是她的女儿,她不搭理林朝雨,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林朝雨是个不孝顺的,光是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林朝雨给淹死咯。 陈月彤的心智在坚定,架不住林侯爷的一句话,她就乖乖的过来了。 封云深含笑扫了一眼林家人,不慌不忙的开口:“侯爷若是再不进去,怕就错过你们进去的时间了。”这等宫宴,越是有地位的,越是会后面进去。 有地位的人,应该说自己个儿想什么时候进去都可以。 但是这没有地位的么,错过时间可不会在让你随意进出和走动的。 参加宫宴的人多,总的讲究个秩序不是。 林侯爷一听,脑门上登时被下出了一层冷汗,拉这林堂等人散开脚丫子就往宫宴的方向跑。 林侯爷还是在老侯爷曾经在世的时候,参加过几回宫宴。 其中的豪华、奢靡程度,还有宫宴上的美人,都让林侯爷念念不望。如今得了机会参加,若是错过了,林侯爷觉得自己肠子都能悔青了。 林侯爷等人消失的速度令人咂舌,林朝雨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她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感,她很想说,她真的不认识他们。 封云深淡定的跟思宜公主和驸马作揖道:“让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见笑了。”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岳父,但也是他后宅女人的父亲。 林侯爷丢不丢脸,封云深并不在乎,只是这丢人丢到他眼皮子下面来了,他如何都得有所表示。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衣冠楚楚的样子,意识到了,在皇宫,睁眼说瞎话是人人都需要具备的一项基础实用技能。 林朝雨清楚的记得,侯爷爵位的人入场的时间还宽松着呢。 但她还是很感谢封云深愿意开口诓走林侯爷一家子,因为他们看着的确毁人心情。 封云深和林朝雨要比思宜公主等人早一些入宴客厅,他们进去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到齐了。 除了一些公主皇子娘娘皇上还没有到。 在进去的时候,封云深跟他的死对头蔡指挥使蔡元忠在门口狭路相逢。 蔡元忠的身后,是蔡景南。 蔡元忠作为林朝雨到了宁朝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丑太监,林朝雨放心了不少,还好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人都被残害了。 太监宫女入宫,都会挑选一番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宫。 不能说人人都挑好看的,但至少是不能丑的。五官端正、四肢健全、脑子麻利这是最最基础的要求。 所以蔡元忠严格来说,算不得丑,只是长得不算出众。 言情海 第四十四章:牛肉粒 之所以林朝雨觉得他是个丑太监,那是因为他站在了封云深和蔡景南的中间,被两个颜值高的一衬托,他就显得丑了。 最主要的是,林朝雨觉得蔡元忠不是人丑的,而是他的气质丑。 像是阴暗中的毒物,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扑上来咬死你,他身上那种阴冷的气质比蔡景南更甚。 蔡景南虽然性子不定,也让林朝雨感觉到了危险,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并没有蔡元忠给她的强烈。 蔡元忠似笑非笑的跟封云深寒暄,目光时不时的往林朝雨身上爬。封云深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脚步,将林朝雨挡在身后,不让蔡元忠在窥视。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挺拔的背脊,觉得自己当真是抱对了金大腿。 封云深对她无情无爱,林朝雨很清楚。但他因为她是正室夫人这个名号就做到充分的尊重和维护,对于林朝雨而言,已经是十分难得,好男人的榜样了。 看着封云深略显单薄的身板儿,林朝雨忧心道,也不知道封云深斗不斗得过蔡云忠那老东西。 跟蔡元忠比起来,封云深就是一朵娇花啊! 蔡元忠的年岁,大概跟封铎差不多的。 但保养得好,一张面皮是不健康的雪白,白得不像人的那种,大概是因为抹了厚厚的脂粉的缘故。 可纵然保养得再好,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手上捏着个兰花指,太监的标配手势,竟然比蔡景南还女气。 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娃。 封铎看着就很正派,为人温和慈爱讲道理,所以教导出来的封云深即便是么有根,都是根正苗红的祖国好青年。 这蔡元忠阴阳怪气的,所以就教导出来另一个阴阳怪气的蔡景南。 好在蔡景南并没有完全被荼毒。 封云深跟蔡元忠打了几句机锋,二人便带着各自的人先后入内了。 蔡元忠一进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安静了一瞬,复又才恢复了热闹。封云深进去的时候,却只是收到一些各种各样的眼光。 林朝雨就更加担忧了,封云深的震慑力远没有蔡元忠大呀,这可咋整。 实则林朝雨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众人忌惮或者是害怕蔡元忠只因为他是个疯子,见着人就想咬上两口。 而封云深则不然,只要你不犯在了他手上,他并不会无故发难。相反待人还十分温和有礼,并不如蔡元忠那般,得势的时候就眼睛长在头顶上。 所以封云深落座之后,便有人友好的同他搭话。 而反观蔡云忠那边,无一人敢过去。 封云深与人交谈,林朝雨就履行她作为花瓶的职能,乖乖的坐着,不说话也不闹腾。 封云深的位置和蔡元忠的位置是对着的,所以林朝雨的位置和蔡景南的位置就是相对的了。 排在封云深位置之上的并无几人,与封云深位置左右相邻的分别是思宜公主的位置和丞相的位置。 堂堂一朝丞相,位置竟然在封云深的下方,林朝雨对这个安排也是很不理解了。但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倒是很淡然。 林朝雨他们进来落座后不久,余下的皇子公主些也都悉数到了。 宁朝现在还并未立太子,单看那些皇子进来之时彼此的神态,林朝雨似乎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暗流涌动。 最后便是今晚的压轴人物:皇上及他的后宫们登场了。 待门外的太监一声高亢的唱和声想想起之后,皇上便踩着声调进来了。 皇上走在最前面,左右分别是皇后和皇贵妃。皇后和皇贵妃分别比皇上站后了小半步的位置。 原本,应当是皇后和皇上二人并排,皇贵妃在皇后身后的,但皇贵妃得以和皇上并排入内,足以见得皇上对她的宠爱。 三人身后,便是几个其它的妃子了。 几个妃子,林朝雨都不脸生,是她早上的时候看到过的。不过相较于早上的七个人,少了一个淑妃,其余的人倒是都在。 待皇上等人走到他们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群臣很有默契的统一下跪,统一高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看着众人臣服,心情很好,他道:“众卿平身。” 又是一声齐齐整整的:“谢皇上!” 林朝雨在里面和稀泥,并没有认认真真的参拜。 旁人不知道异样,在她身边的封云深和碧月却是知道的。 碧月的手心里都被林朝雨给吓出了汗。 夫人这胆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呀,下能跟蔡景南对话,上能敷衍皇上,真真是…… 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朝雨起身,便偷偷摸摸的去看皇上到底是不是长得奇丑无比。然而她有些失望,皇上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算不得油腻但却有些肥胖的男人而已。 行礼过后就是一串领导讲话,年度总结,歌功颂德之后,这才开始上菜。 林朝雨心想,也亏得她不指望这些东西来填肚子,这宫宴上面的菜,都是些华而不实的。 她默默的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荷包,偷偷的递给了封云深。 封云深在察觉道林朝雨鬼鬼祟祟伸过来的手时,差点就一个没忍住,把她给一掌拍飞。 在林朝雨眼神的不段示意之下,封云深接过荷包打开,低垂着眼看到里面的牛肉粒的时候,有些懵,林朝雨给他牛肉粒干嘛? 林朝雨见封云深懂不起,又掏了一个同样的和荷包出来,打开荷包,捡了一粒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往自己嘴里放。 她这袖子遮掩,是为了不让旁人发觉,坐在她身旁的封云深却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动作的。 这些封云深是懂了,但颇觉无语。 宫宴上菜食的味道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到吃不下去的境界不是,这林朝雨是得有多挑食。 见封云深不为所动,林朝雨有些着急。 此时到了歌舞环节,便有一群穿着清凉,有着杨柳细腰的姑娘赤着一双小足入内,随着鼓声想起,便开始跳舞了。 言情海 第四十五章:委屈督主了 林侯爷和林堂眼睛都看直了,这些美人儿,可比他们平日里看到的那些庸脂俗粉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朝雨借着有杂音在,稍微侧了侧身子,小声道:“这个可以垫垫肚子,不然你呆会儿喝酒,必然是不舒服的。” 林朝雨曾经空腹喝过白酒,那火辣火烧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而且空腹喝酒十分伤胃。 据说太监因为少了个东西,所以大多都不长寿,而且老了病痛颇多。林朝雨希望封云深能够健健康康的,活得长长久久的,她才能一直有人养着不是。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酒盏的,酒桌文化由来已久,封云深必定也是躲不过的。 若是如蔡元忠那般惹人厌,倒还能少喝两杯。 封云深对于这种孩童和妇人才吃的小食,没有半点想吃的欲望,但看着林朝雨诚恳的眼神,默默的吃了一粒。 入口有嚼劲,但却又不会嚼不动,看着并没有添加什么的牛肉粒,他却吃出了五香味儿。然后封云深便又吃了一粒。 林朝雨这才满意了一些。 哎呀呀,当真是个乖巧的好宝宝。也不知道她的男神都是怎么教育的,把封云深教育得如此之好。 林朝雨上辈子三十岁,这辈子的身体十六岁,那模样却活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看着自己能吃能跑能跳的乖孙才会露出的欣慰感。 一舞毕,林朝雨给封云深的那小袋子牛肉粒,封云深已经吃干净了。 林朝雨觉得这些人跳的舞还是挺好看的,跟她原来所在的世界的中国舞是一个调调的。舞蹈结束了,便是部分想要露脸的小姐们表演才艺的时候了。 小姐们适合在这种宴会上表演的才艺,无非就是什么弹琴跳舞之类的。 林朝雨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造诣,但是原主是学过的。 小姐们弹的曲子基本上都是宁朝的名曲,舞蹈也是时下流行的舞蹈。 一个小姐跳完了舞蹈,得了众人的一片夸赞,皇贵妃突然把话头调向了吃瓜群众林朝雨。“督主夫人第一次来参加宫宴,可有什么才艺让大伙儿瞧瞧?” 林朝雨起身行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道:“禀贵妃娘娘,我并无任何才艺。”林朝雨这身份,算不得臣妇,也不能跟着封云深自称奴才,所以便自称“我”了。 “怎么会没有任何才艺呢?唱曲、跳舞、抚琴竟是一样都不会吗?”皇贵妃故作惊讶。 林朝雨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她当真是什么都不会。 皇贵妃同情的看着林朝雨,又摇了摇头道:“那督主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林朝雨听这意思就知道,封云深找思宜公主帮她解围,还是得罪了皇贵妃。 “皇贵妃莫非不知道,我是被送去给督主的。承蒙督主不嫌弃,让我做了正室夫人。”林朝雨眨巴着眼睛,耿直的道。 碧月差点被林朝雨的话给惊翻在地。 哎哟,我的夫人喂。 这种事情天知地知有人知就好了,您怎么还大肆宣扬呢,生怕别人不知道您不值钱是吗? 林朝雨是个护犊子的,封云深既然尊重她,她便会同等的尊重封云深,不管他是太监还是什么,都不会有半分影响。 所以,皇贵妃折腾她可以,若是diss封云深,林朝雨就不高兴了。 她就想大喊一句,放开老娘的金主爸爸,冲我来。 皇贵妃不知道林朝雨是被送给封云深的吗?自然是知道的。 但她这不是故意说话讽刺封云深的么,谁让封云深竟然胆敢得罪她。 封云深得罪她也就罢了,林朝雨下午还逃过了她的算计,眼下有顶嘴。皇贵妃觉得她若不惩治林朝雨一番,她这皇贵妃也就白当了。 她笑了笑道:“我倒是忘了,督主夫人不过是一个被送到督主府上的玩意儿。但一个玩意儿,做督主的正牌夫人,似乎有些委屈督主了。”言罢之后,她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皇上道:“皇上,若不然我们给督主配个好一点的夫人吧!” 林朝雨心头一跳,妈蛋,好歹毒的女人。原本以为皇贵妃是个无脑的,看来倒也不全是,这釜底抽薪玩得这么溜。 林朝雨想了想作为封云深小妾的工资福利。 嗯,似乎也还不错。而且她想在跟厨房混熟了,在少要点一首饰什么的,也能过活。于是便默不作声,任由皇上被皇贵妃蛊惑。 谁当封云深的正室,皇上并非十分在意,左右他在封府放的人很多。不过若是能讨得自己的美人儿欢心,皇上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他还是很乐意的。 皇上正欲开口,封云深却先行占了起来,走到林朝雨身边。跟皇上行过礼之后方才道:“启禀皇上,奴才一个阉人,再好的女子不过都是糟蹋了,如此便好了。”也就是说,他不愿换了林朝雨。 贵妃娘娘在衣袖中的手紧了紧,却是笑着打趣:“督主和夫人当真恩爱,皇上,这可真是令臣妾羡慕呢。” 前面的话是对封云深说的,后面的话却是看着皇上说的。 那羡慕二字,说得尤为真心实意。 皇上听着皇贵妃的话也不生气,而是斜睨着皇贵妃道:“有何羡慕的,朕对你不好吗?” “皇上待臣妾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只是臣妾若是能有个孩子就更好了。”皇贵妃入宫多年,盛宠不断,奈何一无所出。 别说儿子了,那肚子都从来没有鼓过。 这话就显得十分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了,还有许多未知事和未成亲的姑娘家呢。 皇后细眉微颦,严肃的道:“贵妃娘娘,这些话,你跟皇上私下说就好了。” 皇上却是乐呵呵的笑着道:“无妨无妨……”皇贵妃这不就是在跟他撒娇要个孩子么。男人越是不行的时候,就越是喜欢别人觉得他行。无论身份如何,地位如何,都逃不过这个想法。 皇上亦是如此,他现在很多时候都觉得力不从心了,若是能让皇贵妃生个孩子,那岂不证明他还年轻得很。 言情海 第四十六章:换夫人 皇上此人,疑心重,也重欲望。 皇上听出了一层意思皇贵妃想要暗示给他听的意思,林朝雨也听出了皇贵妃想要她听出的意思。皇贵妃这是在刺激她呢,说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也在刺激封云深,说他不是个男人。 不过林朝雨却并没有被皇贵妃刺激到,她一个现代女性,孩子不会全部,有了更加圆满,没有也无所谓。 只是…… 林朝雨很是同情封云深呐。 你说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人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侮辱。 他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是心甘情愿的愿意成为太监的,不都是被逼成这样的吗? 林朝雨艳羡的感叹:“皇上和贵妃娘娘才当真是恩爱呢,皇上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愿意如此宠爱贵妃娘娘,这才叫人羡慕呢。” 皇上勾起的嘴角慢慢沉了下去,对于心思多疑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开个头,余下的他自己就能脑补齐全。 是了,皇上这般宠爱皇贵妃了,皇贵妃还在羡慕别人,岂不是辜负皇恩! 皇贵妃见皇上拉下去的嘴角,急忙捏着皇上的衣角辩解:“皇上,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而后又看向林朝雨道:“督主夫人,你勿要挑拨。” 皇贵妃这话,林朝雨没有什么反应,却是将林侯爷等人吓坏了。几人默默的缩了缩脖子,生怕被皇贵妃迁怒。 林堂更是在心中不住的骂林朝雨。 他方才当着封云深等人屁都不敢放,此时心中却骂人骂得欢实。 林朝雨一脸憨直之态,懵懂的问:“贵妃娘娘,我挑拨什么了?”见皇贵妃不答,她又看向皇后娘娘“虚心求教”:“皇后娘娘,我脑子愚钝,没有听懂贵妃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中最最尊贵的人,不知皇后娘娘口否赐教。” 皇后本是打算作壁上观的,可如今能顺道踩皇贵妃一脚,她也不会客气就是了。她和蔼的笑着道:“督主夫人,你方才的话是有歧义的。会让皇上误以为贵妃娘娘辜负了圣恩,不知满足。” 挑拨离间和无心之举而这罪名孰轻孰重,大家心知肚明。 但皇后此番言论,可并非是为了替林朝雨开脱的,她是知道林朝雨肯定还有后话,她自然得让林朝雨把话说全了。 林朝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贵妃娘娘,我真真是没有那些意思,就是单纯的羡慕而已呢。您看您,想要孩子皇上就给你,可不值得让人羡慕么。” 皇贵妃见皇上还气着,立即跟皇上表忠心:“皇上,督主夫人方才说了,她没有别的意思,臣妾也没有别的意思。是臣妾错了,不应该拿督主与您相较。您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男子,如何有人比得过您。” 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又小意认错,还夸了自己一番,皇上的心情慢慢的又恢复了过来。 林朝雨挽住封云深的胳膊,傻兮兮的笑着,也学着皇贵妃的样子跟封云深表忠心:“督主,您可别换夫人哦。我是真真切切的喜欢督主的呢,不论督主身子如何,不论督主身份如何,我都会喜欢着督主的。” 好嘛,林朝雨不学着皇贵妃表忠心还好,这一学,外加说的这些话,又把皇贵妃给甩出了几条街。 皇上怒道:“来人,贵妃身子不舒服,把贵妃带下去休息吧!” 皇上从来没有哪一天如今日这般觉得皇贵妃说话难听。 皇贵妃的意思,若是他不给她孩子,身份没有这么尊贵,就会拿封云深一个太监跟他一个正常男人相比较了? 若是他不是皇上,她是不是就不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皇上觉得皇贵妃就是个瞎子,完全看不到他的人格魅力。 那林朝雨看着长相不怎么样,眼睛也不怎么样,一个太监就让她那么稀罕!但人却是个踏实人。 不怪皇上觉得林朝雨长得不怎么样,林朝雨今日穿得灰扑扑的,又故意把自己往不好看的方向打扮,加上皇上本人老了眼睛也不大好,便没有看清楚林朝雨的长相。 封云深在林朝雨伸手过来挽他胳膊的时候,差点就甩开了。 好在林朝雨十分有分寸的只是虚虚的挽着他。看似紧紧抓的紧紧的、亲密无间,实则也只是虚虚的抓住着他的衣裳。 这才让封云深没有将她甩开。 皇后娘娘看着一脸憨憨的林朝雨,眸底闪过一丝深沉。 她果真是小瞧这个督主夫人了。 不过林朝雨愿意跟她一起对付皇贵妃,这是好事。和聪明人合作,会轻松许多。之前她一直想笼络封府,奈何因为一些陈年旧事,一直啃不下这块硬石头。 如今,林朝雨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皇贵妃在被人带下去的时候,眼神怨毒的看着林朝雨,似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但林朝雨非但不惧,还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回以了一个挑衅的微笑。 皇贵妃差点被气得吐血,嚣张,当真是太嚣张了。 总有一天,她会让林朝雨哭着求她。 还有封云深,她一定会让封云深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皇贵妃这个插曲,并未影响宫宴的进展。 稍稍冷了冷场后,便有恢复了热闹。 蔡元忠看着林朝雨的目光晦涩不明。 皇贵妃这一出过后,宴会直至结束都没有在弄出什么幺蛾子。 封云深如林朝雨猜想的那般,喝了一些酒。但他人却未有半分醉酒姿态,神色依旧清明。 回去的时候,二人依旧是一个人坐马车,一个人骑马。 到了封府,封云深将马交给门房迎上来的人,便率先进府了,未曾有要等待林朝雨从马车上面出来的意思。 林朝雨可还有事情要找封云深商量的,她麻利的从马车内出来,追在封云深身后唤道:“督主等等,等等……” 封云深停下了脚步。 林朝雨喘着气儿的追了上去,同封云深道:“督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封云深移步道廊下,林朝雨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方才神神秘秘的小声问:“督主,您跟花姨娘睡过吗?” 言情海 第四十七章:劲爆的 封云深以为林朝雨是要问她宫中的事情,她今日得罪了皇贵妃,表面上看着不怕,想来心中也是怕的,所以才停下了脚步。 却不料林朝雨问了这么个无厘头的问题。 什么叫他跟花姨娘睡过没有,他跟花姨娘睡过没有与她有何关系,莫非当真以为今日他稍稍承认了一下她的身份,就当真把自己当正经夫人了? “夫人往后说话,请注意措辞。”林朝雨一个黄花大闺女,到哪里去学的这些话。 安平侯府的教养,难不成真的差到了这种境界。 林朝雨讪笑,嘴上不住的应是,却压根儿没完心里去,这宁朝的人,怎么跟老古董一般,只做得,说不得。 她见封云深不答,根据她入府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观察,推测封云深大概是没有睡过了。于是她道:“花姨娘和皇贵妃,督主觉得谁生得好看一些?” 封云深想了想,大概是在对比。片刻后道:“半斤八两。”长得都丑。 皇上的眼睛大概是有问题的,在封云深看来,后宫的那些个娘娘,容貌都没有一个比林朝雨好看的。 好在林朝雨是个聪明的,今日入宫知道把自己弄丑一些。若不然,可就不单单是受到皇贵妃的刁难了,只怕其它的娘娘们也会发作。 宫中的那些女人,各个都跟斗鸡似的。 也幸好林朝雨把自己弄丑了,若是被皇上瞧上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林朝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贼兮兮的小声道:“督主,我有个想法。” “您看,花姨娘在我们府中,也是浪费。若不然把她送到宫中去,皇贵妃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想必花姨娘也是可以的。”皇上年纪大了,乖巧的大概会觉得乏味。 如皇贵妃和花姨娘这种劲爆的,才能够勾起他的心思。 但皇贵妃在怎么都是良家女子出身,即便是在劲爆,也比不过花姨娘这样的妓子来的劲爆啊! 封云深这才搞明白林朝雨的用意。 竟然是想要让他把花姨娘送去给皇上! 送人进宫,是个麻烦的事情。若当真由他送进去,只怕皇上是不敢宠幸的。 封云深不太想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心思。 但他看着林朝雨亮晶晶的眼,沉吟片刻道:“你还想报复皇贵妃?”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偶尔可以装孙子,但仅限于装,并不是真孙子好么。 倒是个斤斤计较的,封云深点了点头。左右皇贵妃让他也很烦,若是花姨娘入宫能分得皇上的一些宠爱,挫挫皇贵妃的锐气似乎也不错。 林朝雨见封云深同意了,喜不自胜。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了,但她及时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做贼似的四下看了看,见没有惊动任何人。 拍着胸脯主动请缨:“那花姨娘那边,我去交待。保证花姨娘不会与旁人说是从督主府出来的。” 封云深再次点了点头。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知道其中关系。 林朝雨再三道谢之后,心满意足的跟封云深告别了。 碧月在林朝雨把她们甩在身后,追上封云深的时候,好不容易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生怕在下一刻就看到林朝雨被封云深拍死的画面。 到后来将林朝雨鬼鬼祟祟的跟封云深说了些什么之后,欢欢喜喜的回来,碧月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的错觉。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会疼,不是在做梦。 除夕夜到新年,一家人要一起守岁的。但那只存在于别人的府中,封府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亦或者准确而言,封府也会一家人一起守岁,但那个一家人只有封云深和封铎二人耳。今年,多了一个唐无妄。 林朝雨还并非是封云深认可的家人。 封云深在沐浴更衣之后,便去了封铎的雪园。 他过去的时候,封铎和唐无妄正在暖阁内下棋。 林朝雨回了仪德院,洗白白过后就要睡觉,却被碧月阻止了,碧月道:“夫人,要守岁的。” 林朝雨打了个呵欠,含糊不清的道:“我先睡一会儿,你晚些时候喊我。” 今天起得太早了,林朝雨现在困得很。 碧月便不在劝了,左右但凡林朝雨认定了的事情,劝是没有任何用的。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碧月已经深深的领悟到了这一点。 林朝雨沾着床不多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碧月掐着时间点,在临近新年的时候温声将林朝雨唤醒了。 林朝雨裹着个被子,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挪到了临窗的软榻上。 她命人志支起了窗户,准备就这窗户瞧瞧就好了。 碧月说过,跨年的时候会有人放烟火。 很多东西,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可人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和庆祝节日的方式都大抵相同的。 林朝雨慢慢的听到远远的有鞭炮声响起,先是零零星星的,随后就多了起来,饶是她住在内院也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 在这些鞭炮声中,夹杂着几声“咻咻咻……” 林朝雨便看到一朵璀璨的烟火绽放于漆黑的夜空中。 宁朝的夜,才是真正的黑夜。在林朝雨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即使夜晚,夜空也是被各种颜色的霓虹灯染成了各种的颜色。 即便是黑夜,也黑得不纯粹。 这还是林朝雨来到宁朝之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夜空。 那一朵烟火,像是召唤小弟出场的老大,它出场之后,无数的烟火接踵升起,铺满了整个夜空。 一朵接一朵,一朵压一朵,热闹而美丽。 林朝雨看着看着,便觉得脸上一凉。 她伸手一抹,哈…… 风太大了,竟然给她吹出眼泪花儿了呢。 碧月在一旁无声的伺候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刻的林朝雨,看上去十分弱小孤单,还有几分凄凉。 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人给遗忘在了这里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封云深也看着这同一片天空,严重无波无澜,并未因这美丽璀璨的烟火动容半分。过年,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可以庆贺的。 言情海 第四十八章:身子还疼吗? 大年初一,林朝雨给自己开了个好头,睡了个大懒觉。 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简单的用过早膳之后,她就去找花姨娘,她差点就把这个大事给忘了。 林朝雨今日没有把自己弄得跟昨日那般灰扑扑的,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林朝雨。 她本就生得好看,到了封府之后,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气色便慢慢的养回来了。如此一来,一路走到花姨娘的院子,引得无数人注目。 他们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夫人似乎才是府中最好看的。 花姨娘听到林朝雨来找她了,屁股和胸脯同时一疼。 那日她被林朝雨踢到湖面,回来后仍旧不甘心,就跑去找章嬷嬷闹,结果章嬷嬷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夫人有权处置各位姨娘。” 花姨娘就知道,自己是白遭罪了。 谁让人家占了个正头夫人的名号,督主又是个不管事的。 听闻林朝雨昨日还跟督主入宫了,花姨娘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但她如今是有点杵林朝雨,不太敢招惹她了。 所以林朝雨过去的时候,花姨娘倒是没有与她太过针锋相对,只是看着林朝雨的目光仍旧不大友好就是了。 林朝雨不是来跟花姨娘做好姐妹的,是来谈事情的,是以花姨娘的态度并不重要。她坐下之后,看着花姨娘道:“花姨娘身子还疼吗?” 林朝雨知道后面花姨娘去找过章嬷嬷,想要让章嬷嬷处置她的事情。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花姨娘就心塞了。 忍不住就黑了脸:“夫人若是过来看我笑话的,看完了便走吧!”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即便是摔出血也好了。 大年初一林朝雨就来给她添堵,花姨娘真真是对林朝雨的不喜到了极致。 “花姨娘想错了,我即便是在闲,也不是那等喜欢落井下石之人,今日来,是想跟花姨娘说说话而已。” “花姨娘应该知道,昨日我同督主去了宫中。” 花姨娘不搭话,冷眼看着林朝雨。啧啧,不过就是随督主去了下皇宫,就来找她炫耀了。 林朝雨也不需要花姨娘的回答,她只要确认花姨娘在听就好了。她不急不缓的道:“宫中,当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地方呢。琼楼玉宇、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所有人用的餐具,皆是黄金玉石所做。宫中娘娘们的穿戴,看得我眼花。” 花姨娘随着林朝雨的话,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副富丽堂皇的画面。 从前她就听人说过皇宫的华丽,也听说过皇宫娘娘们的待遇。可皇宫,她这样的人哪里近的去。 花姨娘虽然胸.大却并非无脑,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她这样的身份,能够混成督主府的姨娘,已经是顶好的造化了。 跟她一起的姐妹,还在青楼里面生不如死呢。 “哎,我这辈子,是跟皇宫无缘了。身为督主的正妻,想逃没办法逃。呵……,即便是可以逃,我是侯府的小姐,逃出去又能怎么样呢?”林朝雨自嘲道。 她的嘲讽之意不假,花姨娘也知道林朝雨成亲头一夜寻死的事情。加上那天在花园中林朝雨的话,说好听点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端正,说难听一点不就是认命了吗? 花姨娘柳眉一挑,这林朝雨是入了一趟宫受刺激了么! 也是,皇宫中的泼天富贵,有几个人能守得住自己的心。更何况以林朝雨原本的身份,若不是因为她弟弟犯了错,以她的容貌想要进皇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一定很不甘心吧! 看林朝雨不开心,花姨娘心情就好了很多了。但她心中却觉得奇怪:“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就不怕我去告诉章嬷嬷你的心思?” 林朝雨苦笑:“我在这封府内,也就跟你稍稍熟一点了。其余的姨娘,话都未曾说过一句。你若要去跟章嬷嬷说,就去吧。你害了我又如何呢,正妻这个位置也不会是你的,督主仍旧不知道你是谁。” 这话就扎心了,却又言之有理。 花姨娘知道,封云深那样的人,就是对她们这些女人不感兴趣的。若是感兴趣,这后院不来,那前面的丫鬟总归是有些动静的,但却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况且,即便感兴趣又能如何呢? 他一个太监,即便是花姨娘笼络住了封云深的心,荣宠也只是短暂的,不会长久。待她年老色衰,又无子嗣傍身的时候,便是她成为昨日黄花的时候。 说到底,她们这些被送到封府中的女人,都是可怜人罢了。 花姨娘冷哼了一声。 “说起来,我若不是被我那好色的弟弟所害,也不会沦落至此了。”林朝雨跟花姨娘一个劲儿的倒苦水。 却在说林堂好色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放慢的语速,让花姨娘听得分明。 林朝雨的事情并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的一个侯府小姐,就因为自己的亲弟弟管不住自己身.下的玩意儿,所以才受到这等侮辱。 花姨娘会同情林朝雨吗?并不会。 在她看来,林朝雨在惨,现在都是坐在她头上的。 当然,林朝雨也并不是要博得花姨娘的同情,她是在一步一步的把花姨娘往自己的坑里领。 要让花姨娘入宫,这个事情不能是通过她的手,也不能通过封云深的手,林朝雨就想到了安平候府。 而这些,都需要花姨娘自己从封府逃出去,自己去找到林堂,然后在由安平候府把她塞进皇宫。 这样就能把她、把封府摘得干干净净,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被殃及。 林朝雨继续絮絮叨叨的跟花姨娘说着,林堂和林侯爷的耳根子如何软,如何容易被女人蛊惑,如何听女人的话云云的。 刚开始,花姨娘也就是单纯的听着,甚至有些不耐烦自己被林朝雨当成了垃圾桶。 但这听着听着,她忽而就动了别的心思。“夫人初二可是要回侯府?”出嫁女都是在初二回娘家的。 ------题外话------ 各位看文的宝宝们、仙女们、小可爱们,搞一个小小的活动:2019年5月13日—2019年5月16日期间,评论字数在30字以上的评论,可获得20100潇湘币哦,欢迎大家评论ing 言情海 第四十九章:约法三章 林朝雨苦涩的笑了笑:“花姨娘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哪里有资格回娘家。你莫不会以为督主会把安平侯府当正经的亲戚吧!况且,即便是能够回去,我也是不想回去的。” 说道后面,花姨娘已经能够听出林朝雨对安平候府浓浓的恨意了。 花姨娘觉得林朝雨这脑子,当真是白瞎了她这好容貌。自己的娘家不亲,在封府又是个摆设,她竟是不担心自己以后老无所依。 她劝道:“夫人,我们身为女子呢,除了靠孩子,就是靠娘家了。孩子我们这辈子是无望了,娘家您可不能在疏远了。”花姨娘劝林朝雨这几句话倒是诚恳。 当然,那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这般诚恳的劝林朝雨。 林朝雨觉得花姨娘的这一套理论,才当真是搞笑得很。 她林朝雨,长了这么大,活了这么些年,就从来没有靠过任何人。 上辈子的父母就不说了,这辈子的的娘家,她觉得花姨娘一定是在搞笑。若是这娘家靠得住,如何会把她送到封府来。 靠娘家,她还不如抱紧封云深的大腿。 纵然封云深有一日倒了,她也享了这么些年的福了。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嫁妆,也够她余生舒舒坦坦的过了。 只要封云深不去搞什么造反啊、谋朝篡位的事情,她就能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你不懂,我跟侯府,自从他们决定放弃我选择侯府的利益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再也不是我的父母亲人了。” 花姨娘见林朝雨劝不动,心中有些焦急。 她本来打算通过林朝雨,先跟林堂搭上话的。 林朝雨起身道:“多谢花姨娘听我说这些废话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花姨娘想留林朝雨,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人,只得在心中干着急。 林朝雨却是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问:“花姨娘初三可要出门逛逛,我要出去买些东西呢。” 若是往日里花姨娘必然会应约,她们姨娘们平日里是不能出门的,并不能如林朝雨那般。但眼下花姨娘心都被搅乱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逛。 林朝雨只得失望的离开,却又仿若自言自语一般的道:“但愿不要再街上碰到林堂,他最喜欢在街上乱晃悠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入了花姨娘的耳中。 花姨娘登时就变了主意,迫切的道:“夫人,我还是陪你去吧!” 林朝雨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却是茫然的回头问:“怎的又改变主意了?” 花姨娘笑着道:“夫人既然愿意把我当朋友,若是连陪夫人逛街都不愿,就太对不起夫人了。” 林朝雨心道,分明是自己想去。不过这样也好,稍微有点脑子也就不会入宫还没有开斗就被皇贵妃给碾压了。 她感激道:“那就多谢你了。” 林朝雨从花姨娘的院子离开,刚回到仪德院,就有封铎院子里的丫鬟来传话,让她过去同封铎他们一起吃午饭。 男神相邀,林朝雨如何会拒绝。 当即让碧琴去厨房传话,让厨房的人把她今日中午要吃的羊肉汤直接送到雪园。 林朝雨让厨房做的羊肉汤是没有任何膻味的,在餐桌上大受几人欢迎。 今日一起吃饭的,依旧是封铎、封云深和唐无妄几人。 用了饭,林朝雨便把封云深请到了一旁,跟他说花姨娘那边已经说动了,让他借几个人给她。 并且把后续的计划都一并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看着今日明显比昨日顺眼许多的林朝雨,同意借人给她。待听了林朝雨的计划之后,封云深似乎知道为什么男子应当娶妻了。 有些男人不愿意做的不大不小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妻子去做正好。他本以为林朝雨会直接简单粗暴的说动花姨娘进宫,却不料用了一个他根本不用插手,花姨娘往后也不敢因为出了事情会把封府牵扯进去的法子。 或许,花姨娘上位之后,还会跟他卖好,希望他们能不拆穿她的身份。 林朝雨处理事情这种周全细致的方式,让封云深很满意。 封铎遥遥的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只觉得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他心中甚慰。 往后见了念念,他也有交代了。 只是很遗憾,念念不能亲眼看到。 回门的事情,林朝雨没有提,封云深也没有问,二人很有默契的把事情揭过了。 倒是如今把林朝雨当正经儿媳妇看的封铎,私底下问了封云深,可否要陪着林朝雨回门。他知道封云深对林朝雨,并没有如同对待其它的姨娘那般,完全不允许她出门。 封云深道了句:“不必。” 他看得出来,林朝雨是由衷的讨厌安平候府的人。 初三这日,花姨娘一大早就领着几个和她交好的姨娘来找林朝雨。 花姨娘今日对待林朝雨的态度和往常对待林朝雨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殷勤中略带一丝讨好的同林朝雨道:“夫人,这几个姐妹也想要出去逛逛,还请夫人给大家个机会。”天天关在院子里的人自然是想要出门走走的。 人越多,于林朝雨而言,证人也就越多。 但她不能轻易的答应花姨娘,便故作迟疑的道:“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怕是不好吧?” 花姨娘连忙应承:“不会不好,我们一定不给夫人添麻烦。” 那几个被花姨娘带来的姨娘纷纷表态。 林朝雨不言,目光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权衡和思考。自有一番打算的花姨娘不禁有些肝颤儿,生怕林朝雨因为她突然带来的这些人的缘故,不出去了。 若是她跟林朝雨二人出去,她不太好制造机会。 在花姨娘忍不住准备开口大力说服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严肃的道:“众位姨娘要想跟我一道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夫人请讲。” 花姨娘有些太沉不住气了,林朝雨有些担心她进宫之后直接就当了炮灰。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言情海 第五十章:出府 林朝雨认为,她只是在花姨娘原本只有单选题的人生路上,多给她提供了一种选项。花姨娘是要坚持走原来的路,还是要选择新的出路,那都是她的选择。选择之后,花姨娘是否会后悔,把人生路走得好坏,林朝雨并不关心。只是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给花姨娘递梯子,自然是希望花姨娘能够顺着她递过去的梯子爬高一些的。若是花姨娘刚爬上去就摔死了,林朝雨凉薄的觉得,这是浪费了她给花姨娘搬梯子的功夫。你说林朝雨残忍,没有同情心。呵……,在经历了最亲近的人的伤害,也经历过好朋友的背叛,更是在商海中浮沉数载独自行走的人。学会残忍,学会冷漠,是最能够保护自己的方式。因为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没。林朝雨没有杀过人,但却坑过无数次的人。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她就能缩在仪德院这一亩三分地儿,做个乖乖女就好了。但架不住她心高气傲,永远学不会忍耐。她如今虽然身份卑微,地位不高,但这些都阻止不了她想要把那口恶气发出来的行为。上辈子林朝雨就是如此,但凡她想要做的事情,花多大的力气和心思都一定会去做的。“第一:你们不可单独行动,离开我的身旁,若是不停话离开,除了任何事情,后果自行负责。第二:自己个儿看上的东西,自己买单,我不会帮你们付钱。第三:遇到旁人送东西,一律不准收取,不可借督主之名行事。”这第一条的意思只是不必多说。第二条么,林朝雨本就是个抠门的人,断然也不会装什么大度,把自己的银钱拿去给不相干的人买东西。至于第三条,林朝雨还是担心有人趁机给她们这些女人塞东西,以此到封云深跟前博人情,再有么,就是林朝雨能感受到,封云深有在刻意经营自己的名声。一个太监为何要刻意经营自己的名声,林朝雨不知道,也懒得去思考。但她总归不会蠢到去坏封云深的事。花姨娘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这林朝雨亏得还是从侯府出来的,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些黄白之物的事。花姨娘自己是个贪财的,听了林朝雨这三点,便被尤其认真的把第二条给听进了耳朵里。但她今日还需得着林朝雨,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还率先应是。其余的一娘们也纷纷应是。林朝雨点了点头,这才领着这花姨娘在内的五个姨娘浩浩荡荡的出府了。女子逛街,无外乎是些首饰、衣裳、胭脂水粉铺。林朝雨先是带着众人到了一家首饰铺子,首饰铺子的对面是一家赌石头的铺子。在宁朝,赌石这个项目,算不得爆火,也算不得冷门,总之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挖玩儿。林堂便是其中一个。赌石要砸的钱并不多,但若是割出来一块好石头,便是赚了。林堂这种喜欢坐着收钱,还游手好闲喜欢玩乐的人,这个项目可谓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林朝雨不确定林堂今日此时一定会到这个铺子来,原主跟他虽然是姐弟,但从来都是原主一味的包容林堂,林堂单方面的欺负原主。是以原主只是知晓林堂事情的大概,具体的却是不清楚了。不过,今日林堂总归是不会留在安平侯府的。初三,安平候府并未任何宴会。封府的马车都是有标志的,虽然不张扬,但仅仅是那个标志就可以让人毕恭毕敬不敢冒犯。都城的人,都是人精,尤其是商人,认识各府马车的标志乃是基本功。是以当林朝雨几人的马车停在首饰铺子门口的时候,有眼力见的伙计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待林朝雨等人下了马车,不停的躬身作揖问好。他虽然不认识林朝雨,也不认识封府的那些个姨娘,单单看林朝雨走在前头,后面的人都以她马首是瞻,心思一动便猜出了林朝雨的身份。行过礼之后对着林朝雨客客气气的道:“夫人,里面请。”林朝雨微微颔首,便跟着那伙计进去了。她道:“给我一间临窗的雅间。”宁朝都城的大部分商铺上面都有阁楼,一层是货品展示区,二层便有许多雅间,供达官贵人们休息或单独挑选东西。伙计按照林朝雨的吩咐,给她们安排了一间靠窗的雅间,林朝雨并不是出来买东西的,但到底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便对小二道:“拿一些玉钗来给我看看吧!”她并不喜欢金银这一类的东西,对玉却是十分喜欢的。“你们想要挑什么,自己吩咐就好了。”这话是林朝雨对花姨娘等人说的。她只是负责带人出来的,可不负责照顾这些人,且她也懒得照顾这些人。花姨娘敷衍的随口说了些东西,其它姨娘也说了自己想要的首饰。伙计便欢欢喜喜的按照她们的喜好去拿首饰来给她们挑选。林朝雨的运气也算得上是不错,在首饰铺子里坐了不一会儿,就看到林堂跟他的狐朋狗友进了首饰铺子对面赌石的铺子。林朝雨只是晃了一眼,便继续挑起了玉钗。赌石并不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所以她并不急。最后林朝雨选了一只玉钗,素来爱美的花姨娘却是什么都没有选中。当然,并非是没有能够让花姨娘瞧得上眼的东西,而是花姨娘压根就没有心思挑这些。花姨娘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连林堂长什么模样,侯府大门往哪里开的都不知道。是她冲动了,但她今日已然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在回封府了。在封府这种守活寡的日子,她是受够了。其它的姨娘也三三两两的挑了些东西。伙计便恭恭敬敬的把林朝雨等人送了出去,林朝雨挑的那玉钗,价格并不便宜。所以她数量不多,却是几人里面花钱最多的。林朝雨刚从首饰铺子出来,林堂就看到她了,急吼吼的就从赌石的铺子里趾高气扬的过来找她。 / :。: 言情海 第五十一章:引荐 督主府的马车就停在首饰铺子一侧的,所以林堂路早早就看到了马车,他便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向,所以才会有了林朝雨一出来就被他看到的情况。 林朝雨今日本来就是出来钓林堂的,自然不会把鱼钩和鱼饵收起来。 她若不把林堂给钓过来,如何“引荐”花姨娘和林堂认识呢? 林堂是从赌石铺子里一路大呼小叫的过来的. 他过来的时候,一直以来都喜欢冒尖出头的花姨娘罕见的不动声色的往其它几个姨娘身后尝了躲了躲自己的身子。 她要勾搭林堂,自然不能让林堂知道她是督主府出来的人。 花姨娘觉得,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她正在愁即便是见到林堂她也不会认识,且看林朝雨之前的样子,只怕是看到林堂就会躲开,她正在焦虑该怎么办的时候。 林堂自己就眼巴巴的冒了出来。 林朝雨被林堂的大嗓门吼得脑仁疼,她忍不住就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林堂这一吼,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一脸吃瓜相的看着他们。 林堂最是见不得林朝雨这嫌弃他的样子,激得他胸中的怒火蹭蹭蹭的冒了出来。当然,他再怎么气,也不敢在跟林朝雨动手了。 封云深伤了他的嘴角,可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好齐全了,惹得他被许多人嘲笑。 于是只能对着林朝雨干嚷嚷:“你个不孝女,你怎么不回门?” 林朝雨是个极端的人,惯常不喜欢粉饰太平。上辈子很多时候是不得已,如今她可是不愿意自己受委屈的人。 听到林堂的话,她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盈盈的道:“回门?我不是被你们当做东西给送给督主了吗?一个东西,哪里有门可回,有资格可回?” 林堂觉得,林朝雨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所以才会一直强调自己是个东西。若是他,这背后的交易和情况,他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到处声张,甚至尽可能的去隐瞒这些事实。偏到了林朝雨身上,她还可劲儿的宣扬。 她当真是顾脸面的吗? 被亲生父母当做东西送给一个太监可耻吗,自然是可耻的。丢人吗,自然也是丢人的。 但林朝雨却觉得,丢人的是那连自己的儿子管教不好,是那卖女求荣的父母应该可耻,应该觉得丢人。 她么,顶多就算个无能懦弱,没有反抗这门亲事。 确切的说,原主反抗过了,用她的生命来反抗的。而她么,是觉得嫁个太监挺好的,是心甘情愿的。 既然是心甘情愿,那么上述所说的,便是不存在的。 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你自己不在乎了,别人便不能将你如何。 林朝雨始终认为,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所以林朝雨在说起这桩丢人的交易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无论是在宫中当着文武百官,还是在市井当着天下百姓。 “罢了罢了,你不回门就不回,跟谁稀罕你回来似的。”林堂暴躁的道,然后朝林朝雨摊开手:“你给我些银子,我要去买石头玩儿。” 林朝雨当真是想研究一下林堂的脸皮是什么做的,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还会给他钱。莫非是她和陈月彤来封府的那日,她的话说得太过委婉了? 林朝雨忍不住笑了,不是那种礼貌性浅笑,而是发出了声音的笑:“林堂,要钱请左转回侯府好吗,找你的爹娘要去。” 林堂可不愿意放过敲诈勒索林朝雨的机会,他强横的道:“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这意思是,要动手抢了吗?”林朝雨挑眉。 一听她这话,碧月登时把林朝雨护到了身后,目光不善的盯着林堂。 虽然安平侯府没落了,但林候爷和陈月彤都惯着他,林堂也没有特别缺过银钱。 而且,他已经习惯了向林朝雨索要东西。从前在侯府的时候,林朝雨的月钱和得的赏赐基本上都还是被林堂搜刮干净了的。 所谓习惯成自然,林朝雨硬是不给,他也拿林朝雨没办法。 若是林朝雨是从前的林朝雨,他也敢上手枪的,但现在的林朝雨么,林堂因着此前的事情,并不敢太过放肆了。 林朝雨看着林堂那怂样,并未得寸进尺的去羞辱林堂。只是笑了笑就上了督主府的马车,让车夫带她们去买衣裳的铺子。 倒不是林朝雨对林堂大度,只是林朝实则没有威胁到她而已,她犯不着费尽心思的去刁难林堂。 林朝雨都上了马车,花姨娘等人也自然是跟随者她的脚步上了马车。 本来有姨娘以为能看一出好戏的,结果戏还未曾开始,林堂就熄火了。 林朝雨是个能坐着就不会站着的,到了卖衣裳的铺子,依旧选了的雅间坐着,让店里的伙计把她喜欢的衣裳拿上来她们挑选。 选了一会儿,花姨娘突然跟林朝雨道:“夫人,我茶水喝多了,想去一趟恭房。” 林朝雨点了点头。 花姨娘便带着她的丫鬟去了铺子的恭房内。 挑了一会儿衣裳,林朝雨见花姨娘还没有回来,心想这花姨娘大概是尿遁了。为了给够花姨娘逃跑的时间,林朝雨发现了也不开腔。 又过了一会儿,其它几个花姨娘邀着一道出来的其中一个姨娘开口:“花姨娘怎么去个恭房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林朝雨这才附和:“好像是时间有些长了。” “碧琴,你去看看花姨娘是怎么回事。”林朝雨打发碧琴去找人。 碧琴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这种情况派她去,在合适不过了。 果真,碧琴出去后不一会儿,林朝雨就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夫人,不好了,花姨娘失踪了。” 林朝雨故作惊慌的喊道:“什么,失踪了?” 然后提着个裙角就蹬蹬瞪的跨出了雅间的房门,盯着跑回来的碧琴道:“她未在恭房内吗?” 碧琴都快哭了:“没有,恭房内没好有。” 碧琴是快哭了,而此前跟着花姨娘的丫鬟却是已经在哭了,还是悄么声的不敢哭出声的那种。 林朝雨有些惊慌的安排:“碧月,你去请掌柜的,打听一下方才有没有奇怪的人进来。碧琴,你带我去恭房处看看。” / :。: 言情海 第五十二章:在笑 其余的姨娘些听到花姨娘不见了,心思各异,但统一的有些害怕。 她们今日是跟花姨娘一道出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 于是全都跟在了林朝雨身后。有人便开口问:“夫人,若是花姨娘当真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 林朝雨不答,只是急匆匆的往前走。 其余四个姨娘便以为林朝雨也是被吓到六神无主了。 林朝雨匆匆赶到恭房,花姨娘此前用过的恭房的门大大的开着,恭房内有血迹。 碧琴道:“奴婢方才过来的时候,青青就守在门外,她未曾见过任何人进去,也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奴婢过来之后便喊了几声花姨娘,可没有人应承。我们二人便合力推开了门,恭房内便没有花姨娘的身影了。” 碧琴本就是个心思活络、口齿伶俐的,几句话便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刚跟林朝雨说完情况,碧月也领着掌柜的过来了。 大冬天的,掌柜的愣是跑出了一头的汗。 督主的小妾,在他的地盘失踪,掌柜想想都能腿软。 掌柜的一过来,林朝雨就问他:“掌柜的,你可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进来?” 掌柜的摇头:“禀夫人,小的没有见过任何奇怪的人进来。” 林朝雨道:“掌柜的,我人手不够,劳您让店铺的伙计在周围找找。” “碧月,你赶紧出去通知林伯他们,让他也差人四处去找。” 掌柜的自然是愿意帮忙的,立即就着人去找了。 碧月也领了命令出去。 林朝雨便领着其它的人往铺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们也都带着人四下找找。” 几个姨娘看着血迹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但口中自然应是。 封云深骑马路过一个热闹的衣裳铺子门口,却突然有一个人从铺子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差点就挡了封云深的去路。 好在那女子动作灵活的避开了,封云深也及时的拉住了马,这才没有引发“交通事故”。 这个匆匆走出来的女子,正是林朝雨。 她一见封云深,登时拉着骑在马上的封云深的袖角,脸上的惊慌之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看到救星的样子,她急急的道:“督主,花姨娘似乎被人掳走了,您快派人去找找。” 封云深路过此地,大概是要去做什么事情的,是以后面带了一串儿的东厂番子。 封云深的出现,并不在林朝雨的计划范围内。 但却可以促进林朝雨今日计划的效果,所以林朝雨就毫不客气的巴了过去。 封云深没有拂开林朝雨拽着他衣角的手,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林朝雨这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毛病。 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从毛色黑亮林朝雨搞不清楚品种的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安抚林朝雨:“莫慌。” 然后不疾不徐的跟身后的人吩咐:“速去寻找。” 身后的番子些便散去了大半,只留了一小部分人在原地。 跟着林朝雨一道出门的几个姨娘,有些是曾经远远的见过封云深的,有些是从未见过。待看到封云深的脸后,沉溺在了封云深的容貌中无法自拔。 不想自己竟然嫁了一个如此俊美无双的人。 而那些曾经远远见过封云深长相的姨娘,如今近看封云深,更觉气度非凡。 关键的是,督主在笑啊! 笑得好温柔。 督主还在安慰夫人。 所以,谁说督主恐怖来着。分明是督主府的那些下人在作怪,督主这么温柔俊美的男子,怎么会舍得冷落她们,定然是章嬷嬷等人乱进谗言。 “督主,花姐姐不见了,怎么办啊!”有胆子大的,嘤嘤嘤的哭着就朝封云深扑了过来。 因为是在首饰铺子门口,几人离的距离并不远。 那姨娘仅三两步眼看就跑到了封云深跟前。 封云深的袖子动了动,一颗银色的小珠子就射进了那姨娘的额头,直接从额头贯穿她的头。 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 林朝雨也没有反映过来,以至于她离得太近,那姨娘的血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温热的血,有一种黏腻感,血腥味儿也充斥满了她的整个鼻腔。 她抓着封云深袖角的手,不自觉的就松开了。 “啊……”直到那姨娘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才有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充满了惊恐的叫喊声。 姨娘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担忧上面,眼中却是充满了惊恐,额头被开了个窟窿,以至于整张脸看着诡异而扭曲。 原本的如花美人,顷刻间就成了尸体。 封云深却是眼波未动,嘴角依然带笑。 仿佛刚刚杀人的不是他,也仿佛死的人并非是他的小妾。 其余的几个姨娘吓得默默的后退了几步,全都屏息垂首,无人在敢上前,也无人在敢直视封云深。 封云深察觉到自己袖角被林朝雨松开,见她眼神定定的看着那个死去的姨娘。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被吓到了,还是是其它的情绪。 鲜红的血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皮肤越发的白皙。 封云深掏了个帕子出来递给林朝雨,他觉得林朝雨的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看着顺眼。 林朝雨接过,声音有些干哑的到了一声谢,便抬手自行将脸上的血拭去。 待林朝雨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封云深这才问:“花姨娘什么时候始终的?” 林朝雨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条理分明的说了,特意强调了恭房中的血迹。 “此事我来处理。” 林朝雨点了点头,封云深知道她的计划,由他来走这个过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送夫人回府。”封云深吩咐。 碧月是在林朝雨回答封云深的话的时候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她在心中不停的拜着神佛,好在夫人的出格之举,没有得到姨娘那样的下场。 听得封云深的吩咐,赶紧就扶着林朝雨往马车旁走。 其余的姨娘的丫鬟自然也是扶着自家的主子打道回府。 督主,太恐怖了。 这种谈笑间就夺人性命,杀了人之后依旧面含微笑的人,比那种面怒狰狞、愤而动手的人更加可怖。 似乎在他眼中,他们如同草芥一般,这如何不让她们胆寒。 / :。: 言情海 第五十三章:还给夫人 林朝雨回到仪德院之后,就钻进净室内,不停的洗脸,仿佛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怎么都洗不下来一般。 碧月在一旁看得焦灼不已,夫人细皮嫩肉的,在这么洗下去,脸皮子非得被弄伤不可。“夫人,您脸上没东西了,不要在洗了。” 林朝雨道:“我知道。” 她知道没东西,但那种血液落在她脸上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总觉得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这是心理上的毛病,不是脸上干不干净的问题。 在说花姨娘那边,她割破了手指,弄了一些血迹之后,就撬开窗户独自逃了。 在逃的路上,换了一身衣裳,把之前自己的衣裳用包袱装了起来,用面纱遮住了半边脸,便飞快的跑到了之前林堂等人赌石的铺子。 林堂放才问林朝雨要银子,便是没有太多的钱继续赌了。 花姨娘跑过来的时候,林堂便刚刚从赌石的铺子出来。 出来之后就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分别了。 见林堂落单,花姨娘紧跟着他。 在一条没什么人的巷子,花姨娘这才故作惊慌的跑了出去,拉着林堂如同拉着救命稻草一般,眼泪汪汪的道:“公子,救命啊!” 林堂是个见着女人就骨头软的,尤其是好看的女人。 花姨娘容色是可以个皇贵妃媲美的,便足以证明她的美貌。是以便是单单露出一个额头,一双眼睛,就已经让林堂魂儿都没有了。 林堂窝着她的手,入手的细腻感让林堂心神荡漾:“姑娘,发生了何事?” 林堂摸上花姨娘的手,花姨娘就知道他上钩了。 再看他痴迷的眼神,面纱下面的嘴角勾了勾。 哭哭啼啼的把自己提前编好的凄惨身世同林堂说了一遍,林堂当下怜惜不已,便偷偷摸摸的把花姨娘带了回去。 为何要偷偷摸摸,花姨娘言语间表明了她不愿意给人做妾所以逃出来的,但她身份又不能做正妻,林堂便只能先把人带回去在说了。 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即便是眼下得不到,先带回去每天看看也是极好的。在说,到了府中,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岂不是他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了。 花姨娘的身世编的很狗血,家中穷困,父亲早逝,哥哥要成亲没有银子,便要把她卖给富贵人家去做妾,她不愿意,便逃了出来。 而方才,则是有人觊觎她的美貌,想要对她用强,她才一路跑到了这里。 若是林堂稍微长点心,就能发现,花姨娘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追她。 然而,色令智昏,林堂哪里还留意得到其它,一心想把花姨娘给哄回安平侯府去。 第二日,章嬷嬷带了东西给林朝雨,说是封云深赏赐的,她昨日受惊了。 又道,花姨娘已经找到了,不过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杀了,并且抛尸于城西的破庙内。 女尸的脸被划烂了的,但是身上的衣裳却是花姨娘之前出门的时候穿的衣裳。 林朝雨得到封云深的“慰问礼”并没有多开心。 神色怏怏的让章嬷嬷替她谢过封云深。 看都没有看就让碧月收了起来。 女尸是哪里来的,还是穿着花姨娘衣裳的女尸,虽然有些东西她猜到了,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残酷之处,但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之后,林朝雨觉得,她若要很好的在宁朝生存,很多观念必须转变,不然她只怕也活不长久。 这些调整和转变,她需要花时间。 章嬷嬷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离开了仪德院。 回去的路上心中翻江倒海。 督主对夫人,是不一样的。 抛开这不同寻常的赏赐频率和特意吩咐她交代花姨娘的情况不说,单就林朝雨带着花姨娘出门,以至于让花姨娘遭逢大难督主不追究这一点,章嬷嬷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个月后,林朝雨接到消息,安平侯府给皇上送了一个绝色美人儿。 林朝雨在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把给封云深的谢礼准备好。 那日她看到林堂赌石,便想这给封云深雕刻一个笔洗。林朝雨上辈子,为了让自己静下来,克服自己的郁气和浮躁,便在空闲的时间去学了雕刻。 她自小只要认真学习某一样东西,便能很快的学会,而且总能学得很好。 雕刻,她自觉还是可以拿的出手的。 她给封云深雕刻的笔洗是用玉雕的,买那一块玉,花了林朝雨两个月的钱,好几百两银子。 林朝雨寻了章嬷嬷,把那笔洗交给她,让她转交给封云深,说是谢礼。 如今林朝雨给封云深送东西,章嬷嬷如今也知道林朝雨是没有其它的心思了,便没有在用那种奇怪而又防备的眼神看待林朝雨。 恭敬的接过之后就在封云深回府之后去云深院交给了他。 收到谢礼的封云深有些不明所以,但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看着那跟他平日里用的截然不同的圆滚滚的笔洗,觉得林朝雨的欣赏水平有些差。 他惯用的笔洗都是方正大气的,何是用过这种小家子气的东西。 笔洗上面雕刻出来的,是一个圆润憨萌的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动物。但那动物眼瞧着十分讨喜,看着虽然有些愚钝,却软萌软萌的。 林朝雨雕刻的是她上辈子很喜欢的龙猫。 她雕刻的功夫不错,把龙猫雕刻得栩栩如生,将龙猫的憨态可掬和温暖治愈的样子都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封云深觉得,用这样的东西,与他身份不符合。 虽然他知道这是林朝雨亲手雕刻的,但是还是将东西交还给章嬷嬷道:“还给夫人。”他才不会收女子的东西。 章嬷嬷接过,便跟封云深告退,拿着东西要去还给林朝雨。 章嬷嬷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另一只脚还未来得及踏出就听到封云深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罢了,不必还给夫人了。” 章嬷嬷复又回去,低垂着头把东西奉还给了封云深。 封云深随手把东西递给东月:“放到书房去吧!” 东月小心翼翼的接过。 落雪看着东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面上却半分不显。 / :。: 言情海 第五十四章:太要脸了 林朝雨刻好了笔洗,又把剩余的一些边角料顺道做了一些簪子耳坠后,便到了二月末。此时下了林朝雨来到宁朝之后的第一场春雨。 林朝雨改造院子的心思就愈发的强烈了。 她亲自去厨房弄了一羊奶炖蛋端着去拜见封铎。 封府家规规定,后院女子不可擅自踏足外院。但雪园封铎给林朝雨开放了,所以林朝雨才可以去雪园。 经由雪园的人通报后,很快守门小厮就恭恭敬敬的把林朝雨领了进去。 虽然下过了春雨,但天气依旧冷得可怕。 林朝雨仍旧裹得厚厚的,没有减少自己的衣服,封府主子们的房间内也仍旧烧着地龙。 待入得花厅,林朝雨才觉得暖和了不少。 封云深笑着问:“今日怎么舍得到我这边来?” “有些事情想问问父亲。”林朝雨喊封铎为父亲,喊得毫无心理负担。这么好看的人,若当真是她的亲爹,林朝雨睡觉都能笑醒了。 封铎做洗耳恭听状。 林朝雨看了碧月一眼,对封云深道:“我那事情不急,父亲先尝尝这个羊奶炖蛋可合您的口味。”林朝雨上辈子喝惯了牛奶,这羊奶她喝得不怎么习惯。 但宁朝的人饮羊奶却比牛奶的多。 有些家境不好,妇人生了小孩子后请不起奶娘的,都是用羊奶给小孩子喝。 碧月在林朝雨的示意下提着里面放了棉衣的篮子,将棉衣中的小汤蛊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之所以在提着汤蛊的篮子里面放棉衣,是为了让羊奶炖蛋不会拿过来的时候已经凉了。 碧青上前把小汤蛊揭开,取了干净的勺子放进了汤蛊上,便默默的退回了原位。 汤蛊的形状别有意趣,是桃花的形状。上面洒了葡萄干、枸杞等物。看上去Q弹Q弹的,是封铎从未见过的东西。 心中明白,这大概是林朝雨知道的点心。林朝雨想让他吃人嘴软,待会儿她在问他话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多一层思量了。 倒是头一次有人这般打主意打到他头上,但封铎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这样的林朝雨颇为率真,这份率真里面又有些小聪明,倒也显得可爱。 便在林朝雨期待的眼神中,拾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口里。 入口的东西弹嫩细腻,一泯即化,有些甜,混合着葡萄干和枸杞等物,既不会显得味道单一,也不会磨灭了它原本的特点。 封铎当真是想瞧瞧林朝雨的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菜品。 他尝了一勺之后道:“为父甚是喜欢。”大概心里太苦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林朝雨见封云深喜欢,登时就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每次笑得时候,整个人都是暖融融的,让人不自觉的就会被她所感染,嘴角带笑。 林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父亲,是这样的,我想改改我那院子,但不知会不会影响府中风水。”她如今住的是女主人的院子。 宁朝人在修建院子的时候,都会找人看风水。 特别是大户人家,何处摆放什么,门如何开,都是有讲究的。 “你想怎么个改造法?”若是小改,并无大碍,主要看林朝雨想怎么改。 在修建封府的初时,实际上只有三处地方用了心的,一个是封铎的雪园,第二是封云深住的闲云院,再有就是花园。 至于林朝雨这个女主人住的地方,倒还真没有特别的设计和交待。 因此林朝雨心中想要改造,封铎觉得在情理之中。 林朝雨一听封铎这般说,就知道有戏。她喜滋滋的道:“父亲放心,不会砸墙、更改院子的格局,我就是想重新养些花草,搭几个架子。而且我就只是捣腾我住的那几间房子的地界儿,其余的地方都不会动的。” 封铎道:“如此倒不会影响,你回去之后想改就改吧,我会派人去跟深儿和章嬷嬷打招呼的。” 林朝雨从凳子上起来,跟封铎行礼:“谢谢父亲。”还是她男神好说话啊! 林朝雨在怎么说都是封铎的儿媳妇,她不好久呆,略略同封铎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一回去,她就再次打量起院子来,想着要采买一些什么样的花来搭配合适。 林朝雨上辈子活成了一个女强人,但她自己却是属于小清新系列的。权也好、财也罢,在这些地方她并没有太多的欲望。努力挣钱,也不外乎是想让自己不要被父母和弟弟拖累死罢了。 但最终,她还是被拖累死了。 人心都是无底洞,永远没有能够填满的时候。 林朝雨不喜欢住电梯房,因为她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老小区隔音效果又不好,所以心心念念就想买个小别墅。结果小别墅买了之后没多久,就被她父母兄弟等人霸占了。林朝雨又住回了曾经的老小区套房。 刚买了小别墅的时候,林朝雨就在想,她一定要好好的把花园打理起来。 大部分女生大抵都有一个秋千情怀,她也不例外。 她想,她的花园里面,要有一个秋千,秋千的架子上面要种上爬山虎和千牛花。要用紫藤花搭一个花架子,架子下面放一张实木桌子,摆上茶具。 闲来捧一本书,品品茶,日子悠闲又自在。 她还要种一片满天星,看着心情就会好许多。 要用一个巨大的石缸,里面种上睡莲,养几尾红鲤鱼。在石缸的旁边,种上一株不太高的桂花树,待花开之时,满院飘香。 还要种上许多的多肉和仙人掌。 然而,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弄,她就搬了出去。 林朝雨若真要跟父母和兄弟撕破脸争,也是可以把房子争过来的。 但她的母亲,是一个毫不顾忌脸面的人。为了将林朝雨从房子内逼走,日日在家嚎哭、吵闹,林朝雨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喜欢清净。跟她母亲掰扯便是一时让她母亲消停了,隔几日便又会来找林朝雨闹。 她会到林朝雨的公司闹,会到她家哭闹。 林朝雨公司中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跟她一直掰扯,所以便只得委屈自己。 她觉得,生活上委屈点,总比每日受林母精神上的摧残来得好。 上辈子,她的母亲和父亲,已经把她当做生财工具了,若是她不给钱,不给房,他们便会各种闹。 他们不要脸,林朝雨却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是要脸的啊! 所以林朝雨自己总结下来,她上辈子之所以活得那么累,就是太要脸了。 她这辈子,便学会了,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能将自己束缚得死死的,似乎除了你自己,没有旁人。 / :。: 言情海 第五十五章:牛走死了 林朝雨逛完了院子,心中大概有了想法,算了算在章嬷嬷哪里还剩了多少银子,便将要采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让碧琴拿去给章嬷嬷,拜托她帮忙采买。 章嬷嬷早早就收到了封铎身边的人的吩咐,这次不敢在说什么,立即就吩咐人去采买了。 林朝雨这小院,按照她自己的计划,改造起来虽然不麻烦,但也还是要费些功夫。林朝雨忙得不亦乐乎,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她大概就是个劳碌命。 明明心中是想要每天躺着享福的,可闲着的时候她反而觉得无聊至极,如今么,有事做倒还开心起来了。 有些能亲自动手的地方,她还自己拿了小锄头去刨土挖坑。 待林朝雨把小院子一通倒腾,便到了阳春三月时了。 新移植回来的柳树,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林朝雨忽而生出了一种山中无岁月的隐世之感。 在林朝雨悠闲惬意的时候,府中的唐无妄却是在挑灯夜读、奔赴了考场。会试统共要考九天,林朝雨知道后,给了厨房一些适合存放的菜的菜单子,让厨房做了送去给了唐无妄。 因着林朝雨让厨房做的那些菜,唐无妄倒是少受了许多罪。 雪园。 “再过几日是不是就到春猎的时候了。”封铎问封云深。 宁朝有春猎和秋猎的传统,春猎和秋猎的时候,皇上需要携带文武百官去都城外一天路程的大吉山。 封云深道:“三日后便是。” 三日后,也就是三月十七,钦天监说了是好日子,且不会落雨。 大吉山那边,早早的已经安排相应的人员去布置了,如今只等皇上携众臣过去。 “此番过去,众人都会携带家眷,你把朝雨也带上吧!”封铎道。 封云深每天跟林朝雨照面都打不上,二人如何培养感情,封铎只能给二人制造机会了。 封云深不想带林朝雨,就如同上次宫宴的时候不想带林朝雨参加是一样的心情。但跟上次一样,他不愿意在这样的小事上让封铎不开心。 “是,父亲。”所以,他答应了。 封云深转头便让落雪去跟林朝雨说一声。 落雪领命便到了林朝雨的仪德院。 落雪过去的时候,林朝雨正在跟章嬷嬷商量,让章嬷嬷帮忙去给她买一头奶牛回来,养在府中。 林朝雨想着夏天的时候要做布丁,喝点冰牛奶很适合。 章嬷嬷十分为难:“夫人,这奶牛要边境草原之地才有,都城并无此种东西。”章嬷嬷从前还觉得林朝雨是个省心的,如今发现林朝雨才是最不省心的。 此前让她给她买的那些花草,石头,大部分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她一通好找。 虽说那些东西难找是难找了一点,但都城至少还有。如今要奶牛,莫不是还要让她派人去草原上给买一头回来。 “草原离都城远吗?”林朝雨问。 她对宁朝地域的距离分布什么的,并不是很清楚。 “有好些距离,要十天半个月左右,且不说这距离,只怕是买了带不回来。”走那么远的路,可不得把牛走死了。 林朝雨想了想,确实挺耗费人力物力的。 她虽然想要,但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便有些失落的道:“那便算了吧!” “谢夫人体谅。” 二人说话间,碧青进来道:“夫人,督主身边的落雪姑娘过来了。” “快请。”落雪是封云深身边的人,轻易不会亲自到后原来的。林朝雨忆了忆自己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违反封府规定的事情,发现并没有,便心下稍安。 也不知道落雪过来所为何事。 落雪进来之后,先是跟林朝雨见礼,然后又同章嬷嬷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这才说明来意:“夫人,督主让奴婢过来同夫人说,让夫人三日后同督主一道去大吉山参加一年一度的春猎。” 听到这种活动,林朝雨就想到刺杀。 不怪林朝雨如此作想,实在是她在那仅有看过的几部电视剧中,十次打猎,就有九次会有人刺杀。 什么刺杀皇帝、刺杀仇人、刺杀权贵,总之林朝雨觉得这个一项给人复仇的机会活动。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林朝雨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并不太清楚。 落雪莞尔一笑:“夫人只需准备衣裳首饰和惯用的物件即可。”落雪是那种典型的婉约系美人儿,笑起来十分好看,仿佛有柔柔的风从脸上扫过,令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温柔许多。 林朝雨只能说,这样的美人儿,当一个大丫鬟当真是太可惜了。 封云深当真是占了好多的美人,还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 也亏得宁朝人口多,不是那种缺娃的时候,若是战争过后人口骤减,需要大力生娃的时候,封云深还这般占着资源,就当真是罪过了。 林朝雨觉得,以封云深的身份,她大概也会被人当做靶子。 为了安全起见,她得找封云深借个人,要她冒着生命危险出门可以,她要个人保护她的小命总归是合情合理的。 但她不敢擅自往封云深的院子钻,也不会找章嬷嬷帮忙跟封云深说她想见她。她若是这样说,章嬷嬷又会用那种“你居心不良,觊觎督主。”的目光看着她。 林朝雨表示,她自己还是个纯情小女生呢,章嬷嬷那样的眼神,很是伤她的自尊。 至于落雪,还是算了。 这姑娘一看就是对封云深忠心耿耿,以封云深为天的那种,而且十分固守规矩的人。 所以林朝雨只得为自己制造机会,巧遇封云深。 封云深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如无意外,都是会去陪封铎一道用膳的。 明日就是十五,林朝雨决定去封铎那里碰碰运气。 林朝雨觉得,她上辈子之所以喝个水都从来没有中过再来一瓶,大概就是在给她这辈子积累运气的。 她弄了几道新菜,巴巴的送到雪园的时候,封云深也在,同在的还有唐无妄。 唐无妄会试已经结束了,如今正在等成绩。 成绩在月底的样子大概就能够出来了。 / :。: 言情海 第五十六章:贪生怕死 用完膳之后,林朝雨就找了机会喊住了封云深。 封云深随她到了廊下,林朝雨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心理诉求:“督主,你能借我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吗?”就是不知道封云深有没有那样的丫鬟。 男护卫封云深肯定是有的,但她是女子,用男子就有些不便了。 “你要会功夫的丫鬟何用?”难不成是谁惹了她,她要一个会功夫的丫鬟去报复回来? 林朝雨道:“后天不是要去春猎吗,很危险的,你不给我一个会功夫的丫鬟,万一我死在大吉山了咋整。” “春猎而已,不会骑射的女眷,不用入山林打猎,何来危险之说。” “人多,可乱着呢。而且督主这个位置虽然尊贵,但得罪的人也不少吧!”林朝雨是个谨慎的性子。 上辈子她做事情永远都遵循AB计划,永远不会只拿一个方案在手里,而是会备一个方案,也就是所谓的有备无患。 如今,这样的环境,她自会比上辈子更加谨慎。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要坑她,或者是有人误伤了她,有个会功夫的丫鬟,她才能保护自己不是。 封云深默了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颔首同意了。 林朝雨欢喜的道:“谢谢督主。” 虽然吃着封云深的、用着封云深的,如今还要找封云深借人,让林朝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小命面前,一切皆可抛啊! 林朝雨承认自己贪生怕死了。 在出发那日一大早,一个清清瘦瘦的丫鬟低调的出现在林朝雨的身边。林朝雨此次出行,自带了碧月,另外就是这个封云深安排过来的丫鬟了。 丫鬟有一个跟她很不相符合的名字,叫做水仙。 封云深昨夜并未回府,今日一早也没有看到人。只有他身边的小太监东月一大早的在门口等林朝雨。 然后领着林朝雨去城门口候驾。 皇上是从皇宫出发,封云深是要伴随圣驾的。文武百官及家眷则是在城门口排排站等着。 在林朝雨上辈子九点钟左右的时间,皇上的队伍终于出现在了城门口。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看都看不到尽头。 因为是在城门口,不是特别方便,便没有在皇宫中那么讲究,简单的恭迎了皇上的圣驾之后,一行人便朝着大吉山而去。 妻凭夫贵,林朝雨马车的位置在队列靠前面的位置。 此次随皇上出行的,有三位娘娘,一位是贤名远播的皇后娘娘,一位是美名远播的皇贵妃,另一位则是皇上近来的新宠。 据说此女是安平候府送予皇上的,一入宫就立即获得了圣眷。皇上宠幸她的次数,如今比皇贵妃都多。 而安平侯府,这么多年来,算是头一次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 皇上心情好了,就给林堂赏了个闲差。 此番,安平候府也在春猎队伍中,以往,这些事情都是轮不到安平候府的。 那位皇上的新宠,便是花姨娘。 花姨娘在遇见林堂之时,便把过去的名字抛了,更名为魏洁,获得皇上的宠爱之后,皇上封其为魏嫔。 思宜公主一家也在人群中,林朝雨和她远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到了大吉山。 当今皇上多疑怕死,明处的官兵防卫工作做得很好,暗处还不晓得有多少人在暗中保护。 林朝雨此前虽然坐过马车,但却没有坐过大半天的马车,以至于她到了大吉山之后,整个人都被抖得几乎散架了,即便是下了马车后,那种在路途上颠簸和游走的感觉都还萦绕着她。 所以到了她的营帐后,林朝雨让碧月第一时间把床铺好,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其实封府的马车,相较于那些普通人家的马车已经好很多了,无论是坐着的舒适度还是颠簸感。 只是从前坐惯了飞机、汽车、动车的人,如今来坐这样的马车就很难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朝雨甫一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于林朝雨而言,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治愈的,若是有,那就吃一顿在睡一觉,就一定可以了。 到了大吉山至晚宴的时间段,都是用来各自安顿的,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林朝雨参与的,碧月便由着林朝雨睡过去了。 同水仙一道收拾帐篷。 林朝雨的帐篷很大,也很整洁干净,像是一坐小房子,里面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东月卷了几个包袱过来,占领了帐篷内的一角,将封云深的东西拿了出来。 碧月看了登时就惊悚了。 督主,是要跟夫人住一个帐篷吗? 碧月心中的疑惑不敢问,兀自惴惴。 但事实就是,皇上喜欢恶作剧的毛病犯了。他在封府中的探子很明确的跟他汇报过,封云深并没有踏足过林朝雨的房间,他就特意吩咐人,封府只用一个帐篷就好了,让封云深跟林朝雨住在一起。 林朝雨沉浸在梦乡,对这些一无所知。 待她被碧月喊醒的时候,匆匆忙忙洗漱过后就离开帐篷了。期间碧月没有来得及给她提及封云深会跟她一起住的事情,林朝雨也没有注意到帐篷内封云深的东西。 春猎除了打猎之外,便是要君臣同乐了。 所以这头一晚上,便是吃喝玩乐。第二天,才是开始狩猎。 林朝雨的位置左右仍旧是思宜公主和丞相。 小宜宁见到林朝雨,就故作稳重的跟林朝雨打招呼。 让林朝雨好一通憋笑。 思宜公主仍旧是一张严肃的冷脸,同林朝雨道:“下午的时候本打算找你的,你身边的丫鬟却说你在休息。” 林朝雨笑着道:“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不太适应。” 思宜公主微微颔首,表示了然。 小宜宁从思宜公主和罗长枫的中间走到林朝雨跟前小声问:“你今天有带什么好吃的吗?” 他那日吃了哪些小零食,林朝雨只给了雪花酥的做法,其余的都没有给,他有些惦记那小鱼干儿。 林朝雨一愣,她此次出来还真没有带什么。 于是她亦是小声的道:“此次出来没有带,你想吃什么,回去之后我让人把如何做的方子给你。” 小宜宁道:“我想吃那麻辣小鱼干儿。” “那回去之后我让人把做法给你送过去。” 小宜宁压着嘴角笑了笑,又故作老成的踱步回了自己的地方。 思宜公主回以歉意一笑。 林朝雨大方的笑了笑,只觉得小宜宁将她的一颗姨母心都融化了、萌翻了。 / :。: 言情海 第五十七章:皇家自有温情在(给shmilywjy的 封云深便是在此时到林朝雨的身边坐下的,在此之前他要么是在皇上身边,要么就是不知道处理什么事情去了。 林朝雨见到封云深是要见礼的,见过礼后,刚坐下,皇上就领着他的三个后宫娘娘出现了。 这是时隔几个月之后,林朝雨再次见花姨娘。 花姨娘看来日子是过得极好的,整个人有了一种在封府的时候不存在的光辉。 林朝雨在看花姨娘的时候,花姨娘也在看林朝雨。花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之色,希望林朝雨不要拆穿她的身份。 她此前在宫中的时候遇到过封云深,她跟封云深承诺过了,往后会在皇上跟前多多替他美言,封云深答应了。 想来封云深跟林朝雨打过招呼,她只怕林朝雨因为嫉妒她而做出些什么不妥的行为来。 毕竟林朝雨当初在跟她说起皇宫的时候,无比羡慕。 林朝雨移开目光,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皇上落座后,自然又是一通领导讲话,讲话之后气氛就和乐了起来,众人推杯换盏,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十分和谐。 十二皇子捧了个小酒盏,蹬蹬蹬的就跑到皇上跟前去给他敬酒,用尚未完全退去的童音道:“儿臣祝愿父皇龙体安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皇上如今五十多了,最喜欢听人祝他身体健康,多活一些。 又是自己喜欢的,素来心思单纯,又对他屁股地下的龙椅构不成什么危害的小儿子,皇上当即龙心大悦,接连道了好几个“好”字。 拉了十二皇子就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 其余的几个皇子目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后却突然开口道:“皇上,您还是让十二坐回他自己的位置吧,这样于理不合。”没有太子,便是所有的皇子都有机会登顶。 宁朝讲究立嫡长,然偏偏皇后所出的十二皇子是老幺,身为皇长子的大皇子早就化作一了堆白骨。 皇上无奈叹息:“你啊,就是太注重规矩了,小十二是朕的儿子,还不能坐朕的身边了。”在皇上看来,皇后什么都好,老实本分长得也好看,又不弄什么妒妇那一套。就是太注重规矩了,但注重规矩又有注重规矩的好处。 所以他这话,并没有苛责皇后的意思。 在皇上看来,皇后无疑是最适合一国之母这个位置的,她的性格脾性,仿佛就是为了这个位置而定制的。 宁朝所有的世家大族以及皇室都讲究嫡出,所有人家都必须嫡妻孕有长子之后,方能让其它的人生孩子。 当然,这会有一个时间限制。 皇上还是个王爷的时候,府中的侧妃使计躲了避子汤,有了大皇子。当时的皇上有些不喜被算计,便准备让人把孩子给去了。 却是皇后在知晓此事之后,非但劝他留了大皇子,还让人悉心照顾那姨娘,让大皇子顺利的被生产了出来。 那个时候皇后是怎么跟他讲的呢,说好歹是一条人命,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 皇上虽然被算计有些不高兴,但那个时候到底没有一副铁石心肠,也觉得自己有了第一个孩子心中生出了一些不同,便留了那孩子。 皇后明理、大方、善良、且一心为皇上着想,这也是为什么虽然皇后一直无子,却仍旧能够稳坐后位的原因。 皇上每个月,无论如何也都会去皇后哪里歇一歇。 十二皇子是嫡子,又是老幺,皇上自然就会偏疼了一些。 十二皇子开心的笑了笑,黏在皇上身边道:“还是父皇对我最好了,母后总是凶凶的。” 皇后不赞同的瞪了十二皇子一眼:“十二,勿要乱言。” 皇上怜爱的摸了摸十二皇子的头对皇后道:“一家人,随意一些也无妨。” 帝后和十二皇子上演了一出,皇家自有温情在。台下的其余皇子公主等人,却是默默的嫉妒红了心。 思宜公主无悲无喜。 林朝雨觉得,这皇后当真是个人才,还好自己不用与她为敌。 林朝雨从来不相信,一个众人争夺的高位是凭借运气而坐稳的,能让人坐稳的只有实力。 一个能得到皇上尊重的女人,不可小觑。 如皇贵妃那样的,在林朝雨看来,不过是皇上稍稍喜欢一点的玩物罢了。 再说皇贵妃,今日低调了许多。 只是眼风扫了一眼林朝雨之后,她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到皇上的身上了。 皇上要么是跟皇后说话,要么是跟魏嫔说话,她就跟个局外人一般,她如何能不慌。 都是魏嫔那个小贱人,得了皇上的宠爱,还搭上了皇后的大腿,要不然,她早就把她弄死了。 魏嫔是谁送给皇上的,安平侯府,安平侯府是谁的娘家,林朝雨的娘家,想到此处,皇贵妃又瞪了林朝雨一眼。 林朝雨不知道皇贵妃心中所想,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皇上由魏嫔小意的伺候着,便同皇贵妃一样心有灵犀的想到了安平侯府,想到了安平侯府他就想到了封云深。 于是乎,他开口道:“封爱卿,安平侯府是你的岳家,你要多多看顾一下。”若不是安平候府把魏嫔送进来,他还不知道他如今仍旧可以如年轻的时候那般勇猛。 封云深起身出列应道:“奴才遵命!” 安平候府此番坐的位置,相较于在除夕宫宴的时候的靠前了许多。 难怪无论是宁朝还是其它时候,美人计,永远都是有用的。 安平候府的人只觉得福从天降,原本他们以为把魏嫔送进宫中,能给林堂谋个差事,能让他们多露露脸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曾想却还有如此的意外收获。 皇上这是指明让封云深认了他这个岳家了。 安平候府几人,立即起身出列,喜气洋洋的谢主隆恩。 林朝雨直接被恶心到了,这皇上,脑子是哪里长草了吗,来管这些事情。 十二皇子先一步敬酒之后,其余的皇子公主自然也是要找着机会去皇上跟前露露脸。 / :。: 言情海 第五十八章:是个狠人 思宜公主也是要去跟皇上敬酒的,旁的公主皇上都没有说什么,到了思宜公主这里却是叮嘱了罗长枫一句:“三儿驸马,明日你可得护好三儿和宁儿啊!” 罗长枫收起了吊儿郎当,恭敬应是。 林朝雨心想,这皇上对思宜公主倒是有几分真心。 目光划过,林朝朝雨刚好晃眼看到一个妙龄少女看着罗驸马有些痴恋的目光。 林朝雨喝了口茶水,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妙龄少女,方才也给皇上敬过酒,是皇上的六公主,思乐公主,今年十七岁。普通人家的女儿,十五岁就可以开始议亲了,皇家公主一般十八岁议亲,明年,她就可以议亲了。 一个快要议亲的公主,那样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姐夫,林朝雨觉得恐怕会发生很多社会生活新闻中会发生的事情。 一顿饭吃下来,林朝雨就习惯性的去观察每个人的神色去了,这是林朝雨上辈子养出的习惯。 思宜公主一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久,林朝雨就看到思乐公主端着个酒杯,娉娉婷婷的走到了思宜公主的桌案前。 隔着桌子,笑的眉目生花的同思宜公主道:“三姐姐,思乐敬你一杯,住愿三姐姐和姐夫,夫妻恩爱。”这姑娘不是个心思深沉的,在说到夫妻恩爱这几个字的时候,林朝雨隔了一段距离都感受到了她的不甘愿。 思乐公主比思宜公主生得好看,林朝雨隐约有一些担忧。 思宜公主肃着一张脸,冷淡的道:“谢谢!”便举起酒盏要把杯中之酒饮了。 罗驸马却是一把接过思宜公主的酒杯,直接把酒水泼到地上,看都不看思乐公主,好声好气的对着思宜公主道:“不是说了今日不饮酒的么,饮了回去又该头疼了。” 林朝雨眼角抖了抖,这罗驸马当真是…… 是个狠人。 想必他也是知道思乐公主对他的心思,但他若是不想让思宜公主饮酒,直接推脱便好了,直接给人把酒倒了,跟倒脏水似的。 思乐公主的脸色一白,咬了咬嘴角,眼泪汪汪的看着罗长枫。 罗长枫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林朝雨觉得,她作为一个吃瓜群众都感受到了浓烈的尴尬感。 思乐公主巴巴的望着罗长枫,罗长枫不予理会,她无法只得跺脚离开。 思宜公主冷眼瞧着,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回去之后,罗长枫又可怜兮兮的打了一宿的地铺。 林朝雨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因为明明可以半个小时就吃完的饭,愣是要吃出好几倍的时间。她是一个追求效率的人,上辈子,她开会的时间,大概是所有老板开会时间最少的。 每次开会,都会严格的把控时间。 而且,她从来不提倡加班,她永远都是鼓励员工提高工作效率,在上班时间内将工作处理好。 因此,她公司内员工的幸福指数算得上是很高的了。 在林朝雨觉得自己腿都快要坐瘸了的时候,这顿饭终于吃完了。 封云深许是事情处理完了,总之今日晚上他不用在伴随皇上。散了宴会之后,变同林朝雨一道回去了。 林朝雨起先也没有觉得有奇怪的地方,毕竟她是封云深的夫人,二人住的营帐离的近,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家都是两口子住一起的。她与封云深也是,自然就会被安排在一堆。 所以当封云深跟她一道进了营帐之后,林朝雨才发现不妥之处。 她道:“督主是还有什么吩咐吗?”她依旧没有想到她和封云深只有一个帐篷这个事情上面来,只以为封云深是有什么事情是要吩咐或者交代的。 营帐内,封云深的东西并不多,而且都在内室,以至于她没有看到。外室的长案上,只摆了些书,林朝雨以为只是为那些书是每个营帐的标配。 碧月这才想起自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于是她壮着胆子小声道:“夫人,督主和您只有一间营帐。” 林朝雨皱眉,这皇帝真是抠门。 虽然这些琐碎之事,不是皇上安排的,但封云深和林朝雨只有一间营帐这个事情,还真是皇上特意吩咐的,所以林朝雨倒也没有冤枉皇上。 林朝雨这皱眉也只是一瞬的事情,随即便吩咐碧月:“你去把被子那些都换了,然后在给我打个地铺吧!” 她用过的被子,也不习惯再给其他人用。 至于为什么是给她打地铺,而不是让封云深打地铺,林朝雨大概会笑问:莫非你还能让金大腿打地铺不成? 林朝雨并不是一个吃不得苦的人,所以吩咐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怨怼之色。 当然,更没有那种要趁机睡封云深一把的花花心思。 封云深并未打算当真在林朝雨的营帐内留宿的,进来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那些人在盯着。 但林朝雨这一通“合情合理”的安排,倒是免了他麻烦了。 封云深看了东月一眼,东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软榻来,碧月也很有眼力见的把林遭遇的床上用品都挪到了软榻上,在跟东月一道给封云深铺床。 作为封云深的狗腿子,东月自然是觉得他家主子应该睡床上的。而碧月呢,也是封府的人,自然也觉得封云深应该睡床的,但封云深愿意给林朝雨找个软榻,她也为林朝雨感到开心。 林朝雨诚恳的谢过封云深,能有软榻,比睡地上好多了。 下人们在做事,两位主子就没事干了。封云深为了防止林朝雨骚扰他或者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本来是准备要跟林朝雨交待一番的。 奈何人家十分懂事上道,便给封云深省了些口水和时间。 封云深发现,林朝雨除了长得顺眼之外,多了两个优点,便是识趣和本分。 他拿了一本书,坐在外间翻了起来。 这个营帐,被简单的分出了三间,最外面的这一间是会客、见人以及用膳用的,中间的一间,是睡觉的地方,最里面是净室。 / :。: 言情海 第五十九章:感冒 碧月、东月和水仙在里面收拾,林朝雨自然不会在里面出杵着碍事。 于是她也只得在外间找了个封云深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封云深有书看,她没有。 于是她就偷偷的打量起封云深来。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这句话,林朝雨在封云深身上论证了它的真实性。 暖色的光线下,封云深的皮肤白皙细致,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一般,此时正低垂着,修长的眉毛,挺拔的鼻梁,还有一双粉红的薄唇。 眼睛十分专注的看着书本,嘴角微微勾起,含着温柔的浅笑。 视线略略下移,林朝雨有些遗憾,若是有了喉结,她看着这样的一副场景,大概是能直接喷鼻血的。 林朝雨的打量虽然隐晦,但封云深是何人,在这种仅有二人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不过林朝雨的目光,却不似旁人的目光那般令他生厌,至于为什么,封云深觉得大概是林朝雨看他的目光里面,他没有感觉到那种浓烈的恶意或者是一些黏糊糊的爱意。 一时间,整个帐篷安静得只听得见书本翻动、烛火跳动以及碧月等人轻手轻脚布置的声音。 东月布置完了之后,又出去奉了茶水进来。 给封云深斟好茶之后,有给林朝雨斟了一杯。林朝雨晚上不喜欢喝茶,喝了之后会失眠,所以道过谢之后,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待碧月后一步忙完出来,林朝雨便让碧月给她准备沐浴洗漱的东西和水,时间不早了,可以睡了。 林朝雨虽然只带了碧月和水仙两个丫鬟,但还是有许多的粗使丫鬟和小厮随行的,碧月很快就安排了下去,不多时就有人抬了热水进来。 林朝雨让碧月守着门,就进去沐浴了。 三月的夜,还有些凉。 林朝雨是个怕冷的,飞快的洗了个澡,头发都懒得洗,就裹得厚厚的缩回了她的被窝。 若说林朝雨到了宁朝最不习惯的,大概就是原主这一头长发了。 洗起来,非得让丫鬟帮忙才能洗干净,这倒是次要的,洗了之后还要许久才能干。 好在她是在封府这样的土豪家里,冬日还能烤烤头发,干起来的速度虽然比不得吹风,倒也比自然干要快了许多。 若是在穷人家里,林朝雨觉得她稍稍上点年纪,一定会头疼。 林朝雨由于动作有些快,所以水声有些大,坐在外面看书的封云深眉毛动了动。 封云深听林朝雨洗漱完了,看了东月一眼。 东月没有懂起,回应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备水。”封云深道。 这东月,莫不是以为他不沐浴就要休息? 东月领命麻利的退了出去,他自然听出了封云深那仅有的两个字中完全听不出来的不悦。 但是这能怪他懂不起主子的意思么,实在是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里面睡了一个女子,主子竟然还要沐浴,东月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从前的主子,可不会如此。 林朝雨是伴随着封云深沐浴的声音睡过去的。 虽然她下午睡了一会儿,但并不影响她晚上的睡眠。 林朝雨睡的软榻离封云深的床并不是很远,因为帐篷只有这么点大。 封云深沐浴过后出来,就看到粉红色的软榻上那睡做一团的人。 软榻算不得大,但林朝雨睡在上面却留出了许多多余的空间,反倒显得软榻好像还挺宽敞似的。 封云深是欣赏不来这种粉红色的东西的,总觉得……怎么说呢……就是有些理解无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粉红色的东西。 但当这粉红色的东西中露出一张莹白的巴掌大的小脸的时候,封云深稍稍觉得这粉红色看着顺眼了一些。白日里林朝雨故意把自己弄丑了,面色灰白,看着给人一种丧气的感觉。如今洗净铅华,漏出原本粉白的小脸,看着明媚可人。 林朝雨嫁进封府的时候,看着颇为营养不良的感觉,经过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养着,虽然没有疯狂的长肉,但脸上到底有了些颜色。 她本就生得好看,如今睡颜安然,眉目平和,只让人觉得看着舒心。 封云深躺到床上卧下之后,便弹熄了烛火。 林朝雨的怕冷,不是普通的怕冷。所以,她让碧月带的被子,是封云深十分不喜欢的羽绒被。 封云深躺下没一会儿,就被热醒了。 于是,他就把被子踢开了。 被子踢开的后果就是,封云深第二天,光荣的鼻塞了。 封云深的感冒,震撼了东月。他伺候封云深这么多年,鲜少遇到封云深感冒的情况。 林朝雨却是满头疑惑,莫非封云深比她还怕冷? 夜他睡得很暖和的啊,为什么却把封云深给冷感冒了。 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间,林朝雨也不好视若无睹。况且还是自己的金大腿,再怎么还是得关心一下的。 于是她问:“督主,您昨夜受凉了吗?” “嗯。”封云深脸上挂着的是万年不变的浅笑,但用鼻子发出的塞塞的声音,彰显出来他的心情并非那么好。 林朝雨表示,感冒了心情不好很正常,并未因封云深的“态度不好”而觉得有什么。 “可要请大夫?”狩猎期间,封云深的工作量应该很大,林朝雨有些担心封云深能否扛得住。 毕竟在林朝雨眼中,封云深还是个宝宝,是朵娇花。 她也是个健忘的、心大的,似乎完全忘了封云深一言不盒就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姨娘的事情。 “不必。”不过就是鼻塞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封云深说完,早膳都没有用就离开了。 林朝雨却是慢条斯理的用着早膳,离狩猎开始集合,领导讲话的时间还早着,不急。 林朝雨不会骑马射箭,所以她不用进猎场,只用在外面等着打猎的人回来就可以了。思宜公主和罗长枫二人却是要入围场的,所以就把小宜宁塞给了林朝雨。 一通领导讲话之后,大部分的人就骑马入了围场了。只余下了皇后、林朝雨以及部分不会骑射的官家女眷。 皇后倒并不是不会骑马,只不过她需要坐镇大后方而已。 留下的人中,还有安平侯府的人。也就是原主的母亲和庶妹。 / :。: 言情海 第六十章:风中小白花 林朝雨带着小宜宁坐在一旁,身边没有什么人。大部分的人都围在皇后娘娘身边,奉承着皇后,说着好听的话。陈月彤却是过来找林朝雨了,领着她那庶妹一道。 陈月彤对林朝雨是有气的,想着林朝雨逛那么好的首饰铺子,都舍不得给林堂拿钱,她就觉得这个女儿白生了。 但之前林朝雨发疯,也着实把她吓到了,她对林朝雨是又害怕又不待见,但为了林堂,她怎么也得找林朝雨说道说道。 府中的万姨娘生了个儿子,若不是林堂捡回来的那个女子被送进了宫得了皇上的宠爱,她只怕都要被万姨娘给气死了。 经此一遭,陈月彤越发的觉得,女儿就是个赔钱货,没用的东西,还是儿子靠谱。赔钱货女儿,欺负了靠谱儿子,加上昨夜皇上都发话了,陈月彤就有了底气。 皇后娘娘还在那边坐着呢,她可不信林朝雨还能当着皇后的面对她不敬。 于是她甫一走到林朝雨跟前,就语气不善的问:“那日你为何不给堂儿拿钱。” 林朝雨只觉得莫名其妙,遂笑着问:“夫人可是不知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盆泼出去的水,夫人难不成还能从她身上图些什么?” 陈月彤一肚子的话,就被林朝雨这么一句话给堵在了喉咙,怎么都找不到机会出来。 半响之后,憋了一句话:“皇上说了,让督主多多关照侯府。”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是啊。”她听到了,她又不聋。 “那你……” “皇上说的是让督主多多关照侯府,又不是让我多多关照。”林朝雨打断了陈月彤的话。 而且,皇上让封云深多多关照安平候府,不就是因为安平候府给他送了个魏嫔么。又不是因为她,才下这样的命令。 恩,当然。大概跟她也有点关系,毕竟她是安平候府跟封云深关系的桥梁,让封云深照顾安平侯府也名正言顺一些。 即便如此,林朝雨口头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陈月彤本就不是那种嘴皮子利索的人,再次被林朝雨怼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想骂林朝雨一通,到底这里人多,还有个思宜公主的儿子在林朝雨身边严肃的看着她,她只得把哪些谩骂吞回肚子里。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陈月彤身边的林心雨弱弱的开口道:“姐姐,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对母亲呢。” 哟,不装乖巧了啊! 林侯爷庶女很多,能在众多庶女中混出头,不但跟着进了皇宫,还跟着来了大吉山,林朝雨可不会觉得她是个心思单纯的。 她笑容大大的,有些不解的问:“这位小姐说什么呢,我用什么态度对夫人了?” “你不尊敬母亲、忤逆母亲了啊!”林心雨仍旧是那一副风中小白花的柔弱感,轻声道。 林朝雨啧啧道:“林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如何不敬候夫人了,是给她甩脸色了,还是给她泼茶水了?至于你说的忤逆,我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我也并未行过忤逆之事。冤枉督主夫人,你说我若是想割了你的舌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把你的舌头送过来给我呢。” 林朝雨在面对安平侯府的人的时候,却是没有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或者说什么忤逆之言。 不过是浑身散发出了一种“我不待见你们”的气息罢了。 林朝说话的时候是温温柔柔的,但林心雨觉得,她若是在说什么,林朝雨当真会这么做的。 封云深那日在街上,眼睛都不眨的弄死一个意欲扑到他身上的姨娘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都城。随着这个事情传遍的,还有另外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林朝雨可以靠近封云深,封云深对她还很温柔。 第二件事情是:封府的一个姨娘,不知道被封云深的那个仇家劫走了,后面确定还是被杀了。 当然,封云深对任何人看起来都是温柔的,林心雨并不觉得有什么。 特殊的是,封云深愿意让林朝雨靠近她。 而封云深名声虽然比蔡元忠好听许多,但到底本质上也是残忍的。 碧月在一旁,淡定的把小宜宁的耳朵捂住。 如今她的心脏,是彻底被林朝雨给锻炼出来了。 只是,别把小公子吓到了才好。 林朝雨含笑扫了陈月彤和林心雨一眼:“二位还是回去吧,我这边还要陪小公子呢。” 陈月彤和林心雨不离去又如何呢?陈月彤是个不成气候的,林心雨虽然心中有些小九九,林朝雨不愿意与她周旋,她有劲也没地儿撒。 难不成站在这里当钉子。 林心雨垂下头,同陈月彤一道离开。她垂下的的眼中,一片幽深。 人呐,都是需要有底气的。从前那般任由人欺负的林朝雨,如今有了底气,都能这般无所畏惧。 她一定要为自己好生谋划,林朝雨那种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她也一定可以比她活得更好。 在林心雨知道林侯爷想要把魏嫔塞到宫中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让父亲把她塞进去的。奈何父亲却说她的容貌不佳,呵呵…… 容貌这种东西不就是爹生娘给的么,难道她不想要一张好看的面孔吗? 或者说是,难道她长得不出众,就没有资格幸福、没有资格高人一等么? 那些达官显贵的夫人中,不是有许多长相不如她的么? 林心雨心中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林朝雨这边的事情,落入了皇后眼里,看来她这边查到的消息是真的,林朝雨跟安平侯府的当真不好。 林朝雨在打发了陈月彤和林心雨过后,就陪着小宜宁继续玩儿了。 小宜宁却是突然抓着林朝雨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老气沉沉的开口:“你不用难过,她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林朝雨本就没有难过,却在听得小宜宁的话后仍旧心中一暖。 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道:“好啊!” 小宜宁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捏他的脸。不过算了,看在林朝雨给了他好吃的,她又被人欺负了的份儿上,他就勉为其难的忍忍吧! / :。: 言情海 第六十一章:挡箭 围场内,封云深和蔡元忠一左一右的护在皇上身侧。 伴随圣驾的,还有魏嫔和皇贵妃等人。宁朝的女子,若有机会,大多都会学习基础的骑射,并没有规定说是必须呆在家里绣花。 而都城的女子大多不愿意出门,实则是怕撞到蔡景南手上。 皇上一马当先,这种狩猎活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个打到猎物的,必然得是皇上才行。 是以,入了林子不久后,皇上就“箭术精准”的射中了一头鹿。 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马屁声响起,皇上被夸得飘飘然,心情大好。 几个皇子也轮番的说着诸如:“父皇英武依旧。”之类的话。 皇上打中了猎物之后,其他人也三五成群的离开各自打猎去了。狩猎最多的,是有奖励的,众人自然希望自己能在皇上跟前露脸。 后面的时间,皇上身边就只剩下十二皇子、三皇子、封云深、蔡元忠以及那两位娘娘了。 本来皇后是不允许十二皇子进来的,他年龄太小了。 但他非要跟着一道,皇上便允了,跟皇后承诺会一直把十二皇子带在身边。 皇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皇上的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 虽然也危险,但至少那些皇子不敢暗害十二皇子。 而皇后最怕的就是那些皇子暗害十二皇子。 其余的人,注意力都会放在皇上身上。 皇上打到了鹿,兴致高昂,便领着人一路朝内走。 封云深似乎听到什么,眸光闪了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直到蔡元忠尖利的声音响起,“保护皇上……”他才有所行动。 伴随着蔡元忠声音响起的是簌簌而来的箭矢破风声,以及刀剑碰撞的声音。十几个黑衣人拿着弓箭,提着刀就朝皇上这边而来。 封云深一边护着皇上,一边道:“蔡指挥使,你先护着皇上离开,我断后。” 封云深的提议,刚好如了蔡元忠的意。他对着皇上道:“皇上,奴才先护着您离开。” 此时先行离开自然是最好的,皇上是惜命之人如何会拒绝。他对三皇子道:“三儿,护好你十二弟,随朕先离开。” “儿臣遵命。”三皇子恭顺的道。 便将十二皇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随皇上一道撤退。 皇贵妃心都凉了,皇上竟然连安排她都不曾。不过,皇上也没有提这魏嫔一句,她骑着马躲在护卫身后,嘲讽的跟魏嫔勾了勾嘴角。 魏嫔虽然有些胆量,到底没有遇到过这种刺杀的阵仗。脸都吓白了,只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躲在护卫身后,哪里能留意到皇贵妃的眼神。 蔡元忠护着皇上等人离开,封云深则领了一小部分人抵挡刺客。 见封云深成功的阻拦了刺客,退了一段时间无人追来。皇上道:“夜凉,率一部分回去帮督主。”夜凉是皇上的暗卫队的队长之一。 此番出来,他一直带人在暗中保护皇上。方才遇到危险,他由暗转了明。 听了皇上的吩咐,领了十来个人去支援封云深。 皇上此举,并非是担心封云深的安危,不过是恼怒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刺杀他,若是不找出背后之人,他只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蔡元忠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脸上却人就是一脸担心的道:“皇上,此处还危险,我们还是先出围场的好。” “爱卿言之有理。” 于是一行人继续驭马往外面走。 眼瞧着还有一段距离就要离开围场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了一支箭,直接定准了皇上的后背心。 这一箭飞来的角度刁钻,且速度极快,一众侍卫、护卫根本来不及阻止,皇上眼瞧着箭矢朝自己而来,大惊失色。 就在此时,骑马跟着他身后的皇贵妃突然起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皇上挡下了那一箭。 巧合的是,皇贵妃飞身挡箭的姿势,似乎颇为熟练,仿佛演练了好多遍。 封云深那边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思考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直到夜凉过来,他才开始认真对战,不多时便把那些刺客擒获了。 但大部分刺客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之时,直接就咬了毒药自尽了。 唯有封云深眼疾手快的卸了一人的下巴,才让那人求死无门。 封云深把人交给了夜凉,便领着人去跟皇上他们汇合了。 皇上遇刺的事很快就传了出来,外面大多都是妇孺,听闻之后都是惊慌失措一片乱糟糟的,皇后镇定的吩咐所有人先各自会营帐,并体贴周到的让人护送回去。 林朝雨知道,护送是假,看守是真。保不齐她们之中的谁,就跟刺客有关呢? 林朝雨觉得,按照固有的套路这皇上打猎,不出事才奇怪了。如今有人刺杀皇上,倒是正常。 直到用午膳的时间,思宜公主和罗驸马才来接小宜宁。 林朝雨明白,皇上遇刺了,作为皇上爱女的思宜公主,不管皇上受伤与否,都需要到皇上跟前进孝的。 思宜公主和罗驸马来的时候,林朝雨和小宜宁正在用膳,半点都没有受到外面事情的影响。 此前小宜宁倒是问过林朝雨几句皇上的情况,但林朝雨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打听,确切的说,她没有刻意派去打听的人。 于是思宜公主一来,小宜宁便担忧的问:“娘,皇上还好吗?”皇上是小宜宁的外祖父,但却一直都是称呼皇上为皇上。 思宜公主摸了摸小宜宁的头道:“父皇并未受伤,皇贵妃娘娘替父皇挡了一箭。”只怕她这是要复宠了。 皇上回来之后,除了安排封云深去查刺客之外,其余的时间便是陪着皇贵妃的。 因为皇贵妃受伤的缘故,今日的狩猎活动自然没办法在继续了,但皇上也并未下令取消狩猎,所以一干人等便只有暂且先留在大吉山。 思宜公主在带着小宜宁离开之前,叮嘱林朝雨不要外出。 林朝雨自然不会在这种非常时候出去乱晃,如今皇上在大吉山遇刺,只怕看谁都像是要刺杀他的人,她活够了才会出去瞎晃悠。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思宜公主的提醒就是了。 / :。: 言情海 第六十二章:照顾督主 封云深这夜是三更半夜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他带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林朝雨鼻子对各种气味尤其敏感,封云深一回来她就醒了。 因为在外面,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林朝雨没有安全感,所以营帐内的灯是一直点着的。她一张开眼就看到了封云深,他白色的飞鱼服染尽了鲜血。 她的瞌睡登时就跑了,急忙起身问:“督主受伤了吗?”一边问,一边走到了封云深不太远的跟前。 她起得有些急,没有穿衣裳也没有穿鞋子。只是着了单薄的寝衣,露出一双小巧洁白的玉足。 封云深淡淡的道:“别人的血。” 林朝雨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回了自己的被窝,继续安心睡觉。 封云深不知为何,嘴角抽了抽。 总觉得,林朝雨见到这样的他,或者是听到他那样的回答,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是。 封云深沐浴洗漱后,也有些困倦了。 今日忙了一天,昨夜也没有休息好,他也扛不住的。 只是,看着床上的羽绒被,他有些头疼,让东月重新给他翻找了一床薄毯子出来,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林朝雨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封云深还睡在床上,晃眼看过去,只见封云深面色苍白,一脸痛苦之色。 想着封云深昨日满身是血的回来,心头一凛。莫非封云深说他没有受伤是骗她的,也是,她和封云深还没有熟到能够让封云深跟她实话实说的地步。 心中明白是一回事,但封云深眼下躺在床上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若要林朝雨对他视若无睹、不闻不问,林朝雨貌似又有些做不到。 纠结了一小片刻,未待林朝雨做出决定,东月急匆匆的进来同林朝雨道:“夫人,蔡指挥使过来探望督主了。” 床上的封云深睁开眼睛,对东月道:“请蔡指挥使在外头稍坐。” 然后利落的起身,他脸色虽然不好,也尽显疲惫之态,可一举一动却并不像受伤之人。 东月这边,请了蔡元忠进来之后,便又折返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封云深到了外间。 封云深跟蔡元忠是算起来是平级,他落座之后,微微点头算是跟蔡元忠见礼了。“不知指挥使大人过来所为何事?” 蔡元忠看着封云深虚弱的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并非询问封云深的伤势,也并非是回答封云深的问题,而是开口道:“不知督主夫人可在?” 东月警惕的看着蔡元忠,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问林朝雨可在是什么意思。 封云深微微颔首。 “那么,还请督主让督主夫人出来一下,本督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二。”蔡元忠道。 东月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只盼着封云深能寻个由头把蔡元忠给拒绝了。 蔡元忠此时让夫人出来,大概是想要确认主子的“伤势”。但昨夜主子回来的时间很晚了,那个时候夫人定然已经睡过去了。而今早夫人虽然看到了主子,但主子已然换过了衣裳,而且主子也没有在夫人跟前装出重伤的样子。 若是让夫人出来,蔡元忠一问可不就露馅了。 他急切的看着封云深,希望封云深能想个法子拒绝了。 东月的小动作落在了蔡元忠的眼里,蔡元忠心道果然。“莫非,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蔡元忠不想给封云深拒绝的机会。 封云深依旧神色从容,嘴角勾着淡淡的笑:“东月,去请夫人出来。” 他昨日查了一天刺杀的事情,各种蛛丝马迹都指向了蔡元忠和皇贵妃二人,至于二人为何要策划这一场刺杀皇上的事件。封云深在去跟皇上禀报案件进度的时候,看到皇上一脸动容的看着受伤的皇贵妃的时候心中便已经了然了。 或许,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刺杀皇上,不过是为了让皇贵妃复宠罢了。 但令封云深不解的是,蔡元忠为何要帮皇贵妃,蔡元忠素来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但他昨夜在追一个准备逃走的疑犯遇到刺杀之后他就心中明了了,蔡元忠并非是要帮皇贵妃,不过是借此机会想要除去他而已。 如他想要吞并西厂,西厂也是容不下东厂的。若说蔡元忠最恨的人,大概就是封铎和封云深了。 林朝雨在封云深起床更衣的时候就已经穿好了衣裳,只是还没有请碧月进来替她挽发。方才在里面听见封云深和蔡元忠的对话,就急急的为自己随便找了个带子把头发绑了起来,又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层浅浅的白色的东西,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 她这边刚弄好,东月就进来了,她便跟着东月走了出去。 林朝雨中规中矩的跟封云深和蔡元忠见礼,而后便站到了封云深的身侧。 蔡元忠看着低头垂首的林朝雨,笑问:“督主夫人瞧着挺能睡的。” 林朝雨细声细气的道:“昨夜照顾督主,今早才多睡了一会儿,让指挥使大人见笑了。” 按理,蔡元忠这般问是极为失礼的。一般女子,只怕是话都不敢说了。也亏得是林朝雨,还能睁眼说瞎话。 “照顾督主?”蔡元忠语气中的疑问很明显,似有不解。 “昨夜督主满身是血的回来,受了重伤。我不懂得如何包扎,便只能在一旁伺候着。说出来都丢人,我是个见不得血的,当时看到督主身上的血就差点吓昏了过去,还是东月靠谱给督主包扎的。”林朝雨口中的惭愧之意很明显。 东月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夫人聪明。知道说主子是受伤了的,若不然可就露馅了。 蔡元忠在听到林朝雨说封云深满身是血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想问林朝雨封云深是何处受了伤的,却不了被林朝雨后面的话把这个要问的问题给堵死了。 他之所以想要问林朝雨封云深是何处受了伤,是心中不笃定封云深是否当真伤重。若是封云深是装的,那么林朝雨可能只知道帮封云深遮掩,却并不会清楚的知道封云深受伤的具体的地方。 而他收到的消息中,是知道封云深何处受伤了,所以便可以判断封云深受伤的真假。 封云深此时受伤,于他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妙。 林朝雨以上的话,纯属她自己胡扯的。虽然她不明白封云深为何要装作受伤,而蔡元忠还不怎么相信,但封云深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思量。 她作为一个被封云深养着的人,自然是配合封云深演出了。 封云深发现,林朝雨比他想象中聪明了许多。 / :。: 言情海 第六十三章:正经夫人 打发走了蔡元忠,封云深就开始“养病”了。期间,皇上、皇后都派人给封云深送了东西过来,而罗驸马则是亲自过来看望了封云深。 林朝雨有人来的时候就装模作样的,“形容憔悴”的伺候着封云深。 林朝雨没有问封云深为何装受伤,也没有问封云深为何装作身受重伤的样子,本本份份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因着封云深受伤的缘故,大吉山的氛围越发的凝重了。 皇上遇刺,东厂厂督在追查的过程中也身受重伤,皇上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擅自离开大吉山。 若有违令者,不论任何缘由,一律就地处置。 皇上会下这样的命令,是因为据封云深受伤之前查道的消息,指使此次刺杀的事情是此番随行之中的人。 封云深受伤过后,这件事情就全部交给了西厂,由蔡元忠那边继续追查。 封云深连着所有查到的消息、以及抓到的相关人员,没有一点藏私。 蔡元忠看着封云深交给他的人,一阵头疼。 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在围场干耗着,于是在皇上的高压命令下,蔡元忠在发生刺杀事情之后的第三天,就把幕后主使扒拉出来了。 多事之秋,外面虽春花灿烂,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林朝雨却不好出去晃悠,只得跟封云深一道蹲在帐篷内,等于说是换了一个地方窝里蹲。 封云深大多时间都是在看书,林朝雨无聊得长草,也只得同封云深借了些书看。两个人处了几天下来,碧月和东月等人只觉得跟到了无人区一般。 林朝雨不说话,封云深也不说话。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也不能说话,因此整个营帐都是寂静无声的。 真凶查出来了之后,皇上也没了狩猎的兴致,一行人便败兴而归。 封云深受了“重伤”,自然不能骑马或者是伺候在皇上身侧了,便跟林朝雨一道坐了马车。 入了都城,二人跟皇上的大部队分开。回府的路上,却遇到了刺杀。 彼时,林朝雨正怏怏的坐在马车上,封云深则坐在另一边看书。马车突然拉停,林朝雨本就没有坐稳,直接摔到了马车中间的小几上。 她悲痛的觉得,故事里都是骗人的。 什么在马车内遇到突如其来的颠簸,能扑到一个温暖的怀抱的这种桥段,都特么是瞎扯。她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这个桥段和故事情节设计的不靠谱和不科学之处。 林朝雨觉得,亏得是她穿得厚,若不然她的胯非得磕坏了不可。 封云深稳如泰山的坐着,听见外头的刀剑身,非但没有要出去帮忙的意思,还虚弱的躺在了他原本坐的地方,一脸痛苦之色。 仿佛方才被磕了的人是他一般。 林朝雨顿觉无语,还是水仙将林朝雨扶了起来。 因为马车内多了一个封云深的缘故,为了避免太过拥挤,只能留一个丫鬟在马车内。 她思及哪些刺杀的事情,便把水仙留在了马车内,而碧月同碧青等人则坐的另一辆马车。林朝雨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看着水仙目光不动的徒手接住了一只从马车的车窗飞进来的箭。 只觉得水仙立即就成了她的偶像了。 水仙一边接过箭,一边道:“夫人,您往主子那边躲躲。” 封云深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朝雨麻溜的就滚到了封云深身边,她是很惜命的。 封云深是提前做好了布置的,所以那些刺客见不能得手,很快就败退了。 但饶是如此,也花了一会儿时间,林朝雨起身的时候,腿都麻了,动作诡异的回了自己的原位。 封云深便吩咐东月驾车继续往封府走。 林朝雨回到仪德院,只觉得自己的手肘和胯骨疼得不行,待脱光了衣裳一看,才发现手肘处有了淤青,胯骨有一处撞破了皮,还有几处淤青。 林朝雨觉得原主这身子太娇气了一些,不如她曾经的身体皮糙肉厚。 她穿了个宽松的衣裳,就喊了碧月进来,问她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 碧月一个丫鬟,哪里去找药,登时就忙忙慌慌的去找章嬷嬷了。 督主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夫人却是入府的这么多的女子中唯一一个跟督主同吃同睡了这么些时间的人。 而且老督主还很喜欢夫人。 在碧月看来,虽然林朝雨如今还算不得是封府的正经的夫人,但未来一定能成为正经夫人的。 林朝雨觉得,一些小问题,就能让碧月惊慌失措,有些无语。 她不知道的是,若是换做其它主子,碧月作为丫鬟,没有及时察觉到主子受伤,定会被责罚的。 宁朝的女子,都十分注重自己的皮肉。 这也是为什么,但凡有一点家资的人家,都会把女儿娇养起来,生怕什么地方磕着碰着留了疤痕。 碧月去找章嬷嬷,不曾想还没有走到章嬷嬷的住处,便在路上遇到了章嬷嬷,当即就把林朝雨受伤的事情跟章嬷嬷说了一遍。 章嬷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奇怪,但眨眼间又恢复了过来,她笑着道:“我正准备给夫人送药过去呢。” 碧月觉得更加愧疚了,章嬷嬷都发现夫人受伤了,她却没有发现。 她觉得她空闲时间要多去找落雪请教请教,如何才能做一个更加妥帖的大丫鬟。 章嬷嬷一见到林朝雨就满脸堆笑的跟她请安,亲和力十足,跟她往常那种威严的样子截然不同。 林朝雨虽然察觉到了章嬷嬷对她愈发恭敬,如今这般明显的变化倒是头一次感受到。她笑着同章嬷嬷道:“嬷嬷免礼,碧月小题大作,打扰嬷嬷了。” “老奴不敢当。”章嬷嬷将手中白色的小瓷瓶奉给林朝雨:“这是督主吩咐老奴拿过来给夫人的药膏,说是能够治跌打损伤。” 林朝雨还以为是碧月将章嬷嬷请过来的,没想到却是封云深让章嬷嬷过来的。 她本以为封云深在马车上那漠然的样子,是压根儿不会管这些小事的,却不想封云深竟然留意到了这些细节,还让章嬷嬷给她拿了药膏过来。 林朝雨心中微微动容。 接过药膏,让章嬷嬷替她给封云深道谢。 章嬷嬷自然应是,然后关心了林朝雨几句,这才离开。 / :。: 言情海 第六十四章:三元及第 碧月在一旁听得是督主让章嬷嬷给林朝雨送药过来的,顿时更加笃定林朝雨有朝一日一定能够成为正儿八经的封夫人了。 封云深为什么给林朝雨跌打损伤的药,不过是想着林朝雨在大吉山的时候表现不错,这一小瓶要,权当奖励她了。 东月把那一小瓶药给章嬷嬷的时候,肉都是疼的。 这药可是千金难求的,效果奇好,督主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把药送给夫人了。 很多东西,似乎在无形中,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封云深“养伤”期间,林朝雨为了回报他的药膏,依照着封云深的口味偏好,又写了许多方子给刘掌勺,让他多做一些好吃的给封云深。 封云深这伤,不能一直养着,于是过了几日,他的“伤”就好了,重新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带封云深再次骑上马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的腰腹不如从前结实了。 先到这几日吃的东西,微微皱眉。 林朝雨在只用了两次封云深的药,身上的淤青就散了,只觉得这药十分良心。 日子又回归到了悠闲之中。 林朝雨的院子如今被她改得一片生机勃勃,她提着那俩只鹦鹉,坐在刚冒出了花骨朵的花架子下面教鹦鹉说话,一会儿又翻翻书,打理打理花草,日子过的怡然自得。 很快就到了四月会试放榜的时间,在放榜的前一日,唐无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封府,住到了一个客栈内。 唐无妄考试过后,封铎让唐无妄把他回答的内容大致的说给他听过。他觉得以唐无妄的回答,定然是能高中的。 为了不影响唐无妄的名声,所以封铎就跟唐无妄商议,让他在放榜前一日离开封府。 宦官的名声如何,天下人皆知。 若是被人知道唐无妄住在封府中,即便是唐无妄得了什么名次,也只会说是封府的关系,没有人会注意到唐无妄的才华。 虽然贴上封府的标签之后,有捷径可以走,但封铎却并不希望唐无妄走这样的捷径。 而且,唐无妄的才华,也不应该被这些东西所掩盖了。 唐无妄自然也是不想走这样的捷径的,但他原想着封府于他有恩。且封铎于他算得上是半个老师了,这样的关系是实打实的存在的,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抹去这一层关系,所以并不在一旁人如何说。 但在听了封铎的一席话后,他还是听从了封铎的安排。 会试成绩出炉,唐无妄位居第一。 一众学子都惊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参加会试的外地人都会提前来到都城,而都城的学子都会举办一些诗会、茶会什么的,大家提前相互认识一下,算是彼此摸摸底。 唐无妄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一打听才知道唐无妄便是他们此前一直好奇的白州的解元。 会试成绩出来之后,便是殿试,殿试过后则是琼林宴。 唐无妄凭借三元及第的成绩,一时间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也成为了都城最出名的人。 他住的客栈,差点被人给踩破了门槛。 琼林宴,执着于撮合林朝雨和封云深的封铎,又亲自下了命令让封云深带林朝雨入宫参加。 林朝雨好想拒绝的,第一次去皇宫还可以抱着旅游的心态,然而去了一次之后,她当真不想去第二次了。 但封铎似乎找到了她的命门,专门欺负她这样的颜狗,仗着他是林朝雨心中的男神,就胡乱安排。 林朝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拒绝自己男神的安排,只得弱弱的同意了。 仗颜欺人,林朝雨觉得封铎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践行这四个字。 琼林宴,林朝雨仍旧把自己拾掇得灰扑扑的,碧琴强忍着不耐烦在一旁伺候林朝雨。林朝雨此番入宫,仍旧没有打算带她,她心中本就累积了许多的怨气。如今林朝雨穿成这么一副鬼样子,只觉得林朝雨根本就不配侯府千金,根本就不配督主夫人这个身份。 林朝雨拾掇好了之后,就带着碧月和水仙一道入宫了。 不知道封云深是作何想的,从大吉山回来之后,并未把水仙要回去,而是让她留在了林朝雨身边。 林朝雨得了水仙虽然觉得往后出去行走安心了不少,但总觉得水仙留在她身边毫无用武之地,颇有一些大材小用之意。 可这是封云深的安排,她又不能把水仙强行的还回去,那样水仙怕是会以为她不待见她。于是林朝雨只得让水仙留在她身边,待寻了合适的机会在跟封云深提一提。 林朝雨第一次进宫,用月白替了碧琴的位置,第二次去大吉山,用水仙替了碧琴的位置,如今再次入宫,却仍旧没有带上碧琴。 碧琴在林朝雨等人走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林朝雨当真是可恨,碧青和碧枝那样的小丫鬟都能够沾光出入皇宫,为什么林朝雨就偏生不给她机会。 她完全没有反问过自己,那种抛弃主子于不顾的人,有没有资格让主子带在身边,除非是林朝雨不想要命了。 林朝雨对碧琴倒是没有什么偏见,虽然碧琴心中不待见她,但林朝雨表示,她也还是能够理解,毕竟跟着她这么个没上进心的主子,便那样的有野心的人的确挺心塞的。 但林朝雨却并不愿意为了成全别人的野心而委屈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不是那种善良到舍生取义的人。 当然,碧琴若是另有高出可去,她也不会阻拦,说不定还会给她递递梯子,毕竟主仆一场。 林朝雨可不会管碧琴心中如何作想,领着碧月等人就往大门口走。 到了大门口,封云深已经立在了门口,比她先到。 林朝雨中规中矩的跟封云深见过礼后,二人一人翻身上马,一人扶着碧月的手爬到了马车内。 客气礼貌得如同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嘚嘚的马蹄声想起,一行人便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一回生二回熟,林朝雨顶着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从人少的门顺顺利利的进了宫。 / :。: 言情海 第六十五章:姐妹 此遭跟上回不同,没有一大清早的就起来入宫,但仍旧免不了要去拜见皇后什么的。所以林朝雨在跟封云深分别之后,便跟着宫人一道去给皇后请安了。 林朝雨这一次来,见到的人有了变动,皇后和皇贵妃依旧在列,四位生了皇子的妃子,淑妃、德妃、贤妃、宸妃也在列,少了庄妃和丽妃,但是多了个魏嫔。 在魏嫔没有入宫之前,庄妃和丽妃还能从皇贵妃手里抢来一些皇上的宠爱,可自打魏嫔进宫以后,皇上大部分是将都是宠幸魏嫔,余下的不多的时间也是去皇贵妃哪里,还要分得一些给皇后,其余的妃子,基本上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到,更别说宠幸了。 林朝雨中规中矩的给一众高坐上方的皇帝后宫们见礼,皇后拉着林朝雨的手亲亲热热的说了好多话。 且不管皇后为何卖好,但林朝雨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不要问林朝雨为什么,皇后是那种典型的隐忍型人格,这样的人便不会跟封云深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不会如同皇贵妃那般,一脸的“我想弄死你”的表情。最然林朝雨不爽的是,皇贵妃对封云深很的占有欲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还是那种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得不到,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的那种。恶心林朝雨之余,还会迁怒于封云深,在林朝雨看来,是典型的无理取闹。 是道德的沦丧,心灵的扭曲,人性的泯灭…… 林朝雨的年龄,都可以当皇后的女儿了,皇后给林朝雨赏赐了一个成色极好的镯子,这才放了林朝雨去坐着。 林朝雨甫一坐下,皇贵妃就似笑非笑的问:“督主夫人可认识魏嫔妹妹。”皇上虽然因着她舍身相救,而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但仍旧十分宠爱魏嫔那个小蹄子。 这也就罢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魏嫔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如今皇上即便是歇在了她哪里,却也总不能让她尽兴。 她都还没有开始,皇上就结束了。 要说皇贵妃也是个厉害的,伤都还没有好,就缠着皇上了。 魏嫔如今多次被皇贵妃针对,人倒是比在封府的时候沉稳了不少。但在听到皇贵妃这般问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林朝雨。 她怕林朝雨说她认识她。 她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就这么断送了。 皇上如今还尚有余力,她若是在这几年,生一个皇子出来,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 即便是皇上将来宾天,她有儿子傍身,依旧能够活得风生水起。魏嫔很清楚,她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去觊觎皇位的,而她现在报上了皇后的大腿,将来肯定是要推皇后的孩子,十二皇子上位。 届时,她皇儿一个稳稳的王爷是没跑的,届时她在跟皇后申请出宫,跟自己的皇儿住一起,不就是要怎么就怎么。 虽然如今十二皇子尚且年幼,但皇上身子骨还好啊! 所以,在魏嫔看来,所有皇子中,最有把握登上皇位的是十二皇子。 林朝雨诚实的道:“认识的。” 魏嫔的心在这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万般年头闪过,开口就想否认。 没有待她开口,林朝雨接着道:“她是安平侯府的远房亲戚,在未出阁之前曾见过。”林朝雨知道,很多东西不是她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 在外人眼里,她始终跟安平侯府是一体的。 好在安平侯府最近乖觉,没有来骚扰她,也没有跟封云深添麻烦。 但她心中却是决计不会承认安平侯府这个娘家的。 魏嫔松了一口气,是她慌了神了。明明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安平侯府的远方亲戚,林朝雨认识她,很正常。况且她跟皇上说的是,她在安平侯府住了一年,一年前,林朝雨还未曾出阁,见过她实属正常。 好在林朝雨机敏,没有说不认识她,不然可就露馅了。如此,不但是她要遭殃,安平侯府也会遭殃。 想必林朝雨就是想到了此处,所以才会替她圆谎。 皇贵妃却觉得心中疑惑,安平侯府若真的养着魏嫔这样的美人儿,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女儿拿去送给封云深。 皇贵妃虽然觊觎封云深,那是因为单看封云深那张脸,就能令她沉醉。可她知道,如林朝雨这般的侯府千金,断然是不愿意嫁给封云深的,封云深再好看,但硬件设施却是没有的。 安平候府的做法,无异于是把林朝雨往火坑里面推的。 林朝雨虽然生得好看,但因为刻意低调,所以看着并不显,而反观魏嫔整个人光鲜亮丽,如盛放的玫瑰,夺目耀眼。林朝雨一比,就显得她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所以在皇贵妃看来,即便是要送人给封云深,怎么都是应该送魏嫔才对的。 “如此说来,魏嫔跟督主夫人也算是姐妹了?” 林朝雨把魏嫔塞给安平侯府,在借安平候府的手,把人塞进皇宫,便是不想跟魏嫔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大概是林侯爷把魏嫔送进宫的时候,为了提提魏嫔的身份,所以才谎称魏嫔是安平候府的远方亲戚。 林朝雨不得不说,安平候府的人真的而是猪队友。 所以林朝雨方才才会主动承认认识魏嫔,便是为了避免皇贵妃把她跟魏嫔拉作一堆。话头到了她的手上,她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了。她皱眉厌恶的道:“我可没有这种姐妹,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怎么会是我的姐妹。” 林朝雨这便是在刻意用嫌弃来撇清跟魏嫔的关系,也表明自己不待见魏嫔了。 魏嫔却是想到了另一茬,夕日第一次见到林朝雨的时候,她就喊林朝雨姐姐,可是被林朝雨好一通奚落,她知道林朝雨很排斥这些姐姐妹妹的称呼。 而她也不想跟林朝雨有什么牵扯,林朝雨想要进宫她是知道的,若是林朝雨突然发疯,把什么都说出来,她不就惨了。 所以林朝雨表示完了自己的嫌弃之后,一向在宫中心高气傲的魏嫔,罕见的没有跟林朝雨争执,而是温声道:“贵妃娘娘说错了,嫔妾并非督主夫人的姐妹。督主夫人身份尊贵,嫔妾自知身份卑微,幸得侯府好意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如何能再厚颜跟督主夫人攀亲。” / :。: 言情海 第六十六章:身份(给shmilywjy的加更) 林朝雨很满意魏嫔的上道。 皇贵妃却是极不满意眼下的情况,呵……魏嫔那小蹄子什么意思,督主夫人身份高贵,她身份莫非就不高贵了不成? 不得不说,每个人在听到被人说一段话的时候,关注的重点都是不一样的。 皇贵妃的身份其实的确比不得林朝雨贵重,她只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安平侯府虽然没落了,甚至家资连很多富商都比不上,但人家侯府那一快牌子是实打实的挂在哪里的,只要那个牌子挂着一日,林朝雨便是侯府小姐的出生。 宁朝的侯爷虽然多,但再多也不是烂大街的存在啊! 好在皇贵妃今日针对的核心对象并非是林朝雨,而是魏嫔,于是她压下心头的不快,嘲讽道:“魏嫔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既如此,待会儿的琼林宴,你就不要过去了吧,平白惹了天下学子的笑话。” 文人清高,最是见不得魏嫔这种狐媚样的女子了,况且魏嫔还是一个孤女,哪里有资格同那些人一道。 魏嫔怕林朝雨揭露,愿意跟林朝雨示弱,可不愿意在皇贵妃跟前示弱。她如今有皇上的宠爱,有皇后撑腰,如何会惧皇贵妃,大家都是做妾的,虽然皇贵妃品级比她高,但皇后娘娘都没有发话,皇贵妃算个什么? “嫔妾听说,贵妃娘娘出生虽然比嫔妾好,似乎也不甚……” 皇贵妃登时就怒了,她自打入宫以来,独得皇上恩宠,无人能与她相较。偏生这魏嫔来了之后,就将皇上占了去,这让她如何能不恨。 皇贵妃一直都觉得,皇后能稳坐后位,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发妻,更是因为皇后的出身高贵,所以才能稳坐后位。 若是她的身份高一些,哪里还有皇后什么事情了。 今天的魏嫔,可谓是一而再在而三的去踩皇贵妃的痛脚了。 皇贵妃怒极反笑:“本宫即便是出身不高,但父亲请贵,自小也是学习了史书诗文的。况且,本宫参加琼林宴的时候,魏嫔你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 林朝雨默默的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置身事外,权当听戏。看着魏嫔把皇贵妃气得脸都歪了,林朝雨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当真是英名得很。 皇后也不阻止,这种无畏的争执,便是赢了又能如何。左右争过去争过来,掉份的都是她们而已,而她这个皇后,因为她们的争斗只会显得更加的端庄、雍容。 魏嫔大概是跟皇贵妃争执惯了,对皇贵妃的话不以为杵,抚摸着自己腕间皇上刚送的镯子笑道:“嫔妾的确比贵妃娘娘年轻许多,贵妃娘娘不必提醒。” 皇贵妃那个心塞哟! 这魏嫔就是来克她的,眼中狠厉之色闪过,想要怀个皇子的心思愈发的重了。她掀了掀嘴皮,斜睨着一旁伺候的嬷嬷道:“魏嫔对本宫出言不逊,掌嘴。”从前魏嫔与她有争执,也不过是私底下。那时候魏嫔刚入宫,皇上正在兴头上,而她刚惹了皇上生气,她自然不会动魏嫔。 但今日魏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她若不加以惩戒,以后什么人都敢在她头上来撒野了。 且今非昔比,皇上如今对她的芥蒂已经全然消除了。魏嫔对她不敬,是这么多人看着的,皇上问起来,她也不会觉得理亏。 那嬷嬷听令从皇贵妃身边站了出来,往魏嫔坐的地方走去。 魏嫔大惊失色,皇贵妃竟然敢当众下这样的命令,方才即便是想让她离去也不过是拿她身份说事情,都是动动嘴皮子。以往的交锋中,皇贵妃虽然看她不顺眼,也未能将她如何。 如今,仗着帮皇上挡了箭就以为自己有可以恃无恐了吗? 魏嫔终是忍不住变了脸色,音量有些大的道:“贵妃娘娘,你不可以……。” 然而皇贵妃却是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魏嫔便转头跟皇后求助:“皇后娘娘,您帮帮嫔妾。” 皇后却是状似无奈的叹息道:“魏嫔,你的确不应冒犯贵妃。”论这份位,魏嫔跟皇贵妃差了好几个等级,是不能对皇贵妃出言不逊的。 皇后愿意帮着魏嫔,那也是需要分场合或者事由的。 且那日在大吉山,皇后发现林朝雨跟陈月彤的不和睦之后,她派人深查了一番林朝雨同安平候府的关系,发现林朝雨是当真不喜娘家。 皇后此前关照魏嫔,是处于两个原因考虑。一来魏嫔是安平侯府送来的人,安平侯府是林朝雨的娘家,而封云深似乎颇为看中林朝雨,皇后一直以来都想要拉拢封云深,便想着曲线救国。 二来,皇后也不喜欢皇贵妃,若是有人愿意去给皇贵妃添堵,给她当枪使,她也是很乐意的。 护着也就护着了。 两厢比较,她并无损失。 只是如今么,林朝雨不但厌恶安平侯府还十分不喜欢魏嫔,而魏嫔在宫中也越发的嚣张了,所以她此次便不准备出手,任由皇贵妃打压魏嫔的气焰。 林朝雨有些惋惜,魏嫔虽然比在封府的时候长进了一些,但是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福祸相依,说不定经历此番过后,魏嫔痛定思痛,往后能够沉稳一些,那个时候才真正是皇贵妃哭的时候。 若魏嫔依旧不长记性,林朝雨就只能怪自己眼光不佳了。 那嬷嬷一看就是帮着皇贵妃做了许多肮脏事的,动作熟练的把魏嫔控制了起来,直接左右开弓。 清脆的声音,林朝雨只觉得光是听着都一阵肉疼。 陈月彤急啊,在她看来,魏嫔可是安平侯府能否崛起的关键人物。可魏嫔此时如此被打,她又无能为力,陈月彤虽然算不得聪明,却也并非愚不可及,断然不会在这个当口开口为魏嫔求情。 除了干着急就只能一直看着林朝雨,希望林朝雨能看她一眼,撞上她的目光,懂得她的意思。 然而林朝雨却是低头品茶,并不开腔,也不抬起目光。 / :。: 言情海 第六十七章:搞笑么 林心雨知道,如今她们家还得靠着魏嫔,若是魏嫔的脸被打坏了,以后这样的宴会,必然又没有安平侯府的事情了。 于是不顾尊卑,鼓起勇气的提了提声音对林朝雨道:“大姐姐,您跟贵妃娘娘求一求情吧!魏嫔娘娘往前也同我们一道生活过,您跟贵妃娘娘求一求情可好。” 林朝雨懒得去思考林心雨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她救魏嫔,还是另有旁的心思。 她只知道,林心雨这是把她架在火上在烤。 只要稍加打听林心雨就应该知道,皇贵妃不待见她,所以在她入宫的头一遭就被罚跪了。如今让她在皇贵妃的气头上去求情,这不是让她往枪口撞么。 再者,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跟魏嫔的关系撇清,如今若是开口求情,她刚刚那些话就白说了。“林四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我可没有跟魏嫔娘娘一道生活过,你于魏嫔娘娘若真有几分情谊,你自己去求贵妃娘娘就好了,来找我作甚。贵妃娘娘心善,若你去求她,娘娘高兴了,指不定会酌情处理。” 林心雨被林朝雨的话堵得脸都红了,她十分不解,莫非林朝雨真的以为自己成了督主夫人之后,便能无所畏惧、任性妄为了。 她不知道这般说话,会把魏嫔得罪的死死的么? 若是往后魏嫔给皇上吹吹枕头风,无论是她还是封府,只怕都得不到好的。还有,她自己有几分颜面她能不知道,哪里能有资格去跟贵妃娘娘求情。 “哦,林四小姐想要替魏嫔求情?”皇贵妃如今正是在气头上,有人撞上来让她撒气,她才不会手软。 林心雨看着皇贵妃笑得有些渗人的脸,哪里还敢求情。 “小女子自知身份卑微,无颜跟贵妃娘娘求情。”林心雨弱弱的说,看上去可怜极了。 好像大家都在欺负她一般。 皇贵妃看着林心雨那样子就一阵厌恶,这安平侯府出来的女人,一个二个都十分让她不喜。“既然明知自己没有资格,还跳出来干什么?搞笑么!” 皇贵妃大概只有在刻意讨人欢心的时候才会说好听的话,大部分时候她说话都是犀利难听的。 林朝雨却突然觉得皇贵妃在某些时候也会是很可爱的。 林心雨方才站出来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如今被皇贵妃这么一说,便是由装可怜变成真可怜了。 但林朝雨对于这种自取其辱的人,没有半分同情。 林心雨包着一包眼泪水,回到了陈月彤身后。 陈月彤心疼的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恶狠狠地瞪了林朝雨一眼。 林朝雨差点就没忍住白眼翻上天,为着一个丈夫和其它女人生的女儿,来瞪自己的亲生女儿,林朝雨都不知道是该夸陈月彤心大,还是什么了。 林心雨方才那一茬,根本没能阻止皇贵妃朝魏嫔撒气,那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林朝雨看着魏嫔的脸,隐约有些担心她脸被打烂了。 原本貌美如花的一张脸,被掌嘴之后,直接变成了猪头。 林朝雨觉得,若是皇上在路上遇见,只怕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爱妃了。 魏嫔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痛感却是很清晰的,扶着自己身边宫女的手就含泪离开了,回了她自己的住处。 待看到铜镜之中的面容之时,急火攻心,差点就晕了过去。她本就是以色侍人的,如今没有了色,在她脸坏了的这段时间,皇上不就会完全被皇贵妃笼络了过去! 魏嫔遇到了入宫以来的第一次危机和深深的恐惧。 魏嫔入宫的升级之路,算得上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挫折了。她在第一次伺候皇上的时候,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夺得了皇上的欢心。更是连着受宠数日,在后来的时间里,皇上也一直挂心于她。 所以她才会敢当众不给皇贵妃的面子,以致于让她忘了本分二字改如何写。 这边的小插曲,并没有什么影响。 倒是今日思宜公主没有进宫,林朝雨一打听才知道是她病了。 便寻思着抽个时间去看望一二。 到开宴之前,林朝雨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余的人都是相熟的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说话。 林朝雨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愿意跟林朝雨主动交好的人,所以孤零零的呆着。 旁人如此被孤立冷待,只怕是要尴尬得坐都坐不住了,林朝雨却能泰然自若不动如山,皇后倒是想拉着林朝雨说些什么,但她眼下还摸不清林朝雨的性子,也不敢贸然出手。 但笼络林朝雨,是皇后势在必得的事情。 皇贵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跟蔡元忠搭上了线,在此之前她几次试探,都未能将蔡元忠拉拢过来,却不料蔡元忠竟然会被皇贵妃那个无脑的女人拉拢了过去。 所以她只得把心思放到了封云深身上。 其实若不是当年的事情,合作对象她更愿意找封府的,但她跟封铎之间有仇,而封云深对封铎十分敬仰听话。她这才想着去拉拢蔡元忠,可蔡元忠此人心思诡异,她努力了许多,皆无果。 于是便又把心思打回了封云深身上,亲生父子之间,都尚会有嫌隙,不能完全想法一致,更别说这种义父子之间了。 只是那封云深对封铎倒是有几分真感情,时至今日,她都未能成功。但她可以笃定的是,封云深并不知道她跟封铎之间的仇,那样的事情封铎永远都说不出口的。 她便只能见缝插针,而林朝雨,便是她看到的一条缝。 林朝雨若是知道自己在皇后眼里是一条缝,大概也会想着如折腾皇贵妃那般,折腾皇后了。 皇贵妃见林朝雨受冷落,面上得意洋洋。 心道:这就是得罪了本宫的下场。 待她固宠之后,魏嫔和林朝雨她都是要收拾的。 而封云深她也一定要想法子得到。 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惦记。 被惦记的封云深,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 :。: 言情海 第六十八章:婚配 新出炉的状元郎,长得清风朗月、文质彬彬,谈吐间谦逊而又不卑微、举手投足间的规矩也十分到位,不见惶恐局促。 皇上却是在看着这张脸的时候,再次失神。 像,真的好像。 尤其是那一双清透的眼睛。 皇后和宫里的老人,在看到唐无妄的这张脸的时候,也均是瞳孔地震。 林朝雨见皇上看着唐无妄失神,急的不行。莫非皇上是见唐无妄长得太好看了,嫉妒他的颜值,也想把他弄成太监。 林朝雨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封云深嘴角却是微不可见的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唐无妄被皇上这般看着,仍旧泰然自若,镇定依旧,心中却是恨不得能够立马将其项上人头给取下来。 唐叔曾经说过,他跟姑姑长得很像。 若是与姑姑和母亲一道出门,大家只会觉得他是姑姑的儿子,而并非是母亲的儿子。说来也奇怪,他不像父母,却偏生像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姑姑。 大概也正因为是这样,他不仅仅想要报吴家的仇,还想要替姑姑和表哥报仇。 可就是这么一个亲手害死了姑姑和表哥的人,如今却用这种怀念的目光看着他,唐无妄只觉得恶心反胃。 皇后在看到唐无妄的时候,扶着身边宫女的手蓦然收紧,长长的指甲抓得那宫女的胳膊疼痛无比。害怕表露出来,那宫女飞快的垂头,强忍着。 皇后却浑然不自知,用了莫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若不是此前她查过唐无妄的年龄,只怕会觉得这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她微微抬眸,就看到皇上看着唐无妄怀念的目光,皇后眸光一暗,随即便笑开了:“唐状元仪表堂堂、腹有书香,婚配与否?” 皇后突然出声,皇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再次失态,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曾想,自己竟然会如此怀念那个人,若当年…… 没有假若,即便是她没有被烧死,大概也是活不长的。 唐无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垂眸道:“未曾。”纵然知道有陷阱,他也只能实话实说,他的消息皇后动动手指头就能查到。 “本宫有一侄女,性子温婉谦和,亦打小喜好看书。本宫瞧着,觉得二人甚是相配,不知唐状元意下如何。” 人都未曾让他见到,就想让他表态,这明摆着就是想逼他答应。唐无妄觉得,这看似端庄,听说贤德的皇后,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一些。 他出言婉据:“在下身份寒微,不敢高攀,辜负娘娘一片好意了。” 皇后的娘家,虽无爵位,却是掌管着都城赫赫有名的黎山书院。此番的榜眼和探花都是出自于黎山书院。 而皇后的父亲,是皇上的老师。 虽然因为皇上多疑的性子,为了不给家族招来灾祸,已经致仕,但在文武百官中,仍有不少威望。 人群中坐着的一个娇俏少女,在听到唐无妄拒绝的时候,松了松气。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姑姑这种独断专行的样子了,虽然她明白姑姑在宫中不易,但还是做不到用自己的人生去给姑姑想要的东西铺路。 只是,她大概是无力反抗就是了。 还好这状元拒绝了,若不然,她往后怕是只能以泪洗面了。 皇后听罢,并未恼怒,只是遗憾的道:“如此,当真是可惜了。”可惜是不假,但一个状元而已,想来影响也不大。 “皇后娘娘莫要可惜,若当真想让令侄女跟唐状元结亲,让督主夫人劝劝唐公子即可。”蔡元忠忽而阴鸷的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林朝雨的目光,犹如看中自己猎物的毒蛇一般。 林朝雨觉得,她大概是跟姓蔡的天生相克。若不然怎的蔡景南总是喜欢攀扯她,蔡元忠也对她虎视眈眈。 唐无妄在封府呆过的事情,或许没有太多人知道,但唐无妄初来都城的时候,她顺手帮了唐无妄,唐无妄一路跟着她到过封府的事情,只要有心人一查便能查出。 毕竟那日是在街上,看到的人太多了。 “哦,是吗?督主夫人认识唐状元吗?”皇后娘娘大概是还不知道那件事情,所以看向林朝雨开口询问。 林朝雨只能无奈的起身,站了出来,仍旧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低垂着头细声道:“回禀皇后娘娘,此前在路上遇到恶霸强抢唐状元东西,所以顺手帮了唐状元。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断不能对唐状元的私事妄加指点。” 皇后方才原本已经歇了给唐无妄和她侄女做亲的心思,如今被蔡元忠这么一搅合,又有些意动了。 蔡元忠把皇后的心思拿捏得无疑是准确的,知道皇后拉拢他不成,便想要拉拢封云深。唐无妄若是跟林朝雨相识,皇后让侄女嫁给唐无妄虽然不会有直接的利益,但有些东西到底能够徐徐图之了。 皇后笑着道:“如此说来,督主夫人是对唐状元有恩了?” 唐无妄打从蔡元忠开口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手就紧紧的攥紧了,见皇后有逼迫林朝雨之意,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了:“督主夫人于在下的确有恩,在下亦是感激、敬佩督主夫人。然督主夫人并非携恩相报之人,皇后娘娘不必为难督主夫人。方才在下已经说过了,在下当不起娘娘厚爱。” 按理,他一个刚高中的状元郎,是不应当拂了皇后的面子的。他方才见林朝雨被逼迫,有那么一瞬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觉得不若就娶了皇后那侄女。但念头一闪过就被他否认了,皇后人品如此,她侄女的教养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国之母,却要逼迫林朝雨用恩义之名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行为,唐无妄表示不敢恭维。 林朝雨听到唐无妄突然说出的话,一面是感动又是担忧。感动的是唐无妄主动帮她解围,担忧的是他如此回绝皇后,想来往后的仕途只要皇后在位一日,他便会受到许多刁难。 原本林朝雨对皇后这个人是没有别的看法的,如今却是对她平添了几分不喜。 就皇后刚刚那样子,也不是真的有多么欣赏唐无妄,从而私心想给自己的侄女寻一个好夫君这样的想法。 只怕,她有的是野心。 ------题外话------ 各位看书的仙女们,宝宝们,欢迎大家到评论区跟作者君多多互动哦! 小剧场: 林朝雨眼中的皇上:美男刽子手 唐无妄眼中的皇上:昏君、仇人 封云深眼中的皇上:皇上是什么玩意儿? 封铎眼中的皇上:土匪、渣男、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蔡元忠眼中的皇上:嘤嘤嘤,这是伦家的男神 / :。: 言情海 第六十九章:闲云院东阁 皇后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跟她示好,林朝雨是感觉到了的。她一直都知道,皇后的示好是因为封云深的缘故,但眼下看皇后跳过封云深,让封云深开口让她帮皇后达成目的来看,或许皇后跟封云深的关系,并不如她此前猜测的那般好。 但对唐无妄,林朝雨多了几分欣赏。 在其他人看来,这简直是天降福气了,若是能娶到皇后的亲侄女,唐无妄未来必定是可以平步青云的。 但林朝雨却觉得,用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去做这样的交换是不值得的。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很好。 同林朝雨一样想法的,还有封云深,他却不是欣赏,而是欣慰。 唐叔将唐无妄教得很好。 若是唐无妄今日应了皇后娘娘的事情,那就是认贼为母了。 皇后不愧是皇后,即便唐无妄三番两次的拒绝,也没有令她生气失了凤仪,而是笑着道:“既如此,本宫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皇上看着那张肖似故人的脸,本对皇后的行为有些不喜的,见皇后懂事的放手,面色才好看了一些。 “谢皇后娘娘。”唐无妄恭敬的道。 这唐无妄的确是有才之人,皇后瞧着喜欢,想要跟自己的侄女做亲事,也是正常。 “无妄,你在都城没有亲人,若是往后瞧上了谁家的姑娘,大可来跟朕表明,朕届时为你赐婚。”众人本以为唐无妄得罪了皇后,这刚出炉的状元郎怕是要凉了,却不料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难辨。 皇上是实打实的喜欢唐无妄,他之所以开口说这句话,也是担心以后都城这些人给唐无妄吃排揎。 唐无妄却又是被恶心了一通。 但即便在怎么恶心,也只能笑着感激的道:“谢主隆恩。” 大部分年轻的官员都惊讶于皇上对唐无妄的喜爱之情,下去之后免不了一番打听和查探。而一些年老的臣子,心中则十分复杂。 蔡元忠目的没有达成,目光一直放在唐无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皇上年幼的时候就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许多事情自然是知道的。这唐无妄,不管跟那人有没有关系,都留不得。 只是,暗地里保护唐无妄的人,不知道是皇上派的,还是其他人派的。 宴会散去,封云深被皇上单独召见。 林朝雨便一个人出宫。 路上,遇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蔡景南,方才的宴会之上,林朝雨并未看到蔡景南的身影,他突然冒出来拦住林朝雨的去路,林朝雨颇为头疼。 蔡景南笑眯眯的跟林朝雨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要我给你送的那些面首了,感情是喜欢我们状元郎这一款的,督主夫人好眼光。” 林朝雨控制住自己想要呸蔡景南一脸的心情,含笑道:“蔡公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我既然嫁给了督主,那么不管人还是心,自然都是督主的,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她真心搞不懂蔡景南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他一个太监,怎么脑袋里面全部都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林朝雨看来,太监不应该是清心寡欲的么? 怎么蔡景南成日里开口闭口都是面首啊,喜欢啊什么的。 “督主夫人佳人救才子,难不成唐状元未曾同夫人说过要以身相许?”蔡景南浮夸的惊讶道。 林朝雨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蔡公公,您仔细看看。” 在宁朝,妇人的发髻同未出阁的姑娘的发髻是不一样的。 林朝雨自打到了这边之后,就未曾梳过姑娘的发髻。 蔡景南恍然大悟,给林朝雨出主意:“往后夫人出门,就不要在梳妇人的发髻了,这样必定能有许多俊美的公子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 “我谢谢你哦……”林朝雨再也忍不住的,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都不知道这蔡景南是执着于让她红杏出墙,还是执着于想给封云深戴一顶绿帽子。 她不欲跟蔡景南多说,拉着碧月就急急的往外面走。 谁知道路上还会不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若是走慢了,那些娘娘们要请她是喝喝茶,林朝雨表示哭都哭不完了。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心头畅快得很。 太阳西沉的时候,落雪突然来找林朝雨,并且带来了封云深送的东西。 林朝雨接到东西的时候,可谓是一脸懵逼了。 她最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对封云深有用的事情啊,为什么封云深会送她东西。她迷迷糊糊的接过,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夜间发光的东西,林朝雨上辈子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有多么的神奇。但她依旧觉得很喜欢,是因为它长得好看。 原谅她就是如此的庸俗和只顾表面。 当她把夜明珠拿起来,却发现盒子里面似乎暗藏玄机。她想着封府那些别人的耳目,眨了眨眼睛,把夜明珠放了回去关上盒子,开心的道:“盒子里的东西我很喜欢,麻烦落雪姑娘帮我谢过督主。” 落雪起初不知道封云深让她送的是什么过来,因为东西不是封云深吩咐她准备的,而是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 她心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些失落感,但旋即就告诫自己,要本分。但在看到是这么大一颗夜明珠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东西翻腾了起来。 但良好的素养让她仍旧能保持淡定,于是她亦是笑盈盈的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替夫人转达。” 待落雪离开之后,林朝雨让碧月等人出去,说自己要休息了,她瞧了瞧四周的门窗都关严实了,林朝雨这才打开那个盒子,将盒子最下面的字条拿了出来。 字条的内容很简单:今夜亥时,让水仙带你到闲云院东阁来。 林朝雨这才清楚,送她夜明珠是假,让她看这个小纸条是真。也就是不知道封云深半夜三更的让她去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记得,封云深的闲云院,是没有允许过任何后院的女子踏足的。 / :。: 言情海 第七十章:辣得灵魂升天 林朝雨跟水仙那边交待了一番,到了往常她睡觉的时间,就遣了守夜的丫鬟出去,把灯吹熄了,躺在床上等水仙来找她。 林朝雨没有让人在屋内守夜的习惯,都是让丫鬟在旁边的屋子守着的。宁朝的房子同林朝雨上辈子所在的时空的古代房子结构没有太大的出入,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林朝雨若有需要,大声一喊,隔壁的丫鬟便能听到过来伺候。 今夜为林朝雨守夜的,应该是碧琴。碧琴本就做事不甚认真,是以林朝雨吩咐她不用伺候了,她麻利的就到隔壁自己睡觉去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水仙悄悄的从林朝雨的窗户翻了进来,叫醒了林朝雨。四月的夜里对其他人来说,已经算不得冷了,但对于林朝雨而言,还是很冷的。她裹了一个厚厚的黑色的披风,被水仙带着,飞檐走壁的就被带到了封云深纸条上面的地方。 林朝雨觉得,亏得她不恐高,若不然被带着这么飞来飞去,只怕是会被吓死。 她上辈子虽然坐过飞机蹦过极,但这种被人带着飞檐走壁的感觉,林朝雨还是觉得十分新鲜和刺激,因为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体验。 因此林朝雨到了东阁之后,整个人都是很兴奋的。 她被水仙带过去的时候,封云深已经在东阁了,东月在一旁伺候着。 林朝雨跟封云深见过礼之后,便开口问:“不知督主让我过来,所为何事?” 封云深跟林朝雨做了一个让她坐下的手势,缓缓开口:“可认识国子监祭酒的夫人?” 林朝雨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曾远远的见过几次,但没有与之说过话。”林朝雨不明白封云深为何突然提及国子监祭酒的夫人,那位夫人为人颇为低调,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或拔尖的,也不大跟人说话。 “你去跟她多接触一二。”林朝雨几次跟他入宫,没有生事,也总是能把自己从事情中安然抽离出来,且不打眼、不高调。 封云深觉得可以将此事交给林朝雨去办。 “是。”林朝雨乖巧应道。 金大腿交代的事情,焉能不办! 林朝雨应了是之后便没有了下文,封云深也没有在说其它的,一时间,东阁就安静了下来。 在一旁的东月,只觉得自己的尴尬症都出来了。从来都是各种人主动巴着主子滔滔不绝的说话,就没有遇到过如林朝雨这般不开窍的。 东月无疑是纠结的,他一边十分讨厌那些看着封云深就恨不得黏上来的女子,又对林朝雨这种面对封云深丝毫不示好的样子表示不开心。 总觉得林朝雨冷待了封云深。 林朝雨跟封云深,几乎算得上是无话可说了。 虽然封云深是她的金大腿,但你要她把脸皮扯下来放在地上去巴结封云深,狗腿的跟封云深说东说西,林朝雨也做不到。 而封云深在交代了事情之后,又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她便认为封云深是有下文要交代,于是安静的等着封云深吩咐。 而封云深呢,则是在等着林朝雨问他话,却不料林朝雨跟那锯嘴的葫芦一般,是个闷罐儿。 他说什么,她就应什么。他不说,她就不会主动开口。 最终,封云深为了保证事情能够顺利完成,主动开口了:“你不问我为何让你去接触国子监祭酒的夫人?也不问我为何让你悄悄过来?” 林朝雨本以为封云深有什么吩咐,却不料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她笑着道:“督主既然让我接触那国子监祭酒的夫人,定然是有督主的原因,督主不说,我也不用问。只需要遵从督主的吩咐接近她就好了,接触多了自然能够看出问题,我只需要把看到的事情全部交待给督主即可。” “至于督主为何让我悄悄过来,大概是因为府中有太多别人的耳目,督主不愿意让旁人知晓。” 也不知道那些耳目是封云深故意任由其他人放进来的,还是出于其它的原因。 不要问林朝雨问什么发现的,那是因为临她上辈子练就了一双利眼,人看多了,自然就能看得出来什么人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除非遇到伪装高手。 林朝雨把事情看得明白,很聪明。但聪明人这种生物,世界上从来都不少。林朝雨让封云深觉得难得的是,她聪明却不自傲,不会如同开屏的孔雀那般,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它有多么美丽好看。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从来不会逾越。 要接触一个人,不是咯嘣一下就可以的,都是有个过程的,所以林朝雨并不慌,而是先让水仙去打听国子监祭酒夫人的情况。 而她则是准备去思宜公主府上看望思宜公主。 在过去之前,林朝雨让厨房准备了兔头、冷吃兔、夫妻肺片、椒麻鸡这些味儿重的菜,她记得在宫中的时候,思宜公主尤爱味道重的那几个小零食。 水仙出去打听消息了,林朝雨就把碧琴带上了,虽说关键时候碧琴爱躲边上,但吩咐跑个腿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林朝雨让水仙出去帮忙打听国子监祭酒夫人的情况,实际上是抱了试一试的心态的,若是水仙打听不到,林朝雨想着就再请封云深安排人给她帮忙。 水仙的功夫林朝雨是认可的,但打探消息的能力,林朝雨就不知道如何了。 当林朝雨领了丫鬟,提着那些吃食见到思宜公主的时候,思宜公主有一种林朝雨不是来看望她,而是来气她的错觉。 她一个生病了的人,林朝雨竟然带这么重口味的吃食来勾她。 她看着那些吃的,只觉得口中不断的分泌唾液。 肚子里的馋虫悉数被勾了出来,而林朝雨这个罪魁祸首,还在大力怂恿她吃。 “公主,我跟您说,这感冒了啊,就是要吃这些,等辣得灵魂升天,在喝几口烈酒,捂着被子睡一觉,分分钟就好了。” 林朝雨并没有夸张,她自己一向就是如此的。 ------题外话------ 亲爱的宝宝们,今天中午作者君的书就入V了哦,欢迎大家围! / :。: 言情海 第七十一章:清荷书院 碧琴在一旁听着林朝雨的话,有一种想要把林朝雨的嘴捂住的冲动。人家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林朝雨当人家公主跟她一样么,如此折腾不是想要谋杀公主么? 她本来因为今日能跟林朝雨到公主府,就高兴了好半天,想着一有机会,必然是要在公主跟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如今林朝雨犯浑,便正是她表现的好时机,她礼仪周到,沉稳的开口:“公主恕罪,夫人心直口快,并无恶意。” 林朝雨看着突然插嘴的碧琴,莫名的笑了笑。一个人有上进心是好事情,但碧琴的上进心显然没有用对地方,没有用对方式,这就让人很反感了。“碧琴,你先回府吧!” 而后歉然的跟思宜公主道:“公主见谅,我没有教导好下人。”林朝雨是真心觉得丢人。 碧琴一脸不服气,明明是林朝雨乱说话,怎的就要她回府,怎么能那样跟公主说呢?她觉得林朝雨就是怕她得了思宜公主的青眼,是以张口就欲为自己辩驳。 碧月直接捂住了碧琴的嘴,跟林朝雨告罪:“公主恕罪,夫人恕罪,奴婢这就将她带出去。” 思宜公主是何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 夫人的话,公主都没有说什么。 碧琴刚刚突然出口,算得上是大不敬了,主子说话,哪里有她们奴才插嘴的份儿。思宜公主没有给碧琴治罪,都是看在督主和夫人的面子上。 碧琴却是好歹不分,场合不分,如此不安分,她此番回去,一定要跟章嬷嬷好生说道说道。 碧月说完,直接就生生的拉着挣扎的碧琴往外面走。 思宜公主皱眉道:“你瞧着也不是性子软和的,怎么这样的刁奴都留着。”先前说了,皇家是最注重规矩的。 碧琴这样的,若是在宫中,只怕活不到这么大,如今就只剩白骨了。 林朝雨尴尬的笑了笑。 她能说她根本就没有权利处置身边的人么,这些人都是封云深的人,她就是在看不顺眼,也得看着啊! 当然,她也有办法让碧琴服她,但如此一来就会需要动心思,封云深必然会觉得心思深沉的女子在府中是个隐患,届时若是对她有了其他看法,她不就凉了。 小宜宁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吃的,咽了咽口水,一脸担忧的问:“督主夫人,您确定娘亲能吃这些?”他为什么觉得林朝雨说的法子十分不靠谱呢。 就好像他贪嘴的时候,给自己找的借口一样。 林朝雨之前没有深思过,如今被小宜宁这么一问,想了想道:“那若不然,公主还是不要吃了。”她差点忘了,这皇家的公主,金尊玉贵的长大,大概没有她那么胃坚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怕是拿命顶都顶不住。 林朝雨这辈子,最是贪生怕死了。 可不会玩儿命。 思宜公主铁青这一张脸,若不是知晓林朝雨没有恶意,当真是要让婆子把林朝雨强行拖出去的。 思宜公主倒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受了风寒。 林朝雨陪着小宜宁玩儿了一会儿,又跟思宜公主说了些话,带着小宜宁送她的礼物就回封府了。 小宜宁知道林朝雨养了鹦鹉,将自己养的金丝雀的吃食给林朝雨分了一半儿。 林朝雨离开之前,思宜公主特意嘱咐她少跟皇后接触。 至于缘由,却是没有说。 其实就算思宜公主不提醒,林朝雨也不会跟皇后过多接触的。 只是让林朝雨感到意外的是,她透过思宜公主提及皇后之时的语气,感觉到了思宜公主对皇后浓烈的恨意。 只怕思宜公主跟皇后也有不少恩怨。 林朝雨从公主府回去,水仙也已经查探消息回到府中了。 林朝雨遣退了众人,留了碧月守门,屋内只剩了她跟水仙二人。 水仙恭恭敬敬的道:“夫人,奴婢已经打听好了。国子监祭酒夫人姓苏,名媛。其父是黎山书院的先生,现在仍旧在黎山书院任教,乃是书香门第。跟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一直恩爱如初,柳大人从未纳妾或者是在外眠花宿柳。” “二人成亲多年,没有孩子。因此苏媛很喜欢去善堂,因为出身书香门第,苏媛在都城的女子书院清荷书院任教,主要教导古筝和诗词这两门功课。她平日里除了去善堂和清荷书院,以及一些必要的宴会,基本上不会出门。” 水仙一口气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交待了清楚。 林朝雨通过原主的记忆是知道的,都城的黎山书院是皇后的娘家掌管的,但黎山书院只收男子,不收女子。 但都城有一所专门收女子的清荷书院,都城许多人家都会把自己的姑娘送去清荷书院镀金。 但凡清荷书院出来的姑娘,都能有个不错的嫁处。 而林朝雨,却因为父母偏心,林候爷舍不得高额的学费,没有让林朝雨去过清荷书院上学。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一直都想要去清荷书院的。 “如我这种,成了亲的,还能去书院学习吗?”林朝雨开口问水仙。 林朝雨跟封云深成亲之后,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的请帖,善堂她也没有去过,因此便打算通过清荷书院接触苏媛。 之所以想要通过清荷书院而不是善堂,林朝雨想着,自己若是能为原主圆圆梦,就尽量为原主圆了。 她能感受得到,原主想要上清荷书院的心,就如同她曾经执意想要念大学的心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的她,为了能够上大学,愿意背负沉重的包袱,如今,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替原主争取一二。 虽然,原主已经不再了。 这样做的意义也不大,但她还是感谢原主的身子,感谢自己能重生到她的身体里。 “通常而言,成了亲的是不能进去了,但若是夫人的话,让督主疏通一二,是可以的。”水仙回答。 那清荷学院,其实并没有外面传说得那般青雅。 如今,其实已经沦为庸俗了。 只要有钱,有身份,便是没有任何规则的。 当然,也还是能够学到一些东西的。 林朝雨点头表示了然,便让水仙去跟封云深说她要进清荷书院的事情。 封云深很快便给林朝雨搞到一个入学的名额,而且是那种不是在开学的时候,林朝雨什么时候想去,就能什么时候能去的那种名额。 林朝雨忍不住感叹,世态炎凉,有权有钱就是好啊! 清荷书院学生的年纪,是在七岁至十八岁这个年龄断的,林朝雨今年十六岁,要过了九月才满十七岁,所以算起来,林朝雨去书院,至少站在人堆里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女子上学的时间,要比男子上学的时间晚一些,是在巳时,也就是在林朝雨上辈子时间的早上九点钟。放学是在酉时,也就是林朝雨上辈子时间的下午五点钟。 标准的朝九晚五。 当林朝雨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书院门口的时候,有了一种上班的错觉。虽然她上辈子没有怎么上过班,从在学校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致力于挖空心思创业赚钱。 但中途为了系统的学习一些东西,她是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的。 清荷学院的每个女学生,是可以带一个丫鬟的,林朝雨便带了碧月。虽然带着水仙更有安全感,但她却不想屈就水仙来伺候她。 倒不是说碧月就该伺候她了,或者说水仙高了碧月一等。只是在林朝雨看来术业有专攻,在伺候人这一块,碧月要比水仙专业一些,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水仙的长处在其它地方,所以综合下来,她选择了碧月。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知道了林朝雨这个“空降”而来的插班生的原因,林朝雨到的时候,被人许多人当做猩猩围观了,上至十七八岁的女孩,下至七八岁的女孩。 清荷学院的女子,大多都比较傲气,看待林朝雨的目光里有隐藏不住的轻蔑之意。 还有一部分,林朝雨发现她们对她有莫名的恐惧。 林朝雨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宦官的歧视和厌恶,所以被人用那只陪你轻蔑的目光看待,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自打她嫁给封云深之后,已经熟悉亦或者说适应了这样的目光。 在她初次入宫的时候,就或隐晦或直白的感受到了许多那样的目光。 但其中有些女子的恐惧,却是来得莫名其妙。 她记得,封云深的风评还是很好的。 林朝雨下了马车片刻,便从书院内跑出来一个收拾齐整的妇人,笔直的小跑到林朝雨跟前恭恭敬敬的跟林朝雨见礼:“小妇人见过督主夫人,我是书院的帮学先生,院长特意让我过来接您去教室。” 林朝雨微笑道谢。 压下心中的疑惑,目不斜视的跟着这个帮学先生往课堂的方向走去,碧月提着东西恭敬的跟在林朝雨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朝雨被人用那样的目光看待,让她有些不高兴。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碧月觉得林朝雨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时常在想,若是督主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娶了夫人之后,二人一定能够琴瑟和鸣,恩爱一生的。 可惜,督主却不是。 好在督主对夫人还不错,夫人也算是有所安慰了。 碧月以为,林朝雨来书院的事情,也是封云深体贴才让她来的。 就跟原主对清荷书院有憧憬一般,其实宁朝的大部分女子都对清荷书院有憧憬。非但在男子眼中清荷书院出来的女子要贵重一些,在女子眼中亦是如此。 清荷书院修得十分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假山百花,甚是好看。 林朝雨在来之前也是特意打探了一番的,清荷书院的上一任院长实际上在十年前就已经辞去了院长的职位,离开了书院。具体是出于什么原因离开,无人知晓。 而后面清荷书院的院长,由三个人轮流担任,每人任期三年。那三人便是曾经深受院长看重和喜爱的苏媛、莫芳、秦敏。 如今担任院长的是秦敏。 这三人,均是都城乃至宁朝十分有名的才女。 原主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秦敏了。 秦敏出了许多的诗集,原主十分喜爱。 但林朝雨这种读过唐诗宋词,阅读了泰戈尔、冰心等人诗集的人,只觉得秦敏的诗无甚看头。 虽然她不是什么才女,也不能做出超越秦敏的诗来,但有的时候好的看多了,眼光和欣赏水平就提高了。 林朝雨并未被直接带进教室里面,而是被带到了院长在学院里的书房,院长基本上都是在这里见客和处理学生的事情的。 秦敏此人看着三十几岁,眉目平和温婉,是那种传说中的腹有书香气自华的女子。 林朝雨礼貌的跟她见过礼,她态度亲和的同林朝雨道:“督主夫人不必拘谨,督主特意交代过,让我要礼待夫人。夫人若是有任何疑惑、或者是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林朝雨客气道谢,场面话而已不必当真。 若是这个院长真的是靠得住的,封云深就不会让她接近苏媛了。 之后院长又十分耐心亲和的亲自跟林朝雨讲了书院的规章制度、注意事项之类的,亲自把林朝雨的课本交给了碧月,瞧着快到上课的时间了,这又亲自领着林朝雨去教室。 看重之意,十分明显。 林朝雨却觉得,秦敏的做法,太过了。 她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封云深刻意经营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做特意吩咐秦敏做这些高调的事情,想来便是这秦敏自作主张如此了。 她心中如何想且不说,面上却是一直带着不谙世事的浅笑。 垂首跟着秦敏。 二人到了教室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里面的苏媛见到秦敏和林朝雨,从教室内走了出来。 苏媛此前想必也是知道林朝雨今日会来入学,她跟秦敏见过礼、又同林朝雨见过礼之后,和秦敏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把林朝雨带进了教室。 到了教室之后,便道:“各位同学,这是今日来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想必都认识,这是督主的夫人林同学。往后大家就是同窗了,林同学出来乍到,大家要多多帮助她,要团结友爱。” / :。: 言情海 第七十二章:唐诗(给shmilywjy的加更) 林朝雨差点就没有忍住喷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苏媛介绍她的话,跟她上辈子读小学的时候,她们般有插班生来,老师介绍那位同学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没有想到的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方,很多东西竟然能够诡异的重合。 而这种重合,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讲台下面坐着的人,且不管心中如何作想,嘴上自然齐齐整整、规规矩矩的应是。 流程走完,苏媛便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同林朝雨道:“那处便是你的位置,你想就坐吧。” 林朝雨小声应是,低垂着头怯怯懦懦的捧着书本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教室内,只有学生能进,丫鬟都是只能守在门外的,碧月亦是如此。 待林朝雨坐下,苏媛便开始讲课了。 今日讲课的内容是如何用春花作诗。 如今正值春日,倒也应景。 苏媛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讲起来引经据典、头头是到,且方法细致、扣题明确。然而令朝雨却是听得昏昏欲睡,头重脚轻。 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对这些诗词歌赋都不太感兴趣,上辈子她喜欢物理化学,这辈子她喜欢静止。 所谓的静止,就是能够躺着不动,做一头猪。 一般老师讲完理论知识之后,免不得要让学生实际操作一番,宁朝也是如此,苏媛这个先生在上完课之后,也让所有的人都作一首与春花有关的诗。 林朝雨头脑枯竭,灵感没有,艺术底蕴亦是没有,能做的大概只有顺口溜和打油诗,是以,她用了一个所有穿越女的技能,剽窃上辈子大师们的名作。 她将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写在了纸上。 林朝雨之所以选择盗用白居易的诗,是因为她很喜欢白居易的《琵琶行》,且后来有人将《琵琶行》改编成了一首歌,十分好听。 白居易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里,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也是唐代三大诗人之一。林朝雨上辈子生活的国家,拥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有许多伟大的诗人。林朝雨高中的时候虽然读的是理科,但基本的唐诗宋词却是会学习的。 若论诗作,唐代是林朝雨上辈子所在的那个世界诗文化发展得最盛的,也是出了许许多多的流芳百世的诗人。 故而有唐诗的说法。 当然,其它的朝代,也有许多著名的诗人。 原主写的字虽然没有大家之风,但也婉约细腻颇为不错。可林朝雨魂穿过来,虽然拥有了原主的身体,但思维上和习惯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改过来。 她上辈子在的那个世界,鲜少有人写字,书写得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名字了,大部分要用到文字的时候,都是用键盘敲出来的。 而且,即便是要写字,用的也是钢笔或者硬笔,根本就没有用过这种毛笔。 林朝雨过来之后又是个不上进的,也没有想过要练习毛笔字,所以写出来的字看上去就颇为稚嫩了,只能说,写的东西她能保证别人认出来。 离那个好字,更是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的。 苏媛待所有人写好之后,开口道:“可有同学主动朗读一下自己的诗。” 这些女学生都是争破了头皮想要得到先生的欢心的,大部分人都踊跃举手,除了那些觉得自己写的诗是没办法见人的人例外。 林朝雨也未曾举手。 苏媛在举手的女学生中,随意点了几个女子,让她们一一起来朗读自己的诗。 林朝雨听了,发现这些女子也并非都是胸无点墨之人,还是有几分才气的。 其中一个瘦高的女子,在自己的诗朗读结束之后,却突然开口跟苏媛道:“先生,可否请督主夫人将她所作的诗朗读给我们听听。” 她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林朝雨的挑衅之意。 林朝雨不知道那女学生莫名的恶意是从何而来,这个班上虽然没有人对她有善意,但也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如那个女学生那般浓烈的恶意。 她听方才苏媛点名,那女学生名字似乎叫做陈惜。 林朝雨想了想,原主似乎从来没有跟叫做陈惜的女子有过接触。所以她对陈惜的恶意,只觉得莫名。 苏媛看向林朝雨,征求林朝雨她意见。 林朝雨缓缓起身,害羞的笑着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写得不好,还请大家见谅。”林朝雨这般说着的时候,在心里默默祷告,请诗的原作者白居易能够原谅她。 她虽然脸皮厚,有的时候也没有节操,但上辈子考试可是从来没有做过弊,也没有偷偷去看同桌的试卷的。 对于抄袭、剽窃这类的事情,林朝雨是有些本能的厌恶的。 今日若非是为了完成封云深的任务,她也犯不着剽窃这位伟大诗人的作品,直接说我不会就好了。但为了在苏媛跟前刷好感,她只得行这种令她自己都不耻的事情了。 林朝雨只能想着,若是在死了,去阎王殿的时候,跪求阎王让她能去跟这位伟大的诗人道个歉。 她如今只希望,白居易只是存在于她上辈子那个时空,而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和时空,要不然可真就尴尬了。 陈惜皮笑肉不笑的道:“之前听闻督主夫人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即便是夫人写的诗作不好,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夫人跟我们比起来,基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么一位主儿。 她装作听不懂陈惜话里话外的意思,受宠若惊的腼腆道:“多谢陈同学。” 然后就拾起了书案上写好的诗,吐字清晰,声音清透的读了起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白居易的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四句,从内容到言语似乎没有什么深奥、奇警的地方,只不过把“山高地深,时节绝晚”、与“平地聚落不同”的景物节候,做了一番记述和描写。但细读下来,就会发现这首平淡自然的小诗,却写得意境深邃,富于趣味。 比起方才几位女子清汤寡水、强加意境的诗来的自然许多,也有意境许多。 陈惜不料林朝雨当真能做出一首诗来,总觉得不可能。 林堂那种人的姐姐,一个被当做货物一样任人布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有才华之人。 苏媛亦是没有料到林朝雨能写出一首这般好的诗来,就事论事的夸道:“林同学所做的诗极好,当得上是今日最佳了。” 陈惜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她有些不甘心的走到林朝雨的书案前,从林朝雨手中夺过写了诗的纸,一见林朝雨的字,心中笃定了林朝雨方才所做的诗定然是旁人所作的,而她是一个剽窃者。 写着狗爬字的人,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她举起纸张,大声道:“林同学这诗,定然是窃了旁人的。”她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已经掌握了林朝雨剽窃的证据了一般。 林朝雨的心中,呜呼哀哉,若不是陈惜这性别不对,就单单冲她这笃定的样子,林朝雨就会觉得是在不同的时空,遇到了另一个白居易,和他有着同样才华的白居易。 但,陈惜的性别并不对。 所以林朝雨有恃无恐,即便是真的就是剽窃的,却十分不要脸的以一种被冤枉、被委屈的目光看着陈惜:“陈同学,你怎么能污蔑我,这是我自己作的诗,你为何要说是我剽窃的!” 林朝雨在义正言辞的说着别人的诗是自己作的诗的时候,自己都有一种嫌弃自己的感觉。 陈惜瞧着林朝雨的气势弱,冷笑了一声道:“你自己做的,有什么证据。” 林朝雨觉得陈惜如此说就有些胡搅蛮缠了,诗这种东西,都是脑子里面想出来的,还能有什么证据? 她虚心求教,试探性的问:“若不然我把脑子切开给陈同学看看?” 林朝雨这恐怖兮兮的话,直接把陈惜给惊着了,呐呐了半天才道:“我看你脑子做什么,我要的是证据。” 这林朝雨莫不是跟那些宦官接触得太多了,所以也变成了血腥残暴之人? 她此前听闻林朝雨跟蔡景南可是认识的,蔡景南多么可怕,是让她们这些女子不敢随意逛街,远远瞧见就要绕道走的人。 而且,封云深看似正派,呵呵,谁知道呢? 帮着安平侯府包庇林堂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林朝雨有些迷糊:“可是那诗就是我自己从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呀,你要看证据,就只能看我的脑子啊!” 陈惜只觉得自己要被林朝雨给气得心肺疼,但她看着林朝雨的这副蠢样子,却是更加笃定那诗不是林朝雨作的了,若不然为何会连人话都听不懂。 苏媛作为先生,自然不能任由二人如此在班上吵起来,是以开口道:“若不然林同学再作一首诗如何?” 有才之人,自然不会只能做出一首好的诗来。 她也想看看这个怯懦的督主夫人,有没有才华。 陈惜觉得可行,但她怕林朝雨作弊,便开口:“那先生你换一个题目。”她这般想的时候,似乎忽略了一个事情,便是今日课堂上布置春花这个题目,也是苏媛在课堂上布置的,林朝雨并不能提前知道。 苏媛看着外面开得正好的杜鹃,便道:“那就以杜鹃为题吧!给你们二人一炷香的时间。” 林朝雨心中默念道:男神李商隐,对不起了啊!愿你饶恕我的不敬,实在是活着不宜易,我要珍惜。 她在纸上写了李商隐的《锦瑟》,李商隐也是她原本生活的世界和时空历史中唐代的诗人,但跟白居易不是一个年代的,他比白居易要晚出生几十年,但据传白居易是李商隐的“粉丝”。 林朝雨特别喜欢的诗人不多,李商隐却是其中一个。 待二人写好之后,就一并将东西交予了苏媛过目,苏媛先是看了陈惜的诗,陈惜在班上算是优等生,苏媛平日里也比较喜欢她。 她看过陈惜的诗之后,点了点头,表示不错。 带看了林朝雨的诗后,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只是诗太好了,而字当真是辱没了这诗。 苏媛神色复杂的将二人的诗交还给了二人,便让二人各自朗读。 陈惜没有错过苏媛眼中的惊艳,也没有错过苏媛眼中的可惜。所以她觉得,林朝雨的诗应当是不如她的。 她从陈惜手中接过自己的诗,挑衅的对这林朝雨笑了笑,自信满满、声情并茂的把自己的诗朗读了出来。 赢得了一片掌声。 林朝雨也觉得陈惜写得不错,足以打败她。 但是,嚯哈哈哈哈,重生金手指一开,男神作品一出来,陈惜只有必败的下场。 林朝雨勾了勾嘴角,清了清嗓子,认真虔诚的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朝雨的话音一落,陈惜就知道自己输了。 而且输得彻底。 可是,为什么一个字写得那么丑的人,安平侯府那种没落地方出来的人,会如此有才!陈惜觉得自己混乱了,开始不懂了。 林朝雨朗读罢,还抬头有些不确定的询问苏媛:“先生,您觉得如何。” 按理来说,林朝雨的诗比陈惜的诗好,她念完之后也是能够赢得许多掌声的,但却奇怪的没有一个人给她鼓掌。 身份歧视,这种偏见似乎存在于很多人之中,不分时间、空间、地点。 苏媛倒还好,公正的评价道:“比陈同学的诗好了很多,只是庄周和望帝为何人?” 苏媛只能从诗中感受到庄周对蝴蝶的艳羡,能够感受到望帝将一些东西托付给了杜鹃。 苏媛的这个问题,让林朝雨生出了一种抄袭作业把别人姓名都连着抄袭下来了的错觉。宁朝,准确的说是林朝雨魂穿过来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庄周和望帝这两个人物。 于是,林朝雨只能开始瞎掰:“庄是一个很向往自由的人,周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望帝则是很喜欢杜鹃。”她深刻的感受到了,撒了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的痛苦之处。 而且,林朝雨诗中的杜鹃,实际上跟苏媛说的杜鹃并不是一个意思。 苏媛指的是杜鹃花,林朝雨诗中的杜鹃是子规鸟。 ------题外话------ 谢谢shmilywjy、初初见你时、QQ1fe3246aa6e21e的支持,爱你们哟~~~ / :。: 言情海 第七十三章:传说 林朝雨算是欺负了人。 但谁让她是个理科生,纵然记忆再好,一时间也没能记起与杜鹃有关的诗,只记得李商隐的《锦瑟》里面有杜鹃两个字。 林朝雨算是把她男神的诗毁了一遍,且是毁起来不带眨眼的那种。 苏媛疑有所解,复又将这诗品味了一番,只觉得林朝雨的在诗这一块的才学,完全不用在学习了。 林朝雨到学校的第一天,除了发生了陈惜这一桩事情之外,便都顺顺利利的到了放学。 期间班上有一个叫严玉婵女孩子跟她示好,说是被她的才华所吸引,想跟她交朋友,林朝雨只觉得自己愧不敢当。 一口欺世盗名的铁锅沉沉的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但那女孩子十分热情,林朝雨无法,只得勉强跟她成为了朋友。 在跟严玉婵的聊天过程中,林朝雨才知道为什么那陈惜会如此讨厌她。 原来,那陈惜就是吏部尚书的嫡女,林堂强行占有的也就是她的庶妹陈朵。陈惜痛恨她,倒不是跟她那庶妹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林堂强占了陈朵,而那陈朵又不愿意与林堂成亲,累及了尚书府其它姑娘的名声。 按理说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女子,那姑娘不愿意嫁给林堂也是正常的,只是很多时候注定了身为女性的悲哀。 被林堂毁了清白,若是悄悄把这事情掩了下去,那女子与林堂成亲,旁人倒也不会指指点点。 庶女身份卑微,而林堂是侯府嫡子,如此倒也算是那女子高攀了。 只是陈朵不知什么缘由竟是宁愿被世人所唾弃,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嫁给林堂,林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也是死活不愿意娶了她。 而那吏部尚书也是个疼女儿的,势必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这才有了林朝雨被送给封云深的事情。 也有了后续的,因为陈朵,整个尚书府的姑娘都被带累的事情。 陈惜是吏部尚书原配娄氏的女儿,吏部尚书原配长相不佳,陈惜的长相自然也不怎么好看,跟她那庶妹比起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即便是陈惜有不错的才华,但大多数人终究喜欢的是颜色好的女子。 如今她的名声被带累,就更不好嫁人了。 原是等着风头过去了,也就好了。奈何她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再不定亲,真的就成老姑娘了。难不成也要让她跟她那庶妹一般,留在府中永远都不要出嫁吗? 林朝雨知晓事情的始末过后,只能深表同情。 但她也无能为力,从某种程度而言,原主也是受害者,还为此丢了性命,若说无辜,原主难道就不无辜么? 怪谁呢,大概只能怪管不住自己的林堂吧! 让林朝雨觉得可笑和悲哀的是,受到伤害的人一直承受痛苦,而施害者却活得风生水起。 回到了封府,到了约定的时间,水仙就把林朝雨带着去了东阁。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封云深如上次一般,也早到了。林朝雨就总有一种自己迟到了的错觉,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封云深是个守时的人,林朝雨也是个守时的人。但林朝雨如今把封云深当做是她的老板,哪里有员工比老板晚到的道理,所以林朝雨每次过来,看到封云深端坐着,就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林朝雨过来跟封云深见过礼,就寻了个位置坐下给封云深汇报自己了解到的关于苏媛的事情。苏媛在学生眼里的风评和好,跟在外面的人所作的评价相差无几,但林朝雨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苏媛似乎对那些发育得比较好的女学生,要钟爱一些。 如陈惜这般的长得不好看,但有些才学的,苏媛也喜欢,但却不如看到那些女学生那般喜欢。 从很多细微的动作以及苏媛的微表情中,林朝雨发现的。 因着林朝雨还没有跟苏媛混熟,其它的她也无从知晓,只能在继续观察。 林朝雨不知道苏媛是因为她宦官之妻的身份,还是因为其它的,对她虽然礼待、客气,却似乎总是有些防备或者若有若无的远离她。 封云深微微颔首,同林朝雨道:“她特别留意的那几个女学生,你多多关注一下她们有没有异样。” 林朝雨点头应是。 不过不知为何,她觉得封云深的提醒有些诡异。 林朝雨第二日去书院的时候,带的即是水仙而非碧月了,她发现书院里并没有太多需要碧月伺候的事情,带着水仙,是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水仙帮忙查查。 她想要一份书院过去同苏媛交好的女学生的名册。 这个东西,碧月显然是没办法帮她弄到手的,只能麻烦水仙了。 水仙趁着林朝雨在教室上课的时候,跑去将林朝雨要的东西弄到了手。中午的时候,林朝雨跟着她的新朋友严玉婵在饭堂吃饭,严朝雨突然神神秘秘的凑到林朝雨耳边小声道:“你为什么故意把自己弄得不怎么起眼?” 她这话,差点把林朝雨刚塞进嘴里的红烧肉给吓得直接滑到了喉咙管。 但林朝雨却是故作镇定的装傻:“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严玉婵一脸,我已经看破一切的表情看着林朝雨道:“哼,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学校的那个传说?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弄得不起眼的。” 林朝雨完全不知道严玉婵说的是什么传说,但心中好奇,隐约觉得肯能跟苏媛有关,于是点了点头,有些沮丧的道:“是听说了,所以才故意把自己打扮得素净了一些,你可得帮我保密啊!” 严玉婵拍着小平胸脯道:“你放心,我们俩个关系,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不过你都是督主夫人了,你还怕什么啊!”严玉婵的父亲也在朝廷担任要职,自然知道如今封云深的重量。 林朝雨腼腆的笑着道:“我只是隐约知道,但具体如何不清楚,所以想着还是低调些好。”心中却暗暗呸自己,你一个三十岁的老阿姨,竟然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跟前装嫩、装单纯,臭不要脸啊! ------题外话------ 谢谢亲们昨天首订的支持,今日会履行万更的约定哦,稍后会有章节陆续更新ing / :。: 言情海 第七十四章:渣男排行榜第一名 严玉婵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觉得是安全的,这才又凑回到林朝雨耳边小声道:“是这样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苏媛先生很喜欢有才、长得好的女学生,而且入了苏媛先生眼的学生,都可以嫁得很好。” “因为苏媛先生会帮着跟其它的夫人夸赞和推荐那些入了她眼的学生,但是呢,那些学生在出嫁之前,都要去苏媛先生的庄子里,由苏媛先生单独授课、亲自指导。我听人说,苏媛先生喜欢女子,把那些女子带到自己的庄子里,名曰上课,实际上是要跟那些女子……” 严玉婵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其它的也就说不下去了,但林朝雨却是懂得了其中之意。 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是个包容的世界,女子喜欢女子,男子喜欢男子,也不算特别奇怪的事情。 听严玉婵的意思,那苏媛先生,大概是喜欢女子无疑了。 如此说来,她与国子监祭酒柳大人成婚多年,未有子嗣也就正常了。 只是不知那柳大人是否知道自己夫人的取向,若是知道,应该就不会这么恩爱了,若是不知,苏媛既然喜欢女子,就断然不会愿意跟男子发生什么的。 林朝雨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略微有些大胆的想法。 她上辈子的世界里面,有那么一些人形婚,莫非,二人也是形婚? 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林朝雨却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所谓的学校的传说,外面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严玉婵这般信任她,轻易的说与她听,想来也会说给其他人听,可是为什么她此前让水仙查的时候,却压根儿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 再有,封云深定然不会去关注苏媛喜好的问题,也不会关注国子监祭酒与他的夫人是否是形婚这个事情,封云深让她来查,必然是涉及其它。 林朝雨暂时思考不出缘由,也没有适当的线索,只能故作惊讶的跟严玉婵道:“竟是如此吗?那我这种成了婚的,应该是安全的吧。” 严玉婵有些没心没肺的笑着道:“是啊,所以你可以打扮得美美哒的。” 林朝雨故作安心的笑了笑。 若说她故意把自己弄得不起眼,实际上严玉婵也并未刻意打扮,大概是知道了这个传说被吓到了,所以有些害怕。 “学校的这个传说,是人人都知道的吗?”林朝雨装作八卦的问。 严玉婵摇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因为有一个表姐曾在清荷书院念书,险些被苏媛先生带去非礼了,所以她才跟我说,让我小心苏媛先生。” “她被苏媛先生觊觎过后,就直接求了我姨母给她说了亲,就远远的嫁离了都城。当然,苏媛先生觊觎她的事情,她也没有跟姨母说,因为苏媛老师名声很好,她知道即便是说了,旁人只会觉得她得了癔症。” “毕竟只听说过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事情,却是从未听说过有女子喜欢女子的事情。她跟我说,也是因为我们俩关系很好,她怕我糟了毒手。” 听了严玉婵的说明之后,林朝雨生出了一股原来如此之感。 难怪这个事情没有传出来,或者是查不到。 “那你那个表姐,没有将此时告诉书院的院长吗?”在林朝雨看来,苏媛找一个人下手不成,肯定还会找另外的人下手的。 严玉蝉有些愤怒的道:“说了,但是院长根部不相信,我表姐在书院时候的院长,正是现在的秦院长。” 林朝雨知道,这种事情没有证据,空口说出来,的确不容易让人信服。 “那你为什么信了呢?” “我表姐没有必要欺骗我啊!” “那你跟其他人说过此事吗?”林朝雨问。 严玉婵道:“未曾,其它女子都一门心思想讨苏媛先生的喜欢,我若说了什么,她们只怕转头就把我出卖了,或者是压根儿就不会相信,觉得我在耍什么花花心思。你是不知道,女子之间的竞争,可比男子之间的竞争吓人多了。” 林朝雨放心下来,她瞧着严玉婵昨日跟她才认识,今日就敢把这么隐晦的事情说与她听,会是个单纯的小白兔,不曾想却是个大智若愚的。 若苏媛仅仅是喜好不同,林朝雨觉得严玉婵说这些倒也影响不大。 但封云深查苏媛,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她有些担忧这个大智若愚、对她又信任有加的小姑娘,于是林朝雨认真的叮嘱道:“此事你切莫跟旁人提及,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严玉婵乖乖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若不是林朝雨成婚了,隐约知道了苏媛的事情,她也不会跟她说这些的。 放学回封府的路上,林朝雨翻起了水仙找来的她要的册子。 时间太过久远的,林朝雨没有让水仙找,只是让水仙找了近来三年的。 即便如此,仍旧有厚厚的一本。 如此前严玉婵所说,但凡跟苏媛关系好,或者是到苏媛庄子上受了苏媛单独教导的女子,都嫁得极好。 有些人,林朝雨还在以往的几次宫宴中见到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林朝雨就开始不着痕迹的关注起那几个近来跟苏媛走得极近,经常去苏媛书房的女学生以及她们的行踪。 略微有些遗憾的是那几个女学生都是其它班级的,没有一个是林朝雨所在班级的,林朝雨又不好刻意换班。 所以观察起来颇为困难,只能依赖水仙了解几人的行踪。 目标太多,林朝雨觉得反而不好,所以她后来决定,把注意力放在长得最好看,学习最好的女学生身上。 为什么选择她,用林朝雨的话来说,那姑娘就是那种校花级别的人。 一般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喜欢挑战这样的。 但盯了几日,林朝雨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出现。 直到有一天放学,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林朝雨不想打湿鞋子,所以便想在教室中等大雨过后在回去。 她本以为所有的人都走完了,只有她在书院。 却不料看到陈惜惊慌失措的突然跑进了教室,大概是由于教室光线不怎么好,林朝雨坐在角落,她刚刚跑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林朝雨,待往里走了一些才看到林朝雨。 突然见到个人,吓得她不要命的叫了起来,林朝雨不悦的皱眉,捂住自己的耳朵,等陈惜叫完了才松开。 今日的陈惜有些奇怪,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即使一路跑进教室,眼中的恐惧和震惊感都还没有完全褪去。 且平日里的陈惜,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却还是很注重细节、穿着打扮都很考究的人,眼下的她却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待她看清教室内的人是林朝雨之后,急忙跑到林朝雨跟前哀求道:“待会儿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在此之前,陈惜作诗输给了林朝雨,便一直视林朝雨如空气,今日这般主动求帮忙,实乃奇况。 林朝雨心中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是以并未直接答应帮她,而是淡淡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万一你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岂不是包庇了?” 陈惜怔住了,眼中的恐惧都被林朝雨的话给冲淡了。是了,她们明明是仇人来着,林朝雨怎么会帮她呢,是她太过天真了。 但她想到方才听到和看到的,一阵惶恐。陈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有么怕死,也是她第一次为了自己的性命,抛弃了自己的清高。 她坚持不懈的恳求道:“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林朝雨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她。 显然是完全不信任陈惜。 陈惜无法,只得凑近了林朝雨,将自己方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林朝雨。 虽然林朝雨知道那些事情或许会有危险,但督主大人,是能够护得住她的吧!她虽然因为林堂的缘故不喜欢林朝雨,但她也没有到痛恨林朝雨的地步。 苏媛正在书房内跟莫菡说事情,她见莫菡在听到那些事情候脸色惨白,虽然惊恐,却面露迟疑,显然是对她能给她的好处有些意动,但却又很迟疑。 她正准备继续诱她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除开大雨之外,有脚步声。 她当即推开窗,发现窗外没有任何一个人。 有些不放心,便一路寻到了林朝雨她们教室所在的地方。 陈惜是在听到苏媛的话后,立即就落荒而逃的,而苏媛目标不明确,一路寻过来花了些时间。 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惜倒在雨里,而林朝雨面色冷凝的站在走廊下凉凉的看着陈惜:“我嫁给太监又如何,若论身份,督主虽算不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至少能将你父亲压制得死死的。我若是再听你出言侮辱督主,可不是把你推倒这么简单了。” 陈惜和林朝雨不和,苏媛是知道的。 但是因为今日下大雨,所以很多学生都是急急的坐车回家了,这也是她为什么敢在书房跟莫函说是的原因。却不料书院中还有两个其他人。 只是,这二人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你二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发生了争执?”苏媛开口问。 林朝雨心情不好,大有一种气到不想说话的感觉。 还是一旁的水仙代为回话:“陈小姐出言侮辱督主和夫人,所以夫人才会动手的。” “原来如此,只是你二人为何放学不回家?”苏媛并不关心二人为何有了争执,她关心的是二人为何还在书院。 林朝雨依旧没有开腔,水仙代为回答:“夫人不想雨水沾湿了鞋子,所以想等雨小一些的时候在回去。” 在这个空挡,陈惜已经从雨中站了起来,走到了屋檐下。四月的雨仍旧有一丝凉意,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发抖的小声道:“我见林同学留下,想找她说服她弟弟,让他弟弟到府中来求娶我妹妹。” 林堂强行占有了陈惜的庶妹,还提了裤子不负责任,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行为,让林堂成功的登上了都城渣男排行榜第一名。 通常情况下,做了这种事情的男子,都是会负责的。 林堂和陈朵这件事情却是怪的很,林堂弄死不愿意娶,那陈朵弄死不愿意嫁。按理来说,林堂费尽心思把人家清白占了了,不说别的,至少对她是感情去的,断然不会不娶,即便觉得人家庶女的身份低了些,纳作妾也应当是可以的。 而那陈朵呢,依照宁朝人的传统思想,既然已经被林堂毁了清白,便只有三条路可走,最好的一条,则是跟林堂成亲,还有一条就是自尽,再者就是去庙里青灯古佛了解此生。 可她最好的一条路不选,也没有做个烈女,仍旧住在家中。 所以苏媛听到陈惜这般说的是时候,便打消了对二人的疑惑。 她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雨势和天色,同林朝雨道:“现在雨小了,天色也不早了,督主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 林朝雨点头应是,跟苏媛告辞后便带着水仙离开了。 陈惜也同苏媛告辞了,领了丫鬟急急的离开了书院。 林朝雨上了马车之后,立即跟水仙道:“你回书院。”苏媛方才说的事情中途被打断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去继续说。 她总说封云深让她接近苏媛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曾想却是这样的。 林朝雨实打实的被陈惜偷听到的内容给恶心到了。 她想不到的是,一直以才学规矩著称的苏媛,会有那么恶心和污浊的心思。 水仙领命折返书院,马车上便只剩了林朝雨一人,以及驾着马车的林伯。 封府距离清荷书院的距离算不得近,林朝雨每日路上都要花费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丝丝细雨,让前面的景色变得有些朦胧,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行人。 马车骤然停下,外面响起一道林朝雨熟悉的声音:“督主夫人这是放学了?” 声音中带着些笑意,还带着些轻佻,雌雄莫辨,不是蔡景南又是谁? 想到苏媛跟西厂的关系,林朝雨头一遭对着蔡景南此人有些反感了起来。 便是马车帘子都懒得掀开,也不愿意搭理蔡景南,直接跟林叔道:“林叔,回府。” ------题外话------ 谢谢叁宝88115387、微微笑123、寒声碎碎平安的打赏支持ing / :。: 言情海 第七十五章:坑死她(三更) 蔡景南撑着一柄黑伞,直接站在马儿跟前,拦路之意明显。 他一边拦着路,一边悠悠闲闲的道:“督主夫人,怎么在清荷书院读了些日子的书,反倒不懂规矩了。见到老熟人,也不下来问个好。” 若是旁人如此忽视蔡景南,只怕那人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但林朝雨如此么,蔡景南却诡异的觉得很正常,也并没有生出任何想要把林朝雨弄死的心思,反而觉得这样的林朝雨真实自然,让他很想逗上一逗。 林叔无奈的把外面的情况说给林朝雨听。 蔡景南摆出了一副牛皮糖的样子,林朝雨无法,只得微微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看着蔡景南问:“不知蔡公公找我何事?” “不过是想请督主夫人喝一杯茶而已。” “我不想喝茶,多谢蔡公公的好意。”林朝雨不客气的拒绝。 “距离此处不远,有一家糖水铺子,那本公公就请督主夫人喝糖水如何?”蔡景南锲而不舍的道,末了还给林朝雨抛了一个媚眼儿。 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蔡景南如此执着于她,她虽然是个颜狗,但并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好吗? 若是封铎请她喝糖水,她自然会欣然应约,准确的说,只要是封铎请,即便是喝白开水她都能跑得屁颠屁颠儿的。 但这蔡景南的约么,即便是让她吃山珍海味她都觉得不想去。 林朝雨心中如此作想,但现实往往是残忍的。 “督主夫人若是不愿,那本公公就只有勉为其难的到督主夫人的马车上来,同夫人小酌两杯了。”蔡景南不疾不徐的道。 林朝雨觉得,她的想法重要吗?根本不重要。她的情绪重要吗?当然也不重要。蔡景南明明长了个女装大佬的脸,性子却是霸道得很。 所以,她只得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笑道:“怎么能委屈蔡公公呢,我们还是去喝糖水吧!”她相信蔡景南绝对是说道做到的人。 若当真是让蔡景南上了她的马车,明日都城指不定就传出什么诡异的消息了,而她大概会成功的被妖魔化。 蔡景南展颜一笑:“督主夫人真是体贴人,如此就只有麻烦督主夫人下马车,与我一道走过去了。” 林朝雨知道,挣扎无用,只得万分不情愿的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刚走几步,白色的绣花鞋就脏了,亦有水渗进了她的鞋子里。 让林朝雨觉得十分不舒服,在心中默默的把蔡景南骂了无数遍。 好在那糖水铺子如蔡景南说言,离林朝雨方才下马车的地方并不远。 二人进了铺子,铺子的伙计似乎对蔡景南很熟,见了蔡景南也没有旁人见到蔡景南时那种如同躲避蛇蝎一般的态度。 热情的把菜单子来了过来,让二人勾选自己要点些什么。 蔡景南倒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把菜单子给了林朝雨,让她先勾选自己要吃的。 但即便如此,林朝雨心中依旧不痛快。 毫不客气的一把接过菜单子,就径直点了自己喜欢的,一杯樱桃糖水、一个南瓜蒸糕、一个拔丝山药。 正好她有些饿了,吃一些也能垫垫肚子。 林朝雨点了自己要点的之后,又把菜单子回递给了蔡景南,蔡景南熟稔的点了自己要吃的,复又把菜单子交给伙计。 伙计拿了菜单子,自去张罗。 蔡景南勾唇一笑:“为何突然去清荷书院?” 林朝雨巴不得一直坐等吃,吃了就滚蛋的。 奈何、奈何啊!蔡景南怎么会让她安心吃东西呢! “蔡公公想必知道,我从前未曾去书院学习过,清荷书院是所有女子都想要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是一直憧憬的,这才跟督主求了个恩准。” 蔡景南目光不错的盯着林朝雨,小拇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笑着道:“若是求学,大可去其它书院。清荷书院只是富有盛名,这些年来已然不行了。不若你去青梅书院吧,它虽然不如清荷书院名气大,但里面先生的才学不比清荷书院的先生低。” 清荷书院,早已不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了。 蔡景南觉得,林朝雨不适合那样的地方。 林朝雨陡然生出了一种,多了一个爹的感觉。 这蔡景南,最开始要给她送面首,后面又帮她解围,现在又操心她在哪个书院,林朝雨不禁问:“蔡公公近进来无事吗?” 若不然为何闲到了来管她这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的人。 “自然是有事的。”非但有事,他还忙得很呢。所以才会在林朝雨都去了清荷书院好些日子了,他今日才挤了些时间来找她。 “你这是在嫌我多事?”蔡景南是何人,如何会听不出林朝雨话中之意。 林朝雨尴尬的笑了笑:“并未。”嘴上否认这,天知道她心里多想承认。 “若我猜的不错,是封云深让你去清荷书院的吧!” 蔡景南冷嗤了一声:“他也是可以的,什么都会充分的利用起来。也就你傻的不行,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他若是要把你坑死,你也让他坑?”到后面,他语气中的不悦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林朝雨无语了,这蔡景南,完全就是个自说自话的主。 她压根就没有承认是封云深让她去清荷书院的,蔡景南自己就在心中给这件事情拍板了,这也就算了,到面说的都是些啥? 什么封云深利用她,什么封云深要坑死她。 林朝雨可不认为是蔡景南说的那样。 封云深若是要弄死她,会这么拐弯抹角的? 亦或者说,即便是要拐弯抹角的,也会直接在封府中,借用章嬷嬷的手就把她处理了。 但她听出了蔡景南话语中善意的担心,清荷书院既然跟西厂有关,想来他也是知道苏媛跟西厂勾结的事情的,说不定他也参与了其中,所以这才会来让她转到其它书院去。 林朝雨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她放软了口气解释:“督主并未坑我,是我自己要去清荷书院的,我自小喜欢看书,但在侯府的时候,并没有机会。督主宽厚,同意我来书院求学,我很感激。” “至于蔡公公说的青梅书院,我一个闺中女子,此前并未听说过,只一直久仰清荷书院的大名,自然是选择自己知道的地方了。” 她之前对蔡景南态度不好,是因为想着苏媛和西厂的那些勾当,所以看到西厂的人就觉得恶心。 但蔡景南刚刚让她转走,去其它书院,虽然不知道是处于什么目的,但至少是不想让她参与到哪些污秽的事情中去。 所以林朝雨对他的厌恶感就少了一些。身处在坏人堆里,若是做一个好人,死的首先就是你自己。但蔡景南似乎还保有一丝良知,林朝雨态度又平和了一些。 只是,蔡景南如今似乎已经对她去书院的事情起疑了,便有些不好行事了。 或者,苏媛等人会更加谨慎,她这边更加不容易找到可用的证据。虽然如今有了证人,但到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林朝雨有些发愁。 蔡景南见说不听林朝雨,便强硬的道:“这几日你告病,不用去书院,若你当真要出门去书院,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手段了。” 蔡元忠痛恨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在清荷书院,已经起了心思。 蔡景南自问自己是没有什么良心的,但还是有些不忍。 他话中的威胁之意不假,若林朝雨不听话的要去书院,他就只有让人把她劫了关几天在放出来。 林朝雨知道,蔡景南这般说,大概是清荷书院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要发生。但只是这人的口气,当真是让她很是无语。 好在林朝雨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沉得住气。 她淡淡的道:“我知道了。”却奸猾的没有说她不会出门去书院。 蔡景南闻言,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却是斜睨着林朝雨道:“你最好不要说一套做一套,否则……哼……”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凉飕飕的。 她回府之后,到了约定的时间,便把今日的事情悉数跟封云深说了,包括自己被蔡景南强行请喝糖水的事情,以及蔡景南的那些话。 封云深听罢,也跟林朝雨说让她告病几天。 于是林朝雨便成功的“病了”,不用去书院了。林朝雨是假病,陈惜却是因为淋了雨真的病了。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二人都未曾出书院。 水仙在后来折回到书院的时候,苏媛和莫菡都已经没有在书院了,至于二人去了哪里,从什么地方离开的,水仙未曾查到。 林朝雨已经料到大概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离开的速度会那么快,看来清荷书院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多了。 林朝雨是个做事喜欢有始有终的人,如今事情到了一半,就不让她参与了,她在府中呆了三天之后,实在是呆得抓心挠肺的,于是她状着胆子跟封云深表达了她要回书院的想法。 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封云深的闲云院找他,只得学了封云深的法子,递小纸条。 封云深在第一天,收到了林朝雨让水仙送过去的一个小纸条,他太忙到后面就忘记了。第二天收到了林朝雨让水仙送的五个小纸条,他便让水仙回去转告林朝雨,她往后都不用去书院了。 事情他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林朝雨再去书院的意义不大。 但林朝雨执着起来,岂能是一句话可以打发的。于是,在第三天。封云深在审犯人出来能够收到林朝雨的纸条,在路上能收到林朝雨的纸条,在如厕出来也能收到林朝雨的纸条。在林朝雨让水仙第十次送来纸条的时候,封云深被打败了。 一直伺候在封云深身边的东月很是纳闷儿,主子何时脾气这么好了,容忍度这么高了?不过这夫人也是个勇士,竟然敢如此骚扰督主。 林朝雨在被“雪藏”之后的第四天,顺顺利利的出现在了书院。 到了苏媛的课的时候,苏媛仍旧状态很好的来给大家上课。 并没有被什么事情缠上的憔悴感,林朝雨心中猜想,大概是此前苏媛起了疑惑,担心东窗事发,所以最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封云深因为不能拿到实锤,所以暂时也不能做什么。 陈惜却是连着病了四天都未曾到书院来。 苏媛的课上完之后,罕见的让林朝雨跟她去一趟她的书房。 因为那日陈惜偷听到的内容,林朝雨如今对苏媛的书房产生了浓烈的排斥感。在加上林朝雨自己本身的身份,苏媛跟西厂的关系,林朝雨更不愿意去了。 但她又不能拒绝,走到半路的时候,林朝雨突然捂着肚子道:“苏先生,我月事来了,走了几步就有些气虚腹疼,不知先生找我所谓何事,我们能就在此处说了吗?” 苏媛瞧着林朝雨灰白的脸色,不疑有他。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太多的人,于是指着近处的一个亭子道:“那我们到亭子内去说如何。” 林朝雨点了点头。 苏媛身边只有一个丫鬟,水仙说过,那个丫鬟是不会功夫的,而她带着水仙,即便是苏媛要做什么,她也不惧。 林朝雨见过水仙的身手,对她的战斗力很自信。 实际上完全是林朝雨想多了,苏媛虽然因着她身份有些疏远她,但那天那个在外面偷听的人,苏媛并未怀疑到林朝身上。 因为她过去的时候,林朝雨的衣裳是干的,鞋子也是干的,没有任何在外面走过的痕迹。反观陈惜当时却是浑身都湿透了的。 虽然她当时被二人的说辞瞒了过去,后面她回去仔细一想,便觉得有许多不合理之处。陈惜素来心高气傲,如何会拉得下脸来去求林朝雨,让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去求娶尚书府庶女。 且陈惜表面上未曾说过她那些庶妹什么,但教了多年陈惜的她却是知道的,陈惜很看不上她那些空有容貌的妹妹。 如今陈惜一直告病不来书院,越发的让她疑心起来。 ------题外话------ 撒娇卖萌打滚求翻牌ing / :。: 言情海 第七十六章:小清新的举动 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当事人林朝雨身上。陈惜的衣裳打湿,究竟是林朝雨推到所致,还是其它原因所致,林朝雨心中也是清楚的。 这林朝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入宫头一遭就惹了贵妃娘娘不快,后面更是当众拂了皇后娘娘的意,可谓是一点都不知道人情世故。 这样的人,套套话应该是能够套出来的。 到了亭子内,苏媛便率先开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此前督主夫人病了几日,身子可好透了?” 林朝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应道:“多谢先生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陈惜同学也病了的事情,督主夫人可否知道?” “今晨来到书院的时候,听人说过。” “陈惜同学大概是因为那日淋雨后,所以才病了的。”苏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暗觎着林朝雨的神色。 却见林朝雨脸色照旧,并无任何波澜,也没有心虚愧疚之色,反倒还十分赞同的道:“应当是的,如今的雨还有些寒凉,若是淋了,是很容易病倒。” 苏媛叹息道:“若是前些日子你二人未曾发生争执,陈惜同学也就不会淋雨病倒了。” 林朝雨有些不悦:“听先生的意思,是在怪我咯!” 苏媛赔笑:“我并无此意,只是我若是过来得早一些,及时从中说和,想来也就不会发生督主夫人失手把陈惜同学推倒的而事情了。” 林朝雨心中暗笑,原来这苏媛是想来套她的话。 不过苏媛注定是要失望了。 林朝雨自认自己在反套路这一块,还是有些水平的。 她脸上隐有得意之色:“什么叫做我失手把她推到,我就是故意推她的,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能说,什么人不能说。” 苏媛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这林朝雨,能把天给聊死。 到底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朝得势尾巴怎么都藏不住。 不过林朝雨这表现,倒是说明那日她的确是跟陈惜有了冲突,如此说来,那日有可能在她的书房外偷听的人就不是陈惜了。 难道是她听错了? 苏媛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来。 那天,书院里面除了陈惜和林朝雨这两个学生,便在无其它可疑的人员了。 况且,若是当真有人听到了什么,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想必已经有风声透露了出去,那么清荷书院自然也就会受到影响,且不止清荷书院会受到影响。 苏媛确认了自己想确认的事情,不欲再跟林朝雨多聊,对着林朝雨笑了笑:“既然督主夫人身子不舒服,我就不拉着夫人多聊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给苏媛见过礼之后就领着水仙走了。 却是跟水仙吩咐,让她趁着她待会儿上课的时间,去跟封云深说苏媛这边今日可能会有行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严玉婵粘着林朝雨继续问她早上上课之前没有问完的问题:“你真的跟陈惜动手了吗?” 那日在场的就那么几个人,林朝雨不料自己来了书院之后,她动手打陈惜的事情传了个遍。 动动脚指头她都知道,应该是苏媛让人刻意传出去的。 至于为什么要传这些坏她本来就不好的名声,林朝雨就不清楚了。 但很多时候,有些人作恶只是下意识的,习惯性的,并没有任何目的。如今,在林朝雨眼中,苏媛就是那样的人。 林朝雨点了点头,然后凶巴巴的跟严玉婵道:“所以你不要惹我哦,不然我可是会揍你的。” 严玉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看着林朝雨笑嘻嘻的道:“你不会揍我的。” 林朝雨扁了扁嘴,表示严玉婵一点都不好玩儿。 水仙离开了之后,到府中去让碧月过来伺候林朝雨。碧月早已经赶了过来,如今伺候在林朝雨身边的就是碧月。跟严玉婵一道吃了午膳之后,林朝雨领着碧月去恭房。 恭房的位置有些偏僻,一路走过去并没有什么人,就在林朝雨和碧月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水仙突然冒了出来,吓得碧月差点叫出了声。 好在她跟着林朝雨一道,胆子壮实了不少,那呼之欲出的叫声,被她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水仙跟林朝雨耳语了些什么,林朝雨神色蓦变,神色肃然的跟碧月吩咐:“你去教室取了我的书本回府,顺道帮我跟先生请假,就说我前些日子身子没有好透彻。” 碧月不明所以,但胜在听话,也不多问,麻利的就按照林朝雨的吩咐去行事了。 林朝雨则由水仙带着,几个起落就到了一处放杂物的院子。 水仙熟门熟路的翻出一个机关,打开之后便是一条密道。 不用水仙说,林朝雨就大概的知道了这密道是通往何处的。 水仙先一步进了密道,燃起了火折子,林朝雨后她一步进了密道。二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水仙趁着此时跟林朝雨道:“督主已经赶往密道的尽头那边了。” 林朝雨没有问水仙封云深如何知道密道的尽头是在何处,而是问水仙如何发现在这密道的。 水仙道:“夫人吩咐我回去跟督主说苏媛今日会有行动,我便趁着夫人上课的时间离开了,却在途中发现苏媛朝着书院放杂物的地方去了,我便跟上了她,就发现了这个密道,当时在密道房间里面的,还有那个叫做莫菡的学生。” 林朝雨知道,水仙大多时候都是不走寻常路的,想必她回去的时候定然是用了轻功,所以才会看到行踪异常的苏媛。 之前陈惜无意中偷听到的事情是苏媛跟莫菡说,她愿意亲自在她的庄子上教导莫菡一些时日。 莫菡能有此机会,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但后面的话,就显得十分龌龊了。苏媛愿意教导莫菡的条件是,在这为期七天的“教导”中,莫菡需要供她取乐,且不仅仅是她,还有许多西厂的公公。 届时,她会在许她一门上好的亲事。苏媛是女子,那些公公也不是正常男人,并不会破坏莫菡的身子,所以即便是往后莫菡成亲,也不会有人发现不对之处。 想通此处,林朝雨便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被苏媛和那些公公当做发泄工具的女子,不但嫁得好,嫁了之后还没有一个因为身子的问题被扫地出门的。 且只怕那些女子,都跟莫菡一样,是在自己心中权衡了一番之后,自愿去的。 对于她们的选择,林朝雨表示十分不解。 到了密道的尽头,水仙寻到了机关,动作熟练的打开。 密道的尽头,是跟假山相连的,水仙一打开,林朝雨透过假山与假山之间的间隙,她一眼就看到了许多东厂的人。 看来封云深比她先到了。 于是林朝雨和水仙便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东厂的人作势要动手,水仙拿了块牌子出来,他们便动作整齐划一的把刀收了回去,站回了原位。 林朝雨跟着水仙一道往里走,水仙掀开了门帘,林朝雨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还未等她看到房间内的情况,眼睛便被一只手给遮住了。与之一道的,还有封云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林朝雨有些懵然,什么情况,封云深干嘛遮住她的眼睛。 还有,遮也就算了。大概是封云深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亦或者是他不清楚他和林朝雨之间的身高差距,以至于他覆在林朝雨双眼上的手,压根儿就没有遮严实,林朝雨低垂着眼就能看到地上那许多的男男女女的衣裳。 看到这些,林朝雨心想。莫不是封云深怕这些东西污了她的眼,所以才挡着的。 即便是林朝雨不看,知晓苏媛和莫菡谈话内容的她,也大概能够猜出屋内的情况是如何混乱不堪。 她回答着封云深的话:“从密道来的呀!” 封云深一噎,他是问她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来的吗?他是想问她怎么往这边凑的意思。但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封云深目光不善的看着水仙道:“带夫人先出去。” 这种地方,林朝雨一个女子呆着太不合适了。 东月却是被封云深这一手神操作直接给雷得僵立在了原地。我的个天老爷,他看到了什么,督主,竟然刚刚把夫人搂在了怀里,还做出了替夫人遮眼睛这么小清新的举动。 其实,封云深并没有把林朝雨搂在怀里,只是他若要捂住林朝雨的眼睛,就只得站在林朝雨背后,而从东月的角度看来,便像是封云深把林朝雨搂在了怀里一样。 林朝雨却是知道,封云深跟她之间,起码隔了五十厘米的距离。 且封云深即便是遮住她的眼睛,也是抬着胳膊,只有手实打实的覆在了她的眼皮子上面。其余的地方,可是没有半分与她接触的。 林朝雨方才进来,也并不是要看什么,只是想知道抓到苏媛的现行没有,不过看样子是逮到了,林朝雨也就听话的让水仙把她带出去了。 她可不想看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若是长针眼了怎么办。她还是个宝宝,是个清清白白没有谈过恋爱的黄花大闺女呢。 至于为什么是水仙把她带出来,而不是林朝雨自己走出来。 因为封云深让水仙接替了他,命令水仙捂着林朝雨的眼睛让她离开房间的。 待封云深把里头那摊子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已经是大半个小时过后了。 林朝雨和碧月过来的时候,是生生的一路从密道走过来的,这个地方是苏媛在都城外面的庄子,距离都城还有一段距离。 封云深等人则是骑马过来的。 他们一人一马,没有带马车这种东西。林朝雨回去只有两种方法,要么走回去,要么骑马回去。 东月自然是不能让着女主子一路跟那些抓到的人一样走回去的,他刚刚才目睹了封云深那诡异的行为,十分识趣的把自己的马让了出来。知道林朝雨不会骑马,但是水仙会,水仙可以带着林朝雨一道。 林朝雨自然也是东月一样的想法。 封云深却是在翻身上马之后,对林朝雨伸出了手。 林朝雨看了封云深一眼,又看了看水仙。她从来没有骑过马,还是有点怵的。水仙虽然功夫高强,但那身板儿着实瘦弱,看着缺乏了一些安全感。 在看封云深,虽然是个太监,但却并没有那种太过娘炮的感觉,所为了不一路担惊受怕的回去,林朝雨整这个很懂得权衡利弊的商人,果断选择把手搭上了封云深的手。 封云深淡淡的道:“放松。” 林朝雨听话的照做。 然后封云深不知道怎么用的力,林朝雨就轻飘飘的坐到了马鞍上,封云深的身前。封云深修长的双腿踢了踢马腹,马儿便迈步走了起来。 东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去,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主子,竟然再次把夫人拉进了自己怀里!!! 水仙径直翻身上马,看了如呆头鹅一般站着的东月。甩出马鞭往东月腰上一裹,便把东月给扯到了马背上,继而双腿踢了踢马腹。 东月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抱在了怀里。 顾不上八卦封云深那边,跟水仙和气的商量着:“水仙姑娘,我下去走路便好,你放我下去吧!” 他虽然身体不是正常男子,但心理上是啊!被一个女子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水仙却道:“没关系,你安心坐着。” 东月弱弱的道:“那咱们能换个位置吗?”他不要在前面,不要被抱着啊! 水仙好脾气的跟东月换了位置,但东月搂着一个人,只觉得更奇怪了。 林朝雨这边,马儿一走起来,林朝雨就觉得自己坐不稳了,赶紧伸手抓住了马儿的缰绳。 拉得马儿差点就尥蹶子了,封云深言语柔和的道:“别抓缰绳。” 林朝雨表示哭唧唧:“不抓缰绳抓哪里呀!”她可不敢不要命的去抓封云深的胳膊。 封云深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好吧,原来这督主大人还是很近人情,很温柔体贴的。 ------题外话------ 谢谢叁宝88115387、shmilywjy的月票票,也谢谢各位小仙女们的订阅支持。最后作者君呼吁号召,高举支持原创的大旗!作者君码字不容易,盗版真的很扎心的啊!剧透一下,后续会开启发糖模式啦,稍后会有加更! 仍旧是撒娇卖萌打滚求翻牌、求订阅、求打赏的一天ing~ / :。: 言情海 第七十七章:开窍 飞鱼服的袖子都是用护腕将袖口扎起来的,林朝雨本来只想抓衣袖的,却没有衣袖可抓,只能抓着封云深的胳膊。 抓住之后,她这下觉得稳当了许多。 封云深的马鞍,是一人坐的马鞍,好在林朝雨算的不胖,如此坐着倒也没有让封云深挤得慌。 而且林朝雨也知趣,并不会顺势往封云深身上靠什么的,她笔直的做着,尽量让自己少跟封云深接触。 人一稳当了,林朝雨就坐在马上看着四周的景色,她陡然生出了一种在郊游的感觉。 宁朝的自然风光,跟她上辈子所在的世界的自然风光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上辈子她生活的地方,所有的花草排列都是整整齐齐的,看着虽然舒服,但却缺少一些意趣。而宁朝的就很原生态了,有一种是真正的自然的感觉。 封云深的身量比林朝雨高出了不少,林朝雨坐在马背上,整个人都像是被封云深护在了怀中一般,封云深微微一垂眼,就可以看到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一会儿左瞧瞧、一会儿又看看。 封云深虽然看不到林朝雨的脸上的神情,但却能感觉到,她此时是开心的。 林朝雨坐了许久,都只是乖乖的坐着,不曾挪动过一分,封云深的马鞍不知道是怎么坐的,倒没有让林朝雨觉得不舒服疼。 封云深目不斜视,只是偶尔收回目光看看林朝雨的小脑袋,面对林朝雨的安分很满意。 他想,若是府中旁的女子这般坐着,只怕会各种乱动或者是撩拨于他了。 林朝雨上辈子能到三十岁都不谈恋爱,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的清心寡欲,亦或者说是克己。 而且,在林朝雨的眼中,封云深跟她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她对封云深也不敢兴趣,有什么好撩拨的。 因为后面还绑了一串儿人,所以即便是骑着马,速度也并不快。封云深先行出来的时候,就喊上了林朝雨跟他一道,以致于林朝雨心中好奇抓到了一些什么人,都没有机会看到。 在骑上马之后,就更加不好回头去看了。 况且林朝雨知道封云深不想让她瞧见那些人,她自然不敢顶风作案,只能回去之后问问水仙了。 她不得不再次佩服封云深的管理能力。 方才在房间的时候,封云深问她怎么来了,她就知道封云深并不愿意她参与这些事情,但是水仙却把她带了过来,她想定然是水仙知道她对此事的后续十分好奇之故。 所以,她回去之后问水仙,水仙必然是能够解答她的疑惑的。 苏媛的庄子,距离都城并不是很远,封云深因为带着个林朝雨,便让东厂的其他人领着抓到的人去东厂的大牢。 而他带了几个人把林朝雨送回了封府。 不要问为何一向懂事有眼力见的林朝雨为什么没有拒绝封云深送她回去,让封云深以大事为重,因为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睡着之后的她,靠在了封云深的臂弯里。 到了封府,封云深拉停了马儿,正在纠结是喊醒林朝雨还是由着她睡的时候,林朝雨却自己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然后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封府这两个大字,便知道到了目的地了。 “到了吗?”林朝雨上辈子坐车、坐飞机的时候都喜欢睡觉,因为可以趁机补眠。所以到了这辈子即便是不用在补眠了,坐马车的时候仍旧喜欢睡觉。 方才她坐在马背上,不知不觉就困意袭来,就睡了过去。 封云深见林朝雨自己醒了过来,淡淡的回答:“嗯。”然后他先行翻身下马,又自然而然的把手递了过去,林朝雨也不觉得别扭奇怪,把手搭在封云深的手上,颤颤巍巍的下了马。 一个是帅的,一个是怂的。 林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谢督主。”她谢的不是封云深扶她下马的事情,而是她睡着之后封云深没有把她从马上扔下来的事情。 她虽然是睡了过去,但迷迷糊糊中还是记得自己是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的。 发生在门口的这一幕,很快就传进了封铎的耳里,他欣慰极了,心中暗道:深儿总算开窍了。 封云深开窍了吗? 大概是封铎想多了,封云深只是觉得林朝雨给他的感觉不讨厌而已,而且他今日的行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和心思,只是自然而然的就做出了那样的行为和动作。 在苏媛庄子中的事情,他看了都觉得辣眼睛,更何况林朝雨这样的闺阁女子了,好歹林朝雨在此次帮了他忙,他护着一二,也是正常的。 后面么,总不能让林朝雨走回去,或者是让其它男子带着林朝雨,他便只能自己带了。他诡异的忽略了一路跟着的水仙,是个女孩子的事实。 林朝雨回了仪德院,就拉着水仙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询问一直心痒的问题:“督主都抓到了些什么人啊?” 水仙似乎料到林朝雨会问,回答道:“除了苏媛和书院里面的一些女学生之外,还有许多西厂的公公。然后还有国子监祭酒、陈惜的庶妹陈朵和陈惜的父亲吏部尚书。” 林朝雨惊了,她都听到了什么。 天呐,这…… 林朝雨觉得她见识短浅,似乎不能够理解和弄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她震惊的道:“不是被弄过去的女学生只有莫菡一个人吗?为什么还会有其它的女学生。” “苏媛的庄子,是常年营业的。那些其它的女学生,是之前苏媛弄进去的,只是那里面过一段时间都需要有新人进去,所以苏媛才会不断的找人去。还有一些女学生,并非自愿,是被苏媛威胁着进去的。那些自愿的和不自愿的是两种待遇,不自愿的女学生被虐待得很惨。” “国子监祭酒怎么又会在那里,难道他知道苏媛的喜好?” “知道的,那国子监祭酒,更加喜欢公公,但女子也不排斥。” 林朝雨心中无数句卧草飘过,这是一个什么诡异的世界,意思便是那看起来恩恩爱爱、正义清贵的夫妻两,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货色。 可是,那国子监祭酒和吏部尚书是正常的男子啊,那为何那些女学生的身子都是没有问题的? 林朝雨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她平常还觉得自己算是见多识广的污妖王了,不曾想,自己似乎还是个小单纯、小纯洁呢。 这个问题,林朝雨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真的不想在问下去了,她怕听到什么反胃的话,能让她好几天吃不下饭。 “只是陈朵和她的父亲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林朝雨此前不觉得,如今一深想,林堂死活不愿意娶陈朵,只怕是不能容忍自己头顶一片绿。 那陈朵的身子,定然是在林堂强迫她之前,就已经不干净了。 这个世界当真有些乱啊!林朝雨又预感,水仙的回答,会让她三观破碎,但她还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若那陈朵如此不堪,原主死得当真是冤枉到不行好吗? 水仙将自己从东月口中问出来的话,一一说与了林朝雨:“那庶女跟吏部尚书,也就是她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不正当关系。而有些公公喜好男子,吏部尚书会过去伺候,顺道带上那庶女一起。” 林朝雨觉得,自己的三观,真的碎了。 便是妓子,只怕都不会肮脏恶心至此。 至于那吏部尚书,原本以为是一个疼女儿的,却不料是一个更加肮脏恶心的人。国子监祭酒是喜欢公公呢,那吏部尚书呢,是出于什么? 他既然娶了妻,还纳了那么多妾,便是重女色之人,为何…… 林朝雨不欲多想,只觉得一阵恶心反胃。 而那国子监祭酒和苏媛,二人更是立着贞节牌坊做不耻之事。 她虽然不知道封云深这次查的目的是什么,却盼着封云深能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朝雨自认自己是一个容忍度很高的人,而且她尊重别人的喜好。譬如女子喜欢女子,男子喜欢男子,若是正常的,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也不会加以指指点点。 且男女关系,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也不会加以多说。 但苏媛强迫那些不愿意的女子,还跟着那些魔鬼对她们施虐的行为,到底触碰到了林朝雨的底线。 那些伤害女学生的魔鬼有罪,而将她们拉入这万丈深渊的苏媛便是罪上加罪。 至于陈朵和吏部尚书,他们明知自己理亏,竟然还用权势压人。他们害死了无辜的原主,难道不该受到惩罚么? “那些被强迫的女学生的家里,不知道这些事情吗?”林朝雨有些奇怪,自己家的孩子不见了,难道不会找吗? 水仙有些无奈的道:“苏媛给了那些被强行带走的女学生的家里递了信,说是她带那些女学生去做特殊指导了,信上写的训练周期一般是一直两个月。” 主动的,是去七天的时间,而被强迫的,就是一个月。 林朝雨冷笑。 “那之前有被放回去过的女学生吗?” “有的。” “为什么都没有人把这件事情反应出来?” 水仙看着略带天真的林朝雨,叹息道:“夫人,她们是女子,这样的事情,即便是说出来,除了让她们去死,还能怎么样呢?” 林朝雨苦涩的笑了笑,是了,女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除了保持沉默,能怎么办呢? 说出来,只怕家里面的人都会觉得她们肮脏,觉得她们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她们明明就是被害者呀! 她上辈子那般宽和与包容的世界,尚且有一些女孩子被欺负了,不也都是大部分保持沉默任由坏人嚣张的么,只有小部分的人敢把事情说出来,但翻出伤口让所有人看到,那需要多少勇气呢? 林朝雨不知道,只知道,她们在说出那些噩梦的时候,心一定是疼的吧! 上辈子她看见那些新闻的时候,就在想,那些恶人,应该处以古代宫刑的。 可似乎,处了宫刑,也没有任何作用呢? 那些公公,不都是受过宫刑的么。心中住了魔鬼,无论怎样都能想出办法来作恶。 水仙见林朝雨神色黯然,安慰道:“夫人放心,督主会惩罚那些人的。正是有一个女子把事情告诉了督主,督主才会让夫人帮着来查此事的。” 若不然督主一个大忙人,如何会关注到苏媛这号人。 林朝雨点了点头,竟然是这样。如此说来,那些人便不会被轻轻松松的放过了。 只是她竟然不知道,封云深会帮着那姑娘查。不过大概是因为里面有西厂的人涉事吧,但不管如何,封云深愿意查,林朝雨心中还是微微动容的。 林朝雨此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书院,每天在家里,封云深让她这个时候不要出去走动。 封云深抓了西厂的人,若是林朝雨出去,他有些担心西厂的人狗急跳墙抓了林朝雨。只要在封府,就是他能够护住她的地方。 林朝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时时打发水仙出去打听消息。 三日后,清荷书院被查抄关门,余下的两个代理院长也被封云深抓了起来。但清荷书院为什么关门,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只是在清荷书院关门之后的中午,有许多的西厂公公、苏媛和国子监祭酒,连着另外两位院长都被斩首示众。 而那吏部尚书也被抄了家,摘了官帽子。 那两个除开苏媛之外的女院长,竟然也是参与其中的,这也难怪严玉婵的表姐去跟秦敏反应了苏媛的事情之后,秦敏敷衍了事。 这清荷书院,哪里是什么书院,而那三个院长哪里是什么院长,就是三个披了教书先生、礼义廉耻衣裳的魔鬼。 得知那些坏人的下场后,林朝雨这才心情好了一些,只是,这样真的有用么,真的能杜绝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么? 唯一不满的是,吏部尚书和陈朵的下场。 吏部尚书和陈朵虽然参与其中,却并非是组织者,而且他们在这里面,充当的也是供人玩乐的角色,所以并没有处以斩首。 林朝雨却不满,因为二人是间接性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但经过此事,林朝雨对封云深的好感度却是蹭蹭上升。 ------题外话------ 谢谢我shmilywjy的告白气球,作者君每天都爱你三千次哦,谢谢我红好、134****9039的月票,谢谢叁宝88115387的评价票票。 作者君的日常絮絮叨:请各位宝宝们、小仙女们,支持原创哦~~~ / :。: 言情海 第七十八章:十分宝贝(三更) 封云深并没有公布查抄清荷书院和处置那些人的事由,这样那些无辜被害的女子,至少不用被逼着去死了。 林朝雨没有想到陈惜会再来找她,在封云深抓了吏部尚书之后的第二天,陈惜是来找过她的,但林朝雨并没有见她。 封云深那日从苏媛的庄子回来,排排栓了一溜人,被许多人看到了的,想必也是传到了陈惜耳里的。 陈惜当时为什么来见她,她心中清楚,无非是想让她去跟封云深求情罢了。但林朝雨如何回去为原主的仇人求情,除非是她脑子秀逗了。 所以,干脆不见。 但如今陈惜父亲的官儿已经被撸了,林朝雨有些不明白陈惜还来找她干什么。 再见陈惜,她已经憔悴到不行了。原本就不好看的人,显得一下子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陈惜家逢巨变,不憔悴也是不可能的。 她看到林朝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父亲跟苏媛先生的事情,还有我那庶妹都是怎么回事。” 陈惜的态度算不得好,但林朝雨却并没有因此生气。陈惜既然这般问她,想来已经是猜到了什么。只是,她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陈惜。 吏部尚书跟她那庶女的事情是在道德线上兴风作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一个活了那么些年,也算见多识广的人都觉得事情的真相令人震惊和感到恶心,更何况陈惜这样未出阁的女孩儿。 而今日林朝雨之所以愿意见陈惜,大概是有些同情她吧! “你确定你要听实话,可能事实很残忍。”但同情归同情,林朝雨觉得陈惜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只是她当真是否愿意知道,那都是陈惜自己的选择。 陈惜是隐约知道一些真相的,她来找林朝雨,不过是想论证而已。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要听真相。” 林朝雨看了看水仙,水仙便把知道的悉数告诉了陈惜。 陈惜听后,悲凉的笑了笑,眼中却是溢出了许多泪水,她想不到自己崇敬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的人。 他这样,将母亲置于何地,将良心置于何地。 吏部尚书从前只是一个小秀才,是其原配夫人辛苦挣钱供他读书的。后来高中,他并未抛弃原配,而是将原配接到了一起,后来纳了几房美妾事。 陈惜的母亲自知自己长相不佳,而吏部尚书却是一个偏偏如玉郎,她觉得夫君不抛弃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自然是由着吏部尚书纳妾的。 却不料,身边之人早已不是曾经的人了。 林朝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安慰。 陈惜却是狠狠的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笑着道:“你不必安慰我,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告辞!” 林朝雨看着陈惜,似乎像是一瞬间就长大了一般。 陈惜走到一半,突然回头跟林朝雨道:“对不起。”然后便脚步匆匆的走了。 林朝雨半响没有懂起陈惜走的时候说的那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领着丫鬟回到仪德院才突然明悟了。 陈惜大概是在为林堂和她庶妹的事情,害得她嫁给封云深,是在对她感到抱歉吧! 林朝雨笑了笑,陈惜那句道歉并不应该对她说。 不过原主能收到这么一句对不起,虽然不是罪魁祸首的,应该也会心有所慰吧! 后来林朝雨听说,陈惜的母亲娄氏跟吏部尚书和离了,陈惜更名为娄惜,随了母亲的姓氏,跟着娄氏一起回了娄氏的老家。 吏部尚书一家沦落街头,那庶女更是放得开,直接把自己卖身到了都城有名的青楼。她长得好看,又是个不要脸,连基本的道德都没有的人,很是受人欢迎。 林朝雨只觉得想不通,也理解不到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些都是后话,陈惜走了不久,严玉婵也跑来找林朝雨。 接待严玉婵和陈惜并不是在一个地方,林朝雨接待严玉婵是在她自己的仪德院。 严玉婵见到林朝雨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就被林朝雨的院子迷得五迷三道了,一会儿去扒拉一下她的葡萄架,一会儿蹦去荡秋千,一会儿又是去逗鹦鹉的。 玩累了才爬到林朝雨花架子下面的桌子上要死不活的拉着林朝雨一通抱怨:“你这个没良心的,书院要被查抄怎么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我们当时还在上课,被吓惨了。” 林朝雨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书院会被查抄啊!”她这是真话,因为她没有想到其他两位院子也参与了进去。 严玉婵才不会信林朝雨的话,她气呼呼的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来查抄书院的是东厂的人,东厂的老大可是你夫君哎。再有,若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会那天离开书院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书院了?” 严玉婵如蹦豆子一般,蹦了一连串的问题出来,林朝雨给她递了杯茶水,慢慢悠悠的回答:“东厂老大虽然是我夫君,但是你觉得我敢去过问他的事情吗?还有,不去书院,也是督主的意思,我不敢不从。” “哼……”严玉婵一声轻哼从鼻子里跑了出来,撅着嘴道:“你不敢问,我才不信。若是你不敢问,那为什么前些日子你跟督主一道出去了,而且还是坐在督主的怀里回来的,据目击者言,督主那样子可是十分宝贝你呢。” 林朝雨嘴角抽抽:“什么叫做我是坐在督主的怀里回来的?我那是坐在马上的好么,你都是听的什么谣传。还有,我当时是在马上睡着了,督主大概是怕我摔下去了。” 封云深宝贝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林朝雨怀疑那些人眼睛是不是都花了。 严玉婵直接摆出了一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态度。林朝雨无奈,跟她说不通,最后用了一句:“办案是秘密,所以督主让我什么人都不要说。”这才把严玉婵给打发了。 严玉婵苦恼的道:“哎,往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去书院了。” “你不若去青梅书院吧,据说青梅书院的先生不比清荷书院的先生差。”林朝雨跟严玉婵推荐蔡景南给她推荐的书院。 不知道为什么,跟蔡景南多接触下来,林朝雨早已经没有了初次见到蔡景南那种威胁感了。 / :。: 言情海 第七十九章:疼,好疼 严玉蝉戳了个雪花酥,囫囵的道:“我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呜呜……哇,这是什么逆天的口感,怎么这么好吃……。”她刚刚吃了一个雪花酥,直接就被圈粉了。 一口气不喘的吃了好几个之后,看着跟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她羡慕的看着林朝雨夸到:“你们家厨子的水平真高,还有么……” 林朝雨平日里点心并不喜欢在盘子里放太多,因为放多了吃不了,浪费,所以盘子里只装了几个雪花酥。 林朝雨道:“雪花酥,你若喜欢,给你一个方子好了。” 然后又吩咐碧琴:“你在去厨房哪些过来。”严玉蝉喜欢吃,林朝雨自然不会吝啬的。 严玉婵登时只觉得林朝雨身后散发出了一片祥和的金光,这一刻,林朝雨在她心中的女神地位是妥妥的稳了。 严玉婵怨气森森的来,最后美得冒泡而归。 天气慢慢的升温,林朝雨终于换上了轻薄的夏衫,手脚也不再冰凉了。 这日,碧琴突然急匆匆的跑来找林朝雨,说她刚刚在给鹦鹉喂食的时候,两只鹦鹉突然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她便去追鹦鹉,想要把鹦鹉唤回来,但那两只鹦鹉不知道怎么回事,径直飞到了闲云院里面去了,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 碧月登时吓得脸都白了,闲云院那是什么地方,无疑是封府中的禁地呀!那两只鹦鹉飞了进去,还能有命吗? 林朝雨凉凉的看了碧琴一眼,提起裙角就飞快的往闲云院跑了去。 那两只鹦鹉被林朝雨养的很听话,如何会自己从笼子里往外面飞,还是径直往闲云院飞,其中猫腻,她此时无暇细想,只求能赶在鹦鹉殒命之前把它们救出来。 她一边跑的过程中,突然就想到了上辈子被小侄子弄死的鹦鹉。 本以为,这辈子她有能力保护好这弱小的生命了,却原来,还是不能够吗? 碧琴看着林朝雨不要命的往闲云院跑去,垂头勾了勾嘴角。她就知道,林朝雨把那两只鹦鹉当做命根子一样,若是那鹦鹉闯祸了,她一定会去救回来。 今日水仙不当值,林朝雨这般跑过去,没有人给她说情,只有一个死字等着她。 碧琴对林朝雨积怨已久,看着林朝雨过的越发的风生水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碧月瞪了碧琴一眼,也就提起裙角一路跟在林朝雨身后,喊了她好多声,林朝雨都不应,闷头往前跑。碧月头一次发现林朝雨竟然能跑得这么快,她都跟不上,她见喊不听林朝雨。 咬了咬牙,折回去找水仙,水仙是督主的人,若是过去说不定闲云院的人能看在水仙的面子上,不会对夫人动手。 林朝雨大概是不知道强闯闲云院会有什么下场,碧月却是知道的。若是强闯闲云院,无论任何缘由,一律乱棍打死。夫人如今已经失了分寸,担心两只鹦鹉,看样子必然是会要强行进入闲云院去找那两只鹦鹉的。 她人微言轻,闲云院的人不会理会她,唯有找水仙。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的院子里面有许多的暗哨和机关,生怕两只鹦鹉撞到了封云深的暗哨和机关上面,飞奔到闲云院门口,大喘着气跟守门的两个人道:“让我进去一下。” 那两个人如何会让林朝雨进去,冷着脸道:“夫人请回,闲云院不允许外人进去。” 林朝雨气极了,如今时间就是生命,她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只是急急忙忙的道:“让我进去一下,我找到我的鹦鹉就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守门的人不在多说,直接粗暴的用手上的长棍一棍子打在了林朝雨的腿上,一棍子下来林朝雨直接跪倒在地。但她仍旧没有停下来,支撑起身体,咬牙爬着往里走。守门人再次不客气的一棍子打到了林朝雨的背上,直接将林朝雨打趴在地上。 痛,很痛,林朝雨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别人都说死亡的时候是很痛苦的,可林朝雨死的时候,只感受到了解脱的欢乐,忘记了死亡的痛苦。 如今这棍棒落在她身上,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背上的皮肉似乎被打开了一般。她想,她上辈子,那个陪了她好几年,听她抱怨、唠叨、诉苦的小鹦鹉,被小侄子用铁丝贯穿身体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痛。 不,应该会更加的痛吧! 她狠狠的一咬嘴唇,再次用手肘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往闲云院里面爬。 封云深刚一走到闲云院的门口就看到守门人高高的举起棍子,欲朝林朝雨的背而去的画面。而林朝雨早已被打趴在地,素白的衣衫上面,已经染了鲜血。 但却仍旧奋力的挣扎着起身,往闲云院内爬。 他瞳孔一缩,无数颗银珠子自手中而出,打到了那欲朝着林朝雨的背而去的棍棒之上,也打道了守门人身上。 下一瞬,他已经掠道了林朝雨跟前,将林朝雨从地上抱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这个在他印象中一直都爱笑的、让人舒服的姑娘,此时正泪流满面,一脸痛苦。 林朝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也不知道脸上的泪水是痛的,还是想起上辈子的小鹦鹉而流的。 林朝雨见到封云深的第一句话就是:“督主,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鹦鹉,它们飞到你的院子里来了。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可以,求求你,帮我找找它们好吗。” 封云深很想问,就两个畜生而已,她这么不要命的往他的院子里闯值得吗。但在看着林朝雨祈求的眼神后,他什么都没有问,淡淡的应是。 然后抱着林朝雨往闲云院走,一边走一边吩咐:“所有人,去找夫人的鹦鹉,不可伤害,必须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落后封云深两步的东月看着在看清封云深那一瞬间就跪下的两个守门人,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这些没有眼力见的哦。” 这夫人能跟那些普通的后院女子一样么。 然后也不再管跪着的二人,急急的追了上去。 这二人,只有自求多福,祈祷夫人在督主的眼中不要太重要了,否则……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径直朝自己的寝房而去,林朝雨的眼泪有许多落到了他的身上,灼伤了他的肌肤。 林朝雨怕,她一个人,还是顶着风云深正牌夫人身份的人,守门的尚能毫不留情的将她打死。 若是那两只鹦鹉呢,会如何…… 她不敢往下面想,只一想到可能会如何,她都能喘不上气。 如果它们跟上辈子她养的鹦鹉一样,死去了。林朝雨会怀疑自己,会质疑一切的。在林朝雨的眼里,它们是宠物,却也是她的伙伴、她的朋友啊! 上辈子护不住的朋友,这辈子也仍然会护不住吗? 封云深见不得林朝雨仿若失去了生机的样子,不知道他回来之前林朝雨挨了多少下,大声的有些焦躁的跟东月道:“赶紧去雪园请大夫来。” 任何时候都挂在脸上的浅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表露出来的凝重。 东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封云深,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 闲云院门口的动静,落雪听到之后,抱着那两只鹦鹉就急急的往封云深的住处来。她此前在院角折花的时候遇到了林朝雨养的这两只鹦鹉,知道闲云院是不允许这些东西乱飞的,便把两只鹦鹉捉住了,回了自己的房,正准备跟林朝雨送过去。 却不料林朝雨自己闯了过来。 在封云深的房门口,落雪遇到了抱着林朝雨疾步回来的封云深。 封云深看到落雪抱着那两只鹦鹉,眼睛一亮,跟林朝雨道:“你的鹦鹉没事,在落雪那里。”然后动作轻柔的微微调整了自己抱着林朝雨的姿势,让她能够看见那两只鹦鹉。 林朝雨见两只鹦鹉完好无损,突然就由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封云深登时就慌了,不知道为什么鹦鹉分明没事,林朝雨反而哭得更凶了。 林朝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莫名的想哭,突然的想哭,像是要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她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在她知道自己软弱只会让别人欺负,在她知道她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在她知道自己除了自己便在也没有其他的时候。 她就不敢哭、不能哭、不可以哭了。 但今天,她莫名的,就很想哭,就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身上很疼吗?”封云深想不明白林朝雨为什么哭得越发的凶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林朝雨点了点头,凄惨可怜的道:“疼,好疼,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 封云深给落雪甩了一句:“好生照顾着这两只鹦鹉。”便急急的抱着林朝雨进了屋。 林朝雨是背上被伤了的,封云深便把林朝雨的背朝上的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看着哭得不停的林朝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干干的安慰道:“大夫很快就来了。”然后取了手帕给林朝雨擦眼泪。 封云深刚把林朝雨安置下,东月就效率很高的领着大夫过来了,来的是个女大夫,是林朝雨见过的白月。 白月到了之后,就把封云深和东月给撵了出去。 面的不太相熟的人,林朝雨就有些不好意思哭了,快速的收起了眼泪。 白月同林朝雨道:“夫人,会有些疼,你多忍忍。” 林朝雨很怕疼,上辈子她受的都是精神上的摧残,根本没有受过什么肉体上的痛苦。在白月来之前,她最开始的时候是心里惦记着两只鹦鹉,后来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光顾着哭了。 如今白月一提醒,林朝雨只觉得刚刚被打的时候那种浓烈的痛楚又回来了。 白月在她的腿上和背上摸了摸道:“腿部骨头错位,两根肋骨被打断了。” 林朝雨听了之后,觉得更疼了。 尼玛,那守门的是多么黑心啊,竟然把她骨头都打断了。 封云深站在屋外,听着白月的话,手指紧了紧。 勾了勾唇角,跟东月道:“把守门的二人带过来。”他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月和水仙,二人只觉得身上像是被刀子刮过了一般。 碧月急急忙忙的找到水仙,同水仙在一起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封云深从地上把林朝雨抱起来的画面。 碧月当时心就沉入了谷底,在后来见一向坚强乐观的林朝雨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跑快一些,或者是自己为什么要折回去找水仙。 若是她没有折回去,在夫人挨打的时候她还能趴在夫人身上帮着挡一挡,也就不会让夫人重伤至此了。 碧月心中后悔不已,认命的跪在地上。 水仙心中也满是自责,若是在碧月来找她的时候,她带着碧月飞过来,就能赶上了,为什么要用走的呢。 她带着林朝雨飞过几次,林朝雨那如同纸片一样的身板儿,她很多时候都担心林朝雨会不会被风吹走了。 碧月听不清屋内白月的声音,水仙是习武之人却是听得分明的。 腿部骨头错位,断了两根肋骨,她这样的粗糙人还好,夫人素来是个怕疼的,得是有多痛啊! 水仙的念头还在脑海中盘旋,屋内就传出了林朝雨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林朝雨觉得,她是压抑不了自己了,太特么疼了,真的是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 白月刚刚跟她正骨的时候,林朝雨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要痛到从身体里逃出去了一样。 月白被林朝雨这一嗓子,差点整了个手抖。 怕林朝雨把自己舌头咬了,给林朝雨递了一个帕子道:“夫人咬着这个。” 林朝雨拼命的摇着头,痛到满头大汗,不停的跟白月说:“我不医治了,你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林朝雨是女强人吗,是的。但是谁规定的女强人就不能怕疼,就不能喊疼了呢? ------题外话------ 谢谢159****3803、肉不够瘦两位宝宝的票票,笔芯芯。 感谢订阅的大家! 作者君例行每日份的呼吁高举支持原创大旗,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君的动力哟! 如果失去了你们的支持,作者君就只能被关小黑屋了。 为了让作者君生活在阳光下,更好的,更能量满满的写文,翻滚撒娇求订阅ing / :。: 言情海 第八十章:冲天一声吼 上辈子的她,或许不会如此,但这辈子的她已经决定了不跟上辈子一样了,她便不会在压抑自己了。 该哭的时候就哭,哭并不丢人不是吗? 该叫的时候就叫,谁没有个忍不住的时候呢? 那两个守门的被东月领着过来的时候,就正好听到林朝雨正腿骨的时候的那冲天一声吼。 震得他们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心肝儿都抖了几抖,一阵腿软。到了屋前,啥也不说,直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封云深也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们,就让他们一直跪着。 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东月却是走过来小声跟封云深道:“督主,我们什么时候去书房?”他们刚刚回来,是要回来拿了东西,在回东厂处理事情的。 封云深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东月代为处理也是一样的。 东月心中翻过惊涛骇浪,督主竟然因私废公。 夫人也没见勾引督主,或者是跟督主有过太多接触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督主把夫人放在心上了。 屋内的林朝雨消极就医,积极抵抗,弄的白月束手无策,只得安抚道:“夫人,你如此只会更疼的,还是疼不死的那种。”白月没有想到,看着端方懂事、乖乖巧巧的人儿,竟然这么受不得痛,也忍不得痛。 这话就扎心了,林朝雨顿时就有了一种活不想活,死又不能死的绝望感。 她痛得脑子混沌,直嚷嚷:“我真的不行了,我要吃止疼药,我要打麻药。” 白月听得一头雾水,止疼药是什么,打麻药又是什么? 封云深突然转身,推门走进了屋里,跟白月道:“没有能缓解疼痛的药吗?”他虽然没有听说过林朝雨说的那些东西,但大概知道林朝雨是想要让她不用那么疼的药的。 林朝雨疼得面色发白,听了封云深的话,眼巴巴的望着白月。 麻药她是不指望了,止疼药她也是不指望了,若是能缓解一下疼痛也是可以的啊! 白月摇了摇头,她手上没有现成的。 缓解疼痛的药是有,但是那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出来的。林朝雨的两根肋骨,必须尽快纠正过来。 林朝雨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虚弱的跟封云深道:“督主,你把我打晕吧!”晕过去,就感觉不到疼了。 封云深看着她痛极的样子,狠着心一个手刀劈到了林朝雨的后颈窝。 林朝雨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封云深顺手把林朝雨因为汗水打湿的头发给她别到了耳后,跟白月说:“轻一点。”可别把人疼醒了。 白月只觉得封云深这是在难为她,正骨这种事情,轻一点能正得过来吗? 见封云深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想着二人是合法的夫妻,白月便也没有再赶人,开始给林朝雨正骨。 第一根,昏睡过去的林朝雨疼得仍旧皱了皱眉。 第二根,昏睡过去的林朝雨疼得闷哼了出来。 封云深紧紧的看着林朝雨,生怕她醒了过来不知道要疼成什么样子。 月白给林朝雨正骨过后,继续清理林朝雨背上的伤口。那是被棍子直接打得皮开肉绽了的,封云深看着昏迷过去的林朝雨一脸痛苦之色,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 一言不发的伸手替她抚平眉头。 白月眼中闪过什么,手上的动作更加仔细了。 林朝雨醒来,已经是掌灯十分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拿着一本书坐在不远处的封云深。意识苏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活动身体,却还没有怎么动,剧烈的痛楚便传来了,她忍不住的闷哼出了声。 封云深听见声音,大步走到床边,按住林朝雨的肩头道:“不要乱动。”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也并不想乱动的。 只是方才才醒过来,意思没有回笼,忘记自己受伤的事情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干裂的嘴唇问:“可要喝水?” 落雪一直伺候在屋内的,她跟封云深是同时发现林朝雨醒了过来,但她并没有封云深的速度快,还未走出几步,封云深就已经到了林朝雨的跟前。 倒不是落雪的速度慢,而是封云深的速度太快了。 仪德院的丫鬟都被罚着跪在了外面,便是她在屋内伺候。落雪听见封云深的问话后,便去倒了温热的茶水,走进床边柔声同林朝雨道:“夫人,奴婢伺候您喝水。” 林朝雨摇了摇头同封云深道:“督主,我肚子饿了。”她现在并不想喝水,只是饿得厉害,她是被饿醒的,若不然她才不愿意醒过来挨疼呢。 落雪是封云深的丫鬟,林朝雨并不敢吩咐落雪去给她准备吃的,所以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封云深。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软软的眼神,只觉得她跟一只十分可怜的幼兽一般,点了点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他记得林朝雨对吃似乎颇为挑剔。 林朝雨张口就报着菜名儿:“我想吃酱肘子、烧鹅、五花肉、要喝菌菇汤。但这些做起来都费时间,所以先做两样速度快的菜吧,就要葱花豆腐和炝炒白菜。” 落雪听到林朝雨报的菜,无奈的道:“夫人,您受了伤,不可食用太过荤腥的菜肴,且酱肘子吃了会留疤的。” 她刚刚替林朝雨换过药,她背上有很大一块地方是破皮了的。 林朝雨闻言,顿时就失去了精神。但知道落雪是为了她好,只得妥协闷声道:“那你让厨房看着办吧!” 落雪这才退了出去安排膳食。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好了在吃。”吃多少都可以,封府不差这点。 林朝雨勉强的笑了笑。 “碧月呢?”林朝雨突然问。怎的在一旁伺候的是落雪,她的丫鬟不是碧月么? 封云深脸色有些不好:“她们在外面跪着呢。” 林朝雨惊了:“为什么要让她们跪着,莫非是她们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督主。”啊,对了,她强行闯入闲云院,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莫不是封云深待会儿会让她吃饱了之后出去跪着吧,林朝雨觉得若果真的那样她真的会死的。 封云深对林朝雨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咬牙道:“她们护主不力,莫非不该罚!” “额……”林朝雨沉默了,她不曾想封云深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惩罚碧月她们。她有些心虚的看了封云深一眼,弱弱的道:“督主不怪我吗?” 封云深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夫人,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对你不敬和欺负你的。闲云院,你往后若是想来,直接差人给我说一声,我自会让他们放你进来。” 林朝雨入府之后老实本分,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让他不快的事情。父亲也喜欢她,思宜公主似乎也喜欢她。她跟后院的其它女子,终究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 而且此次的事情,林朝雨帮了很大的忙,这一次,虽然没有抓到蔡元忠,但蔡元忠仍旧免不了被皇上降罪。 他能感受到,林朝雨是当真把自己当做封府的一份子,把封府当成她的家了。 最主要的是,林朝雨整个人的气质,让他跟她相处起来很舒适。 所以,多给她些权利又何妨呢! 林朝雨突然就红了眼眶。 她清楚的知道封云深并不是那个意思,说出这一句话也无关情爱,只是关乎于她如今的身份,但她还是有些鼻酸。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 上辈子她情话听得少吗?并不少。她单身到三十岁,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追求她,也并不是因为她排斥谈恋爱。只是大多喜欢她的人,都给不了她想要的喜欢。 很多人都说她是女强人,她自己也是跟自己那般定位的,所以她一直都活得很要强。其实她的内心,也住着一个小女孩,疼的时候希望有人哄着,累的时候希望能有人给她撑着。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怎么又哭了,以为她是饿得受不住了,准备起身去催一催落雪。 林朝雨今日哭了好多次,就跟打开了眼泪的闸门一般。看到封云深准备离开,以为他是被自己哭烦了,赶紧抹了抹眼泪。 她醒来的时候看封云深的样子,大概是一直守着她的。也不为封云深烦了她离开而生气,只是小声跟封云深道:“督主,您能饶了碧月她们吗?” 她之前那样子,即便是碧月拦,也拦不住的。 况且,冲动的是她自己,没有必要让碧月等人替她买单。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的心太软了,但还是尊重了林朝雨的决定,推开门走出去让碧月等人起身,那两个守门的,也让二人起来,他准备让林朝雨自己来发落和处置这些人。 林朝雨眼下行动困难,只能等她身子好一些的时候再说。 碧月等人就是普通的丫鬟,甫一起来,登时就扛不住了。水仙和守门的是习武之人,倒是要稍微好一些,但也还是膝盖疼。 厨房的菜肴一直都是备着的,刘掌勺等人知道林朝雨挨了打,纷纷表示心疼。知道她不能吃辛辣的,且有许多要忌口的,愣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做出了最好吃的菜。 落雪一过去传话,才知道厨房早已经备好了林朝雨的饭菜,笑着夸奖厨房的众人:“咱们封府的厨房,当真是府内最不错的地方了。”如此体贴主子。 落雪是封云深身边的大丫鬟,能得一句她的夸奖,众人自然是高兴的,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因为饭菜都是提前做好了的,所以落雪很快就回了闲云院。 封云深把门口那一堆跪着的打发走了,让人去催落雪,又折返回了屋内。 林朝雨微不可闻的“咦……”了一声,封云深怎么又回来了。 封云深从桌子上拿了点心放到林朝雨床边的凳子上:“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那凳子放的位置,是林朝雨触手可及的位置。 林朝雨道了谢,便不客气的拿在手中吃了起来,她是真的饿了。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吃得香喷喷的样子,突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也还没有用晚膳。他记得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落雪提醒他来着的,他当时说什么来着,似乎是在等等。 但具体是等什么,等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个时候很没有胃口。 如今看着林朝雨吃得香香的,他就觉得府腹中空空的,有些饥饿感了。 但,这只是封云深眼中的林朝雨而已。 实际上林朝雨本人,林朝雨自己,这种吃东西的姿势让她难受得要命。 首先,封云深的床,是硬板床,硬邦邦的。而林朝雨是背部朝上,趴在上面的,吃东西,就得把手抬起来。 虽说她现在还是个飞机场,但是也还是很疼的好么…… 林朝雨只觉得,这么躺下去,她要有她上辈子那样的身材是没办法了。 落雪不愧是封云深身边的大丫鬟,她不仅带回了林朝雨要吃的饭菜,顺道把封云深的那一份也带回来了。 落雪抬了一张小几到床边,问林朝雨:“夫人是要自己用膳还是让人伺候。”林朝雨看着封云深似乎不大喜欢旁人在他屋内。 因为方才跟着落雪一道提了食盒进来的小丫鬟,把东西放下,帮落雪搬了小几过后就麻利的退了出去,落雪留下来大概是要伺候封云深用膳的。 林朝雨觉得她今日已经坏了封云深的规矩,还占了封云深的床,自然不好在用封云深的人了。 于是即便是身上疼得不行,这种吃饭的方式也让她难受得不行,她还是道:“不用了,你去伺候督主就好了。” 落雪方才给封云深提了晚膳过来,已经请了封云深坐到餐桌边上了。 封云深听着二人的对话,吩咐落雪:“你伺候夫人吧!”他用膳,并不需要什么人伺候。 林朝雨身上还疼着,动多了不好。 放才他让林朝雨自己吃,那是因为他不好给林朝雨喂。况且,他从来没有喂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喂。 林朝雨无数次感慨,自己这重生值了。 ------题外话------ 谢谢叁宝88115387、青水雅然、北宫悠然、花谢莫相离的月票票,谢谢花谢莫相离的花花,爱你们,笔芯。 / :。: 言情海 第八十一章:不作数 落雪听从封云深的吩咐,伺候起了林朝雨。有了人投喂,林朝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飞机场也得到了解放。 二人各自用了膳,封云深对落雪道:“这些日子你就先伺候夫人吧!”林朝雨的几个丫鬟都跪废了,没办法好好伺候林朝雨。 落雪做事一向妥帖,照顾林朝雨会比她那些丫鬟更加细致。 落雪自然应是。 交代完,封云深就去书房了。他今日耽搁了不少时间,需要去把事情处理了。 到了书房不久,他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闲云院。 林朝雨看着落雪问:“落雪姑娘,你看我怎么回仪德院啊!”她这样子,走是没办法走了。 但又不能一直霸占着封云深的床吧,如此她就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闯了封云深的院子,霸占了封云深的人,还霸占封云深的床,林朝雨有一种自己是土匪的感觉。 落雪笑着道:“夫人安心,白月姐姐说了,夫人这几日不宜挪动,所以督主说夫人这几日就先歇在闲云院,等可以挪动了在回去。” 有了白月的权威发言,林朝雨便只有心安理得的占着封云深的床了。 “我那两只鹦鹉呢?”林朝雨问落雪。 之前封云深抱着她进来的时候,让落雪帮忙照顾那两只鹦鹉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也没有来得及问落雪为何会那么快的找到鹦鹉。 “在奴婢屋子里,夫人现在要看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落雪道:“那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林朝雨笑着道谢。 不多时,落雪就提着两只鹦鹉过来了,林朝雨让落雪将鸟笼放到了床边还未曾挪走的小几上,两只鹦鹉见到林朝雨登时眼睛就亮了,扑腾这翅膀叫着:“大美人儿,大美人,哭了……哭了……” 林朝雨见两只鹦鹉仍旧活蹦乱跳,听着它们的声音,登时就笑了。她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在说她早些时候在封云深跟前哭的事情。 落雪从前就知道了,林朝雨长得好看,只是她平常刻意低调。如今脸上不施粉黛,露出了白净精绝的小脸,整个人笑起来熠熠生辉,似乎连光芒都黯淡了,她才发现,林朝雨不是好看,而是很好看。 也难怪督主会对她另眼相待。 若是她是男子,大概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吧! 林朝雨用手戳了戳两只鹦鹉的嘴,笑骂:“还不是怪你们,胡乱的跑了。”只是,到底是它们胡乱的跑了,还是碧琴或者其他人从中做了什么,林朝雨必定是要查清楚的。 她这三棍子,岂能白受。有仇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也非女子。 “落雪姑娘,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两个东西的?”林朝雨觉得,落雪抱着两只鹦鹉出现的时间太过快当了,像是提前就已经找到鹦鹉了一般。 落雪笑着道:“说来也巧,奴婢今日在西边的墙角折花回来插瓶,却突然看到这两只鹦鹉飞了进来,奴婢虽然未曾亲眼见过夫人养的两只鹦鹉,却是知道夫人养了鹦鹉的事情。心想大概是夫人的鹦鹉,怕它们乱飞冲撞了督主,就把它们捉住了。” “捉住之后本来准备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把鹦鹉给夫人送过去的,却不料就听到了院门的消息,这才急急忙忙的抱着鹦鹉过来了。” 说到这里,落雪忽而跪下诚心的道:“奴婢应该捉到鹦鹉之后就立即给夫人送还回去的,害的夫人受伤,是奴婢之过,请夫人责罚。” 林朝雨并非无理取闹之人,落雪替她捉住了鹦鹉,以至于没有让其他人将它们乱棍打死,林朝雨应该感谢她才是。 但她心中仍有疑惑,为何她的两只鹦鹉会往闲云院飞。 压下心头的疑惑,她道:“落雪姑娘说笑了,姑娘是督主身边的人,我这么会责罚你。况且,你帮我照顾了鹦鹉,我应当感谢你才是。” 落雪却摇了摇头道:“督主说了,让夫人您责罚奴婢。”封云深在林朝雨昏迷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准备把所有的人,都交给林朝雨发落。 落雪在这个事情里面,虽然没有直接的犯错,但她若是在捉到林朝雨的鹦鹉之后就立即送回去,或者是差人给林朝雨说一声,也不会让林朝雨白白受罪。 所以封云深觉得,落雪有责任。 林朝雨这下当真就有些受宠若惊了,这督主夫人原来是这么值钱的么,竟然可以责罚落雪。 但即便是封云深给了林朝雨这个权利,林朝雨自己也觉得没有理由责罚落雪,况且她真不觉得落雪在这个事情里面有什么错。 她的思维跟宁朝人的思维还是有一些出入,她认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是必须为你着想的。但在宁朝,下人是必须全心全意为主子着想的。 林朝雨让落雪起身:“我真没有觉得落雪姑娘何错之有,落雪姑娘还是起来吧。” 落雪依旧跪着。 林朝雨叹了一口气道:“落雪姑娘莫不是想让我亲自扶你起来。” 落雪怎么敢劳烦林朝雨扶她起来,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朝雨这身子,万万是动不得的。若当真出了什么事,封云深会拿她是问的。 她虽然伺候了封云深许多年,但她知道封云深不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就对她格外宽容。 仪德院的下人房内,碧琴躺在床上无声的落泪。 封云深让人把她锁在了房间里,等候林朝雨身子好了再发落,她觉得她这下铁定完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但她房间外面有人守着,她哪里跑得掉。 况且,即便是能够逃出房间,也逃不出封府啊!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封云深竟然会容许林朝雨闯闲云院,还因为林朝雨受伤而迁怒,且还让林朝雨住在了闲云院。 督主不是最讨厌后院的女子了么,不是最讨厌后院女子往闲云院跟前凑了么? 怎么到了林朝雨这里就不作数了呢? / :。: 言情海 第八十二章:变卦 碧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反正,她决计不会认为是封云深喜欢林朝雨就是了,在她眼里,林朝雨就是一个懦弱、上不得台面,空有身份和脸蛋的人。 两日后,碧月的膝盖就好了少了,虽然还是会疼,但她强忍着到闲云院来伺候林朝雨。封云深的房间不喜太多人进去,所以她大多时候都是在屋外伺候着的,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也要好受一些。 过了七八日,林朝雨终于可以挪动了。 封云深便安排了几个会功夫的人,四平八稳的把林朝雨抬回了仪德院。 封云深本人倒是没有急着让林朝雨回去的意思,而是林朝雨觉得一直占着封云深的地儿十分不妥。她占了封云深的床,封云深就只得去书房屈就了。 林朝雨住在闲云院的日子,封铎让白月给她带了好些效果不错的药,也派人来问候过,封云深回府之后也会偶尔来房间内用膳,用过膳之后在离开。 他来了只是略略看林朝雨一眼,也甚少说什么,用完膳之后打一声招呼在离开。 回到了仪德院,伺候的人就换做已经好全了的碧月等人了,落雪并没有跟过来,林朝雨自己习惯了碧月等人,有些不习惯落雪,便婉拒了封云深让落雪过来伺候的提议。 因为碧琴被封云深特意吩咐关了起来,封云深便让章嬷嬷另外给林朝雨送了一个妥帖的丫鬟过来,林朝雨想着碧琴肯定是不能再用了,在多一个也好。 虽然有水仙,但水仙跟普通丫鬟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那个丫鬟长得十分普通,不如碧琴好看打眼,但看起来是个稳妥的人,林朝雨给她改名为碧蓝。 这些天,林朝雨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能够勉强的翻身。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道倒是个适合审人的日子,便让水仙把碧琴提了过来。 水仙过去的时候,碧琴正在屋里做梦。林朝雨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她,她希望林朝雨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但她注定是愿望要落空了。 水仙将身上略有异味的碧琴押到了林朝雨跟前,林朝雨看着这样的碧琴,只觉得这姑娘是何必呢? 不想做她的丫鬟,大可以直接说,她也不会强行把她留在身边的。 林朝雨对旁人,素来不喜强求。 “碧琴,说说吧,你为何要故意把鹦鹉放走?”林朝雨问。 碧琴垂死挣扎,林朝雨根本没有什么证据,她嘴硬的道:“夫人,奴婢未曾故意放走鹦鹉的呀,您可不能冤枉奴婢。” 林朝雨已经让水仙查过了,碧月自入了仪德院以来,并未跟旁的人接触过,接触得最多的就是章嬷嬷了,因为她每日要去跟章嬷嬷汇报林朝雨的情况。 但章嬷嬷跟林朝雨无冤无仇,不会指使碧琴害林朝雨。亦或者说,章嬷嬷若是要弄死一个人,会有多种让其无声无息死去的方式,完全犯不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所以完全可以把章嬷嬷排除,如此便只有碧琴自己想要对林朝雨不利了。 而碧琴此人,伺候林朝雨的人,身子仪德院的人都知道,她素来心高气傲,对林朝雨很是不服。 尤其是之前林朝雨进宫未曾带碧琴,碧琴气得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摔东西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后面林朝雨去思宜公主府上的时候,回来敲打过碧琴几句。 据说碧琴回去的时候又是发了一通脾气。 所以此事最大的可能就是碧琴吃了熊心豹子胆,要害林朝雨。 见碧琴狡辩,水仙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碧琴的脸上,碧月听得一阵肉疼,但她还是狠狠的盯着碧琴。 她早该多多防备着碧琴一些的,毕竟她很久之前就发现碧琴不安分了。碧枝和碧青也看着碧琴,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觉得碧琴不应该这样对林朝雨。 很显然,所有的人都统一的觉得这件事情是碧琴故意放了鹦鹉出去的。 其它几个丫鬟平日里也会轮流的照料林朝雨的两只鹦鹉,那两只鹦鹉很听话,即便是打开笼子它们也只会在四周飞一飞就会回来,根本不可能飞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诡异的是,鹦鹉会径直飞到封云深的院子去。若当真是鹦鹉自己乱飞,那么飞到其它的院子也是有可能的,为何好巧不巧的就是飞到了不该飞去的地方。 所以这其中,碧琴必然是使了什么法子。 水仙一耳刮子甩过去之后,冷冷的道:“你是老实交代,还是要我把十八般刑罚都拿给你试试。” 碧琴知道,她承认就完了,所以一口咬死不愿意承认,她跟水仙吼道:“你就是想屈打成招,好占了我大丫鬟的位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碧琴如此,便是在胡乱攀扯了。 水仙是封云深身边的人,按理说让她到林朝雨身边来是委屈了她才是,她如何会去为着争这个位置而屈打成招。 林朝雨有些厌烦碧琴这样的行为,她盯着碧琴的眼睛缓缓的开口:“碧琴,在自己讨厌的人跟前如此狼狈,如此低声下气,好受吗?” 碧琴眼中划过浓浓的不甘和恨意,但旋即又有些勉强的笑着道:“夫人,您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林朝雨吹了吹刚刚染的指甲,她每日躺在床上太无聊了,今日便让碧月弄了凤仙花给她染指甲。“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人,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是知道的。即便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也并未想过要你的命,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饶你一命放你出府。” 这是林朝雨的实话,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这跟她受过的教育理念十分不符合。虽然她应该入乡随俗,但她能做到的也只是看着别人动手而已。 若要让她来,她还是做不到的。 碧琴的确知道,林朝雨不是那种残暴的性子。对所有的下人,连对着粗使婆子态度都很好,她有些犹豫。 但却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林朝雨话中的可信度,还有林朝雨虽然不杀她,但督主若是要处置她,她该如何呢? 碧琴清楚的记得,那日封云深看了她们一眼的时候,那种似乎身上被刀子刮了一样的恐怖感。 碧琴不敢赌,也不敢相信林朝雨,所以她仍旧道:“夫人,您在说什么呢,奴婢有的时候虽然有些小性子,但对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这样啊!”林朝雨似乎相信了碧琴的话,有些迟疑。“可是鹦鹉平日里都乖乖的,为什么会径直往督主的地方跑去呢?莫非是它们自己不想活了,要寻死?” 碧琴心中暗道,她就知道林朝雨是个好骗的。于是脸上的神情愈发的真诚了,卖力的忽悠林朝雨:“夫人,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突然要乱飞,我照顾了它们这么长时间,可是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岔子的。” 林朝雨心中感叹,到底是她看着太蠢了呢,还是碧琴的眼睛太瞎了,这是把她当智障了吧! 林朝雨可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理由鹦鹉会乱飞! “哎……我是给了你机会的,既然你冥顽不灵,不愿意说实话,这嘴巴留着也就没有什么用了,水仙啊!你看你们之前有没有什么法子是能让一个人永远想开口都开不了的?” 林朝雨话音一落,碧琴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朝雨,分明林朝雨方才都被她说服了呀,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 水仙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的兴奋:“回禀夫人,让一个人永远想开口都开不了的法子有许多,最直接粗暴的就是弄死她,再有温柔一点的就是一杯哑药。不过碧琴害得夫人糟了这么大的罪,属下以为,不若割了她的舌头,不,这样似乎都不够。既然她的手做不好事情,干错也别要了。心里的歪心思也多,所以把心……” “啊……你不要再说了……”碧琴突然捂住耳朵尖叫道。 林朝雨选择审问碧琴,是觉得今日的天气氛围十分合适。外面本就阴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的状态。明明是白天,屋内却是昏昏沉沉的,室内仅仅点了一豆灯火。 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还不停的晃动。加上白着一张脸,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的林朝雨、凉森森的说话的水仙和几个目光恨极的盯着她的碧月等人。 碧琴只觉得浑身冰凉,尤其是水仙说的那些碧琴自行脑补了一番,只觉得恐怖极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已,虽然有野心,但胆子却不一定能和野心成正比,所以这就很尴尬了,根本也不用多审,稍微一吓就不行了。 “鹦鹉是我故意放走的。”碧琴松口承认。 “你动了什么手脚,让它们往闲云院飞。”这个林朝雨是知道的,所以她好奇的,想要从碧琴口中问出的是,那鹦鹉为何会直直的往闲云院飞去。 鹦鹉往那边飞,定然是那边有什么可以吸引到鹦鹉的。 但碧琴,没有能力往闲云院放东西。 莫说碧琴了,就是这天底下许多能人,想来要往闲云院放东西都是十分困难的。 “我在此前照料鹦鹉的时候,就一直用蜜香训练鹦鹉。让鹦鹉养成了闻到蜜香就会循着蜜香过来吃东西的习惯。鹦鹉飞往闲云院,是因为我在厨房遇到落雪姑娘的时候,在她的衣角上故意给她染了蜜香。”而她有故意饿了鹦鹉好些日子。 碧琴现在怕遭受水仙说的哪些折磨,她觉得与其让她遭受那些罪,还不如让她直接死了来得痛快。 因为林朝雨在买鹦鹉的时候,是碧琴在店家哪里学习的如何照料和饲养鹦鹉,所以虽然其他丫鬟也会去照料鹦鹉,但跟鹦鹉相处得最多的还是碧琴,碧琴完全有时间和能力把鹦鹉按照她希望的样子训练。 如此倒也难怪那鹦鹉飞到闲云院之后第一时间就被落雪见着了。 事情问清楚了,水仙便将碧琴带了下去,碧月和碧蓝忙着点灯,碧青和碧枝这去关门窗,不多时,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碧琴是被那日打了林朝雨三棍子的人同样给了三棍子,然后被撵出了封府。 守门人在打林朝雨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他们是习武之人,若是不手下留情,两棍子下去林朝雨虽然不会命丧黄泉,但至少决计是会成为一个永远在床上瘫着的废人的。 但他们在打碧琴的时候就没有手下留情了,是以,碧琴虽然没有被打死,但被扔出封府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太多生气。 碧琴被扔出府没多长时间,就被人给捡走了。 闲云院守门的二人,久久没有接到林朝雨的传召,两人心中忐忑不已,最后二人一齐到了仪德院门口跪下求见林朝雨。 虽然自己挨了他们三棍子,林渣雨觉得这疼痛够她记一辈子了,但人家只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林朝雨虽然肉疼,骨头疼,但总不能无理迁怒。 所以她并没有惩罚二人,就让二人回去了。 那两个守门的也是耿直人,自行回去二人互给了彼此结结实实的三棍子。 惹得林朝雨一阵无语。 经过此事,林朝雨深刻的反思了自己,她的养气功夫和冷静程度都比从前低了许多,当她听到碧琴说鹦鹉飞到闲云院去了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去找水仙才是。 她不能进闲云院,但水仙却是可以进去的啊! 而且水仙会轻功,过去的速度和效率也会高许多。 她完全就是自乱阵脚了。 所以,她这三棍子挨得当真不冤。 都城的夏天外面是很热的,林朝雨稍稍能活动了的时候,便是到了最热的时候,她去院子里逛,只能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出去,太阳快出来了就回。 若不然站着都能蒸桑拿。 好在宁朝虽然没有空调,却是有冰盆子这种东西,倒也能够勉强降降温。 林朝雨身子没有好看,即便能勉强下地,也是需要人扶着的。每天呆在屋子里,便捣鼓起了各种解热的吃的。其中冰粉和雪糕,十分受人欢迎和追捧。 / :。: 言情海 第八十三章:童养夫 因着这个小宜宁直接团了自己的行礼,住到了仪德院来。 林朝雨的葡萄也熟了,摘了新鲜的分别给封云深和封铎送了一些,然后又给严玉蝉送了,免得她到时候来找林朝雨麻烦。 至于思宜公主两口子,林朝雨简直都不想说了,自打罗驸马把小宜宁送过来让她这个伤员照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二人的人影儿了。 好在小宜宁是个懂事的,若不然林朝雨觉得她能头疼死。 小宜宁这个被爹娘抛弃了的娃,也不觉得悲伤,每天都乐呵呵的说:“爹说了,是要跟娘一起给我造妹妹,这个时候我不能打扰他们,不然就造不出妹妹了。” 林朝雨只能同情的看着小宜宁,可怜的娃,单纯的娃啊!你是不知道你爹那龌龊的心思呢,不过如今小宜宁四岁了,思宜公主再生一个也无妨。 因为太热,封云深鲜少回府,大多时候都是直接留在宫里或者是住在东厂。林朝雨送葡萄、冰粉儿、雪糕都只能让人送到东厂。 为此,封云深一时间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林朝雨这么做,倒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本着分享的心理。好歹她之前犯错,封云深没有追究,还让她占了他的地盘。 林朝雨觉得,人最重要的呢,是要学会感恩。 所以她但凡弄出了个什么,都是分作两个地方送的,有的时候是三个地方。 小宜宁在林朝雨这里没几天,就直接被养成了一小胖子,但却是显得更加圆润可爱了。 封云深有些日子没有回府了,这日他突然就觉得应该回府看看了。因为刚下了雨,天气没有连着出太阳那几日燥热,他处理完事情的时候就准备离宫。 从皇上那边离开没多久,就遇到了穿得性感妖娆的皇贵妃,因为魏嫔的脸被打烂了,皇贵妃趁此机会夺回了皇上的宠爱。 是以现在又恢复成了曾经冲冠后宫的样子,她看见封云深,便明目张胆的给封云深抛了一个媚眼儿,声音撩人的人的问:“督主这是要出宫?” 封云深并不回答皇贵妃的话,中规中矩的跟她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皇贵妃伸出自己如葱白一般的玉指就想要去扶封云深的手。 但封云深行了礼,也未曾等她说免礼,就自行站着了身体道:“奴才告退。” 皇贵妃是被封云深给拒绝惯了,面对封云深这种不搭理的态度,她也不生气,而是笑这打趣:“督主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想念督主夫人了。” 封云深顶着那一张无懈可击,将许多人足以迷得神魂颠倒的假笑脸,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娘娘聪慧。” 竟然是不否认! 皇贵妃只觉得一股火气冲上头,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心里清楚也是一回事,但亲口承认了又是一回事。 当即阴阳怪气,满含酸意的道:“哟……,原来督主和督主夫人感情这么好,我竟然不知道。是了,督主夫人隔三差五就差人给督主送东西,我应该想得到的才是。” “娘娘若有心,还是多关心一下皇上吧!”封云深不欲跟皇贵妃多说,甩了一句话就掠过她走人。 毕竟是在人多眼杂的地方,皇贵妃纵然猖狂,却也不敢太猖狂的去拉封云深,只得跺脚咬牙看他离开。 心中又把林朝雨翻出来骂了好几遍。 封云深回府之后先回了自己的地方,又让人给封铎带了话,说他和林朝雨会过去用膳,这才信步往仪德院而来。 他知道封铎很想要看着他和林朝雨的关系可以近一些,他偶尔满足一下封铎的心思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这还是封云深第一次踏足自己的后院。 早些时候下了雨,天气凉了些,小宜宁跟两只鹦鹉在院子里上天入地一通疯玩儿,弄得满身都是汗,封云深过来的时候,林朝雨正在院子里给小宜宁洗澡。 林朝雨喜欢清净,所以仪德院她的这一亩三分地,平日里除了当值的丫鬟,都是没有什么人的。 此时林朝雨帮着小宜宁洗澡,在一旁伺候着的只有碧月和小宜宁的奶嬷嬷。 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小宜宁的奶嬷嬷做的,只是近来小宜宁跟林朝雨在一起疯玩了几日,十分喜欢林朝雨。 若说思宜公主教育小宜宁是严格,罗驸马教育小宜宁是放养,小宜宁在林朝雨这里可谓是完全放飞自我了。 封云深并没有让门口的人通报,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大这么一幕。 夕阳的余光散落在了林朝雨身上,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很久以后,封云深都记得这个画面。 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蓦然变得柔软了。 但听到的话么,就不那么顺耳了。 他听见小宜宁瞧着林朝雨奶声奶气的说:“姐姐,要不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可喜欢你了,你嫁给我吧,我给你当童养夫。” 小孩子的话,有的时候就是如此雷人。 林朝雨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童养夫是什么玩意儿,她只听说过童养媳。 碧月正巧看到封云深进来,急忙要行礼,封云深却是眼神阻止了。她听到小宜宁的话,心中默默祈祷他自求多福。 她清晰的看到了,封云深的笑容在听到小宜宁的话后变深。 林朝雨敲了敲小宜宁的脑袋:“我可不能跟你回去,也不能让你给我当童养夫,我已经成亲了,是有夫之妇。” 倒还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封云深心道。 封云深轻咳一声,那一大一小才发现他的存在,二人齐齐看了过去。 从封云站的地方开过来,林朝雨和小宜宁是沐浴在夕阳之下的。而小宜宁和林朝雨这般看过去封云深则是逆光而站的。 这样的封云深显得轮毂更加分明,林朝雨总觉得太监不应该是这样的气场才对,她看了看封云深的脖子,平整光滑,并没有喉结。 林朝雨脑袋中一个黑色衣服的小人儿突然出现,冲着林朝雨脑子飞踢一脚,嚷到:林阿姨,人家是太监,是太监,再好看,也是太监,你莫不是脑轴了,觉得人家是正常男子不成! 林朝雨收回思绪笑问:“督主怎么来了?” “是罗驸马来接小宜宁回去了吗?”这是林朝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小宜宁闻言,一边嚷到:“我不回去,我要跟小雨姐姐住在一起。”一边光溜溜的就朝林朝雨身上扑去。 封云深快步上前小宜宁提溜了起来,没有让他扑到林朝雨身上,扔给一旁小宜宁的奶嬷嬷道:“赶紧去给小公子更衣,不然着凉了。”林朝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怕是遭不住那小胖墩一扑。 小宜宁本来想撒娇让林朝雨给他穿来着,被封云深暗含警告的盯了一眼,当即把脖子缩了回去。 封云深这才跟林朝雨道:“一道去父亲那边用晚膳。” “哦。”林朝雨自然,跟男神一起吃饭,心情都是好的。 只是无缘无故的去封铎那里用膳,莫非是有什么节日,但她仔细的翻了翻原主脑袋里的记忆,最近似乎都没有什么节日呀! 因着林朝雨方才给小宜宁洗澡,以至于她的衣裳也被水给打湿了一些。跟封云深告了罪,便进去迅速的换了衣裳。 她可不敢让封云深久等。 林朝雨把衣裳换好了出来,小宜宁也穿好了衣裳,几人便一道去了雪园。 因为封云深的吩咐,所以厨房十分自觉的把林朝雨的那些吃食都一并送到了闲云院。历经上次林朝雨被打的事情之后,现在封府的人对林朝雨都很是恭敬了。 尤其是章嬷嬷,简直就是把林朝雨当做正经的女主子了。 天热起来了,就不太想吃味道重的食物,林朝雨之前让厨房给她准备的就是一个浓浓的绿豆粥、一个凉拌黄瓜、一个凉拌兔丝、还有小宜宁和喜欢的小鱼干儿外加一个有点粗糙的水果披萨。 封铎看着封云深领着林朝雨一道过来的,老怀大慰。只是那小宜宁若是换成二人的的孩子,封铎觉得自己睡着都能笑醒。 几人温馨的用过膳之后,封云深照例要跟封铎去书房,他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当面跟封铎沟通的。 但封铎却是撵了封云深送林朝雨回去。 林朝雨急忙推脱,让封云深送她回去,可当真是折煞她了,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脸。 事实证明,林朝雨还真有那么大的脸。 封云深听话的送她回了仪德院。 小宜宁在吃饱喝足之后就睡着了,封云深从奶嬷嬷手里将小宜宁接过,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同林朝雨并排往仪德院走。 看着倒像是一家三口。 封云深跟思宜公主和罗驸马私交甚笃,也并非头一次抱小宜宁,抱起来倒也还是像一回事。 走着走着,封云深突然开口:“往后不要让人在送玫瑰冰粉到东厂来了。”他不怎么喜欢那个味道。 林朝雨一直在专注的走路,封云深突然开口,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呆呆的道:“哦,好的。” 是了,她记得男生是好面子的,家里的人送东西到公司或学校,觉得会显得自己不够独立自主,或者是有些小家子气。 她一门心思的想着分享,却忘记了她自己想要分享的是不是别人需要的。 林朝雨上辈子强势惯了,一来是有的时候她不需要为别人着想,或者是去考虑别人需要什么,二来她是一个老板,她需考虑的是如何保证公司产品的质量,如何然公司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活下来,员工的需求,员工想要什么,都是人力资源去了解的,她只需要给就好了。 林朝雨反思着自己,封云深却是继续道:“往后送就送里面有水果和山楂的冰粉过来,送的时候多送一些,不要那么小气。” 林朝雨第一次让人送冰粉过来的时候,他在忙,没有时间及时吃,就赏给东月了。他眼角的余光看见当时东月吃了之后,有一种美得冒泡的感觉。 第二次林朝雨再让人送过来,东月又眼巴巴的找他要,他便没有给东月了。明明是送给他的吃食,他凭什么要让给旁人。 林朝雨每次送的冰粉,里面的配料都不一样,封云深最喜欢的就是放了冰镇了的水果外加山楂干的冰粉了。 但很多时候,他一个人吃,东月每次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太合适,不给东月,显得他很小气似的,给了么,他自己又不舒坦。 在加上东月一通宣扬,现在东厂的许多人都想尝尝这传说中的冰粉。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会人情世故。 她送的时候,难道就不知道多送一些吗?每次都只送小小的一碗过来。 “额……,好的。”林朝雨不曾想,封云深后面会在补上一句话。感情她刚刚的自我反思是白反思了。 不过封云深让她继续送,便是说明了他至少对她的行为不反感,甚至还让她多送一些:“督主是要给东厂的同……大家吃么?”林朝雨差点就最快的说成东厂的同事了。 还好她及时刹住了脚。 林朝雨刹车刹得极快,封云深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只当她舌头打结了,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东月把那冰粉夸得绝无仅有,大家都嘴馋了。”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她有点不敢想象,被人提起都害怕的地方,一群人嘴馋冰粉的情况。好奇心作祟,林朝雨胆子很肥的问封云深:“那督主,我明日可以亲自给你们送过去吗?” 封云深想都没有限就拒绝了。 林朝雨沮丧的“哦”了一声。 哎,大概是今晚月色太好,封云深有了小宜宁这个人肉挂件加持,让他显得有些平易近人,她才贼胆包天的问了这种话。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沮丧,却是仍旧没有松口。 东厂不比其他地方,林朝雨不适合去。 封云深将林朝雨送到了仪德院门口,并没有送她进去便打道回府了。他折返回去的路上“偶遇”了好几个后院的姨娘。 大概是这些姨娘听闻封云深下午来了后院,起了心思想堵堵人。 这个事情是林朝雨第二日才知道的,于此同时知道的还有,那几个“偶遇”封云深的姨娘,都从封府的后院消失了。 / :。: 言情海 第八十四章:叛变 林朝雨知道这两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厨房,她正在指挥着厨房的众人给东厂的人做冰粉。林朝雨是一个很有人道主义的人,在她看来,东厂的人每天上班儿也不容易。她听说他们还得盯着烈日暴雨什么的在外面办案,随时还有扑街的危险。 当真是拿蝇命搏生活和前程。 所以她准备得倒也用心。 虽然很多人都骂东厂西厂的人怎么样之类的,但在林朝雨看来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兵。 西厂那蔡元忠是个坏人,蔡景南是个奇葩,那西厂的大部分的人大概都是那样的,当然不排除一小部分不一样的。 而东厂封云深,虽然用好人来形容他有点诡异,但林朝雨却不觉得封云深是坏人。至少,她看到的一面,封云深人还是很不错的。而经常跟着封云深的东月,看起来也是个正常的,还有水仙,所以林朝雨觉得东厂的人大部分应该都还是不错的。 自然,也不排除东厂的人里面有坏人、人渣。 林朝雨今日,是准备做一个以冰粉为主的满汉全席。各种口味的,各种佐料搭配的,都准备了。 后来,从封府送到东厂去的冰粉,是用马车拉的。 林朝雨是用了一些能够保证冰粉送过去依旧冰冰凉凉的法子,所以这好几车的冰粉送过去,并未影响口感。 她特意给封云深弄了一个有许多许多水果和山楂的超大份的冰粉,免得他到时候回来又说她小气。 虽然她的确是个抠门的人就是了,但做这些,花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才犯不着抠抠巴巴的呢。 林朝雨这声势浩大的送冰粉行为过后,整个都城都知道东厂厂督与其夫人十分恩爱的事情了。 当然,这个事情身为女主角的林朝雨并不知道。 林朝雨是让水仙跟着一道去送冰粉的,为什么她特意要让水仙一道去送呢。是因为林朝雨当真很好奇听着就觉得有些吓人的地方,那些人馋嘴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在林朝雨看来,吃货皆可爱。 但林朝雨有些担心水仙表达得不够生动鲜明,水仙知道林朝雨的担忧后,跟林朝雨说她带个画师过去,让画师给林朝雨画下来。 林朝雨觉得水仙就是她贴心的小心肝儿。 水仙找的画师自然是封云深的人,林朝雨觉得画那种真人太浪费时间了,而且总不能让人家一直保持着那种姿势,所以就跟那画师说了简笔画这种画法。 封云深的人,自然不会差,很快就get到了林朝雨的点。 碧月在一旁,欲言又止。夫人这样,似乎颇为任性啊,若是惹恼了督主可怎么办。 水仙到了东厂之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给封云深端了那一晚最大的,最丰盛的冰粉。然后在将冰粉分发给了其他人。 诡异的是,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画师。 东月吃着林朝雨送来的东西,仍旧是对封云深忠心耿耿,他忧愁的道:“主子,孟先生在此画这个不合适吧!” 孟先生正是那个画师。 水仙带着孟先生来的时候,东月就问过其中缘由了,他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并未表态。如今他喝了一口冰粉,忍不住提醒。 封云深勾唇笑着道:“无妨。”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昨夜林朝雨失落的样子他记得分明,不过倒是个聪慧的,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他不知这是水仙提议的,若是知道,也不知封云深该如何作想,自己的人竟然叛变了。 林朝雨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但若是水仙提议的,林朝雨就知道那是在封云深的容忍范围之内。 她跟封云深接触不多,并不知道封云深的底线是在什么地方。 而水仙,大概是要清楚一些的。 碧月没有想到的是,水仙真的捧了画回来。她觉得,她的思维模式需要回炉重造了。 林朝雨翻看过后,乐了好几天。 雪园。 章嬷嬷有些忐忑的跟封铎汇报着门口的难题:“老督主,夫人的娘家人上门来了,说是来给夫人祝寿。” 章嬷嬷核对了林朝雨的生辰,她确实是在今日过生。只是她忙起来就忘了,府中其他人也没有记得的。以至于林朝雨过生日,没有一个人知道。 当然,若不是林朝雨确实今日过生,她就请林朝雨去应付她娘家人了,也不用跑到封铎的雪园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来给自己的女儿贺寿,她也不好拦着不是。 况且,督主如今看中夫人,老督主也喜爱夫人,她可不敢私自做决定。便是林朝雨放在她哪里的银子,她都早就交给林朝雨自己打理去了。 封铎听罢:“朝雨是今日生辰吗?” 章嬷嬷立即跪下:“老督主恕罪,今日的确是夫人生辰,是老奴之过,老奴把此事搞忘了。” 封云深成亲的时候,合生辰八字这些事情都是章嬷嬷去处理的,如今她忘记了,才有了这等怠慢之事。 封铎觉得,该在府中把林朝雨的重要性强调强调了。 章嬷嬷对林朝雨的尊重,他可以看得出来,但还是有些不够的。 封铎跟白木道:“你去东厂请督主回来。” 又跟白月道:“你去帮着章嬷嬷操持夫人的生辰宴,把思宜公主一家和跟朝雨交好的那个小姑娘也一并请过来。”如今时间仓促,只能简简单单的过一下了。 只能等来年在热热闹闹的办一办。 莫说章嬷嬷搞忘记了林朝雨的生辰,便是林朝雨自己都搞忘了。 所以当碧蓝来跟她说,林候爷那一家子来给她贺寿的时候,林朝雨一脸懵逼。 林朝雨想呀想的才想起原主的确是今日过生,满十七。 哦,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呀! 但林朝雨觉得有些尴尬,她根本不记得原主生辰的事情,封府这一上午都没有动静的样子,只怕也是没有知道这个事情,如今安平侯府的人来,当真是尴了个大的尬。 林朝雨跟碧月说:“你去替我打发了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用这样的由头来,林朝雨也不好撵人不是。 不过安平侯府的人也还真是勇气可嘉不怕挨打,林朝雨此前分明说过他们若在上门,定然将其打走的。 莫非是魏嫔在宫中又复宠了? / :。: 言情海 第八十五章:生辰 此前安平侯府的人上门,林朝雨撵了他们,封云深又派人警告了,他们安分得不行。后来魏嫔入宫得宠之后,屁股上的尾巴就翘起来了,再后来魏嫔失宠,他们又装起了孙子。 林朝雨觉得安平侯府的人便是能屈能伸的典范了。 碧蓝笑着道:“督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夫人若是此时将人赶走,恐有不妥。老督主还派人去请了思宜公主和严小姐过来给夫人过生辰。” 碧月替林朝雨高兴,督主竟然会亲自回来给夫人过生辰。 “夫人也是,过生辰都不提前跟奴婢们说,若是提前说了,我们肯定为夫人好生准备一番的。”碧月等人不清楚林朝雨的生辰,而林朝雨此前也没有说过,碧月忍不住埋怨。 听了碧蓝的话,林朝雨知道此时若是再赶安平侯府的人走就不合适了。只得无奈的笑着道:“我自己都忘了,还怎么跟你们提前说。”她没有仔细的去记原主的生日,而她自己的生日根本就不是这个时候。 碧月心中叹息,夫人也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就是他们这样的下人,在要过生日的时候,也好为自己好生过上一过的。 林朝雨实际上是很不习惯这种的,大概是稍稍年长一些之后,就从来再也没有过过生日的缘故。 小的时候倒是能巴着她上辈子那弟弟一起过过生日。 林朝雨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去外院了。 白木去东厂请封云深回府,封云深问明缘由之后,未曾迟疑就跟着他一道回来了,路上想着好歹应该给林朝雨备一份生辰礼才合适,便让东月去了。 这边章嬷嬷把林侯爷一大家子招呼进了外院,为什么说是一大家子,因为林候爷将那一家子的姨娘庶女都带上了,包括万姨娘那个才几个月的儿子。 说起来这封府,就只有林堂跟陈月彤二人来过。 连林侯爷都是没有进来过的。 是以一众人进了封府之后,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满眼的惊喜和垂涎之色。 林堂和陈月彤腰杆很直的走在前面,仿若是他们自己家一般。 陈月彤早就对林朝雨埋了恨意,外加林心雨成日在她耳边说一些什么,更觉得林朝雨就是个白眼狼,不孝女。 反观贴心乖巧的林心雨,陈月彤就跟林侯爷说了把林心雨记在了自己名下,所以如今的林心雨已经成了侯府的嫡女。 她没有跟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跟前,而是孝顺的扶着陈月彤,看着封府的豪华和讲究,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 万姨娘抱着她的宝贝儿子,贴在林侯爷身边,小声疑惑的问林侯爷:“侯爷,听公子和夫人说,上次他们过来的时候,这嬷嬷带他们不冷不热,此次我瞧着倒是热情了一些,莫非是小姐已经在封府中站稳脚跟了。” 林侯爷打从进府,一路上都未曾开过口,就是觉的林堂和陈月彤来封府找林朝雨被扫地出门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因为他们今日过来,封府的人对他们都很客气,虽然在门口久等了一会儿,但到底没有出现此前陈月彤和林堂说的会直接将他们轰走的事情。 如今万姨娘一说,觉得有几分道理。大概是林朝雨未在府中站稳脚跟,所以连带着他们这些娘家人也不受尊重。 现在林朝雨和封云深十分恩爱,是整个都城都知道的事情。 以前他们找林朝雨帮忙,林朝雨大概是自顾不暇,所以才态度不好。如今林朝雨好过了,若是在找她,她应该就不会说什么了。 林侯爷动起了心思,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到现在,都仍旧不愿意相信陈月彤说林朝雨变了一个人的事情,即便是看到了林朝雨写给陈月彤的回信。 且他越想越觉得陈月彤那猪脑子,定然是做了什么惹林朝雨不开心的事情。 章嬷嬷请了这一堆人进屋,安排众人坐下,自有丫鬟去奉茶歇。 林朝雨不多时也从仪德院过来了。 但她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人,两位数以上的原主庶妹,颇有些头疼。 微微颔首,不咸不淡的跟林侯爷和陈月彤见礼:“见过候爷、侯夫人。” 林侯爷微微皱眉,林朝雨这是什么称呼,还有这是什么态度,正欲发作,万姨娘却是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这才神色不佳的用鼻孔发生,气哼哼的嗯了一声。 陈月彤已经习惯了林朝雨的态度,便是回都懒得回。 章嬷嬷一见这样子,就知道,她不该让这一家子进门的。 林朝雨做的就是出来敷衍和打仗的准备,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见过礼之后就兀自坐到了主位上。 林心雨站了起来,微微上前两步,离着林朝雨近了一些,屈膝跟她见礼:“心雨见过大姐姐。”她在跟林朝雨见礼的时候,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喜色。 林朝雨不知道她已经由庶女转为嫡女的事情,也就是不知道林心雨已经转正了。所以很莫名林心雨在高兴个什么,只觉得这姑娘莫名其妙。 她淡淡的道:“我可当不起林小姐这一声大姐姐,你以后还是称呼我为督主夫人吧!”林心雨喊她姐姐,她可不乐意。 林心雨像是深深被林朝雨的话伤害了一般,小脸儿惨白,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朝雨。一旁的陈月彤登时就气了,林朝雨欺负她的堂儿,如今还欺负她的雨儿。 她怒呵道:“林朝雨,心雨已经记在我名下了,她就是你的亲妹妹,就应该喊你一声大姐姐。” 林朝雨都不知道是应该佩服陈月彤还是佩服陈月彤了。 她是恨不得自己被所有人讨厌么。 心中不认可林候爷那些庶女是一回事,这明晃晃的吼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呀! 感情不记在她名下的,就不是原主的妹妹了? 陈月彤是没有看到她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林侯爷铁青的脸、一众泫然欲泣的姨娘和欲哭的庶女么? 林朝雨也不搭理陈月彤,而是看向了戏多得要死,什么地方都可以是舞台的林心雨,缓缓道:“林小姐,我很不喜欢你。麻烦你自觉离我远点,看到我的时候也闭上你的嘴巴,若不然我会以为你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 林心雨这下是脸真的白了,她突然就想起了林朝雨此前的话。 可是明明林朝雨很在乎嫡庶这些的,现在她成了嫡女,她怎么没有生气呢。 哦不,她生气了,但并不是她预料中的那样啊! 陈月彤见林朝雨不把她放在眼里,又欺负她的心肝肉林心雨,忍不住就又要开始教训林朝雨。 “你住嘴。”林侯爷却是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显然是气极了,这一巴掌的力气用的极大,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这一声,是瞪着陈月彤吼的。 难怪他们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会被林朝雨撵走,林朝雨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首先是督主夫人然后才是他们的女儿,没见他刚刚都把气吞回了肚子里吗?这无知妇人却在这里满嘴喷粪,教训这个,暗骂那个的。 庶女怎么了,那也是他的女儿,怎么就不是林朝雨的妹妹了。 姨娘怎么了,那都是他的心肝肉,比这蠢妇的滋味好多了。 林侯爷只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才娶了陈月彤这么个既蠢、有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 陈月彤最怕的就是林侯爷了,被林侯爷一吼,当即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巴,眼里泛着泪花儿。 章嬷嬷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这一大家子,到底是来给夫人祝寿的,还是来添堵的。 林心雨本来想演一出母女情深的,但到底是怵林朝雨,乖乖的闭嘴,也是委委屈屈的站在一边。 林侯爷吼了陈月彤,这才跟林朝雨道:“不要跟你母亲一般见识,你是侯府嫡女,如今又是督主夫人,待人要宽和大度一些,否则会遭人诟病。” 林朝雨勾了勾嘴角,并不回答。 她看起来究竟是有多么欠教育,一个二个的都赶着趟儿来教育她。 万姨娘却是笑盈盈的开口道:“侯爷,妾身却是觉得督主夫人方才没有做错,且言之有理呢。” 林侯爷不解的看向她。 这个万姨娘在原主的记忆里,很是的林侯爷宠爱,但却从来不持宠而娇,对陈玥彤这个原配十分尊敬。 林朝雨勾了勾唇角,看这个万姨娘预备怎么说出一朵花来。 万姨娘柔柔的道:“首先,督主夫人身份尊贵,便是侯爷见了都会称一声督主夫人,心雨小姐自然不能同此前在家中那般,称呼督主夫人为大姐姐了。再有,夫人方才说心雨小姐是督主夫人的亲妹妹,可其它的姑娘也都是督主夫人的妹妹啊。所以督主夫人才会恼了,可即便如此,督主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夫人不敬。” “况且,长姐为母,督主夫人的身份于公于私,都是可以教育犯了错的小姐的。所以方才夫人说心雨小姐,心雨小姐理应恭敬听着教导才是,而不是心中觉得委屈。自然夫人也就更不应该偏私了。” 万姨娘一张巧嘴,还当真是说出了几朵花来。 林朝雨心道,安平侯府看来也不都是脑回路清奇的。 林侯爷听了之后,只觉得有道理。恶狠狠的瞪了陈月彤和林心雨一眼。以前林心雨也还是很懂事和贴心的,怎么跟了陈月彤之后,就成了个蠢的了。 林心雨暗自咬牙,好一个万姨娘,当真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平日里装的一副听话懂事的样子,关键时候就把嘴脸露出来了。 她一定要想法子把万姨娘弄出府,若不然她的姨娘不会有出头之日,这嫡母,更是会被骗得团团转。 陈月彤被万姨娘说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想要发作,又不敢在继续惹林侯爷生气,只得闭着嘴巴,恼火的坐在一旁。 林朝雨本来是不想撵人的,但看着就心堵,加上待会儿思宜公主和严玉蝉要过来,林朝雨更是不愿意待会儿还跟安平侯府这些人打官司。 但又不好全部撵走,林朝雨笑着道:“既然林小姐和侯夫人看我不顺眼,大概也不是真心过来给我过生辰的了,而你们看着我心塞,我看着你们也不痛快,为了顾及大家的心情,所以林侯爷,您不若让侯夫人和林小姐先回去吧!” 林朝雨觉得,什么人最可怕,自作聪明的人最可怕。明明笨得跟什么似的,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自己可聪明了,可以算计这个,巴结那个,总是搞出些让人笑话的事情来。 若是她们要在外面搞笑,林朝雨也不会管的。 但她们打着跟她过生辰的旗号,在封府来做跳梁小丑,林朝雨就很头疼了。 林侯爷想着封云深此前的敲打,生怕陈月彤在犯蠢,而林心雨方才的举动也惹了她嫌弃了,是以他干脆果断的道:“你们二人就先回去吧!” 陈月彤何时受过林朝雨的气,站起来就往外面走,林心雨虽然想留,但飞快的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之后,还是跟着陈月彤离开了。 林朝雨看着林侯爷,觉得这侯府还健在,没有被摘了牌匾看来也还是有些道理的。 林侯爷虽然无用,但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当真是一流的水平。 万姨娘在二人走后,笑着道:“督主夫人万莫生气,夫人心中自然是更加疼爱您一些的,只是心雨小姐替您尽孝,天天陪在夫人身边,夫人就免不得要偏疼一些了。” 林朝雨觉得,若是原主,方才陈月彤的行为,只怕回让她眼睛都哭瞎,但很遗憾,她不是原主。 所以,万姨娘看似劝和,实则挑拨让林朝雨和陈月彤心生嫌隙的想法落空了。 她笑着道:“万姨娘管好你自己吧!夫人如何作想,我如何作想,岂是你能揣度的。”当真是给点脸,就开染坊了。 林朝雨不喜欢被人算计,也不喜欢算计别人。 所以看透了万姨娘的心思,只觉得她也是好笑之人。 纵然,身为姨娘的她想要有尊重、想要地位无可厚非,但不应该用这种法子。 ------题外话------ 谢谢花谢莫相离、annylai、159****3803、叁宝88115387、青水雅然的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八十六章:圆润的滚过去 万姨娘笑容一僵,不再轻易说话。 万姨娘不敢说话,其他的人更加不敢。林侯爷和林堂都是男子,也没有什么跟林朝雨说的。 其实若是从前,林堂见到林朝雨也会是如同陈月彤一般的态度的,但封云深之前给他送了两个美人儿,林堂一时间对封云深畏惧之余,便是喜欢了。 所谓爱屋及乌,因着封云深的面子,他今日倒是难得的安静。 封云深不但给林堂送了美人儿,还给林侯爷也送了,便是那日他送林朝雨回仪德院,那几个跟他“偶遇”的姨娘。 能送给封云深的,自然容色都是双绝的,封云深把人转手送给了林侯爷两父子,两父子可谓是被伺候得美上天了。 只是今日林侯爷并未把那几个封云深送的人带过来,因为觉着有些诡异。 这安静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封云深就从东厂回来了。 然后领了林侯爷和林堂去别处,余下林朝雨跟一众姨娘小姐,彼此之间完全没话可说。 前院是林朝雨都不得随意走动的地方,林朝雨自然不能放了她们去乱逛,而她的仪德院,她完全不想带她们去。 倒不是林朝雨瞧不上这些姨娘和林侯爷的庶女,只是林朝雨有一种自我领地意识。 而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尬聊的人,所以只能干坐着了。 章嬷嬷看得难受,同林朝雨道:“夫人,老奴有些事想要请教您。” 林朝雨便起身随章嬷嬷走了出去。 她一离开,屋内的姨娘和小姐,都觉得轻松了一些。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懦弱的,爱哭的大小姐,身上有这么迫人的气势了。 万姨娘心中尤其惊叹。 难不成是林朝雨死过一回,所以整个人性情大变了。 林朝雨知道章嬷嬷是要把她从里面解救出来,她虽然觉得这种尴尬比她在皇宫的时候承受的要好了许多,但是能不干坐林朝雨自然不会有受虐倾向的干坐着。 林朝雨被章嬷嬷解救出来不多时,距离封府较近的思宜公主夫妇就来了。 罗驸马直接被领到了封云深的地方,思宜公主则被带到了仪德院。 当她看到长得圆圆润润的小宜宁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 说好的矜持贵公子呢,怎么在林朝雨这里给她养成了这副模样。这哪里还有一点贵公子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吃货啊! 思宜公主觉得自己行在滴血。 但她能说什么,是她们自己把娃扔给林朝雨这个刚成亲的大姑娘的。 小宜宁见到思宜公主倒是很开心,乐呵呵的就扑了过去,亲昵的抱着思宜公主的大腿儿。 林朝雨看着思宜公主见着小宜宁的时候那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怕是要完了,她是知道思宜公主想要把小宜宁培养成什么样子的。 很显然,小宜宁不但身材走样了,现在连性子也走样了。 从前的小宜宁,在外面,见到思宜公主都是规规矩矩的走过去,然后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的。哪里会是跟今日这般,圆润的滚过去的。 思宜公主自然也是想念小宜宁的,心中是很想严厉的指责他几句的,最后却是柔声道:“好好走路,小心摔着了,可有想念娘亲?” 一边说,一边俯身准备抱小宜宁。 奈何小宜宁吨位上升,思宜公主愣是没有抱起来,最后只得放弃,改为牵着他的手往林朝雨身侧坐过去。 林朝雨再次觉得尴了个大尬,还好思宜公主没有生气,若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想娘亲,也没有想爹爹。小雨姐姐这里好玩儿,有好吃的,还有鹦鹉。”小宜宁开心的跟思宜公主分享,显然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这话,对思宜公主来说就扎心了。 她本以为小宜宁在林朝雨这里最多呆一天就会吵着回家的,不料一直未有从封府传来小宜宁想回家的消息。 她想着小宜宁喜欢林朝雨,所以大概能够多呆几天,但心中必然是念着父母和家的。所以今天已收到通知她催着罗驸马让人套了马车就早早的赶到了封府。 却不料小宜宁完全不想她。 林朝雨只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碧枝此时却在门外道:“夫人,严小姐来了。” 林朝雨立即起身,跟思宜公主告退道:“公主长时间未曾见小公子,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朝雨就不打扰了。”一口气说完,脚步匆匆的就走了。 她倒不是怕思宜公主冲她生气,思宜公主想来也不会无理取闹。只是她有些不赞同思宜公主的教育方式,怕看着自己忍不住插嘴。 小宜宁是思宜公主的孩子,思宜公主如何教育,林朝雨没有资格插嘴。况且,时代不同,林朝雨自己也没有教育过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方式是不是对的。 所以干脆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严玉婵来了之后,第一时间就热情的给林朝雨送上了生辰礼。眼巴巴的、期待的看着林朝雨,让她打开来看。 林朝雨打开那所谓的生辰礼的时候,一个手抖,东西连着盒子直接掉到了地上,那东西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尼玛是她太污了,还是什么情况。 严玉婵给她送的是什么,还有她一个小姑娘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种东西的。 严玉婵眨巴着一双干净的小鹿眼儿,看着林朝雨有些伤心,又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这东西不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一直这么在地上躺着。林朝雨看着伺候在一旁明显也是一脸懵逼的碧枝,心道看来还是她太污了。 她干咳了一声,让碧枝把东西捡起来装好。 强装镇定的问;“阿婵,这礼物,是你给我挑的?” 严玉婵摇了摇头道:“此前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辰,你也没有给我下帖子。今日收到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合适,就去请教了我娘亲。娘亲亲自去帮我买的,说这个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朝雨有一种忍不住要照照镜子的错觉,难道她是长了一张需求旺盛的脸。为什么蔡景南要送她面首,如今严玉婵的母亲,有觉得她需要这种东西。 林朝雨当真是十分迷醉。 可严玉婵却还十分没有眼力见儿的问:“怎么啦,这个礼物你真的很讨厌吗,如果讨厌,那我在重新送你其它的好了。” 林朝雨道:“不是讨厌,只是这个东西,给我很不合适,你还是拿回去给你母亲吧,在替我谢谢她的好意。至于礼物,心意到了就行了,不存在的哈!” 林朝雨一边说,一边从碧枝手中接过已经重新包好的礼物,然后飞快的塞回给了严玉婵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严玉婵,严玉婵见林朝雨是当真不喜欢,有些失落的道:“那好吧。” 林朝雨知道她这行为是伤害了脆弱的少女心,及时补救道:“最近府中有一种新的吃食,你肯定喜欢啊,我带你去吃。” 有吃万事好的严玉蝉顿时就开心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着林朝雨进了屋。 今日来的客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但胜在府中有章嬷嬷和白月这样的人才,所以无论是座位还是其它的都安排得十分到位,让这个林朝雨原本以为会在尴尬症中度过的午餐,最后竟然神奇的宾至如归的度过了。 林侯爷和林堂等人用完膳就告辞了,思宜公主两口子略略呆了一会儿,就把小宜宁的东西卷吧卷吧一并带走了。 思宜公主是真担心封府这伙食让小宜宁在吃下去,能给她成一头小猪仔来。 但就是如此滚圆的小宜宁,在隔天跟着思宜公主一并入宫的时候,喜得皇上给他赏赐了一大堆东西。 如皇上那种年纪渐长的,就喜欢这种白白胖胖的娃。 严玉蝉要比思宜公主在晚一些走,跟林朝雨分享了一些新书院的趣事。 听严玉婵的意思,那青梅书院的先生倒是比清荷书院的先生好了许多。同窗之间也和谐许多,没有那种在清荷书院彼此争锋相对的感觉。 看来蔡景南没有骗她。 封铎今日并未出面,他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人前了。 但仍旧派人给林朝雨送了生辰礼,是一架古琴。 林朝雨,她一个理科生,没有任何艺术细胞,只能把那古琴好生的放置着、供着。 思宜公主给林朝雨送的是一直雕刻十分精美的金步摇。 林候爷本就穷,又是个抠门的,给林朝雨很是随意的送了一个镯子。 他离开之前本来是想见见林朝雨的,瞧着封云深对林朝雨颇为温和,林朝雨那里定然有许多好东西,林侯爷很想让林朝雨给他一些。 封云深直接把他的念头掐灭,用过膳之后,根本就没有让他再见林朝雨,准备了一些回礼就让他领着那一大家子回去了。 严玉婵离开后不久,封云深差了东月来找林朝雨。 林朝雨出去的时候,封云深在林朝雨的院子等着她。 林朝雨见过礼之后询问:“督主找我何事?” 封云深眉目温和,笑容浅浅:“带你去看你的生辰礼。”虽然那笑容还是让人看不清真实情绪,但林朝雨却不觉得如第一次见封云深那般疏离了。 她随着封云深走了走,发现竟然是去厨房的方向。 莫非是封云深知道她好吃,所以给她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带着点小期待,林朝雨继续跟这封云深。 封云深却是带着林朝雨穿过了厨房做饭的地方,到了更后面。 厨房的最后面,是养了许多鸡鸭鱼的,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厨房在外面采买的时候,都是买活的回来,做之前在杀了。 林朝雨略带疑惑,待走进之后,远远的就看到她一直都想要的——奶牛。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督主,您说的生辰礼就是奶牛吗?” 封云深面上笑意加深,微微颔首。 他清楚的看到了林朝雨眼中的欣喜。 此前章嬷嬷跟他说过,林朝雨两次想要奶牛的事情。 但章嬷嬷觉得奶牛弄过来十分耗费人力物力,所以就没有答应。他那个时候觉得章嬷嬷的做法是对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上次林朝雨在他的院子挨了打,封云深瞧着她惨兮兮的,就想着给什么弥补一下。但他并不了解林朝雨,不知她的喜好。 突然就想到了林朝雨想要奶牛的事情,所以就让人从草原送了奶牛过来。 只是不曾想刚好这个档口林朝雨生辰,他没有提前准备礼物,便把这奶牛拿来当礼物了。 林朝雨觉得,这奶牛是她今天收到的最有用、最靠谱的生辰礼了。 当然,若是她把这事情说出去,只怕会成为天下一大奇事。 奶牛做生辰礼。 林朝雨诚心诚意,感激涕零的跟封云深道谢。 特么谁说太监不好的,多好的人啊,简直就是小天使了好不。 有了奶牛之后,林朝雨的生活质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夏日的吃食中,也多了一个新品种:双皮奶。 林朝雨自从上次跟封云深去苏媛的庄子之后,就在也没有出过门。 她身上挨打的伤,也彻底在初秋来临的时候好了个彻底。出不出门,林朝雨倒还无所谓,她对于自己每次出去总能遇到蔡景南的事情有些心理阴影了。 但此前身子一直没有好透,睡的都是硬板床。林朝雨觉得很痛苦,在白月跟她说她身子好权利,可以睡软床的时候,林朝雨立即就吩咐碧月等人给她换了。 林朝雨躺在软软的床上,觉得自己能美得冒泡。 这天,林朝雨收到一份奇怪的请帖,准确的说应该是奇怪的喜帖。 为什么说奇怪,因为这是西厂指挥使蔡元忠和陈惜庶妹陈朵成亲的请帖。 太监成亲奇怪么,不奇怪的,因为林朝雨不也是跟太监成亲了么。 所以林朝雨奇怪的不是蔡元忠要成亲,确切的说是震惊蔡元忠要跟陈朵成亲。话说陈朵不是已经卖身去青楼做了许久的头牌了么? / :。: 言情海 第八十七章:视觉的暴击 抛却这个不说,若是人家愿意从良,你总不能拦着。 只是蔡元忠当真就不介意陈朵之前闹出来的那些事情,还如此大张旗鼓的明媒正娶,林朝雨都不知该感叹二人的真爱,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了。 原谅林朝雨她自己也是个平凡人,做不到公正的对待所有的事情。 蔡元忠林朝雨本就讨厌,觉得他心术不正,十分变态。这陈朵害死了原主,各种乱搞,林朝雨觉得一个连基本的礼义廉耻和道德底线都没有的人,能有心会很奇怪。 所以他们成亲,定然不是因为爱情,大概是出于某些恶心的需求。 送贴子来的是东月,林朝雨扁了扁嘴跟东月道:“能不去么?”她怕看到那些人,污染了她的眼睛好么。 东月一团和气的笑着道:“督主也要去的,所以夫人若是不去,恐怕不妥。”蔡元忠那狗贼,不就是想在督主跟前炫耀么。 娶那么个玩意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是不知道他们家夫人有多好。 若不是督主怕夫人被太多人惦记,让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能美瞎那狗贼的眼睛。 啊呸,那陈朵完全就没有资格跟自家夫人比。 跟母狗一样的东西,见到什么都能爬上去蹭两下,污秽不堪。 西厂的那些东西,简直是拉低了他们太监的逼格和档次。 林朝雨没办法,听东月这意思,就是封云深然他拿着喜帖来的。也是,若是没有封云深的首肯,东月也不会把东西跟她。 林朝雨只得点头应是。 第二天,林朝雨把自己打扮得灰扑扑的,就跟着封云深一道去赴宴了。倒不是林朝雨喜欢自己丑陋的样子,只是说句不要脸的话,她的脸着实好看。 她可不想一出去就成为焦点,尤其是被蔡元忠那种恶心的人盯着。 林朝雨和封云深去的不算早,也不算晚。 二人去的时候,蔡元忠到青楼接亲去了,由蔡景南这个干儿子帮着招呼客人。 封云深和林朝雨一去,就由蔡府的人盛情的领了进去。蔡景南不知是今日太忙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竟然罕见的未曾过来搭理林朝雨和封云深。 宁朝讲究男女有别,几乎所有的人在举办宴会的时候都会分设男女席。唯有宫宴的时候不会让男女分开而坐。 但在正式的宫宴开始之前,大部分时候都是男女分开招呼的。 可蔡元忠似乎是把所有的规矩和礼仪都抛开了的,他的婚宴,竟然没有设男女席,男女都是坐在一起的。 好在林朝雨上辈子的那个世界,女子和男子都是一样的,可以在一个地方上班,可以同样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奋斗,有自己独立的思维。 所以林朝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其他来参加婚宴的人么,脸上的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尤其是许多女子。 蔡元忠此人虽然让人讨厌,但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在林朝雨被打伤之前,他虽然因着清荷书院的事情短暂性的被皇上厌恶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很快又重得圣心。 所以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看待蔡元忠,也不得不欢欢喜喜的来参加大的婚宴,面子功夫,都还是要给的。 林朝雨和封云深因为来的时间并不算太早,所以直接被领到了他们待会儿会用膳的位置坐下了。 宁朝的宴会,不是那种八仙桌或者是圆桌的,而是一条条长案,两个人共用一张,跪坐的那种。 林朝雨和封云深二人,自然是共用一张长案。 每张长案上,都放了茶水和点心。 林朝雨今日倒是没有发现思宜公主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严玉婵一家子。 思宜公主自然是不用来做这些面子功夫的,她还没有沦落到要来巴结一个太监的地步。 而严玉婵的父亲,是个出了名的厌恶宦官的,尤其是看不得蔡元忠,当然对封云深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此前林朝雨是不知道的,还是严玉婵说严父知道严玉蝉跟她交好,差点被她父亲禁足,林朝雨才知道。 后来还是严玉婵的母亲求情,严玉婵这才逃过了一劫。也不知严玉蝉的母亲是怎么劝说严父的,他竟然默认了严玉婵跟林朝雨交好的事情。 林朝雨并没有因为严父对她的不喜而对严父这个人有其它的意见和看法,反而有些敬佩严父。 怎么说呢,蔡元忠一看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严父不喜他,也不会知道被蔡元忠害了多少回。 不喜欢蔡元忠的人很多,但是敢得罪他的人却没有几个。 至于封云深么,那是严父不了解他,若是了解,林朝雨莫名的相信他不会在对封云深有意见和看法。 林朝雨安安静静的坐在封云深身边,封云深则跟着有些过来说话的人客套着。 不多时,热热闹闹的吹拉弹唱声就响起了。 声音由远及近。 然后林朝雨就看到,艳光四射的新娘子和阴阳怪气的新郎官一人拉着大红绸布的一头一同进来了。 林朝雨为什么会知道新娘子艳光四射呢? 那是因为人家并没有盖盖头,还穿了一套十分暴露的衣裳,露出一双修长的、白灿灿的大腿儿。 那纤细的腰肢,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胸前的衣裳似乎随时都会破掉一般。 这是林朝雨第一次见到陈朵,长得如此媚俗,难怪能惹得林堂以及这么多男人为之疯狂。但林朝雨却十分不喜欢她的长相,确切的说,她看到陈朵的第一眼,就觉得很讨厌这个人。 在看蔡元忠,一张早已经开始老化的脸,愣是抹了许多白白的粉,一张面皮弄得比陈朵还白上几分。还染了大红色的口脂,更令人绝望的是,还抹了紫色的眼影、粉红色的腮红,以及化了两条又细又长的柳叶眉。 林朝雨觉得,这是对她眼球的伤害,这是视觉的暴击。 二人成亲也好,两个祸害彼此祸害。 林朝雨两辈子没有如此恶心过什么人,如今一下冒出来俩,这人俩还结为了夫妻,林朝雨还得假笑着做见证。 林朝雨当真是觉得,生活不易,且活且珍惜。 也觉得,活久见。 / :。: 言情海 第八十八章:打他的脸 宁朝的婚礼流程,跟林朝雨上辈子所在的世界的古代婚礼流程并没有太大的出入。蔡元忠除了在宴会的布置上,以及小部分规矩上没有怎么注重,大的流程倒是遵守了。 顺顺利利拜完堂,新娘自然送洞房。 奈何奈何,要作妖的人,始终都是要作妖的,即便是自己的婚宴上,也是不会放过的。蔡元忠直接去掉了将新娘送入洞房的这个环节,拉了陈朵就在高堂的位置坐下,命人端了茶水给蔡景南。 他一脸假慈祥的样子看着蔡景南道:“南儿,往后陈氏就是你义母了,来给你母亲敬一杯茶。” 蔡景南脸上是毫无破绽的,恭敬温顺的笑,规规矩矩的上前,端了茶水,跪下给陈朵敬茶:“南儿拜见义母,祝义母与义父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心中却是自嘲,呵呵…… 当真是窝囊至极,妓子为母,太监为父。 林朝雨却是被这一幕刺伤了眼睛,他看到了,看到了蔡元忠眼底那藏不住的恶趣味。 他根本没有把蔡景南当儿子,他把他当做的是随时随意取乐的玩意儿。 林朝雨心中愤懑不已,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大权在握。 皇帝当真是老眼昏花,看不到这些吗? 蔡景南他难道也不知道吗? 他究竟是多么的没心没肺,亦或者是没有尊严。 平日里在外面横着走,当着蔡元忠的面儿,怎么就这么…… 这一刻,林朝雨厌恶极了这里。 但蔡元忠的作怪,才刚刚开始。 蔡景南恭顺的敬茶,他很满意,心中高兴,便放过了他。却是侧脸看向陈朵道:“朵儿,你素来跳舞跳得好,今日众人来参加我们的婚宴,我们也没有什么还招待大家的,不若你给大家舞上一曲。” 有人想要看陈朵跳舞吗.? 大概是有的,但林朝雨敢肯定,绝对不多。 反正她是不想看的。 而有一些官员,在看到蔡元忠让蔡景南给陈朵敬茶的时候,眼中也有微不可见的厌恶之色而过。 大概那些人跟她,是一样的心情。 好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污浊到让所有人都忘却了规矩礼仪。 陈朵眼波流转,叠声应是。 或许这原本就是蔡元忠设计进今日婚宴的固定环节,所以陈朵象征性的应是之后,便有乐队走了进来。 选了合适的位置席地而坐,管弦之声想起,陈朵脚步轻盈的踮着脚尖,似走似跳似跑的到了宴客厅的中间,而后随着声音,开始舞蹈了起来。 陈朵在跳舞这一块儿,确实有些功力,跳得算是十分不错了。 但舞蹈动作太过媚俗,无节操,林朝雨只觉得她这是在侮辱舞蹈。 很多官员或者是女子,直接别开了眼,不忍再看。 封云深略略侧身,挡住了林朝雨的大半视线。 面上仍旧是雷打不动的温柔浅笑,只是那笑意之下,有着不为人知的怒意。 一曲舞罢,美人香汗淋漓,让身段更加诱人。 年老的,画得跟鬼一样的蔡元忠走过去,揽住陈朵的腰,二人走到封云深和林朝雨的桌前。 陈朵看着林朝雨,笑得十分好看:“妾身久闻督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不曾想夫人竟是如此……如此其貌不扬。” 此时在封云深身后的东月听见陈朵这话,只想戳着她的眼珠子问问,他们家夫人那里其貌不扬了,人家那是低调。 哪里跟她一样,明明长得一般,愣是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人。顶着一张假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林朝雨完全不想跟陈朵说话,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讨厌的东西,那东西就越喜往你跟前凑。 林朝雨心中郁卒,脸上却是一脸羞愧的道:“我容貌丑陋,不敢与指挥使夫人相提并论。”她可是爱祖国,爱人民,遵纪守法,三观很正的好青年,哪里能跟陈朵比得过不要脸,无节操、无人性。 “指挥使夫人明眸皓齿、肌肤胜雪、舞姿倾绝,我从未见过如指挥使夫人这般优秀的女子。”实在是没见过她脸皮这么厚,卖弄风情的人,简直是把女人的脸都丢完了人。 方才她那模样,和青楼搔首讨欢的女子,有何区别。 哦,林朝雨差点都忘了,陈朵在今天之前,都是青楼的头牌呢。 说起来,陈朵此人倒是让林朝雨大开眼界,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林朝雨夸得诚心,陈朵听得高兴:“督主夫人长得虽然不好看,这嘴说话倒是好听。” 封云深和蔡景南却是神奇的感觉到了林朝雨话中的嘲讽之意。 “不过,即便如此,实在是配不上督主。我有一姐妹唤作羞花,容貌虽于我逊色一些,配督主却是尚可的,不知督主意下如何。”陈朵眼尾一挑,风情万分,抬起芊芊素手就要往封云深身上搭过去。 林朝雨听得陈朵的话,知道陈朵是在故意侮辱封云深来的,想来是受了蔡元忠的意。林朝雨觉得蔡元忠一定是在嫉妒封云深的颜值,所以才做出这些恶心的举动。 污辱了林朝雨,不就等于打了封云深的脸么。 偏生林朝雨是个不争气的,被人骂了还乐呵呵的把人家夸上天。 林朝雨却是听到那人的名字之后,突然想起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在中华上下五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有一美人名为杨玉环,因为太过貌美,据说是花儿见了都会害羞得低下头。因此后来称为贵妃的她,有羞花的雅称。是她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四大美人之一。 但其实那就是一个乌龙事件,因为杨贵妃摸的是含羞草。 别说是美人了,就是巨丑的人摸了都会害羞的收起叶子。 只是不知道杨贵妃知道有一个妓子有这样一个名字,会不会气得跑到这个时空来,勒令人家改名儿。 林朝雨思绪飘啊飘的,看着离封云深胸膛越来越近的手。 只觉得,若是封云深让陈朵摸上了,林朝雨心中大概会无比膈应的。 虽然,封云深的人,不是她的。但自家的人被猪拱了,还是会很不开心的。 林朝雨这隔应来的太早了,因为封云深未等陈朵的爪子靠近,一手提了桌上的茶壶,面上微笑依旧的把滚烫的茶水优雅的倒在了陈朵伸过来的手上。 他的动作十分优雅,仿佛不是在给美人手上浇开水,而是在往杯子里倒茶一般。 陈朵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猪叫声。 蔡元忠于此同时,把陈朵往自己的身后一拉,浑身爆发出一股力量。 林朝雨看不见那种无形的东西,只觉得自己被那力量震得浑身发疼,身子都有些站不稳。而她这还是在封云深把她护在身后,远远退开之后仍旧都能感受到的。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 很多人被无辜殃及。 蔡景南在看到蔡元忠动手的那一刻,本想有所动作,但见封云深还记得护着林朝雨,把手隐回了袖子里。 蔡元忠这是无差别攻击,一时间许多如林朝雨这样没有任何功夫的人都是林朝雨一样的感觉。 陈朵被蔡元忠拉到身后,倒没有被波及。 封云深一手揽住林朝雨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是他失策了,明知今日是鸿门宴,蔡元忠必定会挖苦他,他就不应该带着林朝雨一起过来的。 他之前都想过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蔡元忠言语上的挖苦,只要不太过分,他都能忍忍。只是不料蔡元忠会拿那么个恶心的女人来恶心他。 林朝雨欲哭无泪,她这都是什么命哦,怎么伤才好了不久,就又成一个伤号了,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有本事这些人就玩儿智商啊,玩什么暴力,不就是故意欺负她么。 蔡元忠之所以令人忌惮,不仅仅是因为他深受皇上看中,还因为他这一身功夫。蔡景南一直想摆脱蔡元忠无法,也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能够与蔡元忠抗衡的能力。 封云深看着功夫愈发精进的蔡元忠,知道如今没办法跟他硬碰硬,冷声道:“既然蔡指挥使不欢迎本督,那本督就先行告辞了。” 然后也不等蔡元忠说什么,打横把林朝雨抱起来就往外面走,东月谨慎的护在封云深身侧,做好了强硬出去的准备。 蔡元忠哪里愿意放过封云深,封云深伤了他的人,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的脸,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的。 他几个快速的移动间,就到了封云深跟前,拦住了封云深的去路,阴测测的笑着道:“封督主伤了本指挥使的夫人,就想这样走了。” 东月道:“指挥使大人不也伤了督主夫人么。”他们没有跟这狗贼算账,他就应该烧高香了。 若不是督主此时不宜暴露实力,哪里容得了这老狗如此嚣张。 刚刚蔡元忠爆发出来的内力,东月感受到了,他拿着与封云深的实力做了比较,封云深完全能将蔡元忠压制下来。 其实蔡元忠刚刚发动的力量,林朝雨感受到的是小得不能在小的一部分了,大部分都在封云深拉着她后退的时候,被封云深在无形中化去了。 若不然,林朝雨非得被震伤肺腑不可,就不只是身子发疼浑身无力这么简单了。 蔡元忠都不把封云深放在眼里,更何况东月这样的角色。于是他只当是听人放了个屁,看着林朝雨因为无力,而垂下的手拧笑道:“督主夫人这手不错,督主留下在走吧!”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的手被蔡元忠盯得凉悠悠的,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了。她不知道封云深功夫如何,但封云深方才抱着她走便是退让的姿态是在示弱。她看了看嫩嫩的封云深,在看了看跟个千年老妖精一样的蔡元忠。 林朝雨觉得,她的爪子只怕是不保了。 尼玛哦,那陈朵那个碧池,害死了原主,如今也要还得她没手了。 尼玛有那么多男人,自己的夫君还站在自己跟前,都能勾搭其它人,这样的祸害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啊! 林朝雨当真是万分想不通。 封云深笑意深了深:“本督若是不愿呢?” 林朝雨能感受到封云深的怒意,因为封云深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林朝雨心中动容,封云深愿意护着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封云深跟蔡元忠打起来,如今又是在蔡元忠的地盘,蔡元忠虽然不会把封云深弄死,但林朝雨相信,他一定会把封云深弄得生不如死的。 她小声跟封云深道:“督主,你不若把我手交出去吧!”左右,她成日里身边都是人在伺候,她少一只手除了影响美观,似乎也并无大碍。 林朝雨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什么都喜欢往好的地方想。 只不过,她从今往后跟蔡元忠的梁子是结下了。 蔡景南听得林朝雨的话,只想撬开她的脑袋问问,她是不是疯了。 蔡元忠却是满意的笑道:“督主夫人当真懂事。” 封云深深深的看了林朝雨一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同蔡元忠道:“既然指挥使大人不肯放本督出去,那本督只能硬闯了。” “哈哈哈……硬闯,我倒是看看,谁能从我蔡府硬闯出去。”蔡元忠十分嚣张。 二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林朝雨不料封云深竟然这么硬气,但封云深许是功夫本就不如蔡元忠,如今抱着她这么个累赘,岂不是胜算更小,心中焦急不已。 但若她让封云深将她放在地上,她只怕是会直接成为蔡元忠攻击的对象,林朝雨头一次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她飞快的转动着脑子,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安然无恙的从蔡府离开。 封云深却是已经做好了跟蔡元忠正面刚的准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朝雨受到伤害,既然是他把她带出来的,他就一定会让她好好的回去。 林朝雨无辜被蔡元忠的内力伤到,已经让封云深的忍耐到了极致。 至于跟蔡元忠正面刚的后果,封云深此时无暇多想。 / :。: 言情海 第八十九章:无妄之灾 就在二人似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中年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有些气愤的同蔡元忠道:“蔡指挥使是何意,感情我等今日来参加你的婚宴,你是不准备放我等离开,是要将我们悉数折杀于此么?” 这人方才也是被蔡元忠迁怒伤及的无辜。 他也是个跟林朝雨一样的,没有任何武功修为的人,被蔡元忠的内力所影响。 但蔡元忠方才大部分的内力都是向着林朝雨而去的,所以即便是没有分云深帮着他们化解内力,他们也只是轻微受了影响,并不致命。 只是林朝雨奇怪,蔡元忠这怒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朝着封云深和她来的,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为什么唯有这个中年男子开腔,还似有帮助封云深的意思。 看来封云深的人缘还不是很差。 封云深却觉得不奇怪,此人是鸿胪寺卿,是此前清荷书院事件来求他的女子的父亲。 大概是投桃报李吧! 方才被蔡元忠无辜波及的人本就心有愤怒,在蔡元忠把矛头直指封云深的时候,他们也愿意看着二人内斗。 经由鸿胪寺卿这般一说,大部分人都想到蔡元忠嗜杀成性,亦或者喜欢迁怒的性子,顿时就有了危机感。 若当真是封云深要强行闯出去,二人打起来,若是他们被无辜波及,可就死的太冤枉了。或许凭借封云深的实力还能够从蔡府出去,届时主要承受怒气的人出去了,他们不就是会被蔡元忠拿来撒气。 这种事情,蔡元忠又不是没有干过。 事不关己之时能够高高挂起,可若是关系到自身性命和切身利益,人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 很多人在鸿胪寺卿开口之后,纷纷开口道:“蔡指挥使,您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我等好意来参加您的婚宴,您难不成还要刁难我等,这可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就是,封督主虽然不应该伤及指挥使夫人,可若是指挥使夫人管好自己的手,封督主岂会伤她。” “况且,督主夫人已经被指挥使重伤,指挥使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了起来。 如今,他们深刻的意识到,封云深能好好的走出去,他们才能好好的走出去。 封云深嘴角笑意加深,不疾不徐的道:“蔡指挥使,若论伤重,本督的夫人比指挥使夫人伤得更厉害。本督念及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欲与你多计较。可你伤及诸位来参加婚宴的大人,未免太过失礼了。” “如今竟然还欲将我等圈禁在蔡府,蔡公公莫不是要造反?”封云深眼神凌厉的扫向蔡元忠。 造反! 众位官员一听,登时就群情激愤了,纷纷质问蔡元忠。 突然也就不怕死了,也不怕蔡元忠了。 实际上,还是怕死的。只是蔡元忠都要将他们圈禁起来了,若当真造反,哪里还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所以,此时不说,往后只怕没有机会在开口了。此时不声讨蔡元忠,何时在声讨。 蔡元忠虽然横,但还是不敢让自己跟造反两个字沾上关系的。皇上对他屁股下的位置如何宝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顿时也就慌了,大呼:“封云深,你放屁,本指挥使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何会有造反之意。” “既如此,那为何蔡指挥使不愿意放本督与诸位大人离去。”封云深追问。 “本指挥使只是不愿意放……”不愿意放你离去而已。然而蔡元忠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封云深抢白了。 “呵呵,不愿意放。蔡指挥使不会以为你将我等圈禁了起来,就能谋朝篡位,就能对皇上不利了吧!”封云深冷声道,里面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林朝雨在心中啧啧称奇,看吧! 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啊,蔡老狗,你在牛逼又如何。 她不曾想,封云深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利索。愣是在刚刚那位大人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把所有的话头接了过来,把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扭转。 最开始的时候,还说本督与诸位大人,后来直接把自己跟诸位大人绑在一起,成了我们。现在么,直接是让蔡元忠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指着封云深的鼻子“你,你,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要说蔡元忠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皇上的忌讳和猜疑,最怕的就是失去皇上的看重。 他一直以来,被人弹劾、被人揪出错处,却依旧稳坐西厂指挥使的位置,多番被皇上维护,靠的就是皇上的信任和看重。 诸位大人一看,好么,这蔡元忠是被封督主说重心思了么,所以才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好呀,亏得是封督主伤了指挥使夫人的手,导致蔡元忠提前发作,他们才发现了蔡元忠的野心。 若不然,蔡元忠若是要在吃食里面下一些东西,那他们不就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众人心道,总说为什么蔡指挥使会娶那么一个不堪的女子,竟然只是借用成亲妄图造反。一时间,众位大人更加愤慨了,纷纷指责蔡元忠妄图造反。 蔡元忠自知他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张嘴。 只得将封云深和林朝雨放走,其它大人见蔡元忠要放人,纷纷带着自己的家眷逃命似的离开,半分时间也不愿意在蔡府多呆,更别说听蔡元忠为自己辩解了。 有的人想要去跟皇上禀明今日发生在蔡府的事情,但想着蔡元忠放了他们出来,他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依照皇上对蔡元忠的信任,只怕是他们去说了,皇上也不会信。 反而会惹得蔡元忠的刻意争对,左右一斤从蔡府出来了,明哲保身,往后远着蔡元忠就好了。 蔡元忠气极,一个茶杯就扔到蔡景南的脚跟前,冲他吼道:“你刚才为何不开口。” 封云深身后站着一排人,他就一个人在那里跟封云深辩解。 蔡景南却是恭恭敬敬的,好似没有脾气一般的道:“义父,方才我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如今当务之急,义父还是先进宫跟皇上禀明情况的好。” 皇上疑心重,所以蔡元忠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放了多少探子,有多少探子在暗处。 今日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蔡元忠自然怕被人添油加醋的传进了皇上耳里,若是让皇上误会了他,他可不得冤枉死了。 于是也不再为难蔡景南,拂袖离开,套了马就飞速的入宫了。 蔡景南看着手被烫烂的陈朵,冷笑一声就离开,俨然没有方才敬茶的时候敬重的样子。 陈朵气得要死,好好的一场喜宴,竟然成了这样。 而她忍疼到现在,竟然连一个搭理她的人都没有。 反观林朝雨,竟然是被封云深一直护在怀里一路不撒手的抱着出去的。 凭什么嫁的都是太监,林朝雨还比她丑,得到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 林朝雨不知道她在无形中又收获了一个嫉妒她的敌人,她如果知道陈朵的对她怀有敌意的原因,只怕是会笑道肚子疼。 大部分时候,疼爱也好,尊重也罢,都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无缘无故的。 大抵是有那样的感情的,但林朝雨觉得,她这种倒霉催的,至少是不会有那样的运气的。 封云深如陈朵所看到的那样,的确是一路抱着林朝雨从蔡府走出去的,早就得到消息的下人提前驾来了马车,等在门口。 封云深没有骑马,抱着林朝雨就躬身上了马车,把林朝雨放在一边的软凳上让她坐着,水仙很有眼力见的就把林朝雨扶着。 封云深坐在林朝雨另一边,执起林朝雨的手腕把脉。 虽然他化去了蔡元忠的大部分内力,但林朝雨这小身板儿,不知道那有些内力入体会有什么样的伤害。 那一部分是他没有来得及尽数化去的。 他仔细的把了把脉,发现并无大碍,稍稍休息便能恢复。 但仍旧有些不放心的问:“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朝雨是个惜命的,也不矫情,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道:“起先身子有些疼,现在没那么疼了,就是浑身无力。” 封云深道:“回去之后好好休息,我让白月给你送些药来,明日就能恢复正常。” 林朝雨点了点头。 到了封府,封云深又重新抱起了林朝雨,一路抱着她回了仪德院的房间。 林朝雨没有觉得跟封云深有什么男女之别,也没有觉得不合适,任由封云深抱,乖乖的呆在他的臂弯。 封云深从林朝雨的房间离开的时候突然跟林朝雨道:“往后你不想去的地方,我不会强迫你去了。” 若是林朝雨昨日说不愿意去蔡府,他同意了,她就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了。 林朝雨倒不觉得今日之事是封云深的错,这蔡元忠要发疯,也不是能够控制的不是么。 况且,封云深没有抛下她,没有用她的手换他自己的平安,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多时,白月就拿了药来,林朝雨吃了就睡了,第二天果真就好了,没有任何不适。 封云深回了闲云院不久,就有皇上的人来传他进宫。这是封云深意料之中的事情,定是蔡元忠反手泼了他一身脏水。 他神色从容,笑容淡淡的跟着皇上的人进宫。 甫一进御书房,龙案之上,一个砚台就朝他飞了过来,他也不躲。只是微不可见的挪了微小的方向,砚台便与他擦肩而过。 还未待封云深跟皇上见礼,皇上的咆哮声就先行想起了:“好你个封云深,你想要造反是不是!” 封云深八风不动,也不着急这解释,不疾不徐的跟皇上见礼:“奴才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皇上为何会说奴才要造反?” 皇上有一种一腔热血泼到了冰面儿上的感觉。 半眯着眼睛看着封云深,深深的打量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封云深神色诚恳的道:“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并未做过任何有违皇命之事,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在封云深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封云深,见他神色不似作假,这才道:“今日蔡府之事,莫非你还要告诉朕,你没有拉帮结派。” 封云深看了蔡元忠一眼,笑着道:“不知蔡指挥使是如何跟皇上禀报的今日发生在蔡府的事情。” 皇上自然不会复述给封云深听,他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着的公公,那公公便将蔡元忠跑到皇宫来了之后跟皇上说的话复述给了封云深听。 公公未曾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把蔡元忠说给皇上听的话,复述了出来。 大概就是,蔡元忠今日喜滋滋的成亲,其夫人要给封云深介绍美人儿,封云深却是直接往他夫人手上倒了滚烫的开水。 蔡元忠一怒之下,就伤了些人,其中包括督主夫人。 封云深便要离开,蔡元忠不愿意,要让督主夫人把手留下,以手换手。封云深不愿,欲强行离开,蔡元忠便阻拦。 于是封云深就伙同参加蔡元忠婚宴的文武百官,污蔑蔡元忠要造反。蔡元忠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何会造反,然众口铄金,蔡元忠不敌,只能在文武百官的威胁下,放了封云深离开。 事情的大致经过,是没有说错,却是省略了不少的关键环节。尤其是,文武百官威胁蔡元忠,让蔡元忠放封云深离开的这种说法,更是在刻意混淆视听,引起皇上猜忌。 皇上最讨厌的,就是拉帮结派了。 那样会让他觉得,那些臣子不是自己的臣子,那些人很不受他控制的感觉。 封云深听完之后,面上脸一丝惊讶之色都没有,好似料到了蔡元忠会这样说一般。他缓缓开口:“蔡指挥使,似乎说漏了一些细节,奴才必须补上。” 这话是跟着皇上说的。 皇上多疑,所喜欢多方论证,基本上不会听信片面之词。 这也是为什么,蔡元忠来找他告状之后,他没有派兵直接把封云深关起来等候发落,而是传到御前与蔡元忠当面对峙的原因。 ------题外话------ 谢谢WeiXina7a45839eb的花花和月票、谢谢159****3803的评价票、青水雅然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九十章:协议 至于蔡元忠,他今日并没有想要给封云深扣严实造反的帽子,只是想借由这个,让皇上忽略他今日被许多官员指着说要造反的事情,免得对他心怀芥蒂。 很多时候,一个人说不会觉得有什么,说的人多了,人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 蔡元忠深谙其道。 所以即便是他知道他来宫中找皇上哭诉,皇上会找封云深来对峙,但仍旧不惧的原因。皇上确认了封云深不会造反,就会安心,便不会在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其它的。 而他这边,即便是皇上的暗探或者是其他人跟皇上说起什么,经过他与封云深的这一番掰扯,皇上的重心不会在他身上,反而还会觉得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跟封云深有什么联系,所以才会故意抹黑于他。 他为自己开脱的同时,还能顺便阴封云深一道。 皇上微微颔首,示意封云深说清楚。 封云深启唇:“第一:指挥使夫人意图跟本督动手,本督这才用开水浇了她的手,所以这是指挥使夫人自找的。第二:奴才夫人被指挥使大人伤了,本督看在指挥使大人今日大婚的份儿上,强忍怒意,欲带夫人提前离开,指挥使却想要将奴才与夫人扣留,奴才这才准备强行离开。” “第三:参加指挥使大人婚宴的诸位大人,并非是为了奴才求情,才跟指挥使大人起冲突逼迫指挥使大人,他们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指挥使大人在伤了奴才夫人的时候,也误伤了许多的大人,想来是那个时候激起了诸位大人的怒火。” 皇上是知道封云深不喜欢女人碰的,所以即便他知道有的时候皇贵妃喜欢撩拨封云深,也权当做没有看到。一个没有能力的,还没有心思的人,在皇上眼里是十分安全的。 至于皇贵妃,皇上年纪大了,有的时候就喜欢奔放的,只要不给他绿帽子,他权当生活的调味剂了。 而蔡元忠的性子,本就是那种喜欢动动就随意伤人的,所以封云深说蔡元忠对林朝雨动手,皇上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而误伤、牵连,就更加是蔡元忠喜欢做的事情了。 见皇上似乎被封云深说得有所动摇,蔡元忠立即跳起来,愤慨的反驳:“督主红口白牙,当着皇上的面都敢乱说。本指挥使的夫人,哪里是要跟督主动手,只是准备挨督主一下而已。” “在本督看来,挨,那也是在跟本督动手。”与蔡元忠的激动想比,封云深显得十分平和冷静。 “那诸位大人为何都跟你站在一条线上。”蔡元忠质问。 封云深却是不再看蔡元忠而是看向皇上:“皇上,此事您派人去查,一查即可知晓真相,今日在场那么多人,大家都可以作证。”今日这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好掰扯的,是蔡元忠自己刁难封云深不成,反而吃了个闷头亏。 又不是搞了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封云深并不惧皇上的人去查,只要一查,什么都清楚了。 皇上看封云深神色坦然,大有一种,我就是一张白纸,皇上您看到我是什么样的,我就是什么样的之感。 而在看蔡元忠,似乎就有些不淡定了。 皇上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吩咐了人去查今日发生在蔡府的事情。 蔡元忠心情有些复杂,皇上查也好,一查知道他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只是若是皇上心中为此有了隔阂,他当如何? 但今日这事情,太多人都知道,他也不好再泼封云深的脏水。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皇上表忠心。 封云深从皇宫离开之后,让人约见了蔡景南。 蔡景南收到封云深的邀请,有些意外。 他此前想过找封云深合作,把蔡元忠拉下台,奈何封云深始终不肯相信他。是了,在外人眼里,他跟蔡元忠是父慈子孝的,封云深不信,他也不觉得意外。所以二人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但他还是去应了封云深的约。 蔡景南到的时候,封云深已经早一步道了。他懒懒的笑着跟封云深打招呼:“不知督主约我,所谓何事?” 封云深开门见山:“蔡公公,此前的提议,是否有效?” 蔡景南妩媚的撩了撩自己的衣袍坐下,笑得十分晃眼的问:“督主这是想通了,不怕我坑你了?” 封云深是个谨慎的人,虽然此前蔡景南合作的提议他有些心动,但到底不相信蔡景南这个人,觉得有可能是蔡元忠故意设的陷阱。 但他今日,想法有些改变了。 “我愿意相信蔡公公,是真的想要指挥使大人死。”却是没有说怕不怕蔡景南坑他的事情。 既然他们的目的,都是让蔡元忠死,那么暂时合作,有何不可。 蔡景南忽而花枝乱颤的笑了笑:“好,成交。” 这边封云深和蔡景南达成协议。 而被蔡元忠无辜伤及的林朝雨,有仇不报非女子的林朝雨,也在想着怎么样才能为自己报仇。 她今天这一下,总不能白挨了。 她想啊想的,都没有合适的法子,突然开口问水仙:“太监是不是都很宝贝他们被切下来的那玩意儿啊!” 水仙一脸懵逼,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被切下来的玩意儿是什么玩意儿? 叮!不就是…… 好吧,水仙觉得,夫人一个大家闺秀,问这样的话,似乎十分不妥啊! 若是让督主听到自己的……,被夫人说成是“切下来的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拍死夫人。 但她是个好下属,她规规矩矩的回答:“他们都称为宝贝的。” 宝贝! 好吧,看来不是一星半点重要啊! 哈哈哈哈哈…… 林朝雨心中的小恶魔彻底跑了出来,她朝水仙勾了勾手:“一般那东西,他们都会藏在什么地方啊!”她想把蔡元忠的东西给毁了。 尼玛,想切她的手,那她不报复报复,林朝雨总觉得自己虐待了自己。 水仙不知道林朝雨突然打听这个做什么,但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诚心劝道:“夫人,您还是不要打督主宝贝的主意,不然即便是督主在看中您,您也会死的很惨的。” / :。: 言情海 第九十一章:擒蔡联盟 林朝雨一脸震惊的看着水仙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想打督主的主意?”她跟封云深又没有仇。 况且,那东西如果真的那么重要,她如果知道有人打封云深的主意,必定是要帮着封云深一道好好守着的。 “我是想让你去把蔡元忠的那玩意儿给毁了。”林朝雨语不惊人死不休。 水仙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许多,她不知道是个什么复杂的语气跟林朝雨道:“夫人,您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您觉得我有本事能够潜入蔡府里面把那东西毁了吗?” 先不说那东西被藏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可即便是知道,蔡元忠那样的人,必定也是让很多人把那东西隐蔽的守起来了的。 林朝雨默了默,这么不好操作吗? 那看来得想个其它的法子了。 “蔡元忠的仇人是不是很多啊?”林朝雨如今已经把水仙当做百事通了,觉得她什么都知道。 前面的问题,水仙无力帮林朝雨处理。 后面这个问题,水仙还是知道的。 于是她回答道:“是有许多。” “那你说,如果我们组一个擒蔡联盟,专门就为了各种伤害蔡元忠,直至让他翻不起浪来,你觉得如何,那些蔡元忠的仇人,能不能构成这样一个组织。”林朝雨越想越觉得可以,每个人之间还可以彼此交流与蔡元忠有关的信息,不同的信息,对于不同位置上的人,可是有不同作用的。 水仙本以为林朝雨又要说出什么不靠谱的法子,方才让她去毁蔡元忠那东西的提议,让水仙觉得林朝雨的脑子,可能被蔡元忠的内力伤着了。 如今听了林朝雨的第二个想法,只觉得十分不错。 但她道:“这件事情,需要交给督主做决定。”蔡元忠得罪的人太多,三教九流的都有,龙蛇混杂,夫人不宜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不觉得她说了什么就必须一定要做。 她对这个时代和对蔡元忠此人都不太了解,封云深是土生土长的,由他把一下关,自然是好的。 水仙在得了封云深回府的消息之后,就独自去找封云深了。 见到封云深之后,她就把林朝雨的想法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有一种很想翻开林朝雨的小脑袋看看,她脑子里面究竟装了多少奇思妙想的冲动。 他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彻底扳倒蔡元忠,若是当真能把林朝雨说的那个擒蔡联盟组织起来,便是可以借力打力。非但如此,还可以收获许多与蔡元忠有关的情报。 因为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为了弄垮蔡元忠,也不会存在不愿意把消息泄露出来的情况。 封云深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想要立即见见林朝雨的想法。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当即命令水仙去把林朝雨带过来。 封云深今日回来的时间有些晚了,以至于水仙是把林朝雨从被窝里面挖出来的。 林朝雨到了封云深的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有些迷蒙的。 许是因为林朝雨在封云深的房间住过一段时日的缘故,今日封云深并未让水仙把人给他提溜到东阁,而是直接把人弄到了房间。 林朝雨大概是因为在封云深的跟前哭也哭过了,抱也抱过了,搂也搂过了的缘故,所以见着封云深的时候,没有了从前那么的认真和讲规矩。 脸上的困意都不愿意赶走,有些敷衍的跟封云深行礼问:“不知督主召我过来,所谓何事?”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独处一室。 封云深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不应该此时让水仙将林朝雨带过来。且林朝雨问他的问题,他似乎有些无从作答。 他就是在听了水仙转述的林朝雨的提议之后,觉得很有意思,突然就想见见她而已。 他将自己的这点奇怪,快速的掩盖了下去,示意林朝雨先坐。 林朝雨也不客气,寻了个位置坐下。 封云深给林朝雨倒了一杯茶水才道:“你想的那个擒蔡联盟倒是很有意思,本督也觉得可行,找你过来,主要是为了商量有些细节性问题。” 林朝雨一听是这件事情,登时眼睛就亮了,瞌睡就跑了。 喋喋不休的跟封云深说起了自己的初步想法。 因为她很多东西都是干想的,有些不切实际,但稍稍调整一下也还是可以操作的,所以封云深便会在林朝雨说的时候,指出不太合理之处,然后在提出他的想法。 二人很快就商量出来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林朝雨在说,而封云深眉目温和,面含浅笑的看着她听着。 他见林朝雨说道后面,开始打起了哈欠,眼角隐有泪光,就让林朝雨先回去休息。并说这个事情由他这边来处理就好了,让林朝雨不要插手。 林朝雨的确很困了,便也没有推辞。 听得封云深不然她参与,也没有觉得不高兴。宁朝跟她之前的世界是不一样过的存在,单凭蔡元忠连手指都不动,仅用内力就让她成为一个废人的事情,林朝雨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她不能做的。 她素来都是一个量力而行的人。 封云深很满意林朝雨的听话,让水仙带着她回去了。 这夜,封云深做了一个梦。 梦里,装扮得喜气的婚房内,他与林朝雨共饮交杯酒,红帐春暖,行周公之礼,尽夫妻之事。 惊得他登时就醒了过来,封云深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走到净室内装满了冷水的浴桶中坐着闭目沉思。 封云深自十八岁之后,净室内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放一个盛满了干净的水的浴桶,外人只知封云深是爱干净。 封云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他此时似乎能够理解,为何许多男子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这种滋味的确难捱。 但在难捱,他也必须捱过去。如果连这种最最基本的欲望,他都不能控制,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谈其他的。 而且,他一定不会像那个人那样,成为一个没有心,只知道交配的禽兽。 过了许久,封云深终于平复自己。 从浴桶起身,穿好衣裳。他想,他往后大概是要远着林朝雨一些了,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今日这般的事情。 他躺回床上之后,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一闭上眼睛,就是林朝雨窝在他怀里熟睡的画面。他想,大概是因为这床,是林朝雨睡过的,所以他才会做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他干脆起身,跑到了书房去睡。 林朝雨对于她离开之后,封云深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倒头就睡得跟个猪一样。 封云深有意避着林朝雨,便也不再主动找她。 至于林朝雨,她更加不会主动去找封云深了,每日好吃好喝的过着自己的死宅生活。眼看秋高气爽,惠风和畅。林朝雨觉得她应该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什么的。 听碧月这些丫鬟聊天,林朝雨知道都城附近有一处叫做普林寺的地方枫叶十分好看,便准备领着丫鬟们去看枫叶。 林朝雨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儿,于是第二天,她就带着四个丫鬟,外加水仙出门了。 此次出门,林朝雨察觉到都城街上的氛围有些不对。 林朝雨不是个八卦的人,所以也不会差身边的小丫鬟出门去打听外面的消息,回来讲给她听。 因此,她算起来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 从封府去普林寺,要路过城西。 马车经过其它地方的时候,林朝雨虽然觉得路上的乞丐似乎比她前面几次出么多了些,但也并不算特别多,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有特别注意。 但马车经过城西的时候,林朝雨就明显的感觉到不对了,路上有许多穿着褴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人,而且那些人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状态。 林朝雨不由皱眉问道:“水仙,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闹饥荒了吗? 水仙道:“今年秋收的时候,南方洪涝,导致很多地方都颗粒无收。朝廷早些时候已经派了人去赈灾,但似乎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到灾民手上的粮食少之又少。于是很多南方的灾民便北上了。” “听东月说,督主为着此事,最近十分劳碌,人都瘦了不少。”水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补了一句略显不符合主题的话。 但林朝雨大概是不能明白她的用意了,她问:“那这些灾民就没有人管吗?” 水仙摇了摇头:“怎么管,这么多人,都城根本没有足够的地方给这些人住,也没有足够的粮食救济到所有人。”其实这些能够混到都城内的人来,好歹还不至于饿死,都城人多,富人也多,有些人为了在这个时候博一个好听的名声,大多都会设立粥棚什么的,这些人倒也能吃些东西。 那些没能混进来的,或者是还在南地的,指不定已经饿死许多了。 尤其是南地,大概已经饿殍遍野了。 林朝雨不解:“为何没有足够的粮食。”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她可以理解。但是粮食呢,一个国家无论如何不都是会存放许多的粮食吗/ “夫人不知,我朝的粮仓有五处,都城的粮仓是最小的。”水仙解释。 经过这件事,林朝雨也没了去看枫叶的心思,恹恹的道:“我们回去吧!”在林朝雨的价值观里面,她一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贪。 尤其是这些发国难财的,最是可恶了。 但她只是一个后宅女子,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什么能力。她想着路过城西的时候,那些饿得皮包骨的小孩子,他们眼里有生的渴望,而那些大人的眼里,有无尽的疲惫。 回府的路上,林朝雨大概知道了此次洪涝灾民的数量,竟然有十万人之多。而十万人,她见到的,何其少。 其它的人,要么仍旧在南方等待朝廷的救济,有些则是死在了路上,有的咬牙到了都城。总之,都城到南方的路上,大概都能见到灾民了。 洪涝是发生在秋收的时候,原本赈灾的粮食,可以至少保证灾民在三个月内能够果腹的。三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可以能够自己在种一些粮食出来,也就不至于饿死了。 然而到了灾民手上的粮食,便是让他们天天喝稀粥都不能喝一个月。 中间的粮食在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 还是有灾民到了都城告御状,都城的一众大佬们才知道粮食被贪墨的事情。 皇上更是震怒不已。 当即命封云深、蔡元忠等数十位官员一起查。 林朝雨听了之后,只想把皇上的脑袋敲开看看,他的脑袋里面走装的些什么。 十几个人一并查,互不管辖,个个都是老大。 这尼玛怎么查。 里面还有封云深和蔡元忠这种众所周知的死对头,俩人不互拆城墙彼此挖坑让对方查不出来林朝雨都不信。 当然,她还是愿意相信封云深不是那种人的,但架不住蔡元忠的存在,封云深许多时候为了自保,不得不做出一些行为。 在者,其余的官员里面,难道就没有相互不合,或者是想要御前争功的吗?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合作精神,而不是搞什么平衡竞争好吗? 还有,现在查案关键吗? 关键,但更关键的不是解决问题吗? 不是派那些清正的官员,亲自押送粮食去赈灾吗? 即便是粮食不够,难道不能向那些富农、富商征集粮食么? 林朝雨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为一个愤青了。 她虽然没有那种舍己为天下的人,到底还是有同情心,有点良心,她觉得她做不到忽视。于是她让碧月去把她的小金库扒拉了出来,林朝雨的钱她就没有怎么用过。除了之前给封云深雕刻砚台,林朝雨买了一块玉,之后便再也没有花过钱。 她嫁到封府已经快一年了,一数,竟然有三千多两银子,林朝雨便决定去设立一个粥棚。 蚂蚁虽小,但有一点力量就贡献一点力量吧! / :。: 言情海 第九十二章:不悦的督主大人 林朝雨抱着这样的心态,就去了厨房找刘掌勺。 封府有固定的米粮渠道,如今粮食普遍涨价,林朝雨若是自己去买,铁定会被宰,但若让刘掌勺帮忙买,就可以实惠很多。 再有,冬天快来了,那些灾民定然没有冬衣,林朝雨要让刘掌勺从今天开始,那些什么鸭毛、鹅毛就不要全部烧掉了,届时可以拿来做羽绒服。 到了厨房,林朝雨把自己要的大米和面粉跟刘掌勺说了,又同刘掌勺交待,往后府中的鸡杂、猪内脏等物,全部都给她留着,若是在市场上有人有不要的内脏和还可以用的蔬菜,也让刘掌勺帮忙拿回来一下。 林朝雨又找刘掌勺借了些人手,厨房的人知道林朝雨是心疼外面的那些灾民,都很愿意帮忙。 他们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人,大多都能够理解那种吃不上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厨房的人本就对林朝雨很有好感,如今对林朝雨更是喜欢,觉得她心善。 林朝雨上辈子也做过一些公益,但是并不多,因为她大部分的钱都被父母想方设法的拿去用了。 交待完了这些,这才想起水仙说封云深这些日子因为太忙,都瘦了的事情。于是又写了几个爽口开胃,又比较补人的菜单子给了刘掌勺,让他做给封云深。 安排好之后,林朝雨又领着刘掌勺分给她的几个人开始弄明日她出去摆粥棚子的吃食。 封府人多,每日会剩下来许多的边角料,刘掌勺以往会把菜拿去给那些鸡鸭吃,至于肉的,则基本上都是扔了的。 林朝雨便张罗着把那些边角料给搜罗了起来,让人剁碎,里面放些调料,然后用油炒过,包了窝窝头。 林朝并不觉得,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给灾民吃有什么不妥。 在她看来,大难当前,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如果拿出去被人嫌弃了,她也没办法,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力量。 反正,易地处之,林朝雨觉得她若是饿极了,但自己又不想死,她连别人的剩饭她都是能吃的。 封云深此前是大有刻意少见林朝雨的意思,但后来他是正忙,就是真的没时间见她了。皇上的安排,林朝雨都能吐槽,可想而知他们这些真正做事的人该如何头疼。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好些官员为了自身的利益,根本不愿意查,不愿意也就罢了,还暗中作祟。 尤其是蔡元忠。 在蔡元忠看来,那些刁民就是懒就是想靠朝廷的救济,不愿意自己动手,所以才会故意闹事。 真心想查案的,根本没有几个。 因此,封云深行动起来,十分艰难。 那日做了那个梦之后,本来胃口就变得差一些了的他,后面一忙起来,很多时候吃不上饭,或者是没有胃口,怎个人都瘦了。 东月看得心疼,那天夫人离开的时候主子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呢?但他认怂,又不敢问。 只得跑去跟水仙倒苦水,说封云深都忙瘦了。 当厨房的人提了饭菜过来,特意跟东月说:“东月公公,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督主做的饭菜。” 东月登时眼睛一亮,把饭盒接到手中,就欢快的提着去找封云深了。 基本上,封云深在东厂的时候,封府的厨房就不用管封云深的饭菜的,但若是有什么人单独或者是特意吩咐,他们还是会做好给封云深送过去。 就如今日这般。 东月在一旁把饭菜布置好了之后,用跟平日里一样的口吻道:“主子,午膳到了,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封云深在写字的笔顿了顿,然后把写了一半的字写完,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拿了筷子开始用膳。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日胃口十分不错。 晚些时候,水仙来找东月借人,说了林朝雨要出去设立粥棚的事情。东月不敢擅自决定,又去把事情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问东月,林朝雨是怎么知道外面的灾民的。 他记得往常的汇报里面,林朝雨根本不喜欢去打听外面的事情。 但自从他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便让人停了给他汇报林朝雨的事情,所以他并不知道,林朝雨今日出门的事情。 他不知道,东月却是知道的,于是东月便把今天林朝雨开开心心出去,然后走到半路遇到灾民很不开心回府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东月给林朝雨派几个身手好一些的,把人要护好。 东月这又才去给水仙回了话,给她借了人。 办妥之后他问封云深:“督主明日可要去看看夫人。”东月是怕封云深累坏了,纵然在忙,也还是得歇歇才是。 封云深摇了摇头。 第二日,林朝雨就带了刘掌勺拨给她的几个人,以及那些蒸好的馒头、窝窝头还有白米粥,去了城西昨日水仙去找的一个点位摆起了摊子。 在城西设粥棚的并不少,但却也不能保证能救济所有人。大概是因为之前有人摆过粥棚的缘故,领粥的人都知道规矩,所以一看到有人摆了新的粥棚,也不需要旁人组织。 反正先来的站前面,后来的站后面,自发的就排起了队。 林朝雨规定的是,一个人,一碗粥、一个馒头、一个窝窝头,男女老少都一样。 人饿极了,不存在饭量大小的区别,都是很能吃的。 大部分人都还是很感恩,领了之后会诚心的道谢。 林朝雨财力有限,做这个事情又不可能是一天就弄完,她不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所以她每日的粥、馒头、窝窝头都是限了量的,今日她弄了两百人/份的。 忙活完了之后,林朝雨就直接回了封府,去了厨房,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 今日窝窝头里面的材料,都是昨日封府自己的,所以不多。她今天给刘掌勺打了招呼,让他帮忙在市场上收一些,也不知道收到了多少。 因为封府厨房都是每日早起出去采买的,刘掌勺此前没有收过这些,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林朝雨才会到了封府之后,就立即往厨房跑。 她想知道有多少,看能不能尽量多做一些。 那些灾民,林朝雨看着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大多时候,林朝雨都是心软的,若不然也不会由着她上辈子的父母和兄弟那般压榨她了。 但她心软归心软,却不会瞎心软。所以她在对待她的敌人的时候,也能做到狠绝。 但对于这些陌生人,这些跟她无冤无仇的陌生人,看着他们如此,林朝雨心中就十分难受。 林朝雨甫一进去,刘掌勺就开心的跟她道:“夫人,今日收获不错。”不知道是因为封府的招牌硬,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今日他收到了许多市场上那些长得不怎么样,或者是坏了一小部分,但大部分都还可以用的蔬菜。还有许多的猪、鸡和鸭的内脏,以及有一些边边角角不好卖出去的地方的肉。 都城人口众多,虽然有许许多多的小的菜市场,但大的菜市场却只有一个。所有的大户人家因为人口众多,在小的菜市场买不到足够的菜,都会到这个统一的大的菜市场采买,所以刘掌勺收回来的这些,林朝雨大致算了算,可以做一千人份的东西。 但林朝雨第二天,却只是增加了一倍,而不是突然一下子增加很大的数量。 林朝雨的粥棚的东西,比旁人家的实在,旁人家的是那种看得到米的清粥,而林朝雨的粥相对浓稠一些。旁人家的馒头个头虽然大,但却很蓬松,而林朝雨的馒头虽然个头不大,却胜在扎实。 最最重要的是,林朝雨他们这边,多出了一个窝窝头,那窝窝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竟然是他们从未吃过的好吃。 于是当林朝雨等人第二天到粥棚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粥棚跟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其它人家的粥棚跟前,虽然也有排队的,但相对而言却没有林朝雨这边多。 因着林朝雨这边的实在,和东西的味道,一时间灾民群里面都是对她的各种赞扬,连带着,竟然还有人夸起了封云深。 有些人,是真心想要帮助灾民,有些人,却只是来作秀的。 那些作秀的,如何安心自己的风头被抢,但却又不敢招惹封云深,所以倒也没有刁难林朝雨的,只不过不会给好脸色罢了。 林朝雨嘛,这辈子最是不在意无关人员的脸色了,所以对她倒也没有影响。 如此顺顺利利的摆了几日的摊子,却在有一天,一个灾民突然叫嚷了起来,说林朝雨给他们的馒头里面,有蟑螂。 他捏着里面有蟑螂的馒头,愤怒的道:“督主夫人,您若是不愿行善就回去,何必弄这样的东西给我们吃。我们即便是现在吃不起饭,那也是因为天灾人祸的缘故,督主夫人为什么给这样的东西给我们吃。” 愤慨之余,他的脸上尽是一种被人侮辱了的神色。 其实于灾民而言,他们在来的路上,别说是有蟑螂的馒头了,便是馊掉的饭菜,他们为了不饿死,也会捡了来吃。 若是不被人如此提出,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能会淡定的把蟑螂弄出来,然后继续吃。 但如今被人用这样的方式提了出来,大声说了出来,他们就觉得心中膈应,仿佛自己被侮辱了一般。 有人开始附和这,指责起林朝雨来。 碧月气得不行,这些人是狼心狗肺么,夫人好意为他们,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出来供他们吃,他们却这样。 有个蟑螂怎么了,换一个就好了。 况且,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封府的厨房之手,封府的厨房,是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的。 旁人家的厨房中,也需会有蟑螂,但封府的厨房绝对不会。 无论是督主还是老督主,都是极为喜欢干净的人,厨房若是打扫不干净,难免会滋生蚊虫,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落入饭食之中。厨房中的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厨房的随时都会有人打扫,厨房中产生的垃圾,都不会放置超过两个小时。 肯定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夫人。 碧月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林朝雨自然也能看明白。 她看着这些轻易被鼓动的人,突然就失去了之前的热情,她站着,听着他们的指责,并不说话。 林朝雨没有觉得自己被指着另她难过,反而,他看着这些人吃饱了就有力气骂人,觉得他们这样,有些悲哀。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判断力,轻易被人左右,任谁都可以将其利用。 何其可悲。 而那种转头就可以骂人的性子,又何其凉薄。 封云深骑马路过,东月眼尖的看到了林朝雨,他跟封云深道:“主子,那边似乎是夫人。” 封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马不停蹄的往前走。 东月道:“夫人似乎遇到麻烦了。” 下一瞬,封云深的马头就调离了方向,往林朝雨这边来了。 东月心道:惨了惨了,主子似乎当真把夫人放在心上了。只是……,主子似乎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这个当奴才的,要不要提醒提醒啊! 林朝雨听见马蹄声,就见到封云深正过来。 封云深骑马走近,翻身下马,直接走到林朝雨跟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忙成狗,看刚刚那样子,大概都是路过看到她这边出事所以才过来看一眼的。林朝雨不欲耽搁封云深的时间,笑着道:“没什么事,督主去忙吧!” 封云深面上带笑,心中却对林朝雨的态度有些不满的情绪。他还是喜欢之前林朝雨让他给她找鹦鹉的时候那种,依赖他、信任他的样子。 不悦的督主大人,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便把事情粗略的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扫了一眼那些人,拿过带头闹事的人手中有蟑螂的馒头,一个华丽的抛物线,扔向了不远处的流浪狗,吩咐道:“既然他们不愿意吃,那就收拾回家我们自己吃吧!” ------题外话------ 谢谢159*****803的花式打赏和月票票拉、谢谢152*****451、16海、shmilywjy、大风7的月票、谢谢豆浆885的评价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九十三章:懂事的督主夫人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挑事,封云深不欲把时间拿来与这些人周旋,失去林朝雨的帮忙,那是他们没有福气。 林朝雨眉眼弯弯道:“好。” 封云深这话,看似没有解释。实则是在证明,林朝雨的东西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们拿回去之后,是要自己吃了。 当然,这些人信不信,林朝雨就不知道了。 也不重要。 林朝雨设了粥棚,可并不是为了博得好名声,也不是为了救万民于水火,她只是看不过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没有想过要这些人给她什么回报,也没有想过要得道什么。 但人们有的时候,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感受到的,要相信道听途说的事情,林朝雨也没办法。 她这几日起早贪黑,也累了,歇歇也好。 至于后面她还愿不愿意出来设立粥棚,林朝雨觉得,真的只能靠心情了。 但背后坑她之人,她是一定要揪出来就是了。 林朝雨素来要强,很不喜欢被人踩在她头上欺负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是封云深亲自把林朝雨送回去的,路上他问她:“我方才没有为你辩解,没有彻查此事,可否生气?” 林朝雨不料封云深竟然在意她的心情,但他想着封云深一直是个妥帖的人,大概是处于礼貌。 但她还是真心的回答:“不生气,因为督主即便是辩解,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越解释,越混乱,平白耽误时间。” 既然幕后之人用心良苦的坑她,想必一定是有后手的。 正常情况下,若是旁人遇到这样过的事情,一定不会承认蟑螂会出现在自家的饭食之中,还会拿出各种证据出来论证。那么在对方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肯定也觉得林朝雨一定会为自己辩解,为了让林朝雨不再出来设粥棚,后面跟着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朝雨只会应付完一茬,在冒出来一茬。 所以,这也是林朝雨为什么由着那些人说她,而她一言不发的缘故。 大概幕后之人也没有想到,人家林朝雨压根儿就不为自己辩解,然后被半路冒出来的封云深给带回家了。 封云深轻轻的“嗯”了一声,林朝雨看得很明白。 将人送到封府的大门口,封云深马都未曾下,又赶去东厂处理事情了,贪墨粮食的人,他已经查到一些苗头了,需要赶紧回去在整合一下消息。 林朝雨看着忙得跟陀螺一样的封云深,对那些贪墨粮食的官员又痛恨了几分。 她不用去外面设立粥棚了,便寻思着让厨房弄些好吃的去给封云深好好补补。 于是封云深的一日三餐外加夜宵,每天都很准时的送到了东厂。 虽然东厂离封府的距离不算远,但封云深为了方便,这些日子都没有回封府。所以林朝雨让厨房给封云深把封云深的早膳也给准备上了,为了防止封云深说她小气抠门,林朝雨准备的那些分量,足够三四人吃。 东月欣慰不已,夫人就是聪慧啊,一点救透,说了主子瘦了,就知道给主子送吃食。 起初东月还私心想着,等他这段时间忙过了,定然要把去林朝雨粥棚捣乱的幕后之人查出来,替林朝雨报仇。如今却开始感谢那人了,若不是那人,夫人只怕每日替外人忙,压根儿就没有精力管主子。 自打林朝雨让厨房开始给封云深送饭后,封云深的吃饭时间又恢复了规律。 无论他如何忙,听见府中的人送饭来了,宁可一边吃一边做事,都不会耽搁半分。 也自打林朝雨开始给封云深送饭,封云深又成功的成为了东厂人人羡慕的对象。没娶媳妇的,只想赶紧回去娶个贴心的妻子,娶了的,暗自拿来跟林朝雨比较,怎的自家的那口子,就没有督主夫人这般懂事呢。 懂事的督主夫人,此时却是做善事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脏。 碧月听了前门的人说的事情,只觉得那些人大概是没有心的。 原来就在刚刚,前门的人来跟林朝雨说,封府的门口,聚集了许多的灾民,他们要见林朝雨,求林朝雨继续回去设粥棚。 碧月听后,直接无语了。 是他们指责夫人,夫人这才如了他们的意不去设粥棚。 他们不愿意吃,不愿意接受夫人的施舍,难不成夫人还得求着他们吃吗? 那天,夫人把剩余的白粥、馒头和窝窝头拿回府中之后,让厨房在白粥里面加了芝麻糊和花生糊,重新熬了熬,吃起来软糯香甜,好吃得不行,那么多粥,愣是被府中的人吃了个干净。还有那馒头,夫人让厨房的人馒头切片油炸,裹了蜂蜜,吃起来脆甜脆甜的,也是被府中的人一扫而空的。 至于那些窝窝头,林朝雨不好在改造,直接切块,又弄了些新鲜的菜,做了个乱炖,亦是十分好吃。 林朝雨当天中午,就是吃的那些,碧月、水仙等人亦是。 确切的说,除了封府中的封铎和封云深,其余的人吃的都是那个。 他们并没有因为林朝雨给他们吃灾民不吃的东西而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府中的东西是干净的。 至于后院那些姨娘,倒是有想法,但也不敢说,也不敢闹啊! 谁要闹,章嬷嬷第一个收拾他们。 至于下人,则更加不会了。 林朝雨这个做主子的都带头吃,他们还能说什么。况且林朝雨点石成金,改造过后的饭菜,很好吃。既然好吃,他们还说什么呢。 水仙道:“夫人,我直接让人把他们赶走好了。”这些灾民,当真是没有一丁点身为灾民的自觉。 夫人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是他们显然她出去设粥棚,就出去,想让夫人回,夫人就回的吗? 林朝雨摇了摇头,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领着水仙和碧月去了正门口。 碧月和水仙心中都堵着气跟林朝雨一道去了门口,反之林朝雨这个当事人,却十分的平和。 自打林朝雨上次挨了打之后,前院这边,封云深给她开放了权限,她可以自由走动,至于闲云院,只要林朝雨去的时候提前跟封云深打一声招呼,她也是可以进出的。 / :。: 言情海 第九十四章:老熟人 林朝雨的收拾,跟旁人的收拾不一样,旁人都是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精致美丽的,林朝雨却是恰恰相反,她是把自己收拾得灰扑扑的,不怎么起眼的样子。 犹记得小宜宁第一次见到林朝雨素颜的时候,直接都惊呆了,张着个小嘴儿,惊讶的瞅着林朝雨看了老半天。 到了封府的正门口,林朝雨一眼看过去,估摸着有一百多人左右的样子。还好封府正门前面地广路宽,若不然这只怕是堵着,府中的人出门都无法了。 那些灾民一见林朝雨就激动的道:“督主夫人,您还是回去继续设粥棚把,即便是里面有蟑螂,我们也愿意吃啊。” 碧月皱眉,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他们的馒头才有蟑螂呢,封府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吗? 林朝雨相对而言,就淡定许多了。有些人,会觉得你的施舍是天经地义的。你努力奋斗打拼,好不容易让自己变成了有钱人,他们会理所应当的认为,有钱的人就应该接济穷人。 而作为穷人的他们,不愿意付出,不愿意努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救济。 真的是这样吗? 林朝雨从来都不这样认为。 愿不愿意接济,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有资格用道德或者是其它的东西去胁迫谁做什么事情。 人家愿意接济,那是人家心善。人家不愿意接济,你也没有资格骂。 就如她当初想要出去设立粥棚,不过是看不下去那些饿得皮包骨的老弱妇孺。 林朝雨神色平静,听着那些人喋喋不休的说完,这才莞尔道:“诸位这请人的方式,我有些不敢恭维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封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是来刻意闹事的。” 众人连连道不敢,说林朝雨误会了。 原本,都城的接济就只能让他们勉强能不被饿死,但这几天,由于越来越多的灾民混入都城,要排队领到吃的就越发的不容易了,有的时候,两天才能领到一次,还得很早就去排队,有的时候要三天。 但排队领到的东西,跟林朝雨这边领到的东西,有很大的质量差。来封府门口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林朝雨粥棚领过吃食的人。 抛开米饭的浓度和馒头的扎实程度不说,林朝雨粥棚的窝窝头里面的馅儿,是有油有肉的啊! 这些人是此前在林朝雨的粥棚吃过东西的,如今这些时日在其他人家的粥棚吃了东西之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落差。 所以这才想着来找林朝雨。 林朝雨看着这些人,心中既为他们的随波逐流而感到无奈,又看着他们这样于心不忍,觉得可怜。 林朝雨犯不着故意刁难他们,便道:“你们中,有人认识此前在我粥棚,说馒头中有蟑螂的人吗?” 一众人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林朝雨道:“你们若是能给我提供那人个线索,比如他在说我馒头里有蟑螂之前见过什么人,与那些人有来往,或者是现在在何处,但凡是跟那人有关的消息,只要提供给我,我就愿意在出去设立几日的粥棚。” 为什么说只是在设立几日,林朝雨的银钱有限,她也没办法一直救济这些人。最主要的,还是要靠朝廷的力量。 林朝雨之所以在事发当天没有直接将那人捉住,是不想担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且她猜测,幕后之人巴不得她那样做,好借此坏她的名声或者是封云深的名声。 所以她并不着急,害她的人,总不会害她一次就收手,她且等着就是。 但今日这些人来,她可以顺势看看能不能找一点线索出来。 皇贵妃、蔡元忠惹了她,她都会想方设法的还回去,没有让人默默阴一把的道理。 还有那个陈朵,她也不会放过她,只不过来日方才,林朝雨倒是不急。 过度的恨一个人呢,会让自己心浮气躁,影响自己的情绪。 但如果把与其斗智斗勇当做生活的调味剂,那样就轻松愉快了许多,林朝雨便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即便有再多的糟心事,林朝雨总是能够维持自己的心情舒畅。 灾民见林朝雨愿意松口了,确认林朝雨在他们提供了消息之后,愿意重新设立粥棚,也就都欢欢喜喜,感恩戴德的散了。 因为这些人都是实打实的灾民,不是有人故意怂恿到封府门口来逼着林朝雨重新设立粥棚的,所以并不难缠。 毕竟,大家都不太愿意林朝雨重新设立粥棚。 有的时候,群众的力量,是很大的。 当天下午,就有许多人带了消息过来。带消息来的人,也不算太笨,是到后门找林朝雨的,而不是大门。 从灾民零星提供的消息来看,林朝雨发现那天闹事的灾民,大概是由陈朵收买的。 林朝雨勾了勾嘴角,这陈朵,她还没有主动找她的麻烦,她倒是成日里蹦跶。 林朝雨其实很想不通,陈朵为什么这么恨他。 分明害了原主的,得罪了她的,是陈朵。 林朝雨给了那些提供消息的人一些赏钱,告诉他们明日她会在之前的地方设立粥棚,那些人千恩万谢的离去。 原以为能请得动林朝雨出去设粥棚,他们就很高兴了,没曾想还能有赏钱领。 南边上来的灾民,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种。林朝雨虽然抠门,但有的时候却很大方的。这几个人她都大概有些印象,领粥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的,领了也会先给父母孩子和媳妇。 所以林朝雨给他们的赏钱,分量很足。 林朝雨答应了收到线索会出去重新设立粥棚,就不会食言。所以她又开始忙活了起来,但却没有忘记嘱咐厨房每日给封云深送饭。 第二日,林朝雨到了她粥棚的地方,她的粥棚跟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但她原本空着的对面,却有人新设了一个粥棚。 一看,嚯,这不是老熟人么。 在她对面设立粥棚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朵。 林朝雨正愁陈朵每日缩在蔡府,她无从下手呢。今日见到陈朵,她势必是要把陈朵给她的“问候礼”还回去的。 林朝雨贼兮兮的把水仙拉到一边小声问:“水仙,你会用线割断东西吗?”林朝雨上辈子曾经看过一个叫做《海贼王》的动漫,里面有一个角色,叫多弗朗明哥的就是用线杀人。 林朝雨不确定,线是否真的可以杀人,或者是真的可以运用,所以找水仙询问。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事情,林朝雨从来不敢妄自菲薄,或者是仅凭自己的认知就很片面的去认定某些事情。 “夫人想要做什么?”水仙问。她若是用内力裹着线,倒是能割断东西的,但要看夫人想割什么。 林朝雨拉过水仙,跟她一阵耳语。 水仙听罢觉得,夫人用这样的法子对付那不要脸的女人,似乎不错,但太过温柔了。她只想说,夫人啊!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女人应该直接搞死自己看不顺眼的女人才是。 当然,她不敢把自己这言论说给林朝雨听,在怎么样,林朝雨都是深闺女子,她这样喊打喊杀的,大概会吓着林朝雨。 在听林朝雨的提议之前,水仙并没有用过线。 所以水仙跟林朝雨道:“属下先拿线练一练,看可不可以。”金线银线实际上是锋利的,可以达到割伤皮肤,或者是割破衣裳的效果。 尤其是林朝雨说的那种,在让对方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割破对方的衣裳。 但一时半会儿,水仙找不到金线银线,就只能拿了丝线做实验。 好嘛,这不试还好,一试就不得了了,水仙彻底爱上了用丝线作为武器。封云深手下的女护卫,大多都是学习的使用匕首,因为她们女子的作用跟男子的作用不一样。 所以水仙从前一直习惯使用匕首,如今练习了几次丝线之后,她发现她更加喜欢丝线,而且也更加适合女子使用。 可以系在手腕上,也可以拴在腰间,即便是入宫盘查,也不会有人将丝线收了。因为没有人能想得到,有人会用丝线当做武器。 水仙此时,只觉得十分佩服林朝雨,在既碧月之后,变成了林朝雨的小迷妹。 林朝雨不知道,她这无形中,造就了一个往后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王出来。 水仙这边,练习了几次之后,觉得可以达到林朝雨想要的效果了,便到粥棚这边来,跟林朝雨汇报了一声就离开了。 林朝雨愉快的勾了勾唇角,坐等看好戏。 这边林朝雨看到了陈朵,陈朵自然也看到了林朝雨,她并不知道那些灾民去请林朝雨出来设立粥棚的事情,只觉得林朝雨的脸皮有够厚的。 都被人撵回去了,竟然还有脸出来设粥棚。 而那些灾民也十分好笑,分明是自己把人家撵回去的,如今人家出来设粥棚,一个个的又跟哈巴狗似的凑了过去。 愚民就是愚民。 因着她嫌弃这些围在粥棚跟前的灾民,并不愿意穿过他们出来取笑林朝雨,所以一直呆在粥棚里面,只等灾民领完了粥之后,她在过去好生嘲笑林朝雨。 一个堂堂的督主夫人,成日里穿的灰扑扑的,长得丑没关系,要注重打扮啊! 这林朝雨,长得丑,也不知道打扮,陈朵表示十分嫌弃。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为女子的优势,为自己谋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陈朵眼瞧着自家粥棚的粥已经悉数发放了出去,扶着丫鬟的手,就一步三扭的从粥棚里头朝林朝雨这边走了出来。 然而,她人刚刚走出粥棚,身上的衣服就莫名的,无声的在一瞬间全部碎掉了。 林朝雨看着光不溜秋的僵在原地的陈朵,啧啧道:水仙也太狠了。她只是说,让她用丝线无声无息的把陈朵的衣服弄碎,没有说一点都不给人家留呀! “啊……”陈朵身上一凉,下意识的就发出一声尖叫。 她不叫么,或许还没有大多人发现异样,顶多只是那些离得近的人看到了。她这一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陈朵勾搭人,自有勾搭人的资本,一时间,整条街上的男人都眼冒着绿光的看着陈朵,若不是忌惮着她的身份,只怕立刻就能飞扑上去。 陈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慌乱的用手遮上面,可遮住了上面,下面又拔凉拔凉的,她立即又腾出一只手来遮自己的下面。 如此这般,什么地方都没有遮住,被看了个精光。 她身边的丫鬟反应倒是快,飞快的把自己的外衫脱了,给陈朵披上。 然而那外衫也是个不顶事的,如今正值秋天的尾巴,外衫虽然不如夏天的薄透,但由于这面料的原因,也还是很透的。 这半遮半掩,更具风情。 陈朵立即将丫鬟递过来的衣裳穿上,她在怎么脸皮厚,也还是做不到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可陈朵甫一穿上丫鬟的衣裳,就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某处奇痒无比。 她不好伸手去抓,只得扭动自己的身体。 林朝雨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窝草,尼玛,这陈朵不会是要当街表演一个真人秀吧! 话说,她到底是有多那什么,多差男人啊! 你说你差男人,就好好的呆在青楼,青楼想必是不缺的,何必嫁一个太监。如今看着男人,都能发作,何必呢。 实际上完全是林朝雨想多了,陈朵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此时浑身燥热,十分空虚。 她也没有林朝雨想象的那么大胆,她好歹是蔡元忠的正牌夫人,成亲之前如何且不说,成亲之后无论如何她也是不会、不敢这般乱来的。 那不是给蔡元忠戴绿帽子么,蔡元忠那样的人,谁给他戴绿帽子,大概就会要了谁的脑袋。 先前说了,这衣裳本就不顶事,陈朵本就身材姣好,如今这般扭动,直勾得有几个男的眼睛都直了,如同失了魂儿一般的朝陈朵走过去。 好在身边的人都不是坑货,及时将人拉了回来。 ------题外话------ 亲爱的annylai宝宝,你昨天在投评价票的时候,是不是点错了什么,为什么有一颗黑色的小心心。呜呜┭┮﹏┭┮,这样的痛,作者君承受不来呀! 暴风哭泣 飓风哭泣 台风哭泣ing / :。: 言情海 第九十五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此时水仙无声无息的回到了林朝雨身边。 林朝雨默默的给水仙竖了个大拇指。 水仙含笑,小声跟林朝雨道:“属下擅自给陈朵下了毒,还请夫人责罚。”水仙觉得,陈朵那种没脸没皮的人,林朝雨的方式,最多只能算一个恶作剧,惩罚都算不得。 当然,若是旁的小姐,遇到此事,只怕会直接了解了自己的性命,但是陈朵的脸皮,怕是只会当时羞上一羞,事后说不得还会沾沾自喜,那么多人为她的身子痴迷。 所以水仙就在丝线上裹了合欢散,和能让人身体一直溃烂,然后愈合,再溃烂,再愈合的药。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再次给水仙竖起了大拇指。 好吧,她觉得,她还是要多练练啊,目前她的段位还是太低了。 林朝雨本以为,她跟陈朵还是要战斗几个回合的,结果水仙出手,一招就把人给整歇菜了。 社会仙姐,惹不起惹不起…… 蔡元忠是个太监,陈朵要去解这毒,自然就需要去找一个正常的男人。 然后,蔡元忠就成功的戴上了绿帽子,陈朵必然会凉。 即便是不会凉,她身子往后反复溃烂,也是一首凉凉。 蔡府出来设粥棚的,不止是陈朵,也还有一些其它的府中的人。他们自然不能任由陈朵在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有蔡元忠安排到陈朵身边的丫鬟,给了陈朵自己的丫鬟一个眼神,二人合力就把陈朵强行拉回了马车上。 然后马车飞快的驶离了这边。 林朝雨看完戏,也收拾了东西回府。 自打那天以后,陈朵再也没有在外面设立粥棚,林朝雨也没有听到什么关于陈朵的消息。 只知道那日马车是径直回了蔡府,回了蔡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碧月如往常一样,走在前面替林朝雨撩开马车的帘子。 却看到马车内坐了一个人,吓得她立即松开了马车帘子,后退了两步。 林朝雨看着她奇怪的动作问:“怎么啦?”莫非是马车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碧月脸色有些复杂的道:“蔡公公在马车内。” 林朝雨听后神色如常,撩开马车帘子就看到蔡景南跟个大爷一样,霸占了她的马车,享受着她的零食。 对碧月来说,她是第一次看到有男子爬林朝雨的马车,因此才会那般惊慌。 但对林朝雨而言,蔡景南却不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她相当淡定的问:“蔡公公,可是有事?” 蔡景南指了指马车另一边空着的位置道:“上来在说。” 那模样,那动作自然得,就好似这马车是他的,而不是他霸占的别人的马车一般。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有些冷,林朝雨也不愿意站在外面吹冷风,所以爬进了马车,水仙跟着林朝雨一道进去,碧月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爬进去。 她方才是想提醒林朝雨,如此不好的。虽然督主已经对林朝雨放下戒备了,不让她们在去汇报关于林朝雨的消息了,但如此孤男寡女的坐一辆马车,若是督主知道了,会怪罪的。 可是很明显她已然是来不及把这些话说出口的,因为她刚准备开口的时候,林朝雨就已经麻利的爬进马车了。 蔡景南指着桌上的零食道:“你们家的厨子不错,这些小玩意儿做得挺好吃的。” 林朝雨笑了笑,客气的道:“多谢蔡公公夸赞。” “啧……”蔡景南砸吧着嘴道:“我跟督主夫人,好歹也是老熟人了,夫人就不能跟我亲热一些。” 碧月有一种想要拼了命把蔡景南从马车上拉下去的感觉,这蔡公公这般说,不是在故意坏夫人清白么。 林朝雨笑着道:“蔡公公想多了,我们并不是很熟。”是你太自来熟了好么! “不熟啊,那刚才督主夫人欺负我义母的事情,我该如何跟督主夫人算呢?”蔡景南十分遗憾的道。 林朝雨:“……” 没想到刚才的事情被蔡景南给瞧见了。 她看了看水仙,用眼神询问:“你不是说你做的很隐秘,没有人发现吗?” 水仙回以眼神:“属下行动的时候,的确确保了自己不被发现的呀!” 林朝雨:“那如何会被蔡公公知道?” 水仙:“……她也不知道啊!” 蔡景南看着二人的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笑着道:“督主夫人不必责怪你的属下,除了我,并无旁人知晓,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林朝雨收回视线,淡淡的道:“蔡公公称那样一个女子为义母,不会心有不平么?” “呵呵……,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跟阿猫阿狗又没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好不平的。”蔡景南的语气轻描淡写,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平感。 但把自己的义母形容成阿猫阿狗,想来也不是尊敬亦或者是当真把陈朵当义母了。 “那蔡公公是要去跟蔡指挥使告发我么,或者是要亲自给陈朵报仇?”林朝雨笑问。 林朝雨堵一毛钱,蔡景南绝对不会告发她或者是帮陈朵报仇。 若是他要告发,就不如如此优哉游哉的在这里跟林朝雨唠嗑了。 “你若是态度好一点,乖巧一点,夸夸我,我就不去告发你,也不给陈朵报仇。”蔡景南半眯着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儿,像一只慵懒的大猫,只差没有翻着肚皮咬着尾巴求宠爱了。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画风。 这孩子,是有多缺爱啊! 林朝雨作为一个拥有三十高龄的老人,看着这二十左右的小伙砸,只觉得都是宝宝。想着蔡景南有那么一个变态的义父,又没有娘带大,升起了一股同情心问:“你要我怎么夸你?” 蔡景南一愣,这丫头当真了呀! 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她既然愿意夸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只有一个要求,要把我夸得比封云深优秀就行了。” 蔡景南的这行为,就完全是在求表扬的熊孩子。 林朝雨认真想了想,打量着蔡景南真诚的夸道:“比督主美丽。”因为封云深那是俊美。 “比督主身材好。”蔡景南那是瘦,林朝雨被封云深抱过,她能感受到封云深胳膊上的肌肉,很结实。 夸了这两条之后,林朝雨就进入沉思状态了。 “我就这么点优点?”蔡景南有些不满意,他就这么两点比封云深优秀么,林朝雨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或这是欣赏水平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被封云深洗脑了。 “其实,我对你和督主都不了解,只能从容貌和外形上面来做对比。”林朝雨实诚的道。封云深么,林朝雨只觉得他不会是太坏的人,而蔡景南么,林朝雨只觉得他暂时是不会伤害她的人。 除了这两点之外,林朝雨觉得,她对封云深和蔡景南就没有任何的了解了。 譬如脾气、性格、爱好等等,完全是不了解的,所以这要她怎么夸。 说起来,还是他们这种彼此做对手的,才是最了解彼此的好么。 蔡景南听着林朝雨说她不了解封云深,颇觉顺耳。自动就把林朝雨话中提及的对他不了解给忽略了。 遂大度的道:“如此,就勉强放过你吧!” “那蔡公公可以告诉我,你为何出现在我马车上面了吗?”林朝雨问。 蔡景南道:“你下次对待敌人,需得在狠一些,斩草不除根会有后患的。”蔡景南教育着林朝雨。 林朝雨颇觉无语,这蔡景南到底是那一头的啊! 女强人林朝雨,不喜欢被人当做小白兔教育:“下了毒的。” 蔡景南却道:“应该直接弄死的。” 林朝雨:“……” 好吧,她是单纯的小白兔。 果真,她还是要在学习学习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她本以为水仙给陈朵下了毒,就是神来之笔了,没曾想,这里还有个更黑的。 蔡府。 陈朵是被裹着毯子抬回她的房间的,她一路抬回去的路上,她不停的扭动着,发出令人遐想的声音。 蔡元忠正好在府中,就有人去见此时禀报了蔡元忠。 蔡元忠过去一看,就知道陈朵是被人下了药了。 他阴沉这一张脸吩咐道:“去找公子回来!” 在蔡府,公子指的是蔡景南。 那人领命退了出去。 却是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蔡景南,因为蔡府的人出来找人的时候,蔡景南正在林朝雨的马车内。 被抬回房间的陈朵,在看到蔡元忠的时候,就直接扑了上去,声音惑人的道:“大人……,我难受。” 蔡元忠铁青着一张脸,陈朵难受,他特么也没办法呀! 然而陈朵却是直接抓着蔡元忠的手不放。 蔡元忠忽而诡异的笑了笑,吩咐人去将他库房中的东西抬过来。 那人得令,冒着冷汗退了出去。 夫人今日,只怕会半死不活了。 蔡府的人找到蔡景南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人直接带着蔡景南就去找蔡元忠,二人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一声一声的女子的叫嚷声。那声音似难受,又似乎是其它的。 蔡景南眼中一片晦暗,脸上却是笑得十分好看的跟那下人道:“义父兴致正高呢,我们就不必去打扰了。” 府中的人都是知道规矩的,蔡元忠在取乐的时候,若是被打扰,那打扰之人必定是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便听了蔡景南的令。 就让他在快活些时日吧,左右不会让他活太长时间了。 天气渐渐的开始冷了,旁人只是添了衣裳,林朝雨却穿得跟过冬的人一样。这天她在外面摆了粥棚回来,封云深罕见的让她去闲云院。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找她干什么,规规矩矩的跟着东月去了闲云院。 这是林朝雨第一正正经经的进入闲云院。 说起来,她已经来过许多次了,要么是被水仙带着飞檐走壁进去的,要么就是那次被打了封云深给抱进去的。 东月把林朝雨带到了花厅,封云深见了林朝雨,示意她不用行礼,直接坐下就是。 封云深给她免了礼,林朝雨也不会再矫情的非要行礼不可。 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不等林朝雨开口发问,封云深就到:“我明日要启程去南方一些时日,这些日子,你暂时不要外出。”案件的证据都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但那些被贪污的粮食,始终没有查到在哪里,封云深决定亲自去查找。 他一走,有些担心蔡元忠会打林朝雨的主意。 只要林朝雨在封府内,他就能保证她的安全,而且府中还有父亲在。 林朝雨乖乖点头。 她的小金库也没有多少钱了,反正最多再有两日,她就没有银子去设粥棚了。 “督主,您在都城附近有空地吗?”林朝雨突然问。 “这个我不清楚,你要问一问莫管事。” “哦……”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这才想起,林朝雨根本无权去找莫管事。 于是他让东月拿了一个玉牌来给林朝雨,道:“有了这个,章嬷嬷、莫管事,你都可以使唤,我会让东月去跟二人交待一声。” 林朝雨欢喜的接过,不住的给封云深道谢。 封云深当真是好人呀! 林朝雨得了好处,瞬间就变成了贴心的小棉袄,她认真的嘱咐道:“督主南下记得要带好行李,要注意安全,好生休息,按时吃饭。” 封云深点了点头,这种被人叮嘱的感觉,有些奇怪。 “你问有没有空地是要干什么?”封云深问。林朝雨想来脑子里奇思妙想多,他有些好奇她要干什么。 “我是想,这些灾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总不能一直靠着救济,他们还是需要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才行的,所以就想问问督主有没有空地。”林朝雨道。 “空地应当是有的,只是这个季节,没有什么可种的了。在者,所有的田庄里面,都有足够的人打理,所以可能没办法给那些灾民在提供干活的地方。”封云深虽然不会去管那些琐碎的事情,但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 / :。: 言情海 第九十六章:砚台 林朝雨狡黠的笑了笑:“所以我问的是,督主有没有空地啊!已经有人打理的地,或者现在已经种了东西的地,我不会占用的。我只是想跟督主借一些目前没有种植东西的空地,我自有用处。到时候,他们的生活,我供着就是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动人的小摸样儿,笑着道:“你当本督跟你一样抠门,你只要不放太多人进去,封府还是养得起的。”她想做好事,就让她做好了。 小姑娘的心性,即便是在如何懂事、知分寸、聪明,却仍旧对这个世界怀有善意,有一颗太过天真却干净的心灵。 林朝雨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想了想道:“那就多谢督主了。” 反正,她小金库的钱,也是封云深给的,嫁妆也是封云深给的,用她的跟用封云深的也没什么区别。 况且,封云深那么多钱,不拿来用了,总不能放着当遗产吧! 而且就算当遗产,他一个太监,遗产给谁啊! 封云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敢肯定,林朝雨回他的话之前,肯定在自己的脑袋里,打了好久的算盘。 林朝雨从闲云院回去后,给厨房写了几个营养健康的干粮房子,让厨房可劲儿的给封云深做了许多。 因着封云深此番出门,肯定不会只是他一个人,所以林朝雨不止让厨房做了封云深一人份的,而是在封云深出发之前,尽量多做一些。 于是,当封云深第二天一大早离府的时候,马上挂了两个硕大的、结实的干粮袋子,东月亦是如此。 而到封府门口来汇合的东厂的人,每个人也收到了厨房送的一人两坨干粮。 众人顿时升起了一种,跟着封云深混吃喝不愁之感。 瞧瞧督主夫人多么贴心,还给他们这些人准备干粮。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安排的干粮,颇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她真当南方现在是没有吃的了吗? 不过既然是林朝雨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好拂了,所以带着干粮就南下了。 林朝雨也是起了个早,但比封云深要晚一些。 封云深是天蒙蒙亮就走的,而林朝雨是天明了才起的。 昨天林朝雨已经去问了莫管事,莫管事查了查,如今空着的,没有种东西的地还是有许多的。 北方,基本上入秋过后,天气开始降温,有许多东西就没办法种了。 林朝雨上辈子虽然家中条件不好,但也不通农事,唯一对农事的了解,大概就是来源于少的可怜的课本上的知识了,这辈子就更被说了,原主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她又没有旁的穿越者那么博学多才,没办法搞蔬菜大棚、水稻种植这样的事情。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地先借给那些灾民,让他们种种北方这个季节可以种植的一些东西。 为何说是把地借给那些灾民,是因为林朝雨可没有打算一直养着他们。 封云深的那些地只是在冬天的时候是闲置的,开了春都是要种东西的。林朝雨自问自己做不到饿死老板、员工富得流油这样的事情。所以开了春,等捱过了最难过的冬天,他们就可以回他们自己的家了。 南方他们原本自家的田地,应该也是可以种东西了。 虽然封云深说了,养一部分人还是能够养得起的,但林朝雨还是觉得不能那么剥削封云深。 林朝雨前前后后设粥棚的时间,加起来大概有半个多月的样子。到后来竞争越来越大,有一部分人是直接睡在林朝雨粥棚的,只为了能吃到一口东西。 因着这个原因,林朝雨也认识了一些人。 她发现有一些人还是很不错的,愿意吃苦,愿意干事情。 封云深离开之前,把打了林朝雨的那两个守门的,交给了林朝雨差遣,二人一个叫大林、一个叫大风。 那个名叫大林的,林朝雨接触下来发现他善于沟通一些,大风则是个沉闷一些的。林朝雨便安排大林去在他们粥棚经常领东西的灾民中,选百八十个愿意做事的人,性子质朴老实、不爱生事的。 那些灾民,基本上都是农民,让他们种地也算是专攻了。 因为封云深交待了林朝雨不要出门,所以林朝雨在这期间基本上都是动嘴皮子,事情都是吩咐下去的。 林朝雨很相信封云生的人的办事能力,只几天,大林选的人就悉数被莫管事安排了下去。 封云深从南方回来,林朝雨已经裹起了羽绒服,然而眼下的天气不过初冬尔,旁的人才刚开始添棉衣。 林朝雨是从水仙口中知道封云深回来的消息的,因为水仙可劲儿的怂恿林朝雨去封府的门口迎接封云深。 林朝雨表示,不想动。 冷。 而且,她去门口接人,怎么想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吗? 画风很不正确。 于是林朝雨该躺着躺着,该干嘛干嘛。 水仙顿时就无语了,她觉得,主子回来,若是看到夫人在门口等他,并定会开心的。 但她已经尽力了。 水仙最初被安排到林朝雨身边的时候,她是一脸懵逼的,因为封云深压根儿就没有说让她在林朝雨身边干嘛。 把她放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让她回去的事情。 后来让林朝雨帮着去接近苏媛,水仙就以为,封云深是要利用林朝雨做一些事情的。结果,只那么一次之后,便在也没有跟林朝雨安排过事情了。 而她又成了一个闲置物品。 却在林朝雨挨了大林大和大风的打之后,封云深第一次,很正式的跟水仙吩咐,她的任务就是护好林朝雨。 跟林朝雨相处下来,水仙也很喜欢林朝雨的性子。 水仙是由衷的希望,林朝雨能成为封府的正经女主子的。 封云深回来之后,先是入了宫,然后又去了东厂,回到府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些日子他累着了,且时间不早了,就准备明日在去跟封铎请安。 他习惯性的先去了书房,发现他惯用的林朝雨给他雕刻的那个胖乎乎的萌物砚台没有在了,替换成了此前他惯用的砚台。 落雪见封云深盯着那砚台,开口解释道:“夫人送过来的那只砚台,奴婢给督主收起来放在柜子里了。” ------题外话------ 谢谢159*****803、微微笑123的狗子,谢谢叁宝88115387、134****9039、花谢莫相离、annylai、青水雅然的月票票、谢谢飞鱼99、花谢莫相离的五星评价,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九十七章:闭门思过 落雪是有权利帮着封云深更换房内的东西的,东月大多时候比较忙,这些小事都是落雪在做。 封云深微微颔首道:“明日换成夫人送过来的那只砚台吧!” 此前东月把林朝雨送过来的砚台直接放在了封云深的书桌上,封云深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落雪垂眸,规矩应是。 待封云深从书房回到寝房,却发现寝房似乎也有些不对。他仔细一看,发现林朝雨之前在他这里住的时候让人摆的几个花瓶不见了。 他微微皱眉,总觉得看着有些不顺眼,同落雪道:“之前夫人放在这里的花瓶,也收起来了吗?” 落雪强掩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的道:“那几个花瓶颜色有些浅,奴婢想着冬日看着有些冷,就给督主换成了几个深色一点的花瓶。”从前,封云深跟本不会留意这些。 封云深却道:“还是换回来吧,看着清爽一些。” 落雪把原本的青色、米白色的花瓶,换成了墨绿色这一类深色的花瓶。清一色的深色,从前封云深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是觉得有些沉闷。 落雪规矩应是。 封云深就让落雪退下了。 林朝雨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发现今日醒来床边竟然没有人。往常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床边都是有丫鬟伺候的。 虽然没有人,但却能听到外面有低低的说话声。 先是碧月的声音:“什么,皇上让督主在家闭门思过?”声音里面的惊讶之意便是声音低低的,都掩饰不了。 然后是水仙的声音:“是的,督主此次去南方把那个贪墨了粮食的官员揪了出来,但过去的时候,那个官员不知从那里提前收到了消息,放火把粮食烧了。还好督主这边动作快,救下了大部分的粮食。” “可即便如此,此番跟督主一起查案的其他大人,纷纷跟皇上说,督主办事不利,以至于毁了太多粮食,皇上便让督主在家闭门思过了。” 水仙说的语气平平,林朝雨却是气炸了。 她衣服也没来得及穿,穿这个睡衣就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推开门气呼呼看着水仙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水仙和碧月两个人,原本是在门外小声说话的,林朝雨这突然推开门说话,把二人均吓得不轻。 水仙缓了缓,同林朝雨道:“是真的,督主今日都未曾去上朝了,属下是听东月说的。” 碧月关注的点跟水仙不一样,她见林朝雨穿得单薄,知道林朝雨是个怕冷的,生怕把她给冻感冒了,拉着林朝雨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跟个小老太婆似的念叨着:“我的夫人喂,您想知道什么,召奴婢们进屋问话就好了。” “怎么穿这么少就自己跑出来了,若是冻感冒了该怎么办。”然后又着急忙慌的去给林朝雨拿衣裳,伺候她穿上。 林朝雨任由碧月把她推进去,却是跟水仙道:“皇上是疯了吗?烧粮食是那贪官,他不处理贪官,罚督主闭门思过干什么。” 水仙双手一摊,表示她也不知道。 碧月被林朝雨吓得,手上刚刚拿着的衣裳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她的夫人呀,皇上是能拿来乱骂的吗?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林朝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水仙跟东月关系好,想来事情的经过都是知道的。 水仙也的确不负林朝雨的重托,清楚的知道这个事情。 她一五一十的道:“此番皇上不是安排了十几位大人来查这个案子吗?但是只有督主一人查道了线索和贪污之人。以蔡指挥使为首的一些大人,便连同起来故意找督主的错处。督主前些日子南下追查,已经查到了贪墨之人,但那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贪墨之后的粮食在何处交待出来。” “督主好不容易查到了粮食的位置,却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被人提前毁去了一些。然后蔡指挥使等人便揪着这一点不放,一起上折子跟皇上弹劾督主。皇上也心疼那些粮食,便恼怒的让督主回来闭门思过了。” 林朝雨直接无语了,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若不是封云深去追查,这些粮食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一点怎么就没有人说了呢。 这个时候,碧月已经给林朝雨穿戴好了。 林朝雨问水仙:“那督主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他?”她觉得,封云深不是的软柿子吧! 水仙哀叹一声:“督主能怎么样呢,那些粮食确是被毁了一些啊,他又不能凭空变一些出来。听东月说,督主昨日回来,晚膳都未曾用,就直接歇了,今日起得也没有往日早,神色还不是很好。” 林朝雨觉得,她作为一个拥有感恩的心的好姑娘,在金大腿不高兴的时候,失落的时候,职业生涯受到重创的时候,有必要去安抚安抚。 于是,林朝雨让水仙去闲元院找封云深,说她有事想要找他。 水仙飞快的就去了,然后飞快的就回来了。 跟林朝雨说,封云深让她直接过去就行了。 于是林朝雨简单的吃了两口东西,就裹得十分圆润的滚到了闲元院。她过去的时候,封云深正在院子里面下棋,还是一个人下的那种,衣裳也穿得单薄,头发披散着,只用了一条素净的发带松松的绑着。 这画面,妥妥的一副职场失意人的感觉呀。 落雪在一旁安静的伺候着,大概是由于林朝雨走路的声音比较轻,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还是东月先看到了林朝雨,一张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迎了上去:“奴才见过夫人,夫人这边请。” 林朝雨连连让东月免礼,这东月何时对她这么客气过。果真,封云深必定很不开心。 落雪亦上前跟林朝雨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林朝雨亦是让落雪免礼,她可当不起封云深跟前的红人们如此客待。 封云深是背对着林朝雨而坐的,听到东月招呼林朝雨的时候,耳朵动了动,却并未转身,仍旧稳稳的坐着。 林朝雨走到封云深跟前,跟封云深见礼,碧月水仙二人自然也是跟在林朝雨身后跟封云深见礼。 封云深淡淡的道:“免礼。”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空着的位置,示意林朝雨坐。 林朝雨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一边坐,一边微微皱眉看着封云深道:“督主,您穿这么点,不冷么,不若多穿两件。” 封云深看着裹得厚厚的林朝雨,嘴角微抽。不是他穿得太少,而是林朝雨着实怕冷得有些过分了吧! 林朝雨好意关心,他也不好说其它的,只得道:“我畏寒。” 林朝雨立即一脸艳羡的看着他。 好似不怕冷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本是一般。 封云深顿时更加哭笑不得了,这姑娘到底是有多容易满足。 不过也是,嫁给他这么个太监,她都能不怨天尤人,仍旧每日过的快快乐乐的,本就是很容易知足的一个人。 “水仙说你有事找我?”封云深问。 林朝雨实际上是想过来宽慰封云深的,但她总不能直接跟封云深说:嗨,督主,我听说你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了,心情不好,所以过来安慰你。 人家封云深不要面子的啊,这样直奔主题可以说是很伤人了好吗? 所以林朝雨决定迂回作战,只得找个借口说有事情找封云深。其实那些事情,她完全可以问水仙,水仙就能跟她解答。 “是这样的,督主不是已经查出了贪官,粮食也已经找到了吗,那后续赈灾的事宜,是如何安排的呢?”封云生的庄子里,还有百八十个拖家带口的人呢。 而且,林朝雨也还是很关心赈灾后续的事情的。 她此前一直在跟水仙吐槽,这朝廷赈灾的效率和速度低。 在林朝雨后面设立粥棚的时候,大概是都城的部分有权有势的人实在受不了到处都是灾民,也有许多有良心的官员拼命上折子让皇上发粮,皇上便从其他的地方调了一些粮食过来。 也调了一些粮食去南边,但因为怕一次性调多了,又被贪了窝藏了,所以调的并不多。但好歹,总能让大家每日都喝上几口稀粥,也不至于被饿死。 但那也只能保证不被饿死,完全不能让人吃饱,尤其是到了冬天,若是每日那样,只怕许多老人和小孩子都熬不过去。 林朝雨那段时间,完全是处于愤青的状态。 所以她才回在封云深南下的时候,准备那么多东西。 若是封云深他们在路上遇到快要饿得不行的灾民,好歹还能给人分两口吃的不是。 如今封云深找到了粮食在的地方,若是皇上又派不靠谱的官员去,岂不是又会被贪墨了? “皇上安排了蔡公公和唐无妄二人去。”如今唐无妄是新锐势力中最得皇上宠爱的,皇上甚至动了要让唐无妄娶一个公主的想法。 蔡公公便是蔡景南了,蔡元忠的话,大家都是称呼他为蔡指挥使的。 林朝雨放心了一些,若是这二人去,倒也还好。蔡景南看着不是个贪财的主儿,至于唐无妄,林朝雨虽然没有跟他有太多的接触,但仅凭几次的接触下来,知道他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 如果中途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捣鬼,那些粮食想必是能够道灾民手上的。 “督主最近这些日子都是要在家中休息吗?”林朝雨问的十分委婉。生怕一不小心踩了雷,惹得封云深发飙。 毕竟,男人的自尊心这种东西,敏感得很。 嗯,虽然封云深不完全算是一个男人。 封云深见林朝雨这般问,便知道林朝雨应该听说他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的事情了。 他脸色有些不好的点了点头。 但他的脸色不好,并不是因为皇上勒令他闭门思过的事情,在他决定认真的查案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皇上多疑,还不喜欢名声好的大臣。 生怕哪个大臣名声太好了,他就觉得他自己的位置不稳。 所以封云深知道查了这个案子,他在灾民中的口碑就会变得好起来,而他本身在都城的名声就算不得差的前提下,他查出了案子,皇上并不会真的高兴。 但若是没有人查出来,皇上又会觉得他们没用,亦同样会生气。 所以此番皇上虽然看似拨动了十几个人来查赈灾贪墨的事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认真查的原因。 查好了,会没有好下场,查不好,仍旧会没有好下场。 所以大家都相互保守的呆着,只等谁的良心捱不住了,就去认真查。 况且,查这种案子,也会在文武百官和多方势力中很得罪人。贪墨那么多粮食,又岂会是一人之力可以为之。所以几番权衡下来,就没有人认真查了。 大不了没有查出来,到时候被皇上骂一通就算了。 封云深做不到用无辜百姓的性命,来玩这种权利的游戏,所以他在这场较量中,输了。 这些都是封云深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所以在皇上让他闭门思过的时候,他十分淡定。 让他脸色有些不好的是,林朝雨这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的问他的样子,显得他好像很不堪一击一样。 封云深,何时被人当做这样的弱者了? 不就是闭门思过这样的小事么,并无大碍。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的脸色,也有些怂了。但话都开口了,又不能不说了,这样就更尴尬了。她想着,左右封云深都已经不高兴了,那么再多不高兴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 于是,她鼓起勇气放飞自我:“督主,那您就这样算了,您不打算找皇上理论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不明白为什么她画风突变。 林朝雨继续道:“明明你是有功之人,他们这样对你,很不合适的呀!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有那些个文武百官,他们都是瞎了吗,脑子都是出问题了吗,竟然都没有开口帮你求情的吗?” 林朝雨不知道是不是跟严玉婵呆多了的原因,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而且是越说越生气的那种。 ------题外话------ 谢谢格格2011、181*****955、xiaoli214419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九十八章:撮合 林朝雨气极,封云深却是忍不住笑了。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生气的样子,也可以这么好看,这么生动可爱。 林朝雨一脸震惊的看着封云深,我的天,尼玛,这是个宝藏男孩啊!就是那种有些人长得明明很好看了,但一笑起来,直接能要了人命的那种。 啧啧……,当真是这一笑,比她的男神都好看了两分。 啊呸,林朝雨,你是长久没动脑,脑子生锈了吧! 此时,画风明显不对啊! 封云深应该跟她同样愤怒的才是,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 尼玛,不会是脑子给气坏了吧! 封云深笑了一阵儿,见林朝雨跟傻了一样的看着他,一双干净的眼睛上,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才端正了自己的神色,耐心的回答着她的一串儿问题:“皇上并没有老糊涂,他只是不喜欢任何名声太好的人。往后骂皇上的话,切莫乱说,若是被旁人听见了,会掉脑袋的。文武百官都不瞎,他们聪明着呢。”其实,没有人给他求情,他反而安全。 若是有人给他求情,皇上只怕就不只是让他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 林朝雨直接无语了:“所以,蔡元忠为什么盛宠不衰,就是因为他名声臭么?”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是这样的。”封云深失笑。 林朝雨更加无语了,她觉得皇上这样,当真是不配坐在皇位之上。 但她一个还要靠着封云深养的,能说什么,只能吐槽了。 “督主你就不生气吗?”林朝雨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在决定要认真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而且他正好需要一些时间,来落实林朝雨之前提议的擒蔡联盟的事情。 在林朝雨上次跟他提议过后,他就已经四下放了风声,竟然有许多人都有意向。但后面就出了有人贪墨赈灾粮食的事情,封云深就把精力放到了这上面。擒蔡联盟的事情,就暂时搁浅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的话,不是作假。 这才好受点。 她不得不说,封云深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心性太不容易了。 俩人又闲闲的说了些其它的话,封云深指了指棋盘问林朝雨:“会下棋吗?” 林朝雨尴尬的摇了摇头。 “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很听话的,在他离开之后没有出过门,想着明日的安排突然问。 他记得这些小姑娘,都喜欢在外面逛。 林朝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封云深,不太清楚他问这句话的目的。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总不可能是封云深想要带她出去玩儿吧! 林朝雨光这样一想,都被自己的给震惊到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封云深嘴上说着早有预料,说着不生气,心中还是在意的吧!若不然也不会有水仙说的那些情况出现了。 人心情不好,就需要发泄或者是出去散散心什么的,封云深是不是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但又不好明说,所以如此问她。 林朝雨为了保持自己金大腿的颜面,很是乖觉的双眼冒出了兴奋的小星星,表示自己很想出去。 可问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这个问题,就把她给难住了,她实诚的道:“督主,我也不知道哪里的风景不错,哪里好玩儿,但还是很想出门就是了。” 林朝雨上次想去那个普林寺看枫叶,还是听丫鬟们聊天提及,才知道这么个地方的。要说原主,在都城生活了十几年,愣是不知道都城外面是什么样的。 妥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林朝雨过来之后,又过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死宅生活。说起来都城的吃喝玩乐,也是两眼一抹黑。 “你上次不是想去普林寺么,那我们还是去普林寺吧!”封云深道:“虽说没有枫叶可看了,但普林寺有一株四季常青的古树,听说许愿颇为灵验。” 那古树却并非是任何人都可以去许愿的,但林朝雨若是感兴趣,封云深是能让她许成的。 林朝雨顺从的点了点头,一副任由封云深做主的样子。 “明日钦天监看过,天气不错,我们便明日过去,你看可好?” 林朝雨再次点了点头,金大腿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无条件顺从,就是这么怂。 “可是,督主不是被勒令闭门思过了吗?”林朝雨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事情,莫非是宁朝的闭门思过,跟她理解中的闭门思过不是一个意思? “悄悄的,不然旁人知道就好了。”封云深不甚在意的道。 林朝雨:“……” 好吧,左右封云深觉得没问题,她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 “我们在普林寺歇一晚在回来,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封云深开口。 林朝雨便麻溜的滚回去收拾了。 水仙在离开的时候,和东月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露出了一个彼此才懂的微笑。 林朝雨怕冷,所以倒还是真的有许多东西要准备。 而且都城到普林寺有一定的距离,还要准备一些路上的吃的。 林朝雨准备把那两只鹦鹉也带着一道出去长长见识。 又让碧蓝去跟大林说,让他跟在封云深庄子上的人转告一声赈灾粮食的事情,看他们是要现在回去领赈灾粮食,还是等过完冬天在回去。 那些人都不愿意回去,都想等过了冬天在说,他们对于朝廷给他们的救济粮食,实在是不敢相信了。 呆在林朝雨这里,每天一日三餐能吃饱,能穿暖,能让他们安然的度过这个冬天,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林朝雨给了他们地,他们种出来的东西,卖了之后的道的钱也是他们自己的,届时回去的路费也有了。 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卖了粮食的银钱,他们留了路费会来年买种子的费用之后,余下的钱,全部都给林朝雨,感谢她的收留和帮助。 若是没有林朝雨的收留和帮助,他们这些身子强健的年轻人能活过这个冬天,但他们的孩子和父母,大概就艰难了。 林朝雨让大林挑到封府庄子上的人,除了老实本分之外,还有一点,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 水仙趁着不需要她的时候,溜到了雪园找了白月。 她见到白月见过礼之后道:“师傅,成了。”说起来,白月成为水仙的师傅,还是在林朝雨让水仙用线帮她整蛊陈朵之后。 水仙用了线之后,大爱上用线作为武器。用着用着,她觉得若是配合上针,应该会杀伤力更大、更爽。封府里面,用针用得最好的,就是白月了,于是她就去找白月拜师了。白月问过封铎之后,便同意了。 封铎知道水仙是封云深分给林朝雨的人,他希望自己儿媳妇身边的人厉害一些,这样才能护了林朝雨周全,自然不会藏私。 水仙在这一方面很有天赋,大有将来会青出于蓝的架势。 白月也很喜欢这个徒弟。 其实今天水仙是在林朝雨跟前故意把封云深说得很惨的,就是为了博取林朝雨的同情心,让林朝雨去勾搭,哦不看望封云深。 因为封铎看着林朝雨都进府快一年了,跟封云深相处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做事周到细心,管着封云深的吃喝,封云深对林朝雨也与旁的人有大大的不同。但奈何,二人没有一个是开窍的。 此前封铎见封云深护着林朝雨,抱进抱出的,以为是开窍了,却不成想一像聪明的儿子,就是个木头疙瘩,都对人家姑娘上手了,都仍旧不开窍。 成日里想着抱孙子的封铎,就急眼了。 眼看着封云深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封铎觉得,此时不让封云深跟林朝雨多接触,让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更待何时。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被撮合的二人,浑然不知。 林朝雨只当封云深需要安慰,封云深只当林朝雨果真有事找他。 至于接触后,封云深要带林朝雨出去游玩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推波助澜,这是封铎的意外收获。 同时,心中更加笃定封云深对林朝雨大概已经萌生了欢喜之意,若不然定然不会愿意花时间带林朝雨出门的。 封铎觉得,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报上孙子了。 儿子虽然没有开窍,但行为却是很诚实的表露了自己的心思。 因着封云深还在闭门思过,林朝雨出行也不好太过张扬,对外的名头是去祈福。二人用过早膳之后,就一同坐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带了不太多的人朝普林寺而去。 林朝雨的那两只鹦鹉,甫一见到封云深就在笼子里扑腾这翅膀,欢快的喊着:“帅哥、帅哥,交个朋友呗!” 林朝雨:“……” 她能说她不认识这两只玩意儿么? 封云深双眼含笑的看着林朝雨问:“帅哥是什么意思?”鹦鹉学舌,定然是林朝雨这主子教的,这两个畜生才会说的。 林朝雨有些尴尬的道:“就是说你长得好看的意思。” 虽然吧,她平日里的确教了鹦鹉说这些,但都是逗着玩儿的,如今这两个鹦鹉跟封云深这样说话,林朝雨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语气太过轻佻了。 若是封云深觉得她这个当主子的跟这俩货一样轻佻,她会不会凉。 那两只鹦鹉却犹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尴尬之处,附和道:“好看,好看……” 林朝雨:“……” 她见封云深笑得意味不明,一手提着鸟笼,侧身恶狠狠的盯着两只鹦鹉威胁道:“你们俩闭嘴,再敢乱说,我就饿你几天。”她有点后悔带这俩货出门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一点都不凶却假装很凶的威胁鹦鹉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觉得尴尬。 蔡景南被发配去赈灾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爬林朝雨的马车。 林朝雨坐了一会儿马车,就习惯性的困了。于是打着小哈欠询问封云深:“督主,我可以睡一会儿吗?” “累了就躺一会儿吧!”封云深觉得,他也没有处处管着林朝雨啊,为何林朝雨睡觉都要向他请示。 且他平日里也没有冷着一张脸,怎的林朝雨就怕他了。 林朝雨得了封云深的首肯,把自己裹吧裹吧的,就躺着睡下了。 林朝雨请示封云深,倒不是因为怕封云深,而是觉得当着旁人睡觉,有些不礼貌。但她又实在困倦,所以就忍不住询问封云深了。 林朝雨一觉睡到了普林寺山脚下,碧月温声把林朝雨喊醒,林朝雨迷糊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碧月就拿了热帕子来给林朝雨擦脸擦手,做完这些,林朝雨才彻底醒了过来。 封云深一直在一旁含着浅笑看着她。 林朝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转移封云深的视线:“督主,我们这般出去,若是在路上遇到熟人怎么办。” 她本以为这马车可以直接到寺庙中的,却不料方才看外面,他们还需要爬一段山路,才能到目的地。 “你不必担心,已经提前安排过了。”封云深道。 然后理了理衣裳,率先下了马车,碧月也随后扶着林朝雨下了马车。 封云深所谓的安排过了,就是今日把整个普林寺包了,除了他们一行人,旁人都无法进去。 当然包下普林寺的,只能是某个土豪暴发户商人,而不是封云深本人。 林朝雨看着那一阶一阶的山路,有些兴奋。她上辈子喜欢徒步,这辈子却是从来还没有出来走过,因此整个人都是跃跃欲试的状态。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事情,就是如今的这个身子,已经不是她上辈子的那个身子了。于是林朝雨今日充分的感受了一盘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的心是跃跃欲试的,身子却是拖不动的。 林朝雨成功的在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歇菜了。不雅的喘着气,扶着水仙的胳膊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 :。: 言情海 第九十九章:背你 “正常速度,估摸着走大半个小时就能到。但夫人这速度,估计要在走上好几个时辰。”水仙回答道。 封云深没有料到,林朝雨竟然如此动不得,才走这么一小会儿就不行了。但想想也是,这些闺中女子,又不常走动。 林朝雨顿时就觉得生无可恋了,水仙他们口中的一个小时是林朝雨上辈子世界的两个小时。时长是一样的,只是计时方式有些不同。 正常速度都要走一个多小时,那她这不是要爬到天黑才能摸上去。 封云深跟东月道:“去找个轿子来。” 林朝雨这走得是真慢,他看着都吃力。 东月却道:“今日封山,恐怕找不到。” 封云深盯着东月,东月被看得有点心虚。找轿子肯定是能够找到的,但那不是没有机会给主子施展了么。 林朝雨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太久没有动过,所以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这个节奏,多走几步就好了。” 林朝雨总觉得爬山坐轿子颇有些矫情,她可不想太过矫情。 封云深嗯了一声道:“那先到旁边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在走。” 林朝雨却是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能休息,休息了就完全不想动了。”于是扶着水仙的手,继续蜗牛般的前行。 她本就穿得多,如今又慢吞吞的。整个人就跟个团子一般,慢慢的滚动着。封云深看得哭笑不得,都不知道心中是该就觉得好笑,还是该心疼她了。 且不管封云深是如何看待林朝雨,林朝雨都是在用心的爬着。 她觉得,身体果真是革命的本钱,往后她在怎么宅,这身体还是要锻炼一二的。 也亏得林朝雨是个吃不胖的体质,若不然就她每天吃的东西,外加一动不动的状态,估计已经彻底的长成一颗丸子了。 不知道爬了多久,林朝雨有一种,这条路,她大概要走一辈子的感觉。 封云深终是看不下去了,同林朝雨道:“过来,我背你上去吧,你这样走上去,大概天都黑了。” 林朝雨被封云深说得一阵汗颜,只觉得今日自己丢了好大的脸,哪里好意思让封云深背,果断的拒绝到:“若不然督主先上去,我慢慢的走上去。” 若是封云深自己,大概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普林寺了,林朝雨有一种自己又当了拖油瓶的感觉。 封云深本就是带林朝雨出来溜达的,怎么可能把林朝雨一个人扔在这里爬。说起来也是他考虑不周,定了这么个地方。 他也不多说,就走到林朝雨跟前蹲下,示意林朝雨趴到他背上。 林朝雨还在犹豫,水仙直接把林朝雨扶在她胳膊上的手给扔到了封云深肩上,碧月这次也机灵,把林朝雨扶着她的另一只手也扔到了封云深肩上。 这不是话本子里那些最容易让感情升温的桥段么,她们这些当丫鬟的,自然是不能没有眼力见的打扰主子谈情说爱了。 林朝雨:“……”她这是被自己的丫鬟给嫌弃了么?! 手都搭上去了,林朝也的脚也是真的走废了,所以她也不再矫情,直接趴道了封云深背上道:“多谢督主。” 封云深此前抱过林朝雨,知道她就轻飘飘的一团儿。本以为瞧着林朝雨圆滚滚的,是长了些肉而不是单纯的因为穿多了,却不想一背起来,仍旧是轻飘飘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虐待人了呢。 林朝雨还是第一次被人背,她作为一个三十岁的老阿姨,顿觉羞愧。 但是,封云深背着的感觉,当真是美滋滋啊! 于是这种美滋滋的感觉,很快就把她的羞愧感压了过去。 至此,林朝雨觉得,荒山枯叶都可爱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林朝雨开口:“督主,您若是累了,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哦。” 封云深“嗯”了一声,他倒没有觉得累,就是觉得背上跟背了一团火似的,林朝雨穿得太多了。 封云深是热,林朝雨却是觉得刚好暖和而已。 一阵山风出来,她却还觉得被冷到了似的,往封云深的肩头躲了躲。 林朝雨是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多么的危险。封云深虽然不知道自己对林朝雨动了心思,但他的身体却是相当诚实的。 怕出现危险的事情,封云深道:“不要乱动,小心摔下去了。” 于是林朝雨就乖乖缩在封云深背上不敢动了。 封云深即便是背着林朝雨,也比林朝雨自己爬的速度快了许多,尤其是到了后面,速度越走越快。 以至于,水仙说要大半个时辰才能到普林寺,封云深愣是缩减到了半个时辰。 到了普林寺,封云深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封云深跟普林寺的方丈相熟,在普林寺内有一间单独的小院儿。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爱干净,大概是刚刚背着她流了汗的缘故,所以便第一时间要沐浴。东月此前跟随封云深一道在普林寺呆过,他给封云深打了水让他沐浴后,便给林朝雨安排房间。 普林寺是都城附近最有名气的寺庙,所以寺庙中的房间都珍贵。即便是封云深跟方丈相熟,这小院加起来也不过五个房间尔。 封云深自然是住最大最好的正房,而林朝雨东雨则给她安排了一个仅次于封云深的房间。然后东月自己住一间,碧月和水仙一人住一间。 碧月见封云深去沐浴了,怕林朝雨被封云深嫌弃,也立即去找人帮忙抬了热水进来,让林朝雨沐浴。 怕林朝雨责怪她,还特意说明:“夫人,督主喜洁,待会儿您还要跟督主一道用膳和去见方丈,所以还是洗洗。” 林朝雨:“……”她说什么了吗? 并没有啊! 她有表现出很不愿意洗澡么? 也并没有啊! 碧月那刻意的说明,弄得她好像很不爱干净似的,好像全天下只有封云深爱干净似的。 林朝雨憋屈的把自己搓白白,郁闷的穿好衣服。 然而她都已经洗好了,封云深却还在沐浴。 / :。: 言情海 第一百章:粉红光波 林朝雨一阵无语,这封云深是有多磨叽啊! 俨然,她已经忘记人家刚刚背她上山是个什么效率了。 等封云深出来,已经是可以用午膳的时间了,东月和碧月跟着小沙弥去厨房取了饭菜过来。 寺庙标配,清一色的素。 林朝雨跟封云深一道用过膳之后,二人稍作休息,封云深就领着林朝雨去见普林寺的方丈。 普林寺的方丈,寻常是不见外人的,这个信息,还是林朝雨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刮出来的。这么一个轻易不见外人的人,却愿意见封云深,林朝雨觉得封云深看来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封云深是领着林朝雨直接去方丈的住处的,是在普林寺的深处,是一个很僻静的地方,在林朝雨看来,就是那种电视剧中得到高人住的地方。 给二人领路的小沙弥到了紧闭的小佛堂门口,先是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恭敬的道:“师傅,封施主来了。” 小沙弥话落不多时,屋内缓缓传出一道苍老却又浑厚的声音:“请进。” 小沙弥轻轻的推开门,给封云深和林朝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封云深和林朝雨礼貌的跟小沙弥道过谢之后,才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方丈大师坐在蒲团上,背对着封云深和林朝雨,看样子先前正在诵经。 他放下敲击木鱼的小木锤,缓缓起身。一手持着念珠,一手立掌道:“封施主” 方丈法号名为慧觉,是以被称为慧觉大师。 封云深回以问候:“慧觉大师……” 慧觉大师看着林朝雨同封云深道:“这位是……” “我夫人,林氏。”封云深跟慧觉大师介绍。 林朝雨便稍稍侧身跟慧觉大师见礼。 慧觉大师是知道封云深成亲了的,但他没有想到封云深会带着林朝雨来见他。 他打量林朝雨,看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让封云深如此优待。眼眸干净、不施粉黛、穿着素净、安安静静的,倒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只是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呢? 慧觉大师一直盯着林朝雨打量,起初林朝雨觉得也没有什么,任由慧觉大师打量。后面她突然想到,尼玛,她是个魂穿过来的,不会来不得寺庙这种地方吧! 都说这慧觉大师有几分本事,会不会看出什么了呀! 要不然一个和尚,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一个女子看。 她心中打着突突,面上却不显,一直努力的维持着正常。然而随着方丈盯着她看得时间越长,林朝雨有一种想找个借口开溜的想法。 如果这方慧觉大师看出了她是个魂穿的,会不会宝塔镇了她,或者是跟法海一样,弄个钵收了她。 林朝雨自信脑补了一番,正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遁走。 封云深却是先受不了了,他不动声色的挡住慧觉大师看林朝雨的目光,笑着道:“今日来大师这里,是来听大师诵经的,大师可否方便。” 林朝雨今日并未故意把自己弄丑,端是好看。虽然知道慧觉大师不会有旁的心思,但这般直直的看着林朝雨,仍旧让封云深心头有些不快。 慧觉大师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他歉意的跟封云深笑了笑道:“自然方便。” 封云深身上有泼天的运到,他必须把这运到护住。因为这运到不仅仅关乎封云深自己,还关乎国运。 而护住这运到的前提,就是不能让封云深心中郁气太多,长歪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为了封云深,而关了普林寺的山门,独独招待他的原因。 在他听闻封云深因为查出了贪墨粮食的贪官,反而被降罪之后,只觉得皇上是在作孽。 他很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让封云深心有郁气。 封云深偶尔也会来听听慧觉大师诵经,他倒不是跟那些妇人一样,相信神佛什么的,只是觉得佛经中有些道理很不错,而且的确能够静心。 故而他愿意偶尔来听上一听。 之所以带林朝雨来,是觉得这个不错,大概是存了跟林朝雨分享的心思。 林朝雨,在魂穿之前,其实都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她是个唯物主义者。 但自打魂穿之后,林朝雨就觉得有些玄乎了。 所以对这些倒也还敬畏。 但她仍旧觉得,日子过好过坏都还是得靠自己,求神拜佛是没有用的。 所以只是敬畏,但却并非热衷沉迷。 方丈指了指他对面的两个蒲团,示意林朝雨和封云深二人坐下。 而后自己也坐下,翻开经书念了起来。 至于是什么经书,林朝雨不知道,念的是什么,林朝雨表示她没有慧根,完全听不懂。 封云深倒是能够听得进去,但他闭目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肩头一沉,原是林朝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脑袋靠到了他的肩膀上面。 封云深看着她,哭笑不得,心道:这丫头怎的这般喜欢睡,跟小猪似的。 他自己不知道,他此时看着林朝雨的目光有多么的温柔、包容、宠溺。 他看不到,慧觉大师却是能够看到的。 慧觉大师眉风不动,仍旧念着他的经书,半点停顿都没有,却是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留意着二人。 林朝雨先是靠着封云深的肩头,但大概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或者是觉得有些冷,便下意识的往温暖的地方蹭了蹭。 封云深无奈,怕林朝雨把自己给弄摔了,干脆把林朝雨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睡个够。 慧觉大师只觉得自己的一双老眼,都要被粉红光波给亮瞎了。 佛主的地盘,这臭小子是在干什么? 还要不要脸了,要不要形象了,尊不尊重佛主了,知不知道忌讳了。 慧觉大师被气得不要不要的。 林朝雨却是睡得舒舒服服的,还于睡梦中满足的笑了笑。 封云深看着这样的林朝雨,亦是柔和的笑了笑。 慧觉大师的定性成功的被粉红光波击败。 他,停止了诵经。 看着封云深,轻声问:“封施主,你这是动凡心了。”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或询问句式。 封云深整个人一僵。 旋即笑着道:“未曾。” 慧觉大师却是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从蒲团上站起身道:“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封施主,你且自己想想。”然后便推门离开了佛堂。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越是聪明的人,在某些地方却越是迟钝。 封云深回答得倒是很干脆的,却是在回答之后意识到似有不对。 佛堂内安静得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封云深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 眸色深了深。 今天是个好天气,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从窗户照了进来,洒在二人身上。封云深可以清晰的看到林朝雨脸上白色的小绒毛,一如她这个人一般,分明得很。 他问自己,林朝雨只是让他稍觉顺眼,所以很多事情才纵着她吗? 非也。 让他顺眼的人,不止林朝雨,他却从来没有纵容过任何人。 他有这般自然而然的将谁圈在自己的怀里吗? 也没有任何人让他这样过。 且大多时候,他对着林朝雨的许多行为,都像是只因为这个人,而下意识的就这样了。 没有经过思考,不会觉得不自然。 就如他明明南下之前,跟自己说了,要跟林朝雨保持距离。回来见到林朝雨后,却开口说要带她出门了。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这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封云深回忆不起来,也想不起来。 这个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一点都不突兀,一点都不尴尬,一点都不奇怪。 安静的佛堂里,封云深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他…… 当真是动了心了吗?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封云深不知道。 但他看到过。 父亲和母亲那样是相爱的,母亲愿意为了父亲而放弃生命,父亲愿意为了母亲而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完整的人。 他对林朝雨有这样的感情吗? 封云深觉得并没有。 如果慧觉大师刚刚说他动了凡心,大概是动了一点点的,但却不是爱情。 可能是喜欢。 因为林朝雨的性子的确讨喜,让人厌恶不起来。 府中的人,父亲喜欢她,厨房的人喜欢她,伺候她的人喜欢她。 所以,他大概也是喜欢她的。 可能在他的眼中,她跟旁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但也仅仅局限于不一样而已。 封云深就这般抱着林朝雨坐了良久。 直到林朝雨睡饱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封云深的怀里,顿觉尴尬不已。有一种想让自己凭空消失的感觉。 她是来陪着封云深散心的,结果,马车上睡了一觉,让封云深背了一路,如今又睡了一觉,当真是…… 林朝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批评自己了。 她睁开眼发现这个尴尬的事情之后,就急忙要从封云深的怀里爬起来。然而,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她毫无预兆的起来,而封云深是低垂着头的。于是林朝雨的脑袋和封云深的脑袋直接“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疼得林朝雨都看到了星星。 让封云深也“嘶”了一声。 林朝雨顾不得自己的双眼冒金星,额头巨疼,急忙用自己的手捂着封云深的额头,十分抱歉,无比愧疚的道:“督主,对不起啊,是我太冒失了。” 林朝雨的手,即便是方才睡觉的时候窝在封云深的怀里,也是冰凉的,让封云深有一种冰敷的感觉。 额头很疼的时候,被这么凉凉的手覆着,倒是舒服。 但封云深的重点却不是这点舒服,她抓着林朝雨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问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林朝雨也不知道为什么原主身子会这么凉,实际上她上辈子虽然怕冷,但远没有原主这般严重。 是以她懵然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封云深道:“回去后我让白月给你看看。”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的手是凉冰冰的,封云深的手却是十分暖和。 林朝雨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她如今跟封云生的姿势有些暧昧,想着还有外人在,赶紧把自己的手从封云生的手中抽了出来。 然后从封云深的怀里慢慢的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一看,慧觉大师并没有在佛堂内。 “慧觉大师呢?”林朝雨不由得问道。 封云深道:“你睡着之后,他就离开了。” 林朝雨一阵汗颜,大概是慧觉大师被她这样子气到了,觉得她不尊重佛祖。 但天地良心,林朝雨真的没有半点不尊重的意思在里面。 她上辈子听文科的课程就很想睡觉,诸如语文、英语、政治、历史这样的课,每次听得都想睡觉,她为了在这些课考出好成绩,对自己下了不少狠手。 但是数学、物理、化学这些课,她就听得很起劲儿,全班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她都是精神振奋的状态。 她上辈子,一堂课四十五分钟,都需要掐自己许多次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睡着。 慧觉大师这种念经的方式,林朝雨即便是把大腿掐残,她觉得她都捱不住的。 “我去跟慧觉大师道个歉吧!”林朝雨能够理解慧觉大师愤然离去的心情。 人家一个万人敬仰的大师,愿意屈尊诵经,她还打瞌睡,人家没有直接把她踢出普林寺,都是人家素质高了。 封云深笑了笑:“不用了,大师不会介意的。” 林朝雨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封云深起身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竟然是没有站稳。 她赶紧扶住了封云深,让他不至于倒到地上去了。 “督主您怎么了?”林朝雨紧张的问。 封云深有些尴尬:“腿麻了……”方才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 林朝雨更加觉得愧疚了,她道:“督主不若先坐下缓一缓,我给你按按。” “好……” 林朝雨扶着封云深重新坐回了蒲团上,帮着封云深按腿,待他觉得不麻了,二人才从佛堂出来。 林朝雨觉得,今日当真是她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天了。 佛前打瞌睡,还把封云深的腿给睡麻了。 不过她是怎们跑到封云深的怀里去的啊! 林朝雨对自己有些无语。 也亏得封云深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躺了也就躺了,若是换成其他男子,林朝雨单单是一想,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又觉得封云深当真是脾气好,若换做是她,早就直接把人弄醒了。 林朝雨在觉得封云深脾气好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封云深当着她的面,一颗银珠子了结一个姨娘性命的事情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一章:高危的职业 深夜,所有人都睡去的时候。 普林寺少有人去的后山,封云深带着一个漆黑的面具立于一块巨石之上。 他的四周远远的站了许多人,而且那些人都是各自为营,站得很分散,彼此防备。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都带了面具,不肯露出自己的真容。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粗声的对封云深道:“你就是擒蔡联盟的组织者?” “正是。”封云深声音冷冽。跟平日里那种温柔平和的语调,有很大的区别。单听声音,都能让人感受到透彻骨头的寒意。 “我们该如何相信你是要杀蔡元忠,而不是蔡元忠的爪牙。”另一处的一个瘦高个儿问。 “这是蔡元忠夫人的项上人头,当做我给大家的问候礼。”于朦胧的月光下,封云深抛出一个黑色的包裹,径直扔向那个发话的瘦高个儿。 那瘦高个儿接过,打开一看,果真是一颗人头。 但他似乎不知道陈朵长什么样子,充满质疑的开口:“我们该如何相信,这是那狗贼夫人的人头。” 封云深道:“明日各位去都城,自可判断真假。届时诸位若有意合作,我们在联系。” 封云深说完,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其他人彼此看了看,也都先后四散离开。 第二日一早,都城失去了往常清早的宁静。 这份宁静,是被蔡府的人打破的。 蔡元忠气得打杀了好几个人,摔坏了无数东西,他怒道:“你们这些废物,是怎么看守蔡府的,为何会有人无声无息的潜入蔡府,杀了夫人。” 如此也就罢了,那人还嚣张的把陈朵的人头给挂到了城门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陈朵自上次中了合欢散被蔡元忠玩儿过一次之后,蔡元忠很是喜欢她那浪出天际的样子,本想着在过去的,却发现陈朵身子开始溃烂,便厌恶了陈朵。 但好歹陈朵还挂了个指挥使夫人的名头,他便一直在派人查,是什么人给陈朵下了毒,奈何一直都毫无头绪。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查出来,陈朵又被人杀了。 蔡元忠倒不是多么的在乎陈朵,只觉得这些人的做法就是在挑衅于他,就是在打他的脸,蔡元忠横行这么多年,何曾被人这般侮辱过。 他狰狞着一张脸道:“必须给我查出来,必须查出来。” 众人齐声应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蔡元忠被气成这副模样了。 蔡府的人出门去查,蔡元忠则是径直入了宫,找皇上哭诉。 陈朵的人头,是昨晚普林寺后山中的瘦高个儿给挂到城门口的。 他于茶楼之中,看到鸡飞狗跳的蔡府,扬起了愉悦的笑容。 蔡老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都城的不平静,都跟封云深和林朝雨无关。 封云深起得比林朝雨早,便在院子里闭目调息,林朝雨是睡到自然醒的。她穿戴好出门就看到貌似起了很久的封云深,顿时就生出了一种,优秀的人都在努力,差劲的人都在等死的感觉。 而封云深就是那个优秀的人,她就是那个等死的人。 二人一并用过早膳,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去看那颗古树。 那树生长在寺庙的尾巴上。 普林寺的末尾处,是一处断壁,而那棵树就刚好生在断壁的正上方。 古树是林朝雨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一见那棵树,林朝雨顿时就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也似乎能感受到它的灵魂,能读出它曾经经历过的千古沧桑。 但林朝雨很确定,无论是她上辈子也好,还是这辈子也好都未曾见过这样的一棵树。包括原主,也未曾见过。 只是原主却是听说过这棵树的,据闻,这棵树已经有上千年了的历史了。但它究竟活了多长的年岁,已经无从考据了。 林朝雨细细的打量起这棵树,枝繁叶茂、葱茏劲秀,明明已经很年老了,却依然生机勃勃。它树叶的颜色,似绿色又不是绿色,似金色又不是金色。 明明普林寺的海拔不高,但树顶之上却有薄雾萦绕,有一种昂首云天之感。树冠相叠、枝叶交错,明明是冬天枝叶凋零的时候,它却浓阴似云。 让林朝雨觉得,只要在这树的下面,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树的枝干上,用红线系满了许愿牌,给这让人威严的树,增添了一丝亲切感。 是的,林朝雨觉得,这棵树给她一种威严的感觉,就是这么诡异、奇怪、神奇。 封云深从沙弥手中拿过一个许愿牌给林朝雨,让她写下自己的心愿。 林朝雨想了想,她竟然没有什么心愿可写。 上辈子她困于钱财,劳碌至死。 这辈子,她有吃有喝,平安喜乐,无牵无挂。 捏着毛笔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有写。她心中默默的对古树道:现在还没有愿望,等有了,我在告诉你。 人生很长,她不知道她后面会不会有自己的奢望,有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莫名的,她就相信,那个时候她如果有了愿望,这古树能够帮她实现。 她想,或许这就是为何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来给这颗古树许愿的原因吧! 封云深虽然知道这古树,却也从来未曾来许过愿望,说起来他也还是头一遭过来了。为了陪着林朝雨,他也拿了一个许愿牌。 他有很多的心愿,想母亲活过来,父亲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这个是不现实的。想皇上死,但这个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 所以,封云深竟然也未在上面写任何东西。 林朝雨看着望断脖子的树,侧首有些可怜兮兮的道:“督主,我挂不上去啊!”身为小矮人的悲哀。 封云深忍俊不禁,接过林朝雨手中的许愿牌道:“我替你挂上去。” 林朝雨这般跟封云深说,便是想要封云深帮忙的意思。 她把许愿签交给封云深,封云深虽然心中好奇林朝雨许了什么愿望,却很有礼貌的没有去看。 他动作轻盈的跃上树的最顶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将林朝雨的许愿牌和自己的许愿牌绑在了一起,这才系在了树干之上,飞身而下。 林朝雨感叹,这长得好看的人呀,做什么都瞧着赏心悦目。 封云深从树上飞来的时候,让林朝雨有一种故人踏云归之感。 二人从古树这边回了寺庙,用过午膳稍稍歇息了片刻就打道回府了。 林朝雨和封云深回都城的时间不算太晚,因此陈朵被人卸了脑袋的事情仍旧火热。虽然城门口陈朵的脑袋早就已经被蔡府的人取了回去,但城门口仍旧有许多人围在一起议论。 “你们说,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杀了指挥使夫人,还这么猖狂的把她的头挂在城门口的啊!”城门口,是随时都有人巡逻的,能做到把头挂上去,还不被巡逻的人发现,定然是有非凡的本事。 于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而言。 “可不是吗?指挥使才成了亲,夫人就被杀了,这可……” “这人大概是不想活了,若不然怎么会去招惹指挥使大人。” 蔡元忠此人,文武百官都对他敢怒不敢言,更别说这些老百姓的,完全不敢妄议蔡元忠。 林朝雨坐在马车内经过城门口,这些议论声便落入了她的耳里。 她惊讶的看着封云深,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朵就这么扑街了? 她还准备好了往后长期跟陈朵玩儿的心理准备呢,她这还没有开始,人就这么没了。 林朝雨之所以做好了跟陈朵长期战斗的准备,是因为二人身份相当,都是太监的老婆。所以想必见的机会也多,而陈朵又看她不顺眼,势必会经常找她麻烦。 却不料,她这还没有开始动手,她以为是戏份很大的恶毒女配,就这么凉了。 若是有人此时问林朝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朝雨一定会回答,当真是太特么惊喜,太特么意外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震惊的小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林朝雨会觉得他知道此事,但他还是为她解惑:“指挥使夫人,据说是昨夜被人割了脑袋,然后挂到了城门口,至于是何人所为,目前没有查出来。” 林朝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来太监的夫人,是这么高危的职业吗? 封云深见林朝雨似乎被吓到了,出言宽慰:“你放心,封府比蔡府安全。”他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林朝雨身边。 仪德院的闲杂人等,那些旁人放进来的眼睛,封云深已经让章嬷嬷在林朝雨不知道的时候,全部都清理了。 林朝雨笑了笑道:“我相信督主。” 她这跟封云深成亲快一年多了,没有遇到过什么刺杀的事情,不过都是些女子的刁难而已。 两只鹦鹉也跟着傻叫:“相信督主,相信督主……” 林朝雨:“……” 封云深突然觉得,林朝雨这两只傻鸟看着还是挺顺眼。 在林朝雨为了那两只鹦鹉被打了之后长久的一段时间内,封云深都不怎么待见鸟类。 因为陈朵被杀,蔡元忠把都城搞得乌烟瘴气,看谁都觉得是仇人,天天在朝堂上怼天怼地,各种怼。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就想念起封云深来了。 有封云深在,好歹还能压制压制蔡元忠。 封云深本人,因为被勒令闭门思过,乐得清净。 因为封云深交给他们的人头的确是陈朵的人头,因此陆续有人加入了擒蔡联盟。 封云深正好利用空余时间把这个联盟好生的组建了起来。 随着人越来越多,提供的消息也越来越多了。 大理寺卿因为长久的没有查出杀害陈朵的凶手,蔡元忠一气之下,便随意的给人家扣了一顶逼供、乱判案的罪名。 于是大理寺卿锒铛入狱。 蔡元忠发疯,人人自危,生怕蔡云忠随便给他们扣上一个什么罪名,他们就小命不保。 然而大理寺卿的家人,却在某一天突然收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能够证明大理寺卿从未逼供、乱判任何案件。 那东西里面有大理寺卿这么多年来几乎所有案件的卷宗。 原本这卷宗是被蔡元忠毁了的,这也是为什么大理寺卿的家人无法为他辩驳的原因,也是大理寺卿自己无从辩驳的原因。 如今有了这东西,自然就能证明大理寺卿的清白。 于是大理寺卿的家人,就把大理寺卿捞了出来。 大理寺卿是一个难得清正的官员,自己兢兢业业,不料皇上完全听信谗言,都不彻查,单听蔡元忠的一面之词就让他下了大狱。 虽然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 但大理寺卿仍旧很心寒。 这次的事情里面,但凡皇上愿意深思,都能发现许多漏洞,能够发现蔡元忠是在迁怒于他。 但皇上至始至终,都是任由着蔡元忠所为。 大理寺卿透心凉,从大牢出来之后,就捧了自己的官袍和官帽去辞官。 君主不仁,他心寒之。 大理寺卿去辞官,皇上象征性的说了几句,爱卿这些年来辛苦了,既然你意已决,要辞官,朕便允了。 然后给大理寺卿意思性的赏了些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 冬天寒冷,大理寺卿的心更加寒冷,这就是他效忠了多年的君主。 大理寺卿前脚从皇宫出来,后脚就回府收拾了东西带着妻儿老小回老家了。 皇上当真就有那么宠爱蔡元忠吗? 其实不然,皇上不过是觉得大理寺卿的名声太好了罢了。 如卷宗的内容,大理寺卿在那个位置上干了十来年,没有误判、错断过一桩案子,便可以想象他在百姓中的声望有多好。 所以蔡元忠这次提出来,皇上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然而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在大理寺卿提出辞官之后,竟然掀起了一股辞官狂潮。 皇上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但不能天下人负我的那种人。 大理寺卿是他搞走的,所以他辞官,皇上自然会允了。但其它人是怎么回事,主动要走,是觉得他这个皇上无能、无德还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谢谢我shmilywjy、159*****803、豆浆885、青水雅然的月票票,还有159*****803的钻儿,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二章:听不懂 于是那些主动跑去跟皇上辞官的,皇上一概不见。 但又不能这么耗着,便让几个年长的皇子去游说。 几个年长的皇上心中如何打算,先且不说,总之都拿出了百分之一百八十分的诚意去游说那些要辞官的大臣。 外面是鸡飞狗跳,封府平静祥和。 到了冬天,林朝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房间了,除了出太阳的时候偶尔提着两只鹦鹉出去玩玩。 有的时候封铎会让林朝雨过去用膳,林朝雨用过膳之后,封云深会送她回仪德院。 偶尔会给她说说外面的趣事。 这天,林朝雨前后收到两份请帖,一份是严玉婵给她的,说是请林朝雨过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一份是思宜公主给她的,请她过去参加小宜宁的生辰宴。 林朝雨想,十一月出生的人这么多啊! 她突然想起来,怎么这一年到头了,没见封云深过生日呢? 因为此前封云深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送了奶牛,她还想着要好好回礼呢,早早的就给封云深雕刻了一个玉佩。 宁朝的男子,都喜欢佩戴玉佩在腰间,封云深也不例外。 于是林朝雨就把水仙拉了过来打听,结果水仙跟林朝雨说,封云深的生辰早就过了,封云深的生日,正是在他南下的时候,九月二十九。 是在办公中度过的。 林朝雨东西东做好了,不可能一直放在她这里,于是她把东西给封云深送了过去,说是给他补的生辰礼,顺便跟封云深说了要去严玉蝉哪里给她过生日的事情。 封云深不会限制林朝雨的行为,只是暗中布置了人手让他们好生护着林朝雨。 蔡元忠这些日子忙着到处咬人,大概没有时间盯着他,但封云深没有心存侥幸,万一蔡元忠发疯咬着林朝雨了,就不好了。 严玉婵生辰这日,林朝也依旧把自己捣腾得不起眼的就坐了马车,带着碧月和水仙二人去了。 严玉婵的父亲乃礼部尚书,所以严玉婵的生辰礼办得颇为盛大。大概是因为严父只有严玉婵这么一个女儿的缘故,所以严父对其十分宠爱。这也是为什么,严玉婵明明生在都城,却性子单纯的原因。 大概每一个性子单纯的姑娘背后,都是有许多人的宠爱和保护的。 林朝雨是严玉婵的好朋友,严府接待林朝雨的人都十分的客气和礼貌。并没有因为林朝雨是太监的夫人就露出那种“我明明很讨厌你却又不得不客气对待”的样子。 严玉婵往封府跑了许多次,林朝雨却是头一回来严府。 严府的风格,是那种典型的诗书传家人家的风格。跟封府给人的感觉很不同,倒是跟雪园的风格有些类似。 严玉婵在听到丫鬟说林朝雨来了的时候,欢欢喜喜的就放下了其它早到的客人,跑去迎接林朝雨。 因为只是一个小姑娘的生辰宴,所以大多来的都是妇人和女子。天气寒凉,严府便在暖阁招待众人。 林朝雨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太过明显的异样目光,大概是知道她跟严玉蝉的交情,给严玉婵面子。 入了暖阁后,林朝雨就让碧月把她给严玉婵准备的生辰礼给了她。林朝雨是给她亲手雕刻了一个蝶恋花的玉簪。 严玉婵接过,打开盒子看到簪子,顿时就喜欢上了,不顾形象的十分热情的给了林朝雨一个熊抱。 陆陆续续又有客人来,严玉婵作为今天的女主角,定然是忙的,林朝雨没有让她一直陪着自己,赶了她去招呼客人,她自己则寻了个清净的角落坐着。 大部分时候,你想要安静,便得不到安静。大部分时候,看不顺眼你的人,也会消减一个之后又有一个冉冉升起。 这是林朝雨在受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的挑衅之后总结出来的。 林朝雨原本坐在一边,偶尔跟水仙碧月说说话,啃啃点心的,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穿着精细贵气的年轻已婚女子,阴阳怪气的跟林朝雨打招呼:“奴家苏氏,跟督主夫人请安。久闻督主夫人大名,百闻不如一见,督主夫人当真如传言那般……” “容色平平,貌不惊人,气质庸俗。” 林朝雨满脑袋的问号,这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认识吗? 不过既然人家来问候她了,她也不能不问候回去。于是林朝雨有些羞愧的道:“我的确蒲柳之姿,不如苏夫人这般清新脱俗,容色明艳。” 这苏氏,实际上是林朝雨遇到的,所有争对她的女子中,长得最差劲的。 比碧琴都难看。 苏氏顿觉林朝雨果真如传言般的那样,软弱可欺,还听不懂人话。她方才分明就是在贬低她,林朝雨倒好,还反倒过来夸她。 她有一种骂林朝雨,找林朝雨的茬,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感觉。 跟随了林朝雨这么长时间的碧月和水仙却是知道,林朝雨方才听着是在夸苏氏,实际上却是在骂她。 可怜这苏氏自己还听不懂。 但苏氏今日是有备而来的,她可不愿意就此放过林朝雨,不让林朝雨没脸,她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她刻意抬了抬声音道:“督主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督主夫人还有心思出来参加宴会,二位感情当真深厚。” 林朝雨害羞的道:“苏夫人切莫乱说,大家都知道的,督主后院的女子都是摆设,我亦如此,哪里谈得上感情深厚的说法。不过是平日里关心一下督主的吃住罢了,远不如苏夫人与您夫君那般感情深厚。” 苏氏气得只差头顶冒烟了。 这林朝雨什么脑回路,她没有听出来,她是在讽刺她么,讽刺她跟封云深关系不好。夫妻本应同心,一个在受罪,一个却出来潇洒,哪有这样的道理,也明明就是在骂林朝雨非贤妻,林朝雨怎么就听不懂了? 骂人最痛苦的是什么,你只以为直击痛脚、命中红心。 对方,呵呵呵,完全没有听懂! 苏氏若是知道草泥马这种生物,想必十分有兴趣拉出来撒丫子遛一遛。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三章:三生有幸 更可气的是,苏氏与她夫君的关系,不过就是表面上的关系。 自从她娘家犯了事,被封云深差了出来,她父亲被摘了官帽子之后,她在婆家的地位更是堪忧。 好在她及时怀孕了,若不然只怕是正室地位都不保了。 当然,这些林朝雨是不知道的,但她就这么无意识的扎中了苏氏的心。 苏氏为何对林朝雨抱有敌意,便正是因为她娘家的事情。 都城的官儿,有谁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是清官儿,自己的手是干干净净的,苏氏敢肯定,绝对没有人敢。 但封云深查谁不好,偏偏查到他们家。 于是苏氏便把封云深给恨上了,但过去她夫家位置不高,她不敢言语。如今她夫君刚刚补了大理寺卿的缺,成了大理寺卿,而封云深只是一个被皇上厌弃了的宦官而已,苏氏当即腰杆就硬了,看到林朝雨就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了。 封云深已经闭门思过快一个月了,皇上似乎像是忘记了这个人一般。在旁人看来,封云深这是彻底的失了圣心。 于是由苏氏拉开了序幕,那些看因着林朝雨督主夫人身份而看不惯她的,纷纷加入了进来。 最先加入进来的是一个年纪跟林朝雨相仿的小姐,她趾高气扬的看着林朝雨,脸上的鄙视之意毫不遮掩:“督主夫人,一个堂堂的侯府嫡出小姐,混成这样,不知有何感想呢?” 若是原主,听到这话,只怕又会想要去死上一死了。 林朝雨却是满脸幸福,不甚荣幸的道:“能嫁给督主,三生有幸。” 尼玛封云深的好,这些人,体会不到的。 长相俊朗,温柔多金。啧啧……,这妥妥的是国民老公好么。 林朝雨觉得,她自打嫁给封云深之后,除了三不五时的遇到这种幺蛾子,大部分时候都是过得很舒坦的。 封云深没有对她发过脾气,没有吼过她、骂过她,管束着她,相反给她钱,给她送东西,给她撑腰。 她看似没有自由,林朝雨自己却感受到了绝对的自由。 封云深把后院的那一堆姨娘管那么严实,在林朝雨看来,完全就是那些姨娘搞不清楚自己是谁的人,成天想着搞事情,所以才会那样。 像她,一开始就知道,入了封府,且不说她喜不喜欢封云深,封云深这个人如何,她都必须坚定不移的跟封云深站在一条线上。 作为一个懂得尊重的人,林朝雨也充分尊重作为府中的主人,封云深所制定的规矩。 所以在林朝雨看来,规矩对不懂规矩的人而言是束缚,对她这样懂规矩的人而言,就跟没有规矩一样。 林朝雨脸上的幸福不似作假,那小姐成功被林朝雨一句话击败。 好吧,她觉得林朝雨的脑壳,大概是有些问题的。 嫁给一太监,三生有幸,她一定是在搞笑。 倒下了一个,还有一个站起来。 “三生有幸?督主夫人能够如此安慰自己,当真心态好。”一个尖脸的小姐嘲讽道。 林朝雨被群嘲,也不生气,仍旧傻乐:“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但能够嫁给督主,真的是我三生有幸。” 于林朝雨而言,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像烟火,璀璨、美丽,但稍纵即逝。她跟封云深如今这状况,大有那种搭伙过日子的感觉。 当然是她搭封云深的伙。 这样的情况,她和封云深能互相尊重,已然是很不错了。况且,在宁朝女子地位本就低下,封云深能给予她尊重,当真是很难得了。 林朝雨上辈子和家人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争吵中度过的,所以林朝雨这辈子只希望自己的生活环境能够清净一些。 所以她眼下的状态,她由衷的觉得满意得不能在满意了。 于是这尖脸姑娘也被林朝雨一句话打败。 林朝雨成功完成TribleKill。 苏氏见委婉的跟林朝雨说不通,干脆撕破脸明着来了,她笑着道:“督主夫人,怕是还不知道做女人是什么感觉吧!” 大家都知道,太监少了个什么东西。 林朝雨害羞的点了点头:“确实不知道呢,没有苏夫人体会深刻。” “啧啧……,可怜见的,这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苏氏无比同情:“听闻之前蔡公公给督主夫人送过面首,督主夫人为何不收一个呢。” 有人接过苏夫人的话:“你瞎说什么呢,这不是故意害督主夫人么,封督主怎么可能让督主夫人养面首。” “就是,封督主那样的人,若是督主夫人养了面首,还不得杀了督主夫人。” 一众女人说得欢乐,林朝雨听得也欢乐。 她倒是看看,这些人能扯到什么地方去。 这些夫人小姐们,说得起劲儿,却发现正主林朝雨本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搭腔,反而兴趣盎然的看着她们,竖着耳朵听她们说话,仿佛在听旁人的事情一般。 她们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林朝雨,如今当事人本人,毫无反应,这就很尴尬了。 水仙看着这些人,都觉得替她们犯尴尬症。 林朝雨见她们都停下来看着她,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你们怎么不说了呀,继续啊!我听着很有意思呢?” 众人:“……” 谁能告诉她们,林朝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们很无助,很懵逼呀! “你们说完了吗?”见众人没有反应,林朝雨笑眯眯的问。 众人点了点头,没有林朝雨的配合,她们说不下去了呀! 按照正常的剧情,是她们说这些,林朝雨就会来跟她们撕架,然后林朝雨寡不敌众,在她们的打击下无颜在呆在此处,哭唧唧的离开才是。 然而现实却是,林朝雨没有气着,她们还把自己的口水给说干了。 林朝雨笑得一双眼睛弯弯,问水仙:“她们都是谁,记下了吗?” 水仙点头:“属下都记下了她们的脸,回头就去查,都是谁家的人。”水仙此前都没有在明处,对于都城这些夫人小姐认识的也不多。 林朝雨点了点头:“查到了之后,都给各位夫人和小姐家送一份大礼过去哦,她们说了这么久,也是挺辛苦的。” 一众夫人和小姐,这才觉得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有迟钝的,却仍旧没有听懂林朝雨的意思,还觉得林朝雨当真是傻得可怜,她们都如此说她了,她还要给他们送大礼。 莫非是想讨大家的欢心不成。 于是第二天,都城的许多人府中都收到了,来自于林朝雨让人送过去的“大礼”。那大礼也不是旁的,就是一条猪舌头外加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就是那日说林朝雨的内容,谁说的什么,就写到了给谁家的信中,就放到了谁家家主的床头。 东月让人送礼过去,自然都是无声的去,无声的走的。 收到信的人家,直接吓得脸都白了。 能无声无息的把信放到床头,不就等于能够无声无息的杀了他们么。 这些个作死的婆娘哦,她们不想活了,不要来害旁人啊!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在收到这“大礼”的时候,气得差点把苏夫人给摁在地上揍一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于是那天说道林朝雨的人,禁足的禁足,罚跪的罚跪。 林朝雨听着水仙的回复,摇头感叹,这年头,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啊!她听着昨天有人提及蔡景南,才想起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过蔡景南冒泡了,于是问水仙:“蔡公公和唐无妄赈灾回来了吗?” 水仙摇头:“蔡公公在赈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被灾民给打了,如今还在养伤呢,唐大人不好抛下蔡公公独自回来,所以二人都还在南方呆着。” 林朝雨嘴角微抽,蔡景南被灾民给打了? 为什么她听着这个消息,觉得很诡异呢,蔡景南就不像是会被灾民打的人啊! 还有,蔡景南受伤了要养伤也就算了,为什么唐无妄要陪着,莫非二人在赈灾的路上,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发展成了好基友。 林朝雨觉得,她不懂的地方仍旧还有许多呀! 林朝雨让人送猪舌头和心的这件事情,并没有找封云深帮忙,她只是让刘掌柜帮她找了猪舌头,让水仙想办法把那些信给送到相应的地方。 水仙却是去请了东月帮忙,东月便安排了几个人帮水仙去放东西。 于是封云深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知道林朝雨因为他被勒令闭门思过的事情而受到了排挤后,决定安抚一下林朝雨,带她去吃好吃的。 当林朝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虽然封府的厨房很强大,能做出来所有她想吃的菜。 但她见识有限,这些菜也都是她上辈子吃过的。 其实宁朝的那些菜,她吃得并不多。 虽然厨房也会做一些有代表性的菜,但美食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被一人包揽了,不可能一个人就会所有。 特别是有些人的秘方或特制的东西做出来的菜,那才是好吃到极致,所以林朝雨很期待封云深要带她去吃什么。 封云深于吃这一块,虽然讲究,但也仅仅局限于讲究而已。并没有到那种特别在意,或者是如林朝雨这般贪吃的地步。 所以他并不知道都城有那些能胜过林朝雨自己想的那些吃食的地方。 但为了给林朝雨找到一个合心意,他专门让几个人吃了林朝雨想的这些菜肴之后,把那几个人发配出去扫街,在都城一家店一家店的吃。 正如林朝雨所说,美食这种东西,不可能被一人包揽。 那几人出去,还真扫到了好几家味道很好的铺子。 于是封云深挑了一个不那么冷的天儿,就带着林朝雨一道低调的出门了。 只是低调了一些,也没有易容什么的。 因为最近朝堂越来越乱了,大家都无暇顾及他这个坐冷板凳的。 为什么朝堂越来越乱了呢,随着辞官的人越来越多,众位皇子成立了暖心安慰小分队。然而这暖心安慰小分队依然安抚不了要辞官的人的心。 最后皇子们便化身为倾听小天使,耐心的倾听要辞官的大人们怨气来自于什么地方,最后他们把众位大臣的怨气用一句话总结了出来:宦官当道,心甚寒凉。 众皇子无奈,便把这话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一边生气这些儿子为何如此废物,劝个人都劝不了。一边又觉得十分安心,他的皇儿们没有趁此机会拉帮结派,还是很孝顺的,且平庸好啊,平庸了他的皇位就是稳当的。既然孝顺,能力略微不足,那他也就大人有打量,不怪罪了。 皇上安心于众位皇子之余,心中却对蔡元忠却升起了一些旁的心思。 上次蔡元忠跟封云深的争执,他让人查过了,蔡元忠当日的确伤了许多官员,但那些官员却没有一人来告状的,可见蔡元忠的威慑力。 再有,当时先是封云深质问蔡元忠,是不是想造反,而后许多人都觉得蔡元忠想要造反。莫非是蔡云忠在暗中做了些什么,蔡会让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后面之所以没有怀疑蔡元忠,是因为他彻查过蔡元忠,他的确没有做过任何有造反迹象的事情,所以他便收起了自己的疑心。 如今那么多的官员都对蔡元忠不满,却敢怒不敢言,而且宁愿辞官,都不愿来他这个皇帝跟前说什么,是不是在文武百官眼里,蔡元忠说话比他说话都好使了。 皇上一想到此处,整张脸都黑了。 于是皇上就想到了封云深,但封云深如今还在闭门思过,皇上觉得他要寻个由头把这个命令给解了。 封云深跟蔡元忠是死对头,若是他借由封云深的手,压压蔡元忠的锐气,这样也不会破坏他跟蔡元忠之间的关系。 而且封云深跟蔡元忠不对付,若是让封云深去查蔡元忠是否想要造反,皇上觉得封云深也会认认真真的查。 对于封云深的办事能力,皇上还是很相信的。 ------题外话------ 督主要开启宠妻模式了,就问你们怕不怕(`へ′*)ノ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四章:不能离开封云深 且不管皇上心中如何作想,封云深已经带着林朝雨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为了不让封云深被人偶遇,东月昨日就让人将这个铺子给包了下来。东月也没有让铺子的伙计直接接触封云深和林朝雨,所有的沟通工作,都由他代劳。 这家铺子,用林朝雨的话来说,就是一家苍蝇馆子,但胜在干净温馨。厨房和用膳的区域是分开的,东月让掌柜的和伙计都呆在厨房不用出来。 掌柜的收了钱,自然会按照规矩办事。 这家铺子的菜单子上面菜品不多,统共也就只有七道菜。 封云深是做足了功夫的,他道:“这家铺子的菜,点什么都一样,主要的是他们的蘸料。”于是二人胡乱了点了一些,因为是冬天,林朝雨点的都是热菜。 不多时,菜就转由东月端了出来。 林朝雨一看,好嘛,不过就是用白水把菜给煮熟了。 但那蘸料的味道,东月一端出来,林朝雨就闻到了。有辣椒、麻油、藿香、还有一些香味儿,是林朝雨没有闻到过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直直的看着东月受伤的蘸料,勾了勾唇角,当真是一直小馋猫。 待东月把菜和蘸料放到桌子上之后,林朝雨立即就招呼着封云深开动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辨认,她没有闻出来的那一股香味儿是具体是什么味道。 待她把夹了一块白萝卜,蘸了蘸料,放入口中,只觉得那一股味道有一些像芝麻的味道,但似乎又不是。总而言之,这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林朝雨此前,从未试过把藿香放进蘸料里面过。 因为藿香味道有些浓郁,而且很容易掩盖掉其它菜的味道。 却不知这家铺子的老板是如何加工的,原本浓郁的藿香,竟然变得清爽起来,只是淡淡的一丝。 封云深见林朝雨吃得开心,就觉得今天的安排没有白费。 林朝雨吃饱喝足,二人自然是要回府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似乎很喜欢那蘸料,便问:“可想要那蘸料的方子?” 林朝雨点头道:“想要。” 封云深道:“那我让东月去买了。” 林朝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罢过后却是摇头道:“想要并不等于一定要啊,督主。或许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方子,但对于这铺子的掌柜而言,这确实他们养家糊口的宝贝呢。” “以后想吃在过来吃就好了,犯不着买过来。指不定你买方子的银子,都够拿给我吃一辈子了呢。” 封云深突然就想摸摸林朝雨的头,她怎么就这么乖巧懂事呢。但他只是想,还是生生的忍住了,知道做这样的举动不合适。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给她贴了一个乖巧懂事的标签,跟东月道:“可以打包一份蘸料回去吗?” 东月点头,如今夫人要干什么都是可以的。 封云深问:“为何只打包一份,她这么喜欢,应该多带一些回去的。” “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是要给父亲带一份回去的。”林朝雨表示,怎么能忘记了她的男神呢。 封云深心头一软,他都忘记了,林朝雨却还记得。 这是不是就是父亲一直喜欢她的原因呢? 东月麻利的打包了一份蘸料,交给了水仙,林朝雨和封云深便又低调的回了府。 封铎在晚些时候收到林朝雨特意给他打包的蘸料,和厨房给做的菜,似笑非笑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八风不动,面不改色,淡然自若的跟封铎夹了一筷子菜道:“父亲,再不用膳,菜都凉了。” 封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封云深一眼,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还不开窍。他这老父亲的心,都要急碎了。 皇上终于是寻了个由头,找了个封云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的功劳,把封云深闭门思过的令给解了。 于是寒冬腊月的,封云深又恢复了忙碌。 随着封云深的回归,蔡元忠明显的觉得自己压力愈发的大了。 那些死老头子,竟然用辞官的方式,来告他的状,蔡元忠气得要命。他成日里应付各种事情分身乏术,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擒蔡联盟,成日里什么事情都不干,专注搞他。 他却连里面有哪些人,是什么人组织的都不知道,蔡元忠那个气呀! 他有一大堆敌人,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应对,蔡元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他给蔡景南去了好几封信,命令他爬都得赶紧爬回都城。 在蔡元忠的催促下,蔡景南马不停蹄的从南方拖着病体回到了都城。 刚一回,蔡元忠就扔给了他许多事情。 扔给他事情,就等于需要把一部分人力物力交给蔡景南。蔡元忠虽然不想交,但你不能只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呀。 那马儿如何能跑得起来。 于是蔡元忠只得把一小部分势力交给蔡景南,这是蔡景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蔡元忠手上的东西。 其实蔡元忠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跟皇上很像,就是多疑,不相信任何人。 蔡元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蔡景南。 朝堂上的乌烟瘴气,丝毫没有影响到林朝雨,她参加了小宜宁的生辰宴后,彻底过上了猫冬的日子。 小宜宁的生辰宴当日,倒是没有一个人来招惹林朝雨,林朝雨十分满意。 不过皇上对思宜公主一家的宠爱倒是真的,小宜宁的生辰他那个外公都还记得,还特意让人给小宜宁送了许多生辰礼,这样的待遇可是所有外孙中的头一份。 因为封云深忙了起来,林朝雨基本上很少能见到封云深,偶尔见到,还都是封云深在雪园,封铎让她去雪园一道用膳的时候才能见到。 用过膳之后,封云深照例会送林朝雨会仪德院。 封铎看着明明很般配,很和谐的两个人,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呢。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白月啊,你说是不是朝雨看不上深儿啊!” “夫人如何会看不上督主呢,主子您多虑了。”白月不知自家主子想到了什么,竟然脑补出来了这么个结论。 “上次深儿让你去给朝雨把脉,你回来不是说朝雨是因为落水寒气入体才会如此么。后来你去查了朝雨落水的缘由,不就是因为她那个时候不想与深儿成亲,所以投湖自尽么。”封铎深感堪忧。 “那是夫人没有见过督主,自然不知督主的优秀。督主俊美无双,性子温和,夫人即便是石头心,那也会喜欢上督主的。”白月对封铎的担忧很不能理解,林朝雨投湖,那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主子这完全就是在瞎担心。 要她说,督主是哪里都好,夫人才不会看不上督主。 听水仙说的二人相处的情况,大概是两个傻瓜自己都不知人事罢了。 只能让他们自己察觉了。 “哎,这深儿也是,朝雨此前受伤,在他房里躺了那么些日子,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当真是个笨蛋。”封铎不由得怪起封云深来。 白月:“……”她能说什么,主子是自己太着急了好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左右夫人已经嫁给督主了,又跑不了。”白月只得如此安慰。 封铎一想,也是,左右这好儿媳妇已经娶进门了,也跑不了。 很快又到了一年除夕时,林朝雨惊觉自己竟然来到宁朝一年多了。 除夕宴,仍旧是要去宫中的。 林朝雨一大早就被碧月等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林朝雨整个人都很不开心。 以至于到了马车上,整个人都是抑郁的。 封云深看着把不高兴三个字都写在脸上的林朝雨,颇觉好笑。 路上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林朝雨顺顺利利的进了宫去拜见皇后。这一番进宫,上座的人又发生了变化。 林朝雨都懒得认人了,左右认了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皇后和皇贵妃已然稳稳的高坐在上头就是了,除此之外,多了一个魏嫔。说起来,魏嫔倒是个有福气的,在小宜宁生辰宴后不久就查有了身孕,因此皇上很是开心的给魏嫔升了位置,如今的魏嫔,已经是魏妃了。 皇上自打有了十二皇子这个幺儿之后,在也没有过孩子出生了。 如今魏妃怀孕,皇上觉得魏妃怀的不仅仅是他的孩子,还是他老当益壮、体魄康健的象征。 皇贵妃那个气呀,为什么魏妃这个小蹄子都能怀上,她弄死弄活就是怀不上呢? 明明太医给她检查过,她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 皇上既然能让魏嫔怀孕,想来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她跟皇上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呢,皇贵妃有一种想要骂天的冲动。 但不管皇贵妃如何冲动,反正她的肚子都未曾鼓动过。 皇后之前几次三番给林朝雨递橄榄枝,林朝雨都不接招,如今见着林朝雨神色淡淡。皇贵妃一心要整垮魏妃,也没有心思在管林朝雨了。况且她几次想要刁难林朝雨不成,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骚,也不想大过年的触林朝雨这个霉头。 是了,皇贵妃今年很倒霉,她在见到林朝雨之前都是顺风顺水的,接过自打去年除夕见了林朝雨之后,皇贵妃就觉得自己十分倒霉。 至于魏妃,就更加不敢招惹林朝雨了。她若是把林朝雨惹急了,林朝雨把什么都说出来,她不就凉了。 于是林朝雨顺顺利利的呆到了晚宴的时候。 林朝雨在这段时间,都是跟思宜公主和严玉婵呆在一起的。 严玉婵是个话痨,小宜宁也是个话痨,两个话痨凑在一起,说个不停。林朝雨和思宜公主淡定的听着二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严玉婵说的是她女学的先生,小宜宁说的是他的先生。 但二人诡异的能聊到一起。 晚宴的时候,林朝雨时隔很久见到了唐无妄,较之她第一次看到唐无妄,唐无妄看着成长了不少,无论是身板儿,还是给人的感觉。 这样的宫宴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够参加的,唐无妄按理说,一个今年才忠的状元应该还在翰林院打磨的。 但架不住人家深得圣心,皇上破格让他去赈灾,等唐无妄赈灾回来,皇上把人狠狠的夸了一通,直接就给破格提为四品通政司右通政。 只要不瞎的,都能看的出来皇上对唐无妄的喜爱,加之唐无妄入仕时间虽短,但人家的确有才华,跟唐无妄相处过的人,都颇为喜欢他。 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反对。 之前虽然有许多官员要辞官,皇上因此事与文武百官之间闹了许多不愉快,但最后皇上在朝堂上否了几个蔡元忠的提议,又稍稍安抚了一下,皇后娘家人又从中说和,便也没有人在闹着要辞官了。 于是今日宴会大氛围上面,倒也还算和谐。 封云深的位置跟去年一样,同样的一边是思宜公主,一边是丞相。 而对面,仍旧是蔡元忠。 那么多官员集体拿辞官来跟皇上博弈,皇上都没有把蔡元忠怎么样,可见皇上对蔡元忠的宠爱如何深。 蔡元忠看着封云深,脸上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掠过林朝雨的时候,更加诡异的笑了笑,笑得林朝雨头皮发麻。 为什么她又一种,今日蔡元忠给她设了套的感觉。 林朝雨心中暗忖,一定不能吃任何东西,不能喝任何东西,不能离开封云深分毫。 蔡元忠的诡异一笑,并没有被封云深错过,封云深的手,在桌子下面寻了林朝雨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示意她不用担心。 林朝雨知道,只要不离开封云深身边,蔡元忠应当就拿她没有办法。 所以今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封云深身边的,只要抱紧金大腿,就应该没事儿。 林朝雨对着封云深微微笑了笑,表示她不怕。 封云深微微勾唇。 今日究竟是谁落入谁的圈套,还不一定呢。 宴会的流程都是固定的,皇上携着他的一众大老婆小老婆到了之后,象征性的说了些话,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有意思的是,今年离皇上最近的是皇后和魏妃。 林朝雨似乎能够想象得到,皇贵妃私底下脸被气到变形的样子。 ------题外话------ 谢谢135*****331、青水雅然的月票票,谢谢159*****803的气球、微微笑123的钻儿和花花,爱你们,(* ̄3)(ε ̄*)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五:比烟火更美 其实皇贵妃的感觉并没有错,她是自从去年招惹了林朝雨之后就开始倒霉的,不过确不是因为林朝雨这个人霉让她招惹上了霉运。 而是因为林朝雨把魏妃塞进了宫中。 眼下的情况,林朝雨表示很满意。 至于蔡元忠,封云深自会收拾他。 她知道,擒蔡联盟已经成立了,也给蔡元忠添了不少堵。 虽然现在蔡元忠还很欢乐,但这份欢乐能保持到什么时候她就不知道了。 且目前情况看来,她比较危险。但林朝雨是铁了心的,今晚死死的巴着封云深,即便是封云深如厕她都要跟着的那种,她倒是要看看,蔡元忠如何下手。 宴会过半,今年的除夕宴流程中多了一个烟火大会的环节。所以吃着吃着,皇上就领着众人一道去看烟火。 林朝雨想着蔡元忠那个诡异的笑,总觉得这烟火大会不会太平。 她在跟着封云深一道去外面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捉住了封云深的衣袖。这样即便是有人要挤散她和封云深,届时封云深便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封云深察觉到了林朝雨的不安,伸手把林朝雨的手握进了自己手里。 林朝雨没有想到封云深会突然牵她的手,脚步乱了两拍,面上也有些发热。但她此时无暇多想,作为怕死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抓着封云深的手,比抓着封云深的衣袖牢靠多了,这样便是有人刻意的想把她跟封云深给挤散,也是挤不散的。 这般想着的时候,她反握住了封云深的手。 封云深嘴角高高的扬起。 这看烟火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皇上那一大家子站在了一起,自然也就是最好的位置,然后便是文武百官,按着官阶以及在皇上跟前的受宠程度综合来排的。 这般排下来,林朝雨和封云深的位置不好也不坏。 大概排位置的人知道封云深和蔡元忠不和,所以二人的站位一个是皇上的右边,一个是在皇上的左边。 林朝雨看着不用跟蔡元忠站在一处,心中安定了不少。 蔡元忠的内力高,谁知道他会搞什么幺蛾子。林朝雨在面对蔡元忠的时候,都是保持一级戒备状态的。 烟火骤然于漆黑的夜空中炸裂,像是要填满整个夜空似的,美得不可思议。 林朝雨渐渐的被转移了注意了,从防备状态变成了欣赏烟火的状态。说起来林朝雨上辈子亲眼目睹这种烟火的机会少之又少。 为了预防火灾,基本上她们是不能私自燃放烟火的。即便是有地方放烟火,也是统一的燃放,而林朝雨作为一个每天都在为金钱奔波的人,自然没有时间去看那些。 封云深微微侧首,就能看到林朝雨呆呆看着烟火的模样。 他就在想,若是林朝雨脸上没有抹那些东西,此时的她定然会比烟火更美。 想起林朝雨从来都不已真容出门,他心中微微一痛。那种痛,是比他任何一次受伤都淡的痛,却是痛在他的心口,绵长悠久。 林朝雨不愿意用真容不出门,不就是怕自己招惹什么麻烦么。 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够完完全全护住她的实力。 不过,终有一天,她一定能用最美丽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跟前。 林朝雨看得认真,突然天空中原本好好的放着的烟火,却突然炸裂出了几个字:蔡元忠,拿命来。 林朝雨觉得,好好的、美美哒烟火,就被蔡元忠的名字给毁了。 她惋惜的情绪来不及酝酿,从烟火升起的地方突然就冒出来许多黑衣人,叫嚣着朝这边儿来,要取蔡元忠的狗命。 人群登时就乱了,有人在大喊护驾,有人在相互推嚷,四散逃命。 林朝雨抓着封云深的手不自觉的就紧了紧,封云深将林朝雨护在怀里,带着林朝雨轻松一跃到了屋顶。 眸色无波的看着已经乱得跟一锅粥一样的下面。 林朝雨惊讶的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有回过头来看屋顶上面有没有刺客,而屋顶上安静得很,干干净净的,仅有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刺客。 那些嘈杂似乎离他们很远似的,而对面还有仍旧在绽放的烟火。 明明这么吵,林朝雨却能清晰的听到封云生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沉稳有力。让她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变故,也半点都不觉得害怕。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林朝雨清晰的听到皇上在仓皇无措的大叫着“护驾”。 林朝雨知道,这种时候最是能够立功的时候,封云深若是因为她而错过机会就不好了,于是她推了推封云深道:“督主,您下去保护皇上吧!” 封云深上了屋顶,也并未把林朝雨松开,林朝雨仍旧被他护在怀里,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林朝雨的背道:“不用担心,自有人会处理。” 他看着下面,蔡元忠奋力的挤到了皇上跟前,要保护皇上。 嘴角扬起了冰冷的笑容。 随着蔡元忠朝皇上靠近,那些刺客也朝皇上所在的位置涌了过去。 此番的刺客,并非一个两个,而是有几十人之多。 魏妃护着肚子呆在皇上身边,看着跟随蔡元忠涌过来的刺客,惊呼道:“蔡公公,这些刺客是冲着您来了,您不要在往皇上跟前来了啊!” 皇上起初看到蔡元忠朝他而来,他觉自己的安全无虞了,蔡元忠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但魏妃这么一提醒,皇上才想起来方才烟火化成的字。 他登时就慌了,跟蔡元忠吼道:“蔡卿,你先暂且离朕远一些。” 有些大臣于混乱中听到皇上的这一句话,不知道该庆幸皇上对蔡元忠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宠爱,还是该为皇上的凉薄而感到心寒了。 蔡元忠却是完全就心中微凉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皇上,而皇上却是如此待他。 蔡景南笑着道:“义父,您不若先回蔡府,我留在此处保护皇上。” 蔡元忠知道现下只得如此,于是一咬牙就飞身离开了皇上身边,蔡景南凑到皇上跟前,泰然自若的道:“皇上放心,奴才誓死保护皇上。” 皇上见着因为蔡元忠的离开,而跟着过去的刺客,心下稍安,敷衍了蔡景南两句。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六:和离 蔡元忠一路且战且逃到了蔡府,纵然他武功奇高,但也不能以一当百,因此还是受了点小伤。 蔡府铜墙铁壁,只要回府他就安全了。 封云深看着蔡元忠落荒而逃后,刺客散去,下面没有那么混乱了,这才带着林朝雨从屋顶一跃而下。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下去的时候,人群已经渐渐的平息下来了。一众大臣命妇,又恢复了素日里端方的样子,好像刚刚惊慌得四处乱窜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皇上于人群中看到封元深,略微提了提声音:“封爱卿,你刚刚在何处去了。”竟然不到他跟前来护驾,皇上很是不满。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护着他的吗? 封云深道:“皇上,我见那些刺客似乎尤其讨厌我们阉人,怕过去给皇上徒增危险。”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飞道屋顶之上的时候,是有人瞧见的。 那人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封督主这分明就是眼睛里边只有自己的夫人,哪里是他说的这般。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拆穿封云深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原谅了封云深。 然而封云深这看似没有玄机的一句话,却在皇上心里扎了跟。 是了,今日之祸,是由蔡元忠而起,因此害得他差点有性命之忧。 封云深勾唇,他明白,今日的离间计成了。 是的,今日这事件,是封云深让擒蔡联盟的人做的。 他在让这些人准备今日的计划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蔡元忠今日也有计划针对他,确切的说,是针对林朝雨。 蔡元忠在今日的宫宴中,安排了烟火大会这一条,就是想趁乱带走林朝雨。 封云深便将计就计,利用烟火大会的事情,安排了人进来,离间皇上和蔡元忠那牢不可破的关系。 皇上有多自私,封云深很清楚。 封云深担心烟火大会的混乱,会有蔡元忠的人趁机带走林朝雨,所以才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林朝雨身边。 只要有他守着,蔡元忠手底下的人,就动不了林朝雨。 因此,即便是现在封云深跟皇上说话,宽大袖子下面的手中已然紧握着林朝雨的手。 林朝雨不知道蔡元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危险有没有伴随着蔡元忠的离开而散去,也任由封云深拉着。 封云深之所以今日的计划不是当真刺杀蔡元忠,是因为蔡元忠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刺杀,所以只有慢慢的瓦解。 离着封云深和林朝雨不远处的思宜公主那边,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三姐姐,驸马姐夫呢?”说话的是人是八公主思晴,她看着罗驸马并没有在她身边,忍不住开口问。 此时正是混乱过后的安静,思晴公主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思宜公主冷着一张脸道:“许是回府了吧!”她也很奇怪,为何罗长枫没有在此。在烟火大会正式开始之前,思宜宫主被思乐公主强行拉到了一边,说是有事情要跟她说。 思宜公主不想当众跟思乐公主闹,便带着小宜宁跟思乐公主去了偏殿。 进去之后,思乐公主老生常谈的拉着她一顿歪缠。 说皇上有意让她跟唐无妄成亲,思乐公主不愿,说她心里只有罗长枫,求三公主成全她,给她个机会,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也可以不要名分,到思宜公主府去给罗长枫做妾。 思宜公主被自己这不要脸的妹妹直接给气笑了,跑来跟自己的姐姐说,觊觎自己的姐夫,还要来做妾。 当然,这套言论,思宜公主已经不是头一次听见思乐公主说了,但每一次仍旧都能够把思宜公主给气笑。 思乐公主还这般不愿意嫁给唐无妄,思宜公主瞧着唐无妄还不愿意娶思乐公主呢。 因为唐无妄的脸,思宜公主对他一直都很有好感。 思宜公主懒得跟思乐公主掰扯,听着思乐公主说了一通之后,她冷淡的道:“这话,你去跟父皇说吧,若是父皇赐婚,驸马也愿意娶你,我也不会让你做妾,我会同驸马和离,成全你们。” 思宜公主说完,就率先离开了。 她来到烟火大会这边的时候,正是经历过动乱之后刚刚平复的状态,她看了看人群,并没有看到罗长枫的身影。 八公主今年十五,这些公主间一直都在暗中较量,她并非三岁小儿,在宫中生活惯了的她,心思曲折,她看到思乐公主也不再人群中,觉得此事似乎有猫腻。于是故作震惊的道:“谁不知道三姐姐跟驸马姐夫十分恩爱,驸马姐夫如何会留了三姐姐在这里,独自先行回府。”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公子哥开口道:“方才刺客来的时候,我看到罗驸马朝那边去了。”他指了一个方向。 思宜公主心道:“莫非去追刺客去了?”但又觉得不对,她方才过来已经听说了,那些刺客是刺杀蔡元忠的,有什么好追的。 她心中方才在思晴公主问她的时候就升起来的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了。 封云深给东月了一个眼神,东月无声的离开了。 皇上还是很喜欢罗驸马的,于是立即吩咐:“速速去找。” 找罗驸马的时间,大家不能在外面干站着,于是所有人又回到了先前用膳的地方。 林朝雨有些担心思宜公主,思宜公主勉强笑了笑。 她已经吩咐宫中的眼线去找了,但愿没有出什么事。 东月不多时就回来了,跟封云深耳语了一些什么,封云深隐晦的有些担忧的看了思宜公主一下。 林朝雨顿觉不好。 没过多久,皇上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已经找到罗驸马了,但罗驸马跟思乐公主在一起。说到后面,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之意。 思宜公主心头一顿,脸上的神色却无波动。 过了一会儿,罗驸马和思乐公主才过来。 思乐公主跟方才参加宴会的时候那满身珠翠的样子截然不同,如今只是简单的穿了衣裳,头发也只梳理整齐了,并未佩戴任何东西,像是于急冲冲之中勉强捣腾了一下就过来了。 而罗驸马,那模样也俨然是匆匆忙忙把衣裳穿好了过来的。 思宜公主一双手,死死的攥着掌心,她不能失态,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 那样就让人看笑话了。 罗驸马大概是因为心虚,打从进来之后,一直没有看过思宜公主一眼。 二人这样的形象和状态,又是被人在一处找到的,明眼人都知道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林朝雨看到思乐公主脸上虽然惶恐,却是在暗中挑衅似的冲思宜公主笑了笑。 她无语极了,这些人的脑子莫不是有毛病吧! 抢了自己的姐夫,还有理了,还觉得沾沾自喜。 林朝雨无比厌恶这样的事情,有一种出于吃瓜群众的愤怒,想要把思乐公主的脸给抓烂。 她觉得,她在宁朝来了之后,遇到的女人,似乎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男的也是,一堆奇葩。 好在老天爷可怜她上辈子没有享过福,让她没有穿道太过畸形的人家。 旁人只知道笑话她嫁了一个太监,可林朝雨却觉得,封云深甩那些人好几百条街了好么。 皇上看着二人,用力的一拍桌子吼道:“你们二人怎么会在一起。”虽然都是自己的女儿,但皇上喜欢思宜公主多一些,自然是偏着思宜公主的。 在加上,做错了事情的也不是思宜公主,皇上就更加心疼了。 他虽然后宫女人无数,但他却不愿自己喜爱的女儿的夫君有好几个女人。 罗驸马低垂着头,不开口,不说话。 思乐公主委委屈屈的道:“父皇息怒,女儿和姐夫是被人害了的。” “谁会来害你们俩?”皇上气得肝儿疼,哪个吃饱了来做这种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思乐公主喜欢罗长枫的事情,但那个时候罗长枫已经跟思宜公主成亲了。 她作为公主,作为妹妹,再喜欢也只能压着。 皇上本以为思乐公主的心思会随着时间淡了,却不曾想她还一直惦记这罗驸马。 皇上看着思乐公主心头就堵得慌,也不想在跟她说话,叫来了之前找到罗长枫和思乐公主的人。 这是皇家的事情,那人也不敢总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而是到了皇上跟前,跟皇上耳语了什么。 皇上一听整个脸都青了,抓了桌子上一个杯子就朝思乐公主的脚边扔了过去,大呼:“混账。” 他就说,这宫中谁吃饱了才去算计思乐公主。 原来是自己算计自己。 皇上只觉得有这样的女儿糟心不已。 但在糟心,也是自己的女儿,皇上总不能把人拖出去砍了。 只得心疼的看着思宜公主道:“思宜呀……,你看这事……” 思宜公主在这期间,一直死死的盯着罗长枫,她想要看看罗长枫是什么表情,她更需要的是罗长枫给她一个交代。 她在想,她是不是错了。 男人,果真都跟她的父皇一样,那心大概是碎片,可以给很多人一人一点。 纵然是思乐的算计,可若是他不愿,旁人能逼着他跟思乐做什么吗? 皇上问思宜公主话,思宜公主也不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罗驸马。 这个陪了她五年的男人,此时却如同一个缩头乌龟一般,什么都不敢面对。思宜公主心都凉了,这就是她把心交过去的人啊! 何其可笑…… 这般想着,思宜公主当真笑了。 林朝雨看得心疼,思宜公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哭也没有闹,但她那红了的眼睛,和紧咬的下颚,却是完全的出卖了她的情绪。 小宜宁虽然还对很多事情有些不懂,但看着思宜公主这样,在看着自己的爹爹跟旁的女子站在一起,也不过来安慰思宜公主。 又想着之前思乐公主求着自己娘亲的事情,小宜宁知道,思乐公主是想来给他当姨娘,是爹爹的那种姨娘。 如今爹爹跟思乐公主站在一起,是不是也是想让思乐公主给他当姨娘呢? 小宜宁看着自己娘亲伤心,拍了拍思宜公主的手,抱着思宜公主道:“娘亲,我们不要爹爹了。” 思宜公主听了眼泪差点就忍不住要滚出来了。 但她知道,她此时,除了跟罗长枫和离,不会在做出其它决定。 纵然这样让她很痛,痛到难以呼吸,痛到恨不得去死,但是有一就有二,现在是思乐,往后还会有旁的。 况且,让她跟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思宜公主觉得,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她艰难的张嘴,却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你个臭小子,你爹爹我怎么了,又没有得罪你,你怂恿你娘不要我。” 这声音,思宜公主熟悉到不行。 在她脆弱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是这个声音陪着她的,她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猛的一抬头,原本一直憋在眼里的泪水,在听到这个声音的这一刻如洪水决堤,轰然流下。 罗驸马一见思宜公主哭了,扔掉六皇子就跑到思宜公主跟前,心疼的道:“哎……,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虽然有些事情是在他的计划内,但他可没有想让思宜公主哭的想法啊! 他不晓得为什么,思宜公主的眼泪大概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一见思宜公主哭就心疼得不行,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他也不得形象了,单膝跪在地上一边替思宜公主抹着眼泪,一边哄着人:“乖啊,别哭了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要罚都可以啊,就是别自己怄气,别哭好吗?” 思宜公主泪水模糊了视线,也看不清跟前的人,但听着这人又乱说话,狠狠的砸了罗长枫一拳,抱怨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啊,我一直在找你。” 罗长枫用帕子小心翼翼的给思宜公主擦着眼泪,解释道:“方才不是有刺客来吗?我想到六皇子还在宫中,担心有刺客伤了他,于是就去找六皇子了。” 林朝雨看着突然出现的罗长枫,在心中,替思宜公主松了口气。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七章:六皇子 六皇子此时已经自己推了轮椅,到了思宜公主跟前,歉疚的道:“三姐勿要怪罪姐夫,都是我的错,让姐姐姐夫担忧了。” 这还是林朝雨第一次见到六皇子离王,去年的除夕宴,他并未出现。至于春猎么,他行动不便,更加不能参加了。 说起来六皇子成为要给只能依靠轮椅行走的人,还是拜皇上所赐。皇上因此对六皇子颇为愧疚,这些年对他还算不错。 思宜公主已经止了眼泪,她笑着道:“是我不好,大惊小怪的。你行动不便,驸马多看顾于你也是应该的。” 这一茬一茬的,把林朝雨给整懵逼了。 也把皇上和文武百官给整懵逼了。 林朝雨、皇上、文武百官是懵逼。 思乐公主则完全就是震惊了,她看着在思宜公主跟前可劲儿讨好的罗长枫,在看了站在自己跟前,跟罗长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此时只想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特么被谁睡了? 皇上再次一个杯子砸到了思乐公主脚跟前怒斥:“孽女,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旁边这男子是谁?” 他现在已经完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了,方才找到思乐的人,不是说思乐故意给三儿驸马下了药么,怎么如今三儿驸马又冒了出来,那这个跟三儿驸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谁? 皇上彻底凌乱了。 罗长枫好似此时才发现大厅中间站了两个人似的,他看到那男子的脸后就震惊的指着那男子道:“这人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思宜公主狠狠的瞪了罗长枫一眼。 罗长枫又舔着脸凑了过去,说着好话哄着思宜公主。 思乐公主被刺激得眼睛都红了。皇上问她那男子是谁,她尼玛也不知道这男子是谁啊!明明她是看着罗长枫进屋的,怎么就变成其它人了? 她跟疯了一眼,撕扯这那个跟罗长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跟罗驸马长得一模一样,明明本公主都看到了,进了本公主房间的是罗驸马,怎么变成你了?” 思乐公主这是把自己的龌龊心思和行径全部都交待了。 一众大臣只想把自己耳朵捂住,这年头,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啊,尤其是这种皇家秘辛。 皇上见思乐公主整个人都如同疯魔了一般,他也丢不起这个人,冷声道:“先把思乐公主和这个人给我拉下去。” 皇上口中的这个人,便是指那个跟罗长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人却突然开口道:“皇上,小人冤枉啊,是公主让小人假扮成罗驸马的样子与其欢好的,小的也只是听命行事啊!公主威胁小的,说是如果不听她的安排,她就杀了小的全家。” “公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了罗驸马的衣裳让小的穿上,还弄了一个跟罗驸马一样的人皮面具让小的戴上。”那人一边说,一边把那人皮面具从自己的脸上扯了下来,露出自己的真容。 跟罗长枫长得完全不一样的真容。 林朝雨惊讶得,差点嘴巴都长成了O型。 这尼玛,是何等骚气的操作,cosplay吗? 思乐公主究竟是有多么迷恋罗长枫,以至于成了这副模样。 林朝雨莫名的开始同情起罗长枫来,被这么一个人惦记,是何等的恶心。也莫名的同情起思宜公主来,自己的人被自己的妹妹惦记成这样,也是够迷醉了。 思宜公主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让自己不至于失态,才从位置上站起来道:“父皇,六妹大概是得了失心疯了。这皇宫,女儿和驸马往后是不敢在来了。女儿今日受了惊吓,就先回去了。” 罗长枫是妇唱夫随,一把抱起小宜宁,就要跟思宜公主离开。 思乐公主却突然如同疯了一般的扑向罗驸马,声嘶力竭的叫到:“你不许走,你要娶我才行,你明明跟我……” 剩余的话她没有说得出口,因为思宜公主身边的嬷嬷挡住了她,不让她扑到罗驸马身上去,而思宜公主更是直接甩了一记响亮的巴掌给思乐公主。 而后目光冷冽的道:“思乐,你大概是真的疯了。” 思乐公主笑了起来,是的,她就是疯了。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抢到思宜公主的东西了,却不料抢到的只是一个赝品,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笑着笑着,一直以来对着思宜公主的怨气都被这一打,悉数都爆发了出来,她破口大骂:“思宜,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你一个小宫女生的,有什么资格打我。你个没娘教的东西,你配不上罗长枫。” 罗驸马抱着小宜宁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大有一种想要弄死思乐公主的想法。 皇上一声爆呵:“思乐公主疯了,来人,把她拉下去交给德妃,让她把人好生看着。”这就是他的好女儿啊,竟然这么欺负思宜。是不是在其它的公主皇子眼里,思宜也是被如此排挤的。 他知道思宜生母出身低,起先他对她这个女儿也没有什么感觉的,可后来他才知道思宜是个十分心善,十分孝顺的乖女儿,加上她母亲去得早,就偏爱了一些。 可思宜的生母出身再低,那也是他的女人,思宜也是他的女儿,如何容许旁人嘲笑她的出身,即便是这个旁人是他的女儿,他也不允许。 一旁跟六公主一母同胞的三皇子孝王,在看到六公主和那个假的罗长枫一道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头疼了。 由于经常看着六公主犯蠢,三皇子大部分时候都在怀疑,六公主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若不然缘何如此蠢笨不堪。 如今父皇这样,便是连母亲也一并迁怒了。 三皇子气恼不已。 但他眼下又不能帮着六公主求情,他深知皇上的脾性,这个时候求情,只会让皇上更生气,说不定还会迁怒于他。 一场闹剧最终以六公主被捂着嘴拉下去落下帷幕,至于那个假扮罗长枫的人,也被暂时关起了了,只看后续怎么处理。 能怎么处理,无外乎有两种,一种是让他娶了六公主,毕竟这么多人都知道他跟六公主有一腿了。还有一种便是把他处死,六公主往后么,也就不要在想着嫁人了。 这般的名声,想来也没有人敢娶回家。 林朝雨呆着脑袋疑惑的和封云深上了马车,去的时候封云深是骑的马,回程的路上,林朝雨却主动邀请封云深坐马车,她的那么多问号,需要有人帮忙解答呀! 方才她看到封云深派东月离开了。 二人上了马车之后,林朝雨迫不及待的就抓着封云深问:“这又是什么连环计吗?” 封云深点了点头,不过这计却不是他布的就是了。 而罗长枫,大概也只是将计就计。 于此同时,思宜公主的马车上,罗长枫可怜兮兮的抱着思宜公主的大腿,看着冷着一张脸,明显还在生气的思宜公主道:“媳妇儿,我错了,可今日的事情真的不能怪我啊!” 思宜公主瞪了罗长枫一眼:“你就不知道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害得她担惊受怕的。 罗长枫委屈巴巴的道:“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刺客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担心你和儿子的安全,所以就过来找你们。结果没有找到你,遇到思乐公主身边的丫鬟,她说你们在思乐公主的宫殿去说话了。” “我就跟着过去,但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才使了招金蝉脱壳。我一边要去找六皇子,让他赶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一边又要让人回府去给我取衣裳,一时间分身乏术,这才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的。” 罗长枫身边只有一个小厮,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些事情却是比较匆忙,思宜公主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面却任然生气。 “那个人你是在哪里找的?” “找六皇子借的。”罗长枫如实道。 他身边没有带什么人,要把戏演好,自然只能是信得过的人,于是罗长枫就把魔爪伸到了六皇子的人身上。 六皇子深居简出,基本上不怎么见人,所以无论是谁对六皇子身边的人都眼生的很。 思宜公主哼了一声:“你改日可得好好谢谢六弟。” 罗长枫见思宜公主神色豪装,立即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思宜公主把罗驸马从地上扯了起来,靠在他的肩头闷声道:“我当时都做好了跟你和离的准备了。” 罗驸马心头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冤死了。他揽住思宜公主的肩,搂着她道:“之前我就说了,我让人把思乐公主杀了,是你不让的。”他也很烦那思乐公主的好吗。 思宜公主:“……”她哪里想到,堂堂的一国公主,会如此不顾颜面,会如此的丧心病狂。“谁让你一天在外面招惹人的。” 罗长枫大呼冤枉:“我明明才是最无辜的好么,那思乐压根就不是喜欢我好么,她那纯粹就是想抢你的东西,但凡是你的她都想要。” 思宜公主再次沉默了,罗长枫的话,让她无从否认。 罗长枫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啦,左右往后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这样的人呢,你也不值得伤心。她不把你当姐姐,你也不用把她当妹妹。” 思宜公主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宜宁见着自家爹爹和娘亲和好,仍旧有些不放心的道:“爹爹,你可不能找其它女子,你若是找了,我就带着娘亲改嫁。” 罗长枫:“……”他觉得他这儿子,需要好生教育教育了。这动不动就让他娘亲跟他和离,动不动就让他娘亲改嫁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哄媳妇儿最重要,儿子往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林朝雨这边,听着封云深说明事情的经过之后,对思乐公主这个人简直无语了。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宁朝的女奇葩这么多,还是说,她运气不好,所以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奇葩。 但好在罗驸马没有上当,若不然思宜公主真的好惨。 林朝雨最见不得这种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拆开这种事情了。 不过那六皇子倒是个神人,竟然还会做人皮面具。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也是真真厉害了。 但她一想到六皇子腿伤的原因,突然觉得,生在皇家,有皇上那么个父亲,太过有才华也并非好事。 “六皇子的事情,需得保密。”封云深跟林朝雨嘱咐。 六皇子的很多事情,都是旁人不知道的。旁人只知六皇子自从腿伤之后整个人就废了,却不知道他早已振作,还学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封云深是因为跟六皇子交好,才知道这些的。 而知道这些的,也不过就封云深和思宜公主夫妇尔。 林朝雨慎重的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 蔡元忠回到蔡府之后,就一直在等着蔡景南回来,他要知道后续的事情是如何发展的。 但估计,那些人是没有抓到林朝雨了,若不然早就回来复命了。 一个二个的,当真都是废物。 蔡元忠想着他的夫人被割了脑袋挂城墙,让他那般丢脸,而封云深的夫人却好好的活着,他就心中不平。 他本来想的是,借由烟火制造动乱,然后他的人于动乱中将林朝雨掳走。然后他会扒了林朝雨的衣衫,把林朝雨挂到城门上去。 却不料计划被搅乱,而他反而被人追杀。 蔡元忠越想越生气。 也不知道是最生气自己被追杀,还是最生气没有逮到林朝雨。 林朝雨对于蔡元忠变态的心思毫毛不知,回了封府之后,照例要守岁。封铎却是早早的派人在封府的正门口守着了,让封云深带着林朝雨一道过去。 去年守岁,是林朝雨自己一个人的。 那个时候,林朝雨还没有融入这个家,所以无论是封铎还是封云深都将她排除在外。今年,则是不一样了。 林朝雨便跟着封云深去了雪园,到了之后,竟然发现唐无妄也在。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八:歪脖子树 唐无妄是从宫中出来之后就直接低调的到了封府,他也是提前收到了封铎的消息,封铎让他过来一道守岁。 他知道封铎是心疼他一个人在都城,心中动容,自然不会不来。 况且,他如今已经把封铎视为了自己的半个师父,就更加不会不来了。 因着林朝雨他们出来的时候,为着思宜公主的事情稍稍耽搁了一下,以至于唐无妄比二人先到了府中。 唐无妄见到林朝雨和封云深,便先行起身跟二人见礼。 封云深让他免礼,先落座。 唐无妄便也没有客气,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几个男人在聊着如今宫中的事情和时局,林朝雨就安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偶尔帮着他们倒倒茶水什么的。 因为说的话题敏感,亭子内没有安排人伺候。 林朝雨虽然听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却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面,有任何尴尬。因为几个男人都会照顾她一二,在她竖着耳朵听的时候,眼中有迷茫的时候,会特意的跟她说明说明。 唐无妄自然是因为感恩林朝雨当时的举手之劳。 封铎则是照顾儿媳妇。 封云深么,不知道怎么想的,总之也会照顾着。 唐无妄见封云深对林朝雨不似旁人冷淡,且他也看到在混乱之中,封云深护着林朝雨的样子,深深的为林朝雨感到开心。 不过,这样的女子,便是任何人都不愿意,不会去辜负的吧! 今年封云深母亲的忌日,封铎本来想的是带着林朝雨一道过去的,封云深却是淡淡的道:“眼下还不是时候。” 用几个字就把封铎给拒绝了。 封铎想了想,叹了口气,任由这些小年轻自己去折腾去。 十五这天,严玉婵用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将林朝雨从温暖的被窝中扒拉了出来,硬要让林朝雨陪着她去都城内最大的湖看冰嬉。 据严玉婵说,能看到许多体魄强健的好男儿。 林朝雨知道,小姑娘这是想嫁人了。她这压根儿就不是想去看冰嬉,而是去看人的。 林朝雨只得舍床陪女子。 都城每年的正月十五都会举办冰嬉大会,这是由礼部牵的头,一些富商出钱举办的,算是一项政企合作型活动。冰嬉这天,会有许多人来观看,有的时候皇上也会来看一看。 林朝雨去年没有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今年跟着严玉婵一来,就被这人山人海的阵仗给吓着了。林朝雨看着人太多,有些头疼的道:“你确定,我们俩能看到?” 湖面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作为还在长身高中的林朝雨和严玉婵而言,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后脑勺。 林朝雨在同龄女子中,算不得矮,但她如今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完全还没有长开,是以在身高这块,有些吃亏。 至于严玉婵,年纪比林朝雨小,个子也比林朝雨矮。 严玉婵道:“我让我爹在看台给我们订了位置,所以不用担心啦。”严玉婵一边说,一边拉着林朝雨的手穿过人群,朝看台那边去。 林朝雨这才发现湖的另一边设了看台,那看台位置并不是特别多,想来是需要预订的。至于这预定的资格,只怕是非富即贵了。 不过严玉婵的父亲就是礼部尚书,想给自家宝贝女儿留个位置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林朝雨想着,严玉婵瞧着没心没肺的,幸好还知道让她爹给定个位置,不然她们俩今日必定是要白跑一趟了。 林朝雨跟严玉蝉到了看台上,发现已经到了不少人了,想来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在看台上,林朝雨见到许多面熟的人,都是在宫宴的时候见过的。 大家都生疏冷淡的象征性的点点头就算是见礼了。 严玉婵本来是有几个好姐妹的,但因着严玉婵跟林朝雨交好的关系,大家都不动声色的疏远了她。 林朝雨劝过严玉婵,不要因为她这一颗歪脖子树而失去一大片草原,严玉婵却说:她们用有色眼光看人,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自那以后,林朝雨就觉得,她要多多疼严玉婵一些了,当真是个好姑娘啊! 宁朝的看台,跟林朝雨上辈子在的那个世界的看台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男女平等,没有男女大防,所以看台上的位置都是一个挨一个的,男女都是可以随便坐的。 而宁朝的看台,是一家一家独立开来的。 因此林朝雨和严玉婵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种好玩儿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林堂了。 安平侯府因为没有实权,又没有优秀的人在朝中支撑,是以林堂没有订到位置,只能混在人群中看。 但他是个有经验的,派了家中的小厮早早的就道湖边给他占了个好位置。 他这位置当真是极好的,因为他一眼就看到林朝雨。 见林朝雨在看台上有位置,他就心痒了。 看台上的位置,自然比这下面好多了。而且林朝雨还带了个小姑娘在身边,那小姑娘他见过,是礼部尚书严大人的独女,若是林朝雨在那严小姐跟前多多替他美言,他能娶得严小姐,往后是不是腰杆就会硬气许多。 林朝雨并不知道林堂心中的盘算。 因为封云深给林堂和林侯爷分别扔了几个女人,他们被女人绑住了手脚,完全没有再出来作妖。 若不是这冰嬉大会林堂着实喜欢,想必他今日也会窝在府中与一众美人儿们玩儿的。 是以当严府的下人进来跟林朝雨禀报:“督主夫人,林公子说有事情找您。”的时候,林朝雨愣了一小下,才反应过来林公子是何人。 她皱眉,本不想直接不见的,但凭借林堂的性子,必定会死缠烂打。这些人都是严府的下人,严父本来就不待见她,如此岂不是会觉得她不懂规矩。 林朝雨为了让自己在严父心中不那么讨厌,为了让严玉婵因为有她这么个朋友不太丢人,不情愿的起身去见林堂。 林堂如今见着林朝雨倒是没有在横门冷对、骂骂咧咧的,而是讨好的笑着道:“林朝雨,我今日没有订着位置,可以跟你们挤挤吗?” / :。: 言情海 第一百零九:本督的夫人 林朝雨觉得,林堂的脑袋是被门挤过的才是,他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林朝雨冷着一张脸道:“不方便,里面还有其他小姐在。” 林堂哀嚎一声:“怎么不方便了,不是还有你在吗?又不是我跟那小姐单独在一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林朝雨瞧林堂的样子就是居心不良,在一想到林堂掉进女色里的灵魂,她如果能同意,她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这个位置,是严小姐定的,并非是我定的,所以我没有权利安排人进去。” “你跟严小姐关系那么好,你跟她说说,她一定会同意的。” 林朝雨就知道,林堂定然是看到了她和严玉婵,至于林堂打的什么主意,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林朝雨都不知道林堂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严玉婵能看上他。 说起来,林朝雨十分讨厌林堂和林侯爷这样的男人。“可是,我为什么要去跟严小姐说呢?” 林堂觉得他的好脾气到了极限了:“林朝雨,你别不识好歹,给你点脸,你就要上天了。我若不是看着督主的面儿上,能这么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去也得去,不去也的去。” 林朝雨发现,跟林堂这种人,好生说话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她心中道:阿婵,对不起了,我没办法在你父亲心中维持好的形象了。 林朝雨决定动粗,让水仙把林堂提起来扔了。 “正好本公公有订位置,林世子不若去我那边坐坐。”蔡景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同林堂道。 林堂就是那欺软怕硬的,蔡景南的臭名,他早就所有耳闻,别看他在林朝雨跟前横,面对蔡景南,顿时就怂了。 一脸谄媚的笑着道:“蔡公公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心中却是把蔡景南骂了无数遍,他根本不想去的好吗? 跟一个恐怖的太监在一起,哪里有跟美人儿在一起来的舒坦。 且林堂虽然畏惧蔡景南,心中却又瞧不起太监。 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蔡景南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厮道:“请林世子过去吧,冰嬉马上要开始了,可别耽误了林世子看热闹。” 那小厮恭敬应是,旋即跟林堂道:“林世子这边请。” 林堂跟着小厮走了,却见蔡景南并没有离开,一时间十分懵逼蔡景南为什么要请他。 “督主夫人不感谢感谢我。”蔡景南跟林朝雨邀功。 说起来,他这些日子太忙,都没有时间来调戏林朝雨了。 林朝雨敷衍的道谢,她知道,蔡景南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的。 果不其然,蔡景南道:“我的地盘被林世子霸占了,本公公就只有屈就,跟督主夫人与严小姐呆在一起了。” “蔡公公的地方应该很大,坐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林朝雨面无表情的道。 “本公公不喜欢跟垃圾呆在一起呢,十分影响人的心情啊!”蔡景南颇为困扰的道。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蔡景南这嘴巴,当真是毒得很。 “我得进去问问严小姐。”林朝雨道。 比起跟林堂呆一起,林朝雨自然更愿意跟蔡景南呆一起。 而且,蔡景南是个太监,即便是放了他跟她们一起,也不会影响严玉婵的名声。 但,这地方是严玉婵的,她要尊重严玉婵的意思,以严玉婵的意见为主。 蔡景南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怎么事情就这么多。但他还是忍着烦躁,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朝雨赶紧进去问。 林朝雨进去之后,把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严玉婵说了,严玉婵一听蔡景南要跟她们一起看冰嬉吓得脸都白了。 林朝雨:“……” 好吧,她不得不说,蔡景南这名声,当真是臭到了极致。 好好的一个姑娘,平常看着胆儿也挺肥的,听见要跟他呆在一起,脸都能吓白。 但严玉婵是个讲义气的,她想着方才蔡景南帮着林朝雨解了围,便强忍这惧意跟林朝雨道:“那你去请他进来吧!” 林朝雨见严玉婵怕得不行的样子,以为她会拒绝的,却不料她竟然同意了。 她跟严玉婵道:“你别硬抗啊,如果真的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我出去拒绝了就是。”蔡景南总不能跟林堂一样,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吧! 林朝雨瞧着,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严玉婵捏紧小拳头,勇敢的道:“我不怕,你让他进来吧!” 心中想的却是,这里这么多人,蔡景南即便是想要干什么,应该也会稍稍避讳一二的。况且他刚刚还帮了林朝雨,说不定只是传言把他传成那样的。 林朝雨拍了拍严玉婵的肩膀,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我林朝雨的姐妹儿,够刚。”然后就出去跟蔡景南回话了。 然而,当林朝雨带着不耐烦的蔡景南进来的时候,林朝雨哭笑不得的发现,严玉婵竟然缩到了屋子最角落,一副恨不得自己变成乌龟缩进龟壳的样子。 这着实不能怪严玉婵,怪就怪蔡景南给都城这些女子造成的心里阴影太大了。 蔡景南看着龟缩在角落的严玉婵,玩兴大发。 有的时候,那些人越时怕他,越是躲他,他就越想去逗一逗。当然,这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 若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概直接就喊打喊杀、威胁恐吓了。 蔡景南落座,明明知道跟林朝雨一起的是严玉婵,却是看着林朝雨道:“督主夫人不给我介绍一下?” 严玉婵此时,俨然就是一个小可怜,林朝雨莫名的就知道,蔡景南是故意起了捉弄的心思,面色有些不好的道:“蔡公公不是知道这是严小姐么?”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嘛。 严玉婵对上蔡景南,俨然就是小白兔遇上了大魔王。 蔡景南长长的“哦”了一声,阴森森的笑着道:“严小姐倒是个美人儿,往后有机会,来蔡府坐坐啊!” 蔡景南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吓得人家小姑娘小身板儿都抖了起来。 严玉婵那个害怕呀,她明明就是低着头的,为什么蔡景南还能看到她长得好看。话说,她才不要去蔡府坐。 说不准,她竖着进去的,就横着出来了。 林朝雨凶巴巴的瞪了蔡景南一眼,敲了敲桌子道:“蔡公公能不要吓人家小姑娘吗?”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邪魅的笑着道:“本公公是真心的,没有开玩笑哦。” 林朝雨给蔡景南送了一个呵呵外加一个白眼。 蔡景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闲闲的靠在椅子上,兴趣缺缺:“督主夫人怎么就不能笨一点呢,一点都不可爱。” “多谢蔡公公夸奖,没办法,智商这种东西,想掉都掉不下去。”林朝雨觉得,面对蔡景南这货,能怎么不要脸,就需要怎么不要脸。 严玉婵听着二人的对话,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蔡景南方才是在跟她开玩笑么? 而且听他跟林朝雨的对话,似乎这个人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于是严玉婵状着胆子偷偷看了蔡景南一眼。 第一眼:哇,这个人好好看,比林朝雨都美,不是,确切的说,是跟林朝雨截然不同的美。 但她是个怂的,看了一眼,飞快得把脑袋垂了下去。 其实严玉婵在宫中,也是跟蔡景南共同呆在过一个地方的。但所有的小姐些,对蔡景南都是避而远之,严玉婵也一样,是以哪里还会去看这人长什么模样。 有了第一眼的惊艳,严玉婵又在蔡景南和林朝雨说话的间隙,忍不住再次抬头,偷瞄。 第二眼:哇,这个人笑得也好好看,坐着的样子也好美。是她见过的,所有男子中,最最好看的了。 蔡景南打从严玉婵第一次偷偷摸摸的看他的时候,就察觉道了,如今严玉婵第二次看他,他勾了勾嘴角。 他就说么,他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于是微微调整了坐姿,让严玉婵那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他最完美的侧脸。 林朝雨直接无语了。 她很想敲着蔡景南的脑袋告诉他,亲,你是个太监啊,你一个太监,勾引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怕自己的小白兔被祸害,林朝雨拖着严玉婵到最外面看冰嬉。 蔡景南进来没一会儿,冰嬉就开始了。 宁朝的冰嬉,跟林朝雨上辈子世界的花滑差不多,不过却不仅仅是花滑,还有一些冰上的比赛项目。 另一处隐蔽的看台,六皇子看着林朝雨她们的方向同封云深道:“督主不担心督主夫人的安危吗?”蔡景南可是在呢。 封云深今日是过来跟六皇子和罗长枫商量事情的。 所有人都知道封云深跟思宜公主一家关系不错,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跟六皇子交好。 因此他们在的位置,十分隐蔽,从他们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从外面却不能看到他们这边。 封云深笃定的道:“蔡景南不会伤害她。” “督主何时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六皇子颇为惊讶,这可不是封云深的风格。即便是封云深眼下跟蔡景南结盟了,但也仅限于斗垮蔡元忠这件事情上面,其它的事情,可补能保证蔡景南会不会做出什么了。 在六皇子看来,越是懂得隐忍的人,越是可怕。 蔡景南就是一个十分懂得隐忍的人。 “我不是相信蔡景南,而是相信我夫人。”封云深如今称林朝雨为夫人,已经是张口就来,也不觉得别扭了。 六皇子听得有些懵,莫非林朝雨还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不成。 罗长枫却似有所感,他开口道:“督主夫人性子豁达,平易近人,且平等的尊重任何人,蔡景南那样的性格,最喜欢督主夫人这样的人了。” 这话罗长枫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了,这督主夫人,不是封云深的妻子么。当着人家的丈夫,说另一个男子会喜欢他妻子这样的人,罗长封觉得自己的情商下降了。 肯定是因为宫宴过后就一直被罚睡地上的缘故。 不行,他今晚回去一定要义正言辞的申请睡床上。 六皇子听了罗长枫的话,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淡淡的道:“他喜欢也没用,她已经是本督的夫人了。”所以蔡景南跟林朝雨接触,封云深并不生气。 六皇子抽了抽嘴角,好吧! 是你的夫人,你了不起。回话就回话,这语气中莫名透露出来的得意是怎么回事! 单身狗六皇子,表示不懂。 林朝雨完全不知道封云深也在这边,正跟严玉婵两个看得起劲儿。 一会儿为自己虽然不认识,却看得顺眼的人大声加油,一会儿因为某个人耍下作的手段而气得捶胸顿足。 蔡景南被晾在一边也不生气。 他也没有看冰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却是罕见的有几分真实的意思。 封云深那边,跟六皇子和罗长枫商量完事情,道别过后,就找到了林朝雨这边来。 他方才在上面的时候,远远的看过几次林朝雨这边,知道林朝雨看得很起劲儿。他本来是想谈完事情就直接接了林朝雨回去的,毕竟手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但见着林朝雨玩儿的高兴,不忍打断,干脆他自己就过来了。 封云深的到来,林朝雨觉得很意外。 封云深道:“路过这边,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待会儿一起回府。” 林朝雨自然是高兴的,连连应好。 封云深对冰嬉不感兴趣,便坐在了里面,蔡景南看到封云深,冷嘲热讽了几句,封云深一一还击,最后气得蔡景南直接拂袖走了。 在外人跟前,二人是很不合的。 但今天,蔡景南是真不高兴,而不是假意跟封云深吵吵。 因为封云深一来,气氛完全被破坏了好吗? 蔡景南走了之后,严玉婵拍着胸脯道:“哎哟,那位大爷可走了,方才我看冰嬉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呢?” 林朝雨毫不客气的嘲笑:“是谁的声音吼得方圆几里都能听到的。” 严玉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害怕是真害怕,看得起劲儿也是真起劲儿。 所以,只有可怜的蔡公公自己单方面的觉得气氛被破坏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章:飘了 待看过冰嬉过后,林朝雨和严玉婵道别后就各回各家了。 封云深代替了碧月的工作,亲自扶了林朝雨上马车。林朝雨道了一声谢,就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了封云深手上。 封云深只觉得林朝雨这手,就跟个冰块一样。待林朝雨上了马车后,他把林朝雨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替她暖着问:“白月不是已经给了开了药调理身子了吗?手怎么还怎么凉。” 林朝雨有点不太清楚的回答:“白月说的,要调理个一两年才行。”林朝雨对于中药这种,一次就吃几年的事情,也是有点头疼的。 还好宁朝是有糖的,若不然林朝雨大概是会不愿意喝药,任由身体就这样的。 封云深点头,叮嘱道:“药不能停。” 林朝雨:“……”这句话,在她上辈子的世界里,已经被妖魔化了,有一种损人的意味在里面。 林朝雨把自己在封云深手中的手抽了抽,发现没哟抽出来,于是道:“督主,我有汤婆子。”方才只是因为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捧在手里。 这封云深握着她的手,林朝雨没有觉得手有多暖和,反倒是脸上觉得有些发热。 林朝雨都在这样说了,封云深也不好在占人便宜了,只得略有不舍的松开了手。 正月一过,天气便慢慢开始变化了。 天气变化,也就意味着春天来了。 春天,是个令人躁动的季节。 封云深的后院在这个躁动的季节里,是彻底躁动了。 躁动的后院,令章嬷嬷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脚板心都要跑出火来的感觉。 为何平静无波、一潭死水的后院会躁动,纠其根源,还是在封云深的身上。自打封云深频繁的送林朝雨回去,跟林朝雨一起进出的次数多了,后院女人们的心思又起了。 往常来了府中,大家都安安生生的,那是知道封云深不近女色,加之封府规矩又严,又死了几个不信邪的之后,她们就都乖巧了。 如今么,大概是后院太久没有死人了,在加上封云深看起来似乎又对女色起了心思,后院那些个耐不住寂寞的姨娘,便开始折腾了。 虽然年前有些姨娘偶遇封云深,给偶遇不见了,但她们俨然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部分时候,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人都是心存侥幸的。 姨娘们心存侥幸,要折腾,章嬷嬷为了不然这些姨娘打扰到封云深,每天就很累了。 在章嬷嬷和那些个姨娘斗争了几天之后,章嬷嬷终究是忍不住去找了封云深,把姨娘们折腾的事情跟封云深粗略的说了一遍,只是那几个作妖最厉害的姨娘章嬷嬷点了点名。 封云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章嬷嬷心中却有一番自己的思量,她跟封云深道:“督主,老奴觉得,何不让夫人来管理后院。”此次姨娘们闹腾,她之所以没有跟之前一样自己就处理了,只是压着,便是一直在思量此事。 她眼瞧着林朝雨在封府立足,见封铎和封云深认可了林朝雨,便有了这个想法。 她终究是奴才,而且也已经老了,总不能替封云深管一辈子后院。 这些事情,始终该交给一个靠得住的人。 林朝雨她暗中观察过许多次,是个没有外心的。她很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加上她本就是正牌夫人,于情于理交给林朝雨管理都在合适不过了。 封云深沉吟了片刻后同章嬷嬷道:“我跟夫人商量商量。”他有些不确定林朝雨是否愿意管这些麻烦事。 章嬷嬷低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封云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章嬷嬷走后,便让落雪去仪德院喊林朝雨到闲元院来。 落雪便去了仪德院,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为何章嬷嬷要把这些事情交给林朝雨来处理。据她了解,林朝雨性子软绵,良善可欺。 饶是她身边的碧琴背叛了她,林朝雨都没有直接让人把碧琴弄死,而打了林朝雨,害的林朝雨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的两个闲元院守卫,林朝雨也是半点都没有怪罪。 还是那两个守卫自己自觉,彼此打了三棍子。 其实督主将这些人交给林朝雨发落的意思便是,这些人的死活,完全由林朝雨说了算。在她看来,这样的林朝雨根本管不好后院的那些姨娘,只怕是被后院那些姨娘吃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但她并未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也没有将自己的思量说予封云深听。 只要不影响到她,不影响到封云深,落雪觉得,由着她们去折腾就好了。 林朝雨随着落雪去了闲云院,封云深正在写东西,见林朝雨过来了,早早的示意她不必多礼。 林朝雨便熟门熟路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封云深便把章嬷嬷先前说的事情跟林朝雨说了,林朝雨想着封府越来越多的姨娘,略微有些同情章嬷嬷。 为什么是越来越多的姨娘呢,因为林朝雨入了封府之后,仍旧有不少人往封云深的后院塞人。 就说她嫁过来的这一年多,平均算下来,每一个月,就会塞一两个姨娘进来。 以至于虽然有些姨娘因为犯了事儿,被封云深处理了,但这后院姨娘的数量不减反增。 但她私心里完全不想参与进去,跟这些个姨娘搞什么争宠撕逼的戏码。是以林朝雨道:“督主,我不想去跟她们斗。”在林朝雨看来,这完全就是无效的资源浪费好么。 她的脑细胞和精力,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但想着她在封府,章嬷嬷对她也还算客气,人家一个老年人,天天如此奔波,林朝雨也有些看不过去。 是以她补充道:“不过我可以背后给章嬷嬷想法子,让章嬷嬷去面对她们。” 封云深对落雪道:“你去唤章嬷嬷过来。”封云深觉得,还是让林朝雨自己跟章嬷嬷商量去。 其实封云深私心里,是希望林朝雨能管后宅的,毕竟她如今是封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但若是林朝雨不愿意面对那些女人,封云深也不勉强。 毕竟那些女人莫说林朝雨了,就是封云深自己也是不想搭理的。 落雪低垂的眼眸中,目光微动,但仍旧听话的去唤章嬷嬷了。 章嬷嬷很快就过来了,她这些天,被这些个姨娘折腾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脚步快当了不少。 来了之后,先是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见礼。 林朝雨便道:“嬷嬷可是想让我管后院?” 章嬷嬷一团和气的笑着道:“不是老奴想让夫人管后院,老奴哪里有资格去安排夫人的事情。只是老奴想着,夫人毕竟是府中的女主人,有些东西该学着去接手了。” 林朝雨苦着一张脸:“不是有嬷嬷在么,我不想跟那些个姨娘打交道,我到现在人都不认识呢。” 说起来,林朝雨除了认识个之前的花姨娘,现在的魏妃,其余的姨娘当真是一个都不认识。之前虽然逛园子和逛街的时候,有跟几个姨娘接触过,但都过去这么久了,林朝雨早就忘记了那些人姓甚名谁。 章嬷嬷笑着道:“夫人不必担心,老奴会帮着夫人一道的,现在不认识,多接触几次就认识了。” 林朝雨瞬间就想到了她上辈子看过几眼的某嬛传,想着要跟那些女人皮笑肉不笑的互称好姐妹,面和心不和。 嘴上全是姐姐妹妹好,相亲相爱一家人,背地里小贱人、浪蹄子,思量着整死这个、弄死那个。 林朝雨一阵恶寒。 她干脆的道:“我知道后院的姨娘们最近不安分,嬷嬷辛苦了。原本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处理的,倒是让嬷嬷受累了。” “只是嬷嬷,我实在是不愿意正面面对那些姨娘,但我可以给嬷嬷几个管教姨娘的法子。至于效果,嬷嬷若是相信我,就是试一试,若是不相信我,就只好依照嬷嬷之前的法子来了。” 既然封云深让她自己做决定,林朝雨就知道,她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她并不担心因为此时就得罪了章嬷嬷。 林朝雨重活这一辈子,可不愿意把自己混吃等死的日子给打破。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闲着还不习惯,眼下却是习惯得不能在习惯了。 林朝雨都这般说了,章嬷嬷作为一个下人,也不好在勉强,只得道:“夫人且先把你的法子说与老奴听听。” 但心里却并不觉得林朝雨能有什么靠谱的法子。 一个在侯府的时候,时时刻刻被欺负的小姐,到了封府之后也安分守己的人,能管理好后院?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她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的。 林朝雨道:“第一个法子,嬷嬷可以采用连带责任制。意思就是,如果有一个姨娘作妖,所有姨娘都一并挨罚,这样姨娘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会相互牵制。至于怎么罚,嬷嬷也不用动不动就打人,直接减少他们的吃穿用度即可。” 温饱才能思那啥,林朝雨觉得,后院的姨娘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 “第二个法子,举报奖励制。如果那个姨娘要作妖,有人给嬷嬷举报了,嬷嬷就可以奖励举报的人。至于用什么奖励,便是拿了那作妖的人的东西,奖励给举报的人就好了。” 贪婪,也是人性中很大的一个缺点。 “至于这第三条,需得看督主的意思。”林朝雨说道这里,看了看封云深。 封云深听得林朝雨前面的两条给章嬷嬷的计策,只觉得他大概是捡到个宝贝了。这些法子,其实不仅仅对管理后院有用,对他东厂的管理,似乎也是有用的。 他有一种想把林朝雨拎进怀里,好生怜爱一番的冲动。 但此时他还不能如此,只得压制住自己心头的念想,眉目带笑的道:“说来听听。” “鼓励出府,但凡愿意离开封府的姨娘,督主不会去管他们是否嫁人,去往何处,还会给每人五十两银子。”林朝雨想着,这些姨娘封云深养着也没有需求,有一些人的确是迫不得已被塞进来的,若是有愿意离开的,何不放了人家出去。 且这些人在封府,是很大的一笔开销,若是有姨娘愿意出府,不就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么,章嬷嬷也不必每日跑的脚板疼。 只是这就得看封云深是否足够大度了,因为大多数女子送进来,封云深都帮着替送人的人做了事情的。 其实若是封云深需要这些写女子伺候,林朝雨也不会给出这样的建议,但封云深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这些姨娘伺候,所以林朝雨才这样说的。 落雪惊讶的看着林朝雨。 为林朝雨在说前面两条计策之时的聪慧感到惊讶,亦是为林朝雨敢说出最后这一条的勇气感到惊讶。 章嬷嬷在听了林朝雨给封云深的前面两条建议的时候,只觉得林朝雨何止有小聪明,简直是有大智慧。 如今听到林朝雨跟封云深提的这个事情,只想把自己对林朝雨的评价给收回来。夫人是不是飘了呀! 督主的女人,如何能在放出去? 就在落雪和章嬷嬷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封云深唇角弯弯的开口:“夫人这个提议甚好。”愿意走的,自然就不是眼线了,而不愿意走的,泰半都是旁人放进来的眼线。 放走一部分人,他也可以收回一些盯着后院的眼睛,放到别处做他用。 此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章嬷嬷十分震惊,督主竟然同意了! 落雪,督主竟然没有生气,还同意的夫人的建议。她惊讶的看了封云深一眼,发现封云深的目光仿佛被锁在了林朝雨身上一般,那脸上温柔和笑意和宠溺之色,是落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落雪飞快的收回视线,垂下头,袖子中的手指搅到了一起。 林朝雨其实没有想到封云深会同意的,男人的面子思想都重得很。就像林朝雨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有大部分的女人,会原谅出轨的男人,却没有听说过哪个男人,原谅了出轨的女人的事情。 那些姨娘虽然封云深从来都没有跟她们接触过,但好歹也是督主府的女人。 却不料封云深竟然会答应,林朝雨顿时就觉得,封云深的形象又好了几分,当即拍马屁:“督主真是大好人。” ------题外话------ 谢谢拂岫v的钻儿和狗子,谢谢shmilywjy的炸药包、谢谢大风7、158****3897的月票票,谢谢点点离人泪的评价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3)(ε ̄*)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一章:宝藏女孩 这些女子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为封云深做,反倒让封云深白白的帮了忙,如今还要倒贴钱放人出府,林朝雨突然就觉得封云深亏大发了。 于是她道:“嬷嬷啊,那些姨娘要出府可以,我们也可以给银子,但府中的东西,除了她们的衣裳,什么都是不可以带走的啊,包括进了府之后买的首饰什么的。”那都是封府的银子啊,能少损失一点,自然是要少损失一些的。 林朝雨的抠门本色展露无疑。 封云深被林朝雨彻底逗笑了。 林朝雨不高兴的瞪了封云深一眼:“督主您笑什么,那都是封府的财产呢。可不能赔了姨娘又亏大钱。”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悦,堪堪收起了笑声:“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那话中,仍旧有笑意就是了。 林朝雨莫名的觉得脸红,她在说正经事呢,封云深怎的还开起了玩笑。 平常封云深也称呼过她为夫人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她听见这两个字,只觉得烫耳朵得很。 落雪看着林朝雨跟封云深的你来我往,只觉得眼睛涩涩的。 章嬷嬷却是偷偷的笑了笑。 她不曾想,林朝雨竟然有本事夺得封云深的欢心。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未施粉黛的脸上微微发红,耳尖更是红的透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他想,他应该是得了个宝藏女孩。 章嬷嬷从封云深这里离开之后,就去马不停蹄的实行林朝雨方才说的那些东西了。 封云深则是问林朝雨:“既然你有这些法子,为何不愿意自己去做。”这样她能很快的在封府中立威。 后宅女子,不是都挺在乎这个的吗? 林朝雨扁了扁嘴道:“我才不要,章嬷嬷更合适。督主您想啊,我虽然是封府的女主人,但同时我也是那些姨娘的竞争者,我去做这些事情,她们一定会觉得我别有动机。但章嬷嬷,跟他们不存在竞争关系,去做这些更能得到她们的信任度。” 她去了,便是真的要跟那些姨娘撕架了,而章嬷嬷作为管理员的角色,那些姨娘便不会去怀疑章嬷嬷的动机,或者是怀疑能够到手的好处。 落雪于此时,彻底推翻了林朝雨之前留在她心中的印象。 夫人,很不简单。 封云深若有所悟。 同样的话,不同的角色,不同的人,效果会不一样吗? 因着林朝雨这几个小建议,封府的后院更加热闹了。 有那种单纯被送进来的,一听可以离开封府,自然就是想离开的,她们可不愿意守活寡。封府被送进来的有些女子,是单纯的美人交易,送的人给封云深一个美人儿,封云深帮忙开个后门或者是半个小忙的那种。 也没有想过要监视封云深,或者打听封府的消息。而这样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干净的青楼妓子或者是被人养的瘦马,或者是不知道从那里强抢过来的美人儿。 一时间,有二三十个姨娘跑来找章嬷嬷,问怎么样才能出府。 于是,三天的时间,封府就放出了三十五个姨娘出去。 这件事情,在都城还掀起了不少的波浪。 有的在问,是不是因为督主夫人吃醋了,嫉妒了。 有的则是考虑,督主是不是没钱了,养不起美人儿了。 因为大部分人都知道,封云深是个不去后院的,跟蔡元忠爱玩弄女子不同。且封府的后院的姨娘,都是干干净净的,封云深待她们也算不错。 于是还有不少的人找到那些个姨娘,说是要纳回去做妾。 嫁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人,和一个看不着、摸不着、睡不着的男人比起来,哪一个更强,不用想也知道。 于是这一批出去的姨娘,大部分很快的各自就找到了下家。 只余下一些完全不想嫁人的,拿着银子回了自己家。 蔡元忠却是在这之后,又整了一个小小的幺蛾子出来。 此前的碧琴,便是被蔡府的人捡回去的,那样一个要死不活的状态,蔡元忠竟然请了人把她给治好了。 在封云深放了那么多姨娘出府之后,蔡元忠就把碧琴抬为了姨娘。 林朝雨心想,这碧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过她为什么觉得,蔡元忠就像是个捡破烂的一样呢?先前的陈朵,如今的碧琴,他怎么就不能找个正常的、阳光的、积极向上的呢? 林朝雨刚如此作想,就立即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啊呸,这样的好姑娘,千万不要去被蔡元忠给祸害了。 蔡元忠那样的祸害,就适合找祸害,然后彼此祸害。 再次见到碧琴,是林朝雨在春猎的时候。 要林朝雨说,皇上也是个不怕死的,顽强的。去年遇刺,今年依旧让礼部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组织大家一道春猎。 因着皇上一直未曾处置思乐公主,思宜公主用“担心驸马清白”做了借口,未跟罗驸马和小宜宁来春猎。 林朝雨想着,皇上当日是铁了心要处置思乐公主的,为何现在又不处置了,看来那德妃娘娘也是个不好惹的啊! 在林朝雨看来,那些个在宫中活了十年以上,都还没有被搞死的娘娘,应该都是宫斗中的佼佼者。 魏妃因为怀了孕,所以也没有随着皇上一道来,此番跟皇上一起来参加春猎的,除了皇后、皇贵妃还有一个庄妃。 林朝雨感叹,这年头,流水的妃子、铁打的皇上。 在说碧琴,如今已经成为了蔡元忠的姨娘,蔡元忠来参加春猎,把她带上,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让大家看着都觉得难受的是,碧琴的样子十分诡异,不仅仅身体状态诡异,整个个人也散发出一种浓烈的阴郁的气质,那气质颇为恐怖。 尤其是面对林朝雨的时候。 为什么说碧琴的身体状态奇怪,因为碧琴失了一条腿,是坐在轮椅上面的,整个人穿了一身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奔丧,而不是出来游玩的。 是了,春猎这种事情,对男子来说是彰显自己水平的,而对女子来说就是出来踏青游玩的,所以夫人小姐们都穿得五颜六色的,欲与春天比颜色,如此碧琴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二章:落汤鸡 林朝雨看着碧琴所过之处,各路夫人小姐皆退避三舍,无声的抽了抽嘴角。好吧,这蔡府的人的杀伤力,当真是无人能比。 至少同样是太监的女人,她至多收到一些白眼,还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碧琴是直直的奔着林朝雨来的,林朝雨倒没有如同那些人一般,退避三舍。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吓大的,这人啊,吓着吓着,胆子也就大了。 碧琴由蔡府的丫鬟推着到了林朝雨跟前,阴测测的笑着道:“奴婢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若是林朝雨当时直接杀了她,她怎么会有后面这些噩梦一般的经历。 她所经历过的痛苦,总会一样一样的找林朝雨讨回来的。 林朝雨柔柔的笑着道:“你现在已经是指挥使大人的姨娘了,再自称奴婢就不合适了。况且,你已经被逐出封府了,与我和封府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碧琴扶着轮椅的手指紧了紧,这讨厌的人啊,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都是无比令人讨厌的。 碧琴暗道: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林朝雨说话有能够气死人的本事呢。 眼下阳光正好,这还是林朝雨自打冰嬉过后第一次出门,她不想因为跟碧琴在这里互怼,而辜负了这美好的景色,是以直接领着水仙和碧月就离开了。 碧月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碧琴一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碧琴会变成这样。 同时也对碧琴这个人失望透顶,夫人饶了她一命,她非但不感激,还如此怨恨夫人,当真是不应该。 碧月不知道的是,有些是时候,活着,比死更让人绝望和恐惧。 只是,碧琴如何,都是她自己作的。 若是她跟碧月一样好好的伺候林朝雨,不动那些莫名的心思,不存在害人之心,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朝雨此次,跟封云深仍旧只能共用一顶帐篷,但这次不是皇上搞的鬼了,而是封云深这般安排的。 他怕如今的蔡元忠狗急跳墙,唯有把林朝雨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最为稳妥。 严玉蝉那边,找到了自己的帐篷,布置好之后就领着丫鬟来找林朝雨一块儿玩儿了。 林朝雨便跟着严玉婵在帐篷附近转了转,也没敢走远。 她听闻自打除夕那天,因为蔡元忠招惹了那么一大批刺客到皇宫之后,皇上已经开始有些疏远蔡元忠了。 疏远蔡元忠之后,自然是重用封云深。 以蔡元忠那锱铢必较的性子,林朝雨又作为封云深的夫人,她知道蔡元忠必定会寻了机会找她麻烦。 封云深到了猎场之后,就很忙,但他派了许多暗卫暗中护着林朝雨。 林朝雨去逛了一圈,除了偶遇了蔡景南,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其它的事情。 回了营帐之后,林朝雨休息了一会儿,就被碧月喊了起来,说是晚宴的时间快到了。林朝雨便起来稍稍的洗漱捣腾了一番,依旧把自己弄得灰扑扑的,就去了晚宴的地方。 封云深的对面,似乎每次都必定是蔡元忠一般。 只是如今蔡元忠和封云深都在忙,是以蔡元忠的位置上只有碧琴,而封云深这边只有林朝雨。 碧琴看着林朝雨笑得十分阴森。 她从前不知道林朝雨为何每次出门都要把自己搞得不起眼,现在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却是懂了。 原来她以为林朝雨那是蠢笨,如今才明白林朝雨的聪明之处。 一个太监的夫人,长得太过漂亮会怎么样呢…… 她十分期待蔡元忠会如何做。 碧月眉头皱得死死的,略微挡住了碧琴的视线,她觉得,碧琴大概是疯了。 林朝雨看着碧琴的样子,就知道碧琴他们大概是挖了什么坑在等她。 林朝雨只想高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怎么她每次出门参加这种集体活动,都会有事情发生呢? 为什么就不能清净一点,简单一点。 但林朝雨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如愿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皇上来了之后,跟随着他的封云深这才坐到了林朝雨身边来,而另一个跟着皇上的蔡元忠,也坐到了碧琴旁边。 林朝雨看着一身黑的碧琴,和同样一身黑的蔡元忠,莫名觉得这俩人很有是般配。脸上那如出一辙的笑容,简直就是复制粘贴的。 她略略晃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蔡元忠那种脸,林朝雨总觉得看多了对自己的眼睛不好。 移开目光之后,林朝雨就看看封云深和唐无妄这样的颜值高的洗眼睛。 林朝雨发现,每次这种大的聚会场合,总是免不了歌舞的,今天的晚宴也是如此。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看这些舞蹈的。 如今看多了,就有些麻木了。 不过后面出来了一个水鼓舞,在上道具的时候,林朝雨就觉得应该不错。 所谓水鼓舞,不过就是在原本的鼓下面,加了水。 如林朝雨所期待的那般,这水鼓舞当真是不错,既跳出了女子的柔媚之美,有隐约透露出一股磅礴的气势。 随着鼓声越发急促,跳舞的舞女们动作也越来越快。 离着林朝雨不远处,是摆放了一个鼓的,随着东动作的加快,林朝雨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人击鼓的力道越发的大了。 那人的力道的确是越来越大,以至于那人一鼓槌下去,鼓竟然被他由前到后给击打穿了。另人费解的是,那鼓中竟然是注了水的。因为鼓被击破,那些水悉数洒向了林朝雨。 封云深第一时间就要拉着林朝雨退开,然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径直飞来一枚暗器,封云深只得先行挡了暗器。 水仙立即拉了林朝雨护在身后,然而这变故来的太快,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因此林朝雨即便有水仙挡着,仍旧免不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此时上座之上的皇贵妃,一张艳丽的脸上写满了关心就朝林朝雨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过来还一边招呼这身边的宫女:“你们这些没眼力见的,没瞧见督主夫人被淋湿了吗,还不赶紧带着督主夫人下去更衣。” 她这般说的时候,已经到了林朝雨跟前。 顺手拉住了林朝雨的手腕,就要带着她离开。 宁朝的脂粉劣质,林朝雨被水这么一浇,脸上的脂粉悉数都化开了。 封云深如何会让林朝雨被皇贵妃带走,直接从水仙身后把林朝雨拉进了自己怀里。 林朝雨因为脂粉进了眼睛,眼睛疼得无法睁开,用没有被皇贵妃拉着的手紧紧的拽着封云深腰间的衣裳。 忍着疼痛笑着道:“多谢贵妃娘娘好意,我跟督主一道回营帐更换即可。” 碧琴笑得那么阴险,林朝雨可不觉得今日他们的计划仅仅是让她淋水这么简单。 皇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很有眼色的道:“督主夫人眼睛想必是进了东西,奴婢替督主夫人擦擦。” 一边说一边就要朝林朝雨脸上招呼去。 封云深看林朝雨一直紧闭着眼,有些心疼,也就没有阻止。 林朝雨却是似有所感,直接把脸埋进了封云深胸口,同封云深道:“督主,我不要旁人给我擦脸,我要你给我擦,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封云深眸色闪了闪,点头道:“好,我们先回去。”然后跟皇上告了一声罪,便打横抱起林朝雨往他们营帐的方向走。 皇贵妃暗自咬牙,竟然没有成功。 不过,能让林朝雨淋成个落汤鸡,当众丢人,她也觉得不错。 碧琴暗自咬牙,什么时候,督主跟林朝雨关系那么好了! 今夜若不是督主护着林朝雨,林朝雨的真容必定能够暴露出来,届时无论是皇上还是其它好色之徒,大概都会盯上林朝雨的。 是在可恶…… 蔡元忠也心中暗气,不就是一个玩意儿么,封云深那么宝贝的护着干什么。 不过,他似乎看到了封云深的软肋。 在意好啊,越是在意,他破坏了之后,封云深就越是痛苦。 封云深急急的抱着林朝雨回了营帐,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碧月快去准备热水和帕子。” “水仙去给夫人拿干净的衣裳” 两个丫鬟各自迅速的去了。 封云深把林朝雨放到凳子上,让她不要动。 碧月很快就拿了帕子和热水来,封云深当真就亲自拧了帕子,要给林朝雨擦脸。林朝雨躲了躲道:“督主,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您还是让碧月来吧。” 刚刚她突然想起,碧琴是知道她的真容的。 皇上好色,太美并非好事。 她的容颜暴露出来,虽然皇上不一定看得上,但一定会给封云深招来许多麻烦,而她自己大概以后都不要想在出门了。 封云深却是一手掰过林朝雨的脸道:“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坐到。” “不要乱动,我先给你擦眼睛,若是疼就告诉我。” 林朝雨眼睛实在是疼,也不再矫情,任由封云深动作轻柔的给她擦眼睛。 林朝雨心想,她是不是应该研究点上辈子那个世界的那些个防水的化妆品出来。 要不然下次被水淋,还是得这么惨。 封云深给林朝雨擦了眼睛,又帮着她用干净的凉的清水洗了洗,让林朝雨眨了几下眼睛,看还疼不疼。 林朝雨听话的眨了眨,灿烂的笑着回答:“不疼了。” 只是那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晕开了,看着颇为滑稽就是了。 封云深便继续给林朝雨擦脸,亦是动作十分轻柔。 俩人这般,挨得就有些近了,先前林朝雨闭着眼睛倒也没有觉得如何,如今睁着眼睛,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温柔细腻的脸,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心也莫名的跳得有些快,以至于她大气都不敢出。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眼睛因为方才的缘故,红红的,瞧着她就跟个小可怜似的,心中心疼不已。 却又觉得这样的林朝雨娇态十足,跟平日里的她很是不同。 他虽然有心想多多欣赏欣赏这样的林朝雨,但顾及着她的衣裳还是湿的,她又怕冷,便替林朝雨擦了脸之后就放她进去换衣裳了。 碧月怕淋到林朝雨身上的水是不干净的,干脆林朝雨泡了个热水澡,这才又换了干净的衣裳。 而方才封云深抱林朝雨回来,他的衣裳也被林朝雨打湿了不少,是以干脆也沐浴换过衣裳。 如此这般下来,二人也不用在回宴会上头去了。 二人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觉得腹中空空,尤其是林朝雨这个以食为天的。 封云深大抵知道林朝雨的性子,便吩咐东月去取一些吃的回来。 东月去了不多时,很快就拿了吃的回来。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眼睛仍旧有些红,担忧的问:“当真不疼了么?”今日的事,很明显就是有人刻意所为,他已经让人去查了。 待他查明,那些人的眼睛,都不必要了。 林朝雨点头道:“真的不疼了,过一会应该就好了。”幸好那些人没有在水里面加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若不然她以后怕是只能当瞎子了。 哎,生活不易呀,且活且珍惜。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届时那些人交由你处理。”若是林朝雨处理得不够狠,他在补上就好了。 碧琴,当时就不应该留她狗命的。 林朝雨,还是良善了一些。 不过无妨,她不想做的恶事,交给他就是了。 林朝雨磨牙应是,她都能想象得到,方才她的样子有多丑。而这种巨丑的样子,还被封云深给瞧见了,当真是让林朝雨很不爽。 林朝雨虽然这辈子不那么注重形象和面子了,但在自己的金大腿跟前,还是要面子的好吗? 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淋了个落汤鸡还是很不爽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气呼呼的鼓着个脸,终是忍不住把手放下她的头顶摸了摸道:“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让人检查一下今晚的道具。” 封云深的手,像是化作了羽毛,抚上了林朝雨的心儿,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颤了颤。她强压下这莫名的悸动,强作镇定道:“不怪督主,怪就怪那些人无孔不入。” 林朝雨怎能怪封云深,那些人将水注入鼓中,除了在挪动的时候能感觉出不同,旁的时候即便检查看上去也是正常的。 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三章:仙姐 封云深的仇人没有几个,林朝雨来了宁朝虽然前前后后遇到些刁难她的,但今日在场的也没有几个,思及碧琴今日那个诡异的笑容,林朝雨道:“督主,这其中必定有碧琴参与,皇贵妃大概也是参与了的。” 若不然就不会迫不及待的要来擦她的脸,或者是领她去换衣裳了。 皇贵妃何时那么好心过。 林朝雨的想法,跟封云深大致吻合。封云深也很确定碧琴是参与其中的,所以他最开始才会心道,不应该饶了碧琴的狗命。 但这件事情,是否只有碧琴和皇贵妃参与,封云深需要彻查,伤害林朝雨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到了休息的时候,仍旧是封云深睡床,林朝雨睡软塌。 三月的天气,白日里若是有太阳,倒也暖和,可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寒凉的。 原主的身子不怎么好,如今被淋了透彻,夜里林朝雨就发起了高热。 因为封云深也在房里的缘故,碧月、水仙、东月三人没有一人守在屋内。 封云深在外的时候,警惕心向来很重,于睡梦中,他忽然听到一些很细碎的声音。 似乎是女子有些痛苦的呢喃,具体说的什么,他却是听不清楚。 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林朝雨软塌的方向。 他赶紧掀了被子起身,点了烛火走到林朝雨软塌跟前。 林朝雨却没有被这些动静吵醒,仍旧双目紧闭。 封云深看林朝雨脸上全是不正常的红,眉头紧皱,嘴巴里是不是的发出协听不清楚的声音。 他将手放到林朝雨的额头,触手的温度吓了他一跳,他低呵了一声:“东月。” 东月便飞快的出现在了屋内,方才里面烛火亮起来的时候,外面守着的三人便已经醒来了。 东月一进去,封云深就道:“赶紧去请御医来,夫人似是高热之况。” 东月还没有来得及刹住脚,旋即又转身去御医所在的营帐。 皇上外出狩猎,自然会带个医疗班子以防万一。 吩咐了东月,封云深又立即喊了水仙:“快去准备些凉水。”御医没有来之前,只得先给林朝雨物理降温。 看着林朝雨整个人烧得神智不明,却越发瑰丽的容貌,又喊了碧月进来给林朝雨稍稍的修整了一下,弄成了她平时出门见人那种不太起眼的样子。 这个期间,林朝雨一直在呢喃着什么,封云深附耳过去都听不清楚。 只是林朝雨说着说着,人却开始哭了起来,惹得封云深心疼不已。 见她躺着难受,干脆把人抱了起来,怕冷着了林朝雨,则抱着林朝雨回到了床上。如同照顾生病的小孩一般,轻轻的拍着林朝雨的背。 大概是从来没有如此照顾过一个人,封云深的动作有些生疏别扭、也有些不协调,却是难得的温柔。 碧月见封云深如此珍惜林朝雨,心中为林朝雨感到开心,又为她眼下的情况感到担忧。 很快,东月就把太医从被窝里给挖了过来。 那太医进来一见封云深这状态,擦了擦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没有看错人。心中却在感叹:果真,督主与他夫人当真是恩爱不已。 他过去替林朝雨把了把脉,又开了药,说明了注意事项以及应当如何煎服等事宜。 封云深再三跟他确认林朝雨服药过后明日就会好转,这才放了他离开。 碧月在拿了药之后,第一时间就去煎药去了。 至于林朝雨的病因,如封云深所猜想的那样,便是因为淋了水的缘故。 封云深捏着的拳头紧了紧,看着林朝雨的脸,牙关紧咬。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在火里烤着,一会儿在寒冬腊月,且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她无论如何都跑不出去。 喊了碧月水仙的名字,也没有任何人回她。 她喊了封云深的名字,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耳边却明明隐约传来了封云深说话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些焦急,偶尔又带着安抚之意。 但她就是找不到声音具体传来的方向,也看不到封云深的人在哪里。 她跑呀跑,累极了,也难受极了,浑身无力。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却见到了她上辈子的父母和弟弟。 他们都在嘲笑她,嘲笑她永远都摆脱不了他们,即便是她到了另外的世界,也仍旧摆脱不了他们。 他们要拉她回去,让她回去继续为他们赚钱,继续过那种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想死却又没有勇气的生活。 林朝雨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却仍旧要让她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收场。 就在她上辈子的父母和弟弟的手要拉到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她就飘到了空中,远离了父母和弟弟。 她的父母和弟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叫嚣。 然后便是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不是最开始的那种要热化了的温暖,是温暖和煦。 林朝雨便在这温暖之中,疲惫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替林朝雨将她脸上的东西擦掉,伸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眉心,见她的眉心慢慢的平复下去,心中才好受一些,他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封云深想,他对她,大概不仅仅是一点点喜欢。 林朝雨是在封云深的怀里醒来的,封云深抱了她一整夜。 刚醒来的林朝雨,虽然吃了药,但仍旧没有什么精气神儿,她懒懒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张放大的,有些疲惫的俊脸。 那俊脸的主人,在见她睁开眼之后,第一时间便问:“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林朝雨动了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哪里都不舒服。”或许是封云深脸上的担忧太过浓重,又或许是封云深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林朝雨回答封云深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有一点点的小委屈在其中。 碧月忍不住道:“督主,夫人才吃了两次药,哪里能好得这般快。”督主这是关心则乱了。 林朝雨的脑子慢慢回笼,发现自己竟然又睡在了封云深怀里。 她一阵脸热。 昨夜她大概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觉得时冷时热的。看着样子,大概封云深是抱了她一整夜。 她在封云深怀里动了动道:“督主,我好多了,你放开我,休息一会儿吧!” 封云深昨夜抱着她,大概是没有怎么休息的。 封云深想着呆会儿还要陪着皇上去狩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必须要有足够的精力,遂点了点头。 却是没有放开林朝雨,而是抱着林朝雨一道直接睡在了床上。 林朝雨本来想说,这样不合适的来着。 但封云深抱着她躺下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她想,封云深昨夜因为她的缘故没有休息好,待会儿定然还要去狩猎,也就顾不得自己那点不适去吵他了。 只得充当了封云深的人形抱枕。 但这么近的挨着封云深,看着这张离她很近的脸,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封云深的鼻息温柔的落在她的脸上,也似乎能够听到封云深的心跳声。 林朝雨的脸,又不自觉的开始发热,心跳也变得十分紊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土而出了。 林朝雨感冒还没有好透彻,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在封云深怀里躺着舒服,慢慢的也就睡了过去。 待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离开了。 她呆呆的望着封云深睡过的位置。 碧月见林朝雨醒来,上前笑着问:“夫人,肚子可饿了。” 夫人和督主,终于睡一处了。 碧月觉得,她为这件事情,能一直开心下去。 虽然督主是个太监,但他愿意跟夫人睡一张床,是不是就彻底表明,夫人正式成为封府的女主人了呢。 林朝雨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 碧月一边替林朝雨准备吃食,一边念叨:“督主待夫人可真好,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奴婢要给夫人备上吃食,说夫人醒过来之后,是要用膳的。” 林朝雨听后,心中又是甜滋滋的。 水仙则扶着林朝雨坐了起来,二人便伺候着林朝雨用膳。原本生病的人吃什么都是没有味道的,林朝雨却莫名的觉得,这些吃食都是甜的。 用过膳之后,碧月水仙又伺候着林朝雨喝了药。 林朝雨因着白月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喝多了,如今喝中药,倒也不觉得痛苦,直接端了碗就干了。 碧月赶紧递上了蜜饯给林朝雨,林朝雨飞快的接过含在嘴里。 吃了药就想睡,林朝雨跟碧月和水仙说了一会儿话,便又睡了过去。 林朝雨昨夜病了的事情,封云深并未刻意隐瞒,是以封云深一出去皇贵妃就笑得幸灾乐祸,故意走到封云深跟前想要问林朝雨的情况。 当然不是关心,只是想要跟封云深搭讪,顺便给他添堵。 奈何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封云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的,瞬间就从她眼前消失,远远的走到另外一头去了。 皇贵妃揉碎了手中的小帕子。 心思一动,决定亲自去看望看望林朝雨。 林朝雨淋个水,还能有意外的收获,皇贵妃今天是笑醒的。 严玉婵这边听闻林朝雨病了,便要去看望。严夫人拦住了她,说生病的人需要休息,让严玉婵晚些时候再过去看望。 林朝雨昨夜宴会上的事情绝非偶然,严夫人表示很同情林朝雨,她督主夫人这个身份,会给她带来许多的麻烦。 皇贵妃在狩猎正式开始之后,就领着人来“看望”林朝雨。几年的狩猎,她并不准备跟皇上一起进去。 封云深离开之前嘱咐过水仙,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林朝雨休息。 皇贵妃要看望林朝雨,自然被水仙拦了下来。 但皇贵妃岂是好拦的,摆出了自己的贵妃娘娘架子,怒道:“大胆奴才,竟敢拦我。” 林朝雨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碧月赶紧到林朝雨床前道:“夫人,是贵妃娘娘来了,想见您,眼下水仙正在拦着她。” 心中却是希望林朝雨能起来应付应付的,毕竟皇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头宝,若是夫人得罪了她,不知道她要如何苛责夫人。 在者,水仙的身份,哪里能够拦得住皇贵妃啊! 林朝雨点了点头,既然是水仙在应付,那她就放心了,于是仍旧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眼下她头昏脑涨,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一个生气直接跟皇贵妃干起来了。 哎,魏妃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怀孕呢,若是不怀孕,皇贵妃今天就没有精力来骚扰她了。 营帐外,水仙木然的道:“娘娘既然是来看望我家夫人的,可夫人如今正在休息,所以娘娘还是请回吧!待夫人醒来,娘娘在过来看望也不迟。” 岂有此理,她堂堂一个皇贵妃,来看林朝雨这么个太监的夫人,难不成还要让她挑时间不成,贵妃娘娘很生气,生气起来就要动手。 水仙袖子内的手指动了动,皇贵妃刚上前走一步,膝盖突然一疼,一个没走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伺候皇贵妃的人,赶紧把皇贵妃扶了起来,水仙也假惺惺的关心道:“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皇贵妃:“……”这个贱婢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气她的。 她是眼睛瞎么,没看到她摔了吗,怎么会没有事。 林朝雨身边的丫鬟,跟林朝雨一样,讨人厌。 “哎哟,贵妃娘娘似乎摔得不轻呢,你们这些人,还不扶着贵妃娘娘回去,若是贵妃娘娘伤了脸,你们……” 皇贵妃暗自磨牙,瞪了水仙一眼,扶着身边宫女的手道:“你这贱婢,本宫必然要取了你的命。”嚣张,当真是太嚣张了。 皇贵妃虽然心中恨不得立即把水仙弄死,但她更在意她的脸,于是扶着宫女的手便往回走。 该死的,方才为什么她的膝盖会传来一阵剧痛,才让她丢了这么大的人。 水仙转身回了营帐,把玩着手指上的一根银针,用帕子仔细的把血擦掉。 水仙一进去,林朝雨就给了水仙一个大大的赞。 皇贵妃敢招惹她仙姐,当真是觉得日子过得太美妙了。 碧月看着水仙,只觉得今天的水仙格外的高大。这个水仙,还是她认识的水仙吗? ------题外话------ 谢谢风轻柔的小宝贝的月票和评价票票,比心心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四章:快乐的傻白甜 皇贵妃刚走了一会儿,又有人来看望林朝雨了。 当水仙看着一身黑的碧琴,只觉得晦气得很。那态度,比瞧见皇贵妃的时候还不好。未待碧琴开口,就直接道:“夫人还睡着,不便见客,请回。” 碧琴对水仙的态度视若无睹,示意身边的丫鬟将食盒递给水仙道:“我知道督主夫人身子不好,也未曾想过要打扰夫人,所以做了些补身子的,还望水仙姐姐帮我交给夫人。” 水仙接过,督主吩咐了,不让任何人去打扰夫人,只要碧琴不见林朝雨就好说话。 是以水仙接过东西,转身就进了营帐,懒得在理会碧琴。 碧琴也让丫鬟推着她离开。 离开的时候,嘴角却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水仙将东西提进屋,跟林朝雨说明了情况。碧月可不相信碧琴会好心给林朝雨送出的来,指不定里面就放了害人的东西,于是她先行走过去打开食盒,准备检查检查。 甫一打开食盒,碧月登时发出了惊惧的叫声,随着她的叫声响起的,还有她因为恐惧而直接扔掉的食盒盖子落在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被推着并未离开太远的碧琴听到这叫声,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 林朝雨撑着床要起身看食盒里面是什么,把碧月给吓成了这样。 水仙道:“夫人,您还是别看了,恶心。”她一边说,一边把食盒的盖子捡了起来,淡定的盖了回去。 她方才是跟碧月一起看到食盒里面的东西的。 林朝雨更加好奇了:“里面是什么?” 水仙看着林朝雨问:“夫人您确定要知道。” 林朝雨点了点头。 水仙道:“活得蛆和死老鼠。” “呕……”碧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一旁干呕了起来。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 死老鼠,她见过。 活得蛆一两只也见过。 但她没有见过死老鼠和密密麻麻的蛆。 她虽然是个丫鬟,但封府的丫鬟也没有受过什么太多的罪。 林朝雨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嘴角微抽:“这碧琴,莫非是疯魔了不成?”蔡元忠当真是生猛啊,总能教出这么些奇葩和变态来。 水仙不愧是林朝雨的社会仙姐,看了那些也面不改色,还很淡定的把第二层打开看了看。 林朝雨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好奇:“第二层是什么?” “正在吃蟑螂尸体的蟑螂。” 碧月一听,直接扶着腰出去吐了。 林朝雨确定,碧琴是疯了。 还好她心思素质过关,不然可不得恶心死。 但无论如何,林朝雨是没有用午膳的心思了,喝药也喝得颇为艰难。 嗷……,这该死的好奇心呀! 她要是不问,不就仍旧可以做个快乐的傻白甜么,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封云深中午的时候,抽空回了趟营帐。 见到一个要死不活的碧月,饿到发昏的林朝雨,一脸木然的水仙,气氛略诡异。 封云深走到床边坐下问:“这是怎么了?” 林朝雨有气无力的看了看水仙。 水仙立即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连带着因为碧琴送过来的东西,恶心得林朝雨吃不下饭的事情。 说完之后,跪在地上跟封云深请罪。 林朝雨赶紧为水仙开脱,说不关水仙的事,都怪她好奇心太旺盛了。 也怪她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水仙一说,那画面就在她脑袋里面冒了出来,她看着那白米粒,如今就觉得像蛆。 封云深既生气碧琴的行为,又觉得林朝雨也太不禁吓了。但看着她毫无精神的样子,知道她一顿不吃饿得慌的脾性,又觉得心疼:“水果能吃吗?” 林朝雨点点头,但不扛饿啊! “点心呢?” 林朝雨摇头。 “肉呢?” 林朝雨扁嘴摇头。 封云深跟东月道:“去让厨师用水果和米糊给夫人熬些吃的过来,让他们记得放糖。”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只得弄些她能吃的东西了。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当真是大好人,一脸感激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始终还是觉得林朝雨太不争气了一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林朝雨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又觉得老脸一红,她缩了缩脖子,心中却又觉得甜甜的。 封云深点了点林朝雨的额头之后,又摸了摸林朝雨的额头,见已经不怎么烫了,这才放心了不少。 林朝雨因为封云深这自然而然的动作,只觉得脸也烫,耳朵也烫,心口也是暖呼呼的。 封云深趁着中午的时间回来,主要就是看看林朝雨好些没有,以及把查到的事情跟林朝雨说说,看她想怎么处置那些人。 “昨夜的事情我查了,的确是蔡元中联同皇贵妃一起干的,那个水鼓舞,也是为了害你特意准备的。但这主意却是碧琴出的,她跟皇贵妃和蔡元忠说了你可以把自己弄得不起眼的事情。” 林朝雨:“……”果真啊,应该如蔡景南说的那样,斩草要除根才行啊! 这尼玛,如今就后患无穷了。 林朝雨虚心认错:“我不该放过碧琴的。” 封云深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无事,寻个法子弄死就好了。既然查到了是她在作怪,我就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如今要杀碧琴,恐怕没有当初的陈朵那么容易了。 蔡元忠学聪明了,派了许多人保护碧琴。 林朝雨却道:“碧琴就交给我好了,届时我如果需要督主帮忙,在找督主。”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封云深来操心。“至于皇贵妃,暂时还动不了,蔡元忠就只有劳烦督主了。” 皇贵妃再怎么都是皇上的女人,她和封云深现在都不好太过放肆,至于蔡元忠,想来封云深也不会任由他一直蹦跶的。 封云深尊重林朝雨的想法,嘱咐道:“嗯,你不要逞强。” 林朝雨乖巧的点头。 “那些参与进来的杂碎,我就去替你处理了。” 林朝雨本来想劝封云深的,那些人都是受人指使,但想着碧琴这个前车之鉴,她觉得还是让封云深处理好了。 她告诉自己,这是宁朝,不是你上辈子的世界,所以生存法则也不一样。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五:妻奴 封云深只是抽空回来看一下林朝雨的,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是以很快就又离开了。 林朝雨吃了给她特制的吃食过后,才觉得没那么饿,于是让碧月也吃了点。至于水仙,人家十分淡定的把原本是林朝雨的饭菜一扫而空。 林朝雨再次给水仙竖了一个大拇指。 社会仙姐,惹不起惹不起啊! 吃饱了,又无事,林朝雨就开始放空自己的脑袋,各种想东想西。 这一想就不得了了,脑袋里全是封云深的影子,全是封云深的一举一动。一会儿想到昨夜被封云深抱了一夜,想着封云深那么忙都抽时间回来看她,心中甜滋滋的,还有些莫名的欢快和满足。 林朝雨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得意洋洋的小人儿,她在嘲笑林朝雨:“哈哈哈……,有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太监。” 林朝雨立即就要反驳,但那一句话好似打开了一个密封的匣子一般,让林朝雨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匣子里面的心意,让她无从反驳。 她发现,某些被刻意忽略的情愫,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破土而出,发芽开花,长得十分茁壮了。 她上辈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见识得多啊! 她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很排斥旁人的接触的。但似乎这种排斥,对封云深完全无效。 她都不知道自己被封云深抱了多少次了。 她不但不排斥,似乎还是喜欢的。 封云深的怀抱,能够令她安心,如同一个避风港一般,所以她能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大哭,如同一个闹情绪的小孩子一般。 她也喜欢封云深对她才特有的温柔。虽然封云深对旁人也很温柔,但那种温柔是冷漠的温柔,而封云深在对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温柔。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云深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她知道,她大概是封云深抱着她,任由她哭的时候对这个人产生了些许不同的感觉吧! 以前没有仔细想过还不觉得,如今仔细一想,她发现封云深似乎给了她许多的特权,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有一点点喜欢她了呢? 林朝雨想着想着,就开始傻笑了。 但笑着笑着,又开始唾弃自己老牛吃嫩草,尼玛封云深可是跟她差了接近十岁呢?她上辈子,可是活了三十岁呢。 又想起封云深是个太监,想起刚刚那个嘲笑她的穿红色衣服的小人儿,她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太监。 但无论如何,既然喜欢上了,是个太监又怎样啊! 谁规定的,太监就不能有人喜欢,太监就不能拥有自己的感情了。 林朝雨这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一会儿气的,碧月只觉得林朝雨是不是脑袋被烧坏了,或者是被恶心坏了,一阵担忧,想着要不要再去请太医来给林朝雨诊治诊治。 林朝雨用一下午的时间,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也用一下午的时间,让自己接受了,自己喜欢上了封云深这个大太监的事实。 这原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因着上午的时候碧琴提过来的东西,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林朝雨仍旧没有胃口。 这个时候封云深就回来了,林朝雨可怜兮兮的看着封云深,仿佛是被人抛弃的小猫咪一样。 看得封云深一阵心疼,到床边坐下柔声问:“可还是吃不下去。” 林朝雨身体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白净的巴掌大的小脸,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然后她突然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朝封云深道:“如果是督主喂我,我可能看着督主的脸,就能吃得下去了。” 林朝雨一顿操作猛如虎,水仙和碧月差点被林朝雨的话给雷倒,夫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会是脑子真的被烧坏了吧! 二人难得思想统一,彼此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 这肉麻的话,这撒娇的语气,还是她们的夫人吗? 二人一阵恶寒。 封云深却是被林朝雨这小模样弄得心都软作了一汪水,哪里还会拒绝,把林朝雨从被子里抱了出来。今日的林朝雨,跟往常的很是不一样,平常的她都是端正稳重的,今日却显得娇憨可爱。无论是哪一个样子,封云深似乎都只能纵容着她。 林朝雨双手勾着封云深的脖颈,把脸埋在封云深的肩窝,得逞的笑了笑。但异于平常的心跳节奏,让她知道她自己也是在紧张的。 这种事情,她其实也是头一次做。但她看着封云深温柔的脸,关切的神色,就忍不住想要跟他撒娇,想要让他抱她。 她上辈子还觉得那些个情侣一言不合就撒娇,一言不合就搂搂抱抱十分奇怪。 如今轮到她,林朝雨就表示可以理解了。 有些人啊,你是可以在他跟前放纵自己的,因为你知道,他不会生气。 林朝雨心想:她可不管封云深如今是否喜欢他,她看上的人,哼……,就别想逃了。 上辈子看了那么多撩汉秘籍,她就不信她还搞不定封云深了。 封云深还不知道自己被林朝雨给盯上了,抱着林早雨坐到饭桌边儿,仍旧是让林朝雨坐在他怀里。柔声问:“想吃什么菜?”说起来他除了知道林朝雨喜欢吃甜的、辣的之外,她具体喜欢吃什么,他还当真不清楚。 “都可以。”林朝雨花痴的看着封云深,只觉得今天的封云深又好看了几分。 封云深便按照自己的喜好给林朝雨夹了菜喂她。 嘿!还别说,林朝雨看着封云深当真能把饭菜吃下去了。 啧啧……,美色的力量啊,哦不,是爱情的力量呀! 水仙和碧月二人简直没眼看,这还是她们认识的夫人吗? 绝对不是的。 病魔啊病魔,你把我们的夫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快给我们还回来,这样下去,她们俩的眼睛都要瞎了呀! 东月刚从外面回来,他要跟封云深汇报一些事情。 可甫一进来看到这样一幕,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一跤。然而他都顾不得屁股传来的疼痛,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要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这一看吓一跳。 他的主子,他英明神武的主子,怎的成了这副样子。着柔情似水的神色,熟练的给夫人喂饭的姿势…… 他这一小会儿没有跟着,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主子要抱着夫人,还要给夫人喂饭。 天呐!!! 为什么他有一种主子变成了妻奴的感觉。 林朝雨嘴角抽抽,这东月公公今日是来搞笑的么,怎么走个路都走不稳。 封云深淡淡的扫了东月一眼:“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东月内心哀嚎:主子,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再来跟我谈论体统这个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他还想说主子如今的样子不成体统呢? 林朝雨也不是完全没有眼力见的,知道东月找封云深必定有事,便道:“督主,我吃饱了,您先去跟东月谈事吧!” 封云深便把林朝雨抱回了床上,去了营帐外面。 林朝雨跟水仙招了招手,示意水仙到床边来。水仙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林朝雨小声问:“督主用过晚膳了吗?”她刚刚光顾着看封云深,和沉浸在封云深的温柔里,完全忘记问封云深是否用膳的事情了。 林朝雨活了这么多年,两辈子,头一次主动的投怀送抱,还是很紧张的。 水仙:“……”亏得夫人还记得督主的死活呢。她刚刚那一瞬间,还以为夫人是被妖精附体了呢。 以为在下一刻,夫人就会把督主拐带到床里头,吸了督主的精元。 “未曾。”水仙回答。 林朝雨一阵懊恼,然后跟水仙道:“桌子上的饭菜还是热乎的,你把那些没有动过的、干净的、督主喜欢吃的给他拿一些出去。”是她方才急了,以至于忽略了这些。 林朝雨十分自责,告诉自己下次可不能在这样了。 封云深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回来还要伺候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林朝雨那个愁啊! 她觉得自己看的那些撩汉技巧,似乎不怎么靠谱。 林朝雨虽然身子比昨夜的状况要好一些了,但仍旧是个病号,喝了药过后,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封云深跟东月在外面说完了事情进来,就看到林朝雨缩在被子里,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封云深沐浴罢,也准备休息了。 然而他看了看软塌,又看了看床,最终选择了床。 林朝雨在封云深沐浴的时候就醒来了,她白天睡了太多,所以如今睡眠很浅。封云深沐浴的时候虽然动作很轻,但她依然听到了声音。 平日里,醒来也就醒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紧张不已,有些不想让封云深知道她醒了,所以就干脆装睡。 听着封云深朝床边靠近,听见封云深脱衣服的声音,林朝雨眼睛闭得死死的,心砰砰的跳,越来越紧张。 待封云深撩开了被子钻进被窝将林朝雨搂进怀里的时候,林朝雨吓得身子一僵,大气都不敢出了。 妈妈咪呀,为什么她这么紧张呀! 尼玛,不就是被个男人抱了吗?封云深又不是没有抱过她。 不就是跟个男人躺一张床上吗,又不是没有躺过,今天早上才躺了呢! 林朝雨活了这么多年,心脏头一次跳得这么的快。 封云深在把林朝雨抱进怀里的时候,感受到了林朝雨的僵硬,微微垂头就看到林朝雨紧闭着的眼睛,和抖啊抖的睫毛。 他无声的笑了笑,原来这丫头已经醒了。 之所以装睡,大概是害羞吧! 封云深把林朝雨稍微松了松,他怕林朝雨这样一直憋着气,把自己给憋坏了。 封云深刚稍稍把林朝雨松开一些,岂料林朝雨的一双手直接抱住了他。 此时的林朝雨想的是,二十一世纪的女精英,不能怂。 封云深嘴角高高的扬起,心中既柔软又甜蜜。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林朝雨这般可爱,这般惹人忍不住就想要疼惜。 林朝雨作为一个女子都主动了,封云深自然也不会在怂了。 又把林朝雨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修长的腿于被窝之下碰到林朝雨的脚,竟然是冰凉的。封云深对林朝雨的体质有些头疼,将林朝雨的两只小脚用自己的腿温暖着。 林朝雨之前睡在软塌上的时候,都是要在脚底放汤婆子的,只是她在被封云深抱到床上之后,碧月和水仙今日大概都直接忘了汤婆子的事情。而她自己满心都是在想封云深,也忘记了让她们给她拿汤婆子,所以她才会在被窝带了一整天脚都仍旧是凉的。 林朝雨鼻尖微酸,眼睛涩涩的。 她啊,从来不相信嘴巴上说的爱。上辈子,有不少男生为了追她,不知道说了好听的情话,但林朝雨从来都未曾心动。 她知道,嘴巴是可以骗人的,行为也是可以骗人的,但是那些微小的、不经意的动作和习惯却是不能骗人的。 林朝雨赌一千两银子,封云深心里绝对有她。 如果没有,大可忽略掉这些小事的。 林朝雨心中一阵涩然过后,便又偷偷欢喜,不多时就在封云深温暖舒适的怀抱中睡去了。 封云深等着林朝雨睡熟了,这才将屋内的烛火熄掉,吻了吻她的眉心,唇角带笑的睡了过去。 水仙看着二人终于躺到了一张床上,迫不及待的就要跟白月分享她的喜悦之情,于是找东月要了信鸽,怀着激动的心情写了小纸条,绑在信鸽的腿上,让它连夜飞回了封府。 白月半夜三更的,窗口却飞来了一只信鸽将她吵醒,她起身拿了纸条下来一看,欣喜的笑了笑,心想明日把这个给封铎看了,封铎也能安心了。 次日,白月将水仙连夜传回去的小纸条给了封铎,封铎一看,朗声笑了笑,大手一挥,让白月去给章嬷嬷吩咐一声,今日封府的所有人都有赏。 于是,吩咐的一丫鬟小厮,嬷嬷公公,很是莫名的得了赏,完全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好事,让老督主如此开心。 ------题外话------ 谢谢gmail、xy月芽0607、几桩童年旧梦、豆浆885的月票票、谢谢我拂岫v的钻儿,爱你们么么哒 友情推荐凌七七的《侯门嫡女,相公宠上瘾》 一朝穿越,顾明卿成了大晋朝忠勇侯府的嫡次女。 顾明卿原以为从此就能过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看天边云卷云舒”的悠闲日子,谁知亲爹是入赘侯府,而她是原配生的小可怜,身份那叫一个尴尬。 顾明卿还没来得及适应新身份,就被继母嫁到农家,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不过—— 腹黑忠犬相公:“爹说男人就要疼爱妻子。娘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疼你,啥好吃的,好用的都先紧着你。” 疼儿媳的公公:“明卿啊,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有个白白嫩嫩的闺女,你是我儿媳,跟闺女也差不了多少。以后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爹一定为你做主教训他!” 顾明卿摸摸下巴,这日子跟她想的不一样,她好像掉进福窝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六:热门人物 封铎是真高兴,他想,他的小孙子说不定已经被封云深种在林朝雨肚子里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水仙纸条上的睡非他理解的那种睡。 一个尴尬的误会,就这样诞生了。 封云深刚一起身,林朝雨就醒了。 她看着封云深自行更衣,心想她私底下是不是应该找碧月学学如何替男子更衣。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头发有些微微凌乱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问:“今日好些了吗,可要出去透透气?” 天天呆在屋子里,并不利于身体康复。 在封云深看来,林朝雨就是动得太少了,所以才会身子那般弱。 水仙同样也淋了水,就一点生病的迹象都没有。 林朝雨想着外面阳光晴好,她还要去收拾碧琴和皇贵妃,不出去,都见不着人,于是点了点头。 封云深便喊了碧月进来替林朝雨更衣,这个时候他的衣裳已经穿好了,便到净室去洗漱去了。 林朝雨由着碧月给她穿好衣裳,虽然人还有些小混沌,但已经不碍事了。上辈子,她可是再怎么生病都会咬牙到公司处理事情的。 当林朝雨跟封云深一道到了围场的时候,严玉婵就蹬蹬瞪的跑过来了,她昨夜想去看望林朝雨来着,但听说皇贵妃和碧琴去看林朝雨,都被轰走了。 知道封云深下了命令不准让林朝雨见任何人,严玉婵身为林朝雨的好朋友,也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去挑衅封云深。虽然封云深的名声要比蔡景南、蔡元忠之辈好听一些,但封云深也仍旧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太监啊! 所以严玉蝉只得压下心头的担心。 今日一见林朝雨,她就忍不住上前来询问她身体的情况了。 林朝雨故作精神的道:“已经好啦,不用但心了。” 严玉婵摸了摸林朝雨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这才相信了林朝雨的话。 封云深半夜急急的让人拎着太医去给林朝雨看病,后来又不准任何人探望,许多人都以为林朝雨病得厉害,严玉婵亦是如此。 好在林朝雨眼下并无大碍了。 不过封督主对林朝雨倒是真的紧张,严玉婵心道。 林朝雨跟严玉婵打过招呼过后,便嘱咐严玉蝉想带着她母亲离开一下。 严玉婵不明所以,碧月忍不住白着脸开口道:“夫人,我可以跟严小姐她们一道离开吗?”她真的是受不了那样的视觉冲击啊! 她觉得,林朝雨若是要让她挡刀,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去挡。但让她搞这些东西,比要了她的命还恐怖。 林朝雨知道碧月怕,她自己也恶心,遂点了点头。 碧月直接上手,拉着严玉婵去寻了严母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情,便领着二人离开了。 林朝雨带着水仙走到碧琴跟前,笑眯眯的道:“昨日蔡姨娘过来看望我,我身子不好,未曾招呼蔡姨娘还请姨娘见谅。至于蔡姨娘送过来的东西,我不喜欢,所以还是还给蔡姨娘好了。” 林朝雨不知道碧琴姓什么,只得给她冠以蔡元忠的姓氏。 碧琴看着那个跟昨天一模一样的食盒,顿觉不好,但面上仍旧是镇定的笑着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在收回来之礼,督主夫人还是留着吧!” 林朝雨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这些东西我封府也没有人能养,想来还是蔡府的人专业一些,所以还是还给蔡姨娘的好。” 林朝雨说完这话,也不再等碧琴说话,直接给水仙递了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 水仙淡定的提着那食盒递过去,碧琴身边的人无法,只得伸手去接。 然而水仙手滑的把那食盒打倒了,而且是径直倒在碧琴头上的。 倒了之后,她也不说抱歉,也不说对不起,转身跟上了林朝雨的脚步。 林朝雨听得身后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以及各种呕吐声。 方才那些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可是苦惨了。 督主夫人究竟是什么凶残的生物啊,这让她们还如何吃饭了。 皇贵妃和皇后也在留意着这边,甫一看到这画面,顿时也是扶着胸脯干呕了起来。 有些早上吃得多的,便是直接吐了出来。 林朝雨扬声道:“下次蔡姨娘还是不要搞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出来了,你看你把诸位夫人和娘娘给恶心成什么样了。” 碧琴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林朝雨的话。 水仙将那些活得蛆和蟑螂倒在她身上,那些东西一夜没有吃东西,饿得四处窜,有些甚至要往她的鼻子和耳朵里爬。 至于衣服内,早已经进去了许多。 她尖叫着道:“快推我回去,快把这些东西弄走。” 伺候在碧琴身边的两个丫鬟,早就被这些蛆和蟑螂给恶心惨了,也没有人帮她弄。 碧琴眼神凌厉的看着二人,磨牙阴森森的道:“你们两个,若是不想活了,我不介意让你们被这些蛆和蟑螂活活吃了。” 两个丫鬟身子一抖,也顾不得恶心,一人帮着碧琴弄身上的蛆和蟑螂,一人急忙推着碧琴回营帐。 林朝雨等着碧琴被推走了,这才笑眯眯的回头当着一众夫人小姐和皇后道:“皇后娘娘,诸位夫人小姐,今日给你们造成的恶心,你们可不能怪我。是蔡姨娘昨日将那个食盒送了过来,我当时看了也是被恶心得吃不下饭呢。不过,缓一缓就好了,多看看好看的风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就能吃得下东西了。” 皇后:“……”专注的干呕。 众人:“……”专注的干呕。 皇贵妃,干呕之余瞪着林朝雨厉声道:“林朝雨,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实诚的道:“就是故意的呀,蔡姨娘恶心了我,我自然是要恶心回去的。” “那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恶心我们干什么?” 林朝雨无辜的道:“我没有恶心你们啊,若不是蔡姨娘恶心我,我怎么会报复蔡姨娘,也就不会另你们看到如此恶心的画面了,所以,这罪魁祸首是蔡姨娘,要恶心你们的也是蔡姨娘呀!” 嗯,很好,凡是讲究因果,林朝雨倒是把这因果讲得很透彻跟清楚。 皇贵妃气得肝儿疼:“督主夫人好一双利嘴。” 林朝雨害羞的道:“多谢贵妃娘娘夸奖。” 皇贵妃:“……”她怎么觉得她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 林朝雨看着皇贵妃铁青着一张脸,关心到:“贵妃娘娘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说起来昨天贵妃娘娘也来看望过我,我还没有当面感谢贵妃娘娘呢?” “不过听闻昨天贵妃娘娘在我营帐跟前摔了一跤,贵妃娘娘可得注意身子啊!” 皇贵妃本来就觉得昨天那一跤摔得莫名其妙,如今被林朝雨当众提起,皇贵妃只觉得其中定然有猫腻,她的膝盖到现在都还在疼。 她脸色变了变,指着林朝雨道:“你个妖女” 她就说为什么遇着林朝雨之后就没有好事呢,林朝雨一定是精怪变的。 林朝雨差点忍不住番白眼,这皇贵妃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这样就遭不住了?竟然开始说胡话了! 林朝雨笑得憨傻憨傻的道:“贵妃娘娘见过我这么丑的妖女吗,听人说,妖女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呢!所以贵妃娘娘比我更像是妖女吧!” 皇贵妃:“……”特么的,林朝雨不按套路出牌啊。尼玛她们是在骂架好吗,这骂着骂着,林朝雨措不及防的一夸是怎么回事啊! 皇贵妃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既为林朝雨夸她好看而高兴,又为林朝雨不按常理出牌不能好好掐架感到崩溃。 一肚子邪火,愣是没地方发出来。 皇贵妃难受,林朝雨就高兴了。 她这边整了碧琴,下一步就是要收拾皇贵妃,一个魏妃治不住,林朝雨也不急。她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让皇贵妃一直蹦跶的。 这年头,活得久的,才是大爷。 皇贵妃在宫中,无儿无女,还把人都得罪光了,林朝雨不用想都知道她以后有多惨。 虽然现在皇上身子康健,还没有夺位的事情,所有的皇子看上去也都是兄友弟恭。但皇家无亲情,任何时候,利益、欲望,总是能驱使人做出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林朝雨觉得她作为一个吃瓜群众,就先瞧着。 “贵妃娘娘若是不舒服,就好好歇歇,莫要太过劳累了。听督主说,那鼓中为何会有水,又为何偏生挨着我的那个鼓破了,都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呢。眼下,督主已经查到了一些证据,届时定然是要请皇上做主的。” 林朝雨不介意在吓一吓皇贵妃,实际上蔡元忠在封云深查到线索的时候,就果断的把线索切断了,那些人等封云深找到的时候,已经全部成了尸体了。 这年头,到皇上跟前告状是讲究人证物证的,即便林朝雨和封云深心中都清楚是什么人在搞鬼,也没办法把人提出来收拾一顿。 皇贵妃并不知道蔡元忠已经把扫尾工作做了的事情,当即就脸色一白,若是果真让封云深找到证据,拿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会如何作想。 皇上最讨厌的就是后妃跟前朝的臣子有联系了,蔡元忠虽然是太监,但也是皇上的心腹,皇上若是知道她跟蔡元忠搅合在一起害林朝雨,她只怕是要完。 林朝雨看着皇贵妃的样子,很是满意。 整了碧琴,怼了皇贵妃,就去找严玉婵了。还是跟严玉婵这样的小可爱在一起,心情舒畅呢。 严玉婵母女,在听闻林朝雨要做的事情之后,直接就退避三舍,远远的躲着了。 她们都不知道应该说碧琴太恶心了,还是林朝雨太凶残了。 不过严母觉得,严玉婵应该多跟林朝雨学学,免得以后出门被人欺负。 围场内,皇上在众人不明显的帮助下,成功猎得一头熊,整个人心情大好,立即就要拉出去跟所有人炫耀。 就在这个时候,狩猎标配刺杀一角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的刺客诡异的有两批,一批朝着封云深而去,另一批朝着蔡元忠而去。 皇上很懵逼,啊咧,不是刺杀他这个皇帝的吗? 什么时候太监变成了刺杀的热门人物了? 不是应该是他这个皇上和他的孩儿们才应该是被刺杀的热门人物么? 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上见刺客意不在他,带着自己的儿子些,就在护卫的保护下开溜了,半点不去管封云深和蔡元忠的死活。 蔡元忠被皇上抛下,只觉得心中凉凉的。 封云深倒是感谢皇上滚蛋了,若不然他的人也不好出面帮他。 自然,蔡元忠暗中也有保护他的人,只是他跟封云深不同,他对皇上是抱有期望的。而封云深,完全未曾对皇上抱有任何期望。 他很早就知道了,皇上是自私到只有他自己的人。 蔡元忠气得不行,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凌厉了,他本来想着,今日派人刺杀封云深,这样皇上就不会偏重于封云深了,却不料今天也有人要刺杀他。 他这计策,又毁了。 蔡元忠武功奇高,刺杀的人不多时就退了。 而封云深这边,封云深虽然未曾将全部的实力爆发出来,但架不住暗中保护他的人多,在蔡元忠那边打完的时候,他这边也差不多打完了。 蔡元忠受了些小伤,封云深亦是见了血。 蔡元忠私下面对封云深的时候,是面子功夫的懒得做的。打从上次他阻止封云深离开蔡府的挥手,就已经表明,他跟封云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了。 他对着封云深冷哼了一声,面目狰狞的骑马离去,封云深看着蔡元忠离去的背影笑了笑。 蔡元忠开始慌了,慌了才好啊,慌了就容易露出破绽。 封云深出了围场,在皇上跟前象征性的去晃了一下。 皇上“十分关心,万分担忧”的关爱了封云深有没有受伤,逮住是谁派的刺客云云的,假惺惺的做完这一套,才放了封云深回去。 当然,他亦同样关心了蔡元忠一套。 若是林朝雨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说皇上肯定是直接套了模板,那关心的话,除了换了个名字和称呼,内容大致一样。 蔡元忠心中悲凉。 ------题外话------ 谢谢WeiXin7c3d385db7、飞鱼99、shmilywjy、看了也白看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七章:听夫人的 因为林朝雨并没有一直呆在围场外面,她在怼了皇贵妃之后,就跟严玉婵一道在附近转悠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封云深遇刺受伤的事情。 封云深未曾在围场外面见到林朝雨,招来人问了林朝雨在何处,知道她是安全的便先行回了营帐去处理伤口。 林朝雨跟严玉婵玩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围场的人应该都出来了,这才过去。 甫一过去,就听到封云深和蔡元忠遇刺的事情,又听闻封云深已经回了营帐。 拉着水仙和碧月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连告别的没有来得及跟严玉蝉说。 不太热的天气,林朝雨跑回营帐的时候,愣是跑出来一头的汗。 封云深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林朝雨回来的时候,东月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林朝雨见封云深并无大碍,提着的心稍放了放。但见到他胳膊上那鲜红的刀伤,林朝雨顿时觉得一阵肉疼。 皱巴着一张脸心疼的问封云深:“督主疼吗?” 封云深摇了摇头,嘴角擒着温柔的浅笑:“不碍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林朝雨却是个怕疼的,那么大的口子,还在冒血,怎么会不疼,她忍不住催促东月:“你怎么还不快些给督主止血啊!” 东月有些无语:“夫人,要先消毒的。”夫人真真是一个闺中小姐,什么都不懂。 林朝雨一噎:“那你动作快一些,轻一点。”她自然是知道要先消毒的,她方才不过是以为东月已经给封云深消过毒了么。 封云深斜了东月一眼,东月方才对林朝雨说话的口气不合适。 东月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好吧!往后夫人是说不得的。 林朝雨巴巴的看着封云深的胳膊,并没有看到二人的眉眼官司。 待东月给封云深包扎好了之后,林朝雨这才问:“督主可抓到刺客了吗?” 这些人春猎不去刺杀皇上,跑来刺杀封云深干什么? “未曾,让他们逃了。”不过他知道那些刺客是蔡元忠派过来的就是了。因为蔡元忠在打斗中,有一次差点被擒蔡联盟的人伤了,是刺杀封云深的刺客暗中动手帮了蔡元忠,蔡元忠这才免于受伤。 而封云深也真是因为分心看了一眼,才让自己不小心被另外的刺客伤了。 林朝雨脸上仍旧带着怒气,有些闷闷不乐。刺客没抓住,又不知道幕后主使,封云深这不是白挨了吗? 封云深将袖子放下道:“无妨,左右这些人都是蔡元忠派过来的,往后找蔡元忠讨回来就是了。” 林朝雨一听又是蔡元忠在作怪,只觉得蔡元忠此人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 “听闻你今天修理了碧琴。”封云深回来的路上,就听人汇报了林朝雨今日的行为。 林朝雨点了点头:“不过眼下看来,倒是下手下轻了。”若是早知道蔡元忠让人刺杀封云深的事情,林朝雨就应该对碧琴下点狠手,在里面搞点毒药啥的。 蔡元忠欺负她男人,她就欺负蔡元忠的女人。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在为他不平,心中暖融融的。 不过他跟蔡元忠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无论是他派人刺杀蔡元忠还是蔡元忠派人刺杀他,都很正常。 “那督主受伤了,下午的狩猎还要参加吗?”林朝雨问。 万一下午又有人要刺杀皇上什么的,封云深有受伤了,还得保护皇上那么个拖油瓶,若有个好歹…… 林朝雨表示,她尼玛才不要做寡妇。 “夫人想让我去还是不去?”封云深却是没有直接回答林朝雨的话,而是笑着问她。 林朝雨耳朵红红的道:“自然是不去的,你受了伤,需要休息。” 林朝雨觉得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封云深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她听在耳里,总觉得有一些奇怪的意味在里面呢。 “那我听夫人的。”封云深笑意深深。她看着林朝雨耳朵红红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到不行,心中亦是柔软得不行。 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好生疼爱。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忍耐。 封云深的这个回答,成功的让林朝雨闹了个大红脸,瞪了封云深一眼。说得好像她在管着他似的,她才没有想要管他好不好。 林朝雨面色不悦的让碧月去拿饭菜,心中却又实打实的被封云深那句话给甜到了。 蔡元忠回到营帐未曾见到碧琴,便开口询问。 其中一个丫鬟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回答:“姨娘在沐浴。” “大白天的,沐什么浴?”蔡云忠受了伤,心情很不好,回来没有见到他的玩物,心情更加不好了,以至于在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十分恶劣。 那丫鬟声音微微颤抖的把之前林朝雨让水仙给碧琴身上淋蛆和蟑螂的事情说了。 蔡元忠气得拍碎了一张桌子。 他今日刺杀封云深不成,结果碧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他的脸,怎么就这么没用。 于是狞笑着道:“把她给我拖出来。” 伺候碧琴的丫鬟抖着身板儿不敢动,蔡元忠看了一眼他身边伺候的公公,那公公便手脚麻利的进去直接把碧琴从浴桶中拖了出来。 碧琴强忍这想要跟蔡元忠鱼死网破的心,和此时此刻的屈辱感,一声不吭的任由蔡元忠发泄蹂躏。 总有一天,她要让蔡元忠,要让林朝雨,加倍的承受她所受过的所有屈辱。 封云深说听林朝雨的,就当真是听林朝雨的,派东月去给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告了罪,说今日遇刺受了重伤,不便陪同。 皇上觉得,封云深跟大吉山怕是磁场不对,要不然怎么每次来了都要受伤。 在说同样都是遇刺了,你看人家蔡元忠,人家就顽强的坚守自己的位置。看来封云深的功夫,还是不如蔡元忠啊! 但想着封云深的能力,又让人象征性的送了些东西过来,让封云深好生休息。 林朝雨只觉得皇上这个人,假的很过分。 封云深要呆在营帐内,林朝雨也就不出去溜达了,在营帐内陪着封云深。 往常面对封云深,林朝雨那个时候心思干净,自然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如今么,林朝雨就有些不安分起来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八:堕落了 林朝雨假意的拿了本书,跑过去请教封云深,制造着自己跟封云深说话的机会。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心中是怎么想的,当真以为林朝雨是对那些问题不懂,想要请教于他,也耐心的给林朝雨讲解。 而林朝雨,基本上都是在偷摸着瞧封云深。 封云深发现了林朝雨的小动作,也不拆穿,笑意温柔的给她讲解。 皇上上午猎了头熊,到了下午仍旧兴致高昂,并未因为封云深和蔡元忠遇刺的事情而影响到他的心情。 他一马当先的领着一众侍卫就朝林子里钻了进去。 大概是乐极生悲,也大概是宁朝报复人唯一的手段就是刺杀,因此上午被冷落的皇上,下午成功的受到了热待,几十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完全不要命的朝皇上涌来。 此番没有了皇贵妃用一己之躯为皇上挡剑,皇上虽有蔡元忠和无数的侍卫保护,仍旧受了伤。 而原本就受了些轻伤的蔡元忠,在打斗的过程中伤势愈发的重了。 但好在皇上还是在所有人的拼死保护下,成功的逃了出来。 皇上受伤了,大吉山顿时乱作一团。 皇贵妃和庄妃哭成了个泪人,嘤嘤嘤的趴在皇上跟前。皇上之时受了不太重的伤,以至于都没有昏迷过去,他现在年纪打了惜命得很。看到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就觉得脑壳疼,觉得晦气。 哭得这般惨,他尼玛还没有死呢。 反观皇后,虽也着急,却是十分的镇定,井井有条的稳住了局面,让人给皇上治伤的治伤,查刺客的查刺客。 一边询问着皇上,可要召集那些人到跟前来伺候。 皇上觉得,这些后宫的女人总是嫉妒皇后这么多年来位置稳当,人家位置稳当也是有理由的,这皇后之位啊,还只能是皇后坐才行,其他人来了,也不知道他换了多少个了。 一天,发生了两次刺杀,顿时在大吉山的人,人心惶惶。 东月将外面的情况汇报之后,封云深“拖着伤体”去看望了皇上。并且痛心疾首的表示不应该因为受了伤就不保护在皇上身边。 皇上虽然受伤了,但并不致命,封云深过去的时候,太医已经替皇上看过和包扎过了。 皇上心中虽然对封云深确有一些不满,但他总不能说:是的,都怪你不随驾,才让朕受了重伤。 这样说来,让那些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或者是牺牲了的人如何看他。 让旁人如何看他,所以即便是皇上心中在如何生气,也只能笑着道:“此事也并非封爱卿能够预料得道的。只是,如今蔡爱卿身受重伤,追查刺客之事,就交由封爱卿了。” 封云深恭敬应是。 皇上又道:“此番负责围场安全的人太不像话了,封爱卿可得替朕好生问问,他是如何保证围场安全的。”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那官帽子和命,也就别想要了。”皇上说到后面,语气已然变得冷冽。 一天之内,三波刺客,皇上觉得扶着围场安全的人就是个废物。也不晓得今年负责围场安全的人是不是去年的人,去年他遇刺因为皇贵妃替他挡了一下,他倒是忘了问罪了。 皇上,是会放过任何一个他不想放过之人吗? 当然不会,于是皇上问封云深:“去年负责围场安全的,可是今年的这个人?” 封云深点头应是。 皇上气得心口堵了一口血,这去年都出了问题了,今年还敢让这样的人来担任,登时怒道:“这都是怎么安排的?” 封云深恭敬的道:“狩猎之事一向是蔡指挥使在负责,奴才并不知晓。” 皇上想喊人去把蔡元忠喊过来,好生问问,但一想到蔡元忠受伤比他还厉害,大概是爬不过来了。 只等他好一点的时候在审问他了。 只是先前对于蔡元忠带伤护着他的那种感动,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围场这点安全都负责不好,活该他受伤啊! 封云深又跟皇上说了几句话,见皇上精神不济,就退了出去。 皇上受伤了,必然不能一直呆在大吉山,封云深请示了皇上过后,就告知众人准备拔营回城了。 拔营这种事情,自有相应的人去处理,到大吉山来的官员极其家眷等,只需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了。 皇上是在下午受了伤,当天已经来不及回都城了,担心赶夜路会出岔子,所以定的是第二天一早回城。 当夜封云深并未回营帐,派东月来给林朝雨说,他要在皇上那边守着。 林朝想着,皇上就是脸大呀,还得让封云深带伤给他守着。 回城后,封云深更是连封府都没有来得及送林朝雨回去,一直被皇上命令着呆在他身边。蔡元忠负伤完全不能护在皇上身边了,皇上虽有暗卫但仍旧不愿意放封云深离开。 是以林朝雨是一个人回到封府的。 封云深这一忙,就接连忙了许多天。在这期间,封铎一直想找林朝雨和封云深去雪园用膳,封云深都没有时间。 是以,林朝雨一连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封云深。 林朝雨作为一个刚刚喜欢上封云深的人,当真是深刻的体会了一盘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跟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的感觉。 林朝雨觉得,皇上就是她恋爱路上的绊脚石。 等封云深忙完,封铎顺利的约到饭,已经是三月底了。 再见封云深,是在雪园封铎的饭桌上,林朝雨一脸幽怨的看着封云深。 她生病的时候,封云深对她的疼惜,肯定都是她的幻觉,肯定都是假的。 因为当她看到封云深,欣喜的上前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封云深只是温温柔柔的看着她笑了笑,都没有那种很想见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感觉。 林朝雨比封云深先到雪园,也就是因为她这么些天没有见着封云深,十分的想念。 封云深到了第一眼就看到了林朝雨欢欢喜喜的来跟他见礼,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瘦了些。 莫非是在大吉山的时候病了还没有好的缘故?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好生询问她的心思,守规矩的先跟封铎见了礼。 封铎看着林朝雨跟封云深站在一起,只觉得二人越看越般配。想着林朝雨跟封云深已经成了好事,说不得林朝雨如今肚子里都有他的小乖孙了,立即让二人坐下。 问了些封云深关于大吉山刺杀一事的情况。 等封铎跟封云深这边说完话,封云深一侧首就看到林朝雨略带幽怨的小脸。 封云深笑问:“是不是饿了?”方才他和封铎一直顾着说话,谁都没有动筷子。林朝雨大概是饿了,所以这一张小脸,都快黑了。 林朝雨觉得,若不是封铎在这里,她能哭给封云深看。 哼,她已经彻底确定了,封云深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当真是丁点儿都不想她的。而且,她在封云深心里,大概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吃货。 但想着此前跟封云深有的时候几个月都不能见这一次,林朝雨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莫名其妙、蛮不讲理以及矫情。 是她自己贪心了,封云深现在大概只是不讨厌她,哪能满心满眼都只是她啊! 所以,她乖乖的笑着道:“是有些饿了。” 封铎顿时自责道:“瞧瞧我,都怪我拉着深儿说话。”然后率先动了筷子。 封云深和林朝雨这才拿了筷子用膳。 期间封铎频频慈爱的看向林朝雨,一直嘱咐她要注意身体。说一两次的时候,林朝雨还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这说的次数多了,林朝雨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林朝雨又说不上来。 封铎不但嘱咐林朝雨身体,还特意跟封云深道:“今日的晚膳,都是之朝雨张罗的,大部分都是你喜欢的菜,你也多吃一些。” 林朝雨听了封铎故意提及这些菜,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她之前也让厨房给封云深准备过饭菜,但她那个时候就是单纯的把封云深当做金大腿,并没有任何其它的心思。 今天却是她特意吩咐的,这样被封铎点出来,就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果真啊,事实证明,同样的事情,你抱着不同的心态和目的去做,你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反应也是有天壤之别的。 封云深倒是已经习惯了林朝雨特意吩咐厨房给他做菜这件事情,但仍旧觉得心中熨帖,含笑跟她道谢。 林朝雨有些小慌张的道:“应该的。”又有些小得意。 他喜欢就好。 用过晚膳,封云深照例送林朝雨回仪德院。 刚从雪园出来,封云深就自然而然的把林朝雨的手抓进了手里。 林朝雨心中微动,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耳边听得封云深关心的话语:“几日不见,怎的瘦了,是在大吉山时的病还没有好透彻吗?” 因为在大吉山的时候,林朝雨的病就有了明显的好转,所以封云深以为吃了御医开的药后,林朝雨自然就会好全,加上又忙,一时间也没有腾出时间来问林朝雨的情况。 林朝雨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没有瘦吧!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好全了。”林朝雨不是胖子,又天天照镜子,还真没觉得自己瘦了。 不过因为见不着封云深,有些想念,也有些失落,总之胃口没有以前那么猛就是了。 封云深捏着林朝雨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借着走廊的灯光,细细的看了看,确定的道:“是瘦了一些的。” 林朝雨觉得,她刚刚绝逼是被封云深给撩了。 他怎么能捏她的下巴,还盯着她的脸仔细、专注的看那么长时间。 他是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于她而言是有多么的要命和撩拨人心么! 若不是瞧着封云深一脸认真的样子,林朝雨一定会觉得封云深是故意的。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一张一合的嘴,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她似乎要堕落了。 堕落成一个沉迷封云深无法自拔的色女。 林朝雨万万没想到,素来清心寡欲的她,上辈子身边的朋友都觉得可以出家当尼姑的她,也自觉对男生这种生物没有太多兴趣的她,竟然想要啃封云深的嘴。 哼,这绝逼不能怪她,一定是夜色太美,封云深太温柔,嘴唇太诱人的原因。 绝逼不是她堕落了。 封云深松开林朝雨,却见林朝雨痴痴的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只有他,万般念头划过,只觉得被这样一双眼睛看得血液翻涌。 他把手覆在林朝雨的眼睛上,遮住她灼灼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笑问:“为何这样看着我。” 林朝雨偷看人,被抓包,脑袋里还在想莫名其妙的,顿时那个囧啊! 赶紧打着哈哈道:“突然发现督主很好看,所以就看呆了。”既是真话,也不是真话。 封云深一边把手从林朝雨眼睛上拿下来,一边牵着林朝雨往仪德院的方向走,笑着道:“竟然是现在才发现本督好看!”莫不是跟他见了这么多次,这丫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吧! 林朝雨摇头:“以前就觉得督主好看了,只是觉得今日关心我的督主更加好看。”林朝雨心情好的时候,想要夸人的时候,可是能把人夸得晕头转向,如同掉进了蜜罐中一样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若是本督不关心你,就不好看了。” 林朝雨娇娇的“哼”了一声道:“这是自然,都不关心我了,就是丑八怪了。” 封云深笑出了声。 怎么办,他觉得身边的人儿真的好可爱,好喜欢,好想直接把人扛回去。 落雪跟在后面,瞧着二人的互动。心中如同打翻了百味瓶,又如同平静的海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时候,督主和夫人这般好了。 为什么,每隔一次相见,二人都能比之前的时候更融洽,更甜蜜。 为什么,二人相处的时候督主能够那般自在。 督主不是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子了么,方才夫人的话,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且蛮不讲理,怎么督主不生气,反倒笑了呢。 还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宠溺,那么甜蜜。 夫人究竟对督主做了什么? ------题外话------ 谢谢马骝仔会上树、QQ65773854ca5d32、喜歡下雨天的月票票,爱你们(* ̄3)(ε ̄*) / :。: 言情海 第一百一十九:怂 林朝雨摇着封云深的手问:“督主,我以后能等你一道用晚膳吗?”封云深虽然每天都很忙,但除了发生了特别棘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会回封府用完膳的。 林朝雨觉得,她若是不这般要求,只怕是又要好久都见不到封云深。 总不能每天都找借口去闲元院看封云深吧,且不说她如何能找出来那么都借口,即便是能够找出来,封云深每日上朝处理事情就很累了,每天回来之后,还要应付她,林朝雨想想就心疼啊! “为何突然想要等我一道用膳了。”封云深虽然也觉得每天跟林朝雨一道用膳似乎不错,但他每天回来的时间都不规律,自然用晚膳的时间也不会太规律。 林朝雨今天稍稍晚了一会儿用膳,小脸都黑了的人,若是等他用膳,他岂不是每天回府都能看到一个脸色漆黑的林朝雨! 他还是希望林朝雨能活得快活一些的。 林朝雨能说“我是想泡你”么,自然是不能的。她笑着道:“就是跟督主一同用膳,似乎能吃得多一些。” 封云深想着林朝雨都瘦了,若是跟他一道能吃得多一些,说不得能长点肉。 他每次抱着林朝雨,都觉得她瘦了些。 于是点了点头道:“只是我每天回府的时间都不太准,往后我会让人提前给你说一声。若是有的时候等不到我,你就自己先用膳。”大不了,往后他尽量把事情处理快一些就是。 至于能搬回府中处理的事情,就搬回府中好了。 林朝雨欢欢喜喜的应好。 等不到也必须等到啊! 林朝雨小算盘打得很响,她已经制定了搞定封云深三部曲。 她就不信,在封云深不排斥她,不讨厌她的前提下,她还不能成功的爬上封云深的床。 林朝雨对封云深势在必得,封云深完全不知情。 将林朝雨送回仪德院后,封云深又折返回了雪园。 有些事情他需要跟封铎好生商议一下,五月份的时候,皇上想要南巡。 这个期间,都城有些地方可以动上一动了。 南巡,他势必是要跟着的,蔡元忠自然也会跟着,还有许多的官员也会随同,都城薄弱。这个机会,他是势必要把握住的。 而他不再都城,这些事情都要劳烦封铎。 林朝雨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好姑娘,第二天就在封云深快要回来的时候,提前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守在了闲云院门口,只等封云深回来。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林朝雨自然也是如此。 封云深一走到闲云院门口,就看到一张笑得如同向日葵般灿烂且温暖动人的脸,嘴角挂着的笑瞬间软化成了温柔的笑意。 林朝雨小跑着迎上去,封云深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问:“怎的跑到门口来守着了?”门口有风,可别把人吹感冒了。 “想督主了呀!”依照林朝雨原本的想法,她是想在大门口等着封云深的,但外面的人多眼杂,有些不好,所以她才只能在闲元院门口等着封云深。 封云深只觉得,昨天和今天的林朝雨,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怎么说的话就这么甜呢,直接甜入了他的心坎。 脸上的笑容似乎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便落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捏了捏林朝雨柔软的小手:“今日又让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 “菠菜蛋卷、山药青豆角、芦笋浓汤、粉蒸排骨、京酱肉丝、可乐鸡翅。”林朝雨一一的把菜数了出来。 封云深一直一错不错的、专注的看着林朝雨。 落雪看着这样的画面,只觉得眼睛生疼,她有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总觉得以后封云深身边,不会在有她的位置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把头低垂着。 林朝雨和封云深进了屋后,林朝雨殷勤的帮封云深洗手擦手,俨然一副尽职尽责的乖巧小媳妇模样。 封云深任由林朝雨所为,觉得林朝雨积极表现的样子也令他很喜欢。 林朝雨帮封云深洗了手,封云深便拉着林朝雨的手帮她洗了,同样用帕子把林朝雨的手擦干,然后在把自己的手擦干。 继而又牵着林朝雨的手,坐到了饭桌边上。 林朝雨打从在大吉山生病之后,对他依赖了不少,封云深能感受到。若是从前,他也不会这样的,他不确定林朝雨对他是何种感觉,是怎么看他的。 所以即便是此前在宫中牵过林朝雨的手,后来想牵,却又怕太过突兀,惹得林朝雨不快,一直压抑着自己。 如今知道林朝雨不排斥他,似乎还很喜欢,封云深便也不再这种地方亏欠自己了。 大的福利如今不能有,小福利总归还是要领取一点的。 林朝雨是知道封云深喜欢吃什么菜的,拿了公筷可劲儿的给封云深夹菜,一边给他夹菜还一边介绍吃这些菜,能补些什么。 落雪:“……”好吧,她的又一项工作被林朝雨抢了。 林朝雨帮只顾着帮封云深夹菜,封云深无奈的把她按在位置上道:“你不用做这些事情,你先自己吃饱了在说。” 林朝雨过来,是陪他用膳的,而不是过来伺候他用膳的。 林朝雨笑着应是。 但她吃了几筷子,见封云深碗中的食物变少了,又忙活了起来给封云深夹菜,封云深很是无奈,只得威胁道:“你若在如此,往后就不用等我用膳了哦。” 林朝雨撅了撅嘴,只得作罢! 心想,不识好歹。 林朝雨两辈子的第一次献殷勤,成功的以失败告终。 封云深见林朝雨还气上了,顿觉哭笑不得。 估摸着林朝雨的喜好,给她夹了个菜,放软了语气道:“我是怕你饿着自己了。” 林朝雨不开心的看了封云深一样,闷闷的道:“那督主不喜欢我给你夹菜吗?” 封云深有些艰难的回话:“怎么会不喜欢。”他心中虽然喜欢,但要如此说出来,于封云深而言,还是有些困难的。但他又不想林朝雨不开心,只得逼着自己说了出来。 林朝雨脸上恢复了笑容,一边给封云深夹菜道:“既然喜欢,那督主就不要管了,我也不会饿着我自己。”她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好么,还能饿着自己不成。 封云深无奈,只得由着林朝雨。 用过晚膳,封云深就送林朝雨回仪德院。二人都吃得有些撑,这么走一路,也权当消食了。 林朝雨就这样,开启了跟封云深一道用晚膳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几日,林朝雨觉得,可以开启下一个阶段的撩汉计划了。 于是,当这天封云深回府的时候,林朝雨直接跑上去给了封云深一个熊抱,抱了之后就十分自然的松开了封云深,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向体寒的她,手心都冒出了一层汗。 这尼玛还是她两辈子,头一次主动扑向一个男生,然后抱了一把。 封云深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自然的拉住林朝雨的手问:“今日发生了何事,如此开心。” 他拉着林朝雨的手的时候,明显的感受到了林朝雨手心中浸出的些许汗水,他忽然升起一个猜想,嘴角高高的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林朝雨哪里有什么能另她开心的事情,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找出了一个事情道:“婵儿说皇上南巡,她父亲也要跟随,届时会带上她,我替她高兴。” 封云深侧首看向林朝雨:“你想去吗?” 封云深眼眸一亮:“我可以去吗?”她之前听严玉婵说的时候还在愁呢,封云深必然是要同皇上一道的。 南巡这种事情必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搞定的,至少都要一两个月。林朝雨一想着会有一两个月见不到封云深,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原本是想,等她成功的爬了封云深的床,就缠着封云深带她一道。 如今封云深主动问起,林朝雨如何能不激动。 封云深此前本来就打算了要带林朝雨一道的,他想着林朝雨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未曾离过都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便想带她看看其它的风景。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林朝雨说。 眼下看着林朝雨期待的眼神,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思索了片刻道:“想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呀?”林朝雨迫不及待的问。 封云深含笑,微微俯身,低声笑着道:“只是你得亲我一下。” 林朝雨虽然吧,一直存了勾搭封云深的心思。但封云深措不及防的要她亲他,她一时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直接就脸红了。 她看了看四周伺候的碧月、水仙、落雪等人,有些忸怩的道:“那你先让他们退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男生主动的吗? 封云深想亲她,直接亲就是了嘛。 干嘛要她一个女生来主动的做这样的事情啊! 幸好她也是愿意的,若不然,封云深可就讨不到吻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羞红的脸,屏退了众人。 水仙拉了东月,碧月拉了落雪,二人一人拉了一个人就飞快的退了下去。 水仙和碧月见识过封云深抱了林朝雨一整夜的事情,也见识了二人睡一个被窝的事情,对于二人的这种行为,已经十分淡定了。 东月虽然也知道一些,但是不完全知道。 他的主子啊,什么时候变成了套路王了。明明是自己想亲吻夫人,却偏生要让夫人主动,当真是黑芝麻馅的汤圆啊! 落雪则是完全震惊了,石化在了原地。 督主……督主竟然主动的向夫人提这种…… 她觉得,她十分不能接受。 林朝雨小眼神儿瞟了瞟,确定没有人了,这才跟封云深道:“督主……你,你闭上眼睛。”封云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纵然她脸皮在厚,她也做不到啊! 封云深不再逗林朝雨,闭上了眼睛。 林朝雨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有人,飞快的在封云深脸上啄了一下,羞得撒丫子就往仪德院的反向跑。 饭也不陪着封云深吃了。 封云深抚了抚林朝雨啄了一下的地方,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亲吻。 但就是这一下,都把人给羞跑,封云深觉得他还是不要去找林朝雨理论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亲吻这件事情了。 林朝雨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怂的人。 难怪她上辈子长得好看,又能挣钱,就是嫁不出去。 尼玛啊,她本来想着借此机会占封云深的便宜,啃一口她之前垂涎过的封云深那看起来很不错的嘴的,却不料,由于太怂、太紧张而偏离了航道,挨了一下封云深的脸。 但就这么一小下下,都能让她怂得不好意思见封云深了。 林朝雨十分郁卒,说好的要撩汉,做霸气的御姐呢?这个怂人,林朝雨觉得一定不是她自己。 但林朝雨有一个良好的美德,就是善于反思和总结自己。 所以,经过她深刻的反省和自我总结之后,林朝雨得出,一定是因为封云深没有按照正常流程来,打乱了她的计划,所以才让她慌了手脚,乱了阵仗。 如果封云深再要求她亲他,林朝雨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成功的啃上封云深的嘴。 于是当封云深原本以为林朝雨会羞得好几天都不敢来见他的时候,却仍旧在闲云院的门口看到了等他回来的林朝雨。 因为封云深见昨日林朝雨那般慌慌张张的跑了,料定林朝雨今天是不好意思在过来了,所以他回府的时间不如前些日子早,今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林朝雨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灯光照亮了四周的黑暗,封云深像是看到了一副绝美的画一般,而林朝雨就是那画中人。 他心头暖暖的,快步走向林朝雨,牵起她的手,不敢再提昨日的事情,怕把人羞走了。遂问:“夫人用过膳了吗?” 往常用膳的时间,比今日早了大半个时辰。 林朝雨回握住封云深的手亦是笑得软软的道:“还未,这不是在等着督主回来一起用膳的吗?” 封云深觉得,往后他还是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事情。 ------题外话------ 谢谢叁宝88115387、我shmilywjy、马骝仔会上树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惊喜 想着林朝雨应该饿坏了,拉着她洗了手就坐到了桌子边儿上。 这次换作他不停的给林朝雨碗中夹菜了,林朝雨也是个实诚人,她是当真等着封云深一起回来用膳的,也未曾自己想吃一些东西。 也是真饿了,所以封云深给她投食,她也不拒绝,拿起筷子就开吃。 在空余的时候,也给封云深夹菜。 落雪昨日眼瞧着林朝雨飞快的从闲云院跑了,以为她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封云深,正暗自开心。 不曾想,二人竟然和好如初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朝雨昨儿个亲封云深,亲失败了。今日自然是要成功的操作一盘的,是以在封云深送林朝雨回去的路上,林朝雨趁着天黑好办事,让碧月他们退了下去,悄么声的跟封云深道:“督主,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个惊喜啊!” 林朝雨的脑袋素来花样多,封云深猜不出她要干什么,干脆的闭上眼。 林朝雨做了几个深呼吸,蹑手蹑脚、颤颤巍巍的扶着封云深的肩,怕又整错了位置,没敢跟上次一样自闯闯的过去,而是慢慢的朝她的目标靠近。 封云深能感受到林朝雨在朝他靠近,甚至能感受到林朝雨的呼吸,本来他是很淡定的,但林朝雨久久的没有靠过来,以至于弄得他的心也紧张了起来。 既期待,又着急。 林朝雨速度在慢,也终有到达的时候,四唇相贴,不知道是谁的唇软了谁的心。 林朝雨的心,在这一瞬间,既觉得柔软,又觉得甜蜜,还有一股子兴奋,仿佛要从她的胸腔里面跑出来了一般。 她挨了封云深一下之后,就要撤离。 封云深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乍然之间,捡到了一个水壶,可刚把水壶放在嘴边,便有人要抢了去,封云深如何肯,如何愿意。 林朝雨于此刻的封云深而言,便是那水壶。 他一个用力,将林朝雨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无比宝贝,无比珍惜的一手穿过林朝雨柔软的发丝,拖着她的脑袋,迫着她不让她离开。 不断的向着他期待的甘霖靠近。 林朝雨才刚刚有意推开,就被封云深拉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心慌慌的,只能任由着封云深为所欲为。 林朝雨是个新手,封云深亦同样如此,他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毫无章法。不多时,林朝雨就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的,浑身发软,封云深亦是呼吸紊乱。 这才不甘心的松开林朝雨,却也只是松开了林朝雨的嘴,仍旧把人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禁锢着。 林朝雨身子有些发软,也不得不回抱着封云深固定自己。 她的耳朵,恰好靠在了封云深心脏的位置,她能够听到封云深跟她一样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下意识的就要轻咬嘴唇,却还没有下口,就发现嘴唇有些疼。 想着刚刚封云深对她做的事情,林朝雨心中升起了一点小埋怨,这人都不知道轻一点的吗? 她这嘴,必然是肿了,这让她如何见人啊! 封云深方才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浑身的血气都聚集到了一处,他刚刚有一个瞬间的迷乱,想把林朝雨扛回闲元院。 他不停的调息,将自己心中的野兽压了回去。 林朝雨亦是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跳,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心跳跳动的节奏可以那么奇怪。 也不知道,人在一瞬之间可以拥有那么多的情绪。 欢喜的、满足的、愉悦的,好像那个时候,世界的所有都跟她无关,只有她跟封云深一般。 二人堪堪平复过来之后,封云深这才松开林朝雨,牵着林朝雨的手,继续往闲云院的位置走。 林朝雨觉得,她今天脸上的温度大概是降不下去了。 她以为,她跟封云深就会这样一直沉默的,彼此心照不宣的走回仪德院的。 却不料走着走着,封云深凑近她突然开口:“夫人今日的惊喜,我很喜欢。”以后可得要再接再厉呀! 他从里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能甜道他的心坎里去。看起来甜甜的,说话也甜甜的,嘴也甜甜的。 林朝雨嘴角弯弯,心中百般念头闪过,最后故作镇定的道:“督主喜欢就好。”她会再接再厉的呀! 他很喜欢,她也喜欢跟他亲近呢。 真好。 封云深仍旧把林朝雨送到了仪德院的门口,林朝雨跨进院门口,回头跟封云深挥了挥手道:“督主你回去吧,我到了。”她要看着封云深离开。 封云深道:“你先进去。”他想要看到她走不见了,在离开。 林朝雨道:“督主先走……” 封云深道:“你先进去……” 吃瓜群众碧月、水仙、东月、落雪,你们二人敢不敢不要这样黏糊,她们就回避了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雪却是偷偷看了的,她看到封云深不愿意放开林朝雨的样子。 她看到了封云深对林朝雨爱不释手的样子。 她的心痛得在滴血,眼睛也疼得厉害。但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跟碧月他们一样,安静的伺候着,跟随着,当着空气。 看着他们腻歪。 落雪觉得,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珍惜另一个人,是世界上最最残忍的事情了。 最后还是林朝雨心软了,想着封云深白日里那么忙,希望他早些回去休息,所以依依不舍的跟封云深挥了挥手,转身回了院子。 还是一步三回头的那种,每一次回头,封云深都在院门外含笑看着她。 林朝雨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她捏了捏小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顺利的爬上封云深的床,然后赖着不走。 这样就不用每天都分开了。 距离去南巡,还有二十天的样子,林朝雨给自己立了个小目标,要在这二十天内顺利霸占封云深的床,和他的人。 哎,从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是稍稍分别,不过是各睡各的,林朝雨就受不了了。她有些明白,为何那些谈恋爱的人,一日三餐电话不断,一会儿不见各种电话了。 她同时,也佩服起那些异地恋的人了,这尼玛得需要何等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奔跑向自己喜欢的人啊! 若是她,肯定受不了的。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一:睡一处 封云深见着林朝雨的身影彻底看不到了,这才带着东月和落雪回了闲云院。 等他一个人躺下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他摇头失笑,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儿女情长的一天。 亦没有想到,会对一个被当做礼物送进来的女子动心。 不过,他好庆幸,庆幸林侯爷之前来求他帮忙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落雪回去,哭了一整夜。 接下来的日子,林朝雨就开启了各种歪缠封云深的日常。 碧月和水仙现在眼睛被林朝雨给刺激得,已经彻底免疫了,东月也觉得封云深没救了。 每天,封云深回府,就能看到林朝雨如同一只生出了翅膀的鸟儿一般,愉悦的扑到他怀里,问他累不累,饿不饿,给他分享她在府中干了什么。 封云深只觉得,每天的疲惫,在见到林朝雨的时候,总能一扫而空,整颗心都是明亮的。 林朝雨抱过他,他就会牵着林朝雨的手进屋,彼此为对方洗手,然后一道用膳,在送林朝雨回去。 回去的路上,二人总要做一些甜蜜的事情。 自打那天林朝雨亲过封云深之后,封云深每天晚上都要拉着林朝雨解解渴。 男人在这方面,基本上都是无师自通的,封云深除了第一次十分莽撞,后面可谓是越发的熟练了。 每次都要等林朝雨站都站不稳了,才会放过她,时间是一次比一次长。 这天,封云深照例把林朝雨欺负了一通,还说了些浑话,气得林朝雨砸了他两拳。 然而封云深却是搂着林朝雨低低的笑了。 林朝雨更是气。 她就想不通了,封云深不是一个太监么,怎么也会欺负人。 在林朝雨的观念里面,太监是不会有欲念这种东西的,所以她才会主动的、放心大胆的对封云深做那些事情,左右无论如何都是安全的不是么。 但封云深每次亲她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危险的感觉。 可到了第二天又抛到脑后了,欢欢乐乐的主动投入封云深的怀抱。 林朝雨想着,她都让封云深吃了这么多天的福利了,也该为自己谋取有些才是,于是她同封云深道:“督主,我可以跟你一块儿睡觉吗?” 封云深虎躯一震,她一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委婉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这次林朝雨没有屏退众人。 饶是淡定的水仙都差点脚下一个趔趄,堪堪揪着东月的胳膊,才没有闹出笑话。 碧月不断的告诉自己:我聋了,我聋了,我什么都听不到,那不是我家夫人,我不认识她。 落雪嘴角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夫人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她余光留意着封云深,希望下一秒,看见封云深拂袖而去。 然而,封云深虎躯一震过后,却是柔声问林朝雨:“为何要跟我一起。” 林朝雨小嘴儿一撅,抱着封云深的胳膊晃啊晃的道:“跟督主在一起睡得香甜一些。”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期待的脸,有些不忍拒绝,但如今真的不是时候,于是只得狠了狠心道:“我们不能睡在一起。”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林朝雨急了:“为何不能,旁的夫妻不是都睡在一处的吗?”难道在封云深的眼里,她仍旧跟那些姨娘是没有区别的,仍旧没有资格跟他站在一起吗? 那这时不时的对她好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无意,何必特殊对待,平白乱了她的心神。 封云深见林朝雨一双漂亮的眸子中,升起了些许雾气,心疼不已,将人拢入怀里,低低的叹息:“在等等好吗?”往后他会让她想从他怀里逃到其它地方都不能的。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将林朝雨方才的胡思乱想全部赶跑了。 在等等,为什么要在等等。莫非当真是她太着急了,或这是她刚刚太直白,太生猛把人给吓着了? 是了,宁朝男女感情,讲究婉约细腻,她这样,好像的确有些出格,林朝雨自我反省。 于是闷闷不乐的道:“那好吧!” 封云深以为在此事上面需要跟林朝雨说许久才能让她收了心思,不料单单一句话,什么解释和缘由都未曾说明,她就妥协了。 封云深一阵心疼,将林朝雨往怀中紧了紧。她还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乖巧,一点也不持宠而娇。 都是他不好,现在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无法给她。 林朝雨虽然接受了封云深这个再等等的说法,但为了此事,还是郁闷了好几天的。 后来她想通了,太监嘛,跟正常男人是有区别的,单看很多太监行为女气就能知道,他们在失去男人标志性的东西之后,便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但说是女人,又并非拥有所有女人的特征,于是又觉得自己是男人。 所以,大多太监可能自己都混乱自己的性别,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她不能因为看着封云深没有蔡景南那么娘,就觉得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了。 说不得,封云深心中还在慢慢适应她。她这般着急,只会吓得封云深远离她。 哎…… 林朝雨长叹一口老气,本来以为重活一辈子,老天爷终于开眼不让她在做单身狗了,给了她一个温柔多金,长相帅气的男人,结果…… 还是个不全的。 林朝雨倒不是嫌弃封云深,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穿越过来,及时阻止封云深成为太监的事情。 如若是阻止了,封云深就不会有这些纠结了。 如今,只能慢慢来了。 林朝雨决定,要好生把计划细化细化。 封云深本以为他那天拒绝林朝雨过后,林朝雨就会不愿意搭理他了的,却不料林朝雨每天仍旧陪着他用膳,只是神色没有了从前那么精神。 这几天,封云深也不敢再亲林朝雨了,怕惹了林朝雨生气。 一边拒绝着人家,一边又巴巴的去亲人家,封云深觉得,饶是他脸皮在厚,也还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落雪看着那日封云深拒绝了林朝雨同房的请求,当时激动得眼泪都差点留下来了。真好,督主还没有完全沦陷,督主并没有那么喜欢夫人。 是啊,督主如何可能把一个女子捧在手心。 是她想左了。 在看着这几天封云深也不再与林朝雨亲近,更是舒畅。 这几日,林朝雨作为一个新手,毫无撩汉经验,想了好多个撩汉的方式,什么土味情话方案、动作勾搭方案、风中小百花方案、霸气女王攻方案,都觉得不太适合用在封云深身上。 十分苦恼。 而封云深拒绝了林朝雨,又不知该如何哄她,固然他可以扯一个谎言出来骗林朝雨,也能成功的让林朝雨开心起来,但他并不想骗她。 他看着林朝雨每日垂头丧气的,心中亦是不好受。 因此,这几日二人的状态就是,林朝雨依旧在闲云院等着封云深用膳,却也不会在飞扑向封云深,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也不会在叽叽喳喳的跟他说她在府中干了什么,亦不会不停的给封云深夹菜。而封云深便也沉默着。 是以,二人吃饭安安静静的,走路安安静静的。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相顾无言的感觉。 碧月急得都上火了。 夫人和督主如此冷战,是不行的呀! 说起来也怪督主,虽说夫人当日之言的确孟浪了一些,但督主也不用如此冷落夫人吧! 诚如夫人所言,夫妻二人不就是应该睡一处的吗? 在者,二人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碧月深深的觉得,督主的心思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今夜依旧是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送她回仪德院,但这次封云深却是到了仪德院门口,未曾有停下脚步和松开林朝雨的手的意思。 林朝雨脚步一顿,疑惑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被看得有些无地自容,但还是道:“夫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说起来,他也只到过一次林朝雨的院子,而且都是在外面,还未曾入过林朝雨的闺房。 林朝雨把院子打理得很好,跟她的性子一般精巧独特,却又不张扬打眼,令人觉得没有攻击力,很舒适。 林朝雨哪有不应之理,就拉着封云深往仪德院走了。 落雪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就沉沉的坠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督主,竟然要进夫人的房间。 夫人那般孟浪,督主还能出来吗? 落雪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忧愁和焦急,她好想立即去把封云深拉回闲云院,但是她不敢。她知道,她若是动手去拉了,她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进闲云院了。 碧月则跟落雪相反,她看见封云深主动要去林朝雨的院子,脸上迅速的爬起了姨母般的微笑。 在不惊动封云深和林朝雨的前提下,快步的跑到了林朝雨的房间,吩咐和碧枝准备茶水,又吩咐这碧蓝帮忙摆放水果点心。 等她们这边迅速弄好,封云深和林朝雨已经相携到了。 林朝雨一入林朝雨这小院,就觉得有一股很温馨的感觉,灯光暖融融的,连经过这里的夜风,似乎都是暖融融的。 夜里的小院,跟白天有一种不同的美。 林朝雨的闺房,跟他的房间也有很大的区别。 他的房间是简单的,而林朝雨的房间却是丰富的,全是女儿家的东西。 封云深想,若是林朝雨往后住到了闲云院,他也就把他们寝房出来的那一亩三分地儿交给林朝雨去打理,至于他们的房间,也交给林朝雨来布置好了。 但却不能由着林朝雨布置得如此粉嫩可爱就是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一直打量着她的房间,脸上微微红了红,不好意思的道:“房间有些杂乱。” 封云深的房间,可比她的房间简单大气多了。 她觉得自己的房间,太过小家子气了,也不知道封云深会不会嫌弃。 封云深点头:“嗯,是有些杂乱。” 林朝雨:“……”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礼貌性的说:“不乱”。或者是说:“即便是乱,因为是你的房间,我也喜欢。”这样的话么? 林朝雨脑中飞出一个穿黑衣裳的小人人,拿了个巨大的小木锤不停的砸林朝雨,嘴里念念有词:林朝雨啊,林朝雨,你醒醒,你是个撩汉失败了的人,人家都不喜欢你的,不要有太高的期望啊! 封云深见林朝雨有些不高兴,拉着她坐下补充道:“杂乱也情有可原,你们女孩子的东西,本就比男子多。” 其实林朝雨的房间也不杂乱,只是林朝雨成日呆在府里无聊啊,就把能玩的,能搞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以至于看着东西就有点多了。 虽然得了封云深的补充,但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仍旧有些小不开心呢。 她觉得,她真的是矫情了。 林朝雨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转移封云深的注意力,给封云深递了杯茶道:“督主喝茶。” 封云深接过,浅浅的抿了一口。“南巡估摸着要两个月的时间,你要提前把东西都准备着。” 林朝雨点了点头:“已经让碧月她们在准备了。” “此番出门,丫鬟多带一些。”人手多一些,她总能享受些。 林朝雨仍旧点了点头,她没有在这个时代出过门,自然是封云深说什么应什么了。 封云深却觉得林朝雨仍旧不开心,若是他未曾拒绝林朝雨,林朝雨此时肯定是在跟他兴奋的讨论具体带什么东西,带哪些人。 他心中叹气,知道林朝雨那日开口,定然是用了莫大的勇气,她连亲他一下都能羞得不行,本就不是孟浪之人。 她喜欢他,他很高兴。 只是这高兴,他如今并没有办法完全的传递给林朝雨。 而他对林朝雨的喜欢,也无法悉数传递给林朝雨,让她感受到。 封云深拉过林朝雨的手,把玩着,脱口而出道:“今天走累了,我就歇在你这里。” 林朝雨仍旧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等等,她听到什么? 封云深要歇在她这里? ------题外话------ 谢谢微微笑123的花花和钻儿、谢谢大风7、158*****333、青水雅然的月票票、谢谢粉色琉璃chris的评价票,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二:妖精附体 林朝雨先是惊喜,然后又是疑惑:“督主今日白天干了什么?”累得都不想走路了。她大概是被惊喜撞得昏了头,所以一时之间并没有理解到封云深那隐藏的心思。 封云深不料林朝雨会突然这样问,但好歹是见多识广,处理过许多突发性事件的督主大人。从容的道:“就是多走了些路,脚有些疼。” 林朝雨听罢,立即就吩咐碧月去给封云深准备泡脚的水。 封云深却是道:“不用了,待会儿沐浴的时候泡一泡即可。” 林朝雨想想也是,宁朝的人洗澡都是泡桶里,跟上辈子她那个世界大部分人喜欢淋浴是有区别的。 便道:“那督主早些弄好了休息。”既然是累了,休息是第一要务了。 封云深微微颔首,让东月去把他的衣裳来过来,而林朝雨这边走则是让碧月张罗封云深沐浴的事情。 东月看着封云深睁眼说瞎话,也很是无语。 大概这话,也只能骗骗夫人了,督主明明今日是在东厂的大牢内坐着审了一天的犯人。 封云深沐浴,也是不需要任何人伺候的,唯有让东月守在外面。 他一想着这浴桶是林朝雨用过的,只觉得心中的邪火不停的往下冒。顿时一阵苦笑,他这当真是自讨苦吃。 但谁让他就是见不得她不高兴,失去了活力的样子呢。 封云深只觉得越是呆着浴桶里就越危险,快速的洗过之后就出了浴桶,穿好了衣裳好生的平复了一下自己这才走了出去。 他出去的时候,屋子内没有伺候的人,只有林朝雨在镜子跟前颇有些迟钝的拆自己的发髻。 原本这些事情是由碧月等人替她做的,但林朝雨好不容易有了跟封云深单独相处的时间,便不想让外人瞧着。 而且,封云深刚沐浴出来的样子,她小气吧啦的,也不想给别人看。 她的督主那么好看,她都把持不住,丫鬟们若是也把持不住了肿么破。 封云深怕林朝雨把自己给拽疼了,走过去无奈的道:“怎么连发髻都松不开来。”平常瞧着挺聪明的一姑娘,怎么在这种小事上面却如此的迟钝。 嗯,却也迟钝的可爱。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林朝雨背后帮她弄。 林朝雨撅了撅嘴,郁闷的道:“都怪她们梳得太复杂了好吗?”她此前也学过,但捣腾了几下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穿衣裳倒是勉强学会了,这梳头当真是林朝雨的短板。 封云深想着她侯府小姐的出身,即便是侯府在如何没落,她自小想来也都是由丫鬟伺候着长大的,不会这些,也不奇怪。 封云深很快就把林朝雨的头发拆开了,林朝雨心中酸酸的,突然响起此前蔡景南说封云深在宫中很受娘娘们的欢迎,在想到皇贵妃争对她的样子。 林朝雨心中酸酸的,乱乱的。在跟封云深相处之后,她是愿意相信封云深跟那些后妃没有什么牵扯的。 但封云深这熟练的拆女子头发的手法,让林朝雨觉得难受了起来。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又在开始妖魔化他了,给林朝雨把头发散开之后,就让她去沐浴了。 林朝雨心中想着事情,封云深让她去沐浴,她也就去了。 待沐浴过后出来,便看到封云深已经先行坐到她的床上了,此时正用枕头垫着背,在看书。 方才,她在洗澡的时候已经调整过自己的思想了。 封云深从前是如何的,她不管,但现在她既然认定了封云深是她的人了。哼哼……,她就会把他看好,不让旁人染指。若封云深自己要出去乱来,她就当自己眼睛瞎了,看错了人,直接果断干脆的把封云深给踹了。 喜欢他愿意付出是一回事,但若是喜欢上一个喜欢乱搞的人,林朝雨表示,自己可没有那个容忍能力。 林朝雨从净室出来,就扑到了封云深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甜甜的问:“督主,你似乎很会替女子解发髻呢。” 既然不确定,她就问。 若不然,她一直猜过去猜过来,林朝雨觉得自己能疯。 封云深坦然的道:“每个入宫的公公,打小都要学习如何伺候主子的。” 宫中的主子,除了皇上,便全部是女人了。 虽然梳头发是宫女的事情,但公公也是要学习的。 林朝雨不想是这样的,心头一揪,把脸埋在封云深的肩窝,闷闷的道:“对不起,督主。”封云深即便如今强大了又如何,让人忌惮又如何,林朝雨早就留意到了,他每次在面对皇上和后宫的娘娘们自称的时候,仍旧是以奴才自称的。 封云深倒未曾觉得有什么,每个人处了什么样的位置,就得做什么样的事情。 但他能感受到林朝雨的心疼,放下了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看的书,拍着林朝雨的背道:“为何突然说对不起。” 林朝雨有些难以启齿,想着她那般怀疑封云深,但在如何难以启齿,她觉得跟重要的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于是她闷闷的道:“我以为,你跟后宫的娘娘们有什么,所以才练了这样熟练的手法出来。” 封云深哭笑不得。 他把林朝雨扒拉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得,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过的人。”她这是把他当做是蔡元忠之辈了吗? 封云深突然就有些后悔让林朝雨参与清荷书院的事情了,也有些后悔让林朝雨见蔡景南了。 这些人,愣是把好好的一个姑娘的思想都给扭曲了。 林朝雨十分心虚,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她的确那样揣度过分云深。 干脆耍赖,滚到了床里面,掀开被子重新坐在封云深身上,抱着他的脖子道:“哎呀,我错了嘛。之前那不是不了解督主么,现在知道了,我们督主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俩人都是穿的寝衣,均是薄薄的一层。林朝雨如今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了,身上该长的地方也长了起来,她这般搂着封云深的脖子,像个小赖皮一般赖在他身上。 封云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林朝雨的身体。 封云深是个血气方刚的,刚刚才在净室才好生的平复了一番。如今只觉得被林朝雨磨得那火气又升了起来,也顾不得揪林朝雨的错处了,只得稍稍远着她,却又不敢太明显。怕把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给惹生气了。 遂道:“好了好了,原谅你了。”得赶紧让人从他身上下去才是,若不然…… 林朝雨开心的坐直身体道:“谢谢督主,督主海涵。” 封云深此时恨不得把人好好怜爱一番,但又必须压抑,便拍了拍林朝雨的背道:“快些睡了吧,明日东厂还有许多事情。” 林朝雨不敢耽误封云深的正事,见封云深当真不生气了,就滚到了床内。 封云深也跟着躺下,长长的无声的吁了一口气,顺手熄灭了灯。 确是不敢在抱着林朝雨睡了。 但,人都到了自己的床上,林朝雨岂能有不占点便宜的道理。 于是,被窝中的小手,偷偷的摸到了封云深的手,然后抓在手中就不放了。 封云深刚刚开始平复的燥意,又不安分了。 好在林朝雨只是抓着他的手,并没有做其它的。封云深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平复自己,忍不住把那些平心静气的佛经都拿出来默念了。 林朝雨摸上了封云深的手,见他久久没有反应,于黑暗中看了看封云深,见他紧闭着眼。大概是应了天黑人胆大的那句话,林朝雨慢慢的挪到封云深身边,紧紧的挨着他。 见他仍旧没有反应,确定封云深是睡熟了。 想着他方才说累了,所以都不想走回闲元院,林朝雨一阵心疼,心中把皇上翻出来骂了一顿,自己没出息,就来欺负她的督主。 林朝雨侧身将封云深的胳膊抱在怀里,飞快的在封云深的嘴角啄了一下,于黑夜中,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猫儿,灵动慧黠。 害怕把封云深弄醒了,却也不敢在做其它事情了,心满意是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睡熟了吗? 很显然是没有的,只是他装睡的技术,比林朝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林朝雨不曾发现而已。 林朝雨靠过来的时候,他生怕林朝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早只是亲了他一下。 但如今林朝雨乖乖巧巧的抱着他的胳膊就睡去,他又觉得怅然若失。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封云深才平复了心中的燥意,他叹气,他如今当真是没有什么自制力可言了。 微微一侧首,就能看到林朝雨睡得安心的脸,终于还是冒着再次被折磨的危险,将林朝雨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抱着怀中柔软的人儿,周围都是她香甜的气息,封云深这下闭眼心满意足的睡去。 林朝雨这一觉也是睡得异常的香,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空空的了。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封云深一定是去上朝了。 心中微恼,说好的要做体贴贤惠的小媳妇儿,给封云深更衣的呢? 她哀怨的看着估摸着是封云深走后进来,伺候在床边的碧月:“碧月,督主起的时候,你怎么不喊醒我啊!” 碧月苦着一张脸,弱弱的道:“夫人觉得,奴婢在督主跟前,有说话的权利么?” 林朝雨:“……”好吧,她也不是真的怪罪碧月,只是心中遗憾而已。 “督主离开的时候,用过早膳吗?” 这个碧月是清楚的:“用过了,督主吩咐奴婢不准打扰夫人您,所以奴婢就不好喊夫人一道起来。”而且,她知道林朝雨的追求就是睡到自然醒,如何会把林朝雨喊醒。 林朝雨点了点头,有些郁卒的起床,碧月帮着她更衣。 林朝雨很是郁闷啊,她怎么就能睡得这么沉呢,一个大活人从她身边溜了她都能完全没反应。 看来往后她要起早一点了,然后练就一个早睡早起的生物钟,如此就不用担心错过封云深起床的时间了。 林朝雨这般计划着。 水仙百无聊赖的看着林朝雨问:“夫人,您也成功的睡到督主了,咱们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啊?” 林朝雨迷蒙的看着水仙:“什么正事啊?”爬封云深的穿,搞定封云深不就是最大的正是吗? 水仙:“……”这是哪里来的妖精啊,绝对不是他们的夫人。 她同碧月道:“我们还是找个道士吧!”得把这妖精从夫人体内赶出去,若不然督主一定会被吸了精元而死掉。 督主今日起来,看着神色就有些不佳。 碧月不解的问:“为何要找道士,莫非是水仙姑娘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这般一说,青天白日的,碧月不禁觉得背后有些凉。 水仙点了点头,指着林朝雨,冷声道:“何方妖女,还不快快将我们夫人还回来。” 林朝雨舀了半勺子粥的手顿住,嘴角抽搐的看着水仙道:“水仙,你今天是不是出门忘记吃药了?” 也是林朝雨心理素质好,若不然被水仙这么一吓,能吓得魂飞魄散。 林朝雨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怕什么,但之前看电视却是知道,道士专门收妖、收鬼魂的。 水仙觉得她被妖精附体了,实际上,她不是被附体了,而是附体了原主的身子啊! 水仙道:“属下没有生病,是夫人病了。” 林朝雨脸色泛红的笑了笑,扶着自己的脸道:“哈哈哈,你看出来了啊,我就是病了呢。我得了一种,见不到督主就整个人都不好的病。” “呜呜呜,水仙,我该怎么办啊!”林朝雨可怜巴巴的看着水仙。 碧月,怎么办,她为什么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而且身上还冒起了鸡皮疙瘩,夫人莫不是当真如水仙所言,被妖精附体了。 钢铁直女水仙,走到林朝雨跟前,抓着林朝雨的肩膀摇着道:“妖精,快快离开夫人的身体。” 碧月怕水仙把林朝雨给摇坏了,急忙阻止:“水仙姑娘,有话好好说啊。”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三:肖想督主 林朝雨觉得自己幸好脑子里没水,若不然定能被水仙晃得把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被碧月解救下来的林朝雨心道,以后再也不敢跟刚铁直女开玩笑了。 她顺了顺气这才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拉,不就还是要去搞碧琴和皇贵妃么。” 水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到底被欺负的是她,还是水仙啊! 为什么,她莫名的在水仙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很恶劣的兴奋感啊! 就像是要出门捕猎的狮子一样,有些兴奋。 林朝雨轻咳了两声,温馨提示:“水仙啊,那是我的仇人,不是你的仇人啊!”报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本人最兴奋才是的吗? 水仙不停的点头:“属下知道,所以属下要帮夫人报仇啊!”但自从大吉山回来之后,夫人就沉迷与督主的美色和身体无法自拔,她可是急惨了。 但想着食色性也,夫人肖想督主,也是很正常的,遂等着林朝雨如了愿之后才迫不及待的提及。 本来是一句能够让林朝雨很感动的一句话,但林朝雨为什么觉得,怎么听怎么不对呢? 林朝雨道:“可是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夫人我的爱情啊!” 林朝雨开启了对钢铁直女的谆谆教诲模式:“水仙,你知道吗?要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日思夜想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吗?那是要跨过时间的长河,突破空间的限制,或者是轮回的限制,才能够遇到的啊!” 她遇见封云深,不就是如此么? 两辈子的光阴,虽未百年,虽然不长,但却是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世界,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就这么遇见了。 “所有,报仇什么的,收拾渣渣什么的,都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夫人我的爱情啊!你夫人我,怎么能因为那些渣渣和仇人,而耽搁了跟督主相亲相爱的时间呢。那样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也太辜负时光了。” 水仙可不知道林朝雨是个魂穿的,只觉得林朝雨就是堕落了,失去了战斗力了,沉迷督主美色了,所以懒得去找碧琴和皇贵妃的麻烦了。 水仙无比失望的道:“你竟然是这样的夫人。” 林朝雨见自己竟然没有把水仙给忽悠成功,深觉自己忽悠人的水平退步了不少,往后可得多多练习练习。 于是她道:“不是过段时间就要南巡了么,届时那二人必然会跟着,到时候好好跟她们愉快的玩耍就是了啊,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社会仙姐,林朝雨表示,遇到这样的下属能怎么办,只能哄着呗。 水仙见林朝雨战斗力仍在,又听林朝雨让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这才开心了起来。 林朝雨:“……”老天爷,能给她身边来一个正常人么。 为什么,她的一个下属,如此好斗。 她不知道的是,水仙心中已经有了好几个整治碧琴和皇贵妃的法子了。 如果知道,一定会喟叹一声,有了如此贴心的下属,她当真是可以走上幸福人生这条康庄大道了。 吃喝拉撒有碧琴,宅斗宫斗有水仙,她么,就只需要美滋滋的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勾搭封云深,跟封云深谈谈情说说爱就好了,这日子简直能美上天。 你说她前一秒还在感叹为什么不给她身边来一个正常人,嚯嚯嚯,正常人,不需要的,她要的是能用的,能让她做个智障,做个猪的人。 林朝雨本人,就是如此的没有上进心,以及没有良好的思想觉悟。 林朝雨慢慢悠悠的用过早膳,想起要跟着南巡的事情,此前她一门心思要在南巡之前成功爬上封云深的床,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准备南巡要用的东西。 可后来爬床计划失败了。 嗯,失败之后的福利就是,封云深跑到了她的房间,跟她睡了一个被窝。 林朝雨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就美滋滋的开始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了。她找水仙要了南巡的路线图,上辈子林朝雨去哪里旅游之前,必然是要想做个攻略啥的,自然就免不得要看地图。 所以如今她也有这个习惯。 水仙拿来的东西,当真就只是路线图,十分简单A点到B点再到C点相连接的那种。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有详细一点的吗?” 这下水仙出去了许久,才给林朝雨带回来一份勉强能算作是地图的东西。 林朝雨想了想宁朝的这个条件,默默的接受了,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皇上南巡的路上,说白了,也就是沿着一条几乎算得上是贯穿了南北的运河走的。只是中途沿着有两个城市,都是大地方,且中间有一座天下闻名的寺庙,皇上会到寺庙中斋戒七日,为天下百姓祈福。除了这两个城市之间会用马车走陆路,其余的,几乎就都是沿着运河走了。 林朝雨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毕竟坐船比坐马车平稳多了呀! 若是坐两个月的马车,林朝雨觉得自己的屁股蹲儿能给坐烂了。 林朝雨准备了吃的、穿的、用的以及路上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眼瞧着很快就要到南巡的日子了,都城却发生了一件惊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 林朝雨听闻之后,倒是十分淡然,只觉得懂不起思乐公主是怎么想的,以及十分同情思宜公主。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林朝雨觉得她能把思乐公主给卖到青楼去。 天天肖想别人的男人,青楼那地儿正好,来的男人全是别人的。 水仙还在兴奋的跟林朝雨说细节情况:“夫人,你都不知道,罗驸马当时的那个表情哦,跟吃了苍蝇似的。” 林朝雨觉得,水仙这样是不行的。 人家罗驸马被逼着成亲,思宜公主该多痛苦,该多惨。 还有无辜的小宜宁。 碧月问:“皇上和德妃娘娘都不管的吗?” 碧月这一问,也问出了林朝雨心中的疑惑,皇上待思宜公主不错,若是他不准思乐公主出宫,思乐公主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绝对不会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能出宫。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四:好媳妇 水仙道:“呵呵……皇上表面上瞧着心疼思宜公主。实际上那德妃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皇上同意了不管思乐公主、罗驸马和思宜公主三人之间的事情,让思乐公主自己处理。” “思乐公主能怎么自行处理,当然是穿了大红的嫁衣,就要把自己嫁到思宜公主府去。夫人您是不知道,据说当时罗驸马一开门,看到穿着嫁衣喊他夫君的思乐公主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石化了,然后就是扶着大门口的石狮子开始狂吐。” 林朝雨突然就有些同情罗世子了。 说实在的,林朝雨觉得,你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错的。 但这个人,是你的姐夫,是已婚的男子,就有些不合适了。 当然,或许有人会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人。 林朝雨一定会呵呵她一脸,若当真喜欢,在人家有挚爱亦或者是有家庭的前提下,就应该做到基本的尊重和不打扰,而不是死缠烂打。 婚姻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得有责任,那种责任是你既然选择了这个女人,在她没有做错事情的前提下,你就应该担负起她、应该尊重她、应该给她一个平稳的栖息之所的责任。 若是有了儿女,还得彼此携手将儿女教育好,给儿女树立一个榜样的责任。 在林朝雨看来,那种说着为了爱情给人当小三,或者是因为爱情拆散别人家庭的,不过是自私,亦或者是其它的心思。 至于是什么心思,林朝雨表示,她没有做过小三,不清楚。 当然,也有那种被人骗了的,对于这一类的人,林朝雨只能说,姑娘长点心啊! 小三能转正的,基本上都是心机深的,你这样的因为爱情而转正的概率怕是只有万分之一。那个出轨的男人,能在某一个阶段某一个瞬间对你心动,也会在另一个阶段另一个瞬间对旁的人心动。 一个连自己的心都管不好,胡乱且随意为人跳动的男人,不值得你去背负一个小三的骂名,也不值得你傻傻的付出。 思乐公主对罗驸马这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在林朝雨看来,她其实都并非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喜欢罗世子。 因为她的喜欢,已经给罗驸马造成了痛苦。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他痛苦和难过呢。至少如今的林朝雨,她是舍不得封云深痛苦和难过的。 若是有一天封云深跟她说:林朝雨,我不喜欢你了。 她即便是在痛苦,在不舍,也一定会笑着跟他说:“这样啊,那我们就分开吧,祝你幸福。” 若果有一天她发现封云深要睡其它的女人了,她也一定会笑着跟他说:“我似乎,不喜欢你了,我们分开吧!祝你以后有一个大度的妻子,妻妾成群、幸福一辈子。” 爱的时候,她会用心爱。 分开的时候,她也会决绝的分开。即便是这个分开会另她生不如死,会另她痛不欲生。但这总比任由原本美好的感情溃烂成她自己都不忍直视的样子来得好。 思乐公主这般,林朝雨觉得她大概是沉浸到了一场戏里面。 戏内,她是一个痴情忠贞的姑娘,无论如何也要爱着一个人, 而那人的原配,抢了她所爱,但她仍旧善良宽容的愿意自甘堕落为妾,一切都是为了爱情。 毕竟,许多时候,大多数人,都习惯了用一些美好的东西当遮羞布。 “后来呢?”碧月迫不及待的问,她觉得思宜公主真的好惨,而思乐公主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竟然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当真是丢尽了皇家脸面,也丢了身为女子该有的矜持。 “思宜公主出来了,让思乐公主进了府,然后带着人搬空了公主府中的所有东西,又领着所有的人住到了别院,思宜公主府的牌匾也摘了下来,然后让人把牌匾改换成了思乐公主府。” 没有人跟思乐公主拜堂,思宜公主府也由思宜公主府变成了思乐公主府。 “现在的意思就是,思乐公主嫁到了自己府内?”林朝雨不得不给思宜公主点个赞,不愧是宫斗高手啊,就是狠啊! 但这般,林朝雨也觉得便宜的思乐公主,那府邸明明是思宜公主的,白白被思乐公主占了过去。 林朝雨有些替思宜公主打抱不平,她问水仙:“思宜公主搬得远吗,我们去看看。”她觉得这样心中也有些憋屈啊,要去给思宜公主支支招,让思乐公主再也嘚瑟不起来才行。 水仙道:“府中过去大概半个多时辰。”这事情是早上发生的,林朝雨并不太关注外面的新闻,所以现在都中午了才知道。 还是水仙在外面给林朝雨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听说的,她知道林朝雨跟思宜公主有交情,便回来说给林朝雨听了。 德妃的宫中,三皇子孝王气得摔了不少东西,悲愤的看着德妃道:“母妃,您为何要让妹妹出去,之前宫宴上的事情,还嫌不够丢人吗?” 德妃疲惫的扶额,无奈的道:“你若是不让她去,她就自尽,母妃能如何?”她在如何心狠手辣,在如何漠视人命,却做不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性命视而不见啊! 虽说这个女儿,不似她期待的那样,愚笨了一些,但那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呀! “那你就合该让她去死才是。”死了就干净了,一了百了了,免得带累他和母妃。素来以仁孝著称,故而皇上赐名为孝王的三皇子,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对自己的亲生妹妹都能如此冷漠。 但里面伺候的人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包括德妃这个思乐公主的亲娘,显然是早就已经知晓三皇子的本性了。 德妃叹息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皇儿,母后跟你保证。如今思宜不是把她的府邸让给她了么,母后已经让人看着她,不准她踏出公主府了。” 出了宫也好,呆在外面也好,也省的闹得她头疼。 她待会儿到皇上跟前,还不知如何跟皇上说呢。 思乐公主当时穿了嫁衣,抬了嫁妆出去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她一定能够成功的嫁给罗驸马。 却不料思宜当真是个心狠的,妹妹都穿着嫁衣到了门口了,便是做做面子功夫,也应该让罗长枫将思乐公主接进府中的。 且不说为着同为姐妹的这点子情谊,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也应当如此才是。 是他们低估了思宜的心狠程度。 待会儿去皇上跟前,只能把错处往思宜身上推了,是思宜气量太过狭小了。 这天底下,姐妹共侍一夫的,多了去了,思宜怎么就不愿意。 况且,说起来,思乐的身份还比思宜尊贵,思乐去给罗长枫做妾,是委屈了思乐才是。也怪那罗长枫,被思宜公主吃得死死的,新娘子都自己送到了门口,还不敢接进去。 怕思宜公主怕得吓吐了。 德妃如此想。 便是一丁点都不愿意把过错放在思乐公主身上,所有的错均是旁人的。 三皇子不甘心的道:“母妃记好自己今日所言。”然后便拂袖而去了。 林朝雨这边,知道封府离思宜公主的别庄不太远之后,立即让人套了马车过去,连帖子都没有来得及下。 她过去的时候,思宜公主的别庄用得上兵荒马乱几个字形容了,几道门都大大的开着,有人进进出出的在搬东西。 林朝雨心想,不愧是思宜公主,家大业大,搬了这么久的东西,都还未曾全部搬进去。 碧月上前随便在门口拉了个人,让他去跟思宜公主禀报说林朝雨来了。 那人很快就回来了,与之一道的,还有思宜公主身边的宫女,见到林朝雨之后客气的道:“今日府中杂乱,怠慢督主夫人了,还请督主夫人见谅。” 林朝雨忙道:“姑姑客气了,是我今日过来得不是时候才是,只是却有着急的事情要找公主。” 这姑姑知道林朝雨不是那等不知礼,或刻意来给人添堵之人,知道林朝雨必定是有急事找思宜公主,立即领了林朝雨去找思宜公主。 别庄不如公主府大,也不如公主府豪华气派。 林朝雨进去之后,未曾见到罗驸马,也未曾见到小宜宁。 先是跟思宜公主见过礼后,便担忧的问小宜宁在何处。 思宜公主笑着道:“今日舟车劳顿,他现下正在睡觉。” 林朝雨见小宜宁还能睡得着,便知道大概思宜公主未曾让这件事情对小宜宁有太大的影响。 林朝雨和思宜公主都是直接的人,她也就不绕弯子,不多做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公主这般被抢了府邸,时不时的被思乐公主恶心一道,当真能忍?” 思宜公主苦笑:“不然还能如何。” 且不说思乐身边有许多德妃派来保护的高手,在说若是思乐死了,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 若是为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只能忍。 “我有一计,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听?”不想忍耐便是好的,若是思宜公主要忍,林朝雨就只能无语了。 思宜公主想着此前林朝雨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出宫,遂道:“洗耳恭听。” 林朝雨勾了勾唇角,凑到思宜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 思宜公主唇角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且那笑容逐渐放大,妙,当真是妙。 且林朝雨,是在太过擅长揣测和算计人心了。 深儿当真是无意中得了个好媳妇。 水仙在一旁,也暗自兴奋,夫人终于要使坏了,在不使坏,她又要怀疑夫人是不是被妖精附体了。 林朝雨这边,替思宜公主谋划的时候,德妃娘娘却是已经在皇上跟前哭诉了。 纵然美人迟暮,但到底也是曾经好过的人,且还是孩儿他娘,皇上虽然最开始听闻思乐公主闹的笑话,有一重要把思乐公主贬为庶人的冲动。 但如今听得德妃的哭诉,也觉得思乐公主可怜起来,亦觉得思宜公主太不顾及皇家的颜面了。 且德妃为了防止思乐在闹出笑话,还让人压着思乐,任由思宜把公主府中的东西搬空了带着驸马离开。 如此说来,德妃也未曾有错,不过是一片爱女之心。 至于默认放了思乐公主出去闹笑话的他,皇上觉得他是没有任何错的。 德妃见皇上神色松动了,立即凑了过去,温柔小意的替皇上揉着肩膀道:“皇上,你把思宜召回来吧,咱们几个一道商量商量,让乐儿一直一个人这么干住在公主府也不是个事啊。即便是换了个牌匾,莫不是就能掩耳盗铃了。为着皇室的颜面,也不能如此的。” “往后天下百姓会如何说,皇室公主心胸狭隘,容不下自己的亲妹妹。这样于思宜、思乐、皇室都没有任何好处。” 德妃是宫中的老人,对皇上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到位。 皇上素来注重自己的形象和皇室的形象,一听德妃这么说,登时就准备派人去喊思宜公主回宫。 但一想到思宜公主的性子,有些头疼,最后叹息道:“缓上个一两天吧!”思宜如今做出这样的行为,俨然就已经是气极了。 若是把人召回宫,也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的。 等她缓两天,冷静下来了,就好说话了。 德妃却是不愿意的,缓一两天,皇上只怕就要把这事情给忘了,张口欲在说些什么。 皇上却冷了脸道:“不必多说,就如此决定,莫非德妃还要质疑朕的决定?” 德妃立即惶恐的跪下,连连道“不敢”。 皇上的决定,她如何敢质疑。 她从皇上那边离开的时候,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手指给搅碎了。 但德妃的生气,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思乐公主这边,看着空空的房间,气得想摔东西都没东西可摔,只得指着那些个宫女和嬷嬷大骂:“你们这些狗奴才,方才竟然敢拦着本公主,还任由思宜那个贱人把东西搬走,把驸马带走,你们就是这样听从母妃的话,来伺候我的,保护我的。” 宫女们全都垂头,不敢吱声。 ------题外话------ 谢谢我拂岫v、133*****600的打赏,谢谢易子木DW、喜歡下雨天、南宫羽雪瓜瓜、叁宝88115387、WX_5105dd00495173的月票票,以及易子木的评价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五:选择 上次思乐公主犯了事情过后,皇上为了安抚思宜公主,把思乐公主身边的宫女全都杀了。 如今伺候在思乐公主身边的,都是德妃新安排的人。 宫女们不敢吱声,心中却是对于思乐公主这不要脸的行为感到可耻,她们只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被分来伺候思乐公主。 有一个资历深厚的嬷嬷却是道:“一切都是娘娘的意思,公主还请稍安勿躁,娘娘让奴婢们如此,定然是还有后招的。” 稍微有廉耻心的人,都是厌恶思乐公主的,她亦是如此。 她不知道聪慧的娘娘,为何会有一个如此愚笨不堪的女儿。 她不想在这里一直应付思乐公主,只得先行安抚。 思乐公主一听,脸上果真好了许多,她还不知道门口的牌匾已经被换了的事情,想着自己既然已经嫁到了思宜公主府,总有能够见到罗长枫的机会,她就不相信,他们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这天夜里,德妃和三皇子王都收到了不知道是何人投入房间的一封信。 信中说掌握了孝王结党营私的证据,其中还粗略的列了两条出来,登时将德妃和孝王的瞌睡全部都吓跑了。 信的落款,不是旁人,正是罗长枫。 但那信上的内容,在德妃和孝王看过后不久就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张白纸,便是他们想拿着做其它用处都没有。 想到信上的东西,三皇子如何还能睡得着,穿了夜行衣就连夜暗中进了宫,找到了德妃。 德妃见到穿着夜行衣进宫的三皇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道:“皇儿也收到了信?” 三皇子入宫见这么晚了德妃还未就寝,就料到了什么,果不其然,母妃也收到了。 都怪思乐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惹怒了罗长枫来查他。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第一是三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第二是用这些证据交换思乐公主的命。 也就是说,德妃和三皇子若是不弄死思乐公主,那些三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便会出现在皇上跟前了。 结党营私会如何,轻则皇上会将其变成一个废人,重则,大概会没命的,还会牵连到其他人。 孰轻孰重? 三皇子看着德妃,目光冷冽的道:“既然母妃也已经收到了,那么儿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母妃是要你女儿的命,还是要儿子的命,您看着办吧,儿子告退。” 三皇子觉得,他能被思乐公主给气疯。 好在罗长枫说了,他对皇子们暗中谋取之事,持中立态度,且他只想做个闲散驸马,只要他们处理了思乐公主,这些事情他会拦在肚子里。 在此之前,三皇子是想过招揽罗长枫的。 毕竟当年罗长枫高中状元,又无根基,他们这样的皇子,最喜欢这样的人了。这样的人,暗中培养几年,官位也上去了,他们亦会感谢提拔之恩而忠心耿耿。 那个时候,罗长枫表现出来的才华,可是另所有的皇子们都争红了眼,他亦是如此。 但后来罗长枫却娶了思宜公主,至此之后,便成了一个妻管严,朝堂之事兴趣缺缺,每天只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 如今罗长枫能查出来那两件事情,三皇子一点都不会怀疑罗长枫是否有那个能力。 而且这样的人,还有思宜公主,他都是想要拉拢的,为何要为了一个一直拖他后腿的妹妹而毁了这边的情谊。 若是帮着弄死了思乐,说不得还能跟罗长枫和思宜公主那边建立联系。 思宜公主虽然是女子,却在父皇心中颇有重量,若是思宜公主能多多在父皇跟前替他美言,他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至于德妃的选择,三皇子心中分明得很。 他跟思乐公主谁重要,谁能给她无上的尊荣,永远只有他,而思乐永远都做不到。他相信德妃心中清楚得很。 德妃看着三皇子消失在夜色中的声音,颓然的坐到椅子上。收到的信纸,已经被她捏得不成样子了。 可恨,太可恨了,罗长枫、思宜,这些逼死她女儿的人,往后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思乐公主还在做着美梦,然而她不知道,她最亲的母亲,最亲的兄长,已经宣判她的死刑了。 第二天一早,德妃派了马车来接思乐公主回宫,来的人跟思乐公主说,德妃想到了能够将罗长枫得到的法子,请思乐公主进宫去商议。 来的人是德妃身边的人,思乐公主是认识的,不疑有他,立即登上马车,跟那人回了宫。她就知道,母妃是最疼她的,一定不会看着她被思宜那个贱人欺负。 然而,思乐公主此番进宫,并没有见到德妃,而是被人用一顶小轿子直接抬到了德妃宫中一处偏僻的,几乎没有人的角落。 思乐公主进了轿子之后就觉得有些困,待她一觉醒来,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在一处破旧的房间内,当即就起身拉开门要出去。 然而门却被人从外面锁住了,她不但的拍打着门,口中叫嚣着:“何方贼人,竟敢抓了本公主,本公主的父皇和母妃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是门外的人被她嚷嚷得不耐烦了,一个满脸狰狞的男子打开了门看着她威胁道:“在吵吵,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 思乐公主如何见过这等凶悍可怕的人,当即闭嘴了,含泪缩回了床上。 她要冷静,母后一定会来救她的。是母后派的人来接她,她被带人抓了母后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的确,德妃是知道的。 此时她正一脸颓态的看着去领思乐公主进宫的嬷嬷问:“那边如何了?”德妃做不到亲手杀了思乐公主,只能把思乐公主先关起来。 让她以为自己是被贼人害死的,也总比让她知道是她这个母亲放弃了她来得好。 她不想思乐公主含恨死去。 那嬷嬷道:“回禀娘娘,一切安排好了。” 德妃道:“晚些时候,放出思乐病重的消息吧!”后面用病死做借口,也不会显得太过奇怪。 呵呵,罗长枫倒是好算计啊,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用自己沾手就能让思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从来都不知道,思宜的这个驸马爷,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是她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以至于忘记了,后宫的女人,特别是思宜那种能够在皇后手里好好活下来的,又怎么会找一个窝囊废做驸马呢。 思乐公主被关在冷清的破旧的院子里,没有人管她,也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她又不敢去问那些人要吃食,生怕那人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 唯有在心中期盼德妃能够快一些找到她。 怀着这样的期待,她一直饿到了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善心大发还是怕她被饿死了,给了她一碗稀粥和两个馒头。 思乐公主从来未曾吃过如此粗劣的吃食,但已然饿极了的她,仍旧拿起来吃了。不吃能如何,难不成当真把自己饿死吗? 她才不要死,也还不能死,她还没有得到罗驸马,还没有把思宜那个贱人踩在脚底下,她还没有活够。 抱着这样的信念,思乐公主将那粥和馒头悉数吃了下去。 可到了下午的时候,思乐公主就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痒,发痒的时候,她肯定是要动手挠的,这一挠,挠过的地方登时就出现了许多红色的泡泡。 思乐公主吓得脸都白了,这不是病,她知道,这是一种毒。 她曾经,用这种毒药,毒死过一个惹她生气的宫女。 这毒药,后宫的许多女子手中都有。 思乐公主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跑到门边,用手砸着门,疯狂的叫喊道:“思宜,你个贱人,一定是你让这些人把我掳走的是不是。” “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给我解毒。” 这种毒,三天过后,中毒之人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德妃在院门外,听着思乐公主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一脸的痛苦之色。 她看着身边的嬷嬷道:“嬷嬷,我们找个人替了思乐,把思乐放了好不好?” 那嬷嬷叹气道:“娘娘糊涂啊,罗驸马既然让娘娘自行处理,一定是在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放了眼线了,我们若是放了公主,那王爷……” 余下的话,嬷嬷没有说,但德妃却心知肚明。 她狠心的转身离开。 思乐公主就这样叫嚷了大半天,最终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望着满是蜘蛛网的房梁。 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她原本就在思考,昨天一天都没有人给她吃的,为什么早上却有人送了吃的过来,她还以为是那些人善心大发了。呵呵……,这哪里是什么善心大发,就是来催她的命的啊! 是怕饿不死她么,还是说思宜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她的痛苦、丑陋的死去。 她恨啊,真的好很。 即便是她化作了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思宜的。 漆黑的夜里,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避开了宫中的视线,潜入了关押着思乐公主的院子。 身上的痒疼感和腹中的饥饿感,让思乐公主夜不能眠。 突然闯进的黑衣人,让思乐公主下意识的就要发出惊呼声,那黑衣人迅速的奔了过去,捂住思乐公主的嘴道:“公主,我是来救你的,不要发出声音。” 思乐公主既激动又兴奋的点了点头,大概是终于盼到了人来救她,她的眼中溢出了泪水。 黑衣人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若是熟识水仙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一双眼睛跟水仙的眼睛一模一样。 黑衣人声音冰冷的道:“但是在救公主出去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跟公主说清楚。在这期间,公主即便是在如何激动,都不能发出比我现在同你说话的声音更大的声音,若是引来了外面看守公主的人,公主你就死在这里吧!” 若是平日里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思乐公主说话,思乐公主一定会勃然大怒,还会让人把人直接拖下去打死。 但如今黑衣人就是她惟一的希望,她有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心,为了这些,她收起了她作为公主的傲气,她听话的点头。 黑衣人淡淡的问:“公主可知是何人将你放在这里的?” 思乐公主怨毒的从牙缝里挤了几个字出来:“思宜公主。”除了思宜,她想不到任何人会如此对她。 黑衣人却是笑了笑,满眼嘲讽的看着思乐公主,冷冰冰的道:“你连把你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都不知道,不值得我救,告辞!” 说完就作势要走。 黑衣人蒙着面,思乐公主虽然看不到她嘴上的笑容,却是看清了她眼里的嘲笑之意。难道不是思宜把她抓道这里来的吗? 还有,这个黑衣人不是母妃派来救她的人吗? 为什么她都不救她就要走,无数的疑问在思乐公主的脑海里出现,但她眼下来不及思考这些。见黑衣人要走,她立即抱住黑衣人的小腿压抑着声音低声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母妃派来的?” 母妃派来的人,定然不会问她这种奇怪的问题,也不会在救她出去之前说这些奇怪的话。那这个人不是母妃派来的,又是谁派来的? 还有,若不是思宜抓的她,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如何恨她,要让她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死去。 但她眼下很清楚,这个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就是她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坚决不会放她走的。 那黑衣人听得思乐公主的问题,却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因为不能发出声音,压抑着自己,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请高人指点,是谁要置我于死地,您又是何人派来的。”思乐公主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这人一定不是母妃派来的,母妃身边的人不会如此随性无礼。可除了母妃,还会有谁救她。 是皇兄吗? 应该也不会是,皇兄的人也不会问她那种奇怪的问题。 “我说了,公主也不会信的。”黑衣人冷冷的道。 思乐公主害怕黑衣人离开,不停的道:“我信的,你说什么我都信。”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六:逃走 “看你也是可怜人,就告诉你吧,是德妃娘娘和三皇子计划的把你抓到这里。至于我是何人派来的,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们主子不过是心疼你罢了。” 思乐公主被这个她如何也想不到的答案给惊得,直接都忘记了抱着黑衣人的腿,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愣愣的坐到了地上,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母妃,母妃那么疼爱她。 纵然她一直以来跟兄长的关系不好,但兄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要她的命啊,她跟他又没有仇。 黑衣人早就料到了思乐公主不相信,转身就要离开。 思乐公主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黑衣人跟前拦住她道:“我信,我信。”心中却是仍旧不相信的,只当是有人想要条挑拨她跟德妃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 但眼下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顺利的逃出去,逃出去之后她才能去查究竟是水要她的命。 黑衣人眸色动了动,淡淡的道:“公主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德妃和三皇子要对公主下毒手。” 思乐公主是完全布相信德妃会伤害她的事情的,但为了让这个黑衣人救她出去,配合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将罗驸马写信让德妃做选择的事情跟思乐公主说了,这才道:“我们救公主出去,公主眼下只有两条路,这第一条:公主往后自己寻个远离都城的地方,如同一个平民百姓一样好生过日子,第二条:加入我们,替自己报仇。” “至于公主你的选择,你先不用回答,我救了公主出去之后,公主有三日的时间思考。在这三日之内,我们不会限制公主的行动,公主想要回宫或者是去找思宜公主都可以。” 思乐公主一听,整个人都欢喜了起来。 哼,她到时候当然会回宫找母妃,然后在去找修理思宜那个贱人。 那第一条和第二条,她都不会选择的。 这个黑衣人背后的组织也是傻的可怜,觉得她单单听了这些,就会信了她,而去怀疑自己的母妃和兄长。 但她眼下不会表现出来,不停的给黑衣人道谢。 黑衣人果真带了她从被关押的地方离开,黑衣人自然是不会走寻常路的,都是飞檐走壁的那种。 思乐公主被带着跃上屋顶,看着熟悉的宫殿结构,整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怎么是被关在宫中的,对了,思宜也是宫中的人,定然是思宜让她留在宫中的余党做的,一定是这样了。 她眼下还是觉得是思宜公主派人绑了她,要害她。 但看着越来越眼熟的景色,她被黑衣人带到正面回头看得时候,赫然看到“络华宫”三个大字。 呵呵,络华宫,这不是她母妃的宫殿么,而且从这里看过去,她之前被关押的地方,正是络华宫嘴破落的地方。 不,思乐,你怎么能怀疑你母妃呢,一定是旁人把你藏到那里的,不是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然而黑衣人却不会为思乐公主停留半分脚步,很快就带着她消失在了森森宫墙之中,把思宜公主放到了一间客栈内,给了她银钱以及解药,又给了她一个地址和木牌,说三日之内皆可到那里找她,便离开了。 思乐公主中的毒,并非无药可解。 她被这两日受了大罪,服下了解药,又喊了一些吃的,澡都顾不得洗,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华丽的宫殿中,德妃被人于睡梦中摇醒:“娘娘,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德妃本就睡得不太安稳,总觉得心中亏得慌,被人一喊,登时就醒了,她厉声道:“怎么会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如何会不见。她一想到若是没有弄死思乐公主,没办法给罗长枫交待,会让罗长枫生气,那些东西便会被交到皇上手中,届时她的皇儿必定罪责难逃。心中不禁对思乐公主怪罪了起来,她不好好等死,为何要逃跑。 还有,她是如何逃跑的。 来禀告的人六神无主的道:“奴婢也不知道啊,是守在那边的人发现屋子内安静得可怕,以为公主已经……了,所以就打开门进去看,这一看就发现公主不见了。” 德妃问:“里面可有其他人进去过的痕迹?”思乐公主自己,并没能力逃走。她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重,她很清楚。 “并无任何人出入的痕迹。”宫女道。 德妃娘娘默了默,镇定的道:“此时不要走露风声,随便弄个人进去顶替公主,在派人在都城搜公主,若是搜到了,格杀勿论。”她不能让思乐坏了皇儿的大事。 思乐公主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虽然已经服用了解药,但脸上的红色颗粒才开始好,衣裳也脏兮兮的。思乐公主是爱干净的,注自己形象的,吃饱饭之后就拿了银子去买衣裳。 因为黑衣人离开的时候只给了她十两银子,她昨夜住宿和用膳花费了一些,思乐公主便用所有余下的钱买了衣裳,以及一个幕篱,如今的样子太丑了,思乐公主不愿意旁人看到。 她刚从成衣铺子走出来,就听到擦肩而过的两个人谈论道:“哎,你听说了吗?思乐公主病重,据说快不行了呢?” 他的同伴道:“自然听了,哎,德妃娘娘和孝王殿下也是惨,摊上这么个女儿和妹妹,当真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若是没有遭受昨日的事情,若是往常,思乐公主一定第一时间就发怒了,然而经历过绝望之后,好歹成长了一些。 她咬牙离开,并没有按照计划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有些时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轻易的消失。 她知道,母妃固然疼爱她,但最重要的还是兄长。 她病重的消息,除了母妃传出来有权威性,还有谁传出来这些人会相信。 因为昨日,她是坐了母妃派来的人的轿子回宫。 是了,母妃身边高手如云,怎么可能让她被人掳走。还有她进到轿子里面的时候,那莫名而来的困意。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七:督主知道吗? 思乐公主强忍着心中的愤恨,走到都城人多的地方,随意寻了人打听:“听说思乐公主病了是吗?” 那两个人,或许是就她的黑衣人安排过来的人,故意引导她怀疑母妃呢。 那人笑着道:“可不是么,哎呀!说句不该说的,那样的人,死了倒也干净,免得再去祸害人家思宜公主和罗驸马。” 因为思乐公主带了幕篱,旁人也看不到她的长相,只当她也是一个吃瓜群众。 思乐公主心中发苦。 她竟然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巴不得她死,就连她的亲生母亲和兄长都是。 而父皇最开始,也是动了心思想把她杀了给思宜交待的。 呵呵…… 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疼爱她的。她那般信任的母妃,她以为爱着她的母妃,竟然都是要把她骗进宫中,想要杀了她。 若是要杀她,给她个干脆倒也罢了,她就不用承受那些痛苦了,但她偏偏不啊,要给她下毒,不给她饭吃,非要将她活活的折磨死。 那不是她的母亲,那是仇人啊! 思乐公主此时心中升起了弥天的恨意,她要报仇…… 她要好好的活着,让这想让她死的人看着她活得好好的。 她捏了捏手中的木牌,幸好,她没有把这个扔了。打听了黑衣人给她的地方在何处之后,思乐公主便迫不及待的往那边走。 在走到离黑衣人所写的地址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刺客,拦住了思乐公主的去路,这些人,正是德妃派出来的人。 思乐公主今日一早从客栈出来的时候,那一身衣裳并非寻常人家的衣裳,在加上她脸上的小红包这两个特征,德妃的人很快就查到了。 她看着这些黑衣人,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然而黑衣人给她的地址颇为偏僻,此时的巷子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刺客很快就把思乐公主追到了,思乐公主也跑不动了,她认命的靠着墙道:“各位,可否让本公主死得明白,是何人要取本公主的性命。” 刺客并不言语,提剑就朝思乐公主胸口刺去,颇有要一剑把思乐公主了解了的意思。 思乐公主知道她今日必定会死在此处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她真的好恨,真的好不甘心啊!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而是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思乐公主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个昨夜救她的黑衣人,黑衣人武功高强,很快就将刺客击退,然后领了她到了地址之上的院子里。 此时,思宜公主夫妇以及林朝雨,把这一幕刺杀的事情尽收眼底,包括思乐公主被黑衣人带走的事情。 罗长枫不由自主的鼓掌道:“督主夫人,好算计。” 林朝雨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话说回几日前林朝雨去找思宜公主的时候,当时林朝雨出的计策,正是离间计。用一封信,强迫德妃做出选择,让德妃动手料理思乐公主。 这样,即便是思乐公主死了,旁人也不会觉得是思宜公主做了什么,不会于思宜公主的名声有损。 至于德妃,打从思乐公主看上罗长枫的那一刻开始,思宜公主与之便成为敌人了,所以得罪不得罪,便也无妨了。 而那信上的字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是因为林朝雨借了上辈子经历的光,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有一种叫做自消笔的东西,写上字在纸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便会自动消失。她那个世界的一个小时,在宁朝是半个时辰,这个时间刚好够让人潜入宫中和孝王府,把东西扔进去,并让二人看到。 林朝雨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真谛。 她上辈子,对化学可谓是十分感兴趣的,但最后为了挣钱,放弃了相关的专业,学了个营销管理类的专业。 “督主夫人可否方便告知,如何知道三皇子跟那两人暗中来往的。”罗长枫憋了这么多天,终究忍不住问了。虽然信上的落款是他的名字,但那封信上的内容却是林朝雨提供的。 他自问不是什么笨人,也一直在留意着几位皇子的行动,但还真没有留意到三皇子竟然与那两位大人暗中有往来。 林朝雨也不卖关子,她道:“说起来,也是我碰巧发现的。” “上次除夕宫宴不是有刺客吗,督主带我到屋顶上避难,于混乱中我恰好看见广威将军不去护皇上,却偏生去护了三皇子。若是正常相护,三皇子必定需要敞亮的跟他道谢才是。却见刺客跟随蔡元忠离去的时候,广威将军却迅速的从三皇子身边离开,三皇子亦装作没有看到,我便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猜测广威将军是三皇子一派的。” “至于詹事大人,是上次在大吉山狩猎之时我与严小姐在附近转悠,无意中见到三皇子妃身边的丫鬟拿了一封信给詹事大人身边的小厮,道是主子给的。一个皇子妃身边的丫鬟如何能跟詹事的小厮认识,而且给信的时候也未曾说是皇子妃给的,而是说是主子给的,可见其中猫腻。” 说起来,林朝雨是不认识那些人的,多亏了白月逼着水仙认了许多人。 思宜公主夸到:“好一个见微知著的督主夫人。” 罗长枫亦是震惊,不想看起来娇娇弱弱、不声不响的林朝雨,竟然有如此见识。他笑问:“督主夫人这般厉害,督主知道吗?” 林朝雨扭头问碧月:“碧月,督主知道吗?”林朝雨有些不太确定如今碧月她们还有在天天跟封云深汇报她的事情没有。 罗长枫:“……”他就开个玩笑而已,她就这么认真的问自己的丫鬟。 碧月如实回答:“夫人,在夫人挨打之前,都是要跟督主汇报您有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的,后来督主偶尔会过问夫人是否开心,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至于督主知不知道夫人这般厉害,奴婢也不知。” 林朝雨转而回答罗长枫道:“我也不知道,督主是否知道。” 罗长枫:“……” “那督主夫人为何认定了德妃一定会杀了思乐,而不是偷梁换柱或者保思乐的命?”罗长枫问。 林朝雨笑道:“很简单啊,男尊女卑,而且,在所有人的价值观里面,只有靠儿子才能光宗耀祖,女儿,是不可能的,也不可以。”但事实却是,那些养出了高门大户宗妇、养出了皇后贵妃的人,仍旧会拿着女儿嫁得好的事情炫耀。 “非但德妃会因为儿子而杀了女儿,而且她也不会偷梁换柱,因为风险太高了,她不敢赌,也赌不起。” “督主夫人又如何认定了三皇子一定不会管思乐?” “上次宫宴思乐公主不是死皮赖脸的要嫁给驸马么,当时三皇子却未曾出来帮过思乐公主,相反他看着思乐公主的眼里满是厌恶和一股子狠厉劲儿。看那样子,就知道他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巴不得她有个好歹。” 罗长枫又忍不住夸了林朝雨一句。林朝雨这弯弯肠子,只怕比他夫人还多啊!最主要的是,眼光相当毒辣。 啧啧,他怎么有些同情封云深了呢? 此时,一直未曾在林朝雨跟前伺候的水仙出现了。 水仙看着林朝雨道:“夫人,人已经送出去了。” 那黑衣人,正是水仙,是林朝雨吩咐水仙那般做的。她找封云深借了几个人,专门拿去训练思乐公主,训练好了之后,就会寻个机会送到皇后手中。 林朝雨微微颔首道:“很好。” 思宜公主不解:“督主夫人为何会向我要了思乐的命。”给她出主意把思乐弄死的人是林朝雨,从她手里要了思乐命的人,也是林朝雨。 她想杀了思乐,是因为思乐对她和罗长枫无休止的纠缠,林朝雨要思乐的命的时候,跟她保证过,可以让思乐再也不骚扰她和罗长枫,让思乐公主成为一个“死人”,而活着的思乐会改名换姓不再拥有公主的身份。 思宜公主便答应了林朝雨,且她也想瞧瞧,林朝雨要如何做到她说的那些。 如今很显然,林朝雨做到了,想必过不了几天,德妃就会发出思乐病死的消息。 林朝雨道:“还是要谢谢公主大度,这是我的一些私心。不知公主是否听闻,上次春猎我被人陷害淋水的事情?” 思宜公主点了点头,她是听闻了的。 林朝雨道:“那事情,皇贵妃参与了其中。我想,她大概是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以至于天天盯着我找事,所以就想让她在宫中忙碌一些。” “可这跟思乐有什么关系,她如今名存实亡,没有了公主的头衔,即便是在宫中也帮你治不了皇贵妃。” 林朝雨笑道:“思乐公主自然是治不了皇贵妃,那么德妃或者是皇后呢?我要的,并不是要治皇贵妃的人,而是要一个能扰乱后宫平静的人。这个人,就是思乐公主,而思乐公主作为一把刀,训练好了之后,我会让人送到皇后手中。” 皇后跟德妃看似相亲相爱,实际上,皇后早就想收拾德妃了,但三皇子已然成长了起来,皇上对德妃也颇为看重,皇后只得不动。 皇上此番南巡的名单中,除了坐在轮椅上的六皇子和十二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都未安排同行,皇上让所有的皇子轮番代理政事,一人七天,轮着来。 皇后,只怕是急了,若是林朝雨递上刀,她一定会手下的。 林朝雨一看皇后就是那种很有野心的女人,纵然她掩饰得再好,林朝雨从她若有若无的一些小举动里面都能看的出来。 如此,后宫就会乱作一团,身在后宫这个漩涡里面的皇贵妃,自然也会牵扯进去。 思宜公主和罗长枫彼此相视一眼,只觉得林朝雨心思太过深沉缜密,又觉得林朝雨绕这么大一圈,颇为无语。 但不得不说,她这样动手,只怕没有任何人会想得到她是罪魁祸首。 但二人又很高兴,封云深能有一个聪慧的夫人。 思宜公主不禁好奇的问:“督主夫人如此手段,为何不把封府的后宅之权拿过来。”她相信只要林朝雨想,纵然封云深不愿意给,林朝雨也能谋取过来。 林朝雨嫌弃的道:“我才懒得跟那一群姨娘打交道,天天应付她们,很累的。”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瞧几眼封云深呢。 思宜公主:“……”好吧,林朝雨的脑回路,她理解不到。 旁的正室,不都是喜欢拿捏妾室立规矩吗? 至少她所看到的,所有的正室都是如此。 因为没有德妃的提醒,皇上忙于南巡之前的各项事务,皇上直接把要召见思宜公主入宫这件事情给忘了。 而德妃,很显然此时也不会再主动去提及。 南巡之前的两天,思乐公主病逝。皇上本就觉得思乐丢人了,如今又在他南巡这个档口死了,十分晦气,便让德妃自己低调的把思乐公主葬了。 若是以往,德妃必定会为思乐公主争取一二的。 但如今这个死了的人,并非是思乐公主,她也懒得去争取什么。 加上逃走的思乐公主那日被黑衣人救了,之后遍再也找不到踪迹,德妃一直都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 既害怕思宜公主他们知道了,罗长枫会把那些证据交给皇上。 又担心思乐公主知道是她要杀她,而对她心升怨怼,从而拿找她报仇。 德妃因着这些,憔悴不已,看上去倒真像是死了女儿了。思乐公主逃走的事情,她也没敢告诉三皇子,怕三皇子知道了徒增担忧。 如今皇上南下,交友几个皇子代理朝政,正式树立形象和经营名声的关键时候,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而且,名声要经营,形象要树立,还不能太过拔尖出头,惹得皇上的猜忌。 思乐公主这一茬弄完,转眼就到了南巡出发的日子,五月一日。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八章:幸福 林朝雨听了封云深的话,把四个丫鬟外加水仙都带上了,但封云深身边,仍旧只带了东月一人。 出发这天,林朝雨天不亮就醒了,原因无他,因为她的丫鬟们,全部都在给她收拾东西,虽说衣裳首饰吃的玩的这些一早都准备好了,但林朝雨贴身用惯了的东西都是摆放在屋子里的。 纵然丫鬟们动作在轻,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林朝雨还是醒了。 见她醒来,碧蓝恭敬的道:“夫人,是奴婢们吵醒了你吗?”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你们继续收拾,不必管我。” 然后便自行穿了衣裳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又在脸上抹了一层东西,盖住了那十分打眼的容貌。 天蒙蒙亮的时候,封云深就过来了,昨日他说了要过来与林朝雨一道用早膳。 林朝雨想着往后一日三餐都能跟封云深一起,天天在船上还能时时刻刻见着他,内心激动不已。 封云深见林朝雨纵然脸上抹了许多灰白的东西,但一张笑脸仍旧因为高兴而显得熠熠生辉,嘴角也不自觉的弯了。 林朝雨同封云深这边在用膳的时候,行礼物品就已经开始在往马车上搬了。 实际上林朝雨是没有带太多东西的,只是她带了许多的零食,以及许多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然后就显得有点多了。 待林朝雨和封云深把早膳用完,东西该搬的也已经全部搬到马车上了。 昨天晚上在封铎那里用膳的时候,封铎给林朝雨直接塞了一万两银票道:“出门看见什么喜欢的,就买,不必担心其它。若是这银票不够用了,你就问深儿要,他自会给你。” 林朝雨觉得,她嫁到封府来了之后还是挺节约的呀,除了之前给封云深雕刻砚台买了块玉,然后就是故意放花姨娘出府花了点银子,其余基本上没有花什么钱。 怎么她在封铎眼中,似乎有点败家娘们儿,特别能花钱的感觉呢。 心中虽然如此作想,但林朝雨知道这是封铎的一片心意,也没有推辞,乖乖的接过道谢,说路上遇到好东西,就给封铎买回来。 惹得封铎不停的夸林朝雨孝顺,又嘱咐封云深一定要把人照顾好。 封云深自然应是。 所以林朝雨现在,是个大富婆。 二人用过早膳,再次去跟封铎告别,封铎又嘱咐了二人几句,他们才坐了马车去码头。 到了码头上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到了,只是最重量级的,皇上那一家子还没有到。 林朝雨看了看排了一溜儿的船,竟然有十艘船之多,最大的、最豪华的一艘上面有龙头,想来就是皇上坐的船了。 其余的则稍微简单一些。 哪些人乘坐哪些船,都是按照官位、爵位、已经在皇上跟前的受宠程度来安排的,自然这其中彼此看不顺眼的也不能安排在一处。 封云深和林朝雨是被安排在第三艘船上的,他们上去的时候,林朝雨看到了许多脸熟的人。 船上各家各户都有独立的空间,倒也还好,互不干扰。 封云深按理是应该被分在第二艘船上的,但知道他跟蔡元忠不合,蔡元忠被安排在了第二艘船上面,便把封云深给安排到了第三艘。 这到了第三艘,算起来就封云深咖位最大了,是以最舒适的那一层,有大半都是安排给封府的,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严玉婵家和另外一个二品官员家。 其余的,则论资排辈的安排着。 不多时,皇上一大家子就来了,林朝雨竟然看到了皇后的身影,她本以为皇后此番必定是要坐镇后宫的,毕竟皇上走了,各个皇子必然会趁机好生表现,笼络人马。 不过正因为这样,林朝雨更加觉得皇后是个人物。 皇上那一家子上了船之后,皇上此番留在都城的四个皇子站了一排给皇上送行。 因为魏妃怀着孕,皇上没有带上她。 好色的皇上此番身边,却仅带了两个后宫女子,一个是皇后,另一个则是皇贵妃。 蔡元忠如林朝雨所猜的那样,带了碧琴。 皇上上了船之后,对着四位皇子一阵嘱咐,这才宣布启程。 在开船之前,皇上把封云深传了过去,林朝雨就拉着严玉婵和严母玩到了一处。 同船的男子,都很自觉地去了船尾处,把船头留给了女眷。 他们此番第一个经过的地方是禹州,禹州也是离都城最大的最近的一座城市,他们上午出发,坐船下午就能道。 林朝雨在来之前是做了攻略的,把禹州的特色小吃,名品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正在跟严玉婵分享,严玉婵是个吃货,听得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二人又都是头一次坐船,兴奋得很。林朝雨上辈子坐飞机、坐火车,就是没有坐过船。但好在她不晕船,不然林朝雨肯定会被呕死的。 封云深是在皇上那边用过午膳之后,才被放回来的。 他回来之后,就见到一个毫无精神的林朝雨。 林朝雨最初很兴奋是不假,觉得风景宜人也不假,但沿途的风光都差不多,那股子兴奋劲儿消下去之后,就恹恹的了。 封云深坐到她身边,问:“怎么啦,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分明他离开之前,她还很开心的。 林朝雨抱住封云深的胳膊道:“没有不高兴拉,过渡过渡就好啦!” 封云深任由她抱着道:“船上会有些无聊,你不是准备了许多玩儿的小东西吗,让碧月她们搬出来给你玩儿。” 林朝雨噘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玩那些。” 旁的女子打发时间都是绣东西什么的,她在那里玩玩具,林朝雨想想画面都有些奇怪。平常她在自己的院子里还好,左右没有人看见,如今人多了,她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那不如就看话本子?”封云深道。 林朝雨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封云深替她操心便道:“好。” 然后封云深就拿了书来看,林朝雨就靠着他看话本子,但林朝雨却觉得她的话本子似乎没有封云深那些正经的书好看。 于是把自己的话本子扔到了一旁,钻到了封云深的怀里坐下,要跟他一起看书。 封云深也就由着林朝雨,但林朝雨看了封云深的书,又觉得有些枯燥,于是就在封云深的怀里睡了过去。 封云深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无奈的笑了笑,当真是一只小猪。 她这般爱睡,往后若是怀孕了岂不是除了吃饭当真就是睡了? 封云深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细细想了想,若是他能和林朝雨有孩子,那孩子定然也如她一般乖巧可爱,聪慧大方。明明这两个词语是不适合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但莫名的,封云深就觉得这两个词语很适合用在林朝雨的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她的聪慧大方,所有人都能看到,但她的乖巧可爱,却是独属于他的。 封云深想着这些,只觉得心头热乎乎的。 而且他发现,林朝雨似乎特别喜欢他的怀抱,特别喜欢缩在他的怀里睡觉,跟一只猫儿似的。 他亦是喜欢这般抱着她。 抱着她,他就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 是的,幸福。 他曾经,他以为能让他幸福的时刻,便是大仇得报的时刻,或者是实现他野心的时刻。却从未想过,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能让他感受到幸福。 林朝雨这一觉睡得,是被封云深温柔的喊醒的,因为停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封云深已经拥着林朝雨侧躺下了,林朝雨一醒来,就看到封云深好看的脸,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了。 甜甜的跟封云深道歉:“对不起督主,我又睡着了。”不知道封云深会不会嫌弃她啊! 封云深一边给她捋着她睡乱的头发,一边柔声道:“无妨。” 林朝雨埋头在封云深的胸口蹭了蹭道:“督主真好。” 封云深无声的笑了笑,拍了拍林朝雨的背,让她起床。 他知道林朝雨此前做了许多攻略,趁着现在天还未黑,林朝雨可以下船玩一会儿,不过遗憾的是他不能陪着她就是了。 因为禹州的一众官员,都回来拜会皇上,那个时候他必然得在皇上跟前伺候。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这个岗位特殊,虽然遗憾,但也能够理解,听话的起床,稍稍洗漱了一番之后,就邀请了严玉蝉和严母去禹州城内溜达。 封云深点了人手暗中保护林朝雨,待林朝雨她们下船后,他才去皇上那边。 码头上有许多围观的人,也不知道是想要一睹天子真容还是来看这气派的大船的。林朝雨几人,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在丫鬟小厮的开路下,成功了挤了出去。 禹州离都城近,风土人情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林朝雨几人目标明确的直奔民生街。这个民生街是禹州的小吃一条街,这个街上,大部分都还是禹州的名小吃。 林朝雨本以为严夫人是勉强陪着她和严玉婵的,到了民生街林朝雨才发现,严夫人竟然也是一个吃货。 难怪严玉婵如此,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禹州的地方菜跟都城的区别也不大,林朝雨几人先是找了一家专门卖当地特色菜的一家铺子。 禹州最有特色的当属以禹州的临江鱼所开发的菜肴,临江鱼顾名思义,就是林朝雨她们一路南下的江中打捞的鱼。 于是三人干脆点了个全鱼宴。 三个人在雅间内,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陆陆续续有都城来的夫人小姐来了这条街,想必也是冲着吃来的。 毕竟地方上,除了吃稍具特色,首饰什么的都比不得都城的工艺。 许是老板得知皇上南巡的消息之后,就料到了生意会比往常火爆,是以早早的就做了准备,是以菜品很快就都上了过来。 全鱼宴一共有十二道菜品:葱花焖鱼、双椒鱼头、水煮鱼片、清蒸鱼、红烧鱼、花椒葱油鱼、糖醋脆皮鱼、油炸鱼块、蒜蓉鱼、酱烧鱼、番茄鱼片汤、酸菜豆腐鱼。 林朝雨三人必然是吃不了这么多的,待会儿还要去吃这边的名小吃。 于是林朝雨就跟严夫人商量让随行的几个丫鬟跟她们一道吃,严夫人并非太过死守规矩之人,单看她愿意让女儿跟一个大太监的夫人交好这一点就知道。 林朝雨提议之后,她就欣然同意了。 林朝雨又另喊了一桌全鱼宴,让随行的几个小厮和封府的侍卫用。 林朝雨虽然有点抠巴,却也并非毫毛不拔之人。 美滋滋的吃过了全鱼宴后,暮色以至。 一行人就开启了逛小吃街的模式。 禹州最出名的有三种小吃:禹州小笼包、禹州灯丝卷和锅巴鱼皮。 街上大部分都是卖这三种小吃的,林朝雨让碧月去打听了哪几家最正宗,然后三人就直奔最正宗的摊子去。 林朝雨瞧着摊子前排着的人,深深的感受到了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当真没说错。 任何的时空,任何的朝代,这吃货当真是从来都不缺。 林朝雨几人都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只得乖乖排队。 忽而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林朝雨循声望过去,就见到蔡景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摇着折扇朝她们这边走来。 嗯,实际上林朝雨今天用花枝招展这个词来形容蔡景南不怎么妥当,为什么如此说呢,因为蔡景南很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白色原本是一个十分低调的颜色。 但那颜色穿在蔡景南身上,仍旧被他穿出了一种惊艳之感,那种惊艳不是出尘不染的惊艳,就给人一种花枝招展的、十分打眼的惊艳感。 所有说呀,这衣裳衬人,但大部分时候人也衬衣裳啊! 林朝雨觉得,蔡景南之所以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便是因为他那张脸太过夺目了。所谓的衣裳压不住颜值,就是说的蔡景南了。 那人群的骚动,正是被蔡景南引起的。 林朝雨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错入了某个明星见面会的现场。 / :。: 言情海 第一百二十九:蔡氏拖油瓶 因为她四周充斥着的都是这样的声音: “哇,天呐,那个人好好看。” “怎么办,我的心跳得好快,我好像喜欢上他了,一见钟情了。” “这不是人,是神仙吧,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啊啊啊!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说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才不是看到你了,一定是看到我了。” “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他刚刚似乎笑了,笑起来也好好看。” “真的,他朝我们走过来了。” “啊,老天爷,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我的心要蹦出来了。” 林朝雨:“……”蔡景南这货,不呆在船上,瞎出来溜达,祸害无知少女干什么。 这些单纯的姑娘们哟,怕是没有听说过蔡景南的臭名,没瞧见她旁边的严玉婵已经缩到她母亲的身后去了,完全不敢见人吗? 蔡景南在林朝雨跟前驻足,笑得风华万千,掏出小手绢,捏了一个兰花指,妩媚的朝林朝雨甩了甩小手绢捏着嗓子道:“哟,竟然能在此碰见督主夫人,当真是缘分呐。” 林朝雨嘴角抽抽,她似乎听到了无数姑娘芳心碎一地的声音。 蔡景南平日里吧,虽然娘,但却没有如此做派啊! 他刚刚捏着兰花指的小动作,和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完完全全就是在自己的脸上写了“我是太监”四个大字。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眼底划过的嘲讽之意,知道他是故意的。 人家都凑上来了,你也不好不搭理,于是林朝雨道:“蔡公公也是来吃这禹州小笼包的?” “正是。”蔡景南回答。 林朝雨看着后面的长队,同蔡景南道:“蔡公公要多少包子,你先去旁边找个地儿等等,轮到我们这边的时候,我就替你一道买了。”左右买一份是买,买几份也是买。 蔡景南斜睨着林朝雨,一副看着智障的样子道:“你觉得,我会需要排队?” 林朝雨:“……”他的确不像是要老实排队之人,但林朝雨还是希望蔡景南能乖乖的,不要闹事。 “那个,你若是不愿意排,我排就好了,你到一边儿休息一会儿。”林朝雨劝着。蔡景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如何发疯她管不着,若是蔡景南方才不跟她打招呼,直接跑去插队,林朝雨也不会管,但现在很显然,蔡景南跟她是认识的。 蔡景南待会儿是插队一时爽,她尼玛得遭受多少白眼啊! 蔡景南白了林朝雨一眼:“你傻不傻!” 然后看了还在林朝雨跟前排队的人,提了提声音道:“各位,本公公赶时间,不知大家是否愿意让我先买?”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在普通老板姓眼里,太监都是皇上身边的人,都是在宫里当差的,谁敢惹。 于是,纷纷让道。 林朝雨:“……”不愧是蔡景南啊,插队都能插得如此清新脱俗。跟她上辈子见到的那种直接插队,不打招呼,引发群愤的插队方式截然不同。 蔡景南看了看林朝雨,示意她跟上。 林朝雨弱弱的跟上,嗯,插队的是蔡景南,不是她,她顶多算是从犯。 蔡景南走到摊子跟前,问林朝雨:“你要买多少?” 林朝雨看了一下,一笼包子有八个,她要给封云深带一些回去,要给留在船上的几个丫鬟带一些回去,还有哪些随行的小厮侍卫什么的。 跟蔡景南道:“我要十笼。”她自然不能把严玉婵母女二人忘了,侧首问二人:“你们要多少?” 严夫人道:“两笼足矣。”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嫌弃到:“你这么能吃?” 十笼包子,蔡景南怀疑能将林朝雨的肚皮给撑破。 林朝雨抖了抖眼角:“我这是带回去给旁人吃的。” “啧啧……,督主夫人仁厚。”蔡景南摸着下吧调侃道。 一众等着买包子的人内心独白:这位大佬,您买包子能直接买了吗?别在前头聊天啊!您一个太监,还撩什么姑娘,您不是没有那个需求吗? 然,纵然众人心中在如何腹诽,他们也不敢说,也不敢问蔡景南是如何想的。 还是林朝雨看到摊主那憋得难受的脸色后,同蔡景南道:“蔡公公,咱们先把东西买了,在到旁边去说话吧!” 蔡景南挑了挑眉,要了十二笼包子。 林朝雨问:“蔡公公不吃?” “督主夫人莫非连分我一点包子都舍不得?” 林朝雨跟摊主道:“那我们统共要十五笼吧,多少钱?” “六百文。”老板恭敬的回答。 林朝雨看了一眼碧月,碧月就拿了一贯钱出来数,林朝雨道:“直接给老板一两银子吧,我们打扰了人家做生意。” 林朝雨想着封铎给她的一万两银票,深深的觉得,根本用不完。 碧月便拿了一两碎银子出来,给了摊主。 摊主接过道谢,很快就给林朝雨包好了包子。 林朝雨将严玉婵母女的给了她们,又分了一些给蔡景南。 蔡景南道:“让督主夫人的人先帮我提着吧!” 林朝雨又把东西交还到了碧月手中,这是大爷她也惹不起,只能供着。 严夫人将方才买包子的钱递给林朝雨,林朝雨摆手道:“就当我请夫人和阿婵好了,夫人如此见外就不好了。” 瞧瞧人家蔡景南,完全就不见外。 严夫人知道林朝雨也就不再矫情了。 严玉婵的目光频繁的瞄向她家丫鬟手上提着的包子,方才排队的时候她就闻到香味儿了,如今买到了只想吃。 但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家,都不会再街上吃东西的。 严玉婵只能望梅止渴。 林朝雨见蔡景南跟着她们,完全没有要分道扬镳的意思,不禁开口问:“蔡公公买了包子不吃其它的了么?” 专程下船来买个包子这种事情,完全不是蔡景南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督主夫人不是精通此道么,我就跟着督主夫人混了。” 林朝雨无奈的带上了蔡景南这个拖油瓶。 嗯,因为有了蔡氏拖油瓶的加持,她们后面买任何东西,都没有排队这个问题的困扰了。 / :。: 言情海 第一百三十:太监杀手 几人逛了一通,最后严玉婵看着吃不着,忍不住道:“我们要不先回去了吧!”几人这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时候,水仙碧月以及严府的丫鬟手中,提的全是吃的。 原本不愿意拿东西的蔡景南,在见到林朝雨提东西的时候,从林朝雨手中把东西嫌弃的接了过去。 严夫人看着林朝雨跟蔡景南这自然和谐的相处方式大跌眼睛,更加笃定了要让严玉婵跟林朝雨做朋友,好好跟林朝雨学习的想法。 皮笑肉不笑的封云深把林朝雨当宝贝,阴晴不定的蔡景南也疼着林朝雨,林朝雨还敢猖狂的当众整治蔡元忠的姨娘,整治了之后蔡元忠还罕见的没有找林朝雨的麻烦。 这简直就是太监杀手啊! 蔡景南是跟着林朝雨她们一起回了第三艘船,而非他应该呆的第二艘船,名曰:“蹭吃。” 林朝雨回去的时候,封云深还没有回来,五月的天气并不寒凉,带回去的东西都还可以吃。 林朝雨让碧月把买回来的吃的给大家分了去,留下一份给封云深,分了一份出来,同蔡景南到船头去吃。 收到吃的的人,一致给予了林朝雨好评。 许多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侍卫,为什么争破脑壳的都想往主子跟前凑,那是因为主子跟前福利多啊! 而如今,他们这些主子不知道的人也能享受到福利,众人的幸福感就上升了,知道主子知道他们的付出和辛苦,心里也平衡了。 林朝雨领着蔡景南到了船头,船头上原本在吹风的夫人小姐些,都匆匆的回了船舱,活像见鬼了一样。 林朝雨心中有些难受,替蔡景南。 跟蔡景南相处下来,林朝雨觉得蔡景南并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坏。那些名声,林朝雨觉得应该是蔡景南替蔡元忠背了。 蔡景南倒是习惯了,脸色挂着嘲讽的笑意。 二人到了船头,碧蓝已经给林朝雨和蔡景南支起了小桌子,把买回来的吃食也都摆放好了。 林朝雨虽然吃了全鱼宴把肚子给吃饱了,但方才一通逛下来,肚子也早就已经饿了。 她也不客气,拿了香喷喷的小笼包就啃了起来。 蔡景南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也是拿了包子吃了起来,只不过蔡景南那吃相,比林朝雨好看多了就是了。 林朝雨吃着吃着,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她遵循着自己的感觉抬眼看过去,就看到第二艘船尾处,一身黑衣,坐在漆黑的轮椅上的碧琴,若不是她的那张脸是白的,林朝雨只怕都看不见她。 林朝雨淡定的回了一个微笑,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林朝雨侧首看过去的时候,蔡景南也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很快就厌恶的收回了目光。 水仙看着碧琴,只觉得手痒得紧。 她忍不住俯身在林朝雨耳边说了些什么,林朝雨微笑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蔡景南悠闲的道:“她身边有暗卫,你们若要动手,小心一些。”他瞧着水仙就是想使坏的样子。 “好。”林朝雨道。 然后看了水仙一眼,水仙表示自己收到了。 林朝雨吃着吃着忍不住问:“碧琴在蔡府过得如何?”她总觉得,碧琴的性子变成这般畸形,定然是遭遇过什么。 但她很肯定,绝对不会是因为她让人把她打了这一件事,就让碧琴变成这样的。 虽然蔡元忠派了人保护碧琴,但林朝雨并不觉得蔡元忠对碧琴好。 “除了蔡指挥使,无人敢招惹。”蔡景南嘲讽的道。 林朝雨笑意盈盈的看着蔡景南问:“蔡公公这般厉害的人物也要避着她吗?” “自然,好歹人家是我长辈。” 林朝雨:“……” 说起来,蔡景南也是个倒霉的,摊上蔡景南那么个义父。 同样都是认义父,人家封云深运就比蔡景南运气好多了。 吃饱喝足,蔡景南还不走,林朝雨只得开口撵人了:“蔡公公不回去吗?” “督主夫人这边这么宽敞,莫非给我腾个住的地方都不行?” 林朝雨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跟封云深一人有一间房间,若是把封云深的那间给蔡景南住了,封云深是不是就只能跟她睡一个被窝了呢? 林朝雨想到这个,便答应了。 她觉得当真是天助她也,她正愁要如何把封云深骗到她的房间,蔡景南就适时的冒了出来。 林朝雨这边,让水仙把封云深房间内的重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重新给蔡景南铺了床,就坐等封云深回来了。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而且身上还有酒气。 他并不知道林朝雨把他的房间给了蔡景南的事情,想着身上有酒味儿,便准备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过后,在去找林朝雨,问她玩得可开心。 但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人妖娆的躺在他的床上,这妖娆的人,便是蔡景南了。 封云深退了出去,他这是上错了船么,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内看到蔡景南。 退了出来之后,看了看,着的确是他的房间无疑。 遂再次推开门,大长腿一迈进去,就看到笑得越发妖艳的蔡景南。 封云深顿时脸都黑了:“你怎么在我房间里?”而且,还是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蔡景南跟封云深抛了一个媚眼儿道:“督主夫人把我安排在这里的呀!” 封云深:“……”他再次从自己的房间内退了出来,敲开了林朝雨的门。 林朝雨方才实际上已经听到封云深回来的动静了,但她却突然怂了。她这般擅自安排人住封云深的的房间,并未过问封云深,她做了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 虽然她已经让水仙把封云深的东西全都打包收拾了出来。 但封云深如今来敲门,她也没办法继续怂了,弱弱的打开门,笑的十分灿烂的道:“督主,你回来了呀!” 封云深黑着一张脸,看着林朝雨也不说话,一双漆黑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林朝雨,示意林朝雨给他一个说法。 林朝雨冒着生命危险把封云深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主动认错道:“督主,我错了,我不应该擅自决定您房间的使用权。”是她飘了,也是她太想跟他一道睡了。 封云深仍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朝雨对着手指道:“你房间内的东西我都让水仙收拾出来了的,我没有偷看,蔡公公也没有看到。” 封云深仍旧不说话。 林朝雨的气势越发弱了:“督主您若是要惩罚我,我也会认了的。”林朝雨虽然觉得她的做法确实不对,但封云深黑着一张脸,沉默的看着她,她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和难受。 封云深挥了挥手,示意屋内伺候的人都推出去。 碧月和水仙担忧的看着林朝雨,有些担心她们若是退了出去,封云深把林朝雨给如何了。督主虽然对夫人有些不同,但到底这不同,能否让夫人有权利来做这些呢? 林朝雨虽然也有些心虚,但她还是让碧月和水仙退了出去。 她都想好了,若是封云深不好好跟她说话,要凶她或着骂她,她就再也不理封云深了。也不跟他去南巡了,直接拿了封铎给她的一万两银票直接就跑了。 也不回去给他做那劳什子督主夫人了,每天还要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的折腾,她就找个远离都城的地方,做个小富婆。 带屋内的丫鬟都退了出去,封云深牵过林朝雨的手,拉着她做到身边,叹息道:“可知错?” 林朝雨乖乖点头。 她方才都说了,她知道错了呀,为什么还要问她! “错在什么地方?” “不该擅自做主,让旁人用督主的房间。” 封云深一噎,冷哼了一声,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的脸色,皱眉。难不成她说错了,可若不是错在这里,那是错在哪里呀,林朝雨疑惑的瞧着封云深。 封云深最终被林朝雨瞧得没脾气了,他惩罚似的,在林朝雨的唇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咬牙道:“你错在,不该随便让男人留宿。” 亏得蔡景南是个太监,若不然旁人得如何传她。 不对,太监也不行,只怕那些脑子里面一团糟污的人,不知道会如何脑补。 “他又不是男人。”林朝雨这话刚一说出来就就知道自己要完,封云深跟蔡景南都一样,都是太监啊,她说蔡景南不是男人,不就是在说封云深也不是男人么。 她急忙讨好的补救:“督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蔡景南在我眼里不是男人,但督主在我眼里却是的。” 封云深刚刚好转的脸色,又被林朝雨给整成了黑色。 林朝雨觉得,她最近情商下降得厉害呀,果真是恋爱能够使人智障么?若不然她为何会说出如此不过脑子的话。 她见封云深生气得厉害,主动蹭到封云深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督主,我错了嘛,是我不会说话。往后我不会再让蔡景南睡你的屋子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封云深抬了抬下巴,依旧很生气。 林朝雨在封云深的唇角亲了亲,温言软语的道:“督主最最大度了啊,不要跟我这样的小女子计较好不好。” 封云深仍旧不为所动。 林朝雨只得使出美人计了,她闭上了眼,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心,啃上了封云深的唇,笨拙的想要跟他纠缠在一起。 封云深本就喝了点酒,被林朝雨这般一撩拨,他若还能稳得住,他觉得他当真就是个真太监了。 一时间化被动为主动。 二人是坐在床上的,吻着吻着,林朝雨就被封云深给扑倒了。 封云深虽然饮了酒,但身上和唇齿间并没有太过浓烈的酒精味儿,反而有一股子清冽香甜的味道。 未让她反感,反而另她沉醉其中。 吻着吻着,就在林朝雨以为封云深的这个吻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天长地久的时候,封云深突然松开了林朝雨。 林朝雨迷蒙的看着封云深,封云深深吸一口气道:“我身上的酒味不好闻,我先去沐浴。”然后就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的喊了东月给他备水,而他自己先行步入了净室。 林朝雨没有多想,心中窃喜封云深中了她的美人计,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心中美滋滋的想着,看来她对封云深还是管用的,就开始一个人傻乐了。 封云深坐在冰冷的水里,这下觉得好受一些。 他觉得,他真的是栽在林朝雨手里了。 他把自己埋在水里,好生的平复了一会儿,这才穿了衣裳出来。 因着时间不早了,林朝雨在他沐浴的时候,已经乖乖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了,外面留了一大块空着的地方给封云深。 封云深自然的躺到了林朝雨身边,林朝雨傻笑着美滋滋的抱住封云深的胳膊,封云深的身子为不可见的僵了僵,侧身把林朝雨揽进了怀里。 林朝雨便抱住了封云深的腰,把自己完全的缩进封云深怀里,头则放在了封云深的肩窝处,封云深见她躺好,顺手灭了室内的烛火。 听着外面的细细的水声,封云深渐渐的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得林朝雨开口:“督主,谢谢你。”谢谢他不跟她计较和生气。 她能感受得出来,她开门的时候,封云深是真的生气。 林朝雨自己就是个领地意识重的人,她异地处之,如果是她,她也会很生气的。 封云深低头问了问她的额头,并未言语。 林朝雨心中甜滋滋的,有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因为她自己的私心,就乱做事情。摸黑抬头,在封云深的下巴落下一个吻,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不知是喜是忧的叹了口气。 他明明希望她在他跟前能够自在一些的,不那么小心翼翼的。所以给了她很多特权,给了她许多纵容。 但林朝雨今日的行为的确不妥,所以他才故意黑了脸。 当黑了脸之后,见她小心翼翼的,他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忍,又觉得难受。 封云深觉得,他似乎,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唯愿着满心满眼那都是他的傻姑娘,不要放弃他才好。 林朝雨对他的喜欢,封云深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得到,能够瞧得分明 / :。: 言情海 第一三一:突然袭击 第二天,林朝雨是被封云深牌温柔闹钟喊醒的。 船要启程开往下一个目的地——大安。 皇上要走,禹州的各种官员以及百姓,自然是要在码头送别的。 虽然送别的是皇上,而不是林朝雨这些陪同的人,但其他人也不好继续闷头大睡,毕竟皇上都起来了,其他人若不起就于理不合了。 林朝雨巴着封云深,赖了一小下下才起身。 二人起床洗漱过后也没有用早膳,就携手往船头的方向走过去。一开门,就刚好看到了正从封云深房间里面困意满满的溜达出来的蔡景南,蔡景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封云深道:“封督主早上好啊!” 他这般说话的时候,恶意满满的看了看封云深的下半身。 封云深原本含着笑意的嘴角僵了僵。 他确定了,以后一定要让林朝雨远离蔡景南,原本想着的是蔡景南左右不会伤害林朝雨,而且又是个太监,也就由着林朝雨跟他接触了,如今他发现蔡景南此人已经完全被蔡元忠给同化了,脑子里装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封云深神色淡淡的问:“蔡公公不回指挥使大人身边去,指挥使大人该着急了。”蔡景南脸色顿时就青了,冷哼了一声大步于封云深擦肩而过,还故意撞了封云深一下。 封云深拍了拍被蔡景南撞过的地方,淡定的拉着林朝雨往船头走。 林朝雨很怂的完全不敢吱声,昨夜封云深很明确的说了是因为她把蔡景南安排在这边而生气的,眼下她可不敢开口在说什么了。 二人走到了船头,眼下天才将将亮明,码头上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远远的望过去,林朝雨心道:亏得她没有密集恐惧症,若不然只怕看了头皮发麻。 皇上皇后和皇贵妃也已经早早的站到了船头,皇上的身边还有六皇子、十二皇子和思宜公主这些皇室中人。 林朝雨也看到了阴沉着一张脸盯着她的碧琴,对于碧琴这种把所有的恨意都堆积到她身上的行为,真的是无语的很。 也深深的尝到了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不过,好在水仙待会儿就要行动了。 在林朝雨看来,碧琴对她的恨意是毫无道理的,无论是最开始碧琴跟着她的时候,还是如今。 皇上象征性的说了些勉励禹州大小官员好好为百姓做事的话,又当着一众百姓说了他会去替百姓们祈福的事情。 那些个官员和百姓纷纷跪拜,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洪亮得响彻了天际。 林朝雨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些人对于皇权的敬畏。 一套固定的流程走下来,十艘大船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 就在船正准备起航的时候,碧琴的轮椅不知为何突然动了起来,随着船的浮沉,轮椅往栏杆的方向滑了过去,而后轮椅剧烈的撞到了船的护栏上,碧琴直接被撞得从轮椅上整个人飞了出去掉进了水里。 这变故来的莫名而突然,一时间蔡元忠都没有反应过来,伺候在碧琴身边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待扑通一声碧琴落入水中大声呼救,蔡元忠这才急忙道:“还不快去救姨娘。”丫鬟这才立即去找船上回水的婆子。 蔡元忠目光冷冽的刮过这些此后在碧琴身边的人,寻找凶手。 一众人立即心惊胆战的跪下,他们也很懵逼为什么碧琴的轮椅会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呀! 碧琴有一种天要亡她的感觉,为什么好好的轮椅会突然发疯。 当她从轮椅中掉进水里的时候,不甘的看向了林朝雨的方向,她好恨,她还没有找林朝雨报仇,还没有借用蔡元忠的手灭了封府,还没有弄死蔡元忠,她真的不甘心。 她掉进水中后,不停的挣扎,呼救。 然而越是挣扎,越是往下面掉得厉害,在她以为她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人游向了她。 船上会水的婆子还算来的及时,是以将碧琴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碧琴还有气儿。 然后便是一轮的抢救。 水仙有些失望,这碧琴,命也太大了一些,这样都还没死。 碧琴轮椅突然出问题正是出自于水仙之手,昨夜水仙从蔡景南哪里摸清了碧琴身边都有多少人保护,以及那些人在暗中都隐于何处,便趁着蔡元忠还在皇上身边伺候,去动了碧琴的轮椅。 水仙是能安然潜入皇宫,自由出入的,所以躲过几个保护碧琴的人的视线轻而易举。 然而,计划还是失败了,因为没有能弄死碧琴。 碧琴落水之事,唯有蔡元忠被气得跳脚,其余的人仍旧是该干嘛干嘛。 水仙的计划虽然失败了,林朝雨也没有觉得不开心。拉着封云深就回去用早膳了,因为昨夜房间的事情让封云深生气了,林朝雨都忘记了跟封云深说她还给她留了一份小吃的事情。 于是同封云深道:“督主,昨夜我给你留了禹州的名小吃,你早膳是吃那些,还是喝粥呢?”放了一夜的东西,林朝雨不确定封云深是否愿意吃。 但那是她的心意,她希望封云深知道的。 封云深道:“既然是夫人特意为我留的,自然是要吃的。” 林朝雨顿时就欢喜了起来,拉着封云深进了屋,吩咐丫鬟们赶紧把早膳摆上。 封云深含笑看着林朝雨,任由她安排。 二人甜甜蜜蜜的用过早膳,封云深道:“从禹州到大安的路上,会有一段风景不错。有许多的奇山怪石,大概中午之前经过,届时你可以到外面好生欣赏。” 林朝雨点了点头问:“督主待会儿还要去皇上那边吗?” 皇上新得了美人,此时只怕无暇其他,封云深道:“今日应当都不用过去了。” 林朝雨脸色的笑容变得更加明亮了。 她拉着封云深道:“督主,我们找人给我们画一幅画好不好呀,我们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此时林朝雨就十分怀念手机这个东西了,若是有了直接咔咔咔就可以拍很多她跟封云深的合照。 封云深道:“这船上倒是有擅长绘画之人,只是你不是不方便用真颜示人吗?”如今林朝雨的脸的确不方便让其他人看到。 林朝雨一听顿时就焉了,嫣红水润的嘴唇微微撅着,看得封云深一阵意动,恨不得上去咬两口。 封云深这般想着,也就这般做了。 水仙望天,碧月望地,东月望着窗外。 从前,封云深跟林朝雨亲热,还会屏退众人,如今撒起狗粮来,也不避讳了。 封云深细细的把林朝雨的嘴一寸一寸的尝了个遍,才放开了她。 林朝雨脸红红的把头埋在封云深颈窝气呼呼的道:“督主怎么能搞突然袭击啊!”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她很慌的好不好啊! 屋内还有这么多人呢,这让她以后再碧月等人跟前还有什么面子可言啊! 封云深低声笑道:“这如何能算是突然袭击。” 林朝雨动了动嘴,感觉自己真的变笨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如何怼回去。 只得暗自磨牙。 封云深拍了拍她的背到:“方才不是想让人画画么,我给你画一幅可好,不要生气了,嗯……” 林朝雨仍旧不开心的道:“我是想要一副有我们两人的画,又不是想要旁人画我。”她要看自己,照镜子就好了,画什么画。 封云深道;“这次先画你,南巡回府之后,我让孟先生给我们画。” 林朝雨想着左右也无事,就让封云深画吧! 她还未曾见过封云深画画,刚好可以看看封云深画的如何,若是封云深画得好,回府之后她就让封云深把她的画挂到他的寝房内,让封云深每天一睁开眼都能看到她,睡觉之前也能看到她。 林朝雨这样想着,欢欢喜喜的去把脸色那些灰白的东西洗掉,干干净净的蹦跶到封云深跟前。 封云深让林朝倚在了房间的窗户跟前,封云深的位置瞧过去,林朝雨身后的背景就是船舱和外面的青山绿水。 待林朝雨摆好位置之后,封云深就开始作画了。 封云深每一次抬头,都能够看到林朝雨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封云深便会回以林朝雨一个温柔溺爱的微笑。 伺候在一旁的水仙碧月等人,看着这样的画面只觉得岁月静好。 东月则觉得,封云深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可是为什么面对他们的时候就那么凶残,一点都不和蔼可亲呢? 封云深用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就把林朝雨画好了。 林朝雨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这么长时间,竟然罕见的没有觉得手脚僵硬,她想,大概她专注于沉迷封云深的盛世美颜了。 封云深本就长得好看,方才认真画画,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的时候,林朝雨觉得她能够沉溺在封云深的微笑里,一辈子都不出来才好。 封云深最后一笔画好,便跟林朝雨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看。 林朝雨脚步轻盈的走了过去,便见画中一个眉眼含笑的大美人儿。柳叶眉、黑葡萄似的眼睛、琼鼻小嘴儿、脸颊圆润微红。是个集灵动与大气于一体的女子。 背后是半扇古色古香的窗户,窗户外是波波绿水和霭霭青山。 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这画,就跟开了美颜效果一样,她自己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封云深画出来得这般好看。 而且封云深的画技,是出乎意料的好。 林朝雨原本只以为封云深仅仅是会画而已,没有想到他能把人画得活灵活现的,就连她看着他的时候,眼里的笑意都画出来了。 林朝雨由衷的夸到:“督主画的画真好。” 封云深见林朝雨开心,他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几分,他到:“有时间就再给你画。”南下的路上,若是无事的时候,到可以用这个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嗯嗯。”林朝雨点头。 封云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林朝雨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督主,这画你拿去挂在你的寝房可好?” 封云深原本是想着这一幅画给林朝雨,下一幅画他在问林朝雨要的,却不想林朝雨自己提了出来,简直是正中下怀,但他脸色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欣喜的样子,只是从容的道:“好。” 严玉婵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跟严夫人抱怨:“娘啊,阿雨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啊。她有了督主,就不来找我玩儿了。” 严夫人把针线篓子推到严玉婵跟前道:“赶紧来绣手帕,人家小两口自然是要呆在一起的。说起来,此番南巡回都城,也是时候给你说亲了。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严夫人和严大人实际上是想把严玉婵留在家里的,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但这年头,上门女婿不好找啊! 实际上严夫人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届时还需要林朝雨帮忙搭线才行。 但她还是想问问严玉婵自己的意思。 严玉婵小脸儿一红,嗫喏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心中埋怨着严夫人,这种问题干嘛要直接问她啊,她如何好意思回答。 况且,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也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她要如何回答啊! 严夫人看着严玉婵这害羞到不行的没出息样儿,淡淡的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南巡回了都城后,就告诉娘。若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娘就替你做主了。” 严玉婵红着脸点了点头。 也没有心思跟严夫人抱怨林朝雨了。 捧着一张脸,呆呆的望着外面,认真的思考着严夫人方才问她的问题。说起来严玉婵接触的男子并不多,至今也没有哪个男子让她生出过欢喜之意。 她忍不住就把自己见过的,还未曾婚配的男子拉出来一个一个的考虑了起来。 很快船就行到了封云深说的地方,林朝雨瞧着风景到真是不错。 水清澈见底,整个船好似悬浮在水上的一样,林朝雨能清晰的看到水下游过的鱼和水中的水草。 而那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山,让人见了也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一些山,竟然还跟一些动物神似或形似。 / :。: 言情海 第一三二:蹭睡 林朝雨看着水中游过的肥硕的鱼,想着昨日临江鱼的美味。林朝雨不由得问封云深:“督主,你说这鱼能钓起来吗?” 行船的速度因为此处风景甚好,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想细细的观看,所以此时的速度并不快。 封云深见林朝雨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嘴馋了,笑着道;“可以试试。”便吩咐东月去准备了鱼竿、鱼饵等物。 东月飞快的就把东西准备好了给封云深和林朝雨拿了过来。 于是二人便开始垂钓了。 此处风景不错,严玉婵一家几人也都到了外面,但是严大人对封云深不是很待见,严玉婵也不敢当着严大人的面儿往林朝雨跟前窜,见林朝雨钓鱼,一阵意动。 而林朝雨不愧是严玉婵的好姐妹,也让东月准备了三把鱼竿给严家三人送了过去。 严大人未接,严夫人和严玉婵却是接过了,然后严夫人瞪了严大人一眼,严大人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鱼竿接了过去,不冷不热的道了声谢。 林朝雨从未钓过鱼,只看着别人钓过,封云深便手把手的教她。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赚翻了,封云深人帅多金,还各种技能都会。所以不怪她喜欢上他,只怪封云深太优秀啊! 大概是江中鱼多的缘故,林朝雨和封云深不多时就钓了许多,鱼钓够了,便是如何弄了吃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此番出行,是从厨房带了一个做饭的出来的,此人是刘掌勺的得意弟子,名为刘灿。 林朝雨跟他也是认识了。 她写了几个菜单子给刘灿,就坐等呆会儿吃鱼了。 到了午间用膳的时候,赫然又是一桌全鱼宴,封云深还未走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就被勾了起来,牵着林朝雨的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 辣酱蒸烧鱼、番茄奶白鱼、孔雀开屏鱼、爆炒鱼片、藿香鱼、金钱荷包鱼、豆腐红枣鱼汤。 色香味俱全。 林朝雨知道严玉婵母女二人是个贪吃的,让刘灿多做了一份给送了过去。 严大人收到林朝雨送过去的菜,可谓是半点不稀罕,嘴上道:“跟谁家没有厨子似的。”严夫人懒得跟严大人计较,淡淡的道:“那你就吃你家厨子做的,我和婵儿就吃督主夫人送的。” 严玉婵一直跟严夫人说封府的厨子如何厉害,严夫人本来就一直想找机会尝尝,眼下有机会吃到,不吃才是脑壳有问题。 她可不跟严大人那般死板。 讨厌太监,就觉得太监没有好人,还恨屋及屋。 严大人冷哼了一声,想说严夫人和严玉婵没有出息,丢他的人了。 但奈何,一个是夫人不敢说,一个是女儿舍不得说。 只得把话憋在肚子里。 可当丫鬟把林朝雨送过去的饭菜从食盒中拿了出来的时候,严大人问着那与众不同的香味儿,就觉得方才不应该把话说得那般绝了。 待所有的菜都一一摆上之后,严大人彻底后悔了。 也亏得是跟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一道用膳,严大人假装不经意的夹了一筷子,尝过之后略微尴尬的笑着道:“呵呵……,封府的厨子确有几分实力哈!” 严夫人道:“那你是要吃谁做的。” 严大人义正言辞的道:“一家人就应该同心协力,夫人和婵儿都吃封府的厨子做的,我自然也跟夫人和婵儿一样了。” 严夫人和严玉婵深知严大人的秉性,也不说什么,由着他吃。 严大人吃过封府的厨子做的鱼之后,深觉自家厨子做鱼,就会在糟蹋鱼。 于是干脆把他们钓的鱼悉数送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淡定的收下,想着晚上的时候,做了菜,仍旧让人给严家送一份过去就好了。 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蔡景南跑了过来,说是要在他们这里蹭吃蹭住。 林朝雨不敢贸然答应了,弱弱的看着封云深。 蔡景南磨牙对林朝雨道:“你个没出息的,怕他干什么?” 林朝雨一点都不觉得丢人的道:“出嫁从夫,我自然要怕督主和听督主的话才对。” 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回答十分满意。 蔡景南却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朝雨,旋即对封云深道:“我不管,反正本公公就歇这里了,就在这里吃了。”说完之后,跟在自家似的,大爷般的坐下,吆喝着碧月给他倒茶。 封云深并未赶人,算是默认了。 林朝雨松了一口气,好歹碧琴今日落水有蔡景南的功劳,让他吃个饭也没有什么。 最主要的是,蔡景南如果霸占了封云深的床,那么封云深又要跟她一起睡了呀,林朝雨私心里,是很欢迎蔡景南过来蹭睡的。 最好这两个月,他都天天占着封云深的床,这样她就可以天天跟封云深睡一道了。 因为林朝雨的这些私心,林朝雨觉得蔡景南这个人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她因此还特意问蔡景南有没有忌口的菜,便让刘灿那边不要弄在里面。 惹得封云深看蔡景南很不顺眼。 好奇碧琴的情况,林朝雨问道:“碧琴落水之后,现在醒过来了吗?” “已经醒了,倒是个命大的。”蔡景南淡淡的道。 “你天天往我们这边跑,蔡元忠不会生气?”林朝雨有些好奇。 因为蔡景南和蔡元忠的关系,并不如封铎和封云深关系那么好。 蔡景南笑了笑,眼波流转:“他生生么气,我跟他说了,我要勾引你,然后和你一起合谋搞死封督主。他巴不得我多往这边溜达溜达呢。” 林朝雨:“……” 封云深淡淡的道:“说人话。” 蔡景南耸了耸肩,笑得十分灿烂的跟封云深道:“督主可得把督主夫人守好哦,若是督主夫人喜欢上了我,督主不要躲在一边儿哭才是。” 林朝雨白了蔡景南一眼:“蔡公公,自恋是病,得治。”虽然蔡景南颜值也不亚于封云深吧,但这性子,林朝雨表示,她可不敢恭维。 跟蔡景南在一起,这尼玛就跟带个儿子一样。 封云深认同道:“蔡公公要有清晰的自我定位才好。” 蔡景南嘎嘣的啃了一口苹果道:“你们欺负人,两口子了不起啊!” 林朝雨:“……”这突如其来的耍赖是怎么一回事。 封云深,直接无视,太监的心理,他不懂。 ------题外话------ 谢谢我爱喝豆奶、江南茶舍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 :。: 言情海 第一三三:人生赢家 晚上江风习习,林朝雨觉得吹着江风吃着火锅在来点小烧烤,再美不过了。 因为知道严大人不待见她,她也就没有请严家的人。 领了丫鬟毫不客气的霸占了船头的位置。 用膳的就她、封云深和蔡景南三人。 蔡景南和封云深都不是特别能吃辣,所以林朝雨弄了个微辣的锅底。 没有特制的煮火锅的专用锅,林朝雨就让刘灿弄了个铜盆儿。 火锅,弄的是鱼火锅,烧烤除了烤鱼之外,有林朝雨最爱的烤茄子和五花肉。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晚风徐徐,端得是吃喝玩乐的好时候。 三人到了船头之后,一众夫人小姐们便远着了几人,林朝雨突然就觉得,吓人一些也好,清净啊,免得跟人打挤或者应付一些不必要的人情往来。 自有丫鬟小厮将一应的吃的、用的、烧烤的、煮火锅的东西搬到了船头,一一摆上。火锅的锅底是提前弄好了的,一路飘香的端了过来,那香味儿惹得许多人回首看了过去。 火锅端上来之后,林朝雨他们就涮起了鱼片。 蔡景南还是头一遭吃这样的东西,不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吃法和样子,都很独特。 封云深自然不会给蔡景南答疑解惑的,林朝雨道:“这叫火锅。”然后就给蔡景南简单的说了一下火锅的做法,以及吃法。 蔡景南道:“封府的厨子还真不错。”他此前在林朝雨的马车上吃的点心味道也跟其他附中的点心味道截然不同,独特又好吃。 这般想着,蔡景南觉得他可以经常到封府蹭吃蹭喝。 他可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林朝雨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她只写了个单子,他们就能把味道还原出来,这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封云深确实勾了勾唇,不是封府的厨子不错,是林朝雨不错,但封云深并不准备告诉蔡景南这个事实。 吃了会儿鱼片,林朝雨就开始捣鼓烧烤了。待茄子和五花肉一烤上,那味道瞬间就十里飘香。 严玉婵终究是忍不住了,厚颜从房间里出来,蹭到了林朝雨跟前小声的道:“阿雨,你能邀请一下我们家么?” 她知道林朝雨不邀请他们一道用膳,必然就是因为父亲不待见太监的缘故,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太监,她就更加不会邀请了。 但,她真的是嘴馋啊! 其实她一个人来蹭吃也是可以的,但她却是不愿意只留下父母嘴馋。 她父亲实际上只是嘴巴硬和死要面子而已,如今对封督主的看法,已经松动了一些了。 林朝雨问:“你父亲愿意来么?” 林朝雨这个人,惯常不喜欢自讨没趣,她知道严父不会过来,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脸拿过去让人落了。 她于严家,并无所求。 示好也不过是因为她却是喜欢严玉婵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 严玉婵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一定会来的。”然后添油加醋的把严大人今天中午如何死皮赖脸的要吃封府送来的鱼,以及闻着外面的香味如何嘴馋的事情跟林朝雨说了一遍。 林朝雨嘴角抽抽,感情严家着一家子,都是吃货啊! 因为有封云深和蔡景南在,林朝雨也不好擅自做主,便跟二人道,她想请严大人一家过来一道用膳。 严玉婵从林朝雨背后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哀求的看着封云深和蔡景南。 她还是有些怕封云深和蔡景南的。 封云深和蔡景南均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想,想不到不苟言笑正义凛然的严大人,竟然是这样的。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严玉婵方才小么声儿跟林朝雨说的话都落入了二人耳里。严大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女儿把形象给破坏了。 严玉婵前脚回去,后脚林朝雨就派了碧月去请人,又让厨房在弄了一锅火锅和准备了新鲜的鱼和菜。 严夫人和严玉婵过来,必然就要分而坐了,不能再跟封云深等人混坐在一起。 材料都是现成的,准备起来也快。 但再快也需要时间,严家三人出来的时候,给女眷准备的火锅还没有弄好,严大人倒是能够直接坐着就开吃了,严夫人和严玉婵却是要等一会儿。 好在林朝雨这边的茄子和五花肉烤好了,她们倒也能够解解馋。 林朝雨把五花肉和茄子分了一半给封云深他们,一半给了严家母女,她又回去继续烤鱼。 封云深见她忙忙碌碌的,自己烤了东西都还没有吃,用碗夹了茄子到林朝雨身边到:“张口。” 封云深不是头一次唯林朝雨了,动作十分熟练,林朝雨本就是个嘴馋的,若不是不想冷落了客人,她一定会吃了再继续烤的。 遂听话的张口。 严夫人戳了戳严玉婵道:“你多跟督主夫人学学。” 严玉婵懵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跟五花肉战斗。 蔡景南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疼。 特么,你们两个都要分房睡的人,装什么恩爱啊! 严大人倒是对封云深稍稍看得顺眼了一些。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疼媳妇才是。 水仙觉得,若是让林朝雨在这里继续烤,封云深能直接将这些来吃饭的人赶走,于是上前道:“夫人,让我来吧!” 封云深暗中给了水仙一记赞赏的眼神,恰好此时新的锅底也上来了,林朝雨简单的跟水仙说了一下要如何烤,便跟严玉婵等人坐在一起吃东西了。 刘灿这边,也帮着水仙去烤肉。 林朝雨等人吃得欢快,可是把其他人给祸害惨了,闻得见味儿,吃不着东西,当真是难受。 其中跟封云深他们一艘船的最为难受。为啥,因为最香啊! 这香味儿,一直飘到了皇上他们的船上,皇上闻到之后,不禁随口问:“什么味儿,这么香。” 皇上跟前伺候的公公道:“皇上稍等,奴才这就让人去了解。”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太监进来,跪在地上道:“回禀皇上,是封督主他们在烤肉。” “烤肉?”皇上惊讶。烤肉的味道为何会如此香,他作为一国之君,什么没有见识过。烤肉他也是吃过的,却从未吃过这般香的。 “就封爱卿一人吗?”皇上问。 小太监道:“还有蔡公公、严大人一家和督主夫人。” 严大人是跟封云深在一艘船上:“严爱卿不是最讨厌太监了吗,缘何会跟封督主在一起用膳。”还有蔡元忠那义子,蔡元忠巴不得封云深死,他倒好,还跟人一起愉快的用膳。 小太监回答:“据说是督主夫人邀请的严大人一家,督主夫人跟严小姐交好。” 皇上沉吟片刻道:“跟封爱卿说说,朕也过去凑凑热闹。”他绝对不会说,他是好奇封云深他们究竟是在烤什么肉,烤的这么香才想过去的。 小太监立即下去了。 每一艘船的距离都不远,自有会轻功的人几个起落到了封云深他们的船上,跟封云深说了皇上要过来跟他们一道用膳的事情。 林朝雨心情登时就不好了,皇上要过来,就意味着这个饭吃不舒坦了。 但能怎么办,皇上是大爷,人家要来,岂有拦着的道理。 林朝雨立即让刘灿重新去准备两份干净的火锅锅底,皇上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吃动过的锅底。 皇上要来,就是一番大动作了,先是行船的队列改变的顺序,让封云深他们的船跟皇上的船靠近,然后又搭了皇上过来的桥,让皇上过来。 皇上要过来,封云深他们这艘船上的人自然要全部出来给皇上见礼。林朝雨干脆让人把思宜公主一家也请了过来。 皇上见林朝雨去请了思宜公主,干脆把他一家人都带上了。 于是,皇后、皇贵妃、六皇子、十二皇子以及皇上在禹州的时候新得的美人儿,都到了林朝雨她们这艘船。 思宜公主一过来就跟封云深道:“早早就闻到的香味儿,不曾想是封督主这边弄出来的。” 封云深笑了笑道:“公主见笑了。” 于是招呼着皇上这一大家子坐下,依旧是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烧烤架又加了一个,四个碧字开头的丫鬟都加入了烧烤行列。 因为她们长期跟林朝雨在一起的缘故,对于吃这一块也算的上是精通,倒也不会太过影响烤出来的东西的味道。 皇上坐下之后,看着桌子上的菜都是生的,唯有中间有一口锅,锅中散发出来的味道虽然没有烧烤散发出来的味道香,却也别有另一种香味,且这种吃法也是他未曾见过的。 封云深主动介绍到:“皇上,此乃火锅。我们只需要选了自己喜欢吃的菜放入锅中煮熟,在蘸上跟前着碗中的蘸料即可食之。” 皇上听着十分新鲜,在他身边负责膳食的太监检查过所有的食物无毒之后,便开始用膳了。 如今皇上来了,所有人用膳都是身边伺候的人,用了公筷挑选了自家主子喜欢吃的菜放入锅中煮熟之后再用公筷为自家主子捞起来。 林朝雨这边也是一样,她顿觉失去了吃火锅的乐趣。 好在皇上来之前,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皇贵妃看着这火锅,十分嫌弃,觉得一点都不精致。 再看端过来烤好的五花肉,只觉得油腻得很,也不愿意吃,就守着那烤好的鱼吃,还是宫女把鱼肉挑出来,她就负责吃的那种。 只差没有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她虽然有心想找林朝雨的麻烦,但皇上都吃得欢乐,她也不敢作妖。 而皇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亦是没有多吃。 严夫人只能暗道皇后和皇贵妃没有口福。 林朝雨这五花肉极薄,中间还夹了素菜,吃起来非但不油腻还十分爽口。既有肉的厚重感,又有菜的清香,简直不要太好吃了,严夫人觉得她一个人能吃一斤。 皇后和皇贵妃不愿意吃,正好她们多吃一点。 皇上那边,在吃了一口火锅中涮的鱼片之后,连连称赞:“这吃法当真不错,不用担心鱼肉煮散、配上这蘸料更是融合了各种佐料的味道。”他如今年级大了,就喜欢吃这些味浓的东西。 封云深和蔡景南、严大人蘸着吃了之后,却总觉得现在吃的这个,没有林朝雨亲自给他们配的蘸料吃着好吃。 封云深谦逊的道:“皇上过奖了。” 在皇上吃了一个烤肉过后,更是啧啧陈赞不已,大声道:“封爱卿,你府中的厨子当真不错,赏……” 封云深道:“谢皇上恩赐。” 刘灿也跪下磕头谢恩。 皇后和皇贵妃听着皇上称赞不已,见严夫人和严玉婵吃的欢,也让自己身边的宫女给自己烫了菜,一吃就觉得爱了。 在吃了五花肉之后,一直不愿意吃肥肉的皇后和皇贵妃,也忍不住吃了好一些。 小宜宁凑到林朝雨跟前,悄么生声的道:“这些吃法是不是你想的?” 林朝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跟小宜宁笑了笑。 让水仙给小宜宁烤了茄子。 小宜宁一吃,顿时就觉得自己美得冒泡了,却也不忘跟思宜公主分享,又嘚嘚嘚嘚跑到皇上跟前去跟皇上分享。 皇上直夸小宜宁孝顺,吃什么都记着他。 惹得皇贵妃一阵眼红,为什么她就怀不了孩子啊! 皇后垂眸遮住了暗了暗的眸色。 她总说为什么将林朝雨拉拢不过来,感情是她跟思宜交好,思宜那么恨她,只怕没有少在林朝雨跟前种祸。 十二皇子笑了笑道:“父皇喜欢吃茄子,儿臣去给父皇烤一个。”然后就放了筷子道烧烤架跟前跟刘灿请教。 刘灿哪里见过这些皇子王孙,诚惶诚恐的,细心的给十二皇子讲解。 皇上开心极了,儿孙环绕、美人美食美景,他觉得自己就是人生赢家了。 六皇子听到十二皇子说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了淡的看不到的嘲讽的笑意,这个十二皇弟,也是个有意思的。 是了,皇家的孩子,哪里来什么单纯的。 单纯的便是如他这般的下场,便是如他母妃那般的下场。 还有九弟和懿母妃,死得连骨头都找不到。善良的人啊,从来就不适合活在宫里,这样的人宫中无疑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 :。: 言情海 第一三四:金手指 如皇后这种恶毒的,不就是活得好好的么。 如父皇这种冷漠残忍自私的,不也坐拥天下美人么,和其可笑。 封云深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六皇子紧紧攥着的手。 六皇子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拳头,扬起脸,又是那个不争不抢神色淡然的废人六皇子。 是了,他要忍耐,他要好好的活着。 替母妃,替九弟,替懿母妃报仇,让皇后去给所有人赎罪,让父皇去给他们忏悔。 他不着痕迹的给封云深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封云深眸色沉了沉,目光好似无意的看向皇后那边,皇后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十二皇子,封云深垂眸。 林朝雨只觉着十二皇子一点都不可爱,宫中孩子,似乎心机都挺深沉的。 不像小宜宁,纯粹的就是有孝心。 还好这么软萌的娃没有被毒害。 她觉得有心计固然没错,只是不那么讨人喜欢就是了。 封云深这边热闹非凡,蔡元忠那边却是阴云密布。把碧琴从水中捞起来之后,蔡元忠就让人查了轮椅,他发现碧琴的轮椅被人提前动了手脚,但动手脚之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查出来。 他突然就想到了陈朵那日在街上衣裳诡异的碎掉,又中了莫名奇怪的毒的事情,还有陈朵被人无声无息的割了脑袋。 他觉得,他身边的这些人,水平越来越低了。 待此番南巡回去,这些人都需要好生的重造一遍了。 若不然他哪一天只怕是要死在睡梦中。 蔡元忠自然而然的又把这件事情归结到了擒蔡联盟的身上。 皇上一行人吃饱喝足,很晚才离开。 因为蔡景南厚颜占领了封云深的房间,是以封云深只得跟林朝雨一起睡。 于封云深而言,这就是甜蜜的痛苦。 林朝雨么,就只剩下纯粹的开心了。 船是在中午的时候到了大安。 早就收到消息的大安官员站了一排,各自率领着家中的妻儿老小在码头迎接圣驾。大安的百姓也有许多在码头来围观迎接的。 在到了大安的地界的时候,封云深就去了皇上那边,林朝雨也站到了甲板上面。 皇上那边也站到了甲板上,到了码头,所有人看到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全部都跪地叩拜道:“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道:“平身。” 一众在码头等候或围观的人齐声道:“谢皇上。”这才起身。 在大安,皇上是要停留几天的,一来是要过问一番大安官员的工作情况,二来么自然是要顺道在大安游览一番的。 之所以没有在禹州过多的停留,是因为禹州本就离都城近,没有停留的必要,而大安里都城有一些距离,皇上既然是南巡的,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皇上多疑,自然是要清楚的了解地方的情况,才能防止地方上的人与都城的官员结党营私。 是以林朝雨和一众跟着出来的人,也都是要下船在大安住上几日的。 皇上的行程都是早早的就通知了下来的,在何处停留几天,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走,南下的官员都清楚。 所以无论是皇上的住处还是随行人员的住处都是早在的就安排好了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住的地方,女眷都是先跟着大安知府提前安排好的专门负责接待的人去了住处,安排下榻事宜。 而男子则跟着皇上和知府一道先去了衙门。 皇上这样,无疑是显得自己勤政爱民。 到了知府衙门之后,皇上简单的过问了一下大安的各项政务,大安知府一一作答后便恭敬的道:“皇上一路舟车劳顿,此时正值午时,不若先用过膳,臣在继续跟皇上汇报。” 皇上点头首肯。 于是大安知府就领着一众人到了提前安排好的地方用膳。 林朝雨这边跟着人到了她住的地方,她发现一个令她值得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大安知府给她和封云深是安排的一个房间。 哈哈哈,林朝雨有一种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的感觉。 她觉得,她身为穿越女的金手指终于开了。 想什么来什么。 她之前在从船上过来的路上就在想,希望大安知府只给她和封云深安排一个房间,果不其然,真的就只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林朝雨都有些怀疑,老天爷让她穿过来,是不是就是专程让她来勾搭封云深的,竟然如此配合。 水仙和碧月看着莫名兴奋的林朝雨,一阵无语。 中午的时候,林朝雨她们这些女眷没有跟封云深他们一道用膳,思宜公主领了小宜宁到林朝雨这边来蹭饭。 思宜公主在吃了封府的火锅和烧烤之后,对封府的厨子也钟爱上了。 虽然他们住的地方是安排了厨子的,但林朝雨是个爱吃的,仍旧把刘灿带下了船,让刘灿为她们做饭。 思宜公主要来,林朝雨就干脆把严玉婵母女二人也喊了过来。 吩咐碧蓝去给刘灿打下手,让刘灿多做了几道菜。 严夫人过来之后笑着道:“看来往后我们得给督主夫人交一些生活费才行,这天天都来蹭吃。” 林朝雨笑着道:“生活费就不用了,往后阿婵嫁了人,让她儿子认我当干娘就好了。”封云深是个太监,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若是能找个娃给她和封云深养老,也不错。 严夫人道:“好。” 严玉蝉羞得脸蛋发红,羞恼的瞪了林朝雨一眼,便转过身去不搭理林朝雨和严夫人了。 惹得几人又是一阵笑。 小宜宁好奇的问林朝雨:“小雨姐姐为什么要收干儿子,自己生不好吗?”他觉得,如过是他娘亲要收干儿子,他会觉得自己要失宠了的,会伤心难过的。 他不想小雨姐姐以后的宝宝伤心难过。 林朝雨:“……”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严夫人和思宜公主却是面色一僵,思宜公主瞪了小宜宁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又怕林朝雨难过,她笑着道:“不生孩子也好,都说生孩子是女人过鬼门关呢,我当时生宁儿的时候差点疼死了过去。” 林朝雨知道思宜公主是在安慰她,没所谓的笑了笑。 她在喜欢上封云深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些了,也接受了这些。 所以倒没有觉得难受。 几人用过午膳之后,又结伴出去溜达了。在船上一直不方便活动,趁此机会正好走走,也看看其它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严玉婵吃了饭又恢复了活力,也不害羞了,拉着林朝雨打听大安又什么好吃的。 简单的逛了逛之后,几人又开始了吃喝模式。 思宜公主有些苦恼的道:“这南巡一趟回去,必然会胖得不像话。” 严夫人也附和。 晚上的时候,大安知府设了宴,款待所有的人,林朝雨自然也得出席。 宁朝宴会的流程大致相同,只是规格、规模或者是一些细节性的地方会有不同。 皇上先是勉励了一番大安的官员,又象征性的说了些套话,宴会就开始了。 依旧是歌舞、琴瑟之类的表演。 第一个舞蹈一出场的美人儿就把林朝雨给惊艳到了,惊艳的倒不是说她的长相,而是穿着。 说白了,那身衣裳穿了跟没有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许多女子都暗自皱眉,觉得这大安的民风也太过奔放了,然而一众男子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儿,包括皇上在内。 林朝雨就懂了,这就是给这些男子看的。 看舞大概是次要的,送美人才是重要的,林朝雨侧脸去看封云深,心中暗道若是封云深看这些女子目光痴迷,封云深今夜就不要跟她一道睡觉了。 侧脸过去却见封云深低垂着眼眸,并未去看那些女子,才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哼,还算他知趣。 林朝雨决定,晚上回去的时候好好奖励奖励封云深。 除开第一批跳舞的女子穿的比较暴露,后面的都还好,没有那么打眼。 待宴会结束之后,林朝雨就看到最漂亮的那个被送给了皇上。 林朝雨见皇后面上并无异色,打从心里佩服。 跟封云深回了住处之后,林朝朝雨就跨坐到了封云深身上,揽着封云深的脖子,笑眯眯的道:“督主,我要给你给奖励哦。”她很喜欢这样坐在封云深身上,因为这样,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封云深,封云深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她喜欢这样。 封云深笑问:“什么奖励?” 他虽然不知林朝雨缘何心情这般好,但只要林朝雨心情好,他的心情也就好。 他喜欢她欢欢喜喜的样子。 林朝雨抓起封云深得手,就放到了封云深上次想碰,却被林朝雨拒绝了的地方。 上次封云深亲她的时候,竟然上手了,把林朝雨吓得不轻,直接死死的按住了封云深的手,没有让他得逞。 但今日封云深表现这么好,没有乱看其他的女子,林朝雨就觉得让他如愿也没事。 嗯,虽然挺不好意思的。 封云深上次对林朝雨动手,实际上也就是出于男人的本能而已,并没有肖想林朝雨。倒不是说他不感兴趣或者是清心寡欲。 而是完全不敢想,生怕自己绷不住了。 如今林朝雨自己送到他手上来了,封云深只觉得似一团水,软了他的心,也似一团火,灼伤了他的手,也灼热了他的身子。 封云深觉得,到手的福利若是推开,或者不享受,他真的可以去做太监了。 体内气血翻涌,他凑近林朝雨,不似过去那般温柔,而是有些发狠的咬上了林朝雨。 林朝雨在封云深动手的时候,脑子登时就懵了,异样的感觉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和身体,让她想要阻止封云深,都没有了力气,只能由着封云深。 一吻罢,林朝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而封云深却与她相反,他的整个身体,如绷紧了的弦。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声音对外面道:“东月,备水。” 林朝雨见封云深在并不热的天气,竟然额头冒出了汗。知道他喜欢干净,对他要求沐浴的行为表示理解。 待封云深沐浴过后出来,林朝雨都快要睡着了。 对于封云深沐浴时长的问题,林朝雨也十分无语。但她想着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小癖好,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封云深见林朝雨昏昏欲睡的样子,有些汗颜,喊了碧月等人换了水,让林朝雨进去洗漱。 林朝雨速度就很快了,分分钟就搞定了,但即便是她速度这么快,她出来的时候封,封云深却已经睡着了。 林朝雨估摸着封云深今日大概是累了。 封云深倒不是累,他是怕他若醒着,林朝雨会在折腾他,他如今是半点也在禁受不住林朝雨的折腾了,只得装睡。 林朝雨见封云深睡着了,果真没有去打扰他,就是抱着封云深的胳膊就睡了过去。 封云深在林朝雨睡着后,缓缓睁开眼,于黑夜中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既疼惜,又愧疚。他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他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跟林朝雨行周公之礼,做真正的夫妻了。 身体已经彻底的平复了下去,他将林朝雨拥入怀里,心中这才觉得满满的。 第二天,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不在了,碧月见林朝雨醒来了便主动的道:“夫人,督主早早的走了,今日他要陪着皇上去体察民情,让奴婢不要喊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林朝雨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穿了衣裳洗漱过后就去用早膳。 用过早膳,又去找了思宜公主和严家母女玩儿。 几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又开启了逛吃模式。 在大安呆了两日,皇上成功收获一个美人儿,蔡元忠也成功的收获了一个美人儿,还有几位皇室宗亲也都得到了美人儿,一行人又启程去下一个地方。 从大安到下一个地方吉庆。 林朝雨如今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此番出门两个月不多带妃嫔了,感情就是因为会边走边收到美人的原因。 / :。: 言情海 第一三五:臭虫 在林朝雨知道有人给蔡元忠送美人之后,她问封云深:“督主,这次为什么没有人给你送人啊!” 封云深不是也很喜欢收吗? 她和后院那满院子的姨娘都是这么来的。 封云深;“……”她是忘记了昨天因为他没有看那些舞女而奖励了他的事情的吗?若是他收了,封云深敢保证,林朝雨决计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淡淡的道:“麻烦。” 林朝雨顿时就乐了。 封云深想着又有些意动,把林朝雨抓紧怀里又欺负了一通。 一行人一连走了十多天,经过了四座城,都顺顺利利的,每座城市都是一幅生机勃勃、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林朝雨不禁觉得太过顺利了一些,不是皇上一般出行,都会遇到刺客啊什么之类的吗?而且每一座城都那么平和,平和得有些不正常,林朝雨不禁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封云深道:“皇上一个月前就把南巡的日期定了,一个月的时间,足矣让地方造假。这个很正常,找关系到这些地方上大人的晋升和调动,他们自然会拼命将不好的东西掩盖,等皇上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好的一面了。” 林朝雨:“……”那这南巡还有什么意义,莫非当真就是出来旅游的? “那皇上知道吗?”林朝雨问。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吧!”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但皇上心中一定是期望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就是了。 林朝雨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到南巡结束,却在到了阆城的时候,皇上遇刺了。 刺客是在皇上下船的时候从百姓堆里面冲出来的,且来势凶猛,直接朝皇上发起了进攻。 然皇上身边守卫森严,左边有封云深,右边有蔡元忠,前面还有许多的侍卫护着的,是以刺客并没有成功,在战斗了一会儿,两方均损失了一些人之后,剩余的几个刺客逃走。 逃开之时,其中一个刺客打呼:“昏君,总有一日我等要取你狗命,让你不得好死。” 皇上一路顺风顺水下来,大概都忘记了不顺心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了,气得浑身发抖。到了知府衙门之后,阆城的一众官员接皆被皇上痛斥办事不利,罚了俸禄。 阆城官员心中苦闷不已,暗骂那些刺客什么地方刺杀皇上不好,偏生要跑到阆城来刺杀,牵连了他们这些无辜的。 皇上通斥了阆城的官员之后,让他们协助蔡元忠和封云深办案,务必要查出剩余的刺客字何处。 皇上下了命令,谁敢不从。 于是在阆城逗留的时间就比其他地方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蔡元忠做事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错,是以第一时间就带了人挨家按户的搜寻犯人。 这样,就很扰民了。 而且因这西厂的这些人来了地方,都觉得自己眼高于顶,在搜查的时候趁机占了不少便宜,甚至还有人猥亵了良家女子的。 一时间太监这个队伍的名声从都城臭到了地方,但这些人根本就不敢惹也惹不起西厂的人,只能默默的受着。 但这民怨么,就累计起来了。 一时间百姓恨不得皇上一行人赶紧离开,甚至林朝雨她们出的时候,百姓看到她们都是有多远离多远,似乎生怕她们一个抽风就拿她们出气一般。 林朝雨觉得,她对蔡元忠以及西厂的拿一拨人只有那么讨厌了。 就跟臭虫一般,走到哪里臭到哪里。 欺压百姓、坏人清白,还带累封云深的名声,林朝雨只盼着能有个什么神人彻底把蔡元忠给搞垮才好。 蔡元忠的地毯式搜查,并没有找到刺客,反而惹发了一众民怨的事情,皇上并不知情。阆城的知府知道皇上重女色,在青楼找了个颜色好的,干净的妓子给皇上送了过去,暂时安抚住了皇上。 而蔡元忠惹起的民怨,百姓们不敢闹到皇上跟前来,却是不停的又人在闹到他这个父母官跟前来。 这知府陈大人,是个罕见的清官,见到自己的百姓如此被西厂的人糟蹋和欺负,他心中也难受,但奈何他一个四品官,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也奈何不了蔡元忠。 更别说在皇上跟前去告状了,只怕是他都没有命走到皇上跟前。 他虽然未在都城围观,但也有交好的同窗在都城为官的,虽然同窗的官位不高,但人在都城对都城的情况十分了解。 在知道皇上要南巡的时候,他就跟同窗去过信,问过哪些人是要好好招待,万万不能惹得,以及皇上的习惯和喜好。 同窗当时就跟他说了,东西厂的二位是万万不能惹的,以及皇上重女色的事情。 最后到他跟前闹的人实在多了,陈大人受不了了,便找到了封云深。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知道封云深虽然是个不好惹的,却是个正常的,不似蔡元忠那般奇葩,且封云深和蔡元忠不对付。 而且封云深在查案的时候,并未扰民。 东厂的人出门也不会欺负百姓。 尤其是他昨日见到封云深见到林朝雨的时候那种温柔的神情,他觉得他看到了希望,或许封云深能帮他。 他如今,只盼着皇上赶紧走。 倒没有奢望封云深能替阆城的百姓报仇,或者是拿蔡元忠如何,只希望封云深帮着权皇上早日离开。 只要皇上走了,蔡元忠也会走,他们走了,阆城的百姓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陈大人这个时候,突然就敬佩起来生活在都城的百姓了。 封云深知道陈大人的来意之后,却道:“陈大人,并非是皇上非要呆在这里,实在是,若是没有查找到刺杀皇上的凶手,皇上会走得不安心的。” 陈大人心中泛苦:“可那些刺客就如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一时半会儿,他们岂会在出来。况且上次的刺杀,他们损失惨重,只怕已经躲起来修身养息了。” 当日一个活口都未曾留下,线索相当于就断了。 那些刺客的衣裳,身上都没有任何的标志和特别之处,且不是阆城的人,要如何查,查无可查。 ------题外话------ 谢谢马骝仔会上树的月票票、谢谢拂岫v的钻而,爱你们ing / :。: 言情海 第一三六:人性 “本督现在也是在愁这一点,大人知道的,皇上不可能一直呆在阆城不走,如今正在不断的给本督和指挥使大人施加压力,本督找不到刺客大不了跟皇上请罪,但蔡指挥使却是个不会容许自己背上办事不利这个名声的,所以陈大人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陈大人从封云深这里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原本他是因为担心阆城的百姓们才去找封云深的,如今他也开始替自己担心起来。 封云深话里的意思他明白,都是在官场混的人,谁还不知道如何找替罪羊这样的事情,只是有些人是不愿意找罢了。 但蔡元忠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没少听说过关于蔡元忠滥杀无辜的事情,所以他完全相信蔡元忠为了在皇上跟前争宠,会找一个替罪羊。 而什么样的替罪羊最合适,他这个知府无疑是最合适的。 他是阆城官儿最大的,又跟蔡元忠没有什么交情,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呢? 陈夫人一回府,就看到一脸颓丧的陈大人,担忧的问:“夫君,这是怎么啦?”近日来的贵人多,夫君这不懂得变通的性子,不会是得罪什么贵人了吧! 陈大人并不想让陈夫人知道这些事情,笑了笑道:“无事,只是近日有些累。夫人刚刚是出门了?” 陈大人掩饰得极好,陈夫人并未发现不妥之处,笑着道;“是呢,待大宝出去走走,不是好几天都没有出门了么。” 陈大人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这几日外面贵人多,还是尽量少出门的,当心得罪了贵人。”此番来的人,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这样的毫无根基的人可以得罪得起的。 陈夫人却是笑着道:“哪里有夫君说得那么可怕,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了思宜公主和督主夫人。思宜公主虽然看着高不可攀,却不是那种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督主夫人人也很好,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一点都不吓人。” 陈大人见自家夫人出个门竟然结识了封云深的夫人,在想着封云深见到林朝雨的时候按温柔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求封云深的门路。 若是让督主夫人跟督主说道说道,指不定封云深就愿意帮他了呢。 莫名的,陈大人就觉得封云深有法子救他。 于是陈大人拉着陈夫人问了许多她跟林朝雨见到的细节,并让陈夫人去打听打听林朝雨的爱好。 陈夫人却是笑着道:“还打听什么,督主夫人呀,是个贪吃的,妾身还跟督主夫人说了,改日请她到府上来用膳呢。”林朝雨贪吃,刚巧陈夫人做菜是一把好手。 她跟林朝雨聊得投缘,便邀请了林朝雨。 说起来,林朝雨觉得陈夫人不错是因为她知道她是太监的夫人,并未露出那种既嫌弃又因为惹不起不得不巴结的态度,而是觉得她跟普通的官家夫人是一样的。对林朝雨有着尽地主之谊的礼貌和客气,又没有那种舔着脸巴结的阿谀奉承之感,令人觉得舒服。 而在陈夫人看来,这嫁人之事,本就由不得女子,所以嫁给了一个太监又不是林朝雨的过错,她不会带着奇怪的目光去看林朝雨。 而林朝雨笑起来干净明朗,让人觉得舒服,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宁静端庄,气质很好,她很喜欢这样的女子。 陈大人一听,高兴得差点把陈夫人给抱起来转两圈,但碍于儿子和丫鬟还在跟前,只得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握住陈夫人的手道:“夫人,您当真是我的福星。” 陈夫人被陈大人整的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他在欢喜个什么。 陈大人高兴了一番道:“夫人可否能请督主夫人晚上的时候过来用晚膳?”他的事情宜早不宜迟,能早些解决就早些解决未免夜长梦多啊! 陈夫人也不问为什么,道:“我先去请请,至于能不能请过来就不知道了。” 陈大人忙到:“无事,无事,夫人先去请,儿子我先照料着。” 陈夫人便去了林朝雨住的地方。 陈夫人过去的时候,封云深也在,她不好只请林朝雨一个人,便把封云深也一道请了。 林朝雨十分赏脸的答应了,封云深则表示会陪着林朝雨过去。 陈夫人一面派了人回去跟陈大人说这个消息,一面带了人去菜市场亲自挑选菜。 陈大人一听乐得不行,他让陈夫人请林朝雨本就存了曲线救国的心思,如今封云深这个正主愿意过来,就更好不过了。 天快黑的时候,林朝雨和封云深到了陈大人府上。 陈大人为官清廉,宅子并不大,但确简单干净,整整齐齐的。 他一早就候在了门口,见到封云深的时候就立即跟封云深客套了几句,然后跟林朝雨替陈夫人告罪道:“督主夫人见谅,内子正在厨房忙活,所以未能亲自出来接待夫人。” 林朝雨笑着道:“无妨,辛苦陈夫人了。” 陈大人道:“是内子的荣幸。”然后便侧过身迎了林朝雨和封云深入府。 有些汗颜的道:“府中粗陋,还请督主和督主夫人见谅。”听说要贿赂封云深,或者是要请封云深帮忙只有两种法子,第一种就是给钱,封云深是明码标价了的,不同程度的忙,价格不一样。 还有一种就是送美人儿,但一般的美人儿封云深却是瞧不上的。 他一没钱,二没有美人儿,要封云深帮忙的两种方法他都做不到。 林朝雨看着陈大人,是真的清贫,完全不像是装的。今日她在街上本来是随便找了个人问路的,却不料聊了几句才知道那妇人是知府妇人。 这是林朝雨见到的,所有的知府夫人中穿的最素净的,她原本以为是这个知府夫人喜欢素净,现在看来,这就是穷的呀! 非但知府夫人穿得不起眼,便是知府的儿子穿得也不起眼。 一个知府,穷成这样,也是有些刷新林朝雨三观的。 因为即便是陈知府不贪,也不应该混成这样才是。 陈知府照理来说,的确不应该这般穷才是,那是因为他的俸禄除了养活自己妻儿老小之外,阆城一些孤寡老人,他也一并负担了,如此就成了这副穷困的样子。 封云深淡淡的道:“无碍。” 陈府不大,很快就到了花厅。 陈大人立即吩咐人:“去跟夫人说可以上菜了。”那丫鬟领命退了下去。 陈大人亲自为封云深和林朝雨倒酒道:“这是下官夫人亲自酿的酒,已经有许多年了。虽然这酒没有旁的酒出名,但味道确实极好的,督主和督主夫人尝尝。” 林朝雨放在嘴边浅浅的抿了抿,她对酒这个东西不精通,分不出什么好坏。 封云深确实直接把那一杯饮了个干净,道了句:“好酒。” 陈大人脸上升起了与有荣焉的表情道:“督主吃菜,旁的下官不敢说,我夫人酿酒和炒菜这手艺,却是旁人难及的。” 封云深便率先动了筷子,随意的夹了最近的菜。 林朝雨也跟着动了筷子,菜上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十分好闻的香味儿。 陈大人却是没有动筷子,巴巴的望着封云深和林朝雨,他能不能求得封云深帮忙,就靠着这饭菜了呀! 封云深神色淡淡的,这陈夫人的手艺的确不错,寻常能见的菜,却被她炒出了比旁人做的菜好吃的味道。 林朝雨夸到:“陈夫人手艺果真不错。”这是她到了宁朝之后,罕见的吃到的正宗又好吃的宁朝的菜。 封云深见林朝雨吃得高兴,神色软和了一些。 陈大人听到林朝雨说好吃,心中暗喜,在看到封云深因为林朝雨开心而放软的神色之后,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林朝雨吃高兴。 林朝雨一顿饭吃下来,倒是高兴的。 陈大人趁着吃得差不多了,陈夫人也把菜全部做好了出来作陪了,把封云深请到了一旁,他是个不太懂得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开口求人:“督主大人,求您救救下官。”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掉,而且他还有夫人,还有儿子,他也不想她们被牵连,也不愿他们承受丧夫之痛和丧父之痛。 封云深无奈的道:“陈大人,此事本督也不知道该如何帮。蔡指挥使若非要拿人定罪,也是防不胜防的。而本督无能,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本督也无从找出剩余的刺客逃到何处去了啊!” 陈大人急得团团转,却是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封云深道:“督主大人,您帮下官想想办法可好。下官为官数载,从不贪墨,从不错判、乱判案子,自问为官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民,这般冤死,下官不甘,下官觉得冤啊!” 封云深心中动容,却仍旧道:“此事颇为棘手。” 陈大人道:“下官知道督主大人的规矩,但下官没有多余的银钱,也没有美人可送给督主,督主能否看在内子真诚对待督主夫人的面子上,帮帮下官。若是此次督主大人帮了下官,往后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只要不是鱼肉百姓,下官一定誓死为督主效劳。” 陈大人只得无奈的递上投名状。 他是清官,对于仗势欺人的宦官素来是讨厌的。 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封云深跟蔡元忠那种没有人性的是不同的,虽然他算不得好人,但他知道基本的是非对错,他是有人性的。 而且,诚如他所言,他如今还不能死。 他除了身为一个父母官应有的责任,他还有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夫君的责任。 封云深叹息道:“陈大人容本督想想。” 陈大人见封云深松口了,哪里还会逼着封云深立即给他一个答复或说法,恭敬的道;“谢督主。”松口了就是好现象。 回去的路上,林朝雨下巴微抬,斜睨着封云深道:“督主方才跟陈大人说什么悄悄话去了?” 封云深道:“没说什么。”倒不是他不愿意跟林朝雨说,只是不想林朝雨卷入这些麻烦的事情里面来。 林朝雨上辈子是个操心的命,这辈子她能不操心就不愿意动脑子,左右有个封云深在前头顶着的,于是也不再多问。二人走了走,林朝雨突然道:“督主,陈大人是个好官。”她这些日在街上晃悠,听见了许多夸赞陈大人的百姓。 而蔡元忠的人因为搜查刺客的引得阆城的人很是反感,甚至有了民怨的事情林朝雨也是知道的。 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大家对于他们这些都城来的人的不欢迎,第一天他们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这些。 她也隐隐约约听见了西厂的人如何混账的事情。 但她只是个内宅女子,根本无力改变这些,却不希望陈大人这样的好官为难。 陈大人今日对待他们如此殷勤,还中途拉走了封云深,一定是有所求。 至于是求什么,林朝雨就不知道了,她只希望,如果是在封云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封云深能帮帮陈大人。 她不想封云深是一个冷漠的人。 封云深捏了捏她的掌心道:“嗯,我知道。”林朝雨想让他帮陈大人,封云深懂。 大家都是聪明人,林朝雨点到为止。 反手握住了封云深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封云深说知道,便是会帮陈大人了,林朝雨很高兴。 她高兴得并不是封云深愿意帮助陈大人这件事情,而是她知道封云深也是有心的。 在林朝雨看来,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呢,便是无心的人是最可怕的。这种人,不会放过别人,也会伤害自己, 而一个人若是有心,便会疼、会哭、会笑、会触动、会柔软。纵然疼和哭是两种不好的感受,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所有的笑才会显得珍贵,所有的幸福才会显得真实不是吗? 林朝雨希望她喜欢的人,也能跟她一样感受作为人才能够拥有的特殊的、复杂的情感,她希望封云深能够是一个鲜活的人。 / :。: 言情海 第一三七:替罪羊 蔡元忠的住处,他黑沉着一张脸听着下属的汇报,听完之后冷笑道:“陈大人竟然去巴结封云深,呵呵……,他这是不把本指挥使放在眼里吗?” 属下维持着拱手作揖的姿势,并不敢搭话。 蔡元忠冷笑道:“明日给陈大人送上一份大礼吧!” 属下领命之后,退了下去。 陈大人这边翘首期盼封云深的答复。 然而,比封云深的答复到得早一些的是蔡元忠的大礼。陈大人一打开门,就被西厂的人请了过去。 啥也不干,就领着陈大人去百姓家搜查刺客。 陈大人看着西厂的人鱼肉百姓,视百姓如同草芥的样子,心中愤恨不已,面上却不得不忍耐。 欺人太甚,他知道蔡元忠这是在变相的警告他。 好一个蔡指挥使,好一个只手遮天的大太监,难道就当真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了吗? 难道就只能任由他这般为所欲为了吗? 陈大人真的很想直接冲到皇上跟前质问皇上,他究竟是如何当这个君王的,任由太监如此弄权,或者是,皇上究竟知不知道蔡元忠的这些行为。 陈大人被西厂的人拉着在阆城溜了一圈儿,回到府中之后,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封云深若不帮他,他唯有尽力自救了。 即便他保不了自己的性命,但陈夫人和孩子的姓名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护下来的。 陈大人在书房内呆到了天黑,都未曾收到封云深的消息,明明快到夏天了,他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封云深这一条路的时候,突然有黑衣人闯入了他的书房。 陈大人心中被吓得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走,但现实情况确是他连大声叫嚷都不敢。但不是他怂,而是唯恐他的喊声将陈夫人招了过来,平白害了她。 于是他故作淡定的道:“你是何人?”蔡元忠若是要那他当替罪羊,必然是不会派人刺杀他的。 所以这人不会是蔡元忠派来的,若不是蔡元忠会是谁呢? 黑衣人道:“东厂的人,督主有请陈大人。” 东厂的人为何要这般神秘的来请他,陈大人只一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让人跟陈夫人说了一声不要等他用膳,也不要到书房打扰他,便跟着黑衣人离开了。 陈大人过去的时候,封云深正在一个人下棋。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跟封云深见礼。 封云深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陈大人坐。 陈大人便顺势坐下。 封云深淡淡的道:“陈大人可想好了当真要本督帮你。” 陈大人有些不明白封云深的意思,他自然是想好了才来求助于封云深的,若是没有想好,便不会来找他了。 他知道封云深这般问,肯定还有后话等着他,便只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封云深,等待封云深的下文。 封云深闲闲的落下一枚棋子道:“本督不可能平白帮陈大人,本督可以让蔡指挥使无法拿陈大人去做替罪羊,但陈大人需要配的本督行事。” 陈大人问:“可否有损百姓利益,可否有违人伦纲常?”若是有这两点,他便决计不会跟封云深合作的。 他虽然想要保命,但却做不到完全的无节操、无下限。 封云深道:“不会,只需要陈大人配合本督演一出戏即可。” 陈大人想了想,咬牙答应了。 之后封云深和陈大人密谈了不少时间,陈大人离开封云深这边的时候,是一脸轻松的。 他没有看错人,封云深比蔡元忠正常多了。至于封云深要顺手坑蔡元忠的事情,陈大人表示与他无关,甚至还有一种吃瓜群众的兴奋感。 陈大人来找了封云深过后,东厂的人就连夜行动了起来。 次日一大早,封云深就拿了一些东西去找皇上。 皇上这几日天天跟新得的美人们而玩得不亦乐乎,见封云深,知道他定然有事要禀报,于是屏退了那些女子。 封云深垂眸拱手作揖道:“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道:“封爱卿免礼,此番前来,可是查到了刺客在何处?” 封云深惭愧的道:“并未,只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即便是有了这些线索,进行起来仍旧艰难,故而奴才想要请皇上把这些线索交予蔡指挥使,让他同奴才一道查案。” 皇上大概是因为心情好,也忘记那日被刺杀的时候的不愉快了。并未生气,而是调侃着封云深;“竟然是这么棘手,让封爱卿一个人也无法查出来吗?” 封云深呈上所谓的线索,交到了皇上身边的公公手中。 那公公接过之后,交给皇上。 皇上一看,竟然是一些衣裳的布料。这布料普通寻常,一点都不特殊,如何能做为线索?他把目光从布料上挪到了封云深的脸上。 封云深道:“这布料咋看之下寻常,内里却又乾坤,皇上可查看布料折叠处。”这布料是封云深从刺客的尸体上扒拉下来的,只是他稍稍让人加工了一下而已。 皇上打开一看,在折叠的地方看到了细小的标志。 呵……,这些人倒是精,竟然把身份标志藏得这么隐蔽,只是这回标志为何有些眼熟呢。 “既然封爱卿愿意把线索分享给蔡爱卿,那朕就把东西叫给蔡爱卿。”蔡元忠跟封云深不合,皇上知道,所以封云深让他当转手人,他也觉得没什么。 “谢皇上!”封云深禀报完了这件事,又跟皇上道:“皇上,阆城的名苑楼的菜不错,皇上可以带着诸位美人儿去尝尝。” 皇上这几日被伺候的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小年轻的时候,听了封云深的话,笑骂:“封爱卿倒是被你夫人教得对吃也颇为上到了。” 皇上的眼线跟他说过,林朝雨是个没用的,平日里只知道吃,堂堂是我一个督主夫人还总是往厨房钻,但他想着封府厨子的水平,倒也有几分理解林朝雨的行为。 封云深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不过这话,皇上却是听进去了的。 左右人都已经来了阆城,不出去吃吃好吃的,似乎也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 皇上估摸着待会儿蔡元忠来了之后,把这线索给了蔡元忠,就让蔡元忠护着他出门。 封云深说完想说的,就告退了。 皇上这边就召见了蔡元忠,蔡元忠一早就得知了封云深去了皇上那边的消息,知道封云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顿时又把下面办事的人骂了个透。 西厂这些人,如今是越来越没用了。 皇上召见他,他立马就过去了。 皇上看到蔡元忠的时候,却突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往事,那是十多年前,他遇刺,蔡元忠身边的一个护卫以身为他挡了剑,那护卫便是喜欢在袖子内侧绣东西。 而绣的图样,似乎就跟封云深拿过来的布料里面的图案有些相似。 这件事情皇上原本都已经忘记了,却在见到蔡元忠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但他面上不显,未把线索交给蔡元忠,而是问他:“你身边伺候的阿浓呢?” 那个曾经帮皇上挡过刀的人,名字正是叫阿浓,皇上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便是因为他知道蔡元忠身边的人,当然封云深身边的人他也是知道的。 而阿浓此人,算得上是蔡元忠的左膀右臂了,所以皇上倒也是经常见到他。 他在蔡元忠和封云深的府中放了不少的眼睛。 蔡元忠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问起阿浓,想着封云深来过,而这个案子他是交给阿浓来主要负责的,莫不是皇上已经起了怪罪之意。 遂立即跪下磕头道:“回禀皇上,阿浓如今正在追查余下的刺客。” 皇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又跟蔡元忠随便说了几句话,便让蔡元忠退了下去,又转而派人去请封云深过来。 为何线索会跟阿浓有关系,皇上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不相信阿浓亦或者是蔡元忠要对他不轨的。 蔡元忠得罪得人多,能够横行霸道的依仗也不过是仗着他的器重罢了,若是他死了,于蔡元忠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皇上不得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准备让封云深去查查阿浓。 虽然那人曾经替他挡过刀剑,但人都是会变的,或许为他挡刀剑也并非是为了什么君臣之义,便是单纯的为了往上爬。 阿浓的这个习惯,皇上若非因为那一次的他挡刀被划开了衣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有这么奇怪的习惯。 封云深似乎早就料到了皇上会重新让他过去,之前从皇上那边离开之后,回了住处并未换衣裳。 是以很快就到了皇上那边,皇上便跟封云深下达了让他查阿浓的命令。 封云深心中清楚,面上却表示疑惑,嘴上也问为什么要查阿浓,皇上便把阿浓同样有习惯把图案绣在衣袖内侧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为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面上却是疑惑的应好。似乎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事情会跟阿浓扯上关系一般。 皇上被这么一打扰,也没有了出去用膳的心思,封云深却再次给皇上推荐,还特意强调让皇上要微服出门。 皇上便知道,封云深醉温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是诚心要劝他出去用膳,而是又什么话要说,于是笑着道:“封爱卿有什么话不能跟朕直接说的,还要如此的拐弯抹角。” 封云深诚惶诚恐的道:“此事奴才觉得,皇上还是亲自听得比较好。奴才直接跟皇上说,就显得太过刻意的,而且也会让旁人以为是奴才在皇上跟前嚼舌根。” 封云深这般,勾起了皇上的好奇心,是以换了寻常的衣裳,由封云深护着,暗中又安排了许多的护卫,这才只带了一个伺候的就出门了。 当日皇上在船头,大部分的人都不敢直视圣颜,是以皇上这般出门,并没有人认出他来。 倒是百姓们见到封云深,纷纷远远的避着,跟那日欢迎他们到来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很怕他们,仿佛又对他们有怨气。 皇上愚笨吗?非也,他只是太过自私和贪图享乐,也太过行心胸狭隘了而已,却并非蠢人。 百姓们有了这样的变化,肯定是有原因的。 到了名苑楼,封云深躲到了屏风后面,让皇上自己去打听百姓们有这般变化的原因。 皇上随手招了一个店小二进来,跟店小二谎称自己是从外地来阆城做生意的人,却突然发现了有一些跟阆城人不同的人在街上,询问那些人的来路。 宁朝这种四处做生意的人多得是,再加上皇上给了他一两银子的赏钱,自然是知无不言。他到:“这位爷,您刚来有所不知,皇上南巡,如今正在阆城。您看到的那些人,都是随同皇上一道南下的都城的人。” “既然是都城的人,你们应该欢迎才是,为何要远着呢?” 店小二苦着一张脸道:“这位爷您是不知道,他们刚来的那天,我们是十分欢迎的,能够见到皇上,这辈子死也无憾了。然而不知是哪些黑心肝的、挨千刀的,竟然要刺杀皇上。” “于是皇上便让东西厂的两位公公彻查此事,可那西厂的公公们,不拿我们当人看啊!来搜查的时候,态度恶劣,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拿走,还逼迫一些美貌的良家女子做他们的玩物。”店小二说道这里,已经义愤填膺了。 皇上勃然大怒:“竟有此事?”皇上是个十分爱惜自己名声的人,他要的是自己往后能够流芳百世。 蔡元忠这般,不就是在毁他名声,破坏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吗? 店小二道:“可不是吗?原本挨家挨户搜查,大家也能理解,毕竟是为了皇上安危。但我们这些小老板姓都是辛辛苦苦过日子,好不容易攒点家业却被搜刮走了。这也就算了,西厂那些可恶啊,却逼迫和欺负那些良家女子,这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吗。” “他们打着为了皇上的旗号,行的却是土匪之事啊!这位爷,您可千万不要去招惹西厂的人。” ------题外话------ 谢谢泡泡小囡囡、yuyh1的月票票,谢谢格格2011的评价票票,爱你们 / :。: 言情海 第一三八:线索 “皇上不是在吗?你们为何不把这些事情上达圣听。”皇上问。 “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皇上都不出来,我们如何见得到。但见不到皇上,我们便把事情跟知府大人说了,知府大人原本是想跟皇上汇报的,却被西厂的人威胁了。知府大人能如何,西厂指挥使蔡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把知府大人给灭了。” 店小二说道这里,已经成了一张苦瓜脸。 皇上心中怒意翻涌,好一个蔡元忠,如此坏他名声,如此弄权,当真是生出了野心不成。 “即便如此,那你们逼着西厂的人就好了,为何要远着都城来的所有人。” 店小二苦哈哈的道:“谁知道人家看不看得起我们这些地方上的呢,所以还是远着一些吧,若不然平白碍了贵人的眼,没了命就不划算了。” 皇上不知道的是,都城的人何时给阆城的百姓留下了如此印象。 一切都怪蔡元忠。 他此番南巡,便是为了树立一个明君的形象,受到天下臣民的敬仰,蔡元忠却偏生要反其道而行之,拖他的后腿。 皇上气恼不已。 挥了挥手让那店小二退了出去。 待店小二退了出去之后,封云深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方才不在,就是为了避嫌,为了让皇上听清楚百姓心中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他加工了一番,但于百姓而言,无害就是了。 皇上此时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也没有当着封云深的面发作,深深的看了封云深一眼,便离开了名苑楼。 封云深知道,皇上要自己在派人到民间去了解。 封云深并无惧。 陈大人的门口,此时围了许多的百姓,均是来伸冤或者哭诉西厂的人的所作所为的。 起先陈大人都是尽量安抚,昨天他听了封云深的计划之后,便不再安抚了。 封云深当时跟他说:“一个人的冤屈和愤怒,皇上不会在意。但一群人的冤屈和愤怒,皇上即便是不在意,不愿意在意,但也不得不在意。” 陈大人便知道,封云深这是在变相的逼着皇上做事或者是做决定了。 而皇上,是不可能为了百姓而惩罚蔡元忠或者是惩罚西厂的人的,所以需要给皇上加点料,那个加料,便是那个所谓的线索和那一顿饭。 陈大人也并没有奢望皇上能把蔡元忠或者是西厂的人如何,他就一个很小的愿望,就是这些人赶紧从阆城滚蛋,少祸害有些人,回来的时候最好都不要在阆城停歇就是最好的了。 不怪陈大人怂,面对蔡元忠,他比权比不过,比钱比不过,在皇上跟前的受宠程度,就更加比不得了。 封云深却是想让蔡元忠断一条“胳膊”在阆城的,那条胳膊,就是阿浓。 这个阿浓,跟随蔡元忠多年,掌握了蔡元忠很大一部分权利,也是蔡元忠一把很锋利的刀,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 陈大人上了封云深的贼船,如今只能配合封云深。 面对这样的群情激愤,陈大人一脸无奈和痛苦。 皇上身边出来打探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就看到了陈府门口的情况。 于是回去就将陈府门口的情况跟皇上汇报了,其余的人也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皇上一并说了。 皇上听后,只能用两个词总结蔡元忠以及西厂的一众人,那便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 虽然此前蔡元忠和西厂的人在都城人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但那个时候那是皇上刻意纵容的,因为他喜欢名声不好的人呢,若是名声太好了,结党营私什么的他就难得处理了。 可如今,他南下是为了经营好名声的,蔡元忠和西厂之人仍旧如此行事,就让他不高兴了。在有,如今蔡元忠和西厂之辈,名声比他这个皇上都响亮,皇上可以说是不悦到了极点。 本想马上就传蔡元忠过来的,但蔡云忠只怕会不服,还会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追查刺客。 在想着阿浓跟那刺客衣裳上的相似之处,皇决定先等候封云深那边的结果,对于封云深的办事能力,皇上还是很相信的。 而且封云深新上任没几年,对还存在着浓浓的敬畏心,不如蔡元忠已经在他身边多年,摸清了他的性子,就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或者是觉得他,非他不可。 虽是如此,但皇上却直接给蔡元忠下了命令,让他约束好西厂的众人,不能再扰民。 陈大人知道皇上下了这个命令之后,差点就忍不住哭了。 西厂这些人,终于不会在去霍霍百姓了。 陈大人是高兴了,蔡元忠却是气极了。气极了的蔡元忠,又迁怒了,把西厂的几个头子揪出来责罚了一顿。 他一方面是为了发泄才迁怒的,一方面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表明那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任人做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他还责罚了那些人。 然而,皇上已经对蔡元忠不满了,加上此前的一些事情,即便是蔡元忠责罚了西厂的人,他也未曾召见蔡元忠。 蔡元忠气恼不已,却又无处发泄,便回去折磨起了碧琴和之前新得的美人。 不到两天,那个新得的美人儿就成了一具尸体,被抬了出来。 一时间阆城的人心又惶恐起来了,尤其是阆城的女子,完全不敢出门了,唯恐被抓到了蔡元忠哪里。 封云深没有辜负皇上的信任,很快就把阿浓的所有事情都查了清楚,包括他曾经救过皇上以及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其中有一桩便是阿浓在打折追查刺客的名义,逼死了一个良家姑娘。他原本是要强迫那姑娘的,那姑娘不从,便一头撞死了。这件事情令封云深心寒。 还有一桩事情,则是令皇上心寒。当年阿浓在宫中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太监的时候,曾与一名宫女交好,那宫女是伺候皇上曾经很喜欢的一名妃子的,因为那名妃子惹了皇上生气,皇上赐死那名妃子的时候,一并将那宫女也赐死了。 / :。: 言情海 第一三九:保护夫人 说起来,那宫女倒也是死得冤枉。 而那宫女名为冬梅,刺客袖口内绣的图案,正式梅花。 而当年皇上看到的,阿浓衣服袖子内侧图案也正是梅花。皇上那个时候还在想,正常的梅花为何要绣在衣袖内的折叠处,完全不叫人看到,如今却似有所悟。 若是阿浓因此对皇上怀有恨意,那么组织人刺杀皇上也就不无道理了。 皇上不知道,他身边竟然有如此危险的存在。 当即就命人喊来了蔡元忠,把封云深查到的东西摔在了蔡元忠跟前,怒骂:“你都是长的什么眼睛,用的些什么人。” 这样一个祸害,竟然留在了身边,亏得如今被查处来了,也亏得之前的刺杀没有成功。 蔡元忠虽然不知皇上为何震怒至此,但仍旧先是各种求饶告罪,然后滚着把地上的东西全部都捡了起来,一一看过。 他高呼:“皇上,冤枉啊,阿浓绝对没有跟那些刺客串通。”当年阿浓是他派去刻意接近冬梅的,为的就是将那个祸害皇上的女人弄死。 怎么会对冬梅有感情, 至于为何在袖口内绣上梅花,不过是他自己的喜好罢了。 可证据在前,皇上会信蔡元忠的话吗?俨然是不会信的,他怒道:“你还替他开脱,是不是你也参与了的。” 刚站起来的蔡元忠,扑通一下就跪倒地上,高呼:“皇上,奴才怎么可能害皇上,这些证据一定是假的啊!”阿浓武功心机皆为上乘,而且这么多年,他用得都很顺手,他不会轻易就放弃这个人的。 况且他如今手下的质量越来越差,正是用人之际。 都怪封云深,抢去了不少人才到东厂去。 他看着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的封云深,眼睛一亮,指着封云深对皇上道:“皇上,这事情是封督主查出来的吧,皇上知道封督主与奴才素来不对付,一定是他故意栽赃陷害的。” “那些刺客的尸体,奴才也是翻过,都未曾见到袖子里面的东西,为什么偏生封督主就翻到了。” 蔡元忠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皇上就更加生气了:“那是你没用。此前赈灾的事情让你们一道查,也是封爱卿查出来的,你们屁都没有查出来。”皇上觉得他要被蔡元忠的胡搅蛮缠气昏了头了。 蔡元忠当真以为,他只要红口白牙说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吗?到底谁是皇上! 蔡元忠沉默了,他那个时候是故意不查的好吗,并不是他能力不如封云深。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蔡元忠犹不服气的样子,沉了沉脸道:“如今证据确凿,阿浓你就看着处理,朕相信蔡爱卿能给朕一个让朕满意的交代的。” 皇上说完就挥了挥手,让蔡元忠和封云深退下了。 封云深当了半天的背景板,见事情是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的,给皇上行礼过后,就乖乖的离开了。 可蔡元忠不甘心啊,他还想找皇上求情,皇上却是直接摆了张冷脸,神色狠辣的看着蔡元忠。蔡元忠知道,若是他在说什么,皇上指不定就要对他起疑了,只得咬牙不甘心的离开,心里却是在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保下阿浓的命。 蔡元忠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响,但也要看封云深愿不愿意。 于是蔡元忠在让阿浓假死之后,封云深直接派了人把阿浓给杀了。还让擒蔡联盟的人把阿浓的尸体给蔡元忠送了回去。 阿浓不在了,蔡元忠无法,只有暂且把阿浓负责的一些事情交给蔡景南。 蔡景南坐收渔翁之利,表示美滋滋。 在陈大人以及阆城百姓的期盼中,皇上一行人,终于要继续南下了。 因为皇上禁止了蔡元忠和西厂的人在扰民,所以百姓们还是勉勉强强的来送了送皇上。 重新回到船上,林朝雨又可以天天瞅着封云深跟他腻歪了,林朝雨表示很开心。虽然蔡景南已经回了第二艘船,也就等于林朝雨晚上不能再跟封云深打堆了。 但至少白天是可以跟他在一起腻歪的。 在阆城的时候,封云深忙着追查刺客和整治阿浓,几乎没有什么时间陪林朝雨。 上船之前,蔡元忠和碧琴阴狠的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 封云深想着蔡元忠看他的时候那种阴狠的眼神,冷漠的笑了笑,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条南巡路,他会让它变成蔡元忠的噩梦。 等蔡元忠都自顾不暇的时候,要弄死碧琴,就简单了。 林朝雨虽然没有问封云深每天在忙些什么,但蔡元忠被皇上嫌弃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所以她知道封云深这段时间应该是在整治蔡元忠。 因为在阆城耽搁的时日有些长,所以皇上中间就省略了一些地方停顿,直接到在那座要为百姓祈福斋戒七日的城靠了岸。 这坐城名为灏城,而皇上一行人要去的寺庙名为崇山寺。从灏城到了崇山寺之后,祈福七日,在坐马车到下一坐城市白城。 林朝雨他们此番在船上呆的时间就有些长了,下船之后,站在平稳的陆地上,林朝雨都依旧有一种站在水上的感觉。 到了灏城之后,林朝雨等一应女眷,仍旧是先去朝住的地方。 灏城就属于南方了,去年也受到了洪灾的影响,至今都仍旧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林朝雨安顿好了之后,带着水仙他们出来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灏城百姓的生活要比其他地方百姓的生活要沉重一些,整个城的人虽然不少,却也没有其他城市繁华,只有人多的热闹。 晚上灏城的知府依旧设了宴会,恭迎皇上的到来,林朝雨等女眷也要去参加。 林朝雨在去的路上遇到了皇贵妃,皇贵妃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林朝雨估摸着大概是皇上天天流连于新的美人儿身边,冷落了她,所以她才跟个怨妇似的。 瞧瞧人家皇后娘娘,就很稳得住了。 不急不气不恼,相当沉得住气。 但今日的晚宴上,却不见六皇子,据说是病了。 十二皇子这段时间大概是做了皇上贴心的小棉袄,皇上坐在上座之上,都是把十二皇子呆在身边的。 皇后娘娘象征性的,“守规矩”的阻止了一番,没能成功。 林朝雨看着这一出出的戏,如今也是相当的淡定了。 晚宴倒是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出来,顺顺利利的进行到底,林朝雨便跟封云深携手回去了。林朝雨的金手指开了一次之后就不管用了,从大安回到船上之后,蔡景南回了他自己的船,没有在霸占封云深的窝,林朝雨就只能乖乖的一个人睡了。 阆城的时候倒是睡的一处,但封云深每天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林朝雨都睡了,早上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封云深又走了。 林朝雨原本是想等着封云深回来才睡得,但架不住周公的魅力。 如今到了灏城,安排住处的人,竟然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林朝雨有一种心都在滴血的感觉。 这尼玛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于是当封云深把林朝雨送到她的房门口的时候,林朝雨就拉着封云深的手舍不得放开了。 封云深其实也是想跟林朝雨睡一道的,他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但见林朝雨这噘着嘴,不愿意松开他的小模样,心中一阵痒痒,无奈的在心中叹息道:“今夜跟你一同睡。”一晚上,应该还是能忍忍的。 明天就去寺庙了,届时就会分开。 林朝雨顿时就开心了起来,在封云深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其实她是没有什么杂念了,就是单纯的喜欢窝在封云深怀抱里面的那种安心感,她觉得在封云深的怀抱里睡觉特别香。 所以就想巴着封云深一道。 她是没有杂念,架不住封云深对她没有免疫力,唯恐自己绷不住了,所以就成了好像林朝雨每天很离不开封云深似的。 封云深拉着林朝雨进了房,让东月在隔壁去把他的东西拿过来。 五月底的南方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最开始林朝雨还是乖乖的在封云深的怀里窝着不动,后来大概是热了,就开始乱动了,一会儿又要挣扎着出去,一会儿又折腾着回来。 她是睡得香香的,可是把封云深个折磨惨了。 惹得封云深直后悔自己不应该心软。 封云深觉得,他在这么忍下去,能真的废了,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 但好歹,他还是用他那超凡的意志力把自己克制住了。 念想是克制住了,但整个人第二天起来确实精神不振。 林朝雨看着没有休息好的封云深,担忧的问:“督主,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封云深很想说,我整个人都不舒服。 但说出来的却是:“昨夜被热着了,没有休息好。” 其实林朝雨于睡梦中也是感受到热了的,但她睡得舒服,懒得醒。想着若是一个人睡,就不会这般了,林朝雨有些后悔死皮赖脸的要封云深跟她睡一起了。 于是内疚的道:“对不起,督主,是我任性了。明日开始,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封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 想着崇山寺会发生的事情,封云深拉着林朝雨的手道:“届时我会在你隔壁休息,你若是一个人睡不安稳,就过来找我。” 他其实也是喜欢抱着她娇软的身子睡觉的。 若非现在必须控制自己。 不过等他们成了正在的夫妻之后,封云深是万不会在如此的。 封云深跟林朝雨叮嘱道:“到了崇山寺之后,不要一个人乱走或者是乱逛。不要让水仙离开你的身边。” 林朝雨乖乖点头,她本身对寺庙兴趣也不大。 况且她一个魂穿的,万一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了,那可就尴尬了。 皇上出门,就没有轻装简行的,一行人阵仗十足浩浩荡荡的往崇山寺过去。从灏城到崇山寺,约摸需要一个半时辰的样子。 林朝雨在马车上,又开启了习惯性睡眠模式。 而封云深则需要苦哈哈骑马护在皇上的马车外,仍旧是他跟蔡元忠二人一左一右的护着皇上。 没办法,随行的人里面,就他跟蔡元忠功夫好一些。 所以也不怪人家太监受宠,没办法,人家实力在那里。 就在林朝雨睡得喷香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碧月急忙道:“夫人,醒醒,刺客来了。” 林朝雨瞬间清醒,睁开了眼。 水仙此时正把马车的帘子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查看外面的情况,整个身体确实紧绷的,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状态。 林朝雨出声询问:“外面情况如何。” 水仙皱着眉头:“此番的刺客比上次多了许多,而且他们是无差别攻击。”若是主攻皇上还好,他们就不会受到牵连,但这种见人就杀的就比较头疼了。 虽然说是无差别攻击,但皇上这边的兵力还是重一些,而林朝雨她们的马车正是在前面。 刺客冒出来的第一时间,封云深和蔡元忠就护在了皇上的马车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东月则第一时间到了封云深身边,而蔡景南第一时间到了蔡元忠身边。 封云深一边应付刺客一边道:“你去保护夫人。” 东月迟疑了一下,被封云深一个凌厉的冷艳扫了过去,便吓得麻利的滚到了林朝雨的马车外面。 灏城这样的地方的马车质量比不得封府特制的刀枪不入的马车,林朝雨清晰的听到箭没入马车车壁的声音。 碧月紧张的护在林朝雨跟前,水仙心道这样下去马车一定会被射烂的。于是她跟林朝雨道:“夫人,你和碧月贴身趴在马车内,我出去看看。” 林朝雨点头,叮嘱水仙注意安全。 然后她跟碧月二人就用一个钟类似于王八的姿势趴在了马车内。 她知道,这样即便是有箭射穿了马车飞了进来,也伤不到她们就是了。 水仙到了外面的时候,东月恰好过来了。于是二人一左一右的护在了马车外面。 / :。: 言情海 第一四零:跟着群众走 而此番的刺客也鸡贼,见人多的这边难以攻克,便朝那薄弱的地方进攻。哪些地方最薄弱,便是那些此番陪着皇上出行的官阶不太高的大人及家眷。 林朝雨这边还算镇定的,没有喊也没有叫。 有些女眷,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惊叫不已,哭声连连。此时各种后悔为什么要南下,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好吗? 而且,不是说好的是游三玩水么,这哪里是游山玩水,是出来玩儿命的啊! 刺客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又哭又叫的,这样似乎可以显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似的。 于是就大批的人拥向了守卫薄弱之处。 封云深察觉到了,喊了东厂的几个高手去薄弱的地方去帮忙,而他自己则仍旧留在皇上跟前。 蔡元忠眼中划过狡黠之色,想趁乱下一些黑手,弄死几个封云深身边的人。 封云深轻声嗤笑道:“蔡指挥使,为今之计是保护好皇上,而不是搞其他的事情,若是皇上有个好歹,蔡指挥使恐怕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这次的刺客,数量比上次的多了好几倍之余,功夫也高出了不少。如此多的人,封云深敏锐的感觉到,绝对不是刺客寻仇那么简单,说不得后面有一个大的集团在把控。 蔡元忠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些,冷哼一声:“封督主还是管好自己吧!”他自然是不想皇上出事的,谁能想让自己靠山去死啊,这不会脑壳有包么。 聪明伶俐的蔡指挥使,自然不会做那种蠢事。 刚刚那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当然,若是封云深不开口,说不得蔡指挥使就直接让人背后捅封云深刀子了,这种事情,蔡指挥使并非没有干过。 纵然刺客再多,还是敌不过皇上这边的人手。 皇上这边除了原本离开都城的时候带的所有人马,还有灏城的官兵护送。 一番战斗下来,双方各有损伤。 队伍原地修整,检查伤亡,控制着抓下来的活口。 林朝雨派了水仙去问严夫人和思宜公主一家的情况。 严大人一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而思宜公主离皇上那边更近,可以说是重灾区了。 好在严夫人和严玉婵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严大人则无碍。 而思宜公主那边,有罗长枫在,加上思宜公主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几人倒都是好好的。 稍事修整,担心后续还有可能会有刺客过来,一行人便继续飞快的往崇山寺赶了。 封云深摸鱼回来看了林朝雨一眼,问她可否被吓到了。 然后见林朝雨无事,便又回到了皇上那边继续行使自己的职责。 至于伤亡的人员,自有相应的人处理。林朝雨看着那些被无辜杀害的随行官员或家眷,活着的人有些呆在原地抱着尸体痛哭,如何都不愿意撒手离开。还有一些贪生怕死缩在马车内完全不敢出来,也不去看自己亲人的尸体。 她心情有些沉重,原本欢欢喜喜的出门,经过此事,却完全没有了那种游玩的心情。 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只有林朝雨一人。 大多数人,都后悔了。 虽然上次在阆城遇到了刺客,但刺客都是冲着皇上过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个时候大家并没有危机感。 而今日的刺杀,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他们也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余下的到崇山寺的路上,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 到了崇山寺,林朝雨看到方丈率领着一应僧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寺庙的门口恭候皇上大驾光临。 一番繁琐的见礼下来,所有人便由小沙弥领着去各自的住处了。而封云深仍旧需要呆在皇上身边,但他却把东月安排在了林朝雨身边。 封云深这边的布置,和之前的嘱咐让林朝雨知道崇山寺这七日,想必会很不安全。 此前一直顺风顺水,大概是因为一直都是在水上行走,所以刺客不好动手,如今到了陆地,便于埋伏,刺客不就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么。 林朝雨已经做好了会遇到密集的刺杀的心理准备,当然,那些人都是冲着皇上去的,他们都是陪衬。 但一般的套路都是主角怎么都弄不死,而他们这样的配角,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啊! 皇上并非一过来就立即开始斋戒,而是从第二日开始。 这个斋戒,是所有来的人都要陪着一起的,而不是只有皇上一个人。 每天都有相应的法事或者是祭典之类的,原本林朝雨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如今一停只觉得繁琐得令人头大。 这对于提倡高效的林朝雨而言,她是如何都理解不到的。 于是她也懒得记了,想着到时候她就跟着大部队走就是了,大部队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一句话:跟着群众走。 既然是在灏城的寺庙,灏城的知府以及咖位足够的官员,自然也是要随行的。 晚上大家一并用素斋的时候,林朝雨发现那个灏城知府的女儿竟然跟碧琴凑一起,二人似乎很聊得来的样子。 林朝雨心道,看来在旁人眼里,还是更加喜欢巴结蔡元忠,觉得蔡元忠的影响力比封云深大啊!不过这样也好,皇上有疑心病,这样封云深更加安全。 六皇子状似无意的由人推着从林朝雨身边经过,声音微不可闻的道:“督主夫人,小心黄知府的女儿。”然后就未曾停歇的离开了。 外人看上去,就如同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般。 实际上虽然封云深跟六皇子交好,但林朝雨跟六皇子,还当真只是陌生人。 但六皇子的提醒,林朝雨还是记在了心里。 六皇子愿意提醒她,一定是看在封云深的面子上。 至于为何要注意那个黄小姐,林朝雨只得下来再让水仙去查了。 皇贵妃和碧琴都没有作妖,那是因为她们都不在一艘船上,她们想做些什么也不好做。而林朝雨这边,原本答应了水仙让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的,水仙也未能玩成。水仙这边有些失望的是,因着这个原因她只整治了碧琴还没有整治皇贵妃正有些蠢蠢欲动。 但林朝雨把她按捺下来了,此时并不是时候。 至于碧琴,左右还有一个月时间,在看吧!二且方才六皇子提醒她小心黄小姐,但黄小姐如今又跟碧琴搞到一起,定然会作妖,林朝雨便等着她们上门。 倒不是林朝雨大度,或者是心软了,只是如今在路上,林朝雨又看到死了那么多人,那种血腥的场面,让林朝雨的心情有些沉重。 林朝雨上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还未曾见过这种大面积的厮杀,看到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回了房间,林朝雨就让东月帮忙去查了。 她之前想的是让水仙去的,但封云深安排了一个好用的东月给她,她想着寺内复杂的情况,不知道什么地方隐藏着杀手,寺庙里面的和尚也有可能是杀手,水仙可以贴身保护她,而东月则不行。 东月去了不多时,很快就回来了。 答案让林朝雨有些无语,竟然是那黄知府想把黄小姐送给封云深当夫人。你说封云深已经有夫人了,那搞死就可以了啊! 这是自己的地盘,难道还搞不死一个外来的女子不成。 尤其是在黄小姐见到过林朝雨那普通的容貌和怯懦的样子之后,信心十足的觉得自己能成功拿下督主夫人这个位置。 黄小姐是个不受宠的女儿,但她素来会钻营,所以黄大人对她也算得上是喜爱。但这点子喜爱在他的官位跟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黄大人在灏城三年的任期马上就要满了,但他的政绩并不怎么样,所以就想着走门路,这个门路他凭着仅有的一丁点儿良心决定把女儿拿去跟封云深换利益,而不是蔡元忠。 虽然都是太监,但与蔡元忠那可怕的名声比起来,女子到封云深身边就安全许多了。 黄大人原本是想让黄小姐去做妾的,但黄小姐如何能甘心,便跟黄大人合计要弄死林朝雨,她去给封云深去做正室夫人。 黄大人想着做了正室夫人之后黄小姐能谋取到的利益,加上做了正室夫人,封云深就是他的女婿了。 封云深是个太监,不会有子嗣,届时他把黄家的孩子过继过去,那封云深的钱财权势不救全部成了黄家的了吗? 于是黄大人便成功的心动了,和黄小姐合计着如何弄死林朝雨了。 黄小姐深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她很是做了一番功夫,知道封云深跟蔡元忠不对付,那么蔡姨娘必然跟林朝雨也是不对付的。 什么人最了解彼此,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啊! 所以便有了林朝雨此前看到的黄小姐主动与碧琴交好的事情。 六皇子大概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就给林朝雨了个温馨提示。 林朝雨觉得她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至于黄小姐是计划的要如何弄死林朝雨的事情,东月如今还在查。 林朝雨觉得,这崇山寺,只怕要沾满血污了。 佛门之地,当真是罪过啊罪过。 第二天,林朝雨天不亮就起床了,因为今天,要去诵经两个时辰。 林朝雨趁着碧月等人给她穿衣梳头的间隙,飞快的吃了一些东西垫肚子。 封云深昨夜是什么时候回的隔壁,或者是会没有回隔壁林朝雨都不知道。 皇上许是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让封云深和蔡元忠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林朝雨是问过东月之后,才知道封云深是一夜未归的。 小声嘟哝了一句:“骗子。”还说让她若是睡不安稳就去隔壁找他,这尼玛人都没有,找鬼啊! 那皇上也太可恨了,如此奴役封云深。 想着封云深有可能被皇上奴役得还要饿肚子什么的,林朝雨带了些点心在自己的小兜兜里面,如果遇到封云深可以然他吃一些。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已经有零零星星的人提前到了,她在她自己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她看了看经书,发现完全看不懂。 好在原主是认识字的,不然只怕是要闹大的笑话了。 因为宁朝的字跟林朝雨上辈子见到的字是截然不同的。 不多时皇上一家就过来了,因为六皇子不良于行,所以就没有过来。而那些新收的美人儿因为资格不够,所以都没有被带过来。 林朝雨明显的感受到皇贵妃心情好多了。 住持大师在皇上过来的前一会儿到的,待皇上过来之后,一套礼仪和流程下来,就到了诵经的环节了。 林朝雨认认真真的诵经,倒是没有浑水摸鱼的想法。 她经过重生穿越之后,对这种还是心存敬畏的。 宁朝的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好在诵经不是跪着的,而是盘腿而坐的。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的夫人小姐就坚持不住了,最先寻了借口离开的是皇贵妃。皇后心中嗤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之前就跟皇上说过,皇贵妃受不得这个苦的,皇贵妃却是粘着皇上非要过来,皇上就把皇贵妃带过来了。 然后皇贵妃就很不客气的打了皇上的脸,皇后既觉得皇上被打脸她很痛快,又嫌弃皇贵妃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上看着皇贵妃离开的时候,脸都黑了。 原本有人因为皇贵妃带头离开而动了心思的人,在留意到皇上的神色的时候,都弱弱的不敢开腔了,只得咬牙忍着。 林朝雨不受干扰,认真的诵经。 皇上知道这些官家小姐太太们是吃不得苦的,所以他也没有下硬性的指标说所有人都必须过来,每家每户派出两个代表即可。 当然,若是有诚心要为百祈福,全家都愿意过来的,皇上自然也是欢迎的。 可皇上虽然是放了话,但所有人都存了要在皇上跟前表示的心态,而且皇上都要带头诵经,他们如何能不来,于是所有人都勒令家中之人必须参加。 他们原本是存了侥幸心理的,想着皇上和皇后肯定不会坚持到最后,待皇上皇后离开后,他们随意寻个借口离开就是了。 却不料皇上和皇后,人家瞧着倒当真是来为天下百姓祈福的一样。 / :。: 言情海 第一四一:圣母白莲花VS心机girl 当然,至少面上瞧着是这样的,但二人内心就近在为什么而祈祷,就只有二人自己知道了。 封云深偷偷的留意林朝雨,见她诵经十分认真,嘴角微不可见的抬了抬。 蔡元忠念得满心烦躁,见封云深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有一种想撕碎他的脸的冲动。 两个时辰的经念下来,众人只觉得喉咙能喷出火来了。腿脚也有一众要坐废了的感觉,屁股蹲儿也疼得发麻。 林朝雨亦是如此,只是她方才念得认真没有留意,如今结束了只觉得想立刻回去躺尸。碧月小心翼翼的把林朝雨给扶了起来。 住持大师欣慰的道:“君臣同心,宁朝必定能在皇上的治理下越来越好。”这话是皇上爱听的,只觉得遭的罪也值了。 大部分的夫人小姐,基本上都是由着丫鬟们扶着出去的。 而那些老爷们,则强作镇定的走了回去。 一回去就喊了小厮丫鬟给自己敲捏捶打,来了一套按摩。 皇贵妃在知道只有她一个人溜了之后,觉得自己大概又要被皇上冷落了,然而她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她再三跟报信的人确认:“皇后那老女人也在那边呆到了最后。”她就不信了,她年纪轻轻的都受不了,更何况皇后那个老女人。 然而报信的人实诚的道:“是的,皇后娘娘也坚持到了最后。” 皇贵妃被气得又撕碎了几条小帕子。 皇贵妃如何气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却是从皇上身边溜了班特意回来问林朝雨可还好。 林朝雨本来觉得虽然有些难受,但这些难受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的。 但因着封云深的关心,她心中甜甜的,人却开始作了。于是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儿模样道:“下半身都坐麻了,嗓子也疼。”虽然在诵经的时候林朝雨用了些减少嗓子疲劳的法子,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不间断的诵经,还是有些恼火的。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有些哑哑的声音,有些心疼,坐到了林朝雨的身边到:“先喝水润喉,我已经让人去熬冰糖雪梨汤了。” 林朝雨乖乖的点头,甜甜的道:“谢谢督主。” 封云深喊来碧月给林朝雨按腿。 林朝雨却是不肯,爬到封云深的腿上坐着,窝在他怀里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封云深无奈,只能由着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就跟个猫儿似的呢。”爱往人的怀里钻、爱撒娇、要让人疼着哄着。 林朝雨半眯着眼睛,妖精似的撩了撩头发,慵懒的道:“哎呀……,被督主发现了呀!” 碧月捂着眼睛退了出去,不行,她觉得自己如果在待下去,眼睛真的会瞎。 封云深爱极了林朝雨古灵精怪的样子,配合的道:“你这妖孽,竟然敢勾引本督。” 林朝雨本来是想在封云深封嘴唇上舔一口的,但想着此处是寺庙,那样不妥,于是便拿了一缕头发扫了扫封云深的脖颈,甜腻的道:“那督主是要乖乖犯在我手上,还是要反抗呢。” 封云深只觉得林朝雨那头发,就是一股电流,从他的脖子窜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也不敢再玩下去了,恨恨的捏了捏林朝雨的软肉道:“犯你手上了。” “我待会儿还要去皇上那边,你先休息。” 林朝雨偷偷的撅了撅嘴,然后就趴在封云深怀里,抱着他的腰开睡了。 有了封云深这个人形抱枕,再加上她早上本来瞌睡就没有睡足,如今又累了两个时辰,很快就甜甜的睡了过去。待林朝雨睡熟了,封云深这才把林朝雨放到床上,吻了吻她的眉心,依依不舍的离开。 碧月等人这才进来伺候着。 林朝雨是被饿醒的。 刚用膳,就有人来通报说黄小姐送了冰糖雪梨汤过来。 林朝雨此时,就正好在喝冰糖雪梨汤。 水仙在一旁低声补充:“她给所有人都送了。” 如此,林朝雨就不能避而不见了。 实际上林朝雨也没有不见黄小姐的意思,毕竟这个想要篡她位置的人,她还是想见见的。林朝雨此前是不太在乎夫人这个名号的,如今么…… 不多时,黄小姐就被请了进来。 林朝雨看到黄小姐的第一眼就给她贴了一个标签:圣母白莲花。 当圣母白莲花遇到心机girl,会有怎么样的火花呢? 碧月:我又要见识到夫人精湛的演技以及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了。 水仙:夫人,请开始你的表演。 东月:窝巢,夫人这秒变脸是怎么回事,夫人是不是有什么绝学。 林朝雨神色怯懦眼神躲闪的请了黄小姐落座,那目光都不敢往黄小姐身上放,低垂着头,似乎很是自卑胆小的样子。 黄小姐不自觉的就腰杆直了,觉得自己的气势妥妥的把林朝雨给碾压了。心中很嫌弃林朝雨,也不知道神仙般长相的督主,看到这么个平凡平庸上不得台面的夫人是如何忍受的。 但封督主这样的女人都能忍受,那这么优秀的她,一定能得到督主的宠爱。虽然督主是个太监,但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么。 一想到她找碧琴打听到的消息,说林朝雨实际上是个大美人,而且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机婊,黄小姐有些怀疑碧琴的话。 因为比起旁人得话,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暗中留意过林朝雨,林朝雨一直都是她眼下看到的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但不管碧琴说的是真还是假,亦或者她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林朝雨,她如今身份不如林朝雨,只得露出一副知心大姐姐,圣母小仙女般慈爱和善的样子温声道:“今日夫人诵经想必是伤了嗓子,这是我亲自熬的冰糖雪梨汤,可缓解嗓子的不是,特意给夫人送来,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林朝雨脸色露出一些欢喜和害羞的样子道:“多谢黄小姐,怎会嫌弃,我很喜欢。” 黄小姐越发的怀疑碧琴的话了。 / :。: 言情海 第一四二:圣母小姐姐 黄小姐道:“督主夫人喜欢就好。”却是在趁此机会仔细的看林朝雨的脸,看她是否真的如碧琴所言,故意把自己搞丑了。 其实黄小姐当时若不是见碧琴说得认真,而且还自曝自己此前是林朝雨的贴身丫鬟,黄小姐是万万不会相信有人故意把自己化丑的。 正常的人不是都是把自己可劲儿的往好看的方向画吗? 黄小姐不懂,但碧琴说的时候她还是信了,因为她感受到了碧琴对林朝雨的恨意,而且还是林朝雨把碧琴送到了蔡府那个火坑里面去的,还害得碧琴成了残废。 再者,碧琴的长相不差,身边的丫鬟都能那般好看,黄小姐也相信林朝雨应该是一个美人儿。 但如今林朝雨身边伺候的,不论是碧月还是水仙,都算不得颜值高的,只能说五官周正,看着舒服。 所以黄小姐又开始怀疑了。 林朝雨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又什么东西吗?”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慌乱的掏出了手帕在脸色擦呀擦。林朝雨已经改良过抹在脸上的东西了,加上她擦得时候看似用力了,实际根本没有怎么费劲儿,所以并不会把她的真容暴露出来。 黄小姐见林朝雨擦过的脸,还是先前她看到的样子,就相信了林朝雨长得就是这样了,而且她的潜意识里面,就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比她漂亮的人,尤其是林朝雨最好不能比她好看。 黄小姐自动的认为碧琴是因我太过痛恨林朝雨,所以有些扭曲了。 她亲自给林朝雨盛了一碗冰糖雪梨汤道:“如今温度正合适,夫人尝尝可喜欢,若是喜欢我在让人多给夫人拿一些过来。” 林朝雨害羞的接过,便喝了起来。 既然黄小姐是想要谋取督主夫人这个位置,必然不会直接用一碗汤毒死她。而是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所以林朝雨一点都不担心。 黄小姐见林朝雨毫无心机的就喝了她送过来的汤,心中暗笑。 “督主夫人是都城来的,都城的衣裳和首饰是不是比灏城要好看许多?”黄小姐觉得,女子都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因此她思量了一番之后,觉得拿这些话先来跟林朝雨交谈,然后在跟林朝雨熟悉起来。 正在埋头喝汤的朝雨却是突然抬头,惊讶的道:“咦,我瞧着黄小姐昨日跟蔡姨娘聊得很开心,莫非蔡姨娘未曾告诉黄小姐吗?”林朝雨的脸上,此时有三个两个大字“好奇”。 黄小姐心头一蹬,林朝雨昨日竟然看到她跟蔡姨娘在一起了。蔡姨娘既然会被林朝雨赶出门,林朝雨一定是不喜欢蔡姨娘的。若是让林朝雨误会她跟蔡姨娘关系很好,那她要取得林朝雨的信任就很难的。 黄小姐飞快的运转着脑子,希望能够快点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正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却听林朝雨含含糊糊的道:“说起来,蔡姨娘才是擅长穿衣打扮的,我素来对这些学不会。黄小姐还不知道吧,蔡姨娘在没有去蔡府之前,是我的贴身丫鬟。那个时候,我的穿戴都是她搭理的,每次通过她的手之后,我就觉得自己跟个小仙女似的呢。” 林朝雨之所以说话含糊,是因为她在说话之前,正好喝了一口汤润嗓子。 黄小姐觉得,这林朝雨不知道应该是用单纯来形容还是用傻来形容了。她正愁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这林朝雨就十分没心没肺的给她递了个台阶过来。 而且听她话中的意思,还颇为喜欢碧琴。并不像碧琴提起林朝雨的时候露出来的那种滔天恨意,和说话的时候的咬牙切齿。 黄小姐一时间有些懵了。 她道:“此前并未与蔡姨娘多聊,还不知道她有那个本事呢?不过蔡姨娘为何没有继续留在夫人身边伺候,而是到了指挥使大人身边呢?” 黄小姐觉得,即便是碧琴要当姨娘,也是应该给封云深当啊,她本就是封府的人,缘何跑去蔡府了? 林朝雨垂眸,似乎有些伤心的样子。 暗中却是给一边的吃瓜群众碧月飞过去了一个小眼神儿。 碧月收到了林朝雨的信号,义愤填膺的道:“哼,黄小姐还是莫要在夫人跟前提起那贱婢了。您是不知道那贱婢做了什么事情,我们夫人待她那般好,她却恩将仇报。” 黄小姐十分夸张的捂嘴,震惊道:“竟然是如此吗?” 吃瓜群众水仙:差评。这演技太不到位了,一旦都比不上我们夫人。 碧月道:“可不是嘛。她当日故意放了夫人的鹦鹉去督主的院子,但督主的院子是不允许任何后院女子过去的,跟别说两只鹦鹉了,夫人唯恐鹦鹉被害,想去救鹦鹉,便被督主院子的守门人给打得躺了三个月。”碧月说道这里,大有一种想把碧琴生撕了的感觉。 吃瓜群众水仙:嗯,不错。碧月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暗中保护林朝雨的两个闲元院守门人:好愧疚怎么办。夫人,求拿小棍子揍我们。 黄小姐从碧月的抱怨里面,获得了三个信息,这第一个嘛,是林朝雨连进封云深院子的资格都没有,可见封云深是有多么不待见她。第二个是,林朝雨竟然被守门的给打了还躺了三个月,这第三个就是林朝雨蠢啊! 为了救三只鹦鹉惹封云深讨厌,还让自己被打成那样。 堂堂的一个督主夫人,混成林朝雨这样也是没谁了。 还有,林朝雨身边这丫鬟也是个智障啊,若是她被打了,这种事情只怕是要死死瞒住的,她倒好,跟她这样一个头一次见的人抱怨。 而反观林朝雨,竟是垂着头一副伤心的模样。 黄小姐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林朝雨给刷新了,若是碧琴犯在她的手上,早就成了一股白骨了。 这样的人,林朝雨竟然还把她放走了,黄小姐都不知道是该夸林朝雨还是该如何了。 不管她心中如何作想,现在仍旧是林朝雨的圣母小姐姐,于是她为林朝雨打抱不平:“蔡姨娘怎么可以故意害夫人呢,太过分了啊!” 林朝雨傻傻的笑着道:“无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她也嫁了人了,也没有在封府,便跟我没有关系了。” 黄小姐暗中扁了扁嘴,心道你倒是大度。你可不知道人家蔡姨娘可是巴不得你死呢! “呵呵……,是这个道理。夫人心善,往后会有福报的。”黄小姐违心的道。 林朝雨开心的道:“我也觉得呢,好人都会有好报的,坏人么,呵呵……,听说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啊,之前听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说过,他们家之前打过一桩阴间官司,他那个时候作为家中唯一一个会写字的人,便被抓下去做见证,写文书。阴间的人见他字写得好,他们家的阴间官司打完之后,便又留着他给其他案子做了记录。” “其中有一个女子,为了抢一个姑娘的亲事,就把那姑娘杀了,后来那个女子被判了下油锅,还要在阴间伺候所有色鬼五年,五年后投胎做了个狐狸。而那个被害死的姑娘,投胎到了一家高门大户,嫁了一个如意郎君,然后他们又一次外出打猎,那姑娘的夫君就遇到了女子投胎的狐狸,一箭射死了狐狸,把狐狸的毛皮拔下来给那姑娘做了鞋子。” “他林林总总的还说了些其他的,我就不一一跟黄小姐说了啊!总之我就是记住了,因果循回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啊,可不敢做坏事。” 黄小姐听着后背发凉,林朝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朝雨是在暗指她呢? 她如今不就是想害死林朝雨,然后抢了她的位置吗? 但林朝雨并不知道她的计划,且看林朝雨那傻兮兮的样子,大概就是被一个神棍老儿给诓骗了,一定是这样的。 话到此处,黄小姐被林朝雨搞得有些心神不宁,随意的跟林朝雨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宁朝的人,都还是很信神佛、投胎轮回这样的事情的。 方才林朝雨说的,不过就是她自己瞎编的而已。 为黄小姐,量身定制的故事。 她招来水仙说了些什么,水仙笑了笑。 黄小姐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当天夜里,黄小姐总觉得自己的房间内时不时的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发出,似乎是女人的啼哭,又似乎是小儿的啼哭。 可她喊了丫鬟询问,丫鬟却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们点了灯,也没有发现除了她们之外任何人在。 可当她熄了灯,闭上眼,正准备睡下的时候,又会听到那哭声响起,一问丫鬟,丫鬟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黄小姐想着白天林朝雨说的阴间地府什么的,吓得也不敢睡了,只差没有哭出来。生怕是曾经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来找她寻仇了。 以至于黄小姐当夜是一直点着灯,不准丫鬟睡,她囫囵的眯了一会儿,还是在困极了的时候。 第二天林朝雨在见到黄小姐的时候,明显的看到黄小姐脸上那连脂粉都压不住的青黑色。 碧月暗自偷笑。 林朝雨实际上是吩咐了水仙夜里去吓黄小姐的,水仙是习武之人,控制自己的声音和藏匿自己,是她擅长的事情。 她稍稍用了些内力,就让自己的哭声只有黄小姐能够听到。 下午的时候,东月告诉林朝雨,黄小姐和黄大人害林朝雨的计划已经查到了。 林朝雨便让东月说来她听:“东月道,原本黄小姐和黄大人的计划是让皇小姐想跟夫人您交好,然后约夫人去寺庙逛逛,届时会有黄府的人冒出来假装是歹人,直接将小姐杀了。但黄小姐跟碧琴见过之后,碧琴跟黄小姐说,让黄小姐找人污了夫人的清白。再由黄小姐去请督主过来,让督主亲眼见到夫人被……,督主届时决计不会放过夫人,还会感谢黄小姐通知,对黄小姐心怀好感。” 东月说道最后,已经有一些咬牙切齿之意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督主心见上的人身上。 至于那些被省略的话,却是东月不敢说出口的。 林朝雨有些厌恶这种拿女子的清白侮辱的下作之事,都是女人,何必如此。她有些无语的问:“黄小姐和黄大人同意了碧琴的计划?” 东月点头。 林朝雨笑道:“黄小姐以为自己是有多大的脸,她要见督主督主就会见她?” 东月表示,他也不造,他也理解不到这些女人是如何想的。 “再者,即便是督主见了她,她觉得她就能活命了,督主不但会把我杀了,还会把她和在场的人都杀了吧!”如今皇上斋戒,若是知道封云深的夫人在寺庙行那样的事情,纵然不是林朝雨的过错,但男尊女卑的世界,什么过错都会推到女子身上。 指不定还会迁怒于封云深,所以站在封云深的角度,就是把所有人都杀了来得最保险。 东月抖了抖嘴角,很想反驳林朝雨的话,他觉得封云深是决计不会杀了林朝雨的,只会把其他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抹杀。 林朝雨是不知道,她自己觉得她在封云深跟前没有什么重量,旦在旁人眼里,她于封云深而言,却是十分重要的。 林朝雨觉得,顶多就是封云深稍稍有点喜欢她罢了,但这种喜欢一旦跟男人的野心产生了冲突,或者是影响了男人的事业,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那一点点喜欢,甚至会化身为最无情、最冷酷的刽子手。 林朝雨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和事实。 所以她喜欢封云深,却不会是那种不要命的、拎不清的、拿自己去跟封云深重要的东西做对比的喜欢。 她任何时候,都是冷静理性的。 林朝雨知道黄小姐和碧琴的计划后,决定将计就计。心中默默的给佛祖道歉:佛祖,对不起了呀,要弄脏你的宝地了。 男女苟合这种事情,是在不宜发生在寺庙。 ------题外话------ 谢谢小小小小绵羊的评价票票和月票票、谢谢QQ65773854ca5d32的评价票、谢谢南方小花的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小剧场: 督主:听说,今天有人想让夫人拿小棍棍揍他? 作者君:似乎有 督主暴风哭泣:说好的亲妈呢?你不疼我宠我爱我了,嘤嘤嘤 / :。: 言情海 第一四三:萤火虫 林朝雨之所以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是因为昨夜又闹了刺杀,只不过这刺杀规模和阵仗没有他们在来崇山寺路上遇到的刺杀规模大。 所以皇上这个斋戒祈福是注定无法完成了。 皇上却是封锁了被刺杀的消息,掩耳盗铃般的继续斋戒着。 林朝雨颇为无语,但稍稍一想就理解到了皇上的用意。 斋戒是能做到就做到,做不到就假装做到了,左右是为了稳固民心,体现他是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皇帝。 博的,不过是一个名,而不是实。 黄小姐自打那日跟林朝雨送过冰糖雪梨汤之后,就每天都会到林朝雨跟前窜上一窜,致力于忽悠林朝雨成为她好姐妹的事业。 林朝雨乐呵呵的陪她玩儿,并且保持着每日必定让黄小姐胸闷气短回去的优良传统。封云深去查来崇山寺的路上遇刺的刺客来历去了,林朝雨无聊得长蘑菇,觉得有个乐子图图也挺不错的。 东月被林朝雨的演技深深的折服了,觉得自己要好生学习。 在斋戒的第五天,黄小姐终于觉得自己跟林朝雨已经成好朋友了,便开口道:“夫人可否见过萤火虫?” 林朝雨如实回答:“只听说过,未曾亲眼目睹过呢。” 其实,上辈子她看过一部动漫《萤火虫之墓》,动漫里面有萤火虫,然后她看了之后哭成了狗。 后来也无意中见过一些萤火虫的摄影作品,但从未亲眼见过这种暗夜精灵。 听黄小姐这般说,看来寺庙之中是有萤火虫的。黄小姐用这么吸引人的东西来邀请,也难怪她为何如此这般笃定,林朝雨一定会晚上跟她一起出去了。 原主今年不过也才十七岁,要过些日子才满十八,年纪并不大。而且从小身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必然是未曾见过这些的。 黄小姐本来打算的是,若林朝雨未曾听说过,她就好好给她描述许许多多萤火虫漫天飞舞的美景的。但林朝雨却听说过,她就把她那些准备好的台词给省略了,直接道:“崇山寺的后山就有,如今正好是萤火虫出没的季节,我们晚上一道去看吧!” 林朝雨本来就没有打算拒绝,如今在知道可以看到萤火虫之后,当即就同意了。 于是二人约定好了时间,黄小姐就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去安排后续的事宜。 当天晚上,黄小姐来约着林朝雨一道去后山的时候,林朝雨只觉得黄小姐大概是使出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把自己打扮到了最好看的境界,加上精细描绘的妆容,倒还真有一种小美人儿的感觉。 但在见过林朝雨本来面目的碧月和水仙等人,并么有被黄小姐惊艳到。 林朝雨一脸艳羡的看着黄小姐夸到:“黄小姐真的好漂亮,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走一道了。”林朝雨对于黄小姐的行为还是十分理解的,毕竟人家待会儿是要去邀请封云深来看她受辱的。 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如何吸引到封云深的眼球。 碧月等人,只觉得林朝雨跟黄小姐说话,处处是坑。 夫人那颜值,只有旁人不好意思跟她一道走得命,而不是她不好意思跟旁人一道吧! 然而,黄小姐没有见过林朝雨的真容,也听不见碧月等人的心声。 喜滋滋的以为林朝雨当真是在夸她,她瞧了瞧林朝雨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脸,有些得意的道:“夫人不必自卑。” 林朝雨心道:这姑娘还是太嫩了啊! 不过林朝雨待会儿并不会对她手软就是了。她觉得一个人臭美、会嫉妒别人都是人性的一面,这很正常,就如同她为了自保,会毫不手软的反击是一样的。 但若是因为这些,而要去毁了别人,或者是要害人性命,林朝雨就觉得这样的人十分讨厌,算得上是厌恶了。 黄小姐还不知道林朝雨已经在她的身上给她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字。 幻想着待会儿就能跟封云深搭上话了,封云深会因为她的通风报信而对她心存感激,等父亲给封云深提出要把她嫁给封云深做继室,封云深一定会答应。 届时,她就可以去京城了,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主夫人,以后无人敢拿捏她,心中就美的冒泡。 林朝雨任由黄小姐坐着美梦,跟黄小姐到了后山。 果真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叹:“好漂亮啊!” 草丛里、树梢间,皆有萤火虫或停歇或飞舞而过,飞舞的萤火虫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 那点点的莹白,具有生命力的光,缀满了夜空,像是从天上掉落道地上的繁星。 便随着蛙鸣虫语,美得林朝雨只想美美的躺在这里享受这宁静美好,安静的放空自己,发上一整夜的呆才好。 然而有那么些人,就是要破坏这份美好,就是要做一些闹心的事情。 林朝雨有些后悔跟着黄小姐来这边了,她觉得在这些暗夜精灵跟前处理修理黄小姐,当真就是在糟蹋这些暗夜精灵的眼睛,破坏这美好纯洁的地方。 然而,林朝雨在怎么不愿意,如今箭在弦上,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黄小姐见林朝雨看得投入,真的被迷到了,心中满是嘲讽之意,没见识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萤火虫之后,她跟林朝雨悄声道:“夫人,我想方便,你能陪我一道吗?我有些害怕!” “你不是有丫鬟吗?”林朝雨的好心情被破坏,就有些藏不住自己的本性了,不客气的怼到。 纵然她知道她要陪着黄小姐过去才好将计就计,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喷黄小姐。 黄小姐想单独引她到一边,一定是听碧琴说过,水仙会功夫这件事情。 黄小姐突然被怯懦的智障小绵羊一怼,一时间有些没有缓过来,愣了一下才忍住心中想要跟林朝雨直接开撕的心情,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道:“我把夫人当朋友,所以就想跟夫人一道嘛。” 好朋友一道上厕所,没毛病。 林朝雨不高兴的陪着黄小姐离开。 林间的树梢动了动,似乎有风经过的声音。 二人走呀走的,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冒出来几个笑的不怀好意的男子,看见黄小姐和林朝雨就开始满嘴喷粪的道:“哟,小美人儿,深更半夜到山上来,是不是寂寞无处排解啊,要不要哥哥们帮帮你们啊!” 黄小姐被吓得惊叫了一声,便故作胆怯的躲到了林朝雨背后。 林朝雨嘴角抽抽,真的,这演技,好假啊,跟这样的人尬戏,林朝雨觉得,当真是很拉低她的水平啊! 林朝雨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想干嘛?”哎,该说的台词还是要说的。 黄小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经,林朝雨不是也应该很害怕的才是吗?为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那般镇定呢,仿佛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莫非当真是被那几个男子说中了,她嫁给督主这个太监,当真是寂寞无处排解了。 黄小姐想到此处,对林朝雨不禁开始唾弃起来。 那几个男子笑的十分下流猥琐的道:“自然是想跟小美人人共度良宵了。”说完还跟林朝雨飞了个媚眼儿。 林朝雨有一种隔夜饭都要被恶心吐了的感觉。 林朝雨颜值高的的看多了,咋然见到这样的货色,眼睛当真还有些受不了。 而黄小姐却准备默默的开始溜了。 林朝雨岂会让黄小姐开溜,直接一把抓住黄小姐的手,把她从她身后拽了出来,对几个男子到:“这位小姐,比我好看,身材也比我好,我觉得你们跟她一道共度良宵,想必会更加快乐。” 黄小姐当即惊叫起来:“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要如此害我。” 林朝雨一脸无辜的道:“这些人是你请来的,自然是由你来招待啦!” 黄小姐登时就急了,大声跟林朝雨道:“夫人不要污蔑人,什么是我请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几个被黄小姐请来的男子,虽然他们很赞同林朝雨的话,跟黄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滚做一堆自然回比跟林朝雨这样容色平平的人滚做一堆来得快乐,但是黄小姐是知府的女儿,可不是他们感肖想的。 “你不认识他们吗?那这就怪了,约我到这边来的是你呀!”林朝雨摸着下巴疑惑的道。 黄小姐当真是无语至极,林朝雨这都是什么鬼逻辑。 暗处的碧琴只觉得黄小姐也太过没用了,几句话就被林朝雨整得没有战斗力了,看来还是得她出马了。 于是让人把她从暗处推了出来,阴森森的道:“夫人,这些人是我安排过来的,夫人不用乱给黄小姐扣帽子。”若不是她也希望黄小姐这样的智障入封府,把封府搞得乌烟瘴气,她才不愿意背这样的臭名声。 黄小姐感激的冲碧琴笑了笑,碧琴给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去找封云深。 黄小姐折身就想走,奈何林朝雨紧紧的拉着她。笑着道:“黄小姐跟蔡姨娘倒是姐妹情深啊!” 碧琴懒得跟林朝雨做口舌之争,她知道自己说不过林朝雨,斜睨了一眼那几个男子道:“还不赶紧上。” 那几个男子觉得自己被碧琴盯得浑身发凉,这女人好阴森恐怖的感觉啊,被碧琴那么一盯,他们颇有一种想上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要去拉扯林朝雨。 碧琴老神自在的看着。 终于,她可以看到林朝雨被碾入尘埃的样子了。 水仙和东月,已经被她的人缠住了,一时半会儿绝对过来不到。 林朝雨即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黄小姐被林朝雨拉着,挣脱不得,就准备顺势将林朝雨往那几个男子身上推。 林朝雨虽然用一些巧劲儿控制住了黄小姐,但她的力气实际上并非算得上大,黄小姐这般一推她,她还当真差点没有站稳,但她又转而顺势把黄小姐推到了几个男子身上。 惹得黄小姐发出了尖叫声。 原本想破口大骂林朝雨的,但想着待会儿她还要去请封云深过来观戏,若是她此时表现出来,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于是她仍旧扮演着她的圣母白莲花角色,哀哀的看着林朝雨,泫然欲泣的道:“督主夫人,您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碧琴觉得,她能被黄小姐给蠢死。 冷声道:“此事跟黄小姐无关,黄小姐还是先行离开吧!” 经碧琴这么一提醒,她反应过来什么是最重要的,于是趁机就想走。 而那几个男子再次朝林朝雨这边来,林早雨也不躲。 那几个男子看着林朝雨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有些不敢靠近林朝雨,仿佛她是个危险的存在一样。 林朝雨留着这几个禽兽还有用,也不想毁了,笑着淡淡的道:“出来吧!” 在藏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如今先让这几个男子把碧琴跟黄小姐睡了才是正事。 林朝雨觉得,她们既然那么需要男人,她就成全她们好了。 碧琴看着林朝雨淡定的样子,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碧琴那种不详的预感刚刚升起,林朝雨就让她的预感变成了真的。。 原本空荡荡的山野间,因为林朝雨的话,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跟那几个黑衣人一道出现的还有水仙和东月。 碧琴来不及从惊讶中理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到黄小姐发出了一声尖叫。 黄小姐才刚刚跑几步,就被一个黑衣壮汉粗鲁的拎了回来,如同被仍垃圾一般被好不客气的扔到了那几个男子脚底。 下一秒,碧琴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然后她就跟黄小姐摔做一堆了。 是的,碧琴也被一个黑衣人给拎着扔了过来。 碧琴恶狠狠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你要干什么?”该死的,她刚刚不是让人缠住了东月和水仙了吗? 为什么他们还会出现,还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都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谢谢我爱喝豆奶、青水雅然送、shmilywjy的月票票,谢谢拂岫v的钻而和月票票,爱你们ing / :。: 言情海 第一四四:神经病啊! 碧琴身边蔡元忠虽然也派了人保护,但那些人的质量,如何能跟封云深派给林朝雨的人的质量相提并论。 或许碧琴不作妖,老实呆在蔡元忠身边或者是留在蔡府不出门,封云深都是动不了她的。 但她偏生要作死,要自己带着几个人就出来害人。 林朝雨道:“我这么懂礼貌的人,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黄小姐吃力的爬起来,哭唧唧的看着林朝雨:“夫人,算计您的是蔡姨娘,跟我没有关系。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啊!” 水仙一枚飞镖直接从黄小姐的脸边擦着而过,原本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冷冽的得到:“愚蠢的人,你和碧琴的计划盘算,我么都知道。” 黄小姐本来想要叫唤的,谁先到的话直接把那叫唤给吓了回去,只是惊愕、惶恐的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呆呆的道:“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劝过你要善良,然而你最终还是对我下了手。” 黄小姐:她心口堵,心口也疼。 碧琴如今最最厌恶的,就是男人这种生物了,一想到自己要被这些人压着,她就浑身都觉得恶心。她一双眼睛如淬了毒一般的看着林朝雨,咬牙道:“夫人,我可是蔡指挥使的姨娘,你如此,就不怕指挥使报复你。” 林朝雨笑着道:“我还是督主夫人呢,你都不怕督主报复你,我也就不不怕蔡只会使报复我了。” 碧琴被林朝雨的话气得发抖。 奈何她跑不能跑,走不能走,身边的人又全部被林朝雨的人控制了。 林朝雨笑眯眯的看着那五个男子道:“你们好好玩儿啊。怎么尽兴怎么来,千万不要客气啊!” 五个男子:我们倒是不想客气,然而已经被这一出一出的吓软了好吗!而且,这事情的发展,跟最开始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些神出鬼没的黑衣人,让他们觉得他们有一种小命不保的感觉。 林朝雨似乎看懂了他们的憋屈和为难之处,十体贴的让东月给他们一人了一颗小药丸。林朝雨体贴的道:“你放心,这四周已经被我的人看管起来了,你们可以安心享用,我们就不打扰了。” 于是林朝雨就带着水仙和后面赶来的碧月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看着因为冒出了许多人而被吓跑了的萤火虫,只觉得浪费了这里的风景。 蛙鸣虫语的声音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惊呼声和叫骂声,随机就是与男子一起发出的不和谐的声音。 第一次观看这种露天真人秀的暗卫们,开始还有当真观的,后来纷纷背过身去,辣眼睛啊辣眼睛。 督主真的是黑心肝啊,以后万万不能惹。 为了快速的回到寺内,水仙带了林朝雨,东月带了碧月,一行人很快就出现在了寺内,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夏夜为了图凉快,有些人会在外面歇凉。如今林朝雨她们回来的时间算不得晚,所以一路上还遇到了不少人。 林朝雨回去不多时,封云深也回来了,他第一时间到了林朝雨这边关心道:“可还好?”若不是皇上那边实在走不开,他今天晚上定然会暗中跟着的。 虽然林朝雨身边他派了许多暗卫,也看到林朝雨好好的站在他跟前,但他仍旧忍不住要确认。 碧琴和黄小姐竟然妄图谋害林朝雨,封云深越发的后悔当时让碧琴或者离开封府了。 至于黄小姐,这样的苍蝇也敢肖想他,还妄图毁了林朝雨,简直就是在找死。 当封云深知道他们的计划后,第一时间就是要把那二人无声无息的弄死,但林朝雨自有打算,封云深无法,只得等林朝雨自己出了恶气之后,他再出补上些大礼。 林朝雨转了个圈圈道:“毫发无伤啦!”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转圈圈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她如同那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下意识的就上前去,握住了林朝雨的手,让她挨着他坐下,柔声道:“今天晚上我跟你一道睡。” 林朝雨眼睛一亮:“呀,这么好。” 封云深见林朝雨欢喜,脸色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了几分,大手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当真是容易满足的傻丫头,就只是跟她一起睡,她就能开心成这样,惟愿她以后不要怕他才好。 蔡元忠回到院子,没有看到碧琴,询问院子里的丫鬟:“夫人呢?”这个贱货,总是见不到人。 哼,别以为躲得过。 丫鬟战战兢兢的回话:“回禀大人,夫人去后山看萤火虫了。” 蔡元忠额头突突,深更半夜的去后山看萤火虫,神经病啊!莫非,是想要去寻死…… “有人跟着吗?”这么好的玩具,他可是许久都不曾遇到过了,如何会舍得她去死呢? “丫鬟和护卫都跟着的。” 蔡元忠点了点头,有人跟着她便是想死都死不成了。“派人立即去寻夫人回来。”贱人,竟然敢让他久等,回来不扒她一层皮才是。 与此同时,黄夫人身边的丫鬟同黄夫人道:“夫人,我方才看到督主夫人回来了,可是未曾看到小姐与她一起。” 黄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听到丫鬟说林朝雨已经回来了,黄小姐却没有跟她一起的时候达到了最盛。 她立即带了丫鬟过去林朝雨那边来询问。 林朝雨接待了黄夫人,看到黄夫人的时候眼神有些躲闪。 林朝雨咖位比黄夫人大,她不敢在林朝雨跟前作妖,况且,封督主还在这里坐着呢,于是客客气气的道:“夫人,您跟小女一起去看萤火虫的,为何只有你回来了,小女却不见了呢?” 林朝雨低着头,有些小声的道:“林子里太黑,我与黄小姐走散了,所以就先回来了。” 黄夫人是不知道黄小姐跟黄大人的计划的,所以听闻林朝雨的回答,有些生气,一同去的人走散了,难道她不应该寻寻,或者是回来第一时间跟她的家人说明情况,然后大家一起去找人么? 但面对林朝雨,她敢怒不敢言,况且,不过就是一个女儿罢了,可不能为了女儿得罪大官。 / :。: 言情海 第一四五:沐浴遁 于是黄夫人只得规规矩矩好声好气的问:“不知是在何处走散的,我派人去寻上一寻。” 林朝雨便把此时正在上演露天真人秀的地方说给了黄夫人听。 黄夫人道过谢之后,便领着丫鬟离开了,又立即派人去寻人。 后山虽然是在崇山寺的范围之内,但到底不安全,之前她就反对黄小姐这么晚带林朝雨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黄小姐素来主意正,不会听她的。 而黄大人,此时还在某处等着黄小姐的好消息。 蔡元忠那边,传话的人很快就就慌慌张张的回来了,见到蔡元忠的时候,一个腿软跪倒了地上,那画面,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蔡元忠汇报,才能保住他自己的小命啊! 蔡元忠见不得这些东西没出息的样子,冷声呵斥:“成何体统。” 那传话的人两股战战的道:“大人,姨娘恐怕是不能回来了。”即便是回来了,大人也不会要了,都给大人带绿帽子了。 嗳,不对,或许大人也是会要的,夫人不是就是个妓子吗?于是又立即改口道:“夫人在后山,跟几个男人和一些猛兽在一起。” 蔡元忠并未亲眼见到那辣眼睛的画面,纵然变态如他,一时间之间也脑补不粗那样的画面,不解的问:“跟几个男人和猛兽在一起干什么?” 若是单跟几个男人在一起,他还会觉得是碧琴在外面偷腥,但不是还有猛兽么? 传话人有些艰难的道:“在做欢好之事。” “你说什么……”蔡元忠闻言瞳孔骤然变大,手上的青筋暴起。 那贱人,竟然…… 旋即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屋内。 传话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有些腿软的站起来。 爱,大人找的女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生猛。 亏得大人不是正常男人,若不然不是得被姨娘给榨干。他刚刚可是瞧见了,姨娘啊,是在上面的。 啧啧……,小命保下来了,他还是回去好生洗一洗眼睛吧! 封云深的人在等到蔡元忠的人过去寻碧琴的时候就撤退了,此前在那里守着,自然是为了不让人把这真人秀给破坏了。 蔡元忠到了哪里,看到那场面之后,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热了,笑的很诡异的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在那恶心的画面。 那里草丛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跟疯了一样,沉沦于其中,只知道无止尽的索取,仿佛只要脉搏不停止跳动,他们就不会停下来一样,还有里面的那些兽类也都是一副兽性大发的状态。 黄家的人比蔡元忠后一步到,看到那里面的黄小姐,吓得差点就晕厥了过去,在看到笑得诡异的蔡元忠,连滚带爬的回去给黄夫人回了消息,黄夫人一听,登时就晕厥了过去。 一直在等待消息的黄大人终于觉得黄小姐怎么长时间没有过来是有些不对了,他立即派人去打听,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当听到那骇人听闻的消息之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决绝的道:“不要让小姐活着离开那边。” 黄小姐那样,已经是毁了。 只是,为什么督主夫人不在那边,在那边的反而是蔡指挥使呢? 黄大人表示自己的脑子有些死机,若是督主夫人识破了他们的计谋,那要过去为她做主的自然是督主大人才是,而且督主大人一定会来找他算账的,而不是这般平静啊! 黄大人不知道的是,封云深已经跟他定好了他活着的期限了,到了那一天,自然有人取他的狗命。 后山如何肮脏龌龊都与林朝雨他们无关,林朝雨在知道封云深要陪着她一起休息的时候,整个人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巴巴的挨着封云深说话,封云深被林朝雨惹得邪火一阵一阵的,最后不得不使出他的终极武器,沐浴遁逃离。 林朝雨已经习惯了封云深那时间长得出奇的沐浴了,封云深去沐浴,她就开始解自己发髻上面的那些首饰,然后卸妆什么的。 封云深磨磨蹭蹭的出来,就看到素净美丽的林朝雨,忍不住就捧着她的脸啃了几口。待碧月她们换好了洗澡水,这才放了林朝雨。 林朝雨被封云深啃得晕乎乎的,轻飘飘的入了净室。 待沐浴的时候,看着发育良好的两团,林朝雨觉得封云深居功至伟。 她曾一度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太平公主的,如今却是不用再担心了。沐浴过后出去,封云深似乎已经睡着了,林朝雨扁了扁嘴,她还有好多话想要跟封云深说呢。 她吹了灯,借着月光慢吞吞的爬到了床的里面属于她的位置,摸索着抱着封云深的胳膊,寺庙比城里面凉快一些,所以即便是到了夏天,也并不是特别热。 待她睡熟之后,封云深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吻了吻林朝雨的眉心,将人圈入了怀里。 第二天林朝雨醒来后,封云深照例已经没有在床上了。 只是待她穿戴洗漱出去的时候,封云深却坐在桌子边儿,桌子上摆了早膳,看样子是在等她用早膳。 林朝雨责怪的瞪了碧月一眼,怎么不跟她说封云深在等她啊,若是知道她就动作快一些了,不会那么磨叽。 此时东月正在给封云深汇报事情:“主子,蔡指挥使把碧琴接了回来,黄小姐死了。” 林朝雨过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这一句惊悚的话,她来不及跟封云深见礼,震惊的问:“你确定。” 这蔡元忠当真是海涵啊! 林朝雨还不知道封云深在原有的基础上,给她们加料的事情,若是知道,能恶心得吃不下去饭,也会在“夸赞”蔡元忠一番的。 知道所有的东月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而昨天目睹了现场的那些暗卫,纷纷表示要重组三观和洗眼睛。 封云深所谓的加料,正是用肉糜香料引来了在后山的兽类,里面还有催情的药物。正因为这些,后来黄小姐也不反抗了,碧琴也不反抗了,便是蔡元忠过去的时候看到的那样不死不休的状态。 最后还是蔡元忠看够了,怕碧琴被玩死了,把碧琴带走了。 然后自己又拿回去,好好玩儿了一通。 他看碧琴的样子,自然知道碧琴是中了药。碧琴晕死了过去,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蔡元忠便开始细查碧琴为何会出现在山里,为何还会有一个黄小姐。 碧琴和黄小姐的计俩本来就不严谨,而且黄小姐之前来找了林朝雨一道去后山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看到,所以很快蔡元忠便知道,是封云深的手笔。 之所以他觉得是封云深的手笔,而不是林朝雨的手笔,实在是林朝雨怯懦呆愣的形象,在这些年来,深入人心。 几乎都城所有人都知道,督主夫人是个无用的,爱吃的。 但此次,蔡指挥使却没有要报复回去的意思,他还给封云深送了礼,感谢封云深让他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让他度过了一个愉快地夜晚。 封云深直接嫌恶的把东西烧了。 林朝雨知道以后,觉得蔡元忠此人,当真是在无下限的突破她的三观。 心中对蔡元忠的戒备又提高了不少,这样的人她惹不起,只能躲。 主要是,她的智商在面对蔡元忠的暴力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发生在后山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面的,皇上看见蔡元忠只觉得厌恶得紧。 以前蔡元忠爱玩儿女人,在皇上看来虽然极端了一点,但至少是个正常的。因为他也喜欢美人儿,只不过不会如蔡元忠那般变态而已。但蔡元忠没有根,皇上表示也能理解。 如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蔡元忠竟然还把碧琴领了回去,只觉得蔡元忠这个人脏得不行,于是开始无意识的就有些疏离蔡元忠了。 皇上虽然色迷心窍,心胸狭隘,多疑,但好歹还有几本的道德廉耻心。 那消息,正是封云深让人无意中透露给皇上的。 而且他也算计到了蔡元忠的心理,知道这次的事情蔡元忠不会怀疑到林朝雨身上,也不会拿了证据去找皇上给他评理。 蔡元忠那样无下限的人,怎么变态怎么来就对了。 很快就到了斋戒的最后一天,皇上便要祭天祈福。 林朝雨一大早就起来了,听封云深的意思,今天会有些乱,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水仙的身边。 因为皇上开始嫌弃蔡元忠了,便对封云深重视了起来,一大早就让封云深过去伺候着了。 祭天是在崇山寺的山顶,山顶上面有一个祭坛。 林朝雨没有看到碧琴,松了口气。 倒不是怕了碧琴,只是她那眼睛看着让人觉得瘆得慌而已。 而且碧琴这个人的命,堪比小强啊,这般都没有扑街,让林朝雨觉得有些头疼,看来下次还是直接东刀子来的干脆,也不要想着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的事情了。 碧琴是一个太大的隐患了。 祭天的仪式很是繁琐,林朝雨一直贯行着自己的跟着群众走理论,在加上有碧月时常提醒,倒也没有出问题。 林朝雨懒得记流程,作为丫鬟的碧月等人却是不敢不记的,都是认认真真的把流程记了下来的。 有了封云深的提前告知,林朝雨知道肯定会有事情发生,所以一直都在留意着四周,水仙和东月也一直保持着警戒的状态。 就在一套繁琐的流程过后,皇上便要把三支比往常尺寸大了许多的香插到香炉里面。就在皇上把香插进香炉之后,他们所站立的高台突然晃动了起来。蔡元忠第一时间就抓了皇上的胳膊,拉着皇上飞离了高台上。 其余的也纷纷撤退,没有功夫的人便由着回功夫的侍卫带着撤离。 好在高台是先晃动了几下才倒塌的,若不然轰然倒塌只怕要死不少的人。 林朝雨是站在前面的,高台倒塌会殃及她,水仙第一时间带着她飞离,东月也带着碧月离开。 皇上在被蔡元忠拉住的时候只觉得恶心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平稳落地之后,皇上就不动声色的把自己个胳膊从蔡元忠的受伤解救了出来。 蔡元忠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皇上的动作他自然感受到了,一时间心中滋味复杂。 封云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直微微扬起的嘴角,为不可见的提了提。 看林朝雨推到了安全的地方,放下心来。开口道:“皇上,女眷不宜呆在此处,何不让她们先行离开。” 高台突然倒塌,定然是有原因的,妇人嘴碎,皇上黑沉这一张脸点头同意了。 祭祀的高台好好的,偏生在他插香的时候就倒塌了,不知道旁人会如何觉得他这个皇上不用,或者是被天所嫌弃。 所以,这个高台倒塌的原因,一定不能是因为他。 皇上点头同意了,皇后便领着所有的女眷先行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隐晦的给了十二皇子一个眼神。 林朝雨回去的时候,却遇到了六皇子,六皇子因为腿脚不便,今日的事情便没有参加。 林朝雨规规矩矩的跟她见礼,六皇子看着林朝雨问:“督主夫人为何回来了?” 林朝雨一五一十的把山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 六皇子颔首致谢,林朝雨道无妨,二人便分开了。 回去之后水仙就跟林朝雨道:“夫人,如今蔡元忠不在寺庙内,我去把碧琴给弄死。”三番五次的弄不死,对于水仙而言,她心痒得很呐。 她在没有被安排到林朝雨跟前来的时候,接到了任务,便会一直把一个任务做完,才会接手下一个任务,所以碧琴不死,她就觉得自己睡不安稳。 林朝雨本来也很想弄死碧琴,她放过她一次了,断不会在由着碧琴这个祸患在留着,碧琴自己不珍惜,她也没办法。 虽然如今让碧琴活着,她会更加痛苦,但架不住她要作妖,所以只能让她死透透。 林朝雨不知道蔡元忠那边守卫情况如何,便道:“你先过去看看,能杀就杀,不能杀就回来,安全要紧。” 虽然她如今很想碧琴早点扑街,但是水仙的安全更重要。 ------题外话------ 谢谢QQ122719pnylai、大风7、花谢莫相离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么 / :。: 言情海 第一四六:被封印了 水仙应是,然后让东月好生守着林朝雨,她要出去一会儿。 水仙到了蔡元忠住的院子,发现守卫果真薄弱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被抽到了山上的缘故。 她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进去,找到了碧琴住的房间,还没有潜入进去都觉得透露着一股子阴森可怕的感觉。 因为碧琴的房间内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求饶声,和嚎叫声。 水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木着脸潜入了进去。 进去之后便看到碧琴的房间内,用黑色的布将外面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一豆微弱的烛光下,碧琴坐在轮椅上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拧笑着一针一针的往两个丫鬟身上扎。 她还变态的把两个丫鬟的衣裳剥了了,两个丫鬟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被扎处了不少的针孔。 水仙觉得,这种方式可以加入东厂的拷打方式里应该是很有用的。 她用对付陈朵的方式对付了碧琴,用线无声无息的远程动了碧琴的衣裳,那线里面,还夹杂了细如牛毛的银针,每一根针,都精准的命中了碧琴的要害。 正在面目狰狞的扎丫鬟泄愤的碧琴,只觉得身上有几处地方仿佛被蚂蚁叮咬了一下。但她沉浸在虐待别人的快乐之上,直接就把那点微不足道的异样忽略掉了。 水仙刚顺利的离开蔡元忠的院子,就听到一身尖叫。 那尖叫,是碧琴发出来了的,因为她身上的衣服突然就变成了碎片。 两个被碧琴用针扎得浑身都痛的丫鬟看着碧琴的身上的衣裳突然没了,惊讶的看着碧琴的身子。 眼睛里面全是恐惧,如同见到恶鬼一般的恐惧。 碧琴的身上,有各种伤口,猛兽抓过的,被人咬过的,还有很多其他的青紫痕迹,而那腿,有一条变成了如同干尸一样的存在,有一条被折成了诡异的样子。 这两个丫鬟都不是贴身伺候碧琴的丫鬟,是被抓来让碧琴泄愤的三等丫鬟。是以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碧琴的身子,也不知道一个人的身子可以恐怖成这样。 二人吓得浑身发抖。 碧琴的尖叫声,引来了外面的守卫,他们破门而入,就看到三个没有穿衣裳的女子,两个跪在地上一脸惊恐,另一个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 闯进来的侍卫不敢直视碧琴,垂手恭敬的道:“夫人,怎么了。” 碧琴却突然抽搐了起来,喉咙间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侍卫们看不到,两个丫鬟却是看大了,碧琴的七窍都开始流血,而她的嘴巴似乎是想要说话,但又说出不来,因此发出了很难听的嚯嚯哈哈的声音。 因为恐惧,两个丫鬟在有人闯进来之后,都没有第一时间拿衣裳把自己遮起来。 此时的二人,显然已经是被吓得失了心智。 侍卫们虽然垂手看不见碧琴的样子,但那嚯嚯哈哈的声音,如同长满了铜锈的锯子费力的锯着枯朽的木头。 诡异、难听。 他们若是在意识不到不正常之处,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侍卫们抬头一看,发现碧琴在剧烈的抽搐,然后一个猛烈的抽搐过后,归于了平静。 正面的两个丫鬟看到,碧琴之前那一双不甘且含恨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灰白的样子,失去了神色,却是睁得大大的,让人能够感受到她的不甘。 水仙一直都觉得林朝雨对待抽人太过平和温柔了,非要人家惹了她她才会回击。 她从小,就被告知,若要好好的活着,就要排除掉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存在。 是的,只要是有威胁的。 林朝雨见水仙回来,问了问她有没有受伤、是否顺利。 水仙道:“没有惊扰任何人,已经了解了碧琴了。”具体是怎么了结的却是没有细说,她怕说出来把林朝雨恶心到了。 崇山上,皇后领着一众女眷离开之后,封云深便带着人过去准备查看为何好好的高台会突然倒塌。 然而皇上却开口道:“封爱卿,你就在朕的身边,让蔡爱卿过去查。”若是有危险,让封云深护着他,他真的有些嫌弃蔡元忠这个人了。 什么样的玩意儿都往自己的床上拖,脏不脏啊! 皇上享用的,可都是干干净净的人。 而且,他对后宫的管控尤其紧,就是怕哪个娘娘给他带绿帽子恶心到他了。 蔡元忠面皮一紧,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皇上对他的刻意嫌弃,他是个傻子才会感觉不到。 封云深对蔡元忠拱了拱手道:“劳烦蔡指挥使了。” 蔡元忠铁青着一张脸咬牙道:“都是为皇上办事,何来劳烦之说。”然后压着心中的怒气,领了命令带着人过去高台之下查看。 封云深刚刚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以及那张好看的脸,他恨不得直接给他撕碎。 皇上的行为虽然伤害了他,但他还是尽职尽责的认真的检查了一番。 很快,蔡元忠就回来了,他恭恭敬敬的跟皇上道:“皇上,那高台是自然坍塌。”声音并不大,是皇上刚好能够听到的音量。 皇上脸色愈发阴沉了,可以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为题倒塌,唯一就不能是自然倒塌。 若是自然倒塌,天下百姓不就觉得是他这个皇上的问题了,或者是斋戒的时候心不够诚。诚然,皇上在斋戒的时候,是有按照规矩茹素,但他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而且在斋戒期间还发生了碧琴和黄小姐的那档子事情。 皇上秉承着他是不会犯错的这个理念,所以高台倒塌,一定都是这些人拖了他的后腿,或者是心不诚引起的,因此皇上默默的拿了小本本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上了,准备后面在处置。 而且,他不可能在崇山寺继续斋戒七天的,所以,自然倒塌就不能是自然倒塌,得是其他的原因。 他看了看蔡元忠道:“蔡爱卿知道该如何处理吗?” 蔡元忠道:“自然。” 皇上道:“那就交给蔡爱卿了。” 于是原本自然倒塌的高台,蔡元忠朗声对在场的一干人等道:“诸位,高台倒塌,乃人为原因,便是想谋害皇上。此等歹人,我们定会查出。” 一众人便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本官就说,皇上仁心、德治,必定是有人想要谋害皇上,所以故意而为之” 旁边的人附和:“这是自然,好好的高台不会无缘无故的倒塌,定然是哪些歹人存了不好的心思,幸好皇上有龙气庇佑,所以能够安然无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并无任何人员的伤亡,可见皇上福泽深厚,还庇佑了我们。” 封云深听这些人马屁又要拍飞起来,恨不得把皇上说得比佛主还伟大的样子,把这些人记在了脑子里。 众人一通议论之后,越说越是觉得皇上伟大,所有人都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云深也跟着跪下,眼中却是划过了冷意。 祭祀没有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被拍马屁拍得心情愉悦,大手一挥到:“此处无法,我们就在换个地方。” 然后看向了方丈尊敬的询问:“大师,可还有其他适合摆祭台的地方。” 即便是没有,也得有啊! 方丈道:“在山门进来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于是乌拉拉的一群人下了山。皇上派人去请皇后以及一应提前回去了的夫人小姐到山门进来的地方汇合。 林朝雨那边刚听了水仙汇报说已经成功的让碧琴扑街了,就又收到通知要去山门出,皇上还要继续完成祭祀。 便稍稍修整了一番,领了水仙、碧月和东月去汇合的地方。 路上林朝雨遇到了严玉婵母女二人,几人便同行了。 林朝雨想着封云深的提醒,总觉得今天不会那么顺利,便同严夫人道:“夫人,您待会儿和婵儿让身边的人护着些,若有动乱,往人多的地方挤。” 严夫人点了点头道:“谢谢督主夫人提醒。” 严玉婵懵懂的问:“怎么了,待会儿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林朝雨道:“我总觉得祭台倒塌之事,不简单,再加上路上遇到的刺客,总觉得有些不太平。” 严夫人也是知道这些,所以林朝雨提醒她的时候,她才会不问缘由的道谢,听见自家蠢女儿问出这样的问题,直接拿手指戳着严玉婵的脑门儿:“我看你那脑子,怕是被封印了。” 严玉婵委屈的扁了扁嘴,她脑子才没有被封印了,只是对这些不懂罢了。 林朝雨笑了笑,心中却是在思索,高台倒塌之事,或者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跟封云深有没有关系,毕竟封云深提前就提醒了她。 而且六皇子不去高台,也很奇怪。 她只见过六皇子两次,但却知道六皇子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用。凭借她的经验,她知道六皇子不简单。 说不定就是在韬光养晦,那残疾都是假装的。 一个那般有才华的人,还是在皇家这样残酷冰冷的地方长出来的人,林朝雨不觉得他会被一个残疾就打败,就放弃自我。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所以,六皇子是不是也想要当皇帝,而封云深,则是属于六皇子一派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林朝雨的猜测而已。 她不管封云深是哪一派的,只希望封云深不要把他自己的命玩儿没了即可。只要封云深好好的,她这个抱金大腿的也才能好好的。 同样的流程,只是还未进行到一半,就又大批的刺客拥入了进来。 他们的行事风格跟林朝雨她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刺客似乎是同一批人,因为他们都是无差别的杀人。 吓得一众人四下逃窜。 严大人护着妻女,往人多的地方退去。 水仙和东月、碧月则仅仅得到护着林朝雨,也是往后退。 今天光天化日之下,水仙自然不能做出封云深那样的行为。而且此番的刺客,乱杀人,越是冒头,危险系数越高。 封云深护着皇上的同时也留意着林朝雨那边的情况。 林朝雨见着刺客的阵仗就知道这不是封云深安排的,她始终坚信,封云深虽然不是好人,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当然,他决定一个人生死的要求可能比旁人严苛一些就是了。 林朝雨由水仙等人护着一直退到了寺内,皇上也由封云深等人护着退到了寺内。待大部分人都退进来了之后,蔡元忠道:“关门。” 因为外面不但有刺客,还有流矢。 封云深道:“皇上,奴才出去看看,外面还有许多人,看能不能救一些回来。” 此时皇上心中害怕,但也不能不让封云深出去,便故作镇定大道:“你带一些人出去,争取多救一些人回来。” 封云深应是,然后只带了几个东厂的人就稍稍打开了一条门缝从屋内出去了。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出去,心中担忧不已。 林朝雨发现了,这些刺客,一次比一次的厉害,她有些担心封云深。 而且,俗话说乱箭伤人,外面乱糟糟的,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但外面又还有人,封云深也不得不出去。 林朝雨觉得,往后谁要是说封云深是个冷血的,她一定会拿鞋底板抽人的。封云深若当真坏透了,亦或者是自私一点点,就不会主动请命出去了。 林朝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水仙小声的安慰:“夫人,您放心,督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严玉婵此时也缩到了林朝雨身边,明明很害怕、很紧张,却仍旧安慰着林朝雨道:“阿雨,你不要担心,督主会好好的。” 林朝雨勉强的笑了笑,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连神经大条的严玉婵都看出来了。 蔡景南却是突然跟蔡元忠道:“义父,我也出去帮忙。” 蔡元忠有些不悦,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蔡景南都说是出去帮忙了,若是他不同意只怕要惹众怒了。 蔡元忠便道:“去吧!” 然后蔡景南就从屋内离开了。 陆陆续续的有人被从门缝塞了进来,显然是被封云深他们救下来的。 / :。: 言情海 第一四七:外面太危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封云深的声音:“皇上,歹人已经全部控制。” 皇上一听,放下心来,吩咐人去开门。 一打开门,入目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几个被捆住的活口,封云深和蔡景南的身上也都沾了血。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林朝雨担心的看着封云深,封云深似有所觉,稍稍侧目看向了她,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严玉婵看到外面那惨烈的景象,吓得脸都白了。 但看到站在封云深身边的蔡景南,只觉得美的炫目。 旁人身染鲜血必定是狼狈的,但蔡景南身染鲜血的样子确实美的如同曼陀罗一般,有一种诡异的、令人惊艳的美,这种美配合着他和嘴角邪气的笑容,明明是救了人回来的英雄,却总让人觉得他是坏人,很危险,想要离他远远的,但那张脸,却又吸引着人想要靠近他。 不少人跟严玉婵一眼,在看到蔡景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晃神。 尤其是在看到封云深和蔡景南这样两个颜值处于顶峰的人站在一起,双重的视觉冲击,只觉得外面那修罗场,也不那么可怕了。 尤其是封云深嘴角温柔的笑意,看不出来他其中疏离冷漠的人,只觉得仿佛自己的心灵都得到了治愈。 而蔡景南分明是危险的、可怕的,但因为他刚刚主动出去帮忙救人,大家看着他按玩世不恭邪魅的样子,好像觉得那些刺客也不可怕了一般。好像蔡景南就能把那些人搞定吓退。但诚然如此,大家还是害怕他。 当然,这一晃神,这百般思绪不过都是一瞬之间。 皇上看着外面果真安全了,对封云深和蔡景南以及一应出去救人的人道:“诸位辛苦了。” 众人连道是分内之事。 经历过这场刺杀,皇上是再也没有祭祀的心思了。 一众人也都各自回了院子。 至于现场的清理以及后续的安排事宜,原本应该是封云深处理的,皇上却道:“封爱卿,这些事情交予蔡爱卿处理,你随朕一道。” 皇上现在,喜欢让封云深呆在他身边,至于蔡元忠,就让他去扫尾和处理其他事情吧!毕竟能力在那里,不用太可惜了。 蔡元忠面上笑嘻嘻,恭送了皇上离开,心中却是把封云深骂了几百遍。 为什么不骂皇上,哼,那是因为一定是封云深勾引了皇上,所以皇上才会那样的。 蔡元忠嫌弃的看着那些尸体,扔给了蔡景南处理,他则去审问那些活口,上次得到那些人嘴巴都严,愣是没有问出什么就熬不住死了。 这些人,蔡元忠此时心情不好,下场只能说凄惨了。 蔡元忠还不知道碧琴已经扑街了,若是知道,怕是要气得跳脚。 为什么他现在都还不知道,因为都知道蔡元忠在陪着皇上祭祀,他们去了也无法禀报,所以就没有任何人来跟蔡元忠说。 蔡景南领了人去处理尸体,那些和尚站在一边,不停的念着经文。 好好的一个寺庙,结果成了杀戮场。 哎…… 林朝雨回去之后不一会儿,就有封云深身边的人来跟东月说下午就要离开崇山寺,赶往下一坐城市,白城。 原本,应该是明天再离开的。 但皇上已然是被这刺杀整怕了,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寺庙的安全度,毕竟没有城里面高。 此前在阆城,受到几个人的刺杀皇上都动怒了,如今在灏城,遇到了好几次刺杀,皇上觉得,呆着太不安全了。 所以想要快速的去下一个城市,然后快速的完成南巡,打道回府,还是皇宫安全啊! 外面太危险了。 林朝雨便吩咐人赶紧收拾她和封云深的东西。 封云深的东西她是让水仙和东月去收拾的。 水仙和东月都是封云深的人,而不是如碧月碧蓝等人这样。碧月碧蓝等人虽然是封府的人,但并非在封云深那边挂过号。 其他的各家各户也都收到了消息,都在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 皇上那边,六皇子坐在轮椅上同皇上道:“父皇,儿臣腿脚不便,恐拖了行程,不若儿臣先留在崇山寺处理后续事宜,等父皇回程的时候,儿臣在灏城的码头等您。” 皇上想着此番死去的人,是需要有人好生安排处理,而且有些人是一家人出来,却独活了一两个人,断然也不能再继续跟着南巡了,是要回去办理丧事的。 六皇子是皇子,身份尊贵亲自处理也显得皇家的重视,于是便同意了。 况且,若是六皇子在寺庙内,指不定可以帮他分散一些视线。 刺杀不了他这个皇帝,若是刺杀一个皇子,也不是不可。 当然,皇上这样隐晦的心思,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说了些辛苦六皇子的话,到了时辰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崇山寺。 当林朝雨知道六皇子没有一起的时候,有些疑惑。但很快这种疑惑被怀疑所取代,莫非此次的事情,是六皇子和封云深谋划的。 她似乎忘了一句许多人都很很尊崇的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但即便如此,六皇子留在崇山寺内也没有任何用啊,刺杀都已经结束了啊,林朝雨觉得,她有些迷糊了。 崇山寺到白城,仍旧是坐马车,此时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 碧月拿了酸梅汤来给林朝雨解暑,林朝雨一口气喝下。 因为来崇山寺的路上遇到过刺杀,也不知道后面的路上还有没有刺杀,林朝雨倒是没有太大的瞌睡的。 封云深只是出发前匆匆的回来把他那一身带血的衣裳换了下去,草草的跟林朝雨交代了几句话就又苦哈哈的去皇上跟前伺候了。 想着外面的太阳,林朝雨有些担心封云深被晒坏了。 封云深是骑马护在皇上马车外面的,不像她这般好歹马车内太阳晒不着。 她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伸出脑袋朝前面看了看,发现封云深果真是顶着太阳在暴晒。 顿时一阵心疼。 越发觉得皇上这南巡就是劳民伤财、还害人性命。 ------题外话------ 皇上:嘤嘤嘤,人家好怕死啊!求保护ing 封云深:滚 林朝雨:那你就去死吧,不要拖累旁人。 六皇子:父皇,请您去母妃、九弟、懿母妃坟前忏悔了就立即去死。 / :。: 言情海 第一四八:洪水 皇上这一路下来,都未曾深入过民间,未曾解决过地方的问题,就是一路收美人儿。若当真想为百姓做什么,或者是深入的了解民情,还是应该微服私访才是。 然而,林朝雨也只能心里吐槽,把皇上骂一顿,其余的,只能叹气了。 崇山寺距离白城不远,但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好在路上没有在遇到刺杀什么的,若不然他们只怕是要歇在荒郊野外,或者连夜赶路了。 纵然是晚上,白城的知府仍旧是率领了白城的一众大小官员,和白城的老百姓在城门口接驾。 很显然,他已经提前收到了通知,知道皇上改了行程。 原本白城的知府是为皇上一行人设了宴的,但奈何皇上心情不佳又舟车劳顿,便命一些年轻的官员去意思意思的参加了,而他自己则早早的歇息了。 蔡元忠整个人都是一个阴云笼罩,随时都要暴走的状态。 愿意无二,他在回去后知道碧琴莫名惨死之后,整个人大发雷霆,差点就把留下来的护卫全部都杀了。 他让人检查了碧琴的尸体,除了他弄出来的伤口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见碧琴的衣服碎片,跟当如在街上陈朵衣裳莫名碎掉得情况十分相同,便认定了是擒蔡联盟所为。 然而擒蔡联盟成立至今为止,他的人都没有混进去的,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老巢是在哪里。这让蔡元忠颇为气闷,越发觉得自己现在手下的这些人无用。 如果他能煽动皇上将东西厂合并就好了,这一直都是蔡元忠的愿望,然而此前有封铎,封铎此人就跟一条泥鳅一样,他跟他斗了那么多年,愣是没有抓到他半点把柄。 后面封铎身体不行了,换了封云深,原本以为他可以将这个毛头小儿给压制得死死的,奈何封云深不愧是封铎的义子,愣是跟他斗了这么多年。 封云深虽然不直接拿西厂的把柄,但这几年的优秀的好苗子都被封云深给弄到了东厂。 蔡元忠是不知道,他那臭名昭著的西厂,只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进去的。而东厂虽然名声也不好,但矮子里面挑高个儿,大部分人还是愿意进东厂的。 但仍旧还是有一部分人愿意去西厂的,却大部分都是机会主义者,想着蔡元忠年纪大了,若是讨得蔡元忠欢心说不得能取代蔡景南在蔡元忠心中的位置,等蔡元忠死后,就能直接把西厂握在手里。 因为大多数人看来,蔡景南就是不学无术的死变态而已。只知道仗着蔡元忠的势在都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抛开这些暂且不说,蔡元忠因为碧琴死了的事情,心中气氛不已,到了白城之后,就开始可劲儿的折腾那几个活口,便是瞌睡都不愿意睡,如此这般还愣是让他审出了一些东西。 原来,这些人的背后,竟然是有人想要造法。 但他们这些人都是些小渣渣,是谁想要造反,为何要造反,皆一概不知。 蔡元忠审问出来了这个消息,第二天一早就汇报给了皇上。 皇上顿时就不想继续南下了,将白城调整成了南巡的最后一站,担心会有刺客继续过来,觉得白城也不安全了。 想着在船上的时候没有遇到刺客,他自然也知道在水中行走,刺客不好行事的道理,于是便决定,下午的时候就直接从白城出发回去,到底还有点良心,让人去通知了还在崇山寺的六皇子。 林朝雨这边在接到通知后,也让人开始收拾了起来。想到可以回去了,心情还是不错的。 于是一行人在下午的太阳稍稍没有那么晒人之后,就各自上了船。 到了船上之后,皇上安心了不少,但仍旧担心有人行刺,不放心的留了封云深在第一艘船。 东月觉得,他被主子抛弃了,因为封云深仍旧让东月留在了林朝雨身边。 水仙看着东月一脸幽怨的样子,开口道:“我若告诉主子你不想保护夫人,不知主子会如何?” 东月立即换上了笑脸,谄媚的道:“水仙姑娘,这怎么可能呢,奴才很开心能够伺候夫人呢。” 水仙冷哼一声,她就是见不得东月那个样子。 东月也不是不想保护林朝雨,只是他觉得没什么必要而已。 皇上一行人行至灏城也仍旧没有停歇,因为六皇子说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安顿好,待安顿好了之后他跟着留在崇山寺的人一道回都城。 皇上便同意了。 直到出了灏城,都没有在发生任何事情,皇上安心了不少,便让封云深回了他自己的船。 林朝雨已经学会了在船上找乐子,此时正在跟严玉婵两个下五子棋。 因为林朝雨本人,除了下五子棋,其余棋便不会了。 原主虽然会下围棋,但并不是特别精通,所以林朝雨干脆就挑了自己会的。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二人正厮杀得起劲儿。 严玉婵见到封云深,一个手抖,下错了一个位置,给了林朝雨胜利的机会。心中懊恼不已,为什么明明封云深是微笑着的,她就是觉得很可怕呢 船又相安无事的的行了一夜,但晚上的时候下起了暴雨,虽然雨势有些大,但也不影响船的继续行走。 第二天一早,雨便停了,林朝雨站在甲板上明显的看到了水位上涨了,而且原本清册的江水变得十分浑浊。 若是雨继续下,说不得他们也会停船休息,然雨既然停了,皇上急吼吼的要回去,便继续行船。 然而就在船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高呼:“不好,洪水来了。”却看前面原本平静的江水尽头,高高的巨浪被后面巨大的水流推滚二来。 众人来不及思索这突然席卷二来的洪水是什么缘故,第一艘船紧急掉头,后面的见势不对,皆纷纷掉头,把码力调到了最大,希望能够跑的过洪水的速度。 然而,自然的力量向来都不是人力能够抵抗的,洪水的速度远远比行船的速度快了许多。 每个船上的人都纷纷准备着自救。 封云深命林朝雨抱紧他,他方才没有让他们的船往前行,而是吩咐开船的人尽力往岸边靠。他站在甲板上,目测这这样的距离是他是否能够用轻功呆着林朝雨到岸边。 原本放琴的天,又开始变得阴沉沉的了,如同所有人的心情。 见到封云深他们的船往岸边靠,大家也纷纷指挥着自己的船的开船人往岸边靠。 然而这些事情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巨浪就袭来,吞噬掉了所有的船。 封云深在巨浪打来的前一秒,带着林朝雨跳了船,其余的人也纷纷由会水的人带着跳了船。 好在因为知道南巡是坐船,所以各家各户为了安全起见都各自带了回水的人,严家也不例外。 跳了水的人,便纷纷开始往岸边由。 没有被巨浪拍死,大家都在庆幸着。 封云深紧紧的搂着林朝雨,上辈子的林朝雨实际上是会游泳的,但有人愿意抱着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任由封云深抱着她了。 待封云深觉得距离差不多,他可以用轻功把林朝雨带着飞上岸边的时候,他就稍稍运气,便从江中跃了起来。 然而在封云深一跃而起的时候,突然许多冷箭袭来,封云深立即带着林朝雨回到了水中。他眸色冷了冷,看来,林子里面埋伏了刺客。 那么看来这洪水,大抵就是人为的了。 有些在前面飞起来的,因为没有封云深的躲避速度快,便被射中了掉进了水里。 林朝雨这下有些不淡定了,岸上有刺客,他们便不能上岸了,若是不能上岸,她们总不能在江中一直躲着啊! 她跟封云深道:“督主,我会游泳,你放开我吧!”封云深带着她,总归比一个人要吃力一些的。 封云深对于林朝雨会游泳的事情颇为惊奇,她此前不是还投湖自尽来着么? 但此时俨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松开林朝雨,而是四下看了看到:“我们顺着水流往下游游。”刺客应该只埋伏在了这边,不会一直埋伏在江边。 林朝雨有些担心严玉婵和思宜公主她们,然而她来不及担心,下一个巨浪又来了,封云深抱着林朝雨飞快的顺着水流的方向游。 碧月和水仙她们早就已经走散了,漫天的江水中,林朝雨发现那些人早已经被远远的分开,心中在如何担心,也知道保命要紧,紧紧的抱着封云深的腰,害怕江水把自己和封云深分开。 看着那些朝下游游的人,两旁的密林里面冒出来许多人,无数的箭矢射入江中。 皇上被蔡元忠护着狼狈的在江水中逃跑。 皇上的身体臃肿,又不会游泳,这让护着他的蔡元忠颇为吃力,好在蔡元忠捡了一块浮木,让皇上扶着他这才稍微轻松一些。 因为岸边的箭,上了许多人,也逼得这些在江水中的人无法在靠近岸边。 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让这些人全部葬身鱼腹。 这十艘船,船上的大部分都是宁朝朝廷的脊梁骨,外加一个皇上,若是全军覆没,后果不堪设想。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思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奋力的逃命。 不知不觉不,天上下气了细细密密的小雨,好在不是大暴雨,若不然会让这些在江中的人逃脱起来越发困难。 这个时候,就是比耐力了。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不知道游了多久,在他觉得游到了安全的地方的时候,带着林朝雨靠了岸。 一直游,也让他有些疲累,林朝雨心疼不已,中途她不是没有提过让封云深放开她,让她自己游,封云深却无论如何都不肯。 她眼睛有些朦胧,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江水。 他拉着封云深到了一株大树下,稍稍能够遮挡一部分雨,开口问:“督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在这里等人还是如何? 他们能游到这边,想必也会有其他的人陆陆续续过来的。 封云深握着她的手道:“先离开这里。”方才他们都往下游游,岸上的人肯定也看到了,定然会一路跟随着下来。 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必然是能多杀几个就多杀几个的。 也不知道这些刺客的后面之人是谁,竟然歹毒至此。 林朝雨也想到了这一点,心神一凝道:“好,督主你靠着我一些。”她扶着封云深的胳膊,封云深抱着她上岸的时候,她明显的感受到封云深有些力竭。 大概是担心追兵,所以封云深尽量的抱着林朝雨游到了他自己有些游不动的时候。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在心疼他,笑了笑道:“无妨,我没有那么脆弱。”一边说,还一边帮林朝雨把有些乱的头发理了理。 惹得林朝雨十分不合时宜的有些脸红。 然后二人便携手往林子深处走,此时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了,大有一种天都要掉下来的感觉,还时不时的有雷声轰鸣。 林朝雨行走在林子里,担惊受怕的,生怕一个雷劈到了树上,害得她受了牵连。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浑身湿透的样子,十分心疼,这样的她看来可怜兮兮的,娇娇小小的。他此番是失策了,不知道那些人有这么大的贼胆,且如此的极端。 上次他南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边有一股庞大的势力,那个烧毁粮食的官员也是属于那一股势力的。 后面蔡景南和唐无妄南下,带了许久便是在暗中查探这一股势力。 奈何二人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但却很肯定,那一股势力是想要推翻皇上,自立为王的。 此番南下,他预料到了那些人会滋事,但他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会如此猖狂。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怂,他以为皇上能在南方彻查此事的,却不料直接吓得要回都城。 封云深对皇上越发的嫌弃和失望了。 封云深在林朝雨跟前蹲下道:“我背你。”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要走许久,林朝雨这娇滴滴的样子,如何受得了。 ------题外话------ 谢谢我爱喝豆奶、day37885721、181*****955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 :。: 言情海 第一四九:不许哭 他现在无比后悔把林朝雨带出来,让她受这些不必要的苦,原本她是可以很安逸的在家的。 林朝雨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但她现在还能走,便不想给封云深增加负担,于是道:“督主,我还不累,累了的时候在让你背。”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眼睛,明白她心中所想,只得到:“若是走不动了,一定要跟我说。” 林朝雨笑着点了点头。 严玉婵看着带着她往岸边游的婆子被乱箭射杀了,看着她的尸体被冲走。而她没有了那婆子带着,身子不断的下沉,心中惊慌不已。 她在洪水来的时候就被洪水把她和父母亲冲散了,如今身边也无旁人,她自己又不会游泳。 死亡的恐惧顿时席卷了她,吓得她想哭都哭不出来,她胡乱的挣扎着,企图让自己浮起来,不要下沉,也不要被水流冲走。 然而对于一个不会水的人而言,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也就越快。 有水涌入她的口鼻之内,严玉婵不敢呼吸,窒息感席卷而来,她的意识也有些开始不清晰,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毙的时候,于浑浊的水中,看到有人向她游了过来,然后一把拉起她,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当她重见天日的第一时间,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要努力把那些自己没有呼吸到口中的空气全部呼吸回来一般。 待她缓过神儿来,这才看向救了她的人,一侧首,就看到了一张瑰丽的容颜。 原本这张脸总是令她畏惧的,此时却让她无比安心,安心的她便在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方才,当真是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在也见不到父母了,以为自己要死了。又想着若是自己是死了,父母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不许哭。”蔡景南态度恶劣的道,他讨厌这些女人哭唧唧的样子。 蔡景南本来是一个人的,但见严玉婵身边的婆子被乱剪射杀了,想着严玉婵是林朝雨的朋友,若是就这样死了,林朝雨指不定要伤心,他不愿意看见林朝雨不高兴。 诚然他总是想招惹林朝雨,想惹得林朝雨生气,但这是两种概念,所以他脑子一热就伸手救了严玉婵。 救了之后眼下就后悔了,但救都救了,在后悔也不能马上又把人扔了。 严玉婵被蔡景南一吼,也不敢再哭了。 紧紧的咬住嘴唇,可怜兮兮的道:“我不哭,你不要把我扔了。”她虽然不聪明,但刚刚蔡景南想要扔了她的想法,她还是感受到了的。 蔡景南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严玉婵被蔡景南带着,心中又开始担心起严夫人和严大人二人眼下如何。 二人走了一阵子,看到了一个小村庄,雨在不知不觉间也已经停歇了。 但或许是因为刚下过大雨的缘故,所以村里面并没有太多人走动。 封云深领着林朝雨进了村子,随意的敲开了一户人家,谎称他们是路过此地的商人,但路上遇到了大雨,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疯,他们二人只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人生地不俗的看到这边有庄子,所以便过来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和买些吃的。 开门的妇人见林朝雨和封云深二人都是锦衣华服,且封云深长相不凡、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直接就将按开门的妇人迷得五迷三道的,迎了二人进屋。 纵然封云深淋雨过后稍显狼狈,但架不住颜值高,反而有一种别样的俊朗。 封云深给了那妇人一锭银子,让她帮忙准备洗澡水和吃食。 二人都在水里泡了许久,后来又淋了雨,封云深十分担心林朝雨感冒。 待洗澡水烧好之后,封云深便让林朝雨先沐浴了,林朝雨也不推辞。 林朝雨在里面沐浴的时候,封云深就在外面给她守着。 林朝雨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穿了那妇人准备的村妇的衣裳。 林朝雨脸色的那些东西纵然是防水的,但也经不住洪水和暴雨的冲刷,且她那些东西都没有带在身上,即便是带在身上,想必也是没办法在继续用了。 所以她现在是用自己的真实面貌出现的,那妇人此前就光顾着看封云深去了,并未注意看林朝雨的模样,如今见林朝雨的容貌,顿时觉得惊为天人,只觉得自己的衣裳似乎穿在林朝雨身上都好看了几分。 林朝雨友好的跟那妇人笑了笑,又急忙让封云深进去,虽说如今是夏天,但一直穿着湿哒哒的衣裳总归是不好的。 封云深便进去沐浴了,林朝雨知道封云深洗澡向来都是要许久的,便没有守着封云深,去了厨房,她如今空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饿了。 林朝雨去厨房的时候,那给他们开门的妇人在做饭,她的女儿在烧火。 林朝雨跟她简单的聊了几句,知道这家人就四口人,她丈夫刚刚下地了,因为下了暴雨,要去看看地里的粮食有没有被水泡着,她儿子也跟着丈夫出去了。 家里就只有她和她女儿。 那小姑娘见得林朝雨的容貌,频频看向林朝雨,看一眼之后又飞快的缩回脑袋。想着自己是不是见到仙女姐姐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村里的村花都没有这个姐姐好看。 林朝雨由着这小姑娘看,也不生气。 她是个挑食的,看那妇人做菜的架势,知道做出来的东西只怕是勉强能吃。于是便同那妇人到:“嫂子,我来炒菜吧!” 封云深是给足了钱的,这妇人也是个耿直的,拿了家中的熏肉、鸡蛋什么的出来。林朝雨知道,这个年代,大部分农家人都是要逢年过节蔡能吃到肉的,而鸡蛋这样的东西,也是珍贵得很。 那妇人拒绝到:“我来就好了。”她总觉得这样娇滴滴的小仙女不适合在厨房这样的地方,合该让人伺候着才是。 林朝雨笑着道:“无妨。” 然后就接过了妇人手中的锅铲,开始翻炒了起来,林朝雨刚刚过来的时候,这妇人刚刚把熏肉下了锅。 林朝雨看了妇人放在一边的配菜,便炒了一个蒜苗熏肉、西红柿炒鸡蛋、油炸莲白。林朝雨清晰的看到了她放油的时候,那妇人肉疼的表情。 她觉得待会儿在让封云深给人家补一些钱,依照林朝雨对这个时代农家的了解,他们大部分时候炒菜都是不放油的,除非实在受不了的时候。 或者是一些家里条件好一些的,才会吃得稍微好一些。 封云深此次倒是出来的很快,他出来的时候见林朝雨未在外面守着,听着厨房这边的说话声,便寻了过来。 便看到林朝雨在炒菜,幸好蔡刚刚下了雨,不是很热,但纵然如此,封云深仍旧是有些心疼和自责。 林朝雨到了封府一年多,从来都没有亲自动手炒过菜,大部分时候都是动动嘴皮子的。 封云深在心疼和自责的同时,心中又有一些期待。 林朝雨动作麻利的把菜炒好了,然后同那妇人一道将饭菜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妇人一直都是低垂着眉眼,怕看着封云深的脸失礼了。 她的女儿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林朝雨和封云深,问自己的母亲:“娘,我们家里是来了仙人么。”这个姐姐和哥哥都好好看。 即便是穿着粗布衣裳,仍旧掩盖不住他们身上的芳华。 妇人一把捂住了自家闺女的嘴,小声在她耳边道:“别乱说话。” 这可是贵人,得罪了就不好了。 林朝雨本来以为菜好了之后还要等上一会儿封云舍才会出来的,却不料她端着菜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封云深了,笑着问:“今日怎么这么快。” 林朝雨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封云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但他素来会装腔作势,平静的道:“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林朝雨知道,他也是饿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石桌跟前,林朝雨把她端了菜放下,那妇人也把发菜摆放到了桌子上,林朝雨柔柔的笑着跟那妇人道谢。 妇人连到不客气。 然后会退回了厨房内,不打扰林朝雨二人用膳。 封云深看着普通的菜色,并不独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之后,却是被入口的味道惊艳到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菜,被林朝雨炒出来却是莫名的好吃。 林朝雨本来就会做饭,而且擅长,只是她自己不喜欢那种烟熏火燎的感觉,况且她这辈子励志要做一个坐吃等死的懒人,所以平常在封府的时候也不愿意动手。 而今天么,完全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 二人用过饭之后,林朝雨跟封云深说让他在跟那妇人补些银子,封云深也不问缘由,就给了林朝雨,让林朝雨去给。 林朝雨递给妇人的时候,妇人急忙推辞。 方才封云深给的银子是够了的,她并不是那种趁机占便宜的人。 林朝雨却是一把塞进那妇人手中道:“就当是给你家闺女和儿子买糖的。” 林朝雨都这般了,妇人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不停的给林朝雨道谢。 吃饱喝足,林朝雨隐晦的打听了一些消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之后,封云深便领着林朝雨告辞了。 之所以要隐晦的打听,是因为方才封云深说了他们是过来做生意的,过来做生意,若是不知道这是很么地方,这不很明显是骗人的么。 林朝雨从夫人的口里了解到,他们这里叫做三楼村,离着这里走一个半时辰,就有一个镇子,镇子名为大风镇。 封云深便领着林朝雨准备去大风镇,封云深不欲让林朝雨在受罪,在离开之前问了妇人村里谁家有驴车或牛车, 夫人给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户人,想了一下又亲自带了林朝雨和封云深过去。 封云深和林朝雨租了驴车之后,跟那妇人告辞过后,方才坐了驴车离开。 有了驴车,速度就稍微快一些了,二人很快的就到了镇子上。 封云深和林朝雨的长相都太过打眼,很容易让人一眼便记住了。 不确定现在外面的情况,也不确定哪些刺客有没有追到这边来,二人先就近找了一家铺子,买了幕篱带上,封云深又领着林朝雨找了一间客栈先行住下。 住下之后,林朝雨问:“督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不知道小宜宁他们可还好,还有严玉婵他们。 林朝雨想着小宜宁还是那么小的人儿,只怕是要遭罪了。 而严玉婵身边也不知道那些人靠不靠谱。 还有水仙碧月等人。 还有也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有没有问题。 若是皇上当真在这里死了,只怕是很多东西都要乱了。 那几位皇子可不得因为争权而把朝廷闹得乌烟瘴气的,还有那么多的大臣…… 林朝雨有些愁,若是朝廷乱起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封府到时候势必也会被牵扯进那旋涡之中。 封云深看林朝雨一张脸愁得都皱到了一起,忍不住笑道:“我先联系东月他们,我们被水冲到了此处,说不定还有会其他的人也会到这边,暂且先留在这里。”还有,那些刺客也不知道追到这边来了没有。 封云深只知道他带着林朝雨顺着水势游了颇远,但具体有多远,却是不知道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忍不住问:“督主,出事的时候你没有到皇上跟前去,皇上会不会怪罪于你。”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应该往皇上那边扑的,但封云深却是留在了她的身边,平白失去了一次表现得机会。 封云深既然能顺利的带着她逃出来,那带着皇上必然也是可以的。 封云深抚了抚林朝雨的眉头道:“无妨。” 当时那么乱,随便造个借口搪塞就是了。 封云深都如此说了,林朝雨便不再说什么了。封云深对林朝雨道:“你在客栈里好生歇息,我先出去看看,若非我回来,你不要开门。” 林朝雨乖乖点了点头,嘱咐封云深在外面要小心。 封云深离开之后她就关紧了门窗。 / :。: 言情海 第一五零:心疼 既然那些人是要造反,那么只要是朝廷中人,想必看到了都不会手下留情。 况且,他们用机会丧心病狂的方式毁灭的十艘船,林朝雨可不相信那些人有什么人性可言。 十艘船,近千人的性命,那些人眼睛都不眨的就动手了。 而且那洪水,很明显就不是自然原因,应该是有人提前拦住了一部分的水流,等着他们的船过去的时候就打开了闸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水突然席卷而来。 林朝雨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听到门外封云深的声音响起,有些头重脚轻的强撑着身子去给封云深开门。 她虽然睡了过去,却并未睡安稳。 林朝雨开了门,封云深将头上的幕篱取下,立即就发现了林朝雨的异样之处。 林朝雨笑着跟他打招呼:“督主回来了。” 封云深一遍“嗯”了一声,一边看着林朝雨有些涣散的目光和由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蛋。覆手到林朝雨的额头摸了摸,果然,生病了。 一把抱着林朝雨,把她放到了床上,让她乖乖躺着,而他自己又到门外喊了小二过来,给小二拿了些前让他帮忙去请大夫。 如今外面已经有一些行动可疑的人,看着跟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但封云深从他们走路的姿势知道那些人是练家子。 所以他如今不便频繁露面。 若是只有他一人倒无需如此谨慎,可带着林朝雨,不免就要多注意一些。 原主的身子,自从落水之后本就没有林朝雨上辈子的身体好,即便是在封府的时候,一年到头也总会生几次病,如今在江水中泡了许久,又淋了那么多的雨,病了也就很正常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心疼不已。 用冷水打湿了帕子拧干之后放到了她的额头上,希望这样能让林朝雨轻松一些。 林朝雨虽然迷迷糊糊的,但神志尚在,想着自己的状态也知道自己必然是感冒了,勉强的笑了笑,跟封云深道谢。 一时间又觉得热的不行,想要把盖在身上薄薄的被子掀开,封云深唯恐林朝雨病情加重,把被子又给林朝雨盖了回去。 温声在她耳边道:“乖啊,不要乱动,待会儿大夫来了就好了。” 林朝雨果真就不在乱动了。 可她这懂事乖巧,却反而让封云深更加的心疼了。 小镇并不大,小二很快就把大夫请了过来,封云深用身体遮住了林朝雨的脸,而他自己在大夫来之前也简单的易了容。 大夫给林朝雨把脉过后道:“夫人这是受了风寒,老朽给夫人开个方子子。”方子写好之后,交代了注意事项,让封云深跟他过去抓药。 封云深自然不会再放了林朝雨一个人在客栈,便给了那小二银钱,让他帮忙去抓药,抓了之后自己煎好了在送上来。 小二领了钱,自然会麻利的办事。 待封云深端着黑乎乎的药给林朝雨喂的时候,林朝雨于迷迷糊糊之中,很乖顺的把药喝了。封云深就又搂着林朝雨给她喂粥。 林朝雨素来是病来得快也去得快,喝了药之后,第二天就恢复了许多的精神,封云深这才放心了不少。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因为照料她而有些疲惫的脸,顿觉愧疚不已。赶紧分了一半的床给封云深让他先休息休息。 封云深昨天白天累了一天,昨夜又但优着林朝雨,唯恐她病情起了什么变化,也没有怎么休息,如今也有些扛不住了,便躺在了林朝雨的身边。 林朝雨却是睡够了的。 但眼下无事,只得躺在床上,希望自己的身体快些好起来。 等封云深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林朝雨却是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抱着脚指头,一只手那和细细的针往脚指头上犹犹豫豫的扎过去。 “你在干什么?”封云深心头一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朝雨在干什么,话就脱口而出了。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给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督主醒了啊!”却是没有回答封云深的问题。 手也松开了脚,那脚便是够地上的鞋子。 然而不等林朝雨把脚放进鞋子里面,封云深人就已经到了她跟前,蹲下身子,一只手拿起林朝雨那几乎跟他巴掌一样大的脚,看到脚趾头全是血泡的时候,眸色深了深。 他有些发狠的道:“为何不说。” 明明就说好了的,让她走累了就跟他说。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在说什么,她笑了笑道:“小问题啊,没事的,用针扎了就是了。”虽然当真挺疼的,但她逞强惯了。 他把林朝雨的另一只脚也拿了起来,同样的是一脚的血泡。封云深冷笑道:“呵,你倒是演得好,愣是没有让我看出来。” 无论何人,这一脚的跑走路只怕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些一异样的,而林朝雨的不适,他愣是没有看出来。 林朝雨见封云深是当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了,她拉了拉封云深的袖子道:“督主,我也是心疼你嘛。”但是的河流中又许多的石头、枯木,封云深是护着林朝雨让林朝雨半点伤害都没有受,但也正因如此,林朝雨看到封云深的背和胳膊都挨了不少下。 他心疼她,她也心疼他啊! 况且,上辈子穿高跟鞋,脚经常被磨出水泡,所以也还好啦! 见封云深仍旧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她,林朝雨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道:“你不知好歹。”然后眼眶里就生出些泪水。 封云深觉得,他真的是拿林朝雨没辙。 这不,林朝雨稍稍一委屈,他就妥协了。他起身,把林朝雨抱进自己的怀里温声道:“我是你的夫君,自然应当护着你。” 林朝雨觉得,她如今是越发的爱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没有怎么哭过的缘故,所以这辈子一点小事情就要流眼泪。 她抱着封云深的腰道:“那我是你的夫人,自然也要为督主着想的。” 封云深:“……” 他能怎么说,总不能说让林朝雨不要为他着想啊。 于是只得不在纠结这个问题,看着她的脚丫子道:“刚才是要自己挑水泡?” 林朝雨点了点头。 / :。: 言情海 第一五一:萌属性 封云深也知道这血泡若是不挑反而不好,于是抱着林朝雨放到床上道:“我给你挑。”他来弄,总归能让林朝雨少吃些痛。 他刚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林朝雨拿着针,半天下不去手的样子,一看就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有人代劳,林朝雨也不拒绝,把针递给了封云深。 但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看,上辈子她挑水泡都是要再三鼓足勇气,然后闭着眼睛摸索着用针扎的。 如今封云深给她挑,她干脆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 封云深见她这样,是又气又心疼,如今就这般怂了,却楞是由着这一双脚,走了那么多的路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了。 若是旁人,封云深只怕是狠狠的一针下去,让人长记性了。 但面对林朝雨,封云深却是这么都下不去手,反而让自己的动作轻了又轻。封云深知道越是磨蹭林朝雨越疼,于是动作麻利的把血泡给林朝雨挑了。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的十个脚指头外加脚后跟先后疼了一下。就听得封云深同她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林朝雨便睁开了眼,其实这种疼道不是很疼,林朝雨就是看着那种尖尖的东西觉得有些吓人。 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封云深正捧着她的脚在给她处理。 顿时有些脸红,她知道这个时代的男子都是什么样的观念,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就是造娃工具或者是一个用具。哪里会屈尊降贵的捧着女子的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林朝雨觉得她的脚现在这样很不好看,便缩了缩脚道:“督主,我自己来吧!” 原主的脚还是很好看的,小巧白皙,玲珑可爱,跟林朝雨上被子那一双因为穿高跟鞋太多,走得有些畸形的脚有很大的区别。 封云深却捏着林朝雨脚,不让她动,有些冷硬的道:“不许动。” 他身边从来没有呆过女子,应该说从未如何留意过一个女子,所以并不知道女子的脚这般不耐走,因此林朝雨拒绝让他背之后,他便没有多想。 如今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她这般脆弱,他如何会让她走那么多的路。 纵然他那个时候累极了,但背着林朝雨还是可以的。 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封云深暗自把这事去记在了心里。 林朝雨见封云深似乎生气了,也不敢再招惹他了,心中却是十分甜蜜,她知道封云深是因为她不爱惜自己,所以才生气的。 是不是,封云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在意自己呢。 封云深仔细的,动作轻柔的替林朝雨清理掉血泡里面的浓水,又给她上了药,缠上了纱布。 林朝雨看着被包得白白的脚丫子,给了封云深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趁着封云深站起身之后,直接扑到了封云深身上,两条腿缠住封云深的腰,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 封云深下意识的就托住了他,触碰到的柔软然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林朝雨完全没有意识到封云深那一瞬间的变化,像个考拉一样挂在封云深身上,就喜滋滋的在封云深的唇上吧唧了一下,美得不行的道:“督主,谢谢你,你真好。” 没有人知道,从前她自己要拿着针对自己下手的时候,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 林朝雨原本是没有一颗冰冷的心的,即便是上辈子她的父母兄弟那样对她,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只是心中怨恨罢了。 那些怨恨,让她决定这辈子为了过好自己的人生,所以才要做一个狠心一点,自私一点的人。 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她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只要知道那个人是真心为她好的时候。 封云深今天的行为,就深深的感动到了她。 因此让她抛却了女儿家的矜持,也不似从前那般抱有目的的讨好,只是单纯的想要表达她的欢喜。 她是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欢喜,封云深确是被他撩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很喜欢这样抱着林朝雨,但他真的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默默的调整了自己的气息,温和的笑着道:“不必道谢,你我是夫妻,自当互相爱重。” 然后又道:“天气热了,这样抱着不妥。”然后就把林朝雨放到了床上。 林朝雨前一秒听着封云深那文绉绉的话,心中甜甜的,后一秒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想到封云深此前流几颗汗水都要沐浴人,就默认为封云深是不喜欢汗涔汗涔的感觉。 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毛病不是,只要知道她自己在封云深的心里是不一样的,林朝雨就觉得满足了。 果真,封云深把林朝雨放到床上之后,就喊了冷水进来。 他跟林朝雨解释道:“我不喜欢身上有汗。” 林朝雨点头表示理解,如今六月的天气,一动就会有汗水。 封云深见林朝雨没有多余的表情,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成功忽悠林朝雨的封云深,在小二将水抬进来的时候,神色自若的就去了净室。 林朝雨从床脚把封云深之前拿回来的包袱打开,她刚刚看到封云深就是从里面拿的药,她翻找了一下果真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想着封云深在江中时候被那些碎石和木头撞了许多次,身上肯定是有淤青的。而这些伤药都未曾打开过,想必是回来之后发现她的一样就一直照顾着她,以至于他自己一直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口。 林朝雨想着,心里既是疼惜又是甜蜜,还有些堵堵的,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待封云深慢吞吞的沐浴出来,林朝雨拍了拍床,让封云深坐过来。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个乖巧的,他方才说了抱着会有汗水,想必他过去坐着也是安全的。于是就坐了过去,林朝雨便拿了帕子给封云深擦头发。 封云深第一次享受这林朝雨的伺候,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却十分温柔,心中顿时觉得一片柔软。 林朝雨跟封云深擦着头发缓缓道:“督主,待会儿我给你涂药好吗?” 封云深顿时从那种舒适感中醒来,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警惕:“不用,我自己擦就好了。”让林朝雨给他擦药,还不得在撩一身的火起来。 封云深也有些头疼,他觉得自己如今就是典型的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装,装的全是那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林朝雨却是不依,扔了手上的帕子就去扒封云深的衣裳。封云深沐浴过后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林朝雨突如其来的生猛的动作,让封云深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反应,衣裳直接就被林朝雨扒开了。 本以为林朝雨会直接将他的衣服脱掉,然而他发现林朝雨却是没有在继续后面的动作。他垂眸,就看到林朝雨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子,看了良久之后,还伸出白皙的指头戳了戳他的腹肌。 封云深趁机飞快的把衣裳扯了回去,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浅浅的红色。 然而林朝雨此时的眼睛,还停留在封云深的身子上面,并未挪开,她呆呆的道:“督主,你身材好好。” 林朝雨的审美,跟很多人不太一样,可能是上辈子活了三十岁,经历得也多了,自觉心里沧桑,所以她一直对小鲜肉不感冒,喜欢的是那种刚毅一点的男生。 在她发现自己喜欢封云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好在封云深抱过她几次,她知道封云深的身子是结实的,让她不至于太过失望。 如今,在看到封云深那流畅的线条和紧致的肌肉的时候,林朝雨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封云深有一种头顶要冒烟的感觉,忍不住呵斥:“你是女子,说话如何能如此孟浪。”但嘴角却不知道为什么,压都压不住的往上扬。 总归,她是满意的,喜欢的就好。 林朝雨这不害臊的样子,而且这直白的样子,在宁朝而言,可以说是很奔放了。 林朝雨扁了扁嘴:“我就是实话实说嘛。”然后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封云深。嚯,她这一看,就发下封云深脸上的薄红了,脱口而出道:“督主,你这是害羞了吗?”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绝对是在侮辱他,他一个男子,如何会害羞。 林朝雨却觉得有趣的很,杀人不眨眼的人,竟然会害羞,还是因为她的夸奖害羞的,当即捧着肚子滚在床上笑了起来。 前不久还觉得林朝雨乖巧听话的封云深表示,自己要收回之前对林朝雨的评价。这女人,就是个……就是个妖精。 说话口无遮拦,胆子大得很,可气的是,自己还舍不得惩罚她。 林朝雨越是笑得欢快,封云深越是气恼,直接压着林朝雨,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不许笑了。” 林朝雨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光道:“你若是乖乖的让我给你擦药,我就不笑话你了。” 封云深只得无奈的答应了林朝雨。 林朝雨欢欢喜喜的就要去扒封云深的衣裳,封云深一下站起来,背对着林朝雨道:“我自己来。” 女儿家家的,当真是不懂什么叫做矜持。 林朝雨觉得自己发现了封云深的萌属性,当即也不在为难他。 封云深背着林朝雨解开自己的衣裳,然后趴到了床上,林朝雨看着他背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只觉得心疼不已。 这个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伤成这样的,若是他自己一个人,断然是可以避过那些石头和枯木的。 她取了药来,倒在封云深背上的淤青上,一点一点的替他搓开。 当林朝雨凉凉的、柔软的手碰到封云深的身体的时候,封云深再次僵了僵,被碰过的地方,就如同着了火一般,封云深闭着眼睛默默的念着佛经,让自己的五感不要集中在背上。 林朝雨仔仔细细的跟封云深擦了药,待处理了所有的淤青的时候,封云深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林朝雨这边刚刚替封云深擦了药,就听到了敲门声,那敲门的节奏有些诡异,封云深起身拿了衣裳穿好,这才去开了门。 林朝雨便看到了水仙、东月、碧月三人。 三人都是一副江湖侠客的打扮,封云深一侧身,让三人进来。 三人进来之后,封云深关了门。 东月三人纷纷跟封云深见礼,见过礼之后又跟林朝雨见礼。 碧月见林朝雨无事,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当时大水把她跟林朝雨等人冲散,还好她身边有水仙,由水仙护着她才没有死在水里。 劫后余生,让碧月对水仙升起了无限崇拜之心。 但她也一直担心着林朝雨,虽染水仙跟她说,有封云深在林朝雨身边,林朝雨定然会安然无恙,但没有见到人,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如今见到林朝雨,这才放心了下来。 但见林朝雨坐在床上,一双脚都缠了纱布,立即上前问:“夫人,您的脚是怎么了。” 碧月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林朝雨偷偷看了一眼封云深,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立即打着哈哈道:“没事哈,没事,不用担心。” 这话是说给碧月听的,也是说给封云深听的。 封云深坐了下来,问起东月:“过来的路上,可有听到跟皇上有关的消息。”他之前在镇子上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若不是在这边等着他的人马汇合,他就去县里面了。 东月道:“奴才一路过来,未曾打听到。但许多人都已经知道皇上的船遇难的事情了,相邻的地方都已经在大力寻找皇上的行踪。” “不过奴才却是跟思宜公主等人逃到了一处,思宜公主一家准备先去灏城找六皇子。” 封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准备一下,明日去县里。” 东月应是。 见封云深那边问完了话,林朝雨迫不及待的道:“思宜公主他们还好吗?”她一个大人都病了,也不知道小宜宁如何了。 “思宜公主和驸马无事,不过小公子却是病了。” 林朝雨想着那么可爱的小萌娃病了,心都揪了起来,担心道:“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吃了药已经好了一些了。”东月规规矩矩的回话。 ------题外话------ 关于更新调整的通知:各位看书的小仙女、宝宝们,作者君往后会把二更和三更合并了哟,么么哒 谢谢:缱绻虞美人、粉色琉璃knight、大风7、黛安娜0228、北宫悠然的月票票,谢谢135*****908的花花、谢谢达茜茜的评价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一五二:脾气不好的好人 林朝雨又问了东月可有听到严大人一家的消息,东月表示不知道,林朝雨隐隐有些担忧。就是不知道严家带的人靠不靠谱了,不过严大人一个二品大官,身边再怎么也应该有两个靠谱的人吧! 水仙来了,林朝雨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封云深便领着东月出门了。 到了天黑封云深跟东月才回来,回来之后,一身汗的封云深先到了隔壁的房间沐浴之后才到了林朝雨这边,林朝雨身子并未完全大好,所以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原本就爱睡觉的林朝雨已经睡着了。 但听到响动,她还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她虽然睡了过去,但因为外面的情况现在还不明朗,封云深贸然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心中一直担忧着,以至于睡得并不熟。 封云深道:“吵醒你了?” 林朝雨摇了摇头:“我并未睡熟。”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问:“外面如何了?” 封云深道:“除了有一些行踪可疑的人在找人之外,并无其他事情。” 他领着东月出去,一来是想要在了解一下外面的消息,二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人被冲到了此处,若是有,自然是要帮扶一二的。 然而出去晃了一圈,并未看到朝廷的人,那些个行踪可疑的人也并不多。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封云深见林朝雨眼皮沉沉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必担忧,一切有我,你睡吧!” 林朝雨却是抱着封云深的胳膊道:“要跟督主一起。” 封云深看她依赖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捏了捏,柔声道:“好,在一起。” 他本就是已经洗漱过在过来的,于是便褪去了外衣直接躺到了床上,把林朝雨搂进了怀里。 林朝雨用脸蹭了蹭他的颈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了过去。 自从封云深进来过后,碧月和水仙就站得远远的了,如今封云深在这边,水仙去熄了灯,跟碧月两个在外面的软塌上面将就一夜。 第二天一早,五人就出发去离着镇子最近的一个县城,名为六安县。 县城就比镇子人口多了许多。 东月打扮成车夫的模样,驾着马车,同时暗中观察这,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是其他朝廷的人。 一行人刚入城不久,就发生了一件事情。 东月原本是要驾着马车直接先去找客栈的,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姐被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追赶。 东月一瞧那些人奔跑的样子,就看出了端倪,他们奔跑的姿势很像练家子,而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 他看了一眼同样坐在外面的水仙,水仙便爬进了马车同封云深道:“督主,外面又可疑之人,还有一个被追赶的小姐,虽然衣着狼狈,看样子应该是官家小姐。” 一个好端端的官家小姐如何会身形狼狈的被几个流氓追赶,不用想也知道这她是幸存了下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林朝雨虽然未曾撩开马车的帘子,但也被那小姐蠢到了。 待人离他们进了一些,林朝雨竟然听到那小姐一边逃跑一边嚷嚷:“我祖父是严阁老,你们杀了我,我祖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朝雨当真是无语了,若是这小姐拼了老命的跑,不自曝身份,说不得人家追了几步担心引起骚动,觉得女子造不成什么威胁便不追了。 她这样自曝身份,严阁老的孙女,以这些人恨不得让船上的人都全军覆没的做法,只怕是弄死都不会放过这小姐了。 封云深给水仙递了一个眼色,水仙便领命出去了,看样子封云深是要救这小姐了。 封云深把林朝雨报到自己的身上道:“待会儿会有些颠簸,你忍耐一下。” 林朝雨巴着封云深,心里美滋滋的,嘴上道着:“无妨。”能占封云深的便宜,不就是颠簸几下嘛,小问题。 林朝雨被封云深稳稳的抱着,是美滋滋的。 可是害苦了碧月,死死的抱着马车坐凳的腿肚子,被晃得七荤八素,发髻散乱。碧月觉得,她身为督主府大丫鬟的尊严完全都没有了。 在看林朝雨和封云深两口子,封云深抱着林朝雨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仿佛跟凳子是一体的一样。 林朝雨压根儿就没有遭受任何罪。 马车之所以会有颠簸,是因为水仙出去之后跟东月说了些什么,东月就驾着马车朝追着那小姐的几个流氓撞了过去。 水仙在马屁股上扎了一根银针,疼得马儿疯跑。 在旁人看来,便是马突然发疯了,并不会觉得是人为的。 几个假装成流氓的人不曾想会突然有马车疯跑出来阻拦了他们,但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又不好当场杀了这疯马和马车上的人,只得骂骂咧咧的绕开了马车继续去追。 然而当他们跟着那小姐跑开的方向追上去的时候,那小姐早就已经没有影子了。 此番,封云深通知到来找他的人并不只有东月和水仙等人,此前在附近的还活着的看到封云深的通知之后都找了过来,不过是隐藏在了暗处。 刚刚便有人趁着马车发疯,暗处的人看到东月的手势之后,便趁机把人救走了。 马儿在东月的“竭力”控制下,终于不在发疯了,等那几个流氓模样的人离开之后,他继续驾着马车去找客栈。 虽然对地方不熟,但东月经常出门办事,很快便找到了位置、环境各方面都不错的客栈,直接把客栈后面的小院子包了下来。 到了客栈之后,封云深叮嘱水仙保护好林朝雨便带着东月出门了。 县城里面,明里暗里的刺客,比此前封云深他们在的镇子,多了许多。 封云深在来的路上已经吩咐了下去,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尽量多救一些人。 他之前就推测,县城里面应该会有一些此次一道南下的人。 而目前,他最要紧的是打听皇上的消息。皇上现在还不能死,至少要在等个三五年在死是最好的。 严玉婵看着蔡景南的胳膊被箭射中,吓得就又要哭。但一想到她最开始哭的时候蔡景南吓人的样子,紧紧的闭着嘴,哗哗的留着眼泪,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蔡景南带着严玉婵上岸,又倒霉的遇上了刺客,相比而言,林朝雨和封云深可谓是幸运至极了。 蔡景南此时心情十分不好,那些来的刺客,被他很快的取了性命。 严玉婵眼睁睁的看着蔡景南如割麦子一般的见着五个刺客的脑袋割了,吓得浑身发冷。 她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哦,见过的,在崇山寺,但那见到的也只是尸体啊,而并非这种亲眼目睹。 尸体就已经很吓人了,这种亲眼目睹的视觉冲击却是更甚。 严玉婵想叫,又怕蔡景南嫌弃她、不要她,因此也不敢叫嚷,只得死死的忍着。 几个刺客被处理了之后,蔡景南松开严玉婵,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道:“跟上。” 严玉婵被那一双眼睛吓得浑身发抖。 那一双眼睛因为刚刚杀了人,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之色,似乎是疯狂,又似乎是一种因为杀了人而产生的兴奋。 但她虽然怕,还是跌跌撞撞的跟上了脚步飞快的蔡景南。 当然,蔡景南若是当真走得很快,完全可以甩掉严玉婵,但人都救了他也懒得甩了,只是不会刻意去照顾严玉婵的速度而已。 本来就是树林,因为大雨的缘故,林子里的光线很暗,而严玉婵方才被吓得实际上已经腿软了,加上路上有很多横出来的枝丫,以至于严玉婵不一会儿就摔了好几次。 但她摔了也不敢哭,也不敢说疼,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去追并未停下脚步的蔡景南。 可她毕竟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不多时就慢慢的跟不上蔡景南的速度了,眼看着蔡景南的身影要消失在了眼前,她眼里弥漫处一片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紧咬牙关,希望自己可以跑快一点,然而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蔡景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严玉婵彻底慌了,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哗哗的就留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她仍旧执着的往前跑着,最终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坑坑洼洼的泥地里。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阴沉的天际,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严玉婵吓得躺在泥地里缩着身子。 所有的坚强,仿佛都被那轰隆隆的雷声给击碎,她彷徨无助的哭了起来,伤心的道:“爹,娘,你们在哪里呀,呜呜呜……” “我怕,呜呜呜……” “我疼,呜呜呜……” 大概是由于太过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一种下一瞬间就会哭死过去的感觉。冰冷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热的泪水被雨水无情的稀释,然后顺着她的脸,流入了泥土中。 严玉婵哭的有些缺氧,当她看到那一张绝美的,阴沉的脸出现在她跟前,满脸怒气和不耐的俯视着她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自嘲道:“呵呵……,没想到要死了的时候,竟然会看到你。”她已经做好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卑微可怜的死在这树林里的心理准备了。 蔡景南看着脑子不灵光的严玉婵,十分不怜香惜玉的一把将人从泥地里扯了起来。跟抗沙袋一样把人扛起,继续往前走,这下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 严玉婵被蔡景南那并不健壮的肩膀抵着肋骨的时候这才清醒了几分,她看着重新回来的蔡景南,十分惊喜。 本来想说感谢的话,但看和他阴沉的脸,又不敢发出声音惹他讨厌,只得着闭嘴。 她看着蔡景南另一个还在流血的插着半只箭矢的胳膊,难受得紧。 他自己都受了伤,还没有抛弃她,外面的传言一定是会假的,他是好人,不是坏人。刚刚打开杀戒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刺客,而他阴沉着脸也只是脾气不好而已。 很多时候,你在不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把人自动美化了。 蔡景南不知道自己在严玉婵眼里,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好人。 他看着无尽的森林,十分的暴躁,也很想杀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终于走出了森林,看到了一个小村庄。而蔡景南也因为一直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让伤口一直流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到了村子之后,严玉婵看蔡景南黑着一张脸的样子,也不敢让他去敲门,只怕他不会好好说话,直接威胁人家留下他们。 于是她抹了抹脸,理了理头发和衣裳,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这才去敲了一户人的门。 开门的大爷看着门口的落汤鸡,不解的问:“二位有何事?” 严玉婵眼睛登时冒出了泪水,哭着道:“这位大爷,我同相公回娘家探亲,却不想路上遇到了抢劫的土匪,将我们二人的财务抢了去,还射伤了我夫君,大爷可否让我们在你家留宿一夜。我们明日就走,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蔡景南一言不发的看着严玉婵骗人,心道还好不是太蠢,没有实话实说。 严玉婵跟林朝雨不一样,林朝雨随着慢慢长开,她的样子看着比较大气。而严玉婵的长相,却是风中小百花的样子,看着就惹人怜惜。 如今她虽然身上狼狈,头发也有些乱,但脸蛋还是干净的,顿时将老大爷的姨父心给激发了出来。 在看着严玉婵身后站着的脸色不好,胳膊还留着血的年轻人,只觉得这一堆如花似玉的小夫妻糟了不少罪,当即让了二人进去。 严玉婵给了大爷一些碎银子,请老大爷给了他们一间房。庆幸自己身上的荷包绑得牢靠,以至于不会没钱可用。老大爷本不想收钱的,看着这二人可怜兮兮的。 但严玉婵执意要给,于是老大爷无法只得收了钱。 朝屋内喊了一声:“老婆子,有客人。” 然后便见一头发花白的婆婆从屋内走了出来,老大爷道:“把栓子和他媳妇的房间腾出来给这小两口用一下。” 老大爷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在镇上做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 那婆婆也不多问,按照老大爷的吩咐去打扫房间。 而严玉婵和蔡景南则先有老大爷到了堂屋。老大爷看着蔡景南的胳膊担忧的道:“这位贵人的胳膊,需要治疗啊!”这箭一直在里面,他瞧着都疼。 严玉婵看向蔡景南,她自然也是想蔡景南赶紧处理了胳膊的,但她对蔡景南的事情实在是不敢说什么。 蔡景南忽而灿然一笑,语气温和的询问那老大爷:“大爷村里可否有大夫?” 大爷被蔡景南这一笑直接晃花了眼,心道:乖乖,这位贵人长得好好看,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 楞了一下才道:“没有。”他们都是泥腿子,这村里如何会有大夫。“不过倒是有个猎户,他经常在山中去狩猎,有的时候回受伤,想来应该会拔剑,也有药。” 封云深仍旧温和的道:“那可否劳烦大爷你去帮我买一些止血的药。”若不是带在身上的金疮药被大水冲走了,他如何会任由伤口一直流血。 大爷连忙道不碍事。 严玉婵便又估摸着给了一些银钱。 她方才说他们二人是被抢劫了的,不好表现得太过财大气粗。 大爷那边拿了钱出去,那婆婆已经收拾好了房间。 村里的妇人也是能顶一片天的,便不是城里的妇人那般拘谨和忸怩,她看着二人被晃了一下眼,但旋即就回过神来道:“二位,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严玉婵和蔡景南便跟着那妇人道了房间。 她见二人身着湿的衣裳,非常狼狈,便主动道:“我去给二位烧一些水,二位好梳洗。” 严玉婵连忙道谢。 素来娇滴滴的大小姐,已经忽略了自己的狼狈,只盼着蔡景南赶紧把他的胳膊处理了,她看着都疼。 而且蔡景南的脸色很不好。 那婆婆领了二人进去,便很快的离开去烧水了,动作之间十分爽利。 蔡景南面无表情的把中了箭的胳膊上的衣袖撕开,严玉婵看着那血胳膊,只觉得可怕得很。 蔡景南现在不好拔箭头,因为止血的药还没有来,但在拔箭之前是要先清洗的,他毫不客气的使唤着严玉婵:“你去给我找干净的帕子和清水。” 严玉婵也不在乎他的口气,听话的就去厨房找了那婆婆借了干净的帕子,又用干净的盆子打了清水,一并拿了进去。 蔡景南继续使唤这严玉婵:“把帕子打湿,然后拧干。” 严玉婵依言照做,仔细的把帕子打湿,然后拧干递给了蔡景南。 蔡景南接过擦了擦箭头四周,清理了一番。 见帕子脏了又递回给严玉婵,严玉婵接了过去,把帕子在水中洗干净拧干之后复又递给了蔡景南。 蔡景南接过,觉得这严玉婵还是有些眼力见儿的。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直到蔡景南胳膊上的血迹完完全全的洗干净了。 严玉婵才把已经变成红色的水的盆子端了出去。 这个时候,帮忙去买止血药的大爷已经回来了,他把药给了蔡景南。 蔡景南道过谢,便请了那大爷出去。 看了眼杵在屋内的严玉婵,冷冷的抬眼道:“出去。”严玉婵不懂这人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但她如何放心蔡景南自己一个人在屋内拔箭,她若是在屋内好歹还能帮忙打打杂不是,但她触及蔡景南冰冷的目光,弱弱的退了出去。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蹲在了门口。 蔡景南见严玉蝉走了出去,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点了几处穴道,然后眼睛都不眨的徒手一下就把箭拔了出来。 拔出来之后,上了止血的药,然后单手用纱布替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婆婆烧好水之后,见严玉婵蹲在门口,便招呼她道:“夫人,您先洗澡吧,不然着凉了,我把我媳妇的衣裳给您,您将就着穿。” 这两个人是贵人,她不敢怠慢。 她儿媳妇在布庄里面做工,偶尔掌柜的也会赏她一些上好的边角料。媳妇孝顺变回给她做个抹额什么的,但那些布料似乎都比不得这二位衣裳的布料。 严玉婵也怕自己病了被蔡景南扔了,道过些之后,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她洗了澡出来之后,蔡景南已经把自己搞整好了。 穿着一件少了袖子的衣裳,十分滑稽。 但都没有人笑话他,这家的主人自然不会笑话陌生的客人,而严玉婵是完全不敢。 严玉婵洗过之后,婆婆拿了她儿子的衣裳给蔡景南说了方才对严玉婵说的一番话。蔡景南温和的道谢,完全不是那种吓人的样子。 他接过衣裳就往洗澡的地方走。 那婆婆对严玉婵道:“夫人,您不进去伺候老爷吗?老爷的胳膊伤着,恐无法自己洗澡。” 严玉婵瞬间原地石化了,她跟蔡景南不是真正的夫妻好吗?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帮蔡景南洗澡。 但严玉婵想着蔡景南抱也抱过她了,她的清白都已经没有了,便抬脚跟着蔡景南。 蔡景南察觉到跟上来的人,方才婆婆的话他也听到了,顿觉无语。这严小姐脑子不是有毛病吧,当真要伺候他洗澡? 她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蔡景南回头淡淡的跟严玉婵道:“我自己可以,你不用跟着。” 严玉婵遍不继续跟着了,说得好像她赶着要去伺候他一样,若不是想着蔡景南救了她,没有扔了她,她才不愿意呢。 哼,她方才就是想左了,被一个太监抱,不就是跟被一个女人抱一样吗?她才没有失去清白。宫里的娘娘们可不是随时都让太监伺候,让太监扶着什么的。 这般一想,严玉婵又觉得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了。 蔡景南不知道严玉婵内心已经自编自导了一场清白大戏,见严玉婵不跟着,放心的进了洗澡的地方。 一只手还是有些不方便,因此蔡景南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穿着粗布衣裳的蔡景南,仍旧好看的迷了外面三人的眼,他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个嘲讽的笑。 / :。: 言情海 第一五三:祖宗 夜里歇息的时候,严玉婵看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床,默默的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那床,肯定是要让给蔡景南睡的,蔡景南原本就受了伤,又是一大爷,她如今要巴结着他,自然不能去跟他争。 蔡景南也没有觉得不妥,毫不谦让的占领了床位。躺上去之后,只觉得这木头板上铺了一场凉席的床睡着各种不舒服,嫌弃的翻动了几下,仍旧觉得不舒服。 他看着坐在一边趴在一张小木桌上睡觉的严玉婵,又觉得屋内的光线有些明亮,把严玉婵喊醒了,让严玉婵去把灯吹了。 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何去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严玉婵似乎有一些麻木了,她今日被蔡景南指挥着做了好多事情,如今不过是吹个灯而已。 她吹了灯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原本她对着屋子就不熟,一路摸索着才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期间因为看不见,还被横在中间的凳子撞了膝盖。 疼得她冒出了一包眼泪,但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蔡景南生气把她的嘴给缝了。 虽然因为蔡景南没有把她扔了,没有见死不救她觉得他是好人,但她不敢随意招惹,她相信,她若是惹了蔡景南生气,蔡景南一定不会再管她。 严玉婵趴在桌子上,今天所经历的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承受的东西,都太多太多了,也不管桌子如何硬,凳子如何不舒服,因为累极了的缘故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梦到她回了家之后,父母都还未归家,家里面的人都说他们不见了,再也在不到了。 想着自己往后无依无靠,想着那么疼爱的父母被大水冲得在也见不到了,严玉婵于睡梦中,小声的哭了起来。 虽然是睡梦中,但潜意识里面大概知道她如今没有资格在哭,那些在意她的人,关心她的人都不在她身边,她的哭只会显得自己懦弱,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所以仍旧是小么声儿的。 显得越发的可怜了。 蔡景南因为这床的缘故,压根儿就没有睡熟,且他又是警惕性很强的人,严玉婵刚刚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 听到她在可怜兮兮的哭,本来就睡不好的他只想把严玉婵拎出去扔了,但到底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严玉婵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哪里都疼,但她并不敢说,怕蔡景南觉得她是累赘。 她醒来的时候,蔡景南早就已经穿戴好在院子里面遛弯儿了,并且找好了进城的牛车,他还得去跟其他人汇合。 严玉婵醒来之后,匆匆忙忙的喝了一口稀粥,拿了两个馒头,跟老大爷夫妇道过谢,又给他们塞了一些碎银子之后就跟蔡景南一起走了。 她很担心严父严母,昨夜的梦,她到了醒来之后都还记得。想找人打听,但在村子里,也无从打听,想求蔡景南帮忙,她一想到他淡漠的双眼,知道他也不会帮她的。 于是只得暗自琢磨,到了城里之后再暗暗找人打听。 还好因为出门在外,母亲担心她银钱不够用,缝了银票在她的荷包里,还放了碎银子,要不然她当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蔡景南坐着一路颠簸的牛车,越到后面,脸色越不好,最后干脆下去走路了。 严玉婵吓得因为车或者是拉牛车的人有什么问题,也跟着他后一步跳了车。 蔡景南下去的时候,是飘然若仙的,而严玉婵跳下去,直接摔了一跤。 驾牛车的人一脸懵的回头,看着二人,一双朴实的小眼睛里面盛满了十万个为什么。 严玉婵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缩到了蔡景南背后,完全不敢看那车夫。 蔡景南额头垂下无数条黑线,他转身忍不住对严玉婵吼道:“你跳什么车?” 严玉婵有些委屈的道:“我看你跳了啊!” “我那是坐着不舒服,所以想下车走走。”蔡景南咬牙切齿的道。但一想着严玉婵这样的娇小姐也应当是没有做过牛车这样的东西,肯定也会不舒服。 严玉婵立即道:“你坐车我就坐车,你走路我就走路。”严玉婵很不信任蔡景南,呆在蔡景南身边也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蔡景南会把她丢了。 这车夫是蔡景南找的,若是她独自坐在车上,他直接让车夫把她拉进城,而他则不要她了她要怎么办。 如今蔡景南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一定要寸步不离的挨着他。 严玉婵如今的心态就是这般,既不相信蔡景南,却又十分信任蔡景南,觉得只要在蔡景南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蔡景南想着严玉婵那走路的速度,他虽然是用走得,可速度并不比牛车的速度慢,若是按照严玉婵的走法,只怕是走到城里天都黑了。 他就不该救她的,林朝雨要伤心难过就让她伤心难过去,他如今这不是救了一个人,这尼玛是救了一个祖宗。 蔡景南脸色十分可怕的上了牛车,严玉婵也跟着麻利的爬了上去。 车夫只当这小两口是吵架了,因为二人上了他的车后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见二人都上了车,又抽着牛屁股往城里赶。 二人刚到县城不多时就被盯上了,林朝雨和封云深为了不打眼,二人好歹好掩饰了一下容貌的。而蔡景南和严玉婵就顶着那招人的脸招摇过市,若是二人这样刺客都注意不到,只能说刺客的眼睛大概是瞎了。 在有人开始尾随他们的时候,蔡景南就察觉到了,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他自然是知道他这样的容貌是有多么的打眼,和多么的吸引人,但他懒得应付。 而严玉婵完全不知道危险在靠近,她跟着蔡景南,所有的脑细胞就拿来思考如何让蔡景南不要扔了她,完全没有脑子在去想其他的。 车夫将二人送到了城里,严玉婵付过钱,就跟蔡景南甩着两条腿儿去找客栈。然而蔡景南却领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严玉婵登时就升起了一股危机感,紧紧的跟着蔡景南。 尾随蔡景南的人只觉得遇到了两条自寻死路的傻人,美滋滋的跟着蔡景南。 待走到一条几乎没有人的巷子里面的时候,那些蛰伏在暗处的人就冒了出来,拿出各自的武器要把蔡景南和严玉婵置于死地。 蔡景南一把将严玉婵拉到了身后,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人解决了。 他的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沾到,嫌弃的迈过那些尸体,似乎又因为这些人太不禁打而觉得无趣一般。 严玉婵呆滞机械的跟着蔡景南,在快要走出巷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尸体。确切的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尸体了,而是一些人体的碎片。 她飞快的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敢在多看。 刚出去不多时,他们又被盯上了,蔡景南似乎喜欢了这个狩猎者反被猎的游戏。非但不低调,还带着严玉婵去一家成衣铺子买了好衣裳,然后带着严玉婵招摇过市,似乎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他们一般。 严玉婵已经彻底麻木了,她都不记得蔡景南用这样的方式钓了多少刺客出来。 因为蔡景南的这种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当然跟蔡景南一道被注意的还有哪些刺客。 官府一查,发现死掉的大多数人都不是他们县城的人,想着皇上的船遇刺的消息,而他自己府中现在还有几个都城来的大官儿,顿时就战战兢兢的过去跟他们说明了县城的情况。 严玉婵看着蔡景南乐此不彼的杀了一天的人,蔡景南终于大发慈悲,舍得找个客栈准备歇息了。 然而他们正准备付钱的时候,县令就带着一串人到了客栈门口,见到蔡景南眼睛一亮,恭恭敬敬的就跟蔡景南行礼。 他今日收到下面人的汇报,就把蔡景南的长相和所作所为跟那几个大官儿说了,那些人一听就直接跟他道:“这可是皇上跟前红人蔡指挥使的干儿子,皇上也甚为器重,往后是要接西厂班儿的,县令若是还想要命,可得把他当祖宗供着。” 县令听得之后,心道幸好没有让自己下面的人因为他杀了人就开罪了他,若不然他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尸体县令也是去瞧过了的,那很多都看不出原来是怎么样的了,甚至也分不清楚碎在地上的手脚都是谁的。 他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称呼人家为公公,便笑的脸若菊花的道:“蔡大人恕罪,下官不知蔡大人到此,没能及时迎接,还望大人见谅。” 蔡大人淡淡的道了句无妨。 县令便开口请蔡景南随他去府中住。 他府中虽然比不得都城的各处,但到底比客栈强一些的。 蔡景南确实拒绝道:“不了,麻烦。”肯定不止他和严玉婵到了这里,而县令这模样很显然还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他可懒得应付。 而且道了县令家,不方便他行事。 县令还想劝,蔡景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只觉得两股战战,便不敢再开腔了。 严玉婵确是想住到县令家的,总觉得安全有些,而且还能让县令帮忙找人。 但蔡景南拒绝了,她也不会去县令家了。 但想着父母的安危,严玉婵不顾蔡景南的冷眼跟县令开口道:“县令大人,我是礼部尚书严大人的女儿,您可否派人帮我找一找父母,或者是有没有收到我父母亲的消息。” 无论是蔡元忠也好,还是严玉婵的身份也好,县令都开罪不起,他亦是恭恭敬敬的道:“严小姐放心,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皇上与诸位大人遇刺的消息,如今沿途各县各城都已经安排了人出去寻找,我这边也安排了人手出去。若是有严大人的消息,我便差人第一时间来告诉小姐。” 严玉婵立即道谢。 蔡景南轻声嗤笑,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跟贼人一伙的,就在开始请人帮忙了,当真是蠢。 他去年跟唐无妄南下的时候,收到了封云深此前查到的一些消息,然后他们二人又调查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了这个想要造反的组织,本来是趁着此时南巡,皇上道了耀城的时候把这个造反的组织跟蔡元忠搞在一起的。 而且这个造反组织能隐藏得这么深,必然是跟官府和豪商是有勾结的,若不然绝对不会因为封云深来追查粮食才知道有这么个组织。 然而皇上是个怕死的,却是还没有道耀城,就怂了要回都城。 那造反组织,大概是不想错过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所以拼着暴露的风险动手了。 据他跟唐无妄那个时候在南方的调查,南方所有的城县的官员都有可能跟那造反组织有勾结,只不过没有查出具体的名单。 这也是封云深为何没有带着林朝雨直接去县令府上住着,也是为什么封云深要隐匿行踪的缘故。 封云深从本质上来说,跟蔡景南是一种人,又不是一种人。他们对待敌人都残忍,也都同样的冷漠,但封云深却不似蔡景南那般高调,他要低调一些,凡是都求稳妥。 大概是因为两人最终的目标不一样,背负的东西也不一样的缘故。 封云深有许多人的仇要抱,他也有想要守护的人,也不会背着太监这个身份过一辈子,他不会让自己和林朝雨的孩子出生之后还要跟他一样受人白眼。 而蔡景南,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自然他也是要报仇的,不过对象却比封云深要报仇的对象少了许多,他大多时候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也都漠不关心,甚至有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所以便随心所以,行事乖张。 林朝雨始终放心不下严家的情况,封云深很忙,林朝雨知道他有太多的事情和消息需要处理,而且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快点找到皇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消息传回都城不知道那些皇子们会不会动手趁机搞死皇上,但他们必然已经开始在朝堂上面争取自己的利益了。 ------题外话------ 谢谢看到好的就打賞不愛送的狗子、谢谢达茜茜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一五四:伤 于是林朝雨便寻了水仙帮忙去打听。 封云深知道之后,回来看着忧心忡忡的林朝雨宽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沿途的官府也派人去沿江寻找了。” 林朝雨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 封云深白日里如何在忙,或者是在外面忙得在晚都还是会回来的,不过今天倒是回来的早一些了。 林朝雨替他擦了擦汗,让碧月去给封云深准备沐浴的水,她如今已经大概的知道了封云深的习惯了。 封云深含笑道谢。 二人一道用过晚膳,一起走了走,准备就寝的时候,东月突然来了,跟封云深和林朝雨道查到了严玉婵和蔡景南的消息。 封云深抬眼看了看他,他便把收到的和蔡景南严玉婵二人有关的消息跟林朝雨和封云深汇报了。 林朝雨听得严玉婵无事,而蔡景南那般嚣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了。 封云深跟东月道:“跟蔡公公送信,让他带着严小姐一道过来。” 蔡景南到县城之后遍开始打听皇上、蔡元忠、封云深等人的下落,奈何因为他现在不便用自己手上的人,以至于打听消息有些困难。 尤其是关于封云深的消息,这个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愣是没有半点消息。 至于皇上和蔡元忠的消息倒是打听到有些,但都不是真实消息。 唯一能知道的是,皇上还活着,至于有没有受伤和在什么地方,便无从可知了。 皇上和蔡元忠应该都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未曾跟官府的人联系。 在收到皇上遇刺的消息之后,离着最近的官员第一时间就去检查了,在离着他们出事位置的不远处有一处堤坝,那堤坝,是新修的,而不是以前的。 那些刺客也是费了颇多的心思,修那堤坝的位置正是江水流速最慢,宽度和深度最小的地方。 因此可以用最短的时间修建起来。 修堤坝这样的大事都是官府组织的,不是寻常百姓或者是某个人可以组织和有权利修建的,况且还是在皇上南巡的档口。 稍稍一想,便能知道其中的猫腻。 蔡景南在收到封云深的消息的时候,就带着严玉婵来找林朝雨了。 他是巴不得把严玉婵这个包袱赶紧甩给林朝雨,顺道讨要些福利。 总不能帮了人,什么好处都没有。 严玉婵知道蔡景南要带她去找林朝雨的时候,登时脸上一亮。 她就知道林朝雨一定好好的,因为她在由身边回水的婆子带着跳水的时候,看到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先一步跳到了水中。 因为有封云深带着林朝雨的缘故,严玉蝉可以说是半点都不担心,对于封云深和蔡景南这样的人,严玉婵由着蜜汁信任。 到了林朝雨身边,她就不用每天神经都崩得紧紧的了,而且不用每天在担心蔡景南把她杀了,也不用每天跟着蔡景南一道出去,然后看着蔡景南杀人了。 虽然,蔡景南让她留在客栈,但严玉婵表示,宁愿看着蔡景南杀人,也不愿意一个人呆着。那些人都已经知道她跟蔡景南是一起的了,若是知道她一个人在客栈,不得到客栈来把她砍得稀巴烂。 严玉婵跟着蔡景南这些天,已经彻底被蔡景南给锻炼出来了,走路速度提高了,生存技能提高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丫鬟。 而由最开始见到蔡景南杀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到现在已经能淡然自若,甚至面无表情了。 二人如今是一个觉得一个是累赘,一个觉得一个吓人得很。 都巴不得跟彼此分开。 林朝雨收到通传说蔡景南带着严玉婵一道过来了的时候,急忙就要出去看看严玉婵可还好。 封云深牵住她的手道:“小心摔了。”然后牵着手跟林朝雨一道出去。 封云深今日并未出门,就是在一边整理着收上的各种消息,一遍在等着蔡景南过来,有一件事,必须得蔡景南亲自去做才行,其他人都没办法。 因为林朝雨他们住的是客栈的内的一座小院子,她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穿得无比骚包的蔡景南和严玉婵。 严玉婵一看到林朝雨就像看到了亲人,找到了一组织一样,扑过去抱着她就是一顿狂哭。似乎要把这些天因为不敢哭而关在眼里的泪水全部都放出来一样。 林朝雨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吓惨了,拍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抚,她知道这种时候,严玉婵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而是一个任由她可以哭的地方。 严家夫妻还没有消息,而严玉婵自己又遭了这么大的罪,若不是蔡景南顺手救了她,她只怕是…… 蔡景南见严玉婵这样,额头突突的,脸色顿时就黑了,怒吼道:“你哭什么,老子又没有虐待你。”尼玛,明明是他这些天很憋屈好么,搞得好像他虐待了她一样。 严玉婵听到蔡景南的吼声,顿时就不敢哭了,立即停止了哭声,泪眼朦胧的松开林朝雨,跟蔡景南道:“蔡公公没有虐待我,我只是难过。”因为收声收得太突然,一边说话,还一边打嗝。 蔡景南看着严玉婵,只差在自己的脸上写上嫌弃连个大字了。 林朝雨嘴角抽抽:“蔡公公,您就不能温柔一点。”这么吼女生,是很没有风度的啊骚年。也亏得蔡景南是个太监,不用担心娶媳妇什么的。 若不然他这诡异的性子和糟糕的脾气,谁敢嫁啊! 林朝雨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蔡景南就更气了,他阴冷的看着林朝雨道:“本大爷要不是看着你跟着女的是朋友,你当我会救她?你个没良心的,不感谢我就罢了,还指责我。” 林朝雨:“……”好吧,按照蔡景南的尿性,他是铁定不会好心救人的。 如此说来,还真有可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为在蔡景南这里有这么大的面子这样的事情高兴不起来。 原本,蔡景南因着她的关系愿意救她的朋友,她应该是感激涕零的,可蔡景南这态度,为什么让她这么不爽,为什么有一种想要揍蔡景南的感觉啊,摔。 她跟蔡景南接触得多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蔡景南有一种熊孩子的即视感。 林朝雨压下自己心头那种诡异的感觉,甜甜的笑着给蔡景南真诚的道谢。毕竟人家救人是真的,林朝雨心中在不爽,也还是很感谢蔡景南的。 跟林朝雨一眼心中不爽的,还有封云深。特么蔡景南到底知不知道,林朝雨是他的夫人,是已婚人士。 他一个太监,天天惦记着林朝雨是怎么回事。 蔡景南却道:“我可不要什么口头感谢。” 林朝雨一脸疑惑的看着蔡景南问:“那你要什么感谢。” 封云深紧紧的盯着蔡景南,蔡景南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不介意把人直接弄死。 “我瞧着你们府中的饭菜味道不错,以后我若是要过来用膳,你可不许不同意。”蔡景南道。 林朝雨可不敢做封府的主,看向封云深。 封云深跟蔡景南道:“本督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不可以去,也不可去内院行走。”让蔡景南经常到封府溜达,可以麻痹一些人的视线。 但他也得防着蔡景南。 他此前没有觉得蔡景南有些什么心思,但蔡景南却为了照顾着林朝雨的心情而给自己捡了个麻烦,这样的感情就值得封云深防范了。 严玉婵若是知道在场的两个男的都把她跟麻烦画上了等号,也不知道会不会哭死过去。 林朝雨看着严玉婵原本不大的脸都瘦的不成样子了,知道封云深把蔡景南喊过来是有事情要跟蔡景南商量便道:“你们聊,我带阿婵下去安排晚膳。”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便领着严玉婵离开了,而封云深领着蔡景南一道去了临时弄的书房。 林朝雨问了严玉婵这些日子的事情,知道她吃了不少的苦,但严玉婵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见到林朝雨放松了下来的缘故,没有跟林朝雨说几句话就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林朝雨便让碧月带着严玉婵先下去休息了,而她则是小厨房弄饭菜。 这几日的饭菜,都是林朝雨亲手做的,封云深为每天都能吃好多。 不一会儿,碧月道厨房有些犹豫的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笑着道:“碧月,有什么就说,还有什么是我们主仆二人不方便说的。” 碧月这下有些心疼的道:“夫人,严小姐身上有许多伤。”她方才扶着浑浑噩噩的严玉婵去歇息,帮着严玉婵洗脚的时候,发现严玉蝉一双脚上新旧的血泡交替,腿上也有许多原本细小的伤口,却因为没有治疗而溃烂的。 看得碧月触目惊心,她忍不住挽起了严玉婵的裤脚和衣袖,发现她腿上和手肘处有许多的淤青。 碧月知道关于蔡景南的传闻,看到严玉婵身上的伤,免不得就认为是蔡景南做的。 林朝雨却没有怀疑是蔡景南做的,她想着严玉婵畏惧蔡景南的样子,而蔡景南又一脸你是拖油瓶的样子。 便知道严玉婵脚上的血泡应该是跟着蔡景南走出来的,蔡景南可不会像封云深对她那般对待严玉婵。 至于身上的伤口,林朝雨只有等严玉婵醒来在问她了。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给严玉婵找个大夫,于是便吩咐水仙去办了。 而林朝雨跟着碧月回了房,她检查了严玉婵的身子,纵然先前已经听碧月形容过,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严玉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红了。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的让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是极好的。 因为夏天天气炎热,严玉婵腿上那些被划破的小口子,全部都溃烂了,最为惨烈的还是那一双脚。 饶是上辈子脚经常被高跟鞋磨破皮的林朝雨,在看到严玉婵的脚的时候,都忍不住佩服她。她想象不到,她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用这样的一双脚跟着蔡景南四处走的。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替严玉婵把过脉之后,道只是太累了,身子有些亏损,其余的倒没有什么。 因着男女有别,林朝雨跟大夫大概的描述了一下严玉婵身上伤口的形成原因以及溃烂程度,让大夫开了药。 大夫听到林朝雨的形容,心道:这是糟了什么罪才弄成这样的哦。 但仍旧好好生生的开了药。 林朝雨拿了药之后,付了钱,碧月就送了大夫出去。 水仙跟着月白学了一些医术,林朝雨便跟着水仙一道给严玉婵处理伤口。 刚刚她还以为严玉婵是困了,如今看来是神经和身体终于绷不住所以昏迷了过去。 水仙主要帮着严玉婵处理,林朝雨负责打杂。 但林朝雨看到水仙面无表情、速度极快眼睛都不眨的把严玉婵那一觉的血泡挑了,又拿了一个薄薄的刀片出来给严玉婵刮浓水和一些腐肉的时候,林朝雨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本来就畏惧那种尖锐的东西,如今这画面林朝雨看着都肉疼,看着碧月回来了,立即招呼碧月过来顶了她的位置。 她就在一旁负责帮忙倒个水,给严玉婵擦个汗什么的。 她们这边一通忙完,林朝雨也没有时间做晚膳了,便拍碧月道客栈去点了一桌菜。 封云深这边看着桌子上很明显不是他媳妇做的菜,投以了询问的眼神。林朝雨心有些堵堵的,是心疼严玉婵的缘故。 她道:“督主,阿婵受伤了,晕了过去,水仙在帮忙处理伤口,我就没有心思去做饭了。” 蔡景南斜睨着封云深:“你这里也太不安全了吧,人刚一过里来就受伤了。”然后看着林朝雨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林朝雨:“……”她看着蔡景南没心没肺的样子,本来是想怼他的,结果人家反手对她就是一阵关心。 这让林朝雨还如何怼人了? 林朝雨深吸了两口气,这才道:“阿婵不是在这边受伤的,是跟着你的时候。” 蔡景南一脸震惊,明明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是把严玉婵拉到背后护着的啊!还有若严玉婵当真受了伤,怎么不说?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的表情,心里更堵了,她憋着气把严玉婵的伤是怎么来的,以及请你赶快如何说了一遍。 蔡景南皱眉道:“你们这些女的身体也太差了。”那脸上的鄙视和嫌弃,简直不要太分明了。 林朝雨:“……”好吧,她承认,蔡景南无敌了,赢了。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似乎生气了,有些心虚的道:“哎呀,我收回刚才的话。但这事情确实不怪我啊,我胳膊中了箭都没有扔了她,还扛了她许久呢,还想我怎么样。她自己受了伤又不说,我总不能扒了她衣裳看啊!” 林朝雨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是去也不能怪蔡景南,又听蔡景南自己也受了伤。便不能很圣母婊的要求人家太多了。 诚如蔡景南所言,他没有救严玉婵的义务,也没有照顾严玉婵的义务。而且严玉婵自己也没有跟他说,他不知道也正常。 但严玉婵为什么不跟蔡景南说,很明显是怕的呀! 林朝雨闷闷的道:“好吧,这事的确不怪你,也谢谢你救了阿婵。” 蔡景南一脸:这还差不多。 封云深看不下去了,清咳了一声道:“用膳吧!” 心中却是有些后悔让蔡景南过来了,蔡景南这货过来之后,林朝雨都不理他了。 封云深和蔡景南用了膳之后,二人又继续去商量事情去了,林朝雨则去看了看严玉婵,想着她若是醒了就让她吃一些东西。 然而严玉婵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先身子轻了许多,脚上和身上都没有那么痛了。 碧月见严玉婵醒了立即过去替她打开蚊帐道:“严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严玉婵笑着点头道谢,果真,她就知道投奔阿雨就可以不受罪了,阿雨把她自己的丫鬟都分了过来,严玉婵心里感动极了。 她做起来就要下床,碧月立即阻止了,她这也才看到被包成粽子的脚。 碧月道:“严小姐,您脚上又伤,不宜走动,您坐着就好,奴婢伺候您。” 严玉婵点了点头,包在眼里的泪水在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了出来。 林朝雨那边得知严玉婵醒了,带着专门给她熬的红枣粥过来,便看到碧月在可劲儿的安慰严玉婵。 她笑道:“哟,这是哪里来的泪美人儿啊!” 严玉婵哭的无法自拔,可被林朝雨这么一开玩笑,反而不好意思哭了,她嗫喏的道:“阿雨,你就别去取笑我了。” 林朝雨道:“好,好,好,不笑话你了。可赶紧别哭了,不然碧月今天给你洗脸的次数都要破她洗脸的记录了。” 严玉婵越发不好意思了,笑了笑。 但深情却有些勉强,林朝雨知道她心中记挂这严大人和严夫人,便道:“你放心,我请了督主帮忙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严大人和严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严玉婵点了点头。 待碧月帮她清理好了之后,这才用膳。 她跟林朝雨道:“阿雨,谢谢你。”若不是林朝雨,她着身子不知道还能跟着蔡景南蹦跶几天。 林朝雨摸了摸她的头道:“不是说的我们是好姐妹么,好姐妹之间说这些作甚。”林朝雨上辈子活了三十岁,加上又是女强人,看着这十五岁的严玉婵,直觉得跟看女儿或者是妹妹一样。 能帮的,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严玉婵醒来的时候,蔡景南已经走了。 在封云深的帮助下,他收到了一些蔡元忠的消息,知道了他和皇上的行踪,也已经跟蔡元忠联系上了,蔡元忠召他过去。 严玉婵在这边养了些日子,已经开始能走了。但外面太热,她也只有在屋子里走动一二。而封云深由原本的白天出门改成了晚上出门,白天就在书房内处理事情。 林朝雨纵然是换了个地方,也阻挡不了她要倒腾好吃的的热情。 尤其是到了夏天,她对冰镇食物可谓是达到了迷恋的状态。 封云深身上是没有带钱的,此时完全就靠封铎给林朝雨的拿一万两银子养着。 他原本是可以取钱的,但看着林朝雨拍着胸脯一副女土豪的样子道:“从今儿开始,本姑娘就养你啦!”当时只觉得喜欢得紧,就由着林朝雨了。 好在他如今晚上都要出门办事,林朝雨也很懂事的不打扰他,他也就没有憋得那么辛苦了。 每次林朝雨但凡对他动手动脚,他就觉得自己要被憋得崩溃。 封云深每天在书房都收到林朝雨送过来的酸梅汤、冰粉、冰冻的果汁,虽然换了个地方,却仍旧有一种在家里一样的感觉。 他知道,这样的感觉,是林朝雨给他的。 一切都还好,唯一不好的是仍旧没有严大人和严夫人的消息。 而随着皇上消失的时间越来越久,渐渐的民心开始浮动了。 尤其是在这边本就又造反组织的前提下,林朝雨和严玉婵二人几乎不出门。 水仙每天都会给林朝雨说一说外面的情况,譬如谁谁谁在江边发现了尸体,碧如谁谁谁想钱想疯了,跑到江里想要去捞上一捞金银珠宝,结果送了性命。 十艘船都是都城来的贵人,上面金银财宝必定会不少,眼红的人不在少数。 还有就是皇上在崇山寺竭力想掩盖的事情被人闹了出来,便是皇上那日祭天,高台倒塌的事情。 一时间南边出现了许多关于皇上为君不仁,惹了天怒的言论。 而原本刻意制造的洪水,也被扭曲成了上天对皇上的惩罚。 百姓大多都是朴实或愚昧的,且由于信息了解得不全面,很快就被带偏了。 那些活着的官员,一时间都想回都城,觉得南边乱了,但皇上都没有找到,他们如何能回去。 / :。: 言情海 第一五五:用心 蔡景南那边在跟蔡元忠联系上了之后,就过去找皇上等人了,实际上皇上现在人在灏城的一处宅子里。 灏城的黄知府虽然没有什么用,但蔡元忠已经查过了,是个干净人,并未跟反贼勾结,所以呆在灏城比较放心。而没有住到知府衙门,蔡元忠便是为了防止皇上被人盯上。 以他们现在的人手根本无力招架。 而皇上也已经联系了六皇子,让他把之前留在崇山寺保护六皇子的大部分人马交给罗长枫,由罗长枫密密待下去交给皇上。 皇上这边也着人联系封云深了,奈何封云深及如同消失了一般,完全联系不到。 蔡元忠此时在皇上跟前可没有少给封云深穿小鞋,他必须要让皇上深刻的认识到,危机时刻,只有他能够好好的保护皇上,而不是依靠其他人。 皇上因为蔡元忠一些若有若无的话,开始对封云深生出了一些不满。 等蔡景南过来之后,蔡元忠只觉得自己如虎添翼,在蔡景南的协助下,蔡元忠陆陆续续的找到了皇后、皇贵妃和十皇子等人。 皇贵妃见皇后那个老女人这样都没有死,可以说是很心塞了。 皇后把持后宫这么多年,身边怎么会没有可用之人,相反她身边非但有,还有许多,因此皇后此番并未遭什么罪,十皇子也是一样的。 皇贵妃在后宫,也不全然是无脑的人,能在后宫好好活着除开皇上的宠爱之外,必要的手段也是有的,虽然她行事冲动,但也并非毫无城府之人,此番出来身边也是带了许多能堪大用的。 于是这次她也没有受什么罪,而且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寻乐处安静的地方打听皇上的消息。 至于皇上的那些个路上收的美人儿,都死的七七八八了。 皇上这边在找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之后,又开始让蔡元忠联系那些可以信任的大臣。 蔡元忠自然遵从皇上的命令麻利的找人,他觉得,没有封云深在一旁碍眼,他做事的效率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林朝雨在知道蔡景南是去找皇上了的时候,有些好奇的问封云深:“督主为何不过去。” 封云深道:“且让他先蹦跶些时日。” 原本,皇上不继续南下就打断了他针对蔡元忠的计划。让他不得不放弃,思考用其他什么手段来治蔡元忠。 但因为这次的洪水,封云深觉得,他可以借此事做一做文章。 林朝雨听封云深的话,好一通兴奋,看来封云深这是在憋大招啊! 哎,希望她家督主早点把蔡元忠搞死啊,要不然林朝雨总会有一种蔡元忠会想办法弄死她的感觉。 在看到碧琴落到蔡元忠手里之后的样子,林朝雨觉得蔡元忠这种死变态就是女性杀手。林朝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斤两,蔡元忠只要一用内力她就能成为一个死扑街,所以她从来都不去找蔡元忠撕逼。 当然,她也不会任由自己吃亏。 打听了封云深的计划之后,她在封云深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 隔着珠帘站在外面的水仙,看着二人,只觉得人人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 转眼,就到了六月十八这日,林朝雨仍旧成功的把自己,哦不,是原主的生日给忘记了。去年碧月等人不知道,今年却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的情况,没办法请客,也没有办法热热闹闹的办,但该过的还是要过的。 碧月她们给林朝雨准备了长寿面和鸡蛋,严玉婵也让水仙出门帮忙给林朝雨买了个玉佩。 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严大人和严夫人的消息,让严玉婵每天的精神都不是很好,从一个活波话多的小姑娘,沉默了不少。 碧月这边,一大清早的估摸着林朝雨起床的时间,提前道厨房给林朝雨煮了长寿面和煎了鸡蛋,碧月知道林朝雨是个重口腹之欲的,因此提前练习了许多天,终于做出了一碗令自己满意的面。 然而当她端着这碗面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出门了,后面还跟了个东月,水仙站在房门口,并没有跟着。 碧月不敢喊住封云深,着急得不行,今日是夫人生辰,督主要把夫人带到哪里去啊。到了六安县后,封云深只要在这边都会跟林朝雨一起用膳,碧月一大清早的准备一碗面也是想提醒提醒封云深。 夫人如今开窍了,在乎督主了,若是督主能给她送礼物,夫人必然是很开心的。 碧月虽然是封府的人,但跟着林朝雨时间长了,她的心渐渐的就偏向了林朝雨。 结果她还没有来得及暗示,封云深就领着林朝雨出门了,看样子是临时的,还没有带她和水仙二人。 她端着一碗面,急匆匆的走到水仙跟前问:“水仙姑娘,督主怎么突然带着夫人离开了呢?” 水仙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刚刚过来伺候林朝雨,结果就看到东月在门口守着,说督主在里面,让她不用进去伺候了。 碧月是早早的把一应洗漱要用的东西,在她去做面之前都放进去了的。 水仙想着二人经常腻歪的样子,也就不进去碍事了。 但是不多时二人就携手出来了,然后封云深吩咐她不要跟着,就带了林朝雨离开了。 碧月一脸失落,她这精心准备的面还没有给夫人呢,不过这倒是次要的,看夫人的样子,自己大概是又把自己的生辰给忘记了,若是督主也忘记了,那夫人这个生辰岂不是就没有人给她过了。 水仙淡淡的道:“放心,主子记得的。” 碧月看着水仙的蜜汁自信,有些无语。 水仙闻着香喷喷的面,从碧月手中接过道:“夫人不在,我先帮她尝尝味道。”然后就端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呼呼的吃了起来。 碧月:“……”水仙用这样的说法,已经哄了她好几碗面了。 再说林朝雨,她是迷迷糊糊的被封云深牌温柔闹钟唤醒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只因到了六安镇之后,封云深都是由着她睡的。 今天她被封云深喊醒,还以为又什么事情,登时就清醒了。封云深不由笑道:“不必担心,没有出事。” 林朝雨这才揉了揉眼睛,问封云深:“那今天督主为什么要喊醒我。”似乎因着没有睡醒,有些慵懒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小埋怨。 封云深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缓缓的道:“到了六安这么些日子,不是还未曾带你出去走过吗。今日刚好得空,所以就想着带你出去走走,听说六安有一家店的东西很好吃。”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来封云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林朝雨一听有吃的,也就不在说七说八了,立即麻溜的起了床自己把衣裳穿好又去洗漱。她刚准备开口喊碧月进来帮她梳头,封云深却道:“我给你梳。” 封云深愿意帮她梳头,她自然是乐意的,甜甜的给封云深道谢,并且附送了香吻一枚。 封云嘴角高高的扬起,给林朝雨梳了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选了一支跟她身上衣裳颜色很配的簪子替她带上,就牵着林朝雨出门了。 即便是简单发髻,简单的衣着,镜子里的人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因为今天封云深想要跟林朝雨单独过,所以就没有让林朝雨带上碧月和水仙二人,带着东月则是为了让他帮忙跑腿的。 林朝雨是很听封云深的话的,他要如何安排都顺从着他。 如今虽然是夏季最热的时候,但由于二人出门早,所以倒不至于热得在外面呆不住,而封云深说的那个地方,是靠在湖边的,倒也不至于热着人。 到了封云深事先定好的雅间的门口,封云深却没有让东月推门,而是让林朝雨推门。林朝雨虽然不明白封云深为何要如此,但觉得谁推门并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就伸手推开了门。 甫一推开门,她就呆住了,愣愣的站在了门外,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屋内,渐渐的湿了眼眶。 她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用栀子花拼凑而成的生辰快乐四个字,除此之外,房间内还被精心的布置了一番,大概是封云深见过她房间的情况,这见屋子被布置成了一座粉红公主房,在窗户上面还挂了几串贝壳做的风铃,有风经过的时候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林朝雨侧身抱住封云深道:“谢谢督主。”她虽然没有刻意的去记,但却知道原主生日是什么时候的。 只是这生日不是她自己的,而她自己纵然是上辈子也没有怎么过过生日,以至于她对生日这样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或许曾经是在意过的,但没有任何人祝福和在意,所以她也就变得不在意了。 说起来林朝雨上辈子是失败的,确切的说除了事业还不错,其余的地方都是失败的。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没有。 身边曾经的朋友觉得她高傲,对她有过好感的男生觉得她强势,似乎没有任何人真心的喜欢着她。 这辈子,她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如同上辈子那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的心里准备了,却不料,会有这样一个人,给了她一切。 夏日衣衫薄,封云深感觉到自己胸口湿了一片。 心中又是疼惜又觉得有些好笑,原本他以为她是一个冷静自持有主见的女子,如今对她越是了解,越是发现了她那些冷静、沉稳、聪慧背后的容易感动,容易满足,爱哭的女儿家模样。 但纵然如此,他也是喜欢的,甚至觉得这样的她,让他觉得自己跟她离得更近了一些。 他顺着林朝雨的发丝,疼惜道:“傻姑娘,哭什么,嗯……”他想,她曾经在侯府定然是受了许多的委屈,也没有人疼爱的。 想着这些,决定回了都城之后,要收拾收拾安平候府。 他都不忍心伤害的人,凭什么要给旁人伤害。 林朝雨也觉得只有些好笑,又对自己变成了一个爱哭鬼而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三十岁的老阿姨,却总是巴着封云深哭。 她抹了抹眼泪,脸色有些郝然之色,也不回答封云深的话,只是重复的道:“谢谢督主。” 封云深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牵着她走近了屋子里面。 东月很有眼力见的去吩咐上菜。 林朝雨看着那生辰快乐的几个大字,心道:我就厚颜的把这个日子当做自己的生日了。左右我现在用了这个身子,用了这个身份,那就重新开始,重新出发,抛却上辈子的那些东西吧! 不多时,东月就领着人把早膳布置了过来。 林朝雨看到那些餐具的一瞬间眼睛一亮,然后巴巴的望着封云深,这些餐具,肯定是封云深特意准备的。 因为这是一套用了龙猫元素的餐具,很明显封云深是提前让人做的。 龙猫这个卡通形象,在这个世界是没有的,但林朝雨此前给封云深亲手雕刻了一个龙猫的砚台,所以只有封云深知道。 封云深笑着问:“喜欢吗?”他很早之前就派人到南方最出名的瓷器镇订做了一套餐具。想着林朝雨送他的砚台上的萌物,就把那萌物的元素用了上去。 原本若是皇上继续南下,封云深等到了那边之后就会直接过去拿,然而皇上没有继续南下,封云深便让人送到阆城,按照时间,林朝雨的生日应该会在阆城过。 但中途又出了事情,他又立即吩咐人去把东西拿到了六安镇来,所以这一套餐具出现在林朝雨跟前,可谓是历经了无数波折。 林朝雨狠狠的点头,眼里全是欢喜。 她真的都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喜才好了,她能感受到封云深的用心,所以心里一片温暖。 封云深见林朝雨喜欢,心中也是开心的,他也隐隐有些担心自己送的东西她不喜欢。说起来,上次给林朝雨送奶牛颇有敷衍之意,所以林朝雨是否喜欢,他并不在乎。 而今日这一切是他用心准备的,他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用心能让她感受到。 ------题外话------ 谢谢粉色琉璃chris、liu821215、看到好的就打賞不愛留言、格格2011的月票票、谢谢djcat03的评价票票、谢谢拂岫v的狗子和钻儿、谢谢看到好的就打賞不愛留言的钻儿,爱你们(づ ̄3 ̄)づ / :。: 言情海 第一五六:喜欢 “我们先用膳,用过膳之后,带你去采莲蓬。”封云深道。他让人打听过,据说这些女孩子,到了夏日的时候,都喜欢采摘莲蓬,赏荷花。 林朝雨笑着应好。 只要是跟封云深在一起,是他安排的,她都喜欢。 纵然是无聊的事情,幼稚的事情,她都觉得有意义。 早膳准备得十分丰富,有温度适宜的新鲜的甜甜的莲子粥,还有爽口的凉拌三丝、鸡蛋饼、熬的十分浓稠的南瓜汤和红枣糕,另有两道当地很有特色的荷叶蒸蛋和荷叶馍。 二人甜甜蜜蜜的用过早膳,封云深就领着林朝雨到了东月那边事先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舟上,东月则充当起了船家的身份。 这湖不大不小,如今盛夏之时湖中的荷叶茂密,而茂密的荷叶中又有许多怒放的打多大多的荷花,景色很不错。 莲蓬也掺杂于其中。 封云深既然说了是要带林朝雨去摘莲蓬,东月自然是将船划往莲蓬最多的地方,林朝雨抱着封云深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心中无比满足和幸福,扬起的嘴角从进门之后就没有在垂下来过。 封云深亦是如此。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即便是不说话,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东月站在船头道:“主子,此处的莲蓬比较多。” 封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带着林朝雨出去了,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封云深便替林朝雨撑着伞。 林朝雨采莲子的时候,他站在林朝雨身后,一手撑伞,一手虚虚的放在她的腰间护着她,担心她掉进了水里。 这样的一些细节,林朝雨尽数注意道了,心中甜得只觉得可以把自己美死了,也觉得自己往后都不用吃糖了。 林朝雨就这样由封云深护着,摘了慢慢的一小篮子莲蓬,二人这才回了舟内,林朝雨净了手,剥了一颗看着胖乎乎的莲子,小小的咬了一口,发现脆甜可口,直接放到了封云深嘴边:“督主,你尝尝,可好吃了。” 封云深也不嫌弃林朝雨啃过,张口就着林朝雨的手就把那莲子含进了嘴里,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吃那莲子的时候,竟然把林朝雨的手指也一并咬了。 林朝雨登时脸就红了,飞快的把手收了回来,心砰砰的跳。 封云深竟然跟她耍流氓,平日里都是林朝雨调戏封云深来着的。 莲子不过就是寻常的莲子,甚至没有他以前吃到的精挑细选的莲子好吃,但大概由于是林朝雨亲手摘的,是林朝雨亲手喂的,沾了林朝雨的味道,所以他赞同的道:“嗯,嗯好吃。”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莲子。 林朝雨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刚刚喂过莲子的手指,一直烫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朝雨觉得自己越发没出息了,跟封云深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也同塌而眠过,今日不过是这么的小事情却还是令她忍不住脸红和慌乱。 封云深确实喜欢极了林朝雨的模样,她脸上未施粉黛,那一抹薄红如同给她脸上染上了世界上最好看的胭脂色,让他忍不住就把林朝雨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细细密密的吻满含爱意的落到林朝雨的脸上,林朝好雨双手搭在封云深的肩上,任由他作为。 她从封云深的吻里面,感受到他对她的喜爱和珍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云深终于放开了林朝雨,林朝雨的脸更加的红了,嘴唇也有着不正常的光泽,一双眼睛雾蒙蒙的。 封云深只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冲动,一把林朝雨按进自己的怀里,不在看他的脸。闭着眼睛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林朝雨乖乖的趴在封云深怀里,能够清晰的听见封云深的心跳声,确切的说是她和封云深心跳交织的声音。 林朝雨觉得,她有些贪心了,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她开口问了:“督主,你喜欢我吗?” 问完之后,却有些后悔了,也有一些忐忑。 她知道,儿女情长这种事情,对男子来说是很为不屑。因为在男子看来权利、地位、金钱似乎才是他们追逐的东西,似乎才应该是正是。 特别是宁朝,女子本来就只是男子的附属品,一个附属品是没有资格来说这些的。 或许爱情在女子眼中是美好的,是圣洁的,一个痴情的男子在女子眼中甚至是伟大的、优秀的。但在男子眼中,却觉得这样的人是耻辱。 儿女情长是一个贬义词。 所以林朝雨后悔了。 她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封云深是有野心的。 正在她忐忑的时候,封云深却是吻了吻她的头发道:“喜欢。”可能比他自己想象中,都要喜欢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怀里这个人儿。 林朝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两个字,这声音也似乎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心中骤然有千千万万多烟火骤然炸开。 幸福来得措不及防,林朝雨抬头看着封云深,认真的道:“督主,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一双墨黑清澈的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以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的欣喜,眼睛里面似乎旁的什么都看不见,唯有他一人。 封云深能透过林朝雨的双眼感受到她的欢喜。 虽然他早就知道林朝雨肯定是心悦于他的,若不然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一些举动,但知道,和亲耳听到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所以,他听到林朝雨如此笃定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欢喜的。 他吻上了林朝雨的唇,他觉得唯有这样胜过千言万语。 林朝雨顺从的,第一次软软的回应着他。 只是一个不带任何欲念,只是为了表达彼此心意的一个吻。 午膳仍旧是在用早膳的雅间用的,二人如今比早上过来的时候更加黏糊了,东月垂头表示不忍直视。 二人互相看着的视线,都是满满的爱意,紧紧交握的手,也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到了用膳的时候,封云深更是把林朝雨抱在身上,二人就用遮掩奇怪的姿势用过午膳,又一起到了雅间里面的床上午歇,以一种交颈而卧的姿势。 东月看着二位主子终于安歇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终于,可以不用继续遭受这种粉红光波的暴击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甜甜蜜蜜的度过一天,到了掌灯时分才回了客栈。 碧月等了一天,看着还好这一天还没有过完,立即就飞快的去了厨房,给林朝雨做了长寿面,欢欢喜喜的跟林朝雨道:“夫人,生辰快乐。” 她说话的时候,还暗中撇了撇封云深的神色,见他无动于衷,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朝雨笑着道:“谢谢你啊,碧月。” 然后就坐到了桌子边准备开吃。 封云深伸手把晚挪开到:“不要吃了,当心积食。”今日他带着林朝雨这吃货可是吃了不少东西。 林朝雨想着这事碧月的一片心意,可怜兮兮的道:“那我少吃一点行吗?” 封云深宠着她都来不及,哪里还忍心拒绝,妥协道:“好,少吃一点。” 然后吩咐碧月:“你去拿一个小碗进来。”依着林朝雨那吃东西的劲儿,铁定是吃着吃着一碗就见底了。 这面是碧月用了心思的,味道闻着都不错。 碧月虽然疑惑,但还是麻利的去厨房拿了干净的小碗回来。 封云深从林朝雨手中拿过筷子,从那大碗里面夹了适量的面出来给林朝雨。 水仙碧月:“……”为什么她们有一种督主把夫人当做小孩子的感觉啊!还有,谁能告诉她们,二人不过是出去了一趟,笼罩在二人之间越发浓烈的亲密感和粉红泡泡是怎么回事啊! 东月拿了那一套餐具进来,看到水仙和碧月二人的脸色,心道:终于有人能感受他的痛苦了。 有的时候,狗粮吃多了,会撑死个人的啊! 东月将那装着餐具的小箱子递给碧月。 东月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林朝雨就急不可耐的嘱咐:“碧月啊,这可是督主送给我的生辰礼,你要替我好生放着。” 水仙看着碧月:我就说嘛,督主一定记得夫人的生辰的。 碧月:好吧,她又错了,往后她要跟水仙学习。 东月:不就是一套餐具么,不拿出来用,收着干什么啊,观赏么? 可别说,东月还真猜对了,林朝雨就是准备拿来放着观赏的。 林朝雨用过膳之后,碧月又把严玉婵给林朝雨准备的礼物给了她。道:“严小姐今日过来寻了夫人几次,但夫人都不在,所以她就把东西交给奴婢,让奴婢送给您。” 林朝雨有些汗颜,但时间不早了,就只得明日在过去给严玉婵道谢了。 又过了些日子,封云深才带着林朝雨以及顺道救下来的一些南巡的人员一起去找皇上,这次跟着他们一道的,还有林朝雨她们所住的六安县的县令,因为封云深查出来,这县令跟按造反组织有关。 而且很多跟皇上有关的不好的言论,都是从六安县传出去的。 领着这三样东西,到了灏城。 林朝雨被封云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之后,封云深便带了那些大难不死的人和六安县令去拜见皇上。 封云深刚一走进去,迎接他的就是一盏茶杯,皇上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我。”尼玛,都快一个月了,若是所有的人都如封云深这般,他不如就等死算了。 东西厂是什么,绝对执行皇上的命令,绝对维护皇上的利益,绝对维护皇上的权利,绝对保护皇上的安全,总而言之,既是皇上的爪牙,又是皇上的保护壳。 结果倒好,这爪牙和保护壳,在他出了事之后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来。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用,看着都添堵。 封云深似乎已经习惯了皇上这样的见面方式,也似乎早有预料,不动声色十分自然的躲过茶杯,当然在外人看来就是皇上没有打准。 旁人没有看出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蔡元忠却是看出来了的,他立即呵斥:“封督主,你可真真儿是好样的,救架来迟,还故意躲开皇上的杯子。” 部分在场的文官:哎,这蔡指挥使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人家封督主明明就没有躲。 皇上一听,怒了。 好么,还敢躲,当即就又要出口呵斥。 封云深却是在蔡元忠的话落之后,神色平静,如同没有听到蔡元忠的话一般,中规中矩的跟皇上见礼:“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至于故意躲开皇上杯子之事,长了眼睛的人应该都看到了,奴才并未躲避,皇上明察。”当然,眼睛也是会骗人的就是了。 皇上:“……”这特么他还能怎么责怪,人家都说他明察了,他若是在借机乱发火,只怕旁人又要诟病于他了。 最近这些留言,让皇上十分烦躁,所以如今,他相当重视自己的言行。 “此事暂且不提,封爱卿为何此时才过来。”皇上并没有被封云深牵着鼻子走。 封云深不疾不徐的道:“皇上容禀,奴才落水之后被冲到了六安县,于六安县遭遇刺客伏击,奴才便蛰伏了起来。臣第一时间打探皇上的消息,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却在期间发现了六安县令竟然与此番的刺客又勾结,于是便在六安低调的查探消息。顺便救下了一些大人和官家女眷。” “在六安的时候,奴才还发现六安是哪些谣言散播出去的源头。如今奴才过来,把那些救下的人带了过来,还有那六安县令也带了过来。” 皇上如今最头疼的三个问题是什么,第一是安全,第二是那些刺客,第三就是那些谣言了。 封云深此番回来,带回来了一个跟刺客相关的人还有谣言传播的线索,成功的解决了他头疼的两个问题。 皇上如何再生气。 是以立即就和颜悦色的夸到:“不愧是封爱卿,你可真实朕的及时雨。” 蔡元忠脸色登时就黑了,他就知道,只要封云深这个混蛋回来,他的宠爱就会被分去不少,皇上也不会再独独依仗他。 他冷笑着看着封云深道:“督主单凭一张嘴,觉得会有人信么。” 封云深并不回答蔡元忠的话,而是跟皇上道:“皇上,请容许奴才传相关的人进来。”而后又看向蔡元忠道:“届时蔡指挥使若是有什么疑问皆可问。” 皇上停了蔡元忠的话,也有些担心封云深是为了逃过他追究责任而随意掰扯的人,便也认同蔡元忠的话,见封云深要把人传进来让蔡元忠问,亦觉得如此妥当一些,于是点了点头。 封云深便拍了拍手。 先进来的是一些封云深救下的官员,有一些老官,看到皇上直接就跪倒在屋内,开始痛哭流涕:“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切安好,老臣就放心了。” “老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那六安县令,竟然派人围剿臣等,若不是督主,老臣都见不到皇上了呀!” …… 一时间,屋内全是几个老臣的哭嚎声。 皇上虽然不耐烦,但他是个好君主,于是装腔作势的假惺惺的道:“诸位爱卿受苦了,来人啊,赐座。” 自有人去搬了凳子进来,然后去把地上哭嚎人扶了起来安置到了凳子上。 皇上宽慰了几句,这才开始看向后面那个被绑住手,嘴里塞了东西的人。 他看着那人沉了脸。 封云深让人扯开那塞在县令嘴里的布,刚一扯出来,那县令便对皇上破口大骂起来:“昏君,你竟然没有死。” “你怎么不去死了,你这样的昏君,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祸害人的,你不配为君……” 封云深立即让人把那县令的嘴堵了起来,县令如此这般,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而这样的情况,还需要说什么,很明显,这县令巴不得皇上去死啊! 封云深对皇上道:“皇上,此人满口污秽、不敬皇上,有辱圣听。皇上若是想要知道其他的消息,奴才会一一回禀,当然,也可以先陪着蔡指挥使审问。” 皇上多疑,自然不会只听封云深一人之言,于是道:“那就有劳蔡爱卿和封爱卿先下去审问了。” 他又没毛病,放着这么个人当众辱骂于他,而他瓜兮兮的听着。 若不是此人还有价值,皇上一定会让人直接把人砍了。 如此这般,便告一段落了。 蔡元忠十分不爽的跟封云深一道去审问了。 封云深这边诸事理顺了之后,等到思宜公主和六皇子来这边跟皇上汇合才把林朝雨交给思宜公主,让她跟着思宜公主一道跟皇上等人汇合了。 皇贵妃看着林朝雨没有死,脸色更不好了。 为什么这一个二个的都这么命大呢? 当然,严玉婵也是跟林朝雨一道的。 随着封云深的归队,以及蔡元忠彻底将灏城控制在了手里,皇上觉得如此就安全了,于是便不在隐藏自己的行踪。 都城魏妃抱着自己的儿子,听到皇上等人遇刺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心中庆幸幸好她怀孕了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同时也隐隐担忧,她是跟皇后站一条线的,若是皇后也死了,她不就是没有靠山了。 后来知道皇上和皇后等人都没事之后,心就彻底放回了肚子里。想着自己给皇上生了个大胖儿子,皇上回来一定会开心的,甚至会嘉奖她,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这期间虽然有些后妃想要害她,但皇后给她留了人的,让她平安的度过了生产,平安的产子,如今的她对皇后是真心实意的忠心。 而在都城留守的几个皇子,听到皇上出事的消息之后纷纷暗中派人南下,同时开始了在朝堂上表现自己,妄图多拉拢些人,若是真的确定皇上死了,他们能够多几分上位的胜算。 后来听到皇上好好的,心中失落之余,又开始了老老实实。不过这老实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就不知道了。 皇上这边,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也不想在地方久呆了,他只想赶紧回到他觉得能给与他巨大安全感的皇宫。 于是皇上便不顾天热,决定领着一众人回都城了。 也不敢再坐船了,而是选择了陆路。 而封云深被皇上留了下来查探刺客,皇上是个记仇的,他要把这些人,全部杀个干净,他发现封云深在查案这方面有很大的天赋,所以就把封云深留下了。 当封云深回来跟林朝雨说皇上的安排后,林朝雨立即道:“那我在这边陪督主。”她一点都不想跟封云深分开呢。 封云深抱着她道:“乖啊,跟着皇上他们回去,我会让蔡景南多看顾你一些,暗中也会派人保护你。” 林朝雨听了封云深此前的计划,知道封云深原本就打算留在南方的,但她以为,自己能陪着封云深的。 然而封云深如今让她先回去,虽然有些不开心,但也只得点头同意,既然封云深这样安排,那就是说明她在这边会妨碍封云深。 林朝雨并不是任性的人,相反她很理智。只是这些天被封云深宠得有些飘飘然了而已,当然也只是有一些,关键时候她还是知道不掉链子的。 封云深见她虽然不开心,但仍旧以他为主,心中一片柔软。 皇上决定之后,很快就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把灏城的管理权交给了封云深,让封云深把灏城做根据地。 通过蔡元忠跟封云深一起审问出来的东西,和封云深查到的消息,皇上知道南方有一个想要谋朝篡位的组织。 这样的组织不根除了,他回到都城都会睡不安稳。 封云深掌控了灏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收拾了黄大人,找了许多黄大人为官不良,草菅人命的证据,直接拿了黄大人开刀。 封云深可没有忘记黄大人那个时候算计林朝雨的事情。 而林朝雨这边,回去的路上热的不行,还好有冰盆子,稍稍能缓解一二,只不过冰盆子道了下午就基本上已经化了,后面的时间就难捱了。 每一次更换冰,都需要到了下一个目的地之后才能换。 / :。: 言情海 第一五七:假冒 因为严大人和严夫人还没有消息,所以林朝雨让严玉婵跟她坐的一辆马车。严玉婵当时是不愿意回都城的,林朝雨劝了许久,后面思宜公主也来劝过,严玉婵才同意跟她们一道回去的。 林朝雨只希望严大人夫妇还好好的活着,若不然曾经那个活泼欢乐的小姑娘,只怕是要不见了。 小宜宁因为落水生病,瘦了一圈儿。 此番回去的路上,也再无来的时候那样的欢声笑语,大部分人都是沉默的。 很多人家里都有严府这样的情况,要么还是父母亲不见了,要么是孩子不见了,还有的则是一家人都找不到踪迹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不见的人,大概已经死了。 但谁都不敢把这个残忍的真相说出来,找不到总比死了好。 当然,有一些是找到了尸体的,是确认了已经没了的。 加上天气又热,一行人安静得出奇,也没有赏风景的心思,埋头赶路。 一天赶路下来,在外面骑着马的护卫,许多都扛不住中暑了,为此皇上忧心不已。觉得那些护卫太过没用,却又碍着名声不好发火。 林朝雨见第一天,众人就这样了,若是遇到刺客,他们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努力的回忆了一些上辈子的解暑热的法子,终于想起来了一两个,然后就去找了思宜公主,如今冒头的事情她是不能做的。 而且,她也没有那个权力去做。 蔡元忠因为一门心思的要护着皇上的安全,暂时忽略了她的存在,她总不能还巴巴的凑上去。 若是思宜公主把这两个法子说给皇上听,皇上会信任立即让人去实施,也不会有惹出其它的事情。 晚上住的是路上的驿站,就没有那么讲究的各家各户一个院子了,粗略的分成了男子集中在一处,女子集中在一处。 林朝雨拿着两个方子很快就到了思宜公主的住处,待思宜公主身边的宫女进去通禀之后,她就被请了进去。 思宜公主经过一天的颠簸神色不是很好,但是小宜宁在马车上睡了许久,眼下精神好得很,见到林朝雨就哒哒哒的跑过来亲亲热热的跟她打招呼。 林朝雨摸了摸小宜宁的头问:“小宜宁今日累着了没有啊?” 小宜宁道:“未曾,我还照顾了母亲呢。” 思宜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都忍不住捂嘴轻声笑了笑,小公子在马车上睡得跟个小猪仔似的,怕是在睡梦里照顾了公主。 但大家都是善意的,没有人说就是了,总归是小公子敬爱公主。 林朝雨拉着小宜宁便在思宜公主对面坐下,不好意思的道:“这么晚过来打扰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思宜公主笑了笑道:“无妨,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跟林朝雨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二人都不是那种没事喜欢串门的人,所以相处模式瞧着有些冷淡。 林朝雨说明来意:“公主,我见今日中暑的人太多,着实有些担忧,恰好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解暑热的法子,就想给公主。” 思宜公主挑眉:“为何给我,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林朝雨道:“公主知道,我的身份是在不便出面。若是公主拿出去,大家变会信服了。” “如此,本宫可不是白白占了你的功劳。” “若公主得了赏赐,公主私下给我寄可,名声什么的没有实物重要啊!”林朝雨知道思宜公主方才那话是玩笑话,是以她也开起了玩笑。 思宜公主笑了笑,让林朝雨先把那房子给她瞧瞧,她虽然相信林朝雨的为人,但林朝雨只是一个闺中女子,到底见识…… 随行的也有御医,可中了暑热的人太多,一时间也看顾不过来。 林朝雨两个方子递了过去,第一个方子上面写的是:藿香叶、香薷叶、薄荷叶适量。加水淹没药物为度,煎开即可,煎时加盖。 第二个方子上写的是:金银花、菊花、淡竹叶适量,煎煮一刻钟,取水饮用即可。 这两个方子上面的东西,都是极易寻找,不难得到的。 思宜公主略懂药理,知道这些都是清热的,但不知解暑效果如何,想着着明明有几位御医,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解暑热的办法,又觉得有些奇怪,指不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压下心头的疑惑,思宜公主并未多说。 送走林朝雨之后,她更了衣,便领着人去找皇上。 皇上累了一天,但驿站的条件不好,皇上纵然劳累也没又太早歇息。 因此思宜公主过去找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未曾就寝,听了通禀之后,就让人请了思宜公主进来。 思宜公主跟皇上见过礼之后,担忧的道:“儿臣听说许多人中了暑热,心中挂念,父皇身子可还好。” 皇上素来最喜欢的就是思宜公主的恭敬孝顺,让他有一种为人父的成就感,虽然因为很多人中暑的事情心中恼怒,却未曾迁怒思宜公主,而是和颜悦色的道:“朕身子很好,思宜有心了。” 思宜公主道:“如此,女儿便放心了。只是眼下天气炎热,今日才是启程回都城的第一日,就又许多人中了暑热,若是后面还如此,唯恐出问题。御医可有法子快速的解暑热或者是预防暑热?”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皇上就又是一阵不痛快:“那些个庸医,没有一个顶事的。” 思宜公主越发疑惑了,她忍不住慎重的道:“父皇,儿臣觉得,那些御医不应当连一个解暑热的方子都没有,就儿臣都知道两个。” 思宜公主如此,既提出了对随行太医的之疑,也顺道将自己知道的解暑热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初思宜公主知道有许多人中了暑热,并不觉得太医一时间之前没有治疗的法子有什么不妥。她们这样身处高位的人,最是不懂人间疾苦。 也不知道有很多小妙招和小偏方可以快速的处理问题,而不是如同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若是一点小问题都要将养许久。 看了林朝雨给的方子之后,她发现这两个方子十分简单,且要用到的东西寻常,登时就起了疑心。 倒不是思宜公主跟皇上一样,有疑心病,而是这事情确实有些诡异之处,再者,他们今日一路上平平坦坦的,并未遇到刺客。 跟之前明里暗里的刺杀相比,让她觉得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感。 皇上一听思宜公主有治疗暑热的法子,登时就开心了,让思宜公主呈给她。思宜公主怕多生事端,在过来之前又将林朝雨给她的方子重新抄写了一份。 皇上看了这两个简单的方子,有些不信,那太医说得那般麻烦,而思宜这方子也太过简单了一些。 若说思宜公主金尊玉贵不懂百姓疾苦,皇上只怕会更甚。 思宜公主看懂了皇上眼中的迟疑之色,她开口道:“父皇若是觉得不妥,可先找人试试。”皇上想着思宜公主做事素来稳妥,于是便让信得过的人拿了方子下去找几个人试验。 那几个中了暑热的人虽然没有登时就好了,但依然是好转了不少,若是在喝两回,自然也就无碍了。 皇上想着思宜公主此前对太医的怀疑,他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便让蔡元忠去查。 这不查还好,一查之下皇上发现原本的太医早就已经被掉了包,而这几个太医全是假的。全是那造反组织易容之后派人潜伏进来的。 原本的那些太医,大抵是早就没命了。 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被气得浑身发抖。 那些人的手当真是伸得有够长,竟然能让他们无知无觉得潜伏进来,若不是思宜公主提出质疑,任由这些侍卫这样中暑下去,届时刺客来了,他们不就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几名太医,全部都交给了蔡元忠处置,人落到了蔡元忠手上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尤其是此番的安全全是蔡元忠在负责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蔡元忠只觉得是在打他的脸。 待处理了这些之后,皇上好好的嘉奖了思宜公主一番。 皇后眸色深了深,这思宜越发难缠了,但愿她不要妨碍自己儿子的路,不然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思宜公主得了奖赏之后,当真暗中把那些赏赐拿过来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如何会要,能让皇上赏赐思宜公主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着这件事情思宜公主注意到太医的不对。 林朝雨不知道宁朝的医疗水平,她给方子也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提出切实可行的治暑热的法子,这才去找思宜公主的。 如今看思宜公主的样子,应该是有类似的方子,不过因为太医是假的,而随行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小没有遭过罪的,因此才有了这样的事情出现。 不过好在那些假冒的太医,虽然没有治病,但也没有暗中下毒什么的,若不然他们这一行人可就惨了。 林朝雨不知道的是,原本他们是想要下毒的,不过刚刚一天的时间,时机还不太成熟,因此才没有下药。 若是此番没有被揪出来,后面要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大家可以预料的了。 许是因为卧底计划失败,后面的日子,他们频繁的遇到刺杀,一行人越是往前面走人越少。 后面有人觉得跟着皇上目标太大了,总是会被无辜殃及,便有人生出了想要与皇上分开走的想法。 林朝雨也能理解,刺客一来,几乎所有人都护着皇上去了,其余的地方薄弱,就成了此刻的可乘之机。 林朝雨一直安全是因为有水仙在,还有一些封云深派来的人在身边护着的缘故。 皇上虽然对有那样想发的人不高兴,但到底想着若是那些人自己走,他定然不会拍兵力保护的,届时保护他的兵力便更多了,而且若是这些大臣当真都死光了,朝堂上怕是要乱了。 如此,便分开了。 林朝雨还是安安生生的跟着皇上一道的,不说别的她若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蔡元忠也不好对她下手。 林朝雨觉得,蔡元忠是比那些刺客更加危险的存在。 于是到了阆城的时候,皇上便跟大部分人分开了,只是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 次日出发,虽然随行的人减少了,却仍旧带了许多的马车,原本应该坐官员或其家眷的马车内,坐的都是大内高手。 只等着刺客过来的时候,他们好生的厮杀一番。 阆城知府对于皇上歇一晚就走得行程表示很开心,只要不留在他这里,重要不霍霍他这一亩三分地的百姓,他就是开心的。 陈夫人在提前知道林朝雨她们到的时间,特意亲自准备了可口的饭菜给林朝雨送了过去。 林朝雨因为赶路辛苦,天气炎热胃口不佳,吃了陈夫人送过来的饭菜,只觉得自己的胃口才好了一些。 越是临近都城,刺客也就越少了,想必是还没有把手伸到这边来的缘故。一行人紧赶慢赶,在七月十五之前回到了都城。 林朝雨回了封府之后,虽然应当去拜见封铎的,但因为男女有别,纵然是公公,作为儿媳妇也是不好私下见面的。 封铎也知道这些道理,便让人在门口跟林朝雨说,让她先回去休息,其余的事情后面在说。 于是林朝雨回了仪德院,第一时间就是躺尸。 林朝雨虽然走了,但章嬷嬷知道封云深重视林朝雨,每天都让人悉心的打扫了仪德院的,而仪德院的下人因为林朝雨仁厚,也未有偷懒之意,因此林朝雨的院子跟她走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封府里面,最开心林朝雨回来的,还属厨房了。 但刘掌勺的徒弟此番没有找到人,跟着林朝雨一道去的几个丫鬟,也只回来了碧月和碧枝。 其余的也都生死不知,给这份喜悦上面蒙上了一层阴影。 此番南巡,让许多大臣家里都损失巨大。 严玉婵回到严府之后,看着素来就嫉妒他们大方的二房伯母偷乐得嘴脸,心中恨极,想到父母下落不明,虽然回到了家中,却无半点喜意。 但她知道,她此时不能哭,也不能懦弱,要不然二房那些人一定会趁机吞了她,还会把原本他们大房的东西全部霸占了去。 ------题外话------ 谢谢:拂岫v、181*****955、刹那回眸,是你给的温柔、青水雅然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 :。: 言情海 第一五八:招婿 严家严玉婵的祖父母都已经去世的,如今严家他们这一支的当家人便是严玉婵的父亲严大人,如今严大人生死不知。严家的人一听闻严玉婵回府的消息,所有人都到了严家。 便是连让严玉婵休息片刻的时间都不准,好在严玉婵平日里性子虽然单纯,但却不蠢。旁的弯弯绕绕不懂,但如今这些人表露出来的嘴脸和意图她却是看得分明。 严家在都城也算是一个老牌家族了,只是盛极必衰,严家在严大人父亲那一辈的时候没落得厉害,还是严大人争气。 但严家如今也唯有严大人一人争气而已,其余的人都是仰仗着祖上的荣光过日子,后来有了严大人,也经常巴结着严大人,谋求自己的利益。 然严大人是个清正的,也不怕得罪人,所以但凡旁人所求违背他的原则,他都不会答应。便是因此,许多人表面上因为利益的关系不得不跟严家交好,实际上心里却是恨透了严大人,觉得他自私,不愿意帮扶族里的人。 严大人嫡亲的兄弟有两人,两人都没有功名,管理着一些庶务。曾经二人也想要严大人帮他们弄个官儿的,被严大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们被气狠了,隔三差五的闹上一闹,但到底还想靠着严大人,也都不敢闹得太过了。后来严大人直接就在父母过世之后分了家。 但如今严玉婵回府之后,心中的恼怒之意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大概是听到了严大人夫妇找不到人的消息,大房二房竟然堂而皇之的搬到了严府。 严玉婵强忍着怒意道了堂屋,父母不在,严玉婵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原本想坐在主位的严二夫人脸上就变了变,想着严大人和严夫人只怕早就已经被鱼吃的骨头都没有了,当即也就不在装腔作势了。 她见着嗓子跟严玉婵道:“婵丫头,长辈还在,你就坐到主位上面,大嫂好教养。” 严三夫人却是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 有些严家的旁支都,都想从严府啃上一口肉走,严府虽然在严大人父亲的那一辈已经开始没落了,但严大人后面又当了官,加上严夫人厉害,严府如今是一块肥肉。 也都看着严二夫人为难严玉婵,并不帮严玉蝉。 若是依照严玉婵过去的性子,只怕是要被严二夫人的话气得直骂她不要脸了,但她跟着林朝雨和思宜公主这样的人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就不再那么冲动了。 她之前不愿意回都城,执意要留在南方寻找父母的时候,林朝雨和思宜公主说了一句话才让她动摇的,她们说:“难道你要你严大人和严夫人回来的时候,家都没有了。” 严玉婵跟林朝雨关系好,严家这些事情她也跟林朝雨说过,林朝雨知道利益最能动摇人心,若是严大人和严夫人有个好歹,严玉婵自己不立起来,铁定会被严家的人吃了的。 思宜公主是宫斗好手,宫斗好手遇到宅斗这游戏就降了等级了,也针对严府的情况,给严玉婵出了些主意。 说起来,若是严玉婵是个儿子,或者有弟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但严玉婵是个女儿家,思宜公主就免不得要教给她一些手段了。 往常,严夫人也跟严玉婵说过这些的,但她自己不耐烦学,而如今遭逢巨变,严玉婵就学得很认真了。 她听见严二夫人的指责,脸色毫无羞恼之色,或者是被长辈指责不孝的惴惴不安之色,她只是微笑着道:“婵儿今日回家,方才听闻二伯娘和三伯娘担心府中主子不在,下人不认真做事,帮忙到府中看顾。婵儿如今回来了,二伯娘和三伯娘便可以放心归家了。” 意思很明显,这是她的家,如今是这家里最大的主子,要坐主位理所应当,也暗讽严二夫人就是个帮忙看家的,没有资格指责她,更是让二房和三房的人可以滚蛋了。 严府虽然被严家二房和三房不要脸的住了进来,倒不是府中下人没有做好,实际上严府的下人大部分都还是忠心耿耿的。 只因严家二房和严家三房无论如何说,都还是主子,他们做下人的根本有心无力。 只得悄悄的把府中的情况和消息递给了严玉婵。 严二夫人听见严玉婵的话,登时就不高兴了,她道:“婵丫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话?”说得好像他们就跟下人似的。“如今你父母不在了,这些事情自然由二伯母做主,严府如今大哥大嫂不在了,又没有儿子,这自然就是属于二房的了,你让我归什么家,这里就是我的家。” 严二夫人这话登时就让严三夫人不高兴了,这还没有开始呢,就想把他们三房踢到一边,当真是在做梦。 方才严三夫人没有跟严二夫人一起说教严玉婵,那是因为严三夫人存了别的心思。如今涉及钱财利益,严三夫人就忍不住开口了:“二嫂好算计,纵然大哥大嫂不在了,这严府也不应当是二房的。” 严玉婵听着她们一口一个她父母不在了,严玉婵气得浑身发抖:“我竟然不知道,二房和三房竟然是在时时刻刻盼望着我父亲母亲死了的。” 一边想着让父亲帮他们谋取利益,一边又不想父亲母亲好,严玉婵只觉得这些人如同恶鬼一般,这就是她的好亲人。 严二夫人道:“婵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盼着大哥大嫂死,这不是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大哥大嫂的消息,那肯定就是不好了。” “若是活着,怎么都应该有消息或者是回了都城了啊!”事情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肯定是喂鱼肚子了,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的。 “二伯娘倒是会断案,二伯娘这般聪慧,那大理寺干脆都不用断案了,人不见了,就是死了。那不相干的人到了旁人家里,是不是就可以说是强盗呢?”严玉婵神色冷厉的道。 严二夫人布料严玉婵这个傻白甜会变得如此刁钻,说话也如此难听。严三夫人不介意现在给严玉蝉卖个好,于是她附和道:“婵丫头说得有道理,妾身也觉得大哥和大嫂还活着。”当然她只是嘴上这么说罢了,心中却是跟严二夫人一样认定了严大人和严夫人已经不在了。 严二夫人见严玉蝉不好对付,严三夫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身后那些旁支的人。 大概是还顾及着名声,所以今日上门的都是女眷,没有男子过来。若不然只怕是传出叔伯逼迫孤女这样的坏名声了。 严玉婵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人,微微缓和了语气道:“各位伯娘嫂子们先坐吧!” 然后跟身边的丫鬟道:“青桔,看茶。”青桔也是伺候严玉婵的大丫鬟之一,但严玉婵此番出么只带了两个大丫鬟,留了稳重的青桔和消息灵通的夏柠看见。 如今这两个丫鬟知道严玉婵回来过后就立即来了门口迎接她,伺候在了严玉婵身边。 因着没有去跟着南巡,此前遗憾的二人在听到遇刺的消息之后,早就暗自庆幸的,庆幸之余免得不又是一阵伤心难过。 毕竟她们跟其他的两个丫鬟并没有什么不合,大家平日里关系都还是很好的。 尤其是知道大人和夫人的消息之后,她们免不得也是悲痛和担心。 如今小姐强势一些了,她们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主人家的招呼坐了,众人这才一一落座。 严家旁支一个高了严玉婵两倍的一个族祖母看着严玉婵道:“婵丫头,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你无兄长,如今严侄儿不在,这些产业准备怎么办。” 严玉婵很想问她们,你们的脸呢? 开口就是想瓜分她们家的家产,只差动手抢了。严玉婵此时庆幸自己听了林朝雨和思宜公主的劝,若不然待她找到了父母回来,只怕是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这些人这般明目张胆的要,不就是看她是个女孩儿,年纪小好欺负么。 严玉婵好似听不懂那族祖母话中的意思一般,笑着道:“多谢族祖母关心,严家的产业,自然是父亲在的时候怎么办,现在仍旧怎么办。” 那族祖母没有严二夫人那般一惊一乍的,她微微皱眉,身上迸发出一股长辈威严的气势:“婵丫头当真是小孩子心思,如今你父亲不在,如何能跟过去一样。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还未出阁,也不便抛头露面,若是影响了你的亲事如何是好。不若叫出来,各位叔伯帮着打理。” 没出阁的姑娘最在乎的就是亲事和名声了,姜还是老的辣。然而严玉婵经历过这一遭,早就不是寻常的闺阁姑娘了。 她并没有因为亲事、名声这样的词就害怕,活着是退怯,相反心中全是冷笑。然后打理着打理着就变成了他们自己的吗?严玉婵就没有见过这种要别人的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 还想要挟她,可她如今,如何会害怕这么一点点的要挟。 “婵儿自有法子处理,族祖母不必担心。父亲从前就说过,要给婵儿招婿。”严玉婵淡淡的道。 她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便处理庶务也不便抛头露面,届时必然会被指指点点,只有把这话拿出来搪塞了。 因为她坚信严大人和严夫人还活着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因什么原因没有露面、没有消息。 严二夫人迫不及待的道:“招婿?怎么招,如今他们人都不在。”说到这个事情严二夫人就又是一阵生气。因着严家大房没有儿子,严二夫人曾经想把她的儿子过继过来的,如此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严家大房的东西。 这样她的儿子往后就是官家子弟,跟他们这样的商家子弟出生天壤地别。 而且严大人还年轻,不过不惑之年,就已经是二品大员了,往后入阁说不得都是有机会的,但严大人和严夫人一口就拒绝了。 说是要给严玉婵招婿,这些家产自然都是严玉婵的。 当时她就气得心肝儿疼。 就不懂她那大嫂是如何把严大人吃得这么死的。 严玉婵微笑着道:“思宜公主和督主夫人已经在帮忙相看了。”林朝雨和思宜公主此前就跟她说过,可以扯她们的名号出来行事。 思宜公主和林朝雨的身份,都是单拎一个出来能把再坐的人碾压的。 严家一族虽然没落了,但曾经辉煌过,这两个人的身份如何,她们怎么能不知道。 严二夫人登时就不开腔了,那位族祖母也不在开口。 严玉婵竟然跟思宜公主和督主夫人交好。 思宜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督主大人是皇上的亲信宠臣。 那些人入皇宫都是跟下馆子似的,是他们这样说的连皇宫都未曾进过的人不敢得罪的。 听闻封督主极为尊重和喜爱督主夫人,虽然她们鄙夷严玉婵去跟太监的老婆打交道,但鄙夷之余更多的是艳羡。 若是有机会结交,她们定然也是乐意的。 严二夫人却有些不死心,她不觉得严玉婵能跟思宜公主和林朝雨交好,于是不阴不阳的道:“单凭婵丫头一张嘴说,我们要如何相信啊!” 这种事情都是关起门来闹的,即便是严玉婵瞎扯了思宜公主和林朝雨的名头行事,二位正主不知道,她们也没办啊找人对质啊! 就在这时,青柠进来跟严玉婵行礼道:“小姐,督主夫人送了冰镇的水果过来。” 林朝雨知道严玉婵回来肯定会有一摊子麻烦的事情,她是个外人不好插手,所以回了封府之后就让人大张旗鼓的准备了东西送过来,也算是给严玉婵撑腰了。 严二夫人闻言,神色变了变。 却又忽而笑着道:“婵丫头啊,督主夫人认识的都是些太监,莫不是婵丫头也要嫁个太监。”她原本是乱说的,可这般乱说出来之后,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光景又觉得好笑和鄙夷。 同时心中又觉得自己会有机会。 若是严玉婵嫁了太监,必然是子嗣无望,如此他们不就是又有机会了。 严玉婵脸色青了青,太监又如何,即便是太监也比他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好。封云深不就是把林朝雨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么,若是她能找到那样一个太监,她也是会嫁的。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道:“二伯娘慎言,据说东西厂的人无处不在,若是让蔡指挥使和督主知道了你如此不敬,届时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严二夫人觉得严玉婵在恐吓她有些不信,但族祖母却是瞪了严二夫人一眼。这个蠢妇,严二夫人不相信,她却是相信的。 她在都城住了这么写年,对太监的势力是很清楚的。 严二夫人被族祖瞪了一眼,这才觉得脖子有些凉凉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子惧意。 严玉婵优雅的打了打哈欠,就要逐客了:“诸位今日过来看望,但婵儿舟车劳顿,就不多留大家了,等父亲母亲回来在好生招待各位。” 又对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道:“二位伯娘,如今婵儿也回来了,若是二伯和三伯等堂兄弟还在家中,恐有些不便,所以劳烦二伯娘和三伯娘回去跟二伯和三伯说一声。” 无论是严二夫人还是严三夫人很明显都是不愿意离去的,严三夫人笑着道:“婵丫头啊,你一个人在家,我们着实不放心。” 严玉婵知道他们一下也是撵不走的,能不要脸的直接住进来的人,脸皮就不是薄的,于是感激的道:“既然如此,那二伯娘和三伯娘便先留下来陪我吧!” 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不好一下把严玉婵得罪死了,毕竟严玉婵是大房正正经经的人,纵然如今严大人不在了,还担着个名声,他们也不敢太过猖狂。 男人家的不好来处理这些事情,若是当真赖着不走,严玉婵闹大了也不好。她们能留在府中就好,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然后冲严府的官家道:“严伯,待会儿二伯和三伯回家的时候,仔细这不要让二伯和三伯漏了什么东西。” 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的脸色又变了变,这死丫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认为他们还要搬了严府的东西走不成。 好吧,虽然他们的确是有那个意思。 主人家的都下了逐客令了,其他人也不好在呆着。是她们低估了严玉蝉了,平常看着严玉婵性子单纯,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这才没有在严玉婵手里讨到什么。 纷纷告辞之后,便准备回去在重新上量一番。 严家这块肥肉,没有人愿意放弃。 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无奈,却也不得不回去让各自家中的人先行回去。 此前他们就是打着的替严大人看顾家的名号进来的,如今严玉婵都这说了,也不好在呆了。严家二房和三房的人不得不郁闷的离开。 严玉婵是真的累了,于是扶着青桔的手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稍微休息了一番之后,便问起了如今府中的具体情况,又请了严官家过来询问家中产业的情况,让自己心中有底。 林朝雨睡了一觉醒来,写了信给封云深去报平安,跟着信一起南下的,还有林朝雨给封云深准备的零食。 又喊来了章嬷嬷和莫管事,将此次南下失踪和死亡的人的名单拿了出来,询问了二人过去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如何赔偿和处理的。 林朝雨回来的时候,封云深特意把这两份名单给了她,让她回来了之后记得处理。 林朝雨自己对这事情也是上心的,毕竟是自己府上的人。而且碧青碧蓝是她身边伺候的人,还是有一些情分的。 二人各自说了内外院的人的标准,林朝雨听过之后,觉得封府还算宽厚的了,往常在安平候,那人死了,只要没有人来闹,就是不会给钱的。即便是有人来闹,也不会给太多的赔偿。 林朝雨又让水仙把给封铎带的礼物送了过去,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出发之前的话。 她现在不方便过去,就只有让水仙代劳了。 忙完这些,又派了碧月去林府看望严玉婵,也不知道那姑娘被严府的人欺负没有。 听碧月说严玉婵好好的,没有什么事之后,放心了不少。 碧月却是道:“夫人,严小姐跟严家的人说了您和思宜公主要帮她招婿。” 林朝雨听到这话,直接把葡萄连皮带籽的给吞了下去。 严玉婵这小姑娘,分明就没有跟她和公主这样说啊,想必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打发严家的人了,宁朝,对女子的约束颇多。 严玉婵虽然是糊弄人的,但林朝雨却真心觉得严玉婵应该找一个夫婿。 她虽然也希望严大人和严夫人还活在某个地方,但到底不敢如同严玉婵那般乐观和坚定的认为严大人和严夫人还活着。 毕竟,洪水如猛兽,还有那么多刺客在一旁虎视眈眈。 若是严玉婵有了夫婿,想必严家那些人即便最后确定严大人和严夫人不在了,也不敢打严家的主意。 若不然,严玉婵忽悠得了一时,忽悠了不了一世。 林朝雨顿时就动了当媒婆的心思,她都不知道她自己的思想起了很大的变化,过去的林朝雨一直都是觉得男人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 但是她自己认识男子,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根本没办法给严玉婵介绍,林朝雨有些愁。若是封云深在,她就可以让封云深帮忙了,如此这般,林朝雨便十分想念起封云深来。 哎,也不知道督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林朝雨顿时就没有了回到自己狗窝的喜悦了。 碧月只当林朝雨是为这严玉婵的事情愁到了,忍不住安慰道:“夫人若是担心,过几日去看看严小姐就好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顺便也问问严玉婵喜欢什么样子的。 封云深不在,她就试着厚颜去问问蔡景南好了。 / :。: 言情海 第一五九:勾搭你啊 被林朝雨盯上的蔡景南,此时正拿着封云深的信。说是一封信,准确的来说,就四个字“将计就计。” 蔡元忠在阆城的时候,就觉得西厂的人越发的没用了,回到了都城,皇上万事仰仗他,封云深又不在,所以就打起了到东厂挖人的主意。 想着蔡景南跟封云深已经跟封府的人混到了一起,蔡元忠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蔡景南来办。 蔡景南如今跟封云深是合作关系,这样的消息自然是要相互通气的,他把蔡元忠的打算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便回了他这么四个字。 蔡景南幽幽的笑了起来,蔡元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不过,他倒是很愿意帮他把坟挖深一些就是了。 林朝雨此番回来的路上,受到了蔡景南的照料,有心想表达一下谢意,奈何蔡景南跟蔡元忠是一个窝里的人。 林朝雨就只有没良心的不管了。 因着严家那一摊子事情,林朝雨觉得她老阿姨的心有些放不下来,最终还是决定去严府瞧瞧。 刚不出门不多时,就遇到了穿得跟个花蝴蝶一般的蔡景南。 而后蔡景南十分自然、毫不客气的上了林朝雨的马车。 林朝雨:“……”她也是要名声的好啊?虽然太监的老婆没有什么名声可言。 蔡景南可不理会林朝雨的小眼神,兀自靠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道:“你当我想爬你的马车啊,大热天的,若不是封云深不准我在他不在府中的时候到封府去,我才懒得来堵你。” 蔡景南承认自己对林朝雨是有一点点小特殊,但那都是正常的友谊,只是觉得跟林朝雨在一起十分放松,根本就没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偏偏封云深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他当真对林朝雨有想法,封云深的头上都有一片绿绿的草原了。 林朝雨无语吟噎,她是发现了,蔡景南这个人,怎么说他都是觉得自己有道理的。她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便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蔡景南跟林朝雨抛了一个媚眼儿道:“勾搭你啊!” 林朝雨:“……”好想动手怎么办,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什么时候,那个恐怖兮兮的蔡景南,跟她相处的时候就变成了这种模式。 林朝雨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疼。 蔡景南可是实话实说的,他跟蔡元忠说得就是要通过林朝雨入手,蔡元忠知道封云深看中林朝雨,所以很满意蔡景南来勾引林朝雨。 在他自己头顶一片绿之后,他也希望封云深跟他一样。 大家都是太监,总不能他绿了,封云深没绿。 “那你准备勾搭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是要去严府。”林朝雨知道蔡景南跟封云深一起合作,要搞垮蔡元忠的事情,知道有些面子功夫还是要配合着做的。 蔡景南暧昧的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林朝雨做出一副干呕的动作:“你不要恶心我了。” 蔡景南登时脸都黑了,不懂情趣的女人,无聊。 也不知道封云深稀罕个什么劲儿。 二人相互嫌弃的到了严府,结果林朝雨他们到的时候,发现严府的厅堂里面,坐一屋子人,而严玉婵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主位。 若不是她脸上的神色坚毅,只怕会叫人觉得可怜的紧。 林朝雨收起了跟蔡景南撕逼的神色,端着督主夫人的架子随着丫鬟走了进去。目光状似无疑的淡淡的扫了一圈儿室内的人。 蔡景南是跟着林朝雨一道进去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很好看,却让人觉得有些危险。 众人见到这二人一道来了,纷纷觉得惊奇,但还是起身见礼。 严二夫人目光在二人身上快速的扫了一圈儿,只觉得二人一定有一腿,哦不对,这蔡景南是个公公,根本就没有腿,所以应该是有一手。 林朝雨若是知道严二夫人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抛却个人修养和素质,扣她一脑袋的饭菜大骂,有你个鬼。 严玉婵见到林朝雨很高兴,拉着她就让她坐。 至于蔡景南,蔡大爷直接不用招呼就坐到了另一边的主位上,俨然又是一副占地为王的样子。严玉婵已经习惯了蔡大爷的大爷作风,很淡定,甚至连一个眼风都不给,见了个礼之后就跟林朝雨道:“阿雨,不好意思啊,今天严家的人突然过来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你。” 原本林朝雨跟她是约好了今天见面的,不料严家的人今天突然找上了门。 严家的人还以为严玉婵是应付不了他们了,所以就去搬了林朝雨这个救兵,不曾想人家是先前就有约的,顿时后悔不已,只觉得今天来得不是时候。 但林朝雨虽然是督主夫人,但总不能强行去管别人的家事吧!一时间,大家又心存侥幸。 林朝雨和善的笑着道:“没事儿,只是我没有打扰大家吧!”林朝雨后面这句话是对着除开严玉婵之外的严府的其他人说的,她一边说的时候还扫了一眼其他人。 其他人能说打扰了吗? 自然不能,于是都笑呵呵的道:“未曾,督主夫人大驾光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 林朝雨满意的笑了笑,寻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 既然人家欢迎,她就准备不走了。她倒要瞧瞧,这些人是如何从一个孤女手上扣家产的。林朝雨上辈子被人抠了一辈子的东西,对于这样的行为,十分厌恶。 在林朝雨看来,有多大的本事和运气,就享多大的福。抢别人的东西,算什么。 众人见林朝雨没有要走的意思,而蔡景南虽然没有开口但也存在感极强,原本想好的计划,登时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一时间,屋内诡异的安静。 林朝雨尴尬的笑着道:“看来,我们还是打扰到了大家,蔡公公,我们不若去偏厅,等阿婵忙完了在过来找她。” 所有人都在这里枯坐着也是很尴尬的啊! 严玉婵也不想自己家的这些人丢人丢到林朝雨和蔡景南跟前,虽然林朝雨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了,蔡景南却是不知道的。 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蔡景南今日为何会不请自来,但一定是因为林朝雨的缘故。她歉然的道:“劳烦二位移步了。” 蔡景南也没有生气,懒懒散散的起身,迈着大长腿儿跟林朝雨一道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定住转身,笑得邪魅的看着严玉婵道:“丫头,你那命可是本公公的,可不要丢了本公公的脸。”平白让这些蠢货欺负了去。 严玉婵虽然不喜欢蔡景南说话的那种口气,却知道他这是在帮她撑腰,心中还是有些动容。 蔡景南说完之后,才跟上林朝雨的脚步。 在坐的人,却是因为刚刚蔡景南的话起了旁的心思。 严二夫人酸溜溜的道:“婵丫头好本事,竟然认得这么些大人物。”但凡在都城的,大概就只有无知小儿和失智老叟不知道蔡景南这个人。他之所以格外出名便是那另女子妇人闻风丧胆的恶名。 刚才见到蔡景南的时候,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甚至那些个跟着家中长辈过来凑热闹的恨不得把头给缩到脖子里面去。 唯恐被蔡景南盯上了不能善终。 严玉婵大方的笑着道:“督主于我有救命之恩。” 那族祖母的心思愈发活络了,她道:“婵丫头此前说的招婿一事,可有消息。”她们那日归家之后时刻关注着严府的消息,并未听到严府又传出什么动静,只一想便知道严玉婵当日之言是搪塞她们了。 严三夫人听到族婶的话,看了严玉婵一眼,目光不似此前那般友善了。原本她是见严玉婵一个孤女,想让严玉婵跟娘家的侄儿结为一对的,她娘家的侄儿也是愿意入赘的。 奈何严玉婵却看不上她侄儿,严三夫人就恼了严玉婵。 她娘家侄儿很早以前就对严玉婵上了心思,此前严玉婵是礼部尚书之女,她娘家一个末流小官,侄儿也不是有大才学的人,她自己也觉得侄儿配不上严玉婵便让侄儿歇了心思。 可如今么,严玉婵一个孤女,有了他侄儿还能守住家业,如何就要不得了。 严玉婵却是被严三夫人的话给恶心惨了的,她娘家那侄儿,读书不成器,整日只知道看美人儿,又没有钱消遣,于是那看美人儿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恶心人。 严玉婵忍着性子没有直接将严三夫人撵出府,都是给她面子了。 “还在想看。”严玉婵敷衍道。 族祖母温和的笑着道:“都相看了那些人,可有中意的?”端的是一副关爱小辈的慈爱模样。 严玉婵压根儿就没有相看过任何人,如今她一时半会儿也瞎掰不出来任何人,转移话题道:“都是些不合适的,说出来平白生事。” 严二夫人知道严玉婵压根儿就没有相看人呢,但想着林朝雨和蔡景南在隔壁,她也不好把严玉婵的脸扯到地上来踩,是以立即到:“婵丫头年纪小,自己也有许多不便直接相看和打听的地方,往后若是有相看之人,记得要通知家中的长辈一道,我们也帮你掌掌眼。” 话说得好听,便是想要盯着严玉婵,让她没办法撒谎,没办法以此为借口在继续拖延。 严二夫人知道严大夫人从小把这个女儿教养的极好,虽然没有名满都城,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利益教养皆是样样不差。 她从前也探过严大夫人的口气,知道他们是要给严玉婵找个定好的男儿,严玉婵的心气必然是养高了,这一时半会是根本找不到的。 而且入赘这样的事情,哪个好男儿是愿意的。 入赘就等于吃软饭,没出息。 严玉婵找人并不重要,但若是严玉婵一直拖着,可就恼火了。而且她一个姑娘家,若是被旁人骗了去,那这硕大的严府不就是旁人的了吗? 一直觊觎严家长房一切的严二夫人可不会看着肥肉去了旁人口袋,在她知道严三夫人想让严玉婵跟了她娘家的侄儿的时候,可是暗骂了严三夫人好久。 欺负她娘家没有合适的侄儿。 但严玉婵却是没有瞧上,她顿时就高兴了,但难免生出警惕之心。 而且严玉婵一个小姑娘,最容易被花言巧语骗去了。人被骗去了不要紧,严家的家产却是不能被骗去的。 严三夫人也附和:“二嫂说的是,这女人啊,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草率不得。虽说你父母亲不在家,但还有我们。” 严玉婵冷笑,都是些惯会做面子功夫的,她淡淡的笑着道:“多谢二伯娘和三伯娘的好意,思宜公主成亲多年,后宅安宁,驸马疼爱,督主夫人与督主夫人也是恩爱有加,琴瑟和鸣,我相信她们的眼光。” 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脸色登时就黑了,说得她们好像眼光就很差似的。她们若是有思宜公主那样的身份,自然能挑个好驸马。至于林朝雨,堂堂一个侯府小姐,当个玩意儿被送给了太监,这也叫嫁得好? 若是不林朝雨在这里,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应该直接就开喷了,但人家正主在,她们只得道:“婵丫头啊,思宜公主和督主夫人身份尊贵,岂是我们能比的?” 严玉婵道:“自然婵儿身份比不得她们,但她们挑的男子不会错的就是了。”她又不是要跟林朝雨她们比身份。 那族祖母却突然看着严玉婵道:“方才婵丫头说蔡大人对你有救命之恩。”若是能跟蔡景南搭上关系,把严玉婵拿去孝敬蔡景南,届时严玉婵被蔡景南折磨死了,这家产不救自然是他们的了吗? 那族祖母一双眼睛,晶亮得出奇。 闻弦之意,族祖母的意思,所有人都听懂了。包括严玉婵在内,气得严玉婵差点就拿了扫把来赶人。严玉婵跟蔡景南接触过,知道蔡景南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怕,但族祖母却是不知道的啊! ------题外话------ 谢谢风轻柔的小宝贝、Stacy123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 :。: 言情海 第一六零:伺候蔡大人 再想着关于蔡景南的传闻,她们这是想要把她推入火坑,逼死她。 呵呵,这就是他们严家的人,自诩清正的爹爹不知道看到这些人的嘴脸会如何。 她看着那些因为族祖母的提议而脸上隐隐又按捺不住的兴奋之色的人,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 严玉婵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 宁朝的房子,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偏厅的林朝雨和蔡景南也听到了族祖母的话。 林朝雨倒不觉得蔡景南就是个火坑,因此笑得暧昧的挑眉看着蔡景南。哎呀,这是有人要给蔡景南塞姑娘呀! 还是严玉婵这个小白兔。 蔡景南见林朝雨笑得暧昧,嫌弃的道:“呵呵,这些人是当本公公眼睛瞎了么,要那么个青豆芽。” 林朝雨:“……”好一张毒嘴呀!林朝雨刚过来的时候,原主的身子就是如严玉婵这样的青豆芽,甚至以为落水之后更不如。 如今么,倒是涨了些东西了。 而严玉婵比林朝雨小两岁,这才刚刚开始发育呢。 “蔡公公自信过头了,你放心,阿婵不会来贴你的。”严玉婵总不能顺了这些人的意就是了。 林朝雨倒是不嫌弃蔡景南这个人或者是他太监的身份,大概是由于自己嫁了个太监,林朝雨想在十分有包容心,觉得很多奇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蔡景南虽然也嫌弃严玉婵,但自己被人嫌弃就有些不开心了,黑了黑脸。 林早雨:得,又是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都不许负我的主。 严玉蝉笑着回答:“的确救过我。”却是不接族祖母的话茬,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是否能够无耻的直接提出来。 原本公正温和的族祖母,竟然是心肝儿最黑的,严玉婵今天也算是把人脸看清了。 其余的人在懂起了族祖母的意思之后,开始附和:“婵丫头啊,我们做人啊,当知恩图报。” 严玉婵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同她们话。 看了青桔一眼,拿了一叠厚厚的单子过来,只听她不疾不徐的道:“这些年来,我父亲母亲照拂大家颇多,如今我父母失踪,需要大量的银钱去寻找。方才那位婶娘也说了,做人啊,当知恩图报,所以此时就是各位报恩的时候了。” 然后就就这那单子念了起来:“族祖母家,永和十年,族叔父大病,父亲掏空家产为其网罗名医,永和十二年,族叔得罪了安郡王,父亲去斡旋,永和十五年,族婶病逝,继室虐待族婶的儿子,幸得我母亲救了他一一命,永和十六年,芳姨出嫁,嫁妆不够皆有我们家添置,永和十……” “够了……”那先前还慈和且眉目平善的中年妇人,却是忍不住爆喝一声。她也俨然无法在维持自己身为一族宗妇的端正,这些事情她不料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抖出来。 如他们这样的人家,为了维持体面,很多事情都是私下进行的,哪里会广而告知。方才严玉婵念的这些,有些是闹得大的,旁人都知道的,有些却是暗中进行的,没有人知道的。就单说那嫁妆一事便是如此。 严玉婵见族祖母怒了,她却是笑了,一派天真的问:“族祖母缘何生气了,谁家里没有遭难的时候,也自然都有求人的时候,此前父亲母亲帮了你们,你们如今便是应该还恩了。”她这些天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知道这些吸血鬼亲戚在他们家抠了许多东西走,只是母亲嫁妆丰厚,不计较这些,而父亲全然不管这些事情,且他们家的确混得最好,所以帮扶着一些也没事儿。 严玉婵原本不想如此直白落人面子的,但那些人都存了要害死她的心思了,她若是不反击,当真是没道理了。 严玉婵素来就不是受人欺负的。 原本,排在前头的人是严二夫人的,因为她回来之后就属她跳得最高,可那族祖母看着不声不响的,却是想要直接把她坑死,她就不介意第一个拿她开刀了。 “婵丫头,若是按照你这般算账,那就算不清了。”族祖母只知自己方才失态,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是那扶着椅子扶手的手,却是在微微发抖。 人活一张脸,方才她们家的脸面都没有了,既然这严玉婵想要跟她硬碰硬,她倒要看看,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本事。 那督主夫人在又如何,蔡景南在又如何,她还不信二人能堂而皇之的官别人家的家事。 严玉婵道:“算肯定是算不清的,我也没有想过要各位如我父母亲对你们那般对我严府,只是方才听着各位长辈说教,深觉做人要懂得感恩,也深知若是不懂得感恩的人便与禽兽无异。” “方才阿婵听到族祖母问及,也才惊觉回来之后因为诸事繁忙,还未来得及跟蔡大人道谢,一时间心中的愧疚感,和知恩不报的自责浓浓的席卷而来。阿婵觉得,诸位亲人都是明理之人,向来比我这样的小儿更懂这些。” “知道诸位欠着严府没有门路报答恩情,心中肯定郁结。所以才会如此关心阿婵,如此关心严府的情况。我体谅诸位亲人的心情,这边给你们一个机会。” 严玉婵说了一大片,顿时将人臊的臊,气的气。 那族祖母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不曾想着一直躲在母亲身后的严玉婵竟然如此刁钻难缠和伶牙俐齿。 她方才的意思分明是,严府帮过他们,他们自然也是帮扶过严府的,自然没有严府付出得多而已。 但他们的思想里存的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想法,又发达的不靠,好要自己汲汲营区就是傻。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下文,话头便被这丫头片子接了过去。 严玉婵一番话,把在座的众人摆到了一个要还恩情的位置上,给他们也戴了一顶明事理的高帽子,这让他们如何还好说什么了。 而且严玉婵话里的暗讽之意太过明显,即便是他们想装聋作哑也是不可能的。 有人笑着和稀泥:“婵丫头,大家都是一家人,算计这些,未免生分了。” 严玉婵小脸笑的灿烂,说话跟带了针似的:“那要怎么样才算不生分呢,我父母亲不在家中,是不是就应该把产业全部分了大家,这样就亲热了?” 那开口的人被噎得无话可说。 今天但凡来的,都是有所图的人。 “婵丫头,你的礼仪呢。如何能如此对长辈不敬?”族祖母好半天才缓了过来,方才这妇人帮她解了围她自然也要帮她脱离窘迫的。 严玉婵就知道,她们最后也只能那孝道,和她身为女子的弊端来刁难她。 “族祖母缘何指责我,我既没有大声同方才哪位嫂嫂说话,也没有黑脸,更没有口出辱骂之言?”严玉婵看着那族祖母,眼睛里写满了求知欲。 这族祖母,今日这般积极,看来是想从严家咬下一坨肉走的,她怕人调查过了,宗族家里看着不错,实际上也就只有看上去了。 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这也得看她允不允许。 严二夫人和严三夫人看着跟自己族婶对峙的严玉婵,此时便是想插话都没有她们发挥的空间。 族祖母只觉得严玉婵今日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那战斗力真的是杠杠的。 林朝雨看着闹剧点评道:“人家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些人估计着面子就干不过严玉婵了。”看着严玉婵一个人稳稳的应对,林朝雨放心了不少。 看来严小白兔也不是小白兔了。 蔡景南道:“妇人玩意儿。”显然对这些来回觉得十分无聊。他觉得看严玉婵跟这些人争锋还不如去看村头妇人打架来得痛快呢。 他有一次经过一个村里,村头便有连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在打架。呵,那场面,饶是蔡景南都觉得大开眼界。 什么抓头、抓脸,骂贱人、妓子都是文明的了。 那两个壮妇其中一人揪着胸前那一坨,死死的拧着,嘴巴上含糊不清的骂道:“你这母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了多少男人,就你这玩意儿,我今天非给你扯下来不可,看你还如何往汉子脸上蹭。” 另一个妇人也不甘示弱,她一手抠着那掐着她的妇人的嘴,饶是疼的脸都青了,嘴上确毫不客气的回击:“你这满嘴喷粪的烂货,还敢对老娘动手,要不是你那玩意儿松了,你男人得往我身上窜,自己不行,干什么怪老娘。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打自己男人。”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一人的衣裳被扒了,一人的裤子被扒了。 蔡景南觉得脏眼睛这才走了。 林朝雨听着蔡景南的描述,一脸诡异的看着蔡景南。心里飘出无数句卧槽,原来他这样的蔡公公。 蔡景南见林朝雨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慷慨的道:“下次带你出去见见世面,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样子。” 林朝雨干干的扯了扯嘴角道:“我谢谢你哦。”特么她不感兴趣好么,她是文明人啊,文明人。 在说严玉婵这边,把一群人怼得不敢再开腔。 但那严二夫人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觉得终于轮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便铆足了劲儿道:“婵丫头啊,那些旁的不要紧的咱们先不说了。就说如今大哥大嫂没有回来,这要到月底了,各种账册啊,各种事情啊都是要了的,如今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为着亲事和闺誉抛头露面不妥。不若你把东西都分出来。” 严二夫人私心里是想一个人拽着的,但这么多人,她想拽也没办法,只得干脆大方一点。如今严二夫人的心态,俨然是严家长房的东西好似已经都是她的了一般。 严玉婵道:“严府也没有什么可打理的,不劳大家费心了。”往常父亲不管庶务,这些全是母亲在操持。 严玉婵见多了她母亲大大方方见掌柜。 她身边丫鬟婆子都有,又不是单独见外男,旁人便是想要编排也没办法编排。 再者,谁一天没事干就盯着严府这点破事,即便有,便也是这些居心不良的人了。虽然她从来没有掌过家,没有管理过庶务,但府中有老人在,让他们从旁协助,她在仔细学习一些,总归是不会出大问题的。 严玉婵是铁了心不会分一指甲盖的东西出去的,这些都是她们严家的。 众人好说歹说严玉婵都不松口,又碍着林朝雨他们还在,也不能硬生生的给严玉婵扣个帽子,把人关起来。 一众人有些灰心,没想到严玉婵会是一个蚌壳,死活撬不开嘴。 那族祖母却是突然声音有些大的道:“婵丫头天生丽质,都说报达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报,婵丫头若是去伺候蔡大人也是一桩佳谈。”族祖母这是已经确定过,严大人和严夫人已经死了。 既然严玉婵软硬不吃,也就别怪她狠心了。 隔壁的蔡景南听到这刻意的声音,知道是说给他听得,当即砸吧这嘴跟林朝雨道:“啧啧,这严府的人,也是些狠心的玩意儿啊!”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声是鬼见愁,这些人竟然要把小白花往他这个火坑里推?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嘴巴歹毒的吐槽,脸色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学了水仙一脸木然的表情。 二人竖起耳朵听严玉蝉如何回应,林朝雨也已经做好了随时冲过去的准备了。 严玉婵笑着道:“我一个人过去伺候,如何说得过去。蔡大人素来喜欢容貌好看的女子,我瞧着林妹妹、芙妹妹、瑾妹妹、月妹妹、心妹妹都挺不错的,我若我们姐们一道过去伺候好了。”呵呵,来呀,谁怕谁,要死一起死啊! 当然,严玉婵是知道蔡景南不会收她的就是了,她可是深深的感受到过蔡景南对她的嫌弃。 至于这些妹妹么,就说不准了。她们想要看她笑话,想要搞死她,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 :。: 言情海 第一六一:吓尿了 严玉婵不理会被点到名的人和人家是如何的变了脸色,不疾不徐的道:“林妹妹据说性子娴静,极有文采,我瞧着身段也是我们严家最好的。芙妹妹……”严玉婵把刚刚提到的人又挨个拎出来夸了一遍。 那被严玉婵第一个点名的林妹妹,正是这跳得最高的族祖母家的孙女。 只见她脸都吓白了,捂住耳朵站起来惊叫:“不,我不要嫁给那个变态,不要嫁给那个魔鬼。” 她这话一喊出来,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包括严玉婵。 族族母在一瞬间的惊愕过后,立即站起来捂住林姑娘的嘴呵斥:“你这丫头,肯定是疯了。” 然后便看着严玉婵跟她说:“婵丫头,我家里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刚刚说的这些,隔壁的人肯定是听到了。 其余的人也纷纷告辞,严玉婵在听到那林姑娘的叫唤的时候,也是被吓懵了,心道,凉了。倒不是怕林姑娘被蔡景南如何,而是怕蔡景南一生气,把她也宰了。 确实是凉了,蔡景南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不是什随和的人。方才那蠢妇三番五次拿她筏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有个不知死活的还骂他。 他刚才看了一场枯燥的戏,只觉得唱得无味儿,如今被人骂了,那心情就更别说了。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走出去,正好堵在了门口,看着骂了人就想逃命的人,咧嘴笑着道:“听说,这边有美人儿,本公公也过来瞧瞧。”倒是不提骂他的事情。 因为蔡景南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被他看上更恐怖的了。 那些准备离开的人因为蔡景南突然出现,心道不好,在听到蔡景南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快要站不住了的感觉。 蔡景南一边迈开大长腿往屋内走,一边道:“都过来本公公瞧瞧。”然后便又很大爷的坐到了主位上。 严玉婵见蔡景南这般,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林朝雨。 林朝雨无奈耸肩,那姑娘的确不应该骂人就是了。所以蔡景南要做什么他,她没有立场去拦。 且她也不能仗着蔡景南对她不错就随便的要求他如何。 蔡景南都发话了,众人也不敢离开了。都腿软的坐了回去,而那些姑娘家和新妇,恨不得把脖子折断了把脸藏起来才好。 心中无比后悔就不该图热闹跑过来。 如今看个热闹,命都要没了,想起那些可怕的传说,竟然有姑娘被吓哭了,隐隐的有了啜泣之声。 蔡景南懒懒的挑眉,有些不悦的道:“何人在哭?” 林朝雨明明看到了蔡景南的目光在哭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却故意这么问,当真是恶劣。 那小声啜泣的女子,登时就不敢再发出声音了。 此时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蔡景南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严玉婵道:“站着和干什么,坐。”好嘛,直接就转客为主了。 严玉婵虽说没有最开始见到蔡景南那么畏惧他了,但蔡景南的威慑力还是在的,她立即就乖乖坐下。 二人坐下了主位上,看着倒像是这一家的主子,林朝雨坐在下边彻底当起了吃瓜群众。 蔡景南看着下面那些没有一个感把脖子打直的,心中弥漫的都是鄙夷之色。但她们越是这样,他兴致也就越高。 蔡景南悠然的道:“还没有成亲的,都站出来本公公瞧瞧。” 那些个方才还等着看严玉婵笑话的,登时都绷紧了身子,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的。 这几个来看严玉婵的,都是平日里嫉妒严玉婵的,嫉妒严玉婵有个好爹,有个厉害的娘。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孩子,嫉妒她得到的宠爱。 而她们,家里姐妹众多,想要任何东西,都是需要自己努力表现才能得到。甚至即便是努力表现了,也得不到。 她们如今有了看笑话的机会,听到严玉婵爹娘死了的消息,便忍不住要来凑热闹的。实际上这样的场合,她们是不适合来的。 如今,这些姑娘真真是后悔不已。 蔡景南见他开了口,这些人竟然没有动。 当即不悦了,冷声道:“怎么,是都瘸了吗?”里面的威胁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哪怕她们在害怕,也不得不站了起来,但几个小姐都想往后面靠,没有人愿意打头站,也没有人愿意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蔡景南声音越发的冷凝了:“给你们一息时间,若是站不好,本公公不介意亲自教导你们。” 有了蔡景南的威胁,那些姑娘分分钟就站好了。 她们不敢想象,蔡景南所谓的亲自教导又多么可怕。 “头抬起来。” 所有姑娘都慢吞吞的抬头。 在妇人,或者是家中带了姑娘过来的,此时的心就跟架在火炉上烤着的一般。一面担心自家姑娘哪个动作惹了蔡景南厌烦,一面又担心自家姑娘被蔡景南给瞧上了。 有许多人暗中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严玉婵,严玉婵冷眼旁观。 她们的女儿就如此宝贝了,那方才他们想要把她塞给蔡景南的时候呢? 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为善,但这些人,不值得她的善。 她的这些亲人,实际上连外人都不如。 严家的人见严玉婵不搭理,急得不行。 族祖母更是暗中使了颜色,派自己的丫鬟去请家中的男子过来,另外也把其他的严家人都通知上。她虽然活了大半辈子,应付一些女子或者是其他的人还好,见到蔡景南她也十分局促。 蔡景南的目光在扫过几个小姐,那些小姐腿肚子都在打颤,那位林小姐还因为蔡景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太长,甚至被吓尿了。 这吓尿不是如林朝雨平常所说的那种形容词,而是当真被吓尿了。 天气本就有些闷热,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怪异的味道,蔡景南嫌弃的道:“拖出去打死。” 族祖母登时吓得直接就跪倒在蔡景南脚下了,哭喊着道:“蔡大人饶命啊。”一边求饶一遍砰砰砰的磕头。 蔡景南吩咐了,他身边跟着的人立即就去拉林小姐。 林小姐吓得小脸儿苍白,本就算不得美丽的脸蛋,如今看着跟着死人一样,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严雨婵脸色铁青,只觉得姓严的脸面都被林小姐这一尿给丢光了。怕在出现什么见不得人的糗事。 严玉婵鼓起勇气道:“蔡大人,能不能放过她。”她也还是很怕蔡景南的,但那林小姐虽然讨厌却跟她无冤无仇,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蔡景南挑眉:“放过她之后,她们好继续过来欺负你?” 严玉婵一噎。 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因为畏惧蔡景南走了,明天或者是后天肯定会在找上门来。 之前和稀泥的那个婶娘却是听懂了,蔡景南很明显就是来给严玉婵撑腰的,是以她率先鼓足勇气开口,跪下道:“蔡大人放心,我们家回去之后,觉得不会再来找婵丫头麻烦。” 蔡景南扫了那婶娘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那婶娘如蒙大赦,拉着自家的人就匆匆忙忙的逃命似的离开了严府。 其余的人见状,纷纷表态,承诺不会来打扰严玉婵。 很快便只余下族祖母的那一家子人了,她们也是表了态的,奈何蔡景南充耳不闻。 无外乎其它,只因为方才骂人的人是这位吓尿了的林姑娘。 那族祖母见她无论如何求蔡景南,蔡景南都无动于衷,便又转而去求严玉婵:“婵丫头,族祖母错了,往后绝对不会在犯这样的错误,也不会在惦记你们家的财产,你救救我们,救救林丫头吧!” 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最是疼爱着个闺女,若是活生生的来,回去就成了一具尸体,她们老爷不但会怪罪她办事不利,还会觉得浪费了一个好苗子。而儿子,怕是直接就跟她是仇人了。 原本儿子就不乐意她们过来逼迫严玉婵,也不想占严府的东西。若是…… 这后果,族祖母不敢多想。 严玉婵此前虽然知道这些人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今听到明说出来,还是觉得无比心寒,淡淡的道:“族祖母,您求我也没有用。蔡大人留下林妹妹,这是她的福气,你们怎么这般不开心呢。还有,方才妹妹辱骂了蔡大人,若是想要赔罪,就拿自己去赔,想必蔡大人不会迁怒。” 她方才已经求过情了,蔡景南没有答应,她即便是求第二遍也没有用。谁让这妹妹骂了蔡景南,而这族祖母又是个黑心肝呢。 那林姑娘在听到严玉婵的话之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严玉婵,便是连哭都忘记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她们可是一家人,她可是她的妹妹啊,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 严玉婵若是知道这林姑娘心中所想,必然会跟她道:你祖母最清楚这是为什么。 林朝雨:我勒个乖乖,她觉得自己此前完全就是在瞎操心啊! 这小白兔,似乎也不是那么白啊!这个时代的人,是都自备宅斗技能的吗?不过幸好,林朝雨觉得人啊还是要现实黑暗一点,知道人间疾苦人性一点好一些。 不止林朝雨被严玉婵的话给惊着了,那跪在地上的族祖母而被惊得不轻,她觉得,她肯定是看到了一个假的严玉婵,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傻白甜可以说出来的话。 族祖母知道,如今严玉婵是把她恨上了,只得转而继续给蔡景南磕头求放过。 蔡景南笑着喝茶全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大概是屋内的味儿着实有些不好闻,蔡景南也懒得在陪着干耗着了,他在哪族祖母额头都磕破了的时候,这才跟恩赐一般的淡淡开口:“这姑娘,我是看不上了。但她方才骂我的时候,我看嗓门儿挺大的,我就收了她的舌头吧。” 蔡景南这般说,自有他身边的人就拖着那林姑娘下去处置了。 那姑娘一想到自己要变成哑巴了,吓得惊叫:“婵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蔡景南觉得有些吵,忍不住拿手堵了自己的耳朵。 那有眼力见的,直接就把林姑娘的嘴给捂上拖了出去。 族祖母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屋内的味道越来越不好闻了,事情了了,严玉婵便请了蔡景南和林朝雨移步道花园的凉亭。 蔡景南手下的人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很快就把林姑娘的舌头割了,然后把人给送了回来。 族祖母含泪把人扶了起来,那林姑娘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但就是不能说一个完整的字出来。脸色满是痛苦和悲伤之色,她真的好疼,她真的也成了哑巴了,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族祖母一边抹泪,一边往大门外走,现在已经不需要人赶了,她自己都巴不的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祖孙二人,刚走到严府门口,就看到严玉婵的族爷爷,也就是这族祖母的夫君带了好几个男子过来,这都是方才过来的妇人家的男子。 见到族祖母这般模样,那族爷爷脸色红白交错,快步上前问自己的老妻:“这是怎么了?” 族祖母不敢再门口妄议蔡景南,拉着族爷爷到了一旁,含泪小声道:“大房这些东西,我们不要想了,那婵丫头找了蔡公公做靠山,还有督主夫人,他们二人今日都来了。林丫头那舌头,就是因为辱骂了蔡公公,所以被割了的。” 惹不起,她不惹了行吗? 她可以隐瞒下了自己撺掇严玉婵嫁蔡景南的事情,也决计不会说是因为她惹怒了严玉婵,严玉婵说让林姑娘去伺候蔡景南,所以林姑娘才会出言不逊的事情。 这些话说出来,她肯定无法面对丈夫和儿子的。 左右林丫头不会说话了,她往后待她好一些就是了。 若说女人是怕蔡景南那动不动就抓人回去的行为,男人则是怕蔡景南背后的势力了。从前,蔡景南光是靠着蔡指挥使干儿子的身份都可以横行霸道,如今他听说这蔡景南是领了实差的人。 如此就更加得罪不起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二:不习惯 是以他也不敢再如何,领着家中人,招呼着一同过来的人,急匆匆的离开了严府门口。 待大家都到了族爷爷家中的时候,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无一人不高声痛呼:“婵丫头傻啊,她父亲历来讨厌太监,她却与太监同流合污。” 一时间尽是对严玉婵的恨铁不成钢。 严玉蝉他们可不管那些人回去之后如何说,如何为了保留自己的颜面而说一些是是而非的话。 三人正在凉亭内喝茶。 严玉婵真诚的跟蔡景南举杯道:“多谢蔡大人帮忙。” 蔡景南嫌弃的瞥了一眼严玉婵:“谁帮你了,我不过是听不得人骂我而已。” 严玉婵一噎,旋即灿烂一笑,收回了杯子。这是她自打遇到洪水之后,第一次笑的这么灿烂。 心中却似乎不再害怕蔡景南了,也觉得他亲切了不少。 他已经帮过她两次了,可曾经她也跟家中的那些姐妹一样,畏惧他,误解他,严玉蝉不禁有些羞愧。诚如阿雨所言,他是个好人。 蔡景南跟着林朝雨在严玉婵府中坐了一会儿,林早雨发现严玉婵完全能自己搞定,趁着如今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就告辞了。 蔡景南也跟着林朝雨离开了。 马车上,林朝雨有些疑惑的看着蔡景南:“蔡公公,我眼下就回府了。”他确定,不是来跟她说什么事情的? 蔡景南优哉游哉的道:“我知道啊!” 实际上,他今日本就是来陪着林朝雨晃悠的,为的是做戏给蔡元忠看,若不然他吃饱了跟林朝雨坐在那里听那些内宅女子互相递软刀子啊,还闻了半天的尿味儿。 他抬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皱眉,马德他等下送了林朝雨回府,一定要第一时间回去沐浴更衣。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 收到林朝雨派人送过去的书信和东西,封云深一整天心情都是好的。 可林朝雨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收到封云深的回信,整个人就有些抑郁了。督主为什么不给她回信呢,是不是太忙了,还是受伤了? 那些刺客貌似有些凶残,而且那边挨着叛贼的根据地,督主会不会被欺负呀! 林朝雨一想就有些担心了起来,翻身爬起来,又开始给封云深写信了,很是直白和肉麻的表达了她对封云深的想念,然后又唠唠叨叨的写了许多,诸如不要晒着了,免得中暑,不要饿着自己了,要注意休息等等。 因着林朝雨左右无事,所以干脆每天都给封云深写一封信,还会让送信的人顺便给封云深带一些不容易变坏的吃的。 而她则每次都会拉着送信的人问封云深有关的事情。 林朝雨孜孜不倦的写,但一直都没有收到过封云深的回信,如此过了一个月,林朝雨很不开心。 然而就在林朝雨很不开心,出门散心的时候,还遇到个来给她添堵的,也就是原主那好弟弟。 林朝雨黑着脸看拦下她马车,笑得一脸灿烂的林堂,皱眉问:“有什么事情?” 林堂巴巴的凑到马车门口,笑眯眯的道:“林朝雨,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下来,我们找个茶楼说话。”虽然是笑眯眯的,但仍旧改不掉那惯常对着林朝雨的时候的命令的口吻。 林朝雨淡淡的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林堂当即就又想呵斥林朝雨,但是想着出门的时候家中的嘱咐,到底忍住了,他语气冷硬的道:“这事关我的终身大事,此处不方便说。” 林朝雨:“你的终身大事,与我有何关系?” “那个人你也认识。” 林朝雨突然想起上次她跟严玉婵去看冰嬉遇到的时候,林堂不依不饶想要进屋的时候脸色的样子。 不想把林堂逼急了让他在大街上喊出他觊觎严玉婵,平白污了严玉婵的名声,她就近找了个茶楼。 林堂却对着茶楼不太满意,他挑剔的道:“为什么不是去远鸿茶楼,远鸿茶楼的茶,味道要好得多了。”说起来,那远鸿茶楼他只去过一次,但却以及惦记着的。以林朝雨现在的财力,却抠抠巴巴的找了这么个地方。 远鸿茶楼就是林朝雨第一次见到蔡景南那个都城最贵的茶楼。林朝雨冷笑道:“过去你给钱吗?” “你这么这么小家子气,督主府缺这么点钱吗?” “我小家子气,你大气你给钱啊。督主府虽然不缺钱,但那钱是督主的,又不是我的。”林朝雨毫不客气的把林堂给怼了回去。 “你……” “我什么我,我的嫁妆我都还给侯府了,你莫非以为我还有钱?你自己长点脑子吧,说不得林侯爷把那些东西,全部贴补给了你那一岁多的小弟弟。”林侯爷这一家子,林朝雨是不好直接出手的,但她却从来不会放过间接出手的机会。 她们害死了原主,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怎么也得替原主把仇报了。 林堂一噎,他是知道林朝雨把嫁妆都还给侯府了的,若不然他肯定会去督主府找林朝雨要回来的。 如今被林朝雨这么一说,嫁妆还是还了,却没有落到他和他娘的兜里,林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林朝雨道:“现在可以说了。” 林朝雨不待见林堂,林堂也不待见林朝雨,所以他直言道:“我要娶严玉蝉,你去帮我提亲。” 林朝雨被林堂的没有自知之明给气笑了,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林堂看懂了林朝雨露出的嘲笑之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笑什么,她现在就是一个孤女,嫁给我总比嫁给一个太监好。” 自打那日蔡景南在严府帮着严玉婵立威之后不久,就传出了严玉婵要嫁给蔡景南的谣言。 林朝雨冷笑道:“嫁给太监怎么了,你不是也让你姐姐嫁给太监才能保命的吗?如此说来,你岂不是连太监都不如了。再有,阿婵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你管好你的嘴巴不要乱放屁。” 林堂却毫无愧疚之色,他理直气壮的道:“若不是我,你能过上好日子,呵呵,你倒还怪起我来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朝雨暗骂自己,明明知道跟林堂这种人讲道理讲不通,她还跟他瞎比比个啥,她看着水仙道:“水仙,给我按住他。” 林堂不知道林朝雨是让水仙按住自己,一时间也没躲,直接就被水仙给摁在了地上,林朝雨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最后威胁道:“下次看到我,离我远点。还有,不要去骚扰阿婵,否则我废了你的腿。” 碧月惊讶得嘴巴呈“O”字型的看着林朝雨,夫人也太凶残了吧! 水仙倒是一脸欣慰。 本来嘛,能动手的时候就不要瞎比比,这是水仙的行为风格。、 看着林朝雨离去的背影,林堂张嘴就想骂人,林朝雨似有所感,回过头狠狠的看着林堂,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林堂登时就哑火了。 好男不跟女斗,他暂且先忍了。 不过林朝雨那个小贱人倒是真敢对他下手啊。 不行,他要回府跟爹娘说,让爹娘押着林朝雨去提亲。 严玉婵如今成了孤女,他若是娶回来,不是任由他拿捏么,关键的是,严府的钱财届时就归他了,他不是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如果爹娘也搞不定林朝雨,他就只能入宫让魏妃娘娘帮忙了。 魏妃生了个儿子,皇上可是高兴极了,给魏妃赏赐了许多东西,还给十三皇子取名为高。足以见得其看中之意。 一直落魄的安平候府,也因为魏妃,受到了恩泽,如今在都城,也算得上是勉强的体面的人家了。 林朝雨打了林堂一通,心情好多了,但也失去了出门的兴致,带着人打到回府了。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严大人和严夫人依然没有找到,林朝雨本以为严玉婵回为此日渐消沉,道不曾想严玉婵越发的坚韧了。 为此,林朝雨也放心了不少,此前她还会经常去陪着严玉婵,但严玉婵接手了严府的一大摊子事情之后,忙得不行,林朝雨也就没有过去打扰了。 想着封云深不给她回信,林朝雨抬笔把信写好之后,赌气的没有给封云深送过去。 封云深忙了一天,回到临时的府邸,总觉得今天少收了什么东西,想了想才发现,他今日未曾收到林朝雨的信和小礼物。 林朝雨自打回了都城之后,每天都会写信给他,也会让送信的人顺便给他带一些东西过来,今日没有收到,登时就让封云深觉得少了什么,哪里都不得劲。 于是他问东月:“今日未曾收到夫人你的信吗?” 东月点了点头。 封云深的心登时就被提起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立即吩咐东月:“速速联络都城的人。” 然后又觉得不放心,立即给封铎写了一封信让人用快的速度送回都城。 封云深跟封铎也是隔三差五通信的,只是没有跟林朝雨这么频繁。 封铎看到封云深的信之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儿媳妇不是天天都规规矩矩的呆在府里好好的吗? 为了稳妥起见,封铎还特意差白月去仪德院看了林朝雨,还为林朝雨把了脉。 于是给封云深回了信。 封云深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收到林朝雨的信,都城那边又不会这么快有消息,整个人都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感。 封云深烦躁了,下面的人就惨了。 封云山身边的人很明显的感觉到督主脸色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当然那杀起人来也越发的狠辣了,且对他们做事的结果要求也越来越严格,并且手上各项工作的进度都被拉快了。一群人被封云深摧残得累到挨着床就可以睡。 尤其是身为封云深贴身小跟班的东月,一心盼着都城那边能早点有消息。 若不然,他觉得在这么下去,他大夏天的,都能被冻感冒的。 为什么会被冻感冒,因为我们督主大人那嗖嗖不断外面的冷气。 在东月的强烈盼望中,终于迎来了封铎的回信。 封云深看到信知道林朝雨好好的,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但旋即又是一阵不爽,她好好的呆在府里,为什么就不给他写信,不给他送东西了呢? 封云深困惑,如何都想不通。忍不住开口问身边的东月:“夫人为何不给我继续送信了?”南巡以来,他习惯了身边有林朝雨,所以林朝雨回都城了,不仅仅是林朝雨不习惯,他也是很不习惯的。 但林朝雨回到都城之后,每天都给他写信,告诉他她干了什么,她吃了什么,她有多想念她,还有哪些透露着关心的嘱咐,让他觉得林朝雨仍旧陪他身边一般。 东月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可能是生气了。”夫人每天孜孜不倦的写,督主可是一封信都没有回,一样东西都没有捎回去。 “为何生气?” 东月不想这继续吸收封云深的冷气,大着胆子道:“主子不妨偶尔给夫人回封信。” 封云深想了想,便让东月磨墨。 学着林朝雨给他写信那般,写了些自己的琐碎,但到底写不出林朝雨那样肉麻的关心的话来,只干巴巴的嘱咐她注意安全,出门一定要带人在身边。 纵然如此,林朝雨收到封云深的信之后,也是欢喜不已的。 然后把这几天没有送出去的信和东西,外加当天的一并让人给封云深送了去。 皇上此番南巡,可谓是波折一大堆,回来之后唯一高兴的事情就是魏妃给他生了个儿子,于是他便大张旗鼓的给孩子办了百日宴。 林朝雨也收到了帖子。 林朝雨一直都在等待入宫的机会,如今有了,在请教过章默默之后,乐呵呵带着人的去参加了。 入宫的流程每次的一样,不过这次的区别是,拜见了皇后娘娘之后,所有的人象征性的要去拜见一番魏妃,看望刚出世不久的十三皇子。 严父严母因为一直没有找到,礼部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皇上也默认为严大人已经死了,所以如今的礼部尚书已经另有其人了。 而严玉婵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在参加宫宴了。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三:年纪大了 林朝雨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看着站在皇后身边的人,皇后笑问:“督主夫人是否觉得这丫头跟思乐很像。” 林朝雨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跟思乐很像的宫女,任由林朝雨打量。她从跟着皇后入宫开始,已经收到了许多人用这样看她的目光。 当然,他母妃和哥哥看到她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平静了,他们是那种见了鬼的样子。 最开始可能还有些害怕,如今么,已经很淡定了。 皇后拉着那宫女的手道:“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我们南巡归来的路上遇到了她,我瞧着她跟思乐像,心中一时怀念思乐,就将她带到了宫里。” 林朝雨今日入宫,主要就是为了看看思乐公主有没有顺利的呆在皇后身边。 虽然她安排了皇后和思乐公主偶遇,但并不好派人去查探情况。 且不说回来的路上,有几次蔡元忠想要对她下手,在蔡景南的暗中帮助之下她才没有被坑,所以那里还敢作死。 如今顺便入宫,自然是要确定一番的。 林朝雨笑着道:“倒是跟思乐公主一抹一眼,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可否有跟皇后娘娘讨要。”皇后虽然是思乐公主的嫡母,但德妃才是思乐公主的亲生母亲。 皇后却是冷哼:“她即便是要,本宫也不会给的。好好的一个思乐,被她教养成那样,最后落得个病死的下场。” 皇后说这话,可谓是很不给德妃的面子了。 因为今日的主角是魏妃,皇后这里大家都是来请个安就离开的。是以今日所有的妃嫔也都没有堆在皇后这边,大部分都在魏妃那边。 此时德妃也没有在皇后这边。 实际上,德妃自从在皇后身边看到思乐公主之后,就病了。 原来的思乐公主,如今在皇后身边名为弥生。 也是,谁看到一个原本应该消失不见的人突然换了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跟前不被吓到。原本德妃就没有找到思乐公主,一直在派人查找思乐公主的下落,那个死人也不过是思乐公主的替身。 一面忧愁思宜公主看到皇后身边的人会不会起疑,一面又焦心思乐公主会不会自己去跟思宜公主表明身份,还对思乐公主又有一些愧疚之情。 旁人只会觉得弥生是跟思乐公主长得太过于相似了,但德妃却知道,那就是思乐,她回来了,站到了皇后身边,所以她应该知道是她不要她了,所以要找她报仇。那是她生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 于是这般就病了。 弥生如今已经大变样,除了长相跟思乐公主一模一样之外,性子和脾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思乐公主无脑聒噪,爱掐尖炫耀,而弥生却是很安静沉稳的。 皇后这般说,林朝雨就知道宫中的大戏,已经开始了。 那么皇贵妃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不会再嗡嗡嗡的来骚扰她了。 林朝雨又随意的跟皇后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林朝雨到了魏妃那边的时候,那边比皇后这边都热闹了许多。她一进去就听了一耳朵的奉承话,当然这奉承话是给魏妃和十三皇子的。 魏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林朝雨进来的时候,得意的跟她飞了个小眼神,当然她也只敢给林朝雨飞一个小眼神,却是不敢太过挑衅。 她生产之后就努力的恢复了身材,原本劲爆的身材在怀孕过后越发的火辣了。 对于魏妃的挑衅,林朝雨全当没看见,中规中矩的说了几句祝福语之后,呈上了礼物,就找了合适的位置坐下。 皇贵妃看着魏妃抱着的粉团子,嫉妒的小火苗不停的在心中窜,她好像掐死那个孩子。为什么,为什么魏妃这个贱人这么快就有了小孩,而她还没有。 她看着这些不停的给魏妃和小皇子怕马屁的人,手中的帕子被拧的不像样子了都浑然不觉。 她灿烂的笑着道:“魏妹妹,本宫瞧着十三皇子喜欢得紧,可否给本宫抱抱。” 魏妃抱着十三皇子的手一僵,旋即歉然的道:“皇儿认生,妹妹唯恐他哭闹起来吵着姐姐了。” 她掩唇笑着道:“姐姐这般喜欢孩子,不若自己生一个。” 皇贵妃咬碎一口银牙,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有怀上小孩,还故意这样说。 林朝雨看着皇贵妃被怼得头顶冒烟,心情很好。 而其他的人也是作壁上观,娘娘们撕架,她们当隐形人就好了,若不然惹得一身的腥。正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面响起公公的通传:“安平候夫人到……”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甚至有人看了看林朝雨,然而林朝雨神色平平,好似那安平候府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说起来这安平候这一两年也算是出尽了风头,当然大部分风头都是笑话。儿子强占了一个女子,结果那女子却是个万人骑的烂货,可以为此事却把好好的侯府小姐塞给了一个太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自己的亲女儿塞给太监,家里一个八竿子的亲戚塞进了皇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了。 不过,林朝雨样貌比起魏妃而言,差了许多就是了,也难怪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其实所有人在第一次见到林朝雨的时候都有些不理解素来爱美的封云深,为何会收了林朝雨。 林朝雨的样子虽然算不得丑,但远远没有到没得惊艳的程度。 而陈月彤根本就不怎么关心林朝雨,林朝雨看起来只是脸色的颜色太过灰败了,穿得也不怎么样,所以陈月彤也没有意识到林朝雨在故意扮丑。 加上又没有人故意提及林朝雨的容貌,以至于所有人的人都默认为了林朝雨是个长相一般的。 陈月彤来了,林朝雨这个做亲生女儿的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魏妃十分高兴,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还特意让了身边的宫女去接。 今日跟着陈月彤一起来的,仍旧是林心雨。 林朝雨今日是特意打扮过的,原本三分的容貌,加上这七分的打扮,也就有十分的容貌了,瞧着倒也不差。 林心雨规矩稳妥的跟着陈月彤一道给魏妃见礼。 魏妃立即开口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二人一同谢恩:“谢娘娘厚爱。” 陈月彤便由丫鬟扶着手坐到了安排的位置上,林心雨却是迈着小碎步走到林朝雨跟前,同林朝雨见礼,柔软恭顺的道:“给督主夫人请安。” 林朝雨沉着脸道:“免礼,回去乖乖坐着吧,不要到处走,如此不懂规矩。” 林心雨似乎被林朝雨吓到了,眼睛一红,眼泪就涌了出来。但她又似乎很畏惧林朝雨一般,也不敢为自己辩驳,含泪就往回走。 “你个不孝女,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弟弟妹妹,你有什么规矩可言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们。”陈月彤呵斥着林朝雨。 陈月彤如何见得自己的心肝肉被林朝雨欺负,前些日子她听林堂说林朝雨拒绝了帮忙提亲的时候,她就要去封府找林朝雨算账的,但林堂却劝住了她,让她到了宫中的时候直接求魏妃娘娘的旨意。 如此即便是不要林朝雨也无所谓了,实际上林堂不让陈月彤到封府去闹,是有些害怕封云深,因为封云深曾经给他送美人儿的时候警告过他的。 他没又那个胆子去挑衅封云深,即便是封云深这个人没有在都城。 围观的夫人们纷纷摇头,这个安平候夫人当真是糊涂的,为了一个庶女如此落嫡女的脸面。原本那庶小姐就不应该私自在厅中乱走,即便是要打招呼,也不是这般打法。 当然,大多数看不起太监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 还有煽风点火的人,譬如我们的皇贵妃娘娘。 那皇贵妃看着林朝雨笑着道:“没想到督主夫人脾性如此大啊!” 林心月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垂头微微勾起嘴角。 林朝雨看着陈月彤道:“侯夫人说的是,我的确没有资格,因为我跟你们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但没有半点关系,你的女儿跑到我跟前来窜什么?本夫人看着碍眼,影响了本夫人的心情,还说不得了。你们就是看着督主不在都城,所以可劲儿的欺负我。” 说着还故作伤心的拿帕子擦眼睛。 弄得跟谁不会哭似的。 陈月彤看着林朝雨可劲儿的跟侯府划清界限,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了,怎么就跟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 “你们不是把我送给督主换了你们儿子的命么,如此便是一命抵一命,我如今的命是督主的。”林朝雨可劲儿的把安平侯府的黑历史往外面扒。 陈月彤被林朝雨气得浑身发抖。 林朝雨暗暗扁了扁嘴,也太不禁气了,她什么都没有说呢。 林心雨惊慌的给陈月彤顺着气,柔柔的道:“母亲,勿要生气,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懂规矩,不该因为看到了姐姐太高兴就过去的。”说完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陈月彤拍着林心雨的手,疼惜的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怪她不懂规矩,不敬母亲,目无兄妹。” 林朝雨在好的脾气看着这两个人也是够了,恨不得把人丢出去。 她淡淡的道:“尊敬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配的,至于那些乌七八槽的,我也看了平白污染了眼睛。” 林朝雨今天本来是当吃瓜群众的,却不料被林侯府的人给拉缠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月彤你了个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林心雨则委委屈屈的嘤嘤嘤。 “林小姐若是想哭,不如回去慢慢哭。”魏妃有些不悦,今天是她皇儿的好日子,她在这里哭是怎么回事,果真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 若不是安平候府的确助她一步登天,她真的是恨不得立即把林心雨给扔了。 至于陈月彤骂林朝雨,她也是很开心的,所以才由着她们闹。 林心雨听着魏妃的话,登时就不敢哭了。 魏妃冷哼了一声。 皇贵妃笑着道:“哎呀,魏妃,督主夫人你们不要那么凶嘛,林小姐瞧着好可怜。魏妃您好歹在林侯府住过,这般对人家女儿实在不好。督主夫人身为姐姐,这样欺负妹妹也不妥。” 魏妃心口堵着一口气,尼玛有个人在你儿子的好日子上哭,你特么能不生气。 林朝雨惊讶的看着皇贵妃:“皇贵妃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皇贵妃现在尤其讨厌旁人说她年龄的事情,现在林朝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她怒道:“林朝雨,你但敢辱骂本宫。” 林朝雨诚惶诚恐的道:“可没有辱骂贵妃娘娘,只是实话实说。方才再坐的各位应该听得分明,我如今跟林侯府可没有关系了,所以那林小姐,也不是我的妹妹。” 其实很多人都能够理解林朝雨的心态,被自己得父母抛弃,如何会不痛心。 只是没又人会如同林朝雨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的。 但看到陈月彤对林朝雨的态度,大概在侯府的时候,林朝雨过得也不好,对他们应该是恨的。 皇贵妃也抖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众人只觉得林朝雨的战斗力太强了,有些参加过狩猎的夫人,亲眼目睹了林朝雨水仙给碧琴身上倒蛆和蟑螂,只觉得以后要离林朝雨远一些,也不能去招惹林朝雨,太特么可怕了。 不过这林朝雨也是个不怕死的,竟然当众怼贵妃娘娘。 想着她刚刚嫁给封云深,第一次入宫的时候,由着皇贵妃罚跪,再到如今。 啧啧,果真是有了后台就是腰杆硬了啊! 林朝雨刚穿过来的时候,自然不敢給封云深惹事,能怂就送。现在她也不会跟封云深惹事,但事情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就不会再退步了。 她可以不要面子,但封云深不要面子的啊! 身为督主夫人,什么人都可以欺负,岂不是显得封云深这个督主夫人太不值钱了,也连带着拉低了封云深的威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四:苍蝇 魏妃是在林朝雨手上被折腾过的,如今看着其他人被林朝雨折腾,突然觉得自己的当初摔到冰面上的疼也没有那么深刻了。 心中只是暗暗发笑,这些人去惹林朝雨,不就是在主动把脸送过去给她打么。 林心雨觉得林朝雨就是在作死,怼天怼地。她便想着要添油加醋,于是弱弱的道:“督主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贵妃娘娘呢,贵妃娘娘明明还年轻着,您却说人家是老年人。” 林朝雨觉得林心雨就是一只苍蝇,她淡淡的道:“水仙,这里有一只苍蝇,嗡嗡嗡的吵着本夫人了。” 水仙木着脸道:“夫人,奴婢去给你处理了。”她说完之后就径直走到林心雨跟前,毫不客气的给了林心雨两个大耳刮子。 陈月彤惊呼:“林朝雨,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这是在皇宫,就敢如此放肆。”林朝雨笑眯眯的道:“林夫人,您小声一点,若是吓着十三皇子了,这个罪你担当得起么。” 陈月彤知道自己方才激动过头了,因为魏妃正眼神不善的看着她。气得不行,只得不在说话。 林心雨被水仙打得,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 水仙是习武之人,那一巴掌煽下去,疼得林心雨是真的要哭了,但她想起方才魏妃的话,说她若在是哭,就滚回去。 只得捂住脸,压抑着自己,根本就不敢哭出来。 好嘛,这一下子,整得更尴尬了。 林朝雨却恍若感觉不到这尴尬一般,淡淡的道:“魏妃娘娘,下次咱们请人,还是挑一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宫的。你说那些没素质的,自己没出息不要紧,可别吓着其他人了。” 魏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尼玛,明明这是林朝雨的家人,怎么搞得是她家里的人是她在丢脸。 可即便如此,面对林朝雨那充满了威胁的眼神,她还是硬挤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督主夫人说的是。” 而且,她今天的确对林家这两个人有些不喜,一个一来就哭,一个大吼大叫。 一个小小的庶女,那么个段位,还招惹林朝雨,也亏得她是林家人,若不然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心雨和陈月彤同时惊讶的看着魏妃,魏妃竟然跟林朝雨示弱了。 为什么她要畏惧林朝雨。 其实,原本林心雨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在林朝雨跟前叫嚣的,但因着林朝雨曾经在林府的时候一直都懦弱可期,所以即便是她成了督主夫人,也还觉得她是可以被人随意拿捏的。 皇贵妃慢悠悠的道:“本宫也觉得督主夫人说的是,如督主夫人这样的,不敬长辈,不爱护弟妹的,也不太适合来宫中。” 林朝雨看着自我修复能力极强的皇贵妃,也不因为她的话而气恼,而是淡淡的笑着道:“贵妃娘娘,您这一顶帽子就扣得有些大了,我何时不敬长辈了,不爱护弟妹了,我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皇贵妃觉得她对林朝雨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有了新的认知,刚刚才怼了自己的目前,如今就不承认了。 不等皇贵妃从惊讶中找到合适的话来反击,林朝雨继续缓缓的道:“还有,我竟然不知道,贵妃娘娘竟然可以做这一整个皇宫的主了。这么说来,皇上算什么,皇后娘娘算什么?” 皇贵妃再次被林朝雨气得手抖成了鸡爪,但这次她可是有话反驳:“这么说来,方才附和督主夫人的魏妃妹妹,岂不是也是觉得自己可以做这整个皇宫的主了,还是说是督主夫人觉得魏妃妹妹可做这个皇宫的主了。督主夫人真厉害呀,想让谁做这皇宫的主,谁就可以做这皇宫的主。” 这一下子就把林朝雨的位置架得有些高了,往大了说就是封云深把整个皇宫都控制着了,或者是有了谋逆之心。 魏妃觉得自己今天当真是糟心不已,又觉得自己锅从天上降,说好的大喜之日呢,为什么如此糟心。还有皇贵妃给她扣的拿一顶帽子,她觉得可以让她死上几百次了。 她把目光投向林朝雨,都是林朝雨害的,若不是林朝雨,她才不会遭受这样的污蔑。 林朝雨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一般:“哈哈哈……皇贵妃娘娘,您当真是老了耳朵不好使了。我明明说的是魏妃娘娘她下次请人的时候,不要随便让什么人都进宫。可不说魏妃娘娘可以做主什么人可以进宫。” 皇贵妃自动忽略了林朝雨说她老了的事情:“这有什么区别吗?” 林朝雨一脸同情的看着皇贵妃,叹息道:“看来贵妃娘娘往后要多吃些核桃了,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魏妃娘娘自己设宴,必然是可以做主自己要请什么人的,谁可以又资格参加她的宴请的。而皇宫的宴会,什么人可以进来,什么人不可以进来,就不是魏妃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可以做主的了。” 皇贵妃又被气成了鸡爪震动模式。 所有人看着林朝雨的眼神都变了变,这督主夫人好一双利嘴啊!不过也确实有道理就是了。 魏妃突然觉得,只要不跟林朝雨做对手,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如今,林朝雨带飞,她就是躺赢啊,看着皇贵妃被林朝雨气得不要不要的,魏妃心情又恢复了。 这般一打岔,陈月彤直接忘记里要跟魏妃说让她给林堂和严玉婵赐婚的事情。 中午吃过饭之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林朝雨刚出宫不久,就被蔡元忠拦住了去路。 林朝雨登时就警惕了起来,蔡元忠找她有什么事。 不怪林朝雨怂,实在是上次蔡元忠一释放内力,她就浑身发软呼吸困难无法动弹。 若是蔡元忠一释放内力,她不就只能被蔡元忠虐死吗? 只听外面响起蔡元忠阴恻恻的声音:“督主夫人,不知可否赏脸聊聊。” 封府的人都警惕的看着蔡元忠,水仙亦是开启了随时都战斗的准备。她虽然打不过蔡元忠,但一定会尽力拖延时间,让林朝雨能够逃回封府。 府中有老督主在,蔡元忠不敢擅自闯入。 ------题外话------ 谢谢我拂岫V的月票票,(づ ̄3 ̄)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五:神经病是什么玩意儿 林朝雨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的道:“不知蔡指挥使有何指教。” “督主夫人这般不露脸,可否不太礼貌。” 林朝雨无法,只得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下去。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蔡元忠能一掌拍死她。 水仙和碧月紧跟林朝雨下了马车,所有的侍卫都警惕了起来,呈一种保护的姿态把林朝雨围了起来。 蔡元忠舔了舔牙床,嗜血的笑了笑。 林朝雨只觉得蔡元忠这张又老又丑的脸,配上他这动作,恶心得她饭都吃不下去了。 蔡元忠阴阳怪气的道:“督主夫人今日好气魄。”本以为封云深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不成想林朝雨竟然有一双利嘴。 林朝雨道:“多谢蔡指挥使夸奖,不知指挥使大人拦下我,所为何事。” 蔡元忠道:“听说严家姑娘最近在议亲?” 林朝雨眼中一抹暗光划过,含笑道:“蔡指挥使什么意思。” “不巧,本指挥使刚好缺一个夫人。”蔡元忠兴味的看着林朝雨。从前那严大人跟他无冤无仇,皇上颇为器重,他不好动。 如今么…… 林朝雨心头一紧,蔡元忠这个丧尽天良的,竟然妄图娶严玉婵。不对,若他真的想娶严玉婵,他就不会特意来跟她说一声。 他是故意的,因为现在他动不了她,所以他就把手伸到了与她相熟的人身上。 林朝雨暗自咬牙,脸色却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个,叫人看不出情绪。她仍旧是面上含笑,淡淡的道:“蔡大人莫非是忘了,父母去世,子女需守孝三年的事情。若是闹到皇上跟前,岂不是毁了蔡公公的一世英名。” “不是还没有找到严大人和严夫人的尸体么,且严府压根儿没有摆灵堂,所以督主夫人用这规矩约束不到本公公。” 林朝雨:“……”马德,看来蔡元忠一直在关注着严府。 “规矩是约束不到蔡指挥使,不过倘若蔡指挥使动了阿婵,就不要怪我不给蔡公公那边提供名单和帮忙了。东厂的墙角,可不是那么好挖的。” 那天去严玉婵府上的路上,蔡景南跟林朝雨说了蔡元忠想要在东厂挖人的事情。封云深虽然不想林朝雨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但这事情跟她有关,所以封云深还是告诉了林朝雨他们的计划。 简而言之,蔡景南勾搭了她,让她帮忙在封云深哪里哄骗了一份能人的名单,然后跟封云深说蔡元忠要弄死她,她一个人在都城活不下去了,让封云深派那些人来保护她,要到了人之后,蔡景南和蔡元忠就会趁机把那些人笼络过去,然后在宣布那些人因为保护林朝雨扑街了,这些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西厂的人。 你说难道不担心封云深见到了认出来了吗? 呵呵,完全不用担心。西厂多得是见不得光的岗位。 有些人可能在西厂做了一辈子的事,走在大街上都无人能识。 蔡元忠暗自恼怒,他竟然忘了这一茬。听说林朝雨今日在后宫十分嚣张,他心中就很生气,恨不得让林朝雨痛苦。 凭什么他的女人死了,封云深的女人却要开开心心、张扬自由的活着? 他退去脸色那阴鸷的表情,换上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面:“呵呵,不过是跟督主夫人开个玩笑而已,督主夫人何必当真。” 林朝雨笑着道:“指挥使大人好雅兴。” 蔡元忠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林朝雨:马德,神经病。 不行,她得去找严玉婵,问问她是不是当真想愿意嫁人,若是愿意,这婚事便拖不得了,得找人帮忙相看了。 要不然一会儿被林堂惦记,一会儿被蔡元忠这样的大变态惦记。 林朝雨吩咐了马夫,马夫便驾着马车往严府而去。蔡元忠盯上严玉婵,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不能让严玉婵因为她而毁了。 她失去父母就已经那么可怜了,如果在落到蔡元忠的手里,林朝雨觉得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一行人急吼吼的到了严府,却发现严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门口的小厮是认得林朝雨的,因为这段时间林朝雨经常到严府来。他也不进去通报了,直接领着林朝雨就往府里走。 林朝雨看着满脸开心的小厮,和府中欢喜的氛围,问道:“你们府里发生了何事,大家如此高兴。” 那小厮欢喜的道:“督主夫人,我们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林朝雨一听,亦是欢喜不已。若是严大人回来了,蔡元忠就不敢乱动严玉婵了,林堂那货也无法在肖想严玉婵了。 严大人官位虽然只是二品,却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最喜欢那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的臣子了,严大人没有儿子,仅有一个女儿,还很有能力,这样的人即便是提得在高也没办法给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因为,没有人会继承到他的势力。 林朝雨由着小厮带着她到了堂屋,一进门就看到抱头痛哭的三人。 小厮想要通禀,林朝雨给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让小厮带她出府了。 如今人家一家三口团圆,她这个外人在这里,太过打扰了。 小厮只得有些莫名的领着林朝雨出府。 隔了两天,严玉婵才带了人来拜会林朝雨。 林朝雨见她又恢复了往常活泼好动的样子,不见此前严大人严夫人消失之后的阴霾之色。严玉婵过来之后就找林朝雨叽叽呱呱的说起了严大人和严夫人此番的遭遇。 原来,严大人和严夫人早逃难的过程中,严夫人的头部受到了撞击,昏迷了好些日子。后来又遇到了刺客在搜查朝廷的官员,严大人只得带着严夫人躲到了山林里一个猎户家中。 他那个时候因为严夫人一直昏迷不醒,满心满眼都是严夫人,纵然心中忧愁严玉婵的情况,但当时的条件他却没有人力和精力去寻找严玉婵。 后来严夫人情况稍稍好转之后,他这才开始出门打听严玉婵的消息。 后来知道严玉婵跟林朝雨在一起,他就彻底放心了,一门心思专心的照顾严夫人。因为那个时候明里暗里有许多刺客,严大人不敢贸然联系严玉蝉。 等严夫人好了之后,想了法子联系到了封云深,这才回了都城。 林朝雨担心的问:“那严夫人如今脑袋好了吗?” 严玉婵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好了,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当真是阿弥陀佛。” 林朝雨失笑,严玉婵这是喜得口不择言了。 严大人上午在府中与自己的宝贝闺女挈阔了一番,下午就到了宫中找了皇上。 虽然皇上默认了严大人已经死了,礼部尚书之位也已经有了人,但严大人还活着,总归是要去拜见皇上的。 皇上见严大人没有死,自然是欣喜万分,朝廷中,如严大人这样的孤臣可是少得很的。世家大族,盘枝错节。皇上虽然用着那些人,但心中却是永远都防备这那些人的,总觉得那些人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谋朝篡位。 而因着南巡死了许多的大臣,还有好多的位置空缺着在做人员的调动。内阁有一个空缺,皇上一直觉得没有合适的人放进去,严大人一回来,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内阁大学士的位置。 这下,严玉婵那边安安全全的了。 送走了严玉婵之后,林朝雨就直接跟水仙道:“水仙啊,在督主回来之前,我就不出门了。”免得又遇到蔡元忠那个死变态。 那天虽然把蔡元忠给忽悠过去了,万一蔡元忠脑子抽个什么风,就是要把她整死,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水仙不解的问:“为何不出门了?”督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林朝雨盯着灰蒙蒙的天际,叹息道:“俗话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神经病啊!” 水仙:“……”好吧,请恕她见识短浅,她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她表示,她也不知道神经病是什么玩意儿。 但是,夫人身上还有任务的啊! 于是她不得不开口提醒:“夫人啊,可是蔡公公那边说让你配合着把东厂的人给搞过去呢。” 封云深给了蔡景南一份名单之后,蔡景南就把那名单拿去给了蔡元忠,蔡元忠已经私下将那些人全部调查和接触过一遍了,有一些人他觉得有可能会到西厂去给封云深做卧底,就没有要,但其中有好几个,却是他看上的。 而且一番沟通下来,觉得十分适合道西厂。 那林朝雨就需要陪着这演一出戏,要林朝雨假装出行,届时蔡元忠看上的人陪同,路遇刺杀,然后那些人假死。 林朝雨挥了挥她那白嫩的小爪子道:“不演了,到时候你坐在马车里去走个过场就好了。” “哎,不行。你也不能去,就溜一个空马车出去就好了。万一蔡元忠发疯要杀人,那可不就太冤了,跟着一起的人都是被蔡元忠笼络过去的人,蔡元忠要杀人,他们也都不能出手阻拦。” 水仙:“……”她觉得夫人把蔡元忠妖魔化得太过厉害了。 但林朝雨这般吩咐了,她也只得吩咐下去。 还别说,蔡元忠还真起了要把林朝雨一并捉走的心思,当他看着那个空马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大骂林朝雨狡猾。 林朝雨对这些浑然不知,过起了死宅的生活。 但她是个忙碌的死宅,因为她在忙着想念封云深,在忙着研究一些易储存的吃食,弄好了之后给封云深送过去。 封云深发现,林朝雨给他送的信,越来越厚了。 但他纵然是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仍旧会细细的把信看完,然后在给林朝雨回信。他能够感受得到林朝雨对他的思念,因着这份牵绊,他决定要快速收网,好回去抱一抱他香香软软的小媳妇。 陈月彤因为没有机会跟魏妃提及赐婚的事情,在严大人回来之后,被林堂好一通埋怨,让陈月彤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在林心雨的撺掇下,实在气不过,就来了封府,要教训林朝雨,并且还想让林朝雨去给林堂做媒。 林朝雨只觉得安平候府的人,脸皮厚出了天际。她对他们的嫌弃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竟然还有脸来。 陈月彤是不是忘记自己被封府赶出去过几次。 林朝雨懒得应付陈月彤,直接给写了一封信,让人去给了万姨娘。 不多时,林侯爷就火气冲天的过来把陈月彤给提溜回去了。 林朝雨给万姨娘写的信很简单,就是把陈月彤在宫中失了规矩不受待见的事情告诉了她。 万姨娘收到信的时候,脑子转了几转,就跑到林侯爷跟前一通说道。 林侯爷就把陈月彤给弄回去并且关了起来,还找了一个嬷嬷,让陈月彤和林心雨一道学习规矩。 万姨娘从陈月彤手中接过了掌家权,在陈月彤没有学好规矩期间,代为管理府中各项事宜。 万姨娘懂规矩、会钻营,很快便让一些不错的铺子有了收成。 林侯爷越发的疼爱万姨娘了,一番比较下来,就觉得陈月彤是个废物,于是直接薅了陈月彤的掌家权给了万姨娘,还把万姨娘抬为了平妻。 林朝雨知道后,都不知道是该佩服万姨娘的战斗力,还是应该佩服林侯爷的混不吝了。 只有商户才有平妻的说法,官宦人家是没有这样的说法的。 但林朝雨都不关心这些,只要陈月彤和林心雨那两个人不要来打扰她,她就觉得可以。 在林朝雨的日思夜想中,封云深终于在十月初的时候,回了都城。 当然他回了都城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宫里拜见皇上,并把查到的证据和抓到的乱党交给皇上,因此并没有时间回府。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是约摸中午的样子到达都城,也知道他要先见皇上,但封云深给她写信说过,他晚上一定会回来跟她一起用晚膳。 无所事事的林朝雨,在厨房去张罗好晚上的饭菜之后,就在封府门口进来的凉亭处化为了一座望夫石。 ------题外话------ 谢谢拂岫v、叁宝88115387、大风7的月票票,谢谢QQ1c920dfbd7c34c的花花,谢谢拂岫V的评价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六:抱我 碧月唯恐林朝雨那脆弱的身子着凉了,着急的劝着:“夫人,督主回来还早呢,奴婢在这儿守着就是了,您先回去可好。” 入秋的天气,林朝雨都已经用上了汤婆子,碧月唯恐封云深回来看到一个病恹恹的林朝雨。 见林朝雨不为所动,她拽着水仙的袖子道:“水仙姑娘,你帮我劝劝夫人吧!” 水仙:“劝不动。” 碧月:“你都还没有劝啊!”她是真的着急。 水仙淡淡的撇了碧月一眼道:“你傻啊,若是夫人因为等督主这了凉,不就是可以顺利的赖在闲云院不走了。” 林朝雨眼睛一亮,赞赏的看了水仙一眼。水仙真的是个机智girl啊。其实,她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的,水仙一说出来,她觉得大大的可行啊! 碧月:“……”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主子,要有这样的伙伴。若是督主知道夫人算计他,肯定会生气的啊! 她觉得她家夫人越来越会作死了。 黄昏的时候,封云深的身影出现在里林朝雨的视线里,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跑到了封云深跟前,扑进了封云深怀里。 封云深原本以为要在闲云院的门口才能看到林朝雨,却不料一回来就看到一抹粉红的身影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他下意识的就把人接住。 林朝雨垫着脚尖,双手吊在封云深的脖子上,仰着一张明媚的笑脸,满心欢喜的道:“督主,我好想你呀!” 封云深只觉得手里搂着的身子软软的,心在这一瞬间也被林朝雨甜甜的话语给软化了,回以了林朝雨一个能够溺毙人的笑容。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哎呀呀……,她们家督主怎么可以好看到这样的境界呢。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了个满怀,却仍旧觉得不够,一条腿腿儿可劲的往封云深的腰上够。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想要干嘛,好脾气的问:“要做什么?” 林朝雨道:“督主,抱我啊!” 封云深看着自己圈着林朝雨的臂弯不解其意的道:“这不是抱着吗?” 林朝雨想了想,大概封云深是没有那般抱过人,是以她抓过封云深的手,手把手的教他。封云深稳稳的抱着林朝雨,感受着人手的柔然,林朝雨两条腿都环在了封云深的腰上,胳膊抱着封云深的脖子,身子紧紧的贴着封云深。 封云深发现,是个几个月没有见,他怀里的人儿长大了些,尤其是严丝合缝的贴着他胸口的地方。 林朝雨这才心满意足,然后也不顾四周下人们惊掉下巴的目光,给封云深送上了响响亮亮的香吻一枚,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碧月捂着脸,天哪,这绝对不是她们家夫人,这真真是太过孟浪了。 水仙:夫人好样的。 东月:夫人威武啊!但是为什么主子像是被夫人调戏了的良家妇女呢。 封云深耳尖有些微微泛红,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以往,他们都是比较低调的,没有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密过。 但想着林朝雨是因为思念他,喜欢他才如此,顿时也就抛却了那一点微不可见的羞涩。 抱着林朝雨往府里走。 林朝雨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就开始关心起了封云深:“督主累不累呀!” 封云深含笑道:“不累。”怎么会不累呢,为了能够早些回来见到她,他不知道加快了多少时间。 林朝雨拿脸亲昵的蹭了蹭封云深的脸,娇声道:“明明很辛苦。”人都瘦了,还想骗她。 林朝雨那脸蛋,软得就跟豆腐似的,蹭在封云深的脸上,甜到了封云深的心坎。怎么会有这么乖巧,这么可心的人儿呢。 “那督主抱着我累不累,要不我自己下来走。”林朝雨有些心疼了。 封云深笑着道:“无妨。”在怎么累,抱她还是抱得起的。 林朝雨于是又送上了香吻一枚。 两个人就这般,跟个连体婴似的,出现在了闲元院外,路上惊掉了多少下巴不必多说。早早就在闲元院门口等着封云深归来的落雪,却是被这一幕灼伤了眼。 原本,她瞧着林朝雨没有在闲云院来守着封云深,以为林朝雨不会过来的,或者是忘记了。 却不料…… 她飞快的垂眸,掩下自己眼中的悲伤,害怕被旁人发现。 待封云深抱着林朝雨跨进闲云院的时候,她已然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见礼:“督主,夫人。” 封云深并没有应落雪一声,因为他的耳里听到的全是林朝雨的声音,林朝雨正在跟他说,她在学习做衣裳,说要给封云深做衣裳。 封云深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林朝雨不会这些,但听得林朝雨愿意为他学习,他心中涌起了巨大的甜蜜和幸福感。 这一切,都是怀里的人儿带给他的。 他低声应到:“好,但不要累着自己了。”累着了,他会心疼的。他恨不得林朝雨什么都不做才好,他把她娇养着就是了。 但又想要林朝雨给他做衣裳,他觉得林朝雨做的衣裳即便是再如何难看,他也都是愿意穿得,穿着一定会觉得自己被幸福笼罩着。 二人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屋内。 两人之间的那种容不得外人插进去的气息,让落雪心闷不已。 到了屋内,林朝雨就殷勤的给封云深张罗沐浴的事宜。封云深爱干净,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必定是要先沐浴的。 他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儿,自行去沐浴。 落雪快步的前去伺候,给封云深拿衣裳。封云深接过衣裳之后,就去沐浴了。 落雪恭敬的垂首站在外面。 林朝雨则立即派人去厨房送饭菜过里啊,然后在屋子里转过来转过去的忙着,也不知道在忙些啥,但是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她因为封云深的归来有多么的高兴。 原本沐浴会很长时间的封云深,这次速度倒是出奇的快。 厨房那边都还未曾把饭菜送过来,他就出来了。 林朝雨小嘴微张,有些惊讶的看着封云深。此时的他,只着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为束腰带,头发散着,多了些风流之意。 林朝雨:哎呀,我们家督主真好看。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七:恨着同样的一个人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花痴的小模样,走过去亲昵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问:“傻了?” 林朝雨竟然憨矬矬的点了点头。 封云深俯身,忍不住就在林朝雨的鼻尖轻轻的咬了一下。 并不疼,林朝雨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一些痒痒的感觉。 她看封云深的头发还湿着,接过落雪手上的帕子,拉着封云深让他坐下,她则踢了鞋子爬到了塌上,跪坐在封云深的背后,替他擦头发。 落雪看着空落落的手,默默的缩回了袖子里,而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 封云深任由林朝雨所为,虽然她擦头发的技术和手法都没有旁人好,但他仍旧心中高兴。 待封云深的头发差不多干了的时候,厨房的人也提着饭菜过来了,秋日的天气黑的快,封云深回来的时候还是黄昏之时,如今屋内已经掌灯了。 封云深坐下之后,林朝雨毫不客气的挤到了封云深身上,封云深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这样如何用膳?” 林朝雨耍起了无赖:“我不管,督主想法子。”她方才都伺候封云深了,不占点便宜怎么能行呢。 封云深无奈,当真认真思索起了法子。亏得林朝雨身子娇小,即便是坐在封云深身上也挡不了什么,封云深稍稍调整了林朝雨的位置,便把林朝雨整个人圈在了怀里,让她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夹菜用膳了,只是林朝雨无法自行用膳了。 封云深想着,罢了,他顺道把她喂饱就是了。 二人这黏糊劲儿,当真是在不停的刷新着碧月等人的三观。 落雪觉得自己眼睛也疼,心也疼,浑身都不舒服,发现封云深的眼里除了林朝雨之外,再无旁人,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二人亲亲密密的用过膳,林朝雨扒着封云深的胳膊道:“督主,我不想回去,我要跟你一起睡觉。” 自从她发现自己对封云深的感情之后,林朝雨面对封云深素来都是坦诚的直抒心意的。她觉得在自己喜欢的人跟前,不必遮掩,她就是这样的人,封云深若是喜欢,那二人就欢欢喜喜的在一起,若是封云深不喜欢这样的她,她就会把自己的心思收起来,不在多想。 封云深也不想跟林朝雨分开,是以微微颔首道:“好。” 他这么紧赶慢赶的回来,不就是为着眼前的这个人么,所以有什么理由可拒绝呢。 林朝雨高兴得忍不住蹦了起来,然后立即赶了碧月去把她的东西搬过来,那样子,颇有一种就此呆在闲元院就不回去了的感觉。 碧月去给林朝雨拿寝衣以及一应洗漱用具,林朝雨就缠着封云深问他:“督主,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若不然,肯定不会让她留在闲云院的。 封云深对林朝雨的这种直白,当真是既喜欢,又有些惆怅。他该如何说才好呢,亦或者是说,他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才好呢?如林朝雨这般直白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但看着林朝雨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的眼睛,他那口是心非的话,被堵在了嘴里,也说不出口。无奈之下,用手遮住了林朝雨的眼睛,用深刻而又热烈的吻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他如何会不想他呢? 从来没有哪一次在外面办差的时候,他如此渴望自己能快速的完成早日归家。 但凡已有闲暇时间,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个在家中等他归来的人。 每每入睡之前,想的也是这个人。 封云深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因为林朝雨。他也有些惶恐,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牵动他的心绪。可这惶恐之中,似乎又隐隐有一种安全感。 说来也可笑,他竟然会觉得一个小女子给了他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所谓的生命上面的安全感,而是心灵的安全感。 落雪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到房间里面来伺候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沉沦于彼此。 她只觉得心脏抽疼得越发的厉害了。 水仙翻着白眼看着屋顶,东月木着眼睛看着柱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林朝雨快要站不稳的时候,封云深这才放过了她。他的额头抵着林朝雨的额头,眼里还有因为动情而升起的浅浅的红色。目光幽深的看着林朝雨,声音干哑低沉的道:“感受到了吗?” 林朝雨抓着封云深腰间的衣裳,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不明比封云深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封云深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心里软软的,但到底有些难以启齿,见她忘了,干脆就浑水摸鱼。 左右,他对她的想念,已经传递给她了。 时间不早了,封云深一路劳累,林朝雨也不在闹他。 由碧月扶着就去沐浴,待她洗漱完毕出来,瞧着封云深依然睡着了,她绕过封云深,爬到了床内,抱着封云深的胳膊,香甜的睡了过去。 待林朝雨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封云深缓缓的睁开眼,把身边的人儿搂紧了自己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心里的野兽,良久之后方才闭眼。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的煎熬,只觉得自己越睡越舒服,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醒过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上早朝去了。 林朝雨气闷不已,励志要改掉自己这睡懒觉的毛病。 她如今的人生目标是做贤妻。 贤妻自然是不能睡懒觉的,要在封云深起床的时候替他更衣,然后目送他去上早朝,这样才对。 今日早朝的氛围,十分凝重。 皆因封云深将南方的乱党组织连根拔除了,连人带证据的把他们领了回来。 昨天封云深把那些证据和人交给皇上的时候,皇上纵然恼怒不已,却未曾表达,只是铁青着一张脸让封云深先回。 既然乱党组织已经查出来了,皇上自然是要在早朝的时候说上一说的。 皇上既恼怒又有些疲惫的道:“封爱卿,此事你先说与诸位爱卿听吧!”皇上自诩为明君,死后是喜欢自己能载入史册的,还是作为皇帝的样本那样的形象。 然而在他在位期间,有人想要造反,若当真是明君,当真是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如何会有乱党产生。 这乱党的存在,就好似给了皇上一个巨大而又响亮的耳光一般。 封云深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不疾不徐,条理清理的道:“此乱党名为赤焰,约摸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经查在南方有十万多人参与其中,且南方大部分城县,有百余位官员参与其中。” 光这几个数字已说出来,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性格狠辣的四皇子最先开口:“父皇,这些人不可姑息。” 四皇子开口之后,群臣亦是附和道:“皇上,此等叛贼,决不能轻饶。” 尤其是那些跟着皇上一道去南巡深受其害的官员。 按理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最愤怒的应该是皇上,因为这些人是对他屁股下的位置有威胁的,却不曾想皇上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 但因为皇上这样的沉默,下面的人却由原本的气愤变得有些恐慌了,俯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圣颜。 封云深倒是没有随大流的跪着,但也是恭恭敬敬的垂手,不去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目光寡淡的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文武百官,他从一开始封云深在说出乱党存在的时候,就在着重观察几人的神色。 但不知道是那些人当真是清白的还是太会做戏了,竟然让他没有看出半分端倪。 然而,越是看不出端倪的时候,皇上却心中愈发的不安稳。 他派去打探的人,还没有把消息完全传回来,如今只得先按兵不动。早朝上面之所以让封云深说出来,是因为原本在他们南巡过来的时候,朝廷上下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南边有人企图造反。 而皇上此番遭难,便是那一股乱党组织所为。 封云深这么快的把消息查了回来,还把乱党一网打尽,让众人惊恐东厂手段的同时,亦是心中觉得太平和安稳了不少。 有人想要造反,便意味着宁朝要开始乱了,本来就浑浊的官场,只怕会变得更加的浑浊,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但因为有了这样乱党的存在,皇上性子多疑,必然会对他们的把控越发的严格和苛刻,但凡一点小事,或者是不当的行为,皇上都有可能会给大家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所以在安稳的同时,众人心中仍旧免不了惶惶然。 如今皇上沉默着,大家愈发的忐忑了。 蔡元忠却是没有附和,他知道皇上还在查。 是的,即便是有了封云深查到的消息,他也仍旧还要查。 蔡元忠想着,要不要在里面给封云深加点料。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事关皇上的安危和江山,他还是不要妄动好了。 蔡元忠纵然是有许多的小心思,但他却从来不会去危及皇上的安全。 沉默了许久之后,皇上才道:“此事牵连甚广,容后再议。” 一众人便不好在说什么了,但封云深查到了南方有许多的官员参与其中,这些人自然就不能在用了,于是大家开始商议南方各个官员任免的章程。 一番商量下来,早朝过后都将近午时了,封云深下了早朝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封府,而是去了东厂,原本他昨日回禀皇上过后就应该去东厂的,但他着实想念林朝雨,所以第一时间就回了封府。 东厂如今每一间牢房里面都关满了犯人。 在封云深查的过程中,南方叛军组织虽然涉及的又十万人之多,但大多都已经被封云深剿灭了。 封云深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平均下来每天基本上都在跟叛军组织的人战斗,没有大战的时间,都是在追查叛军组织的路上。 此番封云深因为追查这些叛军,几乎把南方的大部分城县都走得差不多了,在茂山的时候遇到了严大人。 严大人也是倒霉,茂山脚下正式一个很大的叛军窝,这也是为什么严大人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好在封云深去把窝给端了,严大人得到消息之后,跟封云深联系上了,这才得一回到都城。 南方的的叛军组织据点,大大小小有不下百余个,封云深在亲自端了最大的一个窝点之后,小的基本上就是由下面的人带领着去处理的,原本叛乱组织的人都没有那么多,有许多人都是在洪涝过后,吃不饱穿不暖对朝廷生了怨气,所以才加入的。 而叛军组织里面除了一小部分人对朝廷有反意,大部分的人都是因为被逼的,或者是对朝廷心生不满才走上了这条路的。 只是这样的原因,封云深自然不能如实汇报。 若是如实汇报,那些人就会全部没命了。 这里面封云深做了一些什么手段,自是不必多说。 封云深到了东厂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守卫最多的那间暗牢。他进去之后,径直坐下,抬眼看了看手脚均被铁链绑住手脚的人,淡淡的道:“江先生可想好了。” 此人是此次封云深剿匪的时候认识的,这人是他在追缴叛军组织的时候认识的,在叛军组织里面充当着军师这样的角色。 这个人,曾经是大理寺卿江大人的儿子,当时的大理寺卿因为一桩皇家秘辛无端被牵连,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江公子是被大理寺卿的好友冒着生命危险放出来的,因为偷偷的放了江公子,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以至于大理寺卿的那位好友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江公子一直都在愧疚、不甘和愤恨中度过。 愧疚是因为他一人之命而累及百余人的性命,愤恨的是皇上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杀了他全家,最终走上了复仇的路。 封云深却觉得江先生的本心不坏,而且很有才华,便存了招揽之心,最主要的是,他们都恨着同样的一个人。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八:不回 江离抬头看着封云深良久,方才道:“成交。” “不过,还是等督主将我干干净净摘出去之后再说吧!”江离嗤笑道。显然是不相信封云深能把他干干净净的捞出去。 而且在他眼里,封云深不过就是永和帝的走狗而已。若非一朝不慎落到了封云深手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与封云深苟同的。 但他还有大仇未报,担负着两家人的仇恨,他现在还不能死,没有任性的资格。若是他不能报得这血海深仇,取了昏君的狗命,他会死不瞑目的。 封云深挑眉:“江先生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出门后,东月不虞的道:“哼,什么玩意儿,督主给他一条生路,他竟然如此对督主。” 封云深看了一眼东月,淡淡的道:“慎言。” 东月不甘心的闭嘴。 实在是这江离太不识好歹了。 封云深这边见过江离之后,从东厂的暗道离开,避过旁人的耳目和眼线,低调的出现在在一处深幽巷子里的宅子内。 进去之后就看到笑得异常骚包的蔡景南跟个没有骨头的人一样摊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见到封云深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微微颔首,面对蔡景南的不懂规矩面上的笑容毫无波动,一张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其它神色,端的是无懈可击,找不到瑕疵。 蔡景南最见不得的就是封云深这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带着笑容的脸,让人有一种想要破坏的冲动。 封云深也未曾与他寒暄,只是道:“江离已经松口了,你那边可以准备了。” 蔡景南和唐无妄年前去南方赈灾的时候,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除了顺着封云深给的一些东西查到了一些叛乱组织的线索之外,还在上面动了些手脚,便是为日后搞死蔡元忠做了准备。 蔡景南人生目标就是搞死蔡元忠,自然是会用心的筹谋。 如今听得叛乱组织中有人松口了,打起了精神,神色肃然的的点头。 由东厂去到西厂的那些人,一方面是为了转移蔡元忠对待西厂内部人员的注意力,同时又让蔡元忠因为撬了封云深的墙角而沾沾自喜。 如此方便蔡景南在西厂行事。 蔡景南自打阿浓被除去之后,接管了蔡元忠的一部分势力,那些势力蔡元忠虽然不想交给蔡景南,但一时又没有比蔡景南能力更加突出的人,所以他不得不任由蔡景南继续掌管着。 而在遇到洪水之后,蔡元忠的人为了保护皇上,也牺牲了许多的精锐,蔡元忠一面要保护皇上的安慰,一面又要联系部下和大臣,一时间心力交瘁,蔡景南又及时出现,帮他处理了许多问题。 他不得不再次把其他的一些事情交予了蔡景南。 他虽然万般不信蔡景南,也不想给蔡景南任何权利,但同时又笃定蔡景南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原因无二,只因为他手里掌握这事关蔡景南生死的秘密,只要蔡景南的这个秘密暴露出来,他唯有死路一条。 而回到了都城之后,蔡元忠一直致力于在那些空缺的位置上面塞人,帮着皇上处理安抚事宜,忙完之后又想着从东厂挖人,一时间倒是没有来得及把蔡景南手上的权利分散出去,如此大大的方便了封云深和蔡景南的计划。 然后封云深交给了蔡景南一些东西,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这才先后离开。 封云深这边处理了事情,换了装束,直接骑马到了城外。 夜色正浓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城外的一出密林内,换去了飞鱼服,戴上了面具。 此时,密林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 封云深到了之后,率先开口,冷嘲热讽的道:“呵呵……我们这擒蔡联盟既然这般没用,不若解散算了。” 封云深在收到林朝雨被蔡元忠拦了马车之后,他都不知道他能被气成那样。他当时恨不得立马从南方回去,回到林朝雨身边。 不让她受到惊吓和伤害。 亏得林朝雨机灵,若不然…… 虽然蔡元忠的刀,不是对着林朝雨而是对着林朝雨的朋友的,但那却是会伤害到林朝雨的。 无论是实质性的伤害,还是心理上的伤害,封云深都不希望林朝雨遭受。 他因为担心他不在都城,蔡元忠会去找林朝雨的麻烦,特意给擒蔡联盟透露了蔡元忠的许多行程上的信息,让他们有办法钻空子,也以擒蔡联盟组织者的身份发布了几个给蔡元忠找茬的活动。 然而,蔡元忠竟然还有精力去找林朝雨的麻烦,这让封云深直接迁怒了。 因为据他所知,这些人并没有寻找到太多的机会去找蔡元忠的麻烦。让他觉得,这些人太过废物了。 众人听到封云深的话,纷纷气急,冲封云深叫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没用。”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行动的时候,你在何处,可曾有做过什么。” “蔡元忠身边明里暗里的护卫比去南巡之前多了许多,根本找不到太多下手的机会。” “朝堂一片混乱,皇上回来之后人人自危,唯恐被皇上所迁怒,如何行动。” “你若有本事,可曾做过什么。” 封云深面具下的脸,神色淡淡的听着这些人的叫嚣,待时候差不多的时候,这才道:“诸位的对我的愤怒,看过我手上的东西在说吧!” 封云深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出去,第一个人看过之后,并未言语,停顿了一瞬之后,方才交给了第二个人。 待第二人看过之后,把东西又传了下去,如此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看过了,前面看过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情了,怒道:“这东西可否是真的。” 若是真的,蔡元忠此番必然能被斗垮。 封云深冷冷的道:“若是不相信就算了,我这几个月都在南方调查这些。” 看过的人皆道:“我们相信。”不管是否相信,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的。 这几个月,他们未曾伤到蔡元忠分毫,最多只能说是给蔡元忠造成了一些困扰。他们为此心中也暗自恼恨不已,也觉得自己没有用。 所以被封云深一说没用,所有人都成了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跳起来了。 封云深淡淡的道:“若是相信,大家就各自行动吧!”然后率先离开。 这些人里面,有朝廷的也有江湖上的人,纵然封云深因为林朝雨的事情而对这些人有些迁怒,但这些人还有用。 碧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忧郁的跟林朝雨道:“夫人啊,我们不回仪德院吗?”督主虽然同意了夫人昨夜留在闲元院,但没有说今日让夫人呆在闲元院啊! 夫人这般赖在闲云院不回去,是不是不妥当啊! 林朝雨挥了挥手道:“不回。”哼,既然封云深放她进来了,就休想她在回去了。 落雪脸上有隐忍之色,想开口说什么,最终把话全部都咽了回去,什么都没有说,恭敬的在一旁伺候着。 因为落雪是封云深身边大丫鬟缘故,林朝雨几乎不敢使唤落雪。 落雪看着林朝雨跟碧月等人和和乐乐的样子,而这和乐里面,她就跟个局外人一样,又是一阵心酸。 封铎昨夜就想让封云深很过去的,奈何封云深眼里只有媳妇没有老父亲,封铎听人汇报了门口二人黏黏糊糊的样子,直接都没有派人去请封云深。 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未来的小孙子来得重要。 原本是今日想要着人来闲云院请封云深的,奈何封云深却还没有回府只得作罢。 林朝雨在闲元院不走,闲云院的人也不好直接赶林朝雨,毕竟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喜爱,众人是看在眼里的。林朝雨脸皮也是厚,当真就在闲元院不走。弄得碧月在外行走的时候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面才是,生怕看到什么诡异的目光。 林朝雨一直都很淡定,等不到封云深回府用膳,自己用过膳之后,就睡在了封云深的床上。 封云深忙到了半夜方才摸黑回府,回到府中,看了看雪园的方向,转而回了闲云院。原本昨夜回到府中就应该第一时间去封铎哪里的,但他看到林朝雨,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么个人了。 今天早上匆匆跟封铎请安过后又去上早朝了,而今天忙到了现在也无法过去了,只有等明天再去跟父亲告罪了。 他领着东月回府,也没有惊动什么人,让东月抬了水沐浴过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因着太累的缘故,让东月也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他径直回了房,也没点灯,摸黑上床,直接就摸到一具娇软的身子。 顿时一惊。 林朝雨因为没有封云深睡得一点都不香甜,一直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封云深的手一摸到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抱着封云深的手,近似于呢喃的道:“督主,您回来了吗?” 封云深听到林朝雨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摸到一个人,没有料到林朝雨会留在闲云院,以为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差点就一巴掌就把人给拍死了。 听到林朝雨的声音,这才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随即又觉得有些开心,她竟然没有回去,虽然她已经睡着了,都仍旧念着他,封云深心中觉得颇为满足,俯身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 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林朝雨顺势滚进了封云深怀里,把脸埋在了封云深的肩窝。 秋日夜里已经开始凉了,林朝雨露在外面的脸蛋,有些微凉,缩在封云深的脖子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 林朝雨抱着封云深的胳膊,把自己的腿往封云深的腿上一搭,呢喃道:“督主辛苦了。”然后迷迷糊糊的亲了亲封云深的下巴。 封云深心中一片柔软。 有人惦记,有人心疼的感觉,似乎不错。 林朝雨昨天是励志要早起的,她也是个狠人,愣是在知道了封云深每日起床上早朝的时间之后,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要早起。 然后到了封云深起床的时间,林朝雨就先于封云深醒了过来。 她醒来之后乖乖的躺在封云深的怀里,也不动,也不说话,就等封云深醒过来。而她自己则是细细的注意着封云深的脸,她觉得大概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封云深原本就惊绝的脸,如今林朝雨在给他带了个天然滤镜,只觉得她每日醒来能瞧着封云深的脸整个人就能够无比满足和幸福。 被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封云深若是在不醒过来,他真的就活不到这么大了。 封云深知道视线的来源,自然知道是怀里的人儿在看他。 他无奈的睁开眼,微微侧首就看到林朝雨痴痴望着他的样子。那模样就像是被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迷了眼的纨绔子一般。 他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因为刚刚才醒来,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哑的,但因为这一丝丝沙哑,听在林朝雨耳里,却如同带着小钩子一般,细细勾着她的耳朵,心扉,让她觉得心尖尖都颤了颤,耳朵也跟怀孕了一般。 嘤嘤嘤,怎么办。她的督主怎么无论怎样都这么有魅力呀!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能看见林朝雨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痴迷了。痴迷得让他觉得心里满满的,四周都是甜甜的。他喜欢林朝雨这般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也喜欢林朝雨能够这般喜欢他,且心里还有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封云深吻了吻林朝雨的眼睛,拍了拍她的背道:“你且继续休息,我去上朝了。” 林朝雨直接翻身而起,殷勤的道:“我不睡了,我替督主更衣。”说完也不等封云深说什么,跨过封云深的身体,穿了鞋子就去取了封云深的衣裳。 她早早的就跟碧月学习了如何给男子穿衣裳,如今也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题外话------ 谢谢cief、fm1967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六九:朕是明君 封云深一愣,看着林朝雨忙碌的身影,心中越发的充实和满足。 嘴角高高的扬起,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林朝雨这么早醒来替他更衣,他很欢喜。 落雪是知道封云深起床的时间的,早早的就在门外伺候着了,听到屋内有动静,但封云深没有招呼她,她也不敢擅自进去。 于是就听到了屋内林朝雨和封云深说话的声音。 早晨的闲云院,一片安宁,她把二人的对话,听得十分的分明。 有了夫人之后,只怕往后督主身边,能用到她的地方会越来越少了。 落雪暗自伤神。 封云深起身自行朝林朝雨走了过去,林朝雨拿了衣裳就一件一件的给封云深一件一件的穿。虽然动作不如丫鬟伶俐,也不似丫鬟那般熟练,只能算得上会,但封云深却半点不虞都没有。 配合着林朝雨的动作,让她给他穿衣。 林朝雨给封云深穿好了衣裳,封云深这才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落雪。” 落雪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屋内,封云深一喊她就听见了,然后端了洗漱用的东西,推门进来。 开始伺候封云深洗漱,林朝雨则在一边看着。 等封云深这边弄好了之后,林朝雨又送着封云深出门。封云深看着她有些犯困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回去休息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挥了挥自己白嫩的小爪子道:“督主慢走。” 封云深笑着颔首,知道时间不允许他在磨蹭了,转身离开了。东月见封云深没有时间用早膳,直接提了包子,让封云深在路上将就着吃了。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走后,又打着小哈欠回去睡回笼觉。 落雪瞧着封云深因为林朝雨的耽搁连早膳都没有来得及用,心中不禁对林朝雨升起了一些不满。 封云深眼里心里有林朝雨的时候,她虽然心痛,虽然羡慕嫉妒,却从未恨过林朝雨,可如今,她却开始恨了。 今日早朝,皇上没有提及叛军组织的事情,经由昨日早朝时皇上的态度,所有人也聪明的学会了沉默。 昨日早朝,因为四皇子的提议虽有众人附和,皇上却未曾表态,虽然没有生气大骂,却也没有夸奖。 四皇子当时的心思很简单,皇上素来最是看中他的那个位置,容不得任何人沾染上,包括他自己的儿子。 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发声。 后来因着皇上不表态,他回去之后深刻的反思了一番,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圣心难测,他这段时日也学会了收敛,只希望皇上能快些忘掉那些事情才好。 三皇子看着四皇子卖乖不成,高兴了好一阵。 原本以为早朝会这么风平浪静的结束,新上任的御史莫大人却出列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上此前在春猎的时候受了伤,在南巡的时候身子又糟了罪,原本他这个年龄,若是不折腾,瞧着倒也尚可。但皇上这一番折腾下来,加之他一直重女色,身子已经开始亏空得厉害了。 如今精神看着大不如从前,精力也有些跟不上,早朝的时间稍稍长一些,便有些坐不住了。便是昨日也是皇上憋了好几口气,一直强撑着才安然过了早朝,今日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却不料偏偏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找事。 于是皇上态度很不善的道:“准奏。”在心里默念,朕是明君,朕是明君。 那莫大人也不知道是当真没有眼色还是故意忽略皇上的不虞,义正言辞的道:“启禀皇上,臣前些日子下值回府的路上遇到一妇人和老汉,看到微臣是官,便拉着微臣好一通哭诉,说蔡指挥使曾强抢了他们家的两个女儿,并将其凌虐致死。” “微臣听闻之后之后痛心不已,经查却有其事,还请皇上为那一对可怜的、年迈的夫妇做主。” 蔡元忠气恼不已,这个新上任的莫大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他素来擅长狡辩,冷冰冰的开口:“莫大人,你这是在污蔑人,倘若本督当真是强抢了他们家女儿,为何现在才找到了你伸冤。” “再有,事情怎么就那么巧,那么多大人下值,独独就你一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何况这样的事情不是应当去找大理寺卿才是么,何须找到了您的手上。” 莫大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特么怎么知道那老两口是如何找到他身上来的,但人家找上了他,他唯有查探便是了。 他是新上任的御史,过去是在地方上,也知道如今宦官猖獗,却也没有料想到蔡元忠竟然红口白牙的瞎说。 他冷着一张脸直言:“皇上,微臣有证据。” 然而蔡元忠听闻有证据,却仍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虚,嘲讽道:“莫大人好生厉害,竟然还会查案,若不然莫大人一并把大理寺和刑部的职责也都负责了可好。” 言罢又是对着大理寺卿笑言:“曾大人,黄大人,看来你们大理寺和刑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啊,旁人有案子不忘大理寺和刑部跑,却是找到了莫大人。” “还是说你们大理寺和刑部办事能力不行,所以旁人只有找到能者多劳的莫大人这里。” 蔡元忠在赤果果的狡辩之时,还不忘弄一出挑拨离间和跟刑部和大理寺卿上眼药。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可不敢顶着这样的一定屎帽子,立即开口为自己辩驳:“蔡大人,臣等冤枉啊,下官一直兢兢业业,未曾有半分懈怠。” 如今皇上的心思越发的诡异了,他们可不敢任由旁人污蔑。若是皇上一个不开心,直接撸了他们的官儿那就太不划算了。 尤其是大理寺卿曾大人,此前其夫人苏氏得罪了林朝雨,被警告了一番便深刻的体会到了太监的恐怖之处,如今他万万不敢再招惹太监这种生物了,若是被蔡元忠在记上了,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是以在解释的时候,卖力得很。 莫大人看着这样的情况,只觉得怒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原本不是应该跟皇上解释或证明自己的清白么,却不曾想二人却是直接跳过皇上去给蔡元忠解释。 呵呵,当真是好极了。 宦官当道,皇上老矣,宁国还能好好的吗? 就在莫大人为国忧愁的时候,皇上突然呵斥道:“够了,这般吵过去吵过来成何体统。”虽然心中烦躁莫大人生事,但他知道蔡元忠的德行,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只是如今倒霉被人弄了出来。 可如今他并不想处理蔡元忠,应该说皇上从未想过要处理蔡元忠。 但这样的态度,并不能直白的表现出来,是以他开口同莫大人道:“证据且先呈上来。” 莫大人缓步上前,自有公公去接过莫大人手里的证据。皇上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众爱卿还有何事?” 众人都见到皇上露出了明显的疲惫姿态,即便是有事情要汇报也不得不把话吞进肚子里。 见众人都无事,皇上道了声退朝,就率先离去。 皇上的疲惫之态,群臣看在眼里,几位皇子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父皇老了呀! 不过,因为东西二厂的原因,他们并不敢表露出任何对皇位的野心。封云深由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下朝之后,就自行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朝雨睡醒之后,就将近午时了,她慢慢悠悠的起身,由着碧月等人伺候着起身。然后就跑到厨房去了,昨日听说厨房的刘灿回来了,林朝雨准备过去瞧瞧。 刘灿这个人林朝雨还是很喜欢他的,做事踏实,在厨艺上面颇有天赋,林朝雨每次给他的方子,他能很好的还原,甚至做出比林朝雨上辈子吃过的更好吃的菜来。 同样的配方,但用这样原生态的菜做出来,却更加美味了。 而且刘灿这番,只怕也糟了不少的罪,若不是跟着林朝雨她们,也不会遭受这样的罪。 所以林朝雨到了厨房之后,先是慰问过一番,又给她打赏了一些钱财,这才找刘掌勺点菜。 今天早上封云深离开的时候,林朝雨问过他中午和晚上是否会回来用膳。 封云深说的是中午不回来,晚上的时候回来一并去雪园用膳。封云深在南方瘦了不少,林朝雨预备给封云深好生补一补。 于是让厨房给封云深炖了个山药红枣鸡汤,做了个红烧猪蹄、红烧茄子、芹菜炒牛肉。。做好之后林朝雨让厨房给封云深送了过去。 林朝雨还在食盒里面给封云深画了一个小卡片。林朝雨这些日子跟着孟先生学了如何用毛笔画简笔画。 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也能似模似样的画一些东西出来。 林朝雨给封云深的那个小卡片便是用宣纸粘在了一块薄薄的小木板上面,在上面画了一个类似于她的小小的卡通人儿,她的脸色是思念的神色,下面写了一排小字:每天想你三千次。 封云深看过之后,把那卡片十分珍惜的收了起来。 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东厂的人看着封云深自从收到府上的食盒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开心了许多。都不自觉的送了一口气,平日里封云深虽然笑着,但还是很吓人的。 如今笑容虽然没有变,但眼里的笑意却是加深了许多。 封云深在众目睽睽之下提了食盒去用膳,用过膳之后,封云深想了想,亲自在东厂的园子里挑了几朵最好看的芙蓉花着人给林朝雨送了回去。 林朝雨收到花之后,那脸上的笑容比盛放的芙蓉花还好看。 落雪远远的在一边瞧着,只觉得心都是在抽痛。 闲云院的下人却是对林朝雨愈发尊重了,林朝雨本就是封云深的正妻,此前在封府,封元深虽然对她不宠爱,但却一直都尊重着的。 只是闲元院的人跟封府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全是封云深的心腹。 所以他们也就只是表面上敬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自从上一次林朝雨被打了之后,他们就知道,这个夫人是不一样的。 后来封云深更是由着林朝雨每天都到闲元院来用膳,如今更是由着林朝雨住在闲云院,这样的事情,是过去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如今督主还特意让人给夫人送花回来,在闲元院的人看来,这就是坐稳了林朝雨的夫人之位了。 于是众人愈发的恭敬了。 林朝雨一直都乖乖巧巧的呆在封云深的房间里面,闲元院盘的地方她却是不会去乱逛的。 此前封云深书房门口的守卫,还在担心若是林朝雨要进书房,他们要不要拦。 若是拦了,万一跟上次的大风和大林一样,打错了了,他们可不就完了。若是不拦着,万一夫人进去了督主又不高兴,他们又该如何。 好在林朝雨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书房,因此书房的人都长长的松了气。但这样胆颤心惊的过了两日,门口守卫的侍卫长决定还是等封云深回府之后,要请示一番。 若不然林朝雨哪天想着要进去,他们应当如何。 封云深今日回府倒是早,回了闲云院换过衣裳之后就领着林朝雨去了雪园。 林朝雨竟然在雪园见到了唐无妄,而唐无妄正陪着封铎在下棋。 林朝雨发现唐无妄很喜欢往封府走,他是半点都不担心自己被人把他跟封府联系在一起啊! 封云深倒是没有多么意外,她知道唐无妄经常到封府来陪着封铎,尤其是在他南下之后,他心中还是十分感怀的。 唐无妄见到封云深和林朝雨之后,率先起来跟二人见礼,封云深含笑:“不必多礼。” 然后又拉着林朝雨一道跟封铎见礼,封铎知道林朝雨这些日子都住在闲元院,心中高兴,连忙道:“免礼免礼,都坐。” 二人道过谢之后方才坐下。 封铎询问了一些封云深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和经历,封云深说的时候封铎、唐无妄、林朝雨便听着。 ------题外话------ 谢谢shmilywjy的评价票票,谢谢shmilywjy、叁宝88115387、花谢莫相离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零:圈禁 此前封云深给林朝雨的回信里虽然也会简单的提及他在南方追查乱党的事情,但涉及的事情隐秘,只是粗略的些一下他大致的情况,旁的细节却是不会多说。 如今林朝雨听得,只觉得其中风险异常,且十分劳累。林朝雨听着心疼不已,难怪封云深廋了不少。 唐无妄最初在封府的时候对封云深还是十分忌惮或者说是存了防备的心思的,但如今通过接触知道了封云深的手腕和能力,虽然仍旧忌惮他,但却是多了一些敬畏和钦佩。 封云深和蔡景南争斗,却从来不会牵连无辜,反观蔡元忠,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因着南巡死了许多官员,唐无妄如今的官位又更进了一步。 他从去年入仕以来,这晋升的速度令人咂舌。 在他晋升成三品礼部侍郎后,成年的几位皇子,已经明里暗里的给他递了橄榄枝,包括皇后在内。 而唐无妄自上任以来,接手的事情也未曾有过半分差错,为人有着不似他长相的圆滑,加之皇上器重,可不就成了大红人么。 唐无妄长了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看着斯斯文文不谙世事,实则颇有心机且心有成算。但因着那温和无害,斯文儒雅的长相,总之叫人生不起太多的不好的心思。 也有不少人眼红唐无妄的晋升速度,很多人在四品之后要晋升道三品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越过那道鸿沟。 而旁人难以企及的东西,唐无妄轻轻松松就得到了,有些人想要算计唐无妄,却发现唐无妄身边竟然有人在暗中护着他。 可众所周知,唐无妄就是个寒门子弟,他自己断然是没有银钱和实力请那些人的。可若不是他自己请的,那便是旁人请的,便有人开始查唐无妄的事情。 唐无妄知道有人在查他,也察觉到了似乎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他今日过来,实际上就是询问封铎此事的。因为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有谁会帮着他,且有能力保护他。 最后他觉得,大概只有封铎能做到。 他今日悄悄来到封府一问,果真是封铎派的人。心中感激不已,却总觉得封铎对他的好,似乎太过了。 然而关于这个的疑惑他只能藏在心里,只待有机会在询问或调查。 唐无妄此前赈灾是去过南方的,也在南方的时候跟蔡南一起做过些事情,在去南方之前封云深就告诉过他那边似乎有一股不满朝廷的势力,他当时也查到过一些消息。但因为不能一直呆在南方,所以只得早早的回了都城。 但因为他自己的私心,这些消息他在赈灾归来之后并未禀告给皇上过。 封云深并不想把唐无妄牵扯进这个旋涡里面,所以他跟蔡景南联合所为之时,并未告诉过唐无妄。 而且他知道唐无妄对皇上的怨恨,所以知道他即使察觉到了什么,也并不会汇报给皇上。 唐无妄实际上在最初知道封云深把那乱党组织拿下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如何。 他因为痛恨皇上,便不自觉的喜欢一切对皇上存有恶意和不喜欢皇上的人。但乱党的存在,却是乱国之本,唐无妄深知。 所以他看待那些乱党,心情十分复杂。 如今的几个皇子,唐无妄接触下来,一个都不看好,倒是对仅仅远远见过一次的六皇子感官不错。 但六皇子身患残疾,不能行走注定与皇位无缘。 唐无妄听着封云深说南边的事情,想到了朝廷如今的状况。封云深是忠于皇上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看着没有几年可活了,但封云深却还年轻,总不能任由自己被新帝所不容。 但他却未曾见到封云深跟任何一位皇子交好,看着就是妥妥的皇上的人。因为封铎的关系,唐无妄忍不住试探性的道:“督主与皇上一道离开都城南巡之际,几位皇子曾招揽于我,不知督主觉得,我适合跟着哪位皇子?” 封云深闻言,看了唐无妄一眼,缓缓的道:“为臣者,自然是忠于君主。” 唐无妄心道,封云深果然是保皇党,便不再多言。 封铎知道,封云深是不想唐无妄参与这些斗争,唐无妄是吴家仅存的人。虽然有派人护着他,但万一若是有什么意外呢? 便是这样微小的意外,封云深都不愿意承担。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林朝雨此前一直默默的吃饭,他们说的那些东西,她也就只是听着,并不参言。但眼下气氛凝滞,便含笑开口招呼唐无妄:“唐大人,这道芦上青莲,是我们厨房做的特色菜,您尝尝。” 她脸色的表情就好似没有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也恍若不知道他与封云深之间产生了嫌隙一般。 唐无妄感念林朝雨的帮助,自然是愿意给她这个面子的。封铎也适时的招呼唐无妄,岔开了话题,这才不至于气氛凝滞。 在雪园用过晚膳,封云深就让林朝雨先回闲云院了,他则留下跟封铎一起道了书房密谈。 实际上林朝雨已经做好了今天自己滚回仪的院去住的心理准备了,她知道封云深有许多的话要跟封铎说,而她既然都从闲云院出来了,自然不能再回去了。 却不料封云深让她回闲云院,她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欢欢喜喜的跟领了碧月和水仙就走了。 封云深目送着林朝雨离开,嘴角的笑意有些藏不住。 封铎看着二人恩爱,自然是满意的。 落雪原本以为林朝雨这一离开,至少今天是回不了闲云院了,却不料她竟然回来了。 这几日,蔡元忠颇有些焦头烂额之意。 虽然此前莫大人当朝状告了他,但皇上并未把这事情放在眼里,随便罚了他俸禄,实际上这种处罚跟没有罚没有任何区别。 对蔡元忠而言,便是不痛不痒。 莫大人看在眼里,心中一片悲凉。而他也因为当日的事情,惹得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讨厌,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便是眼睛的。 在说回蔡元忠,继莫大人当朝弹劾他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人状告他。 在皇上看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比如蔡元忠误杀了某某人,蔡元忠强取豪夺了什么东西,蔡元忠逼良为娼,蔡元忠强抢小童拿回去做禁脔。 于皇上而言,只要蔡元忠不造反,那么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无关痛痒的。 若是被文武百官知道了皇上这样的心思,只怕是对皇上心寒不已。 这其中,任何一事情,拿出来说,或者是依照宁朝的律法来判,不是死也得把牢底坐穿或者是流放。 但皇上却听信蔡元忠的狡辩,完全不信这些。 说起来也可笑,那些蔡元忠被状告出来的事情,旁人就不知吗?自然是知道的,但以前的人都被蔡元忠给整怕了,无人敢当朝弹劾蔡元忠。 如今弹劾蔡元忠的,都是皇上新提拔上来的官员。 那些朝廷中的老油条,摇头默叹:单纯啊! 就在蔡元忠准备反击的时候,皇上那边派出去的人终于核实了封云深上报回来的消息。皇上看到之后,怒不可遏。 好啊,好个蔡元忠,亏得他如此信任他,不曾想他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皇上心头火起,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直接让蔡元忠回去闭门思过,说那些事情查明之后,会按照律法处置。即便是他在如何信任蔡元忠,与蔡元忠如何主仆情深,也绝不会姑息。 蔡元忠本以为皇上这是被那些大臣给逼得无法了,做做样子。毕竟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然而下一秒,皇上就派自己的近卫军把蔡元忠给圈禁了起来,蔡元忠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有什么不对了。 他被圈禁了,便让蔡景南出去打探,然而蔡景南也被皇上勒令不许出门。 准确的来说,不止蔡元忠和蔡景南被勒令不许出门,而是蔡府上下,出了厨房出门采买的几个人,其余人等都不得出门。 蔡元忠知道之后,只觉得一阵心凉。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对他。 他自问忠心耿耿,虽然为自己谋取了许多利益,但却从来不曾背叛或者加害过皇上,也从不曾有过旁的心思。 他若是要杀皇上,皇上不知道在他手里死了几百次了。 然而如今皇上这番做法,是不信任他了吗? 蔡元忠不是那种认命的人,皇上圈禁了他,明着不能出去,他还有其他的法子。 皇上在派人把蔡元忠圈禁起来之后,震怒过后又冷静了下来,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蔡元忠判罪。实际上他心中清楚,若是蔡元忠要杀他,在返回都城的路上,遇到洪水的时候,蔡元忠若是不救他,他自然不能活着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回了都城之后,丢掉了此前对蔡元忠的一些怀疑,用蔡元忠的原因。 但这些证据,却又是实打实的存在的。 若说是封云深会造假,但他的亲卫是不会造假的。 皇上想了又想,只觉得无果。后面他派人去东厂传话,通知封云深,他要见见抓回来的乱党。 封云深收到消息之后,跟传旨的公公道:“谢公公,劳烦公公回去回禀皇上,我们随时恭候。” 东月适时的给传旨公公塞了红封。 那传旨公公也不推拒直接收了,嘴上连道:“不敢不敢。” 寒暄几句之后就告辞回去复命了。 不多时皇上的圣驾就来了,封云深率领着东厂的几个担任要职的人员在门口迎驾。见过礼,将皇上迎入大厅之后,皇上便让封云深把此次乱党的几个头目分别单独提出来他审问。 审问的时候,并未让封云深等东厂的人员陪同,而是他自己亲自审问。 封云深等人则是在外面候着。 屋内时不时的传出凄惨的嚎叫声,封云深和其他人在外面听着眉风不动。 一个人过了之后,又是另一个人被拉进去,如此循环。被带进去的人里面,包括江离在内。只是江离出来的时候,不似其他人那般狼狈。 待皇上阴沉着一张脸疲惫的离开之后,封云深这才去了大牢找江离。 江离看着封云深,冷笑道:“督主好算计。” 他没有料到封云深竟然给他安了那样的一个名头,而且他看着那昏君的样子,竟然是相信的。 封云深笑着道:“江先生过奖。” “江先生过些日子即可出来了,可有想好坐什么位置。”这态度,好似江离说什么位置封云深都可以满足他一样。 要说江离最恨的人是皇上,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乱进谗言的太监了。如今看着封云深这一副对任何位置都手到擒来的样子,更是心塞。 宁朝的所有官员都是有很严格的考核制度的,无论是晋还是降,都是如此。可如今,这些制度在封云深眼里却恍若无物。 “督主大人好大的口气,莫非我要皇位,你也能给。”江离话中的嘲讽之意浓烈。 封云深也不见生气,好似他永远都不会生气,旁人如何撩拨于他,他都无动于衷一般:“那江先生便高估本督了,但二品以下的官位都可以。” 江离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冷静的想了想之后道:“让我去户部吧!” 封云深点了点头,也不问他为什么选择户部,也不再多言其他,便离开了。 而其他那些被皇上审问了的人,他也未曾派人去过问,东厂有皇上的钉子,他是知道的。 这些钉子他并未将其拔出,因为拔了之后皇上又会塞人进来,与其说到时候不知道是谁,还要花心思去查,还不如把这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皇上回了宫中,想着自己审问出来的东西,与封云深和他的亲卫查出来的出入不大。立即召见了负责东厂那些钉子的人的首领过来问话。 那人来了之后,先是跟皇上见礼,皇上开口问:“封督主知道朕要过去之后,可有去牢内打点?” ------题外话------ 拂岫v的钻儿和气球,谢谢豆浆885、大风7、无敌女超人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一:香喷喷的肉 那人道:“回禀皇上,未曾。” “离开之后呢?” “除开去见了江离之外,其余人未曾见过。” 皇上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他仍旧有些想不通蔡元忠的动机。而且蔡元忠这样的好盾牌,他真的不想放弃。 是的,皇上他自己都清楚,蔡元忠是衬托他是明君的好盾牌。 但凡他有过错,他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当然,他从来未曾觉得自己有错就是了。 皇上疲惫的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身边伺候的公公道:“朕应该杀了蔡爱卿吗?” 蔡元忠从府中的暗道溜了出来,准备到宫中去打探一二。皇上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上一秒还在竭力维护,后一秒却开始反放弃了,实在令人费解。但他一潜入宫中到了皇上这边,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蔡元忠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皇上竟然说要杀了他。 这是蔡元忠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的一种情况,他知道皇上多疑,但他跟皇上的感情旁人是不能比拟的,且他对皇上而言,还有用。所以他觉得,无论皇上在怎么多疑,都是相信他的,只是偶尔会因为他做错了事情而厌弃他而已。 但皇上的厌弃,也都是他承受不起的,所以他在皇上跟前可谓是竭力讨好了。 然而,今天他竟然听到皇上说要杀了他! 蔡元忠是如何浑浑噩噩的离开皇宫,如何回到蔡府的他都不知道。 只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良久之后,他觉得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没有活够。 皇上要杀他,肯定是有原因的,知道皇上今日去了东厂,自觉这件事情跟东厂有关,于是蔡元忠让蔡景南从暗道出去,让他去查探。 而他自己则在通知了他散布在外的心腹回来。皇上如今年迈了,有些忠奸不分了。若是皇上当真是因为封云深的挑拨,而对他起了杀心,蔡元忠即便在如何忠心,也不得不自保了。 人都是自私的,他忠心皇上的前提是皇上也给予他同样的信任和看重。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似乎没有过去那么维护他了,而他则是万分谨慎的应对着皇上的猜疑。 都说他滥杀无辜,乃是大奸臣,他并不否认。在蔡元忠看来,百姓如同蝼蚁,至于那些不长眼得罪他的人自然也是该死的。过去皇上都纵容这他,放任他,从来都不会因着这些事情而对他有半分不满。 所以皇上此番对他动了杀心,决计不会是因为那些人的弹劾,问题必定是出在东厂。 想通这些,蔡元忠忽然想到此前从东厂挖过来的那一些人。 皇上今日到东厂去的行踪并未可以隐瞒,包括他过去之后审问乱党的事情。蔡景南这边装模作样的打探一番之后就悄悄回了蔡府。 回去之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了蔡元忠汇报。 蔡景南找到蔡元忠的时候,同蔡元忠见过礼之后道:“义父,皇上今日去东厂,审问了乱党。” 蔡元忠觉得颇为蹊跷:“除了审问乱党,便没做其他的事情了吗?”不可能因为一个乱党就要置他于死地呀,他跟那些乱党又没有关系,而且说一句不敬的话,皇上的命都还是他从乱党手中救出来的。 蔡就景南摇头道:“皇上审问过乱党之后就离开了,便是话都没有跟封督主多说。” 蔡元忠阴沉着一张脸思索,如此说来,便不是封云深在从中作梗了。 蔡元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会被封云深把他跟乱党拉作一堆,因为他觉得封云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筹谋,而皇上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荒唐之言,毕竟他在这之前,都未曾去过南方。 但他却忘了,他虽然没有去过,但等同于他的蔡景南却是去过的。 皇上虽然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主意,但又怕蔡元忠当真对他起了杀心,于是又往蔡府的周围派了更多的他的近卫军,还命放在蔡府忠的眼线随时跟他汇报蔡元忠的情况。 皇上想的是,他若是将蔡元忠圈禁跟个半年,他若安安分分的,他便相信他是忠诚的,而那些证据,想必是有人故意嫁祸蔡元忠,这半年是按,若是有人捣鬼,他自然也能查出些什么来。 若是蔡元忠不服从圈禁,皇上觉得,蔡元忠只怕是真的又了反意了。 严夫人刚回府的时候,身子还未曾完全康复,这些日子身子康复之后想着林朝雨和蔡景南对严玉婵照顾颇多,便设了宴招待二人。 然而蔡景南被蔡元忠连累,同样被圈禁了起来,所以便只请了林朝雨一人。 严夫人此番请林朝雨,除了感谢之外,实际上还有旁的心思。 林朝雨此次到了严府,受到了严府众人的热烈欢迎,包括此前一直看她不顺眼的严大人对着林朝雨都温和了不少,而不是那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了。 林朝雨跟严夫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严玉婵便拉着林朝雨到她的院子去说话了。严玉婵担忧的问林朝雨:“阿雨,你知道蔡大人如今的情况么?” 严玉婵口中的蔡大人自然是指蔡景南,虽然蔡景南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人,但他们这种阉人性子不定,你称呼他为公公,指不定就觉得你在嘲笑他了,所以一般而言,都是喊这些公公为大人。 唯有林朝雨,每次见着蔡景南都老老实实的称他为公公。 严玉婵虽然畏惧蔡景南,但蔡景南救了他的命,她就觉得蔡景南是个好人,如今蔡景南被蔡元忠连累,她十分忧心。 林朝雨摇了摇头。 都说祸害遗千年,很明显蔡景南那样的货不会轻易被人搞垮的。 而且封云深和蔡景南合作,想必其目标就是共同斗倒蔡元忠,所以即便是蔡云中扑街了,想来蔡景南也会没事的,指不定还能捞个西厂指挥使来当当。 严玉婵见林朝雨不知,那叫一个愁啊! 于是她忍不住哀求林朝雨:“阿雨,不若你帮我跟封督主打听打听。”封云深那么喜欢林朝雨,林朝雨倘若去问,封云深一定会告诉她的。 林朝雨却是摇了摇头道:“阿婵,对不起,这个忙我不能帮。”蔡元忠被关,其中必定涉及到一些隐秘,林朝雨深知其中的事情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 所她自己也会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而严玉婵,就更加不好搅入这些事情里面去了,她可没有忘记此前蔡元忠妄图娶严玉婵的事情。 严玉婵此时了解这些,若是被蔡元忠盯上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瞧着严玉婵一脸苦色,安慰道:“很多事情,我们即便是知道也无能为力,你要相信,蔡公公那样的人,是不会如何的。而且此番犯错的是蔡元忠,并非蔡公公,在如何总归小命是安全的。” 这些道理,严玉婵都懂,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恩人被圈禁起来,处于危险之中而自己什么都不做,严玉婵又做不到。 于是严玉蝉整个人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在严府用过午膳之后,严夫人轰走了严玉婵,留下林朝雨说话。 林朝雨本以为严夫人是见严玉婵神色不佳,留下她是让她帮忙开解严玉婵,却不料严夫人却是拉着林朝雨说起了严玉婵的婚事。 严夫人道:“督主夫人知道,阿婵这丫头如今年岁大了,也是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我此前觉得唐无妄唐大人十分不错,可身边又没有跟唐大人相熟的人,想请督主夫人帮忙引荐一二,不知督主夫人可否方便?” 唐无妄年轻有为,如今说起来是都城这些夫人眼里最好的佳婿人选。 林朝雨没有料到严夫人是与她想找她说媒,一时间愣了一下。 严夫人以为林朝雨为难,便继续道:“督主夫人与阿婵交好,当时知道阿婵的为人,阿婵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经过我与她父亲失踪的事情,如今已然成熟了不少。” 林朝雨知道严夫人误会了,笑着道:“阿婵自然是好姑娘,只是此事我还得先寻了机会探探唐大人的口风在说。” 林朝雨虽然认识唐无妄,但因为男女身份有别,算起来她跟唐无妄说话都不超过十句。但她觉得唐无妄这人优秀,且封铎和封云深似乎都很看重唐无妄。可唐无妄优秀,严玉婵也不差,她世长相均不俗,严格说起来,还是唐无妄高攀了。 严夫人见林朝雨答应了,乐呵呵得到:“这是自然,若是唐公子有意,可安排他们见见。”严夫人虽然知道唐无妄人不错,回道都城知道唐无妄升到了三品官,还是严大人曾经呆过的礼部之后,也让严大人去打听过。 严大人曾经就是礼部的头子,如今更进一步,派人暗中打听,礼部的人自然是知无不言。 唐无妄在礼部的风评很好,即便是这么快速这么年轻的就升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人却依旧不骄不躁,为人处事十分妥帖。 严夫人也是在诸多打听之后,这才跟林朝雨开口的。当然,她最在乎的还是女儿的看法。她跟严大人就这么个女儿,自然是想她嫁一个她喜欢的人,嫁一个良人。 林朝雨又跟严夫人商量了一些事情,瞧着时间不早了,这才跟严玉婵道别之后离开了严府。 林朝雨去跟严玉婵道别的时候,严玉婵拉着林朝雨问她与严夫人说了些什么,林朝雨嘴巴紧,没有透露半分。 严玉婵苦着一张脸送走林朝雨,突然有一种自己要被打包卖了的感觉。 送走林朝雨之后,严玉婵又去歪缠严夫人。 事情还没个定信,林朝雨那边还没有回话,严夫人也不跟严玉婵说。她是想着,若是唐无妄也对严玉婵有意,那时在告诉严玉婵。 若不然严玉婵看上了年少的状元郎,而人家无意,到时候就尴尬了。 倒不是严夫人觉得自己的女儿配不上状元郎,而是每个人喜好的女子类型不一样。有人喜欢腰细的,有人喜欢丰腴的,有人喜欢安静的。严夫人能把严大人吃得死死的,纵然膝下无子都不纳妾,除却严大人本身对严夫人的喜爱之外,但大部分还是严夫人自己厉害方才守住了自己的男人。 严玉婵不知道她母亲和林朝雨在谋划什么,那些好奇也被心中对蔡景南的担忧所掩盖。 派了身边的丫鬟远远的蹲守在蔡府门口,让她有动静就第一时间回来汇报给她。 蔡府明面上,任何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人任何人员出入,严玉婵十分沮丧。 林朝雨这边回到仪德院之后,就坐等封云深回府,让他帮忙约一约唐无妄。 林朝雨在封云深刚回来的那几日都是住在闲云院的,但封云深搂着这么个温香软玉,着实被折磨得不轻,他如今看到林朝雨就觉得是一块香喷喷的肉,而他就是恶极了的狼,恨不得扑上去将其吃了。 见不到林朝雨的时候还好,一见到林朝雨他的脑子里就全是少儿不宜的思想,封云深觉得自己大概是种了林朝雨的毒。 怕把自己给憋死,也怕伤着了林朝雨,于是找了借口哄了林朝雨回仪德院,说让她规划一下闲元院,整理一下仪德院的东西,待十一月底或者十二月初的时候,就直接搬到闲元院去住。 林朝雨听着往后可以一直住在闲云院,哪里还有不应之理,圆润的就滚了回去。 封云深本以为林朝雨会跟他掰扯一番,不料林朝雨这么听话,一时间反而觉得自己不应该哄骗林朝雨。 心中愧疚,便每日下值归家,总是会给林朝雨带一些好吃的。 封云深如今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吃的到仪德院来,原本那些见着林朝雨被轰出了闲云院,有了旁的心思的人,见封云深此番作态,哪里还敢怠慢林朝雨,都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封铎在知道林朝雨没有继续住在闲云院的时候,也是以为小两口吵架了,但后来封云深的做法又不似吵架,于是叹息着道:“如今的年轻人,真会玩儿。” ------题外话------ 马骝仔会上树、大风7的月票票、谢谢豆浆885的评价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二:伤口 林朝雨嗜辣如命,封云深今日给林朝雨带的是城西一个很火的麻辣鸡丝,这家人的鸡丝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就是比旁人家做出的东西好吃。 封云深还未进屋,林朝雨就闻到了麻辣的香味儿。登时就欢喜的起身朝屋外跑,果然,林朝雨刚撩开挡风的帘子,就看到了封云深提着个简陋的纸袋回来。 林朝雨喜欢吃名菜,也喜欢吃小吃。 名菜食盒在酒楼里去吃,或者让府上的人做,小吃这样的东西倒是很适合封云深每日下值之后给林朝雨待回来。 因此封云深几乎每天都是给林朝雨带着些小吃,若是林朝雨喜欢的,就连着多带几天,不喜欢的封云深便不再给她带了。 如此他倒也摸清了林朝雨在吃食上面的喜好。 封云深这样的行为并未掩饰,因此都城的人皆道督主是疼夫人的。因着封云深这样的行为,愣是让都城的人对宦官、太监的态度有了一些好转。 如今都城的人都知道,东厂厂督与其夫人十分恩爱。 当然,其中有不少眼热泛酸者,私下说道封云深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连让林朝雨做女人的本事都没有,有何恩爱可言。 也有不少人觉得林朝雨自甘堕落,即便娘家在不成也是侯府小姐,偏生不要脸的去讨好一个阉人。 只是这些话碍于封云深的权势,没有任何人敢当面跟林朝雨说道就是了。 林朝雨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会关心自己的想要关心的,不想关心和听见的一律自动屏蔽。旁人如何说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每天都是生活在蜜糖中的。 她撩开门帘看到封云深的时候,封云深也已经看到了她,两人相视一笑,林朝雨就身姿轻盈的跑到了封云深跟前。 封云深将手中的吃食递了过去,林朝雨伸手接过,甜甜的道:“谢谢督主。” 封云深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着道:“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林朝雨摇了摇头:“还是当谢的,有些话不说出来,如何知晓呢?”林朝雨不喜欢在自己人跟前猜来猜去。 道谢不是客套,是真的打从心里感谢封云深给与她的一切。 封云深便不再多言,问她:“今日在府中做了什么,可否无聊。” 林朝雨道:“今日去了严府,回来之后就发呆等着督主了,倒不觉得无聊。”她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宁朝的生活,她此前就一直在学针线,如今已经能够做做袜子和衣裳这样的东西了。 日子简单,但林朝雨却并不觉得无聊枯燥。 虽然很多时候每一天都是重复的,但林朝雨却觉得这样的平静、平凡难能可贵。 大抵是上辈子一直在折腾,每天都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一天的时间恨不得分成两天来用,任何事情要用最快的时间,最高的效率去处理。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衡量,对比,林朝雨那个时候,脑子、身子、心里,几乎没有过这样放空的时候。 除了最开始来的时候,一时间没有改掉上辈子的习惯,觉得没有事情做就闲的腰子疼,后来便慢慢的习惯了,也学会了在悠闲、重复的日子里寻找乐趣。 宁朝交通没有她上辈子那般便利,林朝雨南巡跟着那么走一趟,旁的惊吓或其它心态倒是没有,唯独就是对坐船和坐马车有些不喜了。 若是偶尔短时间的坐一下还好,长久的林朝雨觉得自己会疯,所以也怎么愿意出远门去溜达。 封云深却觉得心下愧疚。林朝雨跟着他南下没有玩开心,如今又天天呆在府中只怕无聊的紧。 “等这段时间忙过了,我带你道温泉别庄去玩几天。”封云深道。 “好呀,好呀。”林朝雨一听,眼睛一亮,她上辈子倒是喜欢泡温泉,只是这辈子还未曾有机会去泡过。“但一切以你的事情为主。” 泡温泉事小,封云深的事情要紧。 林朝雨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残忍,封云深的位置尴尬,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丢了性命。 封云深含笑点头,她什么时候都是以他为主,为他着想。 二人说话间,已经相携走进了屋内, 碧月接过林朝雨手中的吃食,拿了赶紧的盘子装好放到了桌子上,又取了干净的筷子。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坐在凳子上,把下巴支在林朝雨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洒在林朝雨的脖颈见,让她生出了一股奇怪的痒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自在的动了动。 然而她越躲开,封云深越是巴巴的挨过去,林朝雨只得开口道:“痒……。” 林朝雨这是脖子痒,可她一开口却是把封云深心坎儿给惹得痒了起来。 封云深一口咬上她圆润的耳垂,咬上之后就舍不得松口了,还拿着磨牙。 惹得林朝雨笑了起来,一把推开他的脸笑骂:“你这是成了狗儿了是吗?怎的还咬人。” 封云深压下心中的野兽,恶狠狠的道:“不仅仅是咬人,还要吃人呢。” 林朝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红了红,掩饰性的拿过筷子夹了一口麻辣鸡丝。原本只是要掩饰自己的行为的,东西一入口顿时就好吃得令林朝雨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咀嚼之余她也不忘封云深,夹了一筷子鸡丝,另一只手托在鸡丝下,防止鸡丝掉落脏了衣裳,把筷子递到了封云深嘴边道:“督主也尝尝,好吃的。” 封云深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跟林朝雨客气,微微颔首就着林朝雨的手吃了东西。这麻辣鸡丝对于林朝雨而言味道可能是刚刚好,但对于封云深而言,味道稍稍有些偏重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吃了鸡丝之后顿了一下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于他而言味道重了一些。便吩咐碧月;“给督主倒一杯茶水过来。” 然后自己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封云深觉得自己失宠了,被一盘鸡丝抢去了宠爱。 便开始动手动脚的要抓回林朝雨的注意力,林朝雨被封云深弄得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吃东西,话说他一个太监,怎么老是喜欢摸自己那里啊! 林朝雨不由得回头瞪了封云深一眼,封云深有些委屈的看着林朝雨道:“你吃高兴了,总得让我吃吃豆腐吧,况且我这都没有吃成,只能过过手瘾。” 林朝雨被封云深这不要脸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伸手捂住封云深的嘴不让他在继续说。屋内伺候的人早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封云深被林朝雨捂住了嘴也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吻了吻林朝雨的掌心,林朝雨又羞又气,只觉得拿封云深没法子。 身上还被封云深干燥火热的大手抓着,且被他弄得有些疼,想着在这般下去,只怕又要留下一个五指山印子了。 她不得不转移话题,以期望能够帮助自己脱离苦海,遂急急的开口:“督主,蔡景南被关起来了,不会有事吧!” 封云深手上的力道却是重了重,咬牙道:“你坐在本督的怀里,竟然还提及其他男人!” 林朝雨被封云深折磨得无法,抓着封云深的手腕道:“你松开我,我就不问了。”她跟封云深不一样,她是个正常的女子呀! 封云深这般,她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这让她觉得十分的羞窘。 她万不应该如此的。 封云深可不知道林朝雨心中所想,听见林朝雨竟然还威胁上了,只觉得一口老气堵在自己的胸口。 他抱着她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她倒好,竟然还问别的男人,还为了旁的男人威胁他。封云深抱着林朝雨直接进了里间,把人放到了床上,恶狠狠的堵住了那张惹他生气的小嘴,然后狠狠的惩罚。 林朝雨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话题没有转移成功,似乎还惹得封云深更加凶残了。 封云深良才松开林朝雨的嘴,然后整个人都伏在林朝雨身上,努力的平复着自己。 林朝雨被封云深沉重的身体压得有些气闷,但眼下她不敢招惹这莫名其妙就变了性子的人,抱着封云深的腰,疑惑的问:“督主,您生气了?” 封云深不言,他才没有生气,他能生什么气,哼…… 林朝雨不知道她什么地方惹着封云深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她声音柔柔的问:“可是我惹着督主了?” 回来的时候都好好的,突然就不愉快了,肯定就是她惹着封云深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封云深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啊,而且还被欺负了一通,要生气也应当她生气的才是啊! 封云深一听林朝雨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地方惹着他了,只觉得更气了。 林朝雨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也有些委屈了:“你一个人生闷气算什么,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哪里惹着你了。” 然后便伸手去推封云深,不想在跟他挨在一起。 封云深不愿意,林朝雨如何推得动人。封云深听出了她话中的委屈之意,抱着林朝雨,一个翻身,让林朝雨伏在他身上,他捧着林朝雨的脸,看着她道:“你当真不知自己何处错了。” 林朝雨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尽是迷茫的摇了摇头。 封云深憋气道:“你在我的怀里,却提其他男人,还用他威胁我。” 林朝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打开封云深的手,坐直自己的身体怒道:“你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她哪里有半分他说的那些意思,也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扭曲她了。 他难道不明白,自己只是想逃离他的魔爪吗? 她这一坐,惹得封云深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了起来,脸都憋红了。 林朝雨听得封云深抽气的声音,又见封云深面上充血,登时就被吓到了,从封云深身上下来,忧心道:“你怎么了?” 封云深目光如墨的看着林朝雨,看得林朝雨头皮一紧。 封云深觉得,他大概真的会被林朝雨给折磨死。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但看林朝雨那干净的眼睛,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坐到我的伤口了。” 林朝雨一听自己坐到了封云深的伤口,立即上手就要去扒拉封云深的衣裳。她总说为什么她刚刚坐的位置有些热又有些硬,跟其它地方不一样。 大概是她把封云深的伤口坐到了,伤口裂开流血了。 封云深大惊,抓住林朝雨的手道:“无碍,我自行回去看看即可。”然后起身,走路姿势有些奇怪的飞快的离开了仪德院。 林朝雨担忧不已,看来伤得有些严重啊! 都怪她,她不该坐起来的。 屋外伺候的人见封云深夺门而出,都觉得肯定是林朝雨做了什么生猛的事情吓到封云深了。入得房内在看林朝雨衣裳凌乱的坐在床上,碧月和水仙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 果然,夫人就是生猛啊! 林朝雨没有看到水仙和碧月的眉眼官司,心中还是担忧封云深的伤口,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吩咐厨房做了一些补气血的菜,然后她领着人去了闲元院。 如今的闲云院,林朝雨是可以自由出入,不用跟封云深打招呼的了。 她到了闲云院,东月跟她见礼请了她稍坐,说封云深在沐浴。 林朝雨便乖乖的在外面等着,心中却是担忧封云深自己沐浴会不会把伤口打湿了,那伤口的位置似乎有些奇怪。 林朝雨好歹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说起来也是见多识广的。她此前坐的地方,应该接近封云深被阉了的位置。 莫不是她一屁股把封云深那里给坐坏了? 虽然林朝雨的这想法来的有些天马行空,却莫名的与事情的真相十分接近。 可不是差点被林朝雨给坐坏了么! 林朝雨想着宫刑的残忍,和她上辈子看书上说道的痛楚,以及受过宫刑之后会留下的后遗症,想着封云深,心疼不已。 在林朝雨的胡思乱想中,封云深出来了,桌子上也摆放好了晚膳。 封云深看着那一桌子补气血的晚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不是他了解林朝雨,只怕会觉得林朝雨这是想要他的命。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作者君会恢复二更的哟,感谢各位支持原创,支持正版的宝宝们,爱你们in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三:媒婆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面色不好,以为他这是被疼的,目光隐晦的看了看封云深“伤口”的位置,面上有浓浓的愧疚之色:“督主,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封云深被林朝雨看得又是一阵火起,大有一种等不到合适的时候就会被林朝雨给逼疯的感觉。他干脆伸手覆上林朝雨的眼,不让她在看他。声音有些暗哑的道:“无妨。” 林朝雨听得封云深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封云深是疼极了。 是以林朝雨今日陪着封云深用膳的时候十分安分,也不往封云深身上蹭了,也不闹封云深了,用过膳之后更是没有歪缠这他要留在闲云院歇息的意思。 封云深不禁有些怀疑林朝雨是不是怀疑他了,但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他并未在林朝雨跟前露出任何破绽,便放下心来。 林朝雨今日不闹他,大概是因为他那个编造的伤口的原因。 但因着林朝雨的这般懂事和体贴,反而让封云深越发的怜惜起林朝雨来。 二人一道用过晚膳,封云深便要送林朝雨回仪德院。林朝雨念及他身子疼,便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是的,林朝雨直接在自己的脑子里觉得封云深是之前被阉掉的地方被她坐坏了。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心中所想,只觉得她大题小做。不容置疑的道:“无妨,已经不疼了。” 林朝雨将信将疑的看着封云深,封云深被林朝雨那湿漉漉的眼睛瞧得无奈,伸手覆住她的眼睛道:“真的无事了,走吧!” 林朝雨无法,只得任由封云深牵着她送她回去。 她很好奇,封云深为什么总是躲闪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遮住她的眼睛。 落雪觉得她越发的看不懂林朝雨和封云深的相处模式了,若说二人闹了矛盾,可瞧着又是十分恩爱的样子。 督主仍旧十分疼惜夫人。 若说二人感情好,可为什么督主又要赶夫人回去睡? 为什么原本用膳的时候是连体婴的两人,今日却分开了。 还有夫人看着很是愧疚的跟督主道歉,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督主的事情? 落雪很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但她不敢,不敢去打听林朝雨院子里的事情,若是被督主察觉了,她会被厌弃的。 封云深送林朝雨回府,林朝雨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大事忘记跟封云深说了。于是她便把严夫人所托之事,跟封云深说了,让封云深帮她约一下唐无妄。 封云深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严玉婵这个人,心道唐无妄的婚事,由林朝雨来操心倒正合适。于是笑着道:“明日我就与他说一说,确定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再回来与夫人说。” 封云深应承得爽快,林朝雨欢喜的跟他道谢。 封云深送了林朝雨回仪德院,他在回到了闲元院却没有径直回寝房,而是先到了书房,写了封信交给安鹤道:“给罗神医送去。” 安鹤接了东西恭敬退下。 落雪没有等到封云深回寝房,着人一打听才知道封云深去了书房。 待时间又些晚的时候,端了甜汤过去。 罗茂拿到封云深的信,看着前面的字,面上浮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自言自语的道:“这是憋不住了吗?” “不过他能憋这么多年,府中那么多美人都不享用,也是厉害。” 待看到后面的内容的时候,脸色的表情就有些崩坏了。 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内容一般,不确定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此前没有看错之后,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心中暗忖,下次他见到封云深的时候是不是得找个机会扒了他的裤子看看。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样的蜜汁自信。 罗茂看了看站着如同柱子一般等着复命的人,有些嫌弃的道:“后日过来取药即可。” 安鹤这才跟罗茂拱手作揖后离开。 第二天早朝结束之后,封云深叫住了唐无妄,也没有跟他绕圈子,直接问:“唐大人何时又时间,贱内想跟你见见。” 唐无妄原本还在思考封云深叫住他是要做什么,听得原是林朝雨要见他,他自然不会拒绝,便道:“今日下午都无事。”意思便是今天下午可以了。 “督主可知督主夫人为何突然要见下官?”但他有些疑惑林朝雨为何要见他,若是封云深对她不好,封云深便不会帮忙传话了。 封云深笑着道:“唐大人到时候就知道了,既然下午有空,那便约申时,不知唐大人方便与否。” 唐无妄见封云深不愿意相告,但他知道封云深总归不会坑他就是了,于是点头道:“可。” “地点是唐大人这边订,还是?” “便订在洛水居好了。”洛水局环境清幽、雅致,点心做得不错,他记得林朝雨对吃颇为上心。 封云深一听这地方,便知道堂无妄是完全依照着林朝雨的性子来订的,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跟林朝雨都还没有去过洛水居呢! 但那种感觉只是一晃就过了,封云深便派人回去跟林朝雨复命。 林朝雨忍不住夸赞道:“督主办事效率就是高。” 屋内伺候的人见着林朝雨的炫耀脸,低头垂手,不开腔。 夫人呐,您脸色的炫耀之意,不要太明显了呀! 知道您跟督主感情好,但您是女子,您咋就不知道矜持一些呢? 林朝雨用过午膳之后,稍作休息就去了洛水居。这是林朝雨第一次来洛水居,其感觉倒是跟林朝雨上辈子带的那个世界的咖啡厅风格有些相似,不过其中的产品、装修有很大的区别就是了。 只是氛围和调性相似。 她本就是稍稍提前了一点点时间到的,林朝雨是一个守时的人,上辈子的工作习惯,导致她时间观念很强,这一点跟封云深倒是莫名的相似。 林朝雨不喜欢等旁人,也不喜欢耽搁别人的时间等自己。 然而她本就是提前了时间,却不料她到的时候唐无妄已经到了。 唐无妄率先起身跟林朝雨见礼,林朝雨抬了抬手道:“唐大人不必多礼。” 林朝雨没有诰命的身份,只是个太监夫人,按理说唐无妄这样的官员是不必跟林朝雨多礼的,但唐无妄每次见到林朝雨都会行礼。 皆因林朝雨于他有恩。 唐无妄虽然如今已经是三品大员了,但见到林朝雨的时候一如曾经的样子,斯文有礼的道:“督主夫人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何时都当得起唐某一礼。” 林朝雨知道书生认死理,便也不在跟她争辩。 她率先坐下之后,唐无妄方才坐下道:“督主夫人若是不介意,往后可以喊我名讳即可,不必称呼我为唐大人。” 林朝雨喊他唐大人,他总觉得不太合适的感觉。 林朝雨便笑着道:“如此,往后私下我就喊你无妄好了。”林朝雨也觉得大人过去大人过来叫着不顺口。 唐无妄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而后关切的问:“夫人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他原本是想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需要他帮忙的。 但后来他想了想,目前而言,封云深的本事比他的本事大多了,林朝雨即便有事情要请人帮忙也是会直接找封云深而不是绕个圈儿找他。 林朝雨虽是头一遭当媒婆,但好在她不是当真只有十八岁,芯子是活了三十多年的,所以看待唐无妄的时候总有一种看儿子的感觉。 于是她含笑道:“无妄可有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唐无妄这年纪放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还在读高中大学,但在宁朝,这个年纪却是已经早早的就可以说亲了。 唐无妄在见到林朝雨之前,想了各种理由,唯独没有想到林朝雨找他是为了这件事。 他不知为何,诡异的升起了一丝郝然,似乎觉得这样的事情面对林朝雨的时候有些难以启齿。分明此前他还在文武百官跟前拒绝过皇后所提的婚事。 林朝雨难得见到这样的少年羞涩之态,她来了宁朝之后,见到的大部分都是太监,一个比一个奇葩,要么就是那种那种年纪稍长的人,是以倒是很难有机会见到这样的情景。 林朝雨见他不知该如何回复,缓缓道:“你的终身大事,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不该由我来过问的,只是如今有人跟我这边打听到你,有这么个意思。所以,我便想问问你是否有考虑过,若是你有心仪之人,或者如今还不打算相看人家,那我便去回绝了。” 林朝雨毕竟是个现代人,即便是如今身处宁朝,也还是觉得两情相悦的婚姻关系是最好的。 她那个时候是无法,当然也庆幸她的无法,因而阴差阳错的让她遇到了封云深。 但严玉婵跟她不一样,且每个人都不能如她这般幸运,所以若是唐无妄无意,或者现在还不想成家,她也不会勉强。 唐无妄在大仇得报之前,都是不想谈及婚事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如愿报仇,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报仇。 若是成了家,他又败落了,岂不是害人。 但林朝雨提了,不管他心中是如何作想,他总的给林朝雨一个面子。于是笑着道:“我目前没有心仪之人,不知夫人所说的是哪家姑娘?” 林朝雨见唐无妄没有排斥之意,笑着道:“是严阁老家的姑娘,严家小姐。”林朝雨实际上还是有些担心唐无妄心中觉得她多管闲事,或者心声排斥之意的,现在见他不反感,放下心来。 姓严的阁老就那么一位,也就是前礼部尚书。 唐无妄对严阁老的为人倒是清楚,但他素来不关心其他的事情,因此对严玉婵倒是一无所知。 林朝雨见唐无妄先是了然,继而又是茫然,知道他不认识也不曾听说或者是留意过严玉蝉。 想者严夫人那边的意思便道:“严家小姐与我交好,但我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不若我们约个时间,你们远远的见上一见,自己判断可否合适。” 唐无妄听后便道:“那就劳烦督主夫人安排了。”能跟林朝雨交好的,想来都是不错的姑娘。 只是可惜了,若是那样,他就更不能害了人家了。 但该走的过程,还是要做做样子。 林朝雨见唐无妄答应了,与他寒暄了几句,让他无事的时候就到封府来做客,这才离开。 却没有回封府,而是直接去了严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严夫人。 严夫人听了自然高兴,然后就翻开了老黄历看什么时间合适。 她跟林朝雨商量了一番之后,选了一个休沐日,约在了去普林寺赏枫叶。 林朝雨一听,觉得很不错。 正好她去年想赏枫叶没有赏成,今年倒是可以顺道去瞧瞧了。 既然是两方相看,唐无妄没有家人在都城,林朝雨作为中间人,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林朝雨这边和严夫人商议好了之后,便回去跟封云深说了这些安排,让他帮忙转达给唐无妄一下。 封云深听了之后却有些闷闷不乐。 林朝雨瞧着他的脸色,脸色的笑容收了一些,担心的问:“怎的不高兴?” 封云深郁闷的把林朝雨搂在怀里,跟抱娃娃似的,把头枕在林朝雨的肩头道:“没办法陪你一道去。” 他这边的事情,才拉开序幕,暂时还走不得。 即便是证据确凿,皇上却仍旧不愿意处置蔡元忠,只是让人把他牢牢的看管了起来。都说皇上多疑薄情,封云深冷冷的勾了勾唇,皇上哪里是多疑薄情,他只会对于他而言没有用的人多疑薄情。 如蔡元忠这样的,但凡他觉得还有一点用的,都不会放弃。多疑薄情,不过都只是用来掩饰他那令人心寒和刻骨的自私罢了。 林朝雨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无事啦,我知道督主每天都忙。到时候我会把看到的风景都说与督主听的,然后在给督主捡一些枫叶回来好不好。” 林朝雨明显的感受到了封云深的不快,便温言软语的哄着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四:药 封云深哭笑不得,这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了吗? 不过,这种被人心疼着,宠爱着的感觉真好。所以他笑着道:“那就劳烦夫人替为夫看看了,也辛苦夫人捡枫叶了。” 林朝雨大方的道:“不辛苦,不辛苦的。” 林朝雨她们这边定好了时间,唐无妄没有什么异议,到了约定的时间,严夫人和严玉蝉与林朝雨早早的在城门口集合,而后一行人往普林寺而去。 至于唐无妄那边,因为事情还未定下,自然不好与他们一道,他便自行到普林寺,直接跟林朝雨她们汇合就是了。 十月中旬的天气,对于林朝雨来说,已经有些冷了,虽然她如今每天都吃着白月开的补身子的药,但原主这身子寒气入体,到底难愈。 严玉婵在城门口跟林朝雨汇合之后,就爬到了林朝雨的马车上来,一见到林朝雨就抱怨道:“阿雨,你不厚道,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她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严夫人已经在跟她安排人家相看了。 回忆起此前严夫人特意留了林朝雨说话,又想着唐无妄跟林朝雨的渊源,便知道那日严夫人是找林朝雨说了这事情的,林朝雨肯定还在其中帮了忙的。 严玉婵对唐无妄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去年名声大燥的状元郎,打马游街的时候她也是在路上围观的。 她记得那唐无妄有一张是跟清隽、舒朗的脸,又有状元之才,未及弱冠便已经官至三品,可谓是百年来第一人。 只是严玉婵当时看了唐无妄只觉得此人长相不俗、风度翩翩之外,便无其他想法了。 普林寺随时都是香火鼎盛的,且因着如今正是枫叶红时,是以寺庙内来来往往有许多人,热闹非凡。严夫人是个喜欢烧香拜佛的,所以在寺庙忠有一间常住的厢房。 林朝雨雨她们一道稍事休整之后,便由小沙弥领着到后山去看枫叶。当然,看枫叶是次要的,他们跟唐无妄约定的地点就是在后山的枫叶林第三个凉亭。 那第三个凉亭因为严夫人提前派了人来占位置,所她们过去也不怕地方被人占了。 而且说好的是假装偶遇,因此这样也不会损害双方的名声。 林朝雨她们到了第三个凉亭的时候,严府的下人已经提前布置好了点心茶水,林朝雨她们稍稍坐了一会儿就看到唐无妄缓步而来。 大抵是因着在官场行走的缘故,他身上退去了一些青涩之意,显得沉稳内敛了一些。唐无妄的容貌,本就出众,一路行走过来,看羞了好多小媳妇大姑娘的脸。 更有胆大的姑娘认出了唐无妄直接上前去跟他搭讪,唐无妄均是一副避之不及、客气疏离的样子,伤了好些个姑娘的心。 严夫人看着唐无妄不被花花世界所扰,不跟女子暧昧,进退有度,只觉得心中欢喜。 严玉婵也不得不承认,唐无妄好看,优秀,但她一想到自己若是要跟唐无妄成亲,就总觉得有些怪异和别扭。 唐无妄做出一副偶遇林朝雨的神情,朝林朝雨几人这边走了过来,跟林朝雨等人客气的见礼:“督主夫人、严夫人、严小姐。” 世人都知道,督主夫人于唐无妄有救济之恩。因此唐无妄看到她上前打招呼,也是正常和自然的事情。 严夫人拉着严玉婵一侧身,躲开了唐无妄的礼,含笑道:“唐大人客气了,不必多礼。” 唐无妄举止有度的道:“礼不可费。” 严夫人见唐无妄的目光看过严玉婵一眼之后就挪开,没有盯着严玉蝉一直看,心下对他的评价又好了几分。 明知道二人是来相看的,但为了避免尴尬和失礼,没有一直盯着严玉蝉看,很好。 严夫人却是不知道,唐无妄那是因为对严玉蝉无意,这才没有一直盯着人瞧。她不否认,严玉蝉是个好姑娘,但眼下的他却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虽然男女有别,但又严夫人这样的长辈在,便是见着也无妨了。林朝雨笑着邀请唐无妄:“在此偶遇便是有缘,唐大人不若到亭子里来坐坐。” “那便打扰几位了。”唐无妄道。 落座之后,几人便开始闲聊起来。说是闲聊,实际上也就是严夫人有目的了解唐无妄的品性。 林朝雨便在一旁听着。 严玉婵只觉得她母亲问唐无妄的那些问题,好生奇怪,一时间就有些坐不住了,跟严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出去看风景。 在严夫人看来,严玉婵这是害羞了,便允了严玉婵出去,并嘱咐丫鬟好生伺候着她。 林朝雨这个中间人却是不好走的,便一直在一旁作陪。 这一幕便落到了许多人的眼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隐在封林中的有几个人见严玉婵离开过后,尾随了过去。 其中有一人,还是林朝雨认得的,便是原主的好弟弟,林堂。 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见严夫人那般喜欢唐无妄心中有些堵得慌,便气闷的低头往人少的地方走。 伺候严玉婵的丫鬟见越走越偏,身边几乎都没有人了,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我们回去了吧!” 严玉婵却道:“再走走。”现在回去,他们肯定还没有聊完。 以严玉婵对自家娘亲的了解,严夫人定然会把唐无妄了解透彻,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才会让她跟唐无妄接触。 要了解透一个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了解清楚了,她娘亲必然是要问许多问题。 林朝雨在一旁,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心道严夫人可真是一个好母亲,也当真能说。她偷偷看了看唐无妄的神色,暗道唐无妄也好定性,好脾气,严夫人一直问,他便一直彬彬有礼的回答,很有教养和风度。 若是严玉婵能跟唐无妄凑一对,倒也合适。 严夫人这边问题问的差不多了,对唐无妄满意至极,觉得这是在合适不过的金龟婿了。见严玉蝉还没有回来,便派人去找她回来了。 想着让两个小年轻一道逛逛枫林,培养培养感情。 然而派出去找人的丫鬟迟迟未归,严夫人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又多派了身边几名丫鬟出去找人。 林朝雨和唐无妄也意识到了不妥,按理说严玉婵若是在枫林里,严夫人派出去的丫鬟应当很快就回来了才是,于是纷纷派了身边的人出去帮忙找人。 严夫人有些焦急的在亭子内转来转去。 严玉婵走得有些累了,便在一块石头山坐下休息,想着估摸着时间回去,她身边伺候的四个丫鬟便在一旁伺候着。 却在此时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几个黑衣人,那四个丫鬟护着严玉蝉就要跑。 然而那些黑衣人却将严玉蝉几人团团围住。 四个丫鬟便把严玉蝉护在了中间,严玉婵已经过了遇事就哭的时候了,她心中虽然慌乱,但脸上却是镇定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若是求财,她给钱就是了。 若是求色,她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笑着道:“严小姐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严玉婵见黑衣人竟然认得她,看来今日这些人是故意尾随的。 但这些人要抓她是所为何事? 严玉婵心头疑惑,却知道自己不能跟他们走。于是开口道:“你们先说,找我所为何事,若不然,我为何要跟你们走。” 黑衣人哪里会告诉严玉婵他们找她的缘由,见严玉婵不肯乖乖跟他们走,疾言厉色道:“如此,那我们只能对严小姐不客气了。” 那黑衣人说完,其余的黑衣人便朝严玉蝉几人扑了过来。一直开口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见严玉婵的几个丫鬟惊慌失措,而严玉婵咬唇亭亭玉立的站着,似乎是在想办法的样子,含笑吩咐:“你们不要伤着严小姐了。” 这样的美人儿,若是被旁人碰了,就不美了。 只能他享用才好。 几个丫鬟见黑衣人扑过来,慌乱的高声呼救,还有人口中高呼着:“小姐,我们绊住他们,你快逃。” 严玉蝉听得那黑衣男子说话色迷迷的样子,知道这人今天大概是要毁了她的清白。听得丫鬟们的话,也不矫情,把腿就要跑。 黑衣人见严玉蝉跑,他立即就追了上去,而且他的几个黑衣人因为他的吩咐,也就不好对严玉婵下手了,便飞快的控制住了那四个丫鬟。 四个丫鬟一直在高声呼救,即便是被抓住了。 黑衣人笑着道:“别喊了,你们走得太深,喊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得见。”然后一人一个手刀,毫不客气的把那四个丫鬟敲晕了。 有那好色之徒,还趁机揩油。 其中一人冷声道:“不要坏了公子好事。” 这些丫鬟仍在这里还有用,想要女人,只要拿到钱之后,想睡什么货色没有。 那人不甘心的又摸了一把才走人,去追方才追赶严玉婵的黑衣人。 严玉婵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跑得过那黑衣人,很快就被黑衣人追上了,黑衣人追上她之后,押着她要给她塞药。 严玉蝉紧紧的抿着唇,咬着牙,就是不张口。 那黑衣人眼中有流光划过:“严小姐若是自己不张口,我可就要用嘴给你喂了。” 他看着严玉婵巨变的脸色。 戏谑道:“莫不是严小姐就是想让我用嘴给你喂,所以才故意如此的?” 严玉婵强忍心中的怒火,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这是什么药?” 黑衣人笑着道:“我的身份,严小姐就不必知道了。至于这药嘛,是能够让严小姐兴奋的药。” 严玉蝉不晓得兴奋的药是什么药,但看这黑衣人的样子,就知道绝非是什么好东西。 但她害怕黑衣人当真用嘴给她喂,严玉婵光是一想到就能把自己恶心得给吐了。所以当那黑衣人再次把药放到她嘴边的时候,她张口把药含进了口中。 却并未当真吞咽下去,而是把药藏在舌头下,假装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准备寻思着机会把药吐了。 黑衣人见严玉婵听话的吃了药,眼底升起一些笑意,然后用绳子绑了严玉蝉的手脚,用布塞住了严玉蝉的嘴巴,扛着人就往枫林的更深处走。 严玉婵被塞住了嘴巴便不能在把药吐出去了,且那药在她嘴里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是以她直接将口中的唾液吐到了塞住她嘴的帕子上。 虽然可能已经中毒了,但这样至少不会太严重。 被人扛着,严玉婵便开始想对策。 她觉得有些奇怪,既然这些人是图色,为何不直接对她动手这是要把她扛道那里去?方才青梅她们呼救,也不知道有人听到了没有。 此前对付青梅她们的几个黑衣人都跟了上来,想必青梅她们已经无碍就是了。 她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发现被绑得死死的。 严玉婵刚一动,扛着他的黑衣人便冷冷的道:“严小姐还是不要挣扎,也不要妄图逃跑。” 严玉蝉便不敢再动了,她怕把人给惹毛了。这人眼底的色欲她是看得见的,若是惹毛了,他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她手脚都被绑住,也是反抗不得的。 严玉婵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走这么远。左右她对唐无妄也无意,乖乖的在亭子里听着就好了。 林朝雨见第二波丫鬟去了一会儿也还没有回来,吩咐水仙道:“水仙,你也帮忙去找找看。” 水仙会功夫,效率要快的多。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说不准是遇到歹人了。 水仙却是站着没有动,木着一张脸回复:“夫人,属下不能离开你身边。”严玉婵大概是出什么意外了,如此她更加不能离开林朝雨半步了。 她的任务和使命,就是保护林朝雨。若是因为去找严玉婵,而让林朝雨遇到危险,水仙觉得她死一百遍都不能赎罪。 林朝雨心中担心严玉婵的安危,生怕严玉婵有个好歹,严夫人已经急得都快哭了,唐无妄亦是亲自出去找人了,可她竟然在关键时候使唤不动水仙。林朝雨顿时就火了:“你这是要违抗命令不成。”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五:不轨之事 “求水仙姑娘帮忙找找婵儿。”严夫人一脸希冀的看着水仙,从刚刚二人的对话中看,想必水仙是封云深放在林朝雨身边的人。封云深刻意安排的保护林朝雨的人,一定不会差。 严夫人跟严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严玉婵今日有个好歹,她也不想活了。 水仙却仍然不为所动,林朝雨气急,看着严夫人道:“严夫人,你在此次等着,我出去找阿婵。”她去哪里水仙就得去哪里,她就不信水仙能不出手。 她方才提出让水仙独自去找,不过是觉得水仙独自一人比带上她效率要来的高一些。如今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总归她出去了也就多了一份力量。 林朝雨跟严夫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亭子,水仙紧随其后。 林朝雨气得不行,但她如今在如何生气水仙,却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严玉婵。水仙虽然跟着她,但她是封云深的人,到底还是把封云深的意见放在第一位。 林朝雨头一次生出了想组建自己势力的心思,她上辈子做老板的时候,就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这辈子不过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不让自己那么累。然而她现在发现,但凡活着,有些事情就是必须要做的。 如今她所享有的一切都是封云深给的,若是封云深想要收回去,随时都可以。 她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水仙在后面跟着。 水仙知道林朝雨这是生气了,但她不敢听林朝雨的吩咐。林朝雨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蔡元忠如今虽然被关起来了,却犹如困兽。这样的人,一旦发疯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蔡元忠设法加害夫人,拿夫人去威胁督主,届时督主应当如何。 还不说蔡元忠素来就是不讲信用的人,可能即便是督主把蔡元忠想要的东西给他了,蔡元忠也不见得会放过夫人。 蔡元忠那些折辱人的手段,水仙觉得她这样的人想想都会头皮发麻,更别说是夫人这样娇滴滴的人如何受得住了。 所以,即便是林朝雨生气了,即便是回去之后林朝雨要让主子处置她,她也绝不后悔,绝无怨言。 封云深如此忌惮蔡元忠,无外乎是蔡元忠的势力颇广,虽然如今明面上看着东厂的人要比西厂的人中用一些,但蔡元忠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封云深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敌的人。 林朝雨走了一些距离,就遇到急匆匆的赶回的伺候在唐无妄身边的小厮,那小厮见到林朝雨就急切的道:“督主夫人,我们在前面看到了伺候严小姐的几个丫鬟,她们都被人打晕了,但严小姐不在。大人已经循着踩踏草丛的痕迹先行过去追人了。” 林朝雨一停,登时心头一紧,看来严玉婵真的是遇到歹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歹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她让那小厮指了指方向和位置,然后让他立即回去跟严夫人说,她则带着水仙快步往小厮指的方向而去。 走了几步,她想起水仙是会轻功的,跟水仙道:“你带我先飞过去。” 水仙这下倒是听命了。 严玉婵被那黑衣人扛着走了一段距离,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有火在烧一样,浑身都有些燥热。 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动了动。 黑衣人这下倒是没有骂严玉婵,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唇。他还以为这药对严玉婵没有效果呢,看来只是迟了一些发作。 他看着远处的小房子,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 严玉婵被黑衣人倒着扛着,眼角的余光却也是看到了远处的房子,她知道,若是自己被黑衣人扛到了那房子里,她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她虽然还未成亲,但经历过清荷书院的事情,也知道了男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自己要遭受的,顿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她不能去那个方子里面。 她害怕得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黑衣人被严玉婵挣扎得不耐烦,有些走不稳的感觉,登时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若在乱动,小爷把你就地办了,这么多人围观着想必也别有一番情趣。” 严玉婵一停,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所笼罩。这个黑衣人就不是人,是魔鬼,是禽兽。因为黑衣人的话,吓得严玉婵再也不敢挣扎了。她的眼睛酸涩得难受,但她知道此时哭是没有用的。 她努力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黑衣人。 但显然是很不现实的,她即便是侥幸从这个黑衣人手中逃脱,但后面还有好几个黑衣人,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逃得掉。 严玉婵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这绝望,比她上次南巡的时候溺水的绝望更甚。 溺水的时候,她即便是死,那也是能够干干净净的死掉的,可这次不一样了。 严玉婵觉得很恶心,她很害怕这些人碰她的身子,一想到这些人要碰她,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如今她手脚被绑住,嘴巴被堵住,即便是想要求死都无门。 水仙带着林朝雨不多时就到了几个丫鬟被打晕的地方,大概唐无妄赶着去救人,那小厮赶着回来通知消息,以至于没有任何人想到要把那几个丫鬟弄醒,是以那几个丫鬟都还昏迷在地上。 水仙松开林朝雨,不知道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放在几个丫鬟鼻尖让她们闻了闻,那几个丫鬟便先后醒来。 林朝雨见她们睁开眼,便问:“发生了什么,你家小姐呢?” 几个丫鬟刚刚醒来眼神还有些迷糊,听到林朝雨的声音眼神登时就变得清明了,素来稳重的青梅最先回过神来,她哭着无比着急的道:“督主夫人,您快去救救我们家小姐,她被一些黑衣人带走了,那些黑衣人欲对我家小姐行不轨之事。呜呜……” 林朝闻言,急忙道:“水仙,快带着我去追。” 女子清白,何其重要。 林朝雨最为痛恨的,就是那些要回女子清白的畜生了。 水仙见林朝雨急得眼睛都红了,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林朝雨循着草丛踩踏的痕迹追了过去。 水仙带着林朝雨飞了一会儿,就看到先行找到人的唐无妄,但眼下她都没有时间跟唐无妄打招呼,催促着水仙赶紧追。 她希望她能来得及。 唐无妄见林朝雨脚步不停的就往前赶,知道大概此事严重了。 心下愧疚不已,若是他直接跟林朝雨表明他暂时不想娶亲的想法,林朝雨回绝了严家,严小姐今日也就不会受无妄之灾了。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变得越发的急促了。 心中万般念头掠过,若是严玉蝉今日受到了什么伤害,他愿意负责的。 严玉蝉眼看着自己离那房子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凉。 黑衣人把严玉蝉扔进其中一个房间的床上之后,就色眯眯的扫了一眼严玉蝉道:“美人儿,等着小爷啊,小爷沐浴过后,就来陪你啊!” 严玉蝉此时已经毒素入体了,心中既为自己即将遭受的事情而恐慌,但身体又燥热不止,这样的双重折磨,让她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一会儿充满了恨意,一会儿又是那种迷散的状态。 黑衣人看着爱不释手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这才离去。 在他看来,越是干净的人,迷离之时越是诱人。 林朝雨赶到此前严玉蝉看到的小房子的时候,房子跟前被捆着绑了好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穿的被绑着仍在地上。 在一间紧闭着的房间的门口,蔡景南脸色十分难看的坐在门口。 林朝雨忽略掉那异一地的黑衣人,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走到蔡景南跟前,双眼通红看着蔡景南,沉重又害怕的问:“阿婵还好吗?”大概是因为紧张和担忧过度,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她看到了院子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不着寸缕的男人。 蔡景南铁青着一张脸道:“没事。” 没事,阿婵没事,林朝雨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松,浑身脱力一般扶着水仙站稳。 “可是没事为什么你这么一副表情?”林朝雨盯着蔡景南。 男人的没事,跟女人的没事,有些时候会有出入的。 蔡景南被林朝雨盯得冒火,怒道:“说没事就没事,你自己进去看。”奶奶个肺,他今天才特么是倒霉好么。 原本他今日是从蔡府溜出来办事的,路经这边的时候就看到严玉婵被人绑到这里来了,原本他也懒得帮忙的,但听着那歹徒的话实在猖狂,手段也下作,所以就好心将这些歹徒给抓了起来。 然后又进屋去给严玉婵解绑,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回去。 哪曾想,给严玉婵解了绑之后,严玉蝉突然紧紧的抱着他,抱着他也就算了,还抱着他一通胡乱的亲。 他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人从身上扯开,这才发现严玉婵的不对劲,大概是中了药。 林朝雨看蔡景南那个死样子,知道眼下没办法跟他好好说话,也不知道他是在生什么气,她也懒得跟蔡景南计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严玉婵,所以她就推门进去。 然后就看到严玉蝉,被绑在窗户上。 林朝雨:“……”蔡景南是跟严玉婵有仇么,怎么就不舍得把人松开。 那黑衣人是有毛病吧,怎么把人绑在窗户上。 不是说要毁严玉蝉清白么,把人绑在窗户上,怎么毁? 林朝雨觉得,她对这个世界的人的行为方式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林朝雨看着严玉蝉有些凌乱的衣裳和散了的发髻,没有见她至少是完好无损的,心下放心了不少,走过去就要替严玉婵解绑,一遍动手一边道:“阿婵,不怕了啊,你得救了,我们回家。” 严玉蝉却是费力的道:“不要给我解绑……”大概是因为她没有全部把药吃下去的缘故,所以她现在还能勉强保持几分冷静。但这都是她在蔡景南点了她几处穴道之后,想着她自己方才对蔡景南做的事情,严玉婵恨不得死了才好。 她竟然……竟然…… 若不是她把药吐了,若不是蔡景南来了,后果不可设想。 林朝雨刚才只顾着检查严玉婵是否安好了,倒是忽略了严玉蝉的脸色,如今一看才看到严玉蝉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 水仙道:“严小姐中了催情药。” 林朝雨登时就怒了,那些畜生,竟然给阿婵喂了药。素来表情不太外露的林朝雨,罕见的脸色升起了愤怒之色。 她语气冷冽的问水仙:“有解药吗?” 水仙拿了严玉蝉的手腕替她把脉,同时回答着林朝雨的问题:“无解药,唯有男女欢好才可。” 林朝雨眼眸之上染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这边唐无妄也来了,看到门外守着的蔡景南,知道屋内不适合他这样的外男进去,便也留在了外面。 他此前跟蔡景南打过交道便问起蔡景南这边的事情。知道蔡景南救下了严玉婵,严玉蝉并无大碍,贼人也被抓住之后,心中满是庆幸。 还好,还好严玉婵没有出事。 但她如此被掳走,想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也会说三道四的,若是严玉婵愿意,他会娶她的。 水仙跟严玉婵把过脉之后道:“夫人,严小姐用药的量小,让她在这边吹吹风,她自己忍一忍,药效过去了就好了。” 林朝雨方才听得水仙说必须要雨男子欢好才能解毒,又听闻外面响起唐无妄的声音的时候,本来就想问严玉婵对唐无妄是否有意的,若是有意,就让唐无妄帮她解毒。 虽然这种婚前交好的行为,在宁朝来说是为世俗所不容,但如今严玉婵情况特殊,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干熬死了。 如今听得水仙这边说,心中也满是庆幸。 还好中毒不深,如此倒也不用找男子了。能好好的,自然是用清白之身与人成亲好一些。若是婚前,总归低人一头。 只是那些贼人可恶,抓了人也就算了,竟然还丧心病狂的下药,林朝雨觉得自己这种和平主义者,都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想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六:救我 严玉婵却是想起自己方才看到蔡景南的时候,忍不住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那一番啃咬。她从前就觉得蔡景南好看得不可思议,方才蔡景南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看到蔡景南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渴望他,只想抱着他,亲吻她,甚至想要做其他的,如此方能平复心中的燥意。 那个时候的蔡景南,在她眼里就跟踏云而来的妖精一般,魅惑到极致,勾人神魂。她只想牢牢的把人留在身边,跟他亲近。 蔡景南被她扑上,愣了一瞬蔡反应过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扯开了她,然后铁青着一张脸把她绑到了窗户上。 严玉蝉想着这些,脸色又是发红又是发白的。她知道她是中毒了才会这样,但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跟妓子无异。 这般想着,严玉蝉的心竟然好似被无数根银针扎过一般,身上的煎熬似乎都没有那么严重了,唯有心口的疼痛悠久绵长。 林朝雨见严玉婵不好受,此时也就不在问她什么了。嘱咐了她几句,便带着水仙出门。 她倒是要好好看看,是哪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色欲熏心,光天化日之下做这样卑鄙恶劣的事情。 林朝雨沉着一张脸走到房子跟前的院子里,目光冰冷的扫过那些被绑在地上的人。唐无妄眼疾手快的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盖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穿的男子身上。 倒不是体贴那个贼人,而是怕污了林朝雨的眼睛。 “你是何人?”林朝雨此前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此人,并未细看,如今站得近了忽然觉得这人瞧着有些眼熟。 那人看到林朝雨之后拼命挣扎,呜呜啊啊的。眼里迸发出希望的亮光,看着林朝雨满是欣喜之色。 水仙上前将塞在他口中的袜子嫌弃的扯了出来,林堂立即道:“林朝雨,你快给我解绑,快放了我。救我……,蔡大人要杀我。” 林堂是被蔡景南给整怕了,差一丁点,他的命根子就不保了,还是蔡景南看在林朝雨的面子上才放过他的。那个时候蔡景南是怎么说的,他鄙夷的看着他道:“东厂和西厂都不缺太监,林公子看样子似乎有些感兴趣啊!” 他现在光是想起此前看到的蔡景南的脸色都心有余悸。 如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以至于说话都不利索了,毫无逻辑可言。 林朝雨听得林堂的声音,这才透过他鼻青脸肿的脸确认了身份。她怒极,竟然是林堂绑了严玉蝉。而如今竟然还有脸让她给他解绑,让她去帮他求情,他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她本以为林堂让她帮忙,被拒绝之后会在找其他人帮忙说合,却不曾想林堂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她气笑了:“你在行绑架之事之前,可有想过后果。”他不会以为,他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把人强了,严府就会把严玉婵许配给他了吧! 林堂看着林朝雨冰冷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他如何没有想过后果,严玉婵若是被他毁了清白,必然就只能跟他成亲了,他就有一个阁老岳父了。 宫中又有沈妃帮忙,届时他要领个肥差,不就能天天享福,不愁钱财了。 林朝雨看着林堂那不知悔改的样子,恨不得两脚把人踢死,但到底碍着原主跟他的关系,忍住了自己想要把人打死的冲动。 定定的看着林堂:“你觉得有人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禽兽吗?”林朝雨那冰凉的目光,看得林堂浑身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林朝雨在看着一只蝼蚁的感觉。 十月的山风冷,林朝雨看着她的目光,却比十月的山风更冷。 林堂自然知道他若是非礼了严玉婵,即便是严玉婵碍于失了清白嫁给他了,也只会成为怨偶,他可不愿意看着美人儿愁眉哭脸的。 所以他在无意中知道严雨婵今日要出门到普林寺赏枫叶的时候,就提前找了些地痞流氓,假扮成歹徒,而他自己也混入其中,待抓了严玉婵之后,给严玉婵喂了能够然他意乱情迷的药。 他在换成自己的身份出现,来个英雄救美。 严玉婵中了那样的药之后,遇到男子只会情难自禁,他们就能成好事。这样也算不得是他逼迫了严玉婵,而是严玉婵自己投怀送抱。 若此时,他提出娶严玉婵,只会让严玉婵心生感激,让严家心生感激。 却不料倒霉的遇到了蔡景南,被他坏了好事。 原本他被蔡景南从浴桶中光溜溜的拎出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但眼下,那点子被羞辱的感觉也都没有了。 他忽而有些害怕起来,他知道林朝雨自从被嫁到封府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似过去那般软弱可欺,对他也变得冷漠了。 但他一直觉得,他是林朝雨的弟弟,她在怎么样都不能杀了他。可今日不一样了,今日不仅仅有林朝雨在,还有旁的人在,严府若是要拿他的命,父亲也不知道是否拦得住。 哦,对了,如今有沈妃在宫中,沈妃如今颇得圣宠,只要他今日能活着离开普林寺,便有生机。林堂能屈能伸,忽而一改脸色,可怜的哭喊道:“姐姐,我错了,我今日只是逗严小姐玩儿的,并没有要侮辱严小姐的意思。你可是我的嫡亲姐姐啊,你不能不管我。母亲就我们两个孩子,我往后还是你的依仗,你帮我跟严府,跟蔡大人解释解释。” 这还是林朝雨来了宁朝之后第一次听林堂喊姐姐,却是在这种时候。 她记得,原主在的时候,但凡林堂闯了祸,需要原主帮忙的时候就会如此。当时,林堂为了让原主嫁给封云深也是这般哭着喊她姐姐,求她嫁给封云深给她挡灾。 林朝雨看着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的林堂,笑的十分讽刺。他当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严玉婵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是在逗人玩儿。 “林公子好一个逗人玩儿。”一道气愤而又急促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严夫人,她在听到唐无妄小厮的话后,带着人一路连跑带喘的的赶了过来,生怕来晚了严玉婵有个好歹。 由于她是一路跑过来的,以至于说这话的时候气都还没有喘匀,人也是扶着丫鬟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稳,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想来是急得不行,也气得不轻。 严夫人没有想到她一来就听到了这么荒唐的话:“若是林公子这样都觉得是在玩儿,那不若本夫人也绑了林公子送去南风馆。”林堂花名在外,严玉婵如今生的越发好看了,严夫人不用动脑都能猜到林堂是想要对严玉婵做什么, 宁朝不乏断袖者,这南风馆便是断袖们的天堂。 林朝雨容貌妍丽,林堂虽然比不得林朝雨的颜色,却也不差。 他听得严夫人的话吓得看着林朝雨哀求道:“姐姐,救我……救我”他才不要去南风馆,他只喜欢女子,才不要去跟男人睡。 林堂一想这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不断的往外冒,是被恶心的。 “督主夫人要替令弟求情吗?”严夫人含恨看向林朝雨。她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迁怒于林朝雨,但看到林堂哀求林朝雨,想着林朝雨为里救林堂的命都愿意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她不得不警惕。 林朝雨没有因为严夫人的迁怒而生气,她知道严夫人这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光是她这样的旁人都气得不行了,更何况是为人母的严夫人。 林朝雨虽然自己把自己跟安平侯府划得干干净净的,但在外人看来,无论如何这血缘关系都是斩不掉的,林朝雨有些头疼。 虽然如今不会跟上辈子那般伤心了,但到底安平候府若是出事她也没个清净,林朝雨也很心塞和郁闷。 是以她诚恳的道:“严夫人放心,您要如何处置林堂,我都不会干涉。” 严夫人见林朝雨神色坦诚认真,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歉然道:“谢督主夫人,是我狭隘了。” 林堂一听却是不干了,林朝雨不管他,如何得了,当即就哀嚎了起来:“姐姐,救我,我是别人撺掇的,我也是受害者呀!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的亲弟弟。若是你见死不救,旁人当如何说你。” 严夫人只觉得林堂这是在狡辩,他此前又不是没有做过强占人家姑娘的事情,当即笑道:“林公子敢做却不敢当,还想往旁人身上泼脏水么?” 林堂急急的道:“真的,我是被府中的姨娘撺掇才会如此的呀!我一直思慕严小姐,想要求娶严小姐,此前让姐姐帮忙说合,却被姐姐拒绝了。听府中姨娘说让我跟严小姐生米煮成熟饭,自然就能够娶得严小姐了。我一时间鬼迷心窍才会如此,均是因为我喜欢严小姐啊!” 严夫人被林堂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堂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喜欢,若真是喜欢怎么会如此行事,当真是荒唐可笑。说什么姨娘撺掇,若不是他自己心术不正,如何会有今天的事情。 严夫人觉得她自己当真是要为林堂的无耻而鼓掌了。 屋内的严玉蝉听得林堂的话,只觉得一阵恶心。 林朝雨很早以前就只到林堂这个人是一滩烂泥,却不曾想,这人烂到了这样的境界。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不是他自己心怀不轨,旁人如何撺掇得了。 且还不说他这话里的可信性,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自己开脱而胡编乱造的。 但今日之事,林堂错了就是错了,他该受到惩罚。 一直作壁上观的蔡景南看着气得好似立刻就能倒地不起的严夫人“啧”了一声道:“严夫人还是先进去看看严小姐吧!” 言罢冷冷的扫了林堂一眼。林堂这样的垃圾,多说无益。 严夫人这才想起,她过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看严玉婵的情况。方才她一过来,就被林堂的拿一番话给气到了,忍不住就开口嘲讽。 严夫人进屋之后看着被绑在窗户上的严玉婵,眼泪就哗哗的流出来了,拉着她一番打量和询问。 严夫人进来的时候,严玉婵比林朝雨方才过来的时候要清醒一些了。 见到严夫人,她也委屈得忍不住开始流泪。 严夫人一问,她就把事情的经过跟严夫人说了一遍。 严夫人搂着严玉蝉哭了一会儿,稍稍平复了情绪之后,出来见到懒懒散散的靠着的蔡景南,立即跪下诚恳的道:“多谢蔡大人今日救命之恩。”婵儿那样的性子,若是今日被林堂毁了清白,她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夫人如此大礼。”蔡景南道。本来他是伸手准备扶人起来的,但想着男女有被,便把手缩了回去。 严夫人一脸感激:“蔡大人三番两次救了小女的性命,自当感谢。” 蔡景南给林朝雨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过来帮忙把人给扶起来。 林朝雨收到蔡景南的求助信号,便上前将严夫人从地上扶了起劝道:“严夫人,蔡大人年纪轻轻,可当不得您的大礼。” 按年纪来说,蔡景南可跟这严玉婵和林朝雨等人是一辈的。 严夫人这才起来,再三跟蔡景南道谢之后,又跟林朝雨和唐无妄道谢,感谢他们今日帮忙找人。瞧着唐无妄的时候,面上隐约有可惜之色,今日这么一闹,女儿怕是与唐无妄无缘了。 唐无妄看到了严夫人面上那隐约可见的可惜之色,张了张口,有些话终究不适合在此说,只等回去之后找时间言明了。 一一道过谢之后,严夫人看向林堂的表情,尤为可怖,似乎是想要把林堂活剐一样。林堂想让林朝雨帮他求情,奈何林朝雨看都不看他,心中急得不行。 蔡景南本就是路过的,眼下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严玉蝉身上的的药效,还未完全消退,还需要在窗户上吹风。 唐无妄无事,便留下作陪,留下几个女子在此,到底不安全。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七:弱女子 严夫人打发了小厮回去跟严大人说此事,让他带人来把林堂押回去,此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说法。 严大人收到严小厮的传话后,一个文官,被气得生生的一拳砸坏了一个桌子的一脚,手都流血了而不自知。 这安平候府简直不像话,林堂这人也是不长记性,此前惹上了吏部尚书,赔了一个姐姐,如今竟然妄图染指婵儿,他倒要看看,安平侯府要拿什么来补偿。 严大人在衙门的时候,本就是一个一丝不苟严肃到极致的人,如今这一发火,吓得众人一阵肝颤。 见严大人震怒过后,快速的坐了马车离开了衙门。 严玉婵的药效好了一些之后,青梅等人帮着她换了干净的衣裳,便等着严大人带人过来。 林堂在此期间,不断的给林朝雨示意,希望林朝雨帮他说话。 他害怕严大人气极,直接杀了他。 实际上林堂完全想多了,严大人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随意杀人,但不会放过林堂就是了。 严大人来的时候,林堂已经被冻得鼻涕横流了,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拿一件衣裳,出了最初唐无妄扔到他身上的哪一件遮羞的外衫。 严大人来了之后,啥也不说,首先就直奔林堂给了他两脚。 没办法立即要了林堂的命,给他两脚出气总是可以的。 林堂被这实打实的两脚疼的嗷嗷叫,一边叫一边喊着“姐姐救命啊,姐姐帮我。” 林朝雨皆视而不见。 严夫人知道林朝雨再此难做,如今严大人也过来了,她有了主心骨,便对林朝雨道:“今日谢谢督主夫人了。督主夫人劳累了许久,不若先回去休息。” 实际上林朝雨被林堂喊得也有一些心烦意乱,大概因为二人身上都留着同样的血的缘故。知道严夫人此番的用意,林朝雨便跟严大人和严夫人道了句告辞,见严玉蝉状态已然恢复了,这才领着水仙等人离开。 林朝雨离开之后,唐无妄也稍晚一步离开了。 如今这事情,就是严家和林家的事情了,他一个外人不好掺和。 唐无妄带着小厮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就追上了林朝雨。林朝雨见唐无妄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林朝雨想了想今日的目的,心下了然。 唐无妄见林朝雨直言道:“劳烦督主夫人帮我转达一二,若是严家不嫌弃我,我愿意娶严小姐为妻。” 林朝雨虽然猜到了唐无妄是要跟她说今日相亲有关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毕竟二人仅见一面,唐无妄更是跟严玉婵连话都没有说,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唐无妄却说要娶? 倒不是说严玉婵不好,也不是林朝雨觉得严玉婵遭受了这些当真就不是好姑娘了。而是林朝雨虽然有一些观念努力的在朝宁超靠近,但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还是没办法改变的。 譬如她觉得两个人要成亲必定是要两情相悦,而不是洞房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要跟自己相伴一生的人长什么样子。 而且见面就进行造娃运动,林朝雨觉得,她有点理解无能。 饶是她现在接受了封云深,也是因为日久生情。 她仔细的瞧着唐无妄的神色,吐了口气道:“这话,我会代为转达。但无妄不要因为同情或者是其它的原因而求娶一个姑娘,这样往后大家或许都会过得不好。” 她瞧着唐无妄的样子,倒不是因为喜欢所以要娶严玉婵。大概是觉得今日若不是他们相亲,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严大人势必会找安平候府讨要说法的。届时严玉婵就会名声受损,虽然严玉婵清白仍在,但架不住许多人认为但凡是被旁的男子碰过的女子,都是不洁的。 若是在传来传去的过程中,有心人在添油加醋说些什么,严玉婵的名声便彻底毁了。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断然是不能一声不吭的。 唐无妄方才说那样的话,大概是料到严玉婵往后会亲事困难,所以心中有愧,便想要承担起来吧! 林朝雨不得不说,唐无妄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她当初没有白帮。但林朝雨一方面是严玉婵的朋友,一方面跟唐无妄相识,自然是希望二人都好的,所以唐无妄的话,她会代为转达。但她该说的,也会说清楚。 因为如果按照唐无妄的逻辑来算,今日严玉蝉所遭受的,她亦有责任。盖因二人见面,是她牵的线,而作恶之人,是她的弟弟。 唐无妄虚心受教,跟林朝雨拱手一揖道:“无妄谨遵夫人教诲,还请夫人转达。”唐无妄正是在年少慕艾之时,惊闻身世内情,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得人间风月与他无关了。 所以他未曾考虑过这些事情。 姑娘家的名声大于性命,唐无妄也做不到无视。所以他愿意娶严玉蝉,只是给不到她情爱罢了。 林朝雨和唐无妄虽然都要回都城,但男女有别,二人不好一道,是以二人说过话之后就分开了。 林朝雨有些头疼趴在马车内,她觉得她大概天生就跟赏枫叶无缘,今日高高兴兴的去,枫叶没有赏成,倒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林堂当时说的姨娘撺掇是否是真话,也不知道林堂是如何知晓严玉蝉的行踪的,这些都只有等回到封府之后,请封云深的人帮忙查。 一想到要找封云深帮忙,林朝雨因为今日水仙的抗命,到底心中生出了一些芥蒂。虽然她知道封云深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也知道水仙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水仙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她不应该生气,不应该迁怒的。 然而,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生气。 好在严玉婵无碍,若不然她能因为这件事情愧疚一辈子。 回程的路上,水仙知道自己惹了林朝雨生气,也没有往日那般多话了,一直沉默着。碧月在一旁干着急,作为下人,她是能够理解水仙的。 若是她,那个时候也是不敢放夫人一个人在一处的。 但看着夫人忧愁的面容,她也不敢劝,唯恐夫人更加生气。 林朝雨又想着回去之后严玉婵的名声,又想着林堂的那一摊子事情。她觉得,若是安平候府摆不平,决计会来找她或者封云深的,然而她一点都不想让封府跟安平候府扯上关系。 最近蔡元忠很烦躁,被关在蔡府,府中有皇上的人随时暗中监视着他,让他不好出门。那日皇上增兵之后,他就知道皇上对他的猜忌更加严重了。 因为蔡景南和一些其他的人身边的守卫要松乏一些,所以他这些日子都是让蔡景南和其他的人出门去查,和打探皇上那边的消息的。 昨天蔡景南终于查到了皇上为何对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皆因封云深和皇上的暗部查出他和乱党有关。 皇上还封了那个乱党组织的军师为官,并且好生嘉奖了一番。 蔡元忠听闻之后,气得摔了许多东西。皇上当真是糊涂了,他如何可能会与乱党组织有关,分明就是封云深在陷害他,可笑皇上还信了。 而皇上身边的暗部也是废物,那么明显的陷害都没有发现。 还是说皇上身边的暗部已经被封云深收买了? 至于封那江离为官的事情,蔡严重更加不能理解了。明明他那个时候跟皇上说过,那修建堤坝阻拦江水而后开闸害得他们十艘船覆没的那个计策是江离出的,可皇上竟然还敢用他! 蔡元忠觉得,他如今越来越不能理解皇上的行为了。他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被皇上圈禁了起来,而封云深那种狼子野心的人,皇上却偏偏要重用。 不过眼下皇上的安危,他并没有那么但心了。 因为据他在宫中的探子送信,皇上此番,真的是对他动了杀心了。目前暂且没有动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罢了! 蔡元忠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心中一片寒凉。他真的好奇,皇上最后是要怎么利用他。 但不管皇上如何,他是不甘心就如此死掉的。 蔡元忠的眸色忠,涌起了汹涌的狠辣之色。 他虽然不能出门,但并不代表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林朝雨忧愁的趴在马车内想事情,马车突然停下,水仙抱起林朝雨就跑。 林朝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刚才她们坐的马车已经被箭射成了马蜂窝。 林朝雨惊呼:“碧……”月。 林朝雨还没有发出完整的声音就被水仙捂住了嘴,水仙道:“夫人,得罪了。” 碧月还在马车内啊,林朝雨急得不行。旁的丫鬟她没有太多的感情,碧月却是陪了她快将近两年了,虽然她是封云深的人,但却从来没有做过招惹林朝雨的事情。 大多时候一心为林朝雨者相,林朝雨就是一个冷血动物,相处下来也有一些感情了呀! 水仙一面带着林朝雨急速撤离,一面安抚道:“夫人莫急,马车内有机关,我们逃走吸引刺客视线,碧月就能安然无恙。” 这些人的目标是林朝雨,而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丫鬟。 林朝雨瞧着乌泱泱的一群刺客紧跟而来,知道水仙说得在理,也不在说话干扰水仙了,任由水仙带着她撤离。 隐藏在暗处保护林朝雨的暗卫,见林朝雨有危险,也悉数冒了出来,护着林朝雨撤退。 林朝雨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群护着她的人,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感谢封云深了。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护着她,但方才,她却一个人都使唤不动。 水仙的轻功不差,但带着林朝雨,到底不如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溜得快,而那些来刺杀他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凑人头的小渣渣,均有不俗的轻功。 很快便追上他们了。 那些暗卫便跟刺客打了起来。 寡不敌众,水仙让暗卫们先拖延着,她带着林朝雨继续逃。 然而那些刺客却是不打算放走水仙,有人见水仙要带着林朝雨逃走,一提气就追了上去。见水仙没有武器,毫无防备的朝水仙靠近。 然而未待他靠近水仙,他的身体便被肢解了,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林朝雨看到水仙用了线,原本以为这样的只能在电视剧或者动漫中看到的手段,竟然能看到水仙使用出来。 林朝雨顿时觉得,水仙当真是威武啊! 方才使唤不动的恼恨,此时已经完全被钦佩所替代了。 她之前也让水仙用过先,不过她一直以为只是恶作剧的水平,杀不了人。 在场的人都没有见到过这样杀人的手法,明明水仙瞧着瘦瘦巴巴的,什么武器也没有,怎么就把人给肢解了。 其实只要他们稍稍细心一看,就能看到水仙是用了极细的线的。然而刚刚都是在混战,便无人留意到。 一个对付水仙不成,见识到水仙无声无形的杀人手法之后,许多人争先涌向水仙。 不多时,水仙的白线上就染满了血色,众人这才看清楚水仙的武器。 因着水仙使用的武器特殊的原因,也或者是因为林朝雨这个目标任务跟水仙在一起的原因,一时间水仙成了被重点攻击的对象。 暗卫们见状,出手狠辣的解决掉为着自己的人,便来支援水仙这边,然而敌我力量悬殊,林朝雨她们这边到底是占了下乘。 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的林朝雨,只能一边防止这自己被偷袭,一边想着办法。林朝雨再一次想哀嚎,敢不敢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一个不开心就搞刺杀啊! 对她这样的人很不公平的啊! 还有,别人穿越,为什么就能带金手指,特么到了她这里她就成了一个废物了呀!林朝雨内心十分悲伤。 眼瞧着他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林朝雨眼见的看到路的尽头出现了一行人,于是林朝雨毫不顾忌形象的扯着嗓子高呼:“救命啊!” 她这一生吼,刺客也注意道了路的尽头走过来的一行人。 ------题外话------ 谢谢小画画、青水雅然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3 ̄)づ╭?~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八:糊涂 林朝雨由水仙护着,喊得越发的卖力了。 水仙很想说:夫人,你喊了也没用,现在的人都识趣的很,少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但她这个时候没有那个精力,她趁着刺客移神的一瞬,毫不手软的多杀了几个人。 六皇子今日从别庄回都城,因为他收到消息,皇上生病了。作为儿子,他少不得要回宫做做样子。 刚走到路口的时候,就听到有打斗声。 有属下便上前来询问:“主子,是否要避开。” 六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被呼救的声音吸引力注意力。 六皇子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便微微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便见到了一身月白的林朝雨。 盘旋在舌尖的那两个字,改成了:“速去帮忙。” 旁人还可以不管,封云深的人,在怎么也得出手帮忙,更何况那还是封云深的小媳妇。 六皇子身边的人听令,留下几个精锐保护六皇子,其余的人就围了上去。 有了六皇子的人加入,水仙率先护着林朝雨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原本保护林朝雨的暗卫些却是不在想着撤退了,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其中一人道:“注意留活口” 渐渐的,刺客那边开始落了下乘。刺客中有人开口:“几位,多管闲事的下场可不好。”若不是这些人突然冒出来帮忙,林朝雨就被他们抓到手了。 六皇子的人闷声不言,应付着刺客。 刺客知道这些人是管定了今日的闲事,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凌厉了起来,拿出了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若是今日没有把林朝雨带回去,他们左右都是死。 与其回去被折磨至死,还不如在这里用命来博得一线生机。 那边战况愈发激烈,林朝雨看着数量减少的黑衣人,知道她们安全了。让水仙带着她到了马车边,去给人道谢。 水仙带着林朝雨落到了马车不远处,林朝雨朗声道:“多谢贵人帮忙。” 马车内,六皇子道:“举手之劳,督主夫人不必挂怀。” 咦,这人认得她,不过这个声音她听着很陌生。但由声音来判断,年纪跟封云深差不多才是。 林朝雨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这样的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待回了都城之后,必当奉上重礼相谢。” “姬西行。”六皇子客气的道。 林朝雨听到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水仙却知道是何人,她在林朝雨耳边小声道:“是六皇子离王。” “谢离王殿下慷慨相助。”林朝雨便想到了此前六皇子曾提醒过她小心黄小姐的事情,也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气度不凡的人。 心中可惜,她来了宁朝之后,为什么看到的美男子除了唐无妄之外,其余的都是有毛病的。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跟六皇子有一些私交,但这个事情似乎是秘密,所以她未曾表现得十分热络。 再三感谢之后,便等着那边打完。 因为有了人帮忙,很快刺客便被保护林朝雨的暗卫和六皇子身边的人解决了,两房人马都回到了自家主子跟前。 林朝雨看着除了自己的人和六皇子的人,便再无其它人了,便问:“没有留下活口吗?”方才她分明听见让留活口的。 暗卫纷纷跪下道:“夫人恕罪,那些人见敌不过,纷纷自刎了。” 林朝雨:“……” 此处距离都城还有一些距离,六皇子道:“督主夫人若不嫌弃,可坐本王的马车回去。”六皇子此番有两辆马车,后面的马车是装的他的轮椅和一些杂物。 林朝雨忙到:“怎会嫌弃,多谢离王。”。 她们没有马,也还不确定此前的马车还可不可以用,林朝雨实际上都做好了甩火腿走回去的心里准备了,如今六皇子愿意让一辆马车出来,林朝雨也就不客气的。 上辈子的林朝雨或许会拒绝,这辈子的林朝雨却觉得,什么都没有自己舒坦来得重要。 走到此前她们遇难的地方,林朝雨发现她们那马车完全没办法用了,拉马车的马也被射死在了路上,却不见碧月的身影。 水仙高呼了一声:“碧月。” 不多时碧月便从路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林朝雨见碧月没事,放下心来。 路上,林朝雨问了马车的机关。 原来水仙此前就给碧月交代过,遇到这种刺杀的时候,水仙第一要职是保护林朝雨,会顾及不到碧月,所以跟碧月说了马车内的机关,让她遇事第一时间启动机关。 林朝雨她们乘坐的马车凳子下是空的,人滚进去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密闭的盒子,可以容纳一个人。盒子的四周都是用铁片做的,一般的箭是射不穿的。 是以碧月毫发无伤,但盒子内空气有限,碧月呆在里面在觉得外面安全了的时候就出来躲到了林子里。 她此前看着水仙带着林朝雨是往反方向撤退的,所以就一直在这边等着。 林朝雨笑问:“若是我们不从这边经过,也不喊你,你是不是就一直等。” 碧月如今胆子也要大一些了,若是从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只剩下哭了。她此前一直担心林朝雨的安危,觉得应该把林朝雨留在马车里面,她穿上林朝雨的衣裳由水仙带着逃走。但知道方才那样的情况,她们是来不及换衣裳的。 在没有看到林朝雨之前,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如今看到了,放下心来,脸上也有了笑意:“若是晚一点等不到你们,我就只有跑回去找督主了。” 水仙跟她说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她们活着,她就会回来找人。若是不回来,就等于出事了,就让她去求救。 林朝雨:“……”她觉得,这年头的人,活着当真是不容易,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扑街。当真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她问水仙:“这个机关为什么不给我说。”她都还不知道她坐的马车有这样的猫腻。 水仙如实回答:“督主说,不必告诉您。” 林朝雨有些无语,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不让人告诉她。 林朝雨还没有回到都城,他遇刺的消息就传到了封云深的耳里。封云深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就往会封府的必经之路而去。 虽然他听汇报的人说林朝雨并未受伤,但他仍旧又些不放心的要亲眼确认才觉得可靠。以致于林朝雨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就遇到了封云深。 六皇子因为担心林朝雨在遇刺,所以后面两方人马是一起回都城的。 六皇子此番出行的马车是没有标志的,但封云深认得一行人中有封府的人,于是勒马驻足喊了声:“夫人?” 林朝雨是熟悉封云深的声音的,闻声立即拉开了马车的帘子,笑着道:“督主。”脸色全是看到封云深的惊喜。 脸虽然被她故意弄得容色平平,那一双眼睛却如同是汇聚了时间所有的美景。 封云深踢了踢马腹,马儿走到林朝雨的马车跟前。 封云深朝林朝雨伸出手,林朝雨虽然不知道封云深是要干什么,却下意识的就把她的手放到了封云深的掌心,封云深顺势一带就将林朝雨从马车里拉了出来,林朝雨下一秒就落入了封云深的怀里。 “有没有被吓到。”方才封云深见到林朝雨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她是否还好,见她脸上带笑,身上干净,就知道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但却仍旧忍不住担心。 林朝雨揽着封云深的脖子,笑盈盈的道:“我没有那么不禁吓。”林朝雨觉得自己似乎被封云深小看了。 封云深的目光聚焦在林朝雨的脸上,似乎是在确认她话里的可行性一般。 忽而想起两声清咳声。 六皇子觉得,封云深跟林朝雨也太过腻歪了一些,光天化日之下,似乎有些不成体统啊!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封云深这副模样,从前还觉得封云深大概是在跟林朝雨做戏,如今倒是确定他是把林朝雨饭放下心上的了。 只是二人这颜值,却是有些不匹配。若是林朝雨生得好看一些,这幅画面当是养眼的。 六皇子自腿被毁了之后,就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 六皇子,是没有见过林朝雨的真容的。 封云深听到这清咳声,似乎才留意到林朝雨是随着旁人一道回来的,便看向林朝雨。林朝雨是个脸皮厚的,她跟封云深是合法夫妻,而且两个人也没有做什么,便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是以只是含笑道:“路上遇到刺客,承蒙六皇子相助,才有幸安然无恙,但我们的马车坏了,六皇子好意借了马车,恐路上在遇歹人,便一同回城。”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翻身下马,站在六皇子的马车外躬身道:“多谢六皇子相助,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六皇子道:“无妨,不过举手之劳。” 二人客气的、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寒暄了几句,两方人马便分开走了。 封云深又抱着林朝雨上了马,踢了踢马腹,就往封府走。 林朝雨侧首望着封云深问:“督主是不是知道哪些刺客的来路。”林朝雨从前在外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使唤过水仙,水仙从来都没有违抗过命令。 但今天却违抗了,在结合今天的刺杀,封云深应该知道最近会有人对她动手才会如此。所以才会让水仙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而水仙也才会教碧月自救的方式。 封云深没有否认,狗急跳墙,蔡元忠如今是巴不得逮谁咬谁,更何况蔡元忠一直想对他和林朝雨出手。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手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是谁?” “应该是蔡元忠。” “你既然知道有人想要害我,为什么不先给我说。”给她说了,她心里也会有底啊!今天若不是遇到六皇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得了。 封云深想到也是一阵后怕,把林朝雨往怀里紧了紧,愧疚的道:“是我思虑不周,往后你出门,我会多派一些人暗中护着你。” “你若是早些跟我说,我就不出门瞎晃了呀!”今天护着林朝雨的暗卫都有将近五十人,所以林朝雨从来没有觉得封云深是为了利用她或者是出于其他目的。 有的时候,防不胜防,再多的暗卫,也架不住那些随时都想要钻空子的人。 “去年你就想去看枫叶,我不想你委屈。”封云深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限制林朝雨的出门。 林朝雨的懂事,总是令他心疼。 他想她能够无忧无虑的活着,想她能够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然而,他却发现,他仍旧不够强大,护不住他。 若是林朝雨今日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安生。 林朝雨气得磨牙,忍不住在封云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骂道:“我说督主大人,您怎么糊涂了,命和看风景什么重要啊!”当真是爱重则乱。 林朝雨咬得不疼,说的话却让封云深一愣。 是了,他不想她受委屈,想让她自由快乐,可这些都要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怎么就钻了牛角尖。 封云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如此糊涂和愚笨。 他微微低头,在林朝雨耳边道:“夫人教训得是。”方才林朝雨气得恨不得咬人,却未曾在街上大声说他。 她即便在如何生气,都顾及着他的颜面。 林朝雨嫌弃的把封云深的脸推开道:“哼,以后可不能糊涂了。” “封云深,我就只有一条命,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封云深心头一痛,林朝雨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心间,钝痛不已。他把林朝雨往怀里紧了紧,似乎是想要把人揉进他的血肉这种一般。 “我知道了。”良久之后,封云深饱含万千思绪的道。 “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也不管你的野心,往后但凡与我有关的事情,无论好坏,你都给我说说好吗?”林朝雨闷闷的道。 她从前不想过问这些,也不想管这些,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花瓶,封云深要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除非是封云深要作死。但封云深那样的人,很明显是不会作死的,所以她万般不担心。 可如今…… 她承认,她贪生怕死。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所以不得不跟封云深提出要求。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七九:什么意思 然而林朝雨的话刚说完,腰间突然一阵剧痛,身下原本行走的马也停下了脚步。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了封云深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腰间的剧痛是封云深抱着他的手弄出来的,林朝雨能够感受到他的克制和隐忍。 她似乎能够感受到,封云深好似是要把她捏死,却又在极力的隐忍着。 纵然如此,林朝雨也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道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 封云深却恍若不觉,而是危险的道:“你什么意思?”这是不相信他,怀疑他吗? 林朝雨疼得不行,觉得自己腰有一种会被封云深徒手捏破的感觉,她艰难的道:“封云深,你撒手,我疼……”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扒拉封云深的手。 然而林朝雨越是上手去拉,封云深力道越大。 疼得林朝雨不得不放弃,浑身脱力的躬下了身,摇摇欲坠的趴在马背上,若不是封云深的手禁锢着,她能直接从马背上摔下去。 封云深却对林朝雨的话恍若未闻,固执的问:“我问你,什么意思。”语气里面充满了危险之意,好似林朝雨但凡说出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他就能把林朝雨一把捏死的感觉。 而林朝雨如今疼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哪里还有力气去回答封云深的话。 水仙冒死道:“主子,您快松开夫人,夫人要受不住了。” 封云深却如同没有看到水仙,如同没有听见水仙的话一般。原本抓着马匹缰绳的手,松开了缰绳,捏着林朝雨的后颈,将林朝雨拉了起来,强迫林朝雨看着他,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而这样的痛苦还是自己动心的人赠予她的,林朝雨忽而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有些好笑。 她怎么重活一世反而变得单纯了呢,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情。呵呵……,这般想着,林朝雨笑了。 笑的很好看,纵然刻意弄得平凡的五官,也因为她这笑而变得艳丽而又生动起来。 因为她可悲的发现,封云深对她的喜欢,大概是她对于她养的鹦鹉那样的喜欢。 他可能看她,大概就跟个宠物一样。她需要乖乖的,需要听他的话当然撒娇的时候那种不算,然后不给他惹是生非,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何其可悲,她竟然还动心了。 何其可笑,她竟然还差点沉沦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相信封督主了呀,就是觉得我需要自己保护自己了呀!”林朝雨脸色的笑容越变越大。 脸上的泪水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那些泪水是疼的,还是伤心的。 封云深双目变得赤红,心中原本就存在的一股戾气,因为林朝雨的话刺激得越发浓烈。但看着明明在笑,却又在哭的林朝雨又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人捏着了一般。 他喜欢林朝雨对他满心信任,他喜欢林朝雨对他毫无防备,他喜欢林朝雨那种我们永远都是一条线的感觉。 他也喜欢林朝雨的懂事乖巧,也喜欢她的灵动和慧黠。 所以当他听到林朝雨那种似乎不再相信他的话的时候,只觉得林朝雨离他远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便忍不住要质问她,一定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水仙和碧月两个都快急哭了,但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封云深,二人都不敢再说话触怒封云深。她们都怕封云深一个不注意把林朝雨杀了。 林朝雨疼得只觉得越发的喘不上气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也在嘲笑自己。自诩聪明,两辈子却都是被自己蠢死的。大概见到阎王的时候,阎王都会怪罪她不争气吧! 封云深闫真真的看着林朝雨的眼睛慢慢的失去光彩,眼里的悲凉之色消失殆尽,整个人都散发出暮气沉沉的气息。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人挖了一块,原本禁锢着林朝雨的手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不由自主的就把禁锢着林朝雨的手松开了。 水仙和碧月看着林朝雨身子软软的倒下,失声痛呼:“夫人……” 尖利刺耳的声音,惊得封云深从自己的魔障中醒来,立即扶住了林朝雨,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想要喊林朝雨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生机全无的林朝雨,用了大半的力气,颤抖着手去探林朝雨的鼻息。 此时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却偏偏又有一个念头清明得很,那就是他希望林朝雨还活着,一定要还是活着的。 水仙和碧月同时屏住呼吸,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封云深的动作和神色。 封云深在感受到林朝雨鼻尖微弱的气息之后,下一秒就驭马风一般的消失在了街上。 其他的人慢半拍的策马追了上去。 有些反应慢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督主前一秒跟夫人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下一秒督主就好似要杀了夫人一般,督主方才身上爆发出来的戾气,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么浓烈的戾气。 督主在审问人,对敌的时候,都没有如此过。 封云深骑马到了封府门口,马都没有下就抱着林朝雨笔直的朝雪园而去,刚到了雪园的方位就高呼:“白月,白月……”他喊白月的时候是带了内力的。 一直雨在给封铎煮茶的白月,在封云深一喊的时候就听见了。 白月和封铎登时脸色大变,他们从来未曾听到过封云深如此无措的声音,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下一秒两人就消失在了屋内,几个起落就到了封云深跟前。 未带二人问明事由,封云深看到白月就率先开口:“白月,你快救救她。” 白月一眼就看到了封云深怀里的人,急忙道:“快抱进屋内。”夫人今日出门,看样子是遇害了。 封云深紧紧的抿着唇把人放到了最近的房间,白月立即去给林朝雨把脉,封云深巴巴的望着林朝雨,却不曾让开,只给白月留了个把脉的位置。 白月把过脉之后,眼神有些古怪。看着封云深问:“督主,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这脉象是悲伤过度,呼吸不畅,疼痛过度才晕过去的。 封云深便把方才的事情复述了,一直没有出声的封铎气得手抖道:“深儿,这么一个小事,你怎么能对朝雨动手。” 朝雨担心自己的安全,心里没有底,想要知道又何妨,她对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有权利知道。 难不成即便是他这般教育,也依旧扭该不了深儿父亲血液里的劣根性吗? 封铎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痛心,他一直以为,只要不在那样的环境里面,只要他好好教育,封云深就能长成一个跟他母亲那样的人的。 他需要他多么的善良,但不要十恶不赦、是非不分就好,他不需要他多么有情有义,但不要对自己人凉薄无情就好。 可是…… 封云深有些茫然的看着封铎,看到他眼底的失望之色,看到林朝雨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忽而有些头痛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突然变得那么生气。 封铎看着封云深痛苦,余下的话,在喉头几经周转,到底是没有在去刺激他。 而是转而问白月:“朝雨可有大碍。”没有别的伤就还好,到底是命还在。 白月道:“好好休息即可。” 说完之后,从床边站起身,无声的叹息。 本以为督主跟夫人能好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夫人大抵是再也不敢靠近督主了吧! 夫人身子本就没有寻常人好,如今又这样来了一遭,哎…… 封铎担心封云深在做出什么伤害林朝雨的事,开口道:“走吧!” “父亲是什么意思?”封云深双目赤红的看着封铎,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之前在街上面对林朝雨的时候同样的暴戾之气。 封铎大惊,素来对他孝顺知礼的封云深对他竟然这样的态度。 心中是说不出的难过,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很多时候,对一个人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封铎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白月亦是惊愕,她愣了一瞬道:“督主,您怎么能这样对你父亲。”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就着,一点就生气,还如此偏激。 白月觉得封云深的状态很不对。 怕封云深跟封铎闹了起来,便深吸了一口气道:“督主,您今日累了,不若先回去休息。”主子对督主付出颇多,她不想封铎跟封云深两个生出嫌隙。 封铎是如何待封云深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便是对亲儿子,都没有入主子对督主那般好。若是督主有负于主子,她不介意想办法杀了封云深。 白月忠心的人,永远都只有封铎一人,永远也只会是封铎一个人。她知道封铎对封云深的期望,知道他对封云深的教育,可若是封云深跟他母亲一样负了主子,伤害主子,她不介意用性命相搏。 主子已经这么苦了,这些人怎么还要伤害他。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零:昂贵的东西 封云深咬牙道:“我不会走的。” 封铎是真的生气了,怒喝:“如今知道守着不走了,那你在出手伤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封云深发怒,旁人会怕,会畏惧,但封铎却不会。 他只会觉得有些寒心,但这一点寒心,并不会让他不管封云深,或者是放弃封云深。 大抵封云深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放弃他的。 封云深脸上有痛苦之色,不知道是在后悔出手伤人,还是因为封铎的呵斥而不虞。 白月道:“督主,夫人如今需要静养,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在说吧!”她也是心疼林朝雨。 林朝雨入府以来,从未招惹是非,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对主子也孝顺,她不敢保证,若是封云深往后在找一个就能如林朝雨这般。 漂亮的人很多,聪慧的人也很多,但如夫人这般能够找得准自己位置的人却没有几个。 若是林朝雨知道白月对自己的评价,只怕会气得从昏迷中醒过来。林朝雨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经此一遭之后,她觉得自己托大了。 原本以为封云深对她应该是喜欢的,所以才会不如最开始那般谨慎小心。本着夫妻相处应该彼此坦诚,而不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这才会跟封云深说着自己的想法。 却不料封云深会出手伤她。 而且林朝雨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觉得封云深伤她的原因十分可笑。若是封云深不愿意告诉她,直接拒绝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动手伤人。 林朝雨是不能接受家暴的。 她上辈子要强独立,觉得自己活得很累,然后生生的在灿烂的年华被累死。所以这辈子她就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多操心,颇有一种听天由命之感。但那时她刚刚到你宁朝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虽然惜命,不过是害怕死亡亦或者说是不想浪费这重新来一遭的机会。 但后面,她心中有了想要守护和陪伴的人,所以就变得越发在意自己这条条命,而且生活过得滋润,她也想多活几年。 此次遇到刺杀,若是封云深告诉她如今蔡元忠蠢蠢欲动,她便不会出门作死。 林朝雨一直在反思自己,她不是一个喜欢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的人,一直都是严于律己的。然后她觉得,还是她自己太弱了,她不该要求封云深告诉她,若是她有自己的人,便可以自己得到这些消息。 所以林朝雨觉得,今日封云深对她动手的事情,是她活该。谁让她把自己太过当一回事,谁让她懒惰的想要依赖别人。 她大概是重活一辈子,反倒是活回去了。明明有一句话叫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上辈子一直牢牢的记着这句话,这辈子却是被自己抛弃了。 所以,她活该。 林朝雨虽然昏迷了过去,但脑子里面仍然有意识,一直在昏昏沉沉的想着事情。 白月的话,封云深听到了,但却不为所动,他神色模辩的盯着林朝雨道:“我没什么要跟你们说的,你们出去就不会吵着她了。” 封铎看着封云深这样,如何放心得下。 且不说他如何喜欢林朝雨,即便是如今床上躺着的是一个陌生人,封铎也不能放心的离开。 他掩盖住心头的失望,劝诫道:“刺杀朝雨的人还未曾找到,若是不查出来,恐会再次动手,深儿还是先好生下去查查。” 封云深眼眸动了动,俯身就要去抱林朝雨,准备把她抱回闲元院歇息。眼下他看着封铎和白月只觉得无比烦躁,恨不得他们从他眼前消失才好。 而这一股烦躁,来的也很莫名。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无法思索。 白月立即道:“督主,夫人身子上有伤,我还要给她上药,您先把夫人留在这里。”让封云深离开,就是怕封云深做出什么危害林朝雨的事情。 眼下封云深要带着林朝雨走,她便委婉的阻止。 白月知道,宦官很容易走上歧途,因为他们的身体和平常所做的事情的缘故,很容易就把一个人的性子给扭曲了,更何况,督主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性子。 外面的人都说蔡元忠、蔡景南可怕,实际上那他们是未曾见过督主笑着杀人,犹如恶鬼的时候的样子。 若非心狠手辣之人,如何坐得上那位置。 主子虽然不喜手染鲜血,不也是无奈的杀了许多人。包括她自己亦是如此,杀人不眨眼这样的事情,都乃小事尔。 封云深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向白月,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阻止他,而且一直叨叨叨,让他十分烦躁,恨不得一手捏死她。 封云深的眼神,犹如一把大手遏住了白月的喉咙,让她不敢再说什么,也有一种想说不出来的感觉。 封云深看着白月的眼神,就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封铎皱眉,封云深今天跟平日里很不一样。他从未见过封云深这样的状态,即便是在他小的时候,得知念念为了他们葬身火海的时候,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戾气都没有此时严重。 封云深表现出来的这种不正常,封铎知道不能在激他,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月道:“白月,把药送去闲元院就是了,深儿把人带走吧,闲云院有丫鬟。” 白月从来不会忤逆封铎的话。 封云深脸色这才好一些,抱着林朝雨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二人跟前。 封铎看着封云深离开的方向,待封云深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神色凝重的问:“白月,深儿很不对。” 白月点头。 她发现了封云深的不正常,但她仍旧气愤封云深不敬封铎。 封铎淡淡得到:“白木,去查。”明明是平静的声音,却似乎在酝酿着暴风雨。封铎不会天真的觉得封云深会无缘无故的发疯。 林朝雨的那一句话,即便是封云深要把林朝雨当做一只金丝雀养着,也都不会另他气到那样的地步。 白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领命之后迅速退下。 封铎又吩咐白月:“朝雨身边的事情,也查一查。” 封府这边鸡犬不宁,蔡元忠收到消息,一张老脸上的白粉笑得一层一层的往下掉。手里把玩这一颗用人骨磨成的浑圆的珠子笑着道:“封小儿,跟本指挥使玩儿,你还嫩了一些。” “不过,实在是遗憾啊,封云深竟然没有舍得把林朝雨给弄死。” “如果弄死了,他也就跟本督一样,是孤家寡人了。” 蔡元忠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镜子说的,房间内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他不喜欢封云深的名声比他的名声好听,也不喜欢封云深过得比他幸福。是的,幸福。封云深从前,即便是脸都笑烂了,也未曾有露出过丝毫的幸福之色。 那样昂贵的东西,他们这些阉人,怎配拥有。那样美丽的东西,也是用来破坏的。 一切美好的存在,都是为了被破坏。 蔡元忠脸上露出扭曲而又诡异的笑容,手上一个用力,那人骨磨成的珠子,便变成了粉末。 而都城的街上,封云深一行人离去之后,瞬间变得热闹无比。 很快街上就传出了一个流言,林朝雨出门私会情郎,被封云深当场捉住,封云深一怒之下,差点杀了林朝雨。 至于林朝雨的情郎是谁,有人说是唐无妄,因为他们在普林寺看到林朝雨跟唐无妄见面了,二人还一道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有人说是六皇子离王,因为看到林朝雨坐了离王府的马车回城,而林朝雨出城的时候还是坐的封府的马车。 一时间,都城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热门话题有二: 第一,林朝雨被封云深杀了没有? 第二,林朝雨的相好是唐无妄还是离王。 唐无妄年少有为,清隽多才;离王学富五车,风流自成,都是顶好的人。虽然六皇子身患残疾,但架不住人家出身好,名声好,长得好,这一切便掩盖掉了他身残的瑕疵。 听属下汇报的六皇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道:“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督主夫人那长相,如何能入本王的眼。” 都城的人都应当知道,六皇子爱美。 皇上曾经要给六皇子赐婚,六皇子直接拒婚,理由就是那位姑娘长得太丑了。但皇上给自己儿子找的妻子,哪里会太丑,只是当不得绝色美人二字。 皇上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在那之前,他觉得六皇子没有一处跟他是像的,而自从六皇子拒婚之后,皇上觉得六皇子不愧是他的儿子。 都好美色。 六皇子有些好奇,为何封云深会突然对林朝雨下毒手。明明封云深刚看到林朝雨的时候,他还亲眼看见二人腻歪来着。 唐无妄得到消息,则是更晚一些的时候。 他跟林朝雨分别之后,并未立即回去,而是留在了普林寺,点了四盏无名的灯。因此他是到了都城之后,才听闻这些流言。 他当即就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同时心中十分担心林朝雨的伤势,但眼下封云深盛怒,他并不好去,只得写信给了封铎。 唐无妄倒是不害怕封云深误会他跟林朝雨,林朝雨今日到普林寺的目的,封云深一定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觉得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 林朝雨是被饿醒的,同时肚皮上还有些痛。她未曾睁开眼,而是先张了张嘴:“碧月……”声音有些嘶哑,十分不好听。 “你醒了!”一道欣喜的,带着些疲倦的声音响起。 林朝雨原本准备睁开的眼睛,便干脆闭着了,也不回答封云深的话。 碧月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本来林朝雨喊她的时候,她是要答应的,但封云深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便吞回了肚子里。 她至今都不明白林朝雨和封云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水仙回到封府之后就去找白月了。 她方才在屋内时候,封云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她觉得自己大概会疯掉。 她见林朝雨不理会封云深,即便是在害怕封云深,也小声的开口:“督主,夫人应该是饿了,奴婢去给夫人拿吃的。”碧月伺候林朝雨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对林朝雨的习惯爱好可能比林朝雨她自己都了解。 今天她们仅用了早膳就出门了,后来在普林寺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错过了用午膳的时间,就直接回府了,后来有事一番折腾,林朝雨的五脏庙只怕已经空了。 封云深用鼻子发出了一个嗯。 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把林朝雨一掌拍死的冲动。 屋内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又压抑。 只能听得见林朝雨弱弱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让林朝雨总有一种屋内此时只有她一个人的错觉,但那紧紧黏在她身上的目光却让她清楚的知道,屋内并非只有她一人,封云深也在。 她忽而有些害怕起来。 饶是她上辈子在如何厉害,但他们那时和平遵纪守法的年代,杀人是要偿命的。 即便是在如何有权利,查出来杀人犯法,该坐牢的坐牢,该处置的就会处置。她虽然也接触过一些社会的阴暗面,知道在很多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杀人、贩毒、拐卖人口、逼良为娼这样的事情。 但她仅仅是知道而已,从未见过,从未自己涉足那些领域。 她做的都是正正当当的生意。 她一个连鸡都不敢杀,连青蛙都不敢吃的人。林朝雨承认,她现在怂了。 她想起方才那种窒息的感觉,想起方才封云深的手覆在她的身上那种似乎是要把她徒手捏碎的感觉,林朝雨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好在碧月出去很快就回来了,林朝雨觉得若是长久的这样呆着,她一定会忍不住暴发的。 情绪崩溃到暴发。 旁人要杀她,要害她,林朝雨都不觉得有什么,可这种自己信任的人要伤害自己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也太恐怖了。 明明上一秒还有说有笑,下一秒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题外话------ 各位看书的宝宝们,因为作者君之前书的名字有些不符合规定,所以现在改名了,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还请大家理解。虽然书名改了,但作者君还是会认认真真的写文,督主依旧会是你们喜爱的督主,夫人依旧会是你们喜爱的夫人。剧情、人设、情节都不会影响的哟。 爱你们的作者君,么么哒!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一:引 碧月端着吃食到了房里,却不知道该把吃的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 按理说,林朝雨如今躺在床上,她应该把吃食端到床边的小几上的,但封云深又坐在床头,碧月觉得她大概还没有走到小几的位置,就已经没命了。 门外的落雪适时进来,她含着温婉清浅的笑意,柔声道:“碧月,把东西就放在这边的桌子上吧!” 封云深对林朝雨动手的事情,落雪已经知道的。 此前她本就对林朝雨的某些行为看不顺眼,外面的那些流言她也听说了,只觉得封云深必然是看到了林朝雨跟旁人不清不楚所以才会震怒。 外面的人还说林朝雨这平平的长相,为什么会有三个如此俊俏的人沦为了她的裙下之臣。落雪却是知道林朝雨的长相的,她有那样的资本。 素来不近女色的督主,都能为她破例,更何况是唐无妄等人呢? 那唐无妄,林朝雨于他还有救命之恩,只怕心里已经把林朝雨奉为他的女神了。 落雪是信了外面的传言的,因为她亲眼见到过林朝雨歪缠封云深的画面,心里在就把林朝雨跟不知羞耻这四个字画上了等号。 碧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林朝雨又闭着眼睛装死,下意识就听从了落雪的建议。 落雪这边跟碧月说完,又温声同封云深道:“督主,时间不早了,您不若先用膳。” 封云深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落雪,仍旧直直的而看着林朝雨,仿佛林朝雨不睁开眼睛应他一声,他就会一直盯着她一般。 有着诡异而莫名的固执。 林朝雨本来就饿了,身上还疼,心里也疼,如今封云深还堵着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蓦的睁开眼,愤恨的瞪着封云深道:“你到底想怎样,看不顺眼我就杀了我啊!” 马德,反正这命也是白赚的,爱谁谁,特么她现在不稀罕了。 她觉得,封云深若是讨厌她,尼玛直接就把她扔仪德院或者是扔到封府哪个犄角嘎达,再不济,直接把她捏死算了。 这般盯着她,又让她回了闲云院,腰上被他弄伤的地方,还有人上了药,又不是要搞死她,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还是说在发什么神经病。 林朝雨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圣母玛利亚,要不是看着以前封云深脾气好,对她好,颜值高,还有钱,她一个单身三十几年的人,会动心? 现在发现封云深的暴力不仅仅是对其他女人,对她亦然的时候,林朝雨觉得她要是还喜欢封云深,真的是白单身那么多年了。 上辈子,随便拎一个追她的男人出来,也不敢对她动手。 而且,她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家暴是要犯法的,要坐牢的。 封云深被林朝雨一激,整个人都变得阴鸷了起来,手毫不客气的捏住了林朝雨的脖子。冷声道:“你当我当真不敢杀你是吧!”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但她也不挣扎,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直直的锁着封云深的眼睛,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碧月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道:“督主,您撒手,您这样会掐死夫人的。” 落雪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封云深,此时的封云深犹如被惹怒了的野兽,大有一种要把林朝雨撕碎的感觉。 好似林朝雨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心中惊骇不已,可惊骇的同时,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希冀。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仿佛又有了上辈子那种魂魄要脱离身体的感觉,她却忽而轻松的笑了笑。 她突然有些累了,在心里祈祷道:若是当真有神佛在看着她,若是她还有来世,她并不想有上辈子的记忆,也不想做人了,她好累。 上辈子累了一辈子。 这辈子最开始的时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后来好不容易轻松了,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却可悲的发现,她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这里也根本不是她的家,不是她的归宿。 她想,她大概最最开始拥有生命的时候,应当是一只无足的飞鸟,只能一直飞一直飞,直到死。否则,但凡一停下来,也是死。 “深儿……” 在林朝雨的意识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她听到了封铎的怒喝声。 封云深仿佛被人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一般,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掐着林朝雨脖子的手。 眼睛里有了一丝清明,然后立即对白月道:“开过来替夫人看看。”说着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落雪细心的看到,封云深此前掐着林朝雨的手,竟然在发抖。 分明是在冬天,他额头却渗出了许多的汗水。 落雪心中愤恨不已,夫人都给督主戴绿帽子了,督主竟然还舍不得杀了夫人。 白月也顾不得先前水仙发现的东西了,立即大步走到床边,替林朝雨把脉。 白月大部分时候,都是喜形不露于色的,唯有在对封铎的事情的时候,很容易被牵动情绪,但这次在给林朝雨把了脉之后,神色惶恐。 封云深立即问:“夫人如何?”他看到了白月的脸色,心中隐约又了不好的预感,身上那原本因为封铎突然出声呵斥而消失的戾气,再次聚拢了起来,这次比之前他掐着林朝雨胳膊的时候更甚。 因着情绪不佳,身上的内力也无意识的散发了出来,碧月和落雪这两个毫无功夫的丫鬟,瞬间就吐血倒地。 封铎神色大变,立即趁着封云深的注意力在林朝雨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封云深的睡穴。 看着封云深的身体倒下,封铎将人扶住放到了外面的塌上。 水仙喊人把落雪和碧月带了出去。 封铎眉头紧锁,看着白月问:“朝雨是不是不好了?” 白月神色有些悲戚:“夫人丧失了求生意志。” 封铎闻言,脸上的惊愕之色明显。他没有料到林朝雨会因为封云深对她动手就心如死灰,在他眼里,林朝雨一直都是充满了生命力的。 嫁到封府,不哭不闹,随遇而安,在不受封云深得待见之前,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活得风生水起。 他没有料到这样的一个人,会如此经不住打击。 若是这样,那林朝雨怕是不能陪着封云深前进了。 封铎不是林朝雨,所以他不了解。 林朝雨是一个没有太多欲望的人,无论是金钱、权利、爱情、亲情,都没有太大的渴望。可她又希望自己能够有所牵挂,有所期望,这样就不会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是不相干的了。 一个人,没有想要的东西,又跟这个世界毫无关联,好不容易心动的人,却又想要杀了自己,叫林朝雨如何不心灰意冷。 倒不是她经不住打击,只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罢了。 封云深,是林朝雨活了两辈子,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的人。 可她失败了。 封铎虽然担心林朝雨,但他还是更担心封云深的情况,所以揉了揉眉心道:“朝雨先好生照料着,深儿那边如何,多长时间才有解药?” 先前在外面封云深对林朝雨动手,水仙追上去的时候,她发现空气中有东西反光,是很小的细屑,跟灰尘无异。 但灰尘不会反光。 水仙因为用线和针,所以目力练习得比旁人好许多,便能看见那些。她一路追着封云深回府,待封云深抱着林朝雨进府之后,却未立即跟上去,而是去看封云深的坐骑,然后在马鞍上发现了极少极少的反光的细屑。 她便将那些细屑捡了起来。 她觉得封云深方才突然发怒,行为实在太过诡异,看到这奇怪的细屑之后,总觉得这细屑有问题。 她把细屑收捡好了之后,就第一时间去找白月了。 白月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研究了好长时间,白月才蓦然想起,她曾经见过的一本毒书上,记录了一种毒药,名为“引”。 因为此药十分难做,且材料难寻,一般人下毒,很少用“引”这种毒药,所以白月从未接触过,以至于一时没有想起。 她回忆起“引”的作用,在想着封云深过激的举动,便笃定封云深是中了“引”。 “引”这种毒药,并非什么致命的药,它很邪门的能够将人的情绪扩大化,但只是针对负面情绪,甚至会将这种情绪,往很偏激残暴的方向扭曲。 中了“引”的人,会变得如同火药一般,一点就炸。 且“引”,只对男子有效,对女子没有任何影响。 难做,却又不能大面积使用,这也是为什么用的人很少的原因。 “属下不知,这种毒药太细,属下还未曾分析出具体的成分。”白月愧疚的道。那毒书是白月很早的时候见过的,时隔多年,她已然忘记了“引”的成分。 “尽快研究出来。” “是。” 如今正值对付蔡元忠的关键时候,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封铎估摸着,此事应该出自蔡元忠之手。只是深儿一向谨慎,这个时候知道蔡元忠容易狗急跳墙,更加不会疏忽大意,是如何中了这“引”。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二:掉链子 他看了看床上闭着眼如同恍若气绝的林朝雨,吩咐水仙道:“看一下朝雨身上是否有“引”。” 封铎吩咐之后就退到了外间,水仙领命上检查,发现林朝雨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引”。 因为此前林朝雨出门怕被风吹着着凉了,所以是披了披风,披风上面并没有毒,只有里面穿的衣服上面有毒。平日里水仙主要是负责林朝雨的安全,是以林朝雨的吃穿住她并未曾留意。 林朝雨出门之后,她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的,所以林朝雨的衣裳上的“引”一定是在出门之前就被人染了毒药。 “引”这种毒,无色无味。其他的毒是需要口服或者通过血液才能中毒,而“引”只需要呼吸就可以中毒。 此前林朝雨接触过的唐无妄和蔡景南等人之所以没有出现异样,大概是因为他们虽然跟林朝雨接触过,但都隔着一些距离,而那药又因为林朝雨外面是穿了披风的以致于他们没有吸入。 而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共乘一骑,所以才会中毒。 若是封云深没有来接林朝雨,若是封云深没有把林朝雨拉到马上,林朝雨回府之后就会换衣服,封云深便不会中毒。 可那下毒之人是如何算到封云深会来接林朝雨,如何算到封云深的举动的? 水仙将自己的检查结果说与了封铎听,并将自己心头的疑惑也一并说了出来。 封铎道:“你先去查一查朝雨平日里穿得衣裳上面是否有“引”。”他并不觉得有人能算计到封云深的行为。 “仪德院的人都控制起来,不对,传令下去,封府的人这些日子除了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出府,否则杀无赦。” 水仙领命退下。 若是林朝雨在出府之前衣裳上面就染上了毒,府中必定是有内鬼,而且那内鬼是能够经常接触到林朝雨的。 白月看着昏睡过去的封云深,愁上心头:“主子,督主怎么办?” 中了“引”的人,无论对待什么人都会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若是督主在朝堂上也如此,可就不妙了。 封云深坐下,捏了捏眉心:“让东月去给深儿请假,就说深儿病了,需要静养。你现在去研究解药,务必用最快的时间把解药弄出来。” 封云深这样,他不敢放封云深出去,但也不能一直让封云深处于昏睡状态。 现在乃是关键时候。 仪德院不安全,封铎也没有让人将林朝雨带回去,仍旧让林朝雨留在了闲云院,让侍卫把封云深挪到了书房。 落雪和碧月方才被封云深的内里伤到了,封铎从雪园拨了两个可靠的丫鬟过来。 一个伺候封云深,一个伺候林朝雨。 碧月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跟那伺候林朝雨的丫鬟,让她给林朝雨喂一些汤水。林朝雨长久的没有吃东西,督主又两度对夫人动手,她怕林朝雨即便是没有被封云深给杀死,也会被饿死。 交代了之后才拖着身子回去休息。 她和落雪都被伤了五脏六腑,好在封铎来的快,所以她们伤得并不是特别严重,若是封铎在晚一些,她和落雪只怕会不好了。 跟封府一样不平静和不安宁的,还有严府。 严大人回府之后,直接就拉着林堂去安平候府找林侯爷讨要说法。 林侯爷直接道:“让林堂对严小姐负责,娶了严小姐可好。” 严大人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素来清高自诩文化人的严大人大骂林侯爷:“你做梦,本官的女儿,即便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林堂。” 林侯爷脑壳痛,只觉得林堂很会给他找事:“你们又不想让林堂负责,那严大人说,你想要如何。” 严大人冷笑:“本官要林堂的狗命。” 林侯爷一惊,眼睛都瞪圆了,怒道:“严大人不要太过分了,堂儿又没有当真把林小姐强了,如何用得着赔命!” 林侯爷活了年近四十,不过两个儿子,林堂虽然经常闯祸,打他心中还是疼爱林堂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严大人把林堂给弄死的。 若是以前,林侯爷应该是哭哭啼啼求饶的,而不是这般中气十足的说话。 但他现在有底气呀,女儿是督主夫人,宫中还有魏妃给他们做靠山,他也就没有那么怂了。 严大人和严夫人来找林侯爷讨要说法的时候,林侯爷还未曾听到外面关于林朝雨的事情。 林堂虽然在严大人的手上,但严大人是朝廷命官,在未曾商定好罪名的时候,他也不能动用私刑,不能把林堂宰了。 见跟林侯爷说不到一处,林侯爷在知道林堂所犯的事之后,脸色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意,也未曾呵斥过林堂半句,更不曾赔礼道歉,只觉得此事跟林侯爷掰扯一个月都不会有结果。 他冷声道:“如此,本官就只有明日早朝之时,请皇上定夺了。” 然后命小厮家丁将捆着的林堂带回了严府。 林侯爷在严大人离开之后,立即着人去给魏妃去信,让魏妃帮忙在皇上面前替林堂开脱。又派人去给封府找林朝雨。 去封府的人还未曾走到封府就知道林朝雨红杏出墙被封云深逮住,封云深差点杀了林朝雨的事情。 去都没有去封府就立即跑回了安平候府,把在路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安平候。 安平候闻言大惊,唯恐封云深迁怒于他,第一时间就散步了与林朝雨断绝父女关系的消息出去。 他得罪了严大人还能请魏妃帮忙,但得罪了封云深就只能找皇上帮忙了,但安平候很清楚,皇上只怕连他是谁都忘记了。 且皇上即便是要帮,也是帮封云深而不是他。而且犯错的是林朝雨,气得安平候隔空骂了林朝雨许多难听的话。 严夫人此前顾忌着严玉婵的名声,有些不想将事情闹大了。严大人却道:此番若是不给林堂一个教训,林堂若事在骚扰严玉婵该当如何,事情若是泄露了出去,旁人知道了也都看清或者是效仿林堂的行为该当如何? 严夫人方才同意严大人拎着林堂来找安平候府讨要说法。 此前严夫人虽然从严玉婵口中听说过安平侯府如何如何,今日一接触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侯爷不像侯爷,父亲不像父亲,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严大人和严夫人的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 严玉蝉休息过后,晚上跟严大人和严夫人一道用膳的时候,知道严府的决定,她并没有为即将到来的时候而不快,反而还笑着安慰严大人和严夫人:“爹,娘,没事的,这样我们正好可以检验一下什么人对我是真心的。我的名声有损,若还有人来上门提亲,便说明是真心的。” 这件事情说起来,无辜的是严玉蝉,但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悲哀,很多人也看人自带有色眼镜,严玉蝉分明没有被林堂如何。但从严玉婵被林堂劫走的那一刻开始,在外人眼里,她就已经不干净了。 第二日早朝,严大人弹劾了安平候,细数了许多罪出来。 封云深没有上早朝,蔡元忠也没有上早朝。朝堂山出了严大人弹劾安平候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魏妃昨日收到安平候府的消息之后,暗骂林堂是不是疯了,但事情又不得不做,拿十三皇子做了由头,晚膳的时候将皇上请到了她的宫里。 一番火热的伺候了皇上一通之后,就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曾经如何如何凄惨,若不是安平候府救济教养,只怕早就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 皇上当时就心疼不已,连着夸安平候府仁善。 有了魏妃昨夜的枕边风,皇上便道:“严爱卿所列之事,朕立即着人去查,若是属实,朕一定不会轻饶安平候。” 严大人气得差点直接变脸,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会用自己女儿的名声来害一个无权无势的侯爷吗? 心中在如何怒意翻涌,严大人也只能不甘心的垂头,嘴里还得到:“皇上圣明。”心中对皇上的失望,却是越来越浓烈。 安平候是不够格去上早朝的,所以一直在家里等着消息。 虽然他让魏妃帮忙,但在没有收到确定的答案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在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确定皇上暂且把这事情压了下去之后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心中止不住得意,阁老又如何,他不怕。 但林堂还在严府,有了魏妃给的底气,安平候便带着一堆人,跟一个横行的螃蟹一样,带着人到了严府去要人。 严大人回到家里,气还没有理顺,下人就说安平候来要人了。 气得严大人直接让人将安平候打了回去。 欺人太甚。 严夫人在知道皇上的不作为之后,瞥了严大人一眼,冷笑道:“早说皇上是靠不住的,还得我自己动手。” 严夫人知道林朝雨讨厌林堂,即便如此她要动堂之前,她也还是着人去给封府,给林朝雨先说一声。 而严夫人派出去的人,跟林侯爷派出去的人一样,也是走到半道就折返回了严府,将在去封府的路上听到的事情跟严夫人说了。 严夫人跳脚,丢失了一个阁老夫人应有的气度。只觉得这些人以讹传讹,林朝雨昨日在普林寺,分明就只是为了给严玉婵牵线搭桥而已,怎的就叫那些人说得那般不堪。 尤其是听到封云深黑白不分的对林朝雨动手的时候,恨不得把此前夸封云深的话悉数收回。 与此同时,担心起林朝雨的处境来。 女子若是失去了夫君的宠爱和尊重,这辈子就完了。 都城关于林朝雨和封云深的事情,成功的将严玉婵的事情压得没有翻出什么浪花,严夫人却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而原本的谣言因为封云深今日告假不上早朝,事情变得越发的热闹了。 有人说封云深是被林朝雨气到了,有人说封云深是没脸见人了。 还有人说,封云深应该跟蔡元忠学学,蔡元忠之前娶了个妓子,头顶上不晓得有多少绿了,人家不也照样出门见人。 因为蔡元忠被圈禁了起来,那人在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以前那般忌惮害怕蔡元忠了。 但那说话的人,当天夜里就被抓到了蔡府,被蔡元忠折磨得生不如死。 封云深不上朝,正是蔡元忠逆风翻盘的好时机,因此蔡元忠的人早就活络了起来。 “引”之毒,并非无药可解,封云深身边也不乏高人,想必要不了几天,封云深就会得到解药。 说来这个毒也是让很多人无语,并非无药可解,还只争对男人,也不立即致命,制作起来耗时还贵,正因为这个毒的这些点,所以用的人不多。 但于蔡元找那个而言,他刚好需要这样的毒。 只要让封云深有几天不扑腾,他就有机会扭转局势。 蔡景南在知道封云深关键时候掉链子,回到蔡府看到蔡云忠的样子就知道着毒是蔡元忠让人去下的。 可蔡元忠无论是给封云深那边下毒前还是下毒后,都未曾跟蔡景南说过什么,蔡景南知道,蔡元忠百年如一日的不信任他。 有心相帮封云深找解药,但在知道那解药不太难制作,而找解药他有可能被蔡元忠发现,两厢权衡之后,蔡景南决定还是先不管了。 做好自己手上的布局。 睡穴并不能让人一直沉睡下去,而且封云深也需要用膳什么的。半夜的时候,封云深醒了,封铎坐在桌案前看书。 他知道封云深大概醒来的时间,虽然现在封云深不适合出门,情绪也不稳定,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那边去做的。 见封云深醒来,他先吩咐丫鬟去给封云深拿吃食。 封云深看清封铎之后,第一时间开口问:“父亲,她如何了?” 封铎道:“无碍。”他若是如实跟封云深说林朝雨的情况,只怕人又要暴走了。 封云深翻开被子就要起身,封铎上前道:“朝雨还睡着,你明日在过去看她。” 封云深心底有些烦躁,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封铎,仍旧固执的要起身。 封铎严厉的道:“你未曾发现自己的不对之处吗?” ------题外话------ 谢谢花谢莫相离的月票票、粉色琉璃chris的评价票、拂岫v的狗子,爱你们,么么哒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三:回去 封云深愣了一下。 封铎继续道:“你中毒了。”然后把“引”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 封铎见封云深又在怒气冲天边缘,一边防止着他出手伤人,一边用平和安抚的声音道:“深儿,你要克制自己。为今之计,是要先解毒。还有便是如何防止蔡元忠复出,莫要功亏一篑。” 封铎几乎是把自己手上的所有势力都交给封云深了的,虽然他知道封云深的计划,但大多时候都是指点封云深一二,并未参与其中。 且那些人既然给了封云深了,封云深自己手上也有了人,他不好在去插手和控制。所仪这些事情,还是需要封云深去决定和做。 封铎所言,封云深自然明白。 在他中了毒之后,并非神志不清,只是某些情绪被扩大了而已。 “东月,蔡公公蓄意谋杀本督,收集证据,明日呈报给皇上,”原本脸上总是温和的笑意,此时却被有些癫狂的笑意所替代,原本温柔清润的人,变得邪惑。蔡元忠既然想要自己死的快一些,他就好心推他一把。 “安鹤,去找罗神医过来跟白月一起研究解药,联系蔡景南加点料。” “是。”东月和安鹤分别从一明一暗走出来。 东月把手上的一封信交给封云深道:“这是蔡公公让人连夜让人秘密送过来的。 封云深接过信,扫了一眼,扯唇冷笑,果真是蔡云中搞的鬼。 他暗自运气,压下心间那股子恨不得立马去找蔡元忠拼命的冲动。 又想到自己白日里两度伤了林朝雨,后悔,心疼,这些情绪无限放大,让他有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封铎瞧着封云深处于暴走的边缘,再次点了他的睡穴。 知道他这一觉要睡几个时辰才会醒来,这才不放心的回了雪园。 安鹤先去找了罗神医。 罗神医于睡梦中被人弄醒,气得破口大骂。然而安鹤无论他如何骂都受着,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般,不动口也不动手,见罗神医骂够了,这才说明事由,道了一声得罪了,也不待罗神医开口,拎着罗神医就到了封府,把他交给了白月。 又匆匆消失于黑暗之中。 罗神医指着安鹤身影消失的方向骂了好几声才不甘心的跟白月说话。 东月这边领命之后就去找了水仙,有了蔡景南叫过来的密信,这件事情就很好办了。 那密信虽然是蔡景南所写,但他刻意用了左手,即便是把他写的信交给蔡元忠,蔡元忠都认不出来那是蔡景南写的。 东月到了仪德院,发现仪德院灯火通明,还有嚎叫或哭泣的声音。 在暗夜里,变得有些渗人。 东月一走进去,就看到仪德院所有伺候的人都集聚在院子里,水仙站在廊下。院子里的人,分成了三个块,有一块的人是受了刑的,有一块的人是战战兢兢的跪着的,有一块的人是站着的,但脸色都有惶恐之色。 东月过去的时候,水仙正在审问一个身子抖得如筛糠的丫鬟。 东月上前,将水仙拉进屋内,把蔡景南信中的内容给水仙说了,又交代了封云深的吩咐。 水仙冷笑道:“不用做证据了,今天晚上就能审出来。” 东月眉头一跳:“什么意思?” 水仙道:“夫人秋季惯穿的几套衣裳上面,都有“引”。”她此前还在好奇,为什么下毒之人就能够确定督主今日回来接夫人,又会跟夫人有亲密的举动。 惯穿的衣裳都有药,督主不是今天中招也会是明天后天。 但能够给夫人衣裳上面下药的人,却没能有几个。 夫人身边伺候的四大丫鬟,除开碧月之外,她都审过了,都是亲亲白白的。那就只有院子里这些丫鬟,趁着她们都不在的时候,方能下药。 东月皱眉,低声道:“即便如此,也没办法把人跟蔡元忠联系在一起啊!” “把人审出来,总归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 东月点头,于是二人复又出去了。 水仙和东月站在廊下,东月扫了一圈院子内的人,水仙继续审问那个伏在地上的粗使丫鬟:“你也想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不招,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那丫鬟抖得更厉害了,哭着道:“水仙姑娘,我真的对督主、对夫人是忠心耿耿的啊,我连进夫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够给夫人下毒。” 水仙厉呵:“还敢狡辩,方才兰心都已经交代了,看见你经常鬼鬼祟祟的在夫人院外徘徊,还说没有害人之心。”与此同时,手中白线翻飞,那丫鬟的身体瞬间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水仙自打听了林朝雨的馊主意之后,就特别喜欢毁人的衣裳了。 “啊……”那丫鬟发出一声惊呼,急忙遮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仍旧不死心的哀求道:“水仙姑娘,奴婢方才都说了,在夫人院外徘徊,是羡慕夫人跟前伺候的姐姐们呀!” 水仙连着审了许多人,已经有些疲惫了,失去了耐心,几根银针一出,全部扎在了丫鬟的身上,丫鬟又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东月突然凉凉的笑着道:“水仙姑娘,您这手段太过温柔了,还是让杂家来伺候伺候这奴才。” 东月平日里跟在封云深跟前,都是一团和气的样子。 封云深那平日里看似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学了个八成,所以这些个内院伺候的,都觉得他是个好性子。 如今见他这阴恻恻的笑容,跪在地上的丫鬟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而东月恍若没有看到丫鬟的恐惧一般,高高的扯着嘴角,慢慢的朝那丫鬟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在安静的院子里发出声音。 那一声一声的,如同催人交命的丧钟一般。 她顾不得羞耻的,膝行着往后缩,一边往后缩,一边摇头惶恐的道:“不要,不要……” 眼瞅着东月离她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尖叫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很多时候,死亡不可怕,那种一直被死亡的恐惧纠缠着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 林朝雨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那种轻跟她上辈子死的时候的那种轻松和解脱感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一般。 她最开始的时候,是身处于黑暗之中的,走呀走的,便看到了一片亮光,她走到了那亮光里面,却仍旧看不清楚四周,四周都是被迷雾所笼罩。 “你要离开了吗?”她忽而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十分缥缈,又有些遥远。那声音她似乎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林朝雨回答:“是的,我要离开,这里本不属于我。”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林朝雨垂眸思考,忽而道:“我想去哪里,便可以去哪里吗?” “非也。” 林朝雨有些生气:“既如此,阁下何必多问。” “哎……”那声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似乎有些心疼,又似乎有些其他的情绪,听得人心头一阵酸楚。“回去吧,那原本就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我不想回去。”林朝雨大声道。她回去又能如何,等着封云深再次对她动手吗? 还是说,她存在的意义,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被封云深捏着玩儿的。 “懦弱又傻啊!” 林朝雨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兔子,叫嚣道:“我才不懦弱。” “不懦弱,缘何要逃避。” “我没有逃避。”林朝雨嘴硬。 “那边便醒去吧!” “我不想醒。” “哎……,你的勇气大概全部都拿到别的地方去了,却偏偏于情爱之上,没有一丁点。” 林朝雨想要否认,但声音的主人似乎了解她了解到可怕的地步,甚至比她自己都更加了解她自己。 能够看穿她表皮之下的所有,让她所有的心思都无处躲藏。 于是她干脆默不作声了,有些赌气的坐到了地上。 她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陪着她,但她于迷雾中却看不到任何人。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声音复又响起:“回去吧,再不回去,来不及了。” 林朝雨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一股失重感出现。 封云深的床上,紧闭着眼睛的林朝雨蓦然睁开眼,入目的是被橘色光所照亮的床顶。 坐在床边守夜的小丫鬟似乎是察觉到了,扭头一看,见林朝雨睁着眼睛,带着欢喜之意的道:“夫人醒了。” 林朝雨想点头,但发现脖子上火辣火烧的疼,于是就放弃了。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发觉也发不出声音。 封铎派来的丫鬟却是机灵的,她笑着道:“夫人,碧月姐姐身子不舒服,所以奴婢来替两天,奴婢是老督主身边的丫鬟,名为白桦。” “夫人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去让人给夫人端吃的。” 说完之后,就小跑出去低声对门外的人交代让他们立即去厨房拿饭菜过来。 她在外面交代完了之后,又立即回到了屋内。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四:误会 见林朝雨扶着床想要起身,她立即上前将林朝雨扶着坐了起来,手脚利落的帮林早雨穿鞋,又给她披了个外套。 她一边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边问林朝雨:“夫人可是要方便?” 林朝雨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的嗓子许是伤了,不敢再说话,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哑巴。 白桦小心的扶着林朝雨到了净室,待林朝雨解决了之后,又进去扶着林朝雨出来。伺候着林朝雨洗手过后,出来的时候丫鬟已经开始在布膳了。 因为林朝雨伤了喉咙,所以做的都是流食,厨房的人也用心,即便是凑合着吃的东西,也做得香喷喷的。 林朝雨饿极了,但她眼下的情况,又不能正常吞咽,是以吃得极慢。可纵然如此,林朝雨在咽东西的时候,嗓子仍旧疼得她想哭。 好不容易吃了个半饱,她就不想在吃了,放下了筷子。 白桦又伺候着林朝雨把药喝了。 林朝雨觉得,这真的是要命了。往常她嗓子没毛病的时候,她喝这呛鼻苦口的药,都是捏着鼻子一口闷的。 可如今门,喉咙不允许她一口闷,她就只有慢慢吞,一勺子一勺子的往嘴里送药。 等林朝雨把药喝干净了,白桦立即给林朝雨拿了薄荷水涑口。 做完这些,天已经灰蒙蒙的亮起来了。 白桦道:“夫人是要回去躺着,还是要如何?” 林朝雨看了看四周,走到封云深房间的一个小桌案跟前,拿了纸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写到:碧月和水仙呢? 她从起来到现在,都没有见着二人的身影,伺候的人也换成了白桦。 若非感觉到白桦对她没有歹意,她只怕第一时间就会闹着要见二人。 白桦是识字的,她笑着道:“碧月受伤了,水仙在查下毒之人。” 林朝雨疑惑的看着白桦。 白桦道:“夫人,今日督主对您动手,并非他本意。乃是有人给夫人的衣裳上面下了毒,督主跟夫人离得近了,所以中毒了。” 白桦见她说过之后,林朝雨越发的疑惑了,便耐心跟她解释。 解释“引”的药效。 “至于为何那毒会在夫人的衣裳里,水仙那边还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林朝雨浑浑噩噩的由白桦扶着躺回了床上。 原来封云深是因为中了毒,才会对她动手的吗? 她想起白桦说,若是封云深当真想要杀一个她这样的弱女子,只会分分钟就让人毙命,哪里还容得着挣扎。 所以,即便是他中了毒,也还是手下留情了么? 那这么说来,自己算是误会他了? 林朝雨脑子里乱乱的,但她此前身心疲惫,即便是昏迷着,却睡得并不安稳,是以很快又睡了过去。 封府的几个院子,一夜未宁。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水仙和东月这边把下毒的人审问了出来,把毒药也审问了出来。水仙和东月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拔了一串儿封府的毒瘤出来。 从那个丫鬟再到后院的姨娘。 章默默在得知竟有丫鬟姨娘参与之后,羞愧得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有地方放。 封云深被封铎点了睡穴,这一昏睡,到了巳时才将将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屋内只有东月伺候着。 东月见到封云深醒来,立即屏气小心的上前问候:“督主可要用膳?” 封云深揉了揉发涨的额角,问:“什么时候了?” “巳时了。” 封云深站了起来,东月立即上前为他更衣,封云深道:“我去看看夫人。”话一出口,想到他自己如今的情况。 叹息道:“算了。”过去之后,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次伤了她该如何是好。 她现在,一定恨死了自己了。 一腔热血喂了狗,她如今只怕是在这般想了。 从前因为一些原因,他没办法回应她的喜爱。如今又伤了她,她现在应该是巴不得再也不见他了。 东月看着神色寂寥的封云深,有些心疼。 那该死的蔡老狗,东月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了。 封云深不出门,东月便传膳。 这间隙,封云深问:“可有查出什么?” 东月立即道:“府中三年前青州首富送来的陈姨娘乃是蔡元忠的人,她买通了夫人院里的一个粗使丫鬟,给了那粗使丫鬟“引”,让粗使丫鬟在给夫人洗衣的时候把“引”放入水里,让夫人的衣裳染了毒。” 封云深竭力压下心头的暴躁感,现在还不能让那二人死了,还得留着做证据呢。 “把人和物证给父亲。”这种时候,让父亲代他去找皇上最为合适,其他人都不妥。 东月应是,便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雪园拨过来的白结已经布好了吃食,封云深昨日未曾用晚膳,今晨也未曾用早膳,早已经腹内空空,便坐到了桌旁用膳。 用过膳之后又让人去传了水仙过来,问了林朝雨的情况,嘱咐她好生保护和伺候林朝雨。 封铎在收到了东月拿过去的东西之后,心中平静,面上却是怒气冲冲的就去求见皇上。 封铎在做东厂厂督的时候,也是皇上的亲信,在皇上心中对他的信任度,可以跟蔡元忠平分秋色。 即便是后来封铎不做东厂厂督之后,皇上闲暇时间也偶尔会召见封铎入宫,跟封铎一起下下棋,或者是钓钓鱼之类的。 圣宠可见一斑。 是以封铎求见,皇上自然不会不见。 封铎见到皇上,先是一番见礼之后,这才有些隐忍和伤心的跟皇上说封云深被蔡元忠迫害的事情。 封云深今日告病未曾上早朝,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传言,便也以为封云深是因为林朝雨给他戴绿帽子而气坏了。 当时他听闻这些传言的时候,心底又隐秘的高兴。 如今一听竟是蔡元忠下药所为,皇上登时就怒道:“好个蔡元忠,都被朕圈禁起来了,竟然还有本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怪,当真是当朕死了不成。” 封铎道:“皇上息怒,奴才知道蔡指挥使不喜奴才和深儿,但奴才只有这么一个养老的干儿子,还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些年来一心侍主,忠心耿耿,老无所依的份儿上,为深儿做主呀!” 封铎此时就是一个佝偻的老人,看着身若浮萍,好不可怜。完全没有了封府的时候那种成熟内敛,很有魅力的样子。 加之他本就鬓角生了丝丝白发,皇伤回忆起从前,封铎帮他打压前朝后宫的势力,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于是皇上道:“封爱卿放心,朕一定会替你们父子做主的。”却没有说如何做主。 封铎知道,即便是这些证据呈给皇上,皇上也是不会动蔡元忠的。只是,这石头啊,一一滴一滴的水砸着,总会有穿的时候。 皇上宽慰了封铎一阵,封铎又卖了一会儿惨,拉了些同情分,这才谢恩过后离开了皇宫。 刚从皇上那边出来不远,就遇到了皇贵妃扭扯着德妃,那样子似乎是二人产生了什么矛盾,要去找皇上评理。 封铎目光略过,一瞬都未曾停留就离开了皇宫,回了封府。 林朝雨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醒来之后便见到了水仙。 林朝雨张口就想问是不是查到下毒的人了。 “夫人莫要开口。”水仙急忙道。她方才替林朝雨的脖子和腰上都上了药,因为伤得有些厉害,所以如今林朝雨的脖子从外面看,都能够看到明显的发肿的样子。 而林朝雨的腰腹之上,也是明天的红肿的痕迹,不晓得要多长时间才能消退。 “夫人若是想要问什么,用笔写出来即可。”林朝雨如今的情况,适合好生将养,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林朝雨点了点头。 由白桦伺候着穿衣,水仙便去给林朝雨准备了笔墨,白桦给林朝雨穿好衣裳之后,就扶着人到了桌案跟前。 林朝雨提笔写到: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 水仙道:“是蔡元忠给陈姨娘下了命令,陈姨娘收买了我们院里的粗使丫鬟做的。”然后水仙把作案的详细过程给林朝雨说了一遍。 林朝雨心头的疑惑退去。 难怪,若是用水将那毒药溶解,然后在把衣服放到水里面去洗,如此那些药物便能吸附在衣服上,也难怪发现不得。 包括她自己,穿在身上都没有发现异样。 若非水仙目力惊人,只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自己衣裳上面会有那些东西的。 林朝雨后来冷静下来,也觉得当时封云深的反应激烈过度。 可即便所有人冷静下来之后,都感受到了封云深的异样,若非水仙发现,只怕众人只能跟无头苍蝇一般去查和分析封云深是中了什么毒。 她在纸上写到:此事你居功甚伟,待我康复之后,奖励你一套银线。 她知道水仙喜欢银线,但银线昂贵。 水仙立即道:“属下当不得夫人奖励,都怪属下粗心,若是早些发现,夫人就不会受罪,督主也不会中毒了。” 林朝雨摇头笑了笑,在纸上写到:不怪你。 这样的害人手法,林朝雨两辈子头一次听说。且蔡元忠挖空心思想要害人,也是难以防得住的。 水仙试探性的问:“那夫人还怪罪督主吗?” 怪罪吗? 事出又因,且封云深对她动手并非自愿,林朝雨觉得自己若要怪罪,就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此前伤心,是她以为自己封云深心中没有半点位置,觉得封云深一点都不尊重她的想法,她自愿做笼中雀和被迫做笼中雀是有区别的。 但到底,水仙是封云深的人,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封云深的利益,林朝雨很想夸水仙是个好下属。 但于她而言,到底是隔了一层。 林朝雨并未回答。 水仙见林朝雨沉默,觉得林朝雨一定是还在生封云深的气,也一定是还在生她的气。 林朝雨见水仙明显暗淡下去的目光,也并未解释。 而是提笔写到:“多给碧月送些好药去。” 碧月虽然也是封云深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但林朝雨知道,碧月相对于水仙而言,更加忠心她一些。 林朝雨喜欢听话的下人、顺从的下人,而不是有太多想发的。 平日里如何闹腾都不要紧,但关键时候,林朝雨不喜欢别人掉链子。 严玉婵在听闻林朝雨的事情之后,闹着就要来封府看望林朝雨。严夫人本是不准的,封云深如今正在气头上,若是严玉婵过去,被迁怒了该如何是好。 严大人却是罕见的支持严玉婵到封府探望林朝雨。 等严玉婵走后,严夫人冲严大人撒气:“夫君,你这是何意!” 严大人道:“夫人,你糊涂。督主夫人是如何待阿婵的,即便现在封府是龙潭虎穴,阿婵也应该过去看望。再者,老夫跟封督主无冤无仇,他也不会迁怒阿婵的。” 严大人此前嫌弃林朝雨,是因为安平侯府太不堪了,又不喜欢太监,所以就觉得林朝雨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在跟林朝雨接触过后,林朝雨又在他们失踪的时候护着严玉婵,严大人便觉得林朝雨是个讲义气、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又跟封云深有过接触,也觉得封云深没有蔡元忠和有些太监那么恶心人。 于是对封府的人都有所改观。 严夫人有些愧疚的道:“我也知道阿婵应该过去,可是我就阿婵一个孩子,若是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活。” 严大人安抚似的拍了拍严夫人的肩膀道:“相信为夫,阿婵不会被迁怒的。” 严大人知道今日林朝雨一行人去普林寺是为了什么事情,所以关于外面林朝雨和唐无妄的谣传,严大人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至于林朝雨和六皇子的事情,严大人就更加不相信了。在六皇子还能行走的时候,严大人曾经教导过六皇子一段时间,知道那是一个极为清正的人。 但封云深对林朝雨生气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如今他们家跟安平侯府的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也无暇顾及其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五:负责 林朝雨虽然未曾伤筋动骨,但一走起来,或者是稍稍动作弧度大的时候,肚皮仍旧被扯得疼。 而脖子,是完全动不得。 林朝雨觉得自己都要变成呆头鹅了。 吃饱喝足的人,就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可瞧着封云深这一板一眼的院子,大气是大气,但林朝雨却觉得毫无意趣,尤其是如今临着入冬。 便用手比划着让白桦拿了纸笔过来,在上面写到:送我回仪德院。 她的院子里,如今有花,还有鹦鹉,比封云深这边呆着舒心多了。 白桦神色迟疑,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朝雨知道她们为难,她在闲元院,想必是封云深把她安排在这里的,如今要回自己的地儿,白桦必定是想问她是不是要跟封云深搭招呼。却又怕跟封云深说了之后,封云深又要发火。 林朝雨写到:我回仪德院,大家都好。也不必跟督主说,督主如今中毒,过去只会影响督主的情绪。若是督主追究起来,我一力承担。 白桦有些纠结,水仙却是道:“属下去找软轿。”如今林朝雨的状态,只怕是没办法走回仪德院的。 水仙是个说干就干的,很快便有人抬了软轿过来将林朝雨抬回了仪德院。 她是不敢忤逆林朝雨了,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林朝雨待她没有以前那么亲了。 林朝雨回到仪德院不久,便有下人来报说严玉婵过来看望她了,水仙看了林朝雨的眼神,代林朝雨开口:“请严小姐过来!” 林朝雨想着昨天发生在严玉婵身上的事情,因为她这边也出了事情,倒是没有差人去了解后续事宜。 也不知道严家是如何处置林堂的,安平候府的人此番竟然没有来找她帮忙也是稀奇了。以安平候府现在的实力,是完全没办法与严大人抗衡的。 严玉蝉一道仪德院,就看到林朝雨有些僵硬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脸色憔悴之色尽显。她以前来封府,只觉得封府的人严肃的很,规矩森严,但仪德得却是跟整个封府的气质截然不同的。仪德院的人手脚也麻利勤快,但脸色的笑意和人气儿却要多一些。 今日到了仪德院却发现仪德院的人也变得跟她从前遇到的封府的其他人一样了,而且比之那些人,脸上还多了一丝疲惫之色,甚至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严玉婵只当封云深已经厌弃林朝雨了,所以这些下人也都开始给林朝雨甩脸子。 待走近之后看清楚林朝雨脖子上面清晰的痕迹,眼泪登时就冒了出来。带着哭腔快步走到林朝雨跟前道:“这是督主动手掐的吗?” 林朝雨在不让脖子疼的前提下,极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严玉蝉此前还心存侥幸,想着封云深瞧着十分喜爱林朝雨,是不会对林朝雨动手的。可如今亲耳听到之后,脸上先是不可置信旋即就变成了震怒之色,她也不管这事在谁的地盘,很为林朝雨不值的嚷道:“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对你动手,怎么能冤枉你,不信任你。” 严玉蝉原本白皙的小脸,被气得通红。 林朝雨早在知道封云深是被下了毒之后实际上就不气了,眼下瞧着严玉婵替自己打抱不平,心里暖暖的。 这非要粘着跟自己做朋友的小丫头,倒是有点良心,当得起她对她的爱护。 林朝雨不方便说话,便瞧了水仙一眼。 水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说了一遍,然而,严玉蝉听后却更加气愤了:“呵呵,你们督主倒是好样的。中了毒,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谁都不动手,唯有阿雨遭难。” 这话是对着水仙说的,很显然是迁怒了。 水仙也不知道为什么,避开了严玉蝉的视线,心道:谁让夫人对督主的影响力太大了。 林朝雨却是无声的笑了。 就冲着严玉蝉这表现,她往后就应该对她在好一些。 若是严玉婵看上了唐无妄,她一定会帮着撮合的。 想到这里,她才想起唐无妄让她代为转告的话,便示意白桦取来笔墨纸砚,在纸上写到:阿婵瞧着唐无妄如何? 严玉婵上一秒还在为林朝雨打抱不平,下一秒林朝雨就问起了她的事情。 严玉蝉可不是林朝雨这种活了两辈子的人,她还是个未满十六的小姑娘,虽然不喜欢唐无妄,但被林朝雨当着这么多人问这种事情,脸色忍不住飘红。 林朝雨知道她这是害羞了,便示意其余的人退下,只留下了水仙和白桦二人。 严玉婵这才坐到林朝雨的对面道:“唐大人很好。” “只是我不喜欢他。”她昨天虽然被绑在屋子里,但也听到了唐无妄的声音,知道他也在帮忙找人。 找到之后,还十分守礼的没有进屋。清风霁月的状元郎,可不知为何,严玉婵就是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一如见到的所有陌生人一样。 林朝雨写到: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大多都是日久生情。昨天唐无妄跟我说,他愿意对你负责。 严玉婵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唐无妄要对自己负责,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多时脸上就升起了了然之色。 “昨日发生之事,跟唐大人有何关系,他无需自责,也无需负责。”严玉婵大大方方的笑着道。 三番五次的经历一些事情,严玉婵已经有了旁人不及的豁达了。 林朝雨便不再多言了。 她自己很多东西都搞不清楚,她也就不劝了。 林朝雨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上辈子跟白活了一般,走了一遭,发现很多东西都不懂。 她写到: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若是按照严玉蝉的标准去给她找,应当更容易找到合适的。 严玉蝉撑着下巴认真思索了起来,然而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蔡景南的脸,吓得严玉婵差点一个坐不稳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林朝雨见严玉婵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脸色没有害羞之色,一副被吓惨了的样子。 微微挑眉,快速的在纸上写到: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且自己之前还没有意识到? 严玉蝉脱口而出:“阿雨你怎么知道的。”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妥,孩子气的捂住了嘴,好似这样那一句话就不是她说出来的一般。 林朝雨挥笔在纸上写到:老实交代,那人是谁? 严玉婵确实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什么都不说了。她才没有喜欢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脾气不好,态度恶劣的人。 而且,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太监。 严玉婵觉得自己没有疯,所以肯定不会喜欢上蔡景南的。 肯定是那日中了毒,药效还没有退去,所以蔡景南的脸才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林朝雨因为现在不能开口郁闷惨了,若是能开口,她一定能问出来。现在用写的,严玉蝉就有了时间思考,瞧她这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样子,一定会矢口否认。 不过,迟早能被她发现。 林朝雨倒也不急了,悠然在纸上写到:那人若不是什么好人,阿婵你最好歇了心思。 严玉蝉见林朝雨不在逼问,险险的送了一口气。心中却道:还是你曾经跟我说的,他不是坏人呢。 严玉蝉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嘴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 林朝雨却看到了。 得,还中毒不浅。 知道多问下去反而会把严玉婵吓到,林朝雨干脆问起了其它事情。 她在纸上写到:你们是如何处置林堂的? 她这般问倒并不是她如何关心林堂,只是单纯的好奇林堂的下场而已。 一说起这个,严玉婵又是忍不住火大,便把严大人和严夫人到安平候府讨要说法,而安平候毫无羞愧之色,还大言不惭的要林堂给严玉婵负责,以及后面严大人去找皇上的事情都跟林朝雨说了。 林朝雨只觉得皇上是个人才,他这样,也不怕寒了自己忠臣的心? 看着气愤的严玉蝉,林朝雨只得让水仙去端了雪花酥和一应小吃来给她,让她化悲愤为食欲。 严玉婵一边吃一边将这些日子关于她跟封云深的谣传,以及安平候府散步出去的与她断绝关系的事情说与林朝雨听。 若此时,林朝不不是嗓子疼,脖子疼,肚皮疼,她一定会仰天大笑。 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安平候主动跟她断绝关系,以后他们出任何事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往后他们若是来找她帮忙,她也可以腰杆硬气的把人撵出去了! 林朝雨喜上眉梢。 严玉蝉此前在跟林朝雨说道林侯爷在听闻谣言之后,怕封云深迁怒于他而散步跟林朝雨关系的谣言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林朝雨伤心了。 却见林朝雨没有半点伤心之色,反而是高兴的,顿时放心了不少。她是生活在父母的宠爱忠长大的,她觉得要是严大人和严夫人这般对她,她能伤心死。 而林朝雨这般,想必是已经被安平候府伤透了心了。 那样无良的父母,断干净了说不得对阿雨而言才是解脱。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六:乱起 蔡元忠知道封云深告病之后,便坐等皇上重新用他了。 如今前朝后宫乱成了一锅粥,皇上身子日渐消糜,精力不济,正是用人之际。 平静的后宫,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有了变化,待蔡元忠留意到的时候,后宫已经乱做一团了。 以往的后妃争风吃醋,在蔡元忠看来都是小事。因为皇后之位稳固,几个孕有皇子的妃子也皆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唯恐被皇上怀疑迁怒。 毕竟曾经惊才绝艳的六皇子,皇上都能够痛下杀手,更何况是其它皇子呢?若不是六皇子命大,只怕已经跟九皇子一样,沦为一具白骨了。 虎毒不食子这种说法,在帝王家,从来都不存在,尤其是在如今的皇上跟前。皇上最在乎的,永远都只有他自己和他屁股下的那张椅子。 所以皇上所有的儿子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太过明显的笼络自己的势力,适当暴露自己的缺点,唯恐太过完美,太过优秀掩盖了皇上的光辉。 但如今,皇上身子不行了,后妃皇子们便忍不住蠢蠢欲动了。皇后身边有了一个跟六公主一模一样的宫女,且待她不错。 而那宫女似乎与德妃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咬德妃不放。一个宫女如何有胆子挑战一个地位稳固的妃子,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支持。 而背后支持之人是谁,显而易见。 至于为何那宫女宫死去的六公主一模一样,还痛恨德妃,没有太多人关心。 大家只知道,皇后是要拿德妃开刀了。 皇贵妃瞧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知道皇上时日不多,若是不攀上一个皇子,给自己寻求一个依靠,她无子无女,怕是只有陪葬这一条路了。 此时皇后针对德妃,皇贵妃就觉得皇后在所有妃嫔中肯定最忌惮的就是德妃了,所以趁着皇上无暇顾及后宫之事,便要第一时间把德妃拉下台。 三皇子最年长,也是几个兄弟中相对而言风评不错的,只是瞧着平庸了一些,皇贵妃也不傻,知道三皇子必定是故意装作那般的。皇上的疑心病,她并非不知道。 而她素来讨厌皇后,综合下来考虑,皇贵妃就跟德妃示好,给德妃抛出了橄榄枝。 德妃也知道自己独木难支,而皇贵妃深得皇上的宠爱,她愿意跟她示好,她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二人就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然而让德妃气恼的是,皇贵妃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妄图勾搭三皇子,德妃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气得差点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一想到皇贵妃龌龊的心思,又觉得恶心不已。 想着此前皇贵妃对封云深的心思,德妃只觉得自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 然皇贵妃风姿绰约,能够十年如一日的盛宠不衰,自然是又她的本事。德妃唯恐自己的儿子被皇贵妃祸害,便出言警告皇贵妃。 皇贵妃是个高傲的人,这些年来,能指责她的,除了皇上还没有其他人呢。心气儿一上来,当即就甩了德妃一巴掌。 德妃虽说这些年来不受宠了,但到底给皇上生了个儿子,皇上给与她的体面和尊重还是给足了的,加上她自己平日里都是尽量低调,又不惹是非,也没有人故意找她的不痛快。 被皇贵妃这么一打,当即怒火就冒出来了,也是毫不手软的回了一巴掌。 眼见两个尊贵的人就要如同街上的泼妇一般打起来,二人身边各自的丫鬟和默默纷纷拉住和劝诫自己的主子。 皇贵妃却不愿意吃亏,拉着德妃就要去找皇上理论。 她可不怕德妃跟皇上说她觊觎三皇子,以皇上的性子,只怕还未曾处置她,就先把三皇子给杀了。 皇上子女多得很,儿子也不差那么一个。 封铎从皇上那边离开的时候,遇到皇贵妃和德妃便是二人正一道去找皇上评理。 皇上被脚边的两个女人哭的脑仁疼,看着自己两个小老婆脸上都挂了彩,心中本就烦躁,也懒得安慰二人,厉呵道:“都别哭了,成何体统。” 皇上动怒,二人自然也不敢再继续嘤嘤嘤了,都止了眼泪。 皇上知道皇贵妃素来都是掐尖要强的,便对德妃道:“德妃,你来说。” 德妃暗暗看了皇贵妃一眼,温言软语的同皇上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不应该跟贵妃娘娘计较。今日在路上遇到贵妃娘娘,我们便说起了皇上最近病了的事情。知道贵妃娘娘却经常往皇上这边来,臣妾便劝诫贵妃娘娘莫要吵着皇上休息。” “贵妃娘娘就生气了,然后我们就动了手。是臣妾鲁莽,臣妾不应该对贵妃娘娘动手,还请皇上责罚。” 德妃说完之后,便以头触地,一副知错了模样。 皇贵妃冷笑,这德妃素来就喜欢装作温柔体贴,一手以退为进耍得比谁都好。 皇上看着脸上写满了不甘心的皇贵妃,问:“是这样吗?” 皇贵妃无声的哭着道:“皇上,成妾也不是无端生气的呀,臣妾往皇上跟前来,是担心皇上的身子,哪里会如德妃说的那般不懂事。当时德妃娘娘一说,臣妾又委屈又恼怒。”便是默认了德妃的话。 只不过德妃说的话,对德妃有利一些,皇贵妃又不动声色的把这事情变得对自己有利了。皇贵妃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小聪明却是又许多的,而且最擅长的就是讨男人欢心了。 这无声流泪的小模样,看得皇上忍不住心疼,到底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人。 皇上便有些责备的看着德妃道:“德妃,你比贵妃年长一些,多多让着贵妃一些,往后切莫在犯了。” 德妃咬碎了一口银牙,却是恭恭敬敬的应:“是。”这贱人,上辈子必定是狐狸精。 皇上这边揉了揉额头把二人打发了,又想起还有严大人、封铎那边的事情没有处理。一时间想找人来商量和处理都无法。 便动了心思想要将蔡元忠放出来,但想到了什么,便想确认了封云深的毒是否是蔡元忠下的之后在做决定。 派去查封云深中毒之时的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御前。 那人跟皇上道,对封云深出手的正是蔡元忠,而且他还查到,蔡元忠在被皇上圈禁期间,出过几次们。 皇上闻言大惊,不是惊对封云深出手的是蔡元忠,而是惊蔡元忠出过几次门他竟然不知道。 皇上怒道:“蔡府那些监视的人是叛主了吗?”皇上虽然没有处置蔡元忠,却会让蔡府上监视的人每天都跟他汇报消息,看蔡元忠是否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以及做了些什么。 那人道:“此事还需细查。” 皇上气极,当即歇了要用蔡元忠的心思。 可眼下这一摊子事,皇上只觉得麻烦得紧。 蔡元忠等了两天,都没有收到皇上要重新召他回去的消息,登时就有些着急了。 封云深巴不得立即整死他,七月份皇上提拔和任命的那一大批官员,形成了一股新的势力,隐约又跟原有的一批官员夺权的趋势。 这些人的存在,大大的影响了蔡元忠的利益。 于蔡元忠而言,眼下他自己的情况也是内外交困了。内是皇上不在宠信他,外是自己在朝廷的势力隐约有被动摇的趋势。 当蔡元忠废了老大的功夫打听出皇上为何不重新用他的原因,更加笃定皇上身边的那人是被封云深收买了。 对皇上气得不行。 为何皇上不信他的话,却偏偏要信旁人的话。 蔡云中磨牙,既然皇上您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他只是想要自救罢了。 封府。 在白月和罗神医合力之下,二人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终于是把解药制作了出来。 封云深吃了解药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林朝雨。得知林朝雨已经回了仪德院,便转身去了仪德院。 林朝雨的脖子,如今动起来还是疼,其它啥事都不能做,只能无聊的逗鹦鹉。好在她如今嗓子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 封云深过去的时候,她正躺再花架子下教鹦鹉念诗:“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她念的时候,为了方便鹦鹉学习,因此是念得极慢。 然而那一双鹦鹉却是理都不理林朝雨,直直的看着林朝雨背对着的方向,欢快的在笼子里蹦跶着,叫嚷道:“帅哥、帅哥……” 林朝雨本能的就回头,然而脖子才移动一点儿,登时就疼得抽气了。 “属下/奴婢给主子/督主请安。”与此同时水仙和碧月看到了封云深,立即跟他见礼。 让林朝雨知道来人是谁了,于是她也懒得回头去看了。 扶着脖子又缓缓的转了回去。 封云深到仪德院,最先看到他的就是那两只鹦鹉,其实才是水仙和碧月等人。 而封云深一绕过墙壁目光却第一时间锁在了林朝雨的身上,林朝雨回首扭到脖子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顾不得让还在行礼的众人起身,第一时间到了林朝雨跟前,宽厚的手扶着林朝雨的脖子帮她转回去,嘴里却是担心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朝雨怒怼:“干你何事。”这能怪她吗? 他自己不声不响的过来,是个人听到鹦鹉的声音也要回头看看的好吗?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封云深说话这么不好听呢?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生气了,好脾气的哄道:“好,好,好,不干我的事,夫人不要生气了。” 封云深着林朝雨的脖子,心疼不已。 他那个时候怎么就下的去手的。 林朝雨拍开封云深的手:“你走。”林朝雨虽然知道封云深不是故意的,但林朝雨一瞧着封云深就觉得自己脖子疼、肚子疼。 封云深如果是傻的,才会此时离开。他柔声道:“我不会走的,夫人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水仙应该告诉你了,我是中了毒才会情绪失控的。” 林朝雨心中虽然已经原谅了封云深,但眼下却是不想见到封云深的,她也没有精力跟封云深掰扯,干脆闭上眼不去看他。 封云深被林朝雨如此冷待也不生气,他如今都气自己,更何况林朝雨了。幸好林朝雨没有被他……,如今她当真没了,封云深想象不到自己会如何。 现在想起,他竟然对林朝雨动手,心头都犹如被车轮碾过一般,疼痛不已。 林朝雨不理他,他就安静的在林朝雨身旁陪着,目光眷恋的留在林朝雨的脸上,看着她明显消瘦了的脸,更加自责和愧疚了。 旁人没有伤到她,封府的人却是三番五次的伤她。 封云深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眼下一般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似乎他想要护着的人,从来都没有护好过,母亲死了,她也差点被自己害死了。 林朝雨见她这样,封云深都没有离开,有些无语的睁开眼,凶巴巴的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她突然睁开眼,将将迎上了封云深看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伤痛之色。 林朝雨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她忍不住唾骂自己不争气。 封云深眼神一晃,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他含笑道:“在这里陪夫人,请求夫人原谅。”他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用带有薄茧的指腹用不会让林朝雨疼的力道摩挲着林朝雨的脖子。 林朝雨冷哼了一声,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跟封云深相处。 前几天,他还差点弄死她,她还心有余悸。如今让她立即对她展颜以待,林朝雨觉得自己做不到。 封云深道:“外面冷了,咱们进屋吧!” 林朝雨本想说她自己进去就好了,封云深却在说完之后就俯身将林朝雨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迈步朝屋内走去。 他很想将人直接抱回闲云院的,但他又不想惹林朝雨生气。 她如今,对自己肯定是失望的。自己此番谁都没有伤,唯独伤了她。 ------题外话------ 谢谢清雅莲心、大风7、QQ65773854ca5d32、嫣然一笑0526、yuyh1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 言情海 第一八七:刀 封云深此番倒不仅仅是伤了林朝雨,还有落雪和碧月。 落雪如今还在闲元院躺着养伤,但她却时时关注着封云深的情况,知道封云深已经服了解药,又是开心又是有些失落。在知道封云深用过解药之后,什么都不做第一时间就去了闲云院之后,更是伤心不已,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碧月这边却是在今天一早就到林朝雨跟前来伺候了,她看着林朝雨脖子上可怕的伤痕之后,心头得不得了。 林朝雨让她回去休息,她愣是不肯。林朝雨无奈,就只让她在一旁陪着,却是没有让碧月做任何事情。 封云深这般抱着林朝雨进屋,林朝雨也不敢乱动。如今她但凡乱动,脖子和肚皮就不舒服,也不知道封云深是怎么下的手,她的脖子和肚子如今都还肿着的。 林朝雨每天沐浴的时候,看着自己肚皮上那五指印,有些担心会不会一辈子都消不下去了。 如今封云深抱着她,她若是乱动,遭罪的还是她自己,林朝雨可不会做那种自讨苦吃的事情。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将她放到了硬板床上面。 林朝雨有些气闷,只觉得自己跟硬板床有不解之缘。来了宁朝,这是睡第二回了。她的床原本是软的,但因为上了脖子和腰腹,睡软床不妥,所以章嬷嬷就让人给林朝雨换成了硬板床。林朝雨虽然不喜欢睡硬板床,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也不得不乖乖的睡。 封云深见林朝雨皱着一张脸,心疼的道:“我让白月他们给你弄一些好药,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林朝雨淡淡的“嗯”了一声。 碧月和水仙仿佛生怕封云深在发脾气,二人紧跟着封云深就进了屋内。 见封云深好声好气的哄着林朝雨,均放心了不少。 虽然封云深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但那种温柔却有些不真实,如今对着林朝雨倒是实打实的温柔,而且似乎还有一些低声下气的感觉。 封云深心有城府,行事老练,却从未哄过女孩子。见林朝雨对他爱答不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了看自己那只两次伤了林朝雨的左手,吩咐水仙:“去拿刀来?” 水仙有些懵,不知道封云深突然要刀干什么,但懵了之后,就谨遵封云深的吩咐。 麻溜的出去找刀。 林朝雨脸色蓦变,声音有些不稳的道:“你要刀干什么。”莫非是那解药没有什么用,封云深又要发疯了,要砍了她? 碧月脸色也变得铁青,跪下哭着哀求封云深道:“督主,您放过夫人吧!”为什么方才还好好的,下一秒督主又变脸了啊! 以前她觉得自己能在封府伺候人,觉得夫人嫁给督主而不是蔡元忠那样的人,为夫人感到幸运。可是为什么,督主也变成了蔡元忠那样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了呀! 封云深嘴角抽了抽,原本心中浓浓的愧疚和诚恳的赎罪心,被碧月这一跪给莫名的搅散了。 他想着林朝雨方才颤抖的声线,叹息道:“我这左手伤了你,若是把它砍了,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跟我和好如初了?”他的眼里,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 是很认真的觉得,若是把左手砍了,林朝雨就会原谅他一样。 碧月一愣,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也不好在哭了,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到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来是她误会督主了呢,督主仍旧是十分喜爱夫人的,为了夫人,愿意连手都不要。 林朝雨嘴角抽抽,这是要让她没收作案工具的意思么?她抬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封云深道:“你的手伤了我,但确实你的心想伤我,如此,是不是应该把心挖出来才对。” 碧月一惊,死死的捂住嘴,才没有被林朝雨的话惊得发出声音。 封云深看不出林朝雨心中所想,并没有立即回答林朝雨的话,顿了顿之后道:“待我大仇得报,你便可以来取。”不过在那之前,他一定要让林朝雨先给他生个儿子。 林朝雨:“……”她瞧得出来封云深是认真的,顿时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她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只是封云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她了呢? 林朝雨有些想笑,但知道眼下是万万不能笑出来的,于是便故作严肃板着个脸。 虽然封云深是无意伤她,但她也必定要让封云深吃个教训,若不然以后封云深一中毒就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她,她便是属猫的都没有那么多命去给封云深折腾。 唯有让他即便是在中毒之后,也知道,这个人是不能轻易伤害和得罪的,他才会控制自己。 虽然她是个被封云深包养的,可该有的人权林朝雨还是要争取的,若不然当真就沦为笼中雀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答,以为林朝雨是不满意。看了碧月一眼,碧月识趣的退下。 到了门外遇到拿了刀回来的水仙,将水仙也一并拦在了屋外。 封云深见碧月离开了这才抓着林朝雨的手垂眸道:“我还有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可否缓缓,如今姑且先把这手给你。” 封云深这般说着的时候,松开了握着林朝雨的手,右手呈手刀的样子,抬手朝左手砍去。 “不要……”林朝雨惊呼的同时双手抱住封云深举起的右手。 封云深眼睛一亮,有些欣喜的看着林朝雨,他听出了她明显的关心。 但他的眼睛也只是亮了一瞬,因为他看到了林朝雨苍白的脸,立即扶着她躺回去,责备道:“你乱动什么。”他瞧着林朝雨不知道是被疼的,还是被吓得苍白的脸,心都揪在了一起。 林朝雨为了制止封云深,动作幅度有些大。 她忍着疼,平息着方才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心,听着封云深还责备她,靠着床边的那只手,抡起拳头可劲儿的朝封云深身上胡乱招呼,一边招呼一边骂:“你是要吓死我吗?我干什么要你的手和心脏,那猪脚砍了还能吃,猪心挖出来也能吃。你的手和心,有个什么用。你自己做错了事情,竟然还凶我,你走……” 林朝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起初是在捶打封云深,后面改成了推。 林朝雨是真的暂时不想看到封云深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哭了,手忙脚乱的去给她擦眼泪。温声道:“我错了,我刚刚不应该吼你。”实际上封云深方才也不算是吼林朝雨,只是看到她动了让自己遭罪,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了一些而已。 这人呐,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不能有人哄,越是有人哄,越哭的起劲儿。林朝雨也不过是俗人一个,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封云深做低伏小,珍而重之的哄着她,她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却觉得委屈极了。那种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封云深中了毒,被他伤害的委屈;身上疼痛的委屈;被封云深吓到的委屈;还有当时那种想要竭力离开这个世界的委屈;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林朝雨一直觉得自己都是理性的,她上辈子几乎没有哭过。可这辈子,却变得不理智,成天只知道哭的人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越哭越伤心,怕她哭伤了本就受伤的嗓子,怕她哭坏了自己的身子。眼里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她不哭了,却又不得其法。 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了怀里,一会儿给她拍背顺气,一会儿给她擦眼泪,嘴里念叨着:“乖啊,不要哭了,在哭嗓子就哑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吓着你,是我错了。” “你生气打我就是了,不要为难自己好不好。或者你想要如何惩罚我,我都依你。” …… 封云深耐心的哄着怀里的人儿,只觉得林朝雨的泪水,化做了一把把刀子划在了他的心上。便是心脏还没有被挖出来,他都已经疼得难受了。 林朝雨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又有些庆幸,自己还在这个世界,没有蛮横的离开。她自己又哭的有些累了,嗓子跟要冒火了一样,怕当真把自己哭成一个哑巴了,便收了声,渐渐的止住眼泪。 碧月和水仙听得里面的哭声和温柔得能让人溺毙的安慰声,面面相觑。 但夫人发泄出来,就是一个好兆头,若是一直憋在心里,反而会把自己给憋坏。 封云深见林朝雨终于不哭了,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立即吩咐:“碧月,让厨房赶紧给夫人熬一些枇杷水来。” “水仙,让白月过来给夫人看看。”为何这么久了,嗓子还不见好,喉咙也还肿着。 二人纷纷领命下去办事。 只是水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白月给喊起来,毕竟白月熬了两天两夜,现在应该在昏睡。 林朝雨觉得自己有些脱水,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盏。 封云深见着心安理得的使唤他的人儿,知道她没有最初那么生气了。 言情海 第一八八:守寡 封云深妥帖的把林朝雨放在床上之后,顺从的过去替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稍稍将林朝雨扶起,给她喂水。 封云深以前给林朝雨喂过饭,所以林朝雨也不矫情,就着封云深的手就喝。宁朝的茶杯算不得大,林朝雨喝过之后,便示意封云深在给她倒一杯。 封云深觉得把林朝雨扶起来又放下,待会儿又扶起来唯恐伤着她,便干脆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走到桌边,把林朝雨放在他的腿上。 而后倒了温水,继续给林朝雨喂。 林朝雨一连喝了好几杯,封云深眼瞧着既愧疚又心疼。 待林朝雨终于喝满意了,封云深这才把林朝雨放回了床上,可林朝雨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封云深好脸色。 封云深不知道要怎样林朝雨才会消气,从未觉得自己愚笨的封云深,头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榆木脑袋。 一时间屋内寂静,林朝雨盯着床顶,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苦思冥想。 封云深之前是认真的,他觉得,只要林朝雨能消气,能原谅他,要他如何都可以,他也是当真恨自己伤了林朝雨,也恨伤了林朝雨的手。 然而方才他要剁手,没有求得林朝雨的原谅,却反而把人惹哭了,封云深愈发愧疚了。她恨不得自己现在脑子里瞬间涌现出无数的哄女孩子的法子才好。 然而他从小到大,习文习武,学习权术,唯独没有学过这讨好女孩子的法子。而他因为他生父的缘故,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更是下意识的避讳这些。 可如今林朝雨对他冷脸以待,他心中千般后悔,万般悔过,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不知道林朝雨如何才能感受到他的悔意和歉意,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林朝雨明白他的心。他心疼林朝雨因为他而遭受的痛苦,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他,可这些要他用语言组织出来,却似乎又无法。 林朝雨感受到封云深一直在看着她,觉得晾了他一会儿,也该够了,就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指了指窗台边的纸笔。 封云深见林朝雨终于愿意搭理他了,眼睛一亮,立即就去将桌案上的纸笔拿了起来。林朝雨嗓子疼,估计是有话想对他说。 想着她在床上无法写字,干脆直接将桌案一并端了过去。 林朝雨看着素来什么事情都了然于心,遇到任何事情都泰然自若的人,如今自乱阵脚,心中颇觉好笑,嘴角下意识的就要扬起,但还是竭力的黑着个脸。 封云深将桌案般过去之后,不用林朝雨开口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起来,又殷勤的替她磨好了墨汁,取了笔蘸了墨水之后方才递给她。 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竭力的讨好大人一般。 林朝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封云深,觉得颇有意思,内心深处的恶劣因子作祟,让她忍不住就想要欺负封云深一下。 哼,此前她巴巴的讨好封云深,各种倒贴,如今也要让封云深走走她曾经走过的路才公平。 封云深这般殷勤,她也不客气。 接过笔之后,就在宣纸上写到: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别以为你用手来威胁我,我就会原谅你。 哪有人是那样道歉的,林朝雨想想就觉得有一肚子的气。 以前觉得封云深是个温柔体贴的,如今却觉得封云深温柔体贴虽不假,却有点直男癌,连女孩子都不会哄。 但一想着封云深不会哄女孩子便是没有恋爱经验,没有撩妹经验,又觉得他这样挺好。 哎,果真是最为复杂是人心。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这虚浮无力的字,却似乎能够透过这些字感受到到林朝雨的怒火一般。他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也不是拿手来威胁你,而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愧疚,是真心同你道歉。只要你开心,手也好,心也罢,都可以给你。” 这是封云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朝雨听着,心里甜甜的。虽然封云深着话说得一点都不甜、一点都不撩、一点都不肉麻,但很真实,很朴实。 她心里如何作想,面上却是没有半分表露,提笔在纸上写到:既如此,那你的手和心就都是我的了。 封云深颔首道:“你要的,都给你,但能不能等我报了仇之后再给你,届时你即便是要将我五马分尸,剥皮抽筋我都依你。” 林朝雨扶额,为什么看着封云深这般深情的说出这么恐怖血腥的话之后,她还觉得莫名喜感呢?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跟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所以自己也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她有些负起的在纸上写到:如此你便是让我要守寡了? 她哪里是他说的那个意思啊! 封云深道:“自然是要守的,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封云深说道后半句的时候,语气中隐约有些危险的意思。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愤怒的样子,心理并不怎么害怕,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 封云深见到她的动作,眼里有痛色划过。不想看到她畏惧他,也不想看到她躲着他,坐到床上,把林朝雨揽进怀里,下巴挨着林朝雨的头顶,低声道:“我不允许你嫁给旁人,你只能是我的。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嫁给旁人。” 此时虽然他想用力的把人抱在怀里,恨不得揉进骨血里,这样她就不会跟别人跑了,却又顾及着林朝雨的伤,只能虚虚的揽着。封云深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憋屈,他为了求得她的原谅,连命都可以给她了,可她却想着改嫁。 封云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林朝雨却是被这人给气笑了,她是个惜命的人,不喜欢宁朝这种一言不合就弄死人,一眼不合就命不命的,她觉得封云深一点都不爱惜他自己。 伸手就拧住封云深腰间的软肉,半点力道都没有省,声音有些粗哑的道:“你敢死,我就敢改嫁。” 封云深一点都不能,紧紧的抿唇十分为难。 他也不舍得就这样死了,但他活这碍了林朝雨的眼,林朝雨一直闷闷不乐,不开心。若是他的死,林朝雨能开心一些,也是值得的。 但林朝雨方才的意思似乎又不愿意然他死了,可林朝雨既不愿意然他死,也不愿意让他活,封云深一时间觉得林朝雨的心思,好似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心思了。 若是封云深在林朝雨上辈子生活的地方,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一定能引起广大男同胞的共鸣。 女人心,海底针啊! 若是林朝雨知道封云深给她扣得帽子,一定会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封云深的命。即便当时封云深当真是捏死了她,纵然她心里有恨、有怨,她也不会让封云深给她偿命的。 顶多怪自己爱错了人,信错了人,下一辈子坚决不找这样的人。 但眼下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心中所想,见封云深闻言不出声,又大力的拧了拧封云深的腰。 然而封云深却如同变成了一个木头桩子了一般,任由林朝雨拧着,不喊疼也不开腔。 林朝雨无奈,开口道:“你松开我,你是想让我变成一哑巴吗?” 封云深立即就松开了林朝雨,她凶巴巴的瞪了封云深一眼。 封云深有些委屈,如今林朝雨抱都不让他抱了。 林朝雨被封云深这委屈的小眼神看得差点就破功了,但好在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堪堪忍住了。 她提笔写到: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儿上,这笔账就先记着。至于你的手和心,作为你的额赔罪礼,我就笑纳了。以后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一个人,这手也不可以在碰旁的任何女子。否则到时候我就把你的手砍了,心挖了。 林朝雨实际上是不想这么快就原谅封云深的,但架不住封云深总是说一些血腥吓人的话,林朝雨怕被搞得晚上做噩梦,遭罪的还是她。 封云深先前脸色还是愁云惨淡,待看到林朝雨书写的内容,脸色的阴云随着林朝雨的字,越往后面,脸上的愁云逐渐散去,露出了欢喜的微光。 他捧着林朝雨的脸急切的问:“你原谅我了。” 林朝雨摇了摇头,拍掉封云深的手,在纸上写到:目前你还在观察期,若是往后表现好,我才会原谅你。 林朝雨糟了老大的罪,觉得若是这般便宜的就原谅了封云深,她有些对不起自己。 可即便如此,也足够另封云深感到欣喜了。 他也不求林朝雨能一下子就原谅他,但她松口了就是好事。 他捧着林朝雨的脸,盯着林朝雨的眼睛认真的道:“往后,我即便是伤了我自己,也不会再伤害你的。” 他用左手抓起林朝雨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以后,我是你的,它也是你的。”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林朝雨第一次听到这么粗糙直白的表白,忍不住脸红了红,那黑着的脸也绷不住了,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旋即又敛了下去,微微抬了抬下巴道:“说得好听。” 林朝雨的嗓子不舒服,说话的时候有些吃力。 封云深很心疼,他抚着林朝雨的脸道:“你且看罢,我会跟你证明的。” 见林朝雨还要开口,他用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指压住林朝雨的嘴唇。“先不要说话了,你嗓子还疼着。” 林朝雨顺从的点了点头。 封云深眼底这才有了一些笑意。 碧月端着一碗枇杷水,耳朵巴在门边听着,见两主子终于和好如初了,这才敲了敲门端着枇杷水进去。 封云深从碧月手上接过枇杷水,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感受了一下温度,发现刚好合适,这才往林朝雨嘴边送。 他一边给林朝雨喂,一边道:“这几日都不要在说话了,你若是无聊,我找个戏班子来给你唱戏,或者是找个说书的来给你说书都可。” “也不要逗那鹦鹉了,逗它们也费口舌,等你嗓子好了之后再逗。” “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尽管跟我说,我去给你找。” …… 一边念叨着这些,一边给林朝雨把枇杷水喂完了,然后又细心的给林朝雨擦了擦嘴。 林朝雨看着唠唠叨叨跟个老太婆似的封云深,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他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 看着封云深细心妥帖的伺候着她,林朝雨的心登时就被填满了。 她承认,她自小缺爱,喜欢这种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 上辈子她身边的人说她除了贪财,什么欲望都没有。那是因为她不敢有,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她都不敢奢望。 她知道这世间从来不乏动人的亲情,也不乏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够有那么幸运,能够拥有哪些。 所以,封云深即便是伤了她之后,对她稍稍好一些,她就感动了。 她不禁有些唾弃自己,太经不住考验了。 封云深这边伺候着林朝雨喝了枇杷水,水仙也把白月从被窝中挖了出来。 而封云深这边,又把林朝雨塞进了被窝里。 林朝雨有一种自己成了植物人的错觉,她什么都不用做,都被封云深一人给代劳了。嗯,不过当“植物人”的感觉还算不错。 林朝雨本着,有人伺候就决计不会自己动手的原则,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封云深的伺候。 封云深见林朝雨脸上有了笑意,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了一丝丝笑,一丝纵容的笑。 水仙急急忙忙的带这疲惫不堪的白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封云深神色温柔的正在给林朝雨捻被角。 长久没有被粉红光波暴击的水仙,咋然之下见到,差点被晃花了眼,脚底打滑。便是双眼迷蒙的白月都清醒了不少。 二人同还未同封云深见礼,封云深就率先同白月道:“白月,在给夫人看看,为何她的伤这么长时间都还未曾好。” 白月恭敬应是,她之前就看过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水仙去找她的时候,说明了封云深的想法,是以白月瞧了瞧林朝雨脖子上的伤之后道:“我回去替夫人重新做一些药膏,用了之后两日之内即可消肿。” 封云深脸上的神色这才真的缓和了不少,林朝雨少受一些罪,他也不会那么心疼和自责了。 ------题外话------ 谢谢清雅莲心、易子木DW、叁宝88115387的月票票、谢谢拂岫v的气球,爱你们ing 推荐风吹梧桐新文《未来之系统喊我去种地》 别人的系统狂拽酷炫,苏破星际和宇宙。沐岚音的系统画风突变:“宿主,你该去种药了,还有1803种药材等着你去临幸。” 认命的拿起系统出品的小锄头,耕田、播种,面朝黄土背朝天。 她想要驾驶机甲,她想要翱翔星际,她想要……全部的梦想,最后只能看着闲置一旁的农耕机器人,无语凝噎。 在系统的淫威下,在星际大时代下,她还在亲自耕种,美名其曰,自己动手药丰药足。 言情海 第一八九:冰糖川贝炖雪梨 白月给林朝雨看过之后,封云深又问了白月许多林朝雨要忌讳的东西,以及注意事项之类的,待问清楚之后,这才放了站都站不稳的白月回去。 林朝雨看着白月离去的样子,感叹道:生活不容易呀! 看来不仅仅是她原来的世界存在着加班这种事情,宁朝也是存在的。她待会儿还是让水仙给白月送些东西过去,她这两天也辛苦了。 白月回去之后,先是补了两个小时的觉,这才挣扎着爬起来给林朝雨制作药。 而封云深这边,却是帮林朝雨念起了话本子。 封云深的声音悦耳好听,原本没有瞌睡的林朝雨,竟然被封云深念得有些困倦了,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雨的脸,这才起身离开了仪德院。 厨房的一众人看到封云深出现在厨房的时候,均露出了一种见鬼了的表情。 刘掌勺率先反应过来,跟封云深见礼,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仓促的跟封云深见礼。 都忍不住想着封云深过来是干什么的,想着此前府内外的传言,知道封云深中了毒。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非督主中的毒,跟厨房有关。 封云深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到底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来厨房有些不合适,便只留了刘掌勺,让其他人都出去。众人提心吊胆诚惶诚恐的离开,纷纷反思自己最近可有犯错。 督主平日里虽然脸上一直带着平和的笑意,但他们看到总是不自觉的心存敬畏。 封云深有些不自在的捻了捻手指,面上不显的问刘掌勺:“厨房今晚给夫人做什么菜。” 刘掌勺恭敬的回答:“夫人嗓子不适,多以清淡的流食为主,今晚的菜单子是牛奶小米粥、冰糖川贝炖雪梨、豆腐蒸蛋、鲫鱼汤、芹菜炒面皮。” 封云深微微颔首,沉吟道:“那冰糖川贝炖雪梨是如何做的?” 其它的菜,听着都不甚好做。他即便是做也做不出那种味道的,封云深估摸着这冰糖川贝炖雪梨应该要简单一些。 刘掌勺答:“取适量的冰糖、川贝、雪梨、蜂蜜、大枣加入水之后小火慢炖一刻钟即可。” 封云深点了点头,这菜果真简单。 其实严格说来,冰糖川贝炖雪梨算不得是一道菜,不过如今林朝雨嗓子不适,吃一些这个,有助于康复,所以刘掌勺就把这个放入了林朝雨晚上吃的菜单子里了。 封云深道:“这冰糖川贝炖雪梨我来做,你在一旁伺候,我若不懂,在问你。” 刘掌勺闻言,下巴差点都惊得掉道地上去了,惊疑不定的冒着被打板子的危险觑了一眼封云深的神色,见他没有说笑的意思,这才麻溜的去给封云深拿食材。 按理说,这个季节是没有雪梨这种东西的了。 但如封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是有冰窖的,冰窖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为夏天的时候囤冰,第二个用处就是会放一些反季水果在里面。 封云深过来的时间,恰逢厨房正在为各个院子准备吃食的时间。 如主子这些吃的食材,每一道菜都会提前分装好,厨子在做菜的时候,直接用就是了。刘掌勺找到冰糖川贝炖雪梨的食材之后,就端给了封云深。 封云深接过。 刘掌勺道:“督主,这个用砂锅炖出来味道要好一些。”一边说,一边引着封云深到了一堆砂锅的地方。 刘掌勺麻利的拎了个砂锅洗干净,把炉子里的火点上,又往锅里头掺了水。 封云深看着刘掌勺问:“这些东西是一并放下吗?” 刘掌勺道:“雪梨要先去皮和去核,然后切成小块。”其余的食材都是处理和洗净了的,但因着水果唯恐切过之后变色不好看,所以都是做的时候在削皮的。 封云深淡淡的“嗯”了一声,刘掌勺十分有眼力见的去取了刀,又麻利的给封云深端了凳子。 临近冬天的时节,愣是把他给忙出了汗,比他自己做一道大菜还来得辛苦。 封云深坐下之后,把配好的菜翻到了一边的桌案上,就开始削皮,这种事情对封云深来说很简单,他曾经过过一段无人伺候的日子。 削皮、去核、切块,利落的就完成了。 刘掌勺此前提心吊胆的看着封云深的手和刀,唯恐封云深把自己的手给伤了。见封云深手法娴熟,安心了不少。 雪梨处理好了,封云深问:“然后呢?” 刘掌勺抹了抹额头的虚汗:“一并放入锅内即可。”糖的分量都是配好了的。 封云深依言照做。 他此前也吃过这冰糖川贝炖雪梨,知道做起来简单,却不料这般简单。表示太简单的督主大人开口道:“那豆腐蒸蛋是如何做的?” 刘掌勺内心哀嚎,啥!督主的意思是莫非是他要做那豆腐蒸蛋? 封云深看了刘掌勺一眼,刘掌勺知道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赶紧端正了态度为封云深说起了豆腐蒸蛋的做法。 封云深做这豆腐蒸蛋就没有冰糖川贝炖雪梨那么顺当了。在打蛋的时候,蛋壳掉到了蛋清里,又在拿豆腐的时候,不小心把豆腐捏碎了。在搅蛋的时候,又把把碗给打碎了。如此折腾了好久,方才把豆腐蒸蛋做好。 封云深在厨房忙活,林朝雨却是在呼呼大睡。 但她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因为她夜里是睡足了的。但即便如此,她醒来的时候也已经道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见林朝雨醒来,碧月第一时间就上前问:“夫人,要起吗?” 林朝雨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水仙知道碧月眼下还未完全康复,先一步上前去将林朝雨扶了起来。 碧月则拿了披风过来,给林朝雨披上。 先前封云深把林朝雨塞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给林朝雨换衣裳,而林朝雨自己个儿也忽略了这个事情。 眼下起来,夜里寒凉,若不添衣裳,怕是要着凉的。 碧月伺候了林朝雨快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最是知道林朝雨的身体底子又多差劲儿。 林朝雨本来也就有一些冷,碧月给她披风,她就披上了。 碧月小声同林朝雨道:“督主方才在这边,刚刚东月过来有事禀告,督主就在院子里去了。” 林朝雨微微颔首,想问碧月封云深在这边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奈何是在有些不想说话,便没有问。 碧月和水仙又伺候着林朝雨洗脸和涑口,等这些做完之后,碧月方才问:“夫人可要传膳。” 林朝雨微微颔首。 别便到门外去交代。 碧月出门的时候,恰巧遇到封云深进来。 碧月跟封云深行礼道:“奴婢拜见督主,夫人已经醒了,现在奴婢去传膳。” 封云深抬步进屋,便见林朝雨正出来。 如今天黑得比夏天的时候早一些,虽然外面还隐约有天光,但屋内已经点了灯了。封云深见到林朝雨快步上前道:“怎么起来了。” 林朝雨给封云深扔了个白眼,她不起来难道要一直在床上躺着吗? 她又不是腿坏了。 虽然如今肚皮还疼,但慢慢的走,上半身只要不被牵动还是无事的。 封云深被林朝雨瞪了也不生气,虚虚的揽着林朝雨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胳膊道:“不要生气,我就是怕你累着了。” 林朝雨颇有些无语,她如今在封云深眼里是成了瓷娃娃了么。 封云深就这样揽着林炸雨,将她安置到了饭桌跟前,下人都是手脚利落的,不多时就把晚膳拿了过来摆好。 因为封云深跟林朝雨一道用膳的缘故,桌上的吃食颇为丰盛,但全部都是清淡的,不见半点荤腥和辣椒。 林朝雨觉得她的味觉都快失灵了,她已经有两天都没有吃辣椒了,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喜欢吃辣,安慰道:“在忍一忍,等你的嗓子好了,我带你出去吃,前些日子我派出去寻店的人发现了一家做兔肉的店,他们家的干锅兔据说又辣又香,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吃。” 林朝雨听得咽了咽口水,她幽怨的看着封云深,她觉得封云深不说还好,一说她更馋了。 封云深干脆将人抱到了腿上,摸了摸她的头道:“乖啊,忍一忍,白月的药已经弄好了,待会儿我给你抹上很快就好了。” 林朝雨粉嫩的嘴高高的撅起,有一种可以挂油壶的架势。 林朝雨上辈子只觉得看到那些个女生对着自己男朋友这样撒娇的时候,她能被恶心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撒娇这种东西啊,大概是存在于女子的天性之中的。只是很多时候,没有遇到那个能让她撒娇的人,所以她才不屑、不会撒娇而已。 如今封云深对她好,她也就放任自己了。 封云深也不生气,只觉得这样的林朝雨可爱极了,二人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时候相处的状态。 他很想在林朝雨高高撅起的嘴上啄一口,但怕她生气,只能压抑着自己,将视线从林朝雨的脸上移开,将那豆腐蒸蛋端了,舀了一勺子递到林朝雨嘴边道:“尝尝这个。” 林朝雨虽然不开心,但她知道她如今不宜吃辣、不宜沾荤腥,因此还是乖乖的张口。 然而,那东西一吃进嘴里,她就发现了不对。 她发现自己估摸着是吃着蛋壳了。 于是用舌尖将那东西顶了出来,伸手拿下一看:果真是蛋壳。 一小块蛋壳。 封云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会有蛋壳,还好他没有跟林朝雨说这是他做的,若不然只怕又要恼了他了。 可是他明明仔细看过,没有蛋壳掉进去的呀! 林朝雨没有宁朝人民那种一言不合就把下人拖出来打一顿的习惯,发现了蛋壳之后,也是十分淡定的把蛋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拿还有余温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淡定的指了指那鲫鱼。 封云深见林朝雨吃到蛋壳之后并没有生气,心下稍安。见林朝雨要吃鱼,赶紧夹了一块鱼肉在他的盘子里,将鱼刺挑了个干净之后才把碗给了林朝雨,而他又再次夹了一块,替林朝雨挑鱼刺。 林朝雨的嘴角不由得扬起。 待封云深伺候着林朝雨吃饱喝足,他自己才开始用膳。林朝雨在封云深的投喂中,愣是把那一小罐冰糖川贝炖雪梨给吃了个干净。 此时菜已经有些凉了,因为挑鱼刺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但纵然如此,因为那冰糖川贝炖雪梨,顺利的进入了林朝雨的胃,封云深也吃得很欢乐。 林朝雨素来注重细节,自然意识到菜凉了,她扯了扯封云深的袖子,用手比划着让厨房重新做一些热的菜过来。 封云深被林朝雨关心着,只觉得便是吃冰坨子心里都是高兴的,他捏了捏林朝雨柔软的小手道:“无妨,将就着吃了就是了。” 她还心疼他,真好。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介意,眼下她不好说话,也就随他了。 封云深用饭的速度,比林朝雨快得多了。 待二人都用过膳,自有丫鬟来把屋内的残羹碗筷收拾出去。因着用膳之后屋内又味儿,封云深便道:“要出去消消食吗?” 林朝雨微微点了点头。 封云深就抱着林朝雨往外头走了。 林朝雨:“……”这尼玛能叫做消食么? 能消食的只有封云深吧! 封云深一边抱着林朝雨往外走,一边吩咐水仙:“拿一个厚实一些的毯子和软垫。” 水仙也是一脸懵逼,麻利的去翻了个毯子,又在塌上去拎了个软垫急急的追了出去。 她刚踏出门槛就看到封云深抱这林朝雨上了屋顶。 此时皎洁的月亮成为了二人的背景,封云深抱着林朝雨,似有一种要登月而去之感。让水仙又一瞬间的晃神,不知道是因为月色太美,还是因为封云深那轻功太俊。 水仙短暂的晃神之后,就拿着东西跟着上了屋顶,铺好毯子放好软垫之后不用吩咐就闪人了。 此时有了月亮做电灯泡,她就不去瞎掺和了。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在怀里,迎着月光飞上屋顶,她有一种封云深要抱着自己上天的感觉。待封云深在屋顶站稳,抱着她坐下之后,封云深才道:“今夜的月色甚好。” 林朝雨心道:封云深这是要跟她赏花赏月,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么? 可是很遗憾啊,她如今不便说话。 但今夜的月色,的确很好。 她嘴角弯弯,微微点头。 有风经过,但并不冷,因为她在封云深怀里,很暖和。 露在外面的手,也被封云深的大掌包住。 她突然发现,封云深的手真是大啊,一只手就能将她的两只手握住。 封云深突然开口问:“夫人有小名吗?” 他觉得,唤林朝雨夫人,似乎都不足以表明他们亲密的关系。 林朝雨想了想,原主似乎是有个小名的,但貌似没有什么人喊过,原主就渐渐的忘了。至于她自己么,父母能给她起个大名儿都不错了,还小名! 于是她微微摇了摇头。 封云深含笑道:“那我给夫人起个小名可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喊的小名。 林朝雨想了想,点头。 封云深用下巴蹭了蹭林朝雨的额头道:“可可。”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比春风还温柔,语调比呢喃还缱绻,引得林朝雨心尖儿颤了颤,莫名的心跳就有些快了。 她把手从封云深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一手拿着封云深的手,一手用食指在他的掌心写到:为什么。 林朝雨的手虽然小,十指却是纤细修长的,而且嫩得、白得在月光下几乎呈透明的状态。她的指甲未染丹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不似旁的夫人那般指甲长长的,染了鲜红的颜色。瞧着素净可爱。 她的手指划在封云深的掌心,却如同撩拨了封云深的心弦一般。 封云深抓起林朝雨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复又包在掌心,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因为她是这般的可心啊! 他都伤她那般重了,她却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好了。当真是傻得无法,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姑娘。 分明是那么的聪慧,在他跟前却傻得天真。 可正因为她这样,他才越发愧疚,想好好好待她,往后不在伤害她。 这样的她,让他恨不得捧在手心,揣在心尖,给她最好的一切。 林朝雨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恼。她能够感觉到,封云深此时很欢喜,由衷的欢喜。 林朝雨看着天上的半月,只觉得今晚的夜色,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夜色。 而封云深却是看着怀里的人儿,只觉得他生平的愿望里面多了一条,那就是与她白头到老。 他想,他也找到了一个自己全心全意爱的人,也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了。 一如父亲和母亲那般。 他是幸运的吧! …… 林朝雨一觉醒来,人还有些迷糊,她都不知道昨夜是如何睡去如何回到房里,如何躺到床上的。 碧月含笑道:“夫人,督主出去办事去了,让奴婢不要打扰夫人。”她看着封云深跟林朝雨和好如初,也是高兴的。 督主和夫人恩爱,若是因为小人作祟而坏了情谊,可就得不偿失,如了坏人的意了。 林朝雨皱眉,封云深昨夜跟她一起睡的,可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是在自己的房间没错啊! 那就是封云深昨夜是在她这里歇的了,她不由得面露微笑。 碧月见林朝雨开心,继续道:“昨夜督主还亲自给夫人抹了药,如今夫人脖子上的肿消了一些了呢。” 林朝雨身子一僵,什么!!! 封云深给她抹了药,这脖子上也就算了,她肚皮上也好有伤了。 林朝雨指了指自己的肚皮。 碧月含笑道:“您身子上的药,也是督主亲自给您抹的。” 得到确切答案的林朝雨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封云深摸了她的肚子。这几个字。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啊! 碧月却没觉得有什么,林朝雨跟封云深每天都黏黏糊糊的,还同床共枕过许多回,她私心里觉得,只怕是该看的都看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二人每次一起睡觉都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封云深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昨天既然说过要给林朝雨请戏班子和说书的,就派人去请了。 戏班子是都城名气最高的春满园的名角儿,说书先生也是都城最火的说书先生。 林朝雨这边刚用过膳,水仙就跟林朝雨说了这个事情。 林朝雨虽然对唱戏的,说书的不甚感兴趣,但因为是封云深请的,还是无比开心,也就没有让人把他们打发走。 反而让人去请了自己的好姐们严玉婵一并过来。 严玉婵最近的状态,也适和放松放松。 严玉婵一请就到,她过来的时候,林朝雨还在选让唱戏的唱什么。 她上辈子就是个没有艺术熏陶,充满了铜臭味的人,这辈子原主倒是有一些这方面的造诣,但她跟原主的审美、爱好、性子截然不同,因此原主的那些东西,她毫无参考性可言。 严玉婵来了,她干脆把写了戏曲名目的折子给了严玉婵,让严玉婵选。 林朝雨不得不说,她请严玉婵过来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严玉婵常年跟着严夫人一道听戏,在知道封云深请的是苏三郎之后,当即就点了两个。一个叫醉打金枝,一个叫梦南亭。 林朝雨起先看着觉得那唱腔和表演方式有些欣赏无能,看着看着倒也平出一些韵味。 上午看过戏之后,下午便是听那说书先生说书。 中午封云深不知道在忙什么,差人跟她说了声不会回来用膳。 那说书先生一见最近都城热门事件女主角,还有些小激动。 关于林朝雨的事情不能说,说书先生便说了些别的新鲜事,或者是以前的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 倒也是混满了一整个下午。 封府给的银钱很足,林朝雨也不刁难人,他有的时候说秃噜嘴了,林朝雨也不生气,加上在封府的时候他听到下人说的一些事情。 第二天就添油加醋的把封云深对林朝雨如何如何好,林朝雨如何如何贤惠、知书达理、善良,二人如何如何恩爱给声色并茂的传播了出去。 又痛骂那给封云深下毒之人,害得林朝雨被无辜重伤,竭力的为封云深和林朝雨打抱不平。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严先生是个钢铁直男》/叶苒 阮宁一不小心把严先生……的车撞了。 还是一辆豪车。 阮宁很穷,赔是赔不起的,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严先生说他不缺钱,但是缺个老婆,没钱赔就赔人吧,阮宁正值走投无路,觉得提议很好,于是一拍即合,扯证去了。 —— 阮宁很惆怅,因为严先生是个钢铁直男,特别不解风情…… 某日微信聊天,阮小姐给严先生发了张自拍。 阮小姐:新口红,好不好看? 严先生:不好看。 阮小姐:…… 阮小姐:MMP! 严先生:MMP是什么意思? 阮小姐:就是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严先生:觉得有道理就擦了,不好看。 阮小姐:…… 阮小姐: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么? 严先生:? 消息被拒收了…… 严先生看着聊天界面的红色感叹号,一脸懵逼。 言情海 第一九零:天道好轮回 于是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督主那天在街上对督主夫人动手,不是督主夫人红杏出墙,而是督主中了毒,神志不清才会误伤了督主夫人。 督主依旧疼爱督主夫人,自己中了毒还没有好,就巴巴的请了戏班子和说书的去讨督主夫人的欢心。 而那下毒的人也是个可恶的,破坏人家夫妻关系,见不得人家幸福。 好嘛,这下子林朝雨可谓是瞬间洗白了。 然而外面的这一切,林朝雨都不知道。 她正在押着封云深签字画押,避免他日后赖账。 那天她写的封云深的手和心只能是她的那张纸,林朝雨舍不得扔了,便想要封云深签字画押,她要把这个作为证据保存起来。 封云深如今对林朝雨是有求必应,林朝雨让他签名他就签名,林朝雨让他画押他就画押。林朝雨表示,夫君这么乖,夫人很满意。 于是吝啬的香了封云深一口。 封云深便顺势把人押着欺负了回去。 通过几日的将养,林朝雨脖子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了,只是还有浅浅的印子,肚皮上的红肿也都好了,不过也跟脖子上一样,还有些痕迹,只是动的时候不会疼就是了。 封云深的毒虽然解了,却并未去上朝,对外也声称自己的毒还没有解。他虽然未曾去上朝,但也没有闲着就是了。 封云深仅仅五日未曾去上朝,皇上却觉得像是过了五年一样。因为这五日就仅有一天的早朝是清净的,其余的几日都是各种事情。 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呈“三分天下”之态,一派是七月份新提拔的官员,这部分官员以寒门士子和外放的官员为主,私底下被称为新锐派。 因着南巡的时候折损了大多高官,这一部分人提拔上来,在朝中也算是一股庞大的势力。此番皇上南巡沿路的官员都有不少被提拔了上来,唯有阆城和灏城没有一个官员被提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为皇上在阆城和灏城皆遇到了刺客。 一派是原本在朝中举重若轻的官员,这一派里面,实则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蔡元忠的人。此番新锐派的官员在蔡元忠被关了起来之后,就开始对他们进行攻击,将他们的小辫子一个一个的揪了出来,早朝上专门弹劾。 还有一派就是以丞相和严阁老等人组成的中间派。 这些人每天上早朝就跟看戏一样,看着两方人马如同街头妇人一般互相指责,拐弯抹角的互骂,严大人心里是一片寒凉。 有的时候皇上被吵烦了,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人拖下去收拾了。有的时候遇到那种官位不怎么合适动的人,就会巴巴的看着丞相或者是严阁老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 丞相每次都颤颤巍巍的道:“皇上,微臣觉得,此事应当派人细查后再做定论。” 皇上气得只想骂人,这尼玛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人家证据都呈上来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但他恰好又喜欢丞相这永不冒头的行事风格,自己选的人,只能自己忍了。 于是就问严大人。 严大人比丞相就更光棍了,他每次都哭着道:“皇上,老臣因为家中琐事,日日烦心,如今脑子都是混沌的,不敢提意见了呀!” 这典型就是,皇上不让他处置林堂,他就要一直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皇上这个时候,就很怀念自己左有封云深,右有蔡元忠的时候。然而自己的右手因为有谋反之意被自己圈禁起来了,左手又被右手坑得中毒在家。 皇上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痛恨蔡元忠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自己要作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祸害封云深啊! 不过封云深也是个不争气的,怎么就这么容易着了蔡元忠的道。 但皇上却从来没有反思过,是不是他自己太无能了,是不是他自己没有一个作为帝王该有的样子。 跟皇上一样烦躁的,还有蔡元忠。 蔡元忠因为皇上一直不召见他,还处置了他手底下的几个官员之后,对皇上彻底失望了,便谋划着弄死皇上。 若说蔡元忠最开始跟着皇上的时候,对皇上的确是忠心耿耿的,包括后面一众妃嫔和皇后拉拢,他都未曾动摇过。 可如今真的当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一直随性而活了这么多年的蔡元忠,却似乎舍不得在憋屈度日了。 他如今便是,谁给他体面,他就忠于谁。 然而眼下时间太短,他来不及筹谋太多,只能先把皇上弄死,那些皇子为了求得他的帮助和扶持,定然会找各种理由把他的圈禁解除了。 届时他看哪位皇子顺眼,看哪位皇子乖顺,他就跟着哪位皇子。 蔡元忠忙着设计弄死皇上,手底下的官员却被人拿来开刀了。一众跟着蔡元忠的官员在蔡元忠被皇上圈禁,并派重兵把守蔡府的时候,人心就有些不稳了。 他们同是一个君主,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有多凉薄,疑心有多重,但因着蔡元忠此前也有过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时候,但过不了几天蔡元忠也就复宠了,所以此前大家虽然心中不稳,也没有找蔡元忠吵吵。 如今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被拉下马,而他们有的已经被弹劾来了,有的心惊胆战生怕被弹劾,便有不少人找蔡元忠,让他想法子。 是以,蔡园中很烦,很苦恼。 蔡元忠手底下的人,在短短几天内,屡次被弹劾,擒蔡联盟的人在里面起了大作用。封云深这几次,便是一直在暗搓搓的煽风点火。 他需要逼得蔡元忠狗急跳墙。 只有蔡元忠跳起来了,皇上才会当真死心,杀了蔡元忠。 几位皇子见着朝堂乱了,纷纷在早朝的时候当起了空气。他们可不想此时出头凸显自己的能力,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得皇上的忌惮,他们必定会玩玩了。 皇上对他们这些儿子的看中,只怕是连蔡元忠都不如。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 但表面上看似都规规矩矩,暗地里却纷纷派人去试探那些被弹劾的官员。因为此时他们若是想帮忙,伸出了橄榄枝,这些人往后必定会效忠于他们的。 外面的风起云涌都跟林朝雨这仪德院有关,林朝雨嗓子好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第一时间的去了厨房,让厨房给她准备一桌超辣的火锅。 她这几天,做梦都能梦到辣椒。 大概是打过思念辣椒了,有一天晚上于睡梦中梦见辣椒之后,还张嘴把睡在她身边的封云深咬了好几口。 林朝雨到了厨房一通吩咐之后,笑着跟刘掌勺开玩笑道:“刘掌勺,前些日子怎么回事啊,有一日竟然晚了大家吃饭的时间。” 刘掌勺见林朝雨没心没肺的样子,有些懵。莫非督主没有给夫人说他给夫人做了冰糖川贝炖雪梨和豆腐蒸蛋? 刘掌勺看着林朝雨毫不客气的取笑他的样子,有些心塞,就把林朝雨请到了一边跟林朝雨说了他是因为封云深在厨房做饭,所以才耽误了大家吃饭时间的事情。 封云深当时在厨房内的时候,是把所有的人都谴散了下去的,厨房内仅有个刘掌勺,刘掌勺自己还没有办法准备饭菜,因为他要在封云深跟前跟他说做菜的步骤。 那冰糖川贝炖雪梨倒还好,豆腐蒸蛋可是弄了好久才做好。 是以等封云深离开厨房,其他人才进去做菜,以至于就来不及在平常固定的时候把饭菜准备好了。 封云深离开的时候叮嘱刘掌勺不得把他做菜的事情泄露出去,刘掌勺自然不能说什么,于是就默默的背锅了。 可眼下瞧着林朝雨这看戏的样子,刘掌勺觉得,林朝雨作为当事人,不知道就有些对不起他了。 于是他就把封云深给出卖了。 林朝雨听后,惊呆了,她就说厨房总不会马虎到菜里面有蛋壳的。 至于那冰糖川贝炖雪梨,林朝雨发现她那天是吃得有些多。因为封云深一个劲儿的跟他说那东西吃了对嗓子好。 一时间林朝雨心里有些复杂。 她有些想象不到,封云深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宁朝人,能够为她坐到这样的地步。 晚上封云深照旧是到了仪德院来跟林朝雨一起用膳。自打封云深吃了解药之后,他一日三餐都是在林朝雨这边用的,睡觉也是在这边。 林朝雨倒是赶过他,奈何赶不走。 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半夜三更就会钻进林朝雨的被子里来。 林朝雨嘴硬心软,瞧着封云深折腾也有些心疼,干脆就任由封云深赖在她这里了。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林朝雨此前一直巴巴的往闲云院蹭,如今封云深也巴巴的往仪德院赖了。 封云深发现他今天过来林朝雨瞧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下意识的就思考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惹林朝雨生气了。 林朝雨将封云深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封云深越来越好看了,十分难得的主动给封云深露了一个笑脸出来。 封云深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抚了抚林朝雨的脸问:“出什么事了吗?”这么开心。 他刚进屋的时候瞧着林朝雨神色不对,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呢。 林朝雨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封云深无奈的笑了笑,牵了她的手往饭桌跟前走着道:“好,好,好,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林朝雨的嘴角高高的扬起。 封云深到了林朝雨这边的时候就闻到浓浓的火锅味儿了,但当他进屋之后,一看到那飘满了红辣椒的火锅,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他同林朝雨道:“你嗓子才刚刚好,不能吃这么辣的。” “已经好了,可以吃了。” “那少放一些辣椒。” “这是鸳鸯锅,你怕辣,吃清汤的就好了。” 封云深无奈的道:“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嗓子辣着了,到时候若是肿了怎么办。” “肿了就在吃药。”林朝雨是当真觉得自己嗓子已经没有问题了。 封云深却是已改自中毒以后对林朝雨的迁就,强硬的道:“不行,不能吃这么辣的,” 林朝雨又觉得自己可怜了,想吃个辣椒都不行。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封云深,也不说话,小嘴儿委屈又倔强的抿着。 看得封云深心都软了,但他仍旧不松口。 现在他松了口,林朝雨当时候嗓子疼,瞧着心疼的还是他。 届时肯定还会为自己没有阻止林朝雨任性而后悔。 封云深这辈子截止到目前,唯一几件后悔的事情都是瘫在林朝雨身上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铁了心的不让她,于是拉着封云深的小手指摇着道:“我就尝尝味儿,然后就吃清汤的好吗?”大不了她在调料里面,多放些小米辣就是了。 封云深似乎是看破了林朝雨的小心思,淡淡的道:“蘸料里面不许放小米辣。” 林朝雨皱眉:“不放小米辣,怎么吃啊!” “那正好,就不吃了。” 林朝雨负气的甩开封云深的手,嘟囔着坐到饭桌跟前的道:“好,好,好,都听听你的。”哼,反正她说尝尝味儿,也没有说要吃多少才能尝着味儿。 封云深看林朝雨那小表情都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跟碧月吩咐道:“碧月,桌子上留一副碗筷即可。” 也不等林朝雨说什么,就把人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圈在怀里,温声道:“吃饭这么辛苦的事情,可可就不必动手了,为夫喂你。” 林朝雨磨牙:“……”太可恶了。 封云深笑了笑。 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这贪吃的毛病,就跟小孩子一般。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竟然还笑,一口咬在了封云深的下巴。 封云深“嘶”了一声。 林朝雨的得意的哼了一声。 封云深也不生气,反而宠溺的揉乱了林朝雨的头发叹息道:“当真是半点气都不愿意受。” “不过这样很好,不要为旁人委屈了自己。” 林朝雨;“……”封云深这是想教唆她要自私自利吗? ------题外话------ 谢谢WeiXin11391b7561、ys110、sarah12267、我爱喝豆奶的月票票,爱你们,?(′???`)比心 言情海 第一九一:魔鬼 林朝雨挑眉看着封云深问:“也可以不在意你,不管你吗?” 封云深一噎,想说还是应当在乎他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若是我伤了你,你便可以不在意我,不管我。” 林朝雨心中甜甜的,亲了亲封云深下巴上被咬出牙印子的地方。 扬着下巴指挥着封云深道:“我要吃牛肉,辣的。” 封云深便给林朝雨夹了一片方才碧月放下锅的牛肉,放到碗里蘸了蘸料,方才喂给林朝雨。 实际上二人这样用膳是很不方便和别扭的,奈何一个享受着伺候人,一个享受着被人伺候,就把那点子不方便忽略了。 在封云深给林朝雨吃了几片牛肉之后,余下的菜,全都是用清汤煮的了。 期间封云深吃了一口红锅里面的菜,辣得他人都差点飘了。 只觉得林朝雨这口味太重了一些。 二人一道用过膳,封云深又拉着林朝雨出去消食。 十月末的夜里已经十分寒凉了,林朝雨已经裹起了羽绒服做的披风,今夜的夜空时候没有星星的,林朝雨问:“是不是要下雪了?” 封云深道:“估计快了,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就带你去泡温泉。” 这个事情此前封云深同林朝雨说过,林朝雨道:“好呀!”虽然她不知道封云深什么时候才有那个时间,但她念及封云深去厨房给她做了吃的的份儿上,就十分给面子的附和一二了。 “上次你说的,与你有关的事情让我都给你说一下,往后我都会与你说的。”封云深道。原本他是想让林朝雨无忧无虑的,他想她生活在象牙塔里面。 可是,他并没有做到,反而还伤了她。 林朝雨愣了愣,她没有想到封云深会主动提及这件事。她这段世间也没有去思考要如何跟封云深重提这件事,也没有时间思考是否应该组建自己的势力。 太过被动,她不喜欢。但她这辈子,又似乎不想太累,想偷懒,想依靠一些别人。 “谢谢督主。”林朝雨由衷的笑道。 封云深主动提及,她很高兴。封云深愿意跟她说,她也很高兴。 她隐约知道封云深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说,在宁朝几乎大部分夫妻都是这样相处的,而封云深对她,比之旁人多了一份疼惜在里面。 她知道封云深不愿意让她被牵连到那些事情里面。可她们是夫妻啊,旁人就回不自觉的把二人混为一谈。 封云深有些心酸:“不必言谢,此前是我思虑不周。”他只想到了已经只晓的危险会令人恐惧,却忘了未知比已知更加令人恐惧。 永和二十五年十一月一日,纵横官场二十年的大太监西厂指挥使蔡元忠妄图谋害皇上,被其义子蔡景南揭发,东厂厂督封云深带着病体护驾,才堪堪保住了皇上的性命。 据说当夜的皇宫,摧毁了许多建筑,皇上歇息的寝殿,议政的御书房皆沦为废墟。西厂指挥使武功出神入化,合百人之力才堪堪将其诛杀。 据闻西厂指挥使临死之际破口大骂,骂皇上狼心狗肺,自私自利,不仁不义。诅咒皇上儿孙相斗,父子相残,死无葬身之地。 蔡元忠骂人的时候,是凝聚了体内最后的内力的,便是林朝雨在仪德院,都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 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皇上至那以后,身体越发的不行了。 提拔了蔡景南为西厂指挥使,唐无妄的官位不好在升,就给了他许多赏赐,还给了他一个免死金牌。封云深也得到了诸多奖赏。 而原本诛杀蔡元忠的百人团,找得到人的不过二三十人尔,其余的人,均找不到了。 都说那些人是蔡元忠的仇人,那天一并去找蔡元忠索命的。 但是,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呢?蔡元忠刚好去刺杀皇上,蔡元忠的抽人就不约而同的一起出现了。后来才有人说,在都城内城墙上,看到了蔡元忠要刺杀皇上的消息,并写明了时间。 皇上此前虽然有封云深和他自己的亲卫查到的证据,证明蔡元忠有了反意。但皇上始终觉得蔡元忠是个没有根的,即便是把那位置争到手了,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啊! 但他又唯恐蔡元忠又反意,总而言之,他自己十分矛盾。 是以就干脆先把蔡元忠关了起来,因为怕蔡元忠生事,所以又派重兵把守。 若是旁人,皇上收到确凿的证据,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把人处置了,皇上觉得,他已经对蔡元忠很仁慈了,可蔡元忠却要杀了他。 皇上深深的被伤害了。 皇上不知道,有的时候,对于忠心自己的人,不信任便是诛心了。 皇上在自那以后,时常做噩梦,梦见蔡元忠满身带血、批头散发、面部扭曲的诅咒他的情景。 因此变得越发的多疑了,而且,也开始变得残暴了起来。 最开始的几天,皇上感谢那些人合力诛杀了蔡元忠,后来就纳闷起来,为什么内城墙上会有消息,为什么唐无妄会知道,为什么封云深会知道还赶了过来。 他这般一疑心,便把唐无妄和封云深分别提审了。 皇上先召见的唐无妄,唐无妄便把那日在普林寺遇到蔡景南的事情跟皇上说了,只不过唐无妄说出来的版本,他加了一些东西而已。 唐无妄同皇上道:“皇上,前些日子督主夫人替微臣做媒,便是那严家小姐。我们约定了在普林寺见面,严家小姐被人绑架,我一路追过去,便见到了蔡指挥使。蔡指挥使狭义心肠,路见不平救了严小姐。微臣却知道蔡指挥使原本应该是同蔡元忠一样,被圈禁了的,他如何能出来。” “微臣便逮着蔡指挥使问他为何要违抗皇命,蔡指挥使便告知了微臣蔡元忠意欲谋反的事情。蔡指挥使曾经和微臣一道去赈过灾,知道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而他一人恐拦不住蔡元忠,所以才会告知微臣。微臣知道皇上心善,顾念旧情,怕皇上不信任微臣和蔡指挥使所言,便同蔡指挥使商议随时注意蔡元忠动向,以防蔡元忠加害皇上。” 唐无妄毫不心虚,一番话说得忠心耿耿,大义凛然。 皇上却犹是不信:“怕朕不信,不知道将证据交上来吗?” 唐无妄若不是修养好,看着对面这目光浑浊、身材臃肿的人,只怕会忍不住骂道:你这昏君,给了你证据,你就会相信吗?此前封云深不是给了证据,你照样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修养好,即便心中在如何鄙夷皇上,也是规矩守理的道:“皇上,那个时候蔡指挥使并没有拿到蔡元忠要谋害皇上的确凿证据。” “那你如何就相信了蔡元忠要谋害朕这件事情?” “微臣即便是不确定或者是不相信蔡指挥使的话,但一丁点对皇上有害的情况,微臣都不愿意见到。微臣想着,左右多留意着蔡元忠的动静,若是蔡指挥使是骗人的最好,若不是骗人的,微臣虽然不才,但知道蔡元忠要谋害皇上的时候,微臣即便是用血肉之躯为盾,也要誓死护着皇上的。” 唐无妄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端得是忠肝义胆,一颗拳拳护主之心。 皇上看着这一张肖似故人的脸,眼眶隐约又一些发红,良久之后才道了几个好字。 心中解除了对唐无妄的猜疑,夸奖了他几句,这才放人离开。 唐无妄上了马车之后,抱着痰盂就狂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都给吐空了,吐无可吐,方才消停了下来。 刚才那一番话,把他自己都差点给恶心死了。 唐无妄那日在普林寺相亲过后,的确还见了蔡景南,而蔡景南去普林寺出了替蔡元忠办事之外,便是要见唐无妄。 不过是蔡景南主动约的唐无妄,而不是唐无妄找的蔡景南。 此番推到蔡元忠,需要唐无妄出力帮忙在朝堂上抨击蔡元忠的人。 因为那些寒门士子,大多以唐无妄马首是瞻。唐无妄这坐火箭一般的升职速度,羡煞了所有的人。那些寒门士子更是将唐无妄视为了偶像,且接触下来,他们都为唐无妄的才华所钦佩。 自然也就无视了年龄的问题。 最开始蔡景南找到唐无妄的时候,唐无妄实际上是不想掺和进去的,因为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让狗皇帝偿命。 但蔡景南跟唐无妄说了蔡元忠妄图加害林朝雨的事情,唐无妄便加入了进来。 至于封云深为什么没有找唐无妄,他待唐无妄跟林朝雨的态度有些相似,便是不想他置于这些危险的处境。 但人已经身在局中,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便不会如人之意了。 唐无妄离开之后,皇上马山又召见了封云深,问封云深是如何知晓蔡元忠妄图谋害他的。封云深中毒在家,早朝都无法上,皇上可不相信封云深还有旁的精力去留意蔡元忠。 封云深同皇上见过礼之后不疾不徐的道:“皇上,此事还得从奴才的夫人遇刺的事情说起,前些日子奴才的夫人同严阁老的夫人和女儿去普林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刺客,若非遇到六皇子出手搭救,奴才的夫人只怕已经殒命了。” 说道这里,封云深脸色染上了悲痛之意。 “那些刺客是死士,见不敌奴才和六皇子的护卫,便纷纷服毒自尽了。奴才便查不出来是何人要害奴才的夫人,只是后面微臣又中毒了,细查之下发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蔡元忠。” “奴才中毒之后,府中事情只有交给父亲帮忙处理,父亲知道奴才为蔡元忠所伤之后,便进宫请皇上做主。但父亲知道皇上仁慈,念及跟蔡元忠主仆一场,不忍下手。父亲便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曾想我们塞进蔡府去的人,发现蔡云忠经常不在蔡府,便寻了机会跟着蔡元忠偷溜了出去,却听到了蔡指挥使与人密谋要谋害皇上。” “故此奴才便一直留意着蔡府的动静,让派进蔡府的人根茎蔡元忠,十一月一日那一天,奴才收到了消息,便赶着前来救驾。想着蔡元忠武功高强,唯恐奴才一人之力不敌,想着奴才此前听闻过的一个名叫擒蔡联盟的组织,那个组织里面的人均是与蔡大人又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便在进宫的时候,在都城显眼的地方留了消息。” “皇上赏赐之时找不到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擒蔡联盟的人。。” 封云深跟唐无妄一样,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毫无纰漏。 皇上此前没有听说过擒蔡联盟,咋然之间听闻蔡元忠竟然如此招人恨,竟然隐秘的有些高兴。 哼,蔡元忠那贱婢还胆敢诅咒他,却不知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有那么多人对他心存怨念。 那些人当时活剐蔡元忠的时候,应当是十分高兴的吧! 皇上盘问了一番,见几人之间相互没有什么密切的联系,放心了不少,也让封云深回去了。 皇上不喜欢功劳太大的人,也不喜欢名声太好的人,也不喜欢抱团的人。总之,但凡他觉得有影响到他的,他都不喜欢。 蔡景南接手了蔡元忠的位置,也接手了蔡府。 他第一时间不是去西厂,也不是去庆祝,而是去了蔡元忠的房间,他转动了暗室的机关。进入了那充满了腐朽之气的地下密室。 密室很大,足以容纳百人之多。 密室的一角,全是白骨,从哪些骨骼可以看得出来,没有一个年龄是超过十八的,男孩的骸骨和女孩的骸骨都有。 密室的有一面墙上,捆着许多辩题鳞伤的男孩和女孩,还有一边,捆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要稍稍比挂在墙上的人好一些。还有一堆开始腐烂的尸体,隐约可以瞧见,那些人长得都很好看,而活着的时候饱受摧残。 虽然遍体鳞伤,但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长得都不错,但他们那一双双灰败的眼睛,看着陌生人进来也毫无波动。 虽然活着,却仿佛已经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但蔡景南知道。 他什么都没有说,从墙壁上把那些遍体鳞伤的人解救了下来,又把地上那几个被绑住手脚的人松开。 将他此前提进来的足以容纳进一个人的长方形的合子打开,淡淡的道:“这是蔡元忠的尸体,你们要向他索命已经来不及了,但你们可将他挫骨扬灰。” 其实眼下,蔡元忠的尸体已经算不得是完整的尸体了,他的尸体被擒蔡联盟的人已经糟践得七七八八了。 若要将他千刀万剐,他身上的肉已经被人剐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也只有挫骨扬灰方能一解心中之恨。 蔡景南知道,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需要一个发泄的工具。 如此才能由“活死人”变成人。 可恶的是蔡元忠,不是他们啊,他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魔鬼而放弃自己的人生。 听到蔡元忠的名字,这十几个人的眼睛都动了动,眼底习惯性的有了浓浓的绝望和恐惧,仿佛这三个字,就是催命符,哦不,应该是比催命符更加恐怖的东西。 其中一人看向蔡景南,似乎不相信蔡元忠已经死了。 蔡景南没有多什么,就静静地站着,等他们自己过来看。 蔡元忠的尸体虽然被毁得差不多了,但脸却没有被毁掉,只是被挖了眼珠子,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处于何意。 过了一会儿,有人上前来看,发现那死透了的人果真是蔡元忠之后,脸上有欣喜,有解脱,又悲愤,又怨怒,总之极为复杂。 而这样复杂的情绪,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一个个孩子身上的。 有了一个人开头,余下的人也纷纷站了过来,有人看到那果真是蔡元忠之后,崩溃大哭。当然,这种哭不是悲伤的哭,而是为自己的解脱而哭,也为自己曾经遭受过的那无边的痛苦和委屈而哭。 有人直接抡起拳头就朝蔡元忠破碎的身体上砸了去,直到将他的身体砸碎了方才停手。 不多时,整个密室,响起了阵阵哭声。 一声一声的,一圈一圈的,在密室内久久回响。 那些哭声,令人心酸,让人心碎,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苦难,才能苦出那样悲喜的声音。 蔡景南静静的站着,平日里挂着骚包笑意的脸上,无喜无悲。 待他们哭够了,蔡景南这才道:“你们要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有人咬牙道:“可以挂在城门上去暴晒七天七夜么。” 蔡景南道:“可以的。” 有一个女孩子哭着道:“能不能,能不能把他们都葬了,这七日,就当是让那个魔鬼给大家赎罪了。”她指了指那些白骨和尸体。 蔡景南道:“可以。”即便这个女孩不说,他也会把这些人全部拿出去葬了的。 他们这么厌恶、讨厌、恐惧这个地方,生的时候不能逃走,如今,他就不应该在将他们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样的地方,怕是转世都不愿的吧! 女孩哭着道:“谢谢!”这个地方是魔鬼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蔡元忠为什么死了,但他既然死了,这些人就不应该继续被束缚在这里了。 夜里的时候,蔡景南命人用绳子串起了蔡元忠破碎的尸体,挂到了城楼。 又跟那些被关在密室的人一并将所有的尸体和骸骨移了出去,每一个人都买了一个崭新的棺材,在城外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将所有的额棺材放了进去,立了近白个无字碑。 这些人,都是蔡元忠这些年来祸害的人。 当然,这些人却并不是蔡元忠害死的所有人,他们只是一小部分。 做完这一切,蔡景南一把大火,烧了蔡府。 天刚亮的时候,一场大火将蔡府烧了个干净,这一场大火,甚至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在这场大火里,还死了许多蔡府的人。 而蔡府的新主人,蔡景南,此时却是瘫坐在封府的客房里。 封云深抱着自己的小媳妇,正睡得香甜,就被水仙喊醒了。原本水仙是喊的林朝雨的,只是封云深比林朝雨警醒,就先醒了。 封云深问:“何事?” 他知道若非有事,水仙应该不会打扰他们休息的。 水仙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想着林朝雨从她上次抗命之后,到现在都还在生她的气,便有些底气不足的道:“督主,是有人找夫人。”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了提声音,希望能把林朝雨吵醒。 其实若是旁人找林朝雨,水仙也不会觉得底气不足,但偏生这个人是蔡景南。 而蔡景南现在掌管西厂,便是要跟封云深唱对台戏的。 自己的对手,跑来找自己的媳妇,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概是林朝雨听到了水仙内心的祈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的问:“水仙,怎么啦?” 水仙这才道:“夫人,蔡指挥使来找你了,看上去颇为狼狈,情绪也不怎么好。” 封云深冷冷的斜睨了水仙一眼,说这么清楚干什么,蔡景南那货狼狈与否,情绪如何,跟林朝雨有什么关系。 林朝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西厂指挥使这个位置已经易主了,听到蔡指挥使四个字,登时人都清明了,瞪大眼睛惊恐的问:“蔡元忠来找我干什么?还有,你们怎么就让他进了封府?” 水仙:“……” 封云深又心疼又好笑,这林朝雨是有多怕蔡元忠,竟是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顺手理了理林朝雨睡乱了的头发道:“你忘了,如今的蔡指挥使是蔡景南了。” 林朝雨拍着胸脯呼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封云深笑着道:“夫人不必在怕他,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林朝雨懒懒的靠回封云深的怀里,打起了小哈欠问:“蔡景南过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水仙弱弱的道:“属下不知。” 林朝雨挣扎着起身坐好道:“那我去看看吧!”这个时候来找她,估计是有急事。 言情海 第一九二:妖孽 水仙便去给林朝雨拿衣裳。 哎,这温暖的小被窝,她好舍不得哦,林朝雨依恋的看了一眼,小被窝没瞧着,却被一张漆黑的俊脸夺去了注意力。 封云深道:“可可是要抛弃为夫吗?” 林朝雨一脸正义的道:“怎么可能呢,当然是督主同我一道过去了。”说完就上手拉住封云深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 封云深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二人穿了衣裳,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去让水仙带着他们去客房找蔡景南了。 林朝雨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似乎有尸体的味道,还有一股子泥土的味道,然后里面还夹杂着血的味道。 她素来鼻子灵敏,一进门就闻到了。 再看蔡景南,原本天青色的衣裳变得又脏又皱,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似乎是累极了的瘫坐在椅子上。 林朝雨被这样的蔡景南惊呆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很注重细节,十分精致,又洁癖的Boy吗? 林朝雨脸色的震惊之色太过明显,蔡景南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趾高气扬的道:“赶紧给小爷去准备好吃的。” 封云深的额角跳了跳,差点就忍不住要上去踹蔡景南两脚,林朝雨拉住了封云深,跟水仙吩咐:“赶紧让厨房给蔡公公准备些吃的来。” 这蔡景南明显很不对劲儿啊! 蔡景南挑衅似的对着封云深挑了挑眉。 林朝雨:“……”这人莫非是来讨打的不成! 林朝雨想着水仙说的,那些人为了弄死蔡元忠,跟蔡元忠对打的时候的战斗力,为了不破坏府中的财产,林朝雨安抚似的抱着封云深的胳膊,看着蔡景南问:“你这是怎么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蔡景南略过林朝雨前面的问题,直接回答后面的问题道:“没什么事啊,只是觉得封府的饭菜不错,所以过来吃饭。” 这尼玛,是把封府当饭馆了吗? 但林朝雨却是不相信蔡景南的说辞的。 她眼下还不知道蔡府被烧了的事情,只觉得蔡景南这般狼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现在蔡元忠扑街了,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没有了,他又成了西厂的老大,除了他自己,林朝雨想不到谁能把他搞成这副模样。 “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 蔡景南懒懒散散的道:“搬了一晚上的尸体,能不成这样吗?” 林朝雨:“……”她觉得,这话她没办法接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去搬尸体,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癖好。 封云深闻言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他大概知道,蔡景南说的尸体是什么人的尸体。嫌弃的看着蔡景南,伸手捂住林朝雨的口鼻道:“干净滚去沐浴,臭得人脑袋发昏。” 蔡景南若不是自己也想沐浴,一定能跟封云深打起来。 封府的下人手脚都很麻利,很快的就给蔡景南拿了热水和衣裳过来。 林朝雨和封云深坐在隔壁的房间等着。 跟蔡景南扯了半天,这人愣是没有说一句正经话,也不知道他跑到封府来干什么。 若是皇上知道东西二厂两个头子私下有往来,依照皇上的尿性,只怕又睡不着瞌睡了。 二人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蔡景南出来,而是先听到一声暴躁的喊声:“封督主,你就让我穿下人的衣裳?” 候在门外的下人身子抖了抖,扑通一声朝封云深跪下道:“督主,这边要得急,一时间奴才找不到衣裳,就只有拿了自己没有穿过的衣裳过来。” 这人臭烘烘的,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呀! 再者,府中的男主子就只有封云深和封铎二人,总不能让他去拿封云深和封铎的衣裳吧!除开这二位男主子,旁的衣裳就只有下人穿的了呀! 封云深揉了揉额头,道了声:“安鹤,去拿一套我没有穿过的衣裳过来。” 房梁上的安鹤领命离去。 很快就取了衣裳过来给蔡景南送了进去,蔡景南这才穿了衣裳满意的走出来。他跟封云深身高差不多,只是蔡景南长相妩媚妖娆,平日里又穿的骚包,看起来女气一些。 自有丫鬟上前替他去擦头发。督主都把衣裳给这人穿了,很明显这人身份尊贵。 这些人都是看人行事的,贵人自然伺候起来就很殷勤和周到了。 蔡景南这边洗干净,厨房那边也已经做好了早膳送了过来。 因为时间赶,所以没有弄特别复杂的饭菜。 蔡景南一个人,毫无负担的在林朝雨和封云深跟前用起了膳。 林朝雨再次问:“蔡公公过来是有什么事?” 蔡景南愉悦的道:“蔡府着火了,我没地儿住就过来了。” 林朝雨:“……”这是个什么妖孽呀,府中被烧了,竟然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 封云深微微皱眉,旋即又松开。 他扫了一眼蔡景南道:“那你便慢慢住着吧,本督和本督的夫人还要回去睡回笼觉。” 蔡景南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中午的时候记得让你们家厨子给我整点好吃的。” 林朝雨:“……”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蔡景南这吃货属性呢? 二人携手离开,林朝雨有些犹豫的问:“督主,蔡景南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啊!”这人今日天的状态很明显就不对。 说是开心,但又并不是完全开心,说是不开心,也并不是不开心。 总之有些奇怪。 封云深道:“终于手刃了自己的仇人,大概是失去目标了吧!” 有些人,是拿仇恨作为自己活着的精神支柱的,一旦大仇得报,就会失去方向,失去目标,觉得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他曾经,也是拿仇恨作为自己活着的精神支柱。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她懂。 她忽而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突然觉得蔡景南有些可怜。要在蔡元忠那样的大变态手里活下来,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也一定受了很多屈辱,和常人没有受过的折磨。 难得的是,他并没有变成蔡元忠那样的大变态。 虽然看着像个坏人,却帮过她,还救过严玉蝉的命。 林朝雨想着,她往后就少嫌弃一些他好了。 封云深似乎感受到了林朝雨情绪的变动,安慰似的揽住她的肩。 他觉得,他比起蔡景南来,当真是幸福了许多。 然而封云深和林朝雨的回笼觉注定是睡不了了。 二人刚回了仪德院,就有丫鬟匆匆来报,说是严玉蝉哭着过来找林朝雨。 林朝雨大惊,命人赶紧将严玉婵请过来。 封云深有些无语,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事情一个接一个的。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气果真不好。 严玉婵很快就过来,一见林朝雨就哭着道:“阿雨,你帮我求求督主,让他派人去蔡府,蔡府被烧了,蔡大人还在里面呢!” 她大概真的是吓得慌了神,以至于封云深端坐在主位她都没有看见。 严玉婵此时是真的慌,慌到手都在颤抖。她此前派着去盯着蔡府动静的人忘了撤回来,那人看到蔡府的火光立即就到了严府跟严玉蝉说了此事。 严玉婵胡乱的穿了衣裳就从后门跑了出去,跑到了蔡府的大门口,她过去的时候,蔡府已经完全沦为了火海,她急得当时眼泪就流了出来,心脏也闷得喘不过气来。 有人救火,然而那火却是怎么都扑不灭一般,直到将蔡府烧了个一干二净方才被扑灭。 然后便又许多的官兵进去,她也想要跟进去,却被青梅青桔死死的拦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官兵出来说,一个活口都没有。 她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仿佛身上的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但她不信,那么厉害的蔡景南会这样就没了。所以她立即往封府这边来了,来找林朝雨请封云深去帮忙。 此前那些人进去,顶多只是马马虎虎看了一眼,一定没有认认真真的翻找。 说不定,蔡景南还活着呢,现在正等着人去救呢。 林朝雨道:“蔡景南在我府上啊,如今应该正在用早膳呢。” 严玉婵闻言,登时不哭了,但眼泪还没有来得及止住,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问:“你确定,蔡大人在你府上?” 林朝雨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泪,哭笑不得的道:“难不成我还骗你?” 严玉蝉想了想,郝然的笑了笑,抓了抓脸道:“也是哦。” “那我能见见蔡大人吗?” 林朝雨道:“当然可以。”二人要不要见,又不是她可以做主的。“我带你过去。” “阿雨你真好。”严玉蝉笑了笑。 然而她笑到一半就卡壳了,因为她这才看到上座笑得有些危险的封云深。她立即道:“阿雨啊,不用你带我过去了,让丫鬟带我过去就好了。” 然后也不等丫鬟指路就拉着丫鬟慌忙离开。 林朝雨失笑,这丫头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啊! 她回头,封云深又恢复成了温柔似水的笑容。 被这么一闹,二人瞌睡也没有了,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道:“我们也先用膳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 走了几步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似乎被她整漏了。 嗳,不对呀! 严玉蝉什么时候跟蔡景南关系那么好了,怎么变得那么紧张蔡景南了? 林朝雨想逮着严玉蝉问问,转身找人,却发现严玉婵已经走得没影儿了。 严玉婵一路催着丫鬟领着她到了客房,她过去的时候蔡景南还在用早膳。看着完好无损的蔡景南,严玉婵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方才虽然听林朝雨说了蔡景南没事,但她没有亲眼看到,总不能安心。 蔡景南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往这边来,抬眸看了过去,就瞧着有些狼狈的严玉婵。 严玉婵触及他目光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不似过去那般,每次看到蔡景南都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因着方才隔得有些距离,只能看到蔡景南上半身是好好的,如今走近了之后细细的把蔡景南打量了一番之后,方才跟蔡景南见礼。 蔡景南被严玉蝉这一番动作整得莫名其妙,神色不善的问:“严小姐有何贵干?” 严玉蝉忽而想到那日她轻薄他的事情,脸色莫名的红了红。见他神色不善,似乎又有些害怕蔡景南了。 她低垂着头弱弱的道:“我见蔡府着火了,以为大人被困,所以就到督主府来求助,阿雨说大人在客房,我便过来看看。” 蔡景南嗤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是看我死了没有吗?” 严玉婵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想着大人死呢。大人两次救我,我感激大人都来不及,如何会盼着大人不好。” 蔡景南又饿又困,心情也不好,并不想搭理严玉婵。 扫了她一眼之后就自顾自的用膳了,也不觉得晾着人家小姑娘不礼貌。 严玉婵被蔡景南晾着也不生气,自顾自的在饭桌跟前坐下,同蔡景南隔着好几个座位的距离。她看着桌上算不得华丽但可口的饭菜,似乎也有些饿了。 下人很有眼力见的去给严玉婵拿了一副碗筷上来。 严玉婵开心的道谢,然后美滋滋的跟着蔡景南一并用起了早膳。 蔡景南嘴角抽抽,这人到底是来封府看他的还是来蹭吃的? 二人用过膳,蔡景南放下了筷子起身要去补觉,今日正值休沐,不用上早朝。严玉婵也傻乎乎的跟着蔡景南起身,随着他一道走。 蔡景南觉得,他最近威慑力似乎不够了,这严玉婵莫不是还要跟着他回房? 陪了吃之后还要陪睡觉? 脑子里蓦然就冒出了那日严玉婵神志不清的非礼他的画面,顿时脸都黑了,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严玉婵道:“严小姐,本大人要睡觉了,严小姐要跟着一道吗?” 真真是,气煞他也。 严玉婵笑脸爆红,急忙道:“没有的,没有的。” 蔡景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严小姐请回吧!” 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见蔡景南不待见她,心里有些难过。她不敢惹蔡景南生气,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青梅青桔心中为严玉蝉抱不平,但蔡指挥使这么凶残的人,竟然没有直接动手将小姐打死,也是不容易了。 ------题外话------ 谢谢159*****985、189*****157、心心xx0805、等风遇见海、綠痕的月票票,谢谢189*****157的评价票票,(づ ̄3 ̄)づ╭?~ 言情海 第一九三:纵火之人 清晨的都城在被蔡府的一把大火吵醒之后,又被城门口挂着的那个算不得尸体的尸体给惊着了。 没有谁能想得到,令人畏惧的蔡府,会成为一片焦黑之地,也没有谁能够想得到,权倾朝野的蔡元忠,回落的死无全身之地的下场。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认为,蔡府被烧,一定是蔡元忠的仇家所为。而蔡元忠的尸体,不用说也是蔡元忠的仇家挂的,且那仇家,一定对蔡元忠恨之入骨。 城门口挂着的尸体,守卫原本是想取下来的,但那守卫去取的时候,在尸体的旁边发现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尸体悬挂七日,若谁取下,必当诛杀。 这么一吓,谁还敢去取了? 当真是不想活了。 蔡元忠这样可怕的人的尸体都敢翻出来挂的人,能是什么好惹的么? 在宫中的皇上也听闻了蔡府被烧尽和蔡元忠尸体被挂的事情,第一时间派了禁军去蔡府救援。待听人回来禀告说蔡府无人生还的时候,皇上慌了。 下令让禁军务必找到蔡景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禁军苦哈哈的在被烧成了焦炭的蔡府苦哈哈的翻找。 皇上心绪不宁,蔡景南若是就这般死了,以后谁来牵制封云深?东厂独大这样的情况,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想看到的。 就如同皇上会用武将牵制文官,会让丞相和内阁互相抗衡那般,任何时候,皇上都觉得平衡很重要。 他过去,重用了蔡元忠之后,又会立即重用封云深,只是蔡元忠和旁人到底有些不同,所以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多听一些,多信一些。 若东厂如今是在封铎手里,他心里都还会稳当一些,但在封云深手里,皇上就不那么放心了。 虽然封云深看着恭恭敬敬,皇上吩咐的事情都办得极为妥帖,但皇上就是不放心。确切的来说,皇上是不放心所有人,只不过每个人的不放心程度不一样而已。 轰动了都城的这两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在封府呼呼大睡。蔡景南这般,可是把皇上的禁军给害惨了,那偌大的蔡府翻找起来谈何容易。 严玉蝉是领着青梅青桔从严府后门出来的,此时回去自然也是从后门回去。严玉婵当时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跟严大人和严夫人说一声,回去自然也不想惊动严大人和严夫人。 然而她从后门溜回家,刚一推开自己闺房的门,就看到严夫人肃着一张脸坐在她的房内。她莫名有些心虚,转头就要夺门而出。 严夫人厉声呵道:“站住!” 严玉婵头皮一麻,吓得顿住了脚步。然后讪笑着回头冲着严夫人甜甜的喊了一声:“娘……” 严夫人却是半点都不为所动。 严玉婵只得磨磨蹭蹭的往严夫人跟前去,心虚的垂着头,不安的搅着手中的帕子。 “你大清早的溜出去干什么了?”严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都被拍得跳了跳,严婵也被吓得抖了抖。 严夫人平日里基本上是不生气的,但一生起气来,就十分下人了。 她是当真被严玉婵给吓着了,因为蔡府着了火,严夫人想着蔡景南好歹救过两次严玉婵的命,无论如何都应该给严玉蝉说一声的,奈何她一过来却发现严玉婵不在了。若不是瞧着屋内的金银首饰都在,青梅和青桔也不在了,她都会想着自己的女儿是不是跟哪个白脸书生或者是粉面戏子私奔了。 或者是被那个歹人给抓走了 后来一查,才知道严玉婵领着青梅跟青桔一道随着一个小厮一起从后门离府了。 那小厮是严玉婵管家的时候信任的人。 严玉婵不敢跟严夫人撒谎,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去干什么交代了。她原本以为严夫人会生气,都已经准备好了被严夫人责罚的心理准备,却不料严夫人在听到严玉婵的话后并没有责罚严玉婵,而是点了点严玉婵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这样的事情你直接跟娘说了就好了,为何要偷偷跑出去?” “蔡指挥使救了你的命,我和你父亲也感念于心,你若是要过去,我和你父亲自然不会阻拦的。而且,知道蔡府遭遇火灾之后,你父亲已经派人去蔡府帮忙了。” 严玉婵面上一红,有些惭愧的道:“娘,女儿知错了。女儿不是想着爹爹不待见太监,而蔡指挥使名声着实不好,怕你们拦着不让我出去么。” 严夫人眼睛红了红道:“你爹爹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下次不可在犯了,你这般乱跑出去,若是出了事情,你教娘和你爹怎么办。” 严玉婵越发的羞愧了,凑道严夫人跟前,替她锤着肩,软软的道:“娘,女儿以后出门一定会给您和爹爹说的。” 严夫人叹息道:“你知道就好。”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严夫人知道蔡景南没有在火灾中殒命,人完好的在封府的时候,也心下稍安。 她虽然不喜欢太监,而蔡景南名声也不好听,但蔡景南两次救了严玉婵的命,这就足以让严夫人敬着他。 严玉蝉又撒娇、又卖乖的哄了严夫人一阵,直到把严夫人哄开心了严夫人才回去。 严玉蝉等严夫人走了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床顶,心中却无比清明。 当时她为什没有想过要跟父亲母亲说呢,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呢?是怕爹娘发现了什么吗? 严玉蝉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 蔡景南在封府美美的睡到了中午,又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这才穿了之前脏兮兮的衣裳哭唧唧的进宫去找皇上。 见到皇上,行过礼之后就抱着皇上的大腿儿哀嚎道:“皇上,您要替奴才做主呀!奴才昨儿个差点就被烧死了。” 皇上忍着想一脚把这个臭烘烘的蔡景南踢开的冲动,安抚道:“蔡爱卿受委屈了,朕在另行给你赐一座府邸即可。” 蔡景南立即抹了抹眼泪道:“奴才多谢皇上。” “至于火烧蔡府的事情,你动手查即可,若是需要朕帮忙的,爱卿直接来跟朕说。”皇上体贴的道。 蔡景南磕头道:“奴才多谢皇上。” 君臣二人上演了一番君贤臣忠之后,蔡景南才离开皇宫。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蔡景南的脸色就变了,命马车直接到了西厂,一脸盛怒的吩咐人去查纵火之人。 都城因为蔡景南大肆查找纵火犯,被搞得鸡飞狗跳。 蔡景南的手段和行事作风,比之蔡元忠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蔡元忠更来得肆意和张狂。 都城众人,被搞得叫苦不迭。 林朝雨和封云深完全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封云深还趁着休沐带着林朝雨去了那家据说做麻辣兔肉很好吃的小铺子。封云深去之前,特意派人打了招呼,包了场。 林朝雨心情好,去之前,好奇心很旺盛的让封云深带着她去看了看城门口蔡元忠是如何被人挂着的。 然而,林朝雨去看过之后,整个人都被恶心得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封云深只得无奈的将人带了回去。 因为林朝雨怕冷,封云深便跟林朝雨一起坐的马车。 路上林朝雨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蔡府被火烧的事情,都在猜测纵火之人是谁。 林朝雨也有些好奇的问封云深:“督主,您觉得火烧蔡府的人是谁啊?”得多么大的仇和多么大的怨,才会把一整个蔡府都烧了。蔡府中人,除了蔡景南之外,无一个活口。 蔡元忠在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那蔡府的下人说是封府的一倍之多。 封府的下人主子合计又二百多人,那蔡府有四五百人,那么多人同时葬身火海,林朝雨觉得这样的无差别攻击,也太过没有人性了。 封云深淡淡的道:“蔡景南放的火。” 林朝雨惊得嘴巴变成了“0”型。 虽然旁人都到蔡景南如何如何坏,但林朝雨除了头几次见着蔡景南觉得他这个人危险,后面接触下来,她并不觉得蔡景南有多么的可恶。 算不得什么大善人,至少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 封云深扶着林朝雨的下巴,帮她收起了“o”型小嘴儿,缓缓道:“可可莫非觉得,蔡府有好人?” 林朝雨试不确定的道:“总归会有一些的吧!”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还是太单纯了一些,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他将人抱到怀里道:“傻可可啊,在蔡府,好人是活不下去的。” 林朝雨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 二人乘兴而出,败兴而归。 林朝雨虽然竭力让自己适应这个时代的血腥和残忍,但她觉得,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再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适应。 封云深知道,她一个闺阁女子,必定是被这些吓到了。 内宅妇人的手段,即便在歹毒,毒害的不过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可于男子而言,大抵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了。 ------题外话------ 谢谢131*****051、花谢莫相离、月亮与六便士、WeiXin82c1ec1839、clhm123456、无敌女超人的月票票、谢谢等风遇见海的钻儿、等风遇见海的评价票、拂岫v的打赏 言情海 第一九四:可可 蔡景南如何会让蔡府的人活着呢? 只要那些人还活着,他就会随时回忆起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和痛苦,而且有心大的,说不定还会要挟蔡景南。 异地处之,封云深觉得,若他是蔡景南,也会那样做。 要脱离曾经的泥淖,便是要把泥淖填平,让泥淖消失才可。 随着蔡元忠的死去,蔡元忠一脉的人越发的人人自危了,生怕下一个死掉的就是他们。然而因着蔡元忠死去,新锐派的人也不再“特殊照顾”蔡元忠一脉的人了。 但随着蔡元忠的殒命,蔡元忠一脉的人在几位成年的皇子眼中,无异于成为了一个个香饽饽。面对这些无主之臣,几位成年的皇子纷纷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事暗中笼络人马。 而对于新上任的西厂指挥使,各个成年皇子包括皇后在内纷纷都派人去试探,看能否拉拢到自己这边。 当然这些皇子里面并不包含六皇子。 六皇子依旧潜心书画,美景,似乎都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唯有在皇上身体不好的时候,或者是早朝多咳嗽了几声之后,才会进宫去看望皇上。 然这些热闹,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朝堂上呈现出了一种难得的平静之态,皇上对眼下的局面时满意,觉得自己才德无双,那样恶劣的情况都被自己扭转过来了。 至于之前跟斗鸡一样的两派官员变得安静了,皇上也觉得是自己的平衡术起了作用。 封云深继中毒之后上了几天的早朝,又跟皇上请了假。 十一月十二日这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封云深就摸了摸林朝雨的脸,在她耳边柔声道:“可可,起来了,今天去庄子里头泡温泉。” 林朝雨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万分不想起床,翻个就背对着封云深,觉得他吵着她了。 封云深觉得好笑,这林朝雨到了冬天的时候,怎么就跟个小猪仔一样,不是吃就是睡。若是时间允许,他也想由着她睡。但今天必须早些过去,不然有些事情就来不及做了。 他为着今日,已经筹谋了许久。 封云深又喊了喊林朝雨,林朝雨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封云深想了想,干脆用自己的披风将林朝雨整个人从床上裹了起来,抱着她到了马车上。 碧月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直蚊子,飞到林朝雨的耳朵里面把她喊醒才好。 夫人这么懒,若是被督主嫌弃了可咋整。 平日里赖床也就算了,今日督主明明是昨夜就跟夫人说了今日要早起去庄子的,结果夫人还是赖床不起。 封云深看着自己怀里睡得香喷喷的人儿,却没有半点不悦和不耐。看着林朝雨白玉一般的脸,封云深满目柔情。 明明是这么贪睡的人,却是在他每天早起上早朝的时候会坚持起来替他更衣,送他出门。 待林朝雨终于睡饱了之后,马车已经行至半路了。 林朝雨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封云深好看的下巴。然后就发现自己在马车上了,登时就有些郝然。她脸上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埋进了封云深的怀里。 她隐约记得封云深喊她起床来着,但被窝实在太温暖了,林朝雨就不想动了,因为她私心里觉得早点或晚点去泡温泉都无所谓的。 结果封云深把她直接给裹到马车上了。 听着封云深的闷笑,林朝雨有些羞恼的抬头,捂住封云深的嘴,不准他在笑话她。 碧月以为林朝雨是要一直昏睡到庄子的,如今见林朝雨终于醒了,冒着生命危险提醒林朝雨:“夫人,您不若先洗漱用膳。” 林朝雨的一应洗漱用品都是准备在马车上的,一个炉子里温了水,一个炉子里温了早膳,这些都是封云深特意提醒准备的。 林朝雨经碧月一提醒,立即从封云深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在碧月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封云深一直含笑看着,只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的林朝雨,无论什么状态的她,他都是喜欢极了的。 封云深虽然早早的起来了,但也未曾用早膳,他是要等着林朝雨一起用的。如今林朝雨醒了,二人方才一并简单的用了早膳。 为此林朝雨颇觉不好意思,同封云深道:“督主,下次您比我起得早,就先行把早膳用了,不必等我。” 封云深却是含笑道:“无妨。” 弄得林朝雨十分愧疚。 因为二人在马车内用了早膳,马车内便有了饭菜的味儿,于是封云深微微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让风进来散散味儿。 马车的帘子一撩开,林朝雨就看到外面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句:“好美。”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脸,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的确很美。 一路上林朝雨都很开心,拉着封云深问东问西,外面很冷,马车内却温暖如春。 林朝雨突然抬头跟封云深道:“督主,我们成亲竟然二年了呢!”今天已经都是十一月十二日了。 十天前,就已经是整整两年了。 封云深含笑摸了摸林朝雨的头道:“是啊,已经两年零十天了。”他原本是准备在十一月二日的时候带林朝雨到庄子里来的,却因为中间出现了一些变故,所以才拖延了时间。 为此,他觉得有些遗憾,但总不能让他在等一年。 往后只有从其他的地方补偿她一二了,封云深心道。 “可可中午想吃些什么?”封云深问。 “庄子里头有什么呀!” 封云深想了想道:“应该有跑山鸡、鱼、还有秋季里收捡的一些风干的野味儿。” 林朝雨道:“那中午让他们做一道辣子鸡丁,在弄一些野味儿吧,那野味儿怎么好吃怎么弄。” 封云深心道,果然。林朝雨这离不得辣椒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旁人吃了辣椒,那脸上不知道要冒多少疹子出来,可反观林朝雨,脸上干干净净的,非但什么都没有长,反而皮肤好的如剥壳的鸡蛋。 封云深这般想着,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林朝雨的脸蛋儿。 真好,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今日这般期盼过夜晚的到来。 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封云深摸着她脸的时候,让她有一种危险的、毛毛的感觉。 她一抬头,对上的却是封云深温柔得能够把他溺毙的脸。 林朝雨有些懵然。 她的自觉向来都挺准的呀,莫非是她感觉错了?也是,封云深如何会让她觉得危险呢,肯定是她今天高兴坏了。 实际上此前封云深说要带她出来泡温泉,林朝雨却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口头约定的。封云深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 如今蔡元忠被封云深搞垮之后,只怕会更忙了。 皇上年迈体弱,成年的皇子即便如今表现得在乖觉,但私下一定有许多小动作的。封云深跟六皇子交好,那么他势必是支持六皇子的,此时应该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却不料昨夜封云深跟她说,他告了假,今日要带她来山庄里泡温泉。 林朝雨当时就问封云深皇上是否准了他觉得假,封云深的回答是:“自然准了,皇上还说我最近辛苦了,然我多休息一些时日。” 林朝雨觉得,她真的是搞不清楚皇上是怎么想的。 林朝雨搞不清楚,封云深却是深知皇上的想法的。蔡景南刚刚上任,西厂元气大伤,东厂却呈向上之势,皇上害怕了。 因为这不符合他一直提倡的平衡。 因此封云深跟皇上告假的时候,皇上连为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就同意了,还在说了一串看似体谅封云深,实则间接性的让封云深休息的话后,就准了封云深半个月的假。 皇上觉得,半个月的时间,足以他表示对蔡景南的宠爱,蔡景南也应当共有本事把西厂整改起来,并跟东厂呈抗衡之态。 什么事情,有了皇上的支持就好办了,蔡景南本就不是什么庸人。 前朝是稳了,后宫却是闹腾得厉害了。 唯有魏妃那里,关着门带孩子,什么事情都不掺和。在魏妃看来,皇上越来越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翘翘了。 她眼下,唯有好好的护着她的孩子,她往后才能一生无虞。 她是皇后一派的,只要皇后不刁难她,她如今又是妃位,孩子还小对任何皇子都构不成威胁,只要她不主动挑事情,旁人也无法把她给卷进去。 正因为魏妃这里的这股子清净,皇上近日反而越发的喜欢到魏妃的宫中来了。 封云深告假了,皇上表示很高兴,这天下了朝就到魏妃这里来看十三皇子了。却见魏妃一脸愁态,在见到他之后,一张明媚的脸上,立即染上了笑容迎了上去。 旁人生了孩子之后,或许会变丑,这魏妃生了孩子之后,反而变得越发的丰腴美丽了,原本同皇贵妃那种相似的美得张扬的气质,也因为有了孩子而变得温和了一些,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皇上扶起礼行了一半的魏妃,关心道:“爱妃为何事而烦忧?” 魏妃柔声道:“臣妾不想让皇上担心。”她很聪明的没有直接把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出来。 皇上心中感慨魏妃越发的懂事和贴心了,他前些日子每天被诸多事情烦得心情抑郁。她即便是把自己都快要愁坏了,也都撑着没有跟他说。若不是他今日偶然见得问她,她却依旧不愿让他烦心。 皇上心中感动极了,却是沉着脸道:“朕是你的夫君,还有什么事情是跟朕说不得的?” 魏妃似乎是被皇上的君王之威吓到了,这才抹了抹眼泪道:“皇上可还记得严大人和安平候府的事情,那严大人扣押了林公子。如今都还未曾归还,安平候府于臣妾有再造之恩,而林侯爷子嗣单薄,见不着林公子,也不知道林公子情况如何。臣妾见着,委实于心不忍啊!” 皇上一惊道:“那严大人竟然扣押了林公子?”他还以为,他不理会严大人,时间一长,这事情自己就过去了呢。 却不料如今严大人竟然扣押了林公子。 “扣押了多长时间了。” 魏妃抹着眼泪道:“从那日严大人在普林寺抓了林公子,就一直未曾归还。” 皇上:“……”这都快一个月了吧! 为什么那安平候没有来找他哭闹,魏妃也没有来找他哭闹。 但一想着魏妃必然是为了不让他烦心,所以才如此,忍不住爱怜的将魏妃圈进自己的怀里道:“委屈爱妃了,朕这就下旨让严大人放了林公子。” 魏妃心中一喜,面上却是犹豫的道:“这样不好吧,毕竟犯错的是林公子,受了委屈的是严小姐。” 皇上拢了拢眉头道:“既然严小姐受了委屈,也不好白白放过林公子,这样吧,朕直接给二人赐婚。严大人总不能一直把自己的女婿关押着,或者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婿。” 魏妃这下脸上的笑容是装都装不了了。 林堂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能够取得严阁老的女儿,不知道是高攀了多少。但这样,不仅仅是林堂受益,她也受益。 只有她在十二皇子夺位的时候,多多出一些力,届时她能收到的回报才会更多。 如此,在林朝雨和封云深去庄子的路上,严府和安平候府都收到了赐婚的圣旨。 严家三人,在收到赐婚圣旨之后,若不是理智尚在,一定会忍不住将那圣旨拿起来直接砸在那传旨公公的脸上。 严大人在传旨公公离开之后,双眼无神的瘫坐在椅子上。 严夫人反倒是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哭喊着冲严大人道:“这就是你效忠的人啊,这个昏君,昏君啊!他怎么就没有死在南巡的路上,他怎么可以如此昏聩啊!我都跟你说过了,把林堂送回去,路上在找人劫了直接把人杀了就是了,可你偏不听。” “我动了安平候府的利益又怎么样,现在我女儿就要嫁到那个火坑里面去了,我还不如不动他们呢……” 严夫人大概是太过气愤了,骂着骂着,竟然晕了过去。 严玉蝉惊呼一身,上前扶住严夫人的身子,严大人也立即反应了过来,打横把严夫人抱着送回了房。 严大人看着泪盈于睫,紧闭着眼的严夫人,心中钝痛不已。 在看着一旁脸都吓白了的女儿,更是愧疚道无法自拔。 若从前严大人对皇上是失望,那如今,严大人对皇上就是心寒了。 诚如严夫人所骂,皇上就是一个昏君啊! 而且是一个毫不顾忌臣子情绪的昏君,是他奢望了,也是他愚蠢无知了。因为他的愚忠,害了他的女儿。。 他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那个禽兽的,即便是拼了他这条老命。好在皇上的圣旨上面并未言明二人成亲的时间,如此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圣旨赐的婚不能退?他即便是拼了他这条老命,也会退了这婚事的。 严大人摸了摸严玉蝉的头道:“婵儿放心,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禽兽的。 严玉蝉乖巧的点了点。 她知道,圣旨赐的婚,是很难退的。 皇上突然赐婚,其中定有猫腻,严玉蝉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从最初听闻圣旨的惊恐过后,逐渐的恢复了从容。 她如今长大了,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父母亲为她操心了,她也应该保护他们了。 严玉蝉定了定心神之后,还反过来安慰了严大人一番,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之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带着青梅出门了,吩咐青桔留在院子里,她同青桔道:“父亲母亲若是过来问我,就说我去督主府了。” 严玉蝉没有撒谎,她的确是去封府。 封云深手脚通天,若是封云深愿意帮忙查,一定能够查出是谁在作祟。 然而严玉婵到了封府却被告知,封云深和林朝雨去庄子上了。 严玉蝉一时间楞在了封府的门口,反应过来之后坐回了马车上,却并未吩咐车夫立即离开。想了想之后,决定去西厂找蔡景南帮忙。 蔡景南虽然看着坏了一些,但严玉婵觉得总归得需要去试一下,若是蔡景南愿意帮她呢? 抱着这样侥幸的心里,严玉婵就去西厂了。 蔡景南因为蔡府被烧了,皇上信给他赐的府邸还在修葺,所以如今蔡景南是住在西厂的。 林朝雨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因此很快就到了庄子。 在门口接封云深和林朝雨的,只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和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看到封云深的时候,眼中满是激动之色,眼里还隐有泪水。 但纵然如此,她还是规矩很到位的跟封云深行礼道:“老奴见过督主。” 林朝雨惊奇的发现,那嬷嬷跟封云深行礼的时候行的是极为规范的宫廷礼。 封云深罕见的上前一把扶起了那老嬷嬷,脸上隐有责备之意的道:“都跟嬷嬷说过多少次了,您不必如此多礼。” 那老嬷嬷固执的摇头道:“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待封云深跟那老嬷嬷寒暄过后,管家方才含笑道:“奴才见过督主。” 封云深无奈的道:“明叔,您怎么也学了嬷嬷的做派。” 那明叔但笑不语。 封云深似乎有一种不知道该拿他们如何是好的样子。 林朝雨觉得颇为惊奇。 那明叔白面无须,声音似乎也于正常男子有些不一样,像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般,而且看上去身子骨有些弱。 至于封云深对二人的态度,是于封府那些人不一样的亲近。这样的封云深,林朝雨只有在他面对封铎的时候才会看到。 封云深跟那明叔寒暄了一阵之后,这才牵了林朝雨的手,让她略微上前一步,同二人介绍到:“明叔,嬷嬷,这是我的夫人,可可。” 封云深平日里可可长可可短的叫着林朝雨也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封云深这般同旁人介绍她的时候,林朝雨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跟着封云深的称呼喊了一声:“明叔好,嬷嬷好。” 林朝雨的情况,二人均是听说过的。二人都未曾见过林朝雨,但单凭林朝雨是被安平候以那样的形式塞进封府的这一点,二人就觉得安平候府的教养是差的,即便是有这侯府小姐的身份,也是配不上封云深的。 然如今当真见到林朝雨这个人的时候,二人此前的一些自己臆想的情况,全都被推翻了。大方沉稳,明丽动人,并不因为他们是下人就看清,且不用封云深吩咐就很自然的跟封云深一样称呼他们。 安嬷嬷和蔼可亲的笑了笑,跟林朝雨回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夫人。” 安嬷嬷生了一张圆脸,笑起来慈和得很,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林朝雨自然而然的回以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明叔见安嬷嬷喜欢林朝雨,他也就喜欢了,热情的道:“督主和夫人一路辛苦,先到庄子里面歇息一会儿在做安排可好。” 封云深颔首。 明叔和安嬷嬷就领着二人进了庄子。 林朝雨发现,这庄子内的人极少。 也是这个时候,林朝雨才发现,封云深此番出门除开平常惯带的东月之外,竟然还带了落雪。 林朝雨不禁有些困惑。 莫说林朝雨困惑了,就是落雪自己也是困惑的呀! 昨日东月来通知她说封云深要带林朝雨去庄子上玩耍,让她随行,她直接就楞在了原地。 她前些日子伤势已经好了,但封云深天天呆在仪德院,她是连封云深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 先前林朝雨天天往闲云院凑,落雪看着二人恩爱心塞得很。如今林朝雨不往闲云院凑了,她看不见二人恩爱了,落雪更加心塞了。 但落雪跟着封云深和林朝雨走了没几步,就被东月带着去了另外的地方。 当她看着那布置成大红色的房间,无一处不充满着喜庆喜气的布置,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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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雨对于封云深这强行扭转话题的方式,当真是无语得很。她扯了扯手道:“下次督主可不能在这样了。” 这安嬷嬷和明叔很明显的跟普通的下人不一样,封云深这般,搞得她好像多凶残,多可恶,在欺负封云深一样。 林朝雨虽然性子要强,但在夫妻关系里面,她并不想争强好胜,反而还有一种小女人思想。 封云深见林朝雨还在纠结这个话题,颇为无奈的跟林朝雨道:“你放心,安嬷嬷和明叔不是旁的人,他们都是从我小的时候就陪在我身边的人。” 林朝雨只想一个白眼翻上天,她忍不住想要撬开封云深的脑袋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她磨牙道:“督主,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正是因为我知道明叔和安嬷嬷跟普通的下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你方才的行为不妥的。” “如你所言,二人是陪你长大的人,他们自然是什么都为你着想的。那他们肯定对我的要求不一样,也是希望我什么都顺着你,让你高兴愉快。如今人家说个菜,你都还要瞧我一眼,搞得好像我欺负得你什么都听我的一般。” 林朝雨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了。 封云深:“如今我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自打他伤了林朝雨之后,封云深因为心中愧疚,对林朝雨比之以前更好,基本上是事事顺着林朝雨。 当然若是对林朝雨不好的,对林朝雨身体不好的,他不会由着林朝雨就是了。 林朝雨:“……” 她道:“督主这些日子,在庄子上的时候,切莫如此了。” 在府中的时候,封云深对于吃什么也没有看她的脸色啊!好吧,似乎在府上,二人每日吃什么都是她来决定的。 封云深不想跟林朝雨在纠结这个话题,从善如流的点头。但会不会听林朝雨的话,她要如何做就是他的事情了。 见封云深同意了,林朝雨这才放心了不少。 封云深含笑问:“可可现在是要休息还是我们出去走走?” 林朝雨一路在封云深怀里躺过来的,他们到了庄子里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已经有了积雪。 林朝雨便道:“不若我们先在庄子里头转转。” 封云深道:“好。” 碧月立即拿了厚厚的斗篷来,封云深将斗篷从碧月手中接过,亲自给林朝雨系上,这才牵着林朝雨的手往外面走。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替她系斗篷的时候认真细致的神色,在看着他翻飞的修长的手指,心里甜甜的。 二人携手迈入一片素白的雪景之中。 林朝雨突然问封云深:“督主,东月和落雪呢?” 封云深不料林朝雨突然问及二人,愣了一瞬之后才道:“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 林朝雨“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了。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把庄子几处景色不错的地方转了转,却唯独没有去明叔推荐的那处可以赏枯荷的地方。 二人用过午膳,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去消食。 此时的天空,又慢慢的下起了细雪,行至赏枯荷的那处,封云深让水仙去把孟先生请了过来。 林朝雨不解,问封云深请孟先生过来做什么。 封云深含笑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张你我都在上面的画吗?” 林朝雨心中微动,不曾想她随口说的话,竟然被封云深记在了心里。她笑容明亮而又璀璨的道:“谢谢督主。”谢谢你成全我的一个又一个的小愿望。 封云深只是回以了她好看的笑容,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孟先生很快就被水仙带了过来。 二人选了一个好的背景,封云深随意的倚坐在亭内的长椅上,将林朝雨圈在怀里,他手执一本书,同林朝雨一起看。 亭外是远山楼阁,细雪纷飞。亭内的一双人,温馨宁静。 远山楼阁也好,纷纷细雪也好,要入画的人也好,都是世间罕见。画画之人讲究美感,而这人这景无一处不体现出美感。 孟先生挥笔泼墨,一幅动人的画卷在他的笔下呈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先生收起了最后一笔,同封云深和林朝雨道:“督主,夫人,画已好。” 原本娴静的躺在封云深怀里的林朝雨,立即就从封云深的怀里蹦了下来,蹬蹬蹬的跑到画跟前,看了之后不由得惊呆了。 栩栩如生仿佛还在飘落的细雪,细节尽数展现了出来的远山楼阁,而画中人更是能够夺了所有的目光。 甚至连二人之间脉脉流动的温情,都生动的展现了出来。 林朝雨不由得给孟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 封云深在林朝雨如兔子一般脱离他的怀抱之后,宠溺又无奈的含笑起身,跟随者林朝雨到了画作之前。 在林朝雨给孟先生竖了一个大拇指之后,含笑称赞孟先生:“先生的笔力越发精进了。” 孟先生谦虚道:“乃是人俊景美之故。” 封云深嘴角翘了翘,这是自然,他的可可,自然是好看的。 孟先生莫名的觉得,封云深的笑容,令人有些不爽啊! 有媳妇了不起啊,媳妇好看了不起啊! 真真是,不带这么欺负光棍儿的。 水仙碧月看着孟先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厚道的偷笑。水仙甚至到了孟先生跟前,用仅仅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先生,习惯了就好了。” 孟先生往后,应该会经常被秀的。 孟先生为了保护自己幼小的心灵不被伤害,立即道:“督主,这画还需要装裱,属下就先下去了。” 封云深嗯了一声道:“有劳先生了。” 孟先生离开之后,封云深才对林朝雨道:“夫人,为夫要送你一个礼物,夫人闭上眼睛跟我走可好。” 林朝雨心情很好,虽然不知道封云深要卖什么关子,但封云深说是要给她送礼物,林朝雨乖巧的闭了眼。 封云深却似乎怕林朝雨偷看,干脆从身后圈着林朝雨,一手蒙住林朝雨的眼睛,引着林朝雨走。 二人绕过了几个亭台楼阁,入了一个院子,那院子被布置得喜庆的很,跟成亲没有任何区别。然后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到了一间布置得红红火火的房间,房间的门外贴了大大的红色的喜字。 待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入得房间之后,封云深方才道:“可可,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朝雨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大片的红。 这样的情景,是林朝雨第二次见到了。她两年前嫁入封府的时候,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房间。 她喊了声:“督主。” 封云深应道:“嗯。” 她抬脸看着封云深,似有不解。 封云深捧着林朝雨的脸道:“此前娶你,不知会有今日之深爱,故而未曾与夫人拜堂,今日为夫给夫人补上可好。” 林朝雨鼻头一酸,眼里有温热的液体即将喷涌而出。 封云深温柔的笑着道:“只是,不能给夫人补上一个盛大的婚礼,亦没有太多的人见证,夫人可会责怪为夫?” 林朝雨努力的不让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她这一刻只想清清楚楚的看着跟前的这个人,她抿唇,摇了摇头。 封云深呢喃道:“傻丫头。” 林朝雨却笑了。婚礼盛大又如何,有太多的人见证又如何,哪些都非他所求啊!她第一次嫁给他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 可那个时候的她,哪里有幸福可言。 如今,她所求不过他一人而已。他愿意给她补一个婚礼,愿意与她正正式式的拜堂成亲,结为夫妻,她已是十分开心和满足了。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的眼睛。 微微提了提声音,含笑道:“替夫人更衣梳妆。” 安嬷嬷立即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那几个人捧着大红色的喜服和凤冠,还有一应新娘子的饰品。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道:“我也先去更衣。” 林朝雨含笑忍泪点了点头。 然后安嬷嬷笑得一团和气的扶着林朝雨往房间内走,一边走一遍念叨着:“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更衣梳妆。” 成过一次亲的人,什么都懂的,她就没有在过多的说接下来的流程等琐碎的事情。 当林朝雨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画上了新娘子的妆容,戴上了凤冠,,安嬷嬷只觉得眼前的人美的不可方物,不似凡尘之人,却又有烟火气。 安嬷嬷从前只觉得主子美,但主子的美中有了多了些文雅之气,秀气一些。而夫人的美,却是大雅,更有大家之气。 此时,她竟然觉得夫人比主子更加美了几分。 若是小主子他日博回正轨,就冲林朝雨这份长相和气度,她也是最适合站在主子身边的人。 安嬷嬷眼里的惊艳掩饰不住,林朝雨有些不好意思。 有胆子活泼一点的丫鬟直接道:“夫人可真好看,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林朝雨大方的笑了笑,同她道谢。 一点都不忸怩。 安嬷嬷瞧着林朝雨这般,越发的满意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督主和老督主都如此喜欢林朝雨了,这样的姑娘值得被喜欢和宠爱。 外面想起了明叔的声音,安嬷嬷立即拿了盖头给林朝雨盖上,扶着林朝雨的手道:“夫人,督主过来迎你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突然就有了一些莫名的紧张。 封云深去入了林朝雨的房间,亲自来背着林朝雨往外面走的。 他就这么背着林朝雨,在一路热闹的吹拉弹唱中背着林朝雨到了拜堂的地方。 封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庄子,已然坐在了高堂之上,而封铎的另一边,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面只有四个字“吾妻念念”。 封云深把林朝雨一路背到了正堂,碧月立即上前来扶着林朝雨,封云深将林朝雨放了下来。 碧月强忍着眼泪,她就说,夫人一定能够成为封府正正经经的夫人的。 初时,她希望林朝雨能够坐稳督主夫人的位置是有私心的,毕竟一个受宠的受尊重的夫人,于她们这样的丫鬟而言,跟着也有好处。 可后来,她却是由衷的希望林朝雨能够幸福。 如今她亲眼见到了这样的一幕,见到了封云深把林朝雨捧在手心,这叫她如何不感动、不动容。 待碧月扶着林朝雨站好之后,安嬷嬷递上了红绸,一头放在了林朝雨的手里,一头放在了封云深的手里。 而后明叔朗声道:“一拜天地。” 二人同拜。 “二拜高堂。” 二人同拜。 “夫妻对拜。” 林朝雨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在二人夫妻对拜的时候,一滴落在了林朝雨的手背,一滴落到了地上。 封云深瞧着,恨不得立即掀了林朝雨的盖头,好生的看看她,安慰她。 但眼下却不能,他不能将这规矩破坏了。 素来不相信这些的封云深觉得,会不吉利。 他不能让他们二人的婚礼,存在这样的因素。 “送入洞房。” 终于…… 封云深站直了身体,把林朝雨的手握在了手里。 分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封云深却觉得过的十分漫长一般。 他牵着林朝雨走了几步,最终有些嫌弃林朝雨的速度,干脆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快步走入了属于他们的婚房。 封云深是抱着林朝雨直接放在床上了。 可当封云深把人放在床上之后,才发现喜婆没有跟上来。掀盖头之前,是要说一些吉利话的。 如此,就只有等着了。 充当喜婆这个角色的是安嬷嬷,安嬷嬷年纪大了,如何跟得上腿长脚快的封云深。 掀不了盖头,却也阻挡不了封云深关切的心,他握着林朝雨的手温声道:“可可,怎么哭了。” 林朝雨不知自己哭被封云深发现了,她分明没有发出声音的啊! 她想摇头否认,但却还是道:“我高兴。”她想让他感受到她的心情。 封云深心头有些闷闷的,叹息道:“傻。” “往后若是高兴,笑就好了,不要哭了。”即便是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动容,是因为欢喜,但他却仍旧觉得心疼。 他希望他的姑娘啊,脸上永远都是心满意足的样子,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样子。 林朝雨点头。 二人说话间,安嬷嬷终于费力的跟了过来。 封云深不由得对着安嬷嬷抱歉的一笑。 安嬷嬷对着小主子,素来是没法子的。她回以了安抚的眼神,平复了一下疾走过来的气息,方才笑容满面,声音愉悦的道了一串儿吉利的话,然后才是示意封云深掀盖头。 封云深接过丫鬟手中的秤杆,突然竟有些紧张了起来。 双手微微颤抖的挑起了林朝雨的盖头,看到了她精致的下巴。 由于封云深有些紧张,因此速度有些慢。弄得林朝雨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待封云深渐渐挑起盖头,露出了林朝雨完整的面容之后,从未见过林朝雨着妆的他,呼吸一窒。 他素来都知道林朝雨是美的,却不知道她着妆之后,能美成这般模样。 倒不是说林朝雨的素颜不好看,只是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前者清新灵动,后者大气雅致。 尤其是那一双泪水清洗过后的眼睛,有些微红,却又干净透彻。而此时那双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他喜欢这种,她眼里仅有他一人的样子,喜欢这种她眼里只有他一人的样子。 封云深打量着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也看着封云深。 她从未见过林朝雨一身大红衣裳的样子,满头青丝被一丝不苟的束起。俊朗的五官衬托得越发的精致和完美,而今天的封云深,相较于平日,少了几分书卷气,却多了一些阳刚之气。 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封云深的脖颈处,瞳孔忽而放大,特么她看到了什么。 她竟然在一个太监身上,看到了喉结。 此前她就因为封云深没有喉结,她觉得虽然好看,却达不到那种另他痴迷的的境界。而今天的封云深,一眼便足以令她惊艳和沉沦。 封云深感觉到了林朝雨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脖颈间。 林朝雨张口本欲问什么的,但封云山却用食指压住封云深的嘴唇道:“嘘。” 安嬷嬷瞧着这彼此含情脉脉的小两口,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开口道:“督主,夫人,喝交杯酒吧!” 封云深从丫鬟的手中,将两杯酒取了,一杯递到林朝雨手里。林朝雨接过,二人的手臂交缠,双双将杯中之酒饮下。 饮过交杯酒之后,安嬷嬷亲自端了一盘饺子让林朝雨吃一个,林朝雨不明所以,拿了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咬了一口。 安嬷嬷笑眯眯的问:“夫人生不生。”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答:“生。” 答完之后才觉得这问题里有坑,特么这“生”事什么“生”啊!这是生娃的生啊! 特么封云深一个太监,生个毛线的娃啊! 林朝雨不知这其中出现了什么纰漏,竟然出现了这么伤封云深自尊的环节。 唯恐封云深生气,她小心翼翼的抬眸去看封云深,却不想撞入了一双幽深的,翻涌着浓烈的情绪的眼里。 林朝雨莫名的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被大灰狼给盯上了。 这一切弄完,天已经黑了。 碧月原本是准备将饭菜送进去的,二人还未曾用晚膳呢,却被从新房出来的安嬷嬷直接就把人给拎走了。 安嬷嬷这种人老成精的人,可是看到了封云深眼里的急不可耐。 她知道,封云深跟林朝雨成亲两年,督主愣是忍了两年。 这个时候若是还让封云深忍着,她第一个不愿意。 可别把小主子给忍坏了,那个时候她找谁去要小小主子去,到了黄泉之下,要如何跟主子交代。 落雪作为一个全程配合着安嬷嬷伺候下来的丫鬟,内心钝痛不已。 她知道,封云深从来都不属于她,可封云深却也不属于任何人的。但眼下,封云深却成了林朝雨的人。 然而,纵然她如何悲伤和心痛,却是连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知道,若是她流露出半分,这封府,还有封云深就再也见不着了。即便是这样远远的伺候着,看着他跟旁人幸福,都见不着了。 落雪宁愿自己独自承受这样的痛苦,都不愿意承受见不到封云深的痛苦。 待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的时候,林朝雨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在封云深可怕的目光之下,心扑通扑通的跳得似乎要从心口中跳出来了。 封云深知道自己大概是吓着她了,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抚摸着林朝雨的脸柔声道:“为夫给夫人卸妆。” 林朝雨本来是想摇头的,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封云深脸色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牵着林朝雨先到了妆台前,替她卸去了头上的凤冠等物,散了她的发髻。又牵着林朝雨入了净室,替她卸了脸色的妆容,在把她的脸洗干净的时候,就在也忍不住的将人拦腰抱起。 林朝雨很慌,慌得恨不得夺们而逃。 然而封云深哪里会给她逃跑的机会。 当大红色的床帷放下,不多时便发出一声惊呼。 林朝雨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被吞没了。 在她意识混沌,堪堪睡过去的前一秒,林朝雨心中都在哀嚎:骗子,大骗子啊! 特么这个披着太监皮的人啊! 欺骗她的感情。 安嬷嬷的年纪,实际上已经不适合守夜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在门外听了许久墙角。 碧月被她赶走了,只余了落雪和安鹤在屋外伺候。 封云深觉得,这人生三大喜事的顺序应该调换一下,分明这洞房花烛夜才应当排第一的。 虽然并没有吃饱喝足,但某人的心情仍旧很美妙。 搂着昏睡过去的人儿睡了过去。 这一觉,林朝雨睡到了中午。 她察觉到自己不着寸缕,羞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三十几岁的老阿姨表示这都什么事啊! 封云深察觉到林朝雨醒了,因为林朝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长长的眼睫毛扫过他的脖颈。二人相拥而眠,离得极近,近到封云深可以感受到。 他嗓音有些哑哑的道:“醒了。” 林朝雨有些生气,封云深竟然骗了她,还在给了她那么大的一个“惊吓”,此前完全是不打招呼的那种。 但她又很害羞。 是以她赌气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未曾睡醒。 封云深低声笑了笑。 他觉得怀里的人儿越发的可爱了,若是当真没睡醒,如何听得到他的声音,如何还能摇头反应。 林朝雨只觉得眼下的封云深十分可恶,干脆一翻身背对着封云深,表现出一副姐完全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言情海 第一九六:仇人 封云深深知林朝雨的弱点,侧身将林朝雨抱在怀里柔声问:“夫人饿了吗?”昨天的晚膳就未曾用过,夜里又睡得晚,虽然出力的活儿都是他在做,但到底是累着她了。早上他疼惜她便没有把人喊醒,不曾想她直接就睡到了中午才醒。 这样算起来,便是有两餐未曾用膳了。 林朝雨口是心非的道:“没有。”没有才怪,她就是被饿醒的。 然而林朝雨的身体很诚实,在封云深问过之后,就“咕咕”的叫了两声。 封云深有些想笑,但忍住了,他知道他若是笑了,林朝雨必然会越发的恼了他。到底昨夜是委屈了她,听说女子头一次都是很疼的,当时她亦是疼得泪眼朦胧,要赶他出去。 然而那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那个时候收兵,他怕是就只有当真太监了。 而且他为着昨日,筹谋和等待了那么久,如何舍得放过。 总归这第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要过的,往后她就不会再疼了。所以他昨夜完全忽略了林朝雨的话,连哄带骗的让二人成了真正的夫妻。 他温言软语的哄道:“夫人若是不吃饱饭,可没有力气跟为夫生气的。”总之,先让她把饭吃了才是,饿着了林朝雨,他也是心疼的。 实际上他昨夜是让人准备了晚膳,也是想着用过晚膳之后再行事的。奈何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低估了林朝雨对他的诱惑力。 林朝雨虽然生封云深的气,但到底不想委屈自己,伸手推封云深道:“你先起来。”奈何触手的就是一片光滑结实的皮肤,惹得林朝雨又是一阵羞臊。 虽然昨天封云深已经把她折腾过来,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但于情爱之事上面,封云深也不过是她的第一个,昨天所经历的,也是头一遭。 纵然她脸皮在厚,也还是忍不住觉得很不好意思。 封云深却是怕林朝雨在把他的火给撩拨了起来,虽说昨天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但他忍了那么久,又念着林朝雨的身子,到底还是克制了自己的,于是顺从的就要起身。 林朝雨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道:“等等。”尼玛封云深现在啥都没穿,这般出去,不就是要被旁人瞧见了。 她的人,林朝雨可不乐意让旁人瞧了去。 封云深含笑问:“怎么了?” 林朝雨咳了咳,红着脸小声的道:“让屋内伺候的人都出去。” 封云深愣了一下,继而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弯了嘴角,他低声道:“屋内没有旁的人。”昨夜那样的情况,他如何会放旁的人在屋内碍眼。 不过林朝雨这娇娇悄悄的女儿家模样,这不愿让旁人见到他的模样,让他的心软成了一汪水,看着林朝雨的目光,也就仿佛能把人溺毙了一般。 林朝雨拉起被子,把头遮住。 她觉得,她堕落了。 方才封云深在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她的注意力竟然不是在封云深回答的问题上面,而是在其它地方去了。 林朝雨突然觉得,所为的清心寡欲,不过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 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其实对男子都没有什么兴趣的,可偏偏这辈子摊上个封云深。封云深肩头的指甲印,似乎是在提醒她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似乎也是在帮她回忆昨夜的感受。 虽然她气恼封云深骗她,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的吧! 封云深将被子从林朝雨头上拉了下来道:“别把自己给捂坏了。” 林朝雨就拿手遮住脸,嘴里道:“你赶紧去穿衣裳啦!”她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封云深不愿饿着林朝雨了,便依言去穿衣。 很快他就自行穿好了衣裳,然后把林朝雨的衣裳拿了回来,掀开了床帏坐到床上,看着有用被子蒙着头的林朝雨道:“可可,起来穿衣了。” 他竟不知,她是这般的害羞。 往常那个一言不合就撩拨他的人这是去哪里了? 林朝雨道:“你把衣裳放床上,然后出去。” 封云深道:“乖啊,起来为夫给你穿,你现在应当是没有力气的。” 林朝雨:“……” 她磨了磨牙,好想咬死封云深怎么办。为什么有人可以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么惹人生气的话。 明知道那样欺负她,会让她没有力气,还偏偏不放过她,当真是可恶。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答,就默认为她是同意了,伸手就去掀被子。 林朝雨眼疾手快的将被子压住,怒道:“你出去,我自己穿。”哼,她才不会又让封云深趁机占她的便宜。 封云深见林朝雨防他跟防狼一样,知道自己昨夜肯定是把她吓到了。也不在惹她生气和勉强于她,只得道:“那为夫先去吩咐人准备洗漱用品和午膳,你且先自己把里衣穿好,余下的再唤为夫来给你穿。” 林朝雨嫌弃的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道:“出去吧,出去吧!” 封云深觉得自己有点受伤,觉得林朝雨不爱他了。 待封云深离了床,林朝雨才有些艰难的坐了起来穿衣。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些印子,在心里默默的骂道:封云深这个表里不一的,披着人皮的狼啊! 封云深站在门内隔着门窗吩咐了外面伺候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发现林朝雨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穿衣裳。他心中愧疚,立即殷勤的上前把这穿衣的活计给接了过来。 昨夜他为林朝雨清洗过的,是以林朝雨虽然浑身酸疼,但却没有那种粘腻不适之感。 封云深很快就为林朝雨把衣裳穿好了,抱着林朝雨到了妆台前,把人放在垫了软软的垫子的凳子之上,又拿起梳子替林朝雨梳发。 林朝雨心安理得的让封云深伺候着。 封云深给林朝雨梳头发的时候,碧月落雪端了二人洗漱用的水和一应用具进来。 落雪一推门进来,就闻到了屋子里那股子暧昧的味道。 她虽然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但她幼时有的时候早上去爹娘的屋里给她的爹娘请安,偶尔便会闻到这样的味道。 况且,昨夜床上的东西还是她跟安嬷嬷进来收拾的。 东月即便是太监,可他到底是个男人。 也是昨天那个时候,落雪才知道此番让她随行的意义。 落雪恭恭敬敬的把东西放下,看到封云深细心的给林朝雨盘发,林朝雨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落雪心疼得都要碎了。 督主本是高高在上的人啊,为什么要给林朝雨做这样的事情。 而林朝雨,还把督主对她的疼爱当做理所应当。 她一定一点都不喜欢督主,所以才会毫不心疼。 封云深给林朝雨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挑了一支羊脂玉簪给林朝雨戴上,这才扶着林朝雨,让她借他的力道起身。 林朝雨扶着封云深的胳膊站起来,只觉得腿软得很,忍不住就凶巴巴的瞪了一眼封云深。 封云深含笑赔罪。 扶着林朝雨到了净室之后,碧月就伺候林朝雨洗漱,而封云深则自行洗漱。 二人洗漱完毕之后,封云深又一把把人抱了起来,抱着林朝雨到了花厅用膳。 二人的婚房内,因着林朝雨怕冷,所以封云深并没有让人打开窗户透气,若是在里面用膳恐有不妥。 林朝雨一直呆在婚房内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待封云深抱着她到了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林朝雨这才发现屋内的味道跟外面的有些不一样。 登时羞得无地自容。 碧月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无内外的空气味道不一样。 不过人若是关着屋子睡一夜,必定是有味儿就是了。 封云深把林朝雨抱到了花厅,也并未将人放下,而是抱着林朝雨坐下,让林朝雨坐在他的腿上。 一如从前一般,他开启了给林朝雨投喂的模式。 安嬷嬷心疼林朝雨,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补身子的吃食给林朝雨。 林朝雨看着这些吃食,只觉得自己往后都无颜见安嬷嬷了。 待二人吃饱喝足,封云深又抱着林朝雨回房了。 趁着他们二人去用膳的间隙,落雪将屋内的门窗打开,带他们回去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那股子暧昧的味道了。 林朝雨吃饱了,也就有精力审问封云深了。 封云深让屋内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拉着林朝雨的手问:“夫人想问什么?” 林朝雨甩开封云深的手,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最终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昨日我们拜堂的时候,父亲是不是过来了的?”她隔着盖头,似乎看到高堂的位置上有人坐着的。 封云深眼角眉梢染满了笑意,他以为她会先问他为何不是太监的事情。却不料…… 她越是这般,他就越喜欢啊! 封云深应道:“嗯。” 林朝雨磨牙,凶悍的道:“那为何你还那般折腾我,而且依照规矩,今日一早不是应该去给父亲敬茶的吗?” 封云深将人搂在怀里,下巴搁在林朝雨的头上道:“可可,给父亲敬茶的事情,我们后面再说。你不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吗?” 她作为他的妻子,应当知道的才是。 林朝雨原本是想问的,忽而却有些不想问了。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要假扮太监入宫呢?只怕是背负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那宫中,许是有他的仇人吧。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言,眸色暗了暗。她生气他未曾早早跟她坦白了吗? 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怕啊!他怕林朝雨被他吓退了,他怕林朝雨被他吓跑了。 林朝雨打从入府,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通过后来的相处,他知道她喜欢平和安宁的日子。而他要走的路,注定不是能够平和安宁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让林朝雨知道,只是默默的护着她。 林朝雨敏感的察觉到了封云深情绪上的变化,她把手覆在封云深的手上,低声道:“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情,督主你说,我听着。” 是啊,不管他过去经历了什么,总之他现在有她喜欢着他,有封铎对他好,有效忠他的人。未来他一定能够越来越好的。 如果可以,她想给他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给他营造一个温暖的家。 封云深四周的乌云仿佛退散了开来,他言简意赅的道:“我的仇人,是皇上和皇后。他们害死了我母亲,害死了我舅舅一家。所以我才假扮成太监入了宫,因为有父亲的帮助,所以我并没有净身。” “还有,唐无妄是我表弟。我找了他好多年,却不想被你那般带了回来。” 封云深略去了很多关键的信息,诸如他的父亲是谁?为何他跟封铎比亲父子的感情还要深厚?皇上为何会害死了他的母亲?封铎是封云深的义父,为什么却对唐无妄那般好? 但封云深不说,林朝雨也不问。 她想,总有一天,封云深会把这些都告诉她的。 现在不告诉她,大概是怕提起来就不开心吧! 一个人要直面过去的痛苦,在人前一一说出,是很痛苦的事情。 就如同她上辈子,明明知道她父母偏心得没边了,明明知道她的父母是把她当做了赚钱的工具,可仍旧没办法诉之于人。 因为你在说起那些的时候,无异于就是在把伤口揭开来。 除非你哪一天真的不在乎了,或者是终于战胜了它。 但这个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儿,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更何况,封云深的仇人如今还坐在高位之上,还能够决定着他的生死。 而他还不得不对其卑躬屈膝。 林朝雨调整了自己在封云深怀里的位置,紧紧的、无声的抱着他。 她知道,如今的封云深并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陪伴。 若是她能够早些认识封云深,在他母亲被皇上害死的时候认识封云深,她一定会好好的安慰那个时候的他。 林朝雨很庆幸自己看清了皇后的野心,并没有在皇后跟她示好的时候同皇后走近。若是她那个时候同皇后走近,封云深的心里该是如何难过。 虽然那个时候封云深并不喜欢她,但她却顶了督主夫人的这顶帽子。 ------题外话------ 谢谢:菩稔1980、liqun1167、181*****690、WeiXina12a63cece、北宫悠然的月票票、谢谢晨夕落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一九七:逃了 安嬷嬷到了封铎的住处,在小佛堂里才找到封铎,那佛堂里面除了供奉了佛祖之外,还有一个牌位,那牌位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被人珍而重之的照料着的。 而那牌位,正是昨日封云深携林朝雨夫妻对拜的时候拜过的牌位。 这牌位安嬷嬷纵然见过无数次,也拜过无数次,但每一次她看着这牌位都能泪盈于睫。 她那么好的主子,偏生却命途多舛、红颜薄命。 安嬷嬷入了佛堂之后,先是拜了拜,这才对旁边闭着眼睛的男子道:“先生,督主和夫人起了,已经用过膳了。” 纵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安嬷嬷还是习惯称封铎为先生。 封铎点了点头,睁开眼睛问:“可成事了?”封铎原本以为之前在猎场的时候,二人就成事了。 不曾想却是水仙那丫头传错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在她看来二人都睡在一起了,必然是会做些什么了。 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盼孙子,不曾想后来白月跟他说,二人根本就还没有成事。 他便找了封云深问缘由。 若是旁人,或许还担心会泄露了封云深的情况,但封铎相信林朝雨的为人。 原本他以为封云深是因为不放心林朝雨,所以才未曾与她圆房,却不料封云深给他的回答是,想要给林朝雨一个完整的婚礼。 封铎是个深情的人,封云深愿意如此善待林朝雨,他自然是赞同的。 但他有些担心他那个傻儿子,所以便让安嬷嬷盯着一些。 安嬷嬷一扫方才的抑郁,笑得一团和气的道:“成了,成了。” 旋即看了看那桌案之上的牌位,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若是主子还在,瞧着小主子这般,一定会很欣慰的。” 封铎眸色变得有些暗淡,目光放在那牌位之上,像是在看着那牌位,又像是在透过那牌位看什么人。他叹息道:“是啊!” 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应安嬷嬷的话。 安嬷嬷抹了抹眼泪,看着这明明还年轻,却已经鬓边生白发的男子,有些心疼的劝慰道:“先生也要多爱惜自己,不然主子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她的主子和先生,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人啊! 却不料,命运弄人。 封铎苦笑,他如今撑着这残躯苟延残喘,不过就是为了守护着封云深而已。他不想她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既然不在了,他就连同着她的那一份,好好的爱护她的孩子。 眼瞧着封云深越发的成熟稳重,运筹帷幄。 他觉得自己的精力,越发的有限了。 也不知道她还在黄泉路上等他没有,也不知道她等急了没有。 安嬷嬷道:“先生,小主子未来的路还长,先生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若是小主子往后有了孩子,还需要先生帮忙照料呢。” 安嬷嬷最怕看着封铎这种生无可恋的模样,她一个外人,瞧着都心疼。 封铎勉强的笑了笑道:“嬷嬷,我知道的。你也要保重身子,往后还要帮着深儿夫妇呢。朝雨虽有娘家,却跟没有娘家无二区别。” 安嬷嬷之前也打听过林朝雨的身世,自然知晓安平候府那一窝都是什么货色。 好在林朝雨是个拎得清的,不与娘家往来。若不然,安平侯那一家子,只怕会影响小主子。 二人互相宽慰了一番,安嬷嬷这才离开小佛堂。 离开的时候,看着屋内那端坐着的男子,对皇上的恨意有深了几分。 她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若不是为了照料小主子,若不是为了看到那狗皇帝死,她只怕早早的随着主子去了。 她的命是主子给的,包括现在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也是主子和先生成全的,主子已经去了,但她希望封铎能过的好受一些。 但若是不固执,若是不那般深情,便又不是先生了。 封铎在安嬷嬷走后看着那牌位低声呢喃道:“念念,你不要着急,你在等等我。深儿如今有了陪伴他的人,往后他们还会有孩子,待大仇得报,我就可以来找你了。” 严玉婵很心塞,她昨天去西厂,说要找蔡景南,那些人态度很恶劣的赶她走,她说她认识蔡景南,然而那些人问她可有什么信物,她哪里拿得出来什么信物。便被西厂的人当成是骗子赶,她不愿意离开,那些人差点就上手了。 她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今日本来准备有去西厂的,却不料还未出门,就听下人说安平侯府的人来了。 严玉蝉哪里还顾得上去西厂,立即就带了丫鬟去找严大人。 来人是安平侯本人,严玉婵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只好躲在堂屋的隔壁偷听。 严大人本来是打算不让林侯爷进门的,然而林侯爷竟然在外面一通乱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林堂似乎和严玉蝉私定终身了。 严大人唯恐那林侯爷在瞎嚷嚷,坏了严玉婵的名声,只得让人把林侯爷请进府。 林侯爷就是个混不吝的,林堂都是深得了林侯爷的真传。 林侯爷昨日在收到圣旨之前,宫中的魏妃就派人给他传话了,在知道魏妃竟然说动皇上让皇上给林堂和严玉婵之后。 林侯爷不禁就有些飘飘然了。 魏妃对皇上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他不飘都对不起他自己个儿。 是以他今日见到严大人,既不心虚也不杵,腰杆儿挺得直直的,见到严大人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阁老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放了堂儿呢?” 严大人最是见不得林侯爷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模样,恨不得拿自己的鞋底板扇他。 但现实与想象永远都是存在着鸿沟和落差的,纵然严大人在如何讨厌林侯爷,他也不能在眼下这种情况跟他干架。 于是严大人只能板着脸,神色不渝的道:“该放之时,自然会放。”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林侯爷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道:“阁老大人要留着堂儿这个女婿在府中住着,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若是一直让堂儿住在贵府,恐对严小姐名声有损啊!本就是未婚夫妻,干柴烈火……” 不待林侯爷话说完,严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林侯爷慎言。” 不得不说,严大人这种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林侯爷这种的不要脸之人了。 林侯爷做出一副被严大人吓惨了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道:“严大人息怒,本侯说的都是事实啊,我们心里在清楚又如何,架不住旁人会这般作想啊!” 严大人额角突突,这林侯爷这般,哪里有半点侯爷模样,便是比那街上的混子都不差分毫。 严玉蝉唯恐自己的爹被林侯爷忽悠得把林堂给放了,依照林堂的尿性,必定是回去之后就会上门来提亲。 人家有圣旨,提亲的时候还不能不让人家进门。 严玉蝉脑子转了转,对着青梅耳语了几句。 青梅点了点头。 然后提着裙角慌慌张张的跑到堂屋,见到严大人就跪下毫无形象的哭喊道:“大人,大人,林公子从府中逃走了。” 这点子是严玉蝉临时想出来的,严大人提前并不知道,闻言直接气得跳了起来,怒吼:“怎么回事,人为什么会跑了?” 青梅是真的被这么凶的严大人给吓到了,惨白这一张脸说:“奴婢也不知道林公子如何跑的,只是关着林公子的客房里面,没有林公子的人了。” 他分明是把林堂关在柴房的,为何这丫鬟会说是在客房。在见着丫鬟是严玉蝉的贴身丫鬟,严大人一时间猜透了其中关键。 他虽然正直,但并不笨。 心中知道了严玉蝉的用意,面上却仍旧又愤怒和着急之色。他立即道:“我先过去看看。” 林侯爷一听林堂不见了,第一时间就觉得林堂必然是跑回家了。但见到严大人那般气愤,他本着看热闹的心情也站了起来,面上有担忧之色:“本侯爷随你们一道。” 严大人看着幸灾乐祸的林侯爷,心塞不已。 一时间面上的神色,是当真很难看。 林侯爷却觉得严大人是因为林堂溜了,所以气成那样的,他的心情越发的愉悦了。 一行人由青梅带着直奔客房而去,客房外面又几个小厮和丫鬟战战兢兢的跪着,端的是一副生怕被责罚的模样。 青梅进去之后,就凶巴巴的指着一个小厮质问:“你跟大人说说,是怎么回事?”之前小姐说的,她会跟这个小厮交代。 那小厮以头触地,磕磕巴巴的道:“大人,每日的这个时候,小的都会给林公子送茶水点心进去,今日小的送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屋内没有林公子的身影了。” “小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后来发现净室原本被关死了的窗户被撬开了,小的觉得林公子可能是从那边逃跑的。” 严大人怒不可遏的给那小厮治了个看管不力的罪,让人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又给其它的人处以了同样的罪名,让人把他们拖下去每人打十大板。 吩咐完了这些之后,严大人方才铁青着脸,咬牙道:“林侯爷,林公子自己逃了,请恕本官无法放人了。” 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林侯爷看了戏,也不管严大人的态度了,自己很上道的喊了一个丫鬟,就命她带路,心情愉悦的离开了严府。 然而林侯爷回去之后并没有在安平候府见到林堂,一问下人,均说没有看到林堂回府。林侯爷是个心大的,他觉得林堂好不容易溜出来,应该寻花问柳去了。 严大人送走林侯爷这个瘟神之后,却并未觉得放松。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今日若非严玉蝉急中生智,他都不知道能否应付林侯爷这等不要脸之人。 林侯爷离开严府之后,严大人立即出了门。 林侯爷出门后不久,严玉婵也立即让人套了马车出门了,她今日一定要见到蔡景南。 封府的人说林朝雨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她怕她自己等不起。 今日虽然暂时把林侯爷忽悠过去了,但林堂没有归家,林侯爷务必会在找上们来的。 她到了西厂门口,守门的不是昨天的那几个人,她上前表明身份,然后说自己要找蔡景南。 那守门的仍旧同昨日那些人一样,完全不信蔡景南认识严玉蝉,一个劲儿的打发严玉蝉走,并未威胁道,若是不离开,他们就要动手了。 笑话,他们指挥使那可怕的名声,还会跟女子交好? 这姑娘必定是疯了。 即便要去,也该去东厂才是,东厂厂督相对而言就要怜香惜玉多了。 严玉婵气得不行,这西厂的人怎么这样。 且不管她认识蔡景南与否,他们也该先进去通禀,这才是该有的规矩啊! 严玉蝉远远的站在西厂的门口,急得团团转,她好希望下一秒就可以看到蔡景南从西厂出来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严玉婵的期望,在她等到快天黑的时候,看到蔡景南优哉游哉的从西厂的大门晃了出来。 严玉蝉原本暗淡的眸子,登时一亮,朝着蔡景南就飞奔而去。 明明是懒懒散散的人,此刻在她眼里如同聚满了光辉一般。什么害怕呀,畏惧呀,通通都不见了。 蔡景南远远的就瞧见一个人朝他本来,手中聚起了气,在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将手中之气尽数消散。 严玉婵奔到距离蔡景南两步的距离方才停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蔡景南道:“蔡大人。” 蔡景南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也不问严玉蝉跑到西厂门口来干什么,绕过严玉蝉,继续走。 然后严玉蝉就如同一个跟屁虫一般,巴巴的跟了上去。由于蔡景南腿长步子大,严玉婵要用小跑的才能跟上,她跟上去之后就直言道:“蔡大人,我想求您帮一个忙。” 蔡景南顿住脚步,疑惑的看着严玉蝉,好笑的开口:“严小姐觉得,我像是那种喜欢帮旁人忙的人吗?” ------题外话------ 谢谢nanwang1989送了1张评价票、nanwang1989送了6张月票、菩稔1980送了1张评价票、菩稔1980送了1张月票、烈酒煎茶送了1朵鲜花,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一九八:该死的好看 严玉蝉实诚的点头道:“蔡大人是好人。” 蔡景南笑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好人。不过很遗憾呐,他笑着道:“严小姐怕是眼神不好使,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言罢,抬步就走,并没有要继续搭理严玉蝉的意思。 严玉婵哪里肯放过这救命稻草,立即追了上去,然而蔡景南的步子越迈越大,即便是她跑起来都跟不上,情急之下,她伸手抓住了蔡景南的衣袖。 蔡景南停下脚步,神色变得有些阴鸷,眼睛盯着严玉蝉拉着他衣袖的手,森然的道:“严小姐自重。” 蔡景南此时的表情可谓是可以把小姑娘给吓破胆了,但严玉婵此时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心中很难过,觉得蔡景南的话有些伤人自尊。但她仍旧拽着蔡景南的衣袖,迎着他的眼神道:“你不帮我,我就不松开。” 他总不会把她一巴掌拍死。 西厂守门的仍然是下午的那几个人,那几个人见严玉蝉和蔡景南果真认识,且二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一时间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 但愿这看着善良美丽的小姐不要跟指挥使告状啊,若不然他们这项上人头岂不是不保了。但众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他们。蔡景南那臭名声,哪里会有女子敢主动来找的,不躲着他走都已经十分罕见了。 再者,都城虽然流传着许多关于蔡景南的恶名,但实际上蔡景南在西厂混迹的时候,他们倒是未曾见过蔡景南急色的样子。 蔡景南私心里是很想把严玉蝉一巴掌拍死的,但他看着严玉蝉那梗着脖子一副对他信任有加的样子,莫名的有些下不去手。 他不耐烦的大力甩开严玉婵拉着他袖子的手,不耐烦的道:“什么事,说吧!” 严玉婵看中了看四周,发现西厂外面根本没有什么人,便放心了起来。她道:“皇上突然为我和阿雨的弟弟赐婚,我想让大人帮忙查查是谁在从中作梗。” 蔡景南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严玉蝉,无比嫌弃的道:“严小姐长了这么大一个脑袋,脑子不会是空的吧!这还能是谁,必然是宫中的魏妃了。” 那安平候一个没落的侯爷,若不是有魏妃和林朝雨,只怕是世人不知道把他们忘到哪个犄角嘎达了。 只是林朝雨跟安平候不亲,反而是宫中的魏妃,会跟安平候府有往来。 严玉婵被赐婚的事情他也是听说了的,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魏妃给皇上进言了。安平侯虽然没什么本事,投机取巧的能力却是不错的。 林堂既然掳了严玉婵,即便是严玉蝉被救了,但名声也坏了,这个时候皇上下旨,严玉蝉不嫁也得嫁了。 可怜当时的严大人还十分生气的状告了林堂,以为皇上能为他做主,给他撑腰,却不想皇上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蔡景南一直都觉得那些抱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的人十分可笑。人都没了,什么就都没有了。 而且,你忠的君都不在乎你,你还忠他干嘛。 他还是比较认同“士为知己者死”的说法。 在蔡景南看来,如今的皇上是不配得到他的效忠的。 严玉蝉面上一阵郝然,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魏妃跟安平候府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她此前的思维是,她没有得罪过谁,那么谁会给她找麻烦。她却忽略了这样做,会有什么人获利。 蔡景南见严玉蝉羞愧,深觉严玉蝉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抬起脚就又要走。 严玉蝉赶紧上前拦住他道:“大人,可是我不想嫁给林堂,大人帮我想个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好不好。” 蔡元忠额角突突:“你不想嫁给林堂,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要给你想法子。还有,你以为皇上说话是放屁么,想放就放,想收就收。况且这圣旨都已经颁了,还怎么收回成命。”蔡景南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严玉婵摊上了的感觉。 话说他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哦,要被这么一个智障缠上。 若不是看着她是林朝雨朋友的份儿上,蔡景南真的有一种要把严玉蝉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严玉婵嘟囔道:“屁哪里是想放就放,想收就收的啊!” 蔡景南扶额,他很想冲严玉蝉大吼:妹砸,你重点搞错了喂。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上次非礼了蔡景南,没有被蔡京南拍死,严玉婵似乎没有那么畏惧蔡景南了。 此时见蔡景南被自己气得上头了也不觉得自己害怕,而是无比认真和信赖的看着蔡景南道:“我相信大人一定会有法子的。” 蔡景南有法子么,但凡他想要帮严玉蝉,必然是有办法的。一个区区的魏妃和安平侯府他如今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但关键的是,他根本不想管严玉婵的破事,于是他挑眉邪气一笑:“本大人没法子,严小姐还是另寻高人。” 当然若非是那林堂实在不堪,说不准他会劝严玉蝉接受了皇上这赐婚,让她乖乖在家缝嫁衣。 严玉蝉却是望着蔡景南的脸痴痴的道:“大人可真好看。” 蔡景南:“……”他真的想敲开严玉婵的脑袋看看她都是在想些什么。 而且,他并没有被人夸奖的愉悦感,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憋屈感这是怎么回事啊喂。 青梅青桔纷纷捂脸,小姐呀! 我的亲小姐哟! 此时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呀,您是没有瞧见指挥使大人脸都绿了么。 可别说,严玉蝉当很还没有看见。她只看到了蔡景南嘴角邪气的笑意,真真是该死的好看啊! 她从前觉得封督主好看,但他那种随时都挂在脸上的温柔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得完全都不敢看。 但蔡景南这样的,分明是危险和坏坏的笑意,她却觉得好看到了极致。 甚至她的心都因为这笑,而欢快了几分。 像是在告诉她,它也很喜欢蔡景南这笑一般。 蔡景南看着俨然已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升起了一股浓烈的无力感。他怕自己在瞧着严玉蝉当真会控制不知自己的暴脾气,于是又要走人。 严玉蝉登时就回过神来了,再次拽上了蔡景南的衣袖,口中不停的哀求道:“大人,您就帮帮我吧!您只要帮了我,往后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况且,即便是要为那日的事情负责,该负责任的人也应当是你啊!” “那日我亲……” 蔡景南未待严玉婵把话说完蓦然转身将严玉蝉那一张一合的肉肉的两片嘴唇给捏住了。 这姑奶奶是不要脸了是吧! 这种事情也要拿出来乱说? 她莫不是想学她那好姐妹,也要嫁给他这么个太监不成。 况且那日被强了的分明是他好么,她还委屈个什么劲儿? 蔡景南捏着严玉婵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道:“严小姐若是在乱说,就不要怪本大人把你送进西厂,让人把你的嘴给缝了。” 他觉得严玉婵就是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严玉婵被蔡景南捏得不好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去乱说。她又不傻,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拿出去乱说,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 蔡景南见严玉婵听进去了,方才松开严玉蝉的嘴。 结果他登时就听到严玉婵道:“那大人一定要帮我想法子解除皇上这圣旨,我就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嚯,这是在威胁他是么?蔡景南指着严玉蝉的脸,抖了抖手指头,被气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严玉婵要出去说,坏的又不是他的名声,他为什么要但心严玉婵要出去乱说啊! 蔡景南觉得他当天就不应该救严玉婵,若是严玉婵与林堂当真成了事,如今只会死心塌地的嫁给林堂,也就不会来烦他了。 眼下严雨婵缠着他,他又不能把人给杀了,当真是麻烦。 他还有事情要忙,不想在跟严玉婵在这里耗时间,是以敷衍道:“好,好,好,我帮你想法子。但这种事情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想出法子的,你且耐心等着。” 严玉婵见蔡景南同意了,立即高兴的道了谢,这才放了蔡景南走人。 青梅和青桔一直提心吊胆的跟着严玉婵,几度以为蔡景南会把严玉婵给暴打一顿,眼下见蔡景南离开了,而自家小姐完好无损,二人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不少。 蔡景南忙倒是真忙,今日是三皇子约了他。 蔡景南作为新出炉的西厂指挥使,各个皇子纷纷给他递了橄榄枝。唯有六皇子和十二皇子、十三皇子。 六皇子早已没有了斗意,不找蔡景南很正常。而十二皇子虽然没有找蔡景南,皇后却是暗中十分隐晦的给他递了话的。 至于那十三皇子,自己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呢。 如今的蔡景南是,任何皇子请他他都会去。 这让一众皇子看到了希望,往常的蔡元忠和封云深无论如何都是请不动的。 如今封云深被皇上放假,皇上对蔡景南信任喜爱有加。朝中上下五一不道蔡景南不仅仅是继任了蔡元忠的位置,更是把皇上对蔡元忠的宠爱都一并继承了。 虽然蔡元忠死的很惨,但皇上曾经对他的喜爱和宠信也是真的。 严玉蝉回家之后就放心了不少,总之有了蔡景南帮忙,她相信一定会有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的。 但她也没有闲着,自己也在想着法子。 封云深在跟林朝雨说了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情之后,本来准备立即带林朝雨去拜见他的母亲和封铎的。 但林朝雨如今只要一走路,就总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些诡异,而且还很疼。她不想这样别别扭扭的出门,也不想出去丢人。 昨夜的阵仗,她不用想也知道被旁人知晓了。 这也难怪昨夜封云深没有让碧月和水仙等人在这边伺候,而是留了落雪、东月和安嬷嬷等人。 而之所以把她带到这个庄子里来,一方面封云深应当的确是存了要给她补办一个婚礼的事情,而林一方面便是为了满足他自己个儿的私心。 封府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封云深这犯的是欺君之罪,只有被砍脑袋的份儿了。且依照皇上的性子,只怕砍了封云深都不会解恨,大概封府的所有人都会被问罪。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面色紧张的问:“督主,我若是怀孕了怎么办?” 昨夜,封云深可并没有避着,也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呀! 封云深看她紧张的模样,有些心疼。旁的女子与自家夫君成亲之后,只会因为小孩子的到来而欢喜,而她却是担心和害怕。 他摸了摸林朝雨的脸道:“不必害怕,怀了就生。”他既然等到了这个时候,定然是布置妥当了的。 即便是林朝雨如今怀了孩子,他也能护着她,让她把孩子生出来。 林朝雨还想问什么,但见封云深心中有了计较,便也不多言了。 二人稍稍歇息过后,封云深就抱着林朝雨去泡了温泉,缓解身子的疲劳。 当天夜里,封云深原本是想要闹林朝雨的,却被林朝雨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她要用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封云深的母亲。 这林朝雨把封云深的亡母都抬出来了,纵然封云深在如何也只得乖乖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封云深便带着林朝雨一道去拜见封铎和故去的母亲。 封铎提前收到了二人要过来的消息。 便早早的到了小佛堂里面去等二人,在林朝雨和封云深没有到来之前,封铎对着那牌位温柔的说了一些关于二人的事情。 林朝雨昨天从封云深的口中了解到,封铎跟封云深的母亲是相爱的,只是为何二人分开了,封铎为何又成了太监,还收了封云深为义子,这些林朝雨都不清楚了,她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但封云深不说,她便不问。 早上的佛堂很安静,封云深拉着林朝雨的手,让她一道与他跪下。封云深看着那牌位,眼眶有些发红的道:“母亲,儿子带着您的儿媳妇来给您请安了。” ------题外话------ 谢谢doryzh送了1张月票、爱尚哈他YOGA送了1张月票、歆歆琪琪送了1张月票、sthappydog送了1张评价票、sthappydog送了2张月票、漫步人生路58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一九九:之前的督主 林朝雨一进门就看到了桌案之上摆着的唯一的一个牌位,上面刻着四个字“吾妻念念”。她知道,这便是封云深母亲的牌位了。 待封云深的话落之后,林朝雨神色恭敬认真的道:“儿媳林氏给母亲请安。”而后十分实诚的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封云深也对着那牌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的安嬷嬷无声的抹了抹泪,端着两杯茶水上前,林朝雨从盘子里端起一杯,恭恭敬敬的起身,走到桌案之前道:“母亲请喝茶。” 然后恭顺的将茶水放到了桌案上面。 而后她又跪回了蒲团之上,同封云深一道挪了挪膝盖,正对着封铎。 林朝雨和封云深对着封铎磕了三个响头,她从安嬷嬷手中端过另一杯茶,恭敬的递给封铎道:“父亲请喝茶。” 封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连连道好。然后给了林朝雨两份礼物,他道:“这镯子,是你母亲家传的,说是要给未来的儿媳妇。这龙凤呈祥是我给你的,希望你和深儿能够儿孙满堂。” 林朝雨有些郝然的接过,口中道着谢。 虽然封云深说了,他已经安排好了,但林朝雨觉得,眼下并不适合生孩子。 朝堂混乱,皇上年长,皇子没有一个靠谱的,而封云深的身份还…… 林朝雨不想因为她或者是孩子,束缚住了封云深。而且,他们都还年轻。 她如今的这个年纪,在上辈子的世界,也不过是个刚考大学的学生而已。 封铎又训诫了封云深一番,大抵意思是让他万万不可辜负林朝雨,又跟二人道了一些夫妻之道。 说了一会子话,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离开了佛堂。封铎每次来了庄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佛堂度过的。 从佛堂出来,林朝雨的心情有些沉重。 她不在乎父母,是因为她从未得到过父爱母爱,但曾经仍旧会羡慕得到宠爱的弟弟,仍旧会为父母的偏心而心寒。 可封云深的母亲,应当是一个好母亲吧! 因为她能够感受得到,封云深对她很尊敬。 二人一路从佛堂回踏月院,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的。 灰蒙蒙的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回了踏月院之后,封怨恨有些怅然的道:“今日又不能带你出门了。” 林朝雨笑着道:“无妨。” 如今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平静和宁,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封云深拉着她道:“既如此,今日我教你写字可好。”林朝雨那字,封云深当真是有些不敢恭维。 林朝雨一听要写字,脑子里瞬间跑马灯似的闪过上辈子曾经见过的许多狗血梗,什么写着写着一言不合就那啥之类的。 她如今对封云深尚且心有余悸,当即就拒绝道:“我不想写字,累。” 封云深见林朝雨一脸排斥,他也不勉强,他不过是闲在屋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而已。 封云深几乎没有过这么闲的时候,本来今日打算带着林朝雨出门走走的,可下雪就不好出门了。 且不说路滑,林朝雨又是个怕冷的,若是将人给冻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笑问:“那夫人想做什么,为夫听你的。”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勉强,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转了转眼珠笑道:“我先去摘点梅花,做梅花酥,然后拿一些制成干花做香包。还想去池塘里面采些藕,炖一个糯藕腊排汤。还想吃小白菜,听闻打过霜之后的小白菜最好吃了。可以在挑几个白白胖胖的萝卜,炖个羊肉汤。” 林朝雨一说起来,登时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似乎饿了。 “那为夫就舍命陪夫人了。”封云深失笑,他差点忘了,他这个夫人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吃了。 林朝雨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道:“那待会儿我请督主帮忙的事情,督主可不要推诿。”她准备拉着封云深一道做菜。 这样,会让她觉得很有家的感觉。 封云深爱极了林朝雨这俏皮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 碧月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自去准备伞具和一应要用的东西。林朝雨同水仙道:“水仙,你过去跟父亲说一下,中午的时候我们一道用膳。” 水仙领命退了出去。 林朝雨仍旧没有吩咐落雪和东月二人。 她虽然与封云深成了实打实的夫妻了,但她仍旧不会逾越,二人是封云深身边信任的人,她不会乱使唤。 落雪巴不得林朝雨不使唤她,垂眸恭敬的立在一侧,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知道如今封云深跟林朝雨正值新婚燕尔,从前没有在一处封云深都那般宝贝林朝雨,如今在一处了,只怕是不知道宝贝成什么样了。 督主在此前从未沾过女子,而那林朝雨却是个不要脸的。那夜那么久才消停,必然是因为林朝雨使了什么手段。 落雪之所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情绪,被人发现了。 封云深留意到了林朝雨这一点,心中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他既想同林朝雨说,我们是夫妻,不分你我。但有些事情,他不想林朝雨卷进去,若是给了林朝雨太大的权利,他怕她知道哪些之后会忍不住担忧,脸色的笑容会不复存在。 所以,在等等吧! 等到他无需在忌惮任何人的那一天,他会给她无上的权利,他会告诉她所有。 碧月手脚很快的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封云深从碧月手上拿了一把伞,自行撑开,举在了林朝雨头顶,那伞将林朝雨遮得严严实实的。 碧月也撑了伞跟了上去,手上还提了个篮子,东月亦是。 落雪踌躇了片刻之后,也取了碧月准备的伞,拿了软和的垫子跟了上去。 看着鹅毛大雪,心中却是在骂林朝雨不识好歹。督主要教她字她不肯好好学习,却偏生要跑出来摘劳什子梅花。 若是晴天要摘梅花倒也还好,偏生下这么大的雪还要摘梅花。 她难道没有发现,督主撑着伞,那伞几乎都是在她自己的头顶的吗?而督主有半边肩膀在外面呢。 碧月的心境却是跟落雪截然不同的,她看着封云深珍视、呵护林朝雨,只觉得由衷的高兴。 且看着那身着红衣的娇俏女子依偎在同样身着红衣的俊朗男子身边,在撑着一把绘有红梅的油纸伞,冰天雪地里,二人仿佛成了一景。 惟愿夫人和督主能恩爱两不疑,从此到白头。 林朝雨先是领着封云深去摘梅花的,庄子里的梅花都是腊梅,远远的就能未见腊梅的清香,林朝雨不由得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满足而又幸福的感叹道:“好香,督主闻到了吗?” 封云深含笑点头。 因着刚下雪的缘故,腊梅上面还没有积雪。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到了开得最盛的一株腊梅树下,林朝雨戴起了兜帽,也让封云深把兜帽戴起。 若是撑着伞摘梅花,林朝雨总觉得有些秀。 她虽然身子骨弱,有的时候却不是那种矫情的。 封云深听话的把披风上的兜帽戴了起来,顺手把伞递给了东月。 林朝雨看了看梅花树上刚落上的雪花,眼珠子一转,突然抬脚踢了踢梅树的树干,那梅树上面的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落到了还未完全将兜帽扶上的封云深的身上。 见自己恶作剧成功,林朝雨欢快的笑了笑。 封云深干脆也不戴兜帽了,一把将林朝雨抓住,紧紧的搂在怀里,惩罚似的在她笑弯了的嘴上咬了一口,道:“小坏蛋。” 林朝雨不服气得到:“分明是督主动作太慢了,哪能怪我。” 封云深一停,嗬……,她还有理了。 当即挠起了林朝雨的痒痒,如今的封云深是充分掌握了林朝雨的弱点。 生气了就用吃的哄,若是林朝雨惹了他,他就挠林朝雨的痒痒。 林朝雨登时爆发出了清脆的笑声,有一种站不稳,想往地上坐的冲动。那笑声里,夹着林朝雨哀哀求饶的声音。 封云深很快就放过林朝雨了,怕把人给笑岔气了。且如今在外面,二人这般闹腾,也不好遮雪。 他身体好,淋雪无事,林朝雨那身子,可是经不住折腾的。 封云深放过林朝雨之后,林朝雨作为知错就改的好宝宝,帮封云深把头发上那随着雪花一道落下的几片腊梅花瓣儿给摘了下来,又用袖子拂去他头顶的雪。还细心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未曾打湿,这才帮他把兜帽戴上。 封云深抓着林朝雨的手咬了一口道:“还算有点良心。” 林朝雨嫌弃的把口水往封云深的衣裳上擦了擦,抱怨道:“督主是属狗的么。”如今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封云深笑了笑,并不否认,低头在林朝雨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朝雨登时脸上爆红,抡起小拳头就毫不客气的朝封云深身上招呼。 封云深道:“夫人轻点,莫把自己的手砸疼了。你要惩罚为夫,晚上的时候为夫告诉夫人不手疼的法子。” 林朝雨好想让水仙把封云深的嘴给封了,怎的这人至那夜之后就跟便了一个人一样。 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撩不动,如今这人是出口成脏。 她好怀念之前的督主啊! 落雪收在袖子里的手,把那抓在手中的垫子一角都捏变形了。 从林朝雨脚踹梅花树,抖了封云深一身雪的时候,她就觉得林朝雨是个自私自利、没心没肺的,完全不顾及封云深。 待现在看着林朝雨竟然动手打封云深,而封云深半点不恼,还似乎是享受一般的时候,落雪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督主是不是被夫人施了什么法术,是不是被夫人蛊惑了,若不然怎么会这般。 落雪没有看错,林朝雨捶打封云深,封云深的确是享受的,因为林朝雨根本就没有怎么用力,小拳拳捶在封云深的身上,就跟按摩似的。 那力道,比之按摩都不足呢。 林朝雨哪里舍得打封云深,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捶了两下之后就放弃了。 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指着梅花树尖尖儿的那一朵道:“督主,我要那一朵。”便是一次撒气不成,另寻法子了。 若封云深是个文弱书生,定然能难倒。 可偏偏封云深不是。 他足尖一点,便凌空而起,越上了梅花树的枝头,将林朝雨要的那朵花采了下来,而后身姿潇洒的从梅花树上飞身而下,落在了林朝雨跟前。一手拿起林朝雨的手,让她掌心呈上摊开,一手将摘下的梅花放入林朝雨的掌心道:“夫人好眼光,这一朵花当真好看。” 方才封云深飞身而下的时候,裹着缓缓飘落的雪花,那一瞬间时光仿佛都满了下来,一直看着他的林朝雨,竟然看得痴了。 当封云深把梅花放入她掌心的时候,她灿烂的笑了笑道:“因为是夫君给我摘的,所以才是好看的。” 她说得真诚。 封云深是这个世界上,哦不,应该是所有的世界,唯一一个满足她任性要求的人。即便知道她是故意捉弄他的,即便知道她是在使女子那莫名其妙的小性子,但仍旧为她做到的。 封云深一听林朝雨唤他夫君,眼睛登时就亮了,欣喜的将林朝雨抱了起来,忍不住转了两圈。 从来没有哪一个称呼,让封云深听在耳里如此悦耳过。 成亲的那天夜里,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林朝雨改口喊他夫君,林朝雨都不喊。不曾想今日一朵小小的梅花,竟然让他听到了。 他之前就想过,若是林朝雨唤他夫君,他听在耳里必然是能够甜在心坎的。 如今亲耳听得,只觉得比想象中更好听。 林朝雨不料封云深竟然会因为她喊了他一声夫君,就高兴成这般模样。 是了,封云深在如何,他首先是一个人啊! 一个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满足欢喜。她此前害怕封云深迷失,成为一个冷漠的木偶人。如今她知道,封云深不会,此时的他甚至有些孩子气。 真好…… ------题外话------ 谢谢:烈酒煎茶送了1朵鲜花、叁宝88115387送了1张月票、猫咪爱老鼠送了1张月票、三喜送了1张月票,你们都是小天使ing 言情海 第二百:短板 二人玩儿了一会儿,这才认认真真的摘花。 可即便是摘花都是黏在一处的。 林朝雨摘那矮处的梅花,封云深就站在她身后摘那高处的梅花,顺带帮她挡挡风雪。 从落雪的角度看过去,愤云深仿佛是把林朝雨抱在了怀里一般,只觉得眼睛痛。 林朝雨觉得这摘梅花的效率有点低,若是他们这般摘,顶多摘够今儿中午吃的。 她要做干花怕是不够了。 是以招呼着去给封铎那边递了话回来的水仙和碧月也一道摘。 封云深便也吩咐了东月和落雪一并摘花。 六人合力,速度就快了许多了。 林朝雨摘好了花之后,就出了庄子里的厨房。 庄子里人不多,是以厨房也比封府的厨房要小得多,林朝雨他们到厨房的时候,安嬷嬷正在厨房里头张罗。 她在林朝雨出门摘梅花的时候,就有人来跟她禀报了林朝雨要做什么的事情。已经去庄子的地里头摘了小白菜回来,也派人在池塘里面去挖了藕,羊也已经杀好了。 林朝雨跟安嬷嬷到过谢之后,就留了封云深和碧月打下手,让其他人不必管他们。安嬷嬷便吩咐厨房里的三个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不要打扰林朝雨。 庄子里的厨房,总共就只有三个人,一个负责炒菜,一个负责切菜打杂,一个负责烧火劈柴什么的。 林朝雨上辈子那个世界,烧火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被天然气给取代了。她家里的条件虽然不好,但因为时代的原因,她也没有烧过火,便同安嬷嬷要了那烧火之人。 落雪却突然开口同林朝雨道:“夫人,厨房之事奴婢略懂,不若也让奴婢给夫人打下手。”落雪知道林朝雨擅长吃,但林朝雨从没有在封府亲自动手做过饭菜。 她略微有些担心林朝雨只是懂得吃,却不会做,那般督主和老督主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大家闺秀,谁会去学做饭,这些事情自有丫鬟婆子做,能做些点心都已经很不错了。 落雪是伺候封云深的人,如今主动开口,林朝雨虽然觉得用不着她,但还是笑着道:“那就辛苦落雪姑娘了。” 落雪亦是温温和和的笑着道:“为夫人分忧,是奴婢应当做的。”落雪本就生得好看,而且身上自有一股旁的丫鬟没有的气质。 笑起来更是能够令人心生好感。 若非林朝雨知道她是个丫鬟,只怕会以为她是哪家受过良好教育的闺秀。落雪的这一身气质,便是比宫里头哪位受宠的皇贵妃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如今的林朝雨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的性子,因此落雪身上即便是透露着不和谐之处,她却未曾打算深究。 封云深既然把她放在身边,便一定是极为信任她的。 林朝雨不喜欢碰肉,所以便让封云深帮忙把羊肉切片,很薄的那种。 他想着封云深用惯了刀剑,用菜刀也应当是很容易上手的,不曾想封云深那一刀下去,切了厚厚的一大坨下来。 她扶了扶额,从封云深的身后握住封云深的手,用着封云深的手切了薄薄的一片羊肉下来,她自己的手上仍旧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子血和油都没有沾上。 封云深身材高大,林朝雨相对于他而言就显得有些娇小了,她的手相对于封云深的手更是看着小小的。 这般从后面环着封云深,在探着个脑袋教他切肉显得滑稽可笑。 但封云深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林朝雨教过一遍之后,就让封云深在切一片给她看,这一次要比上次稍微切得小一些了,但还是有些大,没有达到林朝雨的要求。 于是林朝雨又拉着封云深教了一会儿,封云深切的东西才稍微好了一点。 被嫌弃的封云深也不气恼,嘴角一直高高的扬着。 这边碧月已经把藕和小白菜洗干净了,林朝雨便去切藕。 碧月又去取了腊排骨来洗。 落雪那边林朝雨则给她吩咐了一个比较雅致的活儿,便是让她摘腊梅花瓣儿。 他们摘下来的腊梅都是一朵一朵的,做梅花酥需要把用一片一片儿的花瓣儿,一朵一朵的弄着不好吃。 待林朝雨把藕切好之后,落雪端了一些花瓣儿过来问林朝雨:“夫人看着花瓣儿够了吗?”此前林朝雨说的要用梅花做香囊,所以她并未把梅花全部都摘成花瓣儿。 她虽然不喜欢林朝雨,却不会主动去找林朝雨的麻烦和茬儿。 林朝雨正在拍蒜,侧头看了看到:“够了。” 碧月这边把洗好了的腊排骨放到了桌案上,林朝雨指挥者碧月道:“把这个端给督主,让督主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那负责烧火的小厮,全程低眉敛目。 在他的认知里就从没见过哪家的当家主母和主子在厨房做饭的,而且夫人这使唤督主的架势,瞧着很是顺口啊! 碧月依言将东西端给封云深。 封云深还在同羊肉战斗。 因为要切得极薄,所以封云深的速度就被拉下来了。 林朝雨这边把她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封云深都还在切羊肉。她如今是彻底相信封云深此前为了给她做饭而耽误了全府人吃饭的事情了。 林朝雨走过去道:“督主,我记得东厂里面有个刑法叫做千刀万剐,就是要在人活着的时候来个一千刀,等割完了一千刀,方可让那人死了。督主就把这羊肉当成人就好了。” 要在这人身上割下个一千刀,不薄也割不出来啊! 碧月:夫人啊,您是不是跟蔡指挥使接触多了,所以变得这般可怕了。 落雪:果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说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够面不改色。 烧火小厮:夫人当真是女中俊杰啊! 厨房外面的东月和水仙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交换了一眼神: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夫人被督主教导得很好啊! 封云深听见林朝雨这话,切羊肉的刀险些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亏得他动作慢。 他无奈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这种事情,一般都轮不到为夫做的。”他只需要动动口,自然有人就去了。 林朝雨瞧着时间还早,便道:“那督主您慢慢切吧!” 落雪此时手上无事,便对林朝雨道:“夫人,不若让奴婢切吧,奴婢刀工尚可。” 林朝雨见封云深切得确实难受,便道:“那就麻烦落雪姑娘了。” 她之所以让封云深切肉,是因为她不喜欢摸肉,总觉得弄了之后影响她的食欲。让人做事的时候,人的惯性思维都是使唤自己亲近的人,如今落雪要主动请缨,她没有理由拦着。 封云深也不想切这羊肉了,他这手杀人尚可,可做饭当真是个短板。 便让出了位置。 林朝雨见落雪果真刀工不错,切得那羊肉比她教愤封云深切的时候切的还要好,夸道:“落雪姑娘当真是手巧。” 落雪含笑谢林朝雨的夸奖。 林朝雨便拉着封云深让他哆腊排骨。 封云深在剁排骨上面还算有天赋,不多时就剁好了。 林朝雨眼睛突然扫到了厨房的一角有红薯,当即欣喜的道:“督主,我们在烤一些红薯吧!” 林朝雨高兴,封云深岂有不应之理。当即跟林朝雨一道走了过去,林朝雨选了几个光滑没有被虫咬过的红薯,用温水将红薯洗干净,喊那烧火的小厮把红薯扔进了灶里头。 那小厮很奇怪,林朝雨一个侯门闺秀,竟然知道此等吃红薯的法子。 这种法子,是穷人家的人才知道的。 封云深也有些惊奇,他虽然不是穷人家的人,却是有的时候赶路避免不了在外面有风餐露宿的情况。旁的时候还好,可以打猎。 可一旦到了冬天,大部分的动物都冬眠了,打猎并不好打。所以有的时候就会去掏了农户的红薯土豆什么的,当然他们会很有道德的在地里头留下铜板儿。 可林朝雨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如何知晓。 林朝雨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怪,便道:“我曾经在书上见过,说这样烤出来的番薯有柴火味儿,很好吃。” 她没有撒谎,她上辈子连这种土灶都未曾亲眼见过,这种烤红薯的方式她自然也就没有用过了。 只是她是在看哪种八十年代的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烤红薯的法子的。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喜欢看杂书,便信了。 落雪却是忍不住在心中嗤笑,一个侯府小姐,风雅之书不看,却偏偏去看那些个不入流的书。 但她脸色仍旧是一派认真切肉的样子。 烧火小厮也觉得林朝雨的爱好颇为奇怪。 而林朝雨这边,已经准备做梅花酥了,面是她最开始就发了的,如今正好可以用了。 然而,林朝雨上辈子做这些东西都是用烤箱做的,如今面对这铁锅柴灶才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试着做了两次之后,就发现自己这水平当真是令人汗颜。 封云深是吃过林朝雨做的饭菜的,味道确实很好吃。所以林朝雨要做梅花酥,他也是抱有期待的。 却不曾想…… 不过于林朝雨而言,不会做才正常,若是会了,反倒不正常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拢着个小眉头有些沮丧的模样,想劝她放弃,却又怕林朝好雨觉得他是在嫌弃或者是笑话她。 干脆就只是在一遍陪着,也不开口。 好在如今是冬天,在厨房呆着倒也暖和,若是夏天封云深大概会直接把林朝雨带走。 落雪切好了羊肉,见林朝雨弄出来的那一坨坨形状怪异,颜色奇怪的东西。 心道:果然,夫人是不会做饭的。 她上前道:“夫人,奴婢曾经学习过做点心,不若奴婢教您。”落雪觉得,林朝雨要做饭,必定是为了讨督主和老督主的欢心,林朝雨愿意对督主好,她也是高兴的。 林朝雨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听落雪说她会,立即让开将地方交给了落雪道:“既然落雪姑娘会,那边由落雪姑娘来做吧!不过里面不要加蔗糖,加蜂蜜要更加好吃一些。” 落雪笑着道:“奴婢遵命。” 心中的表情却是立马就黑脸了,竟然这般受不得苦,不过是失败了几次而已,就不愿意在给督主做了,她刚刚对林朝雨的高看一眼,落雪立即就收了回来。 在听到林朝雨自己都做不好,还要求这样那样的时候,整个人更加的不好了。 落雪在这边做梅花酥。 林朝雨让烧火的小厮把另一个灶生了火。 而她则拿了碧月提前洗好的砂锅炖藕。 待烧火的小厮把火生好之后就去做羊肉汤了,落雪余光瞥见林朝雨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心塞。 林朝雨什么都不会做,一个劲儿的找事。督主都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做这些秀干嘛。 林朝雨煮上羊肉汤之后,觉得菜有些少。 又让碧月去取了一块腊肉,她则在厨房内扒了一些干菇,准备炒一个腊肉干菇。 切了土豆丝准备做一个醋溜土豆丝。 封云深瞧着皱眉道:“做这么多菜干什么。” 这么多菜,他们三人根本吃不完,平白把自己累着了。 林朝雨道:“可以给安嬷嬷和明叔分一些让他们尝尝。”封云深丢明叔和安嬷嬷的不同之处太过明显,而安嬷嬷看起来应该是封云深母亲身边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很可能是陪着封云深长大的人。 林朝雨很感谢他们陪着封云深,让他长成了这么好的人。 那明叔,林朝雨细细观察便发现,他是个太监。 封云深一愣,旋即便是升起了无边的感动。他知道,她愿意善待他身边的人,是因为她把他放在了心里。 他忍不住就把人抱在了怀里。 碧月真的是无语极了,觉得素来深谋远虑,智多近妖的封云深,为何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就跟个傻子一样呢? 且不说林朝雨做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手,即便是拿得出手,也不过是一道饭菜而已。 林朝雨笑着拍了拍封云深的手,见锅里的羊肉汤差不多了,揭开锅盖,用小勺子舀了一点儿,吹了吹递到封云深嘴边道:“督主尝尝。” ------题外话------ 谢谢欢熙泡泡送了1张评价票、欢熙泡泡送了5张月票、moonknight送了1张月票、cao678280送了1朵鲜花、402251630送了1张月票、cao678280送了1朵鲜花、阿瑟芙送了3张月票、出云大帅比送了1张月票、黛安娜0228送了1张月票、158*****333送了2张月票、mollymyl送了1张评价票、mollymyl送了4张月票、moonknight送了2张月票、秋九卿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零一:我会的 封云深搂着林朝雨,离锅边近,林朝雨一打开锅盖的时候,他就闻到了清新的香味儿,不知道林朝雨如何做的,一点羊肉的膻味儿都没有,光是闻着就能令人胃口大开。 他低头,就着林朝雨的手就将勺子内的汤喝了。 汤汁浓郁却不腻,薄薄的羊肉被烫成了卷儿,肉质细嫩,入口也没有膻味儿,里面还又萝卜的清香。 封云深夸赞道:“夫人真贤惠,汤很好喝。” 见封云深满意,林朝雨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就拍开封云深的手,把锅里的羊肉汤用汤蛊装了起来。 落雪等人比封云深后一步闻到了羊肉汤的味道,闻过之后,皆觉得很香。 落雪则是被惊到了,她没有想到林朝雨当真会做菜。 林朝雨把羊肉汤装好之后,又把锅洗了,然后开始炒腊肉干菇,在林朝雨方才做羊肉汤的时候,碧月已经手脚麻利的把腊肉切好了。 一时间,厨房内充斥着浓郁的香味儿。 腊肉本身就很香,经过林朝雨的手之后,更是闻着都能惹人留口水。 东月跟水仙感叹道:“不曾想夫人不仅仅会吃,还会做呀!” 水仙赞同的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在普林寺林朝雨让水仙帮忙找严玉婵,水仙拒绝过后,表面上林朝雨待她还是同过去一样,但水仙清楚的感觉到,夫人已经把她从她身边划开了。 是那种面上很客气,心中却很疏离的状态。 但她不后悔,若是让她在选一次,她仍旧会违抗林朝雨的命令,听从封云深的命令。 只是因为这些,水仙在林朝雨跟前沉默了许多,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会说话,跟过去那个话多的人截然不同。 柴灶的火大,很快林朝雨就把几个菜全部都炒好了,她又过去看莲藕炖排骨如何了。 封云深就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巴巴的跟在林朝雨身后,偶尔帮林朝雨递个盘子,或者是是帮林朝雨扔点蒜在锅里,再或者帮林朝雨尝尝菜的味道。 如今林朝雨往砂锅这边转悠,他也就跟着过来,见林朝雨要去揭那锅盖,怕烫着林朝雨了,便主动去帮着林朝雨把锅盖揭开。 林朝雨用干净的筷子翻了翻,发现已经好了,便让封云深把锅端开,又让碧月熄了火。 转而又去看落雪那边的梅花酥如何了,落雪因为一直注意着林朝雨的动静,是以弄得很慢。 但她又害怕把梅花酥做坏了毁了自己的形象,所以做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但这般,速度就更加慢了。 林朝雨一大堆菜做好,落雪那边那一小盆儿的面竟然还剩了一小半。 林朝雨知道落雪这样的丫鬟应该是甚少到厨房的,纵然会做这些点心,然一定不会特别擅长,所以也理解。 她之所以主动说要做,大概是实在看不过去自己弄的那一坨坨形状诡异的梅花酥吧!因为落雪这梅花酥,形似梅花,瞧着也好看,还能隐约闻到腊梅的香味儿。 动作虽然慢了些,但味道一定不会差。 林朝雨想着,待会儿一定要让碧月好好赏一下落雪。 且不提落雪收到赏赐之后会是何种表情。 安嬷嬷过来的时候见林朝雨做的菜,毫不吝啬的夸奖。其实纵然是林朝雨做的东西不能吃,她也能找着点夸奖一番的。 没有什么比让小主子开心来得重要了。 往常封云深来了这边,出了去祭拜他母亲,基本上其余的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的。 那个时候的安嬷嬷,看着封云深止不住的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因为先生每一次过来,也是如此。 先生心中的痛无法抚平,他尽心尽力的将小主子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能在奢望这先生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小主子。 况且,先生心中的难受,也不比小主子少啊! 所以那个时候安嬷嬷只能干着急,如今小主子成婚了,愿意出门了,还愿意陪着夫人下厨房,虽然不合规矩,但她也不会说什么。 但她已经过了在乎规矩的年龄了,没有什么比开开心心的活着更重要。 所以,但凡是封云深喜欢的人,她也会捧着。 但凡是封云深喜欢的事,她就会支持。 她笑眯眯的进屋,拉着林朝雨替她洗了手,又拿了之前特意去房里拿的护手的香膏细细的给林朝雨抹上,笑眯眯的道:“夫人已经把菜都做好了。”女儿家,这脸和手都要好生护着才是。 安嬷嬷的手有些粗糙,但很暖和,林朝雨瞬间就被安嬷嬷的举动暖到了。 她的手到了冬天就很干燥,正是需要抹这护手的香膏。 林朝雨遂笑得十分乖巧的道:“准备好了。”然后指着一边放着的一份儿蔡道:“嬷嬷,这些是给你和明叔准备的。” 安嬷嬷心中动容,嘴上确连到不敢:“夫人做的哪里轮得到老奴这样的下人来吃。” 林朝雨拧眉道:“嬷嬷这般说可是嫌弃我的手艺,怕我做得不好吃。” 安嬷嬷急忙道:“老奴怎会嫌弃夫人,即便夫人做的都是生的,老奴也愿意吃的。” 林朝雨这才恢复了笑颜道:“那嬷嬷就不要在推脱了,我虽然手艺不行,但做的菜还是勉强能吃的。” 见安嬷嬷还要推脱,林朝雨有些无奈的道:“嬷嬷和明叔照顾督主这么多年,我知道嬷嬷和明叔并非那些贪财之人。我做为督主的身边人,有心想感谢嬷嬷和明叔,但也不得其法,唯有亲自动手聊表心意,嬷嬷万勿在推脱了。” 林朝雨忽而也生出了一种封云深面对安嬷嬷时候的无奈感。 这安嬷嬷当真是太过客气和守规矩了。 可你说她守规矩吧,她把封云深给拖到厨房来,安嬷嬷也未曾跟她讲道理。她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种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之人吧! 林朝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安嬷嬷若是在推脱,也知道说不过去了。唯有既高兴又无奈的受了。 林朝雨见落雪那边梅花酥也弄得差不多了,和安嬷嬷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跟封云深先行回去换衣裳了。 二人在厨房熏了大半天,若是不去换衣裳,怕这味儿熏着封铎。 回去的路上,封云深依旧牵着林朝雨的手,他捏了捏她的掌心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安嬷嬷和明叔陪着长大的。” 林朝雨笑着道:“看出来的呀,你对安嬷嬷和明叔很客气,父亲跟二人瞧着也很相熟。这种客气和相熟封感觉,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有的。”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聪慧,有些事情到了嘴边,最终又咽了回去。 她知晓太多,只会徒增烦恼,还是在等等吧! 二人回了踏月院换过衣裳去封铎那里的时候,碧月等人已经将做好的吃食都拿了过去摆放好了。 封铎一见林朝雨和封云深就笑得一脸欣慰的道:“听说今儿个的菜,都是朝雨做的?” 林朝雨跟封铎见过礼笑了笑道:“那梅花酥不是我做的,其余的都是。原本我以为我能做好梅花酥的,却不料做出来的东西鬼见愁。” 林朝雨这逗趣的话,惹得封铎笑了笑。 心里又感慨到,若是念念还在,吃到儿媳妇亲手做的菜,必定会很欢喜吧!也必定会喜欢林朝雨的性子。 林朝雨给明叔和安嬷嬷留了一份儿菜的事情,封铎也是知道的。 林朝雨和封云深落座之后,封铎就率先提了筷子,夹了一片羊肉吃。吃过之后笑着道:“我就说朝雨如何能够指点着厨房做那么多好吃的,原来你自己好很擅长做吃食。” 林朝雨笑着道:“若是父亲不嫌弃,往后我就多多给您做好吃的。” 封铎却是摇头笑道:“还是莫要辛苦你了,若不让深儿可不得恼了为父。” 林朝雨一阵汗颜,看了封云深一眼道:“督主不会的。” 封云深淡淡的撇了林朝雨一眼道:“我会的。”他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心疼。 林朝雨:“……” 封铎佯装生气的指着封云深骂道:“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爹。”嘴上虽然在骂着,那眼里却是盛满了笑意。 看来深儿还是像他的。 与此同时,安嬷嬷和明叔的房内,安嬷嬷吃着林朝雨做的饭菜,老泪纵横。明叔无声的给她顺气,安抚着她,脸上亦有动容之色。 他知道,安嬷嬷这是高兴。 夫人贤惠善良,端庄聪慧,跟督主恩爱和睦,她这是打心底里高兴。 从前封云深收了一后院的女人,却从来不沾染任何一个女子,她是个女人,也懂不起什么朝堂之事。只是担心封云深一直不找女人,是受了他父亲的心理阴影,被伤害到了。 她曾经还害怕封云深会孤独终老。 若是那样,她如何还要脸面去见主子,好在如今一切都好。 皇上是准了封云深十五天假的,封云深也当真就每日陪着林朝雨在庄子上玩儿,白天玩儿,晚上就去泡温泉。 天气晴朗的时候,封元就会陪着封铎在腊梅树下下棋,林朝雨就为二人煮茶。 她实际上是不会煮茶的,但原主会。 于是稍稍一练习,倒也上手了。 原本林朝雨以为这样平静得如同归隐田园一般的日子会过到封云深收假那日,却不料在第七日的时候,传来了皇上的急召,召封云深进宫。 那个时候林朝雨跟封云深是呆在一处的,她听禀告的人说皇贵妃死了,但找不到凶手,让封云深回去查案。 封云深当时撩了撩眼皮问那传旨的公公为何皇上不让蔡景南去处理。 那公公回答的是,蔡景南被另一桩事情缠住了身子,十三皇子和魏妃都中毒了。 皇贵妃会成为宫斗的牺牲品,林朝雨在把思乐公主安排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的。只是不曾想她会死得这么快。 至蔡元忠死后,朝堂逐渐归于表面上的平静,皇上因为操心的事情少了,整个人也都精神了不少。 皇上的身子只要是好的,皇贵妃只要不失去皇上的宠爱,林朝雨觉得她就不会那么早死了。所以林朝雨对于是谁害死了皇贵妃的事情,也颇为好奇。 只是查不到凶手,特意来找封云深回去,就显得太过了。 且同在宫中的魏妃和十三皇子出事了,蔡景南在查,为什么就不能让蔡景南顺道把黄贵妃的案子查一查呢? 林朝雨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她似乎都理解不到皇上的脑回路。 封云深这次故意没有找事情让皇上早些宣他回去,就是因为他想好好陪陪林朝雨和封铎。收到皇上旨意的他,整个人都表现得很不高兴。 但身为臣子,在不高兴他也得回去。 封云深要离开,林朝雨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一起回去的,只是封铎留在了庄子里,说过些日子在回府。 传旨的公公虽然是跟封云深等人一道的,在城门口的时候先一步回宫,他要赶紧回去跟皇上复命。 皇上知道封云深回来了之后问那传旨公公:“封爱卿接旨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那传旨公公战战兢兢的道:“似乎有些不高兴。” 皇上神色一凝,怒道:“他还敢不高兴,朕都已经让他休息那么长时间了,还想怎么样。” 传旨公公哪里敢接话呀,跪地伏首,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心道:封督主,您可不要怪奴才呀,奴才不过是实话实说。 皇上是真的怒了,他想着封云深在外头享福,他却被后宫的事情弄得烦闷不已就心里不平衡。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一群不省心的。 前朝刚刚平息了,后宫又开始闹腾了。 他本想训斥皇后管理后宫不当的,可皇后却是因为生病才没有精力管后宫的。 后宫那些妃嫔们,哪个不是争破了脑袋想当皇后的,皇上看得分明。这次后宫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那些人趁着皇后生病想要搞事情。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但那个时候皇后总是能够妥善的处理好,那些人也没有闹出触及他底线的事情,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害死了他最疼爱的贵妃,还害了他的心头宝魏妃和十三皇子。 皇上就真的动怒了。 ------题外话------ 谢谢:爱尚哈他YOGA送了1张月票、qvmaymxa送了1张月票、拂岫v送了1捆催更炸弹、hgrong1225送了1张月票、百合871送了4张月票、等风遇见海送了1张月票、等风遇见海送了1朵鲜花,爱你们(づ ̄3 ̄)づ╭?~ 言情海 第二零二:老了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上这一怒虽然没有伏尸百万这么可怕,但也已经处死了许多人了。 如今的后宫,所有人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再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皇贵妃和魏妃宫中的所有人都被皇上赐死了。 还是在魏妃的哭求下,皇上才放过了魏妃的贴身宫女和照顾十三皇子的几个丫鬟。 魏妃对于皇上的举动,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说什么。 把她身边的人都处死了,这叫她如何查害她之人,且她宫中还有她的心腹,都处死了,是让旁人给她塞人进来害她吗? 幸亏她中毒不多,很快就醒了过来,只是浑身脱力下不的床,说话还是能说的,因此才保下了几个人。 如今皇后娘娘生病了,后宫那些女人蹦跶了起来,皇后也没有精力照拂她,她必须要自保。 若是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恨他的皇贵妃,以及那些不知道怀有什么心思的妃子指不定就会出来害她。 毕竟最近唯有她一人,最受皇上的宠爱,又因为她孕育了十三皇子。后宫的人都知道她是跟皇后一派的,皇后好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来找她麻烦。如今皇后病了,也不知是不是后宫那些贱人害的,如今御医只说皇后是操劳过度、染了风寒,未有中毒之状。 但魏妃入宫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已然长了许多的心眼。 皇后病了就病了,御医在诊脉之时却说皇后娘娘操劳过度。 呵呵,好一个操劳过度,御医这说辞不就是在间接性的跟皇上说,皇后娘娘精力不济,已然不能好好管理后宫,需要给皇后娘娘派帮手吗? 这哪里是帮手,分明就是来分权的。 所以魏妃觉得皇后无缘无故的病了,而她和十三皇子中毒,一定是有人暗中要害他们。 至于是谁,她心里也没谱。 此前后宫有些乱了,那个时候她便很少出门,除了去跟皇后娘娘请安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宫里呆着带十三皇子。 如今十三皇子会说话,她便教十三皇子跟着她念一些简单的句子。 她虽然是个妓子,但在那些培养她的人为了能够把她卖个好价钱,也让人教过她识字。所以魏妃也是认识一些字的。 原本她以为她这种避让的态度不会让她卷入后宫的争斗里面,她虽然站皇后,但她如今更多的还是会为自己和她的儿子打算。 却不料皇上因为图她这里清净,反而喜欢往她这边来。皇上过来,她总不能把人往外面赶,况且皇上喜欢上十三皇子,多让十三皇子跟他接触也好。 起初她中毒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害她的百分之八十是皇贵妃,却不料她这怀疑刚起,皇贵妃竟然就被杀了。 一时间魏妃就有些摸不准是谁要害她了。 毕竟那些人没个看起来都和和气气的,虽然她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她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争宠跟皇贵妃起过正面冲突之外,跟其他的妃嫔都没有交过手。 她宫里的人被皇上杀得差不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查。 原本以为皇上让蔡景南来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奈何蔡景南查了好几天都毫无头绪。 皇上因为皇贵妃死了痛心疾首,见两个案子都堆在蔡景南身上,所以才想着把封云深喊回来。 魏妃私心里是想让封云深来查她这边的案子的,她看着蔡景南,总觉得他没有要好好查案的样子。 而且蔡景南这个人瞧着太危险了,封云深她虽然也害怕,但总归勉强与她算是同道中人,所以相对而言,魏妃更加放心封云深一些。 但皇上自从皇贵妃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这边了。这些日子,天天都在皇后宫里陪着皇后。 封云深回府换过衣裳就直奔皇宫而去。 皇上见封云深起色红润,神清气爽,整个人越发的不爽了,封云深行礼过后半天都不让人起身,冷冷的看着封云深道:“封爱卿可知罪?” 皇上这话问的莫名,若是旁的心思有异的人,只怕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或者是以为皇上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但封云深把皇上可谓是了解得透透的,他谦恭的道:“奴才知罪,不应该因为皇上体恤奴才让奴才休假,奴才就当真什么都不管。” 皇上冷哼一声:“你倒是认错快。” 封云深道:“是奴才的不是。” 皇上有些烦闷的道:“朕召你回来的目的,想来封爱卿已经知道了,还望封爱卿早日断案,以安贵妃的在天之灵。” “奴才遵命。” 华坤宫内。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嬷嬷扶着皇后伺候她坐起来,口中道:“娘娘,皇上果真将封督主召回来了。” 皇后点了点头。 她脸上虽有病态,瞧着却精神十足,并非御医说的那般。 “给蔡指挥使,送上厚礼。”这才蔡景南,比封云深和蔡元忠等人识时务多了。 嬷嬷应是。 “封督主回来了,那督主夫人也应当回城了吧!” 嬷嬷还未曾收到外面的消息,但她应到:“应是回了。”外面盛传封云深和林朝雨如何恩爱,她却是半点都不信的。 且不说阉人素来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就说封云深那种冷静自持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儿女情长的。 皇后瞧见了嬷嬷脸上的不以为然,也不生气,笑着道:“本宫与嬷嬷打个赌,封督主心中是有督主夫人的位置的。” 她老早就知道了,据说那督主夫人容色无双。 至于为何每次外出和入宫都刻意把自己弄丑,皇后大概能猜出愿意。 不过是封云深不想旁人觊觎林朝雨罢了。 一个太监的妻子,若是太过漂亮,那便是罪过和灾难,尤其当今圣上还如此好色的情况下。 而皇后觉得封云深把林朝雨放在心上,是因为她从多年前就想拉拢封云深,却因着她跟封铎的仇,她如何利诱或威逼,封云深都不为所动。 足以见得封云深跟旁的那些自私凉薄的太监,是有所不同的。 如今她有了蔡景南的支持,封铎那个隐患就应该动一动了。封铎上次入宫让她意识到封铎在皇上跟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至于封云深,就看他到时候乖不乖了,若是乖,她或许会放过他,留下他和蔡景南互相牵制,若是不乖,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那嬷嬷汗颜:“娘娘就不要打趣老奴了,娘娘这般说,肯定是有依据的,老奴相信娘娘的判断。” 皇后笑了笑,也没有非要拉着嬷嬷跟她打赌。 “本宫也许久未见督主夫人了,御花园梅花正是烂漫之时,嬷嬷让人去传本宫懿旨,就说本宫许久未见督主夫人,甚是想念,请督主夫人进宫说话。” 嬷嬷领命去吩咐。 皇后拿了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并不乱的头发,眼睛看向远处,不知道心中在计划着什么。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皇后立即由丫鬟扶着起身,要去接驾。 皇上进门瞧着脸色苍白,瘦了不少的皇后,上前一步阻止她行礼,拉着她的手道:“你我夫妻,何必多礼。”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口道:“皇上,臣妾还没有病到那个境界。” 说话间,皇上拉着皇后的手相携在软塌上坐下。知道皇后心中所忧,他宽慰这皇后的心道:“皇后放心,这后宫永远都是你说了算,朕不会让人来夺了你的权的。” 皇上纵然多疑,但对皇后这个枕边人还是有几分放心的。 他初登大宝之时,担心强大的苏家会外戚专权,因为苏家乃百年世家,加之有黎山书院的缘故,门生遍布。 可苏家人,也就是他的岳父,却主动跟他请辞,说要去教书育人。 皇上几番推拒之下,最终允了。 之后随着苏太傅的请辞,渐渐的苏家的一些其他人也不在入仕,原本已经入仕了的,也坚定的站在皇上身后,皇上说什么都支持着。 除此之外,却只是认认真真做事,从不争权夺利。 为此皇上对苏家放心了不少,也知道是皇后劝诫之下的结果,觉得皇后一心为他着想,感动不已。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即便后来娶了身份比皇后更尊贵的女子,却依然让她坐皇后之位的原因,因为他对皇后最放心,且觉得皇后最省心。 旁的妃嫔,多多少少都为了娘家的事情找过皇上,唯有皇后,从来没有因为这些琐事麻烦过他。 皇后动容的道:“臣妾谢皇上恩宠,只是皇上也瞧见了,臣妾如今年级大了,精力也越发不济了,一个人管理当真是有些吃力。皇上若是当真疼惜臣妾,便给臣妾找个帮手吧!” 皇上瞧着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从前他觉得岁月没有在皇后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如他当初见她时候的模样。 可他今日发现,皇后眼角竟然有些细纹了。 在看看自己,是啊,他们似乎都老了。 皇上罕见的良心发现,没有拒绝皇后,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皇后觉得谁合适。” 皇后笑着道:“臣妾原本是想着让魏妃妹妹来帮我的,到时候她过来,也可以将高儿带过来和德儿一起玩儿。德儿从前是最小的,哥哥们都宠着他,臣妾便想着也得让他多带带弟弟,学会照顾弟弟。可不想魏妃妹妹和高儿竟然被歹人害了。” 皇后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发红。 皇上听闻皇后这般一说,越发觉得皇后贤惠了。 魏妃当时怀孕生产,若不是皇后护着,只怕是早就母子殒命了,这些年,宫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少。 更别说魏妃才入宫的时候,若不是皇后护着,贵妃早就将魏妃给撕了。 皇后不吃醋不嫉妒,一心为他好。在教导孩子方面,也很是讲道理。 他叹息道:“皇后莫要悲伤,是魏妃没有那个福气。” 皇后道:“所以一时间臣妾也不知道该选何人了,臣妾这些年跟诸位妹妹相处下来,觉得妹妹们都不错。” 皇上叹息,皇后什么都好,有的时候就是把人看得太善良了。那些个妃子们这些年没少作妖,皇后分明也是知道的,就是不忍心处置,反而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劝导。 对于皇后这一点,皇上是既无奈由庆幸。 庆幸若不是皇后心善,他哪里会有那么多孩子。 纵然有一半夭折了,皇后却从未出过手,而是那些不知足的妃子们。而皇后纵然心软,但只要事关谋害皇嗣的人却绝对不会手软。 皇上瞧着皇后这次是真的想要人帮她分担一二,想了想如今后宫在他这里记得住名字的人,德妃这些日子不知为何,跟皇贵妃斗得有些厉害,皇上觉得皇贵妃的死可能跟德妃有关;淑妃每日都在为老四的婚事操心,为老四那性子操心,也没那精力来帮皇后;宸妃天天就只知道礼佛,不通庶务;贤妃性子懦弱,连孩子都教不好,更别说管理后宫了。 丽妃性子太过活波,不太持重,也不适合。 唯有庄妃比较适合了,且庄妃没有什么背景,平日里在宫中也不惹事,她跟在皇后身边也不会影响道皇后的地位,翻不出什么浪来。 于是皇上道:“那便让庄妃来帮皇后一阵子如何。” 皇后恭顺道:“皇上推荐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心中却是忍不住冷笑,她早就猜到了皇上一定会选庄妃。 德妃、淑妃、宸妃、贤妃都是有皇子的,且年纪都不小了,前朝后宫相连,皇上是怕威胁到他自己的利益。 丽妃那脑子,虽然连皇贵妃都不如,却有一个强大的母家。 而庄妃母家薄弱,本身又是个省事的。皇上选了庄妃是在皇后的意料之中,不选庄妃她才会觉得惊讶。 庄妃收到皇上身边的公公传来的旨意的时候,吓得不轻,不知道旁人争破脑袋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立即去华坤宫给皇后谢恩。 她过去的时候,皇上也在。 皇上还顺道教导了她几句诸如,一定要好生辅助皇后,不可给皇后添乱,要听皇后的话之类的事情。 ------题外话------ 谢谢:139*****720送了1张评价票、爱心qq送了1张月票、doryzh送了1张评价票、汪李杰送了1张月票、scgz七色海1送了1张月票、叁宝88115387送了1张月票、day37885721送了1张月票,谢谢宝宝们的支持ing 言情海 第二零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庄妃老老实实,诚惶诚恐的听着皇上的教导,适当的时候不断应是,端得是一副受教了,且将皇上的话记在了心里的模样。 皇上瞧着她乖觉,稍稍提点和敲打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皇后面上端着和煦的笑容,神色动容,似乎是在感动皇上维护她。 但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是如何作想的。 庄妃回到端阳宫之后,屏退了众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写了什么东西,待写好之后,亲自将窗台支撑了起来。 远处的走廊下,有一正在打扫的公公见窗台支起,无声的拿着扫把离开。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宫女状似不经意的路过,在路过窗台的时候扭了一下脚,摔了一跤。 庄妃登时道:“小心一些。” 那宫女不好意思的告罪起身,麻利的跑开了。 再看庄妃此前手中的的纸,已然不见了。 外面伺候庄妃的嫣然听到庄妃的声音急忙进屋问:“娘娘,怎么了?” 庄妃笑着道:“方才有一个宫女路过,摔了一跤,我让她小心一些。” 嫣然随着庄妃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匆匆忙忙离开的宫女,大抵是觉得有些丢人,所以就跑开了。 嫣然皱眉道:“如今这些宫女怎的越来越不规矩了。” 庄妃笑着点了点嫣然的额头道:“你呀,不要太严厉了。” 嫣然有些不服气的道:“我若不严厉一些,这些奴才怕是要欺负到娘娘的头上来了。” 庄妃摇头失笑:“哪里有那么夸张。”她在这宫里的情况,已经比那些皇上记都不记得的妃嫔要好得多了,她已经十分知足了。 嫣然道:“娘娘,为何皇上突然要让您协助皇后娘娘处理宫务啊,皇后娘娘捏了几十年,从来未曾愿意给旁人分一些,怎的如今?” 庄妃道:“皇后娘娘不是病了吗?我今日过去瞧着娘娘精力不济,大概是累着了,所以找个人帮忙吧!” 嫣然不解:“为何选了娘娘您啊!”她家娘娘平日里并不冒进,也不善于交际。 庄妃道:“大概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瞧着我在宫里最闲吧!” 嫣然心道:比娘娘闲的人都可以从宫头排到宫尾了。 她不放心的道:“娘娘,如今您帮着皇后娘娘处理宫务,可一定要多加小心,诸位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会对您不利。” 庄妃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封云深这边去见过皇上之后就去贵妃曾经住的宫殿,如今是一坨烧焦的废墟的地方。 路上遇到不知道从何处走出来的蔡景南,蔡景南看着封云深就哥俩好的上前,热情的跟封云深打招呼:“封督主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很开心呀!” 封云深面带和煦微笑,赏了蔡景南一个白眼。很明显,他这次提前被皇上召回来,蔡景南居功甚伟。 蔡景南此人,在蔡元忠死了之后,在他坐上西厂指挥使的这个位置之后,他们注定就不能和平相处了。 封云深不想搭理蔡景南,蔡景南却似乎对封云深很有兴趣,他巴巴的跟上去道:“哎,封督主如此就不友爱了,本人唯恐皇上忘了督主,特意帮督主回来,督主怎么都不感恩言谢呢?” 封云深直接把蔡景南当做了一直苍蝇,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蔡景南道:“督主还不知道吧,皇上把皇贵妃宫里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杀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蔡景南眼里的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封云深最终停下了步伐,看着蔡景南小人得志的样子,笑着道:“蔡指挥使如此不敬亡者,就不怕人家夜里来找你。” 封云深此时的情绪很不好,皇上这种滥杀无辜的的性子,是他最讨厌的。 蔡景南似乎被封云深给吓到了,缩了缩脖子道:“封督主不要吓我,我可是吓大的。” “呵呵……”封云深送了蔡景南一个呵呵之后,便不在理他,继续往皇贵妃生前住的地方去。 蔡景南又颠颠的追了上去:“封督主不找我了解了解,毕竟此前我两个案子都在查。” 封云深道:“不必了。” 蔡景南给的东西,能信吗? 当初他跟蔡景南结盟,也只是为了搞死蔡元忠,如今蔡元忠已死,二人的盟约自然也就解除了。 他人虽然在庄子里,却也知道蔡景南成为了香饽饽,好多人都在争相拉拢他。蔡景南最近收宅子、手美人、手钱财,可是收到手软。 皇后肯定也曾向蔡景南示好,指不定蔡景南如今已经跟皇后是一丘之貉了。 蔡景南既然有可能跟皇后一派,那么他们就只会是敌人。 蔡景南也是有脾气的人,三番五次遭拒绝,也就不再追了,看着封云深的背影道:“那本官就祝封督主早日查明真相,以安贵妃娘娘在天之灵。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贵妃娘娘对您……”心存爱慕。 余下的话蔡景南没有来得及说,就被封云深用金珠攻击了。 东月气愤的道:“蔡指挥使慎言。”果真这人就是经不住权利的诱惑。此前有求于督主的时候,就巴巴的赖着督主。如今小人得志,就妄图攻陷督主了。 蔡景南伸出两指,夹住金珠啧啧道:“封督主当真是有钱啊,都用金珠打人。” 封云深算是看出来了,蔡景南就是来找他胡搅蛮缠的。 懒得在理会他,封云深这下是当真带着人走了。 到了那被烧得焦黑的废墟的时候,封云深瞧着眼睛有些疼。 当年她娘亲住的地方,被烧毁之后,也应该是这样一片狼藉吧! 他看了看,这才回了东厂。 回到东厂之后,第一时间吩咐双林带人过去保护现场,又让一对人去找那第一个发现火灾的人,还有当夜跑去围观火灾的所有人。 吩咐了一串儿事情之后,封云深又派人将放在宫中暗处的钉子盘问一下事情经过。 如今他就只知道一个,皇贵妃被烧死了。 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包括烧死的时间,皇贵妃是死在哪一见方子里的等等。 封云深在一次暗骂皇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证人全部都被他杀了,线索也全部都被他毁了。 因为皇贵妃被烧死在里面之后,皇上让人去把她的遗体搬出来了的,这样就把现场破坏了个彻底。 若不是愤封云深知道皇上杀皇贵妃没有任何动机,亦或者是说皇上杀了皇贵妃没有任何好处。封云深大概会以为皇上就是害皇贵妃的人,因此才会毁灭所有的证据。 不多时宫中的钉子就各自递出来了消息,夹在在里面的,还有一封秘信。 信上的字体娟秀,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 那信上的字迹,正是跟庄妃些的字一模一样。 封云深看过庄妃的秘信之后,微微颦眉,这皇后是要干什么? 封云深正在想着皇后的动机的时候,有人飞速的在他耳边来说了些什么,封云深听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那个老虔婆,让可可进宫干什么? 封云深可不相信皇后的那套说辞。 呵,皇后是想要正式同他交锋了吗? 觉得有了蔡景南的投靠,她就彻底不需要东厂的势力了? 封云深忽而笑了笑,他会将她的美梦,彻底打碎。 在一旁伺候的东月,四下看了看,是不是哪里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怎么突然有些冷呢。 严玉婵在知道林朝雨回封府之后,第一时间就带着人过去了。 一见到林朝雨就拉着她一顿哭诉,林朝雨听过之后,对严玉婵表示同情,那皇帝脑子是不是打铁了呀,赐这么莫名其妙的婚事。 不对,皇上为何过了这么久突然才提了这一茬,一定是魏妃在搞事情。 看来她得跟魏妃打一声招呼,什么人是不可以惹的啊! 她上次都已经警告过魏妃,少跟安平候府的人接触了,如今竟然手还伸得这么长,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不知道她自己还有把柄在她手里了吗? 不过林朝雨还是夸了夸严玉婵道:“阿婵真聪明,知道想法子把林侯爷骗走。” 严玉婵颇为气闷的道:“阿雨呀,你说同为一家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你知书达理、聪慧豁达,为什么安平候府的其他人就跟地痞无赖似的啊!” 她一想起林侯爷被她打发走之后,时隔两天见林堂没有回家,意识到了不对,到严府门口说的那些混账话,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安平候知道了她此前爹娘下落不明的时候说的要招婿的话。 那安平候那个混账,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严府是不是对林堂太满意了,以至于等不及成亲就直接把人抢回去做了女婿。 素来端庄的严夫人气得差点直接提刀了。 这次严大人就十分冷静了,直接大门打开,说若是安平候能在他府中搜到林堂,让严玉蝉和林堂即刻成亲都没问题。 好在严大人在林侯爷离开之后,就出府暗中雇了人,假扮劫匪把林堂从严府绑走了。 所以安平候等人自然是没有搜到人的。 安平候总觉得是严府把林堂藏起来的,就是想拖延时间赖掉婚事,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证据。 有心想入宫去请魏妃帮忙的,魏妃和十三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中毒了。林侯爷是个知轻重的,眼下这样的情况,自然不能在去魏妃了。 只能在安平侯府盼着魏妃早些好起来,盼着蔡景南那个恶棍早些查出凶手。 林朝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实际上,那是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原主,所以怎么可能跟原主一样。 再知道严玉婵还去求过蔡景南之后,林朝雨表示,小严姑娘的胆儿越来越肥了呀! 西厂跟前都敢凑过去。 一想到魏妃中毒的案子,蔡景南现在都没有查出来,林朝雨冲严玉婵神神秘秘的招了招手道:“会不会是蔡景南为了帮你,所以给魏妃下毒的呀!” 林朝雨方才从严玉婵的口中知道,魏妃和十三皇子中的那个毒,并不致命,且对人的身体还没有什么伤害,就仅仅是会让人浑身无力,无法下地。 怎么看都像是恶作剧。 尤其是蔡景南那种在弄死蔡元忠身上贡献了大力气的人,却说自己无力一并查两起案子,皇上最后还召了封云深回来。 而且蔡景南查了几天,竟然说毫无头绪。 但林朝雨心情却有些郁卒,越发的觉得这个世道活着太不容易了。 那些被皇上一生气就弄死了的太监和宫女,当真是冤。 所以她在心中有些希望这件事情不要是蔡景南做的。虽然蔡景南下毒是为了帮严玉婵解围,他也没有想过要害人,但若是讲究因果轮回,这些人命债始终是要算在蔡景南头上的。 严玉婵却是摇了摇头道:“我问了他,他说不是他弄的,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林朝雨:“……” 这话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当时的皇贵妃是何等的猖狂,但她身边的嬷嬷都怕极了蔡景南。而那个时候的蔡景南还不过是蔡元忠的干儿子而已。 如今吃的蔡景南贵为西厂指挥使,还说自己没有能力? 但蔡景南既然否认了,林朝雨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所为,便不好在说了。 恰此时,章默默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跟林朝雨行礼道:“夫人,皇后娘娘传了懿旨,人还在前厅等着,您快快收拾一下,咱们好过去。” 林朝雨不慌不忙的起身,也没怎么收拾,不过是在脸上抹了抹东西,用了平常在外面跟前露出的样子。 林朝雨虽然没有匆匆忙忙的,却也没有故意摸时间。 淡定的收拾好了之后,让严玉婵稍坐,便随了章默默去了前厅。 给皇后传懿旨的人林朝雨见过,是经常跟在皇后身边的,跟她年龄相仿的一个宫女,但林朝雨记不清楚名字了。 她有一段时间未曾入宫了。 水仙仍旧跟着林朝雨的,在林朝雨耳边提醒道:“夫人,这位是皇后的心腹宫女紫竹。” 紫竹一见林朝雨就跟林朝雨行礼,行礼的过程中,不经意的打量着林朝雨。 言情海 第二零四:皇后 见林朝雨面色灰白,经由皇后的提醒之后紫竹就发现,林朝雨的面色灰白得有些不正常。可纵然面色灰白,但五官细看之下却十分精致。衣着朴素,发髻老成,若是好生打扮一番下来,虽不会倾国倾城,却也是个美人儿。 况且如皇后娘娘所言,林朝雨若当真是一个无颜女,封督主那般神仙似的人,也一定下不去口的。 再者,根据皇后娘娘收到的消息,林朝雨跟蔡景南之间似乎往来颇多。蔡景南此人,就喜欢精致好看的东西,林朝雨若真是这般品味和长相,能入蔡景南的眼? 不管旁人信不信,紫竹是不信的。 以前不曾细细的思量和留意过林朝雨,且没有要对付她的心思,自然就不会在这些方面多加关注,如今细细一思量,紫竹就发现颇多疑点。 紫竹这打量虽然来得隐晦,但林朝雨依旧留意到了,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不知皇后娘娘让紫竹姑娘过来所为何事?” 紫竹收回心神,含笑道:“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夫人,甚是想念。瞧着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所以派奴婢来请夫人入宫说话。” “多谢娘娘挂怀,明天我一定进宫给娘娘请安。”宴无好宴啊! 就冲着紫竹进来之后隐晦的打量,林朝雨觉得皇后娘娘必定给她设了鸿门宴。 她此前在皇后有意拉拢她的时候虽然没有给予回应,加之帮着唐无妄拒了皇后的赐婚,就已经得罪了皇后。 只是皇后为何当时不发作,却是这个时候发作了呢? 林朝雨想不明白,只等明天入宫在随机应变了。 左右宫里有封云深的人,她带着水仙,可能会受到一些刁难,但她小心一些应当是不至于进一趟宫就把自己给玩死在宫里了。 况且皇后不是皇上,皇后并不能明着处置她,毕竟皇后是“温柔贤惠,端庄明理”的。 但凡一个人顾及着名声,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来。要做坏事,就只能靠阴谋了。且林朝雨料定了,皇后如今还不会直接跟封云深反目。 所以皇后大概只是为了刁难她。 因此,林朝雨接到皇后的懿旨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章默默却是担忧不已。 宫里头才出了事情,皇后娘娘为何要拖着病体请夫人入宫啊! 谁不知道皇贵妃被人烧死了,魏妃和十三皇子中毒,皇后娘娘病倒。在这个档口,皇后娘娘请夫人入宫,是要干什么啊! 一个稳坐后位几十年的女人,章默默可不觉得皇后是个简单的。 章嬷嬷还不知道因为皇后让庄妃协同处理宫务的事情,后宫变得更加热闹了。 有些人不平,为什么会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庄妃。 有些人则是看到了希望,终于啊,终于要把皇后给熬死了。 只要皇后死了,后位毫无疑问应该是要落在有皇子的妃子头上的。 一时间,原本死心的、不死心的,都蠢蠢欲动。 是夜。 德妃的宫中,三皇子看着最近明显老了不少的德妃道:“母妃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德妃疲惫的点了点头。 三皇子又道:“母妃,接下来您这边是如何打算的?” 德妃头痛的道:“最近我不宜行事,皇贵妃死了,皇上似乎对我有些怀疑,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本宫跟皇贵妃多次发生冲突的原因。”德妃说到这里的时候瞪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有些讪讪的,转移话题道:“父皇怀疑母妃,母妃可有想过对策。” 德妃道:“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对策。”皇贵妃不是她杀的,只要封云深一查便能查出来。 封云深与她并无冤仇,并不会栽赃嫁祸。 三皇子有些遗憾,这么多好的机会呀!皇后病了,越是趁机要了皇后的命,他如今是皇上或者的皇子忠年龄最长的,母妃也是如今所有或者的妃嫔中陪着父皇时间最长的。 若是这个时候皇后死了,母妃上位,他便是嫡长子。 德妃瞧见了三皇子严重的遗憾,冷声道:“你最好如今也不要有任何动作,蔡景南才上位,必定是要做出些什么巩固在皇上跟前的地位的,说不准正时时刻刻盯着都城的人,只等着谁人犯错呢。” 三皇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点子遗憾的心思也歇下了。 德妃见三皇子听进去了,又才继续道:“皇儿放心,我们不动,自然有人会动的。皇后那个位置,太子那个位置,并非只有你我母子二人想着的。” 三皇子一想也是,他那后面那些弟弟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皇后娘娘病了,你挑着皇上在的时候,也过去看看,那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要体现出你的仁孝,你父皇最喜欢的就是听话孝顺的儿子。” 三皇子恭敬的道:“儿臣遵命。” 三皇子之所以有什么都跟德妃商量,是因为德妃把控皇上的心思把控得十分到位,而且三皇子不得不承认,他的母妃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若是她当时先嫁给父皇,那皇后之位,一定没有皇后娘娘什么事了。 淑妃的宫中,淑妃瞧着野心勃勃,似乎按捺不住的四皇子道:“皇儿且在等等,本宫收到消息皇后明日请了督主夫人进宫说话,若她当真病得都没有精力管理宫务了,如何还有精力招呼督主夫人。所以这有可能是皇后的圈套,皇儿可知,大皇子和九皇子都是被皇后害死的。” 她刚入宫的时候,也是因着正受皇上的宠爱,也曾经同皇贵妃一般张扬的,在皇后害得她滑胎,又几度差点死于宫中的时候,她才学聪明了。 皇后,从来都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温婉,是这后宫最恐怖的女人了。 当年,前贤妃都那般避让了,可还是被她害死了,确切的说,是皇上害死了贤妃。 再这宫中,有的时候,宠爱就是一把刀啊! 谁受宠,谁就会死。 皇贵妃之所以蹦跶得那么厉害皇后都未曾收拾她,那是因为皇贵妃在最开始受宠的时候,就已经被皇后收拾了呀! 这么多年不孕,皇贵妃那个蠢的都不知道原因在何处,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谁人害得,当真是可怜又可笑啊! 其实,这宫中最可怜的女人,应当还是前贤妃了吧! 被皇上强行抢入了宫中,给与了她无上宠爱,可那些宠爱,她是半点都不想要的。而帝王又何其凉薄呢,在她死后转眼就另寻新欢,更是连她的封号都没有保住。 她是什么时候对皇上彻底死心的呢,便是在那个时候啊! 跟旁人不一样,她入宫,是真的因为她爱慕皇上。 可她的眼睛何其瞎啊,喜欢上了那么一个人渣。 四皇子闻言,直骂:“那个贱妇。”四皇子曾经有一个喜欢的姑娘,那姑娘门第颇高。淑妃使了法子让皇上同意了四皇子跟那姑娘的婚事。 可皇后哪里会容许四皇子有那么强劲的岳家。 四皇子脾气暴躁,那姑娘却是个性子温婉的,皇后见过几次,发现那姑娘十分聪慧。 顿生警惕,雇了江湖中人,将那姑娘杀了。在杀那个姑娘之前,还对她极尽侮辱。 四皇子在那姑娘死去之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在淑妃的鼓励之下振作起来,查出来了是皇后动的手,当时他体剑就要去华坤宫捅死皇后,还是淑妃以死相逼,才把四皇劝了下来。 但自那以后,四皇子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唯有在淑妃和皇上跟前会规矩一些。 他对淑妃是真的规矩,他知道母妃在这吃人的宫中将他养大不易,也受了许多委屈。而对皇上,那是做戏。 他想,他终有一天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把皇后加诸给他的痛苦,一一还回去。把皇上加给母妃的痛苦,也一一还回去。 宸妃的宫中,宸妃笑得无比欢唱的道:“皇儿,这是一个机会。” “母妃,此事尚有蹊跷。”八皇子有些无奈,也亏得母妃有一张好脸,若不然就这智商,也不知道是如何得到父皇的宠爱的。 宸妃不以为然的道:“皇后一大把年纪了,生病很正常吧!”语气中,毫无对皇后的敬畏之意,也没有常年礼佛之人的平和。 八皇子道:“可唯有这一次,皇后让人帮她处理宫务了。”皇后纵然年纪在大,那个女人尚未把她儿子养大之前,是不会轻易将这后宫之权叫出来的。 父皇如今身体虽然不似过去那般好了,但还是能活几年的。 他本来还有其他事情要部署的,他收到消息,蔡景南似乎跟皇后站到一条线上去了。但唯恐宸妃做蠢事,这才不得不进宫跟宸妃打招呼。 宸妃虽然不甘心,但到底是习惯了听儿子的话,不开心的道:“那好吧,本宫就不去招惹她了。” 实际上,若是没有皇儿帮忙,她也不敢招惹皇后。 也不知道皇后那脑子都是什么做的,算计起人来可怕的很。不过,她儿子聪明就够了呀! 宸妃不由得满脸骄傲的看着八皇子道:“皇儿啊,欣儿最近身子可还好?” 八皇子笑着道:“还好,能吃能睡。” 宸妃道:“那就好。”希望欣儿能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宸妃口中的欣儿,正是八皇子妃。 八皇子妃出生不高,不过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她那个时候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八皇子要取那么低身份的女子。 虽然皇上和皇后都忌惮皇子娶身份贵重的姑娘,但也不至于为了不被忌惮去娶那么差的。 但现在宸妃就不嫌弃八皇子妃了,因为她的父亲在七月份的时候,也被皇上提了提官位。如今颇得皇上的器重,按照这样发展,往后定人还能在往上走的。 因为许多的事情,宸妃如今对八皇子可是言听计从。 贤妃的宫中,十一皇子有些愁,他看着贤妃道:“母后,我们当如何?” 贤妃叹了一口气道:“且先看看吧!”很多事情,他们母子二人并不想参与,但身在这个泥淖里面,怎能一尘不染呢? 十一皇子道:“我觉得,几位皇兄都不会有所动作。”大家都隐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一时间就乱了阵脚,一时间就忍不住了呢? 贤妃笑道:“并不是那几个人才痛恨皇后啊!”这宫中,不恨皇后的,只怕只有那魏妃一个人吧! 不过,不久之后,魏妃一定会后悔自己信任皇后的。 以她对皇后的了解,那十三和魏妃同时中毒,多半都是皇后的手笔。因为皇上对十三的宠爱,超过十二了呀! 女人被宠爱,皇后不会有半分危机感,可若是皇子被宠爱呢? 皇后怎么会不怕! 十一皇子看着贤妃眼中浓烈的恨意,知道姐姐就是被皇后害死的,她能够理解母妃的恨。他那么好的姐姐,原本是要披着嫁衣欢欢喜喜的出嫁的啊,可是在出嫁前一晚,还是没有走出这她讨厌的宫中。 人人都羡慕他们这些皇子公主,可他一点都不想当皇子,姐姐也一点都不想当公主,母妃也一点都不想入宫。 贤妃这个封号,就是在时时提醒和讽刺母妃的呀! 十一皇子见贤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目悲伤,他出言安慰:“母妃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无论如何,母妃都还有我。” 贤妃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你自己也小心一些,不要掺和进任何人的事情里面去。”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若是十一也没了,她也会活不下去的。 封云深回到封府时间也不早了,林朝雨却还在等着他用膳。 他看到林朝雨在门口等他回来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去,将跑过来的人儿抱进了怀里。自从二人更进一步之后,封云深在也不避着林朝雨了。 反倒是林朝雨,再也不敢撩拨封云深了,弄得封云深颇为遗憾。 封云深直接把人抱在了身上,然后继续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听说皇后给你传懿旨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道:“明日不必入宫。”那人定然不安好意。 ------题外话------ 谢谢:欢熙泡泡送了5张月票、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hgrong1225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零五: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朝雨不解的问:“为何?” “若是不进宫,会得罪皇后的吧!” 封云深笑了笑道:“早就得罪了,况且即便是得罪了,你也不用怕。”一切有他呢。 虽然皇后觉得如今用不着他了,但也不敢正面跟他撕破脸。皇后知道他跟林朝雨感情好,所以一定是想要用林朝雨影响他。 不敢跟他正面较量,就跟他玩儿阴的。 他知道,皇后这是想告诉他,她随时都可以拿捏住他的软肋。 “额……”这突然爆发出来的霸道总裁气息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好喜欢呀!嘤嘤嘤~ 林朝雨觉得,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霸道总裁了,这种天塌下来都有老子顶着的感觉,当真是令人心脏砰砰砰跳呀! 但林朝雨虽然被迷惑了一瞬,却还是冷静自持的道:“我明天还是进去吧!皇后总不会现在把我弄死,所以顶多是些小刁难。但究竟是她刁难我,还是我气死她都不一定呢。”她不愿因为这样的一些事情让封云深为难。 虽然封云深什么都愿意替她顶着,但她却不愿意他这般辛苦。 封云深见林朝雨当真是想去,便也不在阻拦只是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派人在暗中护着你。”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屋内,封云深把人放下,给林朝雨的脖子上系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哨子,然后十分自然的将那哨子塞进了林朝雨衣裳内道:“明日若是遇到危险,就吹响这哨子,我的人立即就会来护着你。” 林朝雨点了点头。 莫名的有些脸红,这人怎么众目睽睽之下就揭她衣裳啊,还一本正经一脸禁欲的模样。林朝雨觉得,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对封云深的诱惑力了,还是说,封云深回府之后就又要继续做太监了。 然而,不久之后林朝雨就觉得自己此前完全想多了。 坏人仍旧是坏人,根不不会因为换了一个地方就变化。 而且,这人在欺负她的时候,更过分了。 在庄子上的时候,疼了累了,受不住了,至少还能喊两声,以示自己的委屈。可如今回了封府,封云深喊都不让她喊了,直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林朝雨只得默默流泪。 不行,她要离家出走,她太惨了,太不容易了。 而且林朝雨觉得,封云深这么狠狠的欺负她,一定就是为了让她明天爬不起来站不稳,这样就没办法入宫了。 林朝雨觉得自己完了,被封云深吃得死死的。 可是他连封云深的一个弱点都找不到,太不公平了。 深深的觉得不公平的林朝雨,在封云深终于放过她的时候,她吊着一口气,不甘心的道:“督主必须告诉我一个你的弱点,你天天都拿捏我,可是我却没办法欺负你。” 林朝雨越说越觉得自己是个小可怜儿。 上辈子的她,何曾这般憋屈过。 原本以为自己抱了金大腿,从此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如今却发现,特么这条路,只有巅啊!巅到连她想睡个好觉都不行。 封云深失笑,捏了捏她的软肉道:“你就是我的弱点啊!” 封云深是说的真心话。 林朝雨却耻度很低的忍不住脸红了。 哎呀,原来督主也会说甜言蜜语了。好吧,看在他有进步的份儿上,林朝雨决定放过封云深。秀气的打了个小哈欠之后,就在封云深的怀里香甜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因为事后还仍旧有些薄红的脸,忍不住有亲了亲,也抱着怀里的人人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他今天,是有些把她欺负得狠了。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林朝雨明天起不来,他就直接让人去跟皇后说一声,林朝雨病了。 然而封云深低估了林朝雨的意志力,林朝雨不仅在他去上早朝的时候颤颤巍巍的要给他更衣,更是在封云深走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她就入宫了。 封云深起身的时候,见到林朝雨那小可怜的样子,哪里还会让她给他更衣,直接把人强硬的塞回了被窝里。 林朝雨本就困顿得很,被封云深塞回去之后就乖乖的睡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林朝雨洗漱用过早膳,带着碧月和水仙拿着紫竹昨日给她的帖子就进宫了。 因着今日进宫不是什么皇上招待群臣的时候,所以林朝雨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华坤宫。便有伶俐的宫女去跟皇后禀告。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并非只有皇后一个人,还有如今正在帮着皇后处理宫务的庄妃。 林朝雨中规中矩的跟二人行礼,庄妃友好的对林朝雨笑了笑。 皇后亦然。 林朝雨一瞧皇后就是在装病,不要问她为什么看出来的,皇后脸色的那粉实在是白得有些过分了,况且她每天就是用一些灰白的粉把自己脸色整差的。 如此她若是看不出来,怕就是眼神不好了。 皇后装病,还请她进宫,有意思。 待林朝雨行礼过后,皇后就跟紫竹吩咐道:“赐座。” 紫竹便给林朝雨搬了个凳子过来。 林朝雨今日过来见皇后,并不是在华坤宫的大厅,而是在暖阁内。 她谢过皇后的恩典过后,就坐下了。 皇后看着林朝雨那素净的衣裳,微微皱眉,但脸上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道:“本宫生病之后,就喜欢看一些颜色鲜艳的,督主夫人今年不过十八,穿得这般老气沉沉实在不妥。本宫前些日子给娘家的侄女做了几套衣裳,还没有送过去,督主夫人去选一套换上吧!” 林朝雨看了看四周的人,穿得的确都是颜色鲜艳的,唯有皇后跟前的老嬷嬷穿得素净一些。 她含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给苏家姑娘的做的衣裳,我如何好去拿。” 皇后娘娘道:“不过是一套衣裳而已,不碍事的。” 皇后这话,林朝雨不好直接拒绝拂了皇后的面子,届时皇后给林朝雨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她那才是冤枉。 是以林朝雨欣喜的谢恩过后,就跟随紫竹去换衣裳了。 紫竹带着林朝雨没走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房间外头,她推开门,领着林朝雨进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夫人,这屋子里的几套衣裳和首饰,都是娘娘准备的,您看您喜欢哪一套,就选哪一套。” 林朝雨看到那些衣裳之后,面上登时露出了惊艳之色。 啧啧,皇后为了坑她,当真是下了大手笔啊!这衣裳的布料皆是万金难求的,那一套套首饰,也是极为华丽的。 林朝雨隐约知道皇后是要干什么了。 不就是先看她光鲜亮丽的样子么? 林朝雨从未想过自己扮低调能扮一辈子,毕竟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从封府出门,就是用的原主那长没有加工过的脸。而且安平候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她长什么样,她在安平候府的时候,虽然没有天天在外面晃,但也还是随着安平候夫人出过几次门。 都城是有许多人都知道她的长相的。 只是那些人也都是聪明人,她刻意低调,也就没有人故意提及。 虽然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待见太监,也不待见她。但也没有那不长眼的人故意招惹她。 至于宫里的这些大佬,哪里回去关注此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她呢? 当然,若是想要对付她,肯定就会去查了,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很明显,皇后就是去查过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而且,依照一个宫斗多年,丈夫是种马的扭曲老女人的心思,让林朝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后面肯定会带着林朝雨来个偶遇皇上什么的。 依照皇上那好色的性子,便会盯上她。 倒不是林朝雨自恋不要脸,实在是她自己的真容太出众了呀! 这么说吧,林朝雨来了宁朝之后,还未曾见过那个姑娘能把她的颜值给比下去的。 林朝雨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在那些衣裳和首饰上面徘徊,眼里有挡不住的喜爱之情。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水仙和碧月都有些汗颜。 紫竹微微皱眉,据闻封云深跟这个林朝雨感情不是好得很么,为什么林朝雨这么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对,也许林朝雨是在故意迷惑她的。 或许她猜到了皇后娘娘的目的,所以故意这样,想找理由不穿这些衣裳。 紫竹笑着道:“皇后娘娘说了,夫人喜欢哪一套,就穿哪一套。” 林朝雨道:“可是都喜欢,怎么办?” 紫竹:“……” “不若奴婢给夫人推荐一套,皇后娘娘平日的妆容和穿着都是奴婢负责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紫竹姑娘了。” 紫竹见林朝雨没有作妖,笑着道:“不麻烦,不麻烦。” 林朝雨却在想着,皇后娘娘坑她,她是不是也得做些什么,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啊!然后她的目光就睃到了那些华丽的衣裳上面。 紫竹飞快的挑了一套颜色打眼的衣裳,又挑了一副精致的首饰。 林朝雨的目光却流连在其它几套衣裳和首饰上面,那眼巴巴的模样,只差在脸色写上“我想要”几个大字了。 紫竹怕林朝雨不配合她重新给她打扮,客气的笑着道:“夫人若是也喜欢其它几套衣裳和首饰,不若带两套回去。” 林朝雨登时眉开眼笑的道:“那就谢谢皇后娘娘了。” 紫竹嘴角抽了抽。 正常情况下,督主夫人不是应该婉拒的吗?为什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的接受了。 林朝雨看着紫竹脸上僵硬了片刻的神情,这下脸上的笑容,当真是遮都遮不住了。 水仙碧月:“……”夫人这操作,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们懂不起。 皇后娘娘宫中的东西虽然贵重,但督主给夫人的嫁妆里头,也是有很多宝贝的呀!若是督主知道夫人这般,夫人回去之后会不会挨罚呀! 林朝雨心中想的是,如今没办法明着怼皇后,讹点东西也是极好的。 紫竹的僵硬只有一瞬,总归今日只要是达成了目的,就不亏。 若是皇上看上了林朝雨,那就真的是一场好戏了,封云深届时也没精力在去查皇贵妃的案子了。 紫竹给林朝雨选好衣裳之后,引着林朝雨进内室,水仙和碧月也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进了内室之后,紫竹笑着道:“督主夫人,这一套衣裳配一个妆容,既然要换衣裳,所以妆容也是要换的,奴婢先伺候夫人净脸可好?” 林朝雨点了点头,毫无反抗之意。 紫竹送了一口气,若是林朝雨当真不让她洗脸,她还得费不少功夫。 如今这么配合,紫竹瞧着林朝雨倒也顺眼了几分。 紫竹帮林朝雨洗过脸后,见着林朝雨的面容,不觉呼吸一窒。她看着眼前的林朝雨,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便是:明珠蒙尘。 林朝雨这样的容色,哪里还需要华丽的衣裳,哪里还需要精致的首饰,只这一张脸,就已经能够让人为之震撼了呀! 林朝雨在紫竹呆滞的眼睛前挥了挥手道:“紫竹姑娘,紫竹姑娘,您怎么了?” 被林朝雨一喊,紫竹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觉得有些郝然,她竟然看一个女人看痴了。都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可紫竹突然觉得,跟林朝雨一比较,都算不得什么了。 那安平候夫人她也见过,虽然是个美人,却没有美到林朝雨这样的境界呀!而且,这样的美人,在都城里面,竟然没有被皇上搜罗进宫,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了。 紫竹对着林朝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由衷的赞美道:“奴婢第一次见到夫人这般美丽的女子,一时间竟然看痴了,还望夫人恕罪。” 林朝雨恍若察觉不到自己的美貌一般,摸着自己的脸道:“没有这么夸张吧!” 紫竹瞧着林朝雨这一副美不自知的模样,当真是无话可说。 对着林朝雨笑了笑,便带着她去换衣裳。 林朝雨有些羞赧的道:“紫竹姑娘,我换衣裳有点不喜欢陌生人伺候,可否只让我的两个丫鬟伺候即可。” 紫竹料定到了这个地步了,林朝雨也不会耍其他花样了,便同意了。 言情海 第二零六:羊癫疯 等紫竹带着人退了出去之后,林朝雨才拉着水仙悄么声儿的问:“水仙,你那里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能够面色发青,眼歪嘴斜的药?” 虽然她这张脸吧,迟早会被皇上看到,但能够躲一时就躲一时啊! 水仙抽了抽嘴角,她大概知道林朝雨是要怎么应付皇后了,出门之前林朝雨让她把她的毒药都带上。 但她还是如实回答:“有的。”那药的名字,叫羊癫疯。不但能达到林朝雨想要的那种效果,还能让她口吐白沫呢。 别说没有迷死皇上的可能了,便是吓死皇上都是可能的。 林朝雨问:“那药吃了多久之后,能有效果啊!” “很快的,到时候我给夫人。” 林朝雨这才放心了。 倒是没有问那药对身体有没有副作用什么的,因为如果有,水仙也不会给她用的。 碧月伺候着林朝雨把衣裳穿好,这才扶着林朝雨绕过屏风走到外面。 有了美美哒衣裳加持的林朝雨,越发的美得跟个天仙儿似的。 紫竹觉得,林朝雨幸好没有入宫,若不然,单凭她这个长相,只怕会成为后宫所有女人的敌人。 杀伤力太强了啊! 她就说嘛,封督主那般仙姿,怎么会看上无颜女。 若是督主夫人这般容貌,封督主不宠着,那真的是眼瘸啊! 不过在怎么宠又能如何呢,一个太监而已。 紫竹移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含笑接替了碧月,扶着林朝雨坐到了妆台前道:“夫人这般国色天香之人,奴婢当真是未曾见过。” 林朝雨似乎被紫竹夸得不好意思了,微微垂头。 紫竹雨不在说什么,专心的给林朝雨上妆。她方才说她是专门负责皇后穿着和妆容的事情,不是乱说的。 所以她在给林朝雨化好了妆容之后,林朝雨的美更上一层楼,在一旁的碧月瞬间就觉得自己手拙了。 在封府的时候,都是碧月为林朝雨化妆的。 之后就是给林朝雨梳头发,戴首饰。 紫竹手脚麻利,林朝雨本身底子又好,很快一个大美人儿就出炉了。 饶是经常见到林朝雨真容的碧月和水仙,也忍不住惊叹于林朝雨的美貌。 又那么一种人,她的美丽,似乎每换一次发髻,每换一身衣裳,每改一下妆容,就能令人惊艳一次,而林朝雨就是这种人。 而大美人儿本人,似乎没有瞧见旁人眼里的惊艳一般,吩咐这碧月道:“碧月呀,我要那两套衣裳,和那两套首饰,你帮我收起来呀!” 紫竹嘴角抽了抽。 这督主夫人,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才好。 碧月虽然觉得丢人,但还是领命的收拾了起来。 紫竹怕皇后等久了,立即就领着林朝雨去见皇后。 有不少的人见到紫竹领着林朝雨进屋的,且进屋的时候没有什么光彩夺目的美人儿。如今出来的时候领着林朝雨,所有人的眼珠子都转了过来,满目惊艳的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嘴角一直挂着害羞的笑容。 众人:紫竹方才是大变仙女去了吗? 紫竹看着这些人的目光,觉得她方才被林朝雨迷到的样子也就不丢人了。 当紫竹带着林朝雨出现在暖阁内的时候,皇后和庄妃瞧着林朝雨,都是一脸惊艳。 皇后的手紧了紧。 她不喜欢,比她长得好看的人。 皇后年轻的时候,是都城第一美人。 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娶她为后。 可皇后即便是老得再慢,那也是会老的呀! 如何能跟林朝雨这样的小姑娘的容貌相提并论。 林朝雨素来是个注重细节的,自然见到了皇后收紧的手指,脸上的笑容不禁越发灿烂了。哎,有些人,非要给自己添堵,她也是没有办法呢! 她顾及着这些娘娘们的玻璃心,但她们偏生不让她体贴,她也觉得无奈。 然皇后的失态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从容,快到连庄妃都没有来得及察觉。 恢复从容的皇后,拉着林朝雨的手,一阵猛夸,就是不让人坐。 林朝雨谦虚的道:“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能人多呢,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漂亮。” 皇后突然觉得,林朝雨有些欠揍。 林朝雨厚颜无耻的笑着道:“皇后娘娘,我瞧着紫竹姑娘当真是厉害,娘娘不如把紫竹姑娘送给我,以后我就可以每天都这么漂亮了。据说看着美好事物,人的心情就会更好,娘娘如今生病了,心情好一些病会好得快一些。娘娘把紫竹姑娘给我,我每天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进宫来给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您说好不好呀……” 皇后:“……”本宫特么不想看你好么。 紫竹一慌,便是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林朝雨会跟皇后要她。 皇后娘娘的养气功夫很好,林朝雨的话虽然令她不快,但她仍旧端着温和宽容的微笑道:“紫竹本宫用惯了,本宫这边,还有其他几个手巧的,不若都给督主夫人。”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既然不是紫竹姑娘,那其他人我也不想要了。娘娘也不必为难,紫竹姑娘是娘娘用惯了的,我不会不懂事的跟娘娘抢的。” 皇后:“……”为什么她有些心塞呢? 林朝雨说的她好像很抠门,而林朝雨自己好似很懂事一般。 懂事的人会跟她讨要人? 应该说,有史以来跟皇后讨要宫女的,林朝雨是第一个。 旁人想要宫中的宫女嬷嬷回家伺候教导礼仪,那也是等皇宫每年一次的放年龄到了的宫女丫鬟出宫的时候,在去请的。 哪里有林朝雨这般的。 可皇后纵然心塞,仍旧和颜悦色的道:“那就多谢督主夫人体谅了。”却绝口不提让林朝雨入宫来“净化”她心情的事。 皇后突然有些后悔了。 林朝雨这般美貌,是她没有想到的。单凭这一张脸,深深了解皇上的皇后知道,便是林朝雨在如何,皇上都会宠着的。 尤其是臣子妻的这种禁断心理,只会让皇上更加疼惜林朝雨。 而这林朝雨看似软弱,实际上却并非省油的灯。 ------题外话------ 谢谢:欢熙泡泡送了2张月票、zhxywk送了4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嚯嚯嚯……,作者君今天竟然加更了哟,是不是很优秀很厉害,(`へ′*)ノ 言情海 第二零七:偶遇皇上 然而,皇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在皇后的某些允许下,华坤宫出现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飞到了皇上的耳里。 不仅仅皇上知道了,在宫中查案的蔡景南和封云深也听闻了。 原本皇贵妃这案子,封云深今日是没有打算进宫的,但他后来收到消息说林朝雨进宫了,他就觉得似乎应该进宫到案发现场瞧瞧,顺道把皇贵妃的尸体给讨要过来让仵作检查检查。 皇上听闻那个传言的时候,正是封云深跟皇上讨要皇贵妃的尸体的时候。 若皇贵妃是其它的死法,身子尚且能看,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把她的尸体给旁人检查的,但如今皇贵妃的尸体,已然成了焦尸,啥都看不到了,皇上为了找出那纵火之人,便允了封云深。 旁的皇上倒不担心,唯恐那人没有查出来,若是害了他该如何是好。 皇上觉得,爱情诚可贵,他的龙命价更高。 皇上在听闻消息的时候,就一时兴起要去皇后那边瞧瞧。 宫中美人何其多,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就引起了轰动,这是何等的美貌? 封云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眸色深了深。嗬,这皇上身边宫女太监的纪律,看来需要调教一番了。 他跟皇上尚在议事,都能听到屋外太监宫女的对话,这样不懂规矩,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那几个宫女太监见成功的引出了皇上,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而欣喜,却不知道已经有一把刀悬在了他们的头顶。 封云深是何等聪明之人,他已然猜到了这些人口中的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何人了。 皇后的心思啊,一如从前一样的龌龊。 蔡景南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够引起轰动,是以也从魏妃那边懒懒散散的往华坤宫而去,在路上还巧遇了皇上和封云深二人。 蔡景南看到皇上之后,立即行礼道:“奴才见过皇上。” 皇上和乐的道:“蔡爱卿也是过去瞧美人儿的?”他知道蔡景南跟蔡元忠一样,注重美色。 蔡景南讪笑:“皇上恕罪,奴才只是好奇什么美人儿能让大家这般惊叹。” 皇上笑眯眯的道:“那便一道去看看吧!”蔡景南在喜欢美人儿又如何,他看上了的,蔡景南还不是得靠边站。 皇上挺着个大肚子,得意的从蔡景南跟前走过。 蔡景南垂着的眼眸里,满是嘲讽之意。 但站直了身体之后,又是一副笑弯了眼睛的模样,活脱脱的狐狸样儿。 几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到了华坤宫。 到了之后却被告知,皇后已经带着人去御花园赏梅花了。 皇后之所以带着林朝雨早早的走了,是她知道按照她的计划,若是在不离开,皇上就会找过来了。 皇后后悔了,不想让皇上看到林朝雨。 林朝雨以一个被当做礼物送出去的身份,在封云深那几十个姨娘中夺得宠爱,如何会是省油的灯。 现在的皇宫,就这样就好了,不需要不省心的东西。 因为不省心的已经够多了。 到了御花园之后,皇后就想着如何让林朝雨早些回去。 庄妃在见到了林朝雨的容貌之后,大概的知道的皇后的心思。此前她就收到了督主的消息,替夫人兜着点。 她见皇后自见过林朝雨之后,就有些恍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她虽然入宫的时间算不得太长,跟皇后接触得也不多,但早早就摸清了皇后最在意的,以及皇后的底线。 皇后如今这样,是被林朝雨的美貌所吓到了吧!毕竟有了这么好看的脸,还是最最鲜嫩的年纪,皇上如何抵得住诱惑。 而且这样,皇后娘娘还会惹恼督主,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买卖。 若是一般的美丽女子,皇上顶多疼个几日。而林朝雨这样的容貌,只怕是会疼到美人迟暮。可美人大抵尚未迟暮,皇上就已经上西天了。 皇后竟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若是旁的人,庄妃也就作壁上观,权当看笑话了。但这个人是林朝雨,庄妃就不能只顾着看皇后的窘态了。 她上前虚虚的扶住皇后的手道:“娘娘,臣妾见您神色苍白,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皇后大概是自乱了阵脚,竟然忘了可以借由自己身体说事。 如今庄妃这么委婉的一提醒,皇后方才有些有气无力的笑着道:“是有些喘补上气来。” 庄妃道:“那不若臣妾陪您回去休息?” 皇后笑了笑:“有劳妹妹了,只是督主夫人?” 不待林朝雨回话,她又自行道:“紫竹,你送督主夫人回去吧!” 而后看着林朝雨笑着道:“今日召督主夫人进宫,是本宫思虑不周,忘记自己身子的情况了。如今梅花未曾赏到,还请督主夫人见谅。” 林朝雨眨巴了两下眼睛。 什么情况,皇后不准备让她来个偶遇皇上什么了的么? 难道今日这一行,皇后就仅仅的是为了欣赏她的脸? 林朝雨有些懵然的跟着紫竹一道,由紫竹亲自送到了宫门口。也不知道紫竹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里,领着她走的几乎都是没有什么人的道。 皇后和庄妃这边回去,正好遇到了过来看人的皇上一行人。 皇上目光第一时间扫了扫皇后身后,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貌若天仙的女子。 然而扫了一圈都未曾瞧见。 皇后见状笑问:“皇上在瞧什么?” 作为老夫老妻,皇上也就不在皇后跟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直言道:“朕听闻皇后宫里出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绝世美人儿,所以就过来瞧瞧。” 皇后嫣然一笑道:“皇上消息当真是灵通,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那皇上可知,那大美人儿是谁?”皇后在让人散播消息的时候,并未让人提及身份。 但她看皇上的样子,应当先是去了暖阁在过来了,她不清楚暖阁那边的人有没有跟皇上表明那大美人儿的身份。 她本来是想从封云深的脸色瞧出些什么的,但封云深那一张假笑的脸,愣是让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笑着道:“朕急着过来,倒还真未曾细问。” 蔡景南此时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情了,嘴角的笑意扯得越发的大了。 封云深在瞧见皇上身后没有林朝雨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从庄妃那边转过,庄妃隐晦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便知道林朝雨没事。 此时脸上也挂着惬意的笑容。 皇后见皇上还未曾问明身份,顿时脸色的笑意真实了几分:“皇上,说起来封督主可真是金屋藏娇呢,那美人儿啊,是督主夫人身边的丫鬟。” 至于在哪里去找一个貌美的丫鬟送给皇上,那就是封云深自己哭闹的事情了,她放过了他的夫人,封云深应当感激她才是,皇后心想。 皇上一听是封云深府中的人,当即到:“封爱卿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那般美丽的人竟然让人家做一个丫鬟。” 封云深十分知趣,笑了笑道:“奴才一个没根的,如何消瘦得起美人恩,待这几日奴才教导她一些规矩之后,就给皇上送来。” 皇上登时连连道了几个好字。有看着皇后问:“皇后今日不是请了督主夫人入宫赏花吗,督主夫人呢?”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一睹芳容了。 皇后道:“都怪臣妾思虑不周,太过想念督主夫人召了她入宫,却忘记自己甚至不好了。这不走了几步就受不住了,便让身边的宫女送督主夫人回去了。” 皇上遗憾道:真可惜。 蔡景南为着这一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是知道林朝雨的容貌是如何的,也大致猜到了皇后今日的目的是想要林朝雨在皇上跟前露脸。 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如皇后的意,而皇后竟然还帮着林朝雨掩护,当真是有趣。 封云深也有些猜不透皇后为何这般行事。 他不知道皇后跟林朝雨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皇后改了主意,只得回去之后问问林朝雨了。 皇上成功要得美人儿,心情很好的陪着皇后会华坤宫。 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自然就不会在跟着过去了。 庄妃也跟皇上和皇后二人告退之后会了自己的住处。 蔡景南理着手中的小手绢儿跟封云深道:“封督主的案子,案情可有进展?” 封云深道:“蔡指挥使还是管好自己的案子吧!查了这么些天,若是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后和魏妃娘娘可是会恼了的。” 蔡景南道:“督主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魏妃是谁害的,他心中清楚。皇贵妃是谁害的,他心里也清楚。如今搞死了蔡元忠,他对什么时期都不太上心,完全图个热闹而已。 封云深突然道:“蔡指挥使是要如何处理严小姐的事情,答应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啊!” 蔡景南听着封云深提起严玉婵,就莫名的觉得自己有些脑壳痛。 他这些日子,真的是被严玉婵烦得有点惨。他嘴巴上面虽然承诺了,却压根儿不想帮严玉蝉,是以淡淡的道:“严小姐自有她父亲为她操心,如何也轮不到我。” 他此前以为那严阁老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却不想那人也是个阴险的。 现在安平候府找不到林堂这个人,便是想上门提亲都没有办法。 只怕下一步严阁老就会找个由头把皇上这婚事给拒了。 只是要在不影响严玉婵的情况下,拒这样的赐婚,无异于是难于上青天的。 但那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严玉婵若是知道蔡景南心中是这般想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怄得吐血。 林朝雨知道回到府中还在惊奇,咦……,皇后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准备的大戏还没有唱你? 若是她因为比皇后请进宫,而病发或者毒发,说不定还能在讹诈皇后一些东西呢? 为此林朝雨有些遗憾。 林朝雨想啊想的,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放她回来了。 饶是林朝雨在如何聪明,大概也想不到皇后会因为她太漂亮了,所以怕她危害后宫而把她放了出来。 等到封云深稍微晚一些回来的时候,林朝雨把自己的疑惑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在回来之后前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的,等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她今日入宫的情况,封云深在想到皇后随便捏造了一个丫鬟出来。 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林朝雨道:“皇后提前让你离开,许是因为你太好看之故。” 林朝雨:“……”她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封云深却有些好奇林朝雨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打扮,能让皇后产生那么浓烈的危机感。 央着林朝雨穿给他看。 林朝雨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看着自己美美哒的样子,是以欢快的去换了衣裳,按照之前出现在皇后和庄妃跟前的样子,一比一的还原。 碧月此前还有些担心她自己化不好妆容,在林朝雨的提点下,倒也化出了一个跟紫竹不相上下的妆容。 封云深过去见林朝雨的时候,基本上林朝雨都是素颜,即便是上了妆,那也是故意抹黑自己的妆。 除了二人在庄子里头成婚的那日。 是以看到林朝雨着鲜艳张扬的衣裳,佩戴精致的首饰,陪着得体的妆容的时候,还是被惊艳了一瞬。 没一会儿,屋内伺候的人就全部被赶了出去。 林朝雨被封云深剥了个干净。 林朝雨无语凝噎,封云深一定是被打开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开关,要么就是嗑药了。 林侯爷是个闲的,儿子不回家,又不能去宫中找魏妃,清净了几日之后,每天都到严府去“做客”,美名其曰:联络亲戚关系。 严大人只想在自家大门上写上:林侯爷与狗不得入内的字样。 好在严夫人此前让人去搞林侯爷家那几个铺子,事情发酵之后缠住了林侯爷的脚步。是以林侯爷上门闹了两天,便又没办法到严府作妖了。 然而万姨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林堂那些人要如何作践于她而言没有关系,但若是影响道了侯府的利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干的。 在万姨娘看来,林堂不争气,陈月彤是个不靠谱的,安平候府的家产终有一天是要落在她们母子身上的。 ------题外话------ 谢谢:jjjosie送了2张月票、看了也白看送了1张月票、WeiXin70640a49b5送了1张月票、lzhgao送了1张月票、doryzh送了1张月票、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づ ̄3 ̄)づ╭?~,爱你们 言情海 第二零八:愤怒令人丑陋 万姨娘感受到危机了,就怂恿陈月彤去找林朝雨。 陈月彤早就想去找林朝雨帮忙了,林堂已经好久未曾归家了,她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原本容色还不错的人,如今看着像是老了十岁。 在陈月彤看来,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严玉婵看不上林堂,那是她眼瞎。严玉蝉不想入安平候府的门,她还不想让她进呢? 这样一个身份高的儿媳妇进来,岂不是要天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于是陈月彤就去求安平候,让他去跟严阁老说,取消这门婚事,让严阁老放了林堂。 林侯爷听闻陈月彤的混账话之后,直接把陈月彤给关了起来,让她自己在屋内反思。 左右关了陈月彤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安平候府的管家权是在万姨娘手里,林侯爷也不担心关了陈月彤家里就乱套了。 万姨娘一过去怂恿陈月彤,陈月彤立即就要去封府。 但万姨娘将人拦下了,恭恭敬敬的劝着:“夫人,如今侯爷禁了您的足,您这般出去,自然没有人敢拦您,但侯爷一定会生气的。侯爷生气了,若是跑去那下小妖精那里,那些小妖精在挑拨两句,您该如何是好。所以先容妾身去求求侯爷,待侯爷同意之后,夫人您在去找小姐。” 陈月彤被万姨娘一席话感动得泪眼汪汪,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喊得多亲热了。 在陈月彤看来,府里的女人,只有万姨娘一个是个好的,其余的都是妖艳贱货。只有万姨娘对她是忠心耿耿,巴心巴肺的。 就在陈月彤感动得无以复加的跟万姨娘说话的时候,她房里一个伺候的丫鬟悄无声息的离开,去找林心雨。 林心雨知道了万姨娘要跟陈月彤一起去封府的事情。如今林心雨也算是看透了,这府里如今是万姨娘说了算。 陈月彤除了顶着个夫人的空头衔,半分权利和地位都没有。 林心雨是个懂得变通、唯利是图的。 便想着抱万姨娘的大腿儿。 在万姨娘从陈月彤那里离开后,林心雨就“偶遇”了万姨娘,恭恭敬敬的跟她行礼,口中喊着姨娘。 在万姨娘看来,林心雨跟陈月彤不是亲母子,胜似亲母子,一样的蠢而不自知。 但她也没有必要跟林心雨两个较劲儿,是以笑得一团和气的跟林心雨行礼道:“三小姐。” 林心雨急忙上前将万姨娘搀扶住口中噌怪道:“姨娘是长辈,如何跟我多礼。” 按理,万姨娘只是一个妾,算是下人。林心雨虽然是庶女,却也是主子。万姨娘见到林心雨,是一定要行礼才对的。 有人让她不必多礼,万姨娘傻了才厚着脸皮行礼,顺势站了起来笑着道:“三小姐当真是和善。” 林心雨羞涩的笑了笑,亲昵的攀上万姨娘的胳膊甜甜的道:“姨娘真好,还会过来看母亲。” 对于林心雨的示好,万姨娘并没有拂了她的面,她虽然不喜欢林朝雨,但她惯常是和和气气的,自然也就不会用一副凶恶的嘴脸示人。 对于林心雨的恭维,她也没有跟旁的姨娘那般尾巴翘上天,只是温温柔柔的笑着道:“这是妾身该做的。” 林心雨道:“可是如姨娘这般做到处处妥帖周到的,却没有。我愚笨,还望姨娘往后不要嫌弃我,多指点一二。若是往后我嫁了好人家,也能帮衬着行哥儿一些的。” 行哥儿便是万姨娘生的儿子,府中的二公子,如今不过一岁多。 不过已经开始体现出他的聪慧了,他八个月就会喊人,长得粉雕玉琢的,一点都不调皮,十分乖巧,很得林侯爷喜欢。 万姨娘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她只得行哥儿这么一个孩子,若是有人愿意给她儿子当铺路石,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心雨见万姨娘应了,心下高兴,原本只能算得上是漂亮的脸,因为心中欢喜瞧着倒明艳了几分。 林侯爷领进府的姨娘什么的都是美人儿,但这些美人儿却没有一个是美过陈月彤的。所以府中的庶女,没有一个比林朝雨漂亮的。 当时陈月彤嫁进安平侯府的时候,安平侯府还没有彻底没落,而安平候又是一跟独苗,是以陈月彤娘家的人是很乐意二人成亲的。 只是不想安平侯的父亲去世过后,安平侯就开始哗哗的往府里收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月彤那般懦弱,但林朝雨却是府中大小姐,后面出身的那一个个庶女都比她年纪小的缘故。 林侯爷的父亲虽然没有什么大才,但基本的节操还是有的。 到了林侯爷这里,节操什么的就成了浮云了。 林侯爷觉得,人生短短一世,就应该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陈月彤,看着林侯爷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往府中领,心痛得没办法,每天以泪洗面,却仍旧阻挡不住林侯爷往府中领女人的步伐。 也阻挡不了林侯爷喝花酒的步伐。 反而在林侯爷故作生气的威胁她,他要用善妒的理由休了她之后,陈月彤就变得老老实实了。 只是仍旧喜欢哭而已。 原主幼时,就看到陈月彤哭过许多次。 年幼的原主,曾经劝过陈月彤要想办法整治那些姨娘,想办法整治林侯爷也,却被陈月彤打了一顿,还罚她一天都不准吃饭,说她是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 且至那以后,陈月彤每次见着原主都不高兴。 林朝雨之前在原主的记忆中读到这些回忆的时候,只觉得陈月彤此人,无可救药。当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说法。 再说万姨娘这边应付了林心雨一会儿,林心雨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听说母亲和姨娘要去找大姐姐,届时可否带我一起去呀!” 万姨娘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脸上变色,她不得不佩服林心雨的坚韧,被林朝雨三番五次落了面子,如今仍旧愿意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让人打。 这种精神她也是很服气的。 她其实都不知道林心雨为什么要一直跟林朝雨较劲儿。 如今二人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有什么好较劲儿的呢? 万姨娘是要去求林朝雨帮忙的,可不想带了林心雨去惹林朝雨不快,是以她笑着道:“三小姐放心,妾身会去侯爷跟前替您美言的,只是侯爷同不同意妾身就不知道了。” 林心雨却觉得万姨娘愿意帮忙,这事情就必定能成了,于是欢欢喜喜的跟万姨娘道谢。 万姨娘跟林心雨寒暄过后,就朝林侯爷的书房而去。 她身边的心腹丫鬟开口问:“姨娘当真要去为三小姐说情?”她觉得三小姐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万姨娘温温婉婉的笑了笑道:“自然要去说的。”只是如何说,就值得考究了。 如何说,既帮林心雨求了情,又能让侯爷不让她去才是最好的。 那丫鬟见万姨娘当真要去说情,有些担忧的,张口欲劝万姨娘,万姨娘却笑着道:“我自有思量。” 那丫鬟便知道,不是她该说的,就不能在说了。在说,姨娘会觉得她的主子威严受到了侵犯。 曾经是丫鬟的人,总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 万姨娘在走到林侯爷的院子之后,就换上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林侯爷如今最怕看到万姨娘这个表情了,一瞧见就总觉得铺子又出事了。 这几天,安平候府名下几处不错的铺子接连出事,万姨娘虽然精明,过去却未曾处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勉勉强强没有让铺子关门,她已然累得不行了。 而且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是有人故意在找侯府的麻烦,派了人出去好不容易才查到是严夫人动的手。 严夫人是世家贵女,在都城有深厚的根基,手段如何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毫无靠山的姨娘能够抵挡得住的。 魏妃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喜欢万姨娘,因此万姨娘根本不敢去找魏妃帮忙。 而这些事情跟林侯爷说了之后,林侯爷就是一副头疼不已、毫无主意的模样。只知道要去严府门口闹,然而她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如何去严府门口闹。 这时候要结亲还是结仇? 她虽然不想林堂跟严府结亲,但也不想跟严府结仇啊! 惹恼了严府,单单是一个严夫人出手,他们侯府就招架无力了,若是将严大人惹毛了,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哦不,如今已经惹毛了,大公子不是如今仍旧下落不明么? 万姨娘可不想自己的儿子也下落不明,好说歹说才把林侯爷给劝住了。 林侯爷见到万姨娘,快步上前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地方出事了吗?” 万姨娘见林侯爷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心道:也亏得林侯爷出生在勋贵之家,若不然能直接饿死在街上。 万姨娘勉强撑起了一个笑容笑了笑道:“侯爷,方才妾身去见了夫人。我跟夫人合计了一番,若不然去请督主夫人帮忙。督主夫人同严家小姐关系不错,说不准能劝劝严家,还能让严大人把大公子放回来。” 林侯爷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想起林朝雨那不待见他们的样子,以及陈月彤那一说话就能难听死人的状态,皱眉道:“能进的去封府吗?” 万姨娘笑着道:“夫人好歹是督主夫人的亲娘,督主是个顾及名声的,督主夫人如何都会让自己的亲娘进门的。” 林侯爷记性不错的道:“又一次夫人和堂儿过去,不就是直接被赶走了的吗?” 万姨娘笑着道:“那个时候督主夫人才嫁过去,自己又不得督主的喜欢,自然心中抑郁。如今她知道督主的好了,还应当感谢侯爷呢。若是侯爷不放心,妾身陪着夫人一道过去。” 林侯爷有些犹豫,毕竟封云深暗中警告过他然他不要去封府。 但一想着上次林朝雨生辰的时候他们过去,封府并没有把他们拒之门外,又抱了一点希望。 最终在脸面和利益中间选择了利益。 左右过去了若是封府不让进门,他们也不亏。林侯爷一脸柔情的看着万姨娘道:“委屈你了。” 万姨娘笑着道:“为了侯爷,为了这个家,妾身不委屈。” 林侯爷叹息道:“都怪夫人不中用,所以事事都要麻烦你。” 万姨娘笑了笑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她还要好好感谢一下陈月彤呢,若不是陈月彤那么蠢,她的日子怎么会过的这么滋润。 林侯爷看着万姨娘的目光越发的柔和和怜惜了。 万姨娘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林侯爷一眼。 瞪得林侯爷一阵心痒,林侯爷忍不住把人抱在了怀里,伸手就要去解万姨娘的衣裳。 万姨娘假意的推拒了一番,而后就温柔小意的迎合了上去。 二人在书房内一番畅快的酣战。 万姨娘这才倚在林侯爷的身上道:“侯爷,妾身从夫人那里离开后,遇到了三小姐,三小姐跟妾身说,她也想去封府。”那小蹄子虽然蠢,但也比陈月彤要聪明一些,还知道在陈月彤身边收买人。 以至于她跟陈月彤说了什么,她都应该知道。 林心雨最近没有作妖,巴心巴肺的讨好林侯爷,林侯爷对她倒也不那么嫌弃了。他一边捏着万姨娘身上的肉玩儿,一便听万姨娘说话。 万姨娘如今二十几岁,正是女人最灿烂的年华。 一身肉细腻柔软,林侯爷摸得爱不释手。 林侯爷是知道林朝雨不待见林心雨的,便道:“她去干什么?” 万姨娘道:“许是想念督主夫人了吧!” “那也得人家待见她啊!”林朝雨如今是六亲不认,看到林心雨只怕是话都不会让多说,就直接赶人的。 万姨娘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若说林侯爷平日里不管这些儿女,但自家的人是什么样儿的倒是挺了解的。 “可三小姐若是问起妾身,妾身要如何作答呀?”万姨娘眼巴巴的看着林侯爷,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小可怜。 林侯爷方才才大展雄风,一时间豪情万丈的道:“那你就让她来找我。” 万姨娘脸上升起孺幕的笑容,看得林侯爷又是一阵心痒。 万姨娘娇娇的道:“那侯爷,妾身可没有说三姑娘的坏话,若是三姑娘倒是误会了妾身,您可得为妾身做主的。” 林侯爷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听万姨娘说了什么,压着她就要干大事,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第二天,万姨娘就穿得低调朴素的同穿金戴银好生打扮了一番的陈月彤一道去了督主府,还带上了一岁多的林行。 万姨娘想的是,若林朝雨当真不想让她和陈月彤进门,但怎么也不会寒冬腊月的让自己一岁多的弟弟站在外面。 林朝雨送走了封云深去上朝,自己还窝在被窝里美美的睡回笼觉的时候,就听得碧月小声的在她身边唤道:“夫人,您醒醒,门房来报,说安平侯府的人过来看望您了。” 若是旁人的娘家人上门,基本上都是直接请进门的,唯有封府,要先通报请示。 林朝雨迷糊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安平侯府是何方神圣,继续蒙头大睡。 碧月只得在重复了一遍。 林朝雨这一次就想起来了安平侯府何方神圣了,她情绪不好的道:“赶走赶走,不见。” 碧月叹息了一声,应了一句是,这才转身往外走。 虽然安平侯府的人对夫人不好,但她还是希望林朝雨能跟自己的娘家好好的。 她们这些女儿家的思想都是,娘家是自己的依仗,若是这个依仗没了,便在夫家立不住脚。 但夫人,很明显的不想跟自己的娘家和解。 然而你碧月刚走到门边就听的林朝雨喊道:“等等,回来。” 碧月便立即折身回去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林朝雨道:“安平侯府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碧月答道:“有侯夫人和万姨娘,还有侯府的二公子。” 林朝雨道:“让他们进来。”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破坏圣旨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是否可行。 那个万姨娘野心勃勃,林朝雨跟她简单的接触过后就知道,那人是想要登上侯府人的位置的。 那样有野心的人,如何会甘心让林堂娶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 所以林朝雨决定,多方瓦解圣旨。 严玉婵那边找了蔡景南帮忙,还有严大人也在挖空心思的想办法。 她这边就从安平侯府和魏妃哪里着手。 她昨天从皇宫回府之后,已经写了信让封云深的人秘密送入宫中给了魏妃。信中也没有什么内容,就是让魏妃不要在插手严玉婵的婚事。 如今魏妃刚求了皇上的赐婚不久,若是隔两天又让魏妃去求皇上收回成命,林朝雨可不觉得魏妃有那么大的脸,说不得还会被皇上给骂一顿。 反而让这件事情引起皇上的关注,那样便不美了。 碧月走后,林朝雨也不在继续睡觉了,由碧枝伺候着起身更衣洗漱。 林朝雨这边吃了个早膳之后,方才不疾不徐的道了招呼安平侯府那三人的地发。 陈月彤早就等的要发火了,万姨娘几经安抚,她才没有直接走人。 万姨娘倒是十分淡然,督主府的点心精致好吃,行哥儿十分喜欢,且屋内也暖和,好茶招待着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陈月彤无论是做母亲还是做人妻都挺失败的。 一个当母亲的,被自己的女儿不尊重和嫌弃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厉害了。 万姨娘似乎忘记了,当年是她怂恿安平侯将林朝雨塞进封府的事情。原主的死,其实跟万姨娘也有莫大关系的呀! 然而人总是这样,自己犯的错就不叫错,自己害的人就是活该。别人犯的错才叫错,别人害人就是心肠歹毒。 而最滑稽的是,还沉浸在里面,不愿意走出来。 总觉得自己优秀到爆炸。 林朝雨到的时候,就看到陈月彤面含怒气的脸,以及笑得温温柔柔的万姨娘和嘴巴塞得满满的行哥儿。 林朝雨感叹道:果真是愤怒令人丑陋啊! 她要努力做一个愤怒也能精致的女人,不然太对不起自己美丽的容颜了。 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行哥儿,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她上辈子就不喜欢熊孩子,小宜宁是个意外。 林朝雨见到陈月彤,仍旧是敷衍的行了行礼,然后就坐到了主位上。开口就问:“诸位有何贵干?” 寒暄什么的,她觉得跟她们没有必要。 都是相看两厌的人,非要凑到一起,也是难为了陈月彤了。 陈月彤张口就是:“你个孽女,你这是什么态度。” 万姨娘若不是抱着行哥儿,只怕要忍不住扶额了。她来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陈月彤打过招呼,让她对林朝雨的态度好一些,多关心关心林朝雨。 把林朝雨的心暖了,也就什么都好说了。 然而…… 万姨娘觉得她活了这么久,就没有遇到过这么难教的人。明明出门的时候,嘴上应的好好的,说来了之后一定会关心林朝雨,还说什么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会不疼。 结果…… 万姨娘好想送陈月彤一个呵呵哦。 林朝雨笑着道:“就是你看到的态度啊!” “不想看到我,又主动往封府凑什么,找虐啊!”林朝雨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活脱脱的一个二世主的模样。 若是蔡景南在这里,一定会夸林朝雨模仿他模仿得挺像的。 碧月见到陈月彤这般态度,庆幸自己叫林朝雨起床的时候,没有帮着安平侯府的人说话。夫人那个时候从南边九死一生的回来的时候,安平侯府都未曾派人过来问过。 可见夫人心里没有他们,也是他们活该。而今天陈月彤看到夫人,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怒言相待,也不怪夫人寒心。 陈月彤一噎,指着林朝雨的手指头气得不停的颤抖。 行哥儿突然道:“娘亲,那个人是谁呀,为什么那么凶啊!”一岁多的行哥儿应该是继承了万姨娘的聪明,一岁都已经可以清楚的把话说出来了。 只是,他似乎没有继承到万姨娘的情商。 言情海 第二零九:娘家 一个熊孩子,林朝雨连回话都懒得搭理。 再次问道:“有什么事就说,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万姨娘见林朝雨直接无视行哥儿,心里一疼。她自己受再多的委屈都可以,但她不愿让行哥儿受半分委屈。 她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盯着林朝雨道:“督主夫人,您这么可以这样,行哥儿是您的亲弟弟呀!”她这一刻,似乎忘记自己今日的目的了,一心只想为行哥儿讨回公道。 林朝雨啧啧道,这万姨娘也不过如此啊! 这就受不了了,这就跳脚了,这就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了。 林朝雨还以为她是个厉害的,却不料,也不过如此啊! 她坐直了身体,含笑道:“安平侯府好教养,堂堂一个主子,管一个奴才喊娘亲,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再者,他一个庶出的,竟然连自己的嫡长姐都不认识。这般情况,往后还是莫要带出门,或者是莫要带到我跟前来晃悠了吧!” 林朝雨是知道如今安平侯府的情况的,当真是乌烟瘴气,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林朝雨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没有什么等级观念,也不鄙视那些出身低贱的。 但这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的,她还是讨厌得紧,忍不住要拿规矩来说事。 万姨娘一听,只觉得林朝雨这话,句句都敲在了她的心头,将她的美梦砸醒了。 是了,她管理着安平侯府,出门交际也是她,林堂最近又不在府里,陈月彤又被她忽悠得团团转,其他的姨娘被她压制得死死的,什么浪花都翻不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成了侯夫人了一般。 万姨娘被林朝雨这么一说,登时就清醒了过来。立即跪下道:“督主夫人恕罪,妾身一时脑子发昏,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督主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然后又拉着她身百年有些不解的林行道:“二公子,那是您的嫡亲姐姐,您不得无礼,不得乱说话。” 小孩子本就是懵懵懂懂的,大人怎么引导,便是什么样子的。 林行一听万姨娘说林朝雨是他是姐姐,他发现这个姐姐很不一样,府中其他的姐姐对着他都是一张脸笑烂的那种,而这个姐姐似乎不怎么想理会他。 他便不回话,只是有些怕生的站在万姨娘身边。 万姨娘十分抱歉的笑了笑。 林朝雨如何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她方才出言,只是不爽万姨娘的态度而已。 封云深都说了,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用看,也不用给,干嘛要受这些没必要的气。 她淡淡的道:“万姨娘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起来坐下说话吧!” 万姨娘这才战战兢兢的道谢,然后坐了起来。 而昨天还抱着万姨娘一口一个好妹妹的陈月彤,完全没有搭话要帮万姨娘的意思。 不过万姨娘也从未指望过陈月彤就是了。 这么一闹,林朝雨也懒得再问他们过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了,直接逐客道:“若是几位无事,就请回吧!” 左右林侯爷的女人不止万姨娘一个,封云深之前不是还送了几个过去吗? 她相信那些人很愿意为她办事的。 这种事情找谁合作不是合作呢? 万姨娘登时慌了,看了一眼陈月彤,示意陈月彤说话。可陈月彤觉得自己受到了林朝雨的侮辱和怠慢,若不是为着后府的利益,她提起屁股就想走人的。 现在还指望着她说话,万姨娘完全是想多了。 她给陈月彤使眼色的时候,陈月彤正含恨的看着林朝雨呢。那盯着林朝雨的目光,好似林朝雨刨了她家祖坟一样。陈月彤觉得自己能够坐着不骂林朝雨,就已经很为侯府牺牲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她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要用眼神代替语言,让林朝雨感受到她的愤怒和恨意。 林朝雨觉得,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到过陈月彤这样的奇葩。 上辈子她那母亲坑是坑,好歹问她要钱的时候态度还是很好的。除非林朝雨不愿意给的时候,她才会撒泼打滚。 万姨娘觉得自己心好累,只得硬着头皮道:“督主夫人,您跟严小姐交好,想必已经知道两家的事情了。严小姐不太想嫁给大公子,严夫人便找人破坏侯府的生意。今日来找督主夫人,是想求督主夫人能从中说和。”她如今也不敢搬弄是非,故弄玄虚了。 她明显的感受到林朝雨刚刚是很不耐烦应付他们,是当真想让他们赶紧滚蛋的。 不知道为什么,万姨娘如今只觉得林朝雨很可怕,她身上的那一股子气势,轻易就让人觉得畏惧。 林朝雨嗤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侯府?” “这婚事,是如何得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严小姐不愿意嫁过来,不是很正常么?” 林朝雨这话,又彻底捅了火。 陈月彤登时就跳了起来,指着林朝雨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不愿意嫁过来很正常,她凭什么看不起堂儿,看不起侯府。她都被堂儿碰了,不嫁堂儿还想嫁谁?” 陈月彤的身影有些尖利,刺得林朝雨耳朵疼,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章嬷嬷道:“嬷嬷,把侯夫人的嘴给堵上,吵……” 陈月彤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朝雨,似乎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林朝雨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口就想要叫唤。 被眼疾手快的章嬷嬷直接捂住了嘴,后面的丫鬟伶俐的上前将手绢裹成一团塞进了陈月彤嘴里。 林朝雨看着陈月彤那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语气温和的道:“侯夫人,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辱骂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我也知道您想骂我什么,无非就是孽女、白眼狼、不孝女。可您既然知道我这么黑心肝,这么没心没肺,为什么还要上门找我帮忙呢。您要知道,以上您跟林朝雨贴的标签,就等于是我绝对不会帮你啊!” 万姨娘一听,登时跪下道:“督主夫人,您别生气,您一定要帮帮侯府啊!” 她知道严家虽然也曾差点没落,但严大人是个有出息的啊,严夫人又根基深厚。而且那严玉蝉,竟然学了林朝雨的做派,跑去跟太监交好。 她跟太监交好也就算了,可她交好的偏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蔡景南。 蔡景南此人,万姨娘也是怕的呀! 她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内宅女子,只有能力对付陈月彤这样的蠢货,换了厉害的,她也招架不住的啊! 林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似乎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林朝雨只是单纯的觉得陈月彤吵而已,而且按理来说,陈月彤跟林朝雨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要林朝雨忍受着她,林朝雨表示,她真的做不到。 若不是看着陈月彤是原主母亲的份儿上,她真的是会让人把陈月彤直接扔出去的。 她抿了一口茶水道:“万姨娘想让我如何帮?” 万姨娘见林朝雨虽然生气,但并未说不帮,登时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的道:“总归往后严小姐都是要进林家的门的,她在不愿意,圣旨已经下了。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侯府不行了,严小姐嫁进来日子也不好过,所以督主夫人不若去跟严夫人说明这个情况。” 林朝雨笑了:“此事我如何好说,我一个外人。” 万姨娘眸中充满了失望之色,林朝雨还是不愿意帮侯府。 “不过,我可以为万姨娘跟严夫人搭个线,具体的,你们自己商议即可。” 万姨娘一听,虽然这比不得林朝雨亲自去说有用,但……,她的眼珠立即转了转,计上心头,她觉得她一定可以说服严夫人。 是以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诚心的道:“谢谢督主夫人。” 万姨娘的目的达成了,知道林朝雨不待见她们,立即就带着陈月彤和林行告辞了。 林行离开的时候,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林朝雨。 等这些人走后,碧月才问:“夫人,您为何要帮他们。”这些人真的是过分了,求完人就走。 登门入室,也不知道提个礼物什么的。 她都替夫人觉得丢脸。 好在督主疼爱夫人,也是不会在乎这些之人。 若是遇到那有婆婆的,或者是挑剔的,夫人不是得哭死。 林朝雨笑着道:“我哪里是在帮他们,我是在帮阿婵呢。”林朝雨觉得,她没有把侯府灭了为原主报仇,就已经很对得起安平侯府一家了。 实际上林朝雨是想过为原主报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她能感受到,原主并不希望她那么做。 原主自己都不愿意为自己争取,她也就没必要去搞事情了。 所以,林朝雨就没有去特意的搞安平侯府。 但他们若是要自己作死,林朝雨觉得她也不会去拉他们一把。 今日这事情,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回房之后,写了一封软趴趴的信,让人给严夫人和严玉蝉送了过去。 在信中子简洁的写了两件事情,一件是万姨娘不希望林堂娶严玉蝉,一件是今日万姨娘今日上门之事。 严夫人收到林朝雨的信,只觉得她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易主了。 以前她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严大人,如今改成了,没有阻止严玉婵跟林朝雨接触。 若是安平侯府内部出了什么事情悔婚,比他们这边违抗圣旨要好得多啊! 严夫人只知道林朝雨跟安平侯府关系不好,却未曾想过林朝雨会在这件事情上面偏向他们家。严夫人也想过去求林朝雨帮忙的,但到底顾及着林朝雨的心情,不想让林朝雨为难。 如今林朝雨送过来的信,严夫人恨不得供起来。 她把严玉蝉拉到身边,无比认真的叮嘱她,往后一定要善待林朝雨。 待严大人回府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直接跟严夫人和严玉蝉道:“往后我们严家,就是督主夫人的娘家,若是谁欺负了督主夫人,严家势必为她做主。” 也同严玉蝉叮嘱,让她要好生对待林朝雨。 严大人这些日子,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办法去让皇上取消圣旨。 皇上如今糟心事多,万一发个什么疯,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住的。 仵作在检验了皇贵妃的尸体之后告诉封云深,皇贵妃是先被人勒死的,而不是直接被烧死的。 封云深把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整理了一番,发现皇贵妃的死,指向了两个人,魏妃和德妃。 德妃是因为最近频繁跟皇贵妃发生争执,有一次二人还如同泼妇一般,完全不顾体面的大打出手。 而素来沉着低调的德妃,跟皇贵妃闹起来的原因,封云深觉得有些好笑。 是因为皇贵妃跑去勾引三皇子。 三皇子二十七年活得好好的,哪里会轻易让自己做行为不当的事情。但这件事情传到德妃耳里,德妃就直接气炸了。 皇贵妃跟她抢男人还不算,竟然想玷污她儿子,她即便是个忍者神龟也忍不了了。 说实话,封云深早就知道皇贵妃是个无耻的,但没有想到她能无耻到这种境界,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只是封云深却并不觉得德妃会在这个时候用这么高调的手段整死皇贵妃,因为她太可疑反而显得不可疑了。一个子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就便蠢了。 即便是德妃跟皇贵妃闹起来,这种搬到明面上的闹,都是小打小闹。反而那种看不到的,才是大事情。 诚然,思乐公主的出现会乱了德妃的心神,但绝对不会直接让德妃变蠢。 至于魏妃,封云深并不觉得她有动机。 封云深直觉这是皇后所为,但确丝毫证据都没有。 这个时候封云深就不得不感叹一句,皇后把皇上的心思摸得真准。 知道皇上会发怒,知道他会一怒之下把所有人都杀了。 但雁过留痕,从前他小,能力不足,抓不到皇后的把柄,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皇后忍不住出手了,他不做些什么,多对不起她啊! ------题外话------ 谢谢:红掌298送了1张月票、烈酒煎茶送了1朵鲜花、qwertre送了2张月票、goshYme送了5张月票、叁宝88115387送了1张月票、wang716送了2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拂岫v宝宝,作者君今天努力提前更了哟,嘤嘤嘤 言情海 第二一零:小心眼 皇后宫里,这几天都没有陪在皇后身边的曾经的思乐公主,如今的弥生。因为德妃当时给她下的毒虽然解了,但思乐公主身体仍旧受损严重。特别是在每次葵水来的时候,总能让弥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因为来了葵水太过痛苦,无法在皇后身边伺候,皇后也体贴的让她休息不用过来伺候。今天弥生的葵水终于干净了,所以回到了皇后身边伺候,但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弥生知道封云深亲自查这个案子之后有些焦灼的问:“娘娘,若是封督主没有查到德妃身上应该怎么办?” 皇后相对弥生的焦急,她就显得平和多了,她从容的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查不到德妃身上,我们也只有下次在寻机会了。”不过那些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了德妃,指向魏妃的那些证据,不过是故布疑阵而已。 弥生却有些不甘心,她觉得她需要做些什么。 德妃一看弥生的样子就知道她起了旁的心思,她肃容道:“弥生,不可胡闹。”不要好好的计划被破坏了,皇后会很不高兴的。 二人说话间,十二皇子来跟皇后请安,十二皇子这两年很是长了不少身高,如今个头已经跟皇后差不多了,他见到皇后第一时间就恭恭敬敬的行礼,已经隐约展现出来与众不同的气度。 皇后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那假意的笑容登时变得真挚了起来,拉着十二皇子慈爱的道:“皇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给母后请安了?” 十二皇子乖顺的道:“今日先生下课早。” 天气有些冷,皇后摸着十二皇子冰冷的手,立即吩咐道:“速去给十二端些暖汤过来。”又让人将放着银丝炭的炉子往他们这边挪了挪。 登时华坤宫里一阵忙碌。 宫中的皇子,五岁开始都要开蒙,皇宫请了专门的大儒给他们上课。 只是皇子们的年龄差距比较大,如今只有两个皇子还在念书,其他的都已经各自出府了。 所有年满二十的皇子,都必须出宫去住在自己的府上。 太子的东宫,则是一直空着的。 十二皇子和十一皇子还未满二十,都还住在宫里,其他的皇子都住在宫外自己的府邸了。 皇后和十二皇子要说体己话,除了紫竹和皇后身边的老嬷嬷之外,所有的人都腿到了外面去伺候。 弥生也跟着一道退出去了的。 她站在冷风嚯嚯的廊下,举目眺望。她似乎到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个公主,为什么就活成了这副模样。 也似乎不记得了一直以来跟思宜公主较什么劲儿。 她想,她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可悲的公主了,爹不疼娘不爱。皇上最近经常来皇宫,也曾见到过她,但皇上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可以想象,皇上早就已经把她这个女儿忘到天边去了。可笑她从前还一直挖空心思去争夺这样的一个人的宠爱,而最终宠爱没有争到,还把自己害成了这样。 呵呵…… 她的父皇和母后啊,都该死啊! 一个不认得自己的女儿,一个认识却恐惧。 她永远都忘不了德妃第一次在皇后身边见到她的时候,露出的见鬼的表情,旋即露出的就是浓烈的杀意。 弥生觉得,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会诅咒皇上和德妃,下辈子断子绝孙。不,她死了之后也会诅咒的。 她听着屋内时而传出的欢声笑语,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皇后,也是该死之人。 蔡景南查了几日,最终查出来,魏妃和十三皇子中毒十有八九是皇贵妃害的了。只是皇贵妃人死了,宫殿也被烧了,即便是有怎么证据也都一并被烧毁了。 魏妃却总觉得自己和十三皇子中毒不是皇贵妃所为,她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是皇贵妃,后来想了想,皇贵妃这些日子致力于跟德妃唱反调,不会突然转头就针对他。 但蔡景南拿出的证据和皇贵妃的动机都令她找不出错处。 魏妃便写了信求林朝雨,希望让封云深帮她暗中查查。 上次林朝雨跟魏妃写了信,魏妃虽然有些不高兴林朝雨命令她,但到底没有说什么,点头同意了,表示自己不会再插手林家和严家的事情。 林朝雨收到魏妃的信的时候,有些愕然。 不知道为什么魏妃会不相信蔡景南,蔡景南跟魏妃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必要随便弄个人去糊弄皇上和魏妃呀! 而且,蔡景南这样,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吧! 封云深并没有把蔡景南有可能跟皇后站到一条线上的事情跟林朝雨说,是以林朝雨根本不知道封云深的猜测。 于是,林朝雨就给蔡景南下了帖子,想问问蔡景南。 林朝雨跟魏妃还存在着利益关系,所以她也想知道那幕后黑手究竟是不是皇贵妃。 林朝雨直觉这件事并非皇贵妃所为,而皇贵妃是成了旁人的替代品。她在把思乐公主放到皇后身边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皇贵妃在那些个狠角色里面,一定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若是有人刻意把这事情栽赃到魏妃身上,死无对证,很容易让大家就相信。 但林朝雨有一点和封云深很像,他们不太喜欢看表面的现象,而喜欢透过现象看本质。 林朝雨给蔡景南下了帖子,蔡景南派了人来回话,二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是在蔡景南第一次见林朝雨的茶楼。 林朝雨虽然在皇后跟前暴露了真容,但出门的时候仍旧把自己弄成了往日的模样。 她去的时候,蔡景南已经早她一步道了,此时正懒懒散散的一手支着窗台,一手捏着个茶杯,如捏着红酒杯那般,缓缓的转动着。 他见林朝雨进来,未待林朝雨开口,就嬉皮笑脸的道:“哟,督主夫人这是想我了呀!” 林朝雨:“……”呵呵,想你个大头鬼啊! “蔡大人查案既然这般神速,为何还跟皇上说您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查两起案子呀!”尼玛,封云深这才是封云深回来的第三天,蔡景南就把魏妃的案子查了,怎么会如他所言,没有能力同时查两起案子。 而且这两个案子都是这发生在宫中的,又不是在两个相隔甚远的地方。 蔡景南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呀,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啊!” 林朝雨:“……”蔡景南这么不要脸,他家里人知道吗? 林朝雨也不等蔡景南招呼,在他对面坐下,端正了神色问:“蔡大人真的认为,皇贵妃是害魏妃的凶手?” 蔡景南没有直接回到林朝雨的问题,而是道:“证据是这般指明的。” 林朝雨笑了笑道:“若我是皇贵妃,我一定会下能够让魏妃和十三皇子立即毙命的药,而不是下这样的不痛不痒的药。” 林朝雨在之前跟封云深闲聊的时候,听封云深说魏妃和十三皇子中的那个毒只会让她浑身酸软无力,服用解药之后,对身体不会有其他的伤害。 林朝雨觉得,下这样的毒,表明对方根本不想让魏妃死。 不想让魏妃死,却又费尽心思的给魏妃下药,所图为何? 还有,魏妃为什么中毒之后不久,皇贵妃就死了。 死了之后,魏妃和十三皇子中毒的线索还把罪魁祸首指到了魏妃上身! 林朝雨觉得,旁人看不透,蔡景南这种心机深沉的一定是能够看透的。他若是看不透,可不能稳坐西厂指挥使的位置。 这也是林朝雨为什么要找蔡景南的原因,她直觉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 虽然宫中的事情跟林朝雨没有关系,但昨天皇后的召见让林朝雨知道,不是她远离宫中,就不会被殃及。 封云深特殊的位置,就注定了她会被卷入一些事情里面。 虽然封云深没有明说,但她能够感受得到,封云深跟皇后有仇,跟皇上也有仇。 而皇后,对她动了那样龌龊的心思,林朝雨也不觉得自己会就这样放过她。 虽然林朝雨并不想对上皇后,毕竟皇后心机深沉又贵为一国之母,要拿捏她太过容易了,但林朝雨不是那种能够忍受旁人坑害自己的人。 蔡景南笑着道:“这些事情都与督主夫人无关,督主夫人何必深究。” 蔡景南这般说,就证明了林朝雨此前的猜想。 林朝雨笑着道:“虽然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但这些人在斗的时候,总是想着来坑我这个局外人,我就不太喜欢呢。若是蔡公公为难,不想告知,我也不会勉强。” 她跟蔡景南虽然算个勉勉强强的朋友,但她深知在利益跟前所为的友谊有多么的脆弱。 蔡景南不告诉她,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叹息道:“督主夫人可知,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林朝雨道:“并非好奇,只是有人影响到了我,我不得不好奇而已。”此前她没有多想,今日见到蔡景南才有所悟。 皇后此前对她和封云深都是持交好态度的,如今突然变脸了,想必,是已经不需要在跟封云深示好。 或者说是,已经有人替代了她想在封云深这边得到的东西。 皇后想要在封云深这边得到的,无非就是东厂的势力而已。若是有能够替代东厂势力最好的,不就是西厂么。 从前皇后拉拢不了蔡元忠,所以不好得罪封云深。 如今得罪封云深,想必是已经跟蔡景南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此前没有往这方面想,大概是因为已经把蔡景南当成是自己人了。 却忘记了他的身份。 蔡景南想到此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笑了笑的道:“督主夫人啊,你瞧你跟着封云深这么可怜,被皇后忌惮,不若跟封督主和离了,如此就安全了。” 林朝雨:“……”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多谢蔡指挥使的建议,我觉得督主挺好的。既然蔡指挥使不愿告知,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林朝雨这人,向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意浪费时间的。 虽然她回去也不过是窝在被窝里。 蔡景南知道,林朝雨这是生气了。 他自升为西厂指挥使以来,林朝雨仍旧跟以前一样,喜欢称呼他为蔡公公,却从来未曾称呼他为“蔡指挥使”过。 如今这般称呼,很明显是想跟他划清距离了。 蔡景南无奈的道:“让你的丫鬟先出去。” 林朝雨看了蔡景南一眼,然后跟碧月和水仙道:“你们二人,出去等着吧!” 碧月和水仙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林朝雨,林朝雨道:“放心。” 二人便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待二人离开之后,蔡景南招呼着林朝雨在他对面坐下,他才道:“是皇后让我下的,这是我的投名状。” 林朝雨虽然此前心中猜测到了蔡景南已经跟皇后狼狈为奸了,但如今听到确切的答案心中还是有些堵堵的。 皇后是封云深的仇人,蔡景南站到了封云深仇人的那一边,便说明,他们往后也是仇人了。 她懂皇后为什么要让蔡景南递投名状,因为蔡景南此前被蔡元忠压制着,并未让蔡景南在西厂里面担任任何职务,皇后根本不清楚蔡景南的实力。 唯一知道的,就是蔡景南仗着蔡元忠的势,做了很多坏事。 若是蔡景南能不动声色的给魏妃下毒,还能不牵扯其中,那才算是有本事。 后宫里面,但凡有点位置的女人,戒心都很重。 吃穿用度所有的东西,都会有严密的检查,要下毒,根本不容易。林朝雨上辈子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很多下毒的手段都无法行得通。 “那么多成年的皇子,蔡公公为何选择了十二皇子。”林朝雨有些好奇。 蔡景南笑着道:“也不是选择了十二皇子,不过是选了个好位置看戏罢了。” 林朝雨:“……”好吧,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太单纯了。 蔡景南的态度不似作假,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并非真心投靠皇后。 蔡景南既然都真诚的表态了,林朝雨也直言道:“我不喜欢皇后,督主也不喜欢。她招惹了我,我就会对付她。”若是影响了你的利益,可就别怪我不给你打招呼了。 蔡景南不以为意的笑着道:“若是需要帮忙,说一声啊!” 林朝雨:她突然有些同情皇后了怎么办。有这么一个坑逼合作者,不知道为什么,林朝雨似乎看到皇后未来落败的样子了。 虽然这样,林朝雨也并不会轻视皇后就是了。 魏妃这一茬事情了了,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林朝雨就跟蔡景南告辞了。 想着左右出门了,又快到了封云深下值的时候,林朝雨就让林书驾着马车带她去东厂等封云深下值。 林朝雨暗搓搓的想着,封云深见到她会不会很惊讶,很激动呢。 马车慢慢的行驶到东厂门口,林朝雨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好吧,这东厂外面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且距离东厂门口很远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的。 那两队守门的,看着也不是什么善茬。 林朝雨没有让水仙去问封云深具体什么时候出来,又没有什么事,她并不想打扰封云深。左右封云深的下值时间虽然不会具体到什么时辰,但基本上都是在一个范围的,所以林朝雨就在马车上耐心的等着。 马车内有炭盆,也是暖和的。 然而等了许久,封云深都没有出来。林朝雨无奈,就只有让水仙去问了。 水仙进去之后,很快就出来了,告诉林朝雨封云深早些时候进宫了,可能会直接从宫中回府。 林朝雨:“……”所谓一腔血喂了狗,林朝雨眼下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喜滋滋,兴冲冲的来接人,结果压根儿就没有瞧着人,忧伤…… 回去的路上林朝雨忍不住感叹,果真她就不适合做这种甜蜜蜜,浪漫的事情。 因着林朝雨这么走了一趟,封云深就比林朝雨早些回到家。 二人今天就对换了。 往常是林朝雨在封府等着封云深回来,今日是封云深在封府门口等着林朝雨回来。看着封云深在门口巴巴的等自己,林朝雨心中好受了一些。 封云深亲自将林朝雨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然后顺势牵着林朝雨的手一通往府中走。 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封云深从仆从手里接过伞撑上,又继续往里走。封云深如今没有跟最开始那样让人汇报林朝雨的行踪,是以问道:“为何出门了?” 他还不知道林朝雨去东厂门口接他的事情,他回来之后没有见到林朝雨就问林朝雨在何处,下人就说林朝雨出门了。 林朝雨便从收到魏妃的信的事情说起。 封云深听到林朝雨去见蔡景南,也没有说什么,在听到林朝雨说她特意去东厂门口接他下值的时候,心里暖暖的,想着林朝雨等了老半天,结果自己没有在东厂,不禁后悔自己入宫了。 他有些责备的看着林朝雨道:“下次可不要自己傻等了,到了之后就然人通传,不会打扰我的。”不过接他这样的事情可以多做。 林朝雨笑着应是。 林朝雨回想刚刚说起蔡景南跟皇后站到一条线上的事情,封云深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想来是已经知道了。 不过她都能推敲出来,封云深知道了也不奇怪你。 她突然有些好奇的用仅他们二人能听道的声音问:“督主支持哪位皇子?” 封云深道:“谁都不支持。” 林朝雨十分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之处六皇子呢。”封云深跟六皇子和思宜公主交好。 封云深道:“六皇子并不想当皇上。” 林朝雨表示,她完全没有看出来六皇子不想当皇上的事情啊!为什么她觉得六皇子是有野心的呢? 封云深不想林朝雨操心这些,便道:“你不用操心这些,万事有我。” 封云深都这般说了,林朝雨只得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的男子,大抵大男子主义都很严重。 封云深能为她下个厨,有些事情也愿意跟她说,她已经很满足了。 二人一并用过饭之后,封云山抱着林朝雨,顺着她的发丝道:“你明天就搬到闲元院来吧,若是闲云院有看不惯的地方,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不必过问我。不过若是过来,你只能带碧月和水仙过来,此前在仪德院的丫鬟不能带过来。届时我把落雪拨给你。”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知道封云深的不方便之处,所以院子内人能少则少。 不过:“落雪原本就是督主身边伺候的人,不必给我,我有碧月和水仙就够了。”倒是没有嫌弃的意思,不过是当真觉得两个人够了。 她在仪德院的时候,大部分近身伺候的事情也一直都是碧月和水仙。 封云深道:“我也不怎么用的着,我基本上都是东月伺候的。” 林朝雨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毕竟男女有别,虽然落雪平日里很恭敬,也不会逾越,但林朝雨还是很小心眼的觉得封云深身边没有其他雌性生物她很高兴。 封云深这边决定之后,就让东月去把落雪叫了过来,跟她说了让她往后在林朝雨身边伺候的事情。 落雪心中苦涩,面上却是仍旧挂着温婉的笑容道:“奴婢遵命。”半点不情愿都听不出来,乖顺得很。 林朝雨笑着道:“往后就麻烦落雪姑娘了。” 碧月应该是对这个安排最高兴的人了,为什么呢,她从前就觉得落雪作为一个丫鬟十分的妥帖和细心,面面俱到,处处细致。 她比起落雪就差得远了。 若是如今跟落雪一起伺候林朝雨,她一定能学到许多的东西。 虽然林朝雨挪了个窝,但仪德院她还是要求封云深给她留下来了的。她可不想自己住过的地方,下想给旁的人住。 林朝雨是一个领土意识十分强烈的人。 封云深也同意了。 仪德院本就是女主人的院子,给林朝雨留着是应该的。 按理林朝雨和他应住在各自的院子的,但无论是封云深还是林朝雨都不想分开睡。 ------题外话------ 谢谢:黛安娜0228送了1张月票、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吃桃子的肉送了2张月票、欢熙泡泡送了3张月票、无敌女超人送了1张月票、清风风影1970送了1张月票的支持,爱你们ing 言情海 第二一一:好狗胆 林朝雨要搬到闲云院来住,就不是向她平日里那样简简单单的过来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的鹦鹉,还有她买的东西,以及她惯常用的东西都要搬过来的。碧月问了林朝雨要不要把封云深给她的嫁妆搬到闲云院,林朝雨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在仪德院里。 碧枝是个灵性靠谱的,林朝雨就把仪德院的事情都交给了碧枝处理。 她想的是,若是哪天跟封云深吵架了,也不会什么都被封云深抓在手里,她会有安全感一些。 也不知道封云深晓得林朝雨这样的心里后,会不会怄得吐血。 他究竟是有么多的不靠谱,才让林朝雨有了这样的心理。 在说林朝雨的东西,最开始她在封府的时候是没有什么的,如今在宁朝呆了两年多,平时还没有觉得,收拾起来才发竟然还不少。 于是林朝雨就瓜分了闲云院的一角,那一角全部用来放自己的东西。封云深的私库也没有在闲云院,而是有一个单独的院子。 因为封云深的书房里面有一些机密,林朝雨不准备跟他共用一间,便给自己单独的收拾了一个书房出来。虽然她平日里也不见得看书写字什么大的,但到底有个书房要好一些。 其余的地方林朝雨倒没有怎改动,一来是因为如今正是隆冬时节,弄起来麻烦。二来她觉得她应该尊重封云深的审美和爱好。 她如果想看看花啊、草啊什么的,回仪德院去看就是了。 左右林朝雨虽然跟封云深住一处了,她也没有打算就再也不回仪德院住了。 譬如,她来大姨娘的时候。林朝雨觉得还是自己睡一个窝来得舒服一些。倒不是林朝雨被宁朝的女子同化了觉得晦气,而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主这干干巴巴的身体,每次大姨妈来了之后流量却很大。 她只要一翻身,一动,就可以悲伤逆流成河。 到时候跟封云深一起睡,每天糊封云深一身的血,那可就尴尬了。 而且大姨妈来了还有味儿,林朝雨并不想让封云深闻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因为落雪对闲云院比较熟悉,是以把闲云院的分布仔仔细细的跟林朝雨说了说。林朝雨虽然在闲云院混了不少日子,实际上压根不清楚闲云院的布局。 她最开始到闲云院的时候,可谓是死皮赖脸的过来的,哪里还有时间在闲云院走走看看,后来住进来,天气又冷了,她是个要猫冬的人,自然也就懒得动了。 闲云院说起来,也就只有落雪一个丫鬟,其余的人,外面守着院子的是侍卫,院内的人,都是太监。 那些太监都归东月管,说白了,落雪也就只管她自己个儿。 实际上以前闲云院是有丫鬟的,只不过在发生了丫鬟妄图勾搭封云深的事情之后,就只剩落雪这个丫鬟了。 按理,只有皇家人才能用太监的,其余的人是没有资格用太监的,但东厂厂督和西厂指挥使这两个位置特殊,是以这两个位置的人倒是能够用太监。 谁让人家手底下的大部分人都是太监呢? 林朝雨听了之后,不禁十分好奇封云深给东月开的多少钱一个月。这东月不但做了封云深贴身保镖的活计,还要帮他管院子,还要负责东厂的一些事情,还要伺候封云深吃喝拉撒。 林朝雨这样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当真是仁慈,从来不剥削员工。 因为碧月十分欢迎落雪,落雪自己也很有眼力见,做事细心乖觉,倒也很快的就融入了进来。 林朝雨也挺喜欢她的。 落雪将自己的心思掩藏的很好,林朝雨半点都没有发现。 在林朝雨挪窝,封云深可劲儿的找皇后的证据的时候,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此前那个不要命的喷蔡元忠的御史莫大人,突然翻出了五十五件皇上登基至今的冤假错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请皇上彻查。 当场就将皇上给气昏了过去。 皇上自诩明君,那些案子早就过去了,即便是错判、误判、有冤情,也没有那不长眼的能说什么啊! 当莫御史当场提出来的时候,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道: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狗胆。 封云深当时也在,当听到莫御史站出来说着话的时候,眼神冷厉的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皇上都气昏了,这早朝自然不能继续了,就各自散了。 然而被抬回寝房的原本已经“昏”过去的皇上,却突然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充满了蓬勃的怒火,哪里还有半分昏倒之人的状态。 当即喊了声:“夜凉。” 隐在暗处的夜凉立即现身。 皇上咬着牙齿道:“把那莫御史给朕悄无声息的处理了。” “是。”夜凉领命就要退出去。 屋内伺候皇上的公公听得皇上的吩咐汗涔涔的,饶是他是个阉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皇上此举极为不妥,昏聩不已。 自古以来,哪有皇帝要暗杀自己的臣子的啊! 即便是想要搞死某个臣子,也会跟皇上过去那般,随便扯个什么理由,皇上如今是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吗? 门外却有公公急忙来报:“皇上,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过来看望您了。”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每天都是要上早朝的。 六皇子因为身体残疾,对朝政不感兴趣,便跟皇上申请了不上早朝,皇上巴不得他不上早朝,欣然应允。 至于是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年纪都还小,尚在念书。 三皇子、四皇子和八皇子都是在朝堂上眼瞧着皇上晕了过去的,自然要过来尽尽孝心。 皇上有些不想搭理几人,几人方才在朝堂之上的时候,那莫御史巴巴的说要重新查那些冤假错案的时候,这些皇子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莫御史,皇上表示心中凉凉。 但人都来了,皇上也没有自己把人赶走,而是对那通禀的公公道:“让他们进来吧!”他一边这样说的时候,一边扶着贴身伺候的老太监的手往龙塌上而去。 既然晕倒了,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夜凉也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屋里。 几个皇子均面含担忧的进来,挨个儿的跟皇上请安之后,纷纷出声关心皇上的身体,不管众人心中如何作想,但瞧着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和乐场面。 一众皇子关心了皇上一会儿,没有上朝的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也受到了消息,均赶了过来看望皇上。 皇上一时间心中纵然有气,但到底儿子们在跟前关切着他另他心中十分熨帖。 这倒是让皇上心中方才的气消了不少。 见火候差不多了,三皇子试探性的开口道:“父皇,那莫御史就是欺您仁德,故意生事,父皇一定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其实三皇子私心里是不想皇上处置莫御史的,他最近多番在跟新锐派的人暗中有接触,莫御史正是新锐派的人。 但他不敢直接说维护莫御史的话,只怕这话但凡一说出来,不仅莫御史会遭罪,他亦是会被皇上厌恶。 他自己的父皇他了解,心胸狭隘,容不得旁人对他有半分忤逆,是以三皇子只有说着反话,来试探皇上对莫御史的看法。 皇上一听三皇子的话,只觉得三皇子说道了他的心坎里,他怒气冲天的道:“他该死。” 三皇子一停,心中咯噔一下。 父皇竟然痛恨莫御史到如斯境界了吗? 其实在座的几位皇子,都想拉拢莫御史,这样的人有才有胆,很适合为他们冲锋陷阵。四皇子欲张口说什么,但到底此前惹了皇上生气,也不好开口了,只能心中惋惜。 十二皇子却是笑着道:“父皇,儿臣也觉得莫御史该死。且不说那些案子是否当真是冤假错案,毕竟曾经的证据是摆在那里的,御史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就说那些案子并非是父皇所查,即便是有过也不应该是父皇来担着,而应当是那些判案、查案之人。可莫御史却对父皇发作,实在不该。” 四皇子听到十二皇子的话,有些不赞同,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八皇子微微垂眸,眼中晦暗不明,这小十二,不曾想越长大竟然越狠了。 十一皇子听得十二皇子的话,心中滋味难辨,若当真是十二得了皇位,只怕这宁朝,就要毁了。 小小年纪,就如此颠倒黑白,狠辣绝情。 早朝结束,封云深便在出宫之后拦住了唐无妄的去路,让人圈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围了起来。封云深目光直直的看着唐无妄道:“今日莫大人之事,是否是你指使的。” 唐无妄笑了笑道:“督主,您可是高估了下官了,下官哪里有本事指使御史大人行事。” 封云深目光灼灼的看着唐无妄,似乎是想看清他心中的想法。 唐无妄一派清风霁月,任由封云深瞧着。 封云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之后道:“我知你痛恨皇上,想报仇,但有些事情,急不得。” 唐无妄面上一派淡然的道:“下官不知道督主在说什么。”唐无妄以为,他是吴家子的身份,没有人知道。 毕竟知道的人都死光了。 心中惊骇于封云深的话,面上却是完全不显。 纵然他跟封府有些渊源,但他不会将自己的底漏出去的。 但看表面,皇上器重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仇视皇上的,所以封云深的话另他升起了危机感,只觉得封云深知道了什么。 今日之事,确实是他撺掇所为。 封云深知道问唐无妄,是问不出来的,他道:“今晚到雪园来吃饭吧!”看来有些事情,有必要告诉他了。 唐无妄便觉得封云深一定是要去跟封铎告状,有些不想去。 但到底没有拒绝。 二人分开之后,封云深立即同安鹤道:“派一对精英去保护莫大人。” 安鹤领命去安排。 皇上这边,听着十二皇子的话,只觉得十二皇子不愧是他的宝贝儿子,心中跟他想的竟然都是一样的。 连连不停的夸了十二皇子一通。 五位皇子从皇上这边离开的时候,心中都各有心思,四皇子出宫之后,召了自己身边的人出来,吩咐道:“派人去暗中护着莫大人。” 自己的爹,自己了解,不过是喜欢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问题和过错。或许他是看得见的,只是不愿意承认,擅长自欺欺人罢了。 皇上若不是生得高贵,若不是当年夺位的时候皇后一族厉害,他是坐不上这个皇位的。 在四皇子走到宫门的时候,遇到了正进宫来看望皇上的思宜公主和六皇子。 思宜公主对自己的这个同年出生,虚长几个月的四个倒不是特别讨厌,和善的跟他见礼。六皇子也坐在轮椅上跟四皇子见礼。 三人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分别了。 魏妃一直没有收到林朝雨的回信,如今总算是收到了。 打开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一个人枯坐了许久。 林朝雨省略掉蔡景南,直接说那毒是皇后让人下的。林朝雨不觉得自己在坑皇后,只觉得自己说了大实话而已。 本来,魏妃和十三皇子那毒,虽然是蔡景南的杰作,却是皇后吩咐的呀! 所以说是皇后指使的,也是没毛病的。 斤斤计较的林朝雨,反手就坑了皇后一把。 魏妃看到林朝雨的信的第一反应是,压根儿不信。但林朝雨没有必要骗她,没有必要坑她啊! 且一想到皇后之前让林朝雨进宫,想把她塞给皇上的事情,就觉得林朝雨是在报复皇后。 但即便林朝雨是要报复皇后,也没有必要骗她是皇后所为。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林朝雨来说,是还有用的。作为一个有用之人,林朝雨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即便是林朝雨不管,封云深也会管的,她跟封云深可是有协议在的。 后面她又细细的分析了一番,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皇后坑的她,但也不敢再相信皇后了。如今她有了孩子,应当更加小心才是。 ------题外话------ 谢谢:拂岫v送了2张月票、happy谢送了1张月票、doryzh送了1张月票、汪李杰送了1张月票、潇湘11送了1张月票、137*****348送了2张月票、嫣然一笑0526送了1张月票,感谢你们对作者君的支持。 作者君含泪呼唤大家,作者君码字不易,请大家多多支持原创、支持正版ing,呜呜呜…… 言情海 第二一二:蛇鼠一窝 虽然高儿跟十二皇子没有利益冲突,影响不到十二皇子,但保不齐皇后有的时候会利用他们母子做垫脚石。 在一联想道皇贵妃的死,魏妃不禁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这个深宫,也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啊! 封云深这边约了唐无妄之后,就派人去庄子上给封铎送信了。他知道,比起他,唐无妄更加信任封铎一些。 又让人去跟林朝雨说了一声,林朝雨便去厨房吩咐多做了一些菜。 夜凉领命去暗杀莫御史,却不料莫御史身边竟然有两股神秘势力护着。 他知道事情不简单,而他一个人又无法保证能悄无声息的把莫御史刺杀掉,所以只得回宫请罪。 皇上在知道莫御史身边竟然有两股神秘势力护着的时候,气得摔了杯子:“他是要造反不成,还是说是有人刻意怂恿莫御史在早朝之上说这些的?”他让夜凉一个人过去,是知道莫御史是一个孤臣,还穷,府中小厮都没有几个。夜凉一人去,足矣。却不料…… 夜凉沉默不言,他只是一个暗卫而已。 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也是各个把脑袋垂到了胸口,他们只是个奴才而已,哪里敢为这些事情发言啊,说不得一不小心被皇上迁怒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上那个气哦,还没有地方发。 他在如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也知道,这事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只能暗地里来。他是有心想给莫御史安个什么罪名,但皇上明天早朝就不想见到他。 他知道,莫御史明天早朝一定又会旧事重提。 兀自发了半天的火之后,皇上道:“给丞相递一封密信,让他去给莫大人伪造一个欺君之罪的罪名。” 夜凉领命退下。 丞相收到皇上的密信之后,失眠了一整夜。 他不想当奸臣的啊,奈何皇上非要逼他。 不过也怪莫大人自己,一天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惹皇上生气。 暮色将至之时,唐无妄低调的到了封府。 封云深今日回府比较早,回府之后就到了雪园去跟封铎说事情。 几人在饭桌上也没有说什么,待用过晚膳,封云深把林朝雨送回闲云院之后,又折返回了封铎的书房。 在封云深送林朝雨回去的间隙,封铎已经跟唐无妄把他的身世说了,包括封云深的身份,封铎也一并告诉了唐无妄。 唐无妄最开始的时候是不信的,但看到封铎拿出来的几样东西,还有他父亲母亲当时给姑姑写的信,那信上的字迹,跟唐叔给他的一幅字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这便证实了封铎的确认识他的父母亲。 又忽而想起当是封铎第一次见到他的失态,以及后来对他好的行为。 此前觉得封铎是单纯的惜才,如今想来,即便是封铎在如何惜才,也不会打从见到他的时候就那般信任。 还派人保护他。 若是封云深当真是他表哥,而姑姑当真是他所爱,那这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是以当唐无妄再次见到封云深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他方才听封铎说,他与姑姑长得很像,而封云深跟他父亲长得很像。 封云深一看唐无妄的眼神,就知道方才父亲应该已经跟他说了,是以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不似女人那般情绪外放,很多东西,都是无言的。 唐无妄虽然接受了封云深这个表哥,也欣喜他还没有死,总归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但一时之间也无法立刻就亲近起来。 那表哥两个字,也就跟卡在了喉咙一样,喊不出口。 封云深一早就知道唐无妄的身份,倒不觉得有什么,寻了位置坐下之后就对唐无妄道:“我知道你想报仇,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并非最好的时机。有可能非但报不了仇,你自己还会身陷囹圄。” “可我怕我仇还未抱,那狗皇帝就见阎王了。”唐无妄如今在知道封云深的身份之后,跟他说话倒没有上午那种敷衍和客套的态度了。 皇上的身子,大家都知道,看着虽然还有一身肥肉,实际上早就被掏空了。 若是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倒也还能活个几年,若是出了大问题,分分钟死掉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最终也是死了,但唐无妄想要亲手把皇上整死。 旁人整死了皇上又如何,他还是没能报仇。 让他自小与父母分离,害得他吴家一家人夭亡,害得姑姑惨死。若不能亲手弄死他,唐无妄觉得无法解他心头只恨。 他非但要他的命,他还要打破皇上的美梦,打破他自己制造的假象,他要让他忏悔,要让他极尽痛苦之后,在下黄泉。 封云深看着唐无妄陷入仇恨中有些癫狂的模样,拧眉道:“你以为,他是那么容易死的?如今十二皇子才十二岁,皇后便是把皇上的命给吊着也会吊到十二皇子长大的。” 十二皇子年幼,即便是登上那大位,也很容易沦为傀儡。 皇后即便是在厉害,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管着前朝是。 而皇后为了保证十二皇子屁股下的位置能够坐稳,也不敢大肆扶持苏家的人,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皇上这两年死的。 前朝的覆灭就是因为皇上登基年幼,依赖舅舅家,后来彻底成了个傀儡皇帝,皇上长大之后,想要把权夺回来。 在外甥与舅的斗法之中,导致朝堂混乱,民不聊生,最终前朝覆灭了。 这样血淋淋的教训,皇后是不会再任由十二皇子犯的,所以皇后一定会防着那些皇子或妃嫔动皇上。 “而且,你此时这般冒进,若是让皇上知道你的身份,或者是你的对手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该如何是好。” “我说这些,你肯定还心存侥幸,觉得吴家的人都死光了,唐叔也死了,没有人能查得到你。但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做指鹿为马吗?你本就跟母亲长的神似,若是有心人想要刻意栽赃,皇上的性子会听你解释和辩驳吗?” 封云深是当真担心唐无妄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说话严厉了一些。 唐无妄是吴家的最后一点血脉了,而吴家的覆灭,说道底都是被他和母亲牵连的,封云深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唐无妄出事。 唐无妄被封云深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此前,就是想一门心思的弄死皇上,并没有如封云深那般把目光放到全局。诚然如今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年长,几人是巴不得皇上早些死的,可他忘了,十二皇子是皇上的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显露出才华了,皇上也很喜欢他。 还有皇后和苏家在背后支持,十二皇子对那个位置也是有野心的,皇后苏家亦然。应该说,一直以来,皇后对那个皇位势在必得。 她大概从成了皇后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唐无妄虽然没见过几次皇后,对皇后看得倒是很准。 封云深见唐无妄不在纠结了,听进去了,便把皇后这些年的所做作为挑了些说出来,以免唐无妄不知皇后底细,被害了。 皇后是个极为懂得隐忍和很有心计的女人,她知道皇上多疑,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遭受皇上的忌惮,成为兄弟之中的眼中钉,所以皇后并没有让自己很早怀孕。 她此前,一直都在避孕。 等皇上的皇子都有了一大串之后,皇后才生了十二皇子。 而十二皇子出生之后,为何宫中一个皇子和公主都没有了,那是因为皇后暗中跟那些妃嫔们下了绝子药。 皇贵妃多年未有身孕,便是在入宫第一天就被皇后下了绝子药了。 那个时候,刚入宫的女人,即便在聪明,哪里抵挡得住皇后的手段。所以皇贵妃一直未有身孕,却不知问题在何处。 是因为那些御医即便诊断出来皇贵妃无法身孕,却也不敢实话实说,皇贵妃是骄纵的,若是实话实说,皇贵妃一怒之下把他们脑袋砍了怎么办? 在太医院混的,都知道什么叫做自保,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每个御医在给皇贵妃诊脉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说皇贵妃的身体没问题。 说起来皇贵妃也是人品差到了一定的境界,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说实话的。 在说皇上颇为喜欢的大皇子,也是皇后害死的。 至于二皇子,则是被皇上自己秘密处死了的,而才华横溢的六皇子,也被皇上害得断了腿,若不是含妃以命相护,这世上只怕也已经没有六皇子了。 从这些方面来说,皇后跟皇上是很配的。 都是自私到极致,冷血无情的人。 而皇上其他地方虽然无能,但对他自己的性命之事,却几位重视,也不是轻易就害得了的。 有些事情,唐无妄隐约中也是听闻过的,如今听封云深这般说出来,还是感觉到了震惊。虎毒不食子,皇上竟然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怀疑,杀了自己的孩子。 呵呵,他其实也不必震惊,他不是一早就知道皇上的残忍了么。 不过皇上跟皇后两个人,当真是蛇鼠一窝,般配得很。 封云深见唐无妄脸色微微发白,缓缓道:“你放心,母亲和吴家的仇,我是一定会抱的,你不必着急。”语气中带了些安抚的意味。 毕竟唐无妄才入仕不久,从前深生活的环境相对单纯,很多东西思量得不透彻也是正常的。 唐无妄却不愿意:“我也要报仇。”封云深刚刚那意思,就是让他不要管了,一切有他。 但他已经是大人了,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若是父母亲人的仇都不能报,唐无妄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是白活了。 封云深知道他也是个固执的,一时半会儿劝不过来,便道:“以后做决定之前,先跟我这边说一说。”好歹他能知道他想干什么,也可以及时护着他。 虽然封云深私心里不想唐无妄卷入这些,但如今他已然卷入,封云深就只有多多看顾着一些了。而且,有了唐无妄帮忙,说不定能够事半功倍。 林朝雨觉得今日那三人很奇怪,但她也没有多问,或者是赖着不走。 而是在离开了雪园,回到闲云院之后,问水仙:“最近都城出了什么事吗?” 唐无妄虽然经常来封府的,但大多时间都是跟封铎相处,倒是没有怎么跟封云深相处。可今日很明显就是封云深跟唐无妄之间有什么。 水仙消息一直都是很灵通的,她道:“今日莫御史在朝堂之上,要求皇上重查五十五起冤假错案。” 林朝雨:“……”她好想问一问那位莫大人,是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那可是皇上哎,是一个昏君皇上哎。 林朝雨觉得,皇上一定会想办法搞那位莫御史的。 不过,那莫大人倒是一个正直的,若是被皇上害了,就可惜了。 封云深跟唐无妄商量,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莫大人。 夜凉去晃了一圈,未曾杀莫大人,但也引起了封云深派去保护莫大人的人的注意,是以等夜凉走了之后,封云深的人就来跟封云深汇报说:“督主,皇上派了人来暗杀莫大人,但看到我们人多,就走了。除了我们在暗中保护莫大人之外,还有一队人也在保护莫大人。” 封云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否需要去查那一队人马?” 封云深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了片刻道:“不用,继续保护莫大人即可。” 那人领命退了出去。 封云深视线一转就看到唐无妄隐忍的神色。 他刚刚正跟唐无妄说了,他估计皇上会派人暗杀莫大人的事情。 不曾想,刚跟唐无妄说了,这个猜想就被证实了。 唐无妄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呵呵,好一个一国之君,这是什么皇帝,跟那绿林中人,江湖门派有何区别。觉得自己被得罪了,不管律法,不顾伦常,竟然是想杀就杀。” 这样的一个一国之君,能过稳坐皇位这么多年,也实属罕见。 唐无妄骨子里,还是有作为文人的气节。只觉得皇上如此作为,哪里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便是跟土匪也无异了。 封云深道:“你也别生气了,气这些有何用。你还是先多多想一想应对之法吧,想来很快就会有人对付莫大人了。” “最好把皇上安排人暗杀他的事情告诉他。”至于如何让莫大人相信,而唐无妄又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这些问题就是唐无妄需要思考的了。 唐无妄听后,越发的生气了,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昏君。 到底是读书人,骂不出什么难听的。 经过皇上派人暗杀莫大人的事情,唐无妄知道,封云深接下来的猜想八成也会应验。封云深在皇上跟前这么多年,必然比他要了解皇上许多。 唐无妄知道这事情拖不得,明日早朝必然还有事情,也不在封府多留了,告辞回家回家之后,提笔写了几封信让人送出去。 唐无妄走后,封云深跟封铎说了几句话,也就告辞回闲云院了。 林朝雨虽然早早的回去了,却一直没有睡。换了衣裳在被窝里等着封云深回来。 封云深回来之后她本来要起身的,封云深却让她不要再动了。林朝雨也觉得温暖的被窝就是天堂,她也就不动。 等封云深洗漱换过衣裳之后坐到床上把林朝雨抱在怀里,林朝雨这才问:“怎么了?”封云深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眉宇间隐有阴郁之气。 封云深不太想让林朝雨为着这些事情伤心,但一对上林朝雨干净的双眼,想起之前的承诺,便道:“莫大人今日早朝想让皇上给一些冤假错案翻案,这事情,是无妄怂恿的。” 此时屋内只有二人,封云深也就没有避讳什么。 林朝雨原本以为是莫大人要作死,却不曾想是唐无妄要作死。 她问:“唐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虽然林朝雨这么问是有些没有良心,有些对不起那些冤死枉死的人,但于她而言,陌生人和认识的人相比,自然是认识的人重要一些。 且皇上昏聩,要去翻那些冤假错案,无异于就是在打皇上的脸,激着皇上这昏君杀人。 宁朝讲究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说法,那皇上若是要处置了莫大人和唐无妄,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种行为,在林朝雨看来,无疑是蠢的啊!非但帮那些冤死枉死的人翻不了案,反而还会把自己也赔进去,当真是得不偿失。 封云深道:“他想报仇。” 林朝雨越发疑惑了,莫非唐无妄的父母,也是那些案子中被冤死枉死的人? 封云深把林朝雨往自己的怀里搂紧了几分,把她的脑袋按在直接胸口,下巴支在林朝雨的发心上,缓缓的道:“唐无妄是我表弟,是我亲舅舅的儿子,他本名叫吴垢。皇上让人杀了吴家全族,在吴家人的掩护下,唐叔带着表弟逃了出来,取名为无妄。这无妄,乃是勿忘之意,希望他不要忘记那些。” 封云深只是跟林朝雨说明了唐无妄的身份以及唐无妄跟他的联系,却未曾说其他的。 林朝雨也不问,耐心的听完之后,抱着封云深的腰,亲了亲他的下巴。 封云深在跟她说这些的时候,林朝雨虽然看不到封云深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清晰的感受到封云深的恨意。 短短的几句话,封云深在跟她说的时候,却是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也没有问封云深想不想报仇,她猜封云深一定是想的,一定比唐无妄更想。 唐无妄背负的是一家人的血海深仇,可封云深呢,他背负了多少人的? 林朝雨不禁鼻子一酸,也紧紧的回抱着封云深,给与他支持。 林朝雨这般替封云深委屈,反倒让封云深心情好了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雨的背道:“不要难过,也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曾经那么难都过来了,如今只会越来越好。 他会为母亲和舅舅一家报仇,会好好孝顺父亲,会给与她无上的荣耀,他们还会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 林朝雨重重的“嗯”了一声,她是相信他的。 封云深萦绕在心头的郁气忽而被林朝雨这无条件的信任,因为她这重重的一嗯,消失的无影无踪。 抱着怀里的人,珍而重之,如同抱着这世间最最贵重的东西。 他忽而想起了,想起那个天因为那个药发狂之前,伤害林朝雨之前,是什么触到他的神经了。 他是怕啊,怕林朝雨不相信他,怕林朝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他怕她不要他了,他怕她突然就消失了,而他却不知道在哪里去找她。 林朝雨虽然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可她却从来不是那种温顺的人啊! 可即便他那样伤了她,他都没有怎么哄,她就原谅了他,也不在提什么要让人随时跟她说外面的事情的要求,也不在想要要组建自己的势力。 她为了他,甘心于室。 他如何不知她无声的付出。 他亦知道她的不安,因为他很多事情都瞒着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份,自己未来的打算,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却又贪心的要让她信任他,不离开他。 他对她,真的很过分。 可他明明知道,也仍旧不愿意放她走。 他想,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点像那个人渣的。 只是,他将她留在了身边,就一定会用这一辈子对她好的。 他要对的起她的信任,对得起她的付出。 封云深怀着愧疚,但抱着怀里的人,却仍旧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林朝雨照例半闭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替封云深更衣。今日封云深穿的里衣是林朝雨亲手为他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封云深竟然觉得这里衣穿着比之前绣娘做的穿着暖和了几分。 林朝雨迷迷糊糊的,实际上还是要封云深自己穿,她甚至在起身的时候差点栽到了地上,还是封云深把她接住,才让她避免了在脑袋上摔出一个大包的事情发生。 林朝雨送走封云深之后,就依旧回去睡她自己的回笼觉了。 ------题外话------ 谢谢:x66112711送了1张月票、马骝仔会上树送了1张月票、拂岫v送了2张月票、happy谢送了1张月票、doryzh送了1张月票、汪李杰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一三:天选之人 封云深在去上早朝的路上,遇到了蔡景南,他试探了一番,发现皇上没有把污蔑的事情交给蔡景南。 可皇上没有交给蔡景南,也没有交给他,那是交给谁了? 实际上,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交给蔡元忠或者是他的。 皇上不交给他,他能理解,毕竟都知道林朝雨跟着唐无妄有点子渊源。 可不交给蔡景南…… 封云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蔡景南道:“看来蔡指挥使仍旧需要努力呀!”皇上可是压根儿不信任你呢。 蔡景南不以为意的道:“努力什么,本官觉得,坐到这个位置就差不多了。莫非督主是要努力……”说着他指了指天。 封云深嘴角带笑的道:“蔡指挥使可真喜欢开玩笑,本督是说,蔡指挥使要努力办好皇上吩咐的事情。魏妃的案子虽然解决了,可魏妃似乎不相信蔡指挥使所查的结果。也不知道本督查皇贵妃的案子的时候,会不会跟魏妃的案子有关系呢。” 蔡景南扯了扯唇角道:“封督主还是认真查案吧,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想必皇上也是要急了。” 封云深礼貌的道:“多谢蔡指挥使为本督操心。” 蔡景南冷哼了一声道:“本官可不是替督主操心,是想等着看督主的笑话呢,若是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责骂督主,不知督主脸上的笑可否还挂得住呢?” 封云深含笑道:“很遗憾,蔡指挥使大概是看不到这一天的。” 二人吵闹间,已经到了上早朝的地方,一左一右的站好。 东西二厂不合,很正常。 两人一路吵闹进去,也没有人去劝个架什么的。 今天来上早朝,众人心情都很沉重。皆因昨天莫御史把皇上给气昏了。虽然是莫御史把皇上气昏的,他们免得不要被殃及池鱼。 很快所有的应当上朝的官员都来气了,几位皇子也到了,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的站好,等着皇上过来。 在太监的声声唱和之下,皇上的扶着贴身公公的手,坐到了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动作整齐的下跪,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有些虚弱的道:“众卿平身。” “谢主隆恩……” 下面的一众臣子看着皇上那虚弱的样子,就知道皇上身子应当还没有好。至于有没有聪明人看出皇上是装的,就不单说了。 眼下所有人都祈祷着,莫大人自己想死,不要拉着他们一道,千万不要在提什么查过去的冤假错案的事情了。 要知道,几年前有人跟皇上提立太子的事情,被皇上寻了个由头就砍了脑袋,全家男子发配边疆,女子成了官妓。 不可谓不惨。 也是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深刻的感受到了皇上对他位置的热衷,也没有人再提立太子的事情。 皇上这么一大把年纪,不立太子,在宁朝成立至今,也实属罕见的现象。 莫说在宁朝了,即便是在前朝,也未曾有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皇上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下面的一众官员,懒懒的道:“众卿今日又何事上奏?”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那莫大人眼见就又要出列,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之后浑身抽搐了起来,面上呈青紫之色,还口吐白沫。 大部分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先是一愣,旋即竟然第一时间在心中庆幸,庆幸莫大人抽风。而少许有一部分人担心莫大人的情况,立即上前。 唐无妄也在第一时间查看莫大人的情况,却见莫大人不仅浑身抽搐,还口歪眼斜的,登时被吓得后腿了几步,面带惧意的跪着同皇上道:“皇上,莫大人看着不大好,微臣肯请皇上为莫大人宣一太医。” 皇上虽然心里想着弄死莫大人,恨不得他抽死了才好,但皇上都是不惜为了自己的名声而装晕,而不是直接把莫大人拖下去办了的人,如今自然要装到底。 听到唐无妄的话,立即让身边的公公去宣太医。 不多时那公公就领着太医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原本围着莫大人的人让开给太医腾出了一条道。 那太医把了半响的脉之后,跪着跟皇上道:“启禀皇上,莫大人这症状,类似于癫痫,但其中又有些不同,微臣先给莫大人开药控制一下病情,只是莫大人怕是有些时日不能上值了。” 皇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爱卿务必好生诊治莫爱卿,务必让莫爱卿恢复。只是莫爱卿如此能才,有一段时间不能为朕分忧,朕当真是深感失落。不过为了莫爱卿的身体,朕也只得让莫爱卿回去修养一些时日了。” 一众大臣纷纷道:“皇上仁德。” 皇上满意极了,他觉得自己果真是天选之人。刚好看不顺眼莫御史,莫御史就发病了。若不是场合不对,皇上真的是要忍不住大笑三声才好。 莫御史不搞事情,这个早朝风平浪静的结束。当然,莫御史发病就等于风平浪静。 莫御史被抬到了太医院,吃过药好些瞧着好了一些之后,就被抬回了他家。只是他那癫痫之状虽然被控制了下来,人却仍旧需要卧床。 宫门口是宽敞的,旁的官员都是三五成群的一起走的,唯有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好似牛鬼蛇神一般,大家都对他们避之不及,二人孤零零的走着。 蔡景南因为早朝上突然发生的事情,也歇了过来跟封云深搭讪的心思。 他本以为,莫御史今早会继续闹的,都已经做好了看热闹的心理准备,热闹没有看成,他有些失望啊! 不过,他觉得,暴风雨似乎要来了,有意思。 唐无妄在跟身边一道走的几个官员说了些话之后,却是转而到了封云深这边来。见他四周无人,二人即便是说什么,旁人也听不见,这才小声道:“烦请督主回去,替我谢过督主夫人。” 他即便知道了皇上想要弄死莫御史的心意,但那些事情莫御史知道了。莫御史无论如何都不会装作不知,或者听了谁人的话就放弃说服让皇上彻查的事情。 封云深以为是他让莫御史那般做的,实际上封云深是高估了他的能力了。那莫御史,就是一根硬骨头。 蔡元忠都不惧,他如何能说动莫御史为他做事。 他不过是小人心思,利用了莫御史的清正耿直。将那些消息,无意识的透露给了莫御史。莫御史知道之后,如何会坐视不管。 唐无妄回到家中之后,没有想出如何让莫御史不要在提那些冤假错案。是以只得给同一阵线的几人写了信,让他们明日在莫御史要旧事重提的时候,岔开莫御史的话。若皇上震怒,帮着给莫御史求情。 他虽然想报仇,但也不想将莫御史这样的人害死。 如果那样,他跟他的仇人又有何区别。 可他把那些信送出去之后,仍旧十分担忧,莫御史这个人一根筋到底,若是拦不住,该如何是好。 在他烦扰之时,水仙找到了他,说是林朝雨给了他一枚药,那药可帮他。水仙还贴心的跟唐无妄将那药的功效和作用一并说了,并且跟唐无妄温馨提示,那药不会有副作用。 唐无妄便在上早朝之前绕到了莫御史家附近的包子铺去买包子,然后“偶遇”了要去上早朝的莫御史。 唐无妄便邀请莫御史跟他同乘一辆马车,二人都是同僚,莫御史对唐无妄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也颇为喜欢,便没有矫情。 唐无妄又请莫大人吃了包子喝了茶水,林朝雨那药丸,便是被唐无妄给塞到了包子里面的。 封云深笑着道:“一家人,不必客气。” 昨夜二人睡觉之前,林朝雨在知道莫御史的为人之后,跟她说她有法子让莫御史这几天都不会再跟皇上说要查冤假错案的事情。 实际上封云深自己也想了让莫御史今早不开口的法子,却只能保证莫大人今早没有机会跟皇上说而已。但林朝雨说她能让莫御史好几天都不会跟皇上说。 封云深登时就来了兴趣,他知道林朝雨素来心思玲珑,有许多的奇思妙想。 林朝雨直接给他扔了两个字:“下药。” 大概水仙真的是十分喜爱那“羊癫疯”,所以在林朝雨把她喊进来的时候,她就大力跟林朝雨推荐了“羊癫疯”,还保证没有人能查得出来。 林朝雨便放心的让水仙把那药送了过去,也放心的让唐无妄拿去祸害人了。 林朝雨的法子,完全跟高明二字没有关系,但效果却是极好的。 所以有的时候思维方式还是很重要的。 她这样,既不会显得莫御史退缩了,让莫御史自己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也不会助长皇上膨胀的心思。 若是今日莫御史不战而退,在皇上被他气晕了之后,就不在重提,那往后但凡所有臣子有什么建议是皇上不愿意听的,都用装晕来敷衍和处理,这个朝堂只会更加混乱。 林朝雨虽然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但南巡的事情让她了解到,这个国家是经不住任何灾难和动乱的。 现在皇子们都大了,皇上身体不行了,皇子们之间的争权夺势虽然现在还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但总会有显露出来的一天。 而这些人,在争权夺势的过程中,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林朝雨不知道。 但有些事情她知道了,就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唐无妄听得封云深的话,不知为何,忽而觉得面上有些热,一时间有些害羞。匆匆跟封云深作揖之后,快步走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之意。 远处走着的官员些:封督主可真是残忍啊,唐大人主动上前跟他说话,他竟然把人家欺负走了。 唐无妄这落荒而逃的样子,可不就想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么。 封云深看着唐无妄离开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好笑,他这个表弟,竟然是这般害羞的人么。只是笑过之后,心头又涌出许多酸涩感。 家人,对唐无妄而言,是陌生的吧! 所以一时间才会无措。 唐叔虽然照顾着他长大,但下人毕竟是下人,又如何能够做到跟他父子相待呢? 封云深在东厂去晃了一圈儿,就离开了。 不多时人就出现在了离王府。 离王府不似其他王爷的府邸那般繁华和热闹,下人也没有其他王府多,整个王府显得十分冷清,而这十分的冷清,在寒冬腊月,让人觉得更加的冰冷森寒。 封云深到的时候,罗驸马已经早早的到了离王府了,他是散了早朝之后,直接过来的。思宜公主跟六皇子交好,他这个驸马偶尔来六皇子这里串个门,也就很正常了。 不用跟封云深那般,需要偷偷摸摸的过来,隐藏踪迹。 三人都是相熟的人,也就没有讲究太多的繁文缛节,封云深坐下之后,第一时间就问:“六皇子的腿可好一些了?”封云深跟六皇子熟悉起来之后,让罗神医为六皇子诊治。 此前一直差一些东西,前些日子终于把药材找齐了,封云深便让罗神医住到里六皇子府里。 一提起这个,六皇子脸上满是感激之情,那感激里面,夹杂着一些激动之色:“罗神医说,慢慢调理,半年即可康复。如今腿上,已经能感觉到痛了。” 于旁人而言,半年或许都太久了,可于六皇子而言,只要腿能好,不论是半年还是一年两年,都是一件只得高兴的事情。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是个残废的心理准备。 他也暗中寻了许多的名医,奈何那些人都说他的腿治不好了。后来封云深将罗神医推举给了他,那个时候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可罗神医却说,可以治。 罗长枫也知道此时,不曾想这么快竟然就有效果了,开心的道:“六弟,恭喜你了。”若是老六的腿能好,思宜也就能高兴一些了。 六皇子是情绪内敛之人,但因为眼下高兴,也眉目染笑得到:“劳姐夫和督主费心了。” ------题外话------ 谢谢:爱本祸劫送了1张月票、汪李杰送了1张月票、粉色琉璃chris送了1张月票的支持,爱你们ing 言情海 第二一四:林堂失踪 罗长枫道:“我可没有费什么心,督主才是大功臣。”说完还拍了拍封云深的肩膀。 六皇子这腿,不仅仅是思宜公主的心病,他也是由衷的希望他能好起来的。思宜的兄弟姐妹亲缘薄,他希望这个唯一跟思宜关系好的弟弟,能健健康康的。 过去他时长听思宜公主提及六皇子曾经是如何的优秀和惊才绝艳,他也希望能再见他的风华。 比起二人的激动,封云深就显得平静许多了,他含笑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罗长枫道:“那以后还望督主对我多多举手,多多劳。” 罗长枫此话一出,三人均笑了笑。 笑过之后,罗长枫忽而神色肃然的道:“督主查皇贵妃的案子,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在罗长枫看来,后宫的案子花花肠子虽然多,但封云深查了这么写日子,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封云深道:“恐怕跟皇后有关。” 封云深这些天已经查到了,他此前说查到的一些指向德妃的证据,出自皇后身边那个跟思乐公主长得几乎一摸一眼的宫女之手。 那宫女,似乎跟林朝雨有些渊源。 皇后让身边的人出手把事情嫁祸到德妃手上,还故意将事情也引到魏妃身上,增加他查案的难度,不都是为了掩盖她害死皇贵妃的事实吗? 罗长枫听了之后一愣,旋即又觉得正常。 皇后害死了思宜公主的两位母妃,这样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只是皇后都任由皇贵妃蹦跶这么多年了,为何会突然下手杀了皇贵妃呢?实在不该呀!” 罗长枫心头有些疑惑。 六皇子道:“总会有原因的,督主是否现在还缺乏证据?”皇后放任皇贵妃蹦跶这么些年,可不是皇后心善,她任由皇贵妃蹦跶,那是因为皇贵妃蠢啊! 让一个随时可捏死的蠢女人深得帝心,总比被心机深沉的人勾了皇上的心来得强。 若当真如封云深所言,皇后设计杀了皇贵妃,那么一定是皇贵妃影响到了皇后的什么利益。 罗长枫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同封云深道:“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说一声。” 封云深并不拒绝,同二人道谢。 然后三人才说起了今日的聚在一起的正事。 罗长枫道:“如今,出了六弟和十三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都动了起来了,目前看来,三皇子、四皇子、十二皇子的支持者比较多。” 三皇子为长,且最先入朝,平日里都是一副礼贤下士,仁德温和的模样,对皇上和皇后也十分孝顺。他如今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虽然都不是最好的高门贵女,但几人的父亲或家族都在朝中的一些关键性岗位做事。 这每个官位不同,价值也不同。同样的三品官,放在不同的位置,价值也就不一样了。 三皇子的众多支持者里面,大部分都是文臣。 四皇子则跟他相反,四皇子的支持者里面,大多都是武将。但武将支持的好处是,有兵权。在绝对的实力跟前,一切都是纸老虎啊! 可四皇子跟三皇子比起来,又有两处很明显的劣势,第一是四皇子的名声没有三皇子好听,谁人都知道,四皇子脾气暴躁,狠辣绝情,唯有面对皇上和淑妃的时候,态度会好一些。 第二就是四皇子没有岳家的支持,自从四皇子的未婚妻死了之后,四皇子便一直都不成亲,任淑妃操碎了心,念破了嘴巴皮都没有用。 而十二皇子占着嫡出这个名号,在没有十三皇子之前,一直都是幼子,皇上颇为喜爱。因着年幼,又有皇后跟他护航,他也没有刻意藏拙,如今已经隐约展现了自己的才华。 皇后的母族,当年有能力把如今永和帝这个并非所有皇子里面最优秀的人捧上皇位,未必就没有能力在捧出一个皇上来。 前些年皇上身子好的时候,文武百官还没有怎么动心思,但如今皇上不是身子愈发不好了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自然要开始为自己找下家,找出路了。 尤其是那些世家子,他们的选择,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荣辱,自然也会谨慎的选择皇子站队。 但还有那保持中立的,但大概会随着皇上迟迟不立太子,身体逐渐下降而不得不选择。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现在保持中立是好了,可若是等到新君登基,他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中立态度,就会令新君心中有隔阂。 即便不会随意的处置他们,但一定也不会重用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所谓的中立,就是不看好,就是曾经在犹豫。 所以,如果皇上迟迟不立太子,整个朝堂都会散了,乱了。 每个人各自站队之后,肯定都会拼命的为自己选择的皇子维护利益,在这些利益争夺中,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牺牲?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皇上都会早早地立了太子,即便是立的那个太子不是最优秀的,也不会轻易的废掉。 虽然大部分坐上皇位的,都不是太子,但早早的立了太子,总归能安人心就是了。 皇上为什么不想立太子呢? 是因为他觉得,立了太子之后,他这个皇上就会没有这么重要了。而且太子到了一定的年龄,皇上就需要把一些事情交给太子去做,以便太子学会执政。 让人来分自己的权利,皇上觉得无异于就是在他身上割肉。 他却不知他这样自私的心理,要害多少人。 六皇子道:“小八和十一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擅长隐忍。不过当中最没有竞争力的就是十一皇子了,因为十一的母妃,贤妃家里面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势力了。 她的父亲就是一位纯臣。 且据说,贤妃的父亲是很不想把贤妃放进宫里的,是皇上非要纳入宫中。至那以后,贤妃的父亲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了。 可六皇子深信会叫的狗不咬人的说法,可不会觉得八皇子和十一皇子是没有野心的。 罗长枫赞同的点了点头,宫里长大的,不会有单纯的。 封云深道:“这些日子,可有皇子来拉拢公主和驸马的?” 罗长枫点了点头道:“三皇子,八皇子行动了。”他在说道三皇子的时候,语气里用明显的不屑。 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弃自己亲生妹妹的人,罗长枫可不觉得是什么好的。 封云深又看了看六皇子道:“六皇子这边呢?” 六皇子苦笑道:“督主就不要笑话我了,我都已经是个废人了,那些人还拉拢我做什么?” 封云深道:“没有人过来就好,刚好你可以在府中好好生生的治疗。” 六皇子点了点头,他是乐得清净的。 二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才各自离去。 林朝雨一直让水仙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因为这馊主意是她提出来的,所以她很关心事情的结果。 水仙在莫御史被人从皇宫抬出来送回府中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立即回来跟林朝雨说了结果,林朝雨放心了不少。 碧月来报:“夫人,严小姐过来找您了。” “把阿婵请到仪德院吧!” 碧月立即就下去安排了。 闲云院不适合让旁的人进来,倒不是林朝雨不相信严玉蝉,而是不想徒生事端。 严玉婵一见到林朝雨,就欢欢喜喜的抱着林朝雨的胳膊道:“阿雨,我娘跟安平候府那姨娘见过面了。” 林朝雨也有些好奇事情的结果的,便问:“如何了?” 林朝雨虽然没有在仪德院住,仪德院还是保留得跟她在的时候一模一样,并无任何改变。 严玉蝉高兴的道:“那姨娘说,让我们把林堂放了,然后她会安排她娘家的侄女跟林堂那什么,林堂必然是要负责的,如此一来,我们严府去跟圣上求情,圣上必然就会解除婚约。”林堂犯了错,即便是严府的人去找请皇上收回圣旨,皇上也无话可说。 只是这样会影响严玉蝉的名声的。 林朝雨笑着道:“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不过,你们竟然同意了,没有觉得会牵连一个无辜的女子进来么?” 严玉蝉想了想道:“不会觉得,安平候府那姨娘这么说,定然是已经跟那女子商量好了的。且我虽然不知道那姨娘是个什么出身,但到安平候府来做姨娘,想来出身不高。她那侄女,来做安平候府大公子的正头夫人,算得上是高攀了。” 严玉蝉因为父母恩爱,所以最是看不得这些自甘为妾的,所以她连万姨娘姓什么都懒得记。不过她说到后面,声音仍旧有些复杂和低落。 她看着林朝雨道:“阿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跟这世间的所有女子都一样,明明说着不在乎出身,不在乎家世,但还是半句话都离不开这些。” 林朝雨笑着捏了捏严玉蝉苦恼的脸道:“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用这样的思维方式套在旁人头上,也是正常的。” 她并不会觉得严玉蝉这般做,和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很多时候,跟自己无关,所以才能保持清高,一点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谁不是俗人呢? 诚如严玉蝉所言,万姨娘敢这么跟严夫人打包票,一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的。 这种事情,若是出于强迫,她可能还会同情,可若是出于自愿,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万姨娘在安平候府受宠,安平候不讲究规矩,万姨娘曾经让她那些个侄儿侄女在安平侯府来玩儿过。 林朝雨也是见过的,她大概知道万姨娘口中说的是何人。 那个女子长得艳丽,但有些俗气,且满眼算计,怕是巴不得嫁到侯府。 严玉婵道:“真的吗?” 林朝雨:“没什么好担心的,万姨娘那侄女也不是个好东西。” 严玉蝉有些迟疑的看着林朝雨道:“阿雨,林堂是你弟弟,他娶那么一个人,你真的不生气吗?” 林朝雨道:“我才不生气,我还觉得二人很配呢。” 严玉蝉似乎有些不信一般,大部分人不是都觉得自家的人是最好的吗?即便自己家里的人在如何没有出息,都觉得是最好的。 林朝雨看着严玉蝉的样子粲然一笑:“怎么,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心里在想,这个绝情冷漠的女人啊!” 严玉蝉一时间被林朝雨逗笑了,同时也满是心疼。阿雨一定是被她家里的人伤透了心,才会如此。 她不禁抱了抱林朝雨道:“阿雨,你放心,安平侯府不靠谱,咱们就不认他们了。我爹娘说了,往后安平候府就是你的娘家,你若有事,他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林朝雨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注重承诺,尤其是严大人这样固执的人会更加守诺,她不禁打趣道:“呀,那我不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话说你爹不是很讨厌太监,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吗?” 严玉蝉有些郝然的道:“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爹爹那是因为之前不了解你和督主,才会如此的。”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林堂?”林朝雨问。 严玉蝉道:“我爹说了,他去安排。”因为林堂是被爹找了人做了一场从严府把林堂掳走的戏。 这戏,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是要唱全。 需要那些人故意漏了马脚,然后林堂自己逃回去。 林朝雨便没有在多问了,她相信严府可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林朝雨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林堂会安平侯府的消息,而是等到了一个令她不知道该如何作想的消息,林堂失踪了。 严大人派去做戏的那些人,成功的让林让逃了之后,就没有管林堂了。而严大人也觉得林堂既然逃了,肯定是要回侯府的。 却不知道为什么,林堂压根儿没有回侯府,因为没有人跟着林堂,也不知道林堂去了什么地方。 你问严大人为什么不派人跟着林堂? 呵呵…… 他巴不得林堂死在哪个犄角嘎达,一辈子都不出现了呢,那般欺负严玉蝉,他没有整死他已经是自己仁慈了。 但话虽如此,在林堂从假土匪手中逃出去的第二天,还是派人去找了。 这个消息,严夫人也跟万姨娘说了,当然她不会说那些“土匪”是他们找的人,也不会说他们巴不得林堂死了这样的心态。 而是跟万姨娘道:“那日跟姨娘你见过之后,我回去就让阁老加大了力度去寻人,前两日在都城近郊找到了抓了林公子的那一窝人,可那些贼人却说,大公子自己逃了。还望万姨娘回去之后,好生跟林侯爷说说,也莫要让林侯爷再到我们府上来闹了。毕竟在闹下去,于我们两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万姨娘有些不信,她在怀疑,是不是严府一早就把林堂给杀了。 但杀了,于她是更好的事情啊!让娘家的侄女嫁过来,那是下下策。在万姨娘看来,她早晚是要弄死林堂或者是把林堂赶出府的,她可舍不得她侄女跟着林堂受罪。 万姨娘在林朝雨那里求得跟严夫人见面商量的事情,林侯爷是知道的。他相万姨娘的办事能力,在万姨娘跟严夫人见过,说过不了几日林堂就会回来之后,林侯爷彻底放心了。 万姨娘回府,想了想措辞,这才担忧的跑到林侯爷跟道:“侯爷,方才严夫人找我过去,说他们已经放了大公子有两日了,为何大公子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林侯爷被严府骗过一次,哪里会相信,直接怒道:“他们肯定是骗你的,肯定是不想放堂儿。” 万姨娘道:“他们既然已经跟妾身商量好了,没有必要骗妾身了呀!” 林侯爷还是不信。 万姨娘继续道:“我们都已经答应了,若是往后严小姐生了男孩儿,让其中一个姓严,他们对此十分满意的啊!侯爷您想想,旁人家若是得了圣旨赐婚,也不敢提这些要求的。而这样过分的要求,也唯有我们才能答应。” “若是那严小姐不嫁给大公子,往后他们严家就断了血脉了,所以他们不可能要害大公子啊,而且若是严小姐为此担上克夫的名头,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实际上,万姨娘这一通说辞全是她自己乱编的。她认定了严夫人不会到侯府来跟她对峙,是以如何对她有利,如何让林侯爷相信,万姨娘就怎么编。 “你确定那天去跟严夫人商量的时候,看到了堂儿?”林侯爷没有见到林堂的人,总觉得林堂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被严府给杀了。 他压根就不相信,严大人说什么林堂被土匪给掳走了的事情。 万姨娘点了点头道:“妾身看到大公子了的,还跟大公子说了话。” 林侯爷当即皱起了眉头,他不相信严府,却是相信万姨娘的,当即到:“吩咐人出去找。” 林朝雨这边也跟封云深要了人,让他们帮忙暗中查找林堂的踪迹。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严玉蝉又到了西厂的门口,现在西厂的人倒没有谁不长眼的要赶严玉蝉走了。 现在西厂大部分人都知道,严阁老家的小姐跟指挥使大人交情不浅。 至于怎么个交情不浅法,但看着严小姐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就知道了啊! 要知道,道了指挥使大人手上的女子,哪个能多活几天的?能全手全脚的? 因为蔡景南的府邸还没有修好,所以蔡景南现在,仍旧住在西厂里面。 当他从西厂出来,要去吃饭的时候,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熟悉的丫鬟,以及立刻拉开马车帘子露出来的熟悉的脸的时候,蔡景南有点崩溃。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严玉婵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欢欢喜喜的朝他跑了过来。 蔡景南开门见山的道:“不知严小姐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严玉蝉苦哈哈的道:“林堂失踪了,大人你派人帮忙找找好不好。” 蔡景南额头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你的未婚夫……嘶,你干什么?”蔡景南惊愕的看着那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的踩了一脚自己,然后还怒气冲冲的离去的人。 只觉得莫名其妙啊!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严玉蝉跑回马车山上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怎么可以那样说她,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林堂,明明知道林堂就是个人渣,却那样说她。尤其是严玉蝉看着蔡景南满脸不在乎的说一个其他的男子说她的未婚夫的时候,严玉蝉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撕成了两瓣一样。 青梅青桔被严玉蝉不要命过的踩蔡景南的行为,吓得脸都白了。妈耶,她们家小姐竟然踩了那魔鬼呀! 可二人一看到严玉蝉哭,当即就顾不得自己被吓的心,开始劝起了严玉婵。 虽然她们并不清楚自家主子为什么要哭。 蔡景南立在原地,直到看着那马车消息在视线内,仍旧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特么,当真是当他脾气好是吧,现在一个黄毛丫头都可以欺负他了。 蔡景南觉得,他那恐怖的形象,似乎要好好的巩固巩固了。 于是蔡景南就穿着那双被踩了一脚的鞋子去了青楼。 第二天就传出蔡景南拧断了青楼某花魁胳膊的事情。 严玉蝉回去之后,反思了一下自己,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蔡景南撒气的,毕竟她是有求于人,原本想着第二天去跟蔡景南道歉的。 结果走到半道听到路上的传言,又回去捂着被子哭了一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委屈。 严玉蝉觉得,她大概是病入膏肓了。 因为弥生是林朝雨的人,虽然弥生本人并不知道。 但封云深还是从林朝雨林朝雨那里借用了水仙。 为什么说是借用呢,因为此前的事情,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对水仙有了隔阂,在媳妇睡到手之后,他就十分大方的把水仙给了林朝雨,让水仙以后只用听林朝雨的吩咐。 言情海 第一二五:作死小能手 若说跟弥生接触得多的,就只有水仙了,所以这个事情水仙去做最合适。 弥生如今在皇后身边,虽然不是皇后的心腹,但有些事情也是她经手的,若当真是皇后害死的皇贵妃,弥生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当水仙一身夜行衣离开之后,封云深抱着林朝雨道:“夫人果真是高瞻远瞩啊!”当时林朝雨把思乐公主救了,然后训练一番塞到皇后身边,封云深一直以为,思乐公主只能恶心恶心德妃。 不曾想,如今弥生还能有如此作用。 若是弥生能拿出可靠的信息,皇后怕是要在冷宫去坐一坐,才能平息后宫那些妃嫔和皇上的怒火了。 要在皇后身边安插人,并不容易,封云深这么些年,在华坤宫安插的人,没有一个混到近前的。 其实林朝雨最开始把弥生弄进去,不过是想让她当一根搅屎棍,并没有想到她还能有其他用处。 林朝雨道:“不过是误打误撞。” 封云深忽而道:“夫人啊,你说水仙这一趟,要多长时间才回来呀?” 林朝雨想了想,不确定的道:“起码也得大半个时辰吧!”虽然封云深身边的这些人自有进入皇宫不被人发现的法子,但如今弥生到底是在皇后的眼皮子下,跟曾经德妃宫中那无人看管的地方出入难度还是有些区别的。 况且还要问弥生的话,问这些话还不能把她的身份暴露出来。 封云深道:“这么干等着,似乎也挺无聊的,不如我们做点有趣的事儿?” 林朝雨也觉得干坐着是有些无聊,便点了点头问:“做什么?”她似乎有些想象不到封云深所谓的有趣的事情是什么。 封云深笑了笑,在林朝雨耳边说了两个字,惹得林朝雨脸蛋爆红,直接就从封云深身上跳了下去,有些气恼的道:“督主,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当真是…… 刚刚还在说很严肃的话题呢,突然就不正经了。 封云深跟着林朝雨起身,又黏了上去道:“可可,这哪里就不正经了,这可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你想想,你这般聪慧,我也不笨,我们的孩子,得有多聪明才是啊!待我们孩子长大,必定能为宁朝做出许多贡献。” 林朝雨:我信了你个鬼啊! 她一直都知道封云深嘴巴皮子利索,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厚颜无耻。 把他自己贼心,竟然包装得如此高大上,她听都听不下去了。 眼见封云深又要黏过来了,林朝雨避之不及,急忙跳开,大呼:“你别过来啊!”。 倒不是林朝雨不喜欢跟封云深那啥,只是她们还要等水仙的消息呢。林朝雨觉得自己还没有迫不及待到那种境界。 而且,封云深每天逮着空就折腾她,她上辈子是个清冷的性子,觉得封云深这样她消受不起呀! 封云深见林朝雨避他跟避瘟神似的,觉得自己强大的心脏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幽怨的看着林朝雨道:“可可,夫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夫君我。你想想,你那个时候往我身上窜,往我怀里钻,我可曾躲避过。”而且鬼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在没有把林朝雨扑了。 林朝雨的黑历史被扒,有些汗颜。 似乎那个时候的她是显得要拿啥一些,莫非因为她那个时候的表现,所以让封云深误会了? 本着有误会就要解开的精神,林朝雨道:“督主,我错了。那个时候,我不是不知道你是假的么,如果知道,我决计不会那样的。”她可不是什么作死小能手啊! 若是知道封云深是个正常的男人,哦不,特别正常的男人。她有毛病才会去撩拨他啊! 原主这身娇肉嫩的,自打在庄子里跟封云深正式的行了周公之礼之后,她身上的印子就没有全然好过。 这里好了,哪里又有了新的。 当真是…… 想起都是累。 林朝雨从前不喜欢来大姨妈,如今倒是期待得很。如此她就可以借由大姨妈躲着封云深了。 其实林朝雨有的时候也还是佩服封云深的,需求这么大,在不缺女人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活生生的忍到现在。 封云深气笑了,虽然他此前就知道林朝雨心中是这般所想的,但到底没有听到,如今听到之后,又好气又好笑:“这么说,夫人倒是真希望本督是个太监了。”瞧瞧,他是太监的时候,她对他是多么的热情、体贴,如今呢?只恨不得躲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才好。 林朝雨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希望督主是太监。” “那你为什么变了?” 林朝雨欲哭无泪:“督主,我被你欺负得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还想怎么样嘛。”林朝雨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啊!她觉得自己牺牲了好多。 不仅为封云深贡献了自己的一颗心,自己的肉体也被他霸占着,她如今很没有人权,很惨的好么。 封云深见着林朝雨的控诉,想起了自己的罪行,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道:“那我不动你了,就抱抱你,你不要躲着我。” 那样的事情,他希望是两情相悦的,而不是让林朝雨反感、恐惧和心生不快。 虽然他觉得,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但他也不想吓着了林朝雨。 只是他明明记得,无论是宫中也好,还是民间也罢,哪个妻子不是日日期盼着丈夫的宠爱的。他每天都欺负她,虽然他心中是有私心的,但到底,不想让林朝雨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觉得他占了她的身子之后,就不爱他了。 林朝雨如果知道封云深心中还有这一层意思,一定会泪流满面的跪求:我谢谢你哦督主,我特么不要这么密集的宠爱好么。 林朝雨听了封云深的话,却并未相信他,而是防备的看着他。 封云深不由得立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道:“乖,过来,我说话算话。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欲念了。 这样的林朝雨,让他有些心疼。 她那么聪明,很多时候都能让事情往她想要的方向去发展,但她对他,却从来不用那些计谋。 而她那么聪明,明明可以活得自由潇洒,却偏偏被他困在了这一隅之地。 封云深觉得自己很矛盾,他一面想把林朝雨藏起来,就只有他自己能够看到,但他一面又不想困着林朝雨,喜欢她每次有了主意的时候,那生动鲜明的样子。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尊重林朝雨的,可现实却是他很少去遵循林朝雨内心的想法。 林朝雨见他眼里没有了那如狼似虎的样子,这才放心的走过去。有唯恐自己方才的举动伤了他的心,她主动抱着封云深的要,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柔柔的道:“督主,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要节制的,不然会跟那些经常逛青楼的人一般,脚步虚浮、损耗精气,容易早夭的。你还要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呢?” 封云深见林朝雨竟然还反过来安慰他,心中越发的柔软了。虽然对林朝雨的言论不苟同,因为他觉得自己比那些人厉害多了,但还是顺从的道:“好。”今天晚上,就暂时让她歇一歇好了。 不料封云深这一歇,就歇了好几天,让封云深好生后悔。因为在林朝雨的千呼万唤中,她的大姨妈,在第二天终于来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这般听话,心中高兴,就毫不吝啬的香了他一口。 封云深:这磨人的小妖精啊,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考验他的定力。 封云深忽而有些怨起了林朝雨口中那些逛逛青楼就脚步虚浮的男子起来,那些人简直就是男人的耻辱,拉低了男人战斗力的整体水平,带累他被看轻。 封云深若不是怜惜着林朝雨,当真会身体力行的拉着她好生证明一番。 林朝雨见封云深眸色变了变,心虚的缩了缩头。好吧,她好像又闯祸了。但是没办法,谁让她之前缠封云深成了惯性,虽然知道他危险,有的时候还是忘了。 封云深无奈的捏了捏林朝雨的鼻尖道:“你啊……” 林朝雨嘿嘿的傻笑着,慌忙转移封云深的注意力:“督主啊,您那边有查到林堂的线索么?” 这人在眼皮子底下放着还好,若是不在眼皮子下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林朝雨不能让林林堂继祸害了原主之后,有祸害了严玉蝉。 林朝雨心虚的时候,只觉理亏的时候就喜欢用“您”来称呼封云深。但封云深十分不爱听,是以捏了捏她的脸道:“喊夫君。” 林朝雨虽然还有些没有适应这个称呼,但自动夫妻之间理应这般称呼,是以很是乖觉的喊了声:“夫君……” 封云深听了之后,只觉得浑身舒畅。“林堂被绑架的四周以及回都城沿途的路上都找了,没有林堂的尸体,说明林堂还活着,只是目前还没有踪迹。我已经在城门口留了人守着,一见到林堂就把他打晕了送回安平侯府。”封云深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因为林堂是他的小舅子,所有人就把林堂劫走了,会用来要挟他。 没办法,他的仇人太多了。 而这样毫无线索的情况,他也无法分析是哪个仇家所为。 况且,也不一定是他的仇家。 林朝雨点了点头,封云深安排了人在城门口守着,这般就要稳妥了一些了。 水仙熟门熟路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顺利到了华坤宫外。 华坤宫有很多的暗哨,水仙无法跟刚才那边肆无忌惮。 封云深给她看了今夜皇宫的布防图,但皇后的暗哨,却只知晓几处,还有许多地方不知道。 此时虽然天已经黑透了,但来来往往的宫人却不少,都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这。尤其是皇后的宫殿有许多进进出出的人。 水仙摸到了皇后宫中负责倒夜香的那一溜人里头,因为主子们嫌弃这些事情不雅,所以倒夜香的会在天将将亮的时候进去一次,将主子们夜里的排泄物运送出来。而天黑的时候回把恭桶洗得干干净净的、香喷喷的在送回去。 水仙就是藏在运送恭桶的车板下面混进华坤宫的。 在进来之前,封云深已经告知了她弥生的住处,她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巡逻的人,以及各个宫女太监。 弥生今日跟皇后意见不一致,吵了两句之后很早就回屋了。她一直催皇后对德妃下手,多跟封云深捏造一些引向德妃的证据,奈何皇后不肯,说如今的证据已经够了。 呵呵,她如何会相信皇后的话,既然够了为什么封云深一直不结案。不结案就说明他对此事心存疑惑啊! 那些故意指向魏妃的证据,根本没有用,因为封云深压根儿就没有查过魏妃,也没有去盘问过魏妃。 弥生觉得,果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一切都只有靠自己。 皇后收留她,也不过是想要借她的手除掉德妃而已,她不能被她的慈母假象所迷惑。她已经被亲生母亲坑的丢了性命了,万万不能在莫名其妙的死了。 仇,她要报,她也要好好的活着。 正在弥生想着如何给封云深递“证据”的时候,她的窗户突然被敲响。那暗号,她是记得的。 她麻利的起身,衣裳都没有穿就急急的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 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弥生忍不住有些激动。 水仙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利落的翻身进了屋里。 弥生气得快,屋内还没有点的灯,她立即就要去点灯,水仙阻止了她,拉着她到了一处从外面看屋内不会发现端倪的地方,用改变了的声音问:“公主近来可好?” 弥生苦笑道:“恩人往后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公主早就死了。我如今,叫做弥生。” 水仙觉得这思乐公主虽然是个把自己作死的典型,但除了用给一些拙劣的手段破坏思宜公主的婚姻之外,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如今见她落到这步田地,一时间也有些唏嘘,罕见的好言宽慰了几句过后才问:“你这边的进度如何?” 这个进度,自然是指的弥生报复德妃的进度。 言情海 第一二六:弥生 弥生有些沮丧的道:“不如何。”她本来想着是把德妃亲手弑女的事情闹出来的,但她的好父皇,连她这个人都记不得了,闹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那个时候德妃要弄死她,皇上都是默认了的。 皇家公主多,皇上不需要一个辱没皇家的公主。所以也才会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自己的女儿主动的忘得干干净净,唯恐思及心塞吧! 弥生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父母兄弟,没有一个人不是巴不得她死的。 而救自己的,却是陌生人,关心自己的也是陌生人。 她觉得她已经足够的坚强了,却还是忍不住眼眶发红。在经历了生死和大悲之后,弥生觉得曾经的自己,蠢到无可救药。 水仙借着廊下昏暗的灯光,看着弥生这般,在心中叹息。 “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水仙充当着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她已经从东月那里了解了事情所有的经过了。 皇贵妃的案子忠,元凶是皇后,然而皇后刻意嫁祸给德妃和魏妃。嫁祸给德妃,弥生在这里面出了不少的力。 要知道宫中人多眼杂,各种势力盘根交错,复杂得很。要把一个人贵妃的死亡嫁祸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是需要付出许多的精力和手段的。 水仙深知弥生遇到的困难就是封云深迟迟不结案,不相信是德妃所为。 弥生是信任水仙的,她直言道:“皇贵妃死了,这件事我想要嫁祸到德妃身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东厂督主并不相信。” 在弥生看来,水仙是应该是属于一个江湖组织的,很多东西说了她也懂不起,但还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水仙问:“你想要嫁祸到德妃身上,意思是那皇贵妃不是德妃杀的,而另有其人。” 弥生掀唇冷笑:“德妃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事除了皇后,没人能处理得这么干净。”弥生并没有参与皇后火烧皇贵妃的事情里面去,但她却看到了一些东西。 皇后如今虽然让她在身边伺候,却只会让她参与谋害德妃的事情里面去,其他的事情皇后都不会让她参与,也会刻意的回避她。 她们是利益交换,皇后如此对她,她也没有觉得有些什么。 水仙沉吟,听弥生这意思,似乎知道些什么。 水仙登时打起了精神,她旁敲侧击道:“你怎么确定更是皇后所为,万一是其他人呢?” 弥生道:“皇贵妃出事的那天,皇后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出去过,那个老嬷嬷会些拳脚功夫。”那个老嬷嬷出去不久,皇贵妃那边就传来被火烧的消息。 而那老嬷嬷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那边确定皇贵妃已经死,皇上盛怒之下,将活着从贵妃宫中逃出来的人一并处置之后了。 水仙一听,嚯,看来还真有戏啊!那老嬷嬷出去那么就,时间还那么巧合,很明显不对头啊! “一个老嬷嬷,能这么厉害?”皇后身边的人,主子不容易直接动啊。若是能在问出一些人,对主子而言更有利。 弥生觉得,这些江湖人就是人傻本事大。本以为能无声无息出入皇宫,是个顶顶厉害的,不曾想也是个笨的。 不过看在是自己的恩人的份儿上,弥生并不会如果去嫌弃那些笨宫女那般嫌弃水仙。反而还觉得这样的恩公让她亲近了几分,是以知无不言:“动手的定然不止文嬷嬷一人,肯定还有皇后放在暗处的人参与了的。” 皇后身边那个老嬷嬷,正是姓文,是大小的时候就捧着皇后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 水仙跟着林朝雨进宫的时候,也在皇后身边见到过几次。那嬷嬷不是省油的灯,水仙估摸着功夫可能跟她不相上下,水仙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 文嬷嬷在宫中混迹的时间太长,杀人的手段,水仙觉得会没有她多。 “皇后那般厉害,你可要多加小心。”水仙怕自己一直揪着这件事情问,会让弥生多心,是以适时的扔了点感情牌之后又继续道:“那皇后放在暗处的人你可曾见过?” 弥生摇了摇头:“未曾见过。” 那些人,只有十二皇子、皇后和安嬷嬷见过,就连伺候皇后多年的紫竹都没见过,更何况她了。 水仙虽然料到了弥生可能不知,但当真听得她不知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我觉得你如今的处境有些艰难,你的一切皇后都知道,可皇后的把柄你却没有。若是皇后未来要对你不利,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啊!” 水仙觉得林朝雨料事如神,大多事情都被她猜到了。当然,这些话也是林朝雨让她说的,现在虽然在弥生这里问不出皇后什么把柄,但这提点之后,想必弥生会多多留意。 弥生此前进宫,实际上是没有想过后路的。如今多活了些日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怕死的。 是以点了点头道:“多谢恩公提醒。” 水仙知道从弥生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便道:“那我先走了,你保重,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将此物放在华坤宫出去的第三座假山里头,我就会来找你。” 之前林朝雨是没有让人跟弥生留什么信物的,她把弥生扔进宫里,让他们自相残杀就算是完了。 若是弥生能活,那就是她运气好,若是不幸死了,那只能说她命薄了。 但如今既然封云深要用,林朝雨觉得还是留个什么东西好,方便传信。 那东西是林朝雨随便找了个黑石头简单的雕刻了一下。 跟封府的标志无关,跟东厂的标志无关。即便是有人在山洞里面无意中发现了这么块石头,只会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有人从弥生身上搜到了,这石头不是批量的,只此一个,也不会有人查到他们这来。 弥生感激的接过那小石头,不停的跟水仙道谢。 水仙等巡逻的人过去之后,翻出窗,消失在夜色中。 进来的时候她是混在倒夜香的人群中的,出去的时候她是混在倒沐水的人堆中出去的。 水仙回府的时候,林朝雨已经睡了。 她跟封云深原本是在闲聊的,聊着聊着就觉得困意袭来了,眼皮子打架,之后没劲儿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酣睡的脸儿,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过分。 水仙这样的习武之人,动作都很轻盈,她进来见封云深抱着林朝雨靠在塌上就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声音,也没有吵醒林朝雨。 封云深把林朝雨放进被窝,这才走到屋外。 水仙将自己从弥生哪里了解到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封云舍挥了挥手,示意水仙退下。 水仙便退下了。 封云深进屋,动作轻柔的帮着林朝雨把衣裳除了,自己也脱了衣裳,躺进了被窝,却毫无睡意。 水仙带回来的消息,说有用,又没用。 因为这些证据只能侧面证明封云深的猜测,不能直接证明皇后害了皇贵妃。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脸,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他不可能一直跟皇后这般干耗着,皇后不出招,之前的事情又被抹平了痕迹,只要皇后不在出手,他就难以抓到皇后的把柄。 而皇后,一直都不是一个会轻易出手的人。 皇后如今不动,那他就要逼着皇后动才行。逼着皇后动手,选谁去逼呢?他一个太监,是不好去逼迫皇后的。 庄妃也是一张留底的牌面,不能轻易的动用。 封云深把宫中那几个稍微能跟皇后一战的妃子考虑了一番,最后目标锁定到了被弥生和皇后联手嫁祸的德妃身上。 这般想着,封云深心下稍安。 弹指灭了等,抱着怀里的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朝雨这一觉,睡得香甜得更过分,封云舍去上早朝,她罕见的没有醒来,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外面的阳光太过明亮,帘子都隐约挡不住才会让她醒了过来。 林朝雨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今天睡的时间长得有点过分了。 她醒来之后,让落雪帮着更衣,吩咐碧月去把水仙喊过来,昨天晚上的后续她都还没有听到呢? 都怪督主,竟然不喊醒她。 水仙很快就过来了,林朝雨饭都顾不得吃,就让碧月和落雪出去了,拉着水仙一通问。水仙把昨天跟封云深说的话,再次耐心的跟林朝雨说了一遍。 林朝雨啧啧道:“当真是皇后啊!” 虽然封云深一早就猜测是皇后,但一直没有证据去核实他的猜测,他也不能随便下了结论。如今侧面证实了是皇后所为,但封云深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得到信息的,也没办法直接去皇后跟前提审文嬷嬷。 林朝雨摸着下巴道:“这事有些难办啊!”这种,你明明知道坏人是谁,但就是没有证据的感觉,真不好啊! 皇后是一个国之母,若是封云深随意提审了,结果搞错了,或者是没有抓到皇后的狐狸尾巴,那倒霉的就是封云深。 水仙道:“夫人不用担心,督主能搞定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只是习惯性的想,若这件事在她手上,她会如何去做而已。 封云深下了早朝之后,就秘密见了德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自己查到的所有证据都交给德妃让她过目是否属实。 封云深实际上是极为讨厌和这些后妃打交道的,但在如何讨厌,面上都是挂着如沐春风、令人沉醉的笑意,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当然觉得赏心悦目的人不包括德妃而已,她看着这些证据,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看着封云深问:“封督主是何意?” 若是封云深相信这些证据,她相信她现在已经坐在东厂里面了,而不是这般跟封云深坐在一处说话。 封云深笑道:“德妃娘娘好气度。”这般情况下,都能快速的平复下来,很多男儿未必有这般强大的心理。“本督过来,当然是希望德妃娘娘能够配合本督查案。” 德妃道:“督主,本宫是被冤枉的。” 封云深道:“有了这些证据,德妃娘娘觉得,您这样跟皇上说,皇上会信吗?” 皇上会信吗? 德妃不用想都知道,皇上是不会信的。 若是封云深拿着这些证据到皇上跟前结案,她最轻的去冷宫是跑不了的了。 不,如今这几年是关键时候,她不能被打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母亲的皇子会怎么样,便是六皇子那般被人遗忘啊! 德妃为了巩固三皇子的利益,都愿意牺牲掉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何会让自己进入冷宫。 这些证据,明显就是有人捏造的,虽然其中那些关于她跟皇贵妃的不和是事实,但关于那些她害皇贵妃的,却全部都是假的。 她自己没有火烧皇贵妃,她很清楚。 她含恨问:“督主可否告知,是何人嫁祸的本宫。”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封云深知道。 封云深道:“既然德妃娘娘这么敞亮,本督也就不跟娘娘卖关子了,这些线索,都是从华坤宫流出来的。” 德妃眼睛登时就红了。 那个孽女,竟然帮着皇后那个贱人来坑害自己的母亲。 封云深虽然说得委婉,但她如何不知。第一次见到弥生出现在皇后跟前的时候,她眼底的恨意和凉意。而皇后,一直都是巴不得她早些死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智商这种东西,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这么周密的事情,弥生是做不到的。所以皇后肯定也参与其中,皇后收留弥生,本就不安好意的啊! 德妃越想越恨,恨自己还因为弥生的死而愧疚,这样的女儿,就不值得她愧疚。 至于皇后,她既然都跟她亮牌了,她若不反击一二,真当她是吃素的。 这件事情,若不是查案的人是封云深,她只怕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封云深这么有能力的人,为什么就不站队呢? 若是他站队,德妃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把封云深拉入皇儿的阵营。当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封云深就不会偏袒任何人,他只会秉公处理,找出真凶,这与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封云深瞧着德妃的神色,就了然了。 德妃道:“封督主,敢问您知道真凶还是谁吗?” 封云深道:“十有八九是……”是谁他没有说,只是指了指华坤宫的方向。 德妃暗道:果然是那个贱人,现在她是终于忍受不了皇贵妃了么?不过皇贵妃也该死,都是贱人。 封云舍淡淡的道:“德妃娘娘,本督自入东厂以后,就很少在后宫来了,奴才很好奇,为何那位突然要动手杀害皇贵妃啊!娘娘一直在宫中,想必能为奴才解惑。” 封云深始终有些奇怪,皇后为何会在这个档口动手。 以来是没有什么时机可言,二来是没有什么影响。 皇后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而且盘算下来,这些事情还间接性的令皇后失去了部分权利。 虽然知道皇后以自己的身体为借口,故意放权,但若是没有什么原因,皇后不会故意放权的。 封云深觉得自己眼前仍旧又一团迷雾。 德妃道:“皇贵妃这断时间跟本宫不对付,为了将本宫踩下去,还去跟皇后娘娘示过好呢?”不过,示好没过几天,就死了。“具体因何原因,本宫并不清楚,” 封云深笑意减了减。 德妃立即道:“不过这宫中,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有痕迹,本宫不能让皇贵妃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也不能任由作恶之人逍遥法外,随意跟本宫泼脏水,若是本宫有了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督主。” 封云深脸上的笑意这才升起了几许,他起身道:“那就谢过娘娘了,本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德妃跟封云深分开之后,就去找了庄妃。 她原本以为皇后示弱,后宫会乱的。不曾想,到现在竟然都只是些小打小闹,没有一个人翻起什么浪花的。那庄妃也是个没用的,跟着皇后这么多天,宫中的权利竟然还是掌握在皇后的手里。 皇后那个贱人,一切都只是在惺惺作态,博取皇上的同情。 德妃过去找庄妃的时候,庄妃正带着些宫女抱着一堆东西准备去华坤宫,德妃见庄妃这边不便,人多眼杂,打了个照面之后,就让人暗中约了魏妃。 魏妃收到德妃的邀请之后,觉得很稀奇,但德妃说了,事关她和十三皇子,魏妃即便是不想见德妃,也不得不走一趟。 她和十三皇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子已然好了。 德妃惯常喜欢上说门面话,很会做人,见到魏妃之后显示对她的身子、十三皇子的身体一通巴心巴肺的关心之后,才步入正题。 德妃十分同情的跟魏妃道:“魏妹妹可知,有人查到你与皇贵妃的死有关之事?” 大概是这段时间收集到的信息太多,所以封云深扔给她的遗落东西里面,竟然有几条栽赃陷害魏妃的。 魏妃闻言,脸色一沉笑着道:“德妃娘娘,话不可以乱说,本宫虽然跟皇贵妃娘娘是有一些不和,但那都是小打小闹,本宫如何会去害人性命。” 明明德妃才是最可疑的人,如今却想要把这个屎帽子扣在她头上吗? 德妃灿然一笑:“魏妹妹过于激动了,你似乎听岔了,本宫并没有说你跟皇贵妃的死有关,而是有人查到了相关证据,证明你与之有关。” 德妃此前跟魏妃不过是点头关系,魏妃是皇后那边的人,是以德妃并没有与之刻意交好什么的。 所以德妃也不与魏妃多费唇舌,直接将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一对东西里面顺出来的一张画了押的纸递给魏妃。 魏妃持怀疑态度的接过,一看纸上的内容,登时怒了。 在想到之前林朝雨的提醒,魏妃对皇后仅存的那点信任也没有了。 果真,在这后宫就不能相信任何人,是她太天真了,竟然会相信,皇后会对她好。是啊,哪里会有真正贤惠大度的女人,哪里会有真正贤惠的正妻。 皇后是正妻,她们身为皇上的女人,再怎么不同又能如何,始终是妾啊! 自古以来,妻妾哪有和平的。 德妃看着魏妃努了,勾了勾嘴角,转而就一脸同情的道:“魏妹妹,左右现在封督主还没有结案,你还有机会为自己争取的。” “都说为母则刚,你往后要多多为十三皇子考虑啊。这宫中,哪里有什么好人,哪里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你不为了你自己,也要多为十三皇子考虑考虑。我曾经被皇后欺压得,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可那个时候发现有了皇儿,我便舍不得去死了。” 魏妃听着德妃这颇有些掏心掏肺的话,有些动容。若是德妃此时让她信任她,跟她以前都快皇后,魏妃一定会质疑德妃的动机和目的。 可德妃这般说,反而打消了魏妃的疑虑。 看来德妃当真只是无意中公得到了这个,当然德妃告诉她并不是多么心善,不过是为了让皇后多一个敌人罢了。 她以前多蠢啊,还觉得有了皇后的支持,连皇贵妃都不怕,在宫中还得罪了那么多人。 呵呵…… 当真是可笑,那个时候的她在皇后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吧! 帮着皇后把所有的炮火都吸引了。 还是皇后的一把刀吧,她不知道为了维护皇后,怼了多少人。 虽然德妃目的不纯,魏妃还是道了句:“妹妹谢过德妃娘娘提点。” 德妃道:“不碍事的,只是如今你怕是要引起东厂的关注了。”德妃并不知道魏妃跟东厂的关系,所以想这般吓一吓魏妃。 后宫之中,很多人听闻东西二厂,都是畏惧的。 魏妃故作惊慌的道:“那可怎么办?”她跟封府的关系,不能暴露出来,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言情海 第二一七:看心情 但回去之后她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林朝雨写信问清楚。封云深怀疑她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也是,封云深如何会跟她交代。 可封云深没有找她审问,这似乎又侧面的证明了,封云深是相信她与皇贵妃的案子是无关的。 但如今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德妃找她的事情,她必然是要跟林朝雨说的。 林朝雨收到魏妃的信之后,有些无语。魏妃这般频繁的联系她,就不怕暴露了什么?林朝雨是个小心眼的,并不想跟一个曾经妄图勾引过自己男人的人交好。 她上次提醒了魏妃,魏妃答应不在管严玉婵的事情,所以当魏妃让她帮忙查线索的时候,她就当是回个礼了。 如今这些事情,魏妃跟她说干什么? 相对于魏妃总觉得她自己跟林朝雨和封云深是一条船上的这个事情的而言,无论是林朝雨也好,还是封云深也罢,都没有把魏妃当做一条船上的人。 甚至林朝雨很烦这种,有了新身份,还跟旧事牵扯的人。 魏妃这般热络起来,大概是觉得最近来往了几次。林朝雨觉得,把魏妃晾着,她必然又会瞎YY,所以还是回了一封信。 大概意思就是,魏妃你管好你自己,封府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并且敲打了一番。 因为林朝雨在写信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魏妃现在是有儿子的。虽然如今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但人都会变的呀! 尤其是欲望,这种东西膨胀起来,会让人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林朝雨最讨厌被算计了,所以有的时候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魏妃收到林朝雨的信后,愣了半响。最后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平复了心中的郁气。 东厂里,也有人把德妃的动静告诉了封云深,德妃在见了魏妃之后,又去见了好几个妃嫔。 封云深笑了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在一起,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不过热闹好啊,热闹的话他就可以找漏洞了。 人在热闹的时候,总是顾及不到太多的。 今天阳光好,林朝雨就想出去溜达溜达,正好话本子看完了,林朝雨决定亲自出去买话本子。 来了宁朝,总得什么都体验体验,她还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书铺长什么样子呢。 虽然是大冬天的,因着天气好,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林朝雨大概是因为从小缺爱,所以很喜欢这种生活气息,所以坐马车坐到一半就让老林停了马车,准备步行到书铺。 她虽然是个懒的,也本着做死宅的想法过完这一生。 但到底有时候还是有些躁动的,上辈子的那股子折腾劲儿还遗留在了灵魂里。 她要走过去,碧月第一个不愿意:“夫人,要少走路,走多了脚会变丑的。” 林朝雨:“……”她觉得,她这辈子这双脚,在如何丑也不会如她上辈子的脚那么丑。上辈子那脚,才是真的穿着高跟鞋走多了变丑了。 不但丑,还生了茧子,脚上的泡,就根本没有好过。 林朝雨一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勤劳,觉得这辈子这样懒懒的,美啊! 不过封云深在家的时候,她被抱来抱去,鲜少下地。封云深走后,她基本上就是窝在屋里,逗逗鸟、绣绣花。 吃喝都有丫鬟伺候这的,完全就没有怎么走动过。 林朝雨觉得,她在不走走,肯定都不会走路了。想了想,好可怕!是以她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行,我要走走,丑就丑。”也省的封云深那不嫌弃的当做狗骨头啃。 碧月,是拦不住林朝雨的。她求助的看了看落雪和水仙。 前者温婉的笑着道:“碧月,我们应当听夫人的。” 水仙点了点头。 没见夫人现在都还不待见她吗? 碧月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孤立无缘,委屈巴巴的帮林朝雨系上了披风。落雪已经先行跳下了马车,伸出手臂去扶林朝雨。 林朝雨扶着落雪的胳膊下马车。 因着这边离书铺比较近了,卖的都是字画、文玩、笔墨纸砚等风雅之物。 宁朝的商品市场大致规整过的,有专门的买昂贵首饰的区域,有专门的卖菜区域,也有专门的花鸟市场区域。 林朝雨来这边两年多,实际上只正儿八经的逛过花鸟市场,其余的地方鲜少踏足。 日光正好,也没有寒风,林朝雨出门一般都是低调的,所以也没有银引起特殊的关注。几人懒懒散散的逛到了都城最大的书铺,一进去就看大一个纨绔子在欺负一个书生。 林朝雨几人过去的时候,安纨绔子正揪着书生的领子道:“你撞了本公子,就想这么算了?” 书生诚挚的道:“这位公子,我真的不是无意冲撞您的。公子伤了,我愿意赔偿。” 那公子得理不饶人的笑着道:“赔偿,呵呵,你怎么陪,你一个穷酸书生,赔得起吗?” 那书生似乎被这纨绔说得有些难堪,面色发红的道:“小生虽然清贫,但方才撞了公子,公子并无太大损伤,想来是能够赔偿公子的。” 纨绔舔了舔嘴唇:“可是,本公子被你撞出了内伤了啊!内伤这种东西是看不见的,你要如何赔偿。” 大家都瞧出来了,这纨绔就是故意为难书生的。 有一个壮汉看不下去了,义正言辞的道:“方才我见那书生只是擦了公子的肩膀一下,如何能把公子撞出内伤。瞧公子的身份,家里也是不差钱的,公子何必欺负人。” 那纨绔猖狂的笑着道:“本公子,就是故意欺负人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落雪瞧着那纨绔一副要上天的样子,而那书生被气得面红耳赤,有些不忍的跟林朝雨道:“夫人,我们帮帮那书生吧!” 那纨绔子身后有几个家丁,若是非要为难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书生是没办法的。而围观的人里面,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除了声讨几句之外,能做什么呢? 林朝雨笑着问:“落雪姑娘觉得,该如何帮?” 落雪一噎,她没有想到林朝雨会反问她。但也只是短暂的停顿之后,落雪便温温柔柔的问:“夫人生气了,怪奴婢要多管闲事?” 林朝雨笑而不语,而是继续看那里面的人要闹什么。 她留意到,那纨绔在揪着那书生的领子的时候,目光频繁的扫向书铺外面,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在人群中搜寻到她的时候,那纨绔欺负起书生来,明天更起劲儿了。 林朝雨知道,今日是有人故意设了全套等她。 但她今日出门,是上午的时候才决定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落雪一时间不明白林朝雨在想什么,但她好歹在封云深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方才她的提议,惹林朝雨生气了。 可林朝雨此前,又不是没有路见不平过,为何今日她提议,就惹得她不高兴了呢?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吧,在督主跟前装乖卖巧,都是为了欺骗督主,都是为了得到督主的宠爱。 落雪心中在如何,面上惭愧的跟林朝雨道:“夫人恕罪,是奴婢逾越了。” 林朝雨目光是放在那仍旧在争执的书生和纨绔身上,口中却是缓缓道:“落雪姑娘未曾逾越,只是下次姑娘若是想要帮谁,直接自己帮就可以了,不要拉上我。我这个人啊,做什么事都是看心情的。” 落雪受教道:“奴婢醒得了。”端是一副接受批评教育,以后决计不会如此的表情。 心中却是把林朝雨骂了个遍,她从未见过如林朝雨这样会装模作样的人。 此前在马车上的时候,对她都还是和颜悦色的,而她自从被分到林朝雨身边之后,林朝雨对她一直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说翻脸就翻脸。。 亦或者是说,林朝雨终于装不下去了。 落雪大概永远都弄不明白林朝雨的心思。林朝雨帮人,大部分时候,还真没有太多的理由,完全凭心情。 围观的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帮那书生说话。 林朝雨也大概清楚了,这书生家里情况不好,因为写得一手好字,经常在这个书铺抄书,以补贴家用。 至于这纨绔子,暂时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 今日这书生把抄写好的书交到铺子里,结了账之后就从书铺中离开,刚好遇到进店的纨绔,不小心蹭了一下这纨绔的肩,这纨绔便得理不饶人,非要这书生赔偿他。 书生也不是不愿意赔偿,可那纨绔却漫天要价,就那么轻轻的蹭了一下,竟然要那书生赔偿他一百两银子。 这摆明了就是讹诈。 若是有钱,拿钱将这事情摆平也就是了。可关键就是,这书生没钱啊! 在围观的人好说歹说下,纨绔见林朝雨始终没有帮忙之意,眸光闪了闪,忽而恶劣的看着那书生笑着道:“看在这么多人都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本公子也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不若你就跟本公子肉偿好了。” 纨绔这话,引起了人群的片刻寂静,乃至于书生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待人群中的人看着纨绔那猥琐的表情,懂得所谓的肉偿之后,纷纷见目光放到了书生身上。 此前所有人都留意着事情去了,如今一看这书生,斯文俊秀,面皮白嫩,浑身都透露出一股书香气息,倒还真附和当今那些有断袖之癖的人的审美。 众人这不加掩饰的刺果果的目光,看得书生面色通红,愤恨的道:“你休要侮辱人。” 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的,可书生就是书生,骂起人来也是毫无气势的。 那纨绔好声好气的道:“生什么气嘛,你跟着本公子,以后就能够吃香喝辣,还抄什么书。你若是喜欢读书,本公子还可以供你考科举啊!”言罢还妄图上手去摸那书生的脸。 那书生麻利的躲开,指着纨绔呵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林朝雨有些好奇,那些人在她跟前唱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让她出手救人,可救了人之后呢? 林朝雨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最后决定将计就计,重要清楚敌人是谁,以及他们的目的,她才好处理不是。 于是林朝雨同水仙道:“拿一百两银子去替那书生解围吧!” 碧月立即把钱给水仙。 只有为什么不是让掌管银钱的碧月过去,是林朝雨没有摸清楚那两人的目的,有功夫在身的水仙过去安全一些。 水仙拿了钱,走近书铺淡着一张脸,直接把那银子砸到纨绔的脸上:“拿去滚。” 那纨绔张口就要骂,对上水仙那冷冰冰的眼,在看着她是林朝雨身边的人,见目的达成,也拿了钱就走了。 临出门之际,回头遗憾的看着书生道:“算你好运。” 书生立即跟水仙深深的作揖,感激的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水仙淡淡的道:“此乃我家夫人之意,要感谢就感谢我家夫人吧!” 书生循着水仙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了林朝雨,立即走到她跟前谦和有礼的道:“多谢夫人搭救之恩。” 林朝雨淡淡的道:“不过举手之劳。” 说完林朝雨就径直往书铺里面去,不在理会那书生。 书生一愣,这么就走了。 但他是个反应快的,立即反应过来就追了上去道:“夫人留步。” 林朝雨驻足:“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那书生道:“夫人今日搭救于我,花费了银子,小生自然是要报答夫人的,若不然小生这圣贤书不是白读了。” 林朝雨淡淡的道:“施恩不忘报,我已经说过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公子记挂。” 然而那书生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报达林朝雨。 林朝雨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如今的唐大人不就是这般赖着要报达她,最后她无奈之下带回督主府的么? 这人是想效仿唐无妄,混进封府? 林朝雨搞清楚的目的,顿时就没有了兴趣,神色一凝:“公子莫不是要恩将仇抱,你一个男子,这般赖着我一个妇人作甚?” 言情海 第二一八:这位公子,做个自我介绍吧! 那书生似乎被林朝雨说得有些郝然,但仍旧梗着脖子道:“小生并非要赖着夫人,只是想要报夫人的恩而已,今日若非夫人慷慨相助,小生就……”说道后面,那书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林朝雨忽而灿然一笑:“公子当真诚心想要报恩?” 不知为何,明明一张普通的脸,却因为这一笑让书生觉得妍丽起来,甚至有一瞬间的恍然。 恍然过后,书生笃定的点了点头。 他一定要赖上这位夫人,这可是财色双收啊!他原本这是迫于生计,才选择跟那人合作的,如今却是有些心甘情愿了。 林朝雨虽然刻意把自己弄丑了,但架不住底子好。只能说掩盖了她原本的芳华,如今的样子也算得上勉强是个美人儿。 碧月和水仙瞧那书生直直盯着林朝雨的脸看,心中气恼不已。 夫人似乎不该救这人,这人原本以为是个好的,不曾想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人不约而同的瞪了落雪一眼。 落雪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书生似乎不是什么好货色。 心中有些为自己方才的提议感到后悔,可那后悔只有极短的一瞬。因为林朝雨在她跟她建议的时候,她并没有动摇,甚至还斥责了她呀!所以林朝雨即便是惹上了麻烦,也跟她无关的。 林朝雨道:“既然如此,那你待会儿就跟我一并回府吧,我会让督主给你安排一个差事,直到你还够一百两银子为止。” 既然这样想进封府,她不成全一二不是显得她太不近人情了。 书生一听,愣了一下。 什么督主? 嗯,他应该是听晃了,应该是杜府。 书生目的达到,自然不在往林朝雨跟前凑,十分守礼的在门口等着,他要树立的是翩翩公子的形象,据说这位夫人喜欢那样的人。 林朝雨则带着丫鬟一应人进去选书了。 而那个此前离开的纨绔,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水仙此前跟在暗中保护林朝雨的大林打了个手势,大林在纨绔离开的时候就跟了上去。 在那纨绔走到一出僻静的巷子的时候,大林直接出去将那几个家丁晕了。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凶神恶煞的人,纨绔下意识的就要喊叫,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也被打晕了。 闲云院看门的人,并非什么水货,功夫自然不一般,对付这些人,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已。 大林和大风感念林朝雨手下留情,自愿来做这保护林朝雨的暗卫,如今有人要坑害林朝雨,他们如何会手下留情。 几个被打晕了的家丁大林没有理会,只扛着纨绔消失在了巷子里。 林朝雨选好书,就打道回府了。 那书生也跟着林朝雨一道的。 书生看着马车一路往越来越贵的地段走,心道,那人诚不欺他也,这夫人果真是个有钱的。 只是,越往城内走,就慢慢的开始心虚了。 越往城内,住的人身份越高。他若是睡了这夫人,被发现了还会有命吗? 还有,这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把他领回府,实在胆子大啊! 不过听那人说,这夫人也不是第一次领人回去了,她丈夫又是个不行的。这般想着,心下稍安。 先前都敢领回去,如今在领人回去,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待马车在封府门前停下的时候,那书生如遭雷击。 确定不是马车出问题了吗? 为什么会在封府门口停下? 谁不知道封府是什么地方,东厂厂督,封云深的府邸啊! 水仙率先跳下马车,看着那书生明显呆滞的表情,扭着那书生的胳膊,押着他道:“公子,请吧!” 方才还死皮赖脸的粘着夫人呢,怎么现在到了封府的门口反而怂了? 林朝雨自然也看到了书生的表情,似乎,跟她猜想的有些出入呀!莫非这书生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书生一时间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被人骗了。 尼玛封督主是个太监,当然是不行的啊! 可封督主在不行,他也没有哪个胆子敢肖想督主夫人啊! “这位姐姐,小生突然想到,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还督主夫人的恩情。”言罢就开始挣扎,想要离开。 水仙冷笑道:“公子既然来了,就进去喝杯茶吧,不然显得我们封府多不礼貌。” 然后也不等那书生在多说,直接扭着书生的胳膊将人押着往封府里走。 书生吓得不行,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思索着怎么才能从封府逃出去。 林朝雨同水仙道:“押进去我审审。” 这个时候大林收到林朝雨回来的消息,出现在林朝雨跟前道:“夫人,那纨绔抓住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带过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二人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很明显,她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书生并非是想要混进封府,准确说是连她的身份他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又偏偏想要赖着她,还能知道她出门的时间,这就有趣了。 书生一听,冷汗岑岑。一时间在心里把那欺骗他的人翻出来骂了无数遍,一时又在想着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有些人是可以急中生智的,有些人着急起来,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书生明显就是后者,平日里不笨的人,如今脑子乱得完全没有思绪,只剩下无尽的恐慌。 完了,他和阿章都被抓住了。 太监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他觉得他今天大概是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走到外院的客厅,林朝雨看着脸色苍白的书生,觉得那要害她的人,是不是把她当智障了,都选的些什么人过来对付她啊! 林朝雨觉得到了宁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瞧不起。 她叹息了一声,有些沮丧的道:“这位公子,老实交代吧!”她什么都还没有问,人就被吓成了这样,没有问题才怪。 书生抖着嘴唇道:“交代什么?” 林朝雨道:“自然是交代,如何知道我今日要去书铺,如何要接近我。以及,指使你的人是谁?” 书生神色慌乱,眼睛根本不敢看林朝雨:“夫人说笑了,小生就是一个抄书的,如何会有本事知道夫人什么时候要去书铺,如何会刻意接近夫人呢。” 书生虽然心中恐慌,但嘴巴皮子倒是利索的。 “看来公子想要尝尝东厂的刑法呢?”林朝雨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立即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落雪此时的心情,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了。 书生心中怕得不行,似乎有一种站不稳的趋势。但他不敢回答林朝雨的问题,也不敢说。那人跟他做交易的时候威胁过他,若他暴露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他灭口。 他还不想死。 他心中存在着侥幸,督主夫人这般善良,一定不会用什么恐怖的方式惩罚他,届时他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么多人看着他进了封府,封府的人也不敢擅自杀了他。 这个时候大林把纨绔带了过来,许是因为大林下手狠了有些,那纨绔现在都还昏迷着。 大林直接用一盆雪水泼到了纨绔脸上,那纨绔被冻得幽幽转醒。 纨绔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咦……,不对,为什么这陌生人里面有一他认识的。对了,他不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坏人吗?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哦,他想起来了,坏人把他打晕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坏人的地盘。他被抓了,阿亭也被抓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计划坏了。 纨绔理清了自己处境,脸色也开始呈青白色,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吓的。 林朝雨见人醒了,笑着道:“这位公子,做个自我介绍吧!” 那纨绔一懵,自我介绍是什么鬼? 碧月无语,夫人又开始乱蹦词语了。作为一个贴心的,有眼力见的一等丫鬟,碧月解释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让你说说自己的来历。” “乖乖说,不要想着欺骗夫人或者钻空子,否则……”碧月威胁道。 作为一个讲义气的丫鬟,碧月觉得,她应该把不在的水仙要做的那一份事情也做了。 林朝雨:“……”她的丫鬟,似乎学会狐假虎威了呀! 碧月跟着林朝雨这么久,也经历了许多,这么一威胁,足够吓到那纨绔了。 他咽了咽口水道:“禀告夫人,小的家住城西,姓肖名章……” “咳……咳……咳……”忽而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肖章的话。 那咳嗽声是那书生发出来的。 对上书生警告的眼,肖章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刚刚他虽然醒了,还有些懵。所以有人问话,下意识的就回答了。 如今彻底清醒之后,立即闭嘴了。 他自曝身份,不就是在自寻死路么。 这位夫人看着不显,却狡猾的利用他刚刚还不清醒想套话!他如今,已经知道他们应该是被人坑了。这位夫人的样子,哪里像是那人说的那种人啊! 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封府,若是知道也不晓得还站不站得稳。 林朝雨有些遗憾。 看来,非要逼她动用暴戾手段呢?好好说话不好么,真是忧伤啊! ------题外话------ 谢谢:潇湘11、不改名字、c微斯人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一二九:神仙手段 这个时候,水仙正好拿了一套稍微不那么血腥的刑法工具上来。 林朝雨看着那些小钳子、薄刀片、大剪子什么的,十分满意。 纨绔和那书生看着那一盘子东西,督主夫人是在欺负他们没见识吗?她确定不是要跟他们表演绣花才艺,而是要动用东厂血腥可怕的刑罚。 两人彼此交换了视线,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轻松。 无论如何,督主夫人也是一个内宅女子呀!内宅女子能怎么可怕。 水仙看着两个傻货,略有同情。 要知道,她们夫人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惹恼了夫人的人,下场都很惨的啊。 死了的都不说了,就说还活着的魏妃,被夫人卖了还帮夫人数钱,对夫人感激不尽呢。 水仙将那些东西端到林朝雨跟前站定,林朝雨拿了一把剪子把玩着,微笑着对那书生道:“也不知道东厂还缺不缺人啊?” 水仙道:“夫人,据说东厂随时都缺人的,毕竟经常在死人。” 那书生下意识的双腿紧了紧,觉得下身有些凉。 林朝雨笑眯眯的看着书生道:“公子还不准备说实话吗?不说实话,就只有先帮你净身了哟。不过,本夫人并非专业人士,若是不小心把公子给剪死了,还望二位公子见谅呀!” 肖章一听还有自己的事,顿时腿更软了。他眼巴巴的看着书生,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求生欲。 很明显,二人里面,是以书生为主导的。 书生强稳住心神,干巴巴的笑着道:“哈哈哈,那个……,督主夫人,小生真的没有骗您。” 看来是不打算招了。 林朝雨看着肖章:“你也不准备招认吗?” 肖章心慌慌的,但他素来都是听书生的,书生都不招,他觉得书生一定是有什么法子,所以绵绵牵牵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夫人说什么招不招的,小的听不懂啊!” 林朝雨便懒得废话了,直接吩咐水仙:“扒裤子。” 碧月见林朝雨当真要动手,急忙上前捂住林朝雨的眼睛:“夫人啊,这般脏污您就不要看了,这些事情,交给奴婢跟水仙就好了。” 碧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凶残了。 落雪心中惊愕,林朝雨简直是女子的耻辱啊,竟然让自己的丫鬟扒两个男人的裤子,还要亲自去。 她心中替封云深不平,那么好的督主,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夫人。 她本来想要劝诫林朝雨的,但觉得劝了大概也是没有用的,干脆以袖遮眼。算了算了,她管好自己就好了。说不定正因为有了夫人的恶劣,才能够衬托她的美好。 林朝雨任由碧月遮着眼睛,道:“那就交给你们二人了。” 她忽而笑着道:“二位公子,我温馨提示,碧月的技术,比我的还不如哦。若是剪一次剪不断,可能要剪个好几次呢。” 二人隐约觉得那地方有些痛,但还是勉强稳住了。 水仙衣袖下手指翻飞。 随着一股凉风,发出了两声惊叫:“啊……” 书生和肖章突然觉得自己屁股一凉,看着第三的裤子碎片,立即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旋即喊了出来。 说好的扒裤子呢,为什么还没有扒,他们的裤子就没有了。而且只会裤子烂了,遮盖在裤子之上的衣裳却是完好无损的,这是什么神仙手法呀! 二人惊慌之间,下意识的就想要跑。 大林和大风一人拦住一个。 碧月一本正经的叮嘱着林朝雨:“夫人,您一定要闭好眼睛,不要偷看啊!”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她为什么要偷看,她有督主就够了,还偷看旁人的干嘛。 但为了让碧月这个丫头放心,林朝雨还是点了点头。 碧月拿着剪刀,一边朝二人走,一边做出剪东西的动作,让剪刀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肖章吓得都快尿了,他拉着书生的衣裳道:“阿亭,咱们都交代了吧!要是成了太监,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书生知道,如今别无他法,只有交代了。 眼下交代了,还能活过今天,若是不交代,只怕当场就要毙命了,还是以这般屈辱的方式。 他虽然算不得正人君子,但到底也读了一些圣贤书,只是后面…… 书生闭眼,认命的道:“督主夫人,我说。” 大林大风松开二人。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点交代不就好了,非要折腾。 书生和肖章被松开,立即理了理衣裳把自己遮住。 碧月道:“夫人,您可以睁开眼了。” 林朝雨睁开眼,见二人颓丧的坐在地上。 她淡淡的道:“说吧!” 落雪悄悄移开了一点点衣袖,发现没有什么脏眼睛的,这才把衣袖放了下来。 碧月此前一直没有留意落雪,如今无意中瞥见落雪这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装啊! 不得不说,碧月当真是被林朝雨带坏了。 正常的女子,哪个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闭目不看的。但碧月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落雪这举动有些装。 书生眼下是不敢在作妖了,一五一十的交代:“回督主夫人的话,小生于几日前遇到一人,那人同小生说,让小生去引诱一位夫人红杏出墙。但并未告知小生,是夫人您。” 林朝雨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了。 她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书生缩了缩脖子,有些汗颜的道:“有人让小生,来……引诱夫人……”说完之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林朝雨真的是被惊着了。 她看上去,就那么缺男人么? 随便一个人来引诱,就能红杏出墙! 话说,就算是要引诱,也找个比督主更好看,不督主更有能力的呀。找这么个瘦竹竿,来引诱她。 到底是觉得她瞎,还是那些选人的人瞎啊! 啊呸,即使有那么个人来引诱她,她也不见得会红杏出墙的好吗? 林朝雨听到书生的话,大概清楚了,便是有人想要封云深头顶一片绿。但大概怕事情暴露了,而他们又被封云深查出来,所以就在街上找了人。 那些人连她的身份都没有告诉书生,这书生肯定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那人许了你什么好处?”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勾搭人家媳妇,什么毛病。 书生道:“那人同小生道,夫人您夫君不行,你很有钱,若是小生搭上夫人的船,往后可享进荣华富贵,还给了小生一笔钱。”而那些钱,都被他拿去还赌债了。 特么你夫君才不行呢? 督主很行的好么! 林朝雨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说了一句跟话题毫无关系的话:“你这般想用身体赚钱,怎么不干脆去南风馆好了。” 书生似乎觉得林朝雨的话侮辱了他,面皮涨得通红。 林朝雨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人一边打着清高的幌子,一边又做最见不得人的事,当真是好笑。 她面上染了些冷意:“把你如何遇见指使你的那个人,以及那人的长相穿着都交代一番吧!” 既然这二人是受人指使,那她一定要把被背后之人揪出来才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书生忍着屈辱道:“前些日子,我二人被人追债,那人救了我们二人,并帮我们还清了赌债,然后就告诉我们二人,说有一个发财的机会,便是让我二人来做此事。起先我们有些犹豫的,但那人说督主夫人您此前领过男子回家,早就已经是不洁之人了,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二人经不住银钱的诱惑,便同意了。” “胡言乱语。”碧月听到这里,气恼不已,忍不住发言。那些人当真是白的都能说成是黑的,夫人带回封府的就是如今的唐大人啊! 而且唐大人跟夫人清清白白的,唐大人到了封府之后,夫人就把她交给章嬷嬷了。后面即便是夫人见到唐大人,督主和老督主也都是在场的好吗! 那书生以为碧月是在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急忙辩驳:“小生说的一切属实,觉无期满督主夫人之意,还请督主夫人明鉴。” 碧月张口欲说什么,林朝雨看了她一眼。 她乖乖闭嘴。 林朝雨看着书生道:“继续说吧!” 书生生怕林朝雨不相信,如今见林朝雨似乎相信他的话,继续道:“那人长相普通,穿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小生瞧着应该其功夫不错,因为他很轻松的就打败了那几个追债的人。他在跟小生递银钱的时候,小生瞧见他手背上有两道交叉的刀疤,那刀疤看这年头有些久远了。” 书生之所以老老实实的交代,他是希望林朝雨能够看在他配合的份儿上,放过他们。毕竟他们虽然存了不好的心思,却没有害人性命之心,而且他们是受人指使的。 林朝雨皱眉,线索太少了。“你们可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书生道:“并未约定,小生不知道应该如何联系他们,他们并未留下什么信物。每次都是他们主动过来找小生的。” “你们怎知,我今日会出门,会到书铺?” “也是那人告诉我们的。这些日子,我们都是随时在家待命,那人跟小生说,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林朝雨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看来那幕后之人除了眼光差了点,心思倒是缜密。 林朝雨的目光在书生和肖章身上扫了扫道:“你二人回去吧!” 书生和肖章一惊,就这么就算了? 督主夫人不打他们也不罚他们不要他们的命? 水仙和碧月也是一惊,水仙甚至罕见的主动开口道:“夫人……”这书生妄图染指夫人,就该剁了才好。而那纨绔,既然为帮凶,也该剁了才是。 林朝雨看着二人道:“还不走,是想要留在封府过年吗?” 二人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跟林朝雨道谢之后,就屁滚尿流的往府外飞奔。 林朝雨跟大林使了个眼神,大林悄悄跟了上去。 二人成功的奔出封府,跑到老远的地方之后,双双瘫软在地。 大冬天的,二人光屁股坐在冰天雪地里,满是劫后重生的喜悦,竟然也不觉得冷。 肖章半响之后开口道:“阿亭,在我方才听到你喊那女子督主夫人的时候,我差一点点就尿了。”他的亲娘哎,那人竟然让阿亭去勾搭督主夫人,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 书生道:“阿章,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在赌了吧,好好做人。”他今天也是当真被吓到了。更是深刻的认识到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件事。 他原本是个读书人,一不小心沾染上赌瘾之后,把家里本就不甚丰厚的家资都输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会干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欠的赌债,若是用他抄书的钱,怕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肖章点了点头。 他也怕了。 东厂厂督的名声,谁没有听说过啊! 今日他在听到阿亭对那女子的称呼之后,心中灰败,觉得自己定然会死的。不曾想督主夫人大发慈悲。 水仙见大林离去,这才反应过来,林朝雨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书生从封府离去了,他们总会过来问问结果。 林朝雨吩咐水仙:“去查一查那二人的身份,然后查一查今日哪些人在我们出府之后离开的。” 哪些人能这么及时的知道她的行程,在封府一定有内应。 东厂。 东月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封云深跟前。 封云深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把你吓成了这样。”若是没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东月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东月咽了咽口水,有些纠结该先说哪一个,想了想道:“德妃娘娘去冷宫,找几个跟跟皇后娘娘有仇的妃子谈心去了。还有,今日夫人领了两个男子回府,后来查明,那两个男子是要引诱夫人红杏出墙……”东月说道后面,声音忍不住有些小抖。 随着东月的话音落下的,还有封云深手中那支断掉的毛笔发出的声音。 东月张了张口,想说一些安慰之言,然而他的措辞还没有想好,封云深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言情海 第二三零:夫人这是要作死呀! 从东厂出来了一匹骏马,踏着一地的风霜,飞快的朝封府而去。 封云深回去的时候,林朝雨这边正好把那通风报信的人揪了出来,莫管事刚好把人带到林朝雨跟前。 林朝雨正听着水仙汇报那人的身份,就看到封云深面上带着危险的笑意,脚步快速的进屋。 进屋之后冷眼扫了扫四周,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平心静气的跟林朝雨道:“今日府中的事,我听说了。”果然,就不能让林朝雨出门。 这一出门,就出事。 那些人竟然想要诱惑林朝雨,当他是死的吗? 林朝雨原本还惊讶封云深为何在这个时候回来,听到他的话笑着道:“督主,有人要挖你墙角呢。” 屋内的下人:夫人这是要作死呀! 封云深憋着气,冷眼扫了屋内众人一圈,众人识趣的退了下去,走在最后的碧月还十分体贴的帮着把门关上。 封云深立即把林朝雨抱起,押在自己腿上磨牙道:“你敢出墙给我试试。” 林朝雨还当真有些好奇,她如果红杏出墙了封云深会不会把她杀了。她捧着封云深的脸问:“那我若是当真喜欢上别人要出墙你怎么办?” 封云深一听林朝雨说要喜欢上别人,只觉得心口痛,捏着林朝雨捧着他脸的手道:“你若是敢红杏出墙,我就把那人杀了,当着你的面儿杀。” 哼,他才不会说什么成全。 他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他。 “咦,督主不杀我啊!” 封云深只觉得林朝雨今日是在故意欺负他,在故意气他的,拽着她的手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以前林朝雨都是很懂事很体贴的,怎么这成亲过后就变了呢? 林朝雨见封云深铁青着一张脸,气得快要冒烟儿了,都舍不得伤害她,心中一片柔软,亲了亲他的脸道:“夫君,你生气啦?” 即便封云深刚刚那般生气,也是对她口下留情了的,只是拿着她的手磨了磨牙,连个牙痕都没有留下。 封云深是当真有些生气。 至于是气那些想要他带绿帽子的人,还是气林朝雨刚刚的假设,他就有些分不清楚了。 封云深肃着一张脸,把头瞥向一边,并不理会林朝雨。只是抱着林朝雨的手,不会把人放开就是了。 他心中暗道:不要以为这样他就会被收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封云深瞧着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林朝雨默默的有些想笑。哎!她似乎变得有些不厚道了呢。 不过,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能跟一个人这般任性的相处了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把眼前这个大宝宝给哄好。 林朝雨见过封云深很多面,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封云深。 他大概是一路从东厂骑马疾驰而归的,因为原本整整齐齐束着的头发,有两缕从额前散落了下来,回来之后也未曾像过去那样,先把披风给除去。 封云深见林朝雨完全不哄他,他觉得好心塞,觉得自己林朝雨似乎不喜欢他。他若是看见林朝雨难过,一定会心疼,一定会想要哄她的。 可林朝雨呢,亲一口就算了…… 封云山觉得,他似乎要重新评估一下自己在林朝雨心中的地位了。 “督主,我先帮你把披风脱了好不好?”屋内烧着地龙呢,他也不嫌热。 封云深道:“不好。” 林朝雨:“……” “督主不热吗?” 封云深:“热。” 若不是封云深现在沉着一张脸,林朝雨差点就要忍不住笑了。 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了,被刺激得不轻啊! “那夫君让我帮你脱了好不好?”林朝雨柔声哄着。 哎呀,黑着脸的督主,似乎有些可爱呢? 好想欺负他怎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不能太恶劣了,她自己不擅长哄人,若是哄不回来就糟糕了。 封云深忍不住强调:“本督还在生气呢?”她是不是搞错了重点。 “嗯,我知道夫君还在生气。可是这一冷一热的,容易感冒,夫君还是先让我帮你把披风脱了好不好。”林朝雨跟封云深打着商量。 这人可以慢慢哄,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外面很冷,屋内温度高,封云深在穿得多,很容易生病,为了些小事生病,林朝雨觉得很不划算啊! 封云深不开腔了。 林朝雨仔细的看了看封云深的脸色,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于是拉开封云深的手,从封云深身上下去,把人拉着站了起来,帮他除去了披风。 披风刚被林朝雨放好,林朝雨就又落入了封云深的怀抱里,林朝雨颇为无奈。“夫君是在气我还是在气旁人?” “你……”封云深势必要高冷到底,说起话来惜字如金。 林朝雨掰过封云深的脸,看着笑着道:“夫君什么时候这般小气了,玩笑都开不得?” 封云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样的玩笑,可以乱开?” “好吧,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了。” “哼……”这还差不多。一想到有那样的可能,封云深都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林朝雨软软的依偎在封云深的怀里,柔声道:“好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问问嘛,又不会真的喜欢上旁人。既然这辈子喜欢上督主了,就不会再喜欢上旁人了。我的心小,只能装下督主一个人的。” 怀里温香软玉,还听着细细柔柔的软语,封云深嘴角翘了翘,心中的郁气散去了几分。忽而想到什么,黑着一张脸道:“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林朝雨笑着道:“夫君一直对着我这张脸,不会觉得烦吗?” 封云深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 林朝雨轻快的道:“好呀!永远只喜欢夫君一个人。” 但她嘴上虽然这般应着,实际上却不相信他们下辈子,亦或者下下辈子还能遇见。她都是花了两辈子,才遇见他的呢。 这般想着,林朝雨抱着封云深的腰紧了紧。 封云深于她没有安全感,而她于封云深也是一样的没有安全感啊! 这种不安,倒不是他们不信任彼此,不爱重彼此。 而是因为太过爱重,所以才会变得小心翼翼,所以才会害怕失去。 “今日的事情,你详细说与我听听。”封云深得了林朝雨的承诺,见林朝雨稀罕他,心情好了起来。心情好了,就想起自己跑回来是为了什么了。 这件事情,并非是冲着林朝雨来的,而是冲着他的。 封云深有些恼恨这些人的小人做派,斗不过他就处处找林朝雨下手。 可他又无法违心的在人前表现出对林朝雨不好,因为那样也不一定能保证林朝雨的安全。若是他不爱重林朝雨,那些人一定会更加猖狂的欺负林朝雨。 林朝雨便把今日的事情细细的讲给了封云深听,说完之后她道:“督主啊,这件事情你交给我来办。”哼,她可不是软柿子的。 封云深一听,脸登时就黑了。 “你这女人,变脸怎么这么快。方才哄我的时候,就喊我夫君,如今哄好了,就喊我督主了。” 林朝雨还以为封云深黑脸是不想她处理这些事情,她知道封云深就想她过那种只知道吃喝,无忧无虑的日子。 却不料封云深纠结的重点竟然是…… 她捧着封云深的脸,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甜甜的道:“谢谢夫君……” 嘤嘤嘤,她的督主当真是好老公ing。 林朝雨虽然不是那种控制欲很强,或者是很喜欢冒头的人。但旁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而她又有能力还击,她当然不想再让人帮忙。 若是对手她搞不定,她自然会寻求帮助,而不是傻兮兮的硬扛。 就像对付陈朵、碧琴、皇贵妃等人,她自己能搞定,就不会麻烦封云深。 而蔡云忠,她搞不定,而封云深有恰好跟他是仇人,她自然就不会插手封云深搞垮蔡元忠的事情。 总之,她还是不想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封云深叹息道:有的时候,媳妇聪慧很了也有些愁人。 不过使这种手段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林朝雨喜欢玩儿,就让她去玩儿罢。他在暗中派一些人,好生保护着她,不打扰她玩儿的雅兴就是了。 “但你查出那背后之人后,要交给我处理。”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对付他,他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林朝雨从善如流的点头。 说实在的,她如今虽然坑人毫不手软,但让她亲手杀人,她还是有些杵的。倒不是圣母心泛滥,就是单纯的怂。 毕竟她是个连鸡鸭鱼都不敢杀的。 但很喜欢吃就是了。 封云深顺了顺林朝雨的发丝,二人算是达成了一致。 林朝雨从封云深怀里离开,坐到挨着封云深的椅子上,这才喊了外面的人进来。 水仙方才还在汇报消息呢。 碧月等人原本以为要在外面等许久的,不曾想这么快就让他们进去了。 落雪进去之后,见林朝雨完好无损,心中愤恨。 方才夫人说了那样不知廉耻的话,她以为封云深一定会狠狠的处置林朝雨的,结果二人竟然又和好如初了。 言情海 第二三一:路滑 因为封云深刚刚回来,水仙干脆把那跟外面通风报信之人的身份重新说了:“回禀督主、夫人,此人是在门房当值,名为陈大山,经过属下盘问,此人的儿子生了病,需要大把的银钱,所以就被人收买了去。至于收买他的人,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那些人是在一个月前收买他的,只要求他跟对方透露夫人的行踪即可。” 陈大山听水仙说完,伏在地上哭喊着哀求道:“督主恕罪、夫人恕罪啊!奴才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会背叛督主啊!奴才儿子才三岁呀,每日被病痛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了,奴才实在不忍眼睁睁的见着小儿死去,所以才一时相差了,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啊!” 陈大山看着是个老实老实忠厚的,五官长得方方正正,说起话来很能令人相信,加上他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说辞碧月、落雪听得心中动容。 林朝雨问站在一旁的章嬷嬷:“门房的人,月钱是多少?” 章嬷嬷回答:“八百文。” 林朝雨看向陈大山问:“你家里只有你一人有进项吗?” 陈大山不知道林朝雨为何这般问,恭恭敬敬的道:“回禀夫人,是的。”。 “你们家几口人?” “就奴才、贱内和奴才的儿子,三口人。” “除了正常的月钱外,你一个月能收到多少打赏?”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封府的门前。 陈大山愣愣的看着林朝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朝雨这话问得太过直白了,哪里有当主子的会问奴才每个月能讨多少赏的。 落雪垂眸,林朝雨果真是个没规矩的。 封云深含笑看着林朝雨,笑得一脸温柔,认真做事的林朝雨,也好好看。 莫管事瞪着陈大山道:“夫人问你就回答,你看着夫人作甚,小心你的眼珠子。” 莫管事如今自责极了,陈大山是外院的人,属于外院管。还是他亲自买回来的,入府之前是查过的,家事清白,并非旁人放进来的眼线。本以为他是个老实的,不曾想出现在了这样的纰漏。让他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若不是今日要陪审,他真的是无颜面对督主和夫人。 陈大山嗫喏道:“正常情况下能有二两银子,有的时候遇到贵人会有三两银子。” “你儿子病了有几日了?” “有一个多月了。” “每天需要花费多少要钱?” 陈大山听到这里,觉得林朝雨问的问题似乎越来越偏了,倒像是在关心他一般。心中灵光一闪,莫非督主夫人是被他刚刚的话打动了,同情他了。 那他是不是把自己家里面说惨一些,督主夫人就不会处置他。毕竟,他只是跟旁人透露了督主夫人的心中,对督主夫人也没有什么损害不是吗? 陈大山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一天就要五两银子。” “那人收买你的时候,给了你多少钱?” 陈大山可劲儿的往少了说:“给了五十两。” 林朝雨冷笑道:“撒谎。” 陈大山苦着道:“夫人,奴才万不敢期满于您啊,那人当真就只给了我五十两,我一个看门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林朝雨听着陈大山一通叨叨,等他说过了之后,才缓缓开口:“我说的是你刚才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撒谎。” 林朝雨虽然脸上含笑,语气温和,可上辈子身上那股子强势劲儿全都释放了出来,一时间陈大山竟然被震慑到了。只愣愣的看着林朝雨,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夫人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可怕呢? 就好像督主时常都是笑着的,但有的时候那笑无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还有,夫人说他撒谎,他是撒谎了,但是不能承认啊!于是他立即磕头道:“夫人,奴才说的,千真万确啊。” 林朝雨笑了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据我所知,门房的人,每个月收入最低收入都在十两银子左右,你却说只有两三两,我们现在来算个账。” 说到这里,林朝雨问莫管事:“这人是什么时候到门房的?” 莫管事道:“已经调到门房五年零两个月了。”他听着陈大山满口谎话,当真想一脚把人踹死。但主子问话,他这个做奴才的不好插嘴。 况且夫人已经识破了,他就没有插嘴的必要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看向陈大山:“据我所知,每个月你的收入最少都是十两,五年两个月收入就是六百二十两。封府供你吃住,你自己没有其他的开销,而你媳妇和孩子,你偶尔一个月得个三四十两的赏,那些多余的前足够用了。你的存钱,再怎么都会有六百两了。” “你说你儿子病了一个多月,那些人是一个月前找到你的。先不说你孩子一天五两的药钱是否属实,即便是属实,你的余钱也足够你孩子支撑四个月。再者,一个月收入那么高的人,五十两银子就收买了?那我们封府的人也太掉价了。” 陈大山听闻这些,脸色惨白。 夫人怎么会知道他们门房的油水是多少? 是了,在这种大户人家当差,月钱实际上是根本没有什么用的,大家看重的都是其中的油水啊! 除开主子跟前伺候的,就是是门房、厨房这些地方,看着不显,实际上油水多着呢。 陈大山心存侥幸:“夫人,您没当家,实际上是不知道……” “够了!”莫管事再也忍不住了,一觉踹了上去。 这没脸没皮,丢人现眼的东西啊!竟然骗到夫人和主子跟前来了,当他是死人吗?撒谎都不看看有哪些人在场,也不撒点有技术含量的谎言。 陈大山被莫管事这一踹,踹得竟然倒在了地上,可见莫管事已经气极。 莫管事踹过陈大山之后,就无地自容的跪下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请罪:“督主、夫人,让你们看笑话了。是奴才做事不妥,让这样的奴才污了你们的眼睛。” 虽然他这震惊林朝雨这个只知道吃,啥事都不管的督主夫人是如何知晓这些情况的,但门房的油水,确实不少。 林朝雨说的大部分都是对的。 实际上,林朝雨来的头一个月,就已经把封府的所有规矩,以及各种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只是林朝雨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习惯,这样会让她有安全感一些。 虽然她的目标是混吃等死,但那个等死的前提是,她能够活得好好的,不被别人坑死。 “陈大山勾结外人,妄图谋害主子,还请督主和夫人处置。”莫管事心中恨极了陈大山。这么多年来,他管着封府就没有出过什么岔子,如今竟然出了这么个漏洞。而且这陈大山一点都不精明,笨的无可救药。 封云深淡淡的道:“拖下去打死吧!” 这种背主之人,封云深从来都不会手软。 这次,那些人是要让人勾引他媳妇,下次呢? 封府有一段时间没见血了,也正好敲打敲打那些个想要作死的。 陈大山一听,彻底慌了,哭喊着求饶:“督主,夫人,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督主和夫人饶命啊!”他不该心存侥幸,不该有贪念的。 封云深下令过后,就有人进来拖着陈大山往外面走。 林朝雨道:“等一等。”陈大山她留着还有用呢。 那些拖着陈大山下去的人顿住了脚步,却看向封云深。 封云深道:“听夫人的。”说好叫个夫人处置的,他刚刚气得差点就忘了。 林朝雨看着陈大山道:“陈大山,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陈大山不停的给林朝雨磕头:“夫人,奴才要,奴才要。” 林朝雨道:“那好,今日之事,你权当没有发生,往后有人找你买我的消息,你在卖给对方就是了。” 陈大山只觉得天山掉馅饼,有这样的好事?旋即他就听到林朝雨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把你之前得的钱,以及往后卖我的消息得的钱,全部给我。” 封云深的脸,登时就黑了,他是苛待她了吗?怎么连这些钱都不放过。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林朝雨上辈子身为商人的老毛病犯了,既然是她的消息,收钱的自然应该是她。 钱嘛,谁会嫌少呢? 陈大山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林朝雨说的是什么。 不过他如今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立即道:“小的这就回去把钱取来交给夫人。” 林朝雨点了点头,就让陈大山下去了。 陈大山离开后,林朝雨含笑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吧!” 屋内除了林朝雨的三个丫鬟,以及封云深之外,还有章嬷嬷和莫管事以及另外两个侍卫,林朝雨话,主要是对后面几个人说的。 能到跟前来的,都是封云深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但林朝雨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留着陈大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那背后之人钓出来的。 虽然已经派人盯住了书生他们,可那边的人若是不上钩呢? 待章嬷嬷他们离开后,碧月再也忍不住的道:“夫人,陈大山那般可恶,为何要放过他。” 林朝雨看着气鼓鼓的碧月,笑着道:“用他钓鱼呢?” 碧月想了想,懂起了林朝雨的意思,冷哼道:“便宜他了。” 封云深突然开口:“早晚会死的。” 碧月一呆:她刚刚是幻听了吗?督主竟然跟她搭话了,我的天呢! 封云深看着碧月的蠢样,微微皱眉:“夫人,你身边的这个丫鬟,是不是要换了?”以前不觉得,今天怎么觉得有些蠢。 碧月脸登时就白了,慌忙跪下求饶。 林朝雨瞪了封云深一眼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人都退下之后,林朝雨凶巴巴的看着封云深:“不许欺负我的丫鬟。” 封云深一把搂过林朝雨:“夫人过分了啊,竟然偏心一个丫鬟。” “谁有理我帮谁。” 封云深:“……”夫人这是在说他无理取闹吗? “夫君跟一个丫鬟争宠,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封云深:“……” 林朝雨笑嘻嘻的道:“不过夫君放心,我会替夫君保密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狡黠的笑容,知道她这是故意拿他打趣。也含笑道:“那为夫谢谢夫人的体贴。”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林朝雨瞧着天色还早问道:“督……夫君不回东厂了?”对于封云深这种听到她有事,他就飞奔回来的行为,林朝雨还是十分满意的。 但若是为了她,耽搁了封云深的正事就不好了。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往卧室走:“把东月留在了那边,如有特殊的事情,他会回来找我的。” 林朝雨挣扎了两下:“我自己下来走。” 封云深道:“下雪了,路滑,为夫抱着你。” 林朝雨噘嘴道:“不要,我要夫君背我。” 只要林朝雨不从他身边逃开,背或抱都是无妨的。封云深便将林朝雨放在地上,然后背对着林朝雨屈膝,林朝雨开心的伏在了他的背上。 林朝雨趴在封云深的肩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 即便是今日被人算计了,被恶心到了,心中仍旧觉得甜滋滋的。 真好,她也有了一个人,会因为她有事情而飞奔到她身边了呢。 封云深能感受到林朝雨的愉悦,只觉得这个傻姑娘,傻得太容易满足了。不过…… “夫人很缺银钱吗?”封云深突然想起了,林朝雨刚嫁到封府的时候,就让章嬷嬷少给她做衣裳买首饰,把那些全部折合成银钱给她。 现又管府中的小厮要钱。 “不缺啊!”林朝雨道。 “那你怎么要讹一个奴才的银钱?” 林朝雨理所应当的道:“他卖了我的信息,那钱本就应该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他。”若是一个忠仆让他贪点也就算了。 一个禁不住银钱诱惑的背主小人,她不会客气。 也亏得那买信息的人,存的是让人勾引她的心思。 若是对方是要她的命呢? 不该同情的人,她从来都不会同情。 应该说,即便是同情,也是要分人的。去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人,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封云深一噎。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觉得林朝雨说的是歪理,但又找不出错处。 ------题外话------ 谢谢:马骝仔会上树、潇湘11、大风7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三二:只说给你听 封云深把林朝雨背回了闲云院,二人就歪在了塌上说话。林朝雨眼瞧着如今马上就十二月了,封云深这案子查了快半个月了,有些担心的问:“督主,皇上有没有为难你啊?” 封云深玩着林朝雨的手指:“他为难我作甚?” “蔡景南几天就把魏妃的案子结了,你的案子却还没有结皇上没有生气吗?” 其实封云深也有其奇怪,此番皇上对皇贵妃案子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若说不在意,又不会一气之下就杀光了皇贵妃宫中于火灾中侥幸活下的所有宫人,还急召他回来。 若说在意,可又不怎么过问这案子的情况。 甚至在他跟皇上要皇贵妃的尸体的时候,皇上毫不迟疑的就同意了。 封云深在这件事情上,再次感受到了皇上那刻骨的凉薄。 “皇上并未催促,不过结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封云深不想跟林朝雨多谈皇上。 林朝雨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谋害皇贵妃的人确定是皇后了吗?” “且看今日能不能闹出什么。”封云深道。 魏妃去冷宫煽动了那些被女人,都是光脚不要命的,若是魏妃帮着她们出来,就看她们能不能大闹华坤宫了。 若是大闹华坤宫,他趁着这个时候,把弥生说的那个皇贵妃出事当夜跟着文嬷嬷一道出去的宫女抓住,就能查到皇后动手的线索了。 至于为何不是抓文嬷嬷。 文嬷嬷是跟着皇后多年的老人,且她自己有功夫傍身,抓她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 届时皇后若是先发制人,于封云深而言不利。 封云深现在身份再怎么高,权利在如何大,在皇上和皇后跟前,也不过是个奴才而已。而封云深没有皇上的命令,就大张旗鼓的在皇后宫里抓人,无论怎样对封云深都没有好处。 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案子,在这个时候跟皇后彻底撕破脸。 跟皇后撕破脸的时机,还未到。 夜幕来临之际,东月匆匆归来,一边行礼一边跟封云深道:“主子,宫中有动静了。”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雨的头发:“可可,今晚不能陪你用膳了。” 林朝雨立即起身,去帮封云深拿了披风给他快速的穿好:“你的事情要紧,你赶紧先去忙。” 她很想看皇后倒霉呢。 皇后之前坑了她,她还没有来得及报复回来。 如果皇贵妃的事情真的证明是皇后所为,那皇后这么多年来经营的贤名,不就完全毁了。据林朝雨水仙说,那一场大火中,烧死了将近一百人,那么多条人命眨眼之间就没了,皇后不可谓不狠。 封云深不舍的抱了林朝雨一下,这才离开。 封云深与东月两个一路骑马疾驰,到了宫门口方才换做步行。 趁着这个时间,东月立即跟封云深说起宫中的情况:“主子,德妃从冷宫里面放了二个宫妃出来,那二个都是脑子正常的,被皇后迫害过的,心中恨不得跟皇后同归于尽的那种。今日她们出来之后,藏身到十二皇子每日下学之后去华坤宫的必经之路上,挟持了十二皇子,要让皇后以命换命。” “宫中我们的人已经行动了,现在应该是一团乱。” 封云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此时的皇宫,的确很热闹,连皇上都惊动了。 华坤宫内,皇后看着安形容癫狂的,她都已经忘记名字的宫妃,温和的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放过十二,孩子是无辜的。” 皇后表面上瞧着镇定,实际上心中已经害怕极了。 十二就是她的命,若是被这些贱人伤了,她定然要见这些贱人挫骨扬灰。 都怪她,她不该心慈手软的。那些贱人被打入冷宫之后,就应该一个一个的弄死。 那用刀抵着十二皇子脖颈的宫妃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皇后娘娘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不知道呢。皇后娘娘当年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害死了臣妾腹中的孩子。” 而流产之后,皇后还不依不饶,给她扣了一顶谗害宫妃的帽子,她还在做月子的她就被扔到了冷宫,能活到现在,完全都是因为命大。 皇后心中虽然着急,但到底没有急昏头,暗中看了文嬷嬷一眼,示意文嬷嬷安排偷袭,准备从那宫妃手中救人。 那宫妃却是个眼尖的,看到皇后跟文嬷嬷使眼色,冷声道:“皇后娘娘还是让文嬷嬷不要动的好,臣妾若是被吓着了,说不定一个手抖就要了十二皇子的命。” 皇后暗恨。 但看着那宫妃苍老的脸,花白的头发,完全想不起此人是谁,若是能想得起身份,倒是能够立即拿捏于她。 这也不怪皇后记性差,这后宫,来来去去太多人了,而她一人独掌后宫的时间,也太长了,长到可以忘记很多不起眼的小角色。 “你要如何才会放了十二。”皇后问。 那宫妃笑着道:“皇后娘娘看来也老了呀,耳朵不好使了。方才臣妾已经说了,以命换命。皇后娘娘若是在臣妾跟前自刎,臣妾就会放过十二皇子。” 皇后自然是听清楚了的,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是在等。 等皇宫的禁卫军过来,等一个合适的救出十二皇子的时机。 皇后道:“你有何必冲动,本宫今日若是殒命,你也活不成了。” 那宫妃道:“我今日,本就没有打算独活。” 陆陆续续的,有很多抽热闹的人赶了过来,德妃魏妃皆在其中,稍微晚一点,皇上也赶了过来。 皇上过来之后,立即呵斥那宫妃:“放了十二,朕饶你一名。” 那宫妃看着大腹便便,老态龙钟的皇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尖声笑道:“皇上,十五年没见,您竟然还没有死,当真是可惜呢。” “贱人……”皇上一听,登时就怒了。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丑老太婆,竟然敢诅咒他。 围观的众人暗道,这话位娘娘当真是不要命了呀,连皇上都要诅咒。 谁料那宫妃不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加愉悦了。 大概是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之后,面对什么都坦然无畏了。 那宫妃对皇上和皇后恶言相向,并未留意到此时十二皇落在宽大袖子内手中的动作。此时十二皇子手里,多了一把很小的,却泛着寒光的小刀。 十二皇子趁着那宫妃跟皇上对峙分神,就要将那刀刺入那宫妃的体内。 却被另外一个宫妃发现了,一把捏住十二皇子的手,力气很大的就把十二皇子的手腕拧断了,并且严厉的警告挟持着十二皇子的宫妃:“不要跟他们废话。” 十二皇子疼得直冒冷汗。 挟持着十二皇子的宫妃,被十二皇子的举动激怒了,抵着十二皇子的匕首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她尖声道:“十二皇子,你若在妄动,就不要怪我送你上西天了。”皇后害死了她的儿子,她用她的儿子来偿命也未尝不可。 这样想着,抵着十二皇子脖子的刀又紧一分。 十二皇子虽然觉得脖生疼,却没有挣扎也没有惊呼,反而十分镇定沉稳。垂眸思索着怎样才能脱身。 十二皇子没有叫唤,皇后却是忍不住失声惊呼了。“你们不要伤害我儿。”十二皇子从小就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何受过这种委屈。她看着十二皇子的手腕被掰断的时候,像是自己的手腕被掰了一般。 这是她的命,她的寄托,她的希望啊! 挟持十二皇子的宫妃看着皇后道:“看来皇后娘娘是舍不得自己的命啊!我数三个数,若是皇后娘娘不动手,臣妾可就动手了哟。” 说完之后,也不等皇后是否同意。 缓缓启唇道:“一。” “二。” 外面闹哄哄的,封云深和东月却是悄无声息的混入了人群里面。东月在跟其中一个太监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太监给他塞了一张纸条。 东月摊开在手上,借着灯光看了看,小声跟封云深说了些什么。 封云深微微颔首,便踱步去凑热闹了。 东月跟他说的是:人已经抓到,秘密带回东厂了。 封云深和东月过去的时候,那挟持十二皇子的宫妃正开口数“三”。 然而她的三还没有数出来,就被蔡景南用暗器打断了她拿着刀的手,蔡景南是反方向打过去的,这样也避免了十二皇子被误伤。 文嬷嬷趁机一把见十二皇子抱起退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而那两个宫妃分分钟就被制服了。 人群中的德妃扁了扁嘴,好可惜,竟然没有弄死十二皇子或者皇后。 不过,伤了皇后的宝贝儿子,也足够令她心痛了。 蔡景南看着迟迟出现的封云深,阴阳怪气的道:“封督主来的可真早啊!” 封云深并不搭理蔡景南,而是看着皇后和皇上那边。 此时皇后看着十二皇子脖颈上那鲜红的血痕,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在一看道十二年皇子无力垂在身边的手,心疼的都快窒息了,急忙喊道:“快去传御医。” 完全没有了平日了的端庄沉稳。 立即有有腿脚伶俐的太监跑去喊太医。 此时皇上也走了过去,关心的问:“十二,可还好?” 十二皇子道:“让父皇和母后担心了,除开脖子有点疼,手腕伤了之外,儿子并无大碍。” 皇上欣慰的拍了拍十二皇子的肩,小十二年纪轻轻的,就能如此沉稳,不愧是他的儿子。 皇后泪盈盈的哭着道:“这还并无大碍,皇上,十二受了伤,臣妾先待他进去休息了。” 皇上点了点头道:“去把,务必好生照顾十二。” “臣妾遵命。”皇后余惊未了的道。 皇后便匆匆领着十二皇子走了。 虽然她知道十二皇子这只是小伤,但仍旧忍不住担心和心疼。因为这些担心和心疼,都让她忘记了那两个从冷宫跑出来的宫妃。 当然,有皇上在,那两个宫妃是死定了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美人儿,都是年老色衰的,她觉得皇上除非眼睛瞎了才会留着二人的性命。 皇后一走,皇上就看着那被押着的两个老宫妃。 那个挟持十二皇子的老宫妃还在凶狠的骂着蔡景南。 说他是阉狗,怪蔡景南破坏了她的大计。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这样的人会是皇上的妃子。 而另一个就相对安静许多了,她垂眸,一脸平静,是一种愿赌服输的姿态。 皇上觉得吵得他脑壳痛,直接让侍卫卸掉了那聒噪宫妃的下巴,让她无法在骂人。 其中一人问皇上:“皇上,这二人如何处置?” 皇上淡漠的道:“乱棍打死。”这态度,完全就是对阿猫阿狗的态度,而不是对待自己曾经的女人的态度。 皇上的话音落下之后,那个安静的宫妃却突然道:“皇上,您不想知道是谁将我们故意放出来的,我们又是如何知道十二皇子到华坤宫过的路线的吗?” 还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德妃闻言,心登时就提起来了。 狠狠的盯着那个安静的宫妃。 这儿是要干什么,是要把她指出来吗? 她们明明都说好了的,她帮他们出来,她给他们说十二皇子每天必经的路线,她们无论报仇与否,无论事发与否,都不会牵连她的。 她捏了捏帕子,暗子在心中思衬着对策。 皇上方才被气到了,忽略掉了冷宫不是想出来就可以出来的,而且看着两个宫妃的年纪,都十分苍老了,大概是早些年跟着他的人。 那个时候,十二都还没有出生,她们早早的进了冷宫,如何知道十二的消息的。 皇上凶狠的等着那安静的宫妃道:“说,是谁?” 那安静的宫妃笑得十分平和的道:“皇上您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皇上见那安静的宫妃手脚都被控制着,向来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当即上前了几步,离那宫妃近了一些。 那安静的宫妃温声道:“皇上,您弯下腰,您站着太高了,我说了你会听不见的。” 皇上想着,左右都走得这么近了,旁边有蔡景南护着,这人应当伤他不得,便不耐烦的弯了弯腰。 言情海 第二三三:死不瞑目 那安静的宫妃眸中闪过凶狠的光,在皇上弯腰之后直接扑直起身子,一口咬上了皇上的耳朵。 皇上的耳朵登时就冒出了血珠,可见那安静的宫妃下口之狠。 旁边那个被卸掉下巴的宫妃见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面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如同恶鬼一般。 好啊,就该咬死他才好啊! 皇上疼得嗷嗷叫:“救驾,救驾……” “你个贱人,松口……” 一时间场面又是一阵忙乱。 押着那安静宫妃的侍卫将那宫妃往后面拖,妄图让她松口。 然而那宫妃死死的咬着皇上的耳朵,侍卫一拖,皇上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掉了一样,立即到:“不要动她。”他堂堂一国之君,若是耳朵少了一块,他还要如何做人了。 那侍卫登时就不敢拖了,任由那安静的宫妃死死咬着皇上。 皇上身边的那个公公道:“皇上,不让人拖开这宫妃,难不成任由她咬着您啊。” 皇上疼得倒抽冷气,因为那宫妃的牙齿上还在使力,当真是要命了。 蔡景南看着皇上糟了一会儿罪,一脸担忧的道:“皇上,这样下去不成的,这位娘娘若是在不松口,您这耳朵……” 那安静的宫妃只觉得皇上皮糙肉厚,而她自己也上了年纪了,多年的冷宫生活,早就让她身体不怎么样了。 如今便是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牙齿上,势必要咬下皇上的一块肉才能解她的心头之狠。 她如何不恨呢? 若说皇后是把她碾进泥土里的人,那皇上就是把她捧上天的人。 可若是没有皇上那一捧,她如何又会惹了皇后生厌,如何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安静的宫妃这般想着,心中越发的恨了。 皇上哪里没有听出蔡景南话外之意,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上有一块肉似乎要离开自己而去了,立即慌乱的大叫:“杀了她,杀了这个贱婢。” 侍卫一刀,直接捅死了那宫妃,似乎担心一刀捅不死,又在捅了一刀。 然而那宫妃虽然死了,咬着皇上的嘴却仍旧没有松开。 那个挟制十二皇子的宫妃因为离得近,被溅了一脸的血,然而她恍若未觉还在发出诡异的笑声,有一溜血刚好溅落到了她的眼睛下面,看着好似在流血泪一般,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阴森腐朽。 胆子小一点的,看到这情形,绝对可以被吓得晚上做噩梦。 皇上因为被咬着耳朵,看不到安静宫妃已经失去了光彩的眼睛,只以为那些侍卫手软,还没有将安静的宫妃处死,叫嚷这道:“你们这些废物,怎么还没有杀了这个贱婢。” 一时间,空气里十分安静。 仿佛能听到夜风经过的声音。 半响之后,那侍卫才请罪道:“皇上,属下已经杀了……人了,但她仍旧没有松口啊!”中间那一下停顿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宫妃,顿了之后索性不称呼了。 皇上闻言,胃里一阵翻涌,他竟然……,竟然被一个死人咬着耳朵。 封云深在人群里,也不上前,嘴上擒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严重平静无波,只是盯着这一场闹剧。 是有多大的恨,死了都不愿意撒手呢? 蔡景南怒喝道:“赶紧找东西来敲掉这人的牙齿,难不成你们要让皇上一直这样吗?” 立即有人去找小锤子过来。 此时为十二皇子请的太医正好过来,便让那太医过来解救皇上的耳朵。 那太医啥事都不知道,他在太医院里面配药,就有一个公公匆匆过来寻他,说是十二皇子被人伤了手腕和脖子,他立即就拎着药箱往这边狂奔。 刚过来又被拦截了,领到了皇上这边。 一过来,就看到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苍老的,面上带血的老妇人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还有一具尸体咬着皇上的耳朵。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若非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且灯火通明,他大概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蔡景南凉凉的道:“还不赶紧过来敲了这人的牙齿,要一直让她咬着皇上吗?” 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那大冬天被吓出来的虚汗,急忙上前。 他作为医者,虽然看过不少死人,但如今让他来敲一个死人的牙齿,太医觉得自己有些被侮辱了的感觉。 但他能怎么办,谁让今天被逮过来的是他呢。 太医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从自己的箱子里掏了个小锤子和小钳子出来。 太医小心翼翼的靠近,琢磨着角度,看如何才能在不碰到皇上龙体的前提下把皇上的耳朵解救出来。 然而当他凑近的时候,看着那宫妃死不瞑目的眼睛,只觉得瘆得慌。 太医对皇上告罪道:“皇上,敲这人咬着你耳朵的牙齿的时候,您可能会疼,还望皇上稍加忍耐。” 皇上此时只担心自己的耳朵残了,又觉得自己被一具尸体咬着很恶心,一心只想着早早的把耳朵解救出来。见太医啰啰嗦嗦的,立即吼道:“别废话了,赶紧动手。” 太医被皇上这么一吼,深吸了两口气,这才鼓足了勇气去敲那已经死透了的宫妃的牙齿。好在那宫妃的年纪大了,牙齿也已经松动了,他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就敲了下来。 待皇上感觉一直附着在自己耳朵上面的压力消失,立即站直身子。 奈何由于他同样的姿势维持的太久了,一时间还未站直身体就踉跄了一下。在皇上一边伺候的公公立即上前扶着了皇上。 皇上撑着一口气看着太医:“朕的耳朵还好吗?” 太医此时惟愿自己是个瞎子才好,被那样死命的咬着能好吗?如今皇上的耳朵虽然没有被那宫妃要去一块肉,可那一块肉跟掉不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半悬不悬的挂在皇上的耳朵上,比完全被咬掉了还奇怪呢。 太医抹了抹额头的汗道:“皇上,此时灯光昏暗,您的耳朵上还有血,微臣看不清楚,还请皇上移步室内,让微臣替皇上包扎诊治。” 他才不要回答那么要命的问题呢。 他敢肯定,若是他回答了,他不是被缝了嘴巴就是要被扣抠眼睛。 皇上听太医这么一说,又觉得耳朵疼了起来,他瞅了瞅地上,并没有自己耳朵上的肉,放心了不少,由着身边的公公扶着往华坤宫走。 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恶狠狠的盯着那两个宫妃道:“把这个贱婢给朕杀了,然后两人拖出去鞭尸。” 杀了她们,都不足以解皇上的心头之恨了。 他觉得今日,他身为帝王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若非瞧着的人太多了,今日见到他丑态的人,他势必会全部杀掉的。 皇上皇后都走了,大家也都各自散了。 封云深自然也随着众人离开了,他要先去东厂看看审问的结果。 蔡景南又凑到了封云深跟前:“封督主,今日的戏,可否有趣?” 封云深淡淡的道:“蔡指挥使今日如此积极殷勤,皇上可曾嘉奖于你?” 蔡景南:“……”他不就是好其封云深看了今天的戏之后内心的反应么?为什么封云深要暗讽他热脸贴皇上的冷屁股。 蔡景南冷哼一声,甩袖走人,这封云深,一点都不可爱。 皇后见请来的御医被皇上给占用了,眼中有暗光划过。 文嬷嬷道:“娘娘……”她看着皇后的样子,唯恐皇后失态。 皇后听到提醒,眼睛变得清明,深吸了两口气,温婉的笑着道:“嬷嬷,我没事。” 文嬷嬷道:“娘娘不必忧心,十二皇子脖子上的伤口老奴已经处理妥当了,至于十二皇子的手腕,太医待会儿过来帮忙正骨即可。” “有劳嬷嬷了。”皇后恢复了温婉从容,但心里究竟是如何作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那边,太医帮着处理了皇上耳朵上的血之后,看到皇上那悬吊吊的耳垂,头皮一阵发麻。唯恐一阵大风吹进来,把皇上那可怜的耳垂给吹掉了。 唯恐皇上又问他什么,他见皇上的耳朵包扎好之后,就拎着药箱跑去给十二皇子看诊了。 这个世道啊,太医不好当哦。 东厂的大牢灯火通明,其中一间刑审室内。 一人身着飞鱼服站在封云深身边跟他汇报:“督主,此女嘴巴很紧,完全不松口。” 封云深手指敲击着桌子,看着浑身血淋淋的宫女。忽而道:“卸了她下巴。” 站在那宫女身边的,在听到封云深的话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动手了,然而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那宫女咬舌自尽了。 几个锦衣卫立即跪下:“请督主责罚。” 好不容易才从华坤给宫弄出人,就这么没了,一个人一时间皆惶恐不已。 封云深捏了捏额角,吐了一口浊气。 弥生跟水仙说了这个宫女的身份的时候,封云深让人查了,掌管宫中记录人事的册子上,并没有这宫女的名字,因此这宫女死了,相当于线索就断了。 呵呵…… 不愧是皇后啊,养的狗也都是好狗。 不过…… “让京紫易容称这个宫女,混进去。如果遇到危险,就撤。”不过这样风险很高。 因为他们目前只知道这个宫女的容貌和声音,她平日里的习惯什么的,完全都不清楚。但如今,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立即有人下去吩咐。 封云深也回了封府。 皇后当真是沉得住气啊,这样的情况,都没有让华坤宫暗处的人出来。 不过今天倒是有意外的收获,那十二皇子,罕见的沉得住气。本以为他是个被皇后保护在温室里的孩子,不曾想难得的没有长歪。 封云深回到封府的时候,林朝雨已经休息了。 但封云深离开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用膳,林朝雨便吩咐碧月给他留了饭,温在炉子里的。 封云深回到闲云院,落雪就小声的上前问:“督主可要用膳,夫人吩咐给您留了饭菜的。” 封云深本想着饿一顿也就算了的,但林朝雨特意给他留了,他也就点了点头。 因为担心把林朝雨吵着了,便吩咐她把饭菜端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封云深吃饱喝足,沐浴洗漱过后,这才进了被窝。 被窝里面十分暖和,只是林朝雨的觉却还是有些冷。封云深觉得,白月给林朝雨吃的药,似乎没有什么用。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着,睡梦中下意识的往他怀里挤。 封云深在宫里看得闹剧,以及后来那线索死去的心塞感,在看着怀里柔软的人儿的时候,竟然神奇的全部消散了。 第二天,林朝雨罕见的比封云深醒得早。 大概是记挂着封云深昨夜是否回来的事情。 她醒了之后也没有吵封云深,就乖乖的在他怀里窝着。 忽而看到封云深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在梦中遇到里什么另他痛苦和困扰的事情一般。 林朝雨心疼的伸手,抚上他紧锁的眉头。 封云深豁然睁开眼,眼里满是防备之色,下意识的就要去拧断那在他脸上作乱的手。 但他的手刚碰到林朝雨的手的时候,便卸去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因为他想起来的,自己是在家里,是在屋内,身边的人是林朝雨。 林朝雨担忧的问:“督主可是做噩梦了?” 封云深想着梦里的东西,那哪里是噩梦,那是他自己所经历的。 他含笑点了点头,看着外面的天色,知道应该起床了。 便松开了怀里的人,顺势起身,林朝雨也坐了起来。 她本欲张口问封云深,梦里梦见了什么,但见封云深不欲多说的神色,也就没有开腔。她在等,等封云深心甘情愿的把那些事情告诉她。 大概是由于冬日的夜里窗户紧闭的缘故,一时间屋内有些闷。 封云深走后,林朝雨躺在船上,却是睡不着了。 林朝雨喊来了水仙,问她:“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不顺利?” 水仙道:“那个宫女死了。” 林朝雨陷入了沉默。 后宫本就是皇后的地盘,还有了皇上那个猪队友,二人合力,当真是把线索抹了个干干净净。 她抠着脑袋,搜肠刮肚的想着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诈一诈皇后。 ------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么,宝宝们,七夕快乐哟~~~~ 言情海 第二三四:还在查 当所有的大臣看着皇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耳朵,不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还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的都纷纷垂下了脑袋,不直视圣颜。唯恐皇上自己心情不好迁怒怒于他们,那当真就是无妄之灾了。 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消息不灵通的,则是一脸懵逼。 除开皇上的异样之外,在家卧病休息了几天的莫大人也来上早朝了。 今日上早朝的众人,可谓是提心吊胆了,只希望莫大人不要去触皇上的霉头。莫大人自己想不开可以,千万不要拖着他们一起去死啊! 几个皇子也都低调规矩的,昨夜他们都没有入宫去看望皇上。若是让皇上觉得他们很清楚宫中的消息,他们免不得又要被皇上给怀疑一通。 二皇子是怎么死的,就是这么死的。 而且昨夜他们的母妃都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们现在也不敢去关心皇上那耳朵,只能可劲儿的忽视了。 只要皇上不想起,他们就坚决看不到。 被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咬伤了耳朵,那妃子还弄死都不松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尤其皇上还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 皇子都不开腔问候皇上,那些个为人臣子的,自然更加不会去问候了。 皇上今日脸色十分阴沉,但视线触及蔡景南的时候,稍微好了几分,他朗声道:“昨夜蔡爱卿救驾有功,赏黄金五百两,美人儿两个。” 皇上自己喜欢美人儿,也喜欢跟自己的臣子赏美人儿。 蔡景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掠过封云深,似乎有些得意。勾着嘴角,作揖道:“奴才谢皇上赏赐。” “封爱卿,皇贵妃的案子查得如何了?”皇上又看向封云深,在看着封云深的时候,很明显神色没有面对蔡景南的时候那般和善。 皇上心中这是在记恨着封云深昨夜没有及时出现救驾呢。 可他又不能明着因为这个怪罪封云深,毕竟人家封云深又不是他的贴身侍卫。道理皇上是懂的,但他就是生气呀,就是想要找人来撒气。 封云深谦恭的道:“回禀皇上,还在查。” 皇上一听登时就怒了:“这案子都查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在查,你是不是要查到明年去?同样是查案,人家蔡爱卿不足七日就破了案子,你这都半个月了,还在查!” 皇上毫不留情的呵斥着封云深,心中舒坦不已。 封云深作揖垂首,安静的听着皇上的骂,也不为自己反驳。 “朕在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在查不出来,你这东厂厂督的位置也就不用坐了。” “奴才遵命。” 蔡景南瞧着被皇上骂的灰溜溜的封云深,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众人见皇上捧蔡景南,责骂了封云深,都知道了皇上是在故意抬举蔡景南。 心中对皇上的喜好了然。 皇上又过问了一些政事,见该说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皇上就要退朝。 他昨天被摧残了一遭,精力越发不济了,刚刚听那些臣子汇报,他有一种想要打瞌睡的感觉。 丞相却在这个时候出列,跟皇上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上突然才想起让丞相帮忙搞莫大人的事情。 “准奏。”皇上顿时又来了兴致,他今日心情不好,正想要找人撒气呢。 丞相拿出了一卷本东西道:“皇上,臣要告莫大人欺君之罪。” 皇上心中暗暗高兴,面上却是一派威严正义的道:“丞相可莫要乱说,莫大人刚正不阿,忠君爱国,如何会欺君?” 丞相心中暗骂,脸色却是一派端方肃正的样子:“皇上,臣有确凿的证据。” 皇上示意丞相见证据呈上去给他看,丞相略微上前几步,皇上跟前伺候的公公立即从龙椅旁走下,去接过丞相手上的折子。 接过之后将折子呈给皇上。 皇上翻看折子看了看,脸上升起愤怒之色,怒道:“莫爱卿,你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 莫大人在丞相说话的时候就想站出列的,然而旁的官员在说话的时候,不插嘴是规矩。而丞相子是模模糊糊逇说他犯了欺君之罪,却没有说是何欺君之罪。 他就想等着皇上看了那所谓的证据之后是如何反应。 如今皇上让他给一个解释,莫大人被状告了也不慌,沉稳的道:“还望皇上明示,臣是犯了什么欺君之罪?” 什么罪名都不知道,让他如何解释,信口胡诌么? 莫大人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决计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皇上道:“莫爱卿,你分明已经娶妻,如何谎报说未曾娶妻。” 莫大人道:“还请皇上明鉴,微臣的确未曾娶妻。” “好啊,证据当前,你还敢狡辩。”皇上显然是被气急了,直接将那丞相呈上的折子扔到了莫大人跟前。 莫大人捡起看了看,神色有一瞬间的崩裂。他立即张口解释:“皇上,这是一个误会,微臣的确没有成亲。” 皇上看了丞相一眼,显然是不想跟莫大人两个争执。 他一个当皇上的,跟一个臣子争执,成何体统。 丞相收到皇上的眼神,接过话茬道:“莫大人,这的确是官府盖了印章的婚书,也有您与尊夫人的按的手印,你还要如何辩驳。”丞相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实际上心中却是在滴血的。 他根本不想树敌的呀! 为什么封督主和蔡指挥使就不能争气一些,多得皇上一些信任,皇上就会把这些事情给他们做了,也就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丞相心里苦,还不敢跟人说,也不敢跟人表露出来。 莫大人道:“丞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本官进京赶考,路遇一个逃跑的女子,逼迫本官与之去衙门扯了婚书,扯过婚书之后,第二天人就不见了。自古以来,结为夫妇的二人,需得三媒六娉、父母允准、拜堂成亲、洞房花烛这才能算得上是夫妻。” “而本官与那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不知那女子发什么疯,逼着本官与她扯了婚书。有名无实,如何能够算得上是夫妻。” 文武百官一听莫御史的话,纷纷觉得惊奇。 便是蔡景南都觉得有意思,莫大人这是什么奇遇啊! 不过当年的莫大人是有多么弱啊,竟然被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的女子,逼着去扯了婚书。扯了也就算了,人家第二天就跑了。 这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平日里有些钦佩莫大人为人的,主动站出来帮着莫大人说话:“启禀皇上,微臣家离莫大人家不是很远,微臣从未见过莫大人的夫人,也没有见过莫大人府中有什么女子。” “皇上,诚如莫大人所言,这样的婚事是不能作数的,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若是如莫大人所言,莫大人的确算不得欺君。” 皇上那叫一个气啊,他就是想处置一个小小的御史,还没法子了? 这些人当真是反了。 但是,他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他是明君,是明君。 皇上不断的给自己催眠,总算稳住了自己内心暴躁的情绪。沉声道:“众爱卿言之有理,不过那婚书?” 丞相立即道:“皇上,若是婚书没有任何用处,那要婚书作甚,所有人成亲都三媒六娉就好了,就不必道官府写婚书了。” 莫大人冷笑:“丞相居高位时间长了,竟然忘记是为何要有婚书了。当初先祖定力这个规矩,不过是为了统计成亲人数而已,并不是什么契约。” 丞相一噎,目光忍不住看向了皇上。 皇上啊,这莫御史嘴巴皮子是在利索,还有那么多人帮着他,老臣稳不住了呀! 皇上接收到丞相的目光,暗骂丞相无用。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丞相的? 文武百官若是知道此时皇上新中是如何作想的,一定会齐呼:是皇上您亲手提拔的啊! 若是林朝雨知道丞相这般表现,必然就很能理解为何宴会上,一国丞相的位置竟然比一个太监位置靠后了。 皇上自己也觉得这个有些牵强了,但在牵强,皇上铁了心要给人扣一顶屎帽子,还是可以扣的。 是以皇上沉痛的看着莫御史道:“莫爱卿,此时虽说算不得是欺君之罪,但你已经扯过婚书的事情,的确期满了朝廷。为正朝廷风气,所以莫爱卿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吧!” 一个月的时间,在让夜凉像个法子把莫御史杀了就是了。上次是准备不充分,这次让夜凉准备充分了去就是了。 莫御史知道,皇上这是故意要处置他的了。 心中一片悲凉。 他不过就是说了一些大实话,就惹得皇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的皇上,跟着有什么用呢? 莫大人兀自取下头上的官帽,跪地道:“皇上,臣愧对皇上的信任,还请皇上革除臣的功名,让臣回归乡野。” 作为御史,不准说实话,这样的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为君者不贤、不仁、不德、不智,莫御史觉得,他已经看到里宁朝即将分崩离析和瓦解的未来。 ------题外话------ 谢谢:嫣然一笑0526、拂岫v、yuyh1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3)(ε ̄*) 言情海 第二三五:请罪 莫御史的话落,大殿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啥情况,莫御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因为不满皇上的责罚,要请辞。这不是在公然表示,自己对皇上不满吗? 唐无妄心中先是一紧,继而充满了无奈。这莫大人,当真是宁折不弯。 他知道,若是严格说起来,莫大人已有婚书的事情,完全算不得欺君的。 而那个婚书,更多的看起来不过像是一个笑话。 若是要因为那样一张纸,把一个跟自己仅见一面,见一次面就跑了的女子捆绑在一起,把她置于正妻之位,本就不合常理。 所以皇上给莫御史的处置,很明显是带了私人情绪的。 但谁能说皇上的不是呢? 文武百官都等着皇上的雷霆之怒。 然而雷霆之怒没有等到,等到的是皇上的温言软语:“既然莫爱卿一心求去,身为御史,力求做文武百官之表率,朕深感欣慰,若是不成全莫爱卿,就显得朕太不近人情了。是以朕允准莫爱卿的请求,从即日起,剥夺莫爱卿的功名,流放三千里。” 就在所有人都为皇上罕见的好脾气感到惊讶的时候,却被皇上的流放三千里这几个字打得脑子一阵发懵。 懵过之后,纷纷作鹌鹑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避免被皇上所迁怒。 有人欲出列为莫大人求情,流放三千里对一个读书人来说,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只怕就已经死了。 唐无妄见状,立即出列,跪地俯首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已经折了一个莫御史了,他不忍在见到其他的人被卷进去。 有人反应过来,也纷纷俯首高呼万岁。 那个想出列为莫大人说话的官员被唐无妄这般一弄,也不好在鹤立鸡群的站着,只有一并跪下。 只是心中仍旧愤慨不已,想要替莫大人说话。 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官员趁着都跪下的时候高呼万岁的时候,小声跟他道:“你就不要找死了,你即便是在有道理,皇上也不会听的。” 很明显啊,皇上是在报复莫大人啊! 那天莫大人想要替过去的冤假错案平反,已经彻底惹怒了皇上,皇上显然是已经对莫大人起了杀心了。 莫大人说的那些案子,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大案,那样的大案,若非皇上首肯,如何判? 那想要为莫大人说话的官员,心中一片悲凉。 难怪啊,难怪莫大人要辞官,这样的君主,如何值得他们为之肝脑涂地。 唐无妄知道了皇上派人暗杀莫御史的事情,但他仍旧没有料到皇上会如此处置莫大人。但他也无力,他已经劝过莫大人了,奈何莫大人说:在其位,谋其政。若皇上不喜,本官唯有辞官不干。 然莫大人是辞官不干了,可皇上却是不愿意放过他的。 封云深倒是很淡定了。 皇上以前虽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他知道皇上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下朝过后,封云深吩咐东月:“派人把莫大人从路上救下。” 东月领命离开。 这个时候东厂的锦衣卫总旗谭耀匆匆到了封云深跟前,小声道:“督主,有消息了。” “京紫在华坤宫一处隐秘的地方发现了烧纸钱的痕迹,在那四周捡到一个女子的耳环,调查出来是华坤宫一个扫地宫女到东西。那扫地宫女跟皇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是同乡,纸钱是为那同乡烧的。那宫女在事发当夜,在皇贵妃宫外跟她那同乡见面,看到了文嬷嬷出现在离皇贵妃宫中着火点很近的地方,但没有亲眼目睹文嬷嬷纵火。” “那宫女现在在何处?”封云深问。 “已经被我们的人暗中控制了。”谭耀恭敬的道。 “放出风声,皇贵妃之死与皇后有关,东厂似乎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了。”封云深道。皇后此前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所以对于皇贵妃的案子有恃无恐,所以即便是他查,皇后也依旧十分泰然。 如今有点苗条了,适时放出风声,正好逼皇后检查自己是否出了纰漏。 “是。”谭耀领命离开。 皇后昨夜休息得很晚,皇上因为昨夜之事,迁怒于她,说她没有管好后宫,罕见的批评了她。 皇后当时气得只想抓花皇上的脸,但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她的疏漏。 而且那两个贱人还伤了十二皇子,这个仇,她一定会报,自然会彻查。 那两个她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宫妃,也不晓得失宠多少年了,这样的人,要想从冷宫出来,若无外援,是完全不可能的。 文嬷嬷看着精力不济的皇后,心疼的道:“娘娘无需太过忧心,那幕后小人,想必很快就能查出。” 皇后微微颔首。 她对后宫的把控一向很强,宫中各个位置明里暗里都有她的人。包括在冷宫那一带守卫巡逻的,也有她的人。 只是昨夜出事前后,他们那边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便只能从其它方面查了。 文嬷嬷道:“娘娘昨日应该阻止皇上立即处死那两人的。”这不是把活生生的证据给毁了吗? 文嬷嬷觉得,她永远都不会理解皇上的脑回路。 皇后淡淡的道:“无妨,那两个疯女人抱着的是必死的决心,这样的人,是审不出任何东西的,平白看着添堵。” 文嬷嬷稍加思索,觉得也是,便不再言语。 德妃那边听闻皇后在查了,也不慌,优雅的让宫女给她染指甲。 她去见冷宫的妃子的时候,可没有大张旗鼓的去。 都是夜里低调的去的,皇后即便是查,她也不担心皇后查到她身上。 在这后宫,若是没有点本事,早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稍晚一些的时候,文嬷嬷道皇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皇后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不曾想,封云深竟然查到她的头上来了。虽然她的确故意栽赃德妃,但恐怕要让封云深失望了,皇贵妃,并不是她杀的啊! 皇后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转动着食之上的宝石戒指,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之后道:“摆驾照曦宫。”照曦宫是皇上住的地方。 文嬷嬷小声问:“娘娘打算如何?” 皇后道:“既然封督主都查过来了,本宫自然是去跟皇上请罪。” 文嬷嬷道:“娘娘,不可。这本就不是您做的,随便他查。” 皇后笑着道:“高位坐久了,本宫想下来看看。” 她这是以退为进,她这个时候退下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整个局势才会更加清楚。身在棋局之中,她自己也是棋子,很多东西都看不全的。 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动手害她的儿子了,往后也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庄妃此人,是个聪明的。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站队,跟什么人站队。 文嬷嬷便不在多言了,皇后娘娘聪慧,素来走一步看十步,如此行事,自有她的思量。 一行人收拾之皇后就坐着肩舆到了照曦宫去求见皇上。 皇上今日心情不错,虽然耳朵受伤了,但莫御史从此以后都不能在他跟前嚣张了,他心里很痛快。 但皇后一过来,他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仿佛只要皇后一过来,他就能回想起他耳朵被咬的时候的屈辱和狼狈。是以冷声道:“她过来干什么?” 那进来禀报的公公胆战心惊的道:“皇后娘娘说,她是过来跟皇上请罪的。”哎,这些主子斗法,惨的总是他们这些小渣渣。 如今皇上跟前伺候的人,唯恐被皇上迁怒,皇上昨天才大杀了一个跟前伺候的公公。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处置那个公公。 皇上一听皇后是过来请罪的,心里稍微痛快了一些,傲然道:“让她进来吧!” 那公公立即麻利的退了出去,见皇后请了进来。 皇后一见皇上,立即就规规矩矩的行礼。 在皇上待见皇后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是皇后礼行一半就会被皇上扶起,如今皇上不待见皇后,皇后便完完整整的行了一个礼,礼毕好一会儿,皇上才开恩口:“免礼。” 言语间淡淡的,只差把“朕不待见你”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对于皇上的态度,皇后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皇上让她免礼,她却反而对着皇上跪下,一脸羞愧的道:“臣妾有罪,不敢起身。” 皇上冷哼一声,但看着皇后这般诚恳,到底是让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到底还是有几分情分的,是以皇上开口道:“皇后,朕知晓近些日子你身子不济,但也不应当出现这样的纰漏。若是只伤了朕也就罢了,可小十二也糟了大罪。若不是蔡爱卿机敏,小十二如今还不知道是如何光景呢。” 皇后听得皇上的话,内心只觉得无比好笑。 只怕皇上想要说的是,伤了她的十二无妨,而伤了皇上才是大罪。 心里如何厌恶皇上且不说,皇后一脸哀戚:“臣妾知罪,所以这才过来跟皇上请罪。” 皇上大度的摆了摆手:“无妨,皇后下次当心一些,早日查出那些放那两个贱人出来的人就是了。” 这是皇后,他在如何生气,也不能把皇后给处死了。 况且这件事情,皇后只是监管不力,也并非太大的罪过。 皇后一脸感激:“臣妾谢皇上。” 皇上心里愉悦了不少,面上却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 见皇后还跪地不起,皇上不解:“皇后还有何事?” 皇后道:“确还有事,是跟皇贵妃有关。” 皇上一听皇贵妃,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不自在,眼中飞速的闪过一丝厌恶,但面上仍旧是笑着问:“哦,皇后说来听听。” “封督主最近在查皇贵妃的案子,臣妾听闻,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是好事!”今天早朝的时候,封云深不是说还在查吗?怎么这么快皇后就听说有眉目了。 “可臣妾听闻,封督主快查到真凶了。”皇后在说到真凶的时候,故意家中的语气,和放缓了语调。 皇上的表情微滞,转瞬便笑着说:“这是好事呀,不知皇后可有听闻,封爱卿查到的那真凶是谁?” 皇后恭顺的道:“这个臣妾就打听不得了,不过听说是找到了关键证人,有人目睹了。” 皇上心头一凛,面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看不出半分异样:“封爱卿倒是动作快,朕今日早朝才跟封爱卿下了死命令,他如今就有确切的消息了。” 皇后笑着恭维皇上:“皇上龙威震慑,封督主如何敢不从命。” 然而皇上听着皇后的恭维,心中却半分舒坦都没有。 都怪皇贵妃那恬不知耻的贱人,竟然妄图勾搭三皇子。曾经她惦记着封云深,封云深是个太监,皇上就不与皇贵妃计较了。因为面对这样下贱的皇贵妃,皇上征服起来,不知为何,心中有诡异的痛快感。 可当皇贵妃觊觎正常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他自己的儿子的时候,皇上心中就不舒坦了。 他是一个男人,是个男人就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皇上最最讨厌被人戴绿帽子了,这是皇上无论如何都容忍不了的事情。 所以皇上就想要弄死皇贵妃,将皇贵妃的存在抹得个一干二净。但他又找不出由头,总不能把皇贵妃不贞的事情公布出去。 所以就有了这放火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皇上还让人先杀了皇贵妃,亲自丢的那一把火。 但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 倘若封云深查到他这里来,他该如何。诚然他可以让封云深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但他完全不想让封云深知道他差点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 皇上心中烦闷,便挥手让皇后退下。 皇后却仍旧跪地不起,反而还俯首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知道贵妃妹妹在生前心性不定,水性杨花,但却没有告诉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皇上虽然在政事上有些昏聩,但在有些事情上面却有着一定的敏锐度。 比如皇后这话,他就听出来了,知道皇后想必是知道了皇贵妃妄图勾引三皇子的事情。 言情海 第二三六:污点 皇上心思一转,目有悲痛之色:“朕也想不到,朕那般宠爱她,她竟然……” 皇后亦是哀痛的道:“臣妾也有责任,臣妾不应该看着皇上宠爱贵妃妹妹就对她多般忍让。然事情已经发生,封督主已经查过来了。所以臣妾听闻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臣妾愿为皇上分忧,所以这个事情就由臣妾来担着吧!” 皇上闻言,大感震惊。 要知道,封云深查到他这里来,又不能将他如何,左右他是一国之君,不过是要处置一个女子,难道还有人敢说什么不成。 但主要的是,皇上不想丢脸。 可这个事情若是由皇后承担了,皇后会背上妒妇、谋害后妃的罪名。如此皇后不但要丢脸,她多年经营的名声还会受到损害,除此之外还需受到其它惩罚。 但皇上震惊也只是一瞬的时间,那一瞬过后,皇上就觉得心安理得了。皇后是他的夫人,理应跟他同舟共济,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愿意为他担着是应该的,不过他心中仍然感谢皇后就是了。 你说一个皇上的面子和皇后的未来什么更重要? 皇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自然是他身为天子的尊严更重要。至于皇后的脸面、皇后的名声、皇后会为此付出的,那就不重要了。 然皇上虽然这般理所应当的想着,脸上却满是感激之色,他拉着皇后的手,亲自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朕的贤内助。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 皇后忙虚情假意的到了几句:“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也是臣妾的本分。” 皇上听着,心中越发的熨帖了。 握着皇后的手道:“皇后放心,我待会儿就去让封爱卿进宫,跟他说这件事情,只是皇后要委屈一下了。” 他着封云深来查此事,此事就不仅仅只是后宫的事情了,这前朝后宫都需得说一声才是。 要问皇贵妃这事,皇上为何故意闹这么大,还让封云深来查。那是因为皇上心虚呀,倒不是因为杀了皇贵妃而心虚,而是怕被人知道他堂堂一国之君被戴了绿帽子而心虚。 皇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明君,往后是要流芳百世的,他这样的人,若是被人知道有这样的黑历史,皇上觉得有损自己明君之威,是自己人生的污点。 这样的污点,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 而那些知晓此事的人,基本上都被皇上已经处置了。 至于皇后,皇上觉得皇后素来聪慧,自然不会把这样的事情拿出去乱说,是以他也是放心的。 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有目共睹,皇上觉得若是皇贵妃惨死,他不生个气,不让人好生查,一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至于封云深能不能查到他的头上,皇上觉得封云深是查不到的。 因为皇贵妃宫中的人全部都死了,而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也被他处置了,至于留下的一两个人,都是封云深接触不到的,所以他此前并不担心封云深查到。 而在早朝的时候给出封云深三日之期,不过是要寻个由头处置封云深罢了。 他倒也不是真的要把封云深从东厂厂督的位置拉下来,而是要借此告诉封云深,他是一国之君,他想让谁上去,谁就得上去,想让谁下来,谁就要下来。封云深的生死和所有,都是掌控在他的手里的。 这是在告诉封云深,也是在告诉所有的朝臣。 皇后心中恶心不已,面上还得对着笑捧着皇上,二人彼此互相体恤了一番之后,皇后问皇上:“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臣妾呢?” 她帮着皇上顶了这个恶名,自然也需要承担一定的后果的,不然不好交代。 皇上道:“依皇后之见,应当如何呢?” 皇上在无耻,在如何心安理得,也还是知道皇后在合适替他背了锅,自然要问一问皇后的想法。 皇后道:“谋害贵妃,这不是一个小事,而且原因也不能诉之众人,只能说是贵妃妹妹冒犯了臣妾,臣妾一怒之下才如此的。” “这种因为私人恩怨的额,依照后宫的惯例,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禁足了。” 皇上拧眉:“若是皇后禁足了,后宫一应事务怎么办?” 这些年来,后宫的一切都是皇后一人统管的,也管得好好的,从来未曾出现过纰漏。若是换一个人,处理不好,天天来闹他,皇上一想到都有点头大。 他是那种典型的,只负责睡,不负责其他的人。 高兴的时候还愿意哄一哄,不高兴的时候人都是不想见到的。 皇后笑着道:“不是还有庄妃吗?庄妹妹聪慧明理,这些日子臣妾瞧着很是稳妥,把宫中一切事宜交给她,臣妾是放心的。若是皇上不放心,就允准臣妾在禁足期间,庄妹妹可以来看我就是了。届时庄妹妹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臣妾。” 皇上想了想,觉得皇后的法子算是稳妥的。 便点头同意了。 一时间也觉得皇后贴心、识大体,除了她当真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坐皇后这个位置了。 皇上道:“既如此,就委屈皇后一个月了。”到了除夕的时候,在寻个由头把皇后放出来就是了。 皇上却道:“皇上,如此不可。最起码,您也得罚臣妾半年才是。贵妃生前,您对她宠爱非常,若是罚臣妾太轻,恐令人生疑。” 皇上最怕被人知道内情,登时就同意了。 皇后从皇上这边出来的时候,面上一脸的沮丧哀戚。 一路从照曦宫走回了华坤宫。 而皇上这边,立即就派人去喊封云深了。 封云深看着屋外因为冬天来临,而变得光秃秃的柳条,总觉得皇贵妃的案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正在脑海中理各种线索和信息,皇贵妃是被人先拧断了脖子,在扔到房间内的,皇贵妃的床便是着火点,而后还有几处。 皇贵妃死的时候,她的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人,旁的伺候的人却一个都不在。 可着火的时间并不是深夜,那个时候皇贵妃身边应当有人伺候的才是。且即便是深夜,屋内也应当有守夜的丫鬟才是。 且着火之后,外面的丫鬟应该第一时间冲进去救皇贵妃,但现场那些烧焦的尸体,都是往外跑的姿势,有几个看着姿势是往内跑的,但离着皇贵妃人还有些远。 那么是谁可以调走皇贵妃身边的人? 皇贵妃是来防备皇后,若是皇后的人,肯定是喊不动皇贵妃身边的人的。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皇贵妃自己,之前封云深是这样分析的。 但现在,他觉得他的推测有误,除了皇贵妃能够喊得动她身边的所有人,还有一个人也可以,就是皇上。 事发的时候,他不在宫中,也不太清楚皇上的行为是否有意,立即喊了东月进来,让他赶紧去问皇上身边的暗桩,皇上在皇贵妃出事前后几日,行为可否有意。 皇贵妃的情况、皇后的情况他都是已经了解清楚了的。 他自开始觉得是皇后所为,是觉得除了皇后宫中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赖,在加上后面一些模糊的消息的证实。 可他却忽略了,宫中除了皇后,皇上也是可以的。 只是他先入为主,太过厌恶皇后,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以至于扰乱了某些判断。 东月去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 告诉封云深,皇上那些日子并无异样,但却有一处异样,便是贵妃宫中着火的时候,皇上出现的时间很早。 按照照曦宫到皇贵妃宫中的距离,皇上应该会晚一些去的。 除此之外,皇上当时看着是在积极的只会救火,实际上就是在添乱。这也是为什么会烧死很多人,几乎一整个宫殿都全部烧毁的缘故。 然而封云深询问事发当天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之处其中的异样。 封云深想想也是皇上添乱,旁人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还要装作皇上指挥得很得当的样子。 得到了这个消息,封云深一时间觉得,他自己可能弄错了。 大概对皇贵妃动手的,应该是皇上自己。 贼喊捉贼,皇上倒也不是笨得无可救药。 至于皇上杀死皇贵妃的原因。 呵呵……,大概是知道皇贵妃想要勾搭三皇子的事情了。 难怪他此前如何费尽心机找皇后的证据都找不到,压根就不是皇后所为。 京紫找到的那小宫女,以及弥生看到文嬷嬷出去,其中大概是有了什么巧合,而文嬷嬷刚好出现在哪里,所以就很容易让人误解了。 封云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知道这次是他太急了,急着想要报仇,急着想要把最好的东西捧到林朝雨跟前。急着想要扫平障碍,让他和林朝雨的孩子能够堂堂正正的。 不过也确实是封云深太急了,孩子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封云深想通了所有真相,也就不做什么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安心等待三日之期的到来。 杀人凶手是皇上,他总不能把皇上抓起来。且此时若是皇上剥了他的职权,他刚好带着林朝雨再去庄子里住些日子。 封云深刚走到东厂的门口,就遇到来宣他进宫的公公。 封云深便跟着进宫了,皇宫挨着东厂的,封云深很快就见到了皇上。 皇上一见封云深就故作悲痛的道:“封爱卿,皇贵妃的案子,你不用查了。” 封云深规规矩矩的道:“是。” 皇上点了点头。 等着封云深问他为什么不让他查了。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封云深都没有问他原因。只等得一句:“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若是没有吩咐,他就走了。 皇上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气愤的道:“封爱卿就不问朕为什么让你不要查了?” 封云深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做任何决定肯定都自有您的道理,奴才身为臣子,只需要做到绝对的服从就好了。” 皇上:“……”为什么明明封云深是在夸他,也是在表忠心,但他就是好气,怎么办? 生气的皇上要怎么办,当然是寻个由头臭骂封云深一通:“朕体贴你,唯恐你查不出来丢了官帽子,所以才想着让你不要查了,你竟然不懂得感恩?你就是这么为人臣子的,你义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封云深面对皇上的抽风,泰然自若。 当你把一个人当做空气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伤害不了你了。 封云深心中平静无波。 皇上骂了一通,也有些累了,皇上骂够之后,封云深方才语调平稳的谢恩:“奴才谢皇上体恤。” 皇上:“……” 怎么办,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能收回去吗? 这皇后的事情,他该如何说出口了? 皇上真的好心塞,他觉得封云深一点都不按套路来。但他在如何生气封云深,也知道封云深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能如对待莫御史那般对待封云深。 况且,他自己这气,是他自找的。 于是皇上来了个简单粗暴的操作,他直接将方才的事情翻篇,笑着跟封云深道:“皇贵妃是被皇后害的,所以此事就不要在查了。也是贵妃不懂事,惹恼了皇后。朕已经惩罚皇后闭门思过半年,期间不得踏出华坤宫一步,且没收了她掌管宫中事务的权利。” 实际上倘若当真是皇后杀了皇贵妃,这不过是皇上自己的家事而已,皇贵妃母族不行,额奈何不了皇上和皇后,即便是皇上不处置皇后,封了众人的口,默默的把事情揭过就是了。 可皇上呢,非要自作聪明。 要让封云深来查,结果封云深就知道了皇上的丑事。 只是封云深十分震惊,皇后为什么要来顶这个罪。封云深为什么会觉得皇后是来顶罪的,是因为他方才向请他进宫的公公打听了,皇后前脚刚走,皇上立即就派人来请他了。 而且皇上那一脸轻松的样子,也让封云深确定了他自己的猜测。 封云深脸上适时流露出来的震惊,也刚刚符合眼下的情况。 言情海 第二三七:美色误人 皇上故作沉痛的道:“朕也没有想到,二人竟然会有如此深的嫌隙。” 一脸“朕太优秀,惹得女子争风吃醋,朕也很无奈”的模样。纵然封云深老早就深知皇上的德行,也被皇上着油腻自得的模样弄得有些反胃。 封云深神色举止皆恭敬的道:“皇上如此处置,公正妥帖。” 皇上也觉得自己自我感觉良好,即使这如何处置是皇后决定的,皇上也觉得是他的功劳。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封云深这才离开。 从皇上那边走远了之后,封云深跟东月道:“让谭耀告诉京紫可以出来了。” 东月道:“是。” 对于莫大人被皇上判了流放三千里的事情,唐无妄十分无能为力。他此前已经知道莫大人是个刚硬的性子,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劝不得,更何况唐无妄这个原本就跟他不太熟的人呢? 唐无妄如今能做的,就是打点一下押着莫大人流放的人,希望这一路,莫大人不要太难,并派人暗中保护莫大人。 如今的他,也不是刚来都城的时候的他了,他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 寒冬腊月,数九寒天。 唐无妄先一步骑马回家换过衣裳,又快马加鞭的到了都城外的十里亭,他要送送莫大人。莫大人落得如此下场,是他思虑不周,是他的轻率害的。 皇上在革除莫大人功名,判了莫大人流放三千里之后,只给了莫大人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安置家里的人。 莫大人在都城是没有家人的,他未曾娶妻,父母均在老家,但跟着他的那些仆从还是需要安置一下的。 莫大人回府快速的打点一番之后,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都城,留下府中一堆哭嚎的下人。他们倒不是为自己的未来而哭嚎,而是为自家大人所遭受的不平而哭嚎。 莫大人本就是清贫人家出身,对府中的下人素来都很好,府中下人的待遇都比得上那些侯门公爵的人家了。 所以莫府的人对莫大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如今自家大人遭遇这样的不平事,如何不难过。然有官差跟着,他们即便是想骂,也不敢,只得闷声大哭。 莫大人来都城的时候,拥有一腔热血,觉得皇上贤明,他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监督文武百官,监督皇上,让皇上在位的时候,有一个清平盛世,然而…… 他现在想想从前的自己,只觉得幼稚可笑。 明明知道很多地方的百姓食不果腹,明明知道宦官当道、贪官横行,却还是因为皇上的提拔,心偏了。 而如今落得被自己忠心的君主所伤,这大概就是他曾经当睁眼瞎的下场吧! 要带着莫大人去流放三千里的官差,因为在这冻成狗的天气被分到这样的倒霉事,心中对莫大人很是不痛快。 此前在城里的时候,尚能勉强维持好脸色,如今一出城,那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黑着一张脸,不耐烦的催促着莫大人:“走快点,要不然赶不到下一个投宿点。” 灰败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那官差又骂了几句脏话。 莫大人是面对蔡元忠和皇上都不杵的,如今面对这样的官差,他深知秀爱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说法,是以也不反驳,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再走到十里亭的时候,唐无妄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官差开口就要骂人。 唐无妄直接给他扔了一个银锭子,那官差接过脸色好了一些道:“快点啊!”若是待会儿雪越来越大,就更加不好赶路了。 莫大人看着唐无妄有些不赞同的道:“唐大人何必相送,你纵然深得皇上的喜爱,若是被皇上知晓了,皇上也会对你心生不悦的。” 唐无妄道:“不来送大人,我心不安。” “唐大人年轻有为,比我懂得变通,往后若是可以,还望唐大人不忘初心,多做利国利民之事。”莫大人不知道唐无妄为何会不心安,只以为唐无妄应该是见他落难,心有不忍才会如此。 对于唐无妄,莫大人是很看好的。 虽然很对人私下觉得唐无妄晋升太快心有些微词,或心存嫉妒。但唐无妄虽然年轻,可说话做事,的确不错。 这些莫大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无妄谨遵莫大人教诲。”唐无妄心里是很佩服莫大人这样的人的。 如今的朝堂上,很多人大多时候都是在选择自保,他亦如此,这样是没有错的,人都是有私心的。但正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太多,莫大人这样刚正不阿的就显得十分难能可贵了。 莫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大人回去吧!” 唐无妄却是走向那官差,有给了他一包银子,请求他路上多多照拂莫大人。 官差收到一包扎实的银子,自然是答应的。 本以为这一路是没有外水的,不曾想倒是有意外的收获。 莫大人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开口。 只是跟唐无妄道:“唐大人,后会有期。” 唐无妄对莫大人一揖到底:“后会有期。” 莫大人跟那官差二人继续启程,唐无妄站在下得越来越大的雪花里,看着莫大人和那官差的身影最终化为黑点,才转身骑马回城。 封云深从皇宫出来便没有在回东厂,而是直接回了封府。 看了皇上那肥肿油腻之态,封云深觉得要回去抱一抱自家媳妇洗眼睛。 林朝雨觉得,她如今已经算一个十分合格的宁朝人了。她在为了打发时间学了女红之后,如今竟然迷恋上了跟封云深做衣裳鞋子。 她觉得,若是封云深能穿着一身都是她做的东西,她会很有成就感。 只是林早雨前些日子只能做一些里衣,并不会做刺绣这些。 封云深的外袍总不能跟里衣一样光溜溜的,啥都没有。所以林朝雨现在正在跟碧月学刺绣,她现在正在绣竹叶子。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样温馨宁静的画面,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就变得真实了几分。 林朝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眸惊讶的道:“咦,督主怎么不让人通报。” 如今天气冷,为了防止外面的寒气入内,门窗处都是拉了帘子的。 封云深坐到林朝雨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道:“给你一个惊喜,这是在东市上面买的油炸小鱼干,据说很好吃,所以给你带了些回来。” 碧月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林朝雨欢喜的接过,打开在放在鼻尖闻了闻,当真是香喷喷的。她立即眉开眼笑的跟封云深道谢:“谢谢夫君。” 在封云深夜里的花式教育下,林朝雨如今也能够很自然的喊出“夫君”这两个字了。 封云深含笑看着她。 只觉得看着林朝雨明媚的笑脸,瞬间就被治愈了。 林朝雨帮着封云深把身上的披风除了,喜滋滋的拉着封云深到桌边享受美食。她把油纸包打开,便看到炸得金黄酥脆的小鱼干,而且还是热乎乎的,想来是因为封云深一路放在怀里带回来的缘故。 林朝雨用湿帕子擦了手之后,拿了一条放进嘴里。酥脆香浓,而且吃不出来鱼骨,是油炸的,吃着却又不觉得油,而且里面加了少许的孜然和辣椒花椒,但那些佐料又不会像她自己让厨房做的小鱼干那样,被佐料完全占据了鱼本身的味道。 林朝雨自己觉得好吃之后,也不忘拿起一条味道封云深嘴边。 封云深就着林朝雨的手吃,顺道又把林朝雨抱在怀里。怀中的人软软的,香香的。林朝雨不喜欢用花露什么的,她身上的香味儿,是衣裳上的冷梅香和她自己女儿家香结合在一处而特有的香味儿。 封云深忍不住把头埋在林朝雨的脖颈肩深吸了两口气。 弄得林朝雨脖颈肩一阵发痒,用那只没有拿过小鱼干的手推了推封云深的脑袋,嫌弃的道:“你嘴上的油,蹭到我衣裳上了。” 封云深含笑捏着林朝雨的脸:“本督嘴上何时有除了你口脂之外的东西了。” 林朝雨觉得,她自己被调戏了。 然而,她被调戏了,还很怂的不敢调戏回来。 她怕惹火烧身。 此时的林朝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惋惜,为什么封云深就不是一个真太监呢?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封云深也没办治她了。 如今的她,只能故作凶狠的瞪了封云深一眼,打口水仗:“不要脸。”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林朝雨心中是如何走向的,意味深长的道:“为夫只对夫人不要脸。” 林朝雨噘嘴哼了一声,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旋即一脸正色的道:“督主,皇贵妃的案子就着落了吗?”她今天想了个法子,不知道有没有用,若是封云深还没有线索,倒是可以一试。 当真是美色误人,她原本想的是封云深回来的第一时间就问他的。 封云深见着林朝雨为他操心的小模样,爱得不行,忍不住就捧起她的脸,见自己柔软炙热的双唇印在了更加柔软的一双唇上,然后就是一番时而温柔,时而激烈的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云深终于放开了林朝雨。 而林朝雨无力的窝在封云深的怀里喘气。 她鉴定完毕了,封云深一定是个妖精,若不然每次亲她,怎么总是会让她有一种虚脱和手脚无力的感觉。 封云深将林朝雨往自己怀里紧了紧,用湿帕子擦过手,拿了小鱼干投喂林朝雨道:“已经解决了。” 林朝雨有些惊讶,口中因为有鱼干含糊的道:“这么快?”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咬了舌头,瞬间就变得眼泪汪汪的。 封云深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捏着林朝雨的下巴,让她张嘴他看看可否严重。 林朝雨坚决不肯张嘴,太丢人了。 封云深无法,拿了温水给林朝雨:“这小鱼干不要吃了。”这是怪上这小鱼干了。 小鱼干:本鱼太难了,这样都能被牵连。 林朝雨嘴上敷衍的答应了,好奇的问:“是皇后吗?” 封云深摇了摇头:“是皇上。” 林朝雨:“……”她假想了许多人出来,唯独没有想过皇上。 封云深见林朝雨疑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林朝雨说了。 林朝雨一边听着,一边就伸手去摸桌子上的小鱼干,被封云深无奈的把她的手抓在了手里,林朝雨无语的扁了扁嘴。 封云深这说一不二的性子的,当真让人头疼。 她身为他媳妇儿都这么惨了,也不知道封云深的下属得有多么惨。 当林朝雨听到皇后自请替皇上顶了这帽子之后,林朝雨觉得,她真的是懂不起宫中这些贵人的脑回路啊! 你说皇上吧,搞死自己的小妾,搞死了假装让人查查就是了嘛,却非要搞得郑重其事的让封云深来查。这也就算了,让封云深查,又不告诉封云深真相。 如今又唯恐封云深查到了原因。 但皇后此举,林朝雨觉得一定有深意。 而不会是皇上那么智障的理由。 林朝雨想了想道:“督主,皇后娘娘是不是想要以退为进。如今皇上身子不好了,那些年龄大的皇子,优势要明显一些,皇后娘是不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除此之外,林朝雨想不到原因了。 她想皇后之所以这样,大概是被昨天晚上十二皇子被劫持的事情刺激到了。 皇后需要的是,十二皇子的绝对安全。 封云深闻言,不由得抱着林朝雨狠狠的亲了两口,含笑道:“夫人与为夫当真是心意相通。” 他在回来的路上,对于皇后的行为,也是这般猜测的。 昨夜十二皇子被劫持,皇后不敢让暗处的人出来,是因为皇上也在。皇上虽然昏聩,但他对自己的命却是无比看中的,若是看到皇后宫里出现身份不定的人,皇上心里对于皇后的信任,一定会在瞬间坍塌。 这样的后果,皇后是承担不起的。 所以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敢让那些暗处的人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的。 ------题外话------ 谢谢:无敌女超人、fm1967、潇湘11的月票票,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三八:掐指一算 华坤宫。 庄妃一脸震惊的看着皇后,半响说不出话来,而后直接跪下道:“娘娘,您可不能将这些事情全部交给臣妾,臣妾才跟着你掌管后宫不过十几日,如何做得好这些。” 皇后此时撂挑子,不就是想让她当挡箭牌么。 庄妃自己的大仇还未报,可不愿意这般被皇后给利用了。 皇后亲自把庄妃扶起,叹息着道:“本宫此番犯错,皇上如此处置,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且如今再这后宫里面,本宫信任的且有能力暂时把宫中事务管理好的,就只有你了。” “你放心,本宫已经求得皇上的恩准,让你可以随时到华坤宫来看望本宫,有事情也可以找本宫请较。” 庄妃心中摸不清皇后跟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但面上却是隐有喜色:“如此臣妾就放心多了,只是……臣妾愚笨,手段不及皇后娘娘,宫中的各位姐姐皆比臣妾聪慧,以臣妾一人之力,恐招架不住。”庄妃迟疑的道。 皇后想了想,庄妃平日里不声不响,不是争抢的性子,亦或者是说没有争抢的资本。此番接触下来,皇后倒发现她是个老实的,她分给她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暗中动过什么手脚,事无巨细的向她汇报。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高看庄妃一眼的缘故。 而且有些东西,大家彼此心中有个默契就是了,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 她知道庄妃的乖顺,便是在向她投诚。 她此时很多事情都不宜过自己的手,若是庄妃愿意成为她手中的刀,她自然乐得接着。不过诚如庄妃所言,若是失去了她坐镇,庄妃能抵挡住那些个跟她斗了多年的人吗? 皇后看着庄妃年轻的面庞,庄妃不老,如今也不过二十出的年纪。 若是没几天就被害了,皇后觉得颇为可惜。 她在后宫,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庄妃这样的既识趣,又聪慧,且没有外心的人了。 要么只是识趣,却笨得不行,要么是聪慧的,却小心思极多。 庄妃见皇后面上有松动的意思,柔声道:“皇后娘娘可信得过魏妃,若是信得过魏妃,若不然让魏妃跟臣妾一起管理宫务。” 皇后并没有立即回答庄妃的话。 而是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魏妃她自然是信得过的,一个无脑的花瓶而已,一心只想抱她的大腿。虽然无脑,却也清楚的知道,唯有巴结好她,她才能在宫中安然无恙的存活,所以到底也算不得太蠢。 只是魏妃有了儿子了,眼下是信得过的,却难保不会因为有了儿子就生出旁的心思。 不过若是让庄妃一人担着后宫事务,虽然每个地方都有她的人,也保不准其中会有什么岔子。 若是让魏妃跟庄妃一道,二人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若是其中一人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另一人自然会跟她告状。 这样两个人就可以相互监督,倒也不失为更妥当的方式。 于是皇后笑着道:“倒是本宫想差了,还是庄妃妹妹想得妥帖。” 庄妃恭维着:“还是皇后娘娘教育得好。”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免俗,她含笑让紫竹去请魏妃过来。 要把宫务交一部分给魏妃,自然是要让魏过来的。一方面是施恩,一方面是敲打。 等魏妃过来的时候,皇后和庄妃已经把哪些事情交给庄妃负责,那些事情由魏妃负责划分好了。 魏妃一路都在纳闷儿皇后找她过来干什么。 她已经听闻皇后早些时候从皇上那边离开的时候一脸颓然的事情了,想必是皇后被皇上斥责了。 她本来是打算过来看望皇后的,毕竟她跟皇后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如今林朝雨很明确的表明二人不是一路人,她也没有机会找封云深打探封云深是如何作想的。 魏妃虽然心里有些害怕林朝雨,但却不觉得林朝雨可以代表封云深。 只是魏妃对皇后到底是有了隔阂,因为林朝雨的信。 魏妃知道皇后的厉害之处,唯恐自己脸上表现出来什么,是以干脆就不过来看皇后了。却不曾想,她不就山,山却来就她了。 魏妃紧跟着紫竹,却是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见到皇后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异样之处。 若是让皇后发现了她的怀疑,皇后若是清白的,倒还无妨。若皇后果真是害她和十三皇子的人,被皇后看出了端倪,他们母子二人往后在宫里,只怕难以立足了。 魏妃见到皇后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行礼,皇后就率先热情的开口:“魏妃妹妹来了。” 魏妃跟皇后见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让文嬷嬷把魏妃扶起:“自家姐妹,不用客气。” 魏妃惭愧的道:“听闻娘娘身子一直不好,臣妾心中忧心不已,奈何臣妾和十三皇子都被奸人所害,一直卧病在床,前些日子才好一些,却也仍旧心有余悸。一直没有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温和大度的道:“什么责罚不责罚的,都是自家姐妹。” 说完就招呼着魏妃坐。 魏妃便坐了过去。 她如今跟庄妃同样是妃位,到没有什么见不见礼的。庄妃比她先入宫,而她孕有皇子,所以算是抵平了。 魏妃看着庄妃道:“这些日子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倒是劳着庄妃姐姐为我们操心了。” 庄妃有些害羞的笑着道:“魏妃娘娘折煞臣妾了,为皇后娘娘分忧,乃是本分。” 魏妃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宫中的女子,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从前看着不声不响的庄妃,谁又能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被皇上选中了,可以帮着皇后娘娘管理宫务呢? 而且如今说话滴水不漏,都是些扮猪吃老虎的。 皇后笑着道:“今日让魏妃妹妹过来,是有事情跟魏妃妹妹说的。” 魏妃乖觉的道:“一切但凭皇后娘娘吩咐。”她在皇后跟前,一直都是皇后说一不二的。她连个林朝雨都斗不过,哪里斗得过皇后,自然不敢在皇后跟前耍什么心眼。 即便是心中怀疑皇后,也不敢有任何表现。 皇后含笑道:“本宫近日犯了错,所以皇上罚了本宫在华坤宫禁足半年,并且剥夺了本宫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利。但皇上不清楚后宫人事的情况,便让本宫自己找人把手上的事情交代出来。” “本宫想着,你与庄妃皆是不错的,一静一动,正好搭配。所以想着将一部分的宫务交给庄妃,一部分宫务交给你,你可愿意接手?” 魏妃先是惊恐皇后犯了什么错,才惹得皇上对她惩罚至此,而后又听着皇上竟然让皇后自己找人安排事情,这不是想当于还是没有剥夺皇后的权利么。 皇后若是找人安排手上的权利,自然是安排到自己的人手上。 这夺不夺权,又有何关系。 但后面听到皇后竟然说要让她管理部分宫务的时候,这就不仅仅是惊讶二字可以形容了,而是需要用震惊来形容了。 与此同时,她开始怀疑林朝雨话中的可行性。 若皇后当真要害她,如何会让她帮着管理宫务。 让她帮着管理公务,便是信任她的表现啊! 一时间魏妃的思绪有些凌乱。 皇后见着魏妃喜得愣住了的样子,暗暗摇头。魏妃比之庄妃,到底失了些处变不惊的稳重。 等了一会子,不见魏妃有反应,皇后含笑道:“魏妃妹妹可是不愿?” 魏妃回过神来,立即道:“臣妾愿意,多谢娘娘提携。” 皇后道:“既然我把这些事情交给你二人了,往后你二人还当做好各自手上的事情,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你们是本宫举荐的,若是出了问题,不仅仅是你们二人遭殃,本宫也不得好。所以往后你们有任何不懂之处大可到华坤宫来问我,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本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会好生指点你们的。” 魏妃和庄妃纷纷感激应是,表示一定不会出纰漏,一定不会给皇后丢人。魏妃还娇声笑着道:“届时臣妾来麻烦娘娘,娘娘可不要嫌弃臣妾烦人。” 皇后这种明里暗里的提醒和敲打,若是过去,魏妃也是听不懂的。如今到底是进宫一年多的人,也懂起了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 皇后见魏妃懂起了,含笑道:“便是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的。” 三人又言笑晏晏的说了一会儿话,魏妃和庄妃这才跟皇后告辞。 文嬷嬷道:“添了一个人管理后宫,娘娘可要跟皇上那边说一声。” 皇后含笑道:“自然是要说一声的,本宫些一封信,待会儿派人送过去给皇上。”她如今被禁足了,就应该有禁足的样子,自然不会再过去找皇上了。 皇上收到皇后的信之后,只觉得皇后妥帖得很。 眼下不好赏赐皇后,便直接赏赐了十二皇子。 皇后的信是如何写的呢? 吾皇万岁,臣妾思及此前魏妃及十三皇子遭毒手,唯恐旁人见臣妾失势,对魏妃及十三皇子怠慢,是以让魏妃并庄妃一起管理后宫,此前未先与皇上说明,不周之处,恳请皇上恕罪。 随着封云深的离开,皇贵妃之死是皇后所为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宫中那些跟皇后斗了多年的人,纷纷拍手称快。尤其是听得皇后要禁足半年,且剥夺掌管宫中的权利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笑出了眼泪。 而在知道宫务落到了魏妃和庄妃头上的时候,有不知道又多少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然而皇上让皇后选人,他们又不能去说皇上的不是,只得忍了。 想着将二人搞死了,权利就能到她们的手上了。 宫务的权利,可是被皇后紧紧的在手里抓了二十几年啊,二十几年,这么多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从皇后手里抠出来一丁点儿。那些个老一辈的妃子,见那宫务的权利落到了德妃和庄妃的手里,眼睛都嫉妒红了。 倒不是想管事,而是那是地位权利的象征啊!亦或者说是一种执念。 就在很多人觉得皇后失势的时候,皇上又跟十二皇子赏了许多贵重的东西,还破例让十二皇子可以随时去华坤宫见皇后。 这就让很多人看不明白了。 皇上这到底是厌弃了皇后,还是没有厌弃呢? 但不管皇上是否厌弃了皇后,皇后被关是真。后宫的妃子和成年的皇子,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要知道,有皇后在后宫,很多事情都不好做。 如今皇后被关了,无论是对付皇后的人也好,还是行事也好,都要松动一些了。 皇后稳稳的坐着,就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一样。 这些皇子们,可没少听说过皇后的厉害之处,而那些后妃们,也没少遭到过皇后的迫害。皇后迫害后妃正常,可迫害后妃这么多年不翻船,这就是厉害了。 前朝后宫是连在一起的,后宫受到了影响,前朝自然也影响很大。 大林那边跟着那日收了钱要勾引林朝雨的书生好几日,都没有人去找那书生和纨绔。就在林朝雨以为那些人放弃了的时候,水仙跑进屋告诉林朝雨:“夫人,有人找陈大山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本夫人掐指一算,明日天气甚好,我们出门去买点布吧!”正好她如今绣的东西勉强可以看了,可以开始正儿八经的给封云深做件衣裳了。 “可有派人跟着那些人?” 水仙道:“一直暗中监视着陈大山的大风已经跟上去了。” 林朝雨点点头,封云深的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吩咐就可以做得妥帖。 次日。 碧月和水仙看着冷风呼啸,大雪纷飞,阴沉沉的天。 碧月一脸纠结的问林朝雨:“夫人,我们今日当真要出门吗?” 林朝雨深吸一口冷气道:“走。”她穿得多,不怕。 碧月和水仙只得忙碌的检查各种防寒用具是否带妥了。 若是夫人出一趟门感冒了,她们肯定会被督主责罚的。 当林朝雨裹成一个球坐上马车之后,她有些担忧的问:“我这样,那些想要害我的人若是认不出来可就尴尬了。” ------题外话------ 谢谢x66112711的月票票,谢谢拂岫v的守卫骑士,感谢宝宝的支持,每天爱你三千次ing,(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三九:碰瓷 水仙道:“无妨,马车上有封府的标记。” 碧月不解的问:“夫人,既然大风已经跟着坏人去了,为何您还要出门啊,谁知道那些人又想了什么法子,若是您出了什么问题,督主会伤心难过的。” 林朝雨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碧月还想说什么,林朝雨摆了摆手制止了。 碧月就知道林朝雨不耐了。 只得隐含担忧的闭嘴。 马车一路平平安安的到了都城最好的贩卖布料的铺子,林朝雨对宁朝各种布料的名字还是有些不清楚的,这挑选布料的工作就落到了落雪的头上。 落雪此前一直在封云深身边伺候,知道封云深习惯用什么料子。 落雪对林朝雨这种没见识的样子隐约有些嫌弃,在她看着林朝雨经常跟着碧月学习刺绣的时候,落雪就觉得林朝雨的举动十分滑稽可笑。 一个侯府出身的大小姐,却连这些都不会。 在知道林朝雨连各种衣服面料都分不清楚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若不是清楚的知道林朝雨的出身,若不是林朝雨自有一身气度,她只怕会觉得林朝雨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冒出来的土妞了。 尤其昨天她听到林朝雨说要到外面来买布的时候,落雪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因为封云深穿的衣裳,用的料子,大部分都是贡品,寻常是买不到的。 林朝雨此前跟封云深做里衣用的那种布料叫做香云纱,那种布料轻薄柔软,跟林朝雨上辈子穿的桑蚕丝做的睡衣的手感摸着还是一样的。轻薄、丝滑、透气。 落雪知道封云深衣裳要用的料子,即便这里是都城最好的铺子,多半也是没有的。于是含笑跟掌柜道:“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适合用来给男子做外袍的布料拿出来即可。” 掌柜的是个有眼力见的,眼风早就看到那是封府的马车了,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命人去搬他前些日子费尽心机得到的雨过天青色的云锦给拿出来。 看着落雪这丫鬟穿得都比林朝雨这个夫人精细,再看落雪这个丫鬟都比林朝雨生得好看,听着都城说林朝雨和封云深恩爱的传闻,掌柜总觉得那传说中的督主,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若不然为何会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宠爱,跟这么个容色平平的夫人恩爱。 他可是知道,封府里都有很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的。 不过这些都是掌柜在心中暗暗想着,面上却是殷勤的请林朝雨上楼小坐片刻。 在他们这种有档次的铺子里头,都专门为贵宾设立了休息的地方的。 林朝雨坐下之后才问落雪:“你也不知道督主平日里都是穿什么面料的衣裳吗?”在林朝雨看来,这不应该啊! 落雪是个土生土长的宁朝人,而且什么诗词歌赋弹琴作画都是会的,照理来说是受过良好的培养的,如何会不认识这些。 落雪恭敬的柔声道:“夫人,督主此前穿的衣裳的布料,都是御赐之物。诸如云锦、素锦、浮光锦等。奴婢方才进来之后,看了一下这个店铺,他们陈列出来的,都没有那些布料。但一般若是有珍贵的布料,都会单独收存起来,所奴婢只得让他们把最好的布料拿出来。” 林朝雨点了点头。 水仙冷淡的,看似不经意的问:“那你为何不早些提醒夫人,外面可能买不到督主适合用的布料。” 落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水仙方才跟她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股敌意。 落雪柔声道:“奴婢私心想着,夫人今日出来买布不过是图个由头,出来抓坏人才是紧要的,说以就没有提,免得扰了夫人的雅兴。而且,也不是一定就没有,有的时候还是能遇到好的布料的。” 水仙就不说话了,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喜落雪就是了。 此前水仙对落雪是无感的,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落雪不知道为什么,骨子里有一股优越感,大家都是奴才,有什么好优越的。 夫人都没有那样。 所以水仙就对落雪有些不喜欢了。 在加上她是个粗人,很多东西都认不全,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很多时候却似乎有些缺乏常识,以至于那个时候她觉得落雪身上就散发出了一种高傲的气息。 但落雪态度又是毕恭毕敬的,规矩也是十分到位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林朝雨说。 总不能跟林朝雨说:夫人,我感觉落雪有点高傲。 可即便人家高傲又怎么了,人家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即便是跟夫人说了,也不过是给夫人徒增烦恼,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水仙都感觉到了,林朝雨自然也早早的就感觉到了。 只是她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脾性,落雪高傲她的,但对她还是恭恭敬敬的,也没有作妖,林朝雨就懒得跟她计较。 林朝雨上辈子的时候,有一个下属的性格她也很不喜欢,但那个人偏偏又很能干,所以林朝雨依旧给他开着高工资,让他在公司上班。 她觉得,总不能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性格脾性都一样,喜欢的东西也都一样,什么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若果真是那样,这个世界反而显得无趣了。 在某些方面而言,林朝雨是十分有包容心的,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 譬如,林朝雨对于丫鬟,也就三个要求:不要勾搭封云深、不要背叛她、稍微有点用处。如此她觉得就够了。 因此林朝雨并未管教和约束落雪。 掌柜的很快就亲自捧了那云锦过来,落雪一看就笑了:“今日夫人运气倒是好,遇到好货了。” 掌柜便知道,落雪是个识货的。 心道也是,大家的丫鬟,可是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要金贵一些的。 林朝雨虽然喊不出名字,但这布料跟封云深有一件绣着松鹤祥云纹外袍的布料是一模一样的。 便问:“多少钱?” 掌柜的也不敢讹诈封府的人,而且见着落雪也是识货的,便说了个诚恳的价格:“八百两银子。” 林朝雨一听,只觉得封云深特么哪里穿的是衣裳,那穿的就是银子好么。 八百两银子啊,够她买多少小鱼干了。 说起小鱼干林朝雨就有些伤心,封云深那天因为她自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就不准她吃小鱼干,也不准她吃辣椒,非要等好了再吃。 这也就算了,可他自己揪着她占便宜的时候质问封云深,封云深却说他是在跟她消毒。消他个大头鬼的毒哦,封云深有的时候发起疯来,简直就想要把她的舌头给卷走一样。 且不管林朝雨内心如何吐槽太贵,但面上却是一派镇定的吩咐碧月掏钱。 嗯,此前南巡的时候,封铎给她的那一万两银子还剩了许多。 林朝雨买好了布,就要去“钓鱼”了。来的路上没有出事,想必是在回去的路上等着的。 因为今日的雪下的有些大,是以林朝雨她们从卖布的铺子出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碧月细心的帮林朝雨拢了拢披风,扶着林朝雨上了马车。 待所有人都上了马车之后,马车缓缓的在路上行驶。 马车走了不一会儿,突然就停下了,伴随着马车停下,还有一些嘈杂的说话声。林朝雨开口问:“怎么了?” 老林声音有些奇怪的道:“马车似乎撞到人了。” 林朝雨:“……”似乎撞到人了,这是什么意思。 再者,就他们马车这龟速,能撞着人。 林朝雨想到什么,有些无语。 难不成那想害她的人,费尽心机买通了门房,就是要恶心她的。先整了人来勾引她,现在又搞一个碰瓷的。 林朝雨觉得,她有些懂不起啊!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林朝雨觉得,都没有什么杀伤力啊! 碧月试探性的问:“夫人,要下去看看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水仙把马车帘子掀开,率先跳了下去,林朝雨扶着水仙的手下了马车。 就看到一个弱柳扶风、病恹恹的美男子用一种美丽优雅的姿势跌坐在地上。 林朝雨此时只觉得铺天盖地的乌鸦飞过,还挺执着的啊。看来碰瓷是假,勾引她是真啊!林朝雨觉得自己有些风中凌乱。 那病美人儿看着林朝雨之后,便试图从地上起来,然而大概是地心引力太强,他一直都没有站起来。 只得无奈的,有些沮丧的坐在地上,一脸惭愧的道:“这位夫人,在下无碍,今日之事,怪不得贵府的车夫,只怪在下走路不小心。” 人群中有姨母心泛滥的,看着林朝雨道:“这位夫人,我们方才瞧着,贵府的马是撞了这位公子一下的。这位公子看着马车过来的时候也是想要让开的,只是这位公子身子似乎不大好,所以避让不及。” 林朝雨打量着那公子,心道这地上这么多雪,也不知道他坐着冷不冷啊! 倒是比之前那一个好看一些,只是比之她的督主,还是差很多啊! 落雪看着林朝雨一直盯着那病娇公子看,心中没有来的十分烦躁。仿佛林朝雨看旁的男子一眼,就是背叛了封云深,就是不忠不贞一般。 林朝雨打量着那公子,那公子心中十分紧张。贵人说了,若是得了这位夫人的青眼,可是要给他好大一笔银子的。 但他在如何紧张,面上却不显,把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呈现在林朝雨跟前。 就在林朝雨准备开口让水仙把人送到医馆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然后就见封云深踏雪而来。 封云深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都找了些什么货色来勾搭林朝雨。 对于这种肆无忌惮、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封云深觉得他如果是一个没脾气的人,大概就不会计较这些。 封云深一过来,第一时间把林朝雨抱起,塞进马车里。 而后冷冷的扫了那病娇公子一眼,跟东月吩咐:“带这位公子去医馆,封府既然撞伤了人,一定不会逃避责任的。” 那病娇公子一听,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那贵人让他勾搭的,竟然是督主夫人吗? 他木讷的由着人扶起他往医馆走,大冬天的被吓出了一层冷汗。他要是提前知道,是让他勾搭督主夫人,给多少钱他也是不干的啊! 不行,他得想办法跑了,这些人一定是直接把他带到东厂去。进了东厂,他还有机会出来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若是被抓到了东厂,想必这辈子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求生欲令他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挣开扶着他的东月的手,撒丫子就狂奔而去。 东月暗暗比划了一个手势,自己却并未追上去。 而围观的人瞧着这一幕,却是惊呆了。方才还走路都困难的人,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怎么腿脚这么利索了。 稍稍有点脑子的人,一想就明白了。 感情刚刚是装的,这人是想要讹钱的。这样的事情都城也是常见的,只是讹钱讹到了封府头上,跑也是正常的。 封云深把林朝雨塞进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碧月等丫鬟就不好在上去了,今日她们出门子带了一辆马车,三人就挨着马车站着。 封云深坐上马车之后就吩咐:“回府。” 林朝雨看着沉着脸,只差在脸色写上“本督不高兴”这几个大字的人。有些好笑的问:“夫君这是怎么啦?”急吼吼的赶过来,还跟她摆脸色。 之前不是说好了交给她的么。 结果她刚钓上来的鱼,就被封云深给逮走了。 封云深斜睨着林朝雨:“夫人不知道为夫这是怎么了?” 林朝雨扒开封云深的披风,钻进封云深封怀里,语气散漫的道:“自然是知道的,我也是很生气的呀,所以我都牺牲小我,主动出来钓鱼,要把被后黑手抓出来。我为夫君牺牲这么多,夫君应该高兴才是,不应该生气的呀!” 林朝雨舒服的窝在封云深的怀里,一边跟封云深说着话,一边在封云深的胸口画着圈圈。 言情海 第二四零:四皇子 “巧言令色。”封云深见林朝雨竟然还倒打一耙,气得不行。 她大概是不明白,一个男人被挑战尊严的感觉。这些人不停的想跟林朝雨身边塞人,不就是一直在明目张胆的暗示他不行么? 他抓起林朝雨在他胸口作乱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她那如同青葱般细嫩的手指。入口的口感很好,封云深咬了一口不罢休,忍不住又咬了一次。 说是咬,实际上是没有怎么使劲儿的,反而弄得林朝雨手指有些痒,急急的抽回了手,嫌弃的把口水抹到封云深身上,气哼哼的道:“督主是属狗的吗?” 封云深虽然不知道属狗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林朝雨这是在拐着弯儿的骂他呢。惩罚似的抓住林朝雨的手,然后将人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含住了那能言善辩的嘴儿,让她无法在说出另他生气的话。 林朝雨觉得自己的嘴似乎要被封云深给嗦破了,想要求饶让封云深放了她。然而她的什么都被封云深占据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完全没办法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封云深对她想要说什么,也不感兴趣就是了。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天空飘下的白雪,已经扑了一地,给所有的东西都穿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裳,外面是冰天雪地,而马车内的温度却在不停的攀升,林朝雨感觉到自己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封云深剥除了一些,林朝雨赶紧抓住了封云深毛躁的手,这可是在外面,在马车里面啊。 林朝雨觉得自己还有知道羞耻的,若是当真跟封云深在马车上那啥了,林朝雨只怕是会觉得自己这一辈都没办法见人了。 林朝雨一遍阻止着封云深的手,一边挣扎着要离开这个危险的怀抱。 然而林朝雨这挣扎,无异于是火山浇油的,而推拒着封云深的手,也让封云深有一种半推半就之感。 就在封云深准备把人就地正法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车夫老林的声音:“督主,有人拦路,说是四公子想请您小叙片刻。” 封云深动作一顿,不舍的放过了林朝雨有些红肿的唇,墨黑的瞳孔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努力的平复了一番才用平稳的声音道:“不见。” 老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封云深的声音是跟平日里一样的,此时他却觉得有些恐怖呢。 林朝雨却无比庆幸,一脸劫后余生的趴在封云深怀里。 她此时倒是想要远远的逃开,奈何根本没劲儿啊,而封云深还摁着她。 封云深被突然打扰了,也从失控中回过神来,知道外面不是很安全。却仍旧将林朝雨抱在怀里,不准备放开。 林朝雨仍旧能感受到封云深身体的变化,一时间又有些同情他,箭在弦上,却被人打扰,还要强忍着收回来,这感觉,她作为一个女的,是不能理解的。 但看着封云深那憋得额角的青筋都跳出来的样子,林朝雨突然冒出了一小丢丢的窃喜以及幸灾乐祸。 封云深自打开荤之后,就可劲儿的欺负她。而她毫无招架之力,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如今看他只得憋着,她想不高兴都难。 马车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督主,主子有要事找你商量,您今日倘若不见,会后悔的。” 林朝雨听出来了,那说话之人,很明显就是一个太监。 太监,四公子,林朝雨一下子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应当是四皇子。 封云深本就心情不好,还被人威胁,当即缓缓的吐了一个掷地有声的字:“滚……” 伺候在马车外面的落雪,身子抖了抖,督主怎么这般生气,跟吃了炸药似的。是了,夫人成日里在外面招蜂引蝶,督主不生气才是奇怪的。 拦住封府马车的人,的确是四皇子身边的太监。虽然他很畏惧封云深,但他可是四皇子跟前有头有脸的人,对他不敬也就是对四皇子不敬。那公公登时就恼了:“封督主,多条路就多个去处,您这般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啊……” 那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封云深隔着马车的莲子用银珠子打破了嘴。 何时轮到一个太监,对他指手画脚,封云深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不知礼的人了。 他被人打断,心情本就不好,有人撞上来让他撒气,他何乐而不为。 那公公捂着自己的嘴,想要张嘴说什么,然而一动嘴巴皮就疼得不行,还不停的冒血。 猖狂,封云深当真是太猖狂了。 人家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封云深竟然这般落主子的脸。当真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能人了,这般无法无天。 然而这些,那公公都只能腹诽,嘴巴伤着,没办法说话呢。 封云深冷冷的吩咐老林:“回府。” 老林轻轻甩了甩马鞭,马车缓缓走了起来。 封云深已经完全的平复了下来,帮着林朝雨见她把衣裳穿好。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仍旧有些红扑扑的脸道:“回去给你补上。” “哼,不需要。”林朝雨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了,立即从封云深身边逃开,坐到了封云深对面,防备的看着封云深。她可是谢谢他哦,她完全不需要他给补上好么。 林朝雨这般对封云深避之不及,并不是不喜欢封云深,完全是因为原主这身子身娇体弱,林朝雨每次都被折腾得受不住。 正常的就已经很可怕了,还补上,林朝雨觉得自己怕是全身都要散架。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样子,当真是哭笑不得。 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故意吓唬林朝雨,眯着眼放狠话:“回去收拾你。” 林朝雨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腿软。扁了扁嘴,把脸别向一边。她是个怂人,不敢挑战强权。 就在此时,马车又被拦停了下来。 老林觉得,今天马车的生意当真是好得不正常。他有些无奈而又恭敬的道:“督主,四公子的人有东西要给督主。” 封云深多少有些不耐烦,四皇子虽然也暗示过要笼络他,但还从未如此明显的要与他接触。四皇子跟三皇子不同,三皇子顶着一张仁善的皮,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而四皇子身上却保留了一些身为皇子的傲气,多少有些嫌弃他们这些太监的,虽然想要拉拢他,却从来不会做一些没脸没皮的事情。 今日却多番纠缠,封云深淡淡的道:“何物?” 老林便做起了传话筒:“请这位公子见东西交予奴才。” 此次过来的人,是四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他上前两步,见东西交给老林,老林拿了东西从马车帘子处恭恭敬敬的递了进去道:“督主,就是这个。” 他一个奴才,可不敢擅自看主子的东西。 封云深接过,打开那方形盒子一看,盒子里面装的,竟然是唐无妄殿试时候的文章。 林朝雨见封云深看着那盒子脸色变了变,此前还有的旖旎之色悉数退去,忍不住开口问:“督主,怎么了?” 这东西能令封云深色变,想来不是普通之物。莫非是四皇子抓着封云深的什么把柄了? 封云深将盒子盖上,面上恢复了平静,扬起了那与平日里如出一辙的微笑道:“无事。” 然后伸手摸了摸林朝雨的发髻道:“你先回去。”说完就要下马车。 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袖子道:“你小心一些。”四皇子的名声,很不好呢。 封云深弯了弯唇角,目光柔和的看着林朝雨道:“不用担心。”四皇子如今跟他作对,没有任何好处。 四皇子如今应当是全力与那些皇子们斗才是正经事,此时若是跟他撕破脸了,还要分大部分的人和精力来跟他斗,除非四皇子脑子坏掉了。 林朝雨盯着封云深的眼睛看了看,见封云深说得认真,想来四皇子的确不会动封云深。林朝雨这才放了封云深的袖子,灿烂的笑着道:“我等督主回来用膳。” 封云深忍不住亲了亲林朝雨的嘴角道:“好。” 封云深从马车上下来,几个丫鬟就又上了马车。 见封云深下了马车,四皇子的侍卫立即跟封云深行礼:“见过督主。” 封云深抬了抬手道:“不用这些虚礼,带路吧!”他媳妇还等着他回去用膳呢。 那侍卫拍了拍手,有人抬着轿子出来,那侍卫跟封云深道:“主子约见您的地方,有一些距离,唯有请督主屈就了。” 东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还牵了一匹马。那马正是此前封云深骑过来的马。 封云深是不喜欢坐轿子的,蔡元忠倒是喜欢得很。 封云深翻身上马。 东月含笑道:“这位公子,您直接说地方吧,我们自己过去,就不费你们的轿子了。” 那侍卫默了默道:“属下给督主带路吧!”他有些担心封云深放主子的鸽子。 封云深脸上笑意温和,礼貌的道:“如此就劳烦你了。” 然后笔直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就撒丫子狂奔起来。 那侍卫见状,知道封云深是在生气。都说没有人见过封云深生气,他想那只是封云深生气跟寻常人生气的表现不一样罢了。 侍卫要给封云深带路,自然不能落于封云深后面。 他提气就用轻功追了上去,在赶到封云深前方的时候,恭敬的道:“督主,是往这边走的。”而后就用这轻功在前头带路。 他不能比封云深慢,他今日出来,代表的就是四皇子的脸面和四皇子的势力。若是被封云深瞧轻了去,于主子而言很不利。 四皇子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他一路运着轻功,带着封云深到了四皇子安排的见面的地方。然而封云深故意将马骑得很快,他一路过来,还是有些费劲儿的。 四皇子安排的地方是在一座青楼内。 若是心思敏感的太监,被人约在青楼,大概直接会拂袖而去,即便是不拂袖而去的,也一定会面露愤然之色。 然而封云深嘴角挂着的仍旧是那侍卫初见之时的微笑,仿佛他的脸上只会有这一个表情,出了除了这个表情,便不会在有旁的任何表情了一般。 那侍卫不得不在心里赞道:传说中的东厂厂督,果真是好定力。 他待封云深翻身下马之后恭敬的道:“督主里面请。” 封云深微微颔首。 因为此时是白天,而且今日的天气不甚好,所以整个青楼还处于一整夜晚才有的沉寂状态。 封云深一路到了四皇子所在的房间,除了那领路的侍卫之外,没有遇到任何人。 四皇子是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面,那侍卫恭敬的领着封云深到了门外,推开门之后恭敬的跟四皇子道:“主子,督主来了。” 其实不用侍卫开口,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封云深就看到了四皇子,四皇子同样也看到了封云深。 四皇子起身迎接封云深,含笑道:“谢督主赏光。” 封云深淡淡的道:“四皇子客气。” “督主里面请。” 封云深微微颔首,抬步走进了屋内。 四皇子招呼着封云深坐,与此同时他自己也落座。 而后对屋内伺候的人吩咐:“给督主上茶。” 自有人将定好的茶水给封云深奉上。 那侍卫关了门,守在屋外。 “这奴才冒犯了督主,本王就将其交给督主处置了。”四皇子指着那个跪在角落里的太监,这人正是此前拦住封云深的马车,对封云深态度不怎么好的那个公公。 “本督素来大大度,怎么会与之计较,何来处置之说。”封云深确是懒得帮别人料理垃圾的。 有的时候,猪队友这种东西,是坑人的利器。 四皇子此人,他并不喜欢,未来或许还是敌人。留着这样的人在敌人身边,于他而言只有好处。 那公公似乎有些不相信封云深的话,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幻听。虽然封云深的名声要比此前的蔡元忠,如今的蔡景南好了许多,然而能坐稳东厂厂督位置的,怎么可能是善茬。 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心理准备了。 言情海 第二四一:带刺的软肋 四皇子扫了一眼那处于震惊状态的公公道:“还不来谢过督主。” 那公公被四皇子一吼,立即膝行着上前,不住的跟封云深道谢。这般作态,另四皇子看得有点不悦,冷声道:“滚出去吧!” “是。”那公公在听得四皇子的话之后,麻利的滚了出去。 封云深着急回家用膳,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顺王殿下请本督过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他在说到请的时候,语气刻意重了重。 对于四皇子这样的请人的方式,封云深无疑是不喜欢的。 四皇子自然听出了封云深的话外之意,不过这可不能怪他,谁让封云深用正常的请法,根本请不过来呢? 封云深不想绕弯子,四皇子也不是那种喜欢一直绕弯子的人,索性直接到:“封督主应该知道的,本王是诚心想跟督主合作。作为让督主跟本王合作的条件,本王会替督主保密,唐大人与督主的关系。” 封元深缓缓道:“顺王殿下诚心请人合作的方式还真独特!”语气里满是嘲讽之意。 这让四皇子听在耳里觉得很不好,若不是为了那高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搭理诸如封云深这样的太监的。 若是有朝一日问鼎,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把东西二厂给取消了。 四皇子压下心头的郁气,心平气和的道:“谁让咱们督主,这般不好请呢。” “若是本督不答应与你合作呢?” 四皇子笃定的道:“本王相信,督主一定愿意跟本王合作的。如今父皇精力不济,且越发多疑,从贵妃之死就可以知道了。父皇放在手心里宠了进十年的女人,他说杀就杀。还有前西厂指挥使蔡元忠,那位可一直对父皇是忠心耿耿的,后面还不是被父皇活生生的逼得反了。” “若是有什么风声传到父皇那里,督主说,他会如何?在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也没几年可活的了,督主若是想要继续坐你的这个位置,你不站队是不行的。” 封云深静静听着,不曾想四皇子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皇上一直想要遮掩的事情,看来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 封云深很好奇皇上若是知道之后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要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杀个干净。 封云深笑了笑道:“要让顺王殿下失望了,本督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顺王殿下想要去跟皇上说,就去吧!届时本督倒是要看看,是顺王殿下先腹背受敌而亡,还是本督先亡。” 封云深说完之后,就施施然起身,潇洒的离开,留下气得砸桌子的四皇子。 四皇子从未遇到过如封云深这般的油盐不进之人。 然诚如封云深所言,四皇子若是要在皇上跟前给封云深穿小鞋,并非明智之举,除非四皇子蠢透了,要争那一时之气。 封云深过来,不过是想要试探四皇子知道了多少。唐无妄经常到封府来,亦或者暗中跟封府交好,这个事情爆出来,封云深自有圆说之法。他不确定四皇子是不是知道更深一步的关系,不过很显然他多虑了。 若是四皇子知道他跟唐无妄更深一步的关系,四皇子看待他就不应该是拉拢,而是杀之而后快了。 再说林朝雨这边,封云深离开之后,林朝雨就让水仙把那盒子给收了起来,让水仙回府之后放到封云深的书房去。 林朝雨前脚刚回府,后脚大林就来报说是有消息了。 大林这些日子都是在跟着此前那书生和纨绔的。 大林见到林朝雨之后行礼道:“夫人,有人来找那书生了,他们找了书生离开之后属下跟了上去,对方进了一间民宅,属下已经把人控制了起来,拷打之下得知,那几个人是江湖中人,他们都是拿钱办事的。根据那人的描述,找他们办事的,是宫里头出来的。至于究竟是哪个宫里头的,属下让那人描述了对方的长相,画了一张画像。” 大林说完,将一张纸呈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虽然进了几次宫,但对宫中的情况并不了解。 她此前抱着的是混吃等死的心态,只要别人不来招惹她,大家都能好好的。当然若是有人招惹她,她自然就是要还回去的。 林朝雨觉得,她如今有必要恶补一下宁朝的情况了,包括各个皇子各个派系,尤其是皇宫的情况。 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是有些事情把她给牵引道皇宫的争斗里面去。 如今皇上对几个皇子的态度不明,且皇上讨厌有人在他跟前提及立太子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敢明着站队或者是支持某位皇子,一旦表明态度,不但自己会遭殃,那被支持的皇子也是会遭殃的。 如今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是在酝酿着巨大的风浪。 只是如今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应该有人冒出来跟封云深作对才是的啊! 封云深掌管东厂,又是天子近臣,虽然皇上多疑,但封云深的话,相对于其他人的话在皇上那里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 此时各方势力要做的,不应该是拉拢封云深吗? 为何频频挑衅? 林朝雨不觉得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子会惹来什么人的惦记,唯一被人惦记的,大概也就是督主夫人这个身份了。 她是想跟猪一样过完这一生的,但眼下的情况完全不被允许了,所以林朝雨只得打起精神来。 她总不能当真成为封云深的软肋不是,即便是封云深的软肋,那也要是带刺的软肋,谁要动她,就必需做好被扎手的心理准备。 林朝雨让大林安排人继续留意着那书生和纨绔的动静,大风那边监视着门房,昨天跟随而去,目前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等封云深回来之后,林朝雨简单的把事情跟他说了,就把那画像给她看。 封云深常年在宫中走动,认识的人比她多。 封云深接过画像,看了看之后略微思索了一番到:“是华坤宫的人。” 华坤宫也就是皇后宫里的人了,可是皇后找人勾搭她干什么啊,林朝雨决觉得,她当真对皇后的行为越发的理解无能了。 封云深倒是明白了几分,他黑沉着一张脸道:“皇后这是在警告我呢。” “警告?为什么啊!”林朝雨不解。 封云深跟她解释道:“如今皇后已经拉拢了蔡景南,自觉不在需要东厂的势力了,但又唯恐我坏她的好事,所以就警告本督不要插手她的事情。否则,她就会动你。” 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林朝雨,皇后是怕把封云深给逼急了,惹得封云深不管不顾了。 封云深在一天之内,收到两个威胁,这心塞程度可想而知了。 揽着林朝雨的腰,把头搁在林朝雨的肩头,也不说话。 林朝雨很明显的知道封云深这是心情不好了,默默的抱着他。 心里却是在盘算着如何回敬皇后。 而封云深了,也是在盘算着如何回敬皇后,他决定,给四皇子送一份大礼。 若说这个世界上痛恨皇后的人里面有谁,四皇子一定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自己心爱的姑娘,被皇后让人劫持侮辱杀害,那种噬心之痛,想必四皇子会很乐意他送的礼物。 当年四皇子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而四皇子从那以后,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也一直未曾娶妻。 皇后当年对四皇子喜欢的女子动手的时候,那的时候的四皇子,如何招架得住心机深沉的皇后,便是连那些害了那姑娘的凶手都没有抓到。 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是皇后指使的,但他没有任何证据,那些迫害那个姑娘的凶手些,四皇子查了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查出来。 四皇子如何能查的出来呢,他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那位姑娘的家里人啊! 当年若非那姑娘的家里人跟皇后合谋,皇后即便是再厉害,手也伸不到那么长的地方。 封云深松开林朝雨,招呼了东月进来,跟东月吩咐:“将与尹小姐有关的东西,送去给四皇子吧,就说那是本督给的封口费。” “是。”东月领命之后退了出去。 林朝雨似乎觉得“尹小姐”这个称呼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可她到这边之后,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么一号人,想来是原主听说过了。 林朝雨问:“尹小姐是谁啊?” 封云深便跟林朝雨说起了尹小姐和四皇子的事情,那尹小姐脾气温和、性子温婉,而四皇子脾气暴躁,但面对尹小姐的时候却是乖得不得了的,二人心心相印,原本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允准,皇后却不愿意四皇子有那般贤惠的妻子,也不想看到四皇子有一个强大的岳家。 所以就勾结了尹府二房的夫人,将尹小姐哄骗出去烧香,尹小姐跟那二房夫人关系素来不错,便没有防备。 却不料这一出门,就遭受到了令她绝望的凌辱。那尹小姐,是在被侮辱的过程中咬舌自尽的。 “四皇子这么多年独身一人,便是因为放不下尹小姐?”林朝雨问。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感慨着:“这么说来四皇子倒也不错。”林朝雨觉得,深情的人,应该都不会太坏吧。 封云深的脸登时就黑了,凉凉的道:“你说谁不错?”竟然当着他的面儿,夸别的男人。 林朝雨打着哈哈道:“督主你听错了,我是说皇后太坏了。”同为女子,林朝雨不知道要有多么恶毒的心肠,才会这么对待另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 皇后若是不想尹小姐跟四皇子在一起,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让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可她偏偏用了最恶毒的一种方法。 林朝雨想着那个可怜的姑娘,心里微微有些堵,她靠着封云深的胸口,闷闷的说:“督主,你不要放过皇后?” 她知道,封云深跟皇后也是有仇的,只是这个仇具体是什么,封云深却从未跟她说过,林朝雨直觉,这根封云深的母亲有关。 皇后手段阴毒,若当真是她害了封云深的母亲,又是用的什么残忍的手段呢? 残忍到封云深都不愿提及。 想着这些,林朝雨坚定了自己要搞死皇后的心。 虽然她并不想跟皇后为敌,皇后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无论是比阴险狡诈,还是比实力,林朝雨知道自己都比不过皇后。 但总要尽力试一试,林朝雨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情,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封云深摸着林朝雨细软的发丝道:“不要怕,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也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尹小姐那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它重复的发生在林朝雨身上。 封云深想着皇后让人勾搭林朝雨的事情,眸色深了深。 皇后啊,她的计谋,总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封云深陪着林朝雨用过午膳,就去了东厂,路上东月跟他禀报:“主子,今天那个男子,已经处置了。” 封云深道:“把尸体,送去给十二皇子,就说是皇后送给他的礼物。” 林朝雨等封云深离开之后,就开始恶补宫里关于皇后的,还有那些个妃嫔的信息,以及各个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还有那些个皇子之间的恩怨情仇。 这些消息,东厂都是有的。无论是放在明面上的那些事情,还是背地里的阴私。 林朝雨要看,封云深就让人整理出来给了林朝雨。 他没办法时时刻刻陪在林朝雨身边,虽然派了人保护林朝雨,但林朝雨多知道一些,总归是好的。 林朝雨看那些东西看得津津有味儿,只觉得这些比画本子上面的都有趣了许多。而其中那些狠毒残忍的事情,则是看得林朝雨心悸。她知道人性复杂,但看了这些真真实实的事情之后,还是觉得可怕。 她这坐在书房这一看,就看到了掌灯十分。 封云深从东厂回来,罕见的发现林朝雨没有出来接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走到院子里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和急促问在廊下的落雪:“夫人呢?” 言情海 第二四二:恶 落雪垂眸:“夫人从督主离开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封云深闻言放下心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林朝雨没有来接他而吓得不轻。他走到林朝雨的书房外面,见书房紧闭,碧月和水仙伺候在外面,推门进去,发现林朝雨竟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封云深有些后悔了,他不该把这些给林朝雨看的,这不,分分钟就失宠了。 等他走到林朝雨跟前,发现林朝雨都还在认真的看那一堆东西。 封云深直接伸手,将林朝雨手上册子拿了,卷起册子就在林朝雨头山轻轻敲了敲,不满的道:“可可这是有了这些东西,连夫君都不要了。” 林朝雨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外面灯光摇曳,惊呼:“呀,都这个时候了呀!”林朝雨见封云深面有恼色,立即站起来准备哄人。 奈何由于同样的姿势维持得太久了,林朝雨站起来的时候腿是麻的,一个站不稳,眼见就要摔倒,封云深立即上前把人捞在怀里。 他觉得他这个心脏,一定会被林朝雨练得无比强大。 林朝雨却是没心没肺的盯着封云深傻乐:“谢谢督主,督主今天真好看,格外的英俊潇洒。” 封云深再大的气,面对这样的林朝雨也生不起来了,只得宠溺的刮了刮林朝雨的鼻尖:“你啊!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若是我不在你岂不是要摔了。” 林朝雨眨巴着眼睛道:“正是因为督主在,我知道督主会护着我,所以才会这样啊!” 封云深对于林朝雨的信任很是受用,抱着林朝雨,让林朝雨做到他的腿上,帮她捏了捏腿,等林朝雨的腿不麻了,二人才相携去用膳。 碧月在见到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就让人去厨房传膳了。 顺王府。 四皇子收到封云深送给他的“封口费”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看着那些消息,才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遭受了如何绝望的噩梦。 整整六年了,他都不敢让自己回想当时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的画面。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不管不顾的就去杀了皇后那个毒妇。可他不能那样冲动,他的冲动,不但帮她报不了仇,还会害了母妃。 已经有一个女人因为他而死去了,他不能在让另一个爱他的女人在因为他而死去。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报仇,然后这一生,他都不会娶妻,他身边的位置,是留给她的。 之前,他只知道是皇后设计害了她。 却不知道皇后是如何设计的,他看着封云深送来的东西,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如此啊……,可笑他被蒙着双眼,活了这么多年。 当年,皇后在知道四皇子和尹小姐得了皇上的赐婚之后,就让林家四房的夫人找到了尹小姐的二婶。尹家除了尹小姐之外,尹小姐的二婶也有一个女儿。林四夫人煽动尹二夫人害死尹小姐,这样尹二夫人自己的女儿就可以顶上了。 人,若是没有作恶的时候,那大概是心底的恶,还没有被欲望牵引出来。 尹二夫人本就羡慕尹小姐的亲事,被人这样明里暗里的一煽动,当即就生出了恶念。只要尹小姐死了,她的女儿就可以顶上嫁给皇子了。这样巨大的诱惑,不是尹二夫人可以抵挡得住的。 所以她约着尹小姐出门上香,给尹小姐喝的茶水里面下了软筋散。将中了软筋散的尹小姐,交给了自己娘家的侄儿柳常山。 柳常山是个不学无术的,且贪财且好色,一直觊觎着高洁出尘的尹小姐,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娶不到这么好的姑娘的。 在有了自己姑姑的帮助下,能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女子,他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呢。自然是欣然与那尹二夫人为伍。 中了软筋散的尹小姐,反抗不得也挣扎不得。 没有人知道她当时心中的绝望和恐惧以及悲凉,她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不堪受辱直接咬舌自尽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个魔鬼也没有放过她。 便是死,都没有让她干干净净的死。 当四皇子在荒郊野岭找到尹小姐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僵硬,身体冰凉了,身上还有各种被伤害之后的痕迹。 尹小姐的母亲,悲伤过度,从此之后一病不起。尹小姐的父亲,亦是心力交瘁,他是朝堂上的人,心中隐约知道些了一些什么,却不敢在深查,唯恐惹来抄家灭族之灾。 最后寻了由头高老还乡,离开了都城。 他怕他若是不离开都城,会忍不住去查,会忍不住要为尹小姐报仇。 可尹小姐死后,四皇子并不愿意去尹家二小姐。 尹二夫人并没有得到她预想中的好处,便去找了林四夫人。尹家官最大的就是尹父,尹父辞官之后就标志着尹家没落了,再也融入不进去那些上流阶层了。 尹二夫人如何甘心忙碌一通什么都得不到。 林四夫人安抚尹二夫人,说会慢慢的给尹家二爷提官位,并给尹二小姐许一个高门亲事,这才堵了尹二夫人的嘴。 四皇子捏着那些消息的手,将纸张都攥得变形了。 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三更的梆子声响起的时候,四皇子终于推开了书房的门。 后再外面的人,明显的感觉到四皇子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 四皇子冷声道:“告诉南尧,活捉尹二夫人和尹二爷,天明之前,尹家上下,一个不留。”他要血洗尹家,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典她。 至于尹二夫人,这样的人,死了对于她来说,岂不是太便宜了。 “尹二夫人娘家,一个不留,哦不,柳常山的命,留着,把人给我带回来。” “尹二小姐捉回来,毒哑了放到醉生楼接客。” 他要把所有害她的人,与害她有关的人,都拖进地狱,他要让他们万劫不复。 “灭了尹、柳两家之后,把事情嫁祸到林家去。” 谁都别想逃。 不着急,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慢慢来,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四皇子吩咐了这些,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扭转了床头的一个开关,拾阶而下。那下面,有一间密室,密室里面用了夜明珠和水晶点缀,里面还有盛放的红梅,屋子的中间,有一个冰棺。 冰棺中的女子算不得国色天香,但看着就能令人觉得舒服,知道她一定是一个美好和善良的好姑娘。 她死的时候那一身破烂和脏污的衣裳已经被他亲手替她换去了,她的身子他也好好的为她清洗过。 他给她换上了素白的衣裳,这是她生前最爱的颜色。 她独爱白色,他却是喜欢黑色的。 四皇子看着冰棺内的姑娘,红着眼睛道:“薰儿,你可要等着我。我如今,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不堪了,也渐渐的强大了。等为你抱了仇,等完成了母妃的夙愿,我就来找你。今生无缘,来生我们一定要相见。” 十二皇子是住在皇宫中一处名为锦园的地方的,他看望过皇后,陪着皇后用膳之后,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他的穿上躺着一具尸体。 然而十二皇子看到尸体没有惊呼,也没有恐惧,反而目中隐有惊喜之色。只是那种神色被他压制得很好很好,若是不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定发现不了。 十二皇子没有叫,跟着他进屋伺候的宫女却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十二皇子皱眉,凌厉的扫了那宫女一眼,那宫女被十二皇子那一眼扫得,脸色有了比见到尸体还多的恐惧之色。 她紧咬着嘴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也努力的让自己镇定。 她不能慌,不能失态,要不然自己也就会变得跟那尸体一样。 十二皇子走到他的床前,见那尸体长得还不错,心中疑惑这是谁给他送的大礼。目光扫到那尸体手中捏着一张纸,他抽出来打开。 上面只有几个很简单的字:代皇后娘娘送的礼物。 十二皇子见到这个,眉锋不动,身上有这不似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沉稳,这是他在面对皇上的时候没有的样子。他淡淡的道:“把尸体收起来。” 然后就出门了,领着宫女丫鬟又往华坤宫的方向而去。 原本跟着十二皇子进屋的一人,是深知十二皇子的脾性的,且很得十二皇子的喜欢。 他知道该如何个收法。 等十二皇子离开之后,就操持了起来。 皇后看着去而复返的十二皇子,慈爱的笑着问:“皇儿怎么又回来了。” 十二皇子规规矩矩的跟皇后见过礼之后,笑着道:“儿臣回去之后,收到了这么一个东西,想来母后应该知道出自何人之手,所以就过来问问。” 十二皇子说着,把那纸条递给皇后。 皇后一见纸条,瞳孔微缩,她是被纸条上的血迹刺着眼睛了的。 封云深,他竟然敢…… 他是怎么知道的,知道皇儿…… 皇后心中恨得想要把封云深挫骨扬灰,但面上却是含笑道:“封云深出手了,皇儿你要小心些。” 十二皇子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也不问皇后为何封云深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皇后在十二皇子走远之后,摔了许多东西,一边摔,一边破口大骂:“封云深,你该死。”良好的教养,让她并不会什么污言秽语。 只得重复的,不停的骂这一句。 来来回回,翻来覆去,不厌其烦。 皇后如何被气得暴跳如雷,以及十二皇子突然收到诡异的礼物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尹柳两家同时被灭门,尹二老爷和尹二夫人双双失踪,出嫁的尹二小姐失踪、柳常山失踪,却是在都城掀起了滔天巨浪。 早朝的时候,皇上因为此事大发雷霆。 都城乃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残暴猖狂的事情,皇上命蔡景南务必要把这为祸之人查出来。 没有让封云深查,封云深乐得清净。 封云深的目光隐晦的扫过四皇子,四皇子面有悲伤之色,亦有疲惫之态。 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跟尹家小姐的事情,只当四皇子这是爱屋及乌,在因为尹家的情况而悲伤。 皇后是晚一些的时候知道尹柳两家的消息的,她转了转自己手上的佛珠。 四皇子,开始行动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先那他开刀好了。 皇上那么多儿子,也该死几个才是了。 太多了,看着也碍眼。 皇后从佛堂里面出来,走到书房写了一封信,让文嬷嬷送到黎山书院去。 又让人给蔡景南递了信。 皇上让蔡景南查好啊,蔡景南查对她而言有利太多了,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呢。 封云深回到东厂之后吩咐东月:“四皇子引向林家的线索还不够,你让岳江去添两把火。” 林家那些东西,也该翻出来,让它们见见太阳了。 林朝雨在知道四皇子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五味陈杂。她呢喃道:“那失踪的几个人,已该是被四皇子抓了吧!” 碧月问:“夫人,您在说什么。”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碧月道:“那尹家和柳家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人,遭逢这样的大难。” 封云深跟林朝雨相处的时候,二人都喜欢屋内只有彼此,所以很多事情,碧月都不知道。 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却并不为那两家人感到同情。 都城外,普林寺后山一座简陋的屋子内。尹父看着身子越发枯瘦的人,含泪道:“阿玉,你醒醒。” 尹母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有些茫然的问:“老爷,怎么啦!” 尹父同样浑浊的眼睛里面,涌出欣慰的泪水道:“励儿给我们的熏儿报仇了,给我们的熏儿报仇了……” 说到后面,他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这老两口,正是尹家小姐,四皇子深爱着的姑娘尹岚熏的父母。 他们并未回老家,而是留在了他们女儿被人害死的地方。当年他们离开的时候,四皇子找到他们,跪下跟他们发誓,他一定会为尹岚熏报仇,穷尽毕身之力,他让二老看着。 于是二老就留了下来,他们要看着,看着那些害了他们女儿的人死去。 尹母闻言,苍老无神的眼睛里面,迸发出来骇人的亮光,旋即屋内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比撕心裂肺哭声低一些的,还有一道压抑的哭声。 两道哭声交织在一起,山风都不忍在呼啸打扰。 言情海 第二四三:开始 四皇子在隔着小屋不远的地方,听着传出来的一声一声的哭声,心中亦是跟着抽疼。他想要去看看那一对老人,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他还没有把罪魁祸首杀了,他无颜去见她的父母。 不过,终于一日,他会带着她去见他们的。 四皇子吩咐身边站着的人:“无比保护和照顾好二老,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你提头来见。” 那人道:“主子放心。” 四皇子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很快,雪花便将他的足迹掩盖,好似他从未出现过在这里一般。 蔡景南接着事情有些小兴奋。 成日里太平过头了,他也是很无聊的好么。 就在蔡景南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他收到了皇后的信,皇后说,尹柳两家之事,乃四皇子所为。 皇后如何知道是四皇子所为的,蔡景南不关心。 此时的他,心情很不好。 他讨厌剧透。 这样让他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他摸着下巴想着,难怪封云深不愿意陪皇后那个老女人玩儿。 这么个货色,简直就是给人添堵来的啊! 心情不好的蔡景南,黑着一张脸出门,披着风雪去案发现场。 蔡景南不去查还好,这一查,就发现了许多不寻常之处,越到后面,暴露出来的事情越多。 蔡景南如今虽然勉强算是跟皇后站到了一起的人,但他跟皇后站在一起的本意是玩起来有意思。 可在查案之前,被皇后那么一添堵之后,蔡宝宝就觉得心里不舒坦,不痛快了。他不舒坦不痛快,旁人也别想舒坦痛快,是以蔡景南查到什么就跟皇上上报什么,也不管对谁有利,对谁不利。 蔡景南查案的第一天夜里就找到里失踪的尹二小姐,是在青楼找到的,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地痞身下承欢。 倒不是蔡景南自己摸到青楼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失踪的尹二小姐会在青楼,而是有人去醉生楼,把尹二小姐认出来了。 蔡景南觉得,这可是大热闹啊,就找了尹二小姐的夫君静宁伯府世子去认人。 静宁伯府世子,原本就不愿意娶矫揉造作的尹二小姐,成亲五年,愣是碰都没有碰过她,天天歇在自己的丫鬟房里。 今早发现人失踪后,又听闻尹府和柳府的大难,第一时间就跑到了静宁伯夫人那里去闹,怪罪自己的母亲让自己娶了尹二小姐。 尹府和柳府的遭遇,便是眼睛瞎的都知道那是寻仇的啊! 他可是听说了,那现场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为过的。 如今尹二小姐失踪,必然就是被仇家抓走的,幸好静宁伯府未曾被迁怒,若不然…… 光是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静宁伯世子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静宁伯夫人亦然。 她想着之前极力跟她夸奖,说尹二小姐不错的陈夫人,现在恨不得把她给吃了。亏她把她当好姐妹,她竟然这般坑她。 尹府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让人恨成了这般。还好那歹人明辨是非,没有殃及静宁伯府。 是以晚上西厂的人来请静宁伯世子到青楼去认人的时候,静宁伯世子一想到顶着自己正妻的女人,有可能落入那样的地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掐死尹二小姐。 他一万个不愿意去认人,但面对西厂的人,他是没有选择的资格的,只得跟着去了醉生楼。 静宁伯世子过去的时候,醉生楼已经被清场了,蔡景南懒懒散散的坐在圈椅上,翘着个腿,吃着杏仁,看到静宁伯世子之后,笑眯眯的指着一个缩在角落的女人问:“静宁伯世子,这是尊夫人吗?” 尹二小姐听到静宁伯世子这几个字的时候,蓦然抬头,方才被人侮辱的羞愧,被人当众之下抓出来围观的窘迫,令她恨不得死了才好。 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事遭受过这样的事情。 但她别人毒哑了,说不出来话。蔡景南过来的时候,她想要让蔡景南救她出去,奈何蔡景南看她一眼都跟脏眼睛一般,直接无视了她,让人把她拖到了大堂。 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静宁伯世子会过来,所以一直安静的等着。 他即便在不喜欢她,她也是他的夫人,他是善良的,不会见死不救。 尹二小姐看到静宁伯世子的时候,眼里迸发出了满含希望的亮光,呜咽着就要跑过去。 静宁伯世子看到充满了风尘气的尹二小姐瞳孔微缩,竟然当真是她。 眼见尹二小姐就要扑到他身上了,静宁伯世子一脚将尹二小姐踢开,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蔡景南道:“蔡指挥使,这并非在下的妻子。”他不能承认,若是静宁伯府有这么一个世子夫人,他们伯府的脸就再也没有了。 他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伯府的名声。 她已经毁了他诸多东西了,不能再让她继续毁下去了。 而且这个女人竟然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一直都是呜呜啊啊的,静宁伯世子便知道,尹二小姐必然被人喂了哑药。这样的手段,她曾经也用到过慧儿身上,不过好在慧儿聪慧,及时发现了,并未中招。 知道这样的东西,静宁伯世子还是拜尹二小姐所赐。 她说不出话,不是事情由着他说了么? 尹二小姐听到静宁伯世子的话,挣扎着爬起来,泪流满面的看着静宁伯世子,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静宁伯世子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十足冷漠的人,他看着这样的尹二小姐,竟然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有些痛快。 他甚至有些感谢那个抓走她的人。 尹二小姐本就是母亲强行塞给他的人,而她还害得慧儿掉了孩子,这样的女人,他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蔡景南勾唇,有意思啊! “可本官瞧着,二人似乎认识啊!”这丑女人,很明显就认识这静宁伯世子,这静宁伯世子很明显也是认识她的,可却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 他是个巴不得天下大乱的。 静宁伯世子听得,端正严肃的道:“蔡大人,此女当真不是我夫人,只是有些相似,恰好我的夫人又失踪了,所以方才在下才有一瞬间的恍然。但在下的夫人是个能言善辩的女子,而此女,在下瞧着像是不会说话。” 蔡景南含笑道:“不会说话,有可能是被人吓了哑药呢?” 尹二小姐看着蔡景南,感激的不住的点头,她就是被人灌了哑药啊! 静宁伯世子心头一跳,面上却仍旧镇定的看向醉生楼的老鸨道:“在下请问妈妈,这位姑娘是何事到醉生楼的?” 老鸨下意识的看了蔡景南一眼,不知道是否该如实回答。 蔡景南对老鸨到:“如实回答即可。”看他干什么,他尼玛又不是这醉生楼的背后老板。 老鸨便规规矩矩的道:“回世子的话,这位姑娘,是昨天到醉生楼的。” 醉生楼虽然被清场了,但还是有几个有身份的人厚颜留在里面看热闹。这些人一听时间,这可不是刚好能够对的上么,静宁伯世子夫人也是昨夜失踪的啊! 静宁伯世子却是一脸淡定的道:“那么请问妈妈,这位姑娘第一次伺候的人是谁?” 尹二小姐听得静宁伯世子这样问,突然瘫坐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那个她嫌弃的静宁伯府,她再也回不去了。 尹二小姐原本坐着的是嫁给四皇子的美梦,后面却嫁给一个伯府世子,她如何瞧得上啊!她刚刚嫁过去的时候,十分瞧不上静宁伯府,静宁伯世子不愿意碰她,她差点去烧香以表心中之高兴了。 可她嫁给静宁伯世子,原本就已经是高攀了。那个时候的尹二老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而已。 后面慢慢的,她发现静宁伯世子真的很优秀,她也慢慢的喜欢上了他。可那个时候的静宁伯世子,却被一个丫鬟拢住了心。 她愤恨之下,就开始耍手段害那丫鬟,不料那丫鬟也是个有心眼的,她愣是没能如愿除掉那丫鬟。 而在跟丫鬟的争斗过程中,她早就失了静宁伯世子的心,静宁伯世子从未碰过她。 这说出去,谁会信呢? 况且她现在还是有口难言的状态。 老鸨道:“方才官爷过来的时候,正开始伺候人。” 静宁伯世子压下心头的恶心跟蔡景南道:“还请蔡大人帮忙传召一下此前这位姑娘伺候的那位。” 那人蔡景南刚好拘着没有让他离开,便把他提了出来。 那人开始以为自己真的睡了静宁伯世子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了,但后面见静宁伯世子当真像是不认识这妓子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但站到众目睽睽之下,仍旧有些杵。 静宁伯世子看着那人问:“敢问兄台,这女子跟兄台在一起的时候,是否是第一次。” 那人下意识的回答:“是第一次,是第一次,见了红的。”他刚还在高兴呢,那么点银子,竟然能够睡到一个细皮嫩肉还是头一遭的姑娘,他还欣喜自己捡到大便宜了,所以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存货都上缴。 他说道这里,脑袋突然就跟开了光一样跟蔡景南道:“这位大人,真的是头一遭,您可以派人去检查被褥,这女子应该不是静宁伯世子夫人,若是怎么可能还是雏儿。” 不是静宁伯世子夫人,他的命就有着落了。 静宁伯世子见有人帮他把话说了,心里松了口气,有些话,他还当真说不出口。 都是这个歹毒的女人害的,他活了这么大都没有进过青楼,倒是被她害得进了一次。 蔡景南跟身边的人甩了个眼色,那人飞快的离开,片刻之后回来道:“大人,被褥上面有血迹。” 蔡景南笑着道:“看来这真的不是静宁伯世子夫人了。” “不过……”蔡景南忽而话锋一转:“那失踪的静宁伯世子夫人到哪里去了呢?” 静宁伯世子脸色沉了沉,转瞬却笑着道:“待伯府找到夫人的时候,自当通知蔡大人一声。” 静宁伯世子在心里盘算着,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蔡景南。 以至于蔡景南非要看他笑话不可。 尹二小姐见静宁伯世子当真放弃了她,她心如死灰。可一片沉寂过后,她变得疯狂起来,她疯了一样的扑向静宁伯世子,这人不是想要甩开她吗?她偏偏让他不能如愿以偿。 她即便是下地狱,她也要拉着他一起。 然而她还没有扑上去,就被蔡景南的人拦了下来。 静宁伯世子松了一口气。 这位蔡指挥使的行事,当真让人琢磨不透。 这里没有静宁伯世子的事了,他自然也就告辞了。 他要回去跟父母商量,如何“找”到尹二小姐,然后设计她死掉。父母亲注重伯府名声,这次一定会跟他站在一起的。 蔡景南看完了戏,也就甩手走人了。 那之前跟尹二小姐欢好的地痞,见人都走了,色眯眯的看着尹二小姐问老鸨:“妈妈,您看?” 说好的是睡一夜的,这才过一小会儿呢,妈妈不会赶他走吧! 老鸨捏着帕子甩了甩,风情万种的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子,去吧……” 那地痞不住的跟老鸨道谢,然后扛起被龟公押着的尹二小姐就往楼上去。 四皇子在一间特殊的房间里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这只是开始而已。 没有几天,就传出静宁伯府找到了尹二小姐,只是尹二小姐在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且受惊过度人有些疯癫。 在不久之后,静宁伯府就对外宣布,尹二小姐忧思过度,亡故了,为她举办了热闹的葬礼,葬礼上面,静宁伯府众人,很是悲戚。 这些都是后话。 再说当静宁伯世子被蔡景南找到的时候,他有些头疼。不明白为什么蔡景南这个大忙人就盯上了他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 蔡景南斜斜的依靠在窗台边,浑身跟没有长骨头似的,然而他的这种懒散,却别有一番美感,如同一副水墨画一般。 言情海 第二四四:热闹 只是这美,静宁伯世子却是没有心思欣赏的,他鼓足精神应付蔡景南。 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 静宁伯府,可经不住这样的大人物的折腾。 蔡景南看着精神紧绷的静宁伯世子道:“世子不必紧张,今日喊你过来,不过是要跟世子聊聊天而已。” 若蔡景南不是西厂指挥使,静宁伯世子好想送他一个呵呵哦。 他如果信了蔡景南的话,就一定是一个智障。 蔡景南道:“听说,世子当年娶尊夫人,是被伯夫人逼的?” 静宁伯世子含笑道:“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逼迫一说。”他现在唯恐蔡景南要去伯府看尹二小姐。 蔡景南确是不太喜欢绕弯子,他还很忙的好么。 他直接到:“世子,本官知道醉生楼里头的就是尊夫人,至于为什么不拆穿,不过是觉得这跟案子无关罢了。同时,也是不忍伯府受辱,所以卖给世子一个面子,可世子若是如此不坦诚,可不要怪本官秉公执行了。” 静宁伯世子脸色蓦变,看着蔡景南。良久之后道:“多谢蔡大人。” “在下当年娶尹二小姐,的确是被家母所逼。”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只是她家世不显,是一个普通的秀才的女儿。 母亲不愿意让她进门,还强迫他娶了尹二小姐。 “世子可知,伯夫人是如何知晓尹二小姐这号人的。”依照静宁伯府的地位和静宁伯世子的才名,可以娶比尹二小姐更好的闺秀。 静宁伯世子道:“是母亲的好友,陈夫人介绍的。” “陈夫人是苑马寺少卿陈大人的夫人。”怕蔡景南不知道这号人,静宁伯世子特意说明了一番。 蔡景南点了点了,便派人去查陈夫人都与那些人交好。 又查了五年前,陈夫人在跟静宁伯府做媒之前,都接触过哪些人,如此,便查到了林四夫人的头上。 就在蔡景南查到林四夫人头上之前,林家七小姐失踪了。 皇后收到林大老爷的消息,摔断了手上的佛珠,都是些不省心的。蔡景南原本应该了解的案子,却还在查,还查到了林家的头上,而现在,小七又失踪了,皇后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四皇子所为。 他这是要把曾经她用在尹岚熏身上的手段,用到林家人的身上。 林七小姐失踪,林家不敢大肆宣扬,只得暗中找,林大老爷告诉皇后,不过也是请着皇后派人一并帮忙找。 林七小姐,是林大老爷比较喜欢的孙女。 林大老爷觉得,这个孙女,跟如今的皇后是一样的聪慧的。 这样悉心培养出来的姑娘,若是被毁了,就太可惜了。 皇后自然也是对林七小姐给予了厚望的,林大老爷传了信给她之后,她立即吩咐人去找林七小姐去。 这事情可真是巧了,就在她准备让小七跟丞相家公子联姻的时候,人突然失踪了。老四,当真是可以的。 皇后让人暗中去请了蔡景南过来,她要好好跟蔡景南说一说,他们这合作关系。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可蔡景南似乎不怎么明白。 蔡景南收到皇后的消息,轻嗤了一声。他表示不想去见那个老女人,不过走着一趟倒是必要的。 他们是合作关系,他并不是皇后的奴才,这一点要让皇后看明白才是。 如今还没有坐上那高位呢,就开始想要拿捏他了,若是坐上那高位之后,他岂不是当真要沦为皇后的奴才了。 努力爬上高位,不就是为了并非见到任何人都磕头的么? 蔡景南懒洋洋、慢悠悠的挪到了华坤宫。 皇后若不是这么多年养成了良好的养气功夫,只怕是要被蔡景南给气的冒火了。 蔡景南见到皇后的时候,懒懒散散的跟皇后见了礼。 往常皇后瞧着蔡景南这副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今日看着就觉得蔡景南有些桀骜了。 蔡景南却仿佛感受不到皇后的怒气一样,笑眯眯的道:“不知皇后娘娘让奴才过来,所谓何事啊?” 皇后咬了咬后牙槽,平心静气的道:“不知道蔡指挥使,打算什么时候结案呢?” 她都已经把线索递过去了,很好查的啊! 蔡景南为难的道:“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奴才至今都还未曾找到失踪的人口呢,对凶手,毫无线索,而且查着查着,这事情还牵扯到了娘娘的母族,这些奴才都让人跟娘娘禀告过的。” 皇后额头突突,这蔡景南分明就是在找借口,分明就是不想早早结案。 知道是四皇子所为,直接顺着往四皇子身上查就是了,跑去盘问什么静宁伯府的人干什么,把林家牵扯进来的,不是他自己吗? 这事情,原本找不找到那些始终的人,也没有关系的。 死了那么多人,四皇子必然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就说那尹二小姐被扔到了醉生楼,好生一查就能知道醉生楼是四皇子的产业,此时是跟四皇子有关的。 他却听了那静宁伯世子的话,相信了那人并非尹二小姐。 皇后可不相信蔡景南会被静宁伯世子的话给蒙蔽,分明是蔡景南故意如此的。 这也是皇后之所以生蔡景南的气的缘故。 她找蔡景南结盟,是要找助力的,不是找拖后腿的人,找添堵的人的。 皇后脸色的笑容退去,神色冷厉的道:“蔡大人莫不是忘了,如今你我二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蔡景南笑得惑人的道:“那娘娘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记得,我们如今在合作。”皇后脱口而出。她还怕蔡景南忘了呢,若不是他们是合作关系,蔡景南的所作所为,她如何会这般生气。 但她答了之后,皇后下意识的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还没有等皇后想通蔡景南就笑着道:“原来皇后娘娘还记得啊,奴才还以为皇后娘娘忘记了呢。那么皇后娘娘也应该知道,合作讲究的是什么。” 合作讲究的是什么? 是坦诚、尊重、平等。 皇后娘娘脸上有怒气升腾,却不得不压下去。 她现在不宜树敌。 她捏了捏自己的掌心,和颜悦色的道:“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蔡大人这案子一直拖着,怕是会失去先机。再者,把林家卷进去,对你我都不利。” 蔡景南笑着道:“这个奴才自然知道,也就不劳娘娘操心了。当然娘娘若是放心不下奴才,奴才也不介意娘娘找封督主合作的。” 蔡景南似笑非笑的道。 这案子拖下去,蔡景南可不觉得会影响到他什么。 他只知道,这么查下去,会有更加有意思的事情出来。 对于谁当皇帝,蔡景南并不在意。于他而言,握在自己手中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要有足够的权利,即便是皇帝,也休想轻易的动他。 蔡景南十分讨厌,依附旁人而活。 当然,若是皇上太过混账了,他忍不下,也不介意颠覆一下这江山。 皇后只觉得自己要被蔡景南这吊儿郎当的,可有可无的样子给气到发疯了。合作,不应该是很谨慎的事情么? 怎么到了蔡景南这里,就跟儿戏一般了。 但皇后在如何气,这蔡景南已经是船上的人了,她也不能把人踹下去。只得含笑道:“本宫自然是相信蔡大人的。” 蔡景南离开之后,弥生为皇后打抱不平。 实则煽风点火。 皇后这个老毒妇,她明明答应了会帮她报仇,她也把跟三皇子和德妃有关的密辛都跟皇后说了,却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突然不出手了,还让自己落到一个出不了华坤宫的境地。 林七小姐失踪的事情,虽然林家是暗中在查,却不知为何还是被闹出来了。 林大老爷只得求了皇上,让皇上派人帮他查找。 面对自己的岳父,找人这么一件小事,皇上自然爽快的应了下来。 那位林七小姐,正是此前宫宴上,皇后想要为唐无妄指婚的小姐。 林朝雨这几天,都在卖力的啃那一大堆信息。 当她啃完的时候,听着水仙跟她说的都城发生的这一大堆事情,只觉得外面跟变了天似的。 蔡景南在忙尹柳二府的事情,皇上便把林小姐失踪的事情派给了封云深。 蔡景南在下朝之后,找到了封云深,他觉得林七小姐失踪的事情,跟尹柳两府被灭门一样,都是四皇子所为。 但他却并不想此时就拆穿,他想看看四皇子要搞什么事情出来。 他喜欢热闹。而且要过年了,越是热闹越好。 他找封云深,是怕封云深直接把人揪了出来,如此就没有乐趣了。 封云深瞧着蔡景南那一张美艳的脸,淡淡的道:“年前必然是找不到林七小姐的,这冰天雪地的,不好找人。” 蔡景南得了准信,喜滋滋的走了。 皇上觉得最近的日子,太不太平了。前一会儿自己的老岳父让他帮忙找人,后一步就有户部的人来跟他说,年底查账,发现户部有大量的银子去向不明。 皇上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若说皇上这辈子最在乎的三样东西,就是他自己的命、银子和美人儿了。 如今他的银子被人贪了,皇上如何不生气。 当即又把封云深喊了回来,让封云深去查。 眼看要过年了,都城罕见的热闹。 皇上却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他觉得自从他南巡回到都城之后,这事情就没有消停过。 林府,林大老爷看着林四老爷,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他放弃了作为读书人的修养,怒骂:“我是亏了你吃还是亏了你穿,你竟然敢动户部的银子。” 林四老爷是林大老爷同父同母的最小的弟弟,在户部,做了三十年的五品员外郎。林四老爷知道事发,来找林大老爷帮忙,原本还是有些心虚的,如今被林大老爷这般一骂,却反而心中不虚了,心头还有一股邪火冒了出来。 他比林大老爷更生气的道:“大哥是没有亏我吃,没有亏我穿,可弟弟为你女儿,为了你外孙的宏图大业,牺牲了一辈子,大哥让你女儿想办法把这事情担待下来又有何不可。”他也曾打马游街,也曾壮志凌云。 可就因为大哥的女儿成了皇后,他们一家,他们整个林府都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都说林家人不爱慕权势。 去她的不爱慕权势,不爱慕权势他考进士,他做官干什么。 明明身为皇后母族,可每天都必须告诉自己不得行差就错,要韬光养晦,要隐忍。 比太监活得都不如。 林四老爷也是天生娇子,他早就忍不住了,拿点钱,找点乐子又怎么了? 林大老爷被林四老爷这态度气得跳脚,但又无话可说。他知道,不仅仅他这个弟弟还有林府的其他人,也都有些隐忍不住了。 是个男人,哪里愿意甘于平庸呢? 别说林四老爷,林大老爷何尝不觉得憋屈。可皇上疑心那么重,若不如此,林家上下如何保得住? 林大老爷兀自气了一番之后,叹息道:“皇上如今已经快不行了,皇后也已经开始动手了,在忍忍,等十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就好了。” 林四老爷冷笑:“呵呵,若是十二皇子跟皇上一样多疑呢?我们是不是把他扶上位之后,又继续龟缩回来,夹着尾巴做人?” 林大老爷立即快速的道:“不会的,十二皇子不是皇上那样的人。” 林四老爷冷笑:“大哥当年扶持皇上上位的时候,也说皇上软弱愚笨容易掌控,结果呢?全给被人铺路,让两个太监掌握去了。” 林大老爷当即脸色就变得铁青了,气得骂了林四老爷一句:“混账!” 林四老爷这话,显然是踩了林大老爷的痛脚。 但林四老爷今日显然是豁出去了,他直接道:“大哥大概还不知道十二皇子有一个小爱好吧,若是大哥知道十二皇子这个小爱好之后,还能如此坚定,弟弟也就无话可说了。” 林四老爷说完,直接从地上起来,拂袖离去。 徒留林大老爷,被林四老爷搅得心中如同一团乱麻。 言情海 第二四五:只能宠着 老四那话是什么意思,十二皇子有什么小爱好。 在林大老爷眼里,十二皇子是近乎完美的存在,聪明、认真、努力、孝顺,几乎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放到他身上。 但他这个弟弟,他是了解的,他从来都不会无中生有。 甚至他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就是十二皇子的那个小爱好,打破了老四的心理防线,让他犯错。 只是老四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十二皇子的那个爱好。 林大老爷一边烦闷要如何在封云深手里保下林四老爷,一边要找人悄无声息的去打听十二皇子的小爱好。 林四老爷可谓是不吐不快,今天把什么都说明了,他反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十二皇子的那个爱好,也是他无意中得知的。 但他一直都守口如瓶,担心他知道了这样的密辛,大哥不会放过他。毕竟林家为了那高位,付出了太多。 不仅仅是他,还有大哥,甚至说举全族之力都不为过。 但现在小七失踪了,他的事情又被翻出来了,很明显是有人要拿他们林家开刀了。皇后一直说隐忍隐忍,隐忍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做人鱼肉,等死的吗? 林四老爷并不想等死,他今日把这些心里话都说出来,也是抱着一种豁出去的态度。 如果大哥要放弃他,那么也就别怪他心狠手辣努力自保了。 他们四房,已经为皇后付出太多了,没道理被人拿来先开刀,皇后还按兵不动。小七是他的亲孙女,旁人不心疼,他心疼。 封云深听着人汇报着林府的动静,点了点头。 林四老爷那边,自从江离进了户部之后,就开始动手了。 皇后想要缩在背后看戏,注定是不能如意的了。 反而因为被禁足华坤宫,有些事情没办法做。 林朝雨决定在皇后倒霉的时候,来个落井下石。她这个人,尤其小气,皇后对付了她,她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于是没过几天,皇后的侄儿跟人在青楼抢花魁的事情就闹了出来。 皇后母族林家的名声一向经营得极好,如今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在跟皇后脸上抹黑。好在皇后早早的就被禁足了,倒不能怪她管教不力,因此在外人看来,皇后的禁足反而跟因祸得福一样。 只有皇后身边的人,以及皇后在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的愤怒。 三皇子有些愤然的跟德妃说起这件事情,对皇后毫发无伤表示不爽。 这个事情闹大,还有三皇子的一部分功劳。 若是搞死了皇后,母妃若是能争得那后位,他就是嫡长子,这样即便是皇上不立太子,皇上百年之后推举他当皇上的人也就更多。 自古以来,都是以嫡长为尊的。 德妃见皇后这次被禁足,又有那么多的人开始踩皇后,自然也是要跟着踩上几脚的。 自从皇后明目张胆的栽赃她,而她撺掇冷宫的妃子找皇后的麻烦的时候,她跟皇后就已经正式开战了。 德妃拧眉道:“皇后身边的那个跟你妹妹长得像的宫女,一定要除掉,那是一个隐患。”德妃第一次对弥生动手还心中有愧,如今第二次要动手的时候,心中已然平静了。 她的女儿,在她之前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现在还活着的这个,是来讨债的。 好在她此前因为思乐性子咋呼,又有些单纯,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让她知道。只是被其误打误撞到过几件事情,但那几件,都不能致命。 她此前担心皇上见到弥生之后会认出来,或者是会发现什么。 却不料皇子直接将这个女儿给忘了,德妃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皇上的绝情还是该悲伤他的冷漠。 不过不管如何,情况是好的就是了。 三皇子眸中闪过厉色,点了点头。 他此前去皇后跟前就看到过那个宫女,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妹妹。他不知道她是如何逃出去的,但他查了她是怎么到的皇后身边。 他就知道,德妃动手的时候,大概是有人把她救走了。 那幕后动手之人,他查了许久,都未曾查出来。 但不管如何,只要德妃坚定的放弃了她,三皇子而言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三皇子含笑看着德妃道:“母后,儿臣想让王妃在府上办一个寿宴,请一些小姐夫人。” 德妃点了点头。 此时是拉拢人的好时机,皇子不好出面,会惹得皇上忌惮,若是女子相互来往,就不会太过明显了。 三皇子见德妃也觉得可行,当即就欢喜的回了孝王府,让孝王妃择个好日子宴请客人。 林朝雨看着这不去找人,不去查贪污的事情,在家磨磨蹭蹭不出门的人问:“督主怎么这么闲?” 没看人家蔡景南查个案子,整日里在都城四处扑腾,搞得都城人心惶惶的么? 怎么到了她们家这位,就安静如鸡了? 封云深道:“都有下属去查,为夫只用动动嘴皮就是了,什么都要为夫去做,要他们干什么。” 林朝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督主去书房看书吧,或者是去陪父亲下棋。”一直在她跟前晃悠,她根本没办法做事的好么。 封云深磨牙,只觉得林朝雨这脑子有的时候当真是愚钝得很。 她那日出门,不是去给他买了布,要给他做衣裳么? 她给他做衣裳,都不需要量量尺寸什么的吗? 封云深扯着自己袖口给林朝雨看:“哎呀,夫人,为夫这衣裳,似乎坏了。” 林朝雨拉过看了看,的确是被什么东西勾破了,看得林朝雨一脸肉疼,尼玛这都是钱啊!:“督主出门不是都穿飞鱼服吗,这衣裳你是在哪里勾破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那一脸肉疼的样子,知道她是什么毛病发了。他摊了摊手道:“没有注意。” 其实,这就是他故意弄破的。 他就是要告诉林朝雨,他的衣裳坏了,赶紧给他做新衣裳,他要穿她做的。 林朝雨本着勤俭节约的良好美德,跟封云深道:“督主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只是破了个小口子,还是能穿的。 几百两影子的东西呢,这一个小洞,不知道可以买对少包小鱼干了。 封云深:“……” 补补? 他当真是没有听错吗? 林朝雨究竟是有什么样的错觉,觉得封府穷到了这样的地步。 封云深冷硬的道:“本督不穿补过的衣裳,坏了就不要了。” 林朝雨痛心疾首的看着封云深,败家子啊!败家子…… 他若是当真不穿补过的衣裳,那他这坏了的,他自己闷闷悄悄扔了,林朝雨也不会说什么的。 但偏生封云深拿给她看了,让她知道了,林朝雨觉得,自己作为封云深的夫人,不能让封云深这样浪费。 于是林朝雨把封云深拽着,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文言软语的道:“督主,您这样,太过浪费了,这么小的口子,补一补也还是能够穿的,你放心,我会给你补好看的,保证让人看不出来是补丁。” 封云深脸黑了黑,他觉得他就应该把口子整大一些。 然而封云深知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直接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去买布了吗?重新给本督做一身不就好了,补来补去,太麻烦了,封府不差钱。” 林朝雨:这太监变身霸道总裁风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林朝雨不是个轻言放弃的:“督主,新衣裳要做,但你这衣裳,也是要补的。”封云深这衣裳,她只见他穿过两次呢。 还是崭新的。 封云深知道安平侯府穷,林朝雨被养成这抠门你的性子他也可以理解。他有些无奈,这样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没用,跟挣不到钱养家一样。 不过左右目的达成了,封云深很开心。 他站起身,张开自己的双臂,林朝雨看得莫名:“督主这是干什么?” 封云深理所应当的道:“做衣裳不需要量尺寸的吗?” 林朝雨这才后知后觉的懂起封云深今日这是唱哪出,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嗯,她不能表露出来,表露出来之后封云深一定会恼羞成怒的。 她淡淡的道:“我这里有督主的尺寸啊!”封云深这是失忆了吗?她之前做跟他做里衣的时候,早就拿了封云深的尺寸了呀! 封云深也想起来了,不悦的道:“那是之前的,现在应该有些变化了,你重新量量。”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这又是在唱哪一出,但自己选择的男人,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啊! 林朝雨认命的去翻了软尺出来,给封云深量。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那转来转去的发旋儿,嘴角高高的勾起。 然后林朝雨量着量着,她的衣裳就不见了,封云深的衣裳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朝雨握拳捶穿床,愤恨不已。 封云深今天早上去吃了鹿茸还是怎么回事呀,大白天的就拉着她疯。 二人这一闹,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水仙和落雪抬水进来的时候,落雪心中不知道已经骂了林朝雨多少句不要脸了。 待二人把水放好出去之后,封云深这才用毯子裹这林朝雨抱着她去沐浴。 林朝雨打了个喷嚏。 封云深立即把人放在了温暖的水里,林朝雨这一言不合就生病的身子,封云深是有点虚的。 方才有一会儿,在外面,没有盖被子。 若是因此把林朝雨闹病了,封云深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 林朝雨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感冒,当即忍不住在水里踢了封云深两脚。 然而一不小心就把封云深的火给重新踢了起来。 封云深握着林朝雨那巴掌大的小足,眼冒绿光的盯着林朝雨,声音有些低哑的道:“不要乱动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林朝雨扁着嘴,黑着脸,觉得自己当很是好生委屈。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却是爱得不行的。他把人捞进怀里,紧密的贴着,把自己的命脉交到她手里,在她耳边哑声道:“好啦,不生气了,交给你欺负回来好了。” 林朝雨仿佛沾到了炭火一般,刚挨着就撒手了,嗷呜一口毫不客气的要在封云深的脖子上,继而大骂:“臭流氓,不要脸。” 他怎么可以,这么…… 林朝雨觉得她都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封云深合适了,总之她觉得这世界上一定没有封云深这般不要脸的人。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一咬,眸色一暗。 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若是还能忍着,封云深觉得自己大概是有毛病了。 然后碧月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夫人似乎被督主带得也有洁癖了。 从前是督主沐浴时间要很长,如今夫人跟督主在一起了,也连带着沐浴时间要很长了。 而且洗一次还不够,还要抬两次水进去。 水仙听着碧月的吐槽,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心道:天真的姑娘哟,你怕是不知道你家夫人在里面遭什么罪。 啧啧…… 在水仙看来,那种事情肯定是不好受的,要不然耳聪目明的她为什么每次都听到夫人在哭,而督主则是可劲儿的哄着夫人继续。 想想督主功夫那么厉害,夫人那柔弱易推倒的情况,水仙觉得惨不忍睹。 尤其是有的时候水仙进去收拾屋子的时候,看着偶尔被撕碎的衣裳。 还有有的时候去伺候夫人起床,看着夫人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痕迹,活像受了严刑拷打。 所以水仙觉得,男人什么的,太可怕了,她要远离。 还是东月这样的太监来得安全。 同时她也心疼林朝雨,谁让督主不是一个真太监呢? 二人再出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里,他们的饭菜一直都是温着的。午膳是封云深抱着林朝雨用的。 三个伺候的丫鬟都眼尖的看到了封云深脖子上那一排牙印儿。 林朝雨刚刚真的是被气狠了,所以下了死口。 好在么,封云深皮糙肉厚,林朝雨又没有什么劲儿,没破皮也没见血,但那印子却是分明得很就是了。 ------题外话------ 谢谢红掌298、倩影2006的月票票,爱你们ing 言情海 第二四六:男人呵 碧月水仙觉得稀奇,往常都是夫人挂彩,今天督主竟然也挂彩了。 碧月偷瞄二人,生怕封云深因为林朝雨伤了他而不高兴。 而水仙则是老怀大慰,夫人也懂得反击了,甚好。 她大概是永远也不会知道,林朝雨又多么后悔这一咬了。 落雪心中五味陈杂。 她既为封云深又喜欢的人感到高兴,又因封云深有喜欢的人而感到难过。 关键的是,林朝雨毫不知耻,大白天的也勾着督主。 明明督主很忙,还不放过督主。 落雪内心,煎熬不已。 林朝雨享受着封云深的伺候,跟个大爷一样窝在封云深的怀里使唤着他,封云深乐在其中。 期间,林朝雨还恶向胆边生,逼着封云深吃了一口辣椒,辣得封云深用嘴巴那辣椒渡到了林朝雨嘴里。 林朝雨气得不行。 抱怨封云深没风度,不让着她。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口中的“风度”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埋头在她耳边道:“让你欺负的时候,你不愿意,为夫也很无奈啊!” 林朝雨觉得,男人呵…… 当真是婚前婚后两副面孔。 成亲之前,那是高岭之花。 成亲之后,那是禽兽本尊。 封云深那是让她欺负,分明是变着法子的欺负她。 还当她是无知少女呢? 封云深在府中各种意义上的吃饱喝足之后,这才慢慢悠悠的出门。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那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去踹上两脚,奈何不敢。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朝雨觉得,她先给封云深存着,总是要报复回来的。 封云深离开后不久,林朝雨就收到了孝王妃的请贴。 说是邀请三日后去孝王府听曲儿,孝王妃是派的身边的得力嬷嬷送的帖子过来,足以见得对林朝雨这个督主夫人的重视。 蔡景南看着皇后母族接连倒霉,心想果真站皇后才有热闹看啊! 如今的朝堂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宁静和平衡,而蔡景南的站队,就标志着这种平衡被打破。 这种平衡被打破是蔡景南喜闻乐见的。 明明都很腐朽了,却偏生要穿一层华丽的外衣,也是让人不能理解。 他优哉游哉的从西厂出来,决定要去“拜访”一下林四老爷,毕竟林四夫人当年给尹二小姐做了媒不是吗? 他刚从西厂出来,有看到了那辆有些时日没有出现在西厂门口的马车和人。 严玉蝉看到蔡景南,就蹬蹬蹬的跑了过去,接过青桔手上提着的食盒塞给蔡景南,笑眯眯的道:“听说大人最近在查案,所以就做了些吃的给大人送过来。” 只是大概,已经冷了。 她不知道蔡景南什么时候回从西厂出来,蔡景南的出门时间,从来都没有规律的时候。这原本是计划着送过来让蔡景南当午膳的,只是如今这时候么,用午膳就不太合适了。 蔡景南一脸莫名的看着严玉蝉,这人那天气呼呼的,莫名其妙的踩了他一脚就跑了,现在又过来献殷勤是个什么意思? 自顾自的生气,然后找他撒气,现在又莫名其妙的不生气了,就又跑过来找他。 蔡景南觉得,严玉婵脑袋可能是那个时候掉到江里进了些水。 他将适合还回去道:“多谢严小姐的好意,本官现在要出门办案,就不多陪了。”这是当他吃不起饭么。 严玉蝉尴尬的接过,也知道这些饭菜都冷了,蔡景南肯定不会吃的,他那么挑剔的人。 她弱弱的看着蔡景南道:“那就不打扰蔡大人办案了。” 然后就领着青梅青桔有些失落的离开了。 蔡景南皱眉,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青梅了马车之后安慰着严玉蝉道:“小姐,蔡大人是要出去办事呢,提着个食盒也不像话。”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蔡大人完全可以手下来,让人把东西提回西厂的啊! 即便是饭菜已经冷了,他不愿意吃了,可也不该直接不要吧! 这些饭菜,可是小姐特意去找督主夫人要了方子,练习了好久才学会的呢。 青桔却是道:“小姐,奴婢说一句不该说,蔡指挥使虽然是您的救命恩人,但小姐大可不必做这些的。”小姐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么,因为有了那么个糟心的未婚夫,所以完全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可那婚事,那么多人都在替小姐想着法子拒绝,如今林堂又失踪了,青桔私心觉得这个婚事迟早都会毁了的。 小姐完全用不着自我放逐。 蔡景南那是什么人,对旁人不好才是正常的,偶尔做个善事,大概也就只是心情好。 小姐完全用不着如此。 再者,她隐约有些担忧,她觉得小姐对蔡大人很不一样。她怕啊,怕小姐喜欢上蔡大人了。 如果这样,可该怎么办? 任由二人怎么说,严玉婵却都是沉默的。 她现在的思绪已经飞到另一边了,她在想有没有可能把西厂守门的人给买通,这样就可以知道蔡景南什么时候在西厂,什么时候出门。 她就可以掐着点给蔡景南送吃的了。 皇后收到林家大老爷的信,气得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发泄才能平息心中的愤怒了。 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以为省心的娘家,却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如今她已经惹恼了封云深,林四老爷挪用公款的事情,是封云深在查,封云深势必是不会放过这个报复她的机会的。 更有甚者,这事情就是封云深故意设计的。 皇后气过之后,立即就派人去查了。 林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如今接二连三的出事,一定是有人坑害。 至于林四老爷的这件事情,皇后为什么没有怀疑到四皇子身上,是她知道,四皇子还没有本事在户部动手。 蔡景南去找林四老爷的时候,好巧不巧在路上遇到了封云深。 二人就结伴去了林府。 封云深来找林四老爷,林四老爷是预料到了的,但当他见到蔡景南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楞的。 但蔡景南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林四老爷也是个会装的,他见到封云深之后,就立即激动的问:“督主,我家小七可是有消息了?” 封云深歉然的道:“目前还在努力搜寻中,东厂无能,还望四老爷见谅。” 林四老爷脸上满是听到不如意的消息之后的失望,以及还不知道林七小姐下落的担忧。 封云深安抚了几句,这才不如正题:“今日过来询问林四老爷,是想要问问四爷,在户部的时候,可有察觉到有什么人有异样。” 林四老爷知道封云深陆续问了户部的其他人这样的问题,所以封云深来找他,他也是做了心理准备的,听到封云深的问题,他故作沉思的想了想,这才道:“本官着实未曾发现什么。” 说完之后歉然的笑着道:“督主知道的,我领着这样的差事,不过是混个日子罢了。” 封云深盯着林四老爷,意味不明的笑着道:“据闻林四老爷当年在都城也曾……,当真是可惜了。” 林四老爷如今最讨厌别人提及他曾经的辉煌了,这好像就是在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他如今有多么的差劲儿一样。 不过隐忍了这么多年,林家的大部分人的忍功都是比较好的。 林四老爷就是其中之一,他面上没有任何异色,只是有着恰到好处的遗憾,轻声叹息着:“老了老了,早就不中用了。如今,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看着督主和蔡指挥使,本官觉得宁朝未来一定会越来越繁荣昌盛的。” 蔡景南挑了挑眉,不愧是皇后的娘家人,这林四老爷也是个人物啊! 封云深含笑道:“林家好男儿无数,这宁朝的繁荣昌盛,可离不开林家。” 林四老爷当然知道封云深不是善茬,但听到封云深这样回了一句,连到:“督主过誉了,林家小一辈的,已经没有人才了。” 封云深笑了笑,有问了些其他的,便提出告辞了。 他对蔡景南来这里干什么很清楚,也就不留下看戏了。 送走封云深这个大麻烦之后,林四老爷这才跟蔡景南赔罪,说怠慢了他。 蔡景南客套了两句。 林四老爷见蔡景南没有被怠慢之后的愤怒,这才温和的询问蔡景南这个大麻烦过来所为何事。 蔡景南白看了一个热闹,对这些倒是不在意,直接说明来意:“本官想见见尊夫人,据说当年尹家二小姐和静宁伯世子的婚事,是尊夫人促成的。” 林四老爷眉头一跳,当即到:“本官并未听她提及过呢?”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若是他们四房在被卷入这个案子里面,可当真就令人头大了。 林四老爷让人去请林四夫人,他自己陪着蔡景南。 想着蔡景南如今查的案子,脑袋里有一个想法。对皇后的不满又多了一分,她当真是坑起他们四房来毫不手软啊! 要让小七嫁丞相那废物儿子,之前又让夫人去给她干了龌龊事。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是万万不能认的。 林四夫人见到蔡景南之后,对于为尹二小姐和静宁伯世子做媒的事情,矢口否认。说尹二小姐曾经跟着尹岚熏进宫的时候,她见过一次。在宴会上,聊到了时下的年轻男女,就跟陈夫人提及了一句尹二小姐。 至于陈夫人为何要去撮合尹二小姐和静宁伯世子,她就不知道了。 蔡景南问了几句,没有问出什么,也就离开了。 蔡景南和封云深的无功而返,并没有另林四老爷觉得劫后余生,反而然他眉头越皱越深。 他在迟钝,也知道他们林家被人盯上了。 更何况他并非迟钝之人,所以他知道,他们林家因为皇后的缘故被人盯上了。 林四夫人这些日子本就应为自己的宝贝孙女不见了而心力交瘁,如今应付了蔡景南之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道:“老爷,我们要怎么办?” 皇后被禁足,这些人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对付林家了。 可即便要对付,也应该先那大房开刀啊,对付他们四房干什么。虽然他们的手上也不干净,但这些事情,都是大房、都是皇后让他们做的,他们能怎么办呢。 林四老爷看着鬓边生白发的妻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妨,还有我呢。”如今只是刚开始罢了,他们若是都招架不住,后面…… 这些话林四老爷没有跟林四夫人说。 林四夫人对林七小姐是真心喜欢,因为林七小姐失踪,她早就心中郁结,若是在添烦忧,直接去了都有可能。 林四老爷安抚过林四夫人之后,就去找林大老爷了。 他们真的,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封云深象征性的走了一圈,就又打道回府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现在就差一个孩子了。他想着林朝雨给他做衣裳,也觉得自己应该为林朝雨做些什么。 于是去了都城最好的卖首饰的地方,给林朝雨挑了好几套首饰。 他知道林朝雨不喜欢那种特别张扬的,就买的那种素雅大气的。 又去都城最好的买衣裳的地方,给林朝雨买了两套衣裳。他原本是想多买一些的,但觉得那些衣裳不怎么好看,料子也不甚好,于是就只买了两套。 封云深这高调的一逛,都城立马就传出,东厂厂督宠妻如命的说法。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给她买的一堆东西,脸上的欢喜,是藏都藏不住的。原本还有些软绵的双腿,登时也就有了力量了。 立即就试了那两套衣裳,问封云深觉得好不好看。 试过衣裳之后,又去试那些首饰。 封云深宠溺的看着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林朝雨,早知道她这么喜欢这些,他就经常给她买了。 原本她让章嬷嬷把那些东西换成银子,他以为她就只知道吃和银子这两样东西呢。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林朝雨试那些首饰的时候,是封云深亲手帮她戴的。 东月看着感叹道:“有个媳妇拿来疼着似乎也很好。” 水仙忍不住打击他:“你一个太监,就别想了。” 东月脸色一黑,想把水仙掐死,他以后在也不跟她分享情报了,哼…… ------题外话------ 给为宝宝们,小仙女们,最近频繁出现章结不见的情况,作者君已经联系编辑请他们尽快帮忙处理了,给大家阅读上造成的不便,作者君十分抱歉,还请大家多多担待。呜呜呜…… 言情海 第二四七:都给夫人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试着那些首饰,只觉得自家夫人人美,戴什么都好看。 他想着他私库还有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布,有一些颜色好看的,适合女子的有许多,都是那些找他办事的人送的。 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或许是看着他后院女人多,每次都会送许多女子适合用的,他虽然没有去库房看过,但东月之前跟他汇报过。 封云深觉得应该能挑不少东西出来给林朝雨用。 想着林朝雨过些日子要去参加宴会,封云深决定要让林朝雨穿好看一些,也多戴一些好东西。 林朝雨平常耳环也不戴,项链、镯子、戒指、环佩什么的,在家几乎都不戴,出门的时候偶尔戴两个。 封云深以前是以为林朝雨不喜欢,现在想来,大概是安平候府从来就没有给她准备过哪些东西。 而她自己又是个节约的。 他则自作聪明的以为她不喜欢,接过就一直让林朝雨素素净净的了。 其实林朝雨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到那种如痴如醉的地步,她之所以欢喜,是因为,那是封云深送的。 只要是封云深送的,她都能够很喜欢。 林朝雨这边试完了,封云深就拉着林朝雨去他的私库了。 林朝雨此前去封云深那边娶封云深给她准备的回门礼的时候,就期待能见一见封云深的私库究竟有都少东西。 毕竟封云深每次帮忙收的东西都不少。 只是之前她并未见到。 如今能够有幸去游览一圈,林朝雨还是很感兴趣的。 她上辈子的世界,即便是在有钱,也都不过是一个数字,顶多多买点衣裳多买点首饰化妆品,但那种豪气冲天的金山银山的情况她还是不曾见过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高兴,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封云深领着人到了他私库的所在地,守着封云深私库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紧张兮兮的跟封云深见礼。 要知道封云深从来都未曾主动到这边来过,如今封云深不但过来了,还带着夫人一道过来。 封云深淡淡的道:“把装布匹、玉器和首饰的库房打开。” 那人大冬天的,抹着额头的汗就去开了,林朝雨这才发现,封云深这私库,外面看着跟所有的厢房都一样的地方,打开之后竟然另有乾坤。 先是一扇普通的门,打开门之后,那守着私库的人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捣鼓了一会儿,一扇普通的墙壁转开,转开之后里面是一扇青铜做的大门,那大门上面有些齿轮,还有些奇怪的可以拼的符号。 那人捣鼓了一会儿,那青铜大门蔡打开,然后入目的就是几个关着门的房间,那房间的门也是青铜做的。 林朝雨看着这复杂的开门流程,见识到了一番传说中的机关术。 她此前还在想,封云深那么多的财物放在府里他竟然也放心,如今看到这复杂的开门方式,在想到以前听说的关于古代机关术的牛逼和强大之处,林朝雨觉得,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方才听封云深的吩咐,感情封云深这私库还分了类别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多少好东西,要这样来管理。 但有一个铁打的事实就是,这么多好东西,都是她男人的。 林朝雨终于知道为什么说结婚就跟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一样,这可不是第二次投胎么。这投胎对了,少奋斗一辈子啊! 水仙碧月等人,在外面的时候就没有跟着了,到了里面,就只有林朝雨、封云深和东月三人,以及守着私库的人。 那人一番操作之后,依言打开了封云深说的那三扇门。 封云深先是带着林朝雨去看了布料,偌大的房间,都算得上是一个仓库了。只有两个架子三面是存放的男子用的布料,其余的架子上,全是年女子要用的布料,林朝雨虽然喊不出来名字,但好歹也在宁朝熏陶了这么久了,知道这些都并非轻易就可以买得到的。 好多的布料,都是他在皇后等人身上看到过的。 可就是这么稀缺的东西,封云深这里竟然有这么多,这尼玛还能算是稀缺吗? 封云深似乎看懂了林朝雨的疑惑,柔声道:“这些都东西,从父亲在的时候,有人送进来就放在里面没有理会过。” 东月想着过去扔掉的那些,都忍不住肉疼的道:“此前还丢了好些坏了不能用的。” 有些布料华贵,好看,却并不能够存放太长时间。 此前督主府虽然被塞了许多女人,但督主宁愿把那些东西丢了都没有赏赐过后院的那些女子。 倒是偶尔想起的时候,让人给思宜公主送了许多。 但思宜公主就只有一个人,而且人家自有夫君疼,督主也不好送太多过去。 是以这些布料就堆着了。 如今督主愿意把这些东西给夫人,东月觉得,这些东西终于可以发光发热之后再被抛弃了,总归能够做到物尽其用了。 林朝雨听得东月的话就是一脸肉疼的样子,嘟哝道:“即便是没有人用,拿去卖了也是可以的呀!” 能不能有点商业意识啊! 林朝雨当真是觉得痛心疾首了。 难怪封云深那袖口有那么点小问题,他都不愿意穿,感情还有这么多布排着队求穿呢。 而她,又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花钱出去买。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肉疼的抱怨,含笑道:“往后不丢了,都给夫人。”若是旁人如林朝雨这般小家子气,抠抠巴巴的样子,封云深一定会心中嫌弃的。 可唯独当着些到了林朝雨身上的时候,封云深就觉得这是优点了。 林朝雨听到封云深的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必然是出现幻听了。 这么一大仓库的布哎,她若拿出去卖了,分分钟就会变成富婆了吧! 东月开口道:“夫人,这些布料都是按时间放的,最里面的,放的时间最久。”言下之意就是让林朝雨赶紧把那些布料都拿出去做了衣裳,先穿了。 封云深不悦的道:“夫人自然是要穿时下最新的,最好的布料,其他的该扔就扔。” “不扔,不扔,我都要做衣裳穿的。”林朝雨急忙道。 封云深这个败家子哦,怎么可以让人拿去扔了。 封云深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面上却是不显,只是跟林朝雨道:“那夫人先去选三十匹布,为夫让东月送去绣房,让他们先给你做一些。” 林朝雨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宁朝的工艺不比她那个时代的发展速度,一种布料的样式,会流行很久才会变。 封云深那般说,不过是知道林朝雨没有什么常识,而又知道林朝雨那舍不得东西的性子,所才会这样说。 林朝雨知道她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是不现实的,因为她刚刚在原主的记忆中突然想起,若是哪家人开始卖自己的东西,或者是典当自家的东西,就标志着家族的没落。 很多人为了那个面子,即便家中在穷,也是不会公然卖自己家里的东西的。 就如安平侯府,穷成那样了,也不会卖了家里的东西,而且为了维持体面,该有的丫鬟什么的,都会有的。 实在穷狠了的时候,都是偷偷让下人去当铺当银子,而不是拿去卖了。 所以她知道她要把这些布料拿去卖了的想法是行不通的,既然行不通,那她就好好挑点自己喜欢的。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穿得漂漂亮亮的,督主看着她也喜欢不是。 于是林朝雨很快的就把心态调整了过里,美滋滋的去挑选布料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林朝雨也是一样的,一口气在眼花缭乱,品种繁多的布料里面挑选了三十匹自己喜欢的,且适合冬天这个季节用的料子。 挑完之后,封云深指着那一匹红色的缂丝跟东月道:“让绣房两日内做好。”他想着林朝雨三日后要去赴宴,正好可以穿那个。 选了布,又带着林朝雨去放玉的房间。 林朝雨看着那白了满屋子的各种玉器,只觉得看得自己眼花缭乱。 博古架上面摆放的全是小件的玉器,而地上摆的,全是大件的玉器。 林朝雨竟然还看到了一座玉观音,也不知道那给封云深送玉观音的人是怎么想的。 除开玉观音之外,还有一些刚挖出来的,没有雕琢的玉。 封云山心念一动,想着林朝雨之前送他的笔洗,便开口道:“夫人若是闲暇的时候,可以给为夫雕个砚台。”封云深很有野心的想着,每年在林朝雨这里要一些东西,时间久了,他的书房就能够处处有她的痕迹了。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的想法,有东西给她雕,还是上等的好玉,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二人达成了一致,封云深便让林朝雨挑一些东西拿走。 林朝雨并没有拿,她只挑了一块适合做砚台的玉的原石就离开了。 然后就是去存放首饰的库房。 当林朝雨看着那一屋子足以闪瞎她眼睛的首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不好,不是正真意义上的不好,她觉得她低估了封云深的土豪程度。想着她让封云深穿有补丁的衣裳,突然就有些无地自容之感。 封云深,当真是不差钱的啊! 那一屋子首饰里面,金银就不说了,还有许多的玉、宝石、珍珠。 封云深让林朝雨去选,林朝雨想着才收了封云深那么多的布和首饰啥的,就摇了摇头道:“谢谢督主,我的首饰都够了。” 她跟着封云深过来,并非是要贪图什么,不过是想长长见识。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的这些东西,似乎有些理解为是什么有些贪官傻不拉几的把人民币全部藏在自己家里了。 看着银子的感觉,当真是好啊! 这样比一个个虚幻的数字看着,好看多了。 林朝雨抠,并不是因为穷,只不过是因为珍惜自己辛苦所得而已。 在商场混的女人,并不容易。 尤其是林朝雨这样的,好看的女人。但她上辈子,活成了一朵带刺的霸王花,她挣的每一份钱,都是干干净净的,都是她努力所得的,并没有任何肮脏的交易。 她上辈子的身价,也是九位数以上的,但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富有过。 大概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实物的缘故。 买个别墅,被父母坑走拿去给弟弟,买个豪车,也被父母坑走拿去给弟弟,还要给她的父母高额的赡养费。 所以林朝雨上辈子,也只是在别人严重风光华丽罢了,她自己过得却并不怎么样。 封云深却有些心疼,他捧着林朝雨的脸道:“可可,你我是夫妻,夫妻一体,我的也就是你的,你何须跟我客气。” 林朝雨灿烂的笑着道:“我知道,只是眼下当真不需要,夫君不是刚刚给我买了那么多么,以后需要,我在找夫君拿。” 封云深却道:“不是找为夫拿,而是夫人什么时候需要,自己过来取就是了。”跟他说,还是生分了。 他不喜欢林朝雨跟她见外。 林朝雨却是怕封云深对她的好,养大了她的欲望,她也是个凡夫俗子。所以她一直以来,即便是如今跟封云深已经不分你我了,却仍旧警醒着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应该在封云深跟前表现就是了,于是她灿烂的笑着道:“好。” 但封云深还是亲自给林朝雨逃了些首饰。 林朝雨只得无奈的收了。 东月一直在暗中留意着林朝雨,他发现林朝雨对这些人人都争破脑袋的东西,虽然有惊艳,有喜欢,却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他原本以为,林朝雨得了封云深的允准,到了库房之后一定会好生搜罗一些东西走的,却不料林朝雨主动拿的,竟然只有那一块玉的原石而已。 而那玉的原石,还是拿去给督主做砚台。 东月经由此事,算是对林朝雨彻底改观了。 林朝雨跟着封云深这么走一趟,收获颇丰。想着要投桃报李,早些给封云深把衣裳做出来。 她大概是上辈子的某些思维固定了,在她看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所以有人对她好,她必然会对那人更好。 ------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们,宝宝们,若是第二四三还看不到,把APP重新下载之后打开就可以看到了哦。爱你们的作者君,么么…… 言情海 第二四八:好嫉妒 到了去三皇子孝王府去听曲儿的这天,封云深瞧着林朝雨穿上那一身张扬的新衣,一头青丝柔顺的垂落在肩头,整个人美的炫目。 封云深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竟然一时间也看得痴然了一瞬。 其实说封云深并非是贪恋美色之人,倒不如说封云深大小陪着的,都是长相出众的人。封云深的母亲很美,封铎俊朗,而他自己也生的出类拔萃。 在这样的环境,一般的美人,早就不能入眼了 今日林朝雨的样子,能够让封云深惊艳,足矣说明一切。 水仙呐呐的开口:“夫人可真好看。” 碧月抬了抬下巴,骄傲的道:“夫人自然好看。”若是外面的人知道夫人的真容,安歇个十大美人儿都得让远些。 免得被自家夫人衬托得毫不起眼。 落雪安静的立在一旁,跟不存在似的。 只是她低垂的眼里翻涌的浓烈的情绪,却是与她的安静截然不同。 封云深回过神来,上前捧起林朝雨的脸,旁若无人的亲了亲林朝雨的唇,纵然这唇他已经吻过了许多遍,但他仍旧不会厌。 林朝雨一出来就看着封云深,是以她清楚的看到了封云深眼里的痴迷,心中充满了小欢喜,甚至难得的有些害羞。 见封云深含着她的嘴唇,没有松开的意思,她轻轻的推了推他。 还要出门呢。 封云深松开林朝雨,却没有立即离开林朝雨的身边,而是在她耳边道:“夫人今日真好看。” 虽然林朝雨在封云深的眼里看到了封云深对她的欢喜之意,但如今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道封云深的意思,心中依然用处了另一层欢喜,那是成倍的喜悦。 林朝雨甜甜的笑着道:“所以夫君要把我守好,不要让旁人抢了去。” 封云深笃定的道:“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这么好的她,只能是他的。 水仙见二人腻歪下去,生怕林朝雨直接就不出门了。只得充当起了坏人,开口提醒道:“夫人,时间不早了。” 夫人还没有挽发和上妆呢。 封云深不悦的扫了水仙一眼,林朝雨尴尬的坐到妆台前,然后故作镇定的道:“碧月,给我梳发吧!” 真是要命了,怎么她跟封云深两个人,都变得越来越腻歪了呀! 明明两个人都是冷静自持的,可不知道我什么,自从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在突破了最后那一层关系之后,二人时常就是这样的状态。 林朝雨的衣裳足够打眼了,是以只是让碧月给她输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封云深亲自挑了一天头面给林早雨戴上,这套头面基本上是以玉和珍珠为主料做成的。有一股奢华却不俗气、看似低调却又张扬的美。 跟林朝雨的这身衣裳很搭。 封云深看着镜中的美人,目光一错不错,仿佛是要把人刻进心里一般。 林朝雨这一些弄好之后,就是要上妆了。 这种故意把自己弄得不显的妆容,只有林朝雨自己会,所以碧月等人都是在一旁伺候着,让林朝雨自己化。 而封云深则是在一旁看着,他今日过来是要送林朝雨过去的。 今日三皇子府上的聚会,只是一些妇人之间的聚会。 当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把自己的脸由一个令人惊艳的美人,慢慢的变得普通寻常,他仿佛看到了一层一层的灰,把他的珍珠给遮盖了起来。 封云深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他如今却无法保证,林朝雨用真容示人会安全。 待林朝雨这边忙完这一通,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出门了。 林朝雨到三皇子府的时间,不早也不晚。 她下马车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她从未在都城的这些聚会上看到过,却美得出尘的女子。 正在她好奇那女子身份的时候,那女子也看向了他们。 那女子先是看到的封云深,而后才是看向的林朝雨,看到林朝雨之后,微微对着林朝雨礼貌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朝雨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林朝雨小声问封云深:“督主可认识这个小仙女。” 封云深无奈的笑了笑,林朝雨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和词语。 但他还是回答了林朝雨的问题:“这大概是临安郡主。” 林朝雨便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号人了,据说临安郡主出身的时候,天边露出了七彩流云,大家都说她是祥瑞。 可就在临安郡主十二岁的时候,临安郡主的母亲长乐公主,也是先帝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皇上之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突然生了重病。 那个时候有高人为长乐公主道:“需要送临安郡主去蓬莱岛上的寺庙为长乐公主祈福八年,长乐公主的病方能康复。” 临安郡主自小懂事孝顺,听了这话,便毫不迟疑的去了离着都城很远的蓬莱为长乐公主祈福。 神奇的是,因着临安郡主的祈福,长乐公主竟然好了起来。 临安郡主的母亲长乐公主,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 皇上把自己的兄弟姐妹搞死了的,唯独剩了这么个妹妹,用来跟大家昭示他的仁慈。 之所以留着长乐公主,不过是因为长乐公主的母亲是个宫女,后来生了长乐公主,虽然是封了个嫔,但长乐公主出嫁之后不久,她就死了。 而长乐公主胆小懦弱,嫁的夫家业没有什么地位,皇上才放心的留着她。 而一个公主的女儿,要走哪里去,皇上自然也是不关心的。 这个临安公主是已经去了八年,回来了么? 孝王府的人,眼见的看到林朝雨和封云深,立即上前殷勤的跟他们见礼。同时也有人走到了临安郡主跟前,殷勤的跟临安郡主见礼。 林朝雨听见那人口中恭敬欢喜的道:“王妃一直盼着您过来呢。” 孝王妃嫁入皇家的时候,临安郡主还没有去蓬莱,所以二人是见过的。 林朝雨这边跟封云深告别之后,也跟着人进了孝王府。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暖阁内已经很热闹了,孝王妃欢喜的拉着临安郡主的手跟介绍人。 关系好得比那亲姑嫂都好许多。 临安郡主规矩礼仪到位,游刃有余的跟一众的夫人小姐聊天。 外面有人提前跟孝王妃说了林朝雨来了,孝王妃实际上是有些担心林朝雨不回来的。毕竟林朝雨似乎除了皇家的宴会,其它的宴会她几乎都不参加,除了思宜公主的邀请她回去。 但思宜公主却也是一个不喜欢开宴会的,以至于众人几乎没有在这种私下的宴会上见到过林朝雨。 林朝雨一来,吸引了一众女眷眼睛的并不是林朝雨本人,而是她那一身穿戴。 此前听闻封督主与林朝雨感情好,很多人是不相信的,毕竟封云深那么多好东西,却看林朝雨跟那些普通的夫人穿戴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低调一些。 今日瞧着林朝雨的穿戴,一众人倒是信了。 尤其是前些日子流传的封云深亲自在街上给林朝雨买首饰衣裳的事情。 林朝雨如今头上戴的,不正是多宝阁那套天价的、时间仅此一套的首饰吗?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督主夫人与督主可当真恩爱。” 哎呀,好嫉妒呀! 为什么一个太监会对自己的媳妇这么好。 有人则是恶劣的想着,一定是封云深自身有缺陷所以才会多疼林朝雨一些。但是,还是好嫉妒怎么办。 封云深长得那么好看,比自家那些个油腻秃顶肥胖的夫君来得养眼得多。 而且,关键的是舍得为自己的女人花钱啊! 林朝雨听出了说话的人话里头的酸意,她假装听不懂,含羞的笑了笑道:“还好,还好啦!” 临安郡主亲和的道:“督主今日还送的督主夫人来,二人感情自然是极好的。”她说话的语速不快,有些慢。 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常年在寺庙的原因,她说话的时候,自带了一股子令人舒适和放松的气息。 孝王妃今日请这些人来,可不是要让这些人来吵架的,是以起身笑着招呼林朝雨:“督主夫人快请坐,我还未多谢督主夫人赏光呢。” 这宴会是为何,大家都清楚其中的意味,林朝雨愿意过来,便是愿意与孝王府交好,这对孝王妃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林朝雨客套的坐下道:“孝王妃客气了。” 在坐的一个圆脸夫人看着林朝雨,笑得一脸友好的道:“督主夫人今日这一身,当真好看。”有酸林朝雨的人,也有想要巴结封府的。 众人纷纷附和。 林朝雨今日的穿戴的确都非凡品,尤其是那缂丝,除了宫里头得脸的娘娘们用得上,还有一些有门路的人买得到一丁点儿,寻常是买不到的。 不过督主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呢。 只是这好好的衣裳和头面,却是被林朝雨这颜值糟蹋了不少。 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但有的时候,长得普通了,便是好看的衣裳,都仍旧是把人衬不起来的。 当然,让所有人最郁闷的还是封云深那般神仙长相的人,怎么就看上了林朝雨这个容色平平的夫人,还放在手里疼着宠着。 林朝雨不管旁人如何看她,总归依照她的身份,这里没有人敢直接招惹她就是了。 就是想要对她说什么,也得掂量一下自己不是。 林朝雨跟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自然也没有交好的。林朝雨听说思宜公主回过来,但她没有看到,向来是思宜公主要晚点才会过来。 没有人搭理林朝雨,林朝雨就慢慢悠悠的吃着东西,并且看这次都来了哪些官员的夫人。这孝王妃请人也还是有一些艺术的,也不单单是请的朝中的权贵人家的女眷,还有许多一般的,但有来往的。 孝王妃看林朝雨一人独坐,倒是想要过去陪着她,奈何她作为今日的女主人,哪里有时间只陪林朝雨。 况且有些事情,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临安郡主突然笑着跟孝王妃道:“表嫂,我过去陪陪督主夫人。” 孝王妃笑这应是。 心中对临安郡主十分满意。 只是这般通透的人,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临安郡主坐到林朝雨身边,礼貌的跟她打招呼:“督主夫人可否觉得屋内有些沉闷?” 林朝雨正在看这些夫人小姐之间的关系,临安郡主这话,她下意识的就回答:“我觉得屋内挺好的。” 是挺好的啊,有吃有喝,还暖和。 临安郡主含笑道:“督主夫人倒是好性子。”林朝雨比她还小一些,按理说应该正是活波的时候。 可林朝雨她瞧着却有一种很稳的气质。 林朝雨笑着道:“谢谢郡主夸奖。”毫不谦虚。 “临安很久没有在都城了,刚回来就听闻了夫人跟督主之间的恩爱,真想不到旁人眼里高深莫测的东厂厂督,竟然是一个宠妻的。”临安郡主这话说的平和,并没有其它的恶意。 林朝雨笑着道:“不过是大家误传得有些夸张罢了。”心中却在思量,这个临安郡主找她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相信是自己亲和力爆棚,这个刚刚见面的郡主要跟自己做朋友。 而且,她觉得,她跟这临安郡主不是一路人。 临安郡主虽然看着亲和,但林朝雨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跟落雪很像的气质。都是那种,看着亲和不染,实则有些清高,身负傲气的性子。 不过林朝雨也理解,一个郡主,长得又好看,从小就有才名,人家有清高和傲气的资本。 临安郡主道:“我刚回都城,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知往后我可以经常找督主夫人玩耍吗?” 林朝雨不动声色的道:“自然可以。” 罢了,一时想不出来。但这人主动接近自己,总会露出狐狸尾巴就是了。 林朝雨和临安郡主说话的时候,思宜公主带着罗宜宁过来了。 罗宜宁跟人见过礼之后,就小脸严肃,却步履微快的走到了林朝雨身边。亲热的拉着林朝雨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问:“你怎么又这么丑就出来见人啊!” 林朝雨:“……”这熊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媳妇的。 言情海 第二四九:还没死 临安郡主见到思宜公主,起身礼貌的跟思宜公主见礼,喊了声:“表姐” 思宜公主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在林朝雨另一侧坐下,没有去拉黏在林朝雨跟前的罗宜宁。 罗宜宁趴在林朝雨的腿上,林朝雨不好起身跟思宜公主见礼,就只是微微跟思宜公主点了点头。 临安郡主知道思宜公主是个冷淡严肃的性子,也没有强行的去热脸贴冷屁股,她看着罗宜宁笑着道:“你就是思宜表姐的儿子对吗?” 小宜宁老成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开腔。 临安郡主瞧着这一板一眼,跟思宜公主有些像的人,升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我是临安郡主,是你娘亲的表妹,你可以喊我姨姨。” “初次见面,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这个在蓬莱有大师开过光,可保平安。”临安郡主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荷包里去了一个平安扣出来递给罗宜宁。 罗宜宁并没有接过,而是看向了思宜公主。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胜在用心,思宜公主对着罗宜宁微微点了点头,罗宜宁就把东西接过,然后规规矩矩的道谢。 临安郡主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摸罗宜宁的脑袋。 罗宜宁偏开头躲过,然后爬到了林朝雨腿上坐着。 临安郡主的手僵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笑着道:“没想到思宜表姐和督主夫人的关系这般好。” 思宜公主没有答话,林朝雨有些替临安郡主感到尴尬,笑着道:“承蒙公主不嫌弃。” 若是这个时候,她不说话,思宜公主也不说话,当真是大写的尴尬啊! 临安郡主笑了笑。 罗宜宁对林朝雨有些不满,都不陪他玩儿。他扯了扯林朝雨的袖子,有些生气的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都没有给我送吃的过来了。” 林朝雨此前若是让厨房做了什么新的小吃,她知道罗宜宁喜欢,总会让厨房多做一份儿,给罗宜宁送过去。 但自从去了庄子上之后,林朝雨就没有时间去厨房倒腾了,自然也就没有跟罗宜宁送东西过去了。 林朝雨笑着道:“这不是天冷了吗,我怕冷,就不想动了。” 罗宜宁盯着林朝雨的眼睛,似乎是要看她是不是在撒谎,林朝雨任由他看,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总不能被一个小孩子看出端倪,纵然这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子。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罗宜宁算是勉强相信了林朝雨的说辞。 林朝雨拿了一个荷包递给罗宜宁道:“拿着吃吧!” 这看着严肃的小娃儿,实际上是个吃货,林朝雨觉得很有反差萌。 临安郡主瞧着林朝雨跟罗宜宁的交流方式,知道二人不是一般的熟悉。 思宜公主是个话少的,林朝雨这辈子懒得经营人际关系,也不怎么说话,罗宜宁只顾着吃,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少吃了一些东西,就是为了道林朝雨这里来填饱肚子的。 临安郡主想说话,但林朝雨和思宜公主都冷冷淡淡的,一时间他们这一块,十分安静。 林朝雨和思宜公主不觉得有什么,她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临安郡主就觉得十分尴尬了。 她想,难怪林朝雨有这么高的身份,都没有人来跟她搭讪说话,大概是性子使然。 林朝雨看着今日思宜公主穿得有些宽松,举手投足见都下意识的护着腹部。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凑近思宜公主悄声道:“公主是不是有了。” 思宜公主斜了林朝雨一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公主的手总是下意识的护着肚子。” 思宜公主了然。 看来她伪装得还不够好。 “公主放心,我会保密的。”林朝雨不知道思宜公主怀孕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公布,但既然思宜公主不愿意让人知晓,她不会大声嚷嚷就是了,刚刚问也不过去好奇,确定一下。 思宜公主不远让旁人知晓,大概是顾及着什么。 思宜公主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林朝雨并非那种长舌之人,她相信以林朝雨的聪慧,也知道她为何要不宣布。 临安郡主眼角的余光瞧着二人亲密无间说话的样子,越发的觉得坐在这里不自在了。 八年没有在都城,她要融入这个圈子,需要时间。 她并不急于一时。 只是,她所打听的到的消息,似乎跟眼下的情况有很多不符合的地方就是了。 据说林朝雨是个怯懦胆小的,可一个怯懦胆小之人,如何能得思宜表姐的看重,思宜表姐是很挑剔的人。 临安郡主坐在这里也尴尬,索性跟二人说了声抱歉,自己出去透气了。 临安郡主一走,林朝雨好奇的问思宜公主:“公主似乎不喜欢你这个表妹。” 思宜公主笑了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公主虽然平日里对人冷淡,但对临安公主尤其冷淡。” 思宜公主笑了笑,小声道:“你可知道,临安为何要离开都城?” 林朝雨把她了解到的跟思宜公主说了。 思宜公主笑着道:“这种话,你竟然也信。” 林朝雨道:“自然是不信的。”长乐公主的身子早就好了,若当真临安郡主是为了去祈福,长乐公主的身子好了她就应该回来了。 思宜公主对林朝雨招了手,示意林朝雨靠近一些。 她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临安是为了躲父皇,她自小就生得好看。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初显女儿之态,她在宫里的时候,差点就被父皇……,最后是督主救了她,那个时候的督主还是个小太监。” 林朝雨:“……”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话说那皇上当真是个禽兽啊,自己的侄女都不放过,而且那个时候,临安郡主还是个小朋友啊! 还有就是,封云深竟然救过临安郡主,可是今日在门口遇见,为什么临安郡主一副不认识封云深的样子。 不过听到思宜公主的话,林朝雨知道,这临安郡主离开都城,大概就是害怕被皇上给毒害了。 “可你父皇现在不是还没死吗?她怎么敢回来。”林朝雨不解的问。 “谁知道呢?”思宜公主对于林朝雨这种对皇上不敬的态度已经完全免疫了。 “只是临安郡主离开都城,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件事情上面她也是受害者,公主您不会因为这个愿意就对她冷淡啊!” “的确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就是单纯的性格不合罢了。”临安郡主,太过势利了。 林朝雨便不再深问了。 临安郡主离开都城的时候不过十二岁,那个时候就被思宜公主所不喜,还给了这么个评语,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这么觉得。 罗宜宁一袋零食吃光,又问林朝雨要,林朝雨又让碧月给了她一袋。 林朝雨一直和思宜公主呆在一起,下午的曲儿听得她昏昏欲睡。 散场之后,林朝雨就跟思宜公主一道出去了,孝王妃亲自送的二人出去。 思宜公主在皇上心中颇有分量,孝王府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拉拢思宜公主的。 孝王妃一直将二人送到了门口,就看到封云深和罗长枫在门口等着林朝雨和思宜公主。 惹得一众没有人接的女眷一阵艳羡。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把自己疼着宠着的,但这样的男子,世上都没有几个。 罗长枫见到思宜公主率先大步上前,一手抱起罗宜宁喊了声:“乖儿子。”一手稳稳的牵着思宜公主。 思宜公主无论多长时间,也是不习惯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的,挣了挣手,没有挣开,不由瞪了罗长枫一眼。 罗长枫俯身在她耳边道:“你现在怀着身子,不要乱动。” 思宜公主很在乎孩子,便任由他拉着了。 故作镇定的跟林朝雨和孝王妃道别,远远的跟封云深点了点头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封云深走到林朝雨跟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困顿的样子,低声道:“累着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实际上是不累的,是今天的那个曲儿,不是她喜欢的。 封云深便牵着林朝雨的手带着她上了封府的马车。 封云深已出现的时候,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带他离开了,众人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纷纷跟交好的人道别之后才离开。 所有人不得不在心里叹息,封云深若不是太监就好了。当然即便他是太监,他那长相也能够让很多人脸红心跳,也总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而林朝雨站在封云深身边,就显得太过不匹配了,颜值上的不匹配。 不过也亏得封云深是太监,是以大家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道不曾有别的想法。 林朝雨一上马车之后就精神了,笑着问封云深:“督主你怎么过来接我了?”封云深早上送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来接她。 封云深含笑道:“接夫人回家,是应该的。” “哼,不是为了过来看某人的?”林朝雨突然挑眉,酸溜溜的道。 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英雄救美了,还是从皇帝的爪下救美,当真是情深义重呢。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这意有所指的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但林朝雨这明显的是在吃醋的样子却另他觉得心中欢喜,他捏了捏林朝雨撅起的嘴道:“这是怎么了,为夫哪里惹着夫人了?”他过来之后,出了看了林朝雨,就看了思宜公主一眼,她总不可能连思宜公主的醋都要吃吧! 林朝雨却是打开封云深的手,凶悍的两只手掐着封云深的脖子道:“哼,还敢跟我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跟那个临安郡主,是怎么回事。” 据说那种英雄救美的情况,最容易滋生爱情的火花了。 封云深一脸懵,他怎么不知道他跟临安郡主有什么关系了? 他任由林朝雨掐着,神色有些不善的问:“是不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 林朝雨见封云深还好意思生气,气得磨牙。 她并不知道封云深并不是因为她生气,而是因为有人竟然敢在林朝雨跟前乱嚼舌根而生气。 思宜公主突然打了个喷嚏。 罗长枫急忙摸了摸她的额头道:“是不是着凉了。” 思宜公主看着紧张兮兮的罗长枫,拉下他放在她额头探温度的手道:“没有,不用担心,应该是有人在骂我。” 林朝雨凶巴巴的道:“怎么,你是要去把那人杀了不成。”林朝雨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猫腻的,只是逗着玩儿罢了。 但眼瞧着封云深的态度,她的心沉了沉。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气得不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夫人即便是要给为夫降罪,也应当让为夫知道为夫是犯了什么不是。”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睛胀胀的道:“哼,你一定是喜新厌旧了。你找你的临安郡主去,你不是还跟她玩儿过英雄救美么。她如果不离开都城,你们肯定早就成亲了。”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如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儿,哭笑不得的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林朝雨刚刚这一说,他才想起,之前似乎是帮过临安郡主一次,但那一次也并非他特意挖空心思去帮的,而是顺道把人救了而已。 看着情绪失控的某人,封云深把人抱在怀里,柔声解释道:“这事情,你不说,为夫都忘了。你一说我才想起,那个时候我偷偷进了御书房取东西,临安郡主被皇上带了进来意图不轨,我担心被皇上发现了踪迹,才把皇上放倒,顺手救了她。” 林朝雨眨巴着眼睛看着封云深道:“真的?” “千真万确。”封云深道。 他那个时候一心想着报仇,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 即便是后面娶了林朝雨也是没有那些儿女情长的心思的,只是后来爱上了,才有除了报仇之外的旁的心思而已。 林朝雨高抬下巴,轻声哼道:“姑且先信了你,但还有待观察。”她知道方才封云深说的在御书房取东西,只怕是溜进去偷东西的。 ------题外话------ 谢谢:青俪琴送了1颗钻石 拂岫v送了1张评价票 潇湘11送了1张月票 烈酒煎茶送了1朵鲜花 叁宝88115387送了3张月票 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五零:一万两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这傲娇的小模样儿,心中喜欢得不得了,把人按进怀里就要索吻,林朝雨小手推着封云深的脸,义正言辞的道:“本人还在生气中,你还在考察期,可别想欺负我。” 封云深:“……”他现在后悔让林朝雨跟思宜公主认识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思宜公主算是其中一个,而林朝雨今日只跟思宜公主有接触,所以封云深断定这件事情是思宜公主跟林朝雨说的。 “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考察为夫,或者说为夫要如何才能重新取得夫人的信任呢?”封云深觉得,这种事情要速战速决。 “看心情。”林朝雨轻飘飘的回了一句,她这些日子被封云深给欺负狠了,不报复回来,林朝雨觉得太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了。 封云深觉得,他未来的日子似乎不好过呀! 眼瞧着除夕将至,魏妃和庄妃都忙得不行,魏妃收到安平侯府的信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林朝雨那般冷漠的对待安平侯府了,这林府的人当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 让她派人帮忙找林堂,她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当日是借了林堂的手入了安平侯府,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一系列造化,说起来林堂还算得上是她的半个恩人了。 但最近这些日子,先是万姨娘让她帮忙给她娘家的侄女说亲,林侯爷又在斗蛐蛐的时候跟人打架,打了架他不报他自己亲闺女的名号,把她的名号报了出去,还让她帮忙去调解。 魏妃本来就事情多,还要防着被人小鞋。她此前没有学习过管家这些,学得全是取悦男人的本事,如今做起来颇为吃力。 被安平侯府这么一烦,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就是在跟她拖后腿。 而就在今天,她又发现了除夕宴要用的酒里面被人放了东西,全都不能用了,只得一边查是谁干的,一边找人重新买酒。 皇后这些日子也是事情多,也心烦,魏妃去找皇后,让皇后帮忙想办法的时候,皇后直接让她自己搞定。 魏妃也是很气。 除夕宫宴,每一项开支是多少,都是提前订好了的,如今这酒水出了问题,要全部重新购买,需要一大笔钱,她去找皇后,不过是希望皇后能支持一点。 结果皇后温温柔柔的就把她打发了,魏妃虽然进宫有一些时日了,但她进宫的时候身上本就没有什么银钱傍身,虽然得了皇上的一些赏赐,但也没有足够的钱来购买酒水。 皇后靠不住,魏妃只得又去求庄妃帮忙,但庄妃比她更穷。 二人即便是把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除夕宴酒水的钱。 皇上是个好面子的,喜欢铺张,酒水都是天香楼的酒水,天香楼的酒水,贵得不行。 魏妃想了想,把主意打到了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好歹是侯府,听说万姨娘很会赚钱,这其中少不了拿着她的面子去行事的,魏妃觉得既然安平侯府沾了她的光,给她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就失去了掌管宫务的权利,有些东西,没有拿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拿到了之后就再也不想放手了。 皇后等魏妃离开之后,整个脸都是黑沉沉的,弥生在一旁瞧着心情颇为不错。 她反正是搞不清楚皇后是怎么想的,非要把权利交出去。那些人对魏妃下手,不就是想把魏妃搞垮夺权么?偏偏皇后还不帮着魏妃,让魏妃自己去解决。 弥生不知道的是,皇后这几日天天都在处理林四老爷的事情。林家已经有林七小姐失踪和她侄儿的事情了,林家此事不宜在出岔子了。 很多人支持她跟十二皇子,不就是看中林家曾经扶持起来一位皇帝的实力么。 可若是林家能够随意被人攻击,那旁人会觉得林家业不过如此。可林家如今又不宜太高调,后来皇后跟林大老爷商量,将林四老爷的事情,让人顶罪。 林大老爷虽然多年未曾混迹官场了,但曾经捏在手上的人,以及凭借这么多年经营黎山书院,还是有许多的人可用的。 皇后和林大老爷商议好了之后就开始运作。 皇后开始反击,不在是一味的避让了,林大老爷觉得就好受多了。莫说林四老爷觉得这么多年来隐忍得憋屈,他何尝不是。 而至于林四老爷说的,十二皇子的那个小爱好,林大老爷并没有直接问皇后。 他这个女儿,嫁出去太久了,也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什么都为林家着想了,有些真相,需要他自己去了解,去辨别。 林四老爷知道林大老爷和皇后的决定之后,对封云深这边暂时放下了心来。 皇后也终于查清楚了把那两个冷宫的妃子放出来的人是德妃所为,皇后笑了笑,既然德妃这么迫不及待,那么她也不介意拿她开刀。 本来想着的是,皇上现在的身体不宜受刺激,她准备让德妃多活一些时间的。但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入进来。 林朝雨人在家中坐,麻烦事情偏偏找上们来。 她都有些佩服安平侯府的人的脸了,怎么就这么厚啊! 此次过来找她的,是林侯爷、陈月彤以及万姨娘。 万姨娘此次过来,没有带林行了,唯恐林朝雨在羞辱林行。在她眼里,她的行哥儿往后是要做侯爷的,怎么能让一个太监的夫人侮辱。 林朝雨直接就不见。 呵呵,这一不见,大冬天的陈月彤一路从封府哭回了安平侯府。 边哭还边骂,骂林朝雨不孝,骂林朝雨不认她这个亲娘,骂林朝雨狼心狗肺等等。万姨娘则一路陪着,体贴的安慰着陈月彤。 堪称宁朝好妾室了。 但那安慰的话让人听着就好像林朝雨攀了高枝就故意不认侯府,甚至欺负和侮辱侯府一般。 林朝雨听到水仙跟她汇报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实际上若是林朝雨自己一个人,陈月彤如何骂,林朝雨都觉得无所谓。但林朝雨如今不能让自己背上恶名。 封云深不是太监,那么他们以后就会有孩子,她可不想自己以后的孩子走出去就被旁人指指点点,说他有一个不孝的娘亲。 尤其是万姨娘,当真以为自己聪明得不行,把所有人都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她那些话,旁人听着是在维护她,实际上就是在点暗火。 林朝雨以前给万姨娘几分面子,是为了让万姨娘把陈月彤看着,不要让陈月彤和安平侯府的人来打扰她。 以前倒也做的不错,如今怕是觉得自己站稳了脚,所以不惧她了是吧! 林朝雨给安平侯府去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就是请林侯爷和王姨娘到封府来做客。至于万姨娘和陈月彤,聒噪的人就不要来了。 王姨娘是封云深送给林侯爷的,林朝雨打听过这个王姨娘,章嬷嬷的评价是:是个识趣的。 林朝雨最喜欢的就是识趣的人。 但她没有接触过,让林侯爷把人带过来,她就且先看看,若是可以给她几分面子就是了。 万姨娘知道林朝雨请了林侯爷和王姨娘去封府之后,整个人气得关门摔了许多东西。她这些日子,正在致力于游说林侯爷抬她做平妻,眼瞧着林侯爷有了松动的迹象了,却不料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让旁人怎么看? 会不会影响道林侯爷的决定? 万姨娘心中慌了,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林朝雨了。 上次过去虽然刚见的时候不怎么愉快,但后面林朝雨还是帮了她的啊! 林侯爷看到林朝雨让他带王姨娘去侯府,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于他而言,带哪个姨娘都是一样的。 陈月彤知道林朝雨竟然请了个妾,不请她这个母亲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破口大骂。 林堂的失踪,已经把陈月彤刺激得有些尖锐了,如今被林朝雨气得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口了,也不知道她都在哪里去学得。 她甚至去请了人,要给林朝雨下诅咒。 她如今是恨毒了林朝雨。 万姨娘因为林朝雨没有请她,反而抬举王姨娘,也有些生气林朝雨的气,因此让人把陈月彤给放了出去,还给陈月彤拿了一大笔钱。 左右林朝雨身上榨取不到什么价值,活着死了都无妨。 林朝雨专门让封府的人的去接的林侯爷,特意弄了一定华丽张扬的可以两人一并坐的轿子,很高调的把林侯爷接到了封府。 如此就可以破掉陈月彤那天散布出去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若林朝雨当真不孝,又如何会请林侯爷上门做客? 且不管旁人如何看,林侯爷已经到了封府,跟个大爷一样坐着。他跟林朝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表明来意:“魏妃在宫中遇到了问题,需要一万两银子,你给我一万两。” 林侯爷不笨,他知道林朝雨这么高调,就是要破了那日陈月彤的行为给林朝雨倒的那些污水。 林侯爷不管这其中的歪歪心思,他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在林侯爷眼里,魏妃都比林朝雨靠的住,他借着魏妃的名号做了许多的事情,可封府这边却不准他用他们的名号行事。 两厢一比,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所以林侯爷收到魏妃的求助信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要帮忙。 他原本是问万姨娘要的,但万姨娘却说府中没有那么多钱,让她找林朝雨借一些,后面她在还上。 林侯爷知道万姨娘掌管府中中馈之后,府中的进项虽然多一些了,但万姨娘毕竟掌家时间不长,且中途还被严府重创过,也就信了万姨娘的话。 但他有些犹豫,他虽然知道封云深对林朝雨颇为宠爱,但林朝雨没有掌家,封云深在怎么宠爱她,他觉得林朝雨也没有那么多钱。 林侯爷犹豫的时候,万姨娘状似不经意的道:“听闻前些日子大小姐在华锦阁一出手就是八百两银子买了一匹云锦,上次去孝王府参加宴会,穿的是缂丝,戴的是多宝阁那套天价的世上仅此一套的首饰呢。” 林侯爷一听立即道:“本侯去找那个孽女拿钱,什么借不借的,魏妃娘娘有困难难,她作为林家人,难道不应该帮吗?” 林朝雨看着林侯爷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就笑了。 想拿她的钱,去补贴魏妃,也不知道林侯爷是怎么想的,有了这么清奇的脑回路。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回绝林侯爷的话,而是好奇魏妃在宫中遇到了什么问题,反而要找林侯爷要钱。 魏妃似乎自打入宫之后,还没有找侯府要过东西,或者是让侯府帮她的忙。 林朝雨缓缓的道:“魏妃出了什么事?” 林侯爷道:“不知道。” 林朝雨:“……”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大概她天生就没有父母亲缘这种东西。 上辈子的父母,不是合格的父母吗? 非也,只是于她而言,不合格而已。 对于她的弟弟来说,应该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了,他上辈子的弟弟,几乎没有吃过苦。 而这辈子呢,虽然她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是林侯爷和陈月彤的女儿,但林侯爷和陈月彤却是不知道的啊! 可陈月彤和林侯爷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他们对一个陌生人,对魏妃都可以予取予求,到了她这里,就只有她不断的给了,而且给了还没有一句好话的那种。 林朝雨觉得,她这辈子若不是有了封云深,只怕会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了。 好在她对林侯爷和陈月彤这些没有什么感情,因此看着林侯爷这样子,只是觉得有些心寒而已。 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的情绪。 “侯爷什么都不清楚,就想让我掏钱,不觉得有些问难我吗?若是督主问我,我该怎么办,我的钱全是督主管着的。”反正封云深也不再,林朝雨直接胡编乱造,搪塞林侯爷。 要知道魏妃在宫中有什么问题,她直接问封云深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花一万两银子买消息。 言情海 第二五一:女主人应该做的事 安平侯以为林朝雨的钱当真是封云深管着的,毕竟林朝雨平常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大概是因为林朝雨以前的形象在安平侯府的人心中太过根深蒂固了,以至于现在的林朝雨即便是有了变化,安平候一时间也没有转变过来自己的思想。 他听着林朝雨的话,沉吟了片刻道:“听说督主送了你好些东西,你把那些东西拿一些出去卖了不就有钱了。”封府值钱的东西可不少。 林朝雨为难的道:“封府的东西,全部都是有登记的,每个月都会清查一次,若是少了什么,督主问起来,我应该如何回答?” 王姨娘听着林朝雨的话,目光变了变。早在林朝雨说她的钱是封云深管着的时候,王姨娘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如今林朝雨又说封府每个月都要清查一次东西,封府并不是每个月清查一次东西的。 她在封府呆过,基本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她饶是在迟钝,也知道林朝雨并不想给安平侯拿钱。 王姨娘知道封府的规矩,但她却并不打算说,她起先还不知道林朝雨今日为何让她跟安平候一道过来,如今倒是猜出了几分。 知道规矩的人都不说,安平侯一个不知道封府规矩的人,听了林朝雨的话,也就信了。毕竟他刚开口问林朝雨要钱的时候,林朝雨并未拒绝。如果他一开口,林朝雨就拒绝了,他还可能以为林朝雨是在故意搪塞他。 安平侯当真是有些为难,他是真的想要帮帮魏妃的。 魏妃把他当娘家人,他自然不能辜负魏妃的期望。而且魏妃自从入宫之后,他还是沾了几分光。如今魏妃掌管宫务,可谓是步步升,况且还有孩子傍身,那孩子即便是在不济,往后也是个王爷。 若是魏妃这个时候犯了错,皇上怪罪下来,他不就是无利可图了。 安平侯想了想到:“督主那么疼你,你让他给你一万两,就说你母亲生病了。”魏妃并没有说为什么要一万两银子,但要得很急。 他如果在回去写信给魏妃,这一来一去要花不少时间,所以干脆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 林朝雨是铁了心的不想给的,虽说一万两她现在是拿得出来的,但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她一个月一个月的存下来的。 她为难的道:“侯爷,林堂失踪,我就已经求了督主帮忙了,如今若在麻烦督主,督主铁定会生气的。您也知道,督主最近忙着查案子,我若因为这些事情去找他,他生我的气倒是无妨,若是不继续找林堂了……” 林朝雨知道,这林侯爷虽然现在有了一个小儿子了,但对林堂还是很在乎的。 林朝雨这么一说,果真就有些犹豫了。 但他仍旧不死心:“那你去找人借借,你现在不是认识许多人吗?” “可是我借了,我也没钱还啊!届时那些人若是找上门问我要钱,督主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林侯爷知道今日是没办法找林朝雨白要钱了,只得道:“届时侯府还就是了。” 林侯爷虽然自从林朝雨嫁进封府之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他还是不敢得罪封云深。封云深若是气得杀了林朝雨,那么势必会迁怒于安平侯府的。 而且封云深心情好的时候,对他也还是不错的,他身边坐着的这个大美人儿,可就是封云深送的呢。 林侯爷权衡了一番之后,做出了这么一个艰难的决定。 林朝雨想了想,为难的道:“那我去找人借借。” 林侯爷目的达成了,跟林朝雨也无话可说,带着王姨娘就离开了。 王姨娘从头到尾都在当空气。 林朝雨在二人离去之后笑着跟章嬷嬷道:“果真是个识趣的。”她刚刚那话,既有敷衍林侯爷的意思,又有试探王姨娘的意思。 既然这王姨娘可用,那么蹦跶得有点欢快的万姨娘也就可以歇歇了。 王姨娘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丫鬟匆匆拦住了去路,拦住她的,正是碧月,碧月给王姨娘了一个盒子笑着道:“夫人很喜欢姨娘,姨娘如果有时间,可以到督主府来坐坐。” 王姨娘规规矩矩的接过,给碧月道谢,并说有机会一定会上门找林朝雨的,还望林朝雨到时候不要嫌弃她。 二人客套了几句,王姨娘这才上了轿子。 林朝雨依旧让了封府的人送二人回府。 上了轿子之后,王姨娘打开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套金镶玉的头面,这可不是便宜的东西。她立即把东西交给了林侯爷道:“侯爷,如今府上困难,这些东西我也戴不上,就给侯爷了。” 林侯爷本就在愁钱,见王姨娘这么懂事,心中欢喜,搂着人就是小心肝的喊着。 他没有想到林朝雨竟然这么看得起王姨娘。 以前万姨娘和陈月彤到封府来,可都是空手而归,什么东西都没有的。 就是他,基本上也是空手来,空手回的。 看来林朝雨是不喜欢万姨娘和陈月彤,所以才会对安平侯府不好的。林侯爷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被自己的女儿嫌弃的,他今日道封府,林朝雨不会好派人接送了么? 往常可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 林侯爷这般一想,笑着跟王姨娘道:“往后有时间,你多跟督主夫人走动。”林朝雨对王姨娘这么大方,多走几次,也能赚不少钱了。 王姨娘听话的应是。 林朝雨打发了林侯爷之后,就吩咐碧月:“取一万两银子给水仙。” 然后又跟思宜公主写了一封信,待收到回信之后就跟水仙道:“你明天假扮成思宜公主府的小厮去安平侯府送钱,务必写了借条,让林侯爷签字。” 落雪如今完全不知道林朝雨是怎么想的,自己的父母亲上门,她把人撵走。娘家有困难,她不肯帮,以督主对她的宠爱,她便是要多少银子,督主都会给的。还专门抬举一个姨娘,眼下又生怕娘家人不还钱,给人设套。 落雪觉得林朝雨的行为,不但不磊落,还很不孝顺和小家子气。同时心中也疑惑,封云深究竟喜欢林朝雨什么地方,她也跟林朝雨相处了这么久了,她真的没有觉得林朝雨又什么可取之处。 万姨娘虽然没有去封府,却是一直在等着林侯爷回府。 林侯爷前脚回府,后脚万姨娘就去书房找人了。当知道林朝雨一分钱都没有给,还要在外面去借钱送过来,林侯爷说了要还钱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一折腾,不就是为了空手套白狼么。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平侯府实际上掏一万两银子还是能掏出来的,如今找林朝雨非但没有要到钱,还落了她的面子。 万姨娘觉得亏大发了,但她想着林朝雨去借钱,欠条都是林朝雨签的,到时候赖着不给林朝雨也拿她没有办法,如此一想她心中又安稳了不少。 然而当水仙假扮成思宜公主的人去送银子,让林侯爷签了欠条之后,万姨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林侯爷如今对王姨娘的态度,好了许多,也很抬举王姨娘。 万姨娘心中怄得不行。 陈月彤那边,去学了个诅咒人的法子,天天在家诅咒林朝雨。 魏妃有了安平侯送进宫的一万两银子之后,倒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在除夕之前,蔡景南的府邸建好了。 他本就是一个张扬的人,这乔迁之喜,他便准备办得搞掉一些,都城里面,他看得顺眼的,看不顺眼的,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请了。 还把那些个皇子都请了,出了还小的十三皇子没有请。 林朝雨和严玉婵也收到了请帖。 严玉婵收到请帖之后,整个人都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了。 林朝雨这边不止收到了请帖,还收到了一封附加的信,蔡景南向她借厨子,说他府上没有厨子。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那理所应当的命令口吻,觉得蔡景南多半是有中二病。 她十分想不明白,蔡景南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哪里来的底气。 但作为一个脾气好的小可怜,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一声之后,就跟刘掌勺说了一声。林朝雨领着刘掌勺把他介绍给蔡景南之后,但蔡景南却是一副大爷的样子道:“我不管,我只给钱,余下的你看着安排。” 林朝雨:“……”特么这事情跟她有半毛钱关系么,为什么要让她看着安排! “我只给人,其余的事情不会管的。左右你不管,到时候所有的人来了没东西吃,丢人的是你,又不是我。”林朝雨十分霸气的扔了这句话就走人了。 刘掌勺只得硬着头皮的跟蔡景南道:“蔡指挥使不用担心,届时奴才把当天的菜单拟好,您只需要看一看就可以了,余下的奴才会安排。”不是都说东西二厂是死对头么。 如今这位西厂指挥使,怎么瞧着跟自家夫人这么熟悉。 关键的是,督主也同意了他过来帮忙。 哎,他觉得还是做菜简单,其余的太复杂了。 蔡景南办宴会这天,已经临近除夕了。 大部分官员都已经封了笔,因此来的人十分多。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不早也不晚,但因为去的人太多,那么宽广的路上,临近蔡府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堵车的情况。 林朝雨撩开车帘,看到了堵在他们前方的,正是四皇子。 林朝雨突然就有些想回去了。 原本想着蔡景南那臭名声,只怕没有人赏脸的,她就友情出场,帮他撑撑面子了。 不曾想,人家面子这么大,生意如此好。 封云深看着堵着的路,皱了皱眉,给林朝雨拿了披风给她穿上,然后把人一抱,运着轻功就落到了蔡府的门口。 封云深和林朝雨这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惹得许多人侧目。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看着封云深的,毕竟封云深比林朝雨来得养眼多了。 蔡景南看着抢风头的封云深,脸色黑了黑,阴阳怪气的看着封云深道:“封督主这出场方式还真别具一格。” 封云深温和的道:“没办法,蔡指挥使人气太高了,若是等着马车过来,只怕是吃不到蔡指挥使这一餐饭了。”语调时候温和的,只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都是在讽刺人。 有了封云深这个运轻功过来的人开头,之前堵在封云深他们前面的四皇子也后一步运了轻功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二人的争执,遂笑着跟蔡景南道:“恭贺蔡指挥使乔迁之喜。”一边说,一边从身旁的人手里接过礼物,亲自送了过去。 蔡景南倒是给四皇子面子,亲手把东西接过,懒懒的道了句谢。 原本在门口的人见蔡景南和封云深的争执被四皇子给打岔了,均松一口气。 好怕这两个大神就直接动手,有些人可是瞧见过宫中诛杀蔡元忠的时候的断壁残垣的。据说当时蔡景南和封云深都是在场的。 若是这二人动手,他们这些文弱书生,很容易扑街的。 林朝雨倒是习惯了,封云深和蔡景南经常都是这样的状态。她也把礼物跟蔡景南送了过去,这才看到在门口帮着替蔡景南迎客的严玉蝉。 林朝雨心中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 总觉得,严玉蝉跟蔡景南有些不对头啊! 特别是,这迎客的事情,不是女主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方才林朝雨一来,严玉蝉就看到她了,但蔡景南和封云深一见面,二人就开呛,她就没有出声。 如今林朝雨给蔡景南递了礼物,她才欢欢喜喜的迎了上来跟林朝雨打招呼。 林朝雨问她:“严大人和严夫人呢?”林朝雨觉得,严玉蝉不知道在门口帮着蔡景南迎客意味着什么,但严大人和严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啊! 这也是为什么蔡景南要她帮忙操持膳食的时候,她果断拒绝的原因。 林朝雨不喜欢做任何让人产生误解的事情,虽然他知道蔡景南素来就不是个讲规矩的,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 但她却是知道的,所以拒绝得很干脆。 言情海 第二五二:砍杀 严玉婵笑着道:“今日父亲和母亲没有过来。” 林朝雨心道,难怪。 被林朝雨惦记的严大人和严夫人,此时正一脸愁态。 他们已经听府中的下人汇报了,知道了严玉蝉此时帮着蔡景南待客的事情。是什么时候,他们乖巧懂礼的宝贝女儿变成了这副样子可呢。 一向刚强的严夫人抹着眼泪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此前蔡府着火,严玉蝉偷偷溜出去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后来严玉蝉频繁的往西厂窜,好在蔡景南对严玉婵冷淡,她想着严玉蝉受几次挫折就不会在往蔡景南跟前凑了。 可不曾想严玉蝉却是越挫越勇。 她是严玉婵的亲娘,严玉婵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严玉婵转转眼珠子,她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严玉婵喜欢谁不好,怎么就细化上了一个太监。 虽然她接受了严玉婵跟林朝雨这个太监夫人交朋友,也知道蔡景南并非如传言那般坏透了,三番两次救了严玉蝉,她亦是心中感激。 但要让她允了严玉蝉跟蔡景南在一起,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哪里有当娘的,把自己的女儿王火坑里面推的。 况且蔡景南还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严玉婵,她冷眼瞧着,一直都是严玉婵在过去倒贴。 她知道那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很容易滋生出不一样的情感,若是蔡景南是个正常的男人,她必定是欢欢喜喜就同意了,但偏偏这人不是。 严夫人今天不愿意去蔡府赴宴,就是不愿意瞧着堵心。 这事情又不好挑明了跟严玉蝉说,若是挑明了,只怕严玉蝉以后会仗着他们知道了更加的肆无忌惮。 严夫人那个愁啊! 严大人比严夫人还愁,他搂着严夫人安慰道:“蔡景南不是良配,我会想办法让婵儿知道的。” 此前传出的那些蔡景南凌虐女子的事情,可并非作假。 只要让婵儿见到了蔡景南残暴的一面,想必就很容易放下了。 最近朝堂混乱,严大人又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替严玉蝉解除婚约,以至于没有太过留意严玉蝉。 不料一个没盯紧,严玉蝉竟然就喜欢上了一个太监。 若是这个太监跟封云深一样,正常一点,他也心里好受一些,可偏偏是个神经不正常的。老丈人看女婿,本就是越看越生气,更何况蔡景南还是个有缺陷的。 这般一比较下来,竟然觉得封云深那样的太监还算不错,还能接受了。 可想而知,严大人是有多么的忧愁。 在说蔡府这边,林朝雨拉着严玉婵就要往里走,不让她继续在门口呆着了。 严玉蝉却挣开她的手笑眯眯的道:“阿雨,你先进去啊,我在这里帮忙,蔡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蔡景南嫌弃的看了严玉婵一眼道:“不需要你帮忙。”她在这里,很碍眼的好吗? 总让他收到一些异样的眼光。 今天一大早,严玉蝉就来了,十分热情的说要给他帮忙。 她所为的给他帮忙,就是他走到哪里,她就走到哪里。 他在门口迎客,她也跑过来。 为此,蔡景南也很头痛。 他常年混迹在各种圈子里,自然知道严玉蝉对他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但他跟严玉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严玉蝉就是嫁给那不堪的林堂,也比跟了他好。 而且,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严玉蝉今天上午已经被蔡景南嫌弃一早上了,如今听得蔡景南这么说,半点都不在意,仿佛跟没有听到一样。 推着林朝雨让她往里走,还十分自然的吩咐身旁的一个小厮,让她领着林朝雨进去,而后自己又跑去招呼人去了。 林朝雨瞧着门口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个时候问严玉蝉不太合适,只得先跟着封云深一道进去。 封云深离开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一处。 四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封云深身边,身影低沉的道:“封督主将本王当抢使,可玩得高兴?” 封云深面上神色不变:“顺王殿下不是挺高兴的吗,如今大仇得报。不过可要小心蔡指挥使了,那几个人还在你手上吧!” 四皇子的为人,他清楚,可不是什么善茬。 以他对尹岚熏的喜爱程度,不会给那些人痛快的。 四皇子笑了笑道:“不劳督主费心,不过本王很好奇,督主手里还有什么宝贝。”他在收到封云深的东西之后,直觉封云深手里一定还有他能用的东西。 封云深笑了笑道:“东西倒是还有,顺王殿下若是喜欢,本督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但本督从来都不做亏本生意。” 林朝雨觉得,若非封云深是她男人,她一定会痛骂封云深阴险。 但某人自己都没有发现,封云深的手法,跟她很像。 林朝雨自己也喜欢借力打力。 四皇子笑了笑道:“那督主且等着就是了。” 说完四皇子就加快了脚步,率先离开了。 他素来讨厌太监,但却不得不承认,东西二厂的人能力的确出众。 很多他查不到的东西,他们都有。 林朝雨随着引路的人到了打厅,见到了许多人。出了六皇子没有过来,其他的皇子全部都到场了。 蔡景南并未分什么男女席,就这么让大家坐着,不过茶水点心倒是备妥当了的。 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的,几乎都是见过的,相熟的人在一起聊天,倒也怡然自得。 比林朝雨她们遭到的临安郡主瞧见了林朝雨,含笑过来跟她打招呼。 林朝雨客气礼貌的回礼。 临安郡主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一直说要去拜访夫人,但因为回来之后太忙了,都没有时间。今日我想着夫人一定是会过来的,所以将夫人的礼物也给带了过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临安郡主在说这话的时候,从荷包里拿了一个平安扣出来。 那平安扣跟罗宜宁的平安扣是一模一样的。 想必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林朝雨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听临安郡主道:“这也是我在蓬莱的时候请大师开过光的,先前去赴三表嫂的宴的时候,不曾想会跟夫人一见如故,所以未曾备礼,回去之后就一直想着要给夫人补上。” 林朝雨含笑接过,到了句谢谢。 她觉得有些奇怪,分明临安郡主跟封云深是认识的,她见着封云深却跟陌生人一般。 林朝雨一想到封云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又有些释然。 是了,在旁人眼里,封云深再好,也是个太监。 谁会喜欢上一个太监呢? 这般想着,林朝雨突然庆幸封云深是个太监了,要不然她就得跟很多穿越女猪脚一样,天天吃醋,天天跟自家男人的烂桃花斗。 林朝雨想了想那个情况,头皮都忍不住有些发麻。 因此忍不住甜甜的对着封云深笑了笑,自家夫君省心,就是好啊!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一笑,有些莫名,想到了林朝雨之前吃的飞醋,大概是觉得他今日的表现不错,所以才这般对她,是以他也回以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封云深这一笑,不是假笑,而是那种真心的微笑。 看得注意着这边的女眷些一阵脸红。 临安郡主见二人郎情妾意,目光变了变,但那变化转瞬即逝,脸上一直都是柔和的表情,挂着适当的羡慕道:“督主夫人和督主恩爱,当真令人艳羡。” 林朝雨想着,这临安郡主虽然才二十岁,在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还是个大学生,算是很年轻的,可在宁朝,已经是大龄剩女了,这是愁嫁了? 林朝雨知道临安郡主回到都城没几天就被皇上召进宫的事情,但皇上如今已经不能人道了,所以她如今进宫倒也安全。虽然她因为皇上的原因不得不离开都城这么多年,林朝雨有些同情,可她跟她并不熟,所以林朝雨只是客套的说了一句:“郡主这么好的姑娘,也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的。” 临安郡主笑了笑,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移了话题:“不知督主夫人平日喜欢什么?” “没有什么高雅的爱好,当不得说。” 两个女子说话,封云深觉得有些无聊,便在林朝雨耳边道:“我去找罗驸马说话。”今日罗驸马也是来了的,带着罗宜宁,只是思宜公主没有来,林朝雨想到思宜公主的身体,觉得罗驸马大概是怕出了什么问题。 今日来的人太多了什么人都来了,林朝雨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尤其是当她看到很少参加宴会的林家人也来了的时候。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呆在这里无聊,便点了点头,封云深嘱咐水仙道:“照顾好夫人。”这才离开。 封云深离开一会儿,罗宜宁就跑过来找林朝雨玩儿了。 封云深跟他爹说的那些东西他完全听不懂,还觉得烧脑得很。 临安郡主突然笑着道:“旁人出门都是带四个丫鬟,为何夫人带三个。”即便不是四个,也是两个,这种带三个丫鬟的情况,很奇怪。 林朝雨笑着道:“三个就够了。” “宜宁跟夫人倒是很亲。” 林朝雨笑了笑道:“大概是这孩子跟我有缘。”林朝雨觉得这种尬聊,当真是很不爽啊! 但即便是不爽她还得继续尬聊下去,哎…… 她很好奇,临安郡主难道不觉得尴尬吗? 二人一直尬聊到了午宴开始,一直都风评浪进的,没有出什么事。 午膳过半的时候,突然有孝王府的人匆匆来找三皇子,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三皇子立即就离开了。 三皇子离开不久后,皇上就传了圣旨,召封云深、蔡景南、三皇子和四皇子进宫。 主人家都不在了,其余的人自然也就纷纷从蔡府离开了,然而余下的人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昏脑胀,纷纷软在了桌子上,地上。 此时封云深等人已经离开了。 蔡府并没有主事的,见众人似乎是中了毒的样子,吓得惊慌失措,想要找人来解决,奈何蔡景南就是个光杆司令,他走了,蔡府的下人也不知道找谁。 林朝雨是跟严玉蝉和临安郡主坐在一处的,三人都软在了桌子上。 水仙立即替林朝雨把脉,看林朝雨是中了什么毒。 若是在旁的地方,水仙还会检查一下吃食,如今在蔡府,厨子都是封府的人,水仙便放松了警惕,却不料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然而她的手刚附上林朝雨的手,突然感觉到背后有暗器袭来,她立即躲过,大声跟碧月道:“快扶着夫人离开此处。”她察觉到了有大批的高手出没。 外面渐渐的响起了兵器的声音,应该是蔡府的人和这些下毒的人打起来了。 今日那些下毒之人,想来是要把今日参加宴会的人全部杀了。 水仙喊了一声,碧月和落雪立即扶起了林朝雨。 林朝雨此时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动了动眼珠看了看严玉蝉。 严玉蝉也是跟林朝雨一眼,青梅青桔见碧月的动作,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即也扶起了严玉蝉。 只是几个丫鬟相似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扶着自家主子往何处跑。 其余的跟着来伺候主子参加宴的丫鬟小厮们,也纷纷扶着自家的主子起身。 水仙跟人打了起来,那人武功并不低,但几个回合下来,落了下剩,水仙本想趁机到林朝雨身边,用轻功带她离开的。 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了几个黑衣人,缠住了水仙。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往这边来。 于是所有人都扶着自家的主子往声音的方向而去,碧月和落雪也扶着林朝雨往那边去。 林朝雨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她此前就觉得,今天可能是要出什么事情的,却不料有人这么大手笔。 同一时间,宫中出事,蔡景南这边也出事。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被黑衣人追了上来,黑衣人见到一些人,就开始砍杀。碧月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了,扶着林朝雨跟落雪道:“走快点。” 言情海 第二五三:找人 被传去皇宫的几人,在路上也突然全身乏力,接着就有大批刺客袭来。几人身边都有护卫,然敌众我寡,只能各自护着自己的主子艰难撤退。 如过此时有有人旁观留意,就可发现刺客在着重的攻击封云深和四皇子。 封云深差点从马上摔下去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中了毒,那么林朝雨也一定中毒了。然而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只得任由东月和安鹤扶着,用内力压制自己的毒素,待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封云深立即吩咐安鹤:“快返回蔡府,去救夫人。” 他们三人同时出了问题,想来是有人在饭菜里面下了毒。 安鹤犹豫了一下,他的使命是保护封云深,本来他们人就相对弱势,若是他离开了,那督主…… 封云深见安鹤不动,冷厉的扫了安鹤一眼:“怎么,喊不动你了。” 安鹤立即突围出去。 出去的时候放了信号弹,通知在都城的人过来救援。 然后就快速返回蔡府。 此时蔡府的人已经跟大批量的刺客打在了一起,安鹤并没有加入进去,而是第一时间到了举行宴会的地方。 他一过去,就见水仙被十几个黑衣人缠住。 安鹤立即上前帮忙,急忙问:“夫人呢?” 水仙道:“夫人随着人群逃走了。” 安鹤帮着水仙挡住兵力道:“你先去找夫人,找到夫人之后发信号弹,这些人交给我。”安鹤一边说,一边应付着刺客,一边给水仙拿了一颗信号弹。 水仙接过之后就撤退了开来,随着林朝雨她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追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尸体,还有四散乱逃的人和杀红了眼的刺客。 她没有看到林朝雨,又追了一阵,看到了严玉婵,立即上前问:“严小姐,夫人呢?” 严玉蝉看到水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哭喊着道:“你快去救阿雨,阿雨被这些坏人带走了。” 水仙一听,立即就慌了,急忙问严玉蝉那些人带着林朝雨往什么地方离开的。 严玉婵指了一个方向,水仙顺手抱起严玉婵,于混乱中离开,顺着严玉蝉的方向去追人。在安全的地方把严玉婵放下,就继续去追了。 她看到了血迹,这一路都是追着血迹走的。 可当水仙追到城门口的时候,就发现血迹没有了。 严玉蝉被水仙仍在了街上,从那种恐惧和害怕中才惊醒了过来。惊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往封府跑,她要去封府让人去救林朝雨,去蔡府救人。 死了好多人,那些人见人就杀,跟疯了一样。 严玉蝉此前虽然经历过一次刺杀,但那时被大水一瞬间吞没的,而这次她是亲眼看到了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 水仙追寻不得林朝雨的踪迹,仓皇失措的返回去找安鹤。安鹤过来,一定是督主知道夫人出事了,要把夫人失踪的事情赶紧告诉督主。 水仙回去的时候,安鹤已经杀了好多人了,而蔡府的动静也引来了五城兵马司所的注意,加入了进来共同击退刺客。 水仙返回蔡府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已经快要落下帷幕了。水仙红着眼跟安鹤说里林朝雨被人带走的事情。 安鹤心里一个咯噔。 实际上在久久没有看到水仙发信号弹,他心中就隐约有这个想法了。 安鹤只得道:“先去找督主。” 安鹤带着水仙道了封云深等人方才遇刺的地方,遇到受伤的封府的暗卫,那暗卫说皇上的人来救着封云深他们入宫了。 水仙急忙道:“先回府,找老督主。”今日皇上的举动,说明宫中应该也是出了什么事了,督主一时半会儿根本出来不了。可不能放任夫人被带着,那些人这般残暴,夫人落到他们手上可有好的。 这一天,是混乱的一天,被人们称之为百官之难。 这一天,都城的官员死了一大波,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同被皇上关了禁闭,蔡景南和封云深双双被皇上责难,说他们办事不利,一个案子这么久了都查不出来。 这一天,都城的各个医馆都很忙。 这一天,都城哭声不断。 而蔡景南举办宴会,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在都城的名声越发不好了,甚至有人说蔡景南是故意这般的,就是要害死文武百官。 严玉婵在封府通知了人之后,就失魂落魄的回家,回到家后这才想起自己的两个丫鬟还在蔡府,立即求着严大人派人去找青梅和青桔。 严大人和严夫人在知道蔡府的发生的事情之后,止不住的后怕。夫人二人在心中默契的决定,往后坚决不让严玉婵跟蔡景南来往了,同时心中为林朝雨感到担忧,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找人。 安鹤和水仙二人回了封府找到封铎,封铎告诉他们已经派人去追寻林朝雨了。 严玉蝉到封府求救之后,莫管事就立即去把事情跟封铎说了。 但直到晚上的时候封云深从宫里回来,林朝雨都没有任何消息。 封云深出宫之后就得知了林朝雨被人劫走的消息,安鹤小声的汇报过之后,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督主,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众毁天灭地的气势。 封云深一路回到闲云院,所有的人都远远的离着,不敢靠近。 今日宫中的事情,让他以为这事情是冲着三皇子和四皇子来的,却不料那人竟然把手伸向了林朝雨,还杀了那么多人。 今日发生的事情,封云深已经猜测出来是何人所为了,还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封云深刚到闲元院坐下,罗神医就立即过来了。 封云深的毒虽然被他压下了一些,但还未曾解开,御医把脉之后,说根据脉象,完全查不出是中了什么毒,皇上也派人去把蔡府他们今日用过的饭菜让人取进了宫里,然而那些饭菜上面,也查不出任何毒药。 封云深现在虽然勉强有了一些力气,但不能动武,而且走路一步三喘的那种。 他倒是想第一时间就出去找林朝雨,但他如今这样根本没办法出去找人,他只得先回府找罗神医解毒,即便是不能立即解毒,也要让罗神医给他开些药,让他恢复体力。 封云深目光幽深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罗神医给封云深把了脉,脉象上看不出来有任何的问题。 便放了封云深的血要拿回去慢慢检查。 封云深道:“给我开可以压制毒素的药。” 林朝雨已经被带走大半天了,封云深不敢想林朝雨遭遇到了什么。皇后的手段素来阴狠毒辣,他必须出去找人。 罗神医很不建议封云深现在出门,他皱眉道:“你如今需要休息,不是已经有那么多人出去找人了吗?你如今这情况出去也是添乱,还不如……” 余下的话,被罗神医自行憋回了肚子里,因为封云深看着他的眼神太过恐怖了,像是失控的野兽,他若在多嘴就会吃了他一般。 他默默的从自己的药箱子里翻找出来一瓶药给封云深道:“这药只能让你恢复些力气,还是不能动用武力。” 封云深默默的接过,服了一粒就带着东月和安鹤出门了。 罗神医看着封云深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就知道逞强,早晚得把自己玩死。”然后又拎着自己的药箱子,带着封云深的血回了离王府。 他如今还在离王府给六皇子治腿,他的那一摊子东西都搬到了离王府。 他回到离王府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砖研去了,他自诩神医,还没有遇到过难道他的病、毒之类的东西。 罗神医才开始着手研究,就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不多时就听到门外响起六皇子温润的声音:“神医在吗?” 罗神医开门道:“离王殿下所为何事?” 六皇子关切道:“听闻神医回封府了,不知督主可否还好?”今日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罗神医虽然跟六皇子治了一段时间的病了,但跟六皇子算不得太熟,但他知道六皇子跟封云深关系不错,是以道:“督主中毒了,督主夫人被今日的刺客抓走了。” 六皇子担忧道:“督主的毒,严重吗?” 罗神医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毒,我这边要研究一番。” 六皇子道:“那便不打扰神医了。” 然后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六皇子吩咐道:“派人去找督主夫人。” 封云深看林朝雨的眼神很不一样,如今林朝雨失踪了,封云深必然是很担心的。 林朝雨和碧月、落雪三人被人粗鲁的仍在马车上,林朝雨的头坑在马车的尖角出,额头登时破了皮,流出了鲜血,疼得林朝雨忍不住龇牙。 碧月和落雪被绑着手脚,塞住了嘴。 碧月看着林朝雨流血了,呜呜啊啊的想说什么,然而被塞住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默默的流泪。 她想着此前她和落雪扶着林朝雨逃跑,突然就有几个黑衣人冒了出来,从她们手上抢过林朝雨,把她和落雪都押住绑了起来。 落雪心中焦急,不是焦急林朝雨遭罪,而是焦急她们要被带到什么地方,会不会死。 她还没有活够,她并不想死。 因此也默默的垂泪。 林朝雨倒是很冷静,这些人既然没有杀她们,那就说明她还有用。 只要暂时能够保命,林朝雨就有时间想办法逃脱。 林朝雨一直都是,越危险的时候,越冷静。 所以她现在的脑子很清明。 先是孝王匆匆离开,然后又是皇上召见了封云深等人,继而就是她们出事,这事情怎么看都跟宫中有关。 宫中目前看她不顺眼的,林朝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皇后了。 现在不杀她,很有可能就是拿她威胁封云深。 林朝雨透过寒风掠开的马车与帘子间的缝隙,看着马车是往都城相反的放心行驶的。 方才那些人把他们扛到城外的时候,就把她们三人塞进了马车。 林朝雨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发现捆得有些紧,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弄开。 但她中了毒,浑身没劲儿,马车如今又在路上飞奔,震得她感觉骨头都散了,还十分想吐。 她动了两下手,就觉得没劲儿了。 林朝雨看着马车时而露出的外面的情况,看了看碧月,然后用下巴点了点自己腰间的荷包。 她思量着能不能给封云深留下些记号,她相信,封云深一定会来找她的。若是留下些记号,封云深找她的时候,也能快当一些。 碧月虽然不知道林朝雨想要干什么,但她是个听话的。 林朝雨用下巴点着自己腰间一个粉红的荷包,碧月就知道林朝雨大概是想要的。 她小心翼翼的挪到林朝雨身边,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 好在有马蹄声和马车轱辘的声音,碧月朝着林朝雨挪动的时候,发出的不大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碧月的手虽然被绑在了一起,但绑住的地方是手腕,手指还是可以动的,是以她蹭到林朝雨身边之后,顺利的将那个粉红色的荷包从林朝雨腰间解了下来。 解下之后,碧月又蹭了蹭,把荷包递进了林朝雨手里。 林朝雨微微的解开荷包,荷包里面装的是糖粉,原本这糖粉是她今日要沾着带的糯米团子吃的。 在到蔡府的马车上,坐着无聊的时候林朝雨吃了糯米团子,就顺道把糖粉带在身上了。 封云深是看到她吃这个的,他也跟着吃了一些,所只要封云深发现了这糖粉,就可以顺着糖粉的痕迹来找她。 好在如今是冬天,将糖粉洒在地上,也不用担心被蚂蚁吃了。 透过偶尔露出的风景,林朝雨知道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所以也不用担心这糖粉被破坏得让人发现不了。 只要她把糖粉弄出去,不被外面抓她的人发现就是安全的。 但不管会不会被发现,总归要试一试才好。 林朝雨被推倒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马车底部的木板与木板之间是有一个小缝隙的,这糖粉正好可以顺着这缝隙倒下去。 林朝雨没有力气,被推进马车之后,就一直倒在马车底板上的。 碧月和落雪被绑着也没办法扶她,这倒正好方便了她办事。 言情海 第二五四:警告 她微微解开装着糖粉的荷包之后,就把糖粉顺着那条小缝往外面掉了一小点,心中祈祷着不要被抓他们的人发现。 然而林朝雨注定是个没有金手指的女主角,就在她第二次往那下缝倒糖粉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遮住脸的黑衣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冷眼扫着三人:“找死。” 林朝雨知道自己的小计划破灭了,任由黑衣人从她手上把那糖粉拿走。黑衣人似乎被林朝雨的行为激怒了,毫不客气的在林朝雨的手上踩了一脚。 林朝雨那一双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事情的白嫩的手,登时就被踩得皮开肉绽。 碧月看得心疼不已,若是她知道林朝雨要干什么,她就应该自己撒那粉末的。她看着林朝雨撒那糖粉的时候,就知道林朝雨是想给找她们的人留下记号。 碧月被塞着嘴,发不出声音,看着林朝雨直掉泪,林朝雨安抚的看了看碧月一眼。 马车只是停了片刻之后就再次告诉的转动了起来。 林朝雨很郁闷,她撒的那糖粉,就只弄了那么一丢丢,马车跑这么快也能被那些黑衣人发现,这些黑衣人看来并非什么省油的灯。 哎,为什么之前看电视,别人这样搞,就能不被发现,到了她这里就被发现了呢。 林朝雨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假的穿越女。 人家带着什么系统、武器、技能,直接逆天,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受气小媳妇了,啥都不会,林朝雨有些绝望。 上辈子她之人算是个人物,活得虽然憋屈,但外人看来好歹也是很风光的。 但林朝雨只是消极了一瞬,手上和额头上的疼痛提醒着她,必须尽量想办法逃走。这些人虽然不会杀她,但也不会善待她。 在想都皇后以前对付人的时候那些恶心的手段,林朝雨觉得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不过这皇后,倒真是个狠角色,林朝雨原本以为皇后只会甩一些阴毒的手段,不料人家一出手就是大招。 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诛杀官员,到蔡景南的府上闹事。 也难怪封云深在面对皇后的时候十分谨慎,这样一个可阴可刚的,还当真不好搞。 想到自己出了事,也不知道皇后在宫中有没有给封云深设套,若是封云深也被皇后套住了,那她眼下的情况,倒真的必须自己努力想法子了。 皇后半闭着眼睛,优雅的斜倚在软塌上,文嬷嬷正在跟她汇报今日的事情:“娘娘,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被关了禁足,也免去了在朝中的职务,德妃被打入了冷宫。外面那些我们拉拢不过的官员,除去了大半,有一些侥幸活了下来。督主夫人已经抓到了,期间妄图留下记号,被发现了。” 皇后笑了笑道:“她是有些小聪明。” 文嬷嬷道:“还是娘娘高见,知道了林朝雨可能不会乖乖的任人宰割,提前提醒了他们。但督主夫人这些小聪明在面对娘娘的时候,就完全不够看了。” 皇后淡淡的道:“随时注意着各方动静,在让人各处检查一遍,是否留下了什么把柄。”文嬷嬷的恭维,并没有让皇后沾沾自喜。 要一直笑到最后,才算是赢家。 她本来不想这么早动手的,想要等十二皇子在长两年,但既然那些人这么迫不及待,她就只好陪着玩玩了。 皇后稳坐了这么多年的后位,一直笑到现在,可并非只是凭运气。 “是。”文嬷嬷恭敬的道:“据闻蔡指挥使回去之后很生气。” 皇后冷笑:“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区区一个阉人,还敢给本宫甩脸子,本宫教训他,他该感恩才是。” 文嬷嬷觉得蔡景南是个危险的角色,不禁有些担忧的道:“若他因此记恨娘娘怎么办?” 皇后懒懒的道:“用过之后杀了就是。” 文嬷嬷便不说话了。 在皇后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听话的人和不听话的人。听话的人自然是能够好好的活着的,而不听话的人么,蹦跶够了就可以下地狱了。 如封云深这样的,给脸不要脸的,皇后也不想在笼络了,左右现在林朝雨在她手里。封云深若当真在意林朝雨,就会听话。 若是不在意么,在想法子对付就好了。 蔡景南如文嬷嬷所言,是由人扶着,阴沉着脸回去的。 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般算计和落脸过了。 蔡景南并非什么蠢人,从宫里出来到现在,已然是想通了其中关键,在看到那些死掉的人的名单的时候,扯了扯嘴角。 皇后倒是好算计,一通操作下来,自己不脏手不说,还狠狠的坑了他一把。 这是在警告他么? 可很遗憾,要让皇后失望了,他并不是一个越警告越听话的。 他跟身边的人道:“把府中的人,都召集过来。” 背叛他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的。 他扫了另一个隐在暗处的人道:“冷月,那些个叛徒,都揪出来杀了,死掉的官员府上,一人送一具尸体过去,告诉他们这是蔡府的赔罪。” 然后就支撑这身体起身,让人扶着先去了西厂。卫风小声道:“爷,现在应该先去找人帮您看中了什么毒。” 蔡景南阴沉的道:“不把西厂的叛徒揪出来,老子特么啥都不相干。” 卫风无奈。 夜里的时候,今日在蔡府上来参加宴会,被杀的官员府上,皆收到了来自蔡景南的“谢礼”。原本还有些对蔡景南心存怨恨,想要去找蔡景南麻烦的人,看到尸体之后纷纷歇了心思。 这些尸体,穿的可是蔡府的衣裳,对自己的人都能这么狠,他们表示惹不起这样的疯子。 林朝雨折腾了一次之后,安安静静的躺在马车板上保存力气了。 她被马车颠簸得十分难受,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 天擦黑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林朝雨三人被拎货物一样的从马车内拎了出来,林朝雨不动神色的观察这周围的环境,三人被提溜着扔进了一件密室。 然后那些人就不在管她们了。 林朝朝雨稍稍送了一口气。 黑衣人离去之后不多时,密室的门又被打开了,打开门的是一个脸被毁容了的女人,她带了饭菜进来。 她整个个人都透露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加上那恐怖的脸,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她目光冰冷的看了看三人,然后那里小刀割开了帮着三人的绳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把门重新关上了。 碧月等那女人离开之后,立即给跪下给林朝雨磕头,哭喊着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你,害你糟了这么大的罪。” 林朝雨仍旧没有太多的力气,虚弱的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你先伺候我吃点东西吧,我饿了。”中午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林朝雨虽然被马车颠得挺痛苦的,没有什么胃口,但架不住饿。 碧月立即抹着眼泪起来,伺候林朝雨用膳。 饭菜不好也不差,林朝雨硬逼着自己吃。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唯有多吃点补充体力,要不然即便是她寻了法子能够离开,自己这体力想必走不远就会被重新逮回来。 这毒药,只是然人没有什么力气,目前还没有其他的问题出现。 皇后突然发难,想必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倒是把大家打了个措手不及。 三皇子今日最憋屈,德妃被关了冷宫,他被禁足撸官儿,如今倒成了所有皇子里面,最弱势的。 皇后,好个皇后,被禁足夺权了都还能翻出这么大的浪花。 四皇子的心情也比三皇子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的母妃没有出事,皇后却是让他和三皇子都背了一顶觊觎皇位的帽子。 皇后倒是好手段,那么秘密的信都截取到了。 好在他谨慎,那些信表达的意识都写的十分的隐晦,这才在皇上跟前涕泪横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让皇上姑且信了他。 只是他知道,如今一旦这怀疑的种子种下了,他往后若是稍稍有些行差就错,皇上必然就会毫不犹豫的取了他的命。 一如那些死去的皇子一样。 皇后今日这一出手,震慑住了所有人。 八皇子和十一皇子虽然没有出事,也被今天发生的事情震惊到了。但二人还未正式入局,倒是不知道今日这些事情是出于谁的手笔,但不管是出于谁的手笔,他们往后行事都需要更加谨慎才是。 封云深骑马到了水仙说的血迹消失的地方,那个位置有车轱辘的印子,但那印子行至一各三岔路口的时候就消失了。 封云深淡淡的道:“水仙往那一条路去追的?” 水仙跟安鹤回到封府之后,坐立难安,就跟着一道出去找人了。 安鹤指着左边的一条路道:“这条。” 然后指着中间的路道:“白木往这边去追的“ 指着右边的路道:”白呈往这边去追的。” 封云深道:“联系清音阁的卧底。” 安鹤闻言震惊的看着封云深,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吩咐了下去。 言情海 第二五五:督主,您要稳住 清音阁是他们好不容易查到的皇后藏得很深的一股势力,老督主退位的时候,只知道皇后有那么一股势力的存在,督主费了六七年的时间才在清音阁里面成功的安插进去了人。那些人都是要留做后手,给皇后致命一击的。 如今联系,若是暴露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他平日里虽然在暗中看着封云深跟林朝雨之间的互动,知道封云深是在乎林朝雨的,但却不知道封云深已经将林朝雨在乎到这样的境界了。 封云深吩咐过后就立即驱马选了右边那条道路,右边的道路是最少有人走的,离开都城还是走中间的道,左边那条达到是通往距离都城较近的一个大城的路。 封云深在完全不知道林朝雨踪迹的情况下,只能用反向思维去推断。如果他是皇后,按照皇后平常做事的风格,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把林朝雨藏起来,以及会用什么样的路线将林朝雨带离都城。 皇后既然没有当场取了林朝雨的性命,便说明是想要用林朝雨来威胁他,至于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收到皇后的威胁,封云深估计大概是皇后觉得还没到时候。 依照皇后的谨慎,即便这些事情是她所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皇后不到需要的时候是不会摊牌的, 就如皇后现在让人抓了林朝雨,她如果此时就把消息透露给封云深,让封云深帮她做事,这样也很容易给封云深留下把柄。比如她威胁封云深的信件,或者是派去见封云深的人。 而且皇后大概跟安鹤一样,只知道封云深在乎林朝雨,却不知道封云深在乎林朝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皇后还需要看林朝雨不见之后封云深的表现。 见过封云深的表现之后,她才会出手。 几个黑衣人劫持这林朝雨她们离开,还用上了马车,一行人肯定不会太少。封铎派出去的人下午已经询问过左边和中间两条路的沿途住的农户,并没有看见奇怪的队伍。 而右边的那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住户。 皇后趁乱带走林朝雨,必然就是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是往右边的路走的。 封云深带着人一路去追白呈。 林朝雨三人被扔在密室里面,除了那个送饭菜的丑女进来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理会她们了。 碧月看着林朝的手和额头,想要帮林朝雨处理伤口,奈何什么都没有,只能干瞧着。 林朝雨倒是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已经疼过了,伤口都开始结痂了。 她瞧着这除开顶端有一个围着铁栅栏的小窗户之外,就完全出于密封状态的密室,林朝雨知道,要从这里逃出去,唯有趁人进来的时候。 但外面有巡视的人,林朝雨能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所以即便是有了办法从密室里面出去,出去之后也会被人立即逮住。 林朝雨有些忧愁,敌人太强大,太严防死守,毫无漏洞可捡。 落雪吃过饭之后就稍微回了一些神,想张口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密室里面陷入了沉默。 碧月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封云深能早些来救他们。 冬日夜里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的刮在封云深的脸上,但封云深并未放缓马速。右边的那条路虽然没有什么人走,但也还是有许多岔路的,白呈一路走,一路让人仔细搜查,所以封云深不到一个时辰就追上了他们。 许多的火把,把这条没有什么人走的路照的灯火通明。 封云深也带了一部分人来,如此就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半夜的时候,密室的房间突然被人打开,林朝雨虽然睡了过去,但也并未睡熟,因此当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醒了。 碧月和落雪也先后醒来。 进来的黑衣人匆匆拿出绳子将几人再次绑上,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门外还有人在催促:“快点。” 另有一人道:“玛的,竟然找过来了,东厂厂督果真名不虚传。” 林朝雨一停封云深竟然找来了,登时眼睛一亮。 她本以为封云深大概也会被绊住手脚,不会这么快找过来的,不曾想…… 此时此刻封云深若是在林朝雨跟前,林朝雨一定会恨不得扑上去把人啃上两口,以表心中欢愉。 碧月和落雪也是眼睛一亮。 落雪想着封云深找过来了,这些人又赶着离开,她一定要拖延时间,最好推延到封云深过来。 于是弯下腰,故作难受的道:“哎哟,我肚子疼。” 林朝雨暗道不好。 落雪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毫不客气的煽到了她的脸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只知道要完成任务。落雪疼不疼,舒不舒服,关他屁事。 林朝雨早在马车上,被识破之后,就知道这些人不能惹了。 落雪在这个紧要关头开口,完全就是挑衅。 她虽然而已想拖延时间,但知道此时找借口是于事无补的。 那黑衣人的一巴掌煽得毫不客气,落雪白皙的脸上,登时就出现了一个掌印,脸也肿了起来,嘴角还有血丝。 那黑衣人在打了落雪之后,冷冷的扫了林朝雨和碧月一眼威胁道:“跟老子老实点,否则当场杀了你们。” 然后就推着三人往外走。 见三人走的速度太慢了,黑衣人干脆将几人扛着就运着轻功往外面走。这速度慢倒并非是林朝雨她们故意的,而是因为冻僵了。 大冬天的,她们三人被扔在密室里面,又没有被子,手脚都被冻僵了。 尤其是林朝雨本身就怕冷,虽然碧月把她自己的衣裳脱给了林朝雨,但林朝雨仍旧冷得很。 林朝雨被扛着离开的时候,看见许多人都在匆匆忙忙的准备离开,屋内灯也一盏一盏的熄灭了。 林朝雨被人扛着虽然难受,但因为这样,她原本故意弄松了的发髻上有一只钗子掉落在地上。 因为是夜里,这次这些刺客又着急逃走,倒是没有人留意到林朝雨有钗子掉了。 林朝雨猜想,封云深这个时候找过来,一定是一路挨着搜寻过来的,黑衣人提前得知封云深过来了,应该是看到了火把,这个时候封云深他们找人,必定是要点火把的。 实际上林朝雨完全猜对了,黑衣人撤离,正是因为看到山下有点点火光,有人前去打探就知道是封云深他们找过来了,这才有了这半夜撤离的事。 若是全部的人都离开了,留一个空空的宅子,封云深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个宅子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民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因为是临时撤离,也就没有准备马车,林朝雨她们是被一路扛着穿梭在夜色中的,因为担心她们发出声音,在被扛起的时候,三人的嘴有被帕子塞了起来。 林朝雨被巅得十分难受,很想吐。 但嘴被堵着,她是坚决不能吐的。 林朝雨很忧伤,这种想吐不能吐的感觉当真是酸爽,她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玩儿她。 如今只希望封云深能快点找着她,不然她又要被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在林朝雨她们被转移之后,封云深等人很快也就找到了这处已经空掉的宅子,东月激动的将林朝雨掉到地上的那支珠钗给了封云深道:“督主,您看,这是夫人的东西。” 这头面是东月陪着封云深一起去买的,所以他认识。 封云深一直绷着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立即四处去搜。” 黑衣人将林朝雨等人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面,另外有人用石头将山洞的动口堵住,而外面还有一个黑衣人把洞口做了一番伪装,然后离去。 林朝雨看着那堵住山洞动口的人,很想咆哮,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谨慎啊! 她这一路抖落了不少簪子,只希望封云深他们不要错过这个山洞。 山洞的动口虽然被石头堵住了,但堵得并不严实。 因为山洞里面没有光,而林朝雨几人又被堵住了嘴,只能听见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就显得时间过得分外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朝雨就透过石头跟山洞口的缝隙,看到了外面隐约又火光闪过,还有脚步声。 她眼睛一亮。 但那脚步声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很快那脚步声和火光都消失了,一切都归于黑暗之中。封云深一路追着簪子到了山洞附近,但如今是在夜里,虽然有火把的照亮,伪装过后的山洞口,成功的被封云深等人错过。 林朝雨在那火光消失之前,用舌头顶开塞在嘴里的帕子,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声:“救命……”那帕子是她在被黑衣人扛着的时候,就开始用舌尖慢慢往外面顶松了的。 黑衣人听到林朝雨的喊声,冰冷的匕首立即就抵着了林朝雨的脖子。低声道:“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林朝雨感觉到脖子一疼,有温热的液体从那疼痛的地方流了出来,便不敢在多说了,只希望封云深听见了她的声音。 封云深本来都带着人离开了,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朝雨喊得大声,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他立即朝那声音发出的源头寻去。 黑衣人看着那火光闪了回来,而且离着山洞越来越亮,拉起林朝雨,恶声道:“非要找死,也就不要怪我了。” 林朝雨见黑衣人怒了,立即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你现在若是放了我们离开,我可以让督主放过你们的。” 那黑衣人怪笑着道:“你当我三岁小孩。” 然后挟持着林朝雨就往山洞里面走,碧月和落雪也被拉了起来。 宅子里面的黑衣人虽然多,但山洞里面的黑衣人并没有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洞太小,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黑衣人带着林朝雨没退多远,林朝雨就听见堵着山洞口的石头,似乎被什么震碎了的声音,旋即山洞被火光照亮。 林朝雨一眼就看到了乘着火光而来的封云深,当即也不顾自己还被人拿刀抵着脖子,还被人挟持着,立即对着封云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封云深却是在见着林朝雨之后,一直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看见林朝雨的笑脸,下意识的就要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但唇角还没有来得及勾起,整个脸就变得十分阴沉可怕。 他看到了林朝雨额头上已经结痂的血迹,看到了林朝雨脖子上的血迹。 那黑衣人见封云深的目光盯着他放在林朝雨脖子上的匕首,挑衅道:“哟,督主这是心疼了?” 封云深一言不发,只是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看着那黑衣人。 安鹤和东月知道封云深这是在爆发的边缘了,但封云深如今是不可动武的。东月立即道:“大胆贼人,还不快放了夫人,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东月的威胁,黑衣人并不杵,反而笑着道:“你放心,我若是死无葬身之地,督主夫人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今日我若是死了,那么一定也是拉着督主夫人一起的。” 一边说着,那黑衣人同时也警惕着封云深,然后拉着林朝雨不断的后退。 他是知道封云深不能动武才挑衅封云深的,若不然以封云深的实力,他此时应当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黑衣人挟持着林朝雨后退,封云深等人则跟着逼近,黑衣人威胁道:“督主可别使阴招,否者我若是不小心杀了督主夫人,督主到时候不要哭才是啊!” 黑衣人知道今日自己是活不成了,索***了自己的天性。 能当着封云深的面嘲讽他一番,这种事情也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的。 东月非常怕封云深暴走了,小声跟封云深道:“督主,您要稳住。”不能被挑衅了。 那人很明显就是在挑衅督主。 林朝雨也目光柔和的看着封云深,此时若是生气,非理智之举。 言情海 第二五六:月亮出来了 封云深自然不会因为这种言语的挑衅就生气,他生气的是如今林朝雨在敌人手里而他却没有办法立即就把她救出来。 没有人知道他知道林朝雨被抓走之后心里有多惶恐不安,那种害怕,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更多的是伤心和难过,但因为有父亲陪着,所以并不害怕。 他害怕林朝雨遭受什么,他甚至想过,倘若皇后当真动了林朝雨,他拼了一切也会立即把皇后杀了为林朝雨报仇的。 如今林朝雨虽然没有遭遇他想象中的可怕的事情,但看着林朝雨受了伤,他仍旧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保护好林朝雨,可因为他的大意,他还是让人伤害到了她。 那几个黑衣人,退到了山洞的最里面,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万丈悬崖。 猎猎的寒风刮得人衣袍翻飞,封云深没有想到这山洞后面竟然是悬崖。 见到林朝雨之后微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唯恐那黑衣人不管不顾的就带着林朝雨跳下去。 东月和安鹤看到后面是悬崖也是吓得不轻,碧月和落雪颤抖着身子默默的流泪,大气都不敢出。 黑衣人嚣张的看着封云深笑着道:“我说封督主,若是尊夫人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知道督主开心不呢?” 退无可退,黑衣人也不挣扎了,主子说了若是他们被发现了,就自行了断,磨蹭着也不过是想多活一会儿罢了。 什么样的人最恐怖呢,就是深知自己活不长的人。因为自己活不长了,对生命的不甘和遗憾都化作了力气用来挑衅封云深。 封云深倏而笑了,他淡淡的道:“今日死的只会是你,本督的夫人会好好的活着。” 黑衣人见封云舍说得笃定,以为封云深有了对付他们的法子,但他左右都要死了,惶恐了一瞬之后就恢复淡定了。 他笑着道:“也不知道是谁给督主的勇气。” 他忽然把原本架在林朝雨脖子上的刀子举了起来朝林朝雨的脸上划去,狂笑着道:“主子说,既然督主夫人喜欢丑陋的样子,那往后就一直丑陋下去好了。” 林朝雨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契机,就是黑衣人的匕首离开她脖子的时候的契机,她在被黑衣人用刀驾着脖子的时候,想了各种应急逃脱的法子,但黑衣人的匕首就凉凉的挨着她的脖子,她知道的那些法子都不管用。 因为她的速度在快,都不能比黑衣人的动作快,黑衣人的匕首就在她的脖子上,一刀下去她就能断气。 但黑衣人移开匕首到了其它地方她就不杵了,林朝雨趁着黑衣人移动匕首的间隙,原本被绑在她手上的绳子被林朝雨挣开,一枚磨得尖利的银簪落入林朝雨手里,林朝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其扎入男人身体最薄弱的地方。 那黑衣人没有料到林朝雨会突然有这么一手,疼得冷汗直冒,手上原本在林朝雨脸上刚开始割出一条小口子的匕首也应声落地。 在黑衣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闪现在他眼前,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就被掷入了地上。 这种掷入地上并非是简单的被仍在地上,而是被镶嵌进入了地面。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骨骼碎裂,以及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在黑衣人被扔出去的同时,林朝雨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里面。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其他的人甚至来不及思考黑衣人为何突然难受的躬下身子。 封云深在运功开始的那一刻,浑身像是被千万把刀子在割肉一般,疼到让他无法呼吸,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冲向了林朝雨。 黑衣人移动刀子的那一瞬间,是林朝雨等待的契机,也是封云深等待的契机。 但当他把林朝雨救下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林朝雨还没有来的及抬头看封云深,就被封云深的血染红了衣裳。 封云深整个人的重量也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封云深的重量骤然而来,让林朝雨一个不稳,直直的想地上倒去。 封云深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将林朝雨翻转了过来护在怀里,让自己给林朝雨当了人肉垫子。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苍白的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了下来,捏着袖子去擦封云深嘴角的血。她不知道封云深怎么了,但封云深如今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脆弱。 她心里慌慌的,十分害怕。 封云深哪里都疼,唯有心是甜的。 林朝雨挣扎着要从封云深的身上起来,她想要看看封云深是哪里受伤了,而且刚刚封云深这般护着她摔在了地上,肯定又有地方摔伤了。 封云深却是把人搂在怀里,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的道:“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 林朝雨很担心封云深的情况,很想先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了封云深的话后,瞬间就安静了,她乖乖的由着封云深抱着,把头枕在他的心口,感受着封云深心跳的声音,默默的流泪。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心封云深的伤而哭的,还是因为感动封云深封行为,还是因为劫后余生,总之她现在就是关不掉自己的泪水。 她在山洞刚刚见到封云深的时候,封云深都还是好好的,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但是却在救了她之后就立刻吐血了,整个人也变得这般虚弱。 封云深努力的把一只手放到了林朝雨的头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道:“不哭……” 林朝雨的泪水,烫得他心疼。 东月和安鹤在封云深动手的时候,趁着其他几个黑衣人一晃神的功夫,也把碧月和落雪救了下来,其余人也趁机出手,把另外的一些黑衣人救了下来。 正打算审问一二的人,那些黑衣人却突然全部都暴毙了。 等东月这边处理完了事情,这才发现自家两个主子抱在一起倒在地上。 他立即上前要去扶封云深起来,罗神医说了,主子不能动武。但方才主子在救夫人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动手了。 封云深阻止了东月道:“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他现在并不想松开林朝雨。 原本漆黑的,没有星辰也没有月光的夜空,突然出现了点点星光,而后月亮也露了半边脸出来。 封云深抚摸着林朝雨的发丝道:“月亮出来了。” 林朝雨吸了吸鼻子,微微侧头。山风呼啸、月明星稀,若不是眼下的狼狈,倒不失为好风景。 留下的泪水有不少流入了她脸上被划开的伤口里面,一阵风出来,一下子就风干了,清晰的刺痛感提醒着林朝雨,她的脸应该是被毁了。 她往上爬了爬,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完完全全的置于封云深的目光之下,带着哭过之后浓烈的鼻音道:“我现在,是真的丑了。”她说的极为认真,眼睛紧紧的盯着封云深。 似乎想要透过封云深的眼睛,看清楚她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 封云深第一次任由人这般直接的窥视他的目光,他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柔柔的抚摸着林朝雨的脸含笑道:“一点都不丑,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是我喜欢的模样。” 封云深这一笑,林朝雨觉得山风似乎立即就寂静了,周围的所有一切,都离她远远的。她只能看得见封云深嘴角包容的微笑,还有他的那一双眼睛。 此时那一双本就能够另所有景色都黯然的眼睛里面,以月色、星河为背景,有一个满满的她。 那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因为她的不好看而又的厌恶之色,或者是其它多余的神色,只有她能够清晰看到的喜欢。 林朝雨觉得,她这辈子当真是要把上辈子没有流过的泪水全部都流回来。 此刻,她眼睛又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封云深想要给她擦擦泪水,但偏偏手移动起来都困难。 林朝雨将自己的泪水蹭道了封云深的脸上,然后找到了封云深的唇,吻了上去。 封云深乖乖的任由林朝雨亲着,没有跟过去那样化被动为主动。他知道容貌对于女子而言来说是什么,让人伤了她的脸,是他这个做夫君的没有保护好她。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找人替她治脸。 他手里有两个医术高超的人,他就不信治不好。即便是罗神医和白月无法,他在替她寻其它名医就好了。 若实在治不好,他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改变而减少对她的喜爱的。 封云深在蓄了一点点力气之后,就安抚似的拍了拍林朝雨的背。 林朝雨松开封云深,趴在封云深的肩窝放声大哭。 虽然她平日里故意将自己扮丑了,可谁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呢。她方才一心想着如何从黑衣人手里逃脱,以至于直接忽略了黑衣人拿刀割伤她脸的行为。 也或许是她的潜意识里,就不想知道自己被毁了脸的事情。 封云深被林朝雨哭得心头纠到一起了,原本温柔似水的目光变得冷冽骇人。 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爱着的人,他不给她马上给她送上一份大礼,就太对不起她了。 原本他不想使用那些不太光明磊落的手段的,但对待这种阴险的人,光明磊落的,似乎有些吃亏。 林朝雨哭的有些累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竟然在封云深的怀里哭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心疼不已。 让碧月和落雪将林朝雨从他的身上扶了起来,东月等碧月她们把林朝雨扶起来之后,也立即将封云深扶了起来。 安鹤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辆马车过来。 封云深在上马车之前看着这些尸体冷冷的道:“这些尸体,全部拿去送给十二皇子。” 然后扫了一眼在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却还吊着一口气的黑衣人道:“此人带回去,不要让他死了。” 方才那些人暴毙,应该是自己咬了毒。 而这个黑衣人因为被封云深给摔散架了,没有力气咬毒,反而吊着留了一条命。 “那个宅子,好生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看过之后就烧掉,整座山都地毯式的搜索一遍。” 封云深连下了三条命令,这才上了马车。 那些去搬动黑衣人的人,看着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银簪,只觉得腿间一疼,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黑衣人突然一脸难受的躬身了。 上了马车之后封云深就将林朝雨费力的抱进了怀里,摸着林朝雨冰冷的双手,放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在看到林朝雨那一只被踩伤的手之后,墨色的眸子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时候林朝雨自从跟了他以后,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遭罪。 这些事情没有一件是出自他的手的,她却总被他牵连。 是不是,他当真就不应该拥有自己珍视的人,当真就不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封云深都不知道,他此时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林朝雨因为她的脸被毁了而感到不安,却不知道封云深比她更不安。 他已经在很努力的,觉得严密的保护林朝雨了,可还是一次次的看着她收到伤害。他想要让她永远都天真快乐,永远都灿烂明媚,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林朝雨总是被伤害。 下山的路有些颠簸,林朝雨却在封云深的怀里睡得安心,没有一丝的不适。 封云深今日也甚是疲累,抱着林朝雨闭目养神。 落雪一直低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封云深闭上眼之后,才敢快速的扫了封云深一眼然后挪开了视线。 挪开视线之后就飞快的垂下了眼眸,马车里面隐隐透着火光,但仍旧很昏暗。实际上她刚刚那快速的一眼都未曾看清楚封云深的脸。 但就是这样扫一眼,她也是满足的。 她有些伤心,封云深从出来之后,一双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林朝雨,仿佛眼里只有林朝雨,在也没有旁人一般。 对于她,一个眼风都没有。 她应该知道的,她只是个婢女,只是个婢女而已。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情谊,对她也没有多余的情谊。 言情海 第二五七:暂时死不了 封云深他们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碧月和落雪二人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马车停下的那一瞬,封云深就睁开了眼。用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力气抱着林朝雨回了闲云院,水仙在知道林朝雨被找到之后,就一直在门口守着,等她们回来。 见到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十分吃力的样子,要去从封云深手上接过林朝雨,直接被封云深给拒绝了。 早有人提前回来通知了罗神医和白月在闲云院等着。 那毒来得诡异,虽然眼下看着似乎并不致命,但一种谁都不认识的毒,谁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着走了几步之后,人就醒了过来。迷蒙的揉了揉眼睛喊了封云深一声,封云深见她醒来,冲他柔柔的笑了笑。 林朝雨看着四周,她跟封云深原本不是在荒郊野岭的么,想到了什么,面上不禁有些郝然,她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睡着,当真是…… 她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昏沉,估计是又感冒了。 她小声同封云深道:“督主,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封云深也跟她一样都是中了毒的,平日里抱着她是很轻松的,如今只怕吃力得很。 封云深不答,坚持着把林朝雨抱进了屋里,放到了床上。 罗神医昨夜被急急忙忙的请了过来,今日天还没有亮又被请了过来,他就知道封云深肯定没有听话。 白月在屋内给林朝雨把脉看诊,罗神医就在外间给封云深把脉。 一摸脉象就知道封云深果真如他所料,动了手。 对于这种不听医嘱的患者,罗神医第一时间就想破口大骂,他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林朝雨在屋内,听着外面罗神医毫不客气的对封云深吼道:“都跟你说了不能动武不能动武,你偏不信。这下好了,疼着舒服吗?疼你也就算了,这毒动一次武就催化一次,你在动个两次手,就等着变成活死人吧!” 这毒药来的诡异,对没有功夫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低配版的软筋散,让人无力和精神不济,但又没有软筋散的药效来得那么厉害,让人完全动弹不得。 但对有功夫的人来说,只要不动武,就不致命,若是动武,有个两三次,就只有变成活死人了。 这是罗神医研究了大半夜才研究出来的。 而且这种毒,是一种新研发出来的毒药。对于这种新研究的毒药,罗神医一时半会也制造不出解药,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封云深不动武,不催化毒药。 可这封云深,偏偏催化了毒药,这让他如何不恼。 林朝雨听着罗神医的话,紧紧的抿了抿嘴唇,封云深若不是为了救她,实际上是可以不动武的。 白月小声的道:“夫人只是受了点风寒,其余的没有什么大碍。”然后就在水仙的帮助下,给林朝雨清理和包扎额头、脸上和手上的伤口。 额头的伤口只是破了点皮,倒还好,不至于留下疤痕什么的,手上的伤口看着有点吓人,实际上也还好。 关键的是脸上这伤口,虽然没有整张脸都被划开,但那一小截有点深,愈合之后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她那边虽然有专门除疤痕的很好的药膏,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嘴上却是安慰着林朝雨道:“夫人放心,您脸色的伤口,我会尽量让它不留疤的。” 林朝雨勉强的笑了笑,尽量不留疤,也就是说多半都有可能留疤了。 但她眼下关注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封云深的情况。 如果这毒药当真如罗神医说的那般严重,那封云深岂不是很危险。 皇后知道这个毒药的药性,若是使了什么手段,逼着封云深动武,不就危险了。 封云深面对罗神医的暴躁,只是淡定的回了一句:“本督相信神医的本事。” 罗神医:“……”我特么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呀! 罗神医给封云深把脉过后,只留下一句:“别动武,暂时死不了,”就拎着箱子走了。 封云深这边比林朝雨那边先结束,结束之后就进来看着白月给林朝雨上药。 林朝雨是很怕疼的,那些不知名的药水抹在脸上的时候,疼得她只想骂人。但因着封云深进来了,她不想在让封云深担心,愣是勉强的给封云深挤了一个笑容出来。 蔡景南一夜都没有睡,西厂里面多出了许多的尸体。 这些尸体蔡景南让人串起来,全部挂到了西厂的大门口。 他揉了揉额角问卫风:“督主夫人找到了吗?” 卫风道:“已经找到了,不过似乎受了伤。” 蔡景南原本因为处置了人稍稍恢复了一些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卫风摸不准蔡景南的心思,只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在一旁站着。 他觉得蔡景南对林朝雨特别上心,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家主子是喜欢上了那督主夫人的。他还给自己主子出主意,让他去把督主夫人抢过来。 结果被自家主子扔了一个大白眼。 可若是不喜欢,这一天到晚关注着人家干吗。 同样是女人,自家主子对督主夫人的态度,可比对着那严家小姐好了不少。 蔡景南昨夜本来是想派人去找林朝雨的,但想着西厂的内鬼,就歇了那心思。 他不能让皇后知道他在乎林朝雨。 封云深的在乎就已经让她变得危险了,他若在搅和进去,林朝雨只怕是会变得更加危险。 他看着快要亮的天,稍稍的清洗了一番,让自己打起精神。今日的早朝,应该会有无数的折子弹劾他。 皇后的锅他可不愿意背,看来皇后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耳里,只怕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今日的早朝的确很热闹,虽然少了许多官员。 但这些热闹跟封云深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直接没有去上早朝。她在白月给林朝雨上过药之后,就抱着人睡觉了。 皇上看着乱糟糟的朝堂,封云深竟然不来,不来的原因还是昨夜连夜去找督主夫人,受伤抱病在家。 皇上气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当真是太目无王法了。他那夫人,竟然比他这个皇帝都来的重要吗? 皇上一起之下,直接夺了封云深东厂厂督的位置,并让东厂关了门。 然后把昨日的案子交给蔡景南去查。 皇上这般决定,原本还准备递交弹劾折子的一应大臣,登时就哑火了。皇上把案子交给蔡景南去查,他们若是弹劾了蔡景南,蔡景南直接把这口锅扣到他们的头上,他们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蔡景南看着这样,倒是笑了笑。 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不是么,原本他都打好了精神如何面对那些弹劾和皇上的怒火的,结果封云深这么一来,倒是便宜了他。 这封云深似乎是他的福星啊,貌似他这边但凡跟和封云深有关的事情,他总是能什么都不做就捡便宜。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既然如此,待会儿退朝之后,他就在去占占封云深的便宜好了。 十二皇子住的锦园,在天灰蒙蒙的清晨,是被一声尖利的叫声吵醒的。 锦园的几个太监和宫女,正从锦园内出来,要去御膳房给十二皇子取早膳,就看到了锦园门口摆放的一排尸体。 一个胆小的宫女被吓得立即就叫喊了出来。 她这一身惊呼引得整个锦园都苏醒了,十二皇子身边那个深知十二皇子癖好的名为小安子的太监,急忙喊醒了十二皇子,小声把外面出现了尸体的事情跟十二皇子说了。 十二皇子瞌睡也醒了,他挑了挑眉问:“把禁卫军引来了?” 小安子点了点头。 十二皇子面露遗憾之色,禁卫军过来了,他就不好在把那些尸体手下了。 “替本宫更衣吧!” 小安子立即利索的上前, 十二皇子穿戴好了之后,锦园的秩序已经恢复正常了,去拿早膳的人也将早膳拿了回来。十二皇子淡淡的道:“本宫去母后哪里陪母后用膳。” 然后就领着小安子去华坤宫了。 皇后在后半夜被人喊醒,说是林朝雨已经被封云深给救走了,皇后气得就没有在睡着过,是以早上很早就洗漱穿戴好了。 立即安排了人在封云深上早朝的路上伏击封云深。 林朝雨被救走了虽然是一个坏消息,但封云深那般在乎林朝雨,还因为林朝雨动武了,这就是意外收获了。 然而封云深却直接没有来上早朝,皇后在知道这消息之后,又被气了一通。 但听到外面有人通传说十二皇子过来的时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怒色,恢复成了那个从容镇定,端庄优雅的皇后娘娘。 十二皇子规规矩矩的跟皇后见礼,皇后亲热的拉着十二皇子的手问:“德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用过早膳了?” 十二皇子谦恭的道:“儿臣是过来陪母后用膳的。” 皇后一听,欢欢喜喜的让人立即摆膳。 十二皇子陪着皇后用了早膳,这才跟皇后道:“儿臣有事跟母后说。” 一般不用屏退众人的,十二皇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跟皇后说了,而这样说,便是要屏退众人。 皇后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弥生有些不甘心的随着一众宫女退了出去。 德妃如今进了冷宫,皇后虽然对待弥生还是跟往常一样,弥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皇后在有些地方对她开始排斥了。 就连那些宫女太监什么的,都开始明理暗里欺负她了。 弥生知道皇后这大概是想要卸磨杀驴了。 但她可不会让皇后如愿。 最开始她进宫的目的便是要为自己报仇,要搞垮德妃和三皇子,但如今么,她想要拿回她自己的身份。 她本就是尊贵的公主,才不要这么低贱的,卑微的活着。 她已经跟恩人说过要拿回自己的身份了,恩人答应了会帮她的,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收集好皇后的把柄,然后拿来威胁皇后。 只是皇后素来谨慎,她跟着皇后这么长时间了,却压根儿没有接触到什么。 宫女太监些退下之后,十二皇子这才笑着道:“母后,皇儿又收到别人送的尸体了,母后可不要把人逼得狗急跳墙了。” 皇后脸色变了变,却又快速的恢复了正常,懒懒的道:“皇儿不必担忧,如果我们在不出手,这些人只怕是要坐到我们头上来了。” 十二皇子知道最近这些人是有些猖狂的,他觉得也应该是出手的时候了。此前他就跟皇后说过,不要一味的隐忍,皇后总说他还小,如今不能被置于风口浪尖山。 但十二皇子觉得,能力跟年纪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 他那父皇,活了几十年,不还是跟个白痴一样么? 他今日来跟皇后说这个事情,只是觉得这有人频繁给他送尸体的行为,打扰到了他。 他喜欢是一回事,但这些人这样的举动却是跟挑衅他无异的。他知道成为一个君主,无论内里如何,但在外面的人看来,是要毫无瑕疵了。 这么些年,他也一直都是这样经营自己的形象的,若是他的形象被毁了,他会很不高兴的。 十二皇子明白的道理,皇后自然也是清楚的,她亦是为封云深这样的行为而感到愤怒。 但自从她对林朝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是跟封云深宣战了。她知道封云深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封云深。 所以如今,只能让封云深死了。 十二皇子离开之后,皇后闭目推敲着如何搞死封云深合适。 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外面有人通传说蔡景南过来了。 皇后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她昨天将了蔡景南一军,她也知道了蔡景南杀了很多西厂投靠她的人的事情。 对于蔡景南会过来兴师问罪,皇后早就料到了,自然也准备好了说辞。 蔡景南见到皇后,懒懒的行了礼之后,扫了一眼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皇后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文嬷嬷。 蔡景南一伸手,不客气的跟皇后道:“解药。” ------题外话------ 谢谢拂岫v、126002的月票票,爱你们 言情海 第二五八:示弱 皇后不知道蔡景南是哪里来的底气,他这样子,是求人该有的态度吗?皇后笑着道:“蔡大人在说什么,本宫为什么听不懂。” 蔡景南扯了扯嘴角:“皇后娘娘如此,可有意思?” 皇后一脸疑惑:“蔡指挥使究竟想要说什么,本宫知道,蔡指挥使中了毒,为此本宫也深表担忧,但蔡指挥使一来就问本宫要解药,本宫着实为难。” “这毒又不是本宫下的,缘何来找本宫找解药。” 皇后跟蔡景南才刚开始合作,有些事情即便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以免留下把柄的,况且那毒本来也就不是她下的,她不过是动了动嘴皮而已。 她知道皇上把这个案子交给了蔡景南来查,方才后面那一句话也是在暗示蔡景南,想要解药,这下毒之人就务必不能是她。 蔡景南是个聪明人,该是能懂的。 蔡景南自然听懂了皇后话里的意思,他真的很讨厌皇后这种任何时候都喜欢威胁人的人。他现在开始后悔了,为了所谓的好玩儿就跟皇后合作,让自己频繁看人的脸色。 他不应该在弄死了蔡元忠之后,就觉得有恃无恐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能够恶心人的存在。 他忽而放软了语气,笑着道:“奴才知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所以才厚颜来问娘娘求药。奴才这毒,自然不是皇后娘娘下的。” 皇后见蔡景南示弱,心情好了不少。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有遇到过她治不了的人。 当年的蔡元忠那般厉害,她虽然没有成功的拉拢他,但他也从来不会主动的招惹她。至于封铎,她手里有他致命的把柄,这么多年更是不敢对她如何。 不过就是一些阉人而已,再厉害,也只有永远规规矩矩做奴才的命。 至于她笼络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功拉拢的封云深,不能变成她的刀,她就要他变成一坨废铁。 “本宫会努力帮着蔡指挥使寻药的,相信蔡指挥使查出此次下毒的幕后黑手的时候,本宫也就找到解药了。”皇后可不会这个时候把解药给蔡景南。 蔡景南如今虽然示弱了,但保不齐是为了骗取解药而装的呢? 虽然二人如今是合作关系,但因为蔡景南曾经毫不手软的坑过蔡元忠,皇后并不敢完全的信任他。 蔡景南笑着道:“奴才一定会今早将那歹人查出来的。” 蔡景南从皇宫离开之后就让人给封云深送了密信过去,他可不相信封云深是因为狗屁手上不去早朝的,封云深如此,肯定又什么打算。 皇后如今得罪了他,他在觉得跟着皇后好玩儿,也对皇后有了意见。 他可没有受虐倾向或者是自我作践的倾向的。 不过皇后倒是好手段,竟然在西厂有那么多为她办事的人,也不知道东厂里面有多少皇后的人。 蔡景南后悔跟皇后合作,后来的皇后也十分后悔跟蔡景南合作。 因为她后面蔡发现,跟蔡景南合作之后,就是她倒霉的开始。 封云深和林朝雨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二人用膳的时候,东月开始汇报外面的消息。 林朝雨听到皇上撤了封云深的职,还关闭了东厂的时候,担忧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雨的头道:“无妨。”这东厂,并不是皇上说关就会关的,他的东厂厂督这个位置,也不是皇上说撤就撤的。 他掌管东厂这么些年,对东厂有绝对的控制权。 林朝雨见封云深一派淡然,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担忧,继续吃这些清汤寡水的饭菜。 她有些发烧,脸又受了伤,白月不准她吃辛辣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东西都要忌口,直到脸上好全了才能跟过去一样大吃大喝。 为此林朝雨一肚子怨气,当然这些怨气都是对着皇后的。 封云深听着东月汇报忘了外面的情况之后,对东月道:“锦园那边可以动了。” 东月领命离开。 林朝雨在经过一番恶补之后,知道锦园是十二皇子住的地方,林朝雨问:“督主是要为我们报仇了?”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眼中那点子兴奋的光芒,宠溺的道:“嗯。” “督主打算怎么做?”她也是知道十二皇子的那个变态的爱好的,但她有些好奇封云深要怎么办把件事情闹大。 如果不闹大,皇后一定会有办法把这个事情给遮掩过去的。 封云深道:“晚点你就知道了。” 见封雨深卖关子林朝雨不悦的撅了撅嘴。 封云深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林朝雨可怜兮兮的道:“督主啊,我想吃辣椒。”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脸颊上的纱布和额头上的纱布,柔声哄着道:“乖,忍一忍,我已经让白月研制好药了,时间不会太长的。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在忽悠她,她自己的伤口自己清楚,哪里是那么容易好的。 封云深陪着林朝雨用过膳之后就去了东厂。 皇上虽然把东厂关了,但他要去自有法子。 昨夜的那个黑衣人还没有审,还有户部的那个官员。 昨夜的那个黑衣人,被带到东厂之后就有人已经审问过他了,为了防止他自尽,那人被卸了下巴,没办法好好说话,但这样并不影响东厂的人的审问。 对待这样的人,他们只有自己的一套审问方式。 封云深昨夜离开之后,派人搜山,找到几个没有及时离开的黑衣人,但那些黑衣人在知道逃不掉的时候,纷纷自尽了。 封云深问谭耀:“怎么样?” 谭耀摇了摇头道:“他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而且不愿意交代,一心求死。” 对于皇后的人,拥有死的觉悟似乎已经成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封云深这些年,也抓到过一些暗中为皇后办事的人,很少能从哪些人口中挖到有用的消息。 封云深懒懒的道:“他既然一心求死,就恩赐他一个千刀万剐吧!” “吴大人呢?还是不松口吗” 封云深口中的这个吴大人,是户部的一个五品官员,品级跟林四老爷是一样的。只是那些原本指向林是老爷挪用公款的证据,却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变成了指向吴大人。 封云深此前让江离跟林四老爷设的套,他自然清楚的知道挪用公款的人是谁。 但查案子该走的步骤,还是需要走,该有的方式,还是要用。当一圈流程走下来的时候,这些证据就变成指向了吴大人。 封云深自然要把作为疑犯的吴大人给抓到东厂。 吴大人被抓之后,不经封云深审问,就直接承认了是他挪用了户部的公款。 封云深明知不是吴大人挪用的,而他原本要算计的是林四老爷,自然不会因为吴大人承认了,就把吴大人拿去顶罪。 封云深起身道:“我去见见吴大人。” 谭耀便领着封云深到了关押吴大人的牢房,封云深径直去了审讯室,谭耀则去提人。 很快吴大人就被带了过来。 吴大人见到封云深也没有行礼,他没有面对死亡的惶恐不安,也没有面对封云深的畏惧,倒是一派淡定。 也不等旁的人说,自行就施施然坐下,慢吞吞的问:“不知督主找我,想问什么?” 封云深含笑道:“本督有些好奇,林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大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有些鄙夷的笑着道:“像督主这样的人,永远都理解不了的,不是所有事情都只是为了所为的好处才会去做的。” 林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若非林先生,他早就死了,哪里能够过那么多年的安稳的生活。白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封元深见吴大人这样子,就知道此人大概是心甘情愿的替林四老爷了。 他勾唇一笑:“既如此,本督就成全你好了。” 想死的人,他自然不会拦着。 会有人出来给林四老爷挡灾,是在封云深的意料之中的。林家在都城耕耘多年,还扶持了如今的皇上登上大宝,虽然急流勇退,但那份根基却是不容易撼动的。 不过,再多的手脚,他都不介意一一砍断。 如今林四老爷拉不下来,看掉林家众多手脚中的一只,也不算毫无收获。 所有的一切,都还只是序曲。 皇后得罪了这么多人,她做的这些事情,总会一一回到她自己身上的。至于林大老爷,他不是在查他那优秀的小外孙的爱好么,今日他就成全他知道好了。 他很好奇,林家的人,知道自己隐忍这么多年,将要扶持的人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何种感想。 当年林大老爷将皇上扶上高位的时候,皇上多疑,掌控欲强,斩杀了很多世家大族。林家也是都城的老牌大族,且林家有女为后,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惹得皇上的忌惮。 皇上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当他感到威胁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把那威胁拔除。当时的林家,在皇上眼里,他隐约就感受到了威胁。 皇后是皇上的枕边人,深知皇上的性子,也感受到了皇上对她的厌恶。 当即就跟林大老爷商议,让林家示弱。 言情海 第二五九:惊动 那个时候的林四老爷,意气风发,觉得皇上既然这般对待忠臣良将,还不如夺了这江山,让着天下由姬姓改为林姓。 姬家的天下,早在先帝的时候就开始没落了,到了皇上这里,皇上注重美色,一味的想要控制权力,器重宦官。那个时候的林四老爷觉得皇上无才无德,这样的人不配为天下之帝君。 然而林大老爷和当时的林家家主,也就是林大老爷和林四老爷的父亲,呵斥了林四老爷,教导他要忠君爱国。 他们林家虽然也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却并不想谋朝篡位。 加之那个时候皇后已经嫁给皇上了,皇上虽然注重美色,但对皇后却颇为尊重,相对于其他宫妃而言,皇上还是对皇后有几分情谊。 最后林家家人商议,林家退下来,隐忍着,等着皇后诞下龙嗣,好生教导,林家举全族之力,扶持皇后的孩子。 封云深在林家的所有人里面,为何选择先拿林四老爷下手,正是因为在无意中得知了当年林四老爷想要怂恿林家人造反的事情。 林家是皇后的盾,也是皇后的枪。要想搞垮皇后,瓦解林家也是势在必行的。 林四老爷当年就不满皇上,只怕如今已经积累了更多的怨气和不甘,所以封云深让江离一面暗中操作林四老爷挪用公款的事情,一面让人不经意的透露给了林四老爷十二皇子那个小爱好的事情。 当所有的不满,一点一点的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总会有爆发的时候。 御书房,皇上一圈一圈的来回走动着,心情十分烦躁,忽而一脚踹向了就近伺候的太监,将那小太监一脚踢倒在地。“封云深还没进宫?” 在屋内所有伺候的太监里面,稍稍受皇上待见一点的万公公小声恭敬道:“还未……” 万公公打从皇上第一遍开始问的时候,他就祈祷着封云深赶紧到宫中来给皇上认错。他都在想封云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早朝都敢无故缺席。 然而大概老天爷是屏蔽了视听,直接忽略了万公公的祈祷。万公公从早朝之后就一直祈祷,眼下都下午了,依旧没有看到封云深的一片衣角。 万公公觉得,封云深当真是在作死。 皇上有多么生气呢,有人来禀报十二皇子那边突然出现了一排尸体皇上都无暇顾及,只是让夜凉过去测查,然后把负责锦园四周巡视的禁军通通打了一顿撤了职。 若是以前宫里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必定会过去瞧上一眼的。 十二皇子在皇上所有的孩子里面,也算得上是比较受宠的了。 皇上听到万公公的回答,气得摔了茶盏,怒道:“封云深这是要造反吗?” 万公公缩着肩膀,当起了小透明,默默的佩服封云深的作死能力。上一个被皇上这般说的前西厂指挥使蔡公公,大概已经化成灰了。 话说后面蔡公公怎么来着,据说被挂在城门口晾了七天,最后被人敲碎了骨头,被仇人一人取走了一截儿。 蔡公公的仇人,多得五湖四海皆有,这般死法也算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了。 想着俊朗若辰的封督主有可能也会落到那样的地步,万公公也只能默默的同情他两秒钟了。 正在万公公的思绪撒丫子漫天跑马的时候,外面有公公带着喜色来报:“皇上,封督主求见。” 皇上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但一脚踹向那个来通禀的太监道:“什么封督主,如今他就是个普通的太监。” 那通禀的公公被皇上踹倒在地,顺着就伏地跪着连连告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嘴笨。”一边告罪,还自己掌嘴。 自己罚自己让皇上消气了,总比皇上罚他们来的轻松。 也是他自己不小心,皇上明明撤了封督主的职,他还称呼封督主为督主。皇上此时本就恼怒着封督主,他算是撞在枪口上了。 也是他太过欣喜了,封督主不进宫,整个御书房都压抑得可怕。 他亦是觉得害怕,唯恐皇上一个不喜,拿他们撒气,把他们拖出去砍了脑袋。 皇上冷哼了一声,大发慈悲的道:“滚出去吧,让封云深在外面给朕等着。” 那公公应了一声是,伶俐的爬了起来飞快的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后就去回外面等着的封云深的话。 他看着站在寒风中的封云深,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敢把皇上的原话转述给封云深听的感觉。 虽然封云深如今被革职了,但他还是觉得封云深很恐怖啊,即便封云深永远都是笑得温温柔柔的样子。 有一种人,你对他的畏惧是无关身份、无关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而是因为他那一身风华,就忍不住心中生畏。 封云深就是这样的人。 但心中在畏惧,该说的也还是要说的,那公公鼓足了勇气,恭恭敬敬的对封云深道:“大人,皇上说让您在外面等等。” 督主不敢称,又不能当真把封云深当做一个普通的太监对待,他只能择个中了。至于皇上的意思,他委婉的表达一下,只要让封督主能听懂就好了。 封云深微微颔首。 那公公摸了摸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当值。 封云深是掐着时间过来的,左右站不了多久,不碍事的。皇上不见他更好,他也不想看到皇上,也不想跟皇上虚与委蛇。 果然,封云深这边站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夜凉就出现在了御书房里面,神色木然,遇到平稳的单膝跪下跟皇上禀告:“皇上,属下在锦园那边查探的时候,锦园有一处突然地陷了,属下发现锦园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密室,密室内有许多的尸体。有些是新鲜的,有些已经成了干尸。” 皇上这几天,只觉得时时刻刻被“尸体”二字所缠绕,感觉自己的生活都被尸体填满了。 他怒拍桌子,吼道:“什么情况?” 夜凉道:“在那地下密室中,属下挖出两个没有被压死的幸存者,属下一番审问之下,二人说是有人抓了他们来保存尸体,抓他们进来的人蒙着面,他们不知道是谁,但经常有一个十多岁的,气度不凡的公子告诉他们,他对于保存尸体的要求。” 其实夜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十多岁的公子,能够在锦园出入自有,除了十二皇子就没有旁的人了。 且那地陷的位置就是十二皇子住的地方。 皇上听到夜凉的话,有一瞬间的懵。 早上的时候不是有人那尸体去恐吓十二的么?为什么如今夜凉的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十二跟那些尸体有关,甚至…… 夜凉能够想到的,皇上自然能够想到。 皇上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并非蠢人,只是平日里他所有的精力都拿来纵情声色了。 他气得一个不稳,万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皇上。 皇上实际上对十二皇子,稍稍要比其他皇子上心一些,而且十二皇子自小聪明乖巧,且很多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情都颇合皇上的心意。 皇上自己也觉得十二皇子是所有的皇子里面最像他的人。 如今十二皇子那边出了这么一茬,皇上只觉得收到了巨大的打击。 就好像,原本那是一朵美丽的花,可当你走近之后它却突然变成了恶鬼一般。 锦园地陷是大事,皇后在锦园本就又耳目,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可她如今在禁足,不能立即过去,于是让人给庄妃送了信,让庄妃赶紧去锦园把事情压下去。 但锦园有夜凉在,岂是庄妃想要压就可以压下的。 庄妃过去的时候,夜凉的人已经将锦园严密的看守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锦园出事的时候,十二皇子还在先生那边读书,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暴露了出来。 皇上在震惊,震惊过后也是要过去处理的。 夜凉只是负责跟皇上说明,后面的事情要如何,都需要皇上做决断的。 一个皇子,有这样的爱好,这无疑是皇家的丑闻了。 皇上由万公公扶着,在夜凉的陪同下就要去锦园。 出了御书房就看到笔直端正的站在外面的封云深,一个眼风都没有给封云深,坐上了龙撵就朝锦园而去。 东月看着皇上一行人消失的声音,愣愣的道:“主子,皇上这么就走了?” 按照主子的计划,是要过去凑凑热闹的。 从昨夜主子让他把尸体送到锦园门外摆着,计划就开始了。由着那些尸体吸引到禁军的注意,然后在安排了地陷,把十二皇子的癖好给暴露出来。主子今日特意不去上早朝,蔡景南要查昨日的事情,皇上不会让旁的官员来查宫中的事情,这个时候皇上能用的人就只有夜凉他们了。 夜凉等人是百分之百服从皇上的命令的,锦园若是有什么猫腻,夜凉他们也不会看在谁的面子上包庇,会把情况如实反馈给皇上。 封云深大概知道地陷的时间,所以稍稍提前了一些进宫,名曰:请罪。 虽然皇上把东厂给封了,并不会影响到封云深在东厂的话语权,但若是东厂被关,行事起来还是不方便。东厂厂督的身份,封云深如今还不能舍弃。 封云胸有成竹的道:“无妨,皇上会让人回来的。” 果真,不多时,万公公就急急忙忙的小跑了回来,请封云深一道过去。 文嬷嬷时刻都在关注着锦园那边的情况,得知皇上亲自过去了的时候,有些焦急的道:“娘娘,皇上亲自过去了,这可怎么办?” 十二皇子的那个怪癖,也是皇后一年前的样子才发现的。 皇后知道的时候,被惊吓得好几天都食不下咽,同时也痛心自己完美的儿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和下人的癖好。 但那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也是成就自己野心的希望,皇后知道之后也只能帮着十二皇子瞒着。 皇后期间也劝过十二皇子,让他喜欢别的东西,但十二皇子直接不耐烦的就走了,长了十几年的人,第一次对皇后甩了脸子,还很久都不到华坤宫来。 皇后便妥协了。 皇后手中的帕子几乎快被她揪烂了,阴沉着脸道:“本宫在想法子。” “赶紧给本宫的父亲去一封信,让他也想想法子。” 好好的,怎么就会地陷了呢? 肯定是有人在锦园动了手脚。 可德儿的这个事情,她很确定,不会走漏风声的。 华坤宫仅有她和文嬷嬷知道,锦园也唯有一个太监知道而已,那太监是她的心腹,断然不会背叛,至于文嬷嬷就更不可能了。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又要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压下去,还有如何跟皇上说这事情。 锦园这事情,是被夜凉撞见的,夜凉一定会如实把所有的情况都跟皇上说了,皇上会如何看待德儿? 皇上和封云深前后脚的到了锦园。 封云深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庄妃在跟皇上行礼。 皇上神色不虞的对庄妃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档子事情,皇上觉得自己还是挺没脸的。 虽然他没有找十二皇子对峙,但皇上听了夜凉的描述之后,已经认为十二皇子是有一个诡异的癖好了。 庄妃温婉的道:“臣妾听闻锦园出事了,一时担忧就过来看看。” 皇上冷哼一声,知道庄妃在代为管理宫中的事务,此时不过来才是不正常的,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迁怒了。 便没有再说什么,抬步步入了锦园。 封云深也跟着走了进去,庄妃很有眼力见的没有跟进去。 她实际上也为十二皇子的事情感到震惊的。 可笑的是皇后还希望她能够帮忙压下去,皇上都惊动了,要她如何压。再者,这事情爆出来,她巴不得可以看看好戏,压着干什么? 这宫中看似华丽,实际上是天底下最肮脏和龌龊的地方啊! 皇上由着封云深跟着,此时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跟封云深生气了,眼下这个摊子要怎么处理才是他最为头疼的。 当皇上走到地陷的地方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地下的那个存放尸体的密室,直接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题外话------ 谢谢:swallow329送了1张月票 心心xx0805送了1张月票 秋意有些重送了1张月票 lilianql送了1张月票,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六零:什么东西 摆放尸体的密室因为塌陷,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面貌,但通过一些未曾被损坏的细节,也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对着密室中的东西是十分珍视的。 有些尸体被砸得面目全非了,而有些侥幸没有被砸到的,被保存得很好,若是林朝雨在,一定会发现那些干尸,很像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木乃伊的样子。 明明存放了那么多的尸体,却没有任何的尸臭味。 封云深大致扫了一眼,这里面约摸有一百多具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所有尸体的衣服都被剥光了的,不知道这些人生前是什么身份。 他眼中划过浓烈的厌恶, 皇上这人吧,虽然自私自利了一些,昏庸了一些,且好色,是个渣男,手上也染了不少鲜血,但到底相对而言是个正常人,他没有蔡元忠那样的喜欢凌虐女子的爱好,也没有喜欢男色的爱好,更没有十二皇子这样的爱好。 在某种程度而言,十二皇子的这个诡异可怕的爱好,在皇上眼中,比蔡元忠的那些爱好都来的恶心可怕。 一想到十二皇子天真的笑脸,皇上看着这些尸体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甚至都不相信夜凉的话,有亲自审问了一遍那两个活着的帮着十二皇子保存尸体的人,还详细的问了二人,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十多岁的少年的长相。 根据二人的描述,皇上知道他是没办法在自我欺骗了。 二人描述出来的人,正是十二皇子。 皇上有些头疼,在这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对万公公道:“去把十二给朕带去御书房。”他吩咐过后,也转身往外走。 封云深自然也是跟着皇上往回走的。 皇上到了御书房,万公公还没有带着十二皇子过来。 皇上看着封云深,冷冷的道:“封爱卿如今倒是好派头,早朝都可以无故缺席。” 封云深拱手作揖,真挚的道:“奴才如此,逼不得已。昨日蔡府出了那样的事情,奴才的夫人被贼人抓走,奴才连夜找到夫人,夫人被毁了容,精神有些不济,而奴才又中了毒,所以才没有力气来上早朝。” “按理奴才应该是爬都要爬过来的,但如今都城歹人横行,奴才唯恐再次遇到刺客,只能稍稍养了些力气在来跟皇上请罪。” 封云深说的事情,皇上都是知道的,昨日封云深和蔡景南等人在入宫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刺客,还是他派人去才将这几人带进宫,若不然只怕封云深和蔡景南他们都成了尸体了。 太医也给封云深把过脉,皇上也大概知道封云深所中之毒的毒性。 “你们封府是没有人了吗?”只是皇上还是很生气,封云深的夫人丢了,用得着连夜去找吗?直接派府中的人去找就是了啊! 在者,封云深没办法来上早朝,他不知道派人早些跟他说一声,跟他请罪的吗? 皇上气的是封云深轻重不分。 “是奴才的疏忽,请皇上责罚。”封云深老实巴交的道。 皇上看着封云深这规规矩矩认错的样子,有心想好生处罚封云深一番,但眼下又还有事情要交给封云深做。 最近都城太乱了,他需要封云深。 皇上沉着脸道:“此次的过,朕就先给你记着。” 封云深道:“奴才谢皇上恩典。” “哼……”皇上冷哼了一声。 封云深道:“关于户部挪用公款的案子,奴才这边已经有了结果了。” 最近都城事情多,解决一样是一样,皇上听着神色这才好了一些,抬了抬下巴,示意封云深继续说。 封云深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户部员外郎吴大人,奴才把吴大人捉拿之后,吴大人也承认是他挪用了户部的公款。” 皇上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吴大人,吴大人也承认了,封云深应该直接跟他说这挪用公款的事情是吴大人所为就好了,为什么要绕着说。 “奴才就是字面的意思。” 皇上紧紧的盯着封云深,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封云深一脸正直,始终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 皇上忽而道:“封爱卿说说,都城最近这一件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多疑的人,最喜欢把任何事情不断放大,皇上亦是如此。 最开始刘、尹两家被血洗,尹家的出嫁女被人毒哑扔到了青楼里面,这种手法很明显就是寻仇,皇上便也不太在意。 这人么,谁没有个仇人不是。 但后面发生的这几件,看着就有些不寻常了。 尤其是昨日,发生了太多事情。 蔡府的大屠杀,还有那些冲着封云深、蔡景南、四皇子而去的杀手,以及昨天宫中出的事情,也将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德妃给牵扯了进去。 皇上即便是个傻的,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皇位是个好东西,人人都觊觎。 皇上昨天知道三皇子和四皇子念着这皇位也无可厚非,但只要二人不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也不是不可以勉强让他们活着的。所以皇上只是罚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禁足,然后撤了二人在朝中的事情。 大概是他也开始老了,所以没有以前那么心狠手辣了。若是年轻的时候的皇上,只怕三皇子和四皇子早就没命了。 对于都城眼下的情况,封云深并不想说什么,有些事情,只需要在皇上跟前稍稍提一提就是了,至于后面的,皇上自己就会脑补。 其实都城最近这几件事,说没有关系也是有关系的,说有关联又没有关联。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并非同一人所为。 但所有的事情,又有一个相似的引子。 依着封云深对皇上的了解,他觉得皇上肯定把这些事情想象成了全是一人所为,有一只手在暗中搅弄风云。 皇上往这方面脑补,于封云深而言是有利的,他会顺着皇上的思维,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引向皇后,引向林家。 不过现在皇上刚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不便说什么。 所以封云深决定先敷衍皇上一二,然封云深还没有开口,万公公就带着十二皇子过来了。 万公公突然去皇子们上课的地方请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可并不觉得是他的父皇想念他了。给万公公塞了一大坨银子客气礼貌的问:“万公公,敢问父皇这个时候让本宫过去所为何事?” 万公公想着这十二皇子平日里的样子,在想着锦园的那些东西,只觉得宫中长大的孩子,就没有什么纯良之说,不敢轻易得罪。于是如实把锦园的事情,以及皇上现在很生气的事情彤十二皇子说了。 万公公本以为十二皇子听过之后必定会慌乱的,毕竟这样的事情被爆出来,无疑是在给皇家抹黑。十二皇子若是还在意皇上的宠爱,还在意自己的地位,就一定会忐忑不安的。 然而十二皇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神色。 万公公表示自己看不懂了。 十二皇子进屋之后泰然自若、恭恭敬敬的跟皇上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跟平日里来跟皇上请安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 皇上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十二皇子扔了过去,厉呵:“孽子,还不跪下。” 十二皇子并未躲避,那一个折子直接砸在了十二皇子的头上。听到皇上的话后,规规矩矩的跪下。而后委屈的问:“不知儿臣何处惹恼了父皇,让父皇这般生气。但父皇气儿臣,要打骂儿臣都可以,就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皇上见十二皇子自顾不暇都还知道关心他的身子,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一些,但仍旧是怒容满面:“你是不是应该跟朕解释一下,锦园的地底下的那些尸体,是什么情况?” 十二皇子愕然道:“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万公公心道:十二皇子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皇上看了一眼万公公,万公公便把之前在路上的时候跟十二皇子说过的话,又再次说了一遍。 十二皇子听后,恍然大悟的道:“原来父皇竟然是为了此事生气。” 皇上见着十二皇子那副“这就是个小事,父皇当不得生气”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万公公立即去帮着皇上顺气,一边帮着皇上顺气一边道:“十二皇子,您就跟皇上认个错吧!” 十二皇子低眉顺眼的劝着皇上:“父皇勿要生气,儿臣之所以留着那些尸体,并且让人想法子保存,不过是无意中看到一本书,书上说,择不坏之身千人,置于皇陵,可保千秋万代。” “儿臣想要我们姬家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代,基业长青,所以才会有此举。” 封云深在一旁坐着隐形人,唇角却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倒是很会舌灿莲花,这般说法,皇上想必是会心软了。 果然,皇上听到十二皇子的话后,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却是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是在哪里看的乱七八糟的书,这样的胡言乱语也会相信。”若当真这般简单,那所有的皇帝什么也不用做了,天天就去捣鼓那些个尸体好了。 十二皇子似乎对皇上的话将信将疑,有些失望,又有些隐含期待的问:“父皇,那些当真是骗人的吗?” “当然……” 十二皇子见皇上笃定的样子,扁了扁嘴,似乎感觉自己被骗了,有种少年心被伤害,要哭不哭的感觉。 皇上看着十二皇子的这个样子,才蓦然想起,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一个孩子因为看到书上的什么东西而相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般一想,皇上倒是没有那么气了。 也觉得自己此前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似乎把自己的孩子想象得太过妖魔化了。 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爱好。 肯定就是年少不更事,被那些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书给骗了。 “那些尸体,都是哪里来的?”皇上突然想起。 这事情闹得有点大,肯定已经走漏风声了,届时朝堂上的那些个老头子些肯定会对十二皇子口诛笔伐,皇上必定是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十二皇子道:“都是儿臣让人去刑堂捡的。” 宫中的刑堂是用来处置宫中那些犯了错的太监和宫女的,有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死人是很正常的,十二皇子去刑堂捡尸体也是说得通的。 皇上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滥杀无辜。 你说皇上他自己也滥杀无辜,还知道庆幸自己的儿子不滥杀无辜? 那是因为在皇上看来,他是天子,他是不会犯错的,他要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所以他从来没有滥杀无辜过。 最后皇上只是将十二皇子禁足了,罚抄一百遍佛经用来祭奠亡者,其余的惩罚倒是没有了。 十二皇子离开之后,皇上没有继续跟封云深谈论刚才的话题了,而是道:“既然吴大人认罪了,就抄家并流放吧!” 封云深领命之后就离开了。 出宫之后,东月愤恨的道:“皇上这处罚,可真轻,他是没有看到那些男尸上面是有宝贝的吗?” 封云深含笑道:“十二皇子都那般说了,皇上必然不会深究。”因为十二皇子的那套说辞,能够维持皇家的颜面,于皇上而言就够了。 倒是他小瞧十二皇子了,扮猪吃老虎,十二皇子玩得很溜。 “今日御书房,十二皇子的表现,让人散布去几位皇子身边。”那些个皇子们,也该有一有危机感了。 他们还盯着成年的几个皇子斗,怕是有人准备黄雀在后呢。 东月领命。 十二皇子竟然毫发无伤,当真是不开心。 封云深倒是心情不错。 十二皇子的这个事情爆出来,林大老爷肯定知道了,外面的人也肯定也知道了,皇上不愿意深究,旁人就不一定了。 封云深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不单单是为了给皇后添堵,也不单单是为了让皇上厌恶十二皇子,而是想让那些准备扶持,或者是已经投靠了皇后他们的人看看,自己要帮的是个什么东西而已。 言情海 第二六一:多金老公的正确打开方式 封云深出门后,林朝雨就把水仙喊进了屋里。 林朝雨问水仙:“林家掌管庶务的,是林家五老爷对吗?” 水仙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朝雨似乎要搞事情了。 “如果我记得没错,林家的资金来源,就是从林五老爷那边对吧?” 水仙又些懵,“资金来源”是什么鬼? 林朝雨看着懵然的水仙,知道自己用词不当,遂换了个词:“银钱来源。” 水仙点了点头。 林朝雨想着自己此前看的资料,林家现在的产业主要有三处,一处是酒楼,这酒楼开遍了宁朝各地,甚至还有开到其他地方去的。一处是布庄,上次林朝雨他们去的那个买布的地方就是林家的产业。还有一处是米粮,林家几乎垄断了全国的米粮生意。 “都城开一个如同华锦阁那样的铺子要多少钱?” 水仙道:“得看是买铺子还是租铺子。” “买下来。” “买下来的话,光是铺子和装潢,估摸着就要一千两银子,然后还要拿货,货品的质量若是夜要跟华锦阁相当,起码得五千两银子。”水仙道。 林朝雨摸着下巴,在心中算着账。 她问水仙这些东西,不过要重操旧业。她重操旧业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多少钱,而是为了抢走林家的生意。 皇后养的那些人,拉拢的那些人,都是需要银钱的。皇后旁的地方她够不着动不了,但以她的水平,断了皇后的财路还是可以做到的。 林朝雨旁的不敢说,她做生意她自己觉得还是有几分手腕的。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她都能从一个无背景、无资金、无产品的三无女大学生拼成一个优秀青年企业家,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若是搞不过那林五老爷,林朝雨觉得自己可以回炉重造了。 她原本是不想再动脑子,就想抱着封云深的金大腿,安安静静的做个花瓶,混吃等死的。但偏偏有人要跟她过不去,要来招惹她。 如今她做不了花瓶,那么那些招惹她的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虽然她不想赚钱,封府也不差钱,但若是能断了皇后和林府的财路,她还是很乐意活动活动筋骨的。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是很好奇,皇后若是没有钱了,要怎么养那些杀手,要怎么拉拢人。 “黎山书院的学生,据我所知,大部分都是官二代和富二代对吗?” 水仙听着林朝雨新蹦出来的词汇,好在这两个词前浅显易懂,她倒是反应过来了,于是道:“基本上是这样的,但也有极少的寒门子弟,但那些寒门子弟必须十分优秀经过层层考验,才能有机会进去学习。”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准备从两个方面对付皇后和林家,一个是从商业方面,另一个就是要挑衅黎山书院。黎山书院成立的时间很长,有自己的底蕴,林朝雨也不指望自己开个书院就能分分钟取代黎山书院的位置,她要做的,就是单纯的挑衅。 林朝雨问清楚之后,就让水仙出去东西南北四个城区打听有没有人要转让铺子的。 她要现在城里开四个成衣店。 水仙走后,林朝雨又立即让碧月去请了莫管事进来。 莫管事腿脚飞快的奔向闲元院,他见碧月那急急忙忙的样子,还以为林朝雨出了什么事情了。 结果到了闲云院,就看到没有任何问题,端坐在主位,笑眯眯的林朝雨。他还没有来得及跟林朝雨见礼,林朝雨就率先开口:“莫管事免礼,请坐。” “落雪,给莫管事上茶。” 莫管事连连道谢,这可是督主捧在手心里的人儿,他可当不得林朝雨如此礼遇。 林朝雨见莫管事局促,笑着道:“莫管事不必紧张,我找你是想要请教您一些问题。” 莫管事急忙道:“当不得夫人说请教,夫人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是了,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朝雨笑着道:“那便多谢莫管事了。” “是这样的,我想问莫管事,督主在都城除了封府之外,可有铺子或者是其它的宅子什么的?” 莫管事不知道林朝雨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些问题,但林朝雨很明显是封云深认定了的封府的女主人,是以莫管事如实道:“督主在都城,有许多的宅子,基本上都是旁人送的,铺子的话也有几个,但是都没怎么经营,只能赚些小钱。” “督主的那些铺子,都是在什么位置,卖什么的?” “卖什么的都有,很杂,四个城区也各有铺子,位置好的、不好的也都有。那些铺子都是旁人送过来是什么样子,如今就是什么样子的。” 林朝雨:“……”感情封云深对钱是没有什么欲望吗? 她听着莫管事的意思,是完全没有人去打理。 “可有适合拿来改成书院的宅子?” 莫管事想了想道:“城北有一处宅子,可以改成书院的样式。” 林朝雨道:“莫管事把您说的那处宅子的房契,以及咱们府上现在在都城所有的铺子信息拿给我先瞧瞧。” 林朝雨这是两手打算,若是水仙可以寻的道合适的铺子,她就不动用封云深下面的东西,若是水仙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她就选几个盈利相对不好的铺子改成她要做的成衣店。 莫管事离开之后,林朝雨又让人去请了章嬷嬷过来,询问了绣房的绣娘有多少人。如封府这般财大气粗自己养绣娘的人家,在都城是没有太多的。 而封府即便是自己府中养了绣娘,却也不多,就七个人。 当然这个数字在旁人看来已经十分可观了,若是林朝雨继续保持混吃等死,也觉得封府养着七个绣娘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但如今她若是要开成衣铺子,而且要赶在正月十五开,七个绣娘就是跟不够用了,于是她脆让章嬷嬷在找二十个绣娘。 这二十个绣娘,林朝雨不想从外面找,她知道宁朝的女子大多都会刺绣什么的,所以她让章嬷嬷只在封府和封府的那些产业里头选人。 从内部选拔,一来是可以避免找一些根基不清楚的,避免有心人混入,二来内部选拔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卖身契捏在手里的,忠诚度相对较高。 章嬷嬷也不问林朝雨是要干什么,听了吩咐就去挑人,挑最好的给林朝雨。 如今封府上下,都是知道他们督主又多么宝贝夫人的。 哪怕这大冬天的夫人要让他们去湖里捞鱼,他们也是可以毫不犹豫的就跳下去捞的。 章嬷嬷离开不一会儿,莫管事就捧着林朝雨要的东西来了闲云院。 林朝雨看着那些铺子,当真是卖什么的都有。 有卖药材的、有卖布的、有卖首饰的、有卖小吃的、有卖锅碗瓢盆的、还有卖菜的,林朝雨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水仙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只在城西找到一处合适的铺子,其余三个地方的铺子都很紧俏。 林朝雨无法,只得在封云深的那些铺子里面选三个了,选了之后她决定明天出去实地考察一番,若是合适就可以着手改造了。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等着封云深回来,征得封云深的同意之后才行。毕竟给钱的是大爷,林朝雨并没有那么多钱,这些钱都是要封云深掏的。 封云深从皇宫回府,没有在房里看到林朝雨,问在屋内打扫卫生的落雪:“夫人呢?”自从林朝雨跟封云深住一个房间开始,若是封云深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林朝雨,封云深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夫人呢”。 落雪垂眸道:“在书房。”林朝雨今下午那古怪的行为,落雪有心想要跟封云深说,但最终没有开口。 她如今脸上的五指印还隐约可见,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封云深注意到。 封云深听闻林朝雨在书房,他门都没有进,就直接去了林朝雨的小书房。 相对封云深那宽敞明亮的书房,林朝雨的书房只能用秀气来形容。 封云深一进去,就看到林朝雨在写写画画,埋头苦干。 林朝雨用的纸倒是用的跟他平日里用的一模一样的纸,只是那用来在纸上画的东西,竟然是炭。这让封云深有一种封府穷得林朝雨用不起墨的感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跟林朝雨在一起之后,总有一种自己很穷的感觉。 碧月在一旁给林朝雨打下手,先见到了封云深,就要跟封云深见礼,封云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碧月便闭上了嘴。 封云深无声的走近,他要瞧瞧林朝雨在干什么。 那炭是黢黑的,林朝雨捏着炭的小手,黑的跟煤堆里出来的一样。 爱干净的封云深是忍了又忍,才没有扑上去把林朝雨的手抓起来擦干净。 他走近一看,林朝雨画的竟然是有些美人图。 呃……,更贴切的来说,她是着重在画衣裳。 林朝雨上辈子实际上是不会画画的,但原主会画画,她结合自己上辈子看的各种古装电视剧、游戏里面的衣裳的元素,以及宁朝的衣裳元素画的衣裳。 毛笔她实在是用不好,所以就用了让人按照她的要求做了劣质的炭笔来用。 至于衣服上面的颜色呢,她更是简单粗暴的直接写上了字,用绿色的布料,就写个绿字,白色的布料,就写个白字。 总之,林朝雨这画出来的东西,颇有些四不像之感。 但也能看得出来,人是美人,衣裳也颇有形状,只是那“简陋”的操作方式,有些令人一言难尽。 封云深站在一边眼瞧着林朝雨画完一幅,这才出声道:“可可在干什么?” 封云深走路是完全没有声音的,且进屋之后刻意收敛了气息,因此突然出声,小小的吓到了林朝雨。 吓过之后,林朝雨迅速的就恢复了,用她那黑手拉着封云深道:“督主,给我钱。”她一直在等着封云深回来呢。 要到钱和铺子之后,她就可以开动了。 太久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林朝雨如今做一做,倒是难得的觉得新鲜且战斗力十足。 若是旁人用这么脏的手抓着封云深,眼下一定毙命了。 或者是,封云深根本不会给旁人接近他的机会。 但这人是林朝雨的时候,封云深就什么癖好和原则都没有了,他只是笑着问:“夫人要多少钱?” 倒是难得,林朝雨还从来没有主动问他要过东西。不过他倒是很享受林朝雨这种不把他当做外人的态度的。 林朝雨狮子大开口:“你先给我五十万两吧!” 落雪刚端了茶水进来,差点把手中的茶水打倒了。她真的很好奇,林朝雨是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觉得督主会给她那么多钱。关键的是,为什么夫人一副理所应当过的态度啊! 碧月听见林朝雨的话,也是狠狠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她很想看着扳着林朝雨的肩膀跟她说,夫人,您不能持宠而娇啊! 封云深道:“我让东月去给你拿。” 落雪:“……”督主肯定还是疯了。 碧月:好吧,督主对夫人的宠爱是没有限度的。 林朝雨一呆:“夫君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干嘛?” 封云深笑着捏了捏林朝雨完好的那一边脸道:“夫夫人若是愿意告诉我,我洗耳恭听,若是不愿意告诉我,我可能会伤心难过,但你要,我就给。” 林朝雨眼泪汪汪的看着封云深,感动惨了。 这尼玛才是多金老公的正确打开方式呀! 但她心中感动不已,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气人的:“夫君就不怕我出去养小白脸儿?” 封云深道:“夫人不会的,我相信夫人。” 林朝雨这下是真的感动了,捧着封云深的脸。 然而,林朝雨忘记了她那黢黑的手,此时捧着封云深的脸松开过后,封云深白皙的脸上登时印出了类似于猫咪胡须状的东西,左右两边各三条。 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这副模样十分好笑,捧着肚子笑着在塌上打滚儿。 ------题外话------ 谢谢:秋意有些重送了1张月票 拂岫v送了2颗钻石的支持,爱你们,(づ ̄ 3 ̄)づ 言情海 第二六二:丑八怪 封云深此前就看到了林朝雨手上的炭灰,自然意识到了林朝雨是在笑什么,把人一把抱起,走回了寝房,然后把林朝雨放到了床上,把笑得如同偷腥的猫儿一样的人禁锢住,恶狠狠的道:“夫人又不乖了。” 林朝雨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虽然此时此刻的封云深看似凶凶的,但配着那一张大花脸,林朝雨一点儿都不觉得他凶,反而觉得萌萌哒。 于是她笑得更加欢乐了。 封云深被林朝雨笑得有些羞恼,有心想将她的脸也抹成大花脸,但看着林朝雨那缠着白纱布的一边脸,就任由林朝雨笑话他了。 左右,无论怎么样,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林朝雨笑了一会儿,终于笑够了。 见封云深一直盯着她受伤的脸,她知道封云深在愧疚,觉得他没有保护好她。 她主动圈住封云深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让封云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她柔柔的道:“夫君有心事?” 封云深低头碰了碰林朝雨的嘴唇道:“没有。” 林朝雨噘嘴,不高兴的拿手扯了扯封云深的脸颊:“明明就有,还不承认。” 封云深失笑,有的时候自家的人儿太聪慧了,也着实不好。 林朝雨捧着封云深的脸,真诚的道:“夫君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中想的是拒绝,可那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轻声叹息道:“我觉得我很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林朝雨一口咬在了封云深的下巴上,气愤的磨牙,待稍稍气消了一些之后才道:“夫君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钻牛角尖了。这哪里是你没有把我保护好,而是敌人太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了。” “可……” 林朝雨没有让封云深说话,用手指压着他的嘴唇。“没有什么可是,夫君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或者是一个人当真可以绝对安全的过完一生吧!” 封云深思索着,他其实自己也知道,一个人要想绝对安全的过完这一生是不可能的,谁没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呢,更何况林朝雨是他这样危险的人的身边人。 林朝雨突然笑嘻嘻的道:“这个世界上,倒是有绝对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夫君的怀抱。”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暖心的话给逗笑了。 不过若是林朝雨当真能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他即便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会护得她周全的,她说得也没错。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彼此傻笑。 素来爱干净的封云深,也不着急去洗脸换衣裳了。 知道林朝雨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封云深给压得有些僵硬了,这才推了推封云深的胸口。 封云深起身,觉得自己有些傻。 他小心翼翼的额把林朝雨扶起来,问林朝雨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朝雨动了动,幸好没有麻。 不过看着封云深那张俊脸上的黑灰,林朝雨大发善心的拉着封云深,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擦脸。 封云深喜欢任何林朝雨为他做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情在小,他都乐在其中。 林朝雨要给他擦脸,他就弯腰配合。 碧月有些麻木的看着二人,她有一种觉得自己嫁不出去的感觉。 看着督主和夫人这么恩爱,她觉得她在不自觉中就提高了对男人的要求。当然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够找一个如督主这般优秀的人。毕竟她没有夫人漂亮,也没有夫人聪慧。但那男人总归是要贴心的才是,可碧月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男人在对待妻子这一块,能比得上督主一个指甲盖的。 旁的当家夫人,要伺候公婆、照顾姑子、和谐妯娌、调解夫君姨娘小妾的关系,伺候夫君吃喝、管理各种琐碎之事。总之,简直是忙得跟狗一样。 可反观自家夫人,公公是个明理的,姑子妯娌姨娘小妾通通不存在,至于府中琐碎,夫人不想管,督主就不让夫人管。夫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关心她自己跟督主的吃喝了。 碧月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么一盘点,只觉得自家夫人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善人,这辈子才嫁了这么好的夫君。 你说督主是太监,碧月只会送你一个呵呵…… 总之,在碧月看来,林朝雨这堪称是嫁人的典范了。 林朝雨和封云深二人腻腻歪歪的你给我洗脸,我给你洗手,总算是弄妥了,林朝雨这才跟封云深道:“督主,皇后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知道我是个小气鬼的。我旁的也不会什么,就只会做生意,所以我想着把林家的生意给抢了,看皇后拿什么养人。” 封云深一听林朝雨要做生意,顿时有些不开心了,林朝雨去做生意了,那不是会很忙,他舍不得她累着了,不想她操心。 林朝雨一见封云深变了脸色,把自己放进封云深的怀里,抱着他撒娇:“夫君放心,我就动动嘴皮子,旁的事情,我都不会管的,我已经让莫管事给我挑几个精明人了,我稍稍培训一下,他们就可以上岗的。” 封云深对于林朝雨这种偶尔蹦一些莫民奇妙的词语的情况,已然是无感了。只是闷闷的道:“我不想你累着,皇后那边,我会帮你报仇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林朝雨笑着道:“夫君想帮我报仇,可是我也想帮夫君呀!”她也舍不得他那般辛苦啊!她不能凭这封云深喜欢她,就把所有的重担都让封云深扛了。 虽然封云深原本也是要对付皇后的,但因为她的受伤,她很明显的感受到封云深似乎将自己原有的计划打乱了,也感受到了封云深的愧疚。 诚如她所言,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上有绝对安全的存在呢? “夫君,你要知道,夫妻是一体的。夫君对我好,我也想要对夫君好啊!” 封云深哪里抵得住林朝雨这又是撒娇,又是甜甜的情话,只得妥协道:“那你要跟我保证,不能累着自己,我每天回来,要在府中见到你。” 林朝雨且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直接麻利的点头。 封云深其实不太相信林朝雨能抢了林家的生意的,毕竟林朝雨一个闺阁女子,虽然很聪慧,有的时候也古灵精怪,但哪里能够跟林家那些商场老手抗衡。 不过林朝雨想要替他分担,他心中也是觉得暖暖的。林朝雨这样,让他觉得林朝雨也是爱着他的,在乎他的。 “你打算怎么做?”但他还是害怕林朝雨吃亏,想先问问林朝雨,给她支招。他虽然忙于公务,没有怎么打理他的那些产业,但到底他觉得他的经历要比林朝雨多一些,能帮帮林朝雨。 林朝雨把自己的计划跟封云深大概的说了一下,包括四家店开店之后的营销策略和营销方式。 封云深听了之后,有一种想要见封府所有的产业都叫个林朝雨打理的想法。他竟然不知道,林朝雨竟然如此擅长做生意。但他到底喜欢林朝雨胜过喜欢银钱,觉得还是不能让林朝雨太辛苦了,果断打碎了自己的想法。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明显吃惊的表情,得意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林朝雨要钱,封云深就给钱,林朝雨要屋子、铺子,封云深就给屋子、铺子。这让林朝雨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生的捷径。 “今天晚上唐无妄和六皇子还有罗驸马他们会过来用膳,你让厨房准备一下。”封云深跟林朝雨玩闹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 林朝雨就让碧月下去吩咐了。 想着封云深说的要在锦园动手的事情,林朝雨问:“锦园那边如何了?” 封云深大致的跟林朝雨说了说,当然看到那些尸体的场面,就没有给林朝雨描述了,他怕影响到林朝雨的胃口。 林朝雨听见十二皇子在面对皇上的质问的时候,竟然能够那么镇定,还能想到办法为自己开脱,只觉得宫中长大的小孩子,都早熟得可怕。 那样的心智,非常人所有,她担忧的道:“督主,那你可要小心皇后和十二皇子一些。”那十二皇子,估摸心理有些不健康。 心里不健康的人,林朝雨觉有的两种,一种是只伤害自己,这一类人,他们即便心理不健康,但也是善良的。 还有一种就是以伤害别人获得快感的,这种人无疑是很可怕的,而且很有威胁性。十二皇子,很显然就是后者。 而且他很懂得隐藏和伪装。 封云深并没有因为十二皇子年纪小就轻敌,听到林朝雨关切的嘱咐,点了点头。 再说皇后这边,她在知道万公公把十二皇子带到御书房去了之后,一直派人关注着御书房这边的情况,若是有什么不对,便随时准备出去帮着十二皇子求情。 在得知十二皇子只是被禁足,皇子在十二皇子的解释下气消了之后,雍容的笑着道:“不愧是本宫的儿子。” 出了这档子事,皇上什么都不追究,只是禁足,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而林大老爷收到皇后的信后,看到信上的内容,整个人都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没有想到,十二皇子竟然有那种可怕的癖好。 而皇后,显然是之情的,若非这次锦园地陷,皇后是不是打算瞒着他一辈子? 他又想到了林四老爷此前的话:若是十二皇子,跟皇上一样是个忘恩负义的,他们林家该怎么办呢? 继续隐忍吗? 十二皇子有一个这么可怕的爱好,却在人前表现得单纯可爱、聪慧孝顺。他的眼睛看到的,当真是真正的十二皇子吗? 他又是如何将那么多的尸体弄到锦园的,那么多的尸体,就在他的卧榻之下,他不觉得恐怖吗? 林大老爷呆坐着想了很多,甚至都忘记了皇后再信上跟他说,让他帮着想办法的事情。 以至于等林大老爷回过神来的时候,皇后又让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说是十二皇子那边的危机已经解除了,皇上只是关了十二皇子的禁闭。 然而这个原本是好消息的消息,却让林大老爷越发的心寒。在听到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人的传回来的话,知道了十二皇子在御书房的表现,林大老爷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十二皇子。 唐无妄等人都是趁着夜色低调的到的封府。 依照皇上的性子,他身边的人最好一个朋友、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用。更何况唐无妄、罗驸马、六皇子、封云深这几人凑在一起,足以构成一个造反组织了,他们行事自然要更加低调一些。 若是皇上知道封云深跟这些人走得近,只怕是要谁不着了。 罗驸马是带着罗宜宁最先到的封府,罗宜宁见到林朝雨之后就关切的问:“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他昨天也经历了那一场大屠杀,但他和罗驸马都及时的被救了,所他只是被惊吓到了。原本思宜公主也是要过来看望林朝雨的,但思宜公主怀着孕,不太方便。 罗宜宁便让罗长枫带了他一起过来,他还不知道林朝雨被人劫走的那些事情。 林朝雨故意吓唬罗宜宁:“被人毁容了,变成丑八怪了。” 罗宜宁并没有被吓唬道,他扁了扁嘴:“你不是喜欢当丑八怪吗?”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他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林朝雨觉得有些牙疼,这小孩咋就这么毒舌呢。她扯着罗宜宁那还有婴儿肥的脸道:“小宜宁,你这么毒舌,当心找不到媳妇儿哟。” 罗宜宁最不喜欢别人弄他的脸,摸他的头了,但想着林朝雨被人毁了脸,肯定心情不好,也就由着林朝雨了。“你昨天被吓到了吗?” 林朝雨老实的道:“被吓到了。”她差点就死了好么。 罗宜宁拍了拍林朝雨的手,一脸认真的道:“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 林朝雨笑着道:“那就多谢你了哟。” 罗宜宁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声音有些僵硬的道:“不用客气。” 言情海 第二六三:为什么要学女孩子 罗长枫用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封云深,低声道:“你媳妇当真是毁容了?”看着林朝雨那轻松的样子,压根儿不像啊! 一个女子若是毁了容,应该是躲在房间里不敢见人,只知道哭的吧! 封云深神色不善的扫了罗长枫一眼道:“并未毁容,只是伤了脸而已。”白月已经在研制新的除疤痕的药了,他相信林朝雨的脸能够恢复。 即便是恢复不了,他也不会觉得林朝雨不好看,也不允许任何人笑话她。 罗长枫摸着下巴道:“你夫人可真不错,心智可以啊!”女人的脸,那就是命啊! 封云深勾了勾嘴角,有与容焉,他的夫人,自然是不错的。 罗长枫眼角的余光瞄到了封云深脸上荡漾出来的笑容,不自觉的搓了搓自己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默默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让自己离封云深远了些。 封云深这一脸痴汉笑,他当真是没眼看的好吗? 都城的人都说他宠妻,这封云深只怕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跟胜他一筹呀! 真想不到,永远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封云深,有一天能因为一个女的露出这样的笑容。 封云深斜睨了一眼罗长枫,并不搭理他。若他不是思宜公主的驸马,封云深觉得自己一定会很嫌弃罗驸马的。他又不是没有见到过罗驸马跪着搓衣板跟思宜公主道歉的样子。 罗驸马竟然还嫌弃他。 他只是把对林朝雨的喜欢表现出来了而已,可没有罗驸马那么没有节操。 罗长枫过来后不久,六皇子也到了,林朝雨跟他们互相见过礼之后,就陪着罗宜宁在一旁玩儿,封云深几个则在一起说朝堂上的事情。 林朝雨心道,也不知道罗驸马和六皇子是否知道封云深是个假太监的事情。 林朝雨此前一直以为,这几个人里面,是以六皇子为中心的,而封云深也是要支持六皇子上位的,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稍稍晚一点的时候,唐无妄也到了。 这还是唐无妄在跟封云深相认之后,第一次到封府来。而且是直接跟封云深他们一起用膳,而不是同过去那样,是在雪园一并用膳。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莫名的有些小紧张,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封云深相处。 在知道封云深是他的表哥之后,他当时没有什么表情,回去之后却是罕见的失眠了。 一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他就觉得心口发烫。 但他一进来,就看到封云深跟六皇子愉快的交谈着,关心着六皇子的腿,唐无妄顿时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了。 是了,算起来,封云深跟六皇子的关系更近一些。 还是林朝雨先注意到了唐无妄,率先跟他打招呼。 唐无妄在林朝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瞬间调整了面上的神色,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林朝雨建书院的事情,是要用到唐无妄的,是以唐无妄跟封云深他们相互见过礼之后,林朝雨就罕见的,十分热情的把唐无妄拉到了一边跟他说了她开书院的计划。 唐无妄原本还沉浸在“表哥跟我不亲”的忧伤中的,当听着林朝雨讲的东西,越到后面越激动,向来只想要报仇的他,难得的被林朝雨说出了几分热血,还激动的跟林朝雨道:“若当真能成,天下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都会感谢夫人的。” 林朝雨笑着道:“我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报复,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你是知道的,男子大多都看不起女子,若是用我的名义去开这书院,必然会没有人愿意来的,所以我想借用你的名字开书院,然后定期会请你到书院去做讲座,所谓的讲座就是分享你的学习上的一些心得、观点和看法。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 唐无妄这坐飞机一般的升职速度,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了。这用林朝雨上辈子的话来讲,妥妥的就是一个成功的典范。 唐无妄若是愿意让林朝雨用他的名义开书院,且愿意定期到书院来做讲座,这无疑是很吸引人的。 他本身就是状元,又是有史以来年纪最轻的三品大员,有这两个光环加持,再加上林朝雨的一些策略,她不相信招收不到学员。 而且林朝雨还打算去请严大人到书院定期举办讲座,严大人也是状元出身,如今又有阁老的身份。 唐无妄道:“可这样,原本应该是夫人的功劳,却在我的头上了,我觉得不妥。” 林朝雨无所谓的拍了拍唐无妄的肩膀道:“哎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啦,分这么清楚干什么啊!” 林朝雨并不在乎这些虚名,况且她创办书院的目的也不良,就是要恶心林家。 唐无妄很久都没有听到“家人”这个词了,咋然听到,忽而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他知道林朝雨办这个书院的目的,林朝雨毫不掩饰的很明确的跟他说了。但不管林朝雨初衷如何,做的事情都是好事。 唐无妄觉得,这样的名声,应该留给林朝雨。 他张口还是想要推拒,林朝雨让他定期去做讲座,让他出人出力都可以,但他不能把林朝雨该得的名声得了。 林朝雨不等唐无妄开口,有些生气的道:“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唐无妄急忙道:“非也,我……” “既然不是不想帮,那就这么说定了。”林朝雨一锤定音。 她知道唐无妄纠结的点是什么,但在林朝雨看来,唐无妄所纠结的,完全没有必要纠结。 封云深不知何时站到了二人身后笑问:“什么说定了?” 林朝雨便喜滋滋的把开书院用唐无妄旗号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以及唐无妄的纠结。 封云深笑着道:“这般的确比用夫人的名字来开书院好一些,你就听你嫂子的。” 封云深这“嫂子”二字一出,同时让唐无妄和林朝雨觉得有些别扭。 唐无妄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害羞。 而林朝雨两辈子头一次给人当嫂子,觉得这个感觉,嗯……,有些怪怪的。但林朝雨这别扭只是一闪而过,她顺着封云深的话笑着道:“对对对,这事听我的准没错。还有,你那边认不认识什么优秀的先生,我想请他们到书院任教。” 唐无妄读书并非是在都城读的书,是以他还当真不认识什么大儒。他建议道:“严大人应该认识一些。”林朝雨跟严家小姐关系极好,去请严大人帮忙,唐无妄觉得严大人应该不会推拒。 封云深却笑着道:“何必舍近求远,父亲认识许多名士。” 父亲若非为了母亲,以他的实力封王拜相都不成问题。 “饭菜都已经上了,先用膳,明天我在带你去找父亲。”封云深是过来喊二人用膳的。唐无妄跟他们见过礼之后,林朝雨就神神秘秘的把人拉走了。 林朝雨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三人便一并过去先用膳了。 但众人还没有开始吃,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骚乱声,安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同封云深道:“督主,蔡指挥使过来了,说是来跟督主一道用膳的。”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督主和六皇子交好的事情,若是此时让蔡指挥使进来了,看到了六皇子在这里,岂不是要觉得督主是站了六皇子? 封云深淡淡的道:“让他进来吧!” 蔡景南今日让人给他送的信,他看了。 此前相信过蔡景南一次,他也愿意在相信他一次。 只有在利益冲突的时候,二人才是敌人,如今他跟蔡景南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 安鹤愣了一瞬,在怀疑自己听到的。 他愣了一瞬之后,抬头看着封云深的神色,知道封云深是认真的,便推下去传达指令了。 六皇子道:“我先避开。” 封云深道:“不用。” 六皇子迟疑道:“蔡景南当真可信吗?” 封云深当然的道:“可不可信,试过之后就知道了。” 很快蔡景南穿着一声拉风的大红色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蔡景南看到在坐的人,并没有表示惊讶,也没有其他的神色,而是直喇喇的走到林朝雨跟前,看着她叹息道:“啧啧,真的毁容啦!” 林朝雨真心觉得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穿越者了,人家一穿越,有一大片喜欢的男二、男三、男四,直到男N。到了他这里,一个二个就知道打击吐槽外加笑话她。 但林朝雨心理素质好,笑着道:“是毁容了呢,往后在宁朝蔡公公就是最好看的了。”她这就是在间接性的说,她在没有毁容之前,是宁朝最好看的,而蔡景南要排在她的后面。 蔡景南啧啧道:“牙尖嘴利,不过刚从蓬莱回来的临安郡主,挺好看的,所以还轮不到我是最好看的。”他在说道临安郡主的时候,有些不经意的看了封云深一眼。 早在安鹤离开的时候,就有人麻利的添了碗筷,蔡景南的位置是安排在唐无妄身边的,再坐的人里面,蔡景南除了跟封云深和林朝雨熟悉一些,也就跟唐无妄接触得比较多了。 蔡景南看着唐无妄,笑得十分妖娆的道:“哟,小糖糖,好久不见。” 唐无妄脸色黑了黑,不高兴的道:“蔡大人,下官是有名字的,还请蔡大人不要随意更改下官的名字。还有,我们今日早朝才见过。” 唐无妄不知道蔡景南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取了个外号,这让他十分头疼。 蔡景南拿起筷子,跟在自家似的,招呼着大家道:“吃菜啊,吃菜……” 然后又看着唐无妄道:“这不是一会儿不见,如隔三秋么!”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的样子,总觉得蔡景南是想要勾引良家女子变坏的感觉。她清咳了一声道:“蔡公公,好好吃饭。” 唐无妄如今也算是她家的好白菜,可不能让人平白糟蹋了。 要知道,这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娃娃,最经不住撩拨了。 若是蔡景南把这根正苗红的娃,给调戏成了好南风的,那封云深舅舅家,不就绝种了! 蔡景南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朝雨,泫然欲泣的道:“你就知道欺负人家。” 林朝雨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蔡景南给撵走。 罗长枫和六皇子二人看着蔡景南的样子,只觉得刷新三观。 虽然他们平常也知道蔡景南是什么德行,但还是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蔡景南,均默默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裳。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冷,也有些危险是怎么一回事! 罗宜宁突然道:“蔡大人为什么要学女孩子。” 林朝雨恨不厚道的笑出来声。 蔡景南也不生气,他温柔的笑着道:“本官没有学习女孩子的哟,小公子不知道太监是什么样儿的吧,若不然本官带小公子去看看。” 蔡景南笑得温柔,罗宜宁却突然觉得屁股凉凉的,本能促使他拒绝道:“我不想看,谢谢蔡公公了。” 罗长枫见蔡景南没有生气,只是在逗罗宜宁,也就没有开腔,他对罗宜宁一向是放养的。若是罗宜宁当遇到了危险,或者是是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情他才会出手。 一顿饭,在和平中吃完,吃完之后封云深他们就去书房了,林朝雨继续回去挑灯画衣裳。 等封云深他们散伙,封云深才把林朝雨提溜着去睡觉。 第二天,封云深这边出门之后,林朝雨就带着水仙和碧月出门,去看莫掌柜推荐的那处宅子,以及水仙说的城西的铺子,还有她从封云深的那些铺子里面选的三个铺子。 宅子如莫掌柜所言,的确比较适合拿来改成书院,宅子的位置并不偏僻,占地面积广,修建得也十分清雅。而且周边的环境也比较好,住的人基本上都是些读书人或者是一些末流的朝廷官员。 城西的那个铺子位置很合适,只不过店铺内的装潢要稍稍改变一下。因为城西的消费普遍不是很高,所以林朝雨讲过价之后,只用五百两银子就把那铺子买了下来。 言情海 第二六四:秀恩爱 林朝雨从封云深的铺子里挑的那三个,要么是卖首饰的,要么是卖布的,无论是位置还是店铺内的装潢都还不错,但跟林朝雨想要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的,林朝雨需要改一下。 铺子和宅子看过之后,林朝雨就回府了。 回府之后就找了莫管事,跟莫管事说了那几个铺子她要了,又大概的画了草图,告诉莫掌柜那时间铺子要如何改造。 至于宅子,需要改的地方并不多,林朝雨直接把什么地方要改,要如何改写了下来,跟莫管事说正月初七前要改好,就交给莫管事去办了。 封云深的人,林朝雨用起来十分放心,到时候她只需要去检查是否合格就是了。 章嬷嬷动作也是快的,在下午的时候就把林朝雨要的二十个绣娘挑选好了给林朝雨带了过来。 林朝雨之前跟章嬷嬷说过,报名想要当绣娘的人,都要先测试刺绣和衣裳的剪裁这些必备的技能,择绣得最好的,速度最快的二十人出来。她不但要质量,还要效率。 林朝雨见章嬷嬷选的这二十个姑娘,对她们道:“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认真做事、踏实做事,不要偷奸耍滑有旁的心思即可。若是谁偷懒,做事不认真,或者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封府怎么处罚犯错的人的,想必你们心里也是有数的,我就不多说了。” 这次报名想要来做绣娘的人还挺多的,这些人在笔试的时候看到那么多人参加就知道绣娘这个位置的竞争十分激烈。 她们原本是普通的丫鬟,有些还是庄子里头的丫鬟,听见林朝雨要选绣娘,都是想要好好做事的,因为绣娘的月钱比她们做普通的丫鬟月钱要高出许多。 而且做绣娘只需要把事情做好,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得罪了主子,她们是很想好好干的。是以听到林朝雨的话后,纷纷应是。 林朝雨简单的训了话之后,就把这些绣娘交给章嬷嬷统一管理了。府中原本的七个绣娘,林朝雨干脆就没有动。把这些新的二十个绣娘,单独的放在了一处。 林朝雨让章嬷嬷先暗中看看,这二十个绣娘里面,谁最机灵和稳妥,她要挑一个负责人出来。 有了负责人之后,林朝雨只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而她不定期去抽查即可。如果没有负责人,她画的衣裳就需要每个人都交代一遍,太费劲儿了,林朝雨从来不做徒劳的努力。 林朝雨这边刚交代了章嬷嬷,准备给严府下个拜贴去请严大人帮忙,外面有人来通传说严夫人过来了。 林朝雨正想找严夫人,不曾想人家直接就过来了,她高兴的道:“快请。” 严夫人知道林朝雨昨天被找回来的事情,也听到了外面有传言说林朝雨毁容了,女人的脸何其重要。 想着封云深为了陪着林朝雨,早朝都没有去上,她以为林朝雨必定是很难过。原本准备的昨天过来,就改到了今天。 前天严玉蝉回府之后,严夫人和严大人就把严玉蝉给禁足了,所以严玉蝉并没有跟严夫人一起过来。 严夫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消极沮丧,憔悴不堪的林朝雨,却不料林朝雨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反而在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更加精神了。 林朝雨见到严夫人,立即热情的吩咐碧月给严夫人上茶水点心。 严夫人看着林朝雨的状态,稍稍放宽了心,她笑着道:“听问督主夫人遇上些不好的事情,所以特意过来看望。倒不曾想,是我小家子气了。” 林朝雨半点都没有被毁容的伤心,若不是她看到了林朝雨额头和脸上的纱布,只怕会以为林朝雨并没有被伤了脸。 林朝雨笑着道:“还是很难过的,不过这人嘛,得向前看,只要督主不嫌弃我,我就觉得没什么。反正我这张脸,我自己也只有早晚照镜子的时候自己才会看,旁的时候都是督主看,督主不嫌弃我有什么好嫌弃的。” 严夫人还是头一遭听到这样的说法,遂笑道:“督主夫人当真是妙人儿。” “原本婵儿也是要过来看望督主夫人的,她在知道督主夫人被歹人抓走的时候,流了许多眼泪,但到底是受惊了,所以我和她父亲,就没有让她过来,还请夫人原谅婵儿我和她父亲。” 林朝雨倒觉得没有什么,她笑着道:“无妨,严夫人和严大人也是一片爱女之心,不过阿婵还好吗?” 严夫人笑着道:“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督主夫人往后也少出门,若是出门一定要多带些人,如今这都城也开始乱了。”严夫人嘱咐道。 蔡府出事那天,那么多夫人小姐,那些人什么人都不抓,就只抓林朝雨,可见那些人跟封督主大概也是有仇的。 这做东西两厂的负责人,最容易树敌了,这也是严夫人和严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严玉婵给关起来的原因。 若是哪天蔡景南的仇家留意到了严玉蝉,严夫人那个时候一定会哭都哭不完的,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赌不起。 她宁愿严玉蝉恨她,也不愿意严玉婵处于危险的状态。 林朝雨笑着道:“谢谢夫人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我刚才还正准备给夫人写拜贴呢,不曾想夫人先过来看望我了。” 严夫人道:“可是有什么事?”林朝雨并不是很喜欢串门,她是知道的。以往大部分时候,都是严玉蝉往林朝雨这边窜。 林朝雨便把自己要开书院,想要请严大人偶尔到书院给大家讲讲课的事情跟严夫人说了,严夫人直接拍板道:“我替我家老头子答应了。” 且不管林朝雨为什么想要办书院,能办成什么样子,严夫人始终是记得林朝雨对严家的恩情的。 让严大人偶尔去书院里面讲讲课,严夫人不觉得有什么。 林朝雨知道严大人是个惧内的,是以笑着跟严夫人道谢,跟严夫人约定好了往后需要严大人去做讲座林朝雨就跟她联系。 二人说得开心的时候,有人来通传说临安郡主过来了,说是来探望林朝雨。 严夫人这才意犹未尽的告辞。 在心里感叹,这林朝雨当真是个奇女子。 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想要开书院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林朝雨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她觉得林朝雨说要开书院,就一定能开起来,而且还会开一家不错的书院出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严夫人对林朝雨的信任是对的。 林朝雨的书院,用五年的时间,成了宁朝最最著名的书院。 林朝雨虽然礼貌性的答应了临安郡主,以后二人时常走动和来往,但实际上并不觉得她跟临安郡主能成为朋友。 她觉得,临安郡主那样的聪明人,也是应该能够听得懂她话里的客气和礼貌之意的。不料人家还巴巴的过来看她,林朝雨有些无奈。 对于这种不知道对方的目的的人,林朝雨也只能应付着。 可她跟临安郡主见过两次,两次都是尬聊。也不知道临安郡主是否觉得尴尬,反正她是挺尴尬的。 不过临安郡主那么好看的人,在蔡府乱起来的时候,竟然毫发无伤,也是神奇。 倒不是林朝雨心思龌龊了,实在是眼下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 或者说,大部分男子对美女都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尤其是高贵的美女。 临安郡主人都上门了,林朝雨也只能强忍着尴尬感,把人招呼着。 但她不会在闲云院,也不会在仪德院招待她就是了。 陌生人,或者是林朝雨觉得不可深交的人,她不喜欢让人进入道自己的领地。 所以林朝雨让人直接把临安郡主请到了外院的暖阁。 林朝雨先到的暖阁,待临安郡主进门之后,二人彼此见礼。 临安郡主关切的看着林朝雨问:“你脸上的伤,可严重。”那一双秋水剪瞳里面,有着浓烈的同情之色。 林朝雨笑着道:“大概是毁容了。” 林朝雨的脸上虽然缠着纱布,但另一半露在外面的脸和五官却没有跟过去一样故意画丑,以至于从没有见过林朝雨真容的临安郡主如今见到林朝雨,非但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她有一丝病态美。 尤其是林朝雨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天来了,夏花开了一般。 临安郡主向来自持美丽,也有人跟她说过,林朝雨是在故意扮丑的,但那个时候她并不是很相信,今日见到了林朝雨才信了。 但还好,林朝雨毁容了不是。 她仍旧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想到这里,临安郡主笑得越发温柔了,语气也柔软得如同布丁果冻一般的安慰着林朝雨:“会好起来了,督主那么疼爱你,一定会帮你找到药把脸治好的。” 只是那种上位者看着卑微小可怜的优越感和傲气,还是被她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水仙微微频眉,她好想把这个天仙般的郡主打死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水仙看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她有着近乎野兽一般灵敏的直觉。 她总觉得这个温柔的临安郡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说的是安慰人的话,督主也的确在让人给夫人研制药,但被她这么一说出来,就总觉得是变了味儿。 林朝雨不知道临安郡主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但临安郡主这种在她身上找自信的行为,林朝雨是十分不爽的。 她不爽了,别人也就别想好过。 林朝雨笑着道:“是的呢,督主专门找了名医帮我研制药,还说即便是我脸好不了,也只会喜欢我一个人的。还说无论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对于这种二十岁仇嫁的小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比秀恩爱更加打击人的了。 果真,临安郡主听到林朝雨的话后,脸色变了变。 但林朝雨却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临安郡主,她笑咪咪的继续道:“郡主如今的年纪,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不知道郡主有没有看入眼的人?” 林朝雨说话的模样,活像关心自己小姐妹情况的好闺蜜。 临安郡主快速退去脸色的那一丝僵硬之色,有些羞赧的道:“胡说什么呢,这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可以选择的。” 实际上临安郡主觉得,都城这些男子的长相,配得上她的没有几个。 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的长相倒是出众,可都是太监,她完全不会考虑。那新科状元也挺不错的,但年纪比她还小,虽说前途不错,但出身不高,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六表哥和四表哥也生得好看,但六表哥是个残废,四表哥心中有白月光,都非她的佳婿。 临安郡主也挺心塞为什么都城没有什么出色的男子。 林朝雨不知道临安郡主心比天高,兀自道:“郡主这样的身份,岂是能跟寻常女子相比较的。听闻皇上十分喜欢郡主,郡主若是看上了哪个男子,直接去让您的皇帝舅舅帮忙下一道圣旨不就可以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哪有女子自己挑选夫君的。”临安郡主一听林朝雨提到皇上,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但她是个演技派,那一丝不快是极浅极淡且飞速划过的。 但还是被林朝雨捕捉到了,林朝雨故意说话气人,就是在为了成功的看到临安郡主生气。见临安郡主会因为这个话题生气,林朝雨就放心了,她决定一直秀恩爱,直到把临安郡主秀走为止。 林朝雨打趣道:“也是,那长乐公主没有为郡主相看吗?郡主这般才貌双全的人,公主府的门槛必定都要被人踏破了。” 临安郡主含笑道:“是有许多人来提亲,但母亲都没有答应,觉得不合适。”那些来提亲的,临安郡主一个都看不上,虽然看不上,但自己这么受欢迎,临安郡主还是很高兴的。旁的女子到了三十岁还没有成亲,必定是被人嫌弃和嘲笑,哪里会如同她这般受人欢迎。 ------题外话------ 谢谢:gu19840910gu送了1张月票 叁宝88115387送了5张月票。谢谢两位宝宝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二六五:我谢谢你哦 林朝雨道:“长乐公主慎重一点是对的,毕竟这女子嫁了人之后,所有的荣辱,未来的好坏都跟自己的夫君挂钩了。你看我,在嫁给督主之前,完全不受家里人的待见,说是嫁给督主的,倒不如说是被送给督主的。” “好在督主是好人,他心疼我,爱重我,宠着我。到了府里,给我钱,给我买衣裳首饰,给我买好吃的,给我地位,让府里的人都尊重我。所以呀,郡主要告诉长乐公主,在为您挑选夫君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对方会不会疼人。” 临安郡主最后离开的时候,是吃了一肚子的狗粮,忍无可忍才离开的。 落雪觉得,林朝雨真的好自私,一点都不体贴。明明知道人家临安郡主婚事堪忧,她却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好,半点都不顾及旁人的情绪。 出了封府,上了轿子,脸上那矜贵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封云深是当真把她忘了吗? 竟然对林朝雨那么好。 她此前回到都城的时候,听到关于二人恩爱的传言,还以为封云深跟林朝雨是在作秀,但今日去了封府的时候,发现封府的下人对林朝雨十分尊重,而林朝雨半句话不离封云深,可见二人感情甚好。 但明明有她这个珠玉在前,封云深怎么就看得进去林朝雨那样的了。 一个被送进封府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封云深在稀罕什么劲儿。 临安郡主虽然没有想过要跟封云深在一起,但原本以为的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人突然喜欢上了旁的人,临安郡主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她回到公主府之后,写了一封信,让人给封云深送了过去。 封云深接到信之后,看都没有看就扔进了火盆子里。 就因为他小的时候顺手救了临安郡主林朝雨都醋了,他若是看了临安郡主的信,还不知道林朝雨要如何呢。 封云深可舍不得让林朝雨不开心。 在封云深看来,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封云深今日从东厂回到封府的时间有些晚了,因为林朝雨要办书院的事情,需要找封铎然他帮忙,所以小两口晚膳是去雪园陪着封铎一并用膳的。 林朝雨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封铎当即写了几封信送出去,帮林朝雨把老师的事情给摆平了。 这一刻,林朝雨清晰的认识到了起跑线的重要性。 尼玛有些人直接就站在了终点,根本就不用跑,太悲伤了。但还好,这辈子的她,嫁了一个站在终点的老公。 三人用过膳,封云深把林朝雨送回闲云院之后,又返回了雪园。 书房内,满室橘黄色的光,室内全是墨香,封铎顺手给封铎倒了一盏茶问:“皇上如今是什么意思?” 封云深道:“大概是觉得我旷了早朝,觉得我让他没脸了,所以他也想要报复回来。不过并无什么大碍,他虽然没有恢复我东厂厂督的职,却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被他拿来接任这个位置。如今东厂重开,那些人都是听我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封铎道:“适当的时候,服个软,就怕有人觊觎这个位置。”东厂厂督这个位置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位置虽然被所有人看不起,但也被所有人觊觎、忌惮。 封云深点头。 他自然不会去争所谓的一时之气,此前不去上早朝,不过是为了方便后续计划的进行。 “你跟朝雨怎么回事,怎么她那肚子还没有动静。”封铎问。 这样的话,原本不应该由封铎这个当父亲的来问的,但封云深没有娘,封铎这么些年来都是又当爹又当娘的,也就没有什么避讳了。 封铎这话题转的有些快,封云深愣了一下才颇有些无奈的道:“父亲,这才多长时间啊!”他虽然也期待林朝雨能怀上他们的孩子,但哪里有那么快,他跟林朝雨正式成为夫妻,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事情。 封铎认真的道:“旁的事情重要,这事情也是重要的,你自己要多多努力。” 封云深想到了什么,不自在的咳了咳,随意的敷衍了两句。 又跟封铎商议了一些事情,这才回了闲云院。 他回去的时候,林朝雨还没睡,还在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等他。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姣好的侧脸,想到封铎催促的事情,飞快的沐浴过后,就拉着林朝雨去做造娃运动了。 他觉得父亲说得对,有些事情是在忙都不能荒废的。 林朝雨想不到,封云深会这般丧心病狂的连病人都不放过。 折腾了大半宿的封云深,第二天精神奕奕的去东厂,因为皇上还没有给封云深复职的缘故,所以他现在没有资格去上早朝。 三皇子和四皇子虽然在皇上跟前为自己极力辩解,表示都没有拉拢朝臣,也没有要谋夺皇位的心思,但皇上依然对二人不太信任了,是以让封云深去核查皇上得到的那些书信和往来的证据。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死,如今都掌握在封云深的手里。 知道封云深喜欢收贿赂,三皇子和四皇子暗中都送了封云深不少钱财,封云深也不推脱,欣然接受。 表示自己会公道办事。 也就是不会故意栽赃陷害了,当然若是有人给封云深钱,让他陷害二人,封云深已然先收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钱,也就不会再收其他人的钱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给封云深送东西,所图的不过也就是封云深能公道办事。 他们平常跟那些官员来往,自然都是小心了又小心,毕竟前面死了两个哥哥,还残了一个六皇子,有这样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在,所有的皇子谋求任何都是力争不落下任何把柄的。 皇上收到的,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那几封隐晦的信,在二人看来那信都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但凡在朝中当上几年官的,都深知皇上的性子,应该知道,这样来往的信件,是要烧了的。 而那几个官员没有烧掉,三皇子和四皇子已然知道自己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面。 如今看来,他们联络的那几个保留了信件的大臣,应该早早的投靠了旁人,然后故意把这些东西留着的。 四皇子给封云深送了东西之后,只怪自己棋差一着了。但父皇把这个事情交给封云深查,于他而言,暂时是有利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封云深给他送的那些尹家的消息来看,封云深大概也是不爽林家的。 虽然不知道林家什么地方得罪了封云深,但二人如今目标一致,封云深不会挖空心思的非要把他的把柄找出来。 四皇子如今要做的就是低调,重新谋求皇上的信任。 四皇子尚能稳住保持不动,三皇子这边却不得不有所动作。 德妃被打入冷宫,他必须想办法把德妃救出来。 林朝雨睡到中午才醒来,迷迷糊糊间似乎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交代了。 看到水仙这才突然想起。 她喊了水仙到身边,跟她耳语了几句。 水仙听了之后就立即去宫里了。 林朝雨突然想起,德妃被打入冷宫了,如今弥生在皇后身边,皇后只怕是要对她进行利用过后的处理了。 一个知道秘密的人,还不是自己的心腹,皇后要如何做可想而知。 林朝雨此前就想吩咐水仙去给弥生说一声,让她主动跟皇后申请离开皇宫的。当然,林朝雨并不是要弥生当真离开皇后身边,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人,离开了太可惜了。虽然目前弥生还没有得到什么机密性的消息,但总归有的时候能递一些消息出来。 而且,皇后必然不会让一个知道她如何用手段对付德妃的人活着离开皇宫的。 林朝雨此举之意在于打消皇后的顾虑。 眼下十二皇子刚刚被禁足,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也维护了十二皇子,但心中是否对皇后和十二皇子不满了,谁知道呢? 所以林朝雨觉得,此时弥生若是主动提出离开,表示自己已经报了仇了,无欲无求了,再好生感谢皇后一番。而德妃和三皇子如今虽然受到了皇上的厌弃,可到底二人还没有死透。弥生表示了自己没有野心,卖惨示弱了,皇后感受不到弥生的威胁,综合考虑下来,指不定能暂时性的放过弥生。 这个放过不是放弥生出宫,而是暂时性不杀她了,但一定会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的。 把弥生留在身边,什么时候会再次想起来要把弥生弄死,这就需要其它的契机了。 水仙装扮成宫女,易容一番,偷偷溜进宫中找到弥生的时候,弥生正被一个太监按着头沉入水里。 若非水仙及时出现,弥生只怕会毙命了。 弥生见水仙把太监杀了,这才捂着嘴一脸后怕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之后,才记起跟水仙道谢。 “多谢这位姐姐相救。”因为水仙易了容,所以弥生并没有认出她来。 水仙道:“是我。” 弥生是认识水仙的声音的,水仙一开口她就知道了。 她立即扑到水仙怀里,抱着她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水仙僵硬着身体,强忍着没有把弥生一脚踹出去。她特别讨厌别人离她这么近,还抱着她。弥生这一身都是水,抱着她就让她更不爽了。 在水仙快要忍耐到极限的时候,弥生终于放开了水仙。 水仙淡淡的问:“现在情绪平复下来了吗?” 弥生点了点头。 水仙这才开始跟弥生转告林朝雨的话。 想着刚刚看到的场景,也不知道那太监是不是皇后指使的,是以水仙提醒道:“你往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做事,也不要一个人独处,多跟旁人在一起。”人多的时候,总归不好下手,会有所顾忌。 在林朝雨的一片忙碌中,迎来了她到了宁朝的第三个除夕。 原本林朝雨想着,封云深被撸了官儿,肯定也就不用去宫里头过除夕,跟皇上来一个什么君臣同乐了。 但皇上不按常理出牌,大发慈悲的让封云深把林朝雨领着一起去宫里头参加除夕宴。 林朝雨只想对皇上翻个白眼,说一句“我谢谢你哦”。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笑着道:“夫人不想入宫。” 林朝雨诚实的点头点头。 封云深道:“今年皇后被禁足了,所以不用太早去宫里,晚一点直接去凑个热闹就可以回家了。” 林朝雨一听这才心情好了一些。 其实今年还是跟万年一样,这些命妇些是要早些进宫的,皇后被禁足了,宫里头不是还有那么多娘娘么,尤其是现在掌管宫务的两位娘娘,那是一定要去拜见拜见的。 当然,最要好生对待的,就是魏妃娘娘了。 庄妃娘娘在厉害,肚子是平的,没有孩子呀! 而魏妃就不一样了,皇上的新宠,还有皇子傍身,这身份就高了许多了。 宫宴这一天,魏妃倒是好好的享受了一把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她似乎知道为什么女人要手握一定的权利了,有了这些才能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啊! 之前她虽然也是皇上的妃子,也孕有孩子,却没有得到这么多的夸赞和奉承。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一个没有根基的没落侯府的远方亲戚,没有什么前途。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又这么大的造化。 林朝雨那个时候明里暗里表示跟她不是一路人,可如今呢,她听说她被毁容了。 呵呵…… 林朝雨能够得到督主的喜爱,不就是仗着那一张脸吗? 如今脸毁了,她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若是林朝雨那个时候对她态度好一些,她也是愿意照拂林朝雨一二的。可如今么,她现在都还隐约记得林朝雨让她摔在冰面上的疼痛感,以及给她的屈辱。 或许,等到林朝雨彻底被封云深厌弃的时候,她还能够体验一把,把林朝雨带给她的还给林朝雨的感觉。 魏妃春风得意,安平侯府自然也水涨船高。 魏妃此前问安平侯要钱,安平候就派人给她送了一万两银子,对于安平候的识趣,魏妃很满意。所以她也愿意抬举安平侯府一二,但她觉得林朝雨那亲娘陈月彤脑子是有些问题的,此次宫宴,她便请了万姨娘一起。 言情海 第二六六:太善良了 自从林朝雨给王姨娘做了脸之后,林侯爷天天都腻在王姨娘那里,把万姨娘给气得想要吐血。 王姨娘比她年轻,颜色也比她好,又比她会伺候人,她以往在安平侯哪里得脸,是因为她相较于陈月彤而言更加温柔贴心,也更懂得伺候男人,所以她还有一些优势,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封云深给安平侯送了那么多美人,安平侯也已然对她挺不错的缘故。 二人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有几分情谊的。要不然安平侯经常在外面逛青楼,也不会还记着她。但如今被林朝雨搅得,她在安平侯哪里很没脸。再这样的情况下,她对上往姨娘,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万姨娘觉得林朝雨自从嫁给封云深之后,变得聪明一些和有胆量一些了。 依照过去林朝雨的性子,可不敢把手伸到娘家来,还用这些手腕。而林朝雨作为一个出嫁女,不但敢,竟然把手伸这么长,万姨娘是十分厌恶的。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怂恿林侯爷把林朝雨送去给蔡元忠。 蔡元忠如今已经死得灰都没有了,若是林朝雨入了蔡府,只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精力作妖,给她添堵。 万姨娘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过善良了。 她今日入宫,特意带了林三小姐,她知道了林三小姐喜欢说话恶心林朝雨,如今林朝雨毁了脸,正好让林三小姐好生去恶心恶心林朝雨。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有人做,她就不会去做。 虽然眼下瞧着封云深失了圣心,但圣心难测,保不齐过两天就恢复原位了呢?在封云深没有彻底拜倒之前,得罪林朝雨非明智之举。 万姨娘今日入宫,那派头,比陈月彤这个侯夫人都来的金贵。 魏妃愿意给她做脸,想来侯爷看在魏妃的面子上,也不会再冷着她了。她倒是要让王姨娘那个贱人看清楚,在侯爷眼里是林朝雨来得有份量,还是魏妃来得有份量。 万姨娘准备看林朝雨的笑话,奈何林朝雨一直都没有出现。 直到晚宴的时候,她才看到林朝雨。 林朝雨和封云深是直接来参加晚宴的,他们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最末尾的犄角嘎达。 林心雨此前就听闻了林朝雨被人毁了脸的事情,不过林心雨听到的版本,已经完全失真了,她听到的版本是:林朝雨被人掳走,是因为那些贼人看上了她。所以把她掳走之后,就毁了林朝雨的清白。而林朝雨被封云深连夜找回之后,封云深一气之下,划烂了林朝雨的脸。 林朝雨和封云深是踩着点儿进来的,见到皇上给他们特意安排的位置,林朝雨和封云深都泰然自若。 林朝雨在入宫之前,封云深就跟她道歉,说连累她要受委屈了。 林朝雨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人这一辈嘛,总有失意的时候,偶尔坐坐冷板凳,就当是冷静一下,思考人生了。 林朝雨泰然自若的坐着,面上没有分毫的尴尬或者是羞恼之色,那些人盯着她的脸看,她也大大方方的让人看。 封云深脸上也仍旧是那温和谦逊的笑容,有一种即便是坐在犄角嘎达,却也把犄角嘎达给坐成了C位的感觉。 一个人的气场、气质这种东西,并非随着位置的改变就会轻易的改变的。 是以有些笨的,想要去笑话封云深的,没有胆子。 有些聪明的,直接就没有要笑话封云深的想法。开玩笑,封云深虽然不是东厂厂督了,但东厂还是他管着的,官复原位是迟早的事情,皇上这般,也就是找封云深撒气,气撒够了,他自然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主大人。 他们如果是想找死,倒是可以去惹上一惹。 然而,哪里有人会觉得自己活够了,主动要去找死的。 没有人要找封云深的麻烦。 却架不住有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还脑子不太好使的要找林朝雨的麻烦。这人也就是我们一直想要在林朝雨跟前秀的林心雨。 林心雨一进大厅,就看到了坐在边缘位置的林朝雨,她故作惊讶的走过去,扬声道:“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以往她见到封云深是要行礼的,但如今么,封云深就是个普通的太监,她连行礼都懒得行了。 虽然封云深有着一张好脸,她若是在街上见到也是愿意给个好脸色,但封云深是林朝雨的夫君,还是个太监,林心雨觉得,就没有必要用好的态度对待了。 林朝雨淡淡的道:“皇上让人安排坐这里的啊!” 林心雨:“……”也不知道这么丢人的话,林朝雨是怎么泰然自若的说出口的。 旁人不都是要委婉的扯开话题,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不受皇上待见,也是要遮掩一二的么? 她却忘记了以前的安平侯府,连坐在犄角嘎达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倒是嫌弃上了。 林朝雨看着林心雨无言以对的样子,也不知道林心雨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每次都会被她教训,也每次都会被她三样两雨就怼得无话可说,但偏偏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来挑衅她。 本来好像看笑话的万姨娘见林心雨战斗力这么低,十分失望。 陈月彤此次却是难得的安静,看见林朝雨怼林心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有些诡异的看了林朝雨一眼。 那种眼神,像是在看着要死的人一样的眼神。 林朝雨被陈月彤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倒是弄得一头雾水。 林心雨虽然被林朝雨怼得哑口无言,但她很快又卷土重来了,她关心的看着林朝雨道:“姐姐这脸,还能好吗?”心中却是认定林朝雨变成丑八怪了。 封云深微微皱眉,他现在最讨厌旁人问林朝雨脸的事情了,唯恐林朝雨敏感多思,被伤着了。 他垂眸,一手握住林朝雨,不动声色的释放内力。 封云深如今的内力,已经修得炉火纯青了,稍稍向着站在前面的几人释放一些,林心雨等人就突然软倒在地。 林朝雨因为跟封云深并肩坐着,而封云深又刻意照顾她,她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林心雨三人突然就觉得自己胸闷力竭,一个站不住,就摔倒在了地上。 三人大惊,陈月彤更是惊慌的喊道:“有刺客。”之前参加宫宴的时候,宫中出了一次刺客,如今陈月彤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摔倒在地,就觉得是刺客所为,有人要害她,所以摔倒在地的时候,立即就喊了出来。 她这一喊,原本只是热热闹闹的大厅顿时就沸腾了,变得混乱了起来。 在陈月彤喊出这一声之后,有人立即道:“刺客在哪里?”然后所有人都惊慌的四下张望。 然而,莫说是刺客了,就是一只虫子也没有见到。 场面一度很尴尬,空气也一度很寂静。 林朝雨抓着封云深的胳膊,拼命的憋笑。 真的是太欢乐了呀! 陈月彤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诡异的寂静中,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安平侯,尊夫人若是精神不大好,就送回去吧!” 特么这蠢妇刚才这么一喊,大家听到刺客都吓慌了,都有些失态,失态的人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于是在那中年男子开口之后,许多人纷纷出声附和。 安平侯因为魏妃上位,林朝雨嫁的好,慢慢的也还是有些权贵愿意跟他说两句话。是以他进入大厅之后就跟相熟的人说话去了,并没有跟陈月彤等人在一起。 陈月彤莫名其妙的嚎一嗓子,让他觉得很没脸。 立即冲林心雨吼道:“带你母亲回去。”还有这三个蠢女人,都坐在地上干什么呀! 当皇宫是大街吗? 即便是大街上,侯府的人也不能做出如此失态之举啊,这种坐在地上不起来的行为,不就是泼妇的行为吗? 林心雨和陈月彤开口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林侯爷就吼道:“还坐在地上干什么,不起来!” 陈月彤这才双目含泪,委屈不已的道:“侯爷,妾身起不来。” 万姨娘今日穿得光鲜亮丽,本来是想好生露露脸的。好嘛,如今倒是成功的露脸了。 她知道陈月彤是个说不清楚事情的,而林心雨现在已经装起了小百花,开始嘤嘤嘤了,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侯爷,方才妾身和夫人还有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了,所以夫人才会以为有刺客。” 其实万姨娘也没有弄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了,但她觉得应该是中了什么人的手段,中了毒,而并非觉得有刺客。 所以她没有跟陈月彤似的大喊大叫。 离着封云深这边远的人,听见万姨娘的说法,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人的想法,也是跟万姨娘一样的,觉得应该是中了旁人的手段。 而当时离得封云深这边近的人,是看到林心雨去酸林朝雨的。 而且有些人也知道强大的内力可以让没有功夫的人失去力气,这是一种威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概是封云深动手了,没有人不知道,东厂厂督的功夫深不可测。 但大家即便是心知肚明,也不会蠢到帮着安平侯府的人说话,默契的当起了哑巴。 林侯爷听了万姨娘的说辞,只觉得荒谬,但万姨娘素来是个规矩老实的,不会撒谎骗她。而且他冷静一想,陈月彤即便是过去脑子在如何秀逗,但出生也并非太差,也不会主动做主这么跌份儿的事情。 是以缓和了一些脸色道:“既如此,你们都回去吧!回去之后请个大夫好生看看。”然后就吩咐府中的下人把三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万姨娘原本觉得今日能够好生露露脸的,却不料宴会还没有开始她就落了个打包回府的境地,只觉得心中憋闷不已,完全不想离开。 然命最重要,所以万姨娘在不情愿,也是要回府请大夫好生为她诊治一番的。 宫里头的一些手段,她也是听人说过一些的。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害她们,是怎么害的,又是谁害的呢? 万姨娘在脑子里过着今日所有的发生的事情的细节,以及那些人看待她们的态度不妥的。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这么稍稍一放气势,已经让万姨娘在脑子里脑补出了十万字的恩怨情仇。 跟万姨娘一样不想离开的,还有林心雨,林心雨如今也已经十六了,正在仔细的相看亲事呢。原本她想的是,今夜好好表现一番,在有魏妃的帮助,一定能够挑选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眼下她这样子……,还如何表现。 而且她跟万姨娘一样,比起宴会,更加惜命。 离开的时候,也是带着满腹的怨气的。 陈月彤则是走得真心实意了。 她最近热衷巫蛊之术,方才她一瞬间的脱力,直觉就是有刺客,可大厅里面根本就没有刺客,没有刺客为何她会突然脱力。 她没有跟万姨娘那般怀疑是有人给她下了毒,而是觉得有邪祟作怪。宫中常年死人,说不得每天都有人死去,这等可怕的地方,太容易有邪祟了。 安平侯府的三个女眷离开之后,安平侯这才无比愧疚的对着一众人道歉,说是没有管好自家女眷。 这种时候,即便有人不喜安平侯,但人家都让自家女眷滚蛋了,在不喜也不会说什么了,都说着好听的场面话,道不必在意之类的云云。 人群中重新恢复了陈月彤嚎叫那一嗓子之前的正常的热闹。 林朝雨从桌下摸到封云深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夫君可真厉害。”林朝雨无比自豪,她家夫君,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也不用开口说话,直接就让人滚蛋了。 封云深保持着浅笑的嘴角不动声色的稍稍勾了勾,显然是因为得了林朝雨的夸奖,心情愉悦。 “夫君刚刚用了内力?” 封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林朝雨自己被内力虐时是很难受,很不爽的,但看着封云深用内力虐别人,她怎么就忍不住的心情激动呢? 言情海 第二六七:剑舞 陈月彤她们的这场闹剧过后,皇上等人也就来了。 蔡景南跟在皇上的身后,进门的时候看到坐在末流的封云深,得意的笑了笑。 脸上只差没有写上“你也有今天”着几个大字了。 若不是皇上还在朝前走,此时蔡景南不好停下脚步,所有人都相信蔡景南一定会羞辱封云深一番的。 皇上被簇拥在中间,路过封云深这边的时候,一个眼风都没有舍得施舍给封云深。 待皇上走到高位之上,先是一番陈词老套的讲了些场面话,这才率先举杯,君与众臣共饮杯中酒之后,皇上再率先坐下。 而后开了恩口让一众臣子和命妇小姐们坐下,宴会正式开始。 林朝雨想着去年皇上身边的两个女人还是皇后和皇贵妃,到了今年就换成了庄妃和魏妃。而原本的皇子之中,也只有六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因为年纪尚小,未曾单独设坐,是挨着魏妃坐在上面的。 今夜的魏妃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显得光彩照人,本来就艳丽的面容,显得越发的美丽了,不少色心重的男子,都忍不住拿眼睛去偷瞄。 只是林朝雨坐在最末未的地方,看不太清楚魏妃的面容,入目张扬的红却是很清楚的。相对魏妃的张扬高调,庄妃就显得素净低调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若不是坐在那瞩目的位置,只怕很容易被人忽略。 上面的人换了不少。 下面坐着的大臣些也换了不少,那日在蔡府中,死了不少官员。 然,有人死了,自然就有人会顶上去。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少了任何人就停止转动,或者是影响转动。就如同这宴会,换了许多的人,去不会影响到它的热闹。 明明时间不长,林朝雨却偏生生出了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其实不止林朝雨这样觉得,有些人亦是有此感。 随着皇上年龄越来越大,有些东西变会开始慢慢酝酿。确切的说,有些事情早就开始酝酿了,爆不爆发,什么时候爆发,端是看一个时机而已。 大多时候,一个帝王的交替,似乎总是会为朝堂带来血腥之色。若不然如何会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呢? 宫宴的菜,瞧着虽然精致,但经过所有的过程和那么些路程呈上桌子之后,已经不是那么热乎了。 林朝雨并不怎么菜,只是偶尔喝两口汤。 她跟封云深在入宫之前,实际上已经在家里用过晚膳了,并不饿。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上已经隐约有了一些醉态,他高声道:“朕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封爱卿呢?” 屋内出现片刻的安静,一众大臣心道:皇上您老眼昏花了呀! 另有一拨人心中暗道:皇上当真是记仇,离着封督主旷了早朝已经有几日了,皇上此时都还想羞辱封督主。 唯有蔡景南在这片刻的寂静后,狗腿的道:“皇上,封公公今日也在呢。封公公是因为擅自不上早朝,受了惩罚。但皇上您宅心仁厚、顾念旧情,所以还是让他在东厂做事,今日也破例让他来参加宫宴。不过因为封公公没有什么品级,所以坐得有些靠后罢了。” 皇上便朝着末尾的地方看了看,然主位离末尾的地方着实远了些,是以皇上道:“封爱卿上前来让朕看看。” 封云深施施然起身,走到了大厅的中央位置处给皇上见礼。 皇上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话却是对身旁的魏妃说的:“怎么能将封爱卿安排到那般偏僻的位置呢?” 今日晚宴位置安排的事情也是魏妃负责的,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有惯例的,只需要吩咐下去让人安排就是了,待安排好了之后,魏妃这边在核对一些。 她此前看到的关于封云深的位置是安排在中间位置的,这样也就不会让封云深太难堪,也不会得罪人。 但后面蔡景南找到魏妃,让她把封云深安排在了犄角嘎达。 她本来也因为封云深和林朝雨的不识趣而不快,所以就顺道卖了蔡景南一个人情。卖一个人情,还能顺道恶心封云深一番,魏妃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这般问,魏妃摸不准皇上的心思,顺从的愧然道:“是臣妾疏忽。” 皇上拉过魏妃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道:“朕没有怪罪爱妃的意思,这件事情朕也有思虑不周之处,倒也让爱妃为难的。” 林朝雨听着皇上的话,忍不住心中嘲讽:呵,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不应该让封云深这个“不达标”的人入宫,让魏妃不好安排位置么? 魏妃受宠若惊,看来她今日的位置安排,很得皇上的圣心。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的,竟然顺了皇上的意。 那蔡指挥使,不知道是早早的就窥得了圣心还是公报私仇呢? 不过不管如何,皇上对她满意,就是好事。 她柔柔的笑着道:“为皇上分忧,乃臣妾本分。”她入宫快两年时间了,也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冲动、只是自持美貌就无法无天的花姨娘了。 她也学会的察言观色,也学会了说好听的话。 宫中,是一个很能锻炼和培养人的地方。 难怪所有的人都挤破脑袋的要入宫,难怪所有人都挤破脑袋的要往上爬。 皇上就是喜欢魏妃这种该浪的时候就浪,该嚣张的时候就嚣张,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的性子,忍不住就夸赞这魏妃道:“爱妃当真是朕的解语花。” 林朝雨觉得她真的是没有见过皇上这样恶心的人了,你要秀恩爱就秀恩爱,不要拉着我的督主好么? 在羞辱封云深的基础上秀恩爱,让林朝雨瞧着眼睛疼。 她那么好的督主,却要被一个死胖子和一个花蝴蝶联手欺负,还有那么多看笑话的,林朝雨只觉得瞧着这一幕,心疼不已。 看来,她要警告警告魏妃了,当真是以为一朝得势就能再无后顾之忧了吗? 也不知道,皇后知道这一幕心里回事什么样的感受,毕竟之前在皇上身边充当解语花,配合这秀恩爱的是她呢? 林朝雨觉得,皇后肯定开始在为自己的以退为进而后悔了。 她是退了,但人心易变啊,皇后此前应该是太过顺利了,所以有一种所有人都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信。 皇上和魏妃上演了一番帝妃恩爱的场景,庄妃在一旁当着隐形人。 有些跟着一道过来的妃子,看着魏妃得意的样子,一面暗骂庄妃不争气,一面暗骂魏妃狐媚子。 待皇上和魏妃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皇上似乎这才想起还维持着行礼姿势的封云深一样,有些急的道:“封爱卿免礼。” “都怪朕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竟然把封爱卿给忘了。” 封云深起身,含笑不语,态度恭敬,脸色没有丝毫愠色。 皇上看着封云深这由着他侮辱,半分脾气都没有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一些。 但却并没有完全解除对封云深的气,皇上突然开口道:“朕一直知道封爱卿武术精绝,一直看这些舞女跳舞,着实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封爱卿给朕表演一段剑舞吧!” 林朝雨顿时气得拳头紧握,皇上竟然把封云深拿来跟舞女相提并论。当真是欺人太甚,就在封云深准备应是的时候,林朝雨突然抹着眼泪哭着跑到封云深身边,哭得凄惨的跪下同皇上道:“皇上,督主身受重伤,还中了毒,恐有不便啊!” 封云深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林朝雨,温声对她道:“夫人,起来,不得胡闹。即便是我身受重伤,也中了毒,可能表演了剑舞就会死,但我对皇上忠心耿耿,若是能够让皇上心情愉悦,便是一死又何妨!” 封云深说的笃定,只差没有把对皇上的忠心耿耿和一片真心给写在脸上了。 林朝雨方才突然跑了出来,在林朝雨从他身边跪下的那一瞬间,封云深看到林朝雨对他眨了眨眼睛。 所以他此时配合着林朝雨演戏。 他知道,林朝雨是想要替他解围,不想他受辱。而她,宁愿让自己以这样一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出现,也想要维护他。封云深心中动容,眼眶隐隐有些发红。 以至于这话听在皇上耳里,让皇上深切的感受到了封云深对他的忠诚。 也让一众看客误人为了封云深这些动容还是因为皇上。 蔡景南咂舌,这封云深的演技,他自叹弗如啊! 皇上一向以仁君标榜自己,封云深都如此说了,他还能继续让封云深给他表演剑舞吗? 自然不能了。 而且他也担心把封云深给玩死了,他留着封云深还有用呢。 是以他有些愧疚的道:“朕竟不知,封爱卿怎么又受伤了?”他知道封云深中毒的事情,却不知道封云深受伤的事情。 封云深道:“劳皇上担忧了,奴才前日里追查一个行踪可疑的人,不小心被人伤了。” 皇上大开恩口道:“既如此,那今日封爱卿就不必表演了,回去坐着休息吧!”若是以往,封云深说最终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能受重伤,皇上是不信的,毕竟封云深的功夫如何,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封云深中了毒,没办法动手,受伤就很正常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双双谢恩之后,封云深把林朝雨从地上扶起来,二人一道回了自己坐的地方。 二人宽大袖子看似只是挨在一处的,但袖子里头,二人的手却是紧紧的交握在一起的。确切的说,是封云深的手紧紧握着林朝雨的手。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过去他收到皇上的羞辱甚至旁人的羞辱和嘲笑并不少,虽然那个时候他是封铎的义子,但他本身是个太监的身份,就能够被很多人所欺负和嘲笑。 而那个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和扛着。 可现在,他身边的这个弱女子,却护着他,不想看到他受半分委屈。 她明明娇娇弱弱的,却仿佛让他感受到里巨大的支撑。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却感受到了她对他的心疼和维护。 从前,他受了委屈和羞辱,父亲也心疼他,但心疼过后会跟他说,你要忍着,等你站在最高的位置上的时候,就没有可以在羞辱你,在欺负你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该忍的时候,他总会忍着。 皇上让他表演剑舞,他就会表演,因为他知道,表演过剑舞,取悦了皇上之后,他东厂厂督的位置就会回来。 回到位置坐下之后,封云深都没有松开林朝雨的手。 林朝雨对着封云深暖暖的笑了笑,任由封云深握着她的手。一切都在不言中,她对他的心意,他懂。他对她的心意,她也懂。 皇上这边羞辱了封云深,封云深又表了忠心之后,心情大好,突然又问起了六皇子:“老六很少来参加宫宴,今日怎么来了。” 六皇子由人推着出列,跟皇上见过礼之后恭声道:“儿臣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父皇来给父皇请安了,所以今日来跟父皇请安,顺便蹭父皇一顿饭。” 皇上听着,对六皇子的孝顺心情愉悦,六皇子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还带着一丝少有的父子之间说笑的亲近感,这让皇上很受用。 他笑着道:“说得好像朕虐待了你,你自己在府中吃不起饭了一般。” 六皇子笑着道:“父皇待儿子宽厚,儿子一直靠父皇恩泽,只是离王府的饭菜如何能跟父皇这边的饭菜相提并论,所以儿子就厚颜了。” 他这话说得极妙,一般人都是说自家府上的饭菜如何能跟宫中的饭菜想比,而六皇子却是说的如何能跟父皇这边的饭菜想比,则是在表明,宫中再好都是父皇的,他这个做儿子的永远只有靠着皇上的恩泽和维护了,对这一切并无觊觎之意。 六皇子虽然断了腿,皇上也知道六皇子并不知道害了他断腿的人是他。但他总是下意识的忍不住想要试探六皇子,也想要试探六皇子是否还有野心。 当年,他是想要弄死六皇子的,可不料六皇子命大,没有死,只是残了。 言情海 第二六八:是什么人 皇上被六皇子拍了龙屁,心情大好的道:“让御膳房给老六多做两道拿手菜送过来,可不能把朕的老六给饿着了。” 六皇子一脸欣喜的连连谢恩。 看着倒是父慈子孝。 皇上在问过六皇子之后,又问看着罗驸马问起了思宜公主。 思宜公主今日也未曾来参加除夕宴,加上三皇子、四皇子、十二皇子也不在,一时间皇子王孙的区域人显得空了一些。 罗长枫出列,规规矩矩的道:“回禀皇上,思宜如今有了身子,微臣担心思宜的身子不宜劳动,所以就让她在家歇息了。未曾让思宜来宫里跟皇上请安,还请皇上责罚微臣。” 皇上对思宜公主很明显的包容了许多,他听见思宜公主又怀孕了,心情大好的道:“哎,驸马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切自然是以思宜的身子为重。” “思宜如今有了身子,驸马可得替朕照顾好思宜,若是思宜出了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皇上话锋一转,给罗长枫施压。 他自己就是男人,自然很明白男人的劣根性,他喜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却不想自己的女儿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他的女儿是天地下最尊贵的女子,合该被男人宠着、尊着、敬着、一直捧在手心里。 而这罗长枫,是他所有的驸马里面,做得最好的。和思宜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恩爱有加,即便是思宜在有了宜宁之后一直无所出,他待思宜也始终如一。 不像其他的有些驸马,虽然不敢落了公主的脸,可那通房小妾还是有的。 皇上这边警告了罗长枫之后,又目光不善的扫了其它的几个驸马一眼。 其它的几个驸马均正襟危坐,唯恐皇上点了他们的名要说什么。可同时心中又十分不甘,暗恨自己娶的公主没用。 驸马是不能担任任何职位的,可罗长枫是个例外,为什么是个例外,因为皇上宠爱思宜公主啊! 所以连带着作为思宜公主驸马的罗长枫身份都水涨船高,明明大家都是驸马,但他们总觉得低了罗驸马一头。 罗长枫拍着胸脯保证:“皇上放心,微臣必定好好照顾思宜的,若是让思宜受了委屈,皇上尽管处置。” 皇上得了罗长枫的保证,笑着夸了罗长枫几句,又特意吩咐人给思宜公主被上礼物送去。 其他的公主都很羡慕,她们怀了孕,皇上问都不会问一句,唯有思宜公主不一样。 皇上问过思宜公主,目光又在人群中转了转,在人群中看到唐无妄的脸的时候,面上露出怀念之色,点了唐无妄的名。 唐无妄出列,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见礼,皇上便夸起来唐无妄。 在皇上挨个点名,体现自己是个圣明的君主的时候,林朝雨让水仙瞧瞧去给魏妃身边的宫女传了话,她要给魏妃提个醒儿。 不然这人啊,就怕是要飘了。飘了的人,最容易死得快了。 魏妃听到身边的宫女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娘娘,封夫人要见您。”封夫人这个陌生的称呼,让魏妃有一瞬间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封夫人就是林朝雨。 但不是怪魏妃健忘,而是大部分时候外人对林朝雨的称呼都是督主夫人,而不是封夫人。 如今封云深被撸了官,林朝雨自然不是什么督主夫人了。 魏妃本不想去见林朝雨的,她如今是什么身份,林朝雨一个奴才的夫人,她岂是林朝雨想见就见的,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还是小声的跟皇上打了个招呼,就低调的离开了。 林朝雨在水仙回来之后,就跟封云深说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如今在门边,来去都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临安郡主却是一直在留意封云深那边的举动,她之前派人去给封云深去送了信,她等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得到封云深的任何回复,当真是气得她不行。最傻的是,她没有收到封云深的回信,竟然还会去那个跟封云深约定见面的地方。 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一声,她要去教训魏妃,封云深就同意让林朝雨出去了,待林朝雨出去之后,封云深也跟了上去。 他有些好奇,林朝雨是要怎么教训人。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朝雨的时候,林朝雨正在应付安平侯府的那些人,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他封府的人,不可被人随意侮辱,所以才出手相助。 如今想想,幸好他那天出手了。 若不然依照他和林朝雨的性子,只怕是老死都会不相往来。 临安郡主见到封云深起身离开,也悄无声息的出了大厅,寻着封云深的踪迹,快速的跟了上去。 林朝雨是和魏妃约在一处僻静的亭子的,对于皇宫布局不清楚的她,之所以选择这处地方,是水仙听了她的要求之后推荐的。 魏妃很快就带人到了,看着林朝雨有些不悦的道:“不知封夫人找本宫所谓何事?” 林朝雨看着魏妃笑着道:“魏妃娘娘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了?” 魏妃很不喜欢林朝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仿佛在林朝雨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一样。可明明她如今的身份比林朝雨高出了许多,她是天下之主的女人,而林朝雨只是一个奴才的妻子罢了。 她如今不是过去那种,林朝雨一句话就能见她气得跳脚的性子了,她含笑道:“本宫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封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不,魏妃娘娘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你说,若是皇上知道,魏妃娘娘是封府的逃妾,魏妃娘娘您回是什么样的下场。” 魏妃对林朝雨的话,心中恼怒不已,恼怒过后就镇定的道:“封夫人,如果这样,想来封公公和你,也会有一个欺君之罪吧!”林朝雨和封云深都见过她,可是见过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皇上拆穿她的身份呢? 皇上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不好过,林朝雨好封云深也会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魏妃渐渐的不在一味的当心林朝雨会说出去了,她都知道的事情,林朝雨必定是知道的,所以林朝雨为了她和封云深的安慰,不但不会把她的身份闹出去,还会帮着她隐瞒。 林朝雨诧异,这魏妃竟然变聪明了。 不过,聪明了也是没有用的。“魏妃娘娘,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和督主有可能是眼拙,所以才没有认出您的真实身份,而且,您进宫的事情,我和夫君都是不知情的啊!那个时候,我们还找到了花姨娘的尸体,所以怎么敢贸然的说您就是花姨娘呢?” “况且夫君姨娘众多,没有见过你,好正常,世人皆知,夫君在有我之前,从来不踏足后院的。花姨娘一个姨娘,还指望夫君能认出来。至于我么,虽然见过花姨娘两三次,也跟花姨娘一并出去买东西,以至于让花姨娘被歹人掳走了。至于娘娘,我在侯府也见过你,听闻父亲说你是我们家的远亲,见到你虽然觉得你跟花姨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总归未嫁之前就在侯府见过您。所以认不出您是花姨娘,也很正常。” 魏妃听着林朝雨的话,只觉得一口老气更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如今到了林朝雨的手里,都成了可以为林朝雨和封云深开罪的砝码,这简直不要太憋屈了。 是了,她当日被“歹人掳走”后,封府的确找到了她的“尸体”,所以封府查没有继续查找她的行踪。 而她为了让自己的消失和出现之间有时间差,为了不让人觉得花姨娘消失魏洁就出现太过巧合,在让安平侯送她进宫的时候,故意说她在侯府住了一两年,而林朝雨那个时候也当众承认了,她未出阁之前,在安平侯府见过她。 这样一来,她那些刻意制造出来的替她遮掩的东西,到了林朝雨手里,就成了漏洞,甚至说是成为了林朝雨和封云深的保命符。 她那个时候,被林朝雨所描述的宫中的恢弘所迷惑了双眼,一心想入宫,是以忽略了会在宫中见到封云深和林朝雨的这个事实。 后来林朝雨和封云深帮她遮掩,她也就很自以为是的认为,封云深是认识她是花姨娘的,但见到封云深没有拆穿,林朝雨也陪和,她就安心了起来。 虽然这些年一直担心林朝雨拆穿她的身份,但林朝雨和封云深都是她惹不起的人,所以她就乖乖的,纵然当年在封府被林朝雨欺负过,也不敢报复回去。 如今想通了一些事情,却发现自己还是要被林朝雨拿捏。 魏妃突然就有些泄气了,看着冰冷的湖水,眼里有暗光闪过。 林朝雨忽而扯唇笑了笑:“魏妃娘娘想杀我,温馨提示,我身边的丫鬟,是会功夫的哦。” 魏妃没有想到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被林朝雨给捕捉道了,心中微惊,意识到了林朝雨是她惹不起的,是以换上一副笑脸:“封夫人说笑了,本宫如何会想要杀了你。你放心,往后本宫不会与封公公和夫人为敌的。” 林朝雨道:“如此便好,若有下次……”林朝雨说道这里,话音一顿,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大力的掷到地上。瓷器碰到僵硬的地面,登时碎得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朝雨看着魏妃惊恐的目光,含笑道:“犹如此杯。”身败名裂。 魏妃这一刻,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封云深一般。 明明是柔柔弱弱的林朝雨,她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狠意和杀意。她知道,林朝雨并非在恐吓她,也并非在开她的玩笑。 林朝雨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来着:人啊,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她勉强挤了一丁点笑意出来,恭敬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林朝雨知道自己的警告传达到位了,领着水仙施施然离去。 只余下身子隐隐发抖的魏妃。 在林朝雨离开之后,魏妃又气又恼,她竟然被一个奴才的夫人震慑住了。但气归气,恼归恼,却也不敢心存侥幸,或者是对林朝雨和封云深抱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了。 封云深这边追着林朝雨出来,却在一处转折处被临安郡主叫住了。 临安郡主提着裙角,如同盛放的花儿一样,面带红霞的跑到封云深跟前,有些气喘的道:“督主,留步。”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气喘不匀,总之胸前那傲人的资本起起伏伏的,很是勾人。 若是稍稍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只怕现在已经发作了。 但她面对的是封云深,封云深只是疏离客气的看着他,人就是那一张面具话的微笑,温和的问:“郡主有何事?” 声音虽然温和,但那里面微微透露出来的凉意让人知道,他是个高岭之花。 临安郡主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听出来了封云深的冷漠,想着面对自己,封云深竟然如此不为所动。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而是露出能让所有男子为之炫目的微笑道:“只是想跟封督主道一声谢谢。” 当年,她被封云深救下之后,没有来得及跟封云深说一声谢谢。 封云深不接临安郡主的话,只是淡淡的道:“郡主,奴才如今不过是个普通的太监,并非什么督主,郡主莫要如此称呼,折煞奴才了。” 他一口一个奴才,临安郡主听得心里有些膈应。 她不安的垂眸,绞着手指,做羞涩女儿状:“是……是我失礼了,还请封……还请云深见谅。”临安郡主觉得不能称呼封云深督主,喊封云深公公似乎又有些辱没了他这一身的气度,而且显得她很不令人亲近,是以干脆唤了封云深的名讳。 而且她适当的示弱,男子见她这副模样,总会垂怜于她的。 封云深很喜欢林朝雨喊他的名字,但如今被临安郡主喊出来,总觉得有些膈应,是以他淡淡的道:“奴才贱名,当不得郡主称呼,郡主还是称呼奴才为封公公合适。” 言情海 第二六九:开业 临安郡主虽然觉得封云深非她之良配,如今的封云深却还是有着令人陈赞的气度的,是以她觉得封云深这般贬低自己很不合时。 为了体现自己是一个十分有亲和力的郡主,也跟自己身上那飘然若仙的气质相符合,临安郡主温柔的道:“若云深这般说,那岂不是本郡主想要如何称呼你,就如何称呼你了。本郡主就是喜欢称呼云深的名讳,所以云深就不要在纠结于此了。” “可奴才不喜欢,所以郡主还是称呼奴才为封公公就好了。”若是普通的太监,有一个美貌的郡主对自己如此温柔以待,只怕是恨不得立即掏心掏肺了,然而封云深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 他只觉得临安郡主一口一个云深,让他反感不已。 临安郡主对封云深用这一套,可谓是对牛弹琴了。 封云深不是真太监,即便是旁人张口闭口说他那不存在的缺陷,他心中也不会有半分波动,是以更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怜悯和同情。 而封云深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别人对他的畏惧和敬重,封云深自己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本事活得,也不需要被人恩赐。 临安郡主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封云深如此油盐不进。莫非正是因为封云深是个太监,所以这些很能让旁的男子升起怜爱之心的法子,在面对封云深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临安郡主觉得自己理解到了什么真谛,是以顺从的道:“如此,临安就听封公公的话好了。” “我给你的信,你可收到了?”临安郡主问。到底是喊封云深封公公有些隘口,临安郡主干脆直接称呼封云深“你”了。 她实际上更想直接问封云深,为什么不赴约的。 林朝雨刚走到转角处,就听到了临安郡主的声音,似乎是临安郡主再次与人说话。林朝雨顿住了脚步,她无意偷听,但眼前她过去必然是要被人发现,或者是打扰到人的。 若是正常的会面,她打扰了也无妨,本就是大路朝天,她要路过这里也正常。可若是临安郡主是在与人说什么秘密,她此时出去就不太好了,即便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也必然会被人误会的。 林朝雨还在思索究竟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听到一声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什么信?” 临安郡主惊讶的道:“你竟然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封云深道:“未曾。”封云深刚刚听到了林朝雨的脚步声,旁人或许听不见,但他习武之的耳力自然比旁人厉害一些。 至于为何判定那是林朝雨的脚步声,听多了、熟悉了,自然也就能够辨认得出来了。 他原本是要实话实说,说烧了的。但怕林朝雨误会了他与临安郡主有书信来往,所有就顺口胡诌了。 临安郡主闻言,先是气愤,气愤那些个办事不利的,竟然没有把信送到。随即又是欢喜,封云深没有收到她的信,总比收到了之后却不见她来的好啊! 临安郡主有些委屈的道:“原来如此,我写信本来是想感谢你,请你一道用膳的。那天我在酒楼等了你许久,可都没有等到你,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若是旁的男子只怕要手无足措的开始各种哄着、陪着小心了。 封云深却只是淡淡的道:“此前帮郡主,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郡主惦记。往后郡主还是不要往东厂送信了,无聊的信都会被烧了。” 临安郡主道:“这是自然。”她也不会再往东厂送信了,那些人办事太不妥帖了。 “郡主若无事,奴才就先告辞去寻贱内了。”封云深说完也不等临安郡主回答,转身就继续走。 在转角处“被迫”偷听的林朝雨下意识的抬腿就要离开,可刚准备走,她又顿住了脚步,她又没有做亏心事,她离开干什么。 是以她驻足,等着封云深过来找她。 封云深两三步就到了转角处,对上林朝雨似笑非笑的脸,眉锋动了动,不动声色的上前牵住她的手,自然而然的道:“处理完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便牵着林朝雨往宴厅的方向走去。 临安郡主原本还想开口挽留封云深的,可还未待她开口就听到了封云深对旁人说话的声音,继而她就看到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朝她走了过来。 林朝雨在跟临安郡主擦肩而过的时候,笑着跟临安郡主道:“临安郡主与我是好友,若要感谢我家夫君,直接跟我说一声,我在转告夫君即可了,哪里用得着写信那么麻烦。郡主这般,可是不把我当朋友?” 临安郡主布料自己方才的话被林朝雨偷听到了,有一些尴尬。但她对封云深并无他意,没有要跟林朝雨抢一个阉人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被林朝雨羞辱了,有些气愤。但她又却是是想要交好封云深,让封云深偶尔能帮帮她的忙。 所以她笑着道:“倒是我想差了,那下去如有什么事情,我直接找你就是了。” 林朝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心中是很想说,你特么最好是也别找我。 她在想,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年头,嫁给一个太监也不安全,嫁了一个太监竟然都还有人要跟她抢老公,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朝雨这次倒是难得的猜错了临安郡主的心思,她以为临安郡主因为封云深救了她,所以就喜欢上封云深了。 还是那种不管封云深是不是太监,就是喜欢上他这个人的喜欢。她觉得临安郡主接近她,一定也是为了间接性的接近封云深。 毕竟,想要直接接近封云深的女子。 没有死一百,也绝对有八十。 林朝雨可清楚的记得,花姨娘策划逃走的那一天,有个姨娘想要往封云深身上扑,还没有走进,就被封云深一颗银珠子崩了命。 可她自己倒还是很幸运的,在跟封云深不熟的时候,接近封云深,封云深竟然没有把她弄死,如此一想,林朝雨因为临安郡主添的那点儿堵,也稍稍散了一些。 其实林朝雨觉得,有人喜欢封云深,是好事,说明封云深优秀,但这种明知人家有夫人,还跑出来晃荡的,就让林朝雨觉得有些心塞了。 其实林朝雨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当小三的。 于她而言,当你喜欢的那个人有了另一半的时候,如果真的喜欢,就是不打扰。而如果是为了其他的东西跑去当小三,林朝雨更加表示理解无能了。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走了一小段路,把临安郡主远远的甩在身后,这才跟林朝雨说明:“方才我过来找你,被临安郡主喊住,她就对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林朝雨道:“人家送给你的信,当真没有收到?”临安郡主愿意自欺欺人,林朝雨却知道,东厂那个不要命的,敢去拦了封云深的信不给。 封云深笑着道:“收到了,不过我没有看,就烧了。” “为何说谎?” 封云深心道:还不是怕你这个小醋坛子误会,或者是不高兴。不过谁让自家小醋坛子如此聪慧,竟然是骗不到的。 “不想跟她多说。” 林朝雨这才冷哼了一声,嘀咕道:“临安郡主这是尼姑庵呆久了吗?”这么没有见过男人,连个太监都不放过。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的嘀咕,知道了她话中的未尽之意。他叹息着道:“临安郡主,并非看上了我。” 林朝雨抬眸看向封云深,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 林朝雨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临安郡主一个女子,她拉拢封云深干什么,还是说她是在替旁人拉拢封云深? 见林朝雨不在临安郡主的事情上面纠结了,封云深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不想让任何人跟他们的感情添堵。 庆幸林朝雨醋归醋,却是个能够听得进去话的。 今年的宫宴,并没有什么特别节目,和平安宁的就结束了。 魏妃和庄妃力求稳妥。 然而将至初三,就传出庄妃在宫宴的时候,偷工减料,贪污了许多的银钱,那些银钱都被她拿去接济娘家了。证据确凿,皇上一起之下,就卸了庄妃管理公务的权利,罚了庄妃的禁足。 她只是贪了银子,对动不动就取人性命的宫里来说,这并不算死罪,所以皇上并没有特别严厉的处置她。 他也知道庄妃娘家没什么钱,还人口多,那么大一家子的嚼用,靠庄妃父亲的那点俸禄,全家人都只要饿死了。 庄妃好歹是他的人,若是庄妃娘家人饿死,他也没脸。 庄妃被拉下之后,一众人觉得,皇上肯定会在选一个人跟魏妃一起协同管理宫务的,奈何皇上到了正月十五,都没有在选人,而是直接让魏妃一人管理宫务。 正月十五这天,都城出了件让男子大饱眼福的新鲜事。 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皆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同时又四家成衣铺子开业。 城东的铺子名为丽人坊之雅阁,城西的铺子名为丽人坊之素阁,城南的铺子名为丽人坊之艳阁,城北的铺子名为丽人坊之清阁。 这靓丽的风景线,正是从这四间铺子出发的。 先说城东,雅阁之内出现了十名清一色的容色气度均不凡的女子,女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列护卫模样的人,那些人伸手皆举着独具特色的牌子。 第一人的举着的牌子上写着:丽人坊之雅阁,今日开业。 第二人的牌子上写着:所有衣裳,一律八折。 第三人的牌子上写着:消费满一千两银子,送一套衣裳。 第四人的牌子上写着:今日开业,有抽奖活动。 第五人的牌子上写着:一等奖,量身私人订制衣裳一套。 第六人的牌子上写着:二等奖,店内衣裳任选一套。 第七人的牌子上写着:三等奖,第二件衣裳半价。 第八人的牌子上写着:欢迎各位莅临。 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左右两侧,各八人,两边的人举的牌子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但所有的人,都是先注意到的都是身着华丽衣裳的十位女子,街上围观的男子看美人,街上围观的女子却是瞧那些衣裳。 她们不得不说,这些衣裳,虽说只是某些细节跟她们穿的衣裳不同,但正是那些不同,就显得那衣裳呈现出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在看到牌子上的字后,不少女眷都往雅阁而去。 其他三处的情况也是跟城东的情况一样,但举着牌子上的名字有区别,女子身上的衣着也是有区别的。 最火热的,还是城南了。 其他三处的女子,很少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虽然林朝雨之前培训过了,但还是有些紧张的。 城南就不一样了,林朝雨让人找的,本就是风尘女子,见人围观相当放得开,一边对着人群抛这媚眼儿,一边说自己是出自哪个青楼,让公子大爷些晚上去找她们。 且不说这是个女子当夜在青楼有多少人点,围观男人的火都是被撩起来了的。 这四间铺子,正是林朝雨的铺子。 都城城东,住的基本上都是都城的权贵云集地,其中的衣服以大雅、端庄为主,所以林朝雨取名为雅阁;城西主要是以平民区,其中的衣衫以素净、实穿为主,所以取名为素阁;城北鱼龙混杂,也是都城烟花柳巷最多之处,还有许多人养的外室都是在城南,其中衣服都已性感、隐而不露为主,是以取名为艳阁;城北主要以一些中层阶级为主,其中的衣服主要都是精致、清丽为主,所以取名为清阁。 林朝雨让这些女子穿着店里的衣服出去“炸街”,就是要吸引眼球。 十五这天,大部分人走亲访友活动都已经结束,更多的都是跟自己的家人或者是自己的好朋友出来玩儿,有时间看热闹,也有闲钱,这也是林朝雨为什么选择赶着在十五开业。 她赚的都是女人的钱,平常时候,无论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官家夫人,都不太常出门,而过年这段时间则不一样。 林朝雨图的,就是一炮而响。 很显然,她成功了。 ------题外话------ 谢谢nanwang1989送了20张月票 lilianql送了1张月票,感谢两位宝宝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七零:静学书院 在宁朝,从来没有哪个人开店,这么高调的宣扬自己新店开业的。顶多就是在自己的店门口放几串鞭炮,拿几个锣鼓敲两下什么的。 林朝雨这种新颖的方式,不仅仅让很多人知道了她的店铺开业了,在告知大家她的店铺开业的时候,也展示了自己的商品,能够让人知道她开店的时候就看到她店铺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那四队女子,是按照林朝雨的要求,把四大城区的主要街道都晃悠了一圈儿的,自然妥妥的赚足了眼球。 林朝雨坐在城东雅阁铺子对面的酒楼里,看着几乎快把雅阁都填满了的人,笑了笑。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就是过些时日让书院露脸了。 林朝雨让唐无妄给书院取了名字,她虽然也是个高材生,但在宁朝,她肚子里面的那点墨水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她在的那个世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而宁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其实林朝雨上辈子的身份,放到林朝雨来,就是最低等的那一层人。 当时在上辈子林朝雨的世界,成功的企业家,地位还是很高的。 所以这些有本质上的区别。 唐无妄给书院取名为“静学书院”。 书院名字很直观,就是静下心来认真学习。 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但当真能静下心来学习的人,实际上少之又少。 林朝雨在书院的名字定下来之后,就写了个静学书院的招生规则,她并不想什么人都招到书院来。 要能够恶心到黎山书院,自然是要让自己书院学生的质量高,若不然不能跟黎山书院有一拼之力,还容易闹笑话。 林朝雨的招生规则很简单,用一句话来说,即是要有真才实学之人,不管家中如何清贫。 为此,林朝雨设立了奖学金、助学金和助学贷款。 林朝雨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懂不起贷款还是什么意思,但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就长篇大论的给唐无妄解释了一番。 奖学金,林朝雨设立了三个等级的。获得奖学金的人,便是入学测试的时候,成绩在整个书院排名钱六的人。 一等奖学金,一年一百两银子,一名。 二等奖学金,一年八十两银子,二名。 三等奖学金,一年五十两银子,三名。 然后是助学金,助学金林朝雨设立了十个名额,每人二十两银子,这是个人则是家中十分贫寒,成绩在书院前五十的人中选。 至于助学贷款,就是借钱给人读书,读出来之后再慢慢还。 林朝雨第一阶段的招生,她希望是能够招到一百五十名学生的,但她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多人,毕竟她这书院是新开的,毫无名声,虽然已经请到了严大人和唐无妄挂名,也已经有几位大儒愿意到书院来做先生。 但林朝雨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品牌效应”的一个倾向程度。 在林朝雨上辈子的那个世界,两件质量一样、款式一样,却品牌不一样的衣裳,之间价格差巨大,但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贵的,品牌知名度高的那一件。因为使用某种品牌也是自己身份和身价的象征。 所以她对于第一期的招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跟唐无妄交代了,第一期招的学生,必须质量好。 林朝雨把自己的招生规则跟唐无妄说了之后,唐无妄不禁起身跟林朝雨深深一揖。他觉得林朝雨的奖学金、助学金和助学贷款的设置,简直是太妙了。 他虽然算不得彻底的寒门学子,因为唐叔带着他逃走的时候,父母亲给了唐叔足够的银子。但他也不是大富大贵的长大的,只能说是温饱情况。 但他曾经在读书的时候,见过太多因为没钱继续读书,而放弃的。 大部分的普通家庭,都是倾举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的。 这其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家里供不起了。 若是有了林朝雨的这些政策吸引,想必有很多人都会报名的。 林朝雨设立的那个奖学金也十分诱人,一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用个五六年了。 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这小表弟,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了。跟唐无妄相处了几日,她也懒得纠正唐无妄这规规矩矩的样子。 等唐无妄跟林朝雨行过礼,林朝雨才道:“你把这招生规则润色一下,我这样的表达方式太干巴了,你写的稍稍能够鼓励人一些。”最好是能够打鸡血的那种。 唐无妄保证道:“无妄一定写一篇让表嫂满意的文章出来。” 唐无妄揣着林朝雨那狗爬的字写得规则,心神激动的离开封府,他要趁着此时的心情,干净把这个写出来。 他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回府的封云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跟封云深打过招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封云深只觉得今日的唐无妄怪怪的。 封云深到了林朝雨的小书房,最近林朝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的,封云深每天回来能瞧见林朝雨,见林朝雨基本上把事情都吩咐下去,让旁人做了,她自己基本上只是在统筹和发号施令,也就没有干涉林朝雨。 封云深走到林朝雨身边做下,看着她画衣裳道:“今日夫人可是赚了许多钱。”封云深回来的路上,已经听着东月跟他说了林朝雨开那几家店铺的盛况了。 “我的钱,也是夫君的钱呀!”林朝雨心情好,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璀璨了。 封云深闷声道:“我不要夫人的钱,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给我了。” 林朝雨此前无聊,学做衣裳,还去给他买了布,当时他现在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而街上的人,都已经穿上了他夫人画的衣裳,这个认知,让封云深有些不高兴。 总觉得自己受到林朝雨的冷落了。 封云深总说林朝雨是个小醋坛子,可若林朝雨是个小醋坛子,那么封云深就一定是大醋缸。 林朝雨这才想起,她把封云深的衣裳坐到一半就因为后来的这些事情给耽搁了,心中觉得自己失职,当即跟封云深保证道:“这个月底,一定给督主把衣裳做好。” 封云深得了林朝雨的保证,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林朝雨书院那边装修已经布置妥了,先生也安排妥了,只等唐无妄把招生信息发布出去了,其余的事情她暂时不需要怎么操心了。 只是她此前画的都是冬装,但眼下过了年,实际上按照市场需求来说,冬装的需求量并不大了,她开业第一天,生意好也是因为噱头和衣裳好看,但后面就会渐渐的没有人买了。 所以林朝雨要赶着画四种风格的春装出来,她准备在立春那一天,那个春季新品发布会,搞一个时装秀。 如此就能在宣传一波。 同时还在店铺设立了会员制,雅阁累计消费了一万两银子以上的VIP,可以获得最先享受春装的资格,也可以在发布会的时候得到很好的作为。 当然,若是暂时消费不了一万两,也可以先存入有些钱在自己的VIP账户上面,只要额度达到了一万两的总额,也是有衣裳资格的。 其它三店,也有相应的制度,只是消费的金额不一样罢了。城北是五千两银子,城南是三千两银子,城西是一千两银子。 但林朝雨这店才开,很多人虽然一时兴起买了,但暂时性的还是不会这么大手大脚的消费,除开那些个当真是钱多得烧腰子的。 林朝雨这边的计划是,等春季新平发布会过后,会在宁朝除开都城之外的九大城市同一时间开丽人坊。 慢慢的,一家一家的开并不能从林家手中夺道太明显的利润。 莫管事已经吩咐人下去找铺子了。 林朝雨对这些事情很上手,很快就安排和策划好了,然后就跑回房间专注的给封云深缝衣裳了。 处理完事情回府的封云深,久违的看着林朝雨呆在房间里,倒是觉得稀奇。 其实林朝雨也不过忙了十几天而已,只是封云深却觉得仿佛过了许久似的。 林朝雨这边忙得风声水起。 宫中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三皇子让人给皇上送了些助眠缓头痛的香丸,说是德妃为皇上特意练制的。 皇上是知道德妃会一些药理和调香的。 但他觉得自己把德妃打入了冷宫,德妃一定恨着他,三皇子派人把东西送给皇上之后,皇上先是让了太医来检查。 太医检查了那香丸之后,大呼妙哉,说着香丸无毒,而且能够很好的缓和皇上的失眠头疼之症。 皇上这失眠头痛之症,是进来才得的。 他为此也很困扰。 当晚就用了一粒,用过之后发现果真夜里没有在无端醒来,睡着之后也没有在被头痛疼醒了。 立即就让人把德妃从冷宫放了出来。 德妃从冷宫出来之后,也不给三皇子求情,而是去给皇上道了谢,委婉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不会有异心。 皇上看着德妃明明是跟皇后相仿的年纪,却比皇后要憔悴的容颜,还有鬓边的生出的几根白发,惊觉德妃也已经老了。 想着从前德妃的好,倒也对德妃神色缓和。 并准了三皇子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可以出府到皇宫来看望德妃。 德妃从冷宫出来之后,怎个人变得越发的沉得住气了。 想着皇后身边的弥生,心寒不已。只觉得弥生连条狗都不如,养条狗,是绝对不会帮着别人咬自家人的。 皇后既然喜欢躲在背后完阴谋,那她就永远都不要在冒出来了。 三皇子得到圣旨之后,心中松了口气。 母妃出来了,对他就有利一些了。 弥生知道德妃又被放出来的时候,到没有气愤,反而觉得自己最近安全了。 那天她照着林朝雨的交代跟皇后说了之后,皇后如林朝雨所猜想的那样,留了弥生。此前华坤宫中那些欺负弥生的人,都渐渐的不在招惹弥生了。 林朝雨偶尔听外面的人说几句,这才发现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严玉婵了。 此前严大人和严夫人不让严玉蝉出门,可宫宴那天她也没有看到,甚至于其他的任何场合,她都没有看到。 她觉得有些奇怪,在去静学书院给先生们送上封府做的美食之后,就让大林驾着马车去了严府。 书院的几位大儒,此前到静学书院来,不过是看在封铎的面子上,在跟林朝雨和唐无妄接触之后,就觉得要好好的留在书院了,直到自己教不动书的那天。 当然,这个的前提是书院不要垮了。 于唐无妄这边,是当真觉得唐无妄有真才实学。 于林朝雨这边,则是被封府的吃食所收买了。 林朝雨每次送东西过去的时候,几个老头子总会很开心。 马车到了严府,门房是认得林朝雨的,招呼过林朝雨稍等片刻之后,立即就飞奔进府去跟严夫人说林朝雨上门拜访的事情。 严夫人欢喜的让身边的大丫鬟跟着门房的人一并出去,把林朝雨接了进来。 二人见过礼之后,林朝雨笑问:“阿婵呢,她受了惊吓之后还好吗?” 严夫人道:“已经好了许多了,我已经让人去唤她过来了。”她不允许严玉蝉单独出去溜达,但林朝雨都到府上了,她不会阻止二人见面。 除夕的时候,林朝雨巧妙的化解了封云深的尴尬,避免让他受辱。这事情看似简单细小,却不是寻常女子所能为,所会为,所敢为的。 严夫人对林朝雨是十分喜爱的,也喜欢让严玉蝉多跟林朝雨接触。 虽然严玉蝉在林朝雨这边什么都没有学到,只学到了喜欢太监。 一想起这事,严夫人就头疼。 她关了严玉蝉,严玉蝉起先还会闹一闹,到后面,竟然不闹了,乖乖的在府中学红,研究做菜,看书什么的。 但严夫人人依然不敢把严玉蝉放出去。 女儿还小,她不能让她因为一时的兴起,而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在蔡府作乱的人还没有查出来,尹陈两家的血案也还没有查出来,如今的都城,太危险了。 ------题外话------ 谢谢:wx963333送了1张月票 小画画送了1张月票 小画画送了1张月票 小画画送了1张月票,两位宝宝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二七一:不是东西 林朝雨没有等来严玉蝉,而是等到方才被严夫人派出去喊严玉婵的丫鬟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她甫一跑到门边就失声喊道:“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见了。” 严夫人闻言大惊:“好好的人,如何会不见了?” 小丫鬟哭到:“奴婢也不知啊,奴婢过去请小姐,青梅说小姐在书房,可到了书房,推开门却并没有发现小姐。” “婵儿身边不是有人伺候的么?伺候的人呢?”严夫人连连发问,一边问一边急切的起身去严玉婵的院子。 林朝雨自然也跟了过去。 小丫鬟道:“青梅说,小姐呆在书房的时候,最近不喜欢有人在内伺候,所以我们便在外面守着的。” 严夫人最初听到严玉蝉不见了,第一个念头是被歹人抓了,因为之前严玉婵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然她在听到小丫鬟这般说的时候,面色沉了沉,心口堵了一口气。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除开特殊时期,身边惯常都是有人伺候者的,怎么会突然就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了,所以严玉婵这是提前计划好了的,很有可能是自己从家里偷跑了。 若是严玉婵喜欢上别的男子,她会觉得严玉婵大概是跟人私奔了,但这个人是蔡景南,严夫人觉得即便是她那不争气的女儿想要私奔,蔡景南也是不会放弃权利跟着严玉婵走的。 严玉婵机灵可爱,乖巧听话,在她和严大人毫无踪迹的时候,她一个人支撑起了严府,严夫人只觉得她长大了,可眼下看来,是长大了,是胆子长大了。 林朝雨还没有发觉严玉蝉对蔡景南动了心思的事情,是以她没有觉得严玉婵离家出走了,担忧的跟着严夫人。 一行人疾步到了严玉蝉的书房,青梅抖着手给严夫人递了一封信道:“夫人,方才奴婢在书房找到一封信,应该是小姐留下的。” 严夫人心中一咯噔,虽然早有猜想,但如今看到这信,都不必看内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一把抓过青梅手上的信,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信上只有几个字:“父亲母亲,女儿去给你们找女婿去了。” 严夫人气得手抖,这个孽女啊! 她急忙吩咐:“去请老爷回来。”她要跟严大人一起去蔡府把严玉婵给捉回来。 这讨债玩意儿啊,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朝雨没有看到信上的内容,见严夫人急切的样子,担心的问:“严夫人,阿婵如何了?” 严夫人揉了揉额头,勉强的笑了笑道:“她自己溜出府了,夫人不必担忧。” 林朝雨宽慰了几句,知道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带着人离开了。 严玉蝉若是被关久了,溜出府去玩儿也是很有可能的。 蔡景南看着蹲在他家门口的严玉婵,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往府中走了。 严玉蝉见到蔡景南的第一时间就想起身的,奈何蹲得太久,腿麻了,一时间没有起得来。见蔡景南要离开,也顾不得腿麻不麻了,立即起来喊道:“蔡大人,我要住在你这里。”然而你因为她腿麻,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 她来蔡府门口已经等了蔡景南许久了,他跟守门的人说自己是来找蔡景南的,但她手上没有蔡景南的请帖,人家不让她进府,她就只好在门口蹲着等了。 蔡景南听得身后“嘭”的一声,随着那“嘭”的一声响起的,还有严玉蝉的话。 守门的人听见严玉蝉的豪言壮语,只觉得严玉婵威武。 主动要求入住蔡府的人,当真乃女英雄啊! 谁不知道蔡景南喜欢折磨女子,女子到了他手上,都没有好下场,大多都是被玩死的。 他驻足,一脸笑意的慢慢转身,看着摔倒在地的严玉婵,有些轻佻的道:“严小姐这是要自荐枕席?” 严玉蝉纵然鼓足勇气说出了那一番惊人的话,但被蔡景南这般轻佻的说出来,她觉得有一种屈辱感,也有些委屈,不明白蔡景南为什么要这般对她。 但好像缠着他的,也是自己,似乎又怪不得蔡景南了。 严玉蝉勉强的笑了笑道:“蔡大人说错了,我是来投奔蔡大人了。我父亲母亲把我禁足了,我就偷跑出来玩几天。但我又没有地方住,想着蔡大人心善,蔡府地方大,就过来了。” 心中如何作想且不说,严玉婵在如何喜欢蔡景南,却不会自甘下贱的。 她到蔡府来,不过就是想见他,就是想要把他拿下,但绝非卑微的献出自己的身体什么的。 而且,她要的是蔡景南的心,又不是他的身体。 严玉蝉虽然是个娇娇女,却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从当时严家父母不再,她一个小姑娘把家里咬牙支撑起来,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坚韧。 蔡景南无情的嗤笑了一声:“严小姐不去封府找你的好姐妹,怎的跑来找我,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严玉婵道:“阿雨在忙,我可不能打扰她,而且我去了封府,父亲母亲一定会第一时间上门抓我的,你这里他们就不会。”严玉蝉虽然被严夫人和严大人关了起来,但并没有封闭她的视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而且,你又不是男的。”末了,严玉蝉小生的嘀咕了一句。 蔡景南咧嘴“嘶”了一声:“严小姐,你声音大了点,本官都听到了。呵……本官不是男的,难道是女的。” 门口的侍卫好想自己聋了,天呐,这严小姐是不要命了吗? 谁不知道,太监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拿他们的性别说事情了啊! 严玉蝉急忙道:“自然也不是女的。” “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那本官是个什么东西?” “蔡大人也不是东西。”严玉蝉顺口接到。 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儿,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骂蔡大人呢?严玉蝉急忙找不:“蔡大人是好人……”严玉蝉这话说到后面,几乎是被消音了。 是蔡景南那吃人的眼神,给吓的。 蔡景南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看到他就能吓得发抖的小白兔给堵成这样。他冷冷的扫着严玉蝉,思量着若是把严玉蝉给杀了,林朝雨会不会找他麻烦。 若是林朝雨此时在这里,大概会抚掌而笑,该啊,蔡景南经常怼她,说的话能够把她气得想打人,如今蔡景南被严玉蝉给堵得气闷,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啊! 严夫人和严大人匆匆赶来,就看到严玉蝉趴在冰冷的地上,而蔡景南一脸阴沉的盯着严玉蝉。 严大人气得直接吼道:“蔡阉狗,休伤我儿。” 严夫人这是含着泪急忙上前将地上的严玉蝉扶了起来,哭着对蔡景南道:“蔡大人,阿婵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可您堂堂西厂之主,也犯不着对着一个弱女子动手啊!”亏得她之前还记着蔡景南的恩,这样的人的恩,记着干什么! 严玉蝉一脸懵的看着流泪的母亲和气恼的父亲,有些没有搞清楚情况,呆呆的道:“父亲母亲,你们误会蔡大人了……”是我自己摔倒的。 严玉婵后续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严夫人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脑门儿上怒喝:“你闭嘴。” 然后让身边的人押着严玉蝉就往马车上拖。 严夫人和严大人都亲自过来拎人了,严玉蝉也无法,只得跟着父母亲回去,由这人把她拉上了马车,她疑惑的问:“母亲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不该的啊! 严夫人脸色漆黑,若非严玉蝉是她的亲闺女,当真是恨不得撬开严玉蝉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 她真当其他人都是瞎子吗? 她对蔡景南的心意就只差写在脸上和大声喊出来人人皆知了。 但她不能挑明了,眼下严玉蝉不敢告诉自己她的心意,她就要装到底,若不然一旦挑明了,严玉蝉哭着求她成全,她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那蔡景南经常在眠花宿柳,虽然没有在滥杀无辜了,但史上去青楼最频繁的太监这个帽子非蔡景南莫属了。 若说是个洁身自好、平信高洁的,严夫人觉得二人当真相爱,成不成全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严夫人的择婿标准,已经从招青年才俊一降再降了。 但蔡景南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他虽然对严玉婵有救命之恩,但蔡景南的人品显然不行,而且也一点都不心疼严玉蝉,心理还有些问题,这样的人,严夫人如何敢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托付终身。 严夫人自己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严大人的,就是没有给他生个儿子,无法给严家传宗接代,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此前要坚决招婿。 总归不能让着姓氏断了。 严玉婵如今喜欢蔡景南,若蔡景南是个好的,严夫人也可以自己背负这那些愧疚,毕竟女儿的终生幸福最重要,但偏偏蔡景南是个不成的啊! 严夫人思及此,越想越觉得即便是有一天严玉蝉求她,她也不会答应的,即便是毁了母女之间的情分。 严夫人瞧着严玉蝉,淡淡的道:“你真当自己逃得挺隐秘的。” “额……”严玉蝉看着母亲漆黑的脸,闭嘴不在问什么了。 只是反思自己是何处不到位,下次应该如何在做的周全和低调一些。 但如今蔡景南不愿意让她投奔他,这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严大人并没有跟严夫人母女一道离开,而是在看着二人的马车离开之后,走到蔡景南跟前,恭敬礼貌,却暗含威胁的道:“蔡指挥使,本官知道您年轻有为,深受皇上器重,本官家中不才,还请蔡指挥使往后莫要再接触。至于今日小女上门受辱之事,乃小女自作自受,本官不与大人计较。” “若往后小女上门,还请蔡指挥使看着二人同朝为官的份儿上,关门就好,不要在伤了小女,否则……”便是拼了这命,这官不要,他也要跟蔡景南同归于尽的。 蔡景南气笑了,他今日回府,就遇到胡搅蛮缠的非要住到他府中的严玉婵,现在被莫名其妙的冤枉放狠话,这些人当真是当他没脾气是吗? 他什么时候成了软柿子的形象了? 蔡景南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大人,目露不屑,只扫了严大人一眼,指了指门口的一个守卫道:“你来告诉严大人你看到的,实话实说,一个字都不要捏造。” 被指到的守卫出列,有些紧张又恭敬的道:“严家小姐今日上门,说要找指挥使大人,但没有任何帖子,我们就没有放严家小姐进门,严家小姐就在门口等大人。” “后面大人回来了,严大小姐顾及是站得太久了,所以起身的时候摔倒在了地上,她在摔倒的时候跟指挥使大人说要住进蔡府……后来你们就过来了,就开始指责指挥使大人。”那守卫一五一十的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守卫细节之处说得十分清楚,完全不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空捏造出来的谎言。 严大人听到严玉蝉摔倒之后,竟然没有人扶她起来,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倒贴,心疼不已。虽然知道自己误会了蔡景南,但因为蔡景南勾走了严雨婵的心,让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变了心性和模样,严大人看着蔡景南仍旧十分的厌恶。 但严大人并非不讲理之人,他跟蔡景南道歉道:“是本官误会蔡大人了,为此跟蔡大人道歉。” “但还请蔡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否则……”严大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蔡景南不屑的看着严大人气哼哼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转身进屋。 特么真当自己的女儿是仙女不是,觉得他巴巴的想要。明明就是严玉蝉自己贴过来的,他看在林朝雨的份儿上大发善心,没有动严玉蝉,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还跑来威胁他。 走着走着,蔡景南嘴角升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么办呢,他这个人,最讨厌被人威胁了呢? 越是不让他做的,他就越是要去做。 言情海 第二七二:痛苦就对了 林朝雨这边,回封府的路上却是遇到了迎亲的队伍,还是被人捣乱的迎亲队伍。 林朝雨便吩咐水仙下去打听打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队伍刚好堵了他们回封府的路。 水仙领命下来马车,片刻之后就回了马车,同林朝雨道:“夫人,这是静宁伯世子的迎亲队伍,但被尹二小姐拦住了。” 世人知道尹二小姐死了,但她们知道尹二小姐还活着的, 林朝雨道:“尹二小姐不是被四皇子给扔到青楼了吗?” “应该是逃了出来。”水仙道。 林朝雨道:“将马车靠边,等一等吧!”尹二小姐在四皇子名下的青楼,如何能轻易逃出,还很凑巧的是在静宁伯世子成亲这一天,而且还跑来大闹婚礼。 想来是四皇子让人故意跟尹二小姐透露了静宁伯世子今日成亲的事情,也是四皇子故意放了尹二小姐出来。 啧……,谁说天下最毒妇人心呢? 这男人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如林朝雨所猜,就是四皇子故意让人把静宁伯世子成亲的消息透露给尹二小姐的。也是他故意让人把尹二小姐放出来的,他最近闲的无聊,看看闹剧,也可以稍稍平息平息他心中的怒气。 四皇子坐在茶楼里,端着茶盏细细品着。 尹二小姐那天无意中听到青楼的龟公些说闲话的时候,说道静宁伯世子成亲的事情。她当时就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他们本就是夫妻啊,凭什么她要生不如死的活着,而静宁伯世子却娶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娶了那个贱人,凭什么? 她不好过,那么静宁伯世子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她要报仇,要报仇。 若是那天静宁伯世子到青楼承认了她的身份,她何至于此。 她明明还活着,他却已经给她办了葬礼。明明口口声声说的要为他守孝一年,结果,呵呵,这才几个月,就迫不及待了。 马车靠边停稳,林朝雨问水仙:“静宁伯府不是说了要为尹二小姐守孝一年的吗,怎么失信了?” 水仙道:“据传是静宁伯世子喜欢的那个姑娘怀孕了,所以就先成亲了。” 静宁伯世子看着满是风尘气,现在毫无形象的抱着他的马腿的尹二小姐,眼里闪过浓烈的厌恶,但面上仍旧是一片温润如玉:“这位姑娘,不知您拦住在下的去路,所为何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些围观的人并不知道这个突然跑出来拦住人家迎亲队伍的是尹二小姐,那位故去的静宁伯世子夫人,对尹二小姐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大喜之日,最忌讳这些了。 但看着静宁伯世子竟然不恼,还温声问话,只觉得静宁伯世子当真是人品不错。 尹二小姐恨不得破口大骂,想要把静宁伯世子这张伪君子的脸皮拔下来,但她此时有口不能言,也扒不了静宁伯世子的脸皮,就默默的抱着静宁伯世子的马腿。 她倒是要看看,这人还如何迎亲。 踏过她的尸体么? 呵呵,那正好,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在那样的地方,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想到这里,挑衅似的看着静宁伯世子,她很好奇好,若是静宁伯世子让马踩死了她,他这美名还如何保存得了。 静宁伯世子压下心头的厌恶,看着尹二小姐严重的挑衅之色,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郁气,仍旧温和的道:“这位姑娘,你可会写字,若是会写字,把你想要说的写出来。” 尹二小姐悲凉的笑了笑,写字,呵呵…… 她的手早就失去了写字的能力了。 见尹二小姐没有任何反应,静宁伯世子心中焦急:“这位姑娘,您这样,会耽误我接亲的时间,问您什么,您都不答,请恕在下无理了。” 他看向随行的两个婆子道:“嬷嬷,还请帮忙把这位姑娘扶起来,切莫伤着了。” 有两个力状的嬷嬷出列,就要去“扶”尹二小姐。 尹二小姐一条胳膊死死的抱着马腿,腾出一只手飞快的从头上拔下一直银钗,抵着自己的脖颈。 拒绝之意显而易见。 那两位嬷嬷为难的看向静宁伯世子。 双方僵持着,看戏的四皇子目光忽而扫到了封府的马车。 他敲了敲桌子,躲在暗处的侍卫立刻出现,四皇子指了指那马车道:“马车内可是督主夫人?” 除夕过后,封云深就被皇上复职了,所以四皇子仍旧称呼林朝雨为督主夫人。封云深出门,通常是骑马,不会坐马车,是以那马车内不可能是封云深,而封铎几乎不出门。 封府的其他人,能够有资格经常出门的,也就只有林朝雨了。 果然,侍卫点了点头。 四皇子道:“请督主夫人上来看戏,这天寒地冻的。” 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林朝雨微微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在看尹二小姐那边的事情。 对于尹二小姐的遭遇,林朝雨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如何。尹岚熏的死虽然跟尹二小姐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也似乎有若有若无的关系。 可尹二小姐如今所遭受的,比尹岚熏所遭遇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仇恨这种东西,并不是你捅我一刀,我在还你一刀就会消弭的。对于四皇子这样的报复方式,林朝雨不置可否。 就在林朝雨看静宁伯世子要如何处理的时候,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侍卫模样的人朝她马车这边走来。 在几步之外的距离就识趣的停了下来,客气恭敬的跟林朝雨道:“督主夫人,四公子说外面天寒地冻的,请夫人到楼上去喝茶看戏。” 林朝雨这才想起,这人就是上次来请封云深的四皇子身边的侍卫。 水仙道:“夫人,不可。”那四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朝雨笑了笑道:“无妨。”如今四皇子脑子抽了才会对她不利得罪封云深。 林朝雨随着那侍卫到了四皇子在的雅间,就看到坐在窗边,把目光投向外面的四皇子。侍卫跟四皇子道:“主子,督主夫人到了。” 四皇子这才收回视线,笑着请林朝雨坐。 林朝雨欲行礼,四皇子阻止道:“夫人在外不必多礼。” 林朝雨谢过之后就大大方方的落座了。 坐下之后这才看向窗户边上那两个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的一男一女,那女子看着四皇子的目光里,满是浓烈的憎恶,似乎恨不得把四皇子生吞活剥了。而那男子面色腐朽,双眼空洞无神,瞧着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子。 林朝雨大概猜出了二人的身份,想来这两位就是尹二小姐的父母了。 林朝雨只是目光淡淡的掠过二人,并未做停留,她坐下之后浅笑着问:“不知四皇子请我来,所为何事?” 四皇子指了指外面道:“都说了,请督主夫人过来看戏啊!” 他指过之后,就顺道把目光留在了外面。 林朝雨:“……”当真是请她上来看戏? 但她也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外面。 僵持了一阵,静宁伯世子知道尹二小姐是绝对不会罢手了,他急中生智,跟身边的小厮道:“在去牵一匹马来。”她要抱着这条马腿,就让她抱着好了。 尹二小姐闻言冷笑,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小厮飞快的就找了一匹马过来,就在静宁伯世子更换坐骑的时候,尹二小姐突然飞快的扑向那一匹新找过来的马那边。 而那两位嬷嬷均是有眼力见和手脚麻利的,在尹二小姐扑过去的时候,趁着尹二小姐松开马,又没有在继续用簪子抵着自己脖子的间隙,上去将尹二小姐牵制住了。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原本规规矩矩由着尹二小姐抱着马腿的马不知道是不是受惊了,突然扬起了前蹄就朝尹二小姐和那两个嬷嬷身上踏了过去。 林朝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四皇子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朝雨的做个小动作,眼中又怀念之色闪过。他的阿熏,此前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会吓得闭上眼睛呢? 封云深可真实命好啊,一个太监,竟然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且这个姑娘还活生生的在他身边陪着他,真令人羡慕啊! 四皇子有些自嘲,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羡慕一个太监。 林朝雨不知道,因为她的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就被四皇子鉴定成了好姑娘。 街上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变得混乱,还有各种惊呼声响起。 林朝雨睁开眼睛,看到尹二小姐没有幸运的避开马蹄。 在马发怒的时候,那两个嬷嬷不约而同的把尹小姐推了上去,自己跑了。 尹二夫人睚眦欲裂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就这样死了,毫无尊严,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 她收回目光,不忍再看,看向了嘴角勾笑的四皇子,呜呜哇哇的想要骂着些什么,拼命的挣扎着。 但她被人死死的按着,分毫都动弹不得。 四皇子看着尹二夫人,笑着道:“怎么,痛苦吗?痛苦就对了啊!” “你可知道,本王当时看到阿熏的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比你更痛苦一万倍啊!” “这就是你们的报应啊,在自己夫君迎接新人的时候,被夫君迎接新夫人的马踩死,本王都嫌弃太便宜她了。”实际上四皇子并没有打算让尹二小姐今日就死掉的,只是这个变故是他没有料到的。 不过,没关系,还有人给他玩儿呢。 尹二夫人呜呜啊啊的,要说什么。 四皇子压根不理会她,自顾自的道:“你想死吗?” “不过很遗憾,本王觉得你活着更有意思。” “你应该在愧疚中,永远的活着,这些都是你害了阿熏的报应。” 尹二夫人大概是挣扎得累了,无声的,默默的流泪。 后悔吗? 她不知道。 大约,如果在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的。 为自己谋利,何错之有。 人,不都是自私的吗? 林朝雨当真就是被四皇子请上楼,看了一场“戏”。 只是那看戏的心情,她有些复杂。 四皇子也是个可怜人,哎…… 她想起封云深的衣裳已经做好了,若不然她今日也就不会出门了,也不知道封云深收到衣裳之后会不会很高兴。 封云深最近变得忙碌了起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二人一并用过晚膳之后,回了寝房林朝雨就把给封云深做的衣裳拿了出来。 林朝雨做的是一套修身的天青色为底,在袖子、领口、腰封处绣了竹纹的衣裳。虽然瞧着样式是简单的,但封云深各自修长,面容俊朗,身材也好,林朝雨帮他换上之后,还是很合适的。 竹子本就雅致,封云深平日里给人感觉温温和和的,如今换上这衣裳,真个人都变得如同一块璞玉,气质温雅。 林朝雨积极的把封云深拉大镜子跟前问:“夫君可喜欢?” 封云深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转瞬就把目光投向了身影同样印在镜中的林朝雨身上,含笑道:“喜欢。” 实际上,林朝雨的绣工是比不得府中的绣娘的,不过初学水平。 但因为这衣裳是林朝雨做的,所以素来挑剔的封云深也觉得这衣裳格外的喜欢。 最后林朝雨给封云深做的这一套衣裳,被封云深穿旧了都没有扔,被仔细收藏起来了的。 见封云深是真心喜欢,林朝雨嘴角翘了翘。 因为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而生出的闷闷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封云深这才问起:“听说四皇子今日找你麻烦了?” 林朝雨道:“并未找我麻烦,只是让我上去一道看戏而已。” 然后林朝雨就把街上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即便她知道封云深应该已经知道街上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四皇子请她的事情,那些汇报消息的人,自然也跟他说了街上的事情。 但她喜欢跟封云深说话。 封云深自然是知道的,问起不过是对四皇子想德找他媳妇喝茶的事情不高兴而已。 虽然蔡景南也找林朝雨喝茶,但在封云深眼里,蔡景南一个太监,无妨的。 可四皇子是个男人,虽然心有所属,但他也不高兴。 言情海 第二七三:良心不会痛吗 封云深闷声道:“往后四皇子再请你,直接拒绝了就是,他不敢如何的。” 林朝雨以为封云深是担心她的安全,遂点了点头。四皇子虽然对尹家小姐深情,但并不代表他对旁人能够善良。 封云深见林朝雨听话,这才恢复了笑容。 林朝雨想到哪位尹家小姐的死,想到四皇子为她做的事情,忽而叹了一口气,抱着封云深,把头靠在封云深心脏的地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庆幸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 封云深听见了林朝雨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问道:“怎么了?” 林朝雨道:“突然觉得四皇子和那个尹岚熏也挺可怜的。” 封云深不置可否。 可怜吗? 或许是可怜的。 但他大概是见多了,所以有些漠然了。 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好林朝雨,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也不会让她先于他离开这个世界。 唐无妄洋洋洒洒的把文章写好之后,林朝雨就让人传播了出去。宁朝信息的传播速度,不如她上辈子所在的那个世界那般方便,只要一个手机或者是一个电脑很快就能搜集到世界各地的信息。 宁朝传播信息只有两种方式,要么是口口相传,要么就是贴告示。 开书院是比较正经的,所以林朝雨选择了贴告示的方法。 唐无妄只是挂名的,虽然在书院的建设上也尽力的帮着林朝雨,但他朝堂上还有许多公务,来封府又不太方便,是以大部分事情还是林朝雨做的,只是林朝雨鲜少亲自露面去做事,基本上都是吩咐下去的。 莫管事手底下,有许多不错的人。 在加上封云深作为东厂厂督,耳目本就遍布天下,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比较顺畅无阻碍了。书院定的正式的报名时间是三月一日。 林朝雨估摸着在月底的时候,精学书院的消息,就能够传遍整个宁国。 若是有意的,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赶到都城了。 她如今不知道其它地方对静学书院的反响如何,但至少在都城及周边是挺热闹的,也有不少寒门子弟表示要来试一试。 封铎推荐的几位大儒,在士林中都还是很有名气的,所以不管静学书院本身是否有名气,是否是新办的。大多冲着大儒的名声,还有唐无妄和严大人的名声,以及唐无妄那篇动人的文章,都还是很愿意到静学书院来求学的。 书院的一切都在慢慢有序的进行着,林朝雨给封云深做好衣裳之后,又开始埋头画春装。封云深见林朝雨拿着炭笔画颇为嫌弃,知道林朝雨用毛笔又用不好,竟然帮林朝雨做了鹅毛笔。 所谓的鹅毛笔,是林朝有自己取的名字,里面被封云深惯了墨汁进去,因为鹅毛根部一次性流出来的墨水太多,而且会刮着纸,封云深用内力将一块银子分解了许多浑圆的小银珠子,刚好够塞进鹅毛根部。 这做出来跟林朝雨上辈子使用的圆珠笔大同小异。 林朝雨用了用,还挺好用的。 拿着鹅毛笔的时候,林朝雨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看着封云深,抱着他毫不吝啬的在他脸上、嘴角都亲了亲。 素来抠门的她,连封云深这般糟蹋银子她都半点没有心疼的,即便是有一点,也被心中的欢喜给掩盖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高兴,觉得自己的琢磨也就值了。 林朝雨看着这鹅毛笔,突然就想到了铅笔,是以他问封云深:“夫君,你听说过铅这种东西吗?” 她画这些,实际上还是比较喜欢铅笔的,因为可以涂改。 鹅毛笔画上了之后,就没办法涂改了。 若是有什么地方画错了,或者是构思错了,又得重新画。 这也是为什么此前林朝雨一天到晚都在画东西的缘故。 封云深虽然博学多才,但更多的是诗词、谋略、兵书这一类于他而言有直接用处的。 听到“铅”这个东西,有些陌生。但他并不确定有没有,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他摸了摸里朝雨的头道:“我吩咐人去打听打听。” 林朝雨说完才想起,就算又铅,可是也没有橡皮擦啊,是以她摆了摆手道:“哎,算了算了,不麻烦了,也没有什么用。” 封云深不解:“刚刚不是还挺感兴趣的么,怎么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用了。” 林朝雨胡诌道:“因为有了铅,也还差一样东西,突然想起那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绝迹了。”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喜欢看许多杂书,也不做多想。 有些东西会在世界上消失,他觉得是正常的。 “你那个什么时装秀筹备得如何了?”封云深问起。 林朝雨道:“舞台已经搭建好了,眼下只等过两天时间到了就可以了,夫君初二那天有没有时间啊,我请夫君是看美人儿?”林朝雨说道后面,话中已经染上了笑意。 林朝雨的这几个铺子,是挂在封云深之前的一个女杀手的名下的,那个女杀手因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人伤了经脉,从此再也无法动用武力了,她本来是要自行了结的,被水仙拦了下来。 按照辈分来说,那个女杀手是水仙的师姐,名为水嫣。二人都是在一个训练营长大的,那个水嫣比水仙大几岁,在训练营对水仙很好,把水仙当做亲妹妹一般。有的时候两人分到同一个任务,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也会多多护着水仙。 而她伤了经脉,就是为了护着水仙,所以水仙才会阻止她自杀。 水仙知道,她们这样的人,失去了利用价值,就应该去死了。若是她自己,她一定会毫不手软的自我了结,但若是在自己的好姐妹,水仙就十分不忍了。 杀手在冷血,也是有感情的。 水仙劝着让水嫣活着,水嫣就一直在训练营里面教导女子魅术。 虽然没有了功夫,但这魅术,并不需要功夫。 但水仙知道,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永远都再也站不到人前,水嫣是痛苦的。所以在林朝雨要找人管理和挂名丽人坊的时候,水仙就跟林朝雨举荐了水嫣。 林朝雨见过水嫣过后,觉得水嫣很通人情世故,与那些只知道一味杀人的杀手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是以就同意让水嫣先试试。 水嫣不住的跟林朝雨道谢,保证她一定不会辜负林朝雨的期望。 其实封云深的杀手营,并没有硬性规定,失去了价值的杀手就必须去死,只是大多数的人在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失去了能够肯定自己价值的东西之后,就很容易消极。 封云深事情多,不可能关注到所有。 而训练营本来就是残酷的地方,若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出去执行任务也是个死,非但自己要死,说不得还会连累其他人。 是以也没有人能够把目光放到那些以内失去了价值而悲伤的人身上。 林朝雨虽然不太理解训练营的一些没有人权的规则,但她并不打算说服封云深去改变。每个世界都自有它的规则,林朝雨并不是那种太有反骨的人。 她会去尊重规则,当然那种太过变态或者是灭绝人性的规则,她不会去尊重、遵守或者听之任之就是了。 封云深训练营的条件虽然苛刻,但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若是那些人不忠心,对封云深没有好处,若是那些人无能,对封云深和他们自己都没有好处。 而且被训练营挑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孤儿、乞丐,入了训练营,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至少保证了吃喝。虽然执行任务危险,但到底也是学了本事的。 若是能力突出者,还有可能飞黄腾达。 有所得,必然是要付出的。 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林朝雨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免费的午餐只会养坏人,只会养出白眼狼。 她上辈子的父母,在她还不能挣钱的时候,即便是在懒惰,不也还是去上班,把她养到了十八岁,把她弟弟养到了二十二岁么。 可当她开始赚钱的时候,当他们意识到他们可以不劳而获的是时候,就开始什么都不做了。 至于她那弟弟,就不知道上班是什么。 父母亲找她要的钱,大部分都到了弟弟手里。 父母亲啃女儿,她弟弟就啃老。 她想,如果没有了她,她父母和弟弟用光了钱,为了生存,也一定会去赚钱的。 而且,当你不付出就能够享乐,也并不是因为自己好运爆棚,而是有人替你背负你原本你应该背负的一切。 所以林朝雨上辈子,几乎不会给乞丐施舍。却会给街头卖艺的人钱,无论技艺好坏。 她之前,曾在地铁口看到两位老人在街头卖艺,老先生拉二胡,老妇人为老先生撑着伞。 她喜欢那些努力活着的人的样子,她当时给了老两口钱,但却并没有给太多。努力活着的人,应该不太喜欢被人施舍。 但她一连好几天都特意去那个地铁口,即便不顺路。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那老两口不在出现在地铁口了。 水嫣也的确如她所言,没有让林朝雨失望,她把四家店铺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时装秀的事情,林朝雨只是提了概念和如何去做,具体落实的细节都是水仙去处理的。丽人坊是女装铺子,模特自然全部是美女。 看客应当也几乎都是女子。 虽然宁朝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那也只限于大家闺秀。寻常人家,为了生计,女孩子也是要出门做事的。 封云深抚摸着林朝雨脸上有一道疤痕的位置,柔声道:“在我眼里,唯有夫人才是美人,其余的都是庸脂俗粉。” 林朝雨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又脱痂了,额头上面并没有任何上过的痕迹,但脸上那疤,始终还是留下了。 白月研制了好几个除疤痕的药,效果都不甚好。 林朝雨扁扁嘴:“夫君这般睁眼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她自己眼下是什么情况还是知道的,虽然算不得丑,上了妆容之后那疤痕也不会太过明显,但在原有的基础上,变丑了就是变丑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林朝雨这疤痕不怎么明显,也是亏得原本林朝雨的皮肤白皙。 封云深拉着林朝雨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道:“为夫不过实话实说,为何良心要痛。” 林朝雨抬眸一笑:“夫君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道:“是矣。” 封云深实诚的样子,惹得林朝雨心中甜丝丝的。 林朝雨从前在家里是从来都不会化妆的,但她此番伤了脸之后,碧月就建议林朝雨在家也还是稍微修饰一下容颜。 碧月当时说得委婉,但林朝雨直接果断的拒绝了。 只是难看了一点,又没有丑到吓人。 而且她想看看封云深看到她这样子之后的反应,她虽然相信封云深,但还是害怕在封云深的眼里看能伤害她的东西。 好在封云深看着她脸上的疤痕除了心疼便没有其他的神色了。 落雪看着二人如胶似漆的样子,已然没有最开始那么痛苦了,甚至还已经习惯了。 二月这一天,林朝雨正在听莫管事汇报九城的铺子购买的情况。 林朝雨准备在时装秀结束的时候,让水嫣宣布其余九城江同时在二月初十的时候开丽人坊的事情。 虽然这样公布出来,对其余九城不会带来什么销售上面的影响。 在宁朝,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足下这一亩三分地。 但林朝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带动其余九城的销售,不过是为了打造丽人坊这个品牌而已。从消费者心理上来说,同时开这么多的店,会让人觉得这个老板是有实力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作坊。 这样也会有利于她的会员充值制度。 如今货币的流通速度,没有上辈子林朝雨在的那个世界货币流通得快,这些钱压在她手里不会生利息。 林朝雨想要的是把丽人坊的收支同封府的收支分开,而不是搅合在一起。这样她没办法正确的估算丽人坊的收支情况,也没有办法正确的核算丽人坊的收益。 言情海 第二七四:高级会员 丽人坊现在还处于在封云深那里掏钱的情况,林朝雨一口气问封云深拿了五十万两,她要早些把这五十万两银子还回封府的账上。 都城的几家铺子倒是没有用多少钱,因为有三家是封云深的,这里就省了至少二千两银子。有些人也是用的封云深的,也节约了不少钱。 但九城的丽人坊联动开业,林朝雨就已经砸了将近十万两银子出去。而此前的二十个绣娘也不够用了,她干脆又让章嬷嬷挑了五十个绣娘出来。 这五十个绣娘的质量,就没有从前的二十个高了,但林朝雨还是有些不想用外面的人。 是以采用了流水线的工作模式。 之前的二十位绣娘,扶着那些刺绣技艺较高,比较难的部分,其余的人就根据情况分成了,剪裁、粗绣、精绣这三个步骤。 当然工钱也就不一样了。 因为林朝雨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见到成效,是以这几天的绣娘些,除了吃饭、睡觉、如厕,基本上都是在没日没夜的赶制衣裳。 林朝雨为此给了每人十两影子作为奖励,因为绣娘些也都很有干劲儿,还不带抱怨的那种。 七十个绣娘,几乎每天都只休息两三个时辰。 九城同时开的丽人坊,林朝雨决定就直接上春装,也不卖冬天的衣裳了。 相对而言,春装要比冬装做起来稍微快一些,如今倒也能够赶得上进度。 九城购买铺子的时候,因为并没有动用封云深这尊大佛的名声,在有些地方倒也遇到里当地人的刁难,但最后都还是妥善了处理了,铺子也都装扮得差不多了,几乎在二月初五之前,九城的铺子可以全部收拾规矩,只等货一道,然后就开业了。 林朝雨准备九城的丽人坊,都跟都城一样,在开业那天来个“炸街”。 购买铺子这些,林朝雨此前不知道水嫣有几分本事,是以交给莫管事去做的,如今看到了水嫣的本事,林朝雨就准备把丽人坊的事情全部交给水嫣去处理。 她不语让人知道丽人坊跟封府有关,跟她有关。 所以今天水嫣也在,以来是听听莫管事说说九城店铺的情况,二来是做一做交接。 莫管事这边交代过后就先行告辞了,林朝雨便跟水嫣说起了九城开业的事情。 才刚说不到几句,就有人来通禀说临安郡主来了。 林朝雨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让人去请临安郡主到暖阁,眼下虽然马上就要开春了,但到底还是很冷的。 临安郡主随时都是自带仙女般的微笑的人,林朝雨也拿出了上辈子标准的微笑面对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见到林朝雨的脸的时候,愣了愣。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毁了容,越变越丑的人,怎的今日见了,反倒是好看了几分。 可她脸上的伤疤明明是在的。 细看之下,临安郡主这才发现林朝雨比她之前几次见到她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从前脸上总是灰白之色,如今皮肤莹润光泽,白里透红。从前她唇色淡淡的,也不知道涂口脂,可今日那两片唇,如同两片粉嫩的桃花,让人看了就有想要咬一口的冲动。而原本稀松平常的五官,也越发的精致了。 眼前的这张脸,若是没有那疤痕这一道瑕疵,只怕跟她不想上下。对于林朝雨的变化,临安郡主疑惑不解。 她心中虽然诸多念头上过,面上却依旧礼貌熟络的跟林朝雨寒暄着。而且样子十分自然,仿佛宫中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寒暄过几句,临安郡主这才道:“夫人脸色这伤口恢复得极好,看来督主必定是对夫人一万分的上心。” 林朝雨含羞,有些骄傲的笑了笑道:“夫君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林朝雨见临安郡主,并没有把自己可以弄丑。 这个女人,妄图提用她的美貌,迷惑封云深,让封云深给她当牛做马,林朝雨是不允许的。 虽然自己如今颜值略打折扣,但她还是想间接性的告诉临安郡主:你别想了,本人的夫君是见过美人儿的,见过世面的,不是什么劳什子毛头小儿,见到美人儿都挪不动道的。 要说封云深也是倒霉,救了人,人家非但不感谢,还想着要利用,也是没谁了。 大概这些人就是看着太监的这个身份,即便人家在优秀,也都看不起。 虽然封云深不是真太监,但林朝雨说实在的,她还是有些为太监这个群体感到不值。 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人啊! 临安郡主作为一个单身狗,就是见不得旁人秀恩爱,她夸了林朝雨,林朝雨也不知道谦虚两句,她也是很心累。 是以干脆说起了自己今日的来意:“明儿个听说那丽人坊有时装秀,所以就想邀督主夫人一并去凑凑热闹,不知道督主夫人可否赏脸?” 一般人,也是问人家有没有时间,这临安郡主倒好,直接问人赏不赏脸,这叫人如何好回答。 直接说,不好意思,不赏脸吗? 林朝雨倒是想直言来着,但想着这临安郡主跟皇上不清不楚的,若是被她气疯了,跑去跟皇上告状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以她含笑道:“可是我已经跟督主约好了。”识趣的就不要来给人家当电灯泡啦! “如此更好了,我一直还未曾有机会给封督主致谢,上次督主夫人也说过,若是往后我要找督主,直接跟夫人您说就好了。明日我们约定一起,我倒是可以趁机跟督主致谢了。”临安郡主笑着道。 林朝雨笑了笑:“呵呵。”果然啊,脸皮厚,吃得够。 她很好奇,临安郡主身为一个郡主,难道没有身为郡主的羞耻心和尊严吗? 她竟然还好意思主动提及她在宫中纠缠封云深的事情,啧啧…… 而且,她还没有答应了,她倒是很自觉地拍板就帮她应了明天的约。 二人尬聊了几句,林朝雨好歹是把临安郡主给送走了。 特么的,跟皮笑肉不笑的人聊天,怎么这么伤神啊,比她上辈子跟人谈生意还痛苦。她突然就有些佩服皇后了,近三十年,一直做戏,啧啧…… 封云深晚上回来的时候,林朝雨捧着脸笑嘻嘻的跟封云深道:“夫君,临安郡主今日过来邀请我明日一道去看时装秀呢!” 封云深脸色顿时黑了:“不是说好的我们一起吗?” “是的呀,临安郡主听见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立即就说她也要一起了,开不开心,多了一个大美人儿哦。”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这调侃的语气,把人抱进怀里,毫不客气的揉搓了一顿道:“夫人最近胆子愈发大了,竟然敢笑话自家夫君。”林朝雨明明知道他也不待见临安郡主。 林朝雨被封云深给弄得脸上升起了一些薄红,抱着封云深的脖子道:“人家就是实话实说嘛。” 话说那天在蔡府,临安郡主出现的时候,可是不少男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封云深挑眉:“夫人的眼神最近不太好,要多多看看为夫,提升一下自己的欣赏水平。” 林朝雨:“……”为什么封云深变得这么自恋了,他是经历了什么。 “我的可可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把人给拒绝了。” 林朝雨噘嘴道:“我倒是想拒绝呀,人家不给机会啊,而且她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可得罪不起。” 皇上虽然如今不能行房了,但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 自己早前就觊觎过的小姑娘,如今回了都城,自然是要多多召见的。 林朝雨可是听说了,这临安郡主三不五时的就被皇上召进宫去说话。不知道的只当皇上是心疼着这个侄女,知道的……也没有几个。 临安郡主还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 封云深想到了什么,眸色深了深:“那明日我就不去了。” 林朝雨眼中有失望之色闪过,她跟封云深虽然天天见面,但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出门玩儿过了。不过一想到这样临安郡主就见不到封云深了,心情又好了些。 虽然临安郡主不是要勾引封云深,但那目的也是不纯的,这就让她不喜欢了。 封云深见到了林朝雨眼中的失落,凑到她耳边小声哄着道:“结束的时候我过来接你,然后我们去吃烤鸡,上次有人汇报说有一家的烤鸡外酥里嫩十分好吃。” 他是想陪林朝雨不假,但知道有了临安郡主,他跟林朝雨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反而临安郡主还会跟他和林朝雨添堵。 林朝雨闻言,这才欢喜了起来。 捧着封云深的脸,亲了亲。 封云深顺势霸占了林朝雨的唇,亲着亲着就亲到了床榻上。 一番折腾下来,二人深更半夜才用膳。 林朝雨用膳的事情,完全回事由封云深代劳的,她软趴趴的靠在封云深身上,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次日。 因为是要外出,所以林朝雨稍稍修饰了一下容貌,但并没有把自己搞得跟平常那样平凡,然后戴了幕篱就去跟临安郡主汇合了。 二人约定的是在正西街口的牌坊下面见面,她们是在城东看时装秀,城东的时装秀举办的地点就是在正西街。 正西街中间的位置,有一处巨大的台子,刚好可以用来搭舞台,而街面宽阔,也可以用从台子哪里顺道延伸一截出来。 林朝雨吩咐搭的那台子,实际上就是她上辈子看到的那些时装秀的那种T台。 搭这样的台子,只要官府批准了,缴纳了相应的占用银钱,就不成问题。 无论是林朝雨还是临安郡主,住的地方离正西街都不是特别远,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林朝雨不喜欢迟到,所以提前到了几分钟,这是她上辈子养成的习惯,也是对别人的一众尊重,也是一种修养。 临安郡主大概没有料到林朝雨会早到,她知道封云深的性子守时,这个所谓的守时就是约定的几时会面,就不会早一会,也不会晚一会。她不想给封云深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也是提前了一下会儿的。她还不知道封云深没有跟林朝雨一起过来的事情。 临安郡主立即让身边的丫鬟扶着她下了马车。 封府的马车先到了之后,见临安郡主还没有到,碧月就先下了马车在马车边上候着。 远远的瞧见长乐公主府的马车之后,就微微撩起了一角帘子,跟林朝雨道:“夫人,郡主的马车来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戴上幕篱,也扶着水仙的手下了马车。 是以二人几乎下马车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临安郡主见到林朝雨之后笑着道:“知道督主一向守时,本来今日出门都提前了一些,不曾想今日夫人和督主也提前了。” 林朝雨:“……”这话怎么就这么膈应人呢?说的好像她很了解封云深似的,可这明明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且后面的那半句话,说得好像封云深觉得她有多么的重要,所以特意提前了。 马德,真不爽啊! 林朝雨笑着道:“怕郡主久等。” 临安郡主笑容里面染上了几分真诚,也就自觉林朝雨方才说的这句话,是封云深跟林朝雨说的,说以林朝雨才会这般回答。 她问:“怎么不见督主下车,可是因为临安迟到所以生气了?” 林朝雨含笑:“督主今日临时有公务,所以就没有陪着我过来。” 临安郡主:“……”她刚刚这不是闹笑话了? 但临安郡主此前去邀请林朝雨,也并非是图封云深。 且不管她心中如何看到林朝雨,总归在外人跟前要谋的是林朝雨好友的这个身份。 所以她一愣之后,很快就恢复自然了,反而劝慰林朝雨道:“督主公务繁忙,督主夫人莫要生督主的气。” 林朝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牌坊的位置,离着时装秀的地方不远了,是以二人干脆步行过去。 待快要走到时装秀的区域的时候,临安郡主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呼:“哎,我忘了问督主夫人一件事了,督主夫人可是丽人坊的高级会员?” 言情海 第二七五:很可怕呀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英文单词的存在,VIP也不好拿来用,是以林朝雨直接将消费或充值一万两银子的那波人,成为高级会员,并且她们都有象征自己身份的一个小却精致的玉牌。 一个玉牌,给一个会员,普通的店铺可是不敢怎么操作的。 就因为这个玉牌,丽人坊多了不少高级会员。 当然,四家店铺的玉牌质量不一样就是了。 林朝雨漫不经心的从自己的袖带里掏了一串儿东西出来:“郡主说的是这个么?” 她掏出来的东西,正是象征丽人坊高级会员身份的玉牌,而且那一串上面,临安郡主扫了一眼大概有十个之多。 二人都戴着幕篱,林朝雨虽然看不清楚临安郡主脸上的神色,但素来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擅长做戏的临安郡主,用微微僵硬的声音道了句正是的时候,林朝雨听在耳里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她现在是不能动临安郡主,但把她气上一气总该是可以的。 临安郡主从回来就给她添堵,分明两个人就是不相干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临安郡主就这么喜欢在她身上来找优越感和存在感。 临安郡主方才问话那样子,大概是觉得封云深即便是与她恩爱,却也不会随意把银子给她挥霍。 似乎外面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不管家的。 当然,她不管家那些人才觉得正常,没落侯府被当做礼物送进封府的姑娘,如何能掌家。封云深对她喜爱,在旁人眼里,大概也就是当个物件一样的喜欢罢了。 不过林朝雨却是不在意旁人如何看的。 在她上辈子的世界里,很多人都活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却不知道大多数被人羡慕的人,是经历了什么样的黑暗,或者是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 为了一个虚名,和虚无的羡慕牺牲自己真切的快乐和幸福,林朝雨的价值观念是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 封府的掌家权,只要她伸手,封云深就会给她。 但她是正儿八经的不愿意,太累了。 尤其是后院的那一堆,林朝雨懒得天天去跟那些人纠缠。 林朝雨呼了一口气道:“出门的时候,督主硬塞给我的,我还说拿着麻烦呢,他说用的着,原来如此。看来今日若非督主提醒,我大概就只有站着看了。” 林朝雨没心没肺的秀了一波恩爱,又间接性的表达了临安郡主的不厚道。 临安郡主气得胸口疼,但她还是故作镇定的道:“呵呵……,督主当真是心疼夫人。”十个玉牌,十万两银子啊! 是的,临安郡主在跟林朝雨说话的时候,仔细的数了数,确定是十个玉牌。 林朝雨听着临安郡主那干巴巴的呵呵,心情越发的愉悦了,她总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其实这十个玉牌,并非是封云深给她的,而是昨日水嫣过来的时候,林朝雨让她带过来的。 她原本只是拿着备用。 因为她之前说了要跟封云深一起看,封云深的身份不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那些模特看着封云深大概都会腿软,根本没办法走秀,所以他们定的是茶楼。T台的周围有茶楼,在茶楼上也可以看。 但如今因为临安郡主,所以封云深没有来,她就不提茶楼了。 临安郡主又开口挑衅,她就把这玉牌祭了出来。 林朝雨含羞道:“督主自然是心疼我的。”特么心疼我,还心疼你啊! 林朝雨这句话,成功的终结了话题。 临安郡主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道:“我们先过去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 T台的周围,高级会员区域的位置旁边都是配了茶水和精致的点心的,除此之外,因为现在还有些冷,所以也配了炉子。为了挡风,四周用帘子遮了起来。 整个T台的风格都是走的简约路线。 简单,却又不是档次。 二人走了几步,临安郡主已经从心塞中恢复了过来,笑着跟林朝雨道:“这丽人坊的老板,倒是个伶俐人。”只是不知道背后是谁。 她在丽人坊那天开业之后,就派人查过,丽人坊的掌柜的,名为嫣娘,一听这就不是丽人坊真正的老板。 但她查过许久,都没有查出丽人坊的来路。 那嫣娘,也如同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包括丽人坊的大部分伙计。 嫣娘的身份,表面上看着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偏远小城的寡妇。 呵呵,一个偏远小城的寡妇,如何能够有财力在都城一次性开四家店铺,这是她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说辞。 她原本回到都城之后,也是准备开成衣铺子的,她只觉得自己在穿戴这一块颇有研究。她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要靠男人过活的女子,临安郡主有她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长乐公主府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银钱,所有人都靠着长乐公主那点子俸禄过活。临安郡主的父亲,是个典型的无能之辈。 因为长乐公主生不出儿子,有不能让其断子绝孙,是以长乐公主给他纳了妾,生了一窝自在到吃喝玩乐的弟弟。 临安郡主一回到长乐公主府,看到的就是一个表面光鲜,实则乌烟瘴气的公主府。 她在雅阁获得玉牌资格的银钱,还是皇上赏赐的。 临安郡主很需要钱。 所以当丽人坊开业之后,她派人去调查了,然而无果。 有心想让封云深帮她调查,但她见不到封云深。 林朝雨笑着道:“是啊,我也觉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开铺子的弄这些心气的花样的呢。”林朝雨毫不客气的自卖自夸,也不觉得有半分不好意思。 临安郡主笑着道:“我亦没有见过这样的,也不知道其老板,是何方神圣。” 林朝雨道:“不是说名叫嫣娘么,据说她今日也会在的。” “督主夫人觉得一个普通的寡妇,能够有能力同时在都城开四家铺子?”临安郡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不易察觉的鄙夷。 大概是在嫌弃林朝雨没有见识。 她掩饰得极好,若是一般人是绝对听不出来了的。 偏偏这人是林朝雨,但凡旁人对她有一丁点恶意,她都是能够细致的发现。上辈子她跟那么多人打交道,还是有识人之能和听得出别人话中隐晦的意思的。 林朝雨听出来了,也装作没有听出来,她笑着道:“可能是她得了贵人相助呢?” 临安郡主道:“不可能有这样的贵人。”有这样的贵人不来助她,干嘛要去助这么一个女子。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高级会员入口的位置。 已经有些早到的人坐在位置上了,在高级会员入口处,每个人入场之前,是需要身份验证的。 这个身份验证就是玉牌。 林朝雨和临安郡主呈上了自己的玉牌,交给入口处守着检查的人。 那人看了二人的玉牌之后,就点了身边的人领着二人去落座。 并且送上精致的伴手礼,一方帕子。 东西不贵重,但也不便宜。这样的帕子,是寻常人人家用不起的,当然临安郡主这样身份的人又不会用这样的东西,但却可以来拿赏人。 临安郡主瞧着这些细节处,越发觉得丽人坊背后的老板非寻常人了。 她已经买了铺子,也不知能不能在丽人坊和华锦阁手中抢到生意。 临安郡主是想要做高端客户群体的,并不像林朝雨的丽人坊这般,高低通吃。 丽人坊,霸占市场的意图很明显。 二人挨着坐下之后,临安郡主开始扫视今日都来了哪些人,虽然今日大家都戴了幕篱,但临安郡主可是把各个权贵家的夫人小姐身边伺候的得脸的人的样子也记下了的。 临安郡主看到一处的时候,目光顿了顿,嘴角勾起了弧度。 她侧手跟林朝雨道:“督主夫人,我见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林朝雨点了点头。 临安郡主便走到她之前目光停留的位置去了,试探性的问:“可是林五夫人?” 林五夫人也是戴了幕篱的。 丽人坊的开业,虽然没有影响到林家的生意,但林家五老爷还是让林夫人过来看看。他觉得丽人坊的一些方式方法很新奇,他们林家的许多铺子,也是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做事的。 林家几个老爷,唯有林五老爷读书不成,便管理了府中的庶务,林五夫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把林家的这些东西经营好的,唯有经营好了这些,他们这样的庶子媳才能有在府上德人尊重。 林五夫人起身,微微屈膝道:“民妇见过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虚扶了一把道:“五夫人在外不必多礼,不曾想近日在此竟然能遇到五夫人,着实高兴。” 林五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临安郡主对她一普通的民妇这么热情,虽然她如今背靠林家的大树,也是皇后的婶娘,但她自从入林府的第一天,学林府的规矩就知道,要低调,任何地方都不能出错。 身为商人妇的她也清楚的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所以临安郡主,这是对她有所求? 但她一普通妇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是这个宁朝第一大美人可以求的。 是的,临安郡主回来时间不长,就成功的夺得了宁朝第一大美人的这个称号。 这就要说起临安郡主的那个父亲了,临安郡主的父亲虽然废是废,但人家那脸,当真是可以靠脸吃饭的。 长乐公主只能算的上一般,临安郡主很好的继承了他父亲的颜值。 林五夫人也会帮着林五老爷处理一些事情,是以听见临安郡主的话含礼貌的含笑道:“今日见得郡主,才是民妇的荣幸。” 这其中一个人主动想要交好,一个人刻意礼貌,很快二人就聊作一堆了。 临安郡主完全忽略了林朝雨。 她知道林五夫人颇有商业手腕,她屈公主之尊,主动与林五夫人交好,也就是想找林五夫人取取经。 林朝雨看着慢慢入场的人,还有一会儿就要正是开始了。 如今的雅阁达到消费一万两这个额度的不多,真实的就只要十几人,这十几个人还没有一人是当真在雅阁拿走了一万两银子的货物的,都是消费了一些留了一些。但林早雨这里有十个玉牌,是以今日的T台周围,只设立了二十六个位置。 但十几个人,也就是十几万两。抛去人工、成本、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雅阁开业半个月还是赚了一万多两银子的。 至于那些没有拿货,干存着的银子,林朝雨暂时抛开,没有纳入在里面来核算,只核算了实际消费的。 因为林朝雨空占了一些名额,实际上到了时装秀正式开始的时候,并未坐满。 但林朝雨没有觉得受挫,在没有打出名气之前,如此情景很正常。 丽人坊的赚钱速度已经不错了。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临安郡主跟妇人聊得很欢乐,小声跟水仙吩咐:“去查一下那人的身份。”临安郡主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为什么说那是一个妇人而不是小姐,因为小姑娘是不会穿颜色那么庄重的衣裳的。 水仙不动声色的离开。 很快水仙就回来了,在林朝雨耳边小声道:“夫人,那位是林家五夫人。”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还以为林家不会来抽热闹了呢。 毕竟她把丽人坊炒得响亮,丽人坊的进项在普通人看来也的确可观了,但对于林家这个庞然大物而言,或许根本就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林朝雨以为要水嫣在T台秀结束之后,宣布九城联合开业的时候林家才会注意到丽人坊。 “要想办法让她离开吗?”水仙小声问。 林朝雨道:“不必。”她还得感谢人家贡献一万两银子呢。“让嫣娘去给林五夫人请个安。”既然要挑衅,那就要挑衅到底。 一个普通的老板,是如何识得带着幕篱的林家五夫人的身份的呢? 想想是不是会觉得很有压力,很可怕呀! 林朝雨勾了勾唇。 ------题外话------ 谢谢:mollymyl送了6张月票 嫣然一笑0526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比心心 言情海 第二七六:明媒正娶的 林夫人在雅阁买东西,并未用自己的身份,而是用的她身边的丫鬟的身份。 毕竟林家低调嘛。 应该没有人知道,林家的财力大概是能够挤进宁朝前十的。 林朝雨其实也是不知道的,还是看了封云深的那些情报才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决定打商业战的原因。 水仙行踪隐秘的跟嫣娘传了话。 不多时嫣娘就施施然的出现在了林五夫人那边。 如今虽然已经不是隆冬时节,但还是天寒地冻的,然而嫣娘却已经穿上了嫩绿色的春装,在这冬日里,如同一枚新芽一般。 嫣娘跟水仙不同,水仙的长相只能算是普通,嫣娘却是美丽的。 杀手要接触各种目标,是以所有的技能是要学习的,只是这些技能里面,着重学习杀人的技术。然后训练营会根据没个人自身的情况,在着重的学习几样技能的。 比如嫣娘,长得好看,所以学了魅术,除此之外,琴棋书画也是要学习的。 是以她本身的气质也还不错。 人美、气质不错、衣裳好看,嫣娘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高级会员区域虽然没有多少人,但今日还是会有许多人在外围围观的。抽热闹这种事情,认识朝代和地方都不会少人。 稍稍有钱一些的,在能够看到T台的茶楼订了靠窗的位置,平明百姓就只能站在街上围观了。 当然,高级会员区域是专门隔开了,外面也是有护卫的,不用担心被冲撞或打扰。 林朝雨看到嫣娘脑海里升出的第一念头却不是美,而是冷。 只能说,嫣娘也是很拼了。 冬天穿春装,啧啧…… 回头她要好生嘉奖一番。 那边嫣娘似乎已经跟林五夫人和临安郡主聊起来了,隔着幕篱,中间还隔了个T台,林朝雨看不到林五夫人的表情,也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 不过无妨,下来在问嫣娘就是了。 嫣娘并没有在临安郡主和林五夫人那边长期逗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因为马上时装秀就在开始了。 一道蓝色的焰火升起,继而嫣娘就款款上台,朗声道:“丽人坊感谢各位新老顾客来观看今日的时装秀,尤其感谢我们丽人坊的高级会员,因为你们的支持和信任……” 嫣娘在台上象征性的说了一些话,在鼓点和丝竹管弦之乐中,一个身着明黄春衫的丽人自台后款款而出,走得是标准的模特步。 林朝雨上辈子去看过几次华服秀,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有一些国风爱好者,十分喜欢古装,所以后面又有一些大一些的服装机构会举办华服秀。 林朝有个客户就是国风爱好者之一,她被拉去陪着看过几次,知道穿着繁琐的古装也是可以走台步的。 虽然她自己走不来,但看过,总是能指点一二的。 明黄是俏丽的颜色,但外面的薄衫是白色的,因此将那明丽压下去了几分,这样不会显得不典雅和庄重,但又不是靓丽。除了腰封山绣了兰草之外,衣衫上面并没有绣太多东西,免得显得累赘。这样的衣衫,很适合刚成婚,或者是成婚时间不长的妇人以及大家闺秀穿。 待第一模特展示了她的衣衫,倒回去的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第二名模特出来了。第二人穿得是以淡紫色为基础色,绣着纷飞樱花的齐胸襦裙,值得说的是,那裙摆下面的压脚,有淡淡的冰蓝色,像是遇春方荣的冰川。眼下看着这衣衫觉得有些冷,但开春了穿着必然是极好的。 第三套是以白色为主,没有绣任何花纹,下裙呈一层层的水波纹状的交领衣裙,在衣衫的肩头有二指宽的米白色的飘带,模特走起来的时候,恍若踏浪而行一般。 今日雅阁展示的,一共有二十套衣衫。 待二十套衣衫结束,开始响起议论声,就连原本那些端坐在高级会员区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临安郡主自去了林五夫人那边之后,就没有回来,林朝雨乐得清净。 林朝雨设计的衣衫,看着跟其它绣房的衣衫比起来,也真的只是细节处有些不同,而且设计感强一些,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丽人坊的衣裳穿在身上就是合身一些,好看一些。 这是因为林朝雨在剪裁上让绣娘花了心思和下了功夫的。 衣裳展示完毕了,留了一小会儿的让人议论的时间,嫣娘站上了T台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容我细细说来。今日展示的二十套衣衫,明日开始均会在雅阁开始出售,当然,除了这二十套之外,我们还有其它的款式,后面会陆续跟大家见面。为了感恩我们高级会员的支持,今日这二十套衣衫,高级会员可任意选一套带走。” 嫣娘这话,都城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当即兴奋的起身,指着如今站成一排的,身着大红色衣衫的那个模特道:“我要她那一身。” 林朝雨画好这套衣衫的时候,实际上是有些纠结要不要放在雅阁来的,大红色太过妍丽打眼了,她觉得这些大家闺秀些不会太喜欢穿这个颜色。 但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放在了城东。 这个开口的姑娘,按理说,是不应该出现在城东的,但架不住人家哥哥聪明,城东一个侯府世子跟他哥哥打赌,把自家侯府老宅给输了出去,是以这姑娘就住到权贵云集的城东了。 有人开了头,其余的人也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再有钱的人,也不会跟前过不去啊,总不会有人有免费的东西拿,却非要给钱的傻子,况且雅阁的衣衫还贵得很。 便宜的五十两到一百两,贵的几百两。 因为这些衣裳不是限量版的,是以即便是有人选择了同样的款式,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但这些贵妇、贵女,都不会明知别人选了一件,她们还去选同样的衣裳的。 撞衫么,任何人都不喜欢的。 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旁人买了一样的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落差了。 外面一众看客,纷纷羡慕不已。 暗道这丽人坊老板当真是大方啊,这衣裳说送就送,都不待眨眼睛的。 送过衣裳之后,嫣娘又高声道:“因为各位的支持,和对丽人坊衣衫的喜爱,所以在本月初十,我们将在除都城之外的九大城市同时有丽人坊开业。” 这消息一出,人群又热闹了起来。 临安郡主幕篱下的脸上,神色蓦变,看来她这衣裳铺子是开不起来了。 丽人坊这老板,有很深的底蕴。 她虽然觉得自己能做些生意,但她知道自己不是这种人的对手的。 嫣娘扔下这个“炸弹”之后,人就离开了。 临安郡主跟林五夫人告别之后,这才到林朝雨这边来,见到林朝雨之后愧疚的道:“督主夫人,抱歉啊,方才我遇到一位故人,说以就说得有些久。” 林朝雨的那句无妨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了,原本因为凑过热闹散场而挤过去挤过来的人群,也自动的分了一条道过来。 林朝雨就见封云深骑着一匹毛色发亮的高头大马,穿着她给的做的衣裳,自人群的尽头而来。 林朝雨就顾不得搭理其他人了,含笑看着封云深。 他说要过来接她,还真准时呢。 明明她手艺那么差,做的衣衫也不好看,怎么他穿着,林朝雨就觉得格外的好看呢。 林朝雨虽然戴着幕篱,但封云深在人群中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是他无数次抱在怀里的身子,即使看不见她的容颜,他也可以确定是她。 林朝雨看着临安郡主道:“郡主,督主来接我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之后她就率先离开了高级会员的区域,朝封云深走过去。免得到时候临安郡主又拉拉扯扯的说些什么,影响她的好心情。 林朝雨朝封云深缓缓走过去,封云深也骑着马缓缓而来,还有几步的时候林朝雨驻足朝封云深伸手,封云深过来一把捞起林朝雨就放到了自己怀里,然后驱马离去。 待那一马二人消失在街角之后,人群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哎呀,刚刚那女子,是谁啊!不是说督主跟督主夫人恩爱得很么,怎么在大街上跟女子如此亲昵,看样子还熟的很。” 水仙不喜欢自己的主子被抹黑,稍稍用了点内里,毫无感情的道:“刚刚那女子,是督主夫人,我们家夫人,督主明媒正娶的。” 人群听得水仙的解释越发热闹了。 “哎呀,真想不到,督主竟然还是个情种啊!” “是哩,我看督主对督主夫人那是真心疼爱的。” “督主夫人出来看个那什么秀,督主竟然都要亲自的接回去。” …… 人群中还在议论,水仙已经和碧月往回走了。 夫人有督主的时候,几乎是不需要她们的。 她们作为丫鬟也很难,活儿经常被主子抢,还不敢抢回来。 哎…… 临安郡主看着封云深一个眼风都没有给自己,只觉得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还有林朝雨伸手,封云深那默契的一抱,二人必然是亲密至极的。 言情海 第二七七:卖惨套路 封云深一直带着林朝雨骑马到了城西一处简陋的巷子里,那巷子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 林朝雨不知道的是,这个巷子并没有这么整洁的,是封云深提前让人过来打扫了的, 到了巷口,里面都不好在骑马而行了,因为这条巷子的店铺都很小,里面用来做厨房,外面则是支了帐子,摆了几方小桌子。 用林朝雨上辈子世界的话来说,这就是路边摊。 也不知道封公深派出来吃东西的人,是怎么找到这些地方的。 林朝雨下了马,隔着幕篱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间铺子前面支的帐子与其他铺子的格格不入,明显的就高级了很多。 林朝雨知道,那应该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了。 封云深低声道:“这地方环境有些不好,若不然我们请那铺子的老板到封府去做。” 封云深今日要带着林朝雨过来用膳,东月昨天就过来安排了,是以整条街道今天都是没有人的,往常的话,这个时候必然是又吵又闹的。 这种地方的饭菜价格便宜,分量足够,很多下苦力的,家中贫困的,都喜欢到这边来用膳。 封云深今日包下的不是一家店铺,而是整个这一条街。 林朝雨道:“不用那么麻烦。”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况且她上辈子又不是没有吃过路边摊。 林朝雨不嫌弃,封云深也就随着他了。 “督主是不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合适?”林朝雨突然侧首问,她忘记了封云深是个龟毛的。 封云深含笑,捏了捏林朝雨的掌心:“都听可可的。” 封府的人都是知道封云深的爱干净的性子的,所以昨天东月已经带了许多人过来把这边打扫了,甚至连路面都刷了的,所以这里除了相对而言窄了一些,其余的都还好。 林朝雨微微把幕篱撩开了一些,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是否干净,看过之后拍板道:“那就在外面吃吧!” 出锅就吃,才爽啊! 封云深低声应:“好。”说了都听林朝雨的,他就没有异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人离得太近,林朝雨只觉得封云深那一声“好”传到她耳里的时候酥酥麻麻的,一直痒到了心尖儿。 林朝雨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林朝雨先前看到的那个与众不同的帐子处,正是他们今天的目的地。 这边的店铺是小得连个名字都没有的那种。 林朝雨也算是充分的体验了一会什么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 店家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一个女儿。 那对老夫妻瞧着都是老实人,见到林朝雨和封云深的时候都十分拘谨。那个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清秀,但看着是个利索的,见到林朝雨和封云深的时候,跟着父母规规矩矩的行礼,只是那礼仪不太熟练。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坐下道:“几位不必多礼,把你们的拿手好菜准备出来即可。” 那老夫妻并着他们的女儿就进到里面去忙活了。 东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林朝雨和封云深倒了茶水,然后又离开了,再次返回的时候,给林朝雨带了瓜果和点心过来。 封云深和林朝雨就悠闲的等着他们把招牌菜做好出来。 大概是因为提前准备好了材料的缘故,在他们进去之后不一会儿,林朝雨就闻到了传出来的炸鸡的香味儿,只是那香味,跟她闻到的旁人家做的鸡的香味儿有些不一样,似乎透露出一点点山野间的清香和甘泉的甜味儿。 淡淡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闻到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把菜端出来,巷口出发生了争执。 “什么人,竟然敢挡小爷去路。” “这位公子,今日这条街被我家爷包了。” 前面一句话,应该是有人想要进来。 后面一句话,应该是穿了便装的封府的侍卫说的。 东月昨天来包街的时候,就已经让各家各户的老板跟自家的客人说了,而且东月还让人在巷口贴了告示。 如今安排人在巷口守着,大概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不知道进来打扰了封云深和林朝雨。 其实林朝雨倒不觉得打扰,只是封云深喜静,也不想有人冲撞了林朝雨。 一般人,听到侍卫这么说,应该就会离去的,奈何这位公子并非是一般人。 林朝雨听得那公子嚣张的道:“呵……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侍卫老实的道:“不知。”城西这一片儿,他也不经常来的。 “我告诉你,本公子乃是和宁侯府世子。” 侍卫表示:“没有听说过。” 如今兴盛的侯府里面,并没有和宁侯府。 “区区一条狗,不知本世子大名也正常,让你家主子出来,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的身份,在旁的地方没办法,在城西和城南还是能够横着走的。 那侍卫大概是个不擅言谈的,林朝雨没有听到他答复。 东月道:“主子,我去看看。” 封云深微微颔首。 这个时候那一家三口突然从里面出来了,扑通一声就齐齐跪在了地上,那老妇人俯首哀求:“这位爷,求您救救小女。世子是冲着小女来的,要抢小女回去做他的二十五房姨太太。我们虽然穷,却也是清白的姑娘,哪有去给人做妾的道理。” 林朝雨只听着那三人干干脆脆的跪地的声音,一阵膝盖疼。但她并没有开口说要帮忙什么的,人家求的是封云深,封云深会解决。 他们虽然不知道封云深是什么身份,但封云深这一身的气度直接甩了那世子好几条街。这样的人,一定比那个世子权利大。 而且昨天来的人跟他们说的是,他们家主子要带夫人过来用膳。这般对待自己媳妇的,一定都是好人。 他们的思想,就是如此质朴。 那老妇人见封云深不为所动,继续道:“我们知道,我们这样是给爷添麻烦了,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城西的人都惹不起他,我们平常也见不得贵人,所以才厚颜打扰爷的清净了。” 林朝雨见这妇人,声泪俱下,虽然是在求人,却没有那种把人逼得不帮他们就好像没心没肺一样,而且还算守礼,没有上手就抓人什么的。 东月过去了,外面还在吵嚷。 封云深道:“我已经吩咐人去赶他走了。”自然,赶走只是为了自己的清净而已。 “你们为何不报官?”强抢民女,是犯法的。 那妇人哀哀的道:“如何报官,人家又没有直接抢人,就是经常过来打乱,让我们做不成生意。每次过来都……都会趁机占小女便宜,弄得如今附近也没有人愿意娶小女。” 一直沉默的老丈人开口了:“算了,老婆子,我们不要为难贵人。大不了,我们关了铺子离开这里。” 那老妇人哭着道:“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们要如何活人,离开这里就不会再有人欺负女女了吗?” “也怪我,给她生不出来个哥哥或者弟弟什么的,没办法护着她,由着她被人欺负。” 说道这里,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林朝雨突然开口道:“如此,即便是我家夫君帮着你们处理了那世子,也保不准还有旁的人欺负这位姑娘啊!” 三个正在抱头痛哭的人一噎。 那老妇人哭着道:“夫人,我瞧您是个好心的,您救救我们,我们虽然什么都不会,但能做一手好菜,求夫人带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不给夫人您添麻烦,也不会偷懒耍滑头。” 林朝雨笑了笑,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扣了扣桌子。 从暗处出来四个人,封云深淡淡的道:“带回去吧!” 三人面上一喜,不住的磕头谢恩。 一直没有开口的姑娘也跟着她父母一起谢恩。 不知道什么时候,巷口的声音没有了。 那三人被带走的时候,东月也回来了。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青丝道:“今日这饭是吃不成了。” 林朝雨拉着封云深起身道:“回府吃就可以了呀!” 封云深笑着应是。 替林朝雨把幕篱带上,二人往巷口而去。 林朝雨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封云深道:“已经让人抓回东厂的,让人拷打一番,就知道了。”这一家三口,应该是被临时买通的。 林朝雨点了点。 并没有跟封云深求情说不要动手什么的。 “可可是何时发现三人的异样的?”在封云深眼里,林朝雨并不是那种冷漠的人,虽然她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若她真的是冷淡的人,就不会路见不平,也不会想办法赈灾。她不是那种把善良挂在嘴边的人,而是把善良放在行动里的人。 善良,却又不会盲目的、愚蠢的善良。在封云深看来,愚蠢的善良是会害死人的。所以封云深知道林朝雨也发现了三人的异样。 林朝雨道:“那老妇人的说辞,逻辑上有问题。” “哦,有何问题?”封云深做出洗耳恭听状。 林朝雨道:“那位老丈人提出离开,那老妇人的一番说辞有问题。首先,都城他们铺子虽然不起眼,但若是卖掉,也值几十两。府上的人既然能够寻到这一处吃食的地方,说明他们家的生意不错,虽然薄利,但能多销。以这老两口的年纪,想必在这里也经营多年,所以应当有一定的积蓄。” “若是当真要避开那个骚扰的世子,卖掉铺子离开这里,老两口有钱,在其它地方重新去买个铺子,味道又可以,必然也是能活的。到了其它地方,旁人不知道那姑娘被世子骚扰的事情。有家产,长得还可以,找个踏实的、人品不错的嫁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那老两口那样说,或许就是为了引出林朝雨的那句话。 卖惨套路么,懂的。 封云深爱怜的捏了捏林朝雨的手,毫不吝啬的夸道:“夫人聪慧。” 林朝雨弯了弯唇角。 “督主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人行礼的时候。” 林朝雨惊了,那么早。也就是说他们刚去,封云深就发现那三人不对劲儿了! “督主是如何发现的。”林朝雨想,是不是自己的智商下降了,怎么她都没有发现。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封云深道:“夫人应当知道,不同阶层的人对于礼仪的要求不一样。官宦之家的人,男女自小学习利益,行的都是标准的礼仪。但在标准,瞧着也比宫中之人的礼仪在细节上略有不同。是以许多礼仪从宫中到民间,很多几乎已经都简化甚至变形了。方才三人的礼仪虽然生疏,但很明显是受人教导过的。” 林朝雨:“……”她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按理说,女子的礼仪应该要比男子的礼仪严格的,她却没有看出来。 没办法,虽然原主是学了礼仪的,她也知道该如何行礼什么的,但毕竟不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所以即便是知道但却不是把规矩礼仪刻在骨子里的。 “那些安排三人的人,为什么要教他们三人礼仪呀!这不是故意留下漏洞给封云深找的吗?” 封云深笑着道:“估计是怕三人冲撞了我,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林朝雨:“……”不过想想也是,封云深爱干净,又龟毛,若是这些人看到他不行礼,或者是出洋相,说不定封云深当真会拂袖而去。 但那些人大概也没有经常混迹市井,所以并不清楚这些细节上的东西。 封云深虽然也不混迹市井,但他在东厂,知道的信息必定是全一些的。 林朝雨叹息道:“看来这些人是知道你让人给我找好吃的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封云深虽然没有高调的四处去说,却也没有刻意遮掩。是以有心人一查,就可以查到。 封云深眸色深了深,低声道:“无妨。”下次谨慎一些就是了。 林五夫人在时装秀散了之后就回去找了林五老爷,跟林五老爷说了丽人坊九城同时开业的事情。 林五老爷拧眉沉思。 这丽人坊,背后有人啊! 虽然开业没有几日,但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隐约受到了影响。 他让林五夫人多去丽人坊,同时也让名下的成衣铺子赶紧上春装。 又喊了人过来,吩咐去查丽人坊。 ------题外话------ 谢谢:day37885721送了1张月票 nanwang1989送了1张月票 yuyh1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七八:不正常人类 长乐公主府,临安郡主听着手下的汇报:“郡主,督主和督主夫人离开之后,去了城西的一条小巷子,不过未停留太长时间就离开了。” “他们去那小巷子作甚?”临安郡主沉声问。 那人跪下请罪:“四周有暗卫许多,属下不敢上前,所以无从得知,请郡主责罚。” 临安郡主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封云深的事情,若是能够被人轻易窥见,他也就坐不稳这东厂厂督的位置了。临安郡主开口询问,不过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知道才是不正常的,不知道是正常的。 封云深既然不愿意为她所用,那她换人就是。 临安郡主不愿意在一个不愿意为她所用的人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旁的东西不好找,迷恋她的人可不难找。 林朝雨和封云深回府,将将用过午膳,东厂就有消息过来汇报了。 那铺子里的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贵人所说的带回去,是被带到了东厂。若是他们之前听到带回去几个字的时候,是满心满眼要飞黄腾达的欣喜,那么在被带进东厂之后,就是落入地狱的绝望和恐惧。 奈何他们各种哭嚎和哀求,抓着他们的人都不为所动。 甚至没有等到用刑,就什么都交代了。 这三人都是寻常百姓,身份也如他们所言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他们自己的贪念太重了。在东月找上他们之后,又另有人找到了他们。 跟他们说,明日要过来的人身份相当贵重,若是他们攀上了,就能过上好日子,说不定他们的女儿还有大造化。旁的不说,就说他们女儿的厨艺和长相,必定是能够入贵人的眼的。 老两口在东月找到他们,以及封府人的那一番动作有所了然,虽然没有人跟他们明确的说明对方的身份,但他们即便是傻,也知道即将要来的客人不是寻常的尊贵。 老两口想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引得那世子的倾心,想必也是能够得到其他贵人的青睐的,而且自家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觉得是世上最好的。 而那个姑娘呢,听到之后也觉得自己能够得到贵人青睐。和宁侯府的世子,本就是她故意去认识的,一直欲擒故纵,就是想为自己多谋取一些利益。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即便是要做妾,她也想做贵妾的,而不是跟那些从青楼带回去的一样。 她早就厌倦了每天烟熏火燎的日子,而且有的时候还有糙汉子、流氓地痞什么的每天言语上的调戏她,这样的日子,她早就不想过了。 之前这老两口也是朝了门户相当的老实人跟着姑娘相看的,可这姑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瞧不上普通人家的人,这才没有人上门提亲。 后来她又跟那和宁侯世子不清不楚的,就更加没有人愿意上门了。这世上投机取消的人多,踏实人也同样多。 三人的心思不谋而合,就听了后来那人的怂恿,也不管对方为什么要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这些。 在那人教了他们一些礼仪,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三人还一个劲儿的给人家道谢。 当然,那是之前。 现在三人在东厂大牢里,哭都哭不完,一个劲儿的痛骂那人。 东厂的人已经根据三人描述的人的长相,画了画像派人去查了。 林朝雨听了各种缘由之后,颇为无语。 想过好日子没错,但这种方式就很膈应人了。 林朝雨也没有问封云深会如何发落三人,就拉着封云深消食去了。 水仙回来跟林朝雨说,嫣娘找到林五夫人问好的时候,林五夫人并没有露出异样。 林朝雨砸吧这嘴感叹道:“这林五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拒她所知,临安郡主此前并不认识林五夫人,那么在时装秀上面,二人就是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的动力,然临安郡主舍了她这个目标人物,跑去主动自降身份跟林五夫人交好呢? 林朝雨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今后宫之中,魏妃掌权,庄妃被夺权,皇后退居幕后,德妃来势汹汹,弥生多次遭人毒手。德妃看样子,是要发大招了。 但东西两厂,若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着三皇子,于德妃而言,情况都是不利的,即便是德妃掌控了后宫,三皇子笼络了诸多朝臣。 除非三皇子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逼宫,或者是皇上亲自下旨封三皇子为太子什么的。 三皇子会不会逼宫,林朝雨不知道,她只知道皇上还是绝对不可能立太子的。 而三皇子应该也不会做出逼宫这样的傻事。东西两厂杵在皇宫外头,便是铜墙铁壁。除非三皇子有个几十万人的兵力,可能才能勉强压制东西两厂。可三皇子平日里装斯文过度,笼络的大部分都是文臣,武将大部分都被四皇子笼络了过去。 于皇上而言,夜凉他们那些暗卫,就是他最后的金丝软甲,而东厂和西厂,这是他的刀和盾。皇上那么惜命的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刀不锋利,盾不坚厚呢? 林朝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觉得她眼下最终要的还是要把这生意经营好。 她问水仙:“这些日子,应该有不少人查丽人坊的来路吧!” 水仙应是。 “可有人来请绣娘上门的?”量体裁衣,大部分大户人家的大多数衣裳还是请出名的成衣铺子的绣娘道自己家中给各个小姐、夫人们量了尺寸之后再裁衣的。 “有几家,都是各自铺子里的掌柜亲自过去的。” “有没有人问起绣娘来。” “有人问过,都是按照夫人吩咐回答的。” 林朝雨微微点头。 她在开铺子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宁朝这边的规矩,是以知道丽人坊稍稍出名之后,一定会有这样的问题。无论是有人刻意打听,还是当真是要裁衣的。 是以林朝雨就跟嫣娘说了,有人问到绣娘,就说绣娘在不在都城,他们的绣娘,都统一集中在一处。 至于是何处,不会有人好意思掏根问,也就能这么忽悠过去。 “有人在查丽人坊的运货渠道。”水仙道。 林朝雨笑着道:“正常,做好保密工作就是了。”这些绣娘,林朝雨之所以没有单独让她们出去建个院子,也是为了安全。 而且这些人全是封府出身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总比被人抓了去,然后把封府是丽人坊背后靠山的事情抖了出来得好。 知道丽人坊是封府的,一定能免去很多麻烦,但也会增加更多的麻烦。 就如同她就是贪个嘴,也有人在上面下功夫。 如今封府就是一个蛋,但凡哪里露出一丁点小缝隙,就会有无数的苍蝇想要扑过来。 林朝雨过问了丽人坊,知道嫣娘有能力去应付这些查探消息的人之后,就不在过问,继续去画衣裳了。 林朝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成了个宁朝版本的服装设计师。 在封云深查证道三皇子和四皇子却是没有谋反的心思之后,皇上把二人放了出来,只是暂时没有回复权利,也没有让他们上早朝。 很明显是被膈应到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被关的这一段时间,八皇子就有些低调不起来了,暗中活动了不少。如今年级正合适的,还在朝中有官职和实权的,就只有八皇子一个人。 是以八皇子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香饽饽了,皇上还因为八皇子办事妥当,夸赞过几次。 虽然如此,但八皇子依旧没有一朝得势飘飘然,依旧认认真真的做事,对皇上也仍旧是孝顺恭敬。 皇上最近很迷恋德妃,倒不是因为德妃的容颜,而是因为德妃的那个香丸。 是以即便是德妃容颜已逝、韶华不再,皇上自从德妃从冷宫出来之后,经常去德妃那里歇息。 德妃呢,十分懂事的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宫女睡了她的床,给皇上暖被窝,她自己则不去碍皇上的眼睛,睡在外间。 如此皇上就更加看重德妃了。 皇上是颜控,喜欢睡好看的人,也喜欢跟好看的人说话。 这也是他为什么即便是睡不了临安郡主,也仍旧让临安郡主陪他说话的原因。当然,偶尔假装不经意的拉拉人家小手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做过的。 你说,皇上你醒醒,你是人家的亲舅舅,人家是你的请侄女嗳。 皇上大概会义正言辞的告诉你,朕当然知道,朕不过是疼爱临安罢了,并无旁的心思,临安是朕看着长大的,她小的时候朕还抱过她,亲过她,这有什么。 三皇子解禁了,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知道四皇子也解禁了,顿时一阵不爽。 在知道八皇子趁着他和四皇子不在朝堂,暗中活动了不少之后,心中更不爽了。 心中痛恨皇上为什么还不立太子,还不死。 他如今眼瞧着都快三十岁了,若是皇上在这么拖下去,他即便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争了皇位也坐不了几年,三皇子一想就心塞。 不过好在父皇如今跟母妃亲近。 只要母妃拿下宫中的权利…… 他如今必须快速的去争夺四皇子那边掌握的一些武将,如果争取不过来,他不妨让他们给愿意辅佐他的人挪一挪位置好了。 林朝雨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是严玉婵写给她的。 为什么说奇怪呢,是严玉婵让她帮忙骗严大人和严夫人。 严玉婵信中跟林朝雨表明了她喜欢蔡景南的心思,并且说她要勇敢追爱。但严玉婵如今出不了门,如何追? 是以严玉蝉就想着,若不然让林朝雨给严夫人和严大人说,接她去封府住一阵子。届时严玉蝉就来个金蝉脱壳,在封府走个过场之后,她就溜到蔡府去。 而且严玉蝉跟林朝雨说,她已经求得蔡景南收留她了。 林朝雨看着这信,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首先,蔡景南不像是那种会收留人的。 其实,就是严玉婵的这个计划听起来,怎么听怎么水的感觉。 倒是后,严夫人和严大人找她要人,她怎么办? 且不说她是否支持严玉蝉跟蔡景南在一起的事情,就说她即便是支持,她也不好帮着严玉蝉如此去骗严大人和严夫人啊! 若是严玉婵把蔡景南追到手了还好,若是追不到手,咋整! 如今这世道,对女子苛责,届时这事情若是被人传了出去,严玉蝉就真的不用嫁人了。 何况严玉蝉还跟她那生死不明的弟弟有个婚约在。 这真是…… 林朝雨决定找蔡景南谈谈,于是就让封云深帮她请了蔡景南到封府来用膳。 蔡景南是很好请的,封云深早朝跟他说了,晚上就跟着封云深到封府来了。 当然在外人看到的,仍旧是封云深独自一人回府。 林朝雨看到蔡景南也不废话,劈头盖脸的就问:“你有什么阴谋。” 蔡景南用他那一双狐狸眼,委屈可怜的看着林朝雨,做西子捧心状,捏着个声音哀痛的道:“督主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什么阴谋,我是个好人,督主夫人可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我头上扔。虽然我习惯了被人污蔑,帮人背黑锅,但我对督主夫人如何,督主夫人竟然这样对我,当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林朝雨磨牙:“好好说话。”她说一句,蔡景南能回十句,而且这矫揉造作的样子,是在搞什么?为什么觉得蔡景南在不正常人类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原本以为他报了仇,能正常一些,却不料他如今在不正常的道路上,撒丫子狂奔了。 封云深看着蔡景南这样子,一阵不适。 但好在太监见多了,比蔡景南更女气的不少,蔡景南这,倒也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蔡景南眨巴这眼睛,仍旧一副可怜的样子:“人家在好好说话的呀!是督主夫人没有好好说话,问个话,没头没尾的。” 林朝雨道:“你为什么会答应收留严玉婵。” 蔡景南含笑道:“这不是看着督主夫人的面子么?” 言情海 第二七九:追爱路上的绊脚石 林朝雨被蔡景南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吧,貌似蔡景南经常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助严玉婵,但林朝雨有些不相信,当真是真的看在她的面子上? 林朝雨觉得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大的脸啊! “蔡公公莫非不知道严小姐对你的心思?”林朝雨问,她之前只是察觉严玉婵对蔡景南似乎有些不同,但她以为那是严玉婵要报恩,只是在蔡府那天,看着严玉婵站在门口帮着迎客,林朝雨才觉得有些不妥。 但后来事情太多,她并未去深思,因此等严玉婵写信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才知道严玉婵竟然对蔡景南生出了心思。 若非林朝雨自己之前也喜欢上了封云深这个太监,只怕她都不能理解严玉婵是怎么想的。 所以她之前一直不知道,倘若蔡景南不知道也很正常。 蔡景南听到林朝雨的话,疑惑的问:“严小姐对我有什么心思?” 林朝雨还没有开口,封云深看不下去了:“严小姐之前从严府偷跑出门,上门找蔡指挥使,后来严大人和严夫人强行将严小姐带了回去。” 林朝雨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 想着之前是去严家拜会,严玉婵不在的事情,莫非就是那天发生的。 如此明显,蔡景南竟然还忽悠她,林朝雨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蔡景南虽然对她不错,但严玉婵也是她的朋友。而且林朝雨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讨厌那些玩弄感情的人,你可以不喜欢人家,但也不要伤害,这是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是以她严肃的看着蔡景南道:“蔡公公,你若喜欢阿婵,就应该想办法说服严大人和严夫人,然后明媒正娶。若你不喜欢阿婵,还请不要给她机会。”只有拒绝的彻底,心痛过一次之后,才会不在同样的一个地方,反复受到伤害。 无论是蔡景南也好,严玉婵也好,她都希望他们能够获得幸福。 蔡景南还以为林朝雨要把他臭骂一顿,却不料等到这么一句话,微微挑眉,笑着道:“督主夫人觉得,严大人和严夫人能看得上我。”且不说他是不是太监的问题,就是他那烂大街的名声,严大人平日里见着他都是离得远远的。 林朝雨亦是挑眉:“蔡公公是喜欢阿婵的?” 蔡景南嫌弃的道:“啧啧,就严小姐那样子,你觉得能入我的眼,长得还不如我好看呢。”而且,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林朝雨知道蔡景南这是对严玉婵无意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严玉婵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向来是十分喜欢蔡景南的,她三番五次被蔡景南救了,生出些情愫也是在说难免的。 毕竟人在脆弱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出来保护了她,就很容易动心。 只是…… 神女有情襄王无梦啊! 在林朝雨看来,只要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余下的隔阂都是可以解决的。 “那你自己跟阿婵说清楚。”林朝雨跟蔡景南道。 蔡景南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甚在意的道:“你怎么跟严玉婵他娘似的。” 林朝雨:“……” 蔡景南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否答应了,林朝雨有些焦心。 她跟蔡景南也只是朋友,也不能硬逼着人家如何,反正道理她是讲给蔡景南听了,蔡景南要如何,她也没办法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情更是说不清理还乱。 蔡景南吃饱喝足,走人之前斜睨着封云深道:“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封云深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得意的。 林朝雨回去过后就给严玉婵说明了她找过蔡景南的事情,她不想瞒着严玉婵自己的行为,也在信中婉拒了严玉婵让帮忙的事情。 严玉婵原本以为,林朝雨嫁的是太监,如今跟封云深恩爱,是能够理解她的,也一定会帮助她的,却不想林朝雨成了她追爱路上的绊脚石。 不过林朝雨找蔡景南的事情,严玉婵并没有生气,她知道林朝雨是为了她好。之所以没有生气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个馊主意是蔡景南跟她出的,所以她觉得林朝雨即便是跟蔡景南说了,也没有什么。 是的,这个馊主意就是蔡景南跟严玉婵说的。 严玉婵被严大人和严夫人逮了回去,严大人和严夫人的行为,让蔡景南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他要恶心恶心严大人和严夫人。 明明他就没有引诱严玉婵,那严大人和严夫人却一脸他诱拐良家妇女的表情,让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那恶名。 所以某个蔡景南得空,且心情不错的夜晚,就溜进了严府后院,寻到了严玉婵的住处。说什么看着严玉婵被父母关着,什么地方都去不来了,实在是太可怜了,表示自己愿意帮严玉婵。 严玉婵每天都愁眉苦脸的想着如何溜出门呢,瞌睡来了送枕头,她当即就听了蔡景南的说辞。 听了蔡景南的法子也觉得甚好,既能出了门,有能住到蔡景南府中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简直没有比这个跟完美的法子了。 于是严玉婵欢快的付出了实践。 但无论是严玉婵还是蔡景南都忽略了在这其中充当关键一环的林朝雨,若是林朝雨不答应,这直接就凉了。 林朝雨拒绝了严玉婵,严玉婵只得苦闷的继续想法子。 至于蔡景南么,也没有去找严玉婵。 时间就这么过着,很快就到了九城同时开丽人坊的日子。林朝雨在都城,坐等消息。 因为九城分布的地方都不同,所以送来的消息有早有迟的。 但因着雪园有专门的鸽房,用飞鸽传书,倒也比等着人送消息要快当一些。 总体而言,倒还算是顺利,除了有一些小问题,大方向上面倒是没有影响。 不得不说的是,林朝雨的丽人坊,为封云深原本训练营的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在继续执行任务的女杀手,倒是提供了一条很好的洗白出路。 因为嫣娘的这个例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希望,跟训练营的负责人申请出来管理铺子。 封云深把这事情跟林朝雨说过之后,林朝雨觉得训练营的女杀手不比寻常女子,能力都是不错的,且忠诚度高,用起来也放心,当即就让那边选了合适的人送过来。 如今那些人,大部分都成了丽人坊的女掌柜。 林朝雨这边除了关注丽人坊的情况,也在关注唐无妄那篇文章下去之后,其他地方的反响。 据林朝雨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已经有很多寒门子弟开始往都城而来了,也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真才实学。 宫中,皇上在知道唐无妄开了一个专门为寒门学子提供学习地方的书院,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赞赏了唐无妄一番。 然后还亲自为静学书院写了牌匾。 如此一来,静学书院水涨船高,还未正式开学,已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林家那边。 原本静学书院只是都城众多书院里面的一个,林家虽然知道开了这么个书院,并没有太过留意,甚至都没有派人去查,或者是刻意的去打听静学书院的消息。 当皇上亲赐牌匾,夸奖唐无妄一番之后,这才惊觉静学书院的不一样之处,派人一去查,才知道静学书院全是大儒坐镇,且严大人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唐无妄此人在朝堂中自成一派,自从皇后欲让他跟林七小姐结亲不成之后,林家的人就把他放到一边。 但并未去干扰他的仕途,一来是皇上对他青睐有加,不好干扰。再者就是对付了唐无妄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 眼下唐无妄建书院,就值得人深思了。 这是不甘现在的权利,所以要培养自己的人了。 唐无妄的那一篇那文章,林大老爷也让人去找来他看过,写的当真是慷慨激昂,令人看了热血沸腾,恨不得能把书给读死了,他日高中,报效祖国。 建书院,是要钱的,唐无妄一个毫无底蕴的人,如何有那么多的钱。 严大人也是个清官,据说还有靠着夫人的嫁妆过活。 这样的两个人,如何来的钱建书院、请先生? 林大老爷立即就派人去查。 静学书院得皇上亲自题名的消息,是封云深带回来说给林朝雨听的。 林朝雨这天久违的在门口等封云深回府,此前林朝雨忙,以及好久没有到门口来接过封云深了。 起初封云深不习惯得很,还隐约有些醋。 但到底不是小孩子,没有找林朝雨闹腾。 封云深看到林朝雨是高兴的,脚下的步子不禁都快了几分。 已经开春了,所以天黑得没有那么早了,封云深此时回来,天边还有夕阳挂着,给在等他的林朝雨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之色。 封云深走到林朝雨跟前,自然而然的牵起林朝雨的手:“今日可可怎的舍得出来接为夫?” 不知道为什么,林朝雨在封云深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委屈的意思。 她抬眸看着封云深,甜甜的笑着道:“自然是想夫君了。” 封云深听得林朝雨的话,浑身舒泰,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林朝雨看着一句话就被哄高兴了的封云深,也笑了笑,心中亦是暖融融的。 二人相携往闲云院走着,闲话家常,封云深同林朝雨道:“今日早朝,皇上当众垮了无妄,还为静学书院亲自题了名字。” 林朝雨心道:这皇上对唐无妄倒是真好。 只是这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皱眉:“皇上如此,对唐大人不好。”林朝雨觉得,皇上当真是只会坏事。 她原本用唐无妄的名号开书院,就是不想让那些学子些觉得是女子开的书院,他们瞧不上。她也知道书院开起来之后,可能会给唐无妄带来些麻烦,毕竟她开书院的初衷就是为了对付林家。 但如今皇上这般搞,便把这些麻烦事提前了,不是打乱她的计划么。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的担忧,他含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些,无妄自己会处理好的。若不然,他还要如何为吴家报仇。” 林朝雨想了想也是,唐无妄如今可不是那个她之前帮过的那个被无赖欺负的唐无妄了,正三品大员,一定也是有自己的谋略和手腕的。 是以林朝雨就抛开了这个事情不在担忧了。 只是跟封云深道:“你帮我给他道个歉。”平白让唐无妄惹上麻烦,林朝雨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封云深笑着道:“夫人怎的也学了无妄的那些性子,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便是荣辱与共,不分你我的。 唐无妄虽然只是表弟,但封云深确实实打实的把唐无妄当做是自己的家人的。 林朝雨听得封云深这般说,便也不再纠结了,笑着道:“那我往后便可劲儿的使唤夫君的表弟了。” 封云深点了点林朝雨的鼻尖道:“也是你的表弟。” 林朝雨笑着道:“嗯。”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爱意接在这不言的温情里。 直直的扎进了落雪的眼里。 但她现在相较于最开始,越发的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即便是看到这样的画面,她面上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脸上的那道伤口,皱眉:“白月还没有把药研究出来吗?” 林朝雨摸了摸脸上的印子,摇了摇头。 这种去疤痕的,应该不好弄吧! 她上辈子那个世界,那些去疤痕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要知道,在她上辈子生活的那个世界,医学已经很发达了。 封云深怜惜的摸了摸林朝雨的脸,安抚道:“我们不急。” 林朝雨笑着点了点头,分明是封云深自己急了,还来劝她。不过她并不拆穿封云深的心思,总归他也是一片好意。 只怕她这脸上的伤疤不好,封云深的内心一定就会不得安宁,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题外话------ 谢谢:北宫悠然送了1张月票 拂岫v送了1张月票 hgrong1225送了1张月票,爱你们哟,谢谢你们的支持。 言情海 第二八零:抱抱就不辛苦了 三月一日,静学书院正式报名这天,林朝雨也乔装打扮成小公子的模样去了书院帮忙。 唐无妄和严大人下了早朝之后,也都过来了。 唐无妄自打皇上给静学书院亲自题名之后,遇到了很多查探他的势力,不过他并不杵。 而且他这段时间跟林朝雨也没有任何来往,是以那些人查了许久什么都查不出来。 有人查到了这处宅子是早些年一个富商送给封云深的。 封云深也没有否认,就说林朝雨知道了唐无妄的一片赤诚之心后,求了封云深把宅子给唐无妄。封云深为了哄林朝雨开心,就把宅子给了唐无妄。 如此那些怀疑唐无妄哪里来那么多钱开书院的人,也就不质疑了。 开书院,除了请先生的钱,就是这宅子贵了。 要知道都城可谓是寸土寸金,而且这还是城北。 城北的地皮虽然比不的城东贵,却也是都城的金贵地段。 所有人都知道林朝雨救过唐无妄,唐无妄对林朝雨也颇为不错。 有些心思龌龊的,甚至在心中给封云深脑补出来了一顶绿帽子,那绿帽子就是唐无妄。 觉得林朝雨跟唐无妄之间,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而林朝雨在封云深这里,就是为了骗了封云深的钱财拿去给唐无妄。 且不管旁人心里如何作想,这些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先不说唐无妄如何受皇上器重,就说东厂耳目遍地,若是被东厂的人知道了,他们怕就没命了。 林家大老爷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心中虽然怀疑,但却也查不出什么了。 是以在三月一日静学书院开学这一天,林家大老爷让府中的林五公子去静学书院报名。 林五公子是跟林七姑娘一辈儿的,是林家大老爷的孙子辈的,是府中的庶出公子,在府中是小透明,亦不常出现在众人跟前。 只怕是他走出去说自己是林府的人,也都不会有任何人认得,或者有任何人相信。 除了林家怕了人去“查探敌情”之外,都城的其他一些书院,也都派了人前往。 想要知道这个强势崛起的竞争对手如何。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抱着这书院不会成事的态度来的。 虽然严大人大家觉得是靠谱的,但唐无妄毕竟年轻啊,当官不过一年,尚未及弱冠,这样的人,如何当得起这书院的一山之长。 虽然有大儒坐镇,但比起那些老牌的书院,许多人都还是觉得静学书院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当凑热闹的人知道入学的每个人还需要考试,好需要核查是否有功名的时候,纷纷觉得怎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这么没有名声,还要求颇高,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要知道,连黎山书院都没有规定必须要有功名才能去求学的。 旁人的心思,林朝雨无暇顾及。 她今日打扮成了书院报名处的一个普通的角色,负责登记报名的人的信息。水仙也女扮男装,林朝雨负责登记,她负责核查身份。 除了林朝雨和水仙之外,严玉婵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也求了严大人让严大人同意她过来帮忙,严玉婵也跟林朝雨一样,女扮男装的,她和青梅组了一组。 报名处一共有四组人,除了林朝雨和严玉婵之外,还有封府的四个人。 今日的入学流程很简单,先是核查身份报名,报名之后,十人一组进行测试。测试的题目是五位大儒出的,监考老师也是五位大儒,这样也就避免了旁人觉得他们乱来一通。 测试的题目,针对不同功名的人出了不同难度的测试题目。 测试合格者,立即安排先入住。待正式开学之后,所有人同意集中测试过后,再收束脩。这主要是考虑到那些家贫给不起学费,冲着奖学金、助学金或者助学贷款二来的人。 宁朝对人口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黑户是没办法在市井正常行走的,因为出城和入城都需要户籍证明,相应的,有功名的也有些可以证明的文书。 书院是天一亮就开门的,林朝雨刚去就开始忙了起来,早早的就来报名的这些人,林朝雨听着口音都不像是都城的,想来都是外地的。 林朝雨不清楚宁朝的情况,她本以为这一阵忙过了就好了,却不料一个时辰过去了,后面还排着长长的对。 她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有功名,却因为家境而耽搁的人。 这些人里面,上至年过半百的老人,下至成童之年的少年。 林朝雨原本是抱着恶心林家的心态开书院的,如今真见到这些人的时候,倒生出了几分真心想让愿意读书的人就能够读书的心态。 难怪她把这事情跟唐无妄说过之后,唐无妄那般激动。 他是了解眼下求学的困难的。 唐无妄和严大人下了早朝过来的时候,看到这长龙一般的队伍,二话不说的就投入了到了报名处登记。 严大人也要来帮忙,林朝雨想着刚才进去了那么多人,跟严大人道:“严大人,您帮忙进去监考吧!” 严大人便进去监考了。 最开始还是十人一组,到后面直接是二十人一组了。 带得那些个抽热闹的、住在都城的、离得近的的人来报名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的盛况。 水仙子啊审核户籍的时候,看到部分出身大家旁支或者是不受宠的公子,包括林家五公子,在林朝雨的授意下,也让他们进去参加测试。 林朝雨等人这一忙,就忙到了将近午时的时候,此时已经只偶尔有稀疏的几个人来了,林朝雨这才空下来有时间喝一口热茶。 然后就开始统计今天统共有多少人来报名。 合计下来,仅一个上午,就有三百多人报名。 林朝雨累的有些动不了了,喊了精力仍旧旺盛的水仙去打听里面通过了多少人。 水仙去了之后,很快又回来了,说是有二百多个通过了测试。林朝雨惊了,不禁道:“这么多。” 水仙点了点头道:“外地来的这些学子,大部分都是有才学的,那一百多相对而言稍稍弱一些的,都是都城的活着是都城附近的。” 林朝雨想了想,便了然了。 外地的那些,若非有真才实学,脑子打铁了才会长途跋涉的过来,至于都城和都城附近的,大概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左右离得近。 成功的考进去了不亏,没考进去就当是凑个热闹了。 好在林朝雨之前虽然打算的是招收一百五十个学生,但她想着静学书院名声起来了之后,秋季的时候在招一波学生,然后明年也会继续招生,宿舍倒是修了不少,也不会不够住。 唐无妄大概是知道这个情况,倒是没有特别高兴,稍稍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就跟林朝雨打了个招呼进去了解学子的情况了。 林朝雨跟水仙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水仙离她近一些。 水仙靠近林朝雨,林朝雨用仅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那几个有背景的,过了几个?” 水仙道:“过了四个,一个是黎山书院的,一个是国子监的,一个是鹤鸣书院的,还有一个是林家五公子。” 林朝雨点了点头,跟水仙道:“回去具体查查几个人的情况,尤其是林家五公子。” 水仙点头。 严玉婵这才寻了机会跟林朝雨说话,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朝雨道:“阿雨啊,唐公子可真了不起。” 林朝雨今天比严玉婵先到,严玉婵过来的时候,林朝雨直接安排事情给她了,旁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 林朝雨见严玉婵这毫无芥蒂的样子,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问严玉婵:“阿婵不怪我。” 严玉婵笑着道:“本机是我不应该为难阿雨,也不应该做那样不懂事的举动,我知道阿雨你是为了我好。”那之后蔡景南在也没有找过她,想来是如他对林朝雨所说的那般,对她是无意的。 严玉婵一个人在屋子里难受了许久,知道静学书院开学的事情,提起精神磨了严大人许久,这才有了出门的机会。 严玉婵在一番深深的自我反思之后,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为太过鲁莽冲动,不计后果了。所以她如今准备先把自家父母亲哄好,然后在低调的攻略蔡景南。 她就不信,她堂堂的一个大家闺秀,还不能得到一个太监的倾心了,如果那样,严玉婵觉得自己就太失败了。 当然,她并没有嫌弃蔡景南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又些无能罢了。 蔡景南连青楼的女子都看得上,连一些比她查的闺秀都看得上,怎么就看不上她了呢? 严玉婵觉得,一定是她没有在蔡景南跟前经常露脸的缘故。 林朝雨见严玉婵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并无勉强之色,笑着道:“阿婵明白就好。”她并不想失去严玉婵这个朋友。 书院这边,上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热闹忙碌,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人因为考试不合格,方大儒告知结果之后,那人却不服气,非要找方大儒理论。 方大儒好脾气的给那人解释他文章中的不足,那人却说方大儒一派胡言,还出口谩骂方大儒,说其恐有其名,气得方大儒吹胡子瞪眼的。 林朝雨知道赶过去的时候,呆在里面的唐无妄已经把那人赶走了。 林朝雨喊了在暗处保护她的大林出来,让他跟着那人上去看看,那捣乱的人是否受人指使。 毕竟这样的事情林朝雨遭遇得有些多,所以她觉得还是慎重一些好。 大林刚离开一小会儿就回来了,跟林朝雨说唐无妄安排了人跟上去的。 林朝雨笑了笑,看来唐无妄如今成长得很好了。 这事情既然唐无妄操心了,她就不操心了,届时唐无妄自会来跟她说。 林朝雨在静学书院忙了一天,统共登记报名的又四百八十九人,通过测试的,大儒觉得是可造之材的又三百一十八人。 她换了两辆马车,低调的回府。 严玉婵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想通了,是跟着严大人一道离开的。 林朝雨回到封府的时候,就看到了在闲云院门口接她的封云深。她只觉得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如蝴蝶一般的欢快的奔向了封云深,封云深张开双臂,把人接到了自己怀里。 亲了亲她柔软的双唇道:“可可今日辛苦了。”他一直在关注着书院那边的情况,在听到那边的盛况之后,就知道林朝雨必定是十分忙碌的。 林朝雨软软的瘫在封云深身上,一丝丝力气都不想用自己的,下巴撑在封云深的衣襟出,仰着脸看着封云深道:“督主抱抱就不辛苦了。” 封云深依言把林朝雨的整个身子都托了起来,林朝雨如同一个软趴趴的树袋熊一般,脑袋搁在封云深的肩头,胳膊抱着封云深的身子,腿盘在封云深的腰上,十分依恋他。 封云深喜欢林朝雨这种全身心的托付于他的样子,却也心疼她受累。侧首亲了亲林朝雨的鬓角道:“往后可可若是在敢这般劳累自己,为夫可是要惩罚你的。”有着精力,他们还不如做一些有利于生命大和谐的运动呢。 林朝雨笑嘻嘻的道:“夫君放心,往后我可是不会累着自己的,我最会偷懒了。唐大人找了一个山长,那山长他同科,不过是个因为分到了臭号,体力不支所以没有考完,但确实个有几分能力和学识的,后续的事情交给他就好了。” 封云深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心道唐无妄倒是个懂事的,知道心疼他嫂子。 封云深就这样一路把林朝雨抱回了房,又抱着人给林朝雨喂了饭。 林朝雨被封云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睡觉之前,眼泪汪汪的看着封云深道:“夫君,你真好。” 封云深笑问:“这么好的夫君,夫人可有奖励。” 林朝雨凑到封云深的耳边,还没有说话脸就红了,但好在天黑,于是她鼓起勇气小么声儿的道:“可以允许夫君解锁一个新姿势。” 言情海 第二八一:贿赂 封云深勾唇。 林朝雨仿佛在封云深的眼里看到了星光。 在封云深把她紧紧的搂紧怀里,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的时候,林朝雨慌了,也后悔了,她不敢挣扎,唯恐封云深一个忍不下去。 是以只能小声的道:“不行的,今天好累。” 封云深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林朝雨的背,摸到林朝雨的背心窝,一直沿着那微微有弧度的地方一路向下,动作无比轻柔,声音亦是柔和的道:“放心,今日不动你。” 可那话听在林朝雨的耳里,仿佛成了:“养肥了在吃。” 嘤嘤嘤,她后悔了,她要一个哆啦A梦,还要一个月光宝盒,她要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林朝雨虽然被封云深吓着了,但到底是累着了,很快就无比安心的在封云深的怀里睡着了。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三月的春猎是惯例。 但今年这惯例,因为皇上身子不佳,经不起颠簸折腾,便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了。 若是有太子的话,这事情就不会困扰到各个大臣,但偏生现在没有太子。 皇上没有太子有儿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操作的,但关键的是,没有人敢举荐任何皇子啊! 一举荐,在皇上那里肯定就扣上了某某皇子党的帽子,这帽子,他们可承受不起。 帽子一旦扣上,非但他们要遭殃,那个相对的皇子也是要遭殃的。 一众大臣可没有那么多脑袋拿来让人砍。 然所有大臣都可以装鹌鹑,只字不提。 旁人可以不提,礼部的人却是不能不提及这件事情,春猎的一应流程是他们这边需要安排的。 三月下旬就是狩猎的是见,如今三月初了,礼部的人见皇上迟迟不提及此时,几位皇子也没有什么动作,知道是不能在等了。 礼部尚书方大人只得在下了早朝过后,带着唐无妄去御书房找皇上。 方大人想着,皇上那般看中唐无妄,带着他一并过去,也要安全一些。 二人在去的路上,又遇到了不知道在宫里干什么的封云深,方大人立即拉着唐无妄走到了封云深的跟前,脸上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封督主安。” 封云深回了一礼,也不开口,只等方大人说话。这些人平常见着他都是避之不及的,主动贴上来的,就一定是因为有事情要他帮忙。 至于这方大人要他帮什么忙,他心里是清楚的。 果然,放大人给封云深请过安之后,就笑得十分狗腿的道:“今年猎场的安全,可是封督主这边负责?” 礼部只是安排狩猎期间吃住行这些流程,猎场的安全这些,并不归他们所管。 封云深微微颔首。 方大人眼睛一亮:“下官如今正是要去跟皇上商议春猎一应事宜,封督主不若也跟下官一起过去。” 封云深道:“本督这边的事情,已经跟皇上那边商议妥当了,就不陪方大人过去了。” 方大人本着多拉一个人承受皇上怒火的准则,如何愿意放封云深离开,是以急忙小声跟封云深道:“督主啊,行个方便吧!您也知道下官的为难之处,如今下官真的是没法子了呀!” 封云深道:“方大人应该知道本督的规矩吧!” 方大人一脸肉痛,知道啊!全世界都知道,就没有人不知道封督主的规矩的。 要想他帮忙办事,给钱贿赂啊! 方大人犹豫不决,就是多拉个人承受皇上的怒火,他就要大出血,这也太不划算了吧! 封云深状似不经意的道:“如果方大人给的高兴,本督说不定还能给方大人献上一个应对之策。” 方大人眼睛再次一亮,这一次严重迸发出来的光,比上次更甚。他没有听错吧,封督主说要给他献上一个应对之策。 他立即咬牙答应了。 总归他在礼部,油水还是不错的。 达成交易,三人一道往御书房而去,封云深和唐无妄两人,连个眼神都没有交流过,显然是很不熟的。 三人经太监通传,入得御书房之后,纷纷跟皇上行礼。 皇上看着方大人和唐无妄,心中了然,知道二人是为了春猎的事情而来。但封云深跟着二人一道过来,略有奇怪啊! 说起春猎,皇上私心里是很想去的,可他的身体已经经不住了,他是个惜命的,自然知道什么重要一些。 但他也不知道该派哪一个皇子去替他。 所以这事情,就这么晾着了。 三人行过礼,方大人率先开口:“皇上,老臣过来,是想问皇上此番春猎,准备带多少妃嫔过去,老臣这边好为皇上和各位娘娘妥当的安排住处。” 皇上的身体,已经不能太过劳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方大人如此说,实际上就是在间接的探寻皇上的真实意思了。 皇上不能过去,自然是不会带妃嫔过去的,方大人抛出这个问题,皇上就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心道:老狐狸。 面上却是怅然的道:“方爱卿也知道,朕如今这身子,只怕是没办法去春猎了。”实际上皇上硬扛着要过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皇上不愿意折腾自己的身子罢了。 方大人立即道:“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切莫在说这样的话了。”方大人能坐到二品大员的位置,而且在这么多层的清洗下来仍旧能够活得好好的,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脑子生锈的人。 虽然是客套话,皇上听着心情也是不错的,他知道方大人是在试探他的意思,这样的行为他虽然不喜,但眼下的情况大概这方大人也当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皇上道:“方大人以为,朕让谁代朕过去合适呢?” 方大人布料他本来是来探皇上口风的,却被皇上扔了这个杀头的问题过来,他不禁背后有些发寒,飞快的道:“老臣不知,几位皇子皆极为出众。”此刻的方大人,爆发出了极强的求生欲。 皇上见自己不过是问了个问题,就把方大人给吓成了这样,愉快的勾了勾嘴角,放柔了声音道:“此事朕在思量一二,方爱卿先把其他事情照例安排这即可。”他也不是那种不配合臣子工作的皇帝。 方大人恭声应是。 哎,不管皇上选择哪位皇子了,左右他如今也还未曾站队,还是好生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才是第一要务。 皇上却突然问唐无妄:“无妄觉得让谁代朕过去合适呢?”皇上对待唐无妄,明显就比对待其他人亲近多了,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 而且他在问唐无妄的时候,言语见少了方才对方大人说话的时候那种试探的意味。 唐无妄道:“三皇子仁孝有德、四皇子骑**益、六皇子身子不便,八皇子文武双全、十一皇子年纪还小、十二皇子亦然,所以若是皇上要选一位皇子代皇上去的话,只有在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三人里面选择了。”他这话,看似回答了皇上的问题,实际上又什么都没有回答。 只是客观的阐述了事实而已,对于几位皇子的评价,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烂大街的评价。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子,也不诋毁任何一位皇子。 皇上乐呵呵的道:“无妄说得是。” 方大人痛心疾首,同样都是为人臣子的,为什么他就要战战兢兢面对皇上的审视,而唐无妄却能大言不惭的对几位皇子评头论足啊! 而且,他的官阶貌似比唐无妄高吧! 哎…… 谁让他不年轻、不好看、讨不到皇上的欢心呢? 这臣与臣之间的对比呀,方大人觉得忒扎心了。 不管方大人心中如何万马奔腾,面上都是一派恭敬。 最后他们三人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决定让哪位皇子代他去春猎。 待走出来一段路程之后,方大人立即靠近封云深道:“督主啊,说好的应对之策呢?”结果封云深在里面就是当背景板的。 封云深笑问:“方大人不觉得,刚刚走的那一趟,什么确切的消息都没有吗?” 方大人驻足一想,登时如上考妣,方才的一身轻松被沉重所代替。 可不是么,皇上不会去,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狩猎的其他方面的布置,他不是也早就操办了起来吗? 他刚刚走那一趟,到底是为什么? 他刚刚也到底是在高兴什么? 令他头疼的代替皇上去的皇子那一坨的布置,还是没办法敲定呀! 几个皇子的性情皆不同,三皇子有一大家子人,四皇子和八皇子都是光棍儿,这去的皇子不同,他要布置的流程和具体细节也不同啊! 方大人只驻足一瞬,就飞快的追上了封云深,一脸狗腿的笑着问:“求督主赐教啊!”方大人觉得之前嘚瑟的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傻。 封云深也不拿乔,低声道:“方才御书房内的事情,不动声色的透露出去就好了,不出几日,大人头痛的问题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方大人眼珠一转,懂起了封云深的意思。 皇上不主动,那就让皇子们主动好了。 他笑了笑,对着封云深又是一礼:“多谢督主赐教,明日我就让府中的人把礼给督主送上。” 皇上没几年活的了,他如今没有站队,自然就是不想得罪任何一个皇子。 封云深道:“听说方大人府中有一厨子手艺不错,若是把那厨子给本督,倒是能省一半的钱。” 方大人没有去深思封云深是怎么关注到他们家厨子头上去的,只听一个厨子能够抵一半的银钱,立即道:“下官马上就回去安排。” 说完也不等封云深做出反应,立即就撒丫子跑了,生怕封云深反悔似的。 方大人此前一直嫌弃府中老妻好吃,如今却是恨不得跑回去抱着自家那满脸褶子的老妻亲上两口,以表心中欢喜。 封云深说的那个厨子,他大概是有些印象的,是老妻从娘家带来的。 唐无妄看着封云深,眼中隐有孺幕之情。 外人都说封云深如何奸诈,他从前是不知道的,今日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体会了一把。 封云深今日这是一箭三雕。 利用方大人散步消息,引起皇子之争,此为一雕。坑了方大人银子,此为二雕,坑了人家一厨子,此为三雕。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是利用了人,还能让人感恩戴德。 方大人此时只怕还在心里感谢封云深给他出谋,也感谢封云深放他一半的银钱。毕竟封云深若是非要跟他要那个厨子,方大人也只能乖乖给。 封云深这是使了一出完美的空手套白狼。 若是在唐无妄跟封公深没有相认之前,唐无妄见到封云深这样的做法,一定会觉得封云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可当这个人变成了自己的表哥之后,就觉得封云深高明了。 封云深和唐无妄二人是“不熟”的。 是以方大人离开之后,二人也相互行了一个礼,就各走各的了。 封云深则直接回封府了,据说方府的那个厨子是西边来的,最擅长做麻辣重口的菜,方府每日做菜的时候,那浓烈的麻辣味儿,总能弄得附近的人口舌生津。 封云深昨天没有带林朝雨吃到美味,心中一直介怀着。 林朝雨见封云深这么早就回府了,诧异的问:“督主今日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封云深柔声道:“回来收东西。”那厨子做的菜,若是林朝雨不喜欢,封云深是准备送回去换银子的。 林朝雨顺口问:“什么东西?” 封云深故意买了个关子道:“待会儿夫人就知道了。” 封云深这般说,林朝雨也就不追问了, 方大人也是个动作利索的,还没有到中午,就让府中的人拉了几车的金银珠宝和一个中年妇人到了封府的后门处。 收礼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太高调的。 当林朝雨看着那八箱子金银珠宝,还有那一个身着朴素的婆子的时候,知道封云深这必定又是收贿赂了。 只是,旁人都送美人儿,这次这个是不是没有打听清楚封云深的爱好啊,怎么送了个婆子过来。 ------题外话------ 谢谢:叁宝88115387送了3张月票 weiln024送了1张评价票 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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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云深前脚刚走,皇上就对万公公道:“选几样好东西,给临安郡主送过去。”礼部尚书跟封云深打听这些事情,在皇上看来,并不逾越,所以他没有生气,愉快的收下了东西,也没有要责罚礼部尚书的意思,更没有要责罚封云深的意思。 封云深把拿下东西给了皇上,一点都不肉疼。 实际上,他也并非把每个人的,所以的东西都会给皇上,不过估摸着有些是皇上知道的,拿去堵皇上的嘴罢了。 一个一国之君,和一个宦官一起公然受贿,也不知道旁人知道之后会如何评价了。 方大人此前还不知道封云深为何看上了他们家的厨子,原本以为是封云深挑剔吃食,他在自家夫人跟前随口说了一句:“这封督主不曾想倒是个好吃的。” 立即就被方夫人拧着耳朵骂道:“人家封督主那是疼媳妇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为了那点屎黄的东西,把自己夫人的厨子都拿去送人。” 方大人怒道:“你这老妇,出口成脏。”什么屎黄的东西,那是可爱的金子,被这粗俗不堪的老妇一说,他都喜欢不起来了。 不说方大人后来跟方夫人如何吵架,就说方大人深深的get到封云深原来是个妻奴之后,心中隐晦的高兴了许久。 也把封云深疼媳妇的事情,低调的宣扬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至此大部分有门路的人都知道,往后若是送的东西,能够博得督主夫人的欢心,是可以打折的。 自那以后,但凡有人要贿赂封云深,必定还是先要好生扒拉扒拉林朝雨的爱好的。甚至很多人知道林朝雨喜欢吃之后,且不管有没有求于封云深的,都开始四处搜罗名厨来养在自家府中,以便哪一日用得上。 这些事情,林朝雨都是不知道的。 在静学书院开学那天刻意捣乱的那人,唐无妄查出了身份,暗中让人给林朝雨说了一声,那人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书院派来捣乱的,原因很简单,看着静学书院报名的人多,眼红。 因为考虑着很多学子都是外地来的,一路颠簸,所以入学测试是在报名的七日后进行的。 林朝雨又乔装打扮,去过了一盘监考老师的瘾。 这次考试后,书院就能步上正轨了。 丽人坊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因为这样的一直不错,就大大的影响了旁的成衣坊的生意。 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也受到了直观的影响,林五老爷颇为恼火。 丽人坊搞了个会员制,他们的成衣铺子也效仿。 但人买衣裳,必然就是为了好看,当然料子、做工也是挑剔的。但丽人坊的衣裳既好看、料子和做工都好。 如此一对比,大部分都会选择购买丽人坊的衣裳了,林家的成衣铺子,就只能靠着那一批死忠顾客的支持。 若是一家店铺也就罢了,但丽人坊在宁国,一共四十家店铺,如此就让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被压得有些狠了。 尤其是随着丽人坊开业的日子越长,林家的生意受到的伤害就越来越大。 林五老爷此前还是把事情交代下去旁人办,后来他亲自开始抓成衣这一块的生意,四处寻找出名的绣娘,同时加大了力度查丽人坊的背后是谁。 然而绣娘的技艺再好,却是不会自己设计衣裳的,也不过是在原有的布料上,绣的东西更加精湛。 因着这个,林家的成衣生意稍稍回暖了一些。 嫣娘就有些着急了。 林朝雨倒是很淡定,这做生意嘛,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除非让对手彻底破产。 林家会有反击,是在林朝雨的预料之中的。 她很淡定,绣娘技艺上有好坏之分,章嬷嬷选出来的人,刺绣的水平都不差,而且做多了生巧,如今第一批进来的二十个绣娘的水平,已经隐约又大家的风范了。 再者,林朝雨不准备用刺绣去作为丽人坊与林家成衣铺子争斗的核心竞争力。 在林朝雨这个自己刺绣水平烂的没话说的人来说,好的刺绣作品,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而且构图越精细、越完整、一大片一大片的才令人震撼。 举个例子,你一个出名的绣娘绣一个蝴蝶虽然栩栩如生,但单一只蝴蝶,在衣裳上看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若是多绣一些蝴蝶,在绣上成片的花朵,如此看着就震撼了,很有美感了。 但那样来做衣裳,只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出来不了一件,不但耗时,而且耗材料。 而林朝雨是一个追求时效、严格控制产品成本的人,所以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她的铺子也不是走的高定路线,她走的是快消路线。 用的是女人永远都觉得却一件衣裳的心理。 只有贫穷,能够控制女人的买买买,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控制。 所以林朝雨对于林五老爷的行为,无动于衷。 那样精细的绣工做出来的衣裳,大概稍微有钱一些的都会高价去买一件,但不会有人在买太多了。 几个皇子都通过自己的渠道收获了方大人故意走漏的风声,知道皇上、方大人、唐无妄以及封云深那日在御书房内说的话。 三皇子当即就把自己拾掇了一番,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就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三皇子如今虽然仍旧没有被皇上允许上朝,但前几天孝王府的大公子生辰,皇上特意赏赐了好些东西。 要说起来,实际上如今的三皇子还是占了许多优势的,第一,他为长,第二,他有子,第三,德妃正得宠。 而反观其他的几个皇子;四皇子没有成亲;六皇子残了;八皇子没有成亲;十一皇子年纪小,母族又薄弱;十二皇子虽为嫡,但皇后如今还被关着呢? 三皇子进宫,四皇子和八皇子自然也行动了。 几人进宫,自然不会说,父皇,儿子代替您去春猎吧,都是打着要为皇上尽孝的旗号去的。 三皇子是最快接到消息,然后最快入宫在皇上跟前表现的,然后就是四皇子,八皇子在最后。 然三位皇子进宫一番表现之后,皇上并没有理解给出任何答复。 几位皇子的这一番动作,以及御书房传出来的话,知道的人都在揣摩皇上的心思,猜测皇上会选择哪一位皇子。 林朝雨和封云深也在猜。 林朝雨猜测的是三皇子,因为三皇子那边有德妃在皇上跟前吹枕边风,枕边风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封云深则猜的是八皇子。 最后的事实证明,封云深猜对了。 林朝雨不解:“皇上为什么会选择八皇子啊,便是选择四皇子,也不会选择八皇子吧!” 封云深道:“因为八皇子有临安郡主帮忙。” 林朝雨惊讶了一瞬,随即又释然了。临安郡主长得那么好看,八皇子又还没有成亲,而且两人年龄差距也不大,临安郡主帮着八皇子,也是有可能的。 而在皇上心里,临安郡主就是那朵睡不到的花,临安郡主若是隐晦的提及八皇子一二,皇上也就会把事情给八皇子。 林朝雨不服气的揪着封云深的衣领道:“哼,夫君不厚道,故意不把消息给我说全。”她若是知道临安郡主跟八皇子暧昧,自然就不会去猜测三皇子了。 要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在那啥,德妃天太陪着皇上,还是陪了这么多年,容颜不再,皇上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自然是念着自己那得不到的心头好。 封云深纵容着林朝雨在他跟前撒野,任由她揪着他,温温柔柔的笑着道:“是夫人自己没有问我啊!” 林朝雨不服气的撅了撅嘴。 松开揪着封云深领子的手。 然后突然凶巴巴的看着封云深放狠话:“你以后离那临安郡主远一些。”临安郡主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大概是一个年轻版的皇后。 林朝雨就不明白了,说好的这个时代的女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管理内宅、温婉贤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怎么她遇到的这这个女的都如此胸怀大志、野心勃勃、手段高明。 可怜了她只想混吃等死,却被这些女人堵得心塞,多次被挑衅,最后被逼得不得不反抗。 林朝雨默默的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心疼了自己一番。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醋劲儿十足,表情鲜活的样子,爱怜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他每天见了太多的棺材脸以及皮笑肉不笑脸,因此每每看到林朝雨,总会觉得放松,也总会觉得心情大好。 不仅仅林朝雨被皇上选了八皇子代替他去狩猎给惊道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也被惊到了。 朝中风向隐约有变化之意。 八皇子,作为唯一一个如今可以上朝的皇子,眼下又被皇上看重,此前那些八皇子拉拢的时候,还保留或者观望的人,纷纷表了态。 三皇子知道之后,气得摔了许多东西。 德妃在后宫知道消息之后,倒是镇定了许多,只是那半眯着的眼睛里,翻涌着汹涌的情绪。 明明皇上都有中意三皇子的意思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德妃立即吩咐了人去查,然而皇上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异样,也没有见过什么会帮八皇子的人。 三皇子气恼过后,也怕人去查。然后在无意中查到了有人看到了临安郡主跟八皇子见面的事情。 三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言情海 第二八三:阉狗 皇上对临安郡主的心思,旁人不知。他们这些个觊觎皇位、擅长揣摩皇上心思的皇子可是知道的。 三皇子当即让人把他查到的消息,送到了德妃手中。 东月跟封云深道:“督主,三皇子查到了。” 封云深点了点头。 临安郡主跟八皇子见面的消息,正是封云深让东月安排被三皇子查到的。 德妃看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是临安郡主在背后推动的时候,笑了笑。皇后啊皇后,她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养了个白眼儿狼出来。 这样的好消息,若是不告诉给皇后,怎么对得起她这位好妹妹呢? 还有皇上,肖想了这么久,她不如就成全皇上的一番心思好了。既然临安郡主想要卷入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里面来,她就成全她好了。 敢把手伸这么长,简直是不知所谓。 出了冷宫的德妃,如今是谁动了她的奶酪她就绝对不会手软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如此,她就拼了,不在隐忍退缩了,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 她如今连对付思乐公主都不会手软,更别说对旁人会手软了。 在德妃的一番运作之下,皇后知道了临安郡主和八皇子联手的事情,亦是大怒。 临安郡主从蓬莱回来之后,就跟她示好,在加之早年她也对临安郡主庇护了一二,便觉得临安郡主是她的人,却不料。 呵……,当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开始让临安郡主做什么,也没有跟临安郡主说过任何事情。若不然,简直是亏大了。 临安郡主跟八皇子有关联,那么此次八皇子代皇上去春猎,必然是临安郡主动了手脚。若非是临安郡主这一插手,德妃必然会给皇上吹枕边风,让皇上选三皇子。 此番春猎的事情,没有十二皇子的份儿,皇后对于皇上选择谁去,并没有十分在意。不过临安郡主打破了德妃的计划,她也是很开心的。 如今的八皇子,翅膀还没有长硬,她要折断很容易,但三皇子就不一样了,三皇子如今已然成了气候,她若是要对付三皇子,却是要废一些力气的。 原本上次的信件,她以为能让三皇子和德妃失势,却不料德妃倒是有本事,竟然能让皇上把她从冷宫里头放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三皇子和德妃此番只怕是要急了。 皇后笑了笑,她准备渔翁得利,合适的时候,甚至是可以推上一把的。 那些个皇子相争,最好来个两败俱伤才好。 弥生如今因为德妃被放了出来,又得了皇后的重视,而已看到了皇后收到的消息,她担忧的道:“娘娘,如今皇上时时在德妃宫中,我怕德妃将皇上给控制起来了,或者是给皇上下毒啊!” 皇后的心思她清楚,她是想皇上能够多活两年的,十二皇子如今才十二岁呀,即便是坐上了那个位置,皇后也觉得大概是坐不稳的。 朝廷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酒囊饭袋的,若不然皇上那么无能,这宁国早就乱了,早就被打得稀巴烂了。 皇后,要借皇上的手,杀掉对十二皇子来说,所有的威胁,也要皇上亲口封十二皇子为太子,只有这样,十二皇子才能名正言顺,才能稳坐皇位。 抢来的东西,总归是难以控制一些,而别人心甘情愿送过来的,才是乖巧听话的。 皇后并不想十二皇子收到任何掣肘。 皇后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德妃没有那个本事下毒的,你可知道,皇上连跟人行房,都不会让暗卫离开的。”说道这里,皇后的脸色染上些屈辱的笑意,手也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想她高门闺女,大家闺秀,却要承受这样的屈辱。 她大婚那一夜,她心中的悲愤没有人能明白。 弥生惊了,不禁有些恶心。 呵呵,她是生在了什么样的一个家里。哦不对,这根本就不是家,是地狱,是魔鬼住的地方。 这里的所有人,都穿着最好看的衣裳,画着最精致的妆容,披着人皮,却是魔鬼。 她突然觉得她之前那些针对思宜公主的行为,何其可笑。 可是,她现在也仍旧羡慕她,早早的离开了这个肮脏的地方,而她还陷在这片泥淖里面。她的母妃要杀她,而她的父皇是个彻彻底底的禽兽、败类。 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要回来报仇了。 若果那个时候她不选择回来报仇,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一个山清水秀、空气清朗的地方,好好的活着了呢? 那里的土地,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染上人的鲜血,也不会埋着不知名的人的白骨。 德妃以为皇后会对付临安郡主,但她失策了,皇后并不打算动手,或者并不打算现在动手。 静学书院的入学测试过后,奖学金、助学金都已经确定了人,至于那些要申请助学贷款的,提交了相应的拆料找到书院相关的人申请即可。 那四个通过测试,是要来静学书院探查情况的,林朝雨让山长直接把几人安排在了一个班。 蔡景南查那刘尹两家的灭门案,终于在三月中旬,春猎前夕,查出了结果。 其实,大部分人都快把这个案子给忘记了,毕竟年前就发生了,而且柳尹两家在都城来说,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 尹家在尹家大小姐没有死之前,还是都城的高门,但当尹家大小姐死了,尹大人辞官,在尹家二老爷的带领下,尹家已经逐渐没落了。 至于柳家,就更别说了,若非遭遇灭门,这些官员些,都不知道这号人。 但查出来总比查不出来好。 原本以为是都城的人对柳尹两家动的手,却不料查出来的结果是禹州知府动的手。 禹州知府,和柳尹两家,这看着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的就有了牵连。 蔡景南很耐心的跟所有朝臣解惑,原来在二十一年前,禹州知府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赴京赶考的书生,却遭到了柳家公子的欺压,被柳家的马车压坏了腿。他据理力争,要求柳家公子道歉,却反而被如今的尹二夫人,当年的柳家小姐给当众侮辱,说他是故意讹钱的。 书生,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旁人侮辱他的品性了,连医馆都顾不得去,与柳家人辩驳,非要让柳家人道歉。 柳家在都城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欺负一个外地来赶考的穷酸书生还是可以的,于是让家长仆人直接上前动手强硬的把当年的禹州知府拉开了。还威胁若他在闹,直接打断他的手脚。 禹州知府那个时候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如何受得了这些,很有骨气的不肯放过柳家人。 柳家也是说到做到的,当真把禹州知府痛打了一顿。 那个时候禹州知府才有些后悔了,不该争一时之气。他本就没有什么银钱,如今受了重伤,不久还要考试,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他被当时的林家大公子,也就是皇后的兄长发现了,林家大公子十分好心的送他去了医馆,还帮他付了药钱,并邀请他去黎山书院。 听了这一段渊源,文武总算知道禹州知府,跟柳尹两家的矛盾了。 但他们都觉得奇怪,那个时候虽然柳家公子和尹二夫人的确欺人太甚,但也不至于灭两府满门啊! 蔡景南听得朝臣的质疑,登时心情就不好了,阴冷的笑着道:“诸位大人,这是在质疑本官的办案能力么?本官只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禹州知府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官有不是他肚子里头的蛔虫,本官如何知道。” 皇上却是信了蔡景南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旁人动了他一根指头,他都是可以灭人满门的。 皇上拍板道:“禹州知府知法犯法,罢官流放。” 蔡景南领命:“是。” 朝臣们惊讶皇上信了蔡景南的话,也惊讶皇上都不提审禹州知府。 对于皇上的轻轻放下,更是觉得神奇。 这种灭人满门的罪,禹州知府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啊! 没有人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蔡景南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是了。 封云深此前跟他商定的就是把柳尹两府的案子,栽赃到于林家相关的官员身上。蔡景南把知道的,与林家相关的官员都拉出来过了一遍,最后知道这禹州知府身上找到了那么一点点跟柳尹两家有渊源的事情。 虽然是栽赃,但也不能随便揪个人出来,还是要讲究一些关系的。 是以最后就选了禹州知府。 禹州知府是四品官儿,离都城近,是有实力可以做到血洗两府的。 收到消息的四皇子十分惊讶,这事情明明是他做的,怎么如今就成了旁人做的了? 他虽然故意把一些消息引向了林家,但他观蔡景南的一些行为,心中清楚,蔡景南应该是知道柳尹二府的事情是他所为了。 他一直等着蔡景南给他定罪,他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但蔡景南一直不结案,把案子拖着。如今突然结案,却又说是禹州知府所为,而禹州知府跟林家有关系。 林家对禹州知府,算得上是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了。 禹州知府的事情过后,只知道事情表象的人,纷纷夸赞林家高义,乐善好施。 禹州知府死了,林家却得了个好名声。 然而无论是林家也好,还是皇后也好都并不想要这个名声。 一个能够残忍灭两府满门的人,是他们林家救的,怎么都不是好名声。尤其是在皇后和林家都清楚的知道究竟是谁的前提下,这分明就是栽赃,而且这栽赃还是冲着林家和皇后来的。 林大老爷当即写了信送到宫里。 皇后不是说她跟蔡景南已经结盟了吗,怎么蔡景南还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皇后在还没有收到林大老爷的信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请蔡景南了,不说林大老爷有多气,皇后也是气得不行,虽然她早就知道蔡景南是个不好控制的。 知道二人在合作中也会出现一些小的摩擦,但她没有想到蔡景南会直接给她来一个背叛。 这些阉狗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奸滑之人。 蔡景南收到皇后的信之后,并没有立即过去,而是不急不忙的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了,才慢吞吞的去了华坤宫。 蔡景南见到皇后,一脸坦然的跟皇后行礼。 皇后看着躬身的蔡景南,压住心中的怒火,端庄温婉的笑着道:“蔡指挥使,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本宫召你过来,是想问问蔡大人如何把这案子查到禹州知府头上的。” 她明明就跟蔡景南说了,这些事情是四皇子所为的。 皇后不让他起身,作为一个宦官,蔡景南也不好起身,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笑着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的是禹州知府啊!皇后娘娘总不能让奴才把这事情给扣到旁人身上吧!” 皇后的手紧紧捏着桌子的一角,声音平稳的道:“本宫自然不会让蔡指挥使栽赃陷害旁人,只是这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蔡大人不是知道的么,怎么会越查越歪了呢?” 蔡景南道:“奴才起初也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提示查的,可是查着查着就如此了。”听起来他还觉得自己颇为无辜。 “蔡指挥使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 “奴才不敢。” 呵呵……,好一个不敢。 不敢,也就是有意见了。 “不知本宫何处开罪了蔡指挥使?” 蔡景南嘲讽道:“娘娘给奴才下毒,难道奴才还要感谢娘娘不成?”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当他是智障吗? 皇后淡淡的道:“不是已经给了你解药了吗?” 蔡景南这次躬身都懒得躬了,直接站直了身体,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道:“一个月给一点的那种?娘娘还真是把本官当傻子了,一边施舍给本官一点子解药,一边又给本官下新的毒药控制本官,娘娘倒是好心机,好手腕。” 皇后神色一凝,蔡景南发现了? 但旋即她面上就恢复了自然,含笑道:“蔡指挥使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呢?” ------题外话------ 谢谢:马骝仔会上树送了1张月票 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 hgrong1225送了1张月票,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八四:老子不在乎 蔡景南懒懒散散的挑了个位置坐下:“皇后娘娘也不要给本官装傻了,就如皇后娘娘所言,明人不说暗话。皇后娘娘合作太没有诚意了,所以本官现在不愿意陪着皇后娘娘玩儿了,皇后娘娘爱谁谁。” 蔡景南慢悠悠的说完,突然起身,也不等皇后开口,直接拂袖而去。 皇后看着蔡景南的背影,也不再装了冷声道:“蔡公公就不想要解药了吗?” 蔡景南头也没有回的就离开了,只留了一句轻飘飘的:“老子不在乎。” 皇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弭,一脸青黑之色,她拿起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猖狂,当真是太猖狂了。 文嬷嬷干净帮着皇后顺气,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后被谁气成这样了,这蔡指挥使也是个有本事的。 皇后恶狠狠的道:“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文嬷嬷叹气,谁说不是呢?她就没有见过不要命的。 蔡景南当真还是不要命吗? 不过是罗神医已经把解药研究出来了,他和封云深都已经服用了而已。至于皇后给他的药丸,他压根儿就没有吃。 他手里也有医术不错的,皇后下的毒的量虽然少,但还是被查了出来。 只是如今无论是他还是封云深已经解毒了的事情,他和封云深都很默契的没有四处去说。 蔡景南虽然刚开始跟皇后合作的时候,是抱着抽热闹的心思,但他也没有主动的坑过皇后。而皇后却总是搞幺蛾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他不快,蔡景南本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他现在就不想陪着皇后玩儿了。 而且他发现呀,跟着封云深玩儿,似乎更有意思呢。 封云深竟然要对付林家,对付皇后。 他一个太监,也不知道皇后和林家是哪里得罪了他。 林朝雨在屋内画了几天的衣裳,觉得自己的灵感完全枯竭了,领了水仙和碧月就出门透气。如今落雪虽然伺候林朝雨,但林朝雨习惯了呆水仙和碧月,是以她一般出门的时候还是只带二人,把落雪留在府中。 林朝雨准备去书院看看,这书院不是开了就完事儿了,林朝雨想去看看如今书院的运转是否正常,以及教学教务这一块的东西。 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教育经历了几千年的演变,到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许多教学技巧,以及教学方式了,包括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让学生理解知识。 林朝雨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她上辈子世界的东西,拿到这个世界来结合着用。 她开这个书院,自然是希望还是能够有人考中进士什么的,要不然到时候可就太尴尬了。 而且她还准备让书院的学生去“踢馆”呢! 林朝雨顺道让厨房给书院的五位先生准备了好些吃的,也给那位山长准备了一些。然后就乔装成了小公子的模样去了静学书院。 书院的五位先生,都是知道林朝雨的身份的,只有那一位山长不知道。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保障,是以唐无妄也很默契的都没有告诉那位山长。 林朝雨让碧月给那位山长送东西过去的时候,那山长以为是某位先生家里头的人,道过谢之后也没有多问。 林朝雨在书院里头听了半天先生上课,水仙则去了解书院在针对学生管理、教务管理这一块的东西。以及了解那几个学生在书院比较有名气、有才学。 除了上课的事情,实际上其他的消息都有人送给她的,但林朝雨想换个角度看一下问题,所以这才安排了水仙去了解。 林朝雨这边摸清楚书院的情况,也不再多做逗留,她要回去把她这边和水仙那边的消息结合起来整理一下,然后在完善一下书院的管理。 至于先生上课的事情,她这边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她以前就是个理科生,而宁朝的先生上课的内容,用林朝雨的话来说,就全是文科生要学习的内容,各种文章。 方才在听课的时候,若非林朝雨可劲儿的掐了几次自己,这春困秋乏的,她只怕要当众扫先生的脸了。 她觉得她对于科举的难度有了新的认识,这考科举就是一个战胜自己的过程啊! 如果让她去考科举,林朝雨的觉得自己一定不行的。 林朝雨正在听着水仙说那几个学生比较出众,马车突然就停下了,林叔在外面道:“公子,有人拦马车。” 林叔话音刚落,林朝雨就听得有人虚弱的道:“还请公子施以援手,本王必当重谢。” 林朝雨因为是乔装低调出门去书院的,所以马车没有用有封府标志的马车,也没有走人多的大路,而是走的人少的小路。 她一听那人自称本王,心中诸多念头闪过,让水仙微微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林朝雨一看,此人竟然是如今风光无二的八皇子。 此时的八皇子捂着胸口,胳膊上也被刀剑划伤了,显然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她心中想着,救还是不救。 然未等林朝雨下决定,有一些打斗的声音由远及近,想来是要对付八皇子的人已经逼近了。等那些人追过来,无论林朝雨跟八皇子是否有关,他们也是会被那些人灭口的。林朝雨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压低了声音道:“这位爷请上来吧!” 她如今伪装成的一个普通的公子哥儿,自然是不认识八皇子的,是以用“爷”做了称呼。 八皇子立即上了马车,林叔驾着马车掉头飞快的离开,然后驾着马车往人多的地方走。 林朝雨看着八皇子问:“这位爷,送您去什么地方?”林朝雨总不可能把人带回封府。 八皇子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林朝雨身边是有金疮药的,但她并没有打算给八皇子用。 她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公子而已,如何会有那些东西。 八皇子道:“麻烦这位公子送我去城西的永和巷。”如今他不能回王府,王府的路上必定也是有埋伏的。 城西永和巷,有一处宅子是他的。 林朝雨便吩咐林叔去城西永和巷。 然后便不再多言了。 八皇子身上很痛,失血过多,但他仍旧紧紧的绷着自己的神经,不敢睡过去,他同林朝雨道:“公子就不问本王是哪一位王爷?”他想要用跟人说话的方式,帮自己提提神。 而且,这也是他心中好奇的。 林朝雨恭敬的道:“草民身份卑微,哪敢询问贵人之事。” 八皇子道:“你今日救了本王,可有什么想要的?”他既然说了必当重谢,自然就是要好生答谢的。 林朝雨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王爷不必介怀。”她今日本来是不想救八皇子的。 八皇子如今带皇上出去春猎,有人故意伤了他,必然就是想让八皇子失去资格。她并不想搅入这些皇子之间的纷争里面,她若是被卷入进去,就是给封云深拖后腿了。 而且,她不喜欢临安郡主,所以就厌屋及屋了。 八皇子微微垂眸,这小公子方才很明显是不想救他的,只是突然听到了打斗声,不想惹上麻烦才不得不让他上马车的。 旁人只怕是听见他自称王爷,就会立即让他上马,或者是费劲手段巴结的,可这位小公子却是对他冷冷淡淡的。 呵,但正是奇怪了。 林朝雨不接受八皇子所为的“重谢”,八皇子也没有强行让林朝雨受礼的道理,是以八皇子干脆闭目保存体力。 然他虽然是闭着眼睛的,却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心的。 碧月准备说什么,林朝雨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立即闭嘴了。 马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马蹄声和马车轱辘碾压在地面的声音。 闭着眼睛的八皇子,心里的思量却是重了几分。 这个车夫,并不是寻常人。寻常的车夫驾车颠簸感是十分强烈的,而这个车夫,即便是驱马走得飞快,可他们在马车内的颠簸感却不强烈。 而且这个小公子几人在听到他说他是王爷的时候,脸色虽然有诧异之色,却不是那种平民百姓见到权贵的战战兢兢和畏惧之色。 在一片静谧之中,马车到了八皇子指定的位置,林叔从马车上将八皇子扶了下去,顺带帮他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半大的小子出来开门,见到身受重伤的八皇子,脸色变了,有许多的话想要问却因为八皇子微微摇了摇头变什么都没有问。 八皇子对林朝雨说了一句:“多谢小公子今日相救。” 林朝雨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林叔重新驾了马车离开,八皇子也被那半大的小子扶进了屋内,门一关上,八皇子就到:“跟上去看看。” 立即就有人领命跟了上去。 八皇子则道:“所有人都立即转移。” 那半大小子担忧的道:“可是主子您还受着伤。” 八皇子道:“此处可能有危险。” 林朝雨身份不明,是敌是友分不清楚,这个地方暴露了,就是危险的了。他方才是没得选择,只有在林朝雨身上赌一把,看她会不会把他带过来。 如今林朝雨虽然把他带过来了,但也有可能泄露出去。 马车驾出巷子,水仙低声在林朝雨耳边道:“夫人,似乎有人跟踪。” 林朝雨道:“以林叔的水平,甩得掉吗?” 水仙道:“难。”这人是有几分本事的,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被人跟踪的。 林朝雨道:“无碍,去素阁!” 水仙便低声吩咐了林叔,转去素阁。 林朝雨素阁因为价格不贵,且款式好看,还挂着丽人坊的名字。要知道了,丽人坊的衣裳,可是那些高门贵女也在穿的,城西的姑娘们觉得自己能穿跟高门贵女一个铺子出来的衣裳,十分有面儿。 是以城西的丽人坊生意从开业以来就十分火爆。 城西丽人坊,也是有休息区的,休息区在二楼,林朝雨就带着水仙和碧月假意翻看了一会儿衣裳之后,上了二楼哦。 到了二楼,便让水仙去重新找一辆马车来。 跟踪他们的人,不便进入到铺子里头去,只能在外面守着。 水仙在跟踪的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离开。大林和大风在暗处,水仙离开的时候很放心。 林朝雨瞧瞧的拿了一个玉牌给碧月,让她去找素阁的掌柜。 城西素阁的掌柜名为水蓝,现在外面的人都称她为蓝娘,也是封云深的训练营出来的。 林朝雨的这个玉牌,是林朝雨身份的象征。见玉牌如见东家,蓝娘自然知道自己的东家是谁,一间碧月接着袖子的遮掩隐约露出来的玉牌,神色变了变。 嘴巴上却是跟活计道:“楼上有个客人说要定衣裳,我上去瞧瞧,这下面你们可要照顾好了。” 铺子里头的活计,连连应是。 城西虽然是平民区,但在是平民区也是有那么几个有钱的,是以素阁之前也有过把掌柜叫过去请到府中量体裁衣的。 蓝娘这般说,也不奇怪。 蓝娘随着碧月上楼,还一遍跟碧月攀谈着:“这位小哥,贵府的公子是要给府中的女眷定衣裳吗?” 做戏做全套,碧月如今也是彻底练出来了,是以她笑着道:“是的。” 蓝娘夸张的道:“哎哟,贵府的公子,可真是个体贴人儿。” 碧月笑着应是。 二人说话间,上了二楼。 二楼休息的人就没有一楼那么多了。 碧月领着蓝娘到了林朝雨跟前介绍:“这就是我家公子。” 蓝娘立即道:“小公子好。” 林朝雨嫌弃的道:“本公子这里有一单大生意,但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清静的地儿谈。” 蓝娘殷勤的道:“哎哟,知道公子是金贵人,是奴家招待不周了,不知公子想要去什么地方谈,奴家都可以的。”说完之后,还羞答答的看了林朝雨一眼。 碧月默默的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林朝雨倒是面不改色的到:“就去对面的酒楼吧!” 蓝娘自然应是。 然后林朝雨就带着蓝娘进了素阁对面的酒楼,林叔那无处停放的马车,也终于有了停放的地儿。 言情海 第二八五:不及他 素阁在城西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它对面的酒楼也就是城西最大的酒楼——天香酒楼。这种大的,开在闹市的酒楼,因为门前人来人往,都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 林叔驾着马车停到酒楼不一会儿,水仙也已经找到了马车,让人驾着马车混入了酒楼停马车的地方。 林朝雨因为没有用午膳,干脆就在天香酒楼点了饭菜,当真邀请着蓝娘一同用膳。 天香酒楼作为城西最大的酒楼,味道算不得不好,但也不差,林朝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胃口大好,愣是吃了好几大碗。 水蓝知道,她今日就充当了一个陪吃的,不过能陪着主子的夫人吃一顿饭,她也有足够的资本去跟姐妹们炫耀了。 林朝雨邀着蓝娘走这一趟,也不过就是障眼法。 八皇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想知道她的底细,所以让人跟踪他们。而且跟踪他们的人,本事不错,林叔无法甩掉。 所以她就只好把事情弄复杂一点了。 以做衣裳为借口,邀蓝娘道天香酒楼来,都是为了换马车。 林朝雨在雅间的门口跟蓝娘告辞过后,就领着水仙和碧月去马车停放的地方。其实通常情况下,他们这样的主子是直接到门口,下人会提前知会车夫让他把马车驾到门口等着的。但林朝雨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她要混淆视线,自然不能在门口去登马车。 到了马车停着的地方,水仙不动声色的用银针扎了一匹马的腿,那马受惊吃痛,便撒丫子狂奔。 一时间马车停放的地方就乱了起来,林朝雨由水仙护着,趁乱登上了水仙租来的马车。主仆三人均快速的趁乱上了马车,林叔见状便按照计划驾着空空的马车离去。 而林朝雨几人,也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天香酒楼。 那跟踪林朝雨的人,因为林朝雨有长林和长风两个暗卫跟着,唯恐被发现,所以都是离得远远的。 等他跟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叔驾着马车离开,而长林和长风也跟着林叔的马车离开,他便无声的尾随了上去。 林朝雨几人低调的回到了封府。 林叔带着那跟踪的绕着都城毫无目的的溜了几圈儿,那跟踪的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用飞刀打开了马车的帘子,这才看到马车里面空无一人。 带他回去之后看到八皇子等人留下的暗号,知道转移地方了,立即过去跟八皇子请罪。 八皇子此时已经上好了药,也睡了一觉醒来了。他诧异的问:“跟丢了?”他知道这人的本事的,寻常是不会跟丢的。 跟踪的人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大概是在酒楼的时候换了马车。”他现在已然反应了过来,可反应过来也没有任何用了。 八皇子道:“将几人的画像找人画出来,然后去查。”当真是奇怪了,那位小公子竟然对他如此的避之不及。 林朝雨回到封府之后,就跟水仙道:“最近这段日子让林叔暂时不要出门了。”若是让八皇子知道他是封府的人,说不得又有一串儿事情。 皇后都想要拉拢封云深,更何况本来看上去就弱势一些的八皇子呢? 有了这个由头,八皇子就有借口上门走动了。 有的时候帮的不是人,而是麻烦。 晚上封云深回府的时候,林朝雨把八皇子受伤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林朝雨好奇的问:“督主觉得是谁对八皇子动的手?” 先动手的人,已然是沉不住气了。 封云深道:“都有可能。”今日行事之人倒是心思缜密,他这边竟然没有听到风声。若非被林朝雨给碰到了,他还不知道此事。 林朝雨想了想也是,左右都是那几个皇子。八皇子若是受伤了,或者死了,就没办法代替皇上去春猎了。 不过不管是谁,对林朝雨暂时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就是了。 至于封云深那边,林朝雨不由得到:“看来今年的春猎凶险啊!” 封云深抚摸着林朝雨柔顺的发丝道:“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林朝雨白了封云深一眼:“督主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封云深笑了笑:“你放心,如今的皇子之争,才刚刚开始,不会有那不长眼的来惹我的。” 林朝雨想了想也是。 只是她心中隐约还有轻愁,封云深是不可能一辈子做太监的。 八皇子手上的消息,被他隐瞒得死死的,除了林朝雨和封云深知道,大概也就只有派去刺杀八皇子的人知道了。 刚好说道春猎的事情了,封云深就叮嘱林朝雨:“到了猎场之后,你不要独自一人,不要让水仙离开你身边,届时我会安排人保护好你。” 林朝雨点了点头。 虽然几个皇子不会对封云深出手,但她这个封云深的软肋,保不齐那些人狗急跳墙抓了她妄图要挟封云深。 就如那个时候的皇后一般。 林朝雨还不知道,她所忌惮的皇后,被蔡景南差点给气病了。 原本皇后因为跟蔡景南合作了,所以才会完全不顾及封云深的感受。若早知蔡景南是这么个货色,皇后一定不会贸然对林朝雨出手,把封云深得罪了个透彻。 她跟封铎本来就有隔阂,封铎有她的把柄,她也有封铎的把柄,所以她跟封铎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如今封府掌权的人是封云深,封云深只怕不会再听封铎的话。根据她查到的消息,封云深十分重视林朝雨,她的所作所为,已然触怒了封云深。 上次尸体的事情,就是封云深故意设计的。 也亏得她的皇儿聪慧,若不然就着了封云深的道了。 皇后现在还不知道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已经开始受到了影响。之所以皇后还不知道,是因为成衣生意只是林家三大产业下面的一小块。 林家有布类的生意、酒楼和米粮生意。 林朝雨最开始从成衣入手,那是因为这一块相对而言简单一些。 林朝雨如今计划的是,四月的时候开始布局酒楼这一块的生意。她本来就擅长吃,封府的有些给刘掌勺打杂的厨子水平实际上已经完全可以担任一个酒楼的掌勺了。 在都城开酒楼,厨子都是现成的,只是其它地方的厨子,要仔细挑选一番。 好在十坐城的丽人坊虽然不是每个掌柜都是训练营出来的,但几乎每一座城市的丽人坊都有一个是训练营出来的,而都城的丽人坊,四个铺子的掌柜都是丽人坊出来的。 训练营的负责人知道封云深重视林朝雨,是以给林朝雨送过来的人都是能当大用。 寻找合适的酒楼和厨子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她们去办。 林朝雨这边之所以可以这么省力,全靠封云深根基深厚。 封铎从入宫开始,就在开始为封云深布局势力,二十多年的努力,可不是没有任何成果的。 皇后还不知道她未来见面临绝大的财政危机,在想着怎么处理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 既然有些东西注定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只有毁之。 林朝雨即便是让林叔最近不要出门,因为跟踪的人清楚的记得林叔的长相,林叔在此前经常驾着封府的马车出门,是以还是被八皇子的人查到了。 八皇子很好奇封府什么吗时候有了一位那么年轻的小公子。 只是他如今没有精力和人力去深查林朝雨的身份,如今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自家的那些兄长。 还有就是春猎马上来了,他要全心全意的准备。 这是临安郡主为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春猎很快就到了,林朝雨领着落雪、碧月、水仙三人随着封云深一道出门。 去年的春猎,是林朝雨自己单独走的,封云深并没有陪着,因为他要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今年带队的人变成了八皇子,他就没有那个资格让封云深陪在他身边伺候了。 所以封云深倒是难得的陪着林朝雨。 他也懒得骑马了,干脆就跟着林朝雨一道乘坐马车。 林朝雨对于封云深能陪在她身边,她也是很高兴的。最近封云深很忙,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封云深不说,她也就没有特意的去问。 依旧是到城门口汇合,汇合之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朝大吉山而去。 春猎的地方,每年都是固定再一处的。 三皇子和四皇子虽然没有代皇上参加狩猎,但他们本身身为皇子,却是有资格参加春猎的。 是以一路上的氛围,略微有些奇怪。 八皇子一个当弟弟的,走在两个哥哥前头。 在三皇子和四皇子没有被皇上禁足之前,八皇子在朝堂上,还是一个低调的小透明,如今却一翻身就成为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皇上心中是否宠爱八皇子实际上他们不清楚,但他们清楚自己眼睛看到的,皇上只留了八皇子一个皇子上早朝,又让八皇子代替他率领文武百官举行春猎。 就这样的殊荣,是所有皇子都没有过的。 这样怪异的氛围,对林朝雨没有什么影响,她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内,封云深正在帮她剥瓜子。 林朝雨让厨房帮她炒了些红枣味儿和牛奶味儿的瓜子,用来路上打发时间。 都城离大吉山本就不远,一路虽然暗流涌动,但还是顺顺利利的到了围场。 如今林朝雨对这些流程已经很清楚了,下了马车之后封云深就去检查猎场的安全事宜了,林朝雨则在人的指引下领着几个丫鬟去安顿。 此次猎场的安全是封云深负责,这也是封云深即便是知道此番有动乱,却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林朝雨保护好的原因。 封云深检查过了围场的安全过后,八皇子身边的人恭恭敬敬的寻到了封云深道:“督主大人,齐王殿下请您过去小聚片刻,想要感谢督主此番辛苦了。”齐王,是八皇子的封号。 封云深淡淡的道:“不过是分内之事尔。”意思就是不愿意跟着八皇子走这一趟了。 八皇子派来的人,十分诚恳的道:“督主,殿下是诚心想要感谢您的。” 封云深笑着道:“那请公公替我转告齐王殿下,这都是本督的分内之事,当不得齐王殿下的挂怀。” 封云深说完,也不等那公公表达,施施然离开。 那寻人的太监无法,只得回去复命。 八皇子倒是料到了封云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请过来,派人去请,不过是存着试一试的心态的。 临安郡主此番也是随行的,用的是她郡主的名号。 蔡景南此次,既不负责围场的安全,也不用负责八皇子的安全,倒是可以纯粹的体验一把狩猎。 他在外头晃悠了一圈儿,准备会自己的营帐,却在路上遇到了惊马的临安郡主。 临安郡主平日里穿得都十分素雅,今日一声红色的紧身骑装,当得上一个英姿飒爽,没得不可方物了。 然而蔡景南见着美人惊马,只是远远的站着,将临安郡主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还是他穿红色更好看,这临安郡主穿着不及他。 然后就背着手,悠然自得的离开了。见到站在远处树下的林朝雨,踱步走过去。 坐在受惊的马上的临安郡主彻底懵了,这蔡景南是什么情况,没有看到她吗? 不可能呀,动静这么大。 临安郡主在继封云深身上感到挫败之后,又在蔡景南这里彻底的体验了一把。 蔡景南走开了,临安郡主就准备弃马了。 她的马是真的受惊了。 只是是她故意让马受惊的而已。 蔡景南会对临安郡主置之不理,旁人就不会了呀! 蔡景南还没有走远,就有旁的公子哥儿看到临安郡主惊马了,当即就要过来英雄救美。 这地方并不隐秘,很多人都看到,是以一下子有好几个人要去救临安郡主。 这人多了,就争执起来了。 原本临安郡主都有了法子从马背上安全离开了的,因为这些人围过来干扰,以至于让马彻底失控了,将临安郡主如同甩虱子一样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题外话------ 谢谢:东坡肉mm送了1张月票 139*****137送了3张月票 拂岫v送了2张月票。感谢三位小仙女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八六:搞事情 林朝雨远远的立在树下,看着临安郡主摔那么一下头疼,不自觉的就嘶了一声。 碧月一脸纠结的道:“这临安郡主有毛病吗?故意让自己的马发疯。”她刚刚听水仙说了,临安郡主是故意惊马的。 碧月不解临安郡主为什么要故意惊马,但她是相信水仙的。 林朝雨看着远处笑得风骚的蔡景南,摸着下巴道:“谁知道呢。”这临安郡主,知道封云深她靠不上了,所以就把视线转战蔡景南了? 林朝雨真的是由衷的佩服临安郡主的,要知道蔡景南那狗屎一样的名声,她之前听着都是有些害怕的好么。她第一次见到蔡景南的时候,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的,生怕蔡景南一个不高兴就发疯。 也是后来熟悉了之后,知道蔡景南是个不错的,所以才不虚他了。 可这临安公主倒是一个好汉,撩了封云深之后又去撩蔡景南。也亏得蔡景南没有蔡元忠那么变态,若是蔡元忠,只怕早就把人弄回去好生折磨了。 一众公子哥儿心疼的围了过去,有人想要上手把临安郡主扶起来,爪子干伸到一半就被其他人挡了回去。 这等美人,自然是要自己亲自扶起来才是的。 这样的心态,是每个人都抱有的,于是乎,一众人有争了起来。 临安郡主一张脸憋得通红,是被气得,也是被疼的。 她是真真正正的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而不是作秀。 还好临安郡主身边是跟了伺候的人的,那些个公子哥儿争做一堆,临安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好生的把临安郡主从地上扶了起来,护送着临安郡主离开这乱糟糟的地方。 心头对这些公子哥儿些真的是无语了,都是些什么人,眼力见怎么就这么差,脑子里面跟装的沙子一样。 说什么喜欢郡主,还不就是为了自己那颗色心。 不得不说,这丫鬟在一定程度上真相了,若那些人当真担心临安郡主,第一时间应该是为临安郡主的身体着想,而不是想着自己怎么表现才能得到临安郡主的青睐。 林朝雨看着那边的闹剧,觉得颇为欢乐。 见蔡景南朝她这边走来,笑问:“蔡公公怎么不在那边抽热闹?” 蔡景南嫌弃的道:“一群糟心玩意儿,有什么好瞧的。” 林朝雨笑着道:“人家可是冲着蔡公公来的,蔡公公怎的就放弃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蔡景南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不屑了:“就那么个样子,也算得上是美?” 林朝雨认输,给蔡景南送了个赞,然后沉默。 虽然林朝雨不待见临安郡主,但她也不能亏心的说人家临安郡主长得不好看啊! 还是蔡景南更上一层楼啊! 蔡景南低声道:“这几天,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乱窜。” 林朝雨:“……”她又不是猴子,为什么要四处乱窜啊!她在这个世界来了两年多了,出门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好么。 想到封云深也叮嘱过她不要一个人乱走,林朝雨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小声问蔡景南:“你和督主是不是要搞事情啊?” 蔡景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扇子,敲了敲林朝雨的脑袋:“搞什么事情,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他最喜欢凑热闹了,果真还是跟封云深搭伙有意思一些。 林朝雨道:“你那手绢儿呢?”从前不都是用手绢儿的么,怎么今日用气了扇子,这画风不对啊! 蔡景南脸色登时变得铁青,但很快又变了回去,他对林朝雨抛了个媚眼儿,笑的无比妖娆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艳红的手绢儿,朝林朝雨甩了甩,半掩这唇道:“原来督主夫人喜欢这个调调的啊,督主夫人早说啊!” 林朝雨:“……”她觉得她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蔡景南他们不跟林朝雨说什么事情,林朝雨也就不问。 总归早晚都会知道的。 封云深回到营帐里头没有见到林朝雨,只见到落雪在布置就询问林朝雨。 落雪细声细气的回话:“夫人带着碧月和水仙出去晒太阳了,说眼下太阳正好。” “往何处走的?” “奴婢不知。” 封云深便自行出去找林朝雨了。 眼下是阳春三月天,围场内开了许多的野花,看着鲜活可爱。眼下阳光正好,微风懒懒的吹来,夹着些不知名的花香。 林朝雨问陪她溜达的蔡景南:“蔡公公不忙?” “不忙。”正如八皇子还轮不到封云深贴身护着一样,他也轮不到蔡景南贴身护着。而封云深要负责此次围场的安全,还有些事情要做。而蔡景南什么事儿都没有,实际上也就是趁着此次的机会出来溜达一番了。 林朝雨就不说话了。 封云深找到林朝雨的时候,就看到林朝雨跟蔡景南两个人悠悠闲闲的散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有笑意。 封云深从来没有吃过蔡景南的醋的,但这一幕,突然就让他酸了。 他快步走过去。 林朝雨似有所感,朝封云深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眼的便是封云深俊朗的身影,当即驻足,灿烂的笑着跟封云深挥手打招呼。 封云深这才脸上好了一些,看着没有怎么走,身影却是几个几闪之间就到了林朝雨跟前。然后自然而言的牵起林朝雨的手,皱眉道:“怎么不多穿一些。” 如今是三月天了,但林朝雨刚才手一直露在外面被风吹,还是有些凉的,封云深当即就不高兴了。 林朝雨笑着道:“不冷啊,走了一会儿,还要冒汗了。” 蔡景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嫌弃的瞥了封云深一眼。 封云深额头跳了跳。 果真,即便是跟蔡景南合作,这个人也是讨厌的。 林朝雨知道二人不怎么对付,笑着道:“我走累了,准备回去了,蔡公公要回去吗?” “回去吧!” “我背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面的是蔡景南,后面的是封云深。 林朝雨嘴角僵硬了一瞬。 她为什么觉得,封云深这是在跟蔡景南较劲儿呢? 林朝雨可不想自己沦为两个男人的牺牲品,她道:“我自己走。”然后也不管二人是什么表情,就率先往回走了。 林朝雨都往回走了,封云深也立即跟了上去,然后从林朝雨身后一把抱起她,大步往回走。 林朝雨被封云深这措不及防的一手给搞懵了,等封云深都抱着她走了好几步,她才反应过来:“督主这是干嘛呢?”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的。 封云深柔声道:“夫人不是走累了呢,为夫抱夫人回去。” 林朝雨:“……”为什么封云深今日笑得有些怪异呢? “有人看着呢?”林朝雨到底还是没有脸皮厚到一定的境界。 封云深不甚在意的道:“无碍。” 林朝雨:“……”她能说什么,不能啊!自家夫君闹小情绪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总的顺着不是。 蔡景南并没有跟上去,看着封云深把林朝雨抱走,砸巴着嘴自言自语道:“这封云深,一个太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么强的占有欲。” 跟在他身边的卫风低垂着脑袋,心道:主子您这天天惦记被人家的小媳妇儿,人家没揍你已经很不错了。 在卫风看来,自家主子否认了自己喜欢督主夫人的事情,那可能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或者是他因为过往的那些经历。 跟着蔡景南的几个心腹,都觉得蔡景南对林朝雨又意思,实际上蔡景南对林朝雨,当真是没有男女之情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乖了,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封云深一路把林朝雨抱了回去,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最开始林朝雨还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在封云深的怀里,后来干脆不遮挡了。 免得那些人又说她丑的自卑。 这些人都知道她脸毁了的事情呢。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回去的事情,临安郡主也听到了,她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喜意问:“林朝雨也受伤了?” 身边伺候的人听出了她话中的欢喜之情,有些踟蹰的道:“没有,据说好像是督主夫人走路走累了,所以督主就把她抱回去了。” 临安郡主:真的是好气哦。 为什么林朝雨一个没落侯府的小姐,能让封云深为她走到那个地步。 而她还受伤了,却是自己一瘸一拐忍痛走回去的。 临安郡主忘记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如果被人那般抱回去,那才是说不清楚了。 林朝雨知道严玉婵被关在了家里,没有跟着过来,严夫人为了防止严玉婵在偷溜出门,亲自在家镇守。 林朝雨想着,觉得有些心疼她。 但长痛不如短痛啊!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林朝雨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第二天的时候,林朝雨原本以为的会出事的八皇子没有出事,反而是三皇子的坐骑被人动了手脚害得他在狩猎的时候,马匹疯跑,带着他跑到了狼窝里头,因此三皇子受了伤。 受了伤的三皇子,也没办法继续狩猎了,蹲在营帐内休养。 四皇子听到三皇子手上了,冷冷笑着,他倒是小瞧他这个八弟了,本事倒是不小。呵呵,扮猪吃老虎,八弟这些年倒真是装得不错。 而八皇子呢,他原本还怀疑上次的那些刺客是三皇子派来追他的,如今么,他觉得更像是四皇子所为。原本他以为这个四个是个有勇无谋的,不曾想也是老狐狸。 不过,四皇子对三皇子动手,于他无害。 只是他往后要更加警惕他这位四哥就是了。 林朝雨十分听话,要么是在营帐内,要么就是带着水仙等人在外面就近溜达。 几年的春猎,思宜公主怀孕没有来,严玉婵被关起来了,严夫人也没有来。林朝雨除了跟这几个人还能说上几句话,跟其它人当真是没话说。 今年的安平侯府众人也是来了的,陈月彤没有出门,万姨娘领着一大家子出来的。只是如今万姨娘不待见林朝雨,又惹不起林朝雨,所以她也不往林朝雨跟前凑。 而万姨娘不待见林朝雨,林朝雨也更不想搭理她,如此相安无事最好。 林心雨在除夕宴上出了糗,万姨娘只觉得她蠢得不可救药,也就不带她出门了。 王姨娘此次也跟着一道出来了的,她并没有在人前朝林朝雨跟前凑。 而是在林朝雨露了个脸,带着人就早早离开的时候,跟林侯爷说她要更衣就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 围场人多,她不好贸然上前跟林朝雨攀谈,若是被万姨娘知道了,她一准会被好生收拾一番的。 如今安平候府还是万姨娘在把控,毕竟她的儿子,是如今安平侯府唯一的儿子。林堂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林侯爷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林行身上,她好跟万姨娘硬碰硬。 但她如今无意中发现的两件事情,却是必须跟林朝雨说的。 说不得,林朝雨因为那两件事,能帮她把侯府的两个对手都除了去。 怀着这样的心思,王姨娘就跟了出来。 水仙小声跟林朝雨道:“夫人,王姨娘跟在你身后出来了,看样子,许是有话要跟你说。”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你安排我见一下。” 王姨娘这么久了,没有找过她,如今跟着出来,许是有事情。 林朝雨也是通透的,王姨娘没有直接拦住她,她知道了王姨娘的打算。 这样的小心思,她也乐得配合,不过就是让水仙安排一下罢了。 水仙听命,然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走,大概是走得太急还不轻不重的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王姨娘,挨着的时候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戌时我来找你。” 然后就自言自语道:“哎呀,夫人的东西掉哪儿去了呢?” 王姨娘一听心中有数了,就当真去更衣了。 封云深出去检查了一下四周的防卫之后就回来了,看着林朝雨有些无聊的呆在屋子里,捏了捏她的脸道:“我带你出去走走。” 言情海 第二八七:因为在意 林朝雨懒懒的道:“不想动。” “累着了?”可她今天似乎也没做什么事情呀! 林朝雨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就是单纯的不想动。 封云深本来一直就觉得林朝雨这身子太弱了,成日里不多动动对身子不好,刚好趁着如今有时间,他是铁了心要带林朝雨出去动一动的。 是以他道:“我带你骑马可好?”大吉山这边,景色还是不错的。 林朝雨想了想,骑马的话也不用她动,她也是想跟封云深呆在一处的,是以颇为勉强的点了点头。 落雪对于林朝雨如今是厌恶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她觉得林朝雨很有心计。 她自己明明也是想要出去走动的,却偏偏装作一副不想动的样子,非得让督主纡尊降贵的来哄她。 落雪气得不行,可跟林朝雨在一起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她愣是没有找到如何在封云深跟前拆穿林朝雨真面目的法子。 因着也不是赶时间,所以封云深就驱马很悠闲的选了一处于狩猎区相反的位置而去。 林朝雨也不问封云深带她去哪里,跟没有长骨头似的,舒舒服服的窝在封云深的怀里,时而看看周遭的封景,时而抬头看看封云深,冲着他傻笑。 封云深也回以她微笑。 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时,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也是温馨的。 封云深带林朝雨要去的是一处湖泊,湖的名字叫做花湖。其名字是因为在春天的时候,湖泊里头的那些水草,都会开出黄白的花来,那些话大概是为了想旁人展现自己的风姿,都从湖水里头露出了脑袋。 远远瞧着,都是没得不真切的,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林朝雨来着大吉山也有几次了,却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看的地方。她上辈子虽然也去过许多国家,但大多时候都是出差的然后顺道快速的旅游一圈,所以看到的基本上也都是人文景色,鲜少看到自然景观。 是以她对这种大自然创造的美景,还是很喜欢的。 她有些遗憾的道:“我竟然不知道大吉山还有这样的美景。”要是早些知道,她此前过来的时候,必然也是要来看看的。 封云深歉然道:“是为夫不好,没有早些带夫人过来。”以前皇上过来,在外头总觉得不安全,基本上都是让封云深和蔡元忠两人寸步不离的。 林朝雨道:“夫君道歉干什么,我又没有怪你。”在其位谋其政,封云深有他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她而玩忽职守。 而且皇上还是个蛇精病,小气鬼。 她是真的没有怪封云深,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本就很陌生,封云深没有任何义务要告诉她。 封云深自然知道林朝雨没有怪他,是他自己在怪自己罢了。 不过往后有机会,他会多带她过来的,只要她喜欢。 二人说着话,封云深就骑着马带着林朝雨绕着湖边走。 春天的太阳并不晒人,走在湖边还有些凉丝丝的,但林朝雨窝在封云深怀里,倒不觉得冷。 想着三皇子手上的事情,她瞧着四下无人,好奇的问:“三皇子是谁害的?” 封云深低声道:“他自己。” 林朝雨:“……” “夫君你们是不是在筹谋什么啊?”林朝雨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要故意自己害自己,搞这么一出。但封云深在这边明明不忙,却仍旧事情颇多,昨夜半夜还出去了。 此前林朝雨在蔡景南那边没有问出来,回来之后也没有揪着封云深问,怕隔墙有耳,毕竟那营帐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封云深目光看向远处,轻声道:“只是是时候该算账了。”那些黑暗,都应该翻出来了。 他不会让皇上皇后无声无息的就死了,顶着那样的好名声死去,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应该被世人知道真正的模样,知道他们的丑陋和自私。封云深要让他们在忏悔中死去。 林朝雨回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声音很轻,那些字却是一个一个沉沉的落到了她的心头。她知道封云深身上是背负了血债的,这种血债不可能自私的就放下。 也不可能不报仇。 更不可能让他忘记那些惨痛的东西,而自己怡然自得的活着。 她在宁朝,很渺小,没有别的穿越女主那样带个系统,或着是本身就很厉害。她之前生活的世界是相对和平的,至少她接触的黑暗都只是金钱上面的利益纠葛。不会涉及人命、也不会涉及其它。 她很想能够帮封云深排忧解难,但她又不忍硬要去问封云深过去的东西,她不想他去回忆过去的那些痛苦。 她想,或许有一天封云深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过去的时候,她愿意听他跟他说的。 如今的她,却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她扶着封云深的肩膀,亲了亲他的下巴,软软的道:“我相信夫君可以做到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问他要如何做,也不问他要朝谁算账,就这般信任他,心里暖暖的。但她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不想让他太难受,所以没有逼问而已。 封云深把林朝雨往自己的怀里圈了圈,心中多了几分笃定,他如今在做的事情,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他说过的,要让她用最美丽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他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 二人就这样闲闲的走着,人靠在一起,心也是靠在一起的。 林朝雨心中盘算着要用更快的速度去影响到林家的生意,她不能跟封云深并肩作战,但总还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走着走着,林朝雨突然指着一处道:“咦,那边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吗?” 封云深含笑:“是的,我让他们先过来捉鱼。听人说,这花湖里头的鱼,都是吃花蜜长大的,鱼肉吃起来天生带着一股子蜜香,较之旁的鱼好吃许多。” 封云深这般一说,林朝雨登时就觉得自己要流口水了。 当即催着封云深道:“夫君,那我们快过去。”艾玛,有这种好吃的,她咋不知道呢。亏啊,当真是太亏了,她平白错过了两年啊!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急不可耐的样子,听话的催着马走得快了一些。 也不知道她对吃的怎么就这么上心,旁的女子都是喜欢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啥的,她倒是好养活。 这么容易知足的傻姑娘,难怪在侯府的时候,被人欺负得那般惨。 封云深这会子却是忘了林朝雨是如何对付魏妃她们的了。 很快就到了捉鱼那处,这个花湖很大,这边捉鱼的人即便是倒腾得厉害,也没有影响到林朝雨他们看风景。 林朝雨过去的时候,看到他们捉了四五条鱼。 其中一人出列,有些惭愧的道:“督主,夫人恕罪,这湖里头的鱼不怎么好抓,所以只抓到了这么几条。” 封云深皱眉,这么长时间了,就四五条。 林朝雨看着肥美的鱼儿,笑着道:“不碍事,应该够吃了,只是你们如果也要吃,就还需要在抓几条。”这四五条鱼,她和封云深是妥妥的够了,但抓鱼的人还有好几个,他们如果也要尝尝味道,就不够了。 封云深想的是在这边烤两条鱼,然后在回去让人给林朝雨做一桌全鱼宴的,全鱼宴这几条鱼俨然是不够的。 林朝雨却想的是就在湖边烤着吃,烤着吃的话自然就够了。 林朝雨都发话了,封云深也就松了眉头。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眼下还早,我们在继续抓一会儿,看能不能多抓一些。” 封云深微微颔首。 几人就麻利的又投入抓鱼大业中去了。 林朝雨抱着封云深的胳膊问:“督主会烤鱼吗?” 林朝雨有点子想吃封云深做的。 封云深道:“会的。”他们还没有当上东厂厂督的时候,父亲会让他帮忙办一些事情,免不得就要在外行走,在野外就是靠山吃山,靠湖吃鱼。 在外执行任务总不能然人时时刻刻的伺候着,为了赶路都是自己把自己的事情麻利的搞定,烤鱼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味道可能不会如府中厨子和夫人弄的那般美味。” 林朝雨道:“无妨。”左右她就是图这是封云深给她烤的这个事情,又不是图那个味儿。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在意,也就俯身在篓子里抓了一条鱼,掏出匕首,开始杀鱼和清理鱼。 林朝雨就捧着脸在一旁看着,有眼力见儿不错的,自发的就去生火,林朝雨啥也不用干。 虽然说知道了封云深要搞事情,但林朝雨也就只有方才那一瞬愁了一下,眼下已经是随遇而安的心态了。 而且,她相信封云深。 封云深不是冲动的人,必然已经是布置好了,那些事情想必也筹谋已久。 看着封云深扒拉上去的袖子要滑下去了,林朝雨赶紧上前把他袖子给扶了上去。封云深动作很快的就把一条鱼清理干净了,然后用干净的树枝把鱼串了起来,就往火堆跟前走。 林朝雨就乖巧的跟在封云深的身后,典型的小媳妇儿模样。 有人给林朝雨和封云深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火堆这边已经摆好了烧烤要用的各种调料。 林朝雨就坐在一旁,看着封云深烤鱼。 封云深大概是真的对着烤鱼工作比较熟练,动作娴熟、风轻云淡的翻鱼、撒调料。 林朝雨心道,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养眼。 她突然就有些愁自己这脸上的疤痕了。 如果封云深是个丑的,林朝雨倒也不会这么纠结,她这个疤只是让她丑了些,倒是没有到那种不忍直视的境地。 只是封云深这么好看,她如果脸上有瑕疵就不好了。 封云深虽然眼下不在意她这点瑕疵,但是往后呢?她相信此时此刻的封云深是当真爱惜她的,可是人都会变。 不论是封云深,还是她自己。 封云深不会用太监这个身份过一生,那么也就意味着她的身份也会转变,那个时候会怎么样呢。 看来回去之后还是要去麻烦白月,可别把这是事情搞忘了。林朝雨自从脸受伤以来,还从来没有找白月主动的问过除疤痕的药膏的事情。 女为悦己者容,林朝雨她也只是一个会因为在意而患得患失的俗人。 封云深烤鱼的间隙,也没有忽略林朝雨,见林朝雨脸山有怅然之色,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林朝雨:“……” “督主,我没有那么娇气的。”真是,她可不是柔弱的风中小百花。 封云深见林朝恢复了朝气,笑着道:“娇气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这自己个儿还不承认,平日里在府中就不喜欢动,方才让她出来也嫌累,还不娇气。 其实林朝雨这还当真不是娇气,是懒。 但封云深是决计不会觉得自家媳妇儿懒的,他觉得这样很好。 娇气一些,依赖他一些,然后她就会长长久久的在他身边了。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的小心思,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否认封云深的说法,还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封云深看着她微微撅起的红润的嘴唇,忍不住就俯身细细的咬了一口。 林朝雨脸上升起一些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说封云深什么。只是凶巴巴的瞪了封云深一眼,示意这还是在外面呢。 林朝雨那一眼,在封云深看来不痛不痒的,甚至跟一把小钩子一样,若是在夜里,林朝雨只怕又要被折腾了。 也亏得现在是青天白日的,而且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封云深不好发作,只是看着林朝雨笑得意味深长。 林朝雨如今也是看的懂封云深的眼神的,最终忍无可忍的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这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封云深由着林朝雨撒气,好声好气的道:“别把自己手给拧疼了。” 林朝雨:“……” 慢慢的,鱼开始飘出了香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林朝雨还当真闻到了淡淡的花蜜香。 也顾不得跟封云深吵嘴了,眼巴巴的望着。 那眼神就跟嗷嗷待哺的幼兽一样。 封云深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言情海 第二八八:滑脉 很快封云深就把鱼烤妥当了,递给林朝雨的时候道:“小心鱼刺。”若非是环境不允许,他或许会帮着林朝雨把鱼刺都处理了。 林朝雨接过应是。 手方才在花湖边上的时候就已经洗干净了的,林朝雨在封云深跟前也不会矫揉造作,直接就先用手撕了一小块下来放进嘴里。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问:“味道如何。” 林朝雨吧唧了一下嘴,唱着味儿,实际上封云深这烤鱼的手艺还不错,里头的鱼肉嫩嫩的,也入了味儿,只是林朝雨吃着总觉得有些不对。 但林朝雨也没有多想,即便是封云深把这鱼烤的在难吃,她也是喜欢的,是以她笑着道:“不错,我没想到夫君的手艺还可以。”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嫌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他竟然没有发现,他原来也是喜欢听林朝雨的夸奖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喜欢,就又取了一条侍从处理好的鱼继续烤。 林朝雨吃了几口,越发的觉得不对头。 几口鱼肉下肚,她竟然觉得有些恶心。她想着,再恶心也不能浪费封云深的劳动成果,方才封云深等着她答复的时候,眼里分明就是很期待的。 于是她强行压了压,面上没有显露分毫,继续美滋滋的吃着。 可恶心这玩意儿,岂是压一压就能压得住的。压到一定的境界,林朝雨就忍不住了,直接侧首在一旁吐了。 封云深:“!!!”他烤的鱼就那么难吃? 但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第一时间将林朝雨手上的鱼夺来扔了,扶着她给她拍背,责怪道:“不好吃就不要勉强自己,怎么委屈自己。” 封云深自己的手艺他是清楚的,虽然没有刘掌勺和林朝雨这样的手艺,但也不难吃。他知道林好雨嘴刁,但他给林朝雨做过几回东西,林朝雨都是吃下去了的,是以他觉得是安全的,所以才会让林朝雨吃,却不曾想…… 这究竟是他的水平下降了,还是林朝雨的口味更挑剔了。 林朝雨由封云深扶着可劲儿的吐了好一会儿,这才好受了一些。 她身边没有带丫鬟出来,封云深就包揽了伺候她的工作,他拿了清水让林朝雨涑口,又帮她擦了嘴。 林朝雨这一吐,可是吐了好一会儿,她肚子里头没有什么东西,到了后面当真是胃水都吐出来了。 因此吐过之后,眼尾还挂着泪珠儿。 封云深看得心疼不已。 林朝雨吐过之后,缓了两口气这才有精力跟封云深说话:“我没有哄骗督主,当真是好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吃了之后觉得有些恶心。 “应该是鱼有问题。”林朝雨得出结论。 旁的鱼吃了都不会这样,就这鱼出了不对头。 封云深一听鱼有问题,立即就拉过林朝雨的手腕,二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督主,我是觉得我可能是不习惯吃这样的鱼。”林朝雨到不觉得这湖里头的鱼会被人动了手脚,毕竟这湖这么大,要动手脚根本就不容易。 相对于林朝雨对自己身体的随意,封云深对她的身体就显得要慎重一些了。 即便是听林朝雨这样说了,他仍旧认真的跟林朝雨把脉。 把了一会儿,只觉得林朝雨的脉搏跟正常人的脉搏有些不同,但何处不同他竟然探究不出来。 封云深虽然没有特意的学医,但最基础的也还是好生学习过的,毕竟他身边的危险太多了。 然而此刻林朝雨的脉象他明知道不对,却把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原本脸上的担忧,此时已经被一片凝重所替代。 他直接就抱着林朝雨上了马,驱马飞奔朝营帐的方向奔去。 水仙如今的医术虽然没有白月那般好,但也还是不错,封云深准备把林朝雨带回去给水仙看看。 还在抓鱼的人,看着自家主子突然就离开了,均是懵逼得很。 主子看样子是不喜欢这边的鱼,那他们是抓还是不抓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一脸凝重,也意识到了怕是有什么不对。她抓着封云深的袖子问:“督主,我怎么了?” 封云深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啊,难不成还真的有人费那么大的劲儿给湖里头的鱼下了毒? 封云深拿下巴蹭了蹭林朝雨的发顶道:“我们先回去让水仙看看。” 林朝雨点了点头,笑着道:“督主不必紧张,应该没事的。” 她这个时候,也不忘宽慰封云深。 去的时候是慢慢悠悠的晃过去的,是以花了不少时间。 回的时候却是赶时间赶回去的,倒是没有花多少时间。 封云深都不然林朝雨下地,直接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大步走入营帐,同时开口:“水仙,快过来给夫人看看。” 然后抱着林朝雨,直接将她安置在了床上。 林朝雨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方才吐过之后,眼下也没有那股子恶心劲儿了。 封云深刚把林朝雨放下,水下就过来了。 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见礼之后,就给林朝雨把脉。 把了一会儿,水仙也没有把出个所以然来。 林朝雨的脉象,跟正常人的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个什么毛病,她竟然探不出来。 随着水仙把脉的时间越长,林朝雨和封云深不由得担忧起来,尤其是封云深。 难道她真的中招了? 水仙实在把不出什么,只得惭愧的放弃,低声道:“属下无能。” 意思就是也把不出个所以然了。 封云深边吩咐东月去请御医过来,有吩咐安鹤去把罗神医给请过来。 两人利索的离开。 东月很快就揪了一个老太医过来。 老太医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封云深,两股战战,只希望这督主夫人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不然他今天怕是没命离开了。 太医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见礼过后,就在林朝雨的腕子上放了块白色的绢帕。 这一把脉,老太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当真没有把错吗? 老太医收了心神,全心全意的再次仔细的感受了一番。 夭寿啦! 督主夫人,怎么可能是滑脉。 “本督的夫人如何了。”封云深看着太医脸上的震惊之色,显然他是知道林朝雨是什么情况了。 太医显然还不想死,督主夫人怀孕,督主是个太监,如何让她怀孕,那必定还是督主夫人红杏出墙了啊! 之前他似乎听说过,督主夫人于唐大人又救命之恩。 这深闺女子,难免…… 太医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冒冷汗,给封云深磕头道:“督主恕罪,下官医术浅薄,不知道督主夫人如何了。” 他不能把这事情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今天他当真就会死得透透的了。 封督主,被人戴了绿帽子,这样的事情,他不死也得死啊!虽然外人都说封督主看着和善,但谁不知道封督主也是狠角色啊!只是皮囊看着和善而已,那芯子也是黑的。 封云深本来就担心林朝雨,这老太医把出脉之后竟然还故意期满,封云深当即掐住那老太医的脖子,把跪在地上的人直接提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的道:“太医是不想活了吗?” 老太医在太医院也混迹许多年了,虽然难免受到贵人们的迁怒,但也没有对人如此轻慢过,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在封云深手里,就如同一根稻草一般,封云深可以轻易的把他碾碎。 死亡的恐惧让他不停的针扎。 封云深确实把他手收紧了几分:“太医既然不想活,那么就去跟阎王见面吧!”声音和煦,如这三月的春风。 然后太医只觉得封云深这话,如同冰冷的勾魂链,要把他的命拿了去。 左右都是个死了,说不得实话实说还有一线生机。 那太医艰难的道:“督主,我说,我说……” 封云深这才松开太医的脖子。 太医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心有余悸的道:“还请督主屏退一二。”他在宫里头混到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不是心中毫无成算的。 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方才是太过震惊,所以才提前被封云深察觉到了情绪。 封云深倒是不惧这太医,给水仙等人使了个眼色。 水仙和碧月担忧的退了出去。 落雪也垂眸跟着离开。 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一丝欢喜。 看那太医的样子,夫人应该是不好了。虽然即便是没有了夫人,督主身边也轮不到她。但那么好的督主,应该有一个优秀的夫人。林朝雨,根本不配站在督主身边。 落雪瞧着林朝雨不好,她就心情愉悦。 太医见所有人都退下了,这才底气不足的道:“督主,督主夫人这是滑脉。” 怀孕二字,他是弄死也说不出口的啊! 封云深一听:滑脉。 由于这消息太令人错不及防了,他愣了一瞬。滑脉就是有孕了,可可怀了他的孩子。 他心中欢喜不已,但顾及这还有外人在,目光投向了伏地的老太医。 老太医是完全不敢看封云深的脸色的,他很虚的呀! 林朝雨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里来,滑脉,她怀孕了么? 这……,眼下完全不是合适的时候啊。而且诊出这脉的是太医,若是消息走漏,封云深会有危险的。 封云深扫过老太医一眼,抑制住自己心底涌现出的无限欢喜。 他看过老太医之后,把目光投向林朝雨。 林朝雨此时也看着封云深。 二人目光交错,封云深看到了林朝雨眼里的担忧,他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朝雨微微颔首。 心中却在想着这消息走漏出去之后的风险。 她不知道的是,在太医眼里,她是个红杏出墙的,压根儿人家就没有怀疑封云深什么,倒是在心里不住的骂了林朝雨许久,自己不守妇道,牵连了他。 封云深冷冷的看着太医道:“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太医内心:他当然知道的啊,这些他也不想说,不是你逼的吗? 但老太医这只敢在心里这般吐槽一二,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道:“督主夫人今日之事受了风寒。” 封云深微微颔首道:“下去吧!” 老太医见封云深竟然没有杀他灭口,这才提着箱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口气跑出了老远之后,这才敢停下喘上一口气。 老太医前脚刚走,封云深就立刻喊了东月进来吩咐他派个人去盯着老太医。 安排好这些,他这才喜形于色的捧着林朝雨的手道:“可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了。”他仿佛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林朝雨也有些恍然的道:“是啊!” 她原本没计划这么早生孩子的,她都还没有满十九岁啊! 而且眼下也不是时候,封云深既然要开始动手了,那就说明封府会更加危险。 封云深似乎知道林朝朝雨的疑惑,他从林朝雨的身后抱住林朝雨道:“可可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 这次一定会护得他们万无一失的。 林朝雨道:“我相信夫君。” 她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就有了孩子了,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哦,对了。今天吃鱼的时候吐了。 林朝雨后知后觉的道:“忘记问太医这孩子几个月了,方才还骑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封云深也想起了,但那太医不是他的人,他那个时候不好做什么表现。 “罗神医来了就知道了,可可耐心等等,应该是无碍的。”封云深安慰着林朝雨,但他自己心里头实际上也虚的很。 他虽然未曾有过子嗣,但早年在宫内伺候的时候,听说过一些怀孕时候的事情,据说女子怀孕前三个月尤其重要,有很多忌讳。 林朝雨点了点头。 因着二人心中都有些担忧,是以倒是谁都没有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 封云深突然想起方才林朝雨吐了的事情:“可可方才把肚子都吐空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给你做。” 林朝雨就掰着手指头给数了一大串儿。 封云深立即吩咐人去做。 又问林朝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林朝雨仔细的感受了一番说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眼下有点饿了。 封云深便给林朝雨拿了点心过来,把人仔细的抱在怀里,喂她吃。 言情海 第二八九:动作够快 二人心里都想着事儿,所以都没有说话。 林朝雨是担心孩子的情况,虽然她现在没有觉得不舒服,但她之前也没有感觉到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虽然活了两辈子,但生育这方面的经历却是没有的,所以林朝雨有些担心。 封云深也担忧孩子的情况,但他思量更多的是后续的事情要如何安排,林朝雨这个时候怀孕,原本的计划就要调整一下了。 还有那个太医那边,虽然可以把人杀了灭口,但封云深留着他还有用处,只能让人先监视着,后面寻个机会把人从太医院弄出来。 如今已经让那太医走人了,在把人喊过来给林朝雨把脉不妥。 也怪他自己学艺不精,竟然没有探出可可有了孩子。 但这事情也不能怪封云深,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刻意学医的,教导他的人自然是不会教他这种脉象的。且封云深学得本来就是些基础的。 至于水仙这边,她之前是个杀手,学得都是杀人的手段,保命的本事,这种脉象也没有人教导过她,以至于她也不知道。 后来她虽然跟白月雪了一些医术,白月啥都教了,唯独把这个给搞漏了,以至于出了今天这样的问题。 不过好在那太医是个清白的,后面没有靠着任何人。 林朝雨吃了几块点心,稍微垫了一下肚子。 很快林朝雨要吃的那些菜就准备好了,由碧月领着人端进了营帐。 碧月他们方才都在外面,不知道太医说得什么,唯有水仙耳力不错听到了太医的话。 但她是个崩得住的,并没有露出奇怪的神色。 只是后面进来的时候,看着林朝雨的眼神,隐约有些亮晶晶的。 她就快有小主子了,想想都激动。 不过一想到小主子有可能会很像督主,顿时又觉得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督主那样的小主子,她还是有些拒绝的,她喜欢软萌的小主子。 封云深并没有跟几个伺候的人宣布喜讯,他跟从前一样,细致的抱着林朝雨坐到了饭桌跟前,只是如今抱着林朝雨有意无意的注意着林朝雨的肚子,这是从前没有的。 但这些动作都很细微,因此看着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在封府,封云深也会这样抱林朝雨,也会给她喂饭,总之林朝雨在封云深跟前,就是一个加大号的婴儿。 林朝雨这辈子,算是把懒惰进行到底了。 林朝雨闻着这些自己喜爱的饭菜,是胃口大开,然而才吃了几口,那种吃鱼过后熟悉的呕吐感就冒了出来。 她急忙捂住嘴跟封云深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了。 然后从封云深的身上下去,快步走到了营帐最后头,扶着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熏了香的恭桶吐了起来。 封云深先是一愣,继而反应了过来,快步跟了过去。 见林朝雨吐得不行,心都揪到了一起。 几个丫鬟也被吓到了,纷纷跟了过去。 落雪心中窃喜,夫人这是得了什么病成了这样。刚欣喜一会儿,看着林朝雨吐得昏天黑地,封云深一点担忧焦急,电石火花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了,她差点忘记了。 督主是假太监啊! 他跟夫人同房这么长时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啊。 只要两个人身子没有问题…… 夫人如今这般吐,不就是有了身子的反应么。 落雪一想到封云深有了子嗣,她心中是替封云深高兴的。但怀了封云深孩子的这个人是林朝雨,她心里头就有些膈应了。 督主的孩子,应该这是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有一个优秀的父亲,也应该有一个优秀的母亲。但她人微言轻,老督主也被夫人迷惑了,她没有任何办法。 林朝雨这一吐,比头一次还厉害,待吐得终于不反胃了,眼睛都有些冒星星。 碧月麻利的伺候着林朝雨涑口,封云深把林朝雨扶了起来,嘴角抿得紧紧的。 有了孩子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酝酿,就被林朝雨受罪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压了下去,只余下满心的担忧和心疼。 林朝雨是饿的,又吃不下去东西,这该如何是好。 林朝雨觉得有些不对,她之前吃东西都好好的,怎么就从吃鱼开始过后,就吃不得东西了。 封云深想着方才林朝雨吃点心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让碧月去拿了点心过来。 同林朝雨道:“我们先吃些点心,罗神医过来就好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罗神医被安鹤火急火燎的带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封云深拉着给林朝雨诊脉。 罗神医黑着一张脸给林朝雨把脉,显然是因为这不好的待遇心头有气。 但他给林朝雨探脉之后,一脸稀奇的看着封云深,然后笑着道:“动作够快的啊!” 封云深面不改色的道:“我夫人可还好,为何她一吃东西就吐。” 林朝雨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罗神医是调侃的封云深,但如今肚子里揣着个东西的是她。 罗神医道:“稍微动了些胎气,至于吃东西就吐这个是正常的,谁怀孕不吐个几个月的。” 封云深一听要吐几个月,脸都绿了:“就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不吐的?”他有些怀疑罗神医因为被领过来心怀怨恨,故意如此说的。 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那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长大。 碧月听到罗神医的话,整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朝雨。突然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变得柔软了,自己仿佛跟站在云端上头一样。 夫人有了? 可是督主是太监啊! 那这孩子是谁的? 她小心的去看封云深的脸色,见封云深神色不好,问得问题确实关心林朝雨的,而且脸上没有觉得意外。 碧月有些凌乱了,她突然想起之前来的太医。 有可能那个太医把脉知道夫人怀孕,所以让他们出来,把情况跟督主说明了。 但太医离开之后,督主对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就说明督主没有生气。 可这孩子不是督主的,督主都没有生气,督主是有多么看中夫人才会如此。 只是夫人这孩子不是督主的,又是谁的呢? 她天天都跟夫人在一处,没有见到夫人跟督主以外的男人太过亲近的啊! 即便是跟蔡指挥使和唐大人熟悉了一些,但夫人跟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她也是在跟前伺候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碧月觉得,她的脑子又有些不够用了。 罗神医听出了封云深话里的质疑,不高兴的道:“没有法子。” 封云深突然扯唇一笑:“当真没有法子?” 那话,有些阴森森的。 罗神医干笑着道:“呵呵……,我想起来了,似乎是有些可以缓和的法子的。” 林朝雨问出了先前自己心中就有的疑惑:“神医,为何我之前都没有反应,吃了鱼之后就开始了。” 罗神医道:“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无需担心,没有什么问题的。待会儿给你开些安胎药和能够稍微缓和孕吐的。饮食上面,有些忌讳,以及注意事项什么的,我都一并写下来。” 林朝雨礼貌的道:“多谢神医。” 罗神医笑了笑,然后看着封云深道:“多跟你媳妇儿学学。” 封云深不置可否,问:“几个月了?” “一个多月,头三个月要格外注意。” 封云深这才淡淡的道:“谢了。” 罗神医翻了个白眼,拎着药箱子往外走道:“我去写方子了。” 封云深喊了东月进来,吩咐道:“去请安嬷嬷过来。”如今身边的人都是没有经验的,外头找人封云深不放心,就只有麻烦安嬷嬷了。 东月出去之后立即安排人去庄子里头请安嬷嬷了。 安嬷嬷伺候了封云深的母亲,封云深打从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头到十几岁也都是安嬷嬷伺候着的,有这方面的经验。 且不说安嬷嬷那边知道林朝雨有了之后多么的兴奋,不顾自己年迈,连夜就要赶路过来。 封云深在罗神医给林朝雨把脉过后,他跟林朝雨说了几句话,就跟着出去问了许多注意事项。 还问了罗神医为什么林朝雨明明很饿,闻着饭菜的味道也是想吃的,可吃到肚子里头就反胃,以及为什么林朝雨吃糕点没有事情,吃旁的就不行,又问了林朝雨要吃什么才能不吐。 罗神医被封云深问得有些脑袋发胀,但想着封云深头一次当爹,也就忍了。 耐心的跟封云深解释了一番。 但他也不知道林朝雨为什么吃旁的要吐,独独吃糕点不会。 建议封云深吩咐人给林朝雨做一些味道浅淡的饭菜给林朝雨吃吃看会不会吐。 还别说,林朝雨喝粥啊、吃那种清淡的没有什么味儿的还真能吃下去一些。 林朝雨郁卒了。 她要这样过十个月啊,这真是要命了。 人家怀孕喜欢吃酸的辣的,她这是身体不允许她吃酸的辣的,还真是稀奇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能吃的下去东西了,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林朝雨在这么吐下去,封云深大概都觉得不想要着熊孩子了。 林朝雨虽然嫌弃这些清淡的饭菜,但总归能不挨饿了,心里头还是舒坦了一些。 吃饱喝足了,天也要黑了。 水仙道:“夫人,您今天晚上还去赴约吗?” 林朝雨这才想起跟王姨娘有约的事情。 封云深皱眉:“什么约?” 林朝雨便把王姨娘找她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道:“不去了。”罗神医说了,头三个月要格外注意,今天骑马都已经动了胎气了。 林朝雨拉了拉封云深的衣袖,软软的道:“我好奇她找我什么事情拉,督主让我去好不好。” 封云深并没有松口,心里头却是不喜欢安平侯府的人的,深更半夜找林朝雨能有什么好事?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搭理她,眼睛一红,好不委屈的道:“夫君不疼我了,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眼睛通红,委屈巴巴的控诉他,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胡说什么!” “你都不顾及我的心情,就知道在乎他了,还说我胡说。” 封云深跟林朝雨争这种,永远都是争不过林朝雨的,只得无奈的叹息道:“去也可以,我陪你一起过去。” 林朝雨欢喜的点了点头。 到了约定的时间,封云深就带着林朝雨过去了,二人过去的时候,王姨娘已经到了。 她见到封云深惊讶了一瞬,但旋即就规矩的移开了视线,跟二人行礼。 封云深让她免礼,有事说事。 春夜还是有些凉的,林朝雨这身子不行,封云深唯恐林朝雨受了凉。 罗神医说了,如今林朝雨在孕期,能不吃药就不要吃药,是药三分毒。 王姨娘被封云深不耐的声音吓得抖了抖身子,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条理分明的道:“夫人,妾身在府中无意中得知了两件事情跟夫人有关,所以想着还是应该跟夫人说一声。这第一件是,妾身发现了侯夫人给夫人下了诅咒,那个诅咒娃娃,侯夫人每天都要拿出来对着骂各种恶毒的话。第二件是,当年夫人被侯爷送给督主,是万姨娘在其中怂恿的。” 王姨娘在说道第二件事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声音小小的。 因为封云深在这里。 虽然如今封云深对林朝雨不错,但只要是个好姑娘,自然都不想嫁给一个太监的。 林朝雨只怕以为她被塞给封云深,是侯爷侯夫人的决定,实际上都是万姨娘在怂恿的。当然她说这些一方面是给林朝雨买个好,一方面也是有私心的。 侯夫人是个糊涂的,侯府如今被万姨娘把控,若是把万姨娘拉下马,这侯府不就是她做主了? 林朝雨只是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了。”就让王姨娘回去了。 王姨娘回去的路上十分忐忑,她本以为林朝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大怒,却不料她神色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这让她把不准林朝雨是怎么想的。 方才封云深在,如今二人感情好,封督主是不是还会感谢万姨娘? 王姨娘有些慌了,觉得她今天冲动了。 言情海 第二九零:无耻 林朝雨听见这些,心里头当真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大概对于自己和原主注定没有父母亲缘这件事情已经认命了。 说起来她刚刚听到王姨娘说陈月彤竟然给她下诅咒的时候,她还是惊了一下的,毕竟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事情就有些玄乎,所以她还是有些相信这些玄的东西的。 不过也只是惊了那么一下。 因为陈月彤下诅咒必然是拿的原主的生辰八字什么的,而她虽然拥有原主的身体,实际上却已经不是原主了。所以陈月彤的行为,并不能影响到她什么。这样一想,林朝雨就安心了。 只是她觉得陈月彤的行为,令人太恶心就是了。 一个当娘的,一点都不盼着自己的女儿好,也是没谁了。 至于万姨娘,她的行为直接逼死了原主,林朝雨还是要替原主报仇才对得起她。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怎么到他府中来的,包括林朝雨此前投湖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虽然知道此前他和林朝雨并不相识,林朝雨排斥嫁给他是正常的,但为什么他还是略微有些心塞呢? 不过封云深顾不得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他怒沉沉的喊了东月出来,让他去查王姨娘所言是否属实。那个陈月彤,她怎么敢…… 虽然他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但万一呢,万一真的会伤害到林朝雨呢? 封云深不会让这样的万一存在。 反倒是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宽慰道:“夫君不要生气啦,若果真如此,我们还要感谢万姨娘的撮合呢?” 封云深心中原本的怒火,就如同一个吹得鼓鼓的气球一般,而林朝雨的一句话,直接就让那气球泄了气。 他道:“可可当真不气,当真是这般所想?” 林朝雨道:“她算计我,我自然是气的。但是感谢也是真的,若非是她,我怎么可能会嫁给督主呢。只是她心思不纯,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的。”其实若非是她,而是原主,即便是落水的时候没有死去,依照原主那性子,只怕自己在封府就会抑郁而终。 作为她,她是要感谢万姨娘的,但作为用了原主身子的她,也有责任和义务帮原主报仇。 封云深本来还想问,陈月彤她要如何处置,但话到嘴边,最终没有说出去。他怕说了惹她伤心难过。 封云深母亲的死,有一半是为了封云深,还有一半是为了封铎,可以说她是为了救这两个男人而死的。 而封铎对封云深也疼爱有加。 是以封云深虽然受到了许多伤害和背叛,也遭受了很多痛苦,但他却是有一个好母亲,有一个好父亲的。 林朝雨大概是知道了封云深要说什么,淡淡的道:“她要诅咒,就诅咒好了,如果那样能令她高兴的话。” 陈月彤是原主的亲娘,林朝雨总不能把人给杀了。 左右她搞那些东西影响不到她,而原主,都死了,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诅咒这种东西,有还有什么用呢? 封云深淡淡的应了一声。 只是若是查明了陈月彤果真在做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听之任之的。 虽然陈月彤是林朝雨的母亲,他的岳母,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其一点尊重,这种尊重是处于对林朝雨的喜爱。 但陈月彤此人,实在是不配得到他的尊重,也不配给林朝雨当母亲。 若非他查过林朝雨,只怕是要认为林朝雨是陈月彤捡的了。 说完了事情,封云深就牵着林朝雨回了营帐,让她好生歇息。 普林寺,那棵千年老树下头,一个光头和尚,看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原本游离的双眼,看到某处突然眼睛一亮,一派淡然的脸上,罕见的升起了激动之色。 他的身侧,还有一个光头的和尚,见自家师弟激动成这般模样,忍不住问:“师弟可是观出什么了?”他许久未见师弟激动成这般模样了。在外人看来极浅极淡的表情波动,但在这和尚眼里,已然是难得。 那位被称之为师弟的和尚指着天空的一处道:“师兄且看那处。” 被称之为师兄的和尚看到他师弟指着的地方,激动的播着手上的佛珠道:“师弟,帝星显了。” 师弟道:“是啊,显了,显了。” 师兄道:“二十三年前帝星降临,可没几年就黯淡了,原本以为夭折了,却不料……” 师弟接话:“不料竟然还在,只是隐藏起来了。师兄可瞧见帝星身旁那颗小的星?” 师兄道:“自然看到了,只是为何会因为这小星而显露。莫非……” 师弟道:“想必是了。”他沉吟片刻之后又道:“只是他现在在哪里,却是找不出来。” 说道这里,那师兄脸色也升起了忧愁之色。 二人从二十三年前帝星降临就在找,那个时候皇上的后宫同时出生了两位皇子,便是八皇子和九皇子。 只是八皇子平庸、九皇子不说话,瞧着有些痴傻。 且二人降生都没有任何指示意和征召,倒是六皇子降生的时候天又异象,且聪慧异常,扰得师兄弟二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二人决定先暗中观察在说,当年六皇子便是二人暗中动了手脚,才勉强留下一命,只是还是不幸的落下了残疾。 而九皇子出事的那天,师兄弟二人都不在皇宫,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九皇子已然成了焦尸。 同年,帝星的光芒慢慢消失了。 那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九皇子便是那帝星。 然而为时已晚。 只是现在这帝星重新亮了起来,那便是人还活着。 只是这人如今在何处,是什么身份,他们却不得而知。不过既然显露了,总会出来的,届时即可知晓。 师兄感叹道:“如此,宁国便不会亡了。” 二人曾卜得一卦,是关于宁国的。 帝君昏庸、皇子争权;宁国乱,外敌侵,国将亡。 当今圣上的能力,二人看在眼里,深感担忧。 皇上并非蠢笨之人,只是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怀疑别人,滥杀无辜这上面了。 师弟道:“惟愿少一些杀戮,阿弥陀佛。” 师兄亦道:“阿弥陀佛。” 安嬷嬷连夜赶路,第二天一早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安嬷嬷就已经道了。 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不在身边了,她一睁开眼就对上安嬷嬷笑得和蔼可亲的脸,她那眼中的笑意仿佛都要溢出来了一般,连夜赶路即便是有些疲倦,却也被她浑身洋溢的喜气给压得一点都看不到。 林朝雨知道安嬷嬷曾经带过封云深,有她这样有经验的老人在身边,她也觉得安心,在加上对着安嬷嬷的笑脸,她也直觉的笑了起来:“嬷嬷,辛苦您了。” 安嬷嬷一叠声儿的道:“不辛苦,不辛苦,老奴高兴着呢。” “夫人可是饿了,老奴已经让人给夫人准备了吃的,保准夫人吃了不会难受想吐。” 封云深天不亮就起来了,那个时候安嬷嬷就已经到了,于是封云深就跟安嬷嬷说了林朝雨吃东西吐的事情。因为林朝雨喜欢吃味道重的,吃那些清淡的虽然不会吐,但封云深不太想委屈林朝雨,便问安嬷嬷有没有两全的法子。 太麻辣的东西如今不宜吃,毕竟才刚刚怀上,但甜的和酸的却是无妨的。 是以安嬷嬷便让厨房给林朝雨做了南边靠海那一带的人喜欢吃的以甜为主的菜。 林朝雨闻言,那感情好啊! 若不所老人家见识多一些呢。 二人说话间,碧月端了水进来伺候林朝雨起身。 安嬷嬷在一旁叮嘱着:“不要让水落到地上了,免得夫人踩了滑倒。夫人走路不知迈小一些。”什么的。 那模样简直是觉得林朝雨成了陶瓷做的了,碰都碰不得。 林朝雨刚刚还觉得有个老人好,现在就觉得有个老人太恐怖了。 但她也不敢大意,安嬷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至于碧月,更是不敢大意了,直接是把安嬷嬷的话奉为了圣旨。 果真,早上安嬷嬷让人准备的早点,林朝雨吃着虽然还是有些反胃,但不至于吐。 用过早膳之后,林朝雨知道安嬷嬷是连夜赶过来的,好说歹说劝了安嬷嬷先去休息。 安嬷嬷那边去休息,封云深这边已经回来了。 然后拉着林朝雨问她早上吃了多少,林朝雨规规矩矩的答了,还夸了安嬷嬷。 封云深回来之后也就没有在出去了,一直在屋内陪着林朝雨。 春猎除了三皇子出事,倒是没有在出旁的幺蛾子。 八皇子一直绷紧神经,谨防被人害了,却不料刺杀什么的,都不存在。 于是一行人狩猎结束,浩浩荡荡的回城。 快到都城的时候,封云深同林朝雨道:“呆会儿会出一些事,不过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且你不必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意外的。” 林朝雨此前就知道了封云深和蔡景南在搞事情,是以听得封云深这般说,她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封云深都安排好了,林朝雨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走近城门的时候,带头的三皇子觉得有些不对,城门口竟然没有人进出,而且守卫似乎太重了些。 正当他感受到危机高呼了一声:“三哥、四哥。”的时候,四皇子也从马车内站了出来。他一回头,就看到城门被关上了。 然后城墙上、街道四周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那些弓箭手直指入城的一行人。 其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站在城楼上高呼:“四皇子、八皇子意欲造反,皇上下令末将将其二人压下,等候发落。” 四皇子和八皇子都站出来了,却没有看到三皇子。三皇子虽然受伤了,却并不重,然而他自从受伤过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而那将领也只说了四皇子和八皇子造反,没有说三皇子。 四皇子和八皇子交换了一下视线,皆意识到了如今的情况可能是跟三皇子有关,但事情为何会成为这样,二人均暂时不清楚。 那将领的话,令人群沸腾了。 且不说四皇子和八皇子是否造反了,就说四皇子和八皇子二人造反了,也跟他们无关啊!这些官员里头,自然也有八皇子或者是四皇子的人,但也还有许多不是的。 于是有人就高呼:“将军明鉴,本官不是四皇子和八皇子的人啊,我们是无辜的。” 有人开了头,后面便又许多人附和了。 一时间外头吵得不行。 封云深从关城门,到如今闹起来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出面。 抱在林朝雨稳稳的坐在买车内,此时还问林朝雨:“饿不饿,渴不渴。” 那将领道:“诸位稍安勿躁,待孝王殿下平了乱之后,就会过来,若诸位当真与叛王没有瓜葛,孝王殿下明察秋毫,自然不会乱杀一人。” 那些闹事的,这才心下安定一些。 这一安定,所有人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了。明明方才还是在说皇上下令,如今又说孝王殿下,这里头,只怕有事啊! 马车内,林朝雨跟封云深道:“此前在大吉山的三皇子是假的?” 封云深道:“受伤之前是真的,受伤开始到之后就是假的了。” “督主特意放三皇子离开,就是知道他今日会造反?” 封云深点了点头。 德妃从冷宫出来,跟皇后及时你死我活的关系。 皇后不会放过德妃,德妃也不会放过皇后。 他只不过是给二人之间的矛盾增加了一些催化剂罢了。 三皇子最缺的就是兵,缺的就是武将这一块的人的支持。他在成年之后就知道了,所以他那个时候就开始把自己培养的人慢慢的送入军队、兵部里面。 他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皇后,皇后就开始动手查。 要知道,皇上若是知晓三皇子妄图染指兵权,皇上即便是在离不开德妃的香丸,也会直接把那母子二人的脑袋给摘了。 皇后动手查的时候,封云深又让人把这个事情透露给了德妃。 德妃慌了,她告诉了三皇子。 三皇子也慌了。 于是母子二人合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封云深和蔡景南中毒不能动武的事情,德妃从皇上那里听说了。 德妃和三皇子就想着,封云深和蔡景南走了,相当于守在皇上跟前的盾牌不见了,他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封云深、蔡景南及二位皇子等人,他们就把其控制在进城后的地方。 而皇宫这边,皇上虽然暗卫,但千防万防,即便是你睡觉的时候暗卫也在瞧着,但枕边人要动手还是很有机会的。 三皇子和德妃的计划是,逼迫皇上些让位诏书,让位给三皇子。 三皇子顾及着名声,也没有带人强行闯入皇宫,而是跟德妃里应外合进了皇宫。而德妃这边让那经常跟皇上暖被窝的宫女劫持了皇上,逼迫皇上些诏书。 三皇子在城门口分派了兵力守着封云深等人,放了一对人进入皇宫去控制皇后和十二皇子,又让人把守了宫门。 三皇子的其他计划是否顺利,封云深不得而知。 不过就城门这一块的情况而言,三皇子的计划是成功了的。 城门口这边,一旦有人轻举妄动,就会被人不问缘由的一箭射死。 女眷小儿皆在马车内不敢出面,蔡景南在方才四皇子站出来的时候他就站出来抽热闹了。 四皇子和八皇子不知道三皇子的计划,只有先沉稳的呆着。 城门口这边,人很多,却出奇的安静。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有马蹄声传来。 继而林朝雨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大胆逆贼,竟然敢挟持二位皇子以及文武百官,当真是不要命了。” 下一刻,便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林朝雨有些好奇的撩开马车窗户的帘子,要看看外头的情况。 封云深把人的眼睛遮住,拉了回来道:“没什么好看的,不要看了。”都是死人和血,就不要污染她的眼睛了。 林朝雨:“……” 这打斗持续了一会儿,就有人在封云深他们马车的外头恭敬的道:“督主受惊了,属下来迟,还请督主责罚。” 封云深淡淡的道:“无碍,处理好后续事宜。” 然后就吩咐东月驾着马车回府。 三皇子低调多年,最终这叛乱火花都没有冒太大,就被扑灭了。 也因此事,文武百官再次感受到了东西二厂的能力。 三皇子造反,正是被东西二厂合力镇压,且还从德妃手中成功的救出了皇上。 皇上被救出,第一时间就派人召见封云深和蔡景南。 封云深却是把林朝雨妥当的回封府之后才入宫。 三皇子败在哪里呢,败在他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开始就被封云深知道了,甚至是被封云深推动发展的。 若是封云深不知道三皇子的这些,就冲三皇子让人把控了皇城、把控了皇宫,拿捏了皇上就不会败。 在说,即便是三皇子败了,他手上还有二位皇子、一大堆文武百官作为人质,也可以先逃出都城另择机会东山再起。 只是再好的计划,被人提前洞悉了,就是没有用的计划。 三皇子被抓了之后,如何不甘,如何不明计划为什么失败不必多说。 蔡景南和封云深先后进宫之后,所有人以为二人会受到皇上的嘉奖,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皇上的臭骂。 皇上怪罪他们救驾来迟,并且同时削弱了东西二厂的势力,将一部分的权利纳入了自己手里。 是的,不只是旁人认识到了东西二厂的能力,皇上也认识到了。 不知旁人惧怕东西二厂的能力,皇上也惧怕了。 现在封云深和蔡景南不和尚且能维持平衡,若是那一天二人要对他不利,他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皇上的脑回路就是如此的清奇。 但从皇上的角度而言,他猜忌封云深和蔡景南,误打误撞搞对了。 以为封云深就是在计划着让他臭名昭著的死去呢。 皇上要消弱东西二厂的势力,无论是蔡景南也还,是封云深也好,二人都欣欣然的接受了,没有半点不愉快。 他们如此,倒是让皇上心情不错了一些。 二人出宫,分道扬镳。 不久之后的封府内,蔡景南吃着封府的点心,喝着封府的茶水,跟个大爷一样,砸巴着嘴道:“还是封督主了解皇上啊,在下自愧不如。” 封云深此前说过,事成他们会被皇上消权,蔡景南不相信,他觉得救了皇上一命,皇上应该要奖励他们才是,如何会跟他们过不去。 如今蔡景南算是服了皇上的无耻程度了。 不过,这样才好玩儿啊! “封督主准备交哪些人,哪些权出去。” 封云深淡淡的道:“有些人在东厂混了这么多年,不送他们去皇上跟前露露脸,似乎对不起他们。” 蔡景南道:“封督主,您这样无耻不好呀!” 封云深但笑不语。 别人的眼线,留在东厂干嘛,此前他任由哪些人放眼线在东厂,不过是为了今日准备的罢了。 还有,封府里头的这些眼睛,也该清理清理了。今时不同往日,林朝雨的安全最重要。 三皇子和德妃被赐了毒酒。 德妃在死之前,狠狠的咬了皇后一口,把她手中的关于皇后的把柄全部都抖给了皇后。 皇上这才知道,皇后竟然暗搓搓的害死了他好几个宠妃,甚至先贤妃和九皇子之死也跟皇后脱不了干系。 皇上怒极,将皇后的假禁足,变成了真禁足,不允许任何人去见皇后。 皇上对皇后,实际上还是有几分感情的。那些宠妃死了,皇子死了,他虽然痛心,但死都死了,他不觉得需要到拿皇后去赔命的地步。 皇后帮他料理后宫多年,有的时候为自己谋点私也无妨。 最主要的是,皇上对死去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惦记,他也懒得在去一一追究。而皇后也没有触及到他的命脉,林家始终对他有帮助的。 综合下来,皇后就只是被禁足了。 不过就是这禁足,对皇后而言也是人生的滑铁卢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三皇子会狗急跳墙,也没有算到她自己会当真被禁足。 言情海 第二九一:都不是麻烦 今日之事看着简单,背后封云深筹谋和计算了多少,林朝雨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政客,是以她想象不出来。 她也懒得去想,总归封云深能搞定就是好事情。 蔡景南此次没有在封府蹭到饭就被封云深撵走了,还给他塞了个厨子,省得他总是往封府跑,烦人得很。 他如今可不想看着蔡景南那张招花脸,还是对着自家媳妇儿,陪自己媳妇儿来的妥当。 给蔡景南塞个厨子,是想绝了蔡景南的来蹭饭并且来看林朝雨的借口。 如今林朝雨没有显怀倒没有什么,可若是显怀之后呢? 林朝雨怀孕的事,能少让人知道就尽量少让人知道。 蔡景南虽然不会对林朝雨不利,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蔡景南被撵走,只觉得封云深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大气,小气巴拉的。旋即又想到封云深不是个男人,只能算是半个男人,又包容了一些,然后在自己心里默默的同情了一波林朝雨。 等封云深入宫溜一圈,在打发了蔡景南,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去安平侯府查探的人也回来了。 查出来的消息证明,王姨娘没有说谎。 封云深当时是跟林朝雨在一起的,他冷声吩咐:“万姨娘,直接处理了,处理得自然一点,至于侯夫人,让她没有办法在作恶就好。” 依着封云深的性子,他是想把陈月彤也一并弄死的,然而陈月彤是林朝雨的母亲,即便是在不是,如今他跟林朝雨的关系,也不能把陈月彤给杀了。 林朝雨道:“干什么要弄死,不必啊!”万姨娘那种人,弄死了都太可惜了。 林朝雨最后那种背后捅刀的人了,如林心雨那种把讨厌写在脸上的,还可爱一些。 封云深无奈的叹息:“你怎么又心软了,那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的。” 林朝雨道:“督主觉得我像是那种对待仇人容易心软的人吗?我不过是觉得给她个痛快太便宜她了。” “那夫人觉得,如何妥当?” 林朝雨道:“督主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那个王姨娘虽然给她说了消息,但又小心思,林朝雨不喜欢被人利用。 她若是光明正大的跟林朝雨说她想借她的手,林朝雨觉得提一提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王姨娘跟万姨娘有些像,虽然人脑子还不错,但有些的时候显得太两面三刀了。 哎,为什么就不能真诚一点呢? 封云深却不想林朝雨劳心劳力:“你如今不宜劳累。” 林朝雨道:“督主放心啦,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林朝雨虽然讨厌套路,但最后还是决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若是万姨娘知道王姨娘跟她说了这些事情,不知道万姨娘慌不慌呢? 就让她们关着门去斗吧! 封云深道:“那侯夫人呢?” “夫君安排吧!”侯夫人那诅咒,虽然是诅咒的已经离开的原主,但万一有影响呢?林朝雨想了想,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她少做些妖吧! “林堂还没有消息吗?”说到林家的事情,林朝雨突然想起了林堂。 那人失踪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封云深道:“还没有消息。”他也在纳闷儿,这林堂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不过夫人放心,为夫一直有派人在寻找。”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这么长时间了,封云深也一直都没有放弃找林堂。 林朝雨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堂是个不定时炸弹。 还有严玉蝉和林堂的婚事,严大人还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求皇上解除,林朝雨觉得她有必要跟严夫人提醒一下。 林朝雨有孕的的事情,回府之后安嬷嬷就派人去跟封铎说了。 封铎便让人给闲云院这边传了话,让封云深和林朝雨晚上的时候过去一并用晚膳。 封铎又立即派白月来给林朝雨把了脉,还让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无一不是贵重的,足以见得他多么高兴。 封铎是高兴的,他在知道这个消息,吩咐了一串事情下去之后,就去了书房里的密室,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老旧的画像。 他缓缓打开其中一幅,看着话中那绝美的人,含笑道:“念念,深儿媳妇有孩子了,你就要当祖母了,我也要当祖父了。你在耐心等等我,如今深儿已经开始动手了。待深儿大业成,我就来找你。倒时候给你画孙儿长什么样子,深儿长大了之后的样子,还有深儿媳妇的模样。” 封铎在密室内带了许久,看着那画像良久,把画中人的模样刻进自己的眼里、心里、骨血里。 没有她的世界,每一天都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到让他经常忘记时间。 早些年的时候,他不得不紧绷着神经,因为封云深还小,他要护着封云深。后来封云深能独当一面了,他慢慢的就不操心了,大多时期都是封云深自己处理,偶尔父子说话的时候,他指点一二。 有事情忙的时候,还不觉得难捱。 如今没事了,想的都是她。他唯恐她不等他了,或者是等不及了。又担心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会不会被人欺负。 难熬啊…… 难熬! 可他又不能不负责任的走了,他如今还走不得。 虽然他如今走了,深儿跌跌撞撞的也能成。但若是让她知道他这般不负责任,她是要骂他的。 他不想她恼了他。 封云深和林朝雨并没有等到用膳的时间才过去,而是提前过去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封铎都还在那个密室里头。 封云深大概是已经清楚封铎的习惯了,领着林朝雨坐在封铎的书房里头等他出来。 封铎在安静的密室里面,听见外面请安的声音。 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便跟那画中人告别,从密室内走了出来。 方才还怀念、怅然的脸上,此时已然满是笑意。 林朝雨和封云深跟他见礼,他道:“不必多礼。” “深儿,你扶着朝雨一些。” 林朝雨:“……”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人当做七老八十的老年人的感觉啊! 封铎询问了一番封云深对林朝雨怀孕之后的安排,见他安排得还算妥当,放心了下来。 父子二人说话,林朝雨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有需要她开口的时候,她才会说话,旁的时候并不会多嘴。 封云深跟封铎在一起的时候,二人似乎都下意识的回避谈封云深的母亲,而封云深也鲜少跟林朝雨提及他的母亲。 林朝雨之前还以为是封云深的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封云深和封铎的事情,后来见到安嬷嬷之后才打破了之前她的猜测。 三皇子和德妃倒台,随着被抄家灭族的还有德妃的娘家,以及那些支持三皇子的人。 一时间,朝堂上又少了一拨人。 这人被皇上当收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割掉,如今的宁国,出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便是空有官位,却无人可用。 这种情况,只怕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皇上这样杀人,并非遇到三皇子和上次那样的是才会如此,而是他原本就喜欢连坐。皇上深信斩草除根的道理,觉得既然杀了,就一定要杀干净才好。 皇上上位二十多年,每年都要抄不少人的家,那个时候蔡元忠还在,蔡元忠帮着皇上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甚至因为自己身份的便利,排除异己,杀了不少良臣。 中央无人可用,皇上就从地方上面调动,可地方上面的人调入都城之后,地方上也就没有人可用了。皇上最后决定,今年开恩科。原本调走了的主位上的官员,就由下面的副手先顶着。 恩科一开,对于学子而言自然是好消息。 但皇上抽调官员的方式和然副手姑且先顶着的行为,埋下了无数的后患。 能力不足的人被拔苗助长,无论是中央朝廷还是地方,都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还都是不好的变化。 皇上却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尤其是在听到属下的人汇报他加开恩科之后学子们对他的歌颂,更是觉得自己称为了千古明君。 因为这些事情,林朝雨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林朝雨原本是想在四月份的时候让书院那边准备一场论诗会的,但皇上又是抄家,又是调官的,林朝雨这边哪里好搞论诗会。 静学书院招收的都是有秀才功名的人,正好可以参加八月份的秋闱。如今已经四月了,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准备。 有些户籍远的,还要提前会原籍考试,这里又是一劫时间。 林朝雨一边给书院那边传话,让他们统计一下有多少是下场有把握的。又要准备酒楼开业的事情。 丽人坊那边,二月初十九城同时开业之后,林朝雨觉得所有的衣衫都从都城运送成本大、时效低,是以让人在九城居中的位置另外开了两个绣房。 为了时效快以及防止设计稿泄露,林朝雨让他们分步骤,负责裁衣的裁衣,缝制的缝制,绣花的绣花。 如今两座绣房都已经能够投入生产了,都城这边绣房的压力就少了一些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每天画设计稿,有心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画了,太累了。然他此前一直在忙朝堂上的事情,没有时间和机会好生跟林朝雨谈谈,如今该抄的家,该杀的人都处理完了,虽然还有一些事情,但跟他关联都不大了。 这天,封云深回来得早了一些,陪着林朝雨在园子里散步,忧心道:“夫人这些日子画设计稿,累不累。” 林朝雨道:“不累的,夫君每天都在问。”林朝雨有些无奈。 她也不讨厌封云深这般,知道他是因为在乎。 但封云深每天那么多事情,林朝雨觉得自己好好的,就不想在给封云深徒增烦恼了。 封云深认真的道:“可可,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此时二人刚好走到一处亭子旁,封云深就牵着林朝雨缓步走了进去。如今虽然是四月天了,但石凳上头还是有些冷的,封云深就把林朝雨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坐好之后封云深才道:“可可如今不宜劳心,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是放不开的,但画衣裳的图稿这件事情,可否分给其他人做?” 现在未显怀还好,若是显怀,林朝雨伏案画东西是很辛苦的。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这般郑重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却不料是这个,她笑着捧着封云深的脸道:“夫君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了。之前章嬷嬷帮我挑的人里头,有几个姑娘是识字和会画的,她们之前看到我的图稿,还大着胆子画了一些给我过目,我瞧着都是不错的。” 虽然样式可能没有她画的那般新颖,但往后她们画好了之后交给林朝雨,林朝雨在指出什么地方需要调整,让她们改好即可。 林朝雨第一次怀孕,也不会折腾自己。 封云深见林朝雨自有章程,这才放心了不少。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这样子,靠在封云深身上呢喃道:“我都说了,夫君不用担心我这边的,你的大事要紧。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能够少给你添麻烦的。” 封云深把林朝雨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道:“又在说胡话了,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我应当护着你,为你着想。任何时候,你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麻烦。” 林朝雨嘴角弯弯。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侧脸,发现那疤痕似乎挡了些,便开口问了出来。 林朝雨摸了摸脸道:“是淡了一些,这是白月新研究的药膏。”白月没有罗神医那么忙碌,所以封云深让她一定要给林朝雨弄一个祛疤的药膏之后,她基本上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拿来研究了。 林朝雨此前还想着问问白月,却不知完全不用她问。 她忍不住感叹道:“白月还是好厉害的。” 封云深低声应了一句,父亲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是无能之辈。 言情海 第二九二:成全 林朝雨有些好奇皇后现在的情况,便问起了封云深。“夫君,皇后还能翻身吗?” 封云深看着亭子外面已经身处嫩绿新芽的柳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后和林家不会轻易倒了的。” 皇上可以因为自己的心情而随意的处置后宫的任何人,却不能随便的处置皇后。 且皇后被德妃将了一军之后,立即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写了一封血书给皇上,情真意切的表明给自己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是因为那些妃子犯了错,但皇上又宠爱她们,她不好揭露她们恶劣的真面目,伤了皇上的心,所以只能自己下黑手,让自己背了那恶毒的罪名。 又说此前的皇贵妃和如今的魏妃,她都是好生的呵护着的,从来没有动手害过她们,就是因为二人此前没有犯错。而皇贵妃犯错之后,她第一次时间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没有做好,去跟皇上主动请罪了,觉得那些事情应该她做,不应该脏了皇上的手。 皇后素来都是巧言令色,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先不说皇上本就没有打算处置皇后,在看到皇后拿情真意切血书之后,前前后后一想,竟然也觉得皇后说得有几分道理。 而且这么多年来,后宫的事情确实没有太过麻烦到他这里来。 远的不说,就说魏妃,若非是皇后护着,在这后宫里头,只怕早就没有了,更不可能生出皇儿。 说来皇上自己也是个矛盾的,他清楚的知道后宫中这些女人有多么凶残狠辣,可一方面又觉得后宫中的女子都是温婉小意的。 林朝雨从前是不明便所为的世家的力量的,也不清楚一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家族底蕴如何。以为就像电视剧里头那样,很好好对付。 来到宁朝之后,看到封云深东厂收集的那些信息之后,林朝雨算是了一些粗略的理解。 如林家这样的有地位和声望的家族,且不说他们又多少门生,又曾扶持和施恩过多少人,就说自己本家里面,出去奴才都有几百口人,还不算旁支。 若是加上旁支,更不得了。 想着之前有人心甘情愿的给林四老爷替罪这些,林朝雨知道其中艰难。 还有就是家族之间捆绑在一起的利益。 这也是为什么四皇子一直想要动摇林家,却无处下手的缘故。 明知道是林四夫人在中间作怪,但就是找不到突破点,四皇子也是很郁闷的。 “那血书,当真是用血写的吗?”林朝雨有些好奇的问。她没想到,还当真有人些血书的。 “这是自然,这种东西不会作假的,只是不会是皇后自己的血罢了。”封云深道。 林朝雨扁了扁嘴。 皇后和林家的位置稳固,林朝雨觉得她这边还是要加油,不能懈怠呀! 光是酒楼和丽人坊,还不够。 林朝雨在宁朝最大的十城的酒楼已经陆续的开业了,酒楼定的价格和锁定的消费人群,都跟林家在宁朝开的酒楼十一摸一样的。 因为林朝雨的目的是为了抢林家的生意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赚钱,才会有此举动。 林家在成衣和酒楼这块的生意都相对好插手,但粮食这一块林朝雨已经了解过了,他们和那些大的农户庄子都已经建立了固定的合作关系,还签订了文书,如此林朝雨是撬不动的。 林朝雨也没有办法从其它的小农户哪里买粮,因为宁朝粮食的产量,根本比不上林朝雨上辈子生活的世界的产量。小农户自己种的粮食,几乎只够自己吃。而且还有些人口多的家庭,更是吃都不够吃。 封云深见林朝雨走神,抚了抚林朝雨下意识微微皱在一起的眉头,低声道:“在想什么?” 林朝雨道:“在想怎么搞垮林家的生意。” 封云深道:“夫人不必为此太过忧心,虽然破坏了林家的生意对扳倒林家有很大的帮助,但最主要的还是要一层一层的瓦解林家的手足和势力。” 若是林家的声望,林家的皇后、十二皇子都下台了,林家的生意也就独木难支了。 只是如果林家的生意没了,林家就没有办法养那么多的人了。但林家这么多年,即便生意被林朝雨弄垮了,也还是有很厚的家底的。 但这些,封云深都不会跟林朝雨说,林朝雨喜欢做,就让她做好了。总归做成了对他有益无害,即便是做不成,也无妨。 只是封云深不远林朝雨因为这些事情而忧心,她做生意若是欢喜他自然顺了她的心意,但不欢喜,他还让她干什么? 林朝雨明白封云深的意思,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要想个法子才行。 她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相反她会一直想办法,直到把问题解决了才会罢休。 “静学书院里面,有多少人会参加本届的秋闱?”封云深见林朝雨听话了,便问起了旁的事情。 因为皇上一言不合就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因此官员缺口很大,封云深虽然热衷夺权,却也不是那种枉顾一切的人。 林朝雨道:“五位先生测试过一番,三百一十八人里面,有二百七十九人可以一试,其中有二十几个是稳的。” 封云深笑着道:“夫人这书院是开对了。”若是这些人能够进入朝堂,也能稍微缓解一下。虽然等这些人考过之后出仕要明年,但有人总比没有人来得好。 “皇上今年应该会放宽松一些。”封云深跟林朝雨透露。 官员差太多,若还是跟过去考试那般严格,只怕选不出来足够的人。 林朝雨一听,又有了新的想法,确切的说,是一个大概会被人说疯狂的想法。 林朝雨想要近学书院的所有人,都下场一试。 在她看来,过了更好,不能过,就当是去参加了一盘模拟老实,提前熟悉一番了。左右损失有不大。 有了这个想法,她就迫不及待的要跟书院的山长传信。 急急忙忙的跟封云深道:“夫君,我们先回去,我要给那山长写信。”那山长,至今为止都以为自己是在接收唐无妄的命令。 林朝雨要回去,封云深就把她放到了地上,牵着她往回走,见林朝雨有些急不可待。 他拉住她柔声道:“夫人不必急于一刻,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哎呀,我差点都忘了。”林朝雨冷静了下来,放慢了步伐。 实在是肚子里的这枚,存在感太低了。 之前林朝雨吃东西还有些恶心,然而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她也就不想吐了。 安嬷嬷那个时候笑得无比慈和的看着她的肚皮夸奖着:“哎哟,我们家的小公子真是个体贴娘的,都不愿意让娘亲受罪,往后定然是个十分孝顺贴心的好孩子。” 林朝雨当时都惊了,一个还是处于细胞阶段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二人缓步走回去,林朝雨就立即给山长写了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在书院下一个通告,此番若是所有的学子都参加秋闱,书院愿给每人十两银子的支助。此番若是秋闱榜上有名书院根据排名情况奖励上至一百两,下至一两的奖励。 这十两银子,对于被派过来的四个卧底而言,算不得什么。可对于寒门学子而言,这十两银子,他们抠着些用,足够支持他们零成本的考一场了呀! 于是那些知道开恩科未准备下场的,就有了人来怂恿这一道下场一试。 至于那四个卧底,实际上如今已经有两个被策反了。也不是说被策反,是来到静学书院之后,他们觉得这边的学习风气是真的好,而且带着舒服。 寒门学子大多一心求学,彼此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的攀比炫耀,总归大家都是穷的。 即便是有人在另外的人那里受了气,也就是想着在考试的时候把人压下去,用成绩说话,如此反而让学习氛围更加的浓厚了。 那四个卧底,此前有人在书院炫耀,或者是欺辱同窗,被学校的先生发现了,直接记过,还召开了全校的师生大会,把那人单独拎出来批斗了一顿,这样一整治,四个人就乖乖的了,也没有人作死了。 四个卧底,其他三个人都有所动作,倒是林五公子,瞧着倒像是真的是来求学的。不生事,平常话也不多,也没见他跟外头递消息什么的。 就是不知道书院上个月底的时候,他放假回家跟家中人说了什么。 而第二项,则是刺激的了书院学生的学习热情,不管是一百两也好,还是一两也好,只要榜上有名不论高低都会有奖励,这对于寒门学子来说,便是很大的动力。 有钱人或许觉得一两银子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他们而言,一两银子够他们用几个月了。 几位先生对于好友儿媳的大胆行为,虽然被震惊了一番,也难得的在老年阶段被人点燃了激情。 教习的时候越发的卖力了。 几位先生甚至经常在一起商讨如何让更多的学生通过。 这些寒门学子,大多都十分认真拼命,他们也希望能够帮他们是想自己的梦想。 有了书院和先生的双边支持,静学书院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好。 若是林朝雨过去瞄一眼,就能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高三的时候全力冲刺高考的感觉。 封云深看过林朝雨跟书院那边写的信,没想到林朝雨还有这般胆大的时候。 倒不是说在封云深眼里,林朝雨是个胆小的人,而是林朝雨大部分时候,是一个求稳的人,她的性子也是比较稳的。 不过他却觉得林朝雨让所有人都下场一试的决定还是不错的。 静学书院因为开恩科所有学子都积极的准备了起来,其他的书院也是如此。 朝堂上,三皇子一党的大清洗,也拉下了帷幕。 却在抄最后一家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跟二十一年前的大理寺卿江大人有些关系。 那些东西证明了江大人的罪名,似乎是被他诬陷的,而指使他的人,线索隐约指向了林家。 这些抄出来的东西,都被呈道了御前。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皇上并不想在让人翻查,他觉得大动干戈没有必要。 至于你说江大人岂不是冤枉了,皇上觉得冤枉就冤枉了。 而且已死之人,即便是如今翻案也没有任何用了,所以皇上决定把这事情给压下去。 然江大人在的时候,是一位难得的好官。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情的消息走漏到了明见,让百姓们知道了。受过恩惠的百姓,可不像皇上那般薄情,于是许多百姓纷纷请命,要求彻查,还江大人一个清白。 实际上皇上都已经忘记江大人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抄家了。 皇上自诩明君,百姓都请命了,只有让人去查。 这次他没有让封云深去查,也没有让蔡景南去查,而是让现任的大理寺卿去查的。 封云深和蔡景南交了一部分人和一部分权利给皇上,皇上觉得刚捅了人家一刀子,立刻让人去做事,唯恐封云深和蔡景南说自己人手不够,权利不够,问他再把人和权利要回去。 皇上实际上是脑补过度了,封云深和蔡景南塞给皇上的人都是旁人放在东西两厂的眼线,这些人被扔给皇上之后,心中的滋味,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而这些人的主子知道之后,只想骂皇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至于权利,看似交出去了,实际上还是把控在封云深和蔡景更南自己手里头的。 所以皇上这边相当于就成了一个看管一堆卧底的存在。 如今的大理寺卿,也就是此前他夫人挑衅过林朝雨的那位。这位苏大人,有些贪生怕死,也是个识时务的。他不是三皇子的人,是以在这次的清查中没有被波及。 皇上突然交代他这么一个任务,他手脚都被吓得发软了。 很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就单单是那些简单的信息,就让他觉得他不敢查呀! 这事情一头跟三皇子乱党有关,一头又隐约指向皇后娘娘母族林家。 大理寺卿直觉这案子说不定看起来还没有白面上这么复杂,说不准更加复杂。 对于这位前不知道多少任的大理寺卿,苏大人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这位苏大人在位的时候,是个能人,还难得的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 他之所以死,给扣上的帽子是草菅人命,但他入了大理寺之后翻过卷宗,也偶然听得大理寺一些老衙役醉酒之后的乱言。 说是江大人的死,跟宫里头有关。 至于如何有关,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知道的。 所以苏大人在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然的。 他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来找他索命来了。 但能怎么办,案子都到他手上了,只有接着呀! 至于查不查,大理寺卿准备先做做样子放着。林家他是惹不起的,百姓都是健忘的,放一段时间之后,他在想个法子跟皇上复命即可了。 皇上应该不会计较,毕竟当年这个案子也是皇上拍板的,皇上也不会希望江大人是冤枉的。 想通这些,苏大人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苏大人是想拖,不想查。 但他收到一封威胁信啊,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他从衙门出来,坐上自家马车就发现马车里头有一封信。 信的内容也简单,就是然他好生查案,认真彻查,他会看着他的。若是他敢敷衍,他就能让他这大理寺卿的帽子马上易位,甚至落得跟江大人一眼的下场。 江大人一样的下场是什么下场,满门抄斩啊! 好不容易让友人救了一个儿子,结果友人一家也被抄了啊! 苏大人再次慌了。 经过一夜的天人交战之后,苏大人只能乖乖查。 没办法,他怕死啊! 他一边查案,一边祈祷这案子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些陷害江大人的人,能够高明一些,把所有的证据都毁了。他只希望他什么线索都查不到最好,这样就两边都不得罪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线索,总是在他查的时候,自动的冒了出来。 所有的线索都证明江大人是被人诬陷的,而诬陷江大人的人,正是如今的户部尚书。 查到这里,苏大人就不敢在查了。虽然此案还有许多疑问,比如户部尚书跟江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江大人。 江大人在的时候,户部尚书还不是户部尚书,他是如何做到陷害江大人的。 他如今也算是知道,是有人想要给江大人翻案,那个人是谁不得而知,但他知道此人权利极大,是他惹不起的。 查到这里,苏大人就想去宫里头给皇上复命了。 他心中侥幸的想着,那个想要为江大人翻案的人,应该只是要恢复江大人的清白。所以谁是罪魁祸首不重要,而且即便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也动不了。 他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上了马车准备去皇宫。 然而马车里头又有了信,威胁他若是胆敢不彻查到底,不会放过他。 苏大人崩溃了,坐在马车里头,只觉得人生艰难。 但在艰难,也还是要活的,他只有喊车夫掉头。 马车没有走几步,苏大人的马车就被拦停了,被人请到了附近的茶楼里头。 从茶楼里头出来的苏大人,有一种想要自杀的感觉。 呜呜呜……,为什么皇上不把这案子交给东西厂,要交给他。 他真的是太难了,一边威胁他继续查,一边威胁他若是再敢往下查,就做随时打包回家的心理准备。 外面的事情,林朝雨都不知道。封云深闲了几天之后,又忙了起来。但在忙他都会回来陪着林朝雨一起用晚膳,会回来领着林朝雨散步,关心她每天的情况。 转眼就到了四月底,所有的酒楼都营业情况良好,隐隐有生意越过天香酒楼的趋势。 至于丽人坊的生意,已经彻底把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碾压了。 但林朝雨还是想在其它地方抢上一抢林家的生意。 四月的太阳晒在身上懒懒的,林朝雨最近很喜欢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头晒太阳。 这天水仙去给林朝雨拿书院那边的消息,碧月去给林朝雨拿吃的,她跟前只有落雪一人伺候的时候,落雪突然跟林朝雨跪下了。 林朝雨一脸懵逼的看着落雪,疑惑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落雪伏地道:“还请夫人成全。” 林朝雨就更疑惑了:“你要我成全你什么?” 落雪道:“请夫人成全奴婢伺候督主。” 林朝雨盯着落雪看了半响昂,忽而笑着道:“落雪姑娘此话好生奇怪,当初是督主让你来伺候我的,又不是我从督主身边要的你过来。若是落雪姑娘不想伺候我了,你直接去跟督主说就是了,不必过来求我。” 落雪抬头,脸颊带粉,有些羞,又有些怒的道:“夫人知道的,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林朝雨笑得越发好看了:“落雪姑娘,我该知道什么?” “嗯……” 林朝雨脸上的疤痕如今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到了,她这样一笑,仿佛这最美人间四月天都失去了颜色,看得落雪心中隐隐有些不甘。 她今日鼓起勇气跟林朝雨说这些,她想过林朝雨会骂她,会责罚她,或者会处置她,却没有想到林朝雨会这般装傻。 “夫人当知,女子善妒乃七出之条。” 若是林朝雨忙的时候,林朝雨大概会直接用一句“你一个奴才也敢教训我。”就把落雪打发了。 但她今天闲,还闲的很。 而且她有些佩服落雪的演技,她竟然没有发现,这落雪觊觎封云深。 也是,她家夫君这么优秀,落雪伺候他多年,喜欢上他也是正常的。 只是,好不爽啊,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记,这个人还跑到她跟前来哔哔叨叨。最主要的是,这落雪比她先出现在封云深身边。 林朝雨不爽了,她也就不会大度的让别人好过了。 于是她灿烂的笑着道:“我当然知道,督主后院不是有三四十个女的么。” ------题外话------ 我的手机 2019/9/5 23:22:27 推荐好友沧海太华的新文《重生枭妃之盛世大嫁》。 她,披上战袍,是叱咤风云的帅;他,戴上面具,是杀戮如魔的王。 棋逢对手的游戏,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势均力敌的爱情,君以倾国为聘,待我盛世大嫁! 重活一世,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凤乘鸾只想认真结婚生子,把娇撒到天上去。 于是凤三小姐从宿醉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敌营疯狂表白:“蓝染,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几天后,两国和亲,一场大战消弭,凤家军班师回朝,三小姐胜利拐了个北辰的殓尸官,名:蓝染。 从此…… 她指点江山,谋定天下,却是他眼中的无脑花痴,追夫狂魔。 他决胜千里,杀人诛心,却在她眼中,是人畜无害,谦谦君子。 乱世之中,狼烟四起,魔王、凤帅,携手联袂。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天下归一,此乃王道! 言情海 第二九三:相信 落雪气极:“那些女人,如何配伺候督主。” 林朝雨还没有说话,一道威严的声音先响起:“落雪姑娘,你僭越了。” 这声音,无论是林朝雨还是落雪都很熟悉,这是安嬷嬷的声音。 安嬷嬷方才就是回屋给林朝雨拿个小毯子的时间,出来就听到落雪的话。 她是从落雪那句“夫人当知,女子善妒乃七出之条”开始听到的,所以才会说落雪僭越了。 落雪心头一跳,但旋即就恢复了镇定,她今日既然鼓足了勇气为自己争取,就断然不会半途而废的。 她鼓足勇气,抬头诚恳的看着安嬷嬷道:“嬷嬷,督主是您带大的,您应该是疼惜督主的才对,如今夫人这情况,应该有人伺候督主才好。” 林朝雨如今都有了,竟然还不跟督主分房睡,还要督主时时刻刻照顾她,落雪觉得林朝雨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合格的妻子,在自己有的身孕之后,就应当给自己的夫君安排伺候的人,哪有让自己的夫君憋着,让自己夫君委屈的道理。 安嬷嬷目光幽深的看着落雪,收起了平日里面对林朝雨和蔼可亲的样子。不怒自威,淡淡重复:“落雪姑娘,你僭越了。” 她的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落雪听来,如同有千斤重一般。她知道,这是安嬷嬷身上常年累月累积出来的威严。 可到底想要伺候封云深的心情占据了上风,然她变得无畏。她勇敢的看着安嬷嬷的眼睛道:“嬷嬷知道的,奴婢对督主一片赤诚,绝无二心。” 林朝雨笑着开口道:“落雪姑娘,你对督主的心如何,你只管去跟督主说就是了,跟我和嬷嬷说干什么呢?” 林朝雨觉得这落雪也是个人才,竟然就这么直白的来告诉她,我看上你男人了,你让我去伺候你男人。 这也是在宁朝,若是换作在林朝雨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林朝雨很想说:姑娘,你这样是会被万人唾弃的。 头一次见挖墙脚挖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落雪道:“夫人,督主成日里忙着大事,如何有时间管这些。您作为督主的妻子,这些应该是你安排才对。” 安嬷嬷想张口说什么,林朝雨抬了抬手。 而后看着落雪笑得半眯了眼睛道:“落雪姑娘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实际上应该是你不敢跟督主自荐枕席,或者是你清楚的知道督主看不上你,所以才让我把你塞到督主身边吧!因为你知道,督主看重我,也能听我几句话。” “原本我以为落雪姑娘人如其名,高洁清白,所以即落雪姑娘是丫鬟,是奴才,我也尊称你一声姑娘,未曾想落雪姑娘是一个这样的人。自欺欺人也就罢了,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当真是令人失望啊!” 林朝雨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大串儿,句句敲在了落雪的身上。又如同有一把手,一层一层的把落雪华丽的外表撕开,露出里面的不堪来。 林朝雨很清楚,封云深是绝对不会留一个对自己有其他心思的人在自己身边的。 落雪伺候的封云深这么多年,想必比她更加清楚。 而封云深不喜欢落雪,从落雪在他跟前晃悠了这么多年,封云深都没有收用她林朝雨就知道。林朝雨知道封云深不喜欢落雪,落雪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而落雪更清楚跟封云深自荐枕席的下场,所以她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以至于无论是封云深还是林朝雨都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 落雪无疑是聪明的。 而选择在这个时候跟林朝雨说这些,她大概以为自己那一套说辞能够说动林朝雨。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怕被人说是善妒,善妒乃七出之条。 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被休了,来得悲哀。 可林朝雨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她觉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守护好自己婚姻的责任和权利。 不过她却不打算处置落雪。 是以她话锋一转道:“不过落雪姑娘想要伺候督主,这是你跟督主之间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如果能让督主收了你,我不会阻拦。如果督主不愿意收你,你也不要在我跟前来说这些了。下去吧,从今天开始,你不用伺候我了。” 落雪被林朝雨一番话,砸的脑袋晕乎乎的。 她从地上起身,离开了林朝雨这边。 安嬷嬷这才看着林朝雨道:“夫人,你怎么能让她自己去跟小主子说啊,还有什么如果她能让小主子收用她,你不会阻拦,若她用下作手段,当如何?” 安嬷嬷伺候林朝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封云深喜欢林朝雨,她也就喜欢林朝雨,因此才会这般替林朝雨着想。 林朝雨笑着宽慰安嬷嬷:“嬷嬷不必担心,我相信督主能处理好的。”她不直接把落雪处理了,是因为她知道落雪跟普通的丫鬟是有不同的,虽然这个事情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 但从很多细微的地方,林朝雨都看出了。 且诚如她所言,这是落雪跟封云深二人之间的事情。 当然如果封云深要用了落雪,那这就会成为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不过林朝雨若真的这样,那林朝雨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她不会要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嬷嬷不觉得督主该收了她吗?”一般宁朝的人的思想不都是巴不得让多收几个的么?安嬷嬷跟封云深感情深厚,应当也会如此才对。 安嬷嬷却是摇了摇头:“人人都说三妻四妾是齐人之福,实际上哪一个三妻四妾后面不都是斗得头破血流一身脏污的。男人若是管不住自己,到头来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你都不知道她是图你什么。” “夫人瞧这些世家大族,后院更替了多少人,而那些男人到最后有几个是舒坦的。要我说啊,身边的女人再多,都不如一个一心人。可男人,却大多不是在这般作想,都图个一时爽快。” 只可惜了她的主子啊,明明封先生如此爱她,却生不能在一起,如今又阴阳两隔。 她从没有想过要小主子为主子报仇,要如何如何,只希望他平安喜乐。这是主子的愿望,也是她的愿望。 她这些日子,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小主子在夫人跟前的自在舒坦,也能够感受到二人之间脉脉流动的温情。 她经常在想,主子若是活着,若是没有那个变故,是不是跟封先生也会如此。 可主子已经死了。 所以她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二人相亲相爱,就觉得很欣慰。 她讨厌有人来打破这一切。 所以落雪方才的所作所为,令他十分不喜。 林朝雨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席话。 她不由得真心的夸赞道:“嬷嬷通透。” 安嬷嬷道:“大多女子都是通透的,只是这世道如此,能如何?男人想不明白,就是白搭。不过夫人放心,小主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封先生,把小主子教导得很好。 林朝雨扬唇一笑:“我自然是相信督主的。”他若是个乱来的,那后院的女子,早就睡得差不多了,还能个个摆着当花瓶。 虽然他那秘密不便透露,可若是封云深当真要封口,那些女子也是没办法把消息传出去的。 所以林朝雨是半点都不担心的。 再者,就算是要提防这些花花草草的,林朝雨觉得也是等她和封云深的感情静茹倦怠期的时候。如今他们正是感情好的时候,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落雪给林朝雨从厨房拿了点心回来,在门口遇到低头离开的落雪,碧月喊了她一声,她都没有答应,她觉得落雪今日有些奇怪。 她跟落雪关系算不得好,即便是二人一道在林朝雨跟前伺候了一些日子了,但她总觉得跟落雪没有话说。 是以也就没有多问。 进来之后就听到安嬷嬷和林朝雨的谈话,听了一半的她觉得云里雾里的。 说起来碧月最近很是懵的,夫人有了,督主那般担心、关心,还让他的嬷嬷来照顾夫人,可明明,夫人的孩子不是督主的。而夫人呢,面对督主的好,十分的理所应当,心安理得,也没有愧对督主的意思。 碧月很想问林朝雨一句,夫人啊,您肚子里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啊!还有就是,夫人您这样,您不觉得有些对不起督主吗? 然而她又有些不敢问,而且她对于封云深善待林朝雨是乐见其成的。 碧月是完全没有想过封云深是假太监的,而且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只知道太监是少了什么东西的,不能让女子生小孩的。 至于太监少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女子生孩子,她就不知道了。 虽然她有的时候进屋帮夫人和督主换被子看到上面有一些东西,但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被子脏了,所以要换。 怎么弄脏的,她也是不知道的。 碧月懵归懵,但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林朝雨。 落雪这一离开,直到封云深回府,都没有在出现在林朝雨跟前过,碧月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林朝雨和封云深用膳的时候,碧月小声的问安嬷嬷:“嬷嬷,落雪怎么没有过来伺候?”原本碧月是林朝雨身边的大丫鬟,这些事情都是她这边在管的。 后来安嬷嬷过来之后,碧月就把这些事情让给安嬷嬷管了。 毕竟安嬷嬷资历和身份都在那里,没道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管着安嬷嬷的。 安嬷嬷一听到落雪的名字,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了起来,她淡淡的道:“落雪想要伺候督主,夫人就让她自己跟督主说,让落雪不必伺候她了。” 碧月呆了呆:“为什么呢,伺候夫人不是挺好的吗?而且那个时候督主让她伺候夫人,她自己答应的呀,怎么又突然想着要伺候督主了?” 碧月以前还是很佩服落雪的,觉得落雪是丫鬟的典范,但跟落雪接触之后,觉得她厉害是厉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跟落雪隔着些什么。 而现在落雪如此,碧月就觉得落雪有些任性了。她们做奴才的,不是主子怎么吩咐,她们就怎么做么? 哪里有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封云深听得碧月和安嬷嬷的低语,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旋即就跟没事人一样的继续用膳。 封云深和林朝雨用膳的时候,并没有让伺候的人布菜的习惯,二人都是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夹菜的。 所以一般伺候的人都是远远的站在角落的。 但封云深的听力较之旁人要好一些,林朝雨这边听不清楚二人的话,封云深确实听清楚了的。 待二人用过晚膳,碧月和水仙就将东西撤了下去。 安嬷嬷伺候着二人涑口,擦手。 待这些都做完之后,封云深照例牵着林朝雨出去消食。 安嬷嬷年纪大了,就没有陪着一并出去,只水仙和碧月二人不远不近的伺候在二人身后。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掌心,随口问道:“今日府中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朝雨道:“跟往日无二,只是落雪姑娘跟我说,要去伺候你,我让她自己跟你说,就没有让她在我跟前伺候了。” 封云深默了一瞬,他没想到,落雪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寻常并没有怎么留意她,加之她在府中也乖觉,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封云深才会留了她在闲云院。林朝雨住到闲云院之后,也放心的让她伺候林朝雨。 如今落雪生出了旁的心思,便不能让她留在闲云院了。 “可可怎么不直接替我拒了。”封云深这话里头带了些委屈的意味,他觉得林朝雨一点都不在乎他。 旁人的夫人,若是有人觊觎自己丈夫,不都是要好生处置一番的吗? 怎么到了自家夫人这里,就这般随和了。 林朝雨道:“夫君要我如何拒,那落雪姑娘我瞧着身份特殊,而且她连你不是真太监都知道,可见她跟督主关系非同一般。” 林朝雨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的,说着说着竟然觉得有些可气,遂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封云深一眼。 ------题外话------ 谢谢:udy送了1张评价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潇湘粉丝王送了1朵鲜花 lilianql送了1张月票,谢谢几位宝宝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言情海 第二九四:幕后黑手 林朝雨有了之后,因为要保密,谨防消息走漏。所以如今能够进入闲云院内部的人少之又少,只有东月、安嬷嬷、水仙、碧月、白月和落雪几人。 她有了之后,也没有刻意的跟人说明这孩子的来历。 东月、安嬷嬷和白月应该是一早就知道封云深不是真太监的事情,至于水仙,林朝雨估摸着她是在他们真正结为夫妻的时候才知道的。 落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朝雨不清楚。 碧月到现在应该都不知道,因为她经常对着林朝雨欲言又止。林朝雨知道碧月好奇这个孩子的来历,她大概是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封云深的事情。 通常而言,都没有人敢把封云深往假太监这上头去想,就连她自己都是洞房的时候才知道真相的。 所以林朝雨在有了之后,落雪那种正常的表现,在林朝雨看来就不正常了,因此林朝雨就认定了是落雪知道封云深是假太监,是封云深告诉她的。 既然封云深都会把这种隐秘的事情告诉落雪,落雪必然是有所不同的。 封云深的话快过他的脑子:“落雪如何知道的,我并未告诉她。” 落雪虽然与旁的丫鬟是有些不同,但却不是他待她不同,而是她身份有些特殊,仅此而已。 不过落雪是如何知晓的?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的眼睛,见他不似哄她的,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微微皱眉。 封云深道:“夫人是如何认定落雪知道此事的?” 封云深不觉得两个女子会直白的讨论他身子的问题,且不说落雪是什么样的性子,单单林朝雨也不会如此的。 林朝雨虽然平日里看着不拘小节,但这样的事情却不是会红口白牙拿出来说的。 她那么容易害羞的人,到现在都不敢看他身子。 林朝雨瞪着封云深道:“她让我成全她,又说女子不应该善妒什么的,而且选择在我怀孕的时候提出,这不就是表明她知道了吗?而且,我查出来有身子之后,碧月经常拿那种怪异的眼神看我哦,而落雪的态度并无怪异之处。”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碧月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碧月不会往封云深是真假太监这上头猜测,落雪也应当不会。 若是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他们从初中的时候就会上相应的课程,老师会告知女生与男生的不同之处。在大一些的时候,会明白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是宁朝,女子的思想是封闭而保守的,在没有人告诉的前提下,完全懂不起男女之事,所以若封云深没有告诉落雪,落雪必然也是不会往那方面想才是。 而且落雪虽然身为丫鬟,林朝雨隐约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傲气,还有一些做派跟那些大家闺秀无二,这样的人更加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封云深疑惑的道:“碧月为什么要用奇怪的眼神看你。”隐约有些不悦,太不懂规矩了。 不得不说男子即便是在如何细心,有些地方跟女子比起来还是不如女子的。 林朝雨气呼呼的踩了封云深一脚:“你一个太监,能让我有孩子,碧月以为我红杏出墙了呢?” 封云深脸黑了黑:“你那丫鬟有些蠢啊!”正常人不是应该怀疑他是假太监的么? 其实若是男子知道林朝雨有了,大概有一部分会怀疑封云深的属性,却也还是有一部分会觉得林朝雨红杏出墙了。 但女子大抵都会觉得林朝雨是背叛了封云深。 一来太监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太过艰难,下场也很惨,二来未成婚的女子根本就不知事。 林朝雨磨牙:“那可不是我的丫鬟,是你封府的丫鬟。” 封云深见林朝雨都开始跟他划清界限了,以为落雪的事情惹她生气了,他心中不知道为什,有些隐约的高兴,林朝雨生气,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只是他不能只顾着自己高兴,他将人揽进怀里,好声好气的哄着道:“好,好,好,是我没有给夫人选好丫鬟,夫人不要生气了。” 林朝雨嘴硬:“我才没有生气。”谁稀罕。 封云深低声道:“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不让旁人误会了你。” 林朝雨弯了嘴角,却仍旧是语气生硬的道:“不用说了,左右被戴绿帽子的是你,又不是我。” 封云深额角跳了跳,绿帽子这三个字,为什么听着这么令人头疼啊! “当真不说?”封云深试探到。 林朝雨笃定的点头,看着封云深道:“有什么好说的,碧月误会了,就让她误会好了,左右往后总会想明白的,如今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她虽然相信碧月,但没有特意去跟她说明的必要。 封云深微微颔首:“都听夫人的。” 林朝雨揪着封云深的胳膊道:“哼,别想转移话题,刚刚在说落雪的事情呢,你不要以为扯到碧月这边,我就会忘记了。” 封云深当真有些冤,他心中是把林朝雨放在第一位的,所以方才听到林朝雨说碧月拿怪异的眼神看她,他第一时间就觉得碧月竟然敢对林朝雨不敬,其次才是其他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他任凭林朝雨拿他撒气,说起了落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落雪是如何知道的,我让人喊她过来问问看就知道了。” 林朝雨斜眼看了看封云深,这才撒开他的胳膊,带着些气的往回走,也不消食了。 哼,这落雪,当真还是特殊呢。若是旁人,封云深只怕直接让人把其拉到东厂是审问了,偏落雪就是封云深直接问问看就成了。 封云深还不知道,他以为的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又把人给惹生气了。 但林朝雨要回去了,他自然也是要去陪着的。 林朝雨一转身,他就跟了上去,牵住了林朝雨的手。 二人折回去,在路过侯在一旁的碧月和水仙的时候,封云深吩咐水仙:“去把落雪请过来。” 水仙应是。 碧月闻言,心都提起来了。方才他们远远的瞧着,夫人和督主是闹别扭了。再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碧月有些心疼林朝雨。督主这是当真要收用落雪了吗,可夫人如今还怀着孩子啊! 也是,那孩子不是督主的,督主没有让人给夫人灌药都算是仁慈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督主不应该收用落雪,明敏他跟夫人那么恩爱的呀! 林朝雨和封云深都不知道,碧月已经在脑袋里脑补了好几出大戏。 二人前脚回去,晚几步水仙就把落雪带过来了。 水仙去找落雪的时候,落雪正在发愁。 愁要如何跟封云深说,封云深才不会生气,才不会赶她走。 诚如林朝雨所言,落雪很清楚封云深对她没有任何心思,而且她也清楚的知道她若是跟封云深说了,就很有可能在也没办法在封云深身边伺候了,也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封云深了。 但她如今被分到了林朝雨身边伺候,虽然还是能够看到封云深,却在也没有近封云深的机会。如今林朝雨怀孕,这样的机会她不愿意放过。 而且她快二十岁了,在不为自己争取,她就老了。 那个时候的她,年老色衰,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督主身边,还有什么资格伺候他。 那么好的他,她想要把如今最好的自己交给他。 落雪如何愁断肠,水仙不在乎。 她之前就不喜欢落雪了,在知道落雪有了旁的心思之后,就更加不喜欢了。 今日晚膳的时候碧月问安嬷嬷的话她听到了,林朝雨和封云深消食的时候二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原本就不喜欢落雪,在知道这些之后越发的不喜欢她了。 在她看来,落雪就是穿着白衣裳的黑心莲。 装的比谁都好,可却想要破坏夫人和主子的关系。 水仙过来找落雪,说封云深让她过去。 落雪心中闪过各种猜测,最终温婉的笑着问水仙:“水仙姑娘,不知督主让我过去所为何事?” 水仙淡淡的道:“不知。” 然后就跟落雪拉卡了距离,不给落雪在问她话的机会。 水仙是习武之人,要跟落雪拉开距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落雪心中忐忑,猜测必然是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什么诋毁她的话。 一路上都想着自己在见到封云深的是时候,要如何为自己正名。 碧月进来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说落雪已经到了门外了。 林朝雨便扶着安嬷嬷的手往内室走,她不想见到落雪给自己添堵。 封云深却是拉住了她的手道:“夫人跟我一起。”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示意他松手。 封云深叹息道:“可可,你就不担心我,万一落雪是谁派来的探子,已经把这些消息全部告诉她背后的主子了。” 封云深心里清楚,落雪不会被人收买,但他不喜欢看到林朝雨这种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们是夫妻。 林朝雨垂眸。 封云深见林朝雨松动了,拉着林朝雨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安嬷嬷便站到了一旁伺候着。 封云深跟碧月道:“让她们进来吧!” 碧月就去喊人了。 落雪跟着水仙一并进屋,见林朝雨稳稳的坐在封云深身边,心中暗道:果然,林朝雨一定是在督主跟前说了她的坏话。 落雪掩下心头的猜测,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跟封云深和林朝雨见礼。 那些对封云深的心思,和对林朝雨的猜测,都在她脸上看不出分毫。 林朝雨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啧啧…… 这落雪,要是在她上辈子的世界,这演技,都可以拿影后了。 林朝雨跟碧月道:“碧月,我想要喝牛奶,你去厨房那边帮我拿一些过来。” 碧月奇怪林朝雨为什么突然要和牛奶,但还是听话的去办事了。 封云深这才看着落雪淡淡的道:“你是如何得知本督并非太监。” 按理说来讨论这些有些奇怪,但眼下气氛压抑,倒没有任何人有奇怪的想法。 而被问话的落雪,甚至还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这压力让她内心十分恐惧。她知道这是封云深动怒的表现,虽然封云深面上没有任何动怒的样子,依旧面含浅笑。 林朝雨觉得她的心眼,大概比针尖还小,为什么她看见封云深把眼神放在落雪身上她都不舒坦呢? 落雪是不会欺骗封云深的,她强压下心头的惧怕,如实道:“我无意间偷听到的。”在很多年以前。“我才入府不久的时候,又一次督主身受重伤,我听得督主和东月谈话,提及了此事。” 封云深回忆了一番,几年前他的确受过一次重伤,当时东月给他擦身子…… 他只是稍加回忆就打住了,确定落雪没有撒谎,便道:“你的身份,本就不应该呆在封府,明日你就去庄子把,本督会安排人带你离开的。” 说完之后,也不等落雪开口就冷淡的道:“下去吧!” 落雪还想说什么,被水仙强横的拉着往外走。 落雪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封云深冷硬的拒绝了。 纵然她心中明白,封云深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但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挣开了水仙的钳制,推开水仙,跑到封云深跟前跪着哭喊道:“督主,我不走,我要留在闲云院。” 她不能离开,她离开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 林朝雨本来是不想管的,但落雪这样不依不饶,林朝雨就有些厌烦了。 她淡淡的道:“落雪姑娘,可否还记得我曾经在闲云院门口挨的板子?” 落雪猛地抬头,呐呐道:“夫人什么意思?” 封云深也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含笑道:“落雪姑娘这演技,我当真是佩服呢。当年,我那鹦鹉,为何去飞到闲云院里头的,落雪姑娘应该很清楚的吧!” 封云深也想起林朝雨当年被打的事情,那个时候查出来,是碧琴所为。 林朝雨突然这样说,莫非这事情跟落雪有关,他一双幽深的眼睛,凌厉的扫向落雪,声音也变得冷彻:“老实交代,饶你一命。” 他纵然亏欠落雪,可林朝雨是他的底线。 落雪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仍旧疑惑的问:“夫人在说什么,奴婢真的不明白啊。当年的案子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是碧琴做怪。” 林朝雨懒得跟落雪扯皮,她拆穿道:“碧琴说她在你的衣裳上面染了能够吸引鹦鹉飞过去的东西,所以自认为鹦鹉因着吸引才会飞到闲云院。可落雪姑娘这么谨慎的人,为何会让碧琴得手。” 落雪道:“总有疏忽的时候。” “落雪姑娘也是厉害了,就那么巧的,那么及时的去路墙角的地方,成功的从哪些护卫手中将我的鹦鹉救了下来。据我了解,落雪姑娘在闲云院这么些年,都几乎不会去墙角。落雪姑娘说去墙角摘花,可闲云院的墙角,几乎没有花,不知落雪姑娘是摘哪门子的花啊!” 林朝雨的话音一落,落雪如同失去了力气一般,眼神有些空洞的盯着地面。 封云深在听到林朝雨说话的时候,拳头就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如果此时有人看着封云深的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安嬷嬷垂眸走出了两步,声音平稳的道:“小主子,这人交给老奴处置吧!” 落雪的身份,她趁着林朝雨和封云深出门消食的时候,已经了解过了。 封云深嗓子有些干哑的道:“辛苦嬷嬷了。” 安嬷嬷看了水仙一眼,水仙拖起失魂落魄的落雪就往外走。 这一次落雪没有在挣扎了。 她的形象毁了,即便是跑回去,督主也不会心软的。 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内只有封云深和林朝雨两个人。 林朝雨有些累的往内室走。 封云深默默的跟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以为,林朝雨受过的罪,他也已经为她报仇了。 却不料那幕后黑手,一直都在林朝雨的身边,而他半点都不曾察觉。 他不止一次跟林朝雨说过,要护得她周全,可他总是做不到。 林朝雨坐到妆台前头,就开始卸去头上的发饰,这些日子,她慢慢的有些贪睡了。 落雪的事情,她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这人都要被打发走了,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但落雪不识趣。 觉得她挨打的事情跟落雪有关,也是她今天在落雪求了她之后她突然怀疑的。 之前是怀疑,但后面让水仙去看了闲云院围墙周围是否有花圃之后,那怀疑就变成了确定。 落雪的谎言之所以迷惑了所有人,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连进入闲云院的资格都没有,如何知道闲云院墙周围是否有花。 而封云深一个大忙人,哪里去管这些小事。 就这样,让落雪钻了一个大大的空子。 而且她那个时候不知道封云深是假太监,心里不觉得落雪会因为封云深而陷害她。而封云深大抵也是信任落雪的,也不知道落雪知道了他的秘密。 落雪不仅钻了事实上的控制,还深谙人心,钻了人心上的空子。 林朝雨卸发簪的时候,被一双宽厚的大手覆住。 林朝雨从镜子里头看着封云深,封云深也看着镜子里的林朝雨。 嗓子有些发堵:“可可,对不起。” 林朝雨道:“对不起什么?” 封云深道:“我没有发现落雪的真面目。” 林朝雨问:“落雪,究竟是什么身份。”依照林朝雨对封云深的了解,若是旁人这般陷害她,只怕是没命了。 很多时候,封云深并不是怜惜人命之人。 “落雪一家,因为我母亲的牵连,被满门抄斩了。” 封云深在说这话的时候,手隐隐有些发抖。 那是隐忍,也是不想回忆的痛苦。 林朝雨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落雪的身份她虽然没有猜到,但她估摸着一定是封云深对他们家有所亏欠才会如此。 她对落雪气吗? 是气的,气她反复纠缠。 却不是气落雪害她。 只怪她自己不够聪明,被人害了。 她没有权利要求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喜欢她,都对她抱有好感。 她动了动,转过身子,正对着封云深,反握住封云深的手,柔声道:“督主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也不必在自责和难过。无论是因为我的伤,还是因为落雪的家人。” 她挨打那会儿,还跟封云深只是挂名夫妻呢。 封云深那个时候对她的法外开恩和呵护,已经足够了。 而落雪的家人,那也不是封云深故意要害死的呀! 虽然不能说跟封云深完全无关,但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不想封云深被那些事情所困扰。 她粲然一笑,轻松的道:“说起来,落雪害我挨打,就当我替督主赎罪了。往后啊,督主就就不在亏欠她们家任何了。” 虽然她挨的这打,根本无法敌人家满门的性命,但就让她这般自私一下好了。 封云深忽而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把人紧紧的抱住。 他很幸运,拥有了她。 他也很心疼她。 明明知道落雪害了她,却不能让落雪受同样的罪。 林朝雨拍了拍封云深的背,安抚着封云深。 碧月端着牛奶回来,见水仙站在屋外,她推门就要进去。 被水仙拦住了。 她抬眸看向水仙,水仙低声道:“不用端进去了,夫人不要了。” 碧月哦了一声,端着牛奶去了旁边的耳房,温在了炉子上,想着万一待会儿夫人又要喝,就可以很及时的给夫人了。 孕妇的口味多变,碧月觉得很正常。 闲云院少了个落雪,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碧月八卦的问水仙的时候,水仙捡了些能说的跟碧月说了。 碧月气得不行,直骂:“落雪姑娘看着清高,却不料是这样的人,竟然从那么早就开始害夫人了。” 骂完之后,就想起林朝雨那个时候被打得差不多躺了好几个月,眼眶都红了。 又庆幸,幸好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贴身伺候林朝雨,以至于让林朝雨没有在被落雪下毒手。与庆幸这种心情一道升起的,还有后怕。 言情海 第二九五:内鬼 林朝雨自打有了孩子之后,就不勉强自己每天早晨必须在封云深起来的时候起来为他更衣了,恢复了以往那种睡到自然醒的生活状态。 今日她跟寻常一样,睡到了天光大亮。 醒来之后习惯性的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还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她揉了揉眼睛,微微抬头就撞入了封云深含情脉脉的眼里,看封云深精神的样子,应该是醒来有些时候了。 封云深见她醒了,率先开口:“饿了吗?” 林朝雨没有回答,反问:“督主怎么没有出去?”最近封云深很忙的,外面的那些事情有多少出自于封云深的手林朝雨不清楚,但一定跟封云深有关就是了。 封云深道:“今日不忙,在府中陪陪你。”在林朝雨有了之后,他都没有怎么陪过她。 林朝雨高兴的笑了笑道:“好。” 封云深见林朝雨心情不错,眉眼间也染上了和煦的笑意。 他抱着林朝雨起身,亲自帮林朝雨把衣裳仔细穿上,这才喊了外头的碧月等人进来伺候林朝雨洗漱,而他则自己动手。 安嬷嬷那边见林朝雨醒了,就走大院子门口吩咐外面的人去厨房拿膳食。如今闲云院封云深和林朝雨住的这一出院子,已经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出了。 都是为了防止林朝雨有了身孕的事情走漏风声。 待去取膳食的人麻利的从厨房拿了吃食过来,安嬷嬷接过拿到了花厅给二人摆上。 膳食摆好之后,林朝雨和封云深也已经洗漱完毕相携而来了。 封云深瞧着忙得团团转的三人,跟林朝雨道:“我在让几个人来伺候你,如今人手少了些。” 林朝雨点头:“督主安排就是了。”安嬷嬷她们着实忙了些。 封云深笑了笑。 给林朝雨盛了一碗甜粥,又给她跟前的盘子里头夹了些林朝雨喜欢吃的蔡。 林朝雨现在还是不敢吃那些重口味的,只能以咸甜为主。 还在刘掌勺等人不是盖的,单单这两个味儿,做出来的菜却是各有特色的,所以林朝雨倒没有觉得因为怀孕而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 二人用过早膳,封云深则牵着林朝雨一道去消食。 如今四月里的天气,已经不觉得冷了,林朝雨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裳。因为孩子还小,也没有显怀,因此看着跟平日里无二。 封云深难得不忙,二人一起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心情也是好的。 封云深看着自己这一板一眼的院子,忽而有些心塞,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好瞧的。过去不觉得嫌弃,此时突然就嫌弃了起来,想起林朝雨此前住的仪德院的精巧,越发觉得闲云院的景致不讨喜。 他看着林朝雨温声道:“之前不是说让你尽管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改院子的吗?” 林朝雨想了想,封云深似乎是说过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冬天,冬天不好动土,所以林朝雨就想着等开春了在说。 结果开春之后就忙着丽人坊、书院和酒楼的事情去了,直接就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如今倒是不忙了,但她整个人都懒懒的,不想动脑也不想动手。 “等卸了货之后再说吧!”眼下这情况,不宜让太多人进来走动。 封云深:“卸什么货?” 林朝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这里头的货啊!” 封云深哭笑不得,旁人都是把自己的孩子当个宝贝的,怎的到了他夫人这里,孩子就成了货了。 不过她说得对,如今不宜操劳。 遂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又道:“委屈夫人了。” 林朝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委屈的,她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上辈子许多的职业女性,听这个大肚子还要挤公交、挤地铁,还要努力工作、认真奋斗拼搏。反观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身边有这么多人伺候着,要吃什么、喝什么动动嘴皮就好了。 她觉得真的已经挺好了,她向来都是一个懂得满足的人。 林朝雨觉得自己挺如意的,封云深觉得委屈了林朝雨的是,她如今不能在外面去走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接受旁人的艳羡和祝福。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心中所想,她抱着封云深的胳膊由衷的道:“我不委屈的。” 封云深心中一片柔软,这个容易满足的傻姑娘啊! 若是旁人跟她这般受委屈,只怕是扭着自己的夫君可劲儿的要好处,要承诺了。 封云深知道有人送礼的时候在打听林朝雨的喜好,他觉得可以透露出去一二,那些好的东西,林朝雨自己不为自己争取,他就帮她找好了。 封府的东西虽然也多,精品也不乏,但封云深觉得那些个首饰什么的,还是配不上林朝雨。 她合该用天底下最好的,最精致的东西。 从这天开始,外面的人都隐约知道了,要想请封督主帮忙办事,就带着那些独一无二的首饰、新奇罕见的东西或者手艺非凡的厨子来,这样便要顺利许多。 封云深摸了摸林朝雨脸上之前被划破的地方,如今疤痕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到了。 这一摸,就舍不得撒手了,入手的嫩滑细腻,让他心头有些发痒。 他努力的压下心头突然升起的念头,唾弃了自己一番。 如今的林朝雨,他可不能在随便折腾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笑着道:“已经快好了呢,白月真厉害。”林朝雨深深的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人的创造力。 封云深浅浅的“嗯”了一声,附和林朝雨。 “库房里头的那些料子,你多拿一些出来做衣裳。”他觉得,若不是嫌换衣裳太频繁会累着林朝雨,当真恨不得她能够每天换三件新衣裳才好。 林朝雨道:“已经拿了许多出来了,我现在天天都穿新衣裳呢。我还拿了几匹适合给小孩子坐衣裳的布料出来,安嬷嬷和碧月她们,没事儿的时候已经开始在给宝宝做衣裳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封云深知道,女人家的都想第一胎是男孩,他不想给林朝雨压力:“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口中却道:“可我想第一胎生个男孩子呢?当姐姐太辛苦了,我舍不得自家的宝贝女儿太过辛苦,若是妹妹就要幸福一些了,有哥哥疼着宠着。” 林朝雨的亲身经历让她总结出来了,女孩子做姐姐的不容易。 林朝雨随口一句感慨,却惹得封云深一阵心疼。 想到林朝雨此前在侯府过的日子,心疼不已:“可可放心,我们的儿子,如果敢对姐姐或妹妹不好,为夫一定好生收拾他。” 林朝雨笑着应是。 她觉得小孩子该教导的一定就要好生教导,不能惯着,不能什么都顺着小孩子自己的意思,这样只会让小孩子越长越歪,惯得他自私任性,不懂规矩和道理。 二人并没有走太远就转了回去,林朝雨如今月份还小,不宜太过折腾。 说是在府中陪着林朝雨,封云深当真就不去处理公务。他干脆铺了宣纸,说要给林朝雨画画。 往后每个月给她画一张,记录她孕期的变化。 林朝雨也觉得挺好的,欣然同意了。 外面的太阳出来了,已经有了些温度,就没有在出去。 封云深让林朝雨选个舒适的方式坐下,林朝雨找了个团扇,想着此前看到的一些仕女图,坐到了软塌上,一手捏着团扇,一手撑着下巴坐沉思状。 封云深见林朝雨摆好了姿势,就开始提笔作画。 不想林朝雨累着,封云深作画的速度刻意提了提,虽然加快了速度,却并没有影响画作的质量。 只小半个时辰,封云深就把画画好了,同林朝雨温声道:“夫人,可以了。” 林朝雨便起身,从软塌上下来,走到了书桌跟前,看封云深画的画。 林朝雨上辈子对国画的认知,几乎为零了。 因此看着封云深的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封云深画的十分的好看,形象、生动、传神。 比之照片那种刻板的照出当时的样子,画出来的东西似乎多了一些灵气,甚至能够看得出来作画之人的心意。 林朝雨看着这画,不自觉的就弯了嘴角。 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说,论一个多才多艺老公的重要性。 封云深见林朝雨喜欢,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室内满室温情,水仙在外面有些踌躇,有些不敢进去打扰。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不告诉夫人,后面出了什么问题她也担待不起。 水仙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进去,倒是林朝雨先看到了探头探脑的她。 林朝雨站的位置正对着门口的,水仙一过来她就瞧见了。 她问水仙:“可是有什么事儿?” 水仙这才进屋恭声道:“回禀夫人,丽人坊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原本计划这几日上架的衣裳,率先在林家的成衣铺子上架了,款式跟我们这边的一模一样,许是出了内鬼,将我们的衣裳样子泄露了出去,林家赶制了衣裳先于我们这边上架。” 林朝雨道:“吩咐下去,让他们仔细的清查外面两处绣房的绣娘。跟章嬷嬷传话,然她好生查一查府中的绣娘。” 林朝雨为了避免衣裳的设计稿泄露,只让绣房的核心人员知道整个衣裳的样式。因为是分工序制作衣裳的,所以下面的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要负责的那一部分的衣裳样式。 可即便如此,还是泄露了。 不过因为知道整个设计稿的人较少,排查起来也就要简单一些。 “是。”水仙领命。 “那我们的衣裳,还是要如期上架吗?”水仙为嫣娘多问了一句。 林朝雨道:“通知所有掌柜,如期上架。” 那么多衣裳都做出来了,不可能扔了。 不如期上架,铺子里头就没有足够的货品。且在重新设计和做一批衣裳出来,没日没夜的赶工也需要七至十天才行。 “让铺子的掌柜,在衣裳原有的基础上,适当的调整腰封、披帛,或者是加一些配饰,总之不要让衣裳整体的样式跟林家的看起来一模一样。”如今也唯有这样补救一下了。 有的时候,同样的一款衣裳,不同的穿搭,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丽人坊的掌柜都是女人,都是爱美的,这样微调一下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林朝雨交代过后,就让水仙赶紧去办事了。 封云深道:“我这边派几个东厂的人去帮忙查。” 林朝雨道:“她们搞不定的时候再说,左右知道是林家搞的鬼。” 封云深道:“听夫人的。” 林朝雨笑了笑,但到底是被这件事情影响了心情。 她向来不会因为正当的商业竞争而如何,但林家的这种行为,着实把她恶心到了。 若说林家自己有本事设计更好看的衣裳,让她的生意不好,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林家如此作为,就让林朝雨不喜了。 封云深不想看到林朝雨忧心,安慰道:“林家如何,便说明他们慌了,夫人的声音成功的影响到了他们的利益,这不正是夫人想要达到的目的吗?所以夫人如何要忧愁,应当高兴才是。” 林朝雨听封云深这么一说,道还真觉得心情舒泰了一些。 是啊,她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赚钱,本就是为了刺激林家不是么。 不过,光是让林家着急,是不够的。 她实际上是想让皇后着急呢。 不过难得有跟封云深这般在一起的时候,林朝雨抛开了这些琐事,跟封云深一道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晚一些的时候,东月领了两个人过来。 封云深就把人分派给了林朝雨,这两个人都是从训练营出来的,一个叫水嫦、一个叫水雨,二人跟水仙都是认识的。 苏大人在拖了一阵之后,发现那催命的书信又来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查,这查着查着就查到了林家头上,这一次跟林家四老爷倒是没有关系,而是跟林家旁支,如今官居四品的左佥都御史的林大人有关。 言情海 第二九六:入仕 这位也是个稳得住的,在这个位置上头,足足呆了三十年,此人如今已经六十好几了。 苏大人只查出来是这个人写信让那位已经被抄了家的黄大人配合他陷害江大人的,至于动机,他却查不出来了。 其实,说是苏大人查到那里的,倒不如说是有人故意给了他消息,引着他查到那里的。 苏大人捏着那与左佥都御史相关的消息,只觉得如同捏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苏大人的动作,林家人自然是只晓的。 原本林家大老爷以为敲打过苏大人之后,苏大人就会识趣的收手,却没想到苏大人如此不识趣。 林家的堂屋内,此时坐了二十几个人,外面又人严格的把守着,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林四老爷率先开口:“大哥,如今都查到五叔伯身上来了。” 林四老爷口中的那个五叔伯,正是如今的左佥都御史林大人。 林大老爷道:“那苏大人胆小怕事,也是个识时务的,如今不惧威胁,一个劲儿的非要查到底,必然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若这人不是自己的大哥,林四老爷一定会很不客气的回怼一句:“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林大老爷看着林五老爷道:“最近家里头的生意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林五老爷点了点头。 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什么事情都针对林家,林大老爷知道这是有人跟林家宣战了。起初林四老爷的事情,还以为是巧合,如今看来,只怕那个时候就有人对林家动了心思。 林大老爷把几个皇子都从脑子里头过了一遍,把不准是哪个皇子动的手。 林家跟皇后是绑在一起的,有人对付林家,林大老爷很自然就归结到了夺位的事情上头去。 林大老爷道:“最近各自都将自己手上的事情看着些,自己手底下的人也约束紧一些。” “五叔伯您放心,您的这个事情,我这边一定会帮您处理了。稍后我就去宫中见一见皇后娘娘,跟她合计一下该如何。” 林四老爷一听林大老爷要朝皇后合计,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登时就拉了下去。 一想到自己的小七还没有找到,就更加心塞了。 这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于同一人指之手,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怕他们林家要在隐忍中被人无声无息的吞了。 林四老爷淡淡的道:“大哥,您去见皇后娘娘的时候,最好跟她说明眼下的情况。小弟不才,认为如今朝廷中正是缺人的时候,正是林家的二郎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了。” 林四老爷这话说的有些不客气,林大老爷面色僵硬了一瞬,但也知道自己这弟弟能够隐忍这么多年已是不易。 在林四老爷的话另许多人脸上都升起了赞同之色,他缓和了面色道:“这是自然。” 所有人散去之后,林大老爷低调的从林府的侧门离开,到了一处外面看着跟普通小院无异的院子里。 然这普通小院看似简单,实则内有乾坤,且暗处有许多人把守着。 林大老爷进去之后,熟门熟路的到了书房里面,这时间的陈设也既简单,书橱上面摆的书很明显没有被人翻阅过。 他在一处人高的花瓶后头摸索到一个机关,旋即那花瓶就自行移动了起来,待花瓶完全离开,底下露出足以让两人并排通过的台阶。 林大老爷身边的小厮提了灯笼过来,用火折子将灯笼点燃,替林大老爷照亮,二人随着这一豆灯火,进入了密道内。 进去之后,那密道缓缓合上,花瓶也恢复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宫中,皇后虽然被皇上禁足了,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但并不影响她知道外面的消息。 她知道最近朝堂上乱得很,皇上又杀了许多人,于她而言,是有利的,因为那些人是三皇子党的人。 皇上见到血书,应该是会消气的。 一切都在向好的反向发展,皇后很满意。 十二皇子被禁足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让皇上放他出来了。 他们母子二人都被禁了足,只怕是要被众人所遗忘了。 皇后心头盘算着如何让皇上放十二皇子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响动。 她跟文嬷嬷交换了视线,文嬷嬷不动声色的跟在屋内伺候的弥生等人道:“皇后娘娘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弥生等人恭敬应是,只是弥生微微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些什么。 她们这些宫女退出来之后,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 弥生想着如今宫中的情况,德妃已经死了,她原本可以离开了,但恩人说有需要她帮忙看着皇后,若是有什么消息,要递出去。 弥生不知道恩人是不是跟皇后有仇,或者说是恩人背后的组织是不是跟皇后有仇。 但那都不重要,德妃不是好东西,这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恩人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是应该报恩的。 方才那点细微的声音,她是听到了的,看来皇后的寝宫内有乾坤。 这消息,要想法子给恩人。 待宫女们悉数退了出去,文嬷嬷才走到方才发出声音的墙跟前。 那墙看着没有什么不同,实际上是厚厚的石壁,跟寻常的墙有很大的区别。 她在那一块平整的墙上按了按,那墙就如同推拉门一般,缓缓的向左打开。皇后房间内的机关在墙上的位置,除了知晓的人,旁人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因为它在墙上,跟白白的墙融为了一体,没有明显的开关按钮之类的。 皇后把紫竹留在了外面,领着安嬷嬷进来密道里面。 皇后这边的密道就比之前林大老爷进来的密道要高级得多了,密道入口处放着夜明珠,即便是大门合上了,里面也是透亮的,跟本不需要灯笼烛火之类的。 皇后和安嬷嬷走了几步,才看到一个方方正正,布置的十分大气,类似于书房模样的房间。 皇后推门进去,就看到端坐着的林大老爷。 林大老爷即便是皇后的父亲,但依着身份也是需要跟皇后见礼的,是以他施施然起身,要跟皇后行礼。 皇后快步上前,虚扶着道:“父亲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 林大老爷也不跟皇后多番推辞,顺势站直了身体。 林大老爷若无要紧之事,跟皇后一般都是通过信件往来的,除非有什么要紧事,觉得信件往来效率太低,或者是信上的只言片语说不清楚,才会从密道过来找皇后。 皇后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大老爷便将有人故意针对林家的生意,以及有人针对林家的事情同皇后说了。 起先查户部贪污的事情,皇后并没有心生警惕,她跟林家的许多人一样,只觉得是林四老爷倒霉,皇上查挪用公款的,就查到林四老爷身上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如今生意受损、又有人翻出了当年陷害江大人的事情,且那白痴苏大人竟然查到了林家身上,这就不得不让皇后心生危机了。 都这样了,若说没有人正对林家,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皇后闻言,倒是没有失态,只会垂眸沉吟。 半响过后,皇后看向林大老爷问:“父亲觉得是谁在针对林家?” 林大老爷道:“暂时还看不出端倪。” 林家的仇人,说少也不少。 十二皇子渐渐的大了,有些目光就会开始注意到他们了。 此前十二皇子年纪还小,就是几位成年的皇子在暗中斗得厉害。然皇上不死,十二皇子如今也十三岁了,又是嫡子。 皇后也想不出会是谁。 按理说,皇上刚刚发作,处置了三皇子,其余的皇子应该都会夹着尾巴做人才对,没有人会在这个档口生事。 “父亲觉得,那个动林家生意和引着苏大人查到五叔祖身上的时候同一个人吗?” 林大老爷道:“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不然不可能这般凑巧。” 皇后默然。 她也觉得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若不然不会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 林大老爷道:“此人在暗,我们在明,若要知道他是何人,为今之计,只有密切监视苏大人,看看苏大人都跟什么人接触。” 皇后不赞同的道:“如今万不能允许苏大人在继续查下去,那人既然是针对林家,想必会一个套接着一个套的。若是此番把五叔祖查了出来,必然会扯出其它事情,苏大人,不能留了。” 林大老爷道:“我先让人监视着他,若他还要继续查,或者是胆敢把事情捅到皇上跟前去了,我就立即让人动手将其处置了。” 皇后点了点头。 “今日过来,还有一事跟皇后相商,如今朝中缺乏打量人才,我们商议,正是林家人入仕的好时机。” 皇后是知道皇上最近杀了很多人,一些空缺这的位置,还是从外面掉人回来的。“父亲为何会突然想到此事?”之前他们商议的是,等皇上不行了,林家的人就入仕。 林大老爷见皇后似乎不大愿意林家人入仕,心中有一丝不悦划过。在想到十二皇子那令人发指的爱好,林大老爷心中有一个念头快速的划过。 这些都只是在一瞬之间,林大老爷脸上并没有任何奇怪的神色,他道:“如今朝中人才空缺,此时林家推举几个人出来,算是为君分忧,皇上不会作它想。此前我们说等皇上不行之后,林家人在入仕。但我们俨然低估了皇上的势力、东西二厂的能力。之前德妃把刀都架在皇上的脖子上了,都没能把皇上如何。” “所以即便是有一天皇上不行了,我们也没办法保证完全的控制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先把林家的人放入朝堂里面,占据一部分势力。现在我们在朝堂上的人太少了,而且占的位置都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位置。即便是能够了解朝堂的动向,却也不及时,于我们而言时候大大的不利。” “十二皇子尚未达到上朝的年纪,皇后娘娘您也入座后宫,朝堂上若是没有我们的眼睛,没有标志着皇后娘娘您的人在,之前辛辛苦苦拉拢过来的势力,也很有可能会倒戈。” 林大老爷毕竟是扶持过皇上上位的人,可并非什么庸人。 此前答应皇后隐忍,一方面确实是为了避其锋芒。他深知烈火烹油、过犹不及的道理。因此也压着林家的人,不许他们入仕。 林家子孙,可以参加科举,却不准入仕。因此如今林家子孙之中,有许多有功名之人。这是林家储备的力量,只有要用,就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可男人都有一个渴望权利的心,林家那些考取了功名的亦是如此。之前愿意隐忍,是因为的确不是林家爆发的时候,可如今这个机会摆在这里,大家都已经蠢蠢欲动了。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林四老爷今天开口之后,林大老爷看懂了他们的神色。 林大老爷也是有野心的人,只不过他的野心显得要温和一些,没有林四老爷那么激进。 可如今的皇后,似乎并非他当年嫁入宫中的女儿了呀! 皇后听了林大老爷的话,想着苏大人查到林家头上的事情她可不就是全然不知么。但她有些忌惮林家的势力,她自己就是林家的人,知道林家的能力和影响力。 若是让林家的人入仕,把持了朝政,往后她的皇儿上位,岂不是要遭受外戚之苦? 皇后深知,人一旦站到了顶端之后,就决计不愿意在落入尘埃的心里。 可林大老爷说得也很有道理,皇后反复思量过后道:“如今入仕虽然是好时机,但切不可一次性让太多的人进来。皇上多疑,如果大多林家的人不如朝堂,恐会另皇上不安,打压林家。” 林大老爷道:“娘娘说得是,如今只放几人入仕,旁的根据后面情况在说。” 皇后见林大老爷说只放几人入仕,放心了不少。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以及入仕的人选,林大老爷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大老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是有各种念头划过。 林大老爷从皇后这边回到林府之后,又召集众人开了个会,把商议好的准备入仕的几人也喊在一起教导嘱咐了一番。 这才亲自写了折子递给了皇上。 折子的内容十分的大义凛然、忠心异常、为君着想。 大概意思是,林家听闻如今朝中人才匮乏,林家不才,刚好有几个考取了功名、忠君爱国的人。为了替君分忧,是以林大老爷推举了五人给皇上。用与不用,都无妨。 皇上看了林大老爷的折子,这才想起林家好像又许多有功名,却并未入仕的人。 他一拍脑袋,竟然把这些人给忘了。 不过他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忘了,不过是担心林家功高震主么。 但林大老爷是个识趣的,推挤的人并不多,皇上觉得用几个也无妨。 他虽然从地方调了一些人上来,但用起来,当真是有些困难。 皇上觉得自己最近堆的折子越来越多了。 皇上虽然是个不太擅长政务的皇帝,但却担心自己屁股下的龙椅是否坐的稳当,是以那些折子,他都会随机的抽着看一些,以防有人搞事情。 但最近皇上看到的一些折子上头,部分提拔上来的官员,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给他写个折子,皇上看着就很厌烦了。 如此,皇上就同意了林大老爷推举的几人入仕。 然后召见了林大老爷以及他推举的几人,他教考了五人一番,根据各有所长,派了不同的位置。 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林家的人成功的入仕了。 林家这一手走得突然,且速度快。 封云深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要阻挠,已然来不及了。 苏大人见到林家的人一鼓作气的入仕之后,越大的不敢继续查了。 这尼玛,人家要入仕直接跟皇上打个招呼就能当官的,跟他明显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但前有狼后有虎,苏大人好想跟上一任大理寺卿一样辞官回家。 这个官儿,他不当了,他只要他的狗命好吗? 但苏大人注定不能如意了,最终在苏大人的心里,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他的神秘人占据了上风,苏大人还是决定继续查。 决定继续查的苏大人,在自家府中用膳的时候,中毒了。 封云深继续忙碌了起来,丽人坊的内鬼也被抓了出来。都城这边的绣娘都是没有问题的,是外围两座绣坊中其中一座绣房出了内鬼。 那个绣娘,是禁受不住银钱的诱惑,被人买通的。 买通她的人,给了她五千两银子。 面对巨大的诱惑,她没有抗住。 林朝雨直接传令,让那边的掌柜把绣娘带去报官。 外区的两座绣坊的绣娘跟都城的不一样,都城的都是跟封府签了卖身契的,封府的绣娘若是犯了错误,封府的人是有权利打杀或者发卖的,总归就是封府有绝对的处理权。 但外区的绣娘没有签卖身契,一般不是穷得吃不起饭了,少有人卖身的。 没有签卖身契,林朝雨就让他们签了一个用工协议,里面有必须遵守的一个规则,在用工协议里面附带了一个简洁版的保密协议。 设计稿是属于要求的保密范畴之内的东西,若是要告那个泄露稿子的绣娘,是一告一个准的。 因为林朝雨当初在知道林家的成衣铺子得到了她们的稿子之后,林朝雨让所有的掌柜都重新搭配了衣裳,虽然其中有些人觉得衣裳跟林家的有些相似,或者是有故意找事的人说丽人坊的衣裳抄袭林家的。 但都被各个店铺的掌柜很好的处理了。 虽然给丽人坊造成了一些损失,但都不大。 林朝雨跟水仙吩咐了过后,就继续坐在廊下晒太阳了。 她瞧着安嬷嬷做的虎头鞋,觉得十分可爱。 她问安嬷嬷:“嬷嬷,落雪你是如何处置的她啊?” 封云深在的时候,林朝雨不好问,只能趁着封云深不在的时候问。 安嬷嬷和蔼可亲的笑着道:“夫人放心,她往后打扰不到您和小主子的。”安嬷嬷有多么不喜欢落雪呢,就是压根都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林朝雨笑着道:“嬷嬷多虑了,我并非不相信嬷嬷办事,只是好奇而已。”这年头,由爱生恨什么的,是很恐怖的好么。 落雪知道封云深是个假太监,若是这件事情被其他人得知,封云深的下场可想而知。 安嬷嬷到:“我让人把她送到了庄子里头,并派人把她看着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道:“她知道督主的秘密,嬷嬷一定要让人把她看紧了,若不然消息走漏,夫君会有大危险的。” 安嬷嬷知道林朝雨这是担心封云深,她笑得越发的和蔼了:“夫人放心,那庄子守卫极其严格,不会有事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封云深说落雪一家是因为他的母亲受到牵连的,那么是不是说明落雪也是知道封云深的真实身份的呢? 这么一想,林朝雨心情立马就变得不好了。 好嘛,落雪什么都比她先知道。难怪人家有跟她叫嚣的资本,哼…… 不行,她有点生气,她决定今天晚上不等封云深用膳了,也不准封云深跟她一起睡觉了。 忙着解决苏大人中毒一事的封云深,还不知道自己今夜回家即将面对冷冰冰黑黢黢的房间。 苏大人中的毒,并非立即致命的毒药,因为那样看起来谋杀就太过明显了。 他中的毒,表面上看起来只是误食了相克的食物。 但无论是苏大人自己,还是封云深,都知道苏大人是中了毒。 苏大人知道,林家必然是对自己出手了。 可他即便是知道,也不敢说啊。 不说,还能苟延残喘几天,说出来只怕是要立刻毙命了。 封云深不清楚苏大人具体的病症,想到之前给林朝雨诊出滑脉的太医。 一番动作之后,给苏大人诊脉的太医就变成了那天替林朝雨诊脉的那位太医。 言情海 第二九七:封忻州 这太医姓张,在太医院已有多年。 如今多事之秋,封云深决定让见张太医从太医院换出来,顺道可以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太医院。不过在替换他之前,倒是可以在利用一下。 封云深知道,最近林家那边在守株待兔,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在逼着苏大人查案。 若是他在此时派人去太医院打听苏大人的病情,林家恐会察觉。 但张太医就不同了,一个将要被他替换出来拿捏在手的人,总归是安全的就是了。 张太医领了苏大人府上派来的求医的牌子,跟着苏府的小厮就坐了马车朝苏府而去。 张太医给苏大人把过脉之后,就坐了苏府安排的马车回太医院。 他做了太医这么些年,也在后宫见过许多阴私的手段。上次来给苏大人诊脉的太医,是太医院心来的,他估摸着那位是医术不精,虽然但从脉象上看,苏大人是误食了相克的东西。但仔细查探就会发现,苏大人是中毒了的。 但张太医是个识趣的,有人给苏大人下毒,还是下的这种带有迷惑性质的毒,他就不去掺和了,本着明哲保身的道理,张太医给苏府的人给出的是与那位新手太医一样的答案。 张太医从苏府离开,坐了苏府的马车回太医院。 甫一坐上马车,从马车底座之下就出来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孩童,拿了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句冰冷的威胁:“不许出声。” 张太医吓得不轻,但惜命的本能让他听话的闭嘴,没有发出声音。 那孩童从怀里动作流利的掏出一块放了迷香的帕子,捂住了张太医的口鼻。 张太医无声的挣扎了几瞬就没有了声息。 而原本应该会太医院的马车,几拐几拐的就消失在了闹市之中。 而那闹市之中,同时有一辆与苏府马车无二的马车,驶入了太医院。 马车内坐了一个“张太医”。 而原本被迷晕了的张太医,此时在一辆街上常见的没有任何标记的寻常马车之上,由那八九岁的小童,驾着马车驶入了东厂。 这八九岁的小童,正是封云深派过去的人。 别看此人年纪尚小,在习武这一块却是天赋非常的。封云深捡了他的时候,他不过二岁多,那个时候封云深就发现了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封云深就让人教导了他基本功,这孩子很能吃苦,且很认真。到了五岁的时候,封云深一有时间就会亲自教导。 七岁之后,封云深让他闭关了半年之后,就派他出去历练了。 如今九岁的他,已经可以很容易的打倒许多功夫一般的人,甚至能跟封云深过十几招了,说是习武天才也不为过。 此番回到都城,刚好他身量小,可以藏在马车内不被人发现,就派了他过去。 他驾车马车到了东厂的门口,守门的人见到他,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忻州公子。” 九岁大的孩童,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漠然。 待他驾着马车彻底消失之后,守门的人这才跟身边小声的嘀咕道:“忻州公子瞧着越发吓人了。” 有人附和:“可不是么。” 明明九岁的孩子,却能让他们心颤的。 据说曾经七岁的忻州公子,可是徒手撕过人的呢,这得何等的凶残。 大概也只有督主能降得住。 封忻州把马车停在一处,用麻袋将张太医套住,单手将张太医从马车上拎了下来,然后轻松的扛起,几个起落就到了地牢外面。 在守卫、和众多忙碌着的厂卫的目光之下,目不斜视的扛着那明显不应该由他这样一个下孩子扛的人走到了封云深所在的审讯室。 他走到审讯室门口,外面的人就只觉的帮他打开门,他脚步不停的扛着人进去,然后把张太医轻飘飘的扔到地上,跟封云深恭恭敬敬的见礼。 封云深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他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嘴,将套着张太医的麻袋打开,掏了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出来,放在张太医的鼻子下头。 昏迷中的张太医,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给刺激得慢慢的睁开眼。 一睁开眼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封云深,审讯室的灯光算不得明亮也算不得幽暗,房间内还充斥着血腥味儿。 张太医的意识随着他的打量逐渐回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并不妨碍他求饶,他裹着麻袋不甚轻松的跪了起来,跟封云深磕头道:“督主饶命啊!”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封云深,但他想了许久,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天给林朝雨把脉,把出了滑脉的事情。 但他答应过封云深守口如瓶,也的确未曾跟任何人说起过啊! 怎么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呢? 封云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柔的道:“张太医不必紧张,本督没有要杀你,请张太医过来做客,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张太医一二。” 张太医见封云深并非是要杀他,当即神经放松了一些,他一张充满了皱纹的脸,笑得起了无数的褶子,好声好气的道:“当不得督主的请教,能为督主答疑,乃下官的荣幸。” 封云深道:“听闻张太医今日去给苏大人把脉了,还请张大人细细的说一说给苏大人诊脉的情况。” 张太医闻言,心思百转。 苏大人中的毒,乃是内宫中常用的毒,莫非这毒就是封督主下的,如今把他抓过来,就是想试探他的口风是否严谨?若不然封督主关心苏大人的情况干嘛,据他所知,封督主跟苏大人没有任何交情。 觉得自己想到点子上的张太医道:“从苏大人的脉象上看,是吃了相克的食物。” 封云深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许:“张太医如此不老实,是不是想要尝尝东厂的手段?”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让张太医吓得冷汗涔涔的,方才被封忻州扛着一路过来颠着的老骨头,此时仿佛也疼了起来。 张太医知道自己猜错了,急忙把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出来:“回禀督主,那苏大人,是被人下了毒。这毒不致命,但能让人让一直拉肚子且食不下咽,最多七日,就会死去。那毒督主想来也是知道的,就是七日散。” 封云深客气礼貌的道:“多谢张太医告知。” 见封云深神色缓和了,张太医这才抬起手,缩着身子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他的亲娘喂,太吓人了。 封云深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跟身边的人淡声吩咐:“带张太医下去休息吧!” 张太医连忙道:“呵呵……,督主太客气了,下官就不休息了,下官还要回太医院当值呢?” 封云深温和的笑着道:“张太医不必担忧,本督已经安排人去太医院打招呼了。” 张太医这个时候觉得,封云深简直太客气了,不过既然是封云深的好意,他也不能拂了。跟封云深道过谢之后,由人带着离开了审讯室。 但是越走,张太医越发的觉得不对,他小声的询问带路的人:“请问这问大人,要带我到何处去休息呀!” 带路的人冷冰冰的道:“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当张太医被人推着进入了一间单人牢房,在看到门被锁上的时候,彻底慌了。 然而不管他如何慌张,也没有人理会他就是了。 因为张太医知道林朝雨怀孕的事情,所以张太医的牢房跟普通案犯的牢房又有些区别,他的牢房四周都是密封的,只有一个很小的天窗,留着给他透气。 寻常案犯的牢房,都是那种一排排铁栅栏的。 封云深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带着封忻州回了封府。 他准备把封忻州放在林朝雨身边保护她。 林朝雨身边虽然有三个会功夫的人了,但在封云深看来还是有些不够。 封忻州功夫不错,有还是个孩子,放在林朝雨身边不会显得太奇怪。 等封云深带着封忻州回到闲云院主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往日的这个时候,主愿必定已经点了灯了,因为林朝雨不喜欢黑黢黢的。 而她的人,也应该在院子里或者门口等着她了。 可今天主院漆黑一片,封云深的心登时就提了起来,风一般的到了廊下,看到安嬷嬷,急切的问:“夫人怎么了?” 安嬷嬷见封云深着急,安抚道:“小主子不用担心,夫人今日用晚膳早了些,如今只是睡了。” 封云深听见林朝雨无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不少,但旋即又关切的问:“夫人今日可是身子不适?” 怎的睡得这般早,连晚饭都不等他了。 安嬷嬷道:“夫人身子并无不适。”她其实也不明白夫人为何今日不等着督主一道,就把它归结为林朝雨孕期的反应了。 封云深问过之后,才抬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也没有让安嬷嬷点灯, 走到床前,看着林朝雨安静的睡眼,看她脸色红润,并没有不妥之处,这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虽然屋内没有点灯,但廊下隐约透进来的光,加上封云深本身夜视能力不错,是能够将林朝雨看得很清楚的。 封云深在林朝雨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帮她捻了捻被角,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然后小声的跟安嬷嬷道:“传晚膳吧!” 安嬷嬷小声应是,麻利的离开,并没有问跟在封云深身后到了闲云院,一言不发的封忻州。 封云深嘱咐碧月和水仙好生守着林朝雨,然后带着封忻州去了花厅,等着用膳。 林朝雨实际上是没有睡着的,她听见了封云深跟安嬷嬷的话,也知道了封云深进屋看过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气生得有点不划算。 因为封云深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林朝雨有些挫败。 她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以前她压根儿就不是这种斤斤计较、小气巴拉的人啊!那落雪比她想遇见封云深,所以比她更加了解封云深,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么。 谁让她出现得太晚了。 况且封云深又不喜欢她,还把她撵走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生气的。 但是她还是生气了。 林朝雨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这些,突然想起上辈子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你某一天发现自己变得有些不可理喻,那就是太过在乎了。 林朝雨在心里头叹息:果真爱情会让人变得盲目而又莫名其妙啊! 林朝雨感叹归感叹,自我反省归自我反省,然而在黑暗中,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封云深在主位上坐下,封忻州就坐到了他身旁。 二人坐定之后,封云深同封忻州道:“只有明日在跟你介绍你嫂子了。” 封忻州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实际上他很好奇大哥的夫人的,他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了好多事情,大抵就是大哥很在意这个嫂子。 这个嫂子是被塞进来的,他知道,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闭关。只是那个时候大哥并不在意她,也就没有刻意的介绍。 如今嫂子有了大哥的孩子,大哥是让他过来保护嫂子的。 他在知道自己有了小侄子之后,很高兴。 他想着,等小侄子出来了,他要教他习武,就如同大哥教他那样。 因为饭桌上没有林朝雨,封云深也就不怎么说话,而封忻州,更是个不说话的。二人的规矩礼仪都十分到位,也没有筷子和吃饭发出的声音,若不是伺候的人知道那两个人是大活人,只怕是以为看到了鬼。 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用过晚膳之后,封云深就带着封忻州去了雪园,把人安置在了雪园,有跟封忻州一起陪着封铎闲聊了一会儿才回了闲云院。 林朝雨原本是不想让封云深睡床的,但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 封云深沐浴过后,换了衣裳,掀开被子躺倒穿上,翻身把身边的人儿抱进了怀里。 林朝雨乖顺的被他抱着,还在睡梦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封云深嘴角弯了弯,一夜好梦。 言情海 第二九八:是不是疯了 封云深这边睡得美美的,连着拉了两天,还吃不下去任何东西的苏大人就悲催了。 他饿得眼冒金星,拉的双腿发软菊花紧。如今苏大人所遭受的,是他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的罪。 如今他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七日散,不知道自己还有五天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他饿啊,饿到拉肚子都拉不出来东西的地步了。 这么饿,偏偏又一吃东西就吐,苏大人觉得自己大概会被饿死,或者被拉死。 他甚至考虑着,还是饿死好一些,总归这世界上饿死的人不少,千万不要拉死了。若是拉死了,他大概是要千古留名了。后人以后每每提及大理寺卿苏大人,就会跟拉连在一起,说不定旁人会各种杜撰他。 这么一想,苏大人悲从心来。 苏大人脑补着自己死了之后的事情,不知道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这人是林家派来的。 让苏大人突然暴毙,显得太奇怪,就只有用这种温吞的法子。 因为这药要七日才能索命那个,是以之前监视苏大人的人下毒之后并没有离开。一来是防止中间再生变故,二来是说不定那背后之人会出手保苏大人一命,守在这里指不定能抓住什么线索。 在这位仁兄死守着被折腾得夜不能寐的苏达人的时候,苏府另一处安静的小院子里,出现一个白衣飘飘带着好看的仙人面具的人,他无声无息的进入了苏大人年仅五岁儿子的房间里头。 轻轻的摇醒了五岁的孩童,成功的忽悠了这五岁小儿,告诉他自己是个仙人,路经苏府,见他父亲身染重疾,所以赐予他仙药一枚,让他明日一早给他父亲服下,并且不能跟任何人说见到过他的事情,包括他的父亲,不然着药就不灵了。 小孩子都是比较好欺骗的,在这“仙人”表演了一些“仙术”之后,对“仙人”的话深信不疑,待仙人离开之后,小孩子就宝贝似的捏着那药丸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也不让伺候的丫鬟嬷嬷给他洗漱,穿着寝衣就跑到了主院。把“仙人”给的药,一股脑的就塞进了他那早早就被饿醒的父亲的口中。 苏大人下意识的就将他儿子塞进他嘴里的甜甜的糖丸儿给吞咽了下去,被他儿子大清早的这么一手整得有点懵。 懵了一瞬之后才反应过来问:“宝啊,你刚刚给爹喂的什么?”因为病了几天,苏大人说话的声音很是中气不足。 苏小公子道:“昨天吃的糖,觉得好吃,所以一早就来给爹爹分享。”这话是昨天晚上的“仙人”教他说的。 苏大人见自家儿子这般惦记自己,有些泛青的脸上染上了笑容,夸奖道:“宝儿真乖。”苏大人虽然人品和官品不怎么样,但对他自己的崽还是挺好的,是一位不错的父亲。 这也是封云深那边为什么选择借苏小公子的手给苏大人解药的原因。 苏大人并不知道自己吃了解药,发现到了中午的时候,自己竟然吃得下去东西了,而且上午竟然只拉了一次。 心中有什么念头闪过。 他知道自己又吐又拉的,必然是有人给他下了毒。那人既然能够暗中下毒,想必也是关注着他的举动的。 而此前给自己送信的那个人,必然也是在暗中关注着他。 他中了毒,想要他继续查案的人,必然不会然他这般就死了,所以很有可能那解药也被他在不知不觉中吃下了。 苏大人虽然吃了解药,却仍旧有一种走在绳索上的感觉。 虽然那位神秘人是和林家在博弈,但他如今已然成了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虽然眼下暂时解了毒,没有性命之忧,但林家发现他的毒解了,必然会再次痛下杀手。 他如今只希望那位神秘人厉害一些,不要抛弃他、放弃他,若不然他只有被林家拿捏的份儿。 可以在无声无息中给人下毒的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他现在官居四品,身边都没有遮掩的人。 如今林家已经有人入仕,他惟愿林家人入仕之后,把这些争斗都转移到朝堂之后,不要在搞这种阴毒的手段。 之前是他一个人遭罪,若是林家恼怒这之下对真个苏府下手,苏大人觉得自己哭都哭不完了。 苏大人在怎么不行,也是做到四品官的人,不至于太过没用。 在他察觉到自己解毒之后,就快速的把府中的人都清查了一遍,以免留下别人的爪牙。 然后拿着如今已经查到的算不得全面的信,苏大人决定先跟皇上汇报一部分。 此前他一直拖着,是不想跟林家为敌,也知道皇上大概是不希望他查出什么的,当初江大人的案子,皇上可是亲手拍板的。 但如今,对于受到了生命威胁的苏大人来说,一切都是浮云啊! 苏大人这边发现自己应该是吃了解药的时候,监视他的人,在他上午没有频繁的去恭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在见苏大人中午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心中的那个猜测就变成了确定。 他不敢耽搁,立即回了林府。 林大老爷立即去宫中找皇后,依旧是走的密道。 当年五叔伯的事情是皇后安排和授意的,他承诺了会保下五叔伯的,若是此番五叔伯遭殃,林家的人心必然会受到影响。 外面的所有事情,跟林朝雨都无关,当林朝雨在封云深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吃落雪的干醋了。 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封云深帮着她把额前的碎发拂开,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林朝雨问:“督主又不去上早朝?” 最近封云深翘班翘得有些厉害呀! “无妨。”皇上最近正是忌惮他的时候,他少去朝堂上晃悠,皇上放心一些。 封云深说没事,林朝雨也就不继续问了。 封云深扶着林朝雨坐起来,帮着林朝雨穿衣裳,因为睡了一夜,林朝雨的寝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看得封云深的眸色深了深。 想着林朝雨肚子里的小家伙才两个多月,封云深有些愁。 不过他的这些心思,随着林朝雨的一声肚子响,飞快的就散了去。 他动作娴熟的帮着林朝雨把衣裳穿好。 外头听到动静的人估摸着时间,敲了敲门在封云深的首肯下,端着一应洗漱要用的东西就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如今水雨和水嫦在安嬷嬷的教导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能够上手了。 水雨要机灵有些,水嫦要沉默一些,但做事都是毫不疏忽的。 二人洗漱过后,又一并用了早膳,用过早膳之后封云深才道:“我在放一个人在夫人身边,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他两岁的时候我收留了他。父亲就收了他为义子,名叫封忻州。” “父亲还有一个义子么?”这事情她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封云深点了点头:“此事并未对外宣扬,他稍稍大一些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东厂,后来又外出游历去了,是以你并未见过他,也并未听说过他。” 封忻州虽然也被封铎认作了义子,但因为是封云深把人捡回来的,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跟着封云深的。 若是封云深年纪大一些的时候捡到他,封忻州怕是会被封云深认作义子。 只是封云深在捡到封忻州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所以封铎干脆人了他做义子,给他一个生存的地方。 封铎对他虽然没有对封云深那般尽心,但对他还是不错的。 “那你让他来保护我合适吗?”林朝雨是有点难以想象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子,在外面要如何历练的。 在她上辈子的世界,那样的小朋友都是被圈养起来好生保护着的。 但如今生活的时代背景不一样,林朝雨不会用她此前的哪一套来衡量,不过也还是有些难以想象就是了。 封云深道:“无妨。” 封云深跟林朝雨打过招呼之后,就让东月去学院喊封忻州过来。 不多时东月就带着穿得一身黑的封忻州出现在了林朝雨跟前。 林朝雨看着这个穿得老气横秋、板着一张脸的小朋友,脑壳有些疼。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觉得往后自己的孩子也会被封云深给教成这样。 倒不是说封忻州这样林朝不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才对。 她在来了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孩子,怎么都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啊!小宜宁是故作老成,而这位弟弟么,直接是真老成。 九岁的年纪,穿得一身黑,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站得笔直,跟一颗挺拔的小白杨似的;一张脸波澜不惊,没有什么表情。若非这张脸还稚嫩得很,只怕会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 封忻州一板一眼的跟林朝雨和封云深见过礼之后才扫了一眼传说中的那位嫂嫂。 他这一扫,就发现这位传说中的嫂嫂似乎有些傻,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呆呆的。 林朝雨不知道她已经被熊孩子给嫌弃了。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林朝雨回过神来给封忻州递上见面礼道:“初次见面,这是嫂嫂给你的见面礼。” 封忻州不动声色的接过,心里头想着这嫂嫂倒是不错的。 封云深道:“不打开看看。” 封忻州听到封云深让他打开,他就打开了这不大的锦盒。 打开一看,是一支精致的玉簪,男子用的样式,正好适合他这个年纪的男子。 这是林朝雨此前给封云深雕了砚台之后那剩余的玉雕的,玉的大笑刚好够雕刻一个这么多大的男孩子用的簪子。封云深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知道封云深今天会突然冒出一个弟弟来,是以只能用以前的东西了。 若是封云深早些给她打招呼,她也好按照这小孩儿的喜好准备,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封云深此前被林朝雨埋怨了,如今看着封忻州,状似不经意的问:“喜不喜欢。” 封忻州:“……”喜欢,当时这种矫情的字,谁说得出口,大哥是不是疯了,竟然问他这种问题。 他不答,一双漆黑的眼睛就定定的看着封云深。 林朝雨一阵尴尬,掐了封云深一下,干巴巴的笑着道:“没事儿啊,不喜欢我重新给你准备,你喜欢什么样的。” 封云深瞪着封忻州,他要是敢说不喜欢,这臭小子完后夜里就不要想睡觉了,给他练功夫去。 他夫人辛辛苦苦做的,敢不喜欢! 封忻州淡淡的道:“不用在准备了。” 封云深心道,还算识趣。 林朝雨没有瞧见封云深的眉眼官司,听见封忻州说不用了,自动的认为封忻州是不好意思说嫌弃。 二人相互认识了,封云深就跟封忻州交代让他要好生保护林朝雨,有什么事情就通知他。 啰啰嗦嗦的交代了一通,因着还有事情,他就离开了。 林朝雨原本以为封云深是个孤家寡人,却不料封云深先是冒出来一个表弟,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干弟弟,当真是…… 她对封云深的了解果然极少,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冒出来一些什么。 封云深在的时候林朝雨没有说什么,等封云深离开了,林朝雨这才看着封忻州柔柔的笑着道:“你不必听你大哥的,他说的太夸张了,我在府中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时时刻刻守着我,想去玩儿就去玩儿。” 虽然这小孩儿生得成熟稳重,听封云深说功夫也不错,但到底是孩子,也会想玩儿的,林朝雨并不会把人拘在身边。 且从封府正门到闲云院不知道有多少重保护,她身边也还有三个会功夫的丫鬟,林朝雨当真觉得自己是很安全的。 封忻州淡淡的道:“不用。” 然后也不等林朝雨在说什么,一转身,身姿轻盈的跃到了树梢上,然后就闲闲的背靠树干,闭上了眼。 林朝雨:“……”果真她是不讨小孩子喜欢的。 林朝雨跟封忻州不熟,也就没有拉着人尬聊。 他既然不去玩儿,那就随他吧! 林朝雨回了书房,她前些日子一直在翻看收集来的各种关于宁朝米粮这一块的信息,以及农户们的情况。信息了解的差不多之后,她就有些初步的想法,但这些想法能不能够实行,林朝雨不确定。 她之前写了个大概的方案,让人去乡下试点了,试点的人如今还没有把情况反馈回来。她看着自己之前写的方案,根据之前了解到的信息,看有没有可用改善和调整的地方。 林朝雨这边仔细的看着方案,厨房的人端了雪花酥和曲奇饼干过来。 林朝雨就站在廊下招呼还在树上的封此忻州下来吃点心,封忻州并没有拒绝,听到林朝雨的招呼,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连尘埃都没有惊起。 林朝雨这才彻底信了封云深的话,封忻州功夫不错。 碧月给林朝雨抛了蜂蜜红枣茶,林朝雨问封忻州:“你喜欢喝什么?”男孩子大多都不喜欢甜的,喝这茶林朝雨也觉得有些奇怪。 封忻州淡淡的道:“随便。” 林朝雨便跟碧月道:“把督主那大红袍拿出来给小公子泡上。” 封忻州是封铎的干儿子,封云深的干弟弟,也是封府的主子。 碧月应是。 封忻州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坐下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他吃了一块曲奇,觉得味道新奇,这样的点心他从来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又吃了一块雪花酥,亦觉得味道极好,软脆软脆的。 他突然想起,之前听闻的,这位嫂嫂貌似是个很重口腹之欲的,难怪此番他回来府中的东西好吃了许多,虽然原来也不差。 封忻州心里想着这些,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碧月跟封忻州把茶泡好了,放到他身边,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碧月。 二人安安静静的吃这点心,外头有人送来樱桃,说是庄子里头摘了送进府中的。林朝雨看着圆润红透了的樱桃,胃口大开,伸手就要拿着吃。 安嬷嬷拍开林朝雨的手道:“夫人,老奴还未曾检查呢。”若是有人下了毒可怎么办。 林朝雨讪讪的收回手。 这些樱桃都是挑选过了的,个头差不多大小,眼色都是红的,没有那种半青不红的,想来都是挑了好的给她送进来的。 安嬷嬷给林朝雨挨个儿仔细的检查过后,确认没有问题,才开了恩口允准林朝雨吃。 林朝雨眼巴巴的看着安嬷嬷一个一个的检查,早就馋了,如今安嬷嬷检查完了,她也就不客气了。 吃了之后才想起没有招呼封忻州,便把盘子朝他那边推了推道:“一起吃哈。” 封忻州微微点头,礼貌性的尝了一颗,很甜很好吃。 但他尝过一颗之后,就没有在吃了,全部留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大半盘子的樱桃下肚,又吃了点心喝了茶水,已经很抱了,慢慢站起身,跟安嬷嬷道:“还有没有多余的樱桃?” 安嬷嬷立即打发了人去问。 知道还有,且已经跟封铎那边送了好的过去之后,林朝雨便没有说什么了。 走了几步之后道:“让他们挑一些好的给督主送过去,然后在挑一盘过来。”方才她留意到了封忻州没有怎么吃。 大概是被她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吓到了。 安嬷嬷想开口劝诫林朝雨,告诉她吃了那么多够了。 但林朝雨暗暗跟安嬷嬷使了个眼色。 安嬷嬷看到封忻州了然了。 笑眯眯的就去吩咐了。 封忻州的存在,安嬷嬷之前只是耳闻过,却并未见过这位小主子捡回来的孩子。 林朝雨这边关心这樱桃的问题,莫管事脸上带了些喜意到闲云院来求见林朝雨。 见到林朝雨之后就欢喜的道:“夫人,出去试点的人把消息反馈回来了。那些小农户虽然没有大地主或大庄户人家的收成那么多,但大部分的人每年都会卖一点粮食,即便是自己吃糠咽菜。因为小农户每年主要的银钱来源就是卖粮食,平常卖的鸡鸭、菜什么的,根本不会有什么银钱。” 林朝雨点了点头,相较于莫管事的开心,她显得淡定了一些。 这些跟她打听到的消息没有太大的出入,据她所知小农户每年卖粮食都是秋收过后立即就卖了。 如今她想要收粮食只怕也是收不到的。 “那些农户,寻常若是没有了银钱,要急用会如何?” “一般是借,借不到有存粮的就卖存粮,没有存粮的就卖鸡鸭,有的甚至会卖地。” 林朝雨点了点头,她道:“先在都城周边的,没个镇设立一个置换物品的点。同时开一家食品行。” 莫管事领命退了出去,大体的计划此前林朝雨都跟他说过的,所以他也没有在多问了。 林朝雨所弄的置物点,就是针对林家米粮生意而弄的。 林朝雨的置物点里头,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只有日常要用到的油、盐、粗布、灯油、蜡烛等物。 在置物点里头,任何农作物都可以用来等价置换。 在宁朝,十个鸡蛋可以换一包盐,但若是十个鸡蛋,卖出去的价格是十文钱,而一包盐是十二文钱。这个交换的过程中,于农民而言就会多给两文钱。物品流通过程中的这两文钱也就是商人赚的钱。 最开始的时候是以物换物的,但后来又了货币之后,就没有在用那种原始的方式了,林朝雨这般,不过是返璞归真了。 于有钱人而言,几文钱的差价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老百姓而言,这几文钱就很重要了。 林朝雨根据宁朝的情况,早早的就制定了一套以物易物的等价价格表,莫管事只用拿着那个去做。 至于铺子的选择,因为是在镇上,镇子本就不大,也就没有什么讲究了,只要干净就可以了,而且置物点也不用太大,成本不大。 至于食品行,林朝雨模仿了她上辈世界的超市的设计和陈列。 计划妥了,林朝雨又不差钱,莫管事那边又很多人,很快就按照计划布置了起来。 置物点负责收,食品行负责卖。 ------题外话------ 谢谢以下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静木杉1送了1朵鲜花 静木杉送了1张月票 兰秋十四送了1张月票 兰秋十四送了1张评价票 兰秋十四送了1张月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w木木送了1张月票 judy送了1张评价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二九九:江大人之死 皇后寝宫的密室内,皇后听闻苏大人那边出了岔子,只觉得今年诸事不利。 若是苏大人在没有查案的时候,搞死苏大人是轻而易举的,但如今苏大人在查案,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在背后盯着他们,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轻举妄动,只会给人留下把柄。 皇后垂眸:“只有让五叔祖出个意外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该歇一歇了。” 林大老爷知晓如今的做法是最好的,但对于皇后这种片刻之间就能取舍的行为,还是有些心寒。 皇后,是当真不把林家视为一体了,如今的林家只是她的工具,她的过墙梯。 林大老爷沉吟道:“此事已经查到五叔伯身上了,若是此时五叔伯出事,同样会引起关注。” 皇后道:“父亲,引起关注是必然的。皇上那边似乎并不想此事闹大,届时我们在朝堂上的势力只要顺着皇上的心意力争将此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皇上递个梯子,皇上也就顺势而下了。皇上发了话,旁人敢在说什么。” 即便是心中不服又怎么样,皇上依旧是皇上。 “皇上之前就并不想给江大人翻案,不过是百姓要个说法罢了,如今这说法拿出来了,有了交代,也就没有必要在纠缠了。真相,并不重要。” “只怕那背后的推手,不会善罢甘休啊!”林大老爷道。 皇后轻声笑着道:“父亲,您这些年在家呆得,性子太过温和了。那背后推手想要继续,可皇上不让人继续查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我们的人在朝堂上如何说,这就是艺术了。” 皇后都这般说了,林大老爷也就不说什么了,匆匆离去安排事情。 而这边,苏大人用过午膳就风风火火的进了宫,求见了皇上,将自己查到的消息悉数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此前已经忘记江大人是因为什么被满门抄斩的,后来闹出来之后他特意的问了问身边的人。 这才想起来当初江大人的死因,不过这事情,如今怎么查到林家的头上去了? 皇上心中疑虑渐生,当即就吩咐人去请林五叔伯也就是左佥都御史入宫。 林五叔伯在衙门当值的时候,府中的一个青衣小厮急匆匆的来找到他,说是府中出了事去,请他立即回去。 林五叔伯知道最近有事情在往自己头上查,也就没有啰嗦,立即跟那青衣小厮一道离开了衙门。 坐下马车急匆匆的就回府。 林五叔伯是林家的旁支,并非嫡支,是以住的地方也并非林大老爷一家所住的仁和街林府,而是住的鼓楼巷林府。 从林五叔伯上衙的地方回鼓楼巷,会途径城里的映月湖,在经过映月湖的拱桥的时候,马车的轮子突然碎掉了,整个马车不受控制的就整个往湖里翻了进去。 马车内的林五叔伯心下骇然,看来今日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旁的事情他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浸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他不会游水,木头的浮力也敌不过拉着马车的马的体重,整个马车都往湖里沉没了下去。 安鹤看着没入湖水的马车,心道:果然如督主所猜测的那般。 他用面巾遮住了脸,手持重剑踏水而去,几个移动间就到了马车落下的地方。此时的马车已经只剩个马车尖儿在外头了,那匹马还在疯狂的挣扎。 安鹤一剑砍断了套着马的绳索,在一剑破水砍碎了马车,目光搜索到那个快要断气的林五叔伯,一手将他从湖水里提了出来。 把人拎着放到了地上,又折返回去将那落水的小厮救了上来。 小厮已经呛了水晕了过去,林五叔伯的情况比小厮要严重一些。 安鹤把林五叔伯拎起来直接运着轻功将人放到了鼓楼巷林府的大门口,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之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那边被林大老爷派过去动手暗害林五叔伯的人见安鹤出来捣乱,知道计划毁了,急忙回去找林大老爷说明情况。 林大老爷吩咐了人动手之后,总觉得心下难安,想着那一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盯着林家的眼睛,他觉得这个看似毫无漏洞的法子,恐怕会杀不了林五叔伯。 于是林大老爷吩咐过后,急忙让人套了马车赶往林府。 若是当真那暗中跟林家作对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的,必然会对林五老爷出手相助。 安鹤把人扔到鼓楼街林府的时候,林大老爷将将到了林府。 他到了林府之后,询问林府的下人知道林五叔伯还没有回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他这边刚坐下,安鹤就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这边林五叔伯敢被人抬进林府,那头宫中来传人的太监先是去了林五叔伯当值的地方,知道林五叔伯家中又急事归家了,又立即赶往鼓楼巷林家这边来请人。 林五叔伯年纪大了,落了水之后虽然还有气,但整个人都是昏迷不醒的,府中的人立即去请大夫。 林大老爷状似焦急的在林五叔伯床边徘徊着,五叔伯家中闻讯赶来的女眷些,在一旁哭哭啼啼的。 安鹤见林大老爷竟然在林府,一直紧盯着他,唯恐他动手害林五叔伯。 林大老爷纠结,是否要杀了林五叔伯。虽然皇后的意思是直接让人死了,所以他才会让人弄了那么一场意外。 但若是让林大老爷亲自动手杀了林五叔伯,还是有些困难的,他作为读书人,有身为读书人的底线,林五叔伯是他的长辈。 他吩咐旁人动手是可以的,但若是让他自己动手,他就有些做不到了。 而且如今已然错过了最佳时机。 大夫很快就来了,来的路上已经知道病人是落水了的。来过之后快速的给人把脉,然后掰开林五叔伯的嘴,帮着清理了口腔,然后在胸口按压了几下,林五叔伯先是咳嗽了一声。过了片刻又咳嗽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 大夫心道,这人倒是运气好,被救得及时,只是呛了少量的几口水。 林五叔伯醒来,最先看到的就是站在最前头的林大老爷。 当即激动的道:“舟之,有人要害我。”舟之,是林大老爷的名字。 林大老爷握着林五叔伯的手安慰道:“五叔伯不用担心,我已经命人去查了。” 林五叔伯还要说什么,见后面那群女眷些,开口道:“我无事,你们都先回去吧!” 女眷些知道林五叔伯这是又事跟林大老爷说,都识趣的离开。 安鹤趁着乱遭遭的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躲到了林五叔伯房间廊下的房梁上。 房间内只余下林大老爷和林五叔伯。 林五叔伯急切的问:“是舟之的人救我?” 林大老爷道:“不是我的人,今日我收到消息有人给了苏大人解药,所以就想着过来跟五叔伯说一声,并商议一下后续要如何做。到了您这边之后,府中的下人说您没有在家,我正考虑说要不要先回去,就有人将您送了回来。” “那人把您送到门口敲了门就离开了,我们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看到您满身是水的样子,我估摸着您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以就立即派人去查了。” 林五叔伯道:“我今日在衙门,府中有下人来跟我说府中出了事情,我便从衙门回来了,在映月湖的时候,有人袭击了我的马车,我同马车一并落入了水中,旁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大老爷故作深沉的道:“那来通知您的小厮,是府中的人吗?” “是府中的人。”林五叔伯道。 不是府中的人,他也不会轻信啊! “可我过来的时候,五叔伯府中并没有任何事情啊!” 林五叔伯眼神一冷:“这么说来,那小厮极有可能是被人买通了?今日这一遭,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林大老爷不答。 林五叔伯道:“那小厮回来了吗?” 林大老爷道:“目前没有回来,之前在门口,我们也只看到昏迷过去的您。” 林五叔伯闻言,便认定是那小厮背叛了他,被人买通要害他了。 “舟之,如今这情况,当如何是好。”苏大人没事,又有人要杀他,他如今的处境很不好。 可是,是谁要杀他呢。 如果苏大人没事,就会继续查案,那想要害林家的人便没有动机要对他出手啊!可若不是那盯着林家的人,又是谁要害他呢? 他为官这么多年,虽然跟有一些人发生了摩擦和冲突,但也没有那种要置他于死地的仇人啊! 林大老爷认真思索,时而拧眉,时而忧愁的。 最终想到了一些什么,附耳在林五叔伯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林五叔伯闻言,面上闪过各种神色,最终化为了不甘,叹息着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希望皇后娘娘和舟之,能够说到做到才是啊!” 林大老爷道:“五叔伯请放心,侄儿是什么人,五叔伯应当是清楚的。”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林大老爷和林五叔伯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进来……”林五叔伯开口。 便有一个丫鬟推门进来,细声细气的道:“老爷,宫中有公公到府里来了。” 林大老爷将林五叔伯从床上扶起,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回府到现在一直没有来得及换。 索性就穿了这衣裳,狼狈的去见宫中来的人。 此番来宣皇上旨意的,是万公公的徒弟小万公公,见林五叔伯浑身都是湿的,好不狼狈,笑着道:“左佥都御史这是怎么了?” 林五叔伯心有余悸的道:“让小万公公见笑了,回府的路上遇到有人想要害我,落了水。唯恐耽误了小万公公,所以就没有修饰仪容,还望小万公公见谅。” 小万公公笑着道:“无妨,奴才是来给林大人传皇上的口谕,请林大人入宫一趟的。” 林五叔伯给小万公公塞了一坨足足的银子笑着道:“还望小万公公容许我去修整一番,不然冲撞了皇上就是我的罪过了。” 小万公公笑眯眯的道:“林大人动作快些。” 林五叔伯应是。 快速的换过衣裳,就随着小万公公一道入宫。 安鹤这才离开,去跟封云深汇报这边的情况。 城东一处茶楼的雅间内,江离看着这个仿佛什么都被他掌握在手里的男人,哦不,太监,心情很复杂。 “林五叔伯能逃得掉吗?” 封云深道:“此番苏大人那边慢了一步,恐怕不能让林御史认罪了,苏大人那边的证据不足。而且,害死江大人的罪魁祸首是皇上,恐怕皇上不会再让苏大人继续查了。以林家一贯的作风,林御史应该会主动认罪,并跟皇上表忠心。” 江离清俊的脸有些扭曲,郁闷的握拳砸在桌子上。 当年江大人的死,是多方面的原因,那个时候皇后对局势、对皇上这边的了解还不够清晰,她并不知道皇上也想弄死江大人。 皇后那个时候要弄死江大人,完全就是因为江大人跟吴家的关系匪浅,她讨厌先贤妃,那个时候她还没十二皇子,而先贤妃已经有了九皇子。她唯恐先贤妃为九皇子笼络势力,所以就先发制人,陷害了江大人。 而皇上为什么要弄死江大人呢,只因为先贤妃认识江大人,他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知道先贤妃是不愿意入宫的,也知道先贤妃据说有一个意中人。 但他不知道先贤妃的那个意中人是谁,所以但凡是先贤妃过往认识的男子,都是他怀疑的对象。 那个时候的江大人刚正不阿,长得亦是风流倜傥,虽然他已经有了家室了,但多疑的皇上仍旧不喜欢江大人,所以就给江大人安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而那所谓的草菅人命的事情,正是林五叔伯在布置的事情,林五叔伯当年把证据给皇上的时候,正是皇上想出掉江大人的时候。皇上觉得当真是巧了,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也就顺势将江大人一家处置了。 ------题外话------ 谢谢以下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ing bety景戏送了1张月票 WeiXinc225a48119送了1张月票 筱鳕鱼送了1张评价票 筱鳕鱼送了2张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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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时心情不好,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情计较小万公公的过失,这不是他的错,是以他淡淡的道:“下午吧!” 小万公公磕头谢恩退下。 等到小万公公退下之后,皇上深深的扫了一眼林御史,示意苏大人把查到的消息讲了一遍。 林五叔伯按照计划,也不狡辩,直接跪下道:“皇上,江大人当年定的罪,的确与微臣有关。当年江大人草菅人命的证据,是微臣查出来交给皇上的。” 皇上之前在听人说的时候,就回忆了起来。“可如今的这些证据,非但证明了你与江大人的案子有关,也间接性的透露,是你冤枉了江大人,让人陷害的他。” 林五叔伯辩解道:“皇上,江大人的案子与臣有关,臣不否认,但微臣并没有污蔑江大人,当年江大人草菅人命的证据,都是臣确确实实查到的。至于那些证据,是被人捏造的,微臣并不知晓,还请皇上治微臣失察之罪。” 苏大人弱弱的道:“可户部尚书韩大人写给已经被抄家的汪大人的书信,如何说?” 二十一年前,户部尚书韩大人,不过还是个庶吉士,那位已经死翘翘的汪大人亦然,二人都是刚刚入仕的人,他们与江大人无冤无仇,二人为何要捏造那些事情出来诬陷江大人。 且不说动机,就说能力,二人也是没有的。 两个都是来都城不久、毫无根据的寒门学子,怎么可能有能力坐到污蔑江大人。 苏大人原本是不想开口的,但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经彻底得罪林家了。几人得罪了,就只有彻底抱紧那条神秘的大腿儿。 那位神秘人,苏大人很清楚,他是要把林御史的罪名给坐实了,想要为江大人平反的。 林五叔伯反将一军:“这是苏大人在查案,苏大人都不清楚,本官就更不清楚了。” 苏大人一噎,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他欲开口在说些什么。 林五叔伯抢先道:“皇上,江大人之死,臣应该负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臣失察,受证据蒙蔽,江大人也不会如此。是以臣愿意接受皇上的责罚,也应该接受皇上的责罚。” 皇上宣林五叔伯进来,就是疑心林家在背后搞了什么手脚。 如今林五叔伯主动说是自己失察,愿意接受惩罚,皇上便打消了疑惑。是了,林家人向来乖觉,对他也是忠心耿耿的,不贪恋权势。 皇上对林家放心了。 因着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到现在对江大人都讨厌得紧,且江大人的案子是他拍板的,他也就懒得在继续去查了。 如今赶紧给百姓一个合理的说辞才是要紧的。 是以皇上开口道:“左佥都御史偏听偏信,不认真审查证据,以至前大理寺卿江大人冤死。为替江爱卿伸冤,现剥夺左佥都御史的官职、功名,捏造证据陷害江大人的户部尚书韩大人为一己私利,陷害朝廷命官,斩首示众。”至于涉事的汪大人,因为已经被抄家了,皇上也就不提了。 皇上都如此说了,苏大人自然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同林五叔伯一并跪下道:“皇上圣明。” 户部尚书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没命,还在户部数钱呢。 当年的韩大人便是因为替林五叔伯做这件事,而得到林家的扶持的。是以没有什么本事的他也坐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 借力一时爽,没有用的时候,就是第一给被推出来吃刀子的。 在被人抓走,知道事情的始末经过的时候,户部尚书哀声笑了。他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他不是罪魁祸首,但这样的话,他敢说吗? 不敢啊! 他不止他自己一个人,如今还有妻儿老小呢。 他当年道都城来的时候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但如今,他在都城已经有了家了。 皇上给出的答案,百信们是满意的。 在他们看来,为江大人平反了,江大人便可以安息了。 可江离不满意啊! 这那里是什么真相,这样的平反,他根本不稀罕。 罪魁祸首,要么高居殿堂,要么逍遥法外呢? 不过,诚如封云深所言,这么多年都等了,他不着急。 林五叔伯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虽然被撸了官儿心头不爽,但想着林大老爷承诺的十二皇子上位之后能够给到他的东西,心中又舒坦了不少。 看着苏大人阴恻恻的笑着道:“苏大人,往后不要走夜路啊!” 苏大人心中虚得很,面上却是笑容可掬的道:“多谢林老爷提醒。” 然后麻溜的爬上自家的马车,催着车夫离开。 嘤嘤嘤,他好怕林家在对他下毒手啊! 十二皇子在被禁足了许久之后,终于放了出来。林家的人入仕,朝堂上的风向又开始变了变。 皇上进来十分重视八皇子,把许多事情都安排给八皇子做,还在朝堂上当众表扬了八皇子。 八皇子风光,十二皇子被解了禁足之后,经常去皇上跟前讨皇上的欢心,一时间八皇子和十二皇子成了皇上最宠爱的两个儿子。 相对的其他皇子就显得凄凉了许多。 四皇子的谋士很焦躁,皇上如今仍旧没有让四皇子上朝的意思,四皇子却不急。 他发现了,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似乎在针对林家和皇后。 这个发现,让四皇子很高兴。 比起皇位,他更高兴的是看着林家被人针对,他有心想要知道那股势力出自何处,却查不到。 他也没有旁的心思,就是想者能不能跟那股势力合作。 从这次林家那位左佥都御史大人落马的事情里,他窥得那针对林家的势力,知道的东西比他多。 他此前研究了许久该从何处下口都没有找到地方,那股势力却是能借着父皇抄家之事弄倒了一个林家的人。 四皇子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林家那么大的家族,总会有漏洞的,他现在比之争权,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林家的弱点。 只要父皇没死,只要父皇不立太子,他都没有不要急。 笑道最后才重要。 小八最近跳得这么高,有他摔下来的时候。 以为靠着个女人就可以坐上那高位么,天真,太天真了啊! 四皇子觉得,如今不必他出手,总会有人动手收拾八皇子。 况且林家的人入仕,是不是就标志着林家的人,忍不下去了啊! 朝堂上乌烟瘴气,闲云院相对而言就显得温馨和谐了许多。 林朝雨闲来无事,听说樱桃多,就让安嬷嬷拿了许多过来,准备做成果酱。 并且豪不见外的喊了封忻州过来帮她去核。 思宜公主在过两个月就应该要生了,如今吃着酸酸甜甜的樱桃果酱应该很合适,林朝雨决定做好了之后让人给思宜公主送一罐过去。 封忻州看着虽然不好惹的样子,但还是很听话的,林朝雨让他去樱桃核,他就认认真真的去,仿佛是在做一件十分神圣和有价值的事情一般。 封云深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 此时,外头的那些算计似乎都与这个小院无关了,他也主动加入了去核的队伍中。 林朝雨乐得有人帮忙。 日子缓慢又快速的过着。 绣坊内那个内鬼,被揪出来之后,负责绣坊事务的掌柜就扭这人去了衙门,可劲儿的把事情给闹大了。 那内鬼就是一个贪财的普通人,最后架不住严刑拷打,将被人收买的事情招了出来。她虽然没有说是谁收买的她,但大家都是有眼睛的,想着林家成衣铺子率先出来的,同丽人坊的衣裳十分相似的衣裳,众人心里亮如明镜。 原本有那些恶意说丽人坊抄袭林家成衣款式的人,纷纷无敌自容。 一时间,林家成衣铺子买通丽人坊绣娘,并抄袭丽人坊衣裳款式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的飞了出来。 林家成衣铺子的生意和名声差到了极致,原本还有一些老顾客的,现在都没有人愿意在去光临了。 也亏得林家所有的成衣铺子都不是挂在林家的名声下头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些成衣铺子时候林家开的。 要不然林家的声誉只怕也会遭受巨大的影响。 至于那位泄露了消息的内鬼,面临巨大的赔偿金额,即便是她将当初被收买的时候的五千两银子悉数赔给了丽人坊,也依旧不够抵消她的赔偿额。 那用工合同是她自己签了字的,当初的用工合同也是先拿给衙门过了的,大家都是按了手印,是要生效的,是以那内鬼无论如何都需要赔偿。 这样一闹,丽人坊的名气上升了,因为处置内鬼处置得够狠,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震慑作用。 消息传到林五老爷的时候,林五老爷捂着心口气了半天。 太可恨了,那丽人坊背后究竟是什么来头,拒传回来的消息,他们联系那绣娘的时候,可是十分隐秘的,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林家将遭受巨大的经济损失,林五老爷不得不去找林大老爷,跟他商量关闭一些铺子,以及那些新崛起的酒楼要如何处理。 林家在生意上,如今看来是处处受到钳制了,唯有米粮生意没有人能够动摇得了。 林五老爷知道,现在这情况,并非是生意上头的竞争了,在想着此前林五叔伯的事情,有人是想要搞垮林家啊! ------题外话------ 谢谢小仙女的支持,每天爱你们三千次ing WeiXin310e793780送了1张评价票 WeiXin310e793780送了2张月票 WeiXin310e793780送了6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零一:胎教 在林五老爷因为成衣铺子的生意萧条而头疼烦闷的时候,林朝雨的置物点和食品行也在都城周边的城镇开了起来。 因为林朝雨没有亲眼去见过宁朝乡村的情况,她不敢把这置物点和食品行同时在宁朝各个村庄铺开,因此只是先在都城周边的地方试行。 就这几天的情况来看,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 丽人坊已经可以彻底压制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了,而酒楼也隐约有了营业比林家的酒楼生意好的情况,这在于林朝雨提供了不少新的菜式。 酒楼那边,林朝雨依旧让那些非卖身到封府的人签了用工协议。 林朝雨现在有了身子,她也不便出去亲自去村里头实地考察,所以林朝雨准备弄一份调查表,各个点的人,只需要按照调查表上面的问题收集相应的信息。 这样即便是她未曾出去实地考察,也能了解一二实际情况。 最近朝堂上如何混乱,都跟封云深没有太大的关系,除了八皇子几番邀请他,想要拉拢他之外,封云深手上筹谋的事情倒是告一段落了。 他虽然很想速战速决,但许多事情都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他回府的时候,林朝雨才刚用过午膳不久,正在她的小书房里头些那个调查表,用的是封云深给她准备的鹅毛笔。 她有了这鹅毛笔之后,完全放弃了好生练习毛笔的想法。 看到封云深把带回来的李子和青苹果交给碧月:“拿下去洗了给夫人送过来。” 碧月领命拿着东西退下。 林朝雨听见封云深的声音,抬头看向封云深,笑着问:“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封云深坐到林朝雨的身边,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道:“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封云深回来了,林朝雨也就停笔,不想在继续写那个调查表了。 她抱着封云深的胳膊,软软的靠在他肩头问:“夫君方才让碧月去洗什么了?” 封云深柔声道:“听罗驸马说,思宜公主怀孕之后很喜欢吃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尤其喜欢吃酸酸的李子和酸甜酸甜的青苹果,我就让人去寻了些回来。” 林朝雨有了孩子之后,除了在春猎的时候因为鱼腥味受了些罪,后面有安嬷嬷把关,她倒是没有受什么罪。至于在吃的东西上面的偏好,倒是没有特别喜欢吃辣或者吃酸的,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喜欢。 原本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的,如今经封云深这么一说,忽然有些口舌生津。 她想,大概这是因为封云深的心意,一双眼睛都笑弯了,甜甜的道:“督主真好。” 封云深见林朝雨开心,心情也随着她的高兴而高兴。 封忻州见二人腻歪得不像话,在树上侧了个身子,背对着这边,眯着眼睛打盹儿。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午觉的。 碧月手脚麻利的将洗干净的李子和青苹果端了过来,林朝雨先拿了一颗李子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封云深则拿了青苹果,帮林朝雨削皮。 顺口问:“如何?” 林朝雨有咬了一口李子道:“还挺好吃的。” 封云深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明日我在让人去找一些回来。”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可能在任何地方亏欠自己,唯独这口舌上是不愿意亏欠自己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吃得欢快,他也好奇的拿了一颗李子咬了一口。这一口,让他微微皱了眉头。虽然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但实际上他已经觉得牙酸道不行了,若非把东西吐出来不雅,他必然是不会任由这李子肉继续在嘴里的。 他囫囵的把李子肉吞下,把剩余的李子扔到了装垃圾的盘子里,忍着牙酸道:“夫人当真觉得好吃?” 林朝雨实诚的点了点头。 看封云深把李子扔了,笑着道:“督主觉得太酸了?” 封云深微微颔首。 林朝雨道:“哈哈……,据说女子有了身孕之后,口味会变,看来是真的。”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李子吃着挺爽口的。” 封云深:“……”为什么他觉得夫人因为他被酸了,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封云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老老实实的继续给林朝雨削苹果,也没有了想要在尝尝这青苹果味道的好奇心了。 封云深把青苹果仔细的削好,切块,去核,这些他做的并不怎么顺手,想来之前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的。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动作不太熟练,却愿意为了她而动手,嘴角的笑容打从封云深回来就没有在落下去过。 林朝雨觉得自己好幸福,因为遇到了封云深。 现在的她,拥有了家,也即将拥有自己跟封云深的孩子,真好。 林朝雨吃饱喝足,就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封云深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就仔细的护着她从榻上下来,牵着她的手把人送到了床边,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道:“夫君陪我一起歇息。” 封云深轻声应到:“嗯。”虽然他眼下并无睡意,但却是愿意陪着林朝雨的。 林朝雨便去扒拉封云深的外衫,封云深按住林朝雨的手道:“夫人不必管我,为夫自己来,你现在还有着身子呢!” 林朝雨扁了扁嘴道:“只是怀了小孩,又不是身受重伤。” 封云深并没有松开按着林朝雨的手,他看着林朝雨微微撅起的水润的红唇,眸色暗了暗。 他可是素了好久了,林朝雨大概是不知道她自己方才为他更衣的样子,在他眼里看来是别有一番意思的。 他知道林朝雨没有其他意思,但架不住他是个男人啊! 他跟林朝雨新婚不久,此前一直吃素,在三月里查出林朝雨有了身子之后,也就没有在碰过林朝雨,如今都快一个多月了,他忍得也还是很痛苦的。 不瞧着林朝雨还好,一瞧见林朝雨就总是忍不住升起一些莫名的心思。 林朝雨还不会知道自己跟前的男人有多么的危险。 动了动自己被封云深按住的手道:“夫君,松手啦,不帮你更衣就不帮好了。”林朝雨心中既是甜蜜,又觉得封云深太过了。 封云深并没有松开林朝雨的手,而是放在唇边亲了亲,压下自己的心思,道:“为夫帮你更衣。” 林朝雨就没有封云深那么多毛病了,封云深要帮她脱,她就让他帮忙。 左右封云深在她怀孕之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顺手得很。 林朝雨发现自己思绪飘得有些远了,面上忍不住升起了一丝薄红。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简直是要要了他的老命了。 这芙蓉面,饶是圣人也抵挡不住啊! 最终林朝雨的午觉,并没有睡成。 封云深一番放松之后,亲自打了水帮林朝雨洗了手,擦了身子。 林朝雨有些抑郁的看着他。 厚脸皮的封云深,被林朝雨看得难得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方才一个控制不住,又唯恐伤了孩子,就只有用别的法子了。他与林朝雨成婚了这么写日子,林朝雨一直就不好意思看他。 如今他却让林朝雨…… 他掀开被角,将林朝雨抱进怀里,拉着她红扑扑的手轻轻的按着道:“委屈夫人了。” 林朝雨倒不是觉得自己委屈,帮夫君那个啥,总比夫君跑出去拈花惹草来得强。她怄气的是,封云深就不能体贴她一点,时间稍微短点么。 之前她帮他更衣他都怕她累着了,呵……,这事情就不怕她累着了。 但看着封云深难得不好意思,低身下气的跟她赔罪,林朝雨又觉得封云深有些可怜兮兮的。 嗯,看在他给她按手按得还算舒服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林朝雨这下是真的累了,靠在封云深怀里就睡了过去。 封云深在林朝雨睡熟之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把人圈在臂弯里。 他仍旧没有睡意,只是含笑看着怀里的人儿。 林朝雨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睁开眼就看到垫着枕头靠在床上看书的封云深,封云深听到动静,侧首看向林朝雨,声音轻柔,像是怕惊到了林朝雨一般:“醒了?” 林朝雨微微点了点头。 封云深道:“我让人准备晚膳。” 林朝雨再次点了点头。 封云深微微掀开被子起身,批了外衫出去喊了安嬷嬷等人布置晚膳,有折身回了屋内,给已经做起来的林朝雨穿衣裳。 林朝雨看着变得有些微肿的手,瞪了封云深一眼,封云深干巴巴的笑了笑。 他是知道夫人手嫩的,但没有想到。 怪他皮糙肉厚。 因为封云深回来亲自守着林朝雨了,封云深就让封忻州回雪园玩儿去了。 是以晚上用膳的时候只有封云深和林朝雨二人。 封云干脆就把林朝雨抱在了身上,跟过去一样给林朝雨喂饭。 封云深如今做这种投喂工作已经十分顺手了,而作为被投喂的林朝雨,也吃得心安理得。 二人一并用过晚膳,封云深牵着林朝雨出去消食。 他看着林朝雨依旧平平的小腹道:“怎么如今还是看不出来。” 这话林朝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怀过孕,也不知道啊! 倒是安嬷嬷在一旁笑着道:“现在才两个多月,要三四个月的时候才会显怀,小主子不必担心,夫人的身子没有问题的。” 封云深含笑点了点头。 他前些日子跟罗长枫在思宜公主府议事,看到思宜公主那个肚子,他觉得有些吓人。 二人稍稍转悠了一会儿,封云深瞧着差不多了,就带着林朝雨回来屋。 林朝雨才睡醒,如今没有瞌睡,封云深翻了书出来,将坐在靠窗的软塌上的林朝雨圈禁怀里道:“听说孩子还在娘胎的时候给孩子念念书,孩子会聪慧一些。” 林朝雨听说过这种说法,在他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这样的行为有一个专业的名词,叫做“胎教”。 但有没有用林朝雨就不知道了。 不过眼下左右无事,林朝雨也任由封云深折腾了。封云深对她腹中的孩子上心是好事情,遂笑着道:“那就辛苦夫君啦。” 封云深勾唇道:“不及夫人辛苦。” 她在怀了孩子之后就不能在出门了,也不能见旁的人,是他委屈了她。 林朝雨笑了笑,她倒是觉得还好,目前也没有遭过什么罪,看来她的宝宝是个疼娘亲的。 封云深找的书是一本诗集,他的声音清润好听,因为可以放柔了语气,显得似水。林朝雨听在耳里,只觉得自己如同泡在温水里一般,舒适极了。 她靠在封云深怀里,微微仰头,可以看见封云深的下巴,还有他因为念书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林朝雨心想,若是他们的儿子能继承封云深的颜值就好了,那样她是不是可以看到一个翻版的封云深。 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儿子,看看封云深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在看着他,念书至于,时不时的低头也看看林朝雨。 安嬷嬷等人都退到了外面,不打搅二人。 月亮慢慢的爬上了树梢,透过大开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瞧见屋内靠在一起的二人。 男子俊朗无匹,脸上挂着温柔溺爱的笑意,女子美丽典雅,甜甜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心情无端的就好了。男子单手持书,一手与女子十指相交,女子一手与男子的手握在一起,林一只手偶尔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一个果子放进嘴里啃着。 在这宁静的夜里,显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 安嬷嬷在窗外看着,渐渐的湿润了眼眶。 小主子这般幸福,主子应该是放心了。 这世上,遇到彼此都喜欢的人,还能够在一起的,是需要大运气的,小主子是个福泽深厚的。 封云深虽然闲了不少,但还是要去上早朝的。 所以封云深早上还是会早早的起床。 封云深不在,林朝雨就继续写她的那个调查表。写好之后叫个莫管事,给他说了要如何用,就让他帮忙找人多抄写了一些,把调查表散了下去。 言情海 第三零二:竟无言以对 封云深下了朝,喊住了罗长枫跟他打听思宜公主怀孕之后除了李子和青苹果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罗长枫目光怪异的看着封云深,虽然封云深对思宜公主不错,但也没有必要问这些吧!而且他的眼神没有毛病,封云深问他的时候全然没有关心思宜公主的意思,而是单纯的充满了求知欲。 对于罗长枫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封云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他一脸坦然的任由罗长枫打量。 罗长枫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震惊的看着封云深指着他道:“你……,你不会吧!你这胆子当真是大得可以啊~”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但封云深却懂起了封云深的意思,他轻飘飘的道:“淡定。” 罗长枫:“……” “多大了?” 封云深道:“两个多月了。” 罗长枫摸着下巴斜睨着封云深,想从封云深的“国际标准微笑脸”上看出些什么,奈何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出。 罗长枫看够了,这才道:“她怀两个孩子的喜好不一样,怀着宁儿的时候,一阵儿喜欢吃酸的,一阵儿喜欢吃辣的,有的时候又见不得油星。现在这个,最开始什么都吃不下去,喜欢吃瓜果,后面一点的时候喜欢吃面试,如今喜欢吃酸的,总之没个定数。” 封云深:“……”说了跟没有说有什么区别。 罗长枫看着一派淡然的封云深,他之前倒是没有发现封云深是个宠妻的。 “你问我是没有什么用的,你还不如回去问你自己的夫人。我都是听思宜的吩咐,她想吃什么,我就给她买什么回去。” 封云深微微颔首。 罗长枫继续道:“她们这样的情况,经常都是情绪不稳定的,你多花时间陪陪。”这是罗长枫总结出来的。 思宜平常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每次怀孕,脾气就会变得有些奇怪。 二人交流了一番女子怀孕之后的时期,在宫门口分开了。因为两人说话的时候身边没有什么人,二人离得又近,也不用担心被旁人听了去。 封云深吩咐东月去东厂把今日他要看的、处理的折子给搬回府中,他自己则重新去给林朝雨买了李子和青苹果,想着过段时间杨梅就出来了,他准备到时候给林朝雨在买一些杨梅。 东西买好,他就回府了。 封云深回去的时候,莫管事才刚刚离开。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最近在干什么,把买的李子和青苹果放到了桌子上,坐到林朝雨身边问:“调查表弄好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道:“不要把自己累到了。” 林朝雨笑着道:“不累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封云深点了点林朝雨的鼻尖:“夫人已经很厉害了,还说什么都没有做。丽人坊把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压得有些狠,夫人要注意林家使用什么手段。” 原本是自己的生意,如今被人抢了去,林家如何会甘心。 诚如封云深跟林朝雨提醒的一样,林家是不会甘心自己的生意被人夺走的。 林五老爷找林大老爷说明如今林家的成衣生意被毁得很惨,而酒楼这一块的生意也开始受到了影响之后,很久没有动过气的林大老爷罕见的动气了。 林五老爷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若非林五老爷能力不行,林家这么多的嫡子,也不会把生意交给一个庶子打理。 想着最近那个针对林家的神秘人,林大老爷猜测,影响了林家生意的人只怕也是那神秘人。 林大老爷气过之后就镇定了,他道:“那丽人坊,进货渠道查到了吗?” 林五老爷惭愧的道:“小弟无能,并没有查到。” 林大老爷道:“如今我们林家的布在宁朝也算是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从丽人坊开业前后的这段时间,可有哪个布庄收到了打量的买布的订单?”他们在布这一块的生意没有收到影响,就说明那神秘人极有可能目前还不知道林家在布这一块的生意也有涉足。 林家的所有生意,都不是挂在林家名下的。 而其中各项生意,都是分开挂着的,也没有挂在同一个人名下。 林五老爷道:“之前我也想到了这一点,顺着去查过,但所有布庄都没有那种一次性同时售卖出去大量布匹的单子。”这也是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丽人坊背后的老板是谁的原因。 各种方式和渠道他都用了,甚至在让人买通那个绣娘的时候,也询问过绣娘所知道的关于老板的信息,奈何那绣娘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丽人坊背后老板的任何消息,就连经常去检查她们的工作和她经常接触的掌柜的是什么来头她都不清楚。 对方很擅长隐藏自己的信息。 林大老爷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实际上不怕在明的,就怕在暗的。这种你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感觉,当真是很恼火,林大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恼火过了。 他沉声道:“那也不用现在就把在成以这一块的生意收手了吧!” 林五老爷道:“没个铺子都养了许多人,这些人每个月都要发月钱的,一个人的月前虽然没有多少,但我们的铺子多,人也多,所以拖的时间越长,我们就要贴越多的钱进去。还不如把成衣这一块的生意关了,重新做其它生意。” 林大老爷道:“这样岂不是在表示,我们林家示弱了。” 林五老爷心道:示弱又怎么了,钱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头,才是最重要的啊! 但这话他说出来,必然是要被林大老爷批评的,所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 林大老爷道:“把近一年来在林家布庄购买布匹的人的名单整理出来,那些从去年腊月开始增加的人的名单全部剔出来,然后挨个查。”雁过留痕,他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到。 “这个事情,你亲自去负责。” 这个工程量很大。 林家的布庄有一个习惯,但凡购买的布匹超过无匹的,就会简单的记录一下买主的信息。林家布庄多,记录下来的信息也就多,要在这么多信息里面去整理消息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眼下,也唯有这样了。 擒贼先擒王,唯有知道了对手是谁,才好反击。 林五老爷应过之后,就下去吩咐了。 他也不是笨的,着重的关注了宁国十大城的布庄的信息。 在说林朝雨这边,她知道林家必然不会任由自己的生意烂下去的,必然会反击,她已经准备好了后手,是以当封云深提及的时候笑着道:“督主不必担心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畏惧蔡元忠,那是因为蔡元忠的武力值太高了。 不想跟皇后为敌,那是因为皇后的身份能够把她压制的的死死的。 但如今遇到生意场的事情,林朝雨算得上是如鱼得水。 虽然会有些水土不服,但只要适应下来也就好了。 再者,她即便是畏惧蔡元忠,不想跟皇后为敌,但二人惹着她了,她也不是那种一味龟缩的人。 她知道害怕、知道畏惧,却不会任由自己害怕和畏惧而什么都不做。 她与林家的商战,只要米粮生意起来了,虽然没办发把林家的生意全盘毁掉,但然他们受挫和给他们添堵却是完完全全可以的。 林朝雨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可以彻底搞垮林家的生意,毕竟林家有它的底蕴在。 她最开始的目标就是要遏制林家的财源,恶心林家。 封云深在朝堂上对付林家,还有那些觊觎皇位的向来也会趁机落井下石,而她这边在影响到林家的财路,就足以让林家和皇后自乱阵脚了。 林朝雨跟林家倒是没有什么仇恨,只是为了气皇后罢了。 谁让皇后恶心她,让人毁她的脸来着。 封云深见林朝雨不甚在意的样子,知晓她必然是预料到了林家会有什么动作。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左右有他看着的,林家若是做了什么林朝雨这边没办法,他帮林朝雨兜着就是了。 没有必要把大好的时间拿来议论那些人。 封云深问林朝雨:“可要出去转转。” 林朝雨道:“夫君带我去你的私库吧!”她见封云深在家的时候尤其喜欢穿她给他做的衣裳,想着左右无事,就再给封云深做两件好了。 之所以不给肚子里的娃娃做,那是林朝雨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做的衣裳有些针脚做得不够好,小孩子皮肤嫩,怕刮着了。至于封云深皮糙肉厚的,刮着也无妨。 那天她把自己雕刻的发簪送封忻州的时候,林朝雨看到封云深严重快速的划过一抹羡慕,似乎有些想要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不是看着那簪子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戴的,还是不太好意思开口,总归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封云深对她好,她自然也是要多多照顾封云深的情绪的。 封云深也没有问林朝雨为什么要去他的私库,林朝雨开口了他就不会拒绝,带着林朝雨就去私库那边。 虽然之前封云深跟林朝雨说过,她若是想要取什么东西,直接到这边来那就是了,但林朝雨自己从来没有过来取过东西,便是那些适合给女子做衣裳的布匹,也都是封云深吩咐人给林朝雨搬了一堆出来。 封云深对于自己媳妇的这种“见外”当真是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林朝雨如何养成这样的性子的。对于林朝雨上次问他要钱,这次提出要出去他的库房,他还挺高兴的。 林朝雨倒不是跟封云深见外,只是她向来都是在给别人,鲜少从别人手里拿任何东西。说起来林朝雨也算得上是个奇葩了,上辈子追她的那些人,一起吃饭她都不会让别人请客。 二人到了库房,林朝雨选了一些适合给封云深做衣裳的料子,然后又去存放玉石的房间,拿了一块羊脂玉的原石。 封云深在见到林朝雨拿那衣裳的料子的时候,就隐约有了一个猜想,见林朝雨拿了玉的原石,心中那个猜想更深了一些。 等二人从库房出来的时候,封云深忍不住问:“夫人拿这些是要做什么?” 林朝雨本来是要直接说的,但看着封云深期待的样子,故意道:“给宝宝做衣裳和玉佩呀!” 封云深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人不是要给他做衣裳和玉簪? “可夫人如何知晓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儿的?”封云深不死心的问。 林朝雨道:“我不知道他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这布料是适合给男孩子做衣裳的。” “是吗?我觉得这布料的颜色和样式比较中性,做的衣裳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可以穿的啊!” 封云深:“……”他竟然无言以对。 林朝雨看封云深有些委屈的样子,偷偷的笑了笑。 封云深沉浸在失望中,并没有看到。 封云深兴致勃勃的来,委屈巴巴的归。 因为沉浸在“夫人眼里只有孩子没有我”的打击中,封云深看折子都是没有精神的。 隐约又些后悔让林朝雨这么早有孩子,确切的说,是有些不开心林朝雨这么重视孩子,明明他比孩子要重要许多的。 若这是个儿子,往后会娶媳妇的,俗话不是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么! 若是女儿,往后是会嫁人的,俗话也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所以他才是应该被放在第一位的人。 林朝雨可不知道因为她跟封云深来了个玩笑,就让封云深委屈成了这样,竟然想了这么多。 封云深看折子,林朝雨无事也就陪着他一起看。 封云深并没有避着林朝雨,林朝雨就知道这些是她可以看的。 这些折子大多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林朝雨觉得她看看对她也是有些用处的,能够多了解当下的局势。 其中有一份折子上面写的是跟地方上有关的。 之前说了,宁国有十大城。 这个折子便是跟十大城上面的晋安城有关的消息。 晋安城的一把手黄大人别调入了都城任职,黄大人的位置没有合适的人顶上去,是以就让原本的副手代为处理各种事宜。而那副手是个心黑、贪财的,包庇地方豪绅强抢民女,随意打杀触怒了他的百姓。 言情海 第三零三:膨胀了 林朝雨看过之后惊叹道:“都没有管管吗?”这也太猖狂了吧! 封云深道:“皇上喜欢粉饰太平,所以没有人管,也不会有人想管。” 林朝雨道:“这事情为什么我没有听晋安城的掌柜说过,若这个代理主理晋安城各项事宜的白大人是个贪财的,想来会跟丽人坊伸手的吧!” 封云深道:“我记得晋安城的掌柜是训练营出来的,这种小事她们能够解决好的。” 林朝雨默然,她倒是把这一茬给搞忘记了。 二人说话见,封云深继续看下一份折子,以及是地方上传回的消息。 几份地方上的折子看下来,林朝雨发现这几份折子有一个共性,就是主事的人都被皇上抽走了,然后让本就能力不够的副手顶了上去,以至于管理混乱,虽然暂时性的算不得民不聊生,但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离民不聊生也不远了。 皇上这次一共从地方抽调了十几个官员出来,也就是有十个城都收到了不良的影响。 林朝雨不禁嘀咕道:“皇上如此行为,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她就不信皇上当真蠢笨到认为这样调人不会对地方有影响。他大概是不愿意想,也不愿意看这些消息。 封云深见林朝雨气鼓鼓的,反倒是笑了:“他本就是昏君。”昏君如何会为民着想。 林朝雨:“……”好吧,是她对皇上要求太高了。 “这样下去,会出大乱子的。”林朝雨虽然没有什么政治思维,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封云深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厂权利虽然大,却是没有干预地方的权利。 不过若是这十几个地方都乱了,一定会有不少人顺势起势,届时宁国也就乱了。宁国乱了,于封云深而言十分不利,他也不想用太多的鲜血换取自己的利益,所以这些事情,还是要逼着皇上控制控制的。 他想,若不然,就送林家一个人情好了。 林朝雨被封云深抱在怀里,看不到封云深的表情,伺候在外面的东月透过窗户看到封云深的表情,心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主子一般这么笑的时候就是在算计人。 封云深继续看折子,跟林朝雨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应该不会出大乱子的。” 林朝雨是相信封云深的,他既然这般说了,林朝雨就是信的。 以前林朝雨总是担心,封云深会是一个冷漠甚至冷血的人。倘若封云深是那样的人,她觉得她会很没有安全感,即便是她在如何喜欢封云深或者是封云深在如何的喜欢她。 但喜欢这种东西啊,最容易变质了。 冷漠、冷血的人在喜欢你的时候自然对你是好的,可一旦不喜欢了,他就会不顾所有的抛弃你。 那个时候,若是自己还爱着,该有多痛苦呢? 林朝雨承认,她在某些时候是胆小的,害怕受到伤害的。 可若是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心存善意的,有责任感的人,林朝雨觉得,他至少在不喜欢你的时候,会给你时间,会告诉你为什么,而不是突然就成为了陌路人。 虽然长痛不如短痛,但有的时候短痛实在太过残忍了。 林朝雨不知道自己深深地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在突然抛弃她的时候会如何,她甚至不敢去想象。 她说得潇洒,若是封云深不喜欢她了,她就离开。 可实际上,她想,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心已经死了。 现在林朝雨跟封云深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发的发现了,封云深实际上是一个细腻柔软的人。 他脸上的笑,和笑容里面的漠然,不过都是他的伪装,或许他对待仇人当真是那样的,但他并非是一个会冷漠的对待所有人的人。 他会善良的收留封忻州,会教导他。 会把封铎这个义父当做亲生父亲一样的孝顺着。 会忧心天下,而并非一味的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 封云深既然决定要给林家送一份大礼,自然是要布置一番的。 他把所有的折子看过之后,给蔡景南、罗长枫、唐无妄等人分别写了一封密信。 次日早朝,封云深把昨天看过的那些折子在朝堂上呈给了皇上。皇上不是要假装不知道么,他就让皇上没办法假装不知道好了。 皇上看了那些折子,脸色沉了沉。不了解皇上的,还以为皇上是因为那些官员的胡闹而生气了。 而了解皇上的,知道是封云深把这些消息公之于众,让自诩明君的皇上被打脸了,所以皇上才会不高兴。 这些看透了真相的人,都不明白封云深是怎么想的。 这不就是明摆着给皇上添堵,惹皇上不高兴么? 当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所以膨胀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封云深道:“封爱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平息。”哼,现在没有官员,他到时要看看,封云深能有什么法子解决这些问题。 若是封云深给不出合理的法子,就不要怪他处置他了。 封云深恭敬的道:“皇上,奴才以为,此前调入都城的那些官员,还是让他们官复原位,达到任期通过考核之后在酌情调整官职的好。而这些空缺的位置,皇上可请那些高老还乡、辞官回家或者是有了功名,但还没有官职的人担任。” 皇上在位将近三十年,每年都会有一些刚正不阿的官员辞官,只是去年那一场辞官的风波是他在位以来闹得最大的一次。 皇上是那种你既要走,朕就不留的人。 所以皇上在位的这些年,实际上是浪费了许多人才的。 如今留在朝堂的,能堪大用的那些个有实力的官员,都是为了家族,若不然只怕也是潇洒走人了。 要知道,帮皇上擦屁股这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尤其是皇上还多疑,你太优秀了,他还要生气。 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 然在如何一言难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若不然皇上一个不高兴了,就给你来的抄家灭族。 皇上一听封云深竟然建议他去请那些不知好歹的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封云深一定是在为他抢了他的人,夺了他的部分权利而不高兴,所以才给他添堵来的。 他用沉默来表示他的不爽。 有看懂皇上脸色的,比如丞相狗腿子大人,立即出列道反驳封云深的话:“封督主此言差矣,既然是已经告老还乡、辞官归家的官员,则说明已经年迈,恐精力不济了,皇上仁德,体恤之,督主怎能在提出如此的建议。” 丞相此言,只差没有指着封云深的鼻子质问他,良心会不会痛了。而他口中的皇上,则是难得的好皇帝。 封云深低低的笑了一声:“丞相如今也不年轻了,都能够精力旺盛,想必那些辞官的大人,都是愿意出来为皇上分忧的。皇上体恤他们是他们的福气,他们更应当用行动回报皇上的体恤。自古以来,只有臣子体恤皇上的,哪里有皇上去一位迁就臣子的道理。”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虽然那些大人已经没有领取朝廷非得俸禄了,但身为宁国的一份子,就应该有为朝廷贡献自己力量的觉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要用,即便是爬也得爬这来为皇上效力。” 封云深这一番话说得义(无)正(耻)言(至)辞(极),在皇上听来,那是义正言辞的,在忠臣良将听来,就有些不要脸,拍马屁痕迹、狗腿得太明显了。 有些话,虽然是那么说的,但事情却并不是要那样做的啊! 丞相被封云深的话怼得,弱弱的缩了回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封云深一个太监,在宫宴的时候位置能坐到丞相前面的原因了。 有的时候啊,官阶并不太重要,奴不奴才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封云深这般的上一秒才把皇上惹生气了,下一秒就让皇上心情舒泰的能力。 皇上听了封云深的话后,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是一国之君,所有的人本就应该供他驱使和使用,没有资格有怨言。 那些个大臣自己办事不利,说话不中听,被他批评了,撂了挑子他还仁慈的让他们安全回家养老,皇上觉得自己当真是一个善良的好皇帝。 皇上道:“封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如此就按照封爱卿的法子来好了。” 蔡景南此时突然出列道:“皇上,奴才有话要说。” 皇上知道蔡景南姑同封云深还是不对付的,大抵是又要对封云深提出的事情持反对意见了,皇上乐得见臣子不合,隧道:“准。” 蔡景南道:“拒奴才所知,大多告老还乡或者辞官回家的臣子都不不在都城,而是在祖籍。有些路途遥远,这一来二去要花费不少时间。封督主让那些从地方提拔上来的大人们回去了,那这期间这些空下来的位置上的政务,谁来处理?再者,奴才记得,有些辞官回去的官员年纪的确大了些,说不准还没有走到都城,人就死了。所以封督主的这个提议,很不周全啊!” 蔡景南也是个毒舌的,说起话来刺耳难听。 但也有几分道理。 皇上便被说动了,看着封云深道:“封爱卿,你如何看?”谁提的意见,谁就去找补。 封云深似乎当真是被蔡景南抛出的问题难倒了,敛眉沉思。 沉思了一会儿,他干脆学者皇上,把球丢回去给了蔡景南:“不知蔡指挥使有何高见?” 蔡景南道:“奴才一直听闻林家有不少名士,不若就请一些原本在都城或者是离都城近的辞官的大人回来继续任职,空缺的位置,由林家的各位顶上。” 受三皇子牵连的人,说多也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 皇上昏聩,虽然有许多大臣避之不及,却也有不少迎难而上的。此前那些空缺的位置,也有人活动了几番,让自己的人顶了上去。 皇上正是缺人的时候,也就真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对林家也同样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家在朝堂上的几人,听到蔡景南的提议,纷纷一愣。 蔡景南为何会帮着林家说话,是当真要帮他们还是另有深意? 林家的几人,相互交换了一下视线,其中为首的是林家三老爷的大儿子,如今在林家行二,人称林二爷的。他仔细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道:“林家所有人,但凭皇上差遣。” 唐无妄此时从队列中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微臣觉得,蔡指挥使的提议不妥。” 皇上正觉得蔡景南的提议会让林家在朝中的势力太过状大,会让他有危机感,唐无妄适时站出来,皇上心中大慰,觉得他当真是没有白对唐无妄的好。“哦,唐爱卿说来听听。” 唐无妄道:“林家诸位,虽然富有大才,然其中部分乃只有功名却没有任何资历的。若是如此直接安排官位,岂不是乱了章法。往后那些经过科举,一步一步朝上奋斗的人,当如何作想?” 那些个被从地方调上来的官员,只觉得唐大人是他们的知己。 方才封云深轻飘飘的说要请之前的大人回来,让他们在滚回原来的地方是去任职,他们虽然心中不平,觉得封云深如此太儿戏了,这官员的调动岂是他一个阉狗想如何就如何的。 可皇上竟然同意了,还觉得不错,他们登时就无语了。 但除了无语,他们这些被突然拔到都城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经营自己的人脉,压根儿不敢开腔。 等听到蔡景南的话的时候,只觉得是在侮辱他们了,虽然林家的人的确很不错,但他们好歹在自己的位置上勤勤恳恳的耕耘多年了,虽然现在这个位置的事情还做的不甚熟练,但之前在自己的地盘的时候,还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的。 可他们也惹不起蔡景南,蔡景南的名声,比封云深还臭呢。 ------题外话------ 谢谢以下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WeiXin1f3e3dcbd2送了2张月票 huglihcl123送了1张月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零四:喜帖 皇上可不管那些一步一步往上奋斗的人会如何作想,只是不会让林家的太多人入仕而已。林家如今有一位皇后,还有一位皇子。 他自己也是从皇子走过来的,自然知道没有一个皇子是不想坐上这高位的,他要把这样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面。 他虽然一直忌惮这自己的这些儿子些,但只要这些儿子乖乖的,等到他寿终正寝,他也不会如何。 可三皇子的事情让皇上知道,他的儿子们等不及了,嫌他活得太久了。 所以如今皇上仍旧没有让四皇子上朝。 十二皇子虽然如今还年幼,但林家的人,他的岳父那些,并不年幼,都是混迹朝堂的老江湖。若非当年的林大老爷审时度势,果断把权利交给皇上,林家只怕是早就已经覆灭了。 他虽然准许了几个林家人入仕,那是他觉得几个人还算是在他的控制能力之内,若是多了,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八皇子可不想让林家的人进入朝堂,是以站了出来附和这唐无妄的话:“父皇,儿臣觉得,唐大人言之有理。” 蔡景南冷嗤:“如今乃非常时候,自然不能采用寻常的法子解决问题。本官又没有说全部都用林家的人,只是用一部分罢了。若是按照唐大人和齐王殿下的说法,那那些出了问题的地方就任由这样烂下去?” 唐无妄和八皇子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些地方,自然是不能任由如此烂下去的。 但朝堂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过,然朝廷派钦差下去了解出了问题的地方将那些乱来的副手处置了,另在地方选拔有才又能的人任之。 这个是大家想不到的吗? 自然不是,很多人都想到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提出来,是基于各种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是,皇上不愿意承认他此前的调动行为,让地方出了问题。你说这钦差去了,到底是要大力整改呢,还是装作看不到呢? 大力整改,这些事情必然是要呈报回来的,这不是明摆着给皇上添堵,让皇上不高兴么? 可若是不整改,一旦爆发出了什么问题,皇上就会处置他们办事不利。 所以,大家都聪明的选择沉默。 朝堂上,没有站队的官员,觉得无论林家人入仕与否,对他们都没有影响。 站队四皇子的官员见有人帮他开口说话了,也就不在冒头了。 而八皇子这边,他都亲自附和唐无妄了,跟他一党的人也就暂时按捺了下来,准备静观其变。 原本提出这个话题的封云深,此时却当起了和事佬,他道:“地方上面的问题,必然是要解决的,要不然民怨积累得大了,总归是不好的。但蔡指挥使的建议,太极端了一些。我的法子也颇为不足,唐大人提及的东西也是需要顾及的。” “呵……,说了一堆废话。”蔡景南毫不客气的回怼了封云深。 唐无妄道:“若不然,先盘点一下尚在都城以及都城附近的官员人数,若是不够,我们在从林家挑人。” 林家人听见他们家仿佛被人当做大白菜一般挑过来挑过去,心中都憋着气。 林家低调得太久了,这些人大概是忘了曾经他们扶持当今皇上尚未的雷霆手段了。 而皇上,就更讽刺了。他们自己亲手扶持了一个白眼狼上去。 旁人又了从龙之功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到了他们林家这里,却是要避其锋芒夹着尾巴做人,这一憋屈就将近憋屈了三十年。 三十年的光阴,可以做多少事情了。 而他们林家这些这么有能力有才华的男儿,却不得不敛尽锋芒,即便是有状元之才,也不能踏入仕途。 男子所追求的,无外乎就是权力、金钱、美人。 可他们愣是被扼杀了追求这些东西的资格。 林家的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的。 如今被两个阉狗,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黄毛小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般衡量,他们觉得仿佛被人在脸上狠狠的扇了几个巴掌一般。 而皇上,只差没有把他对林家的猜忌给写在脸上了。 林家人当真是又气又心寒。 皇上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道:“那就先了解一下都城及都城附近的地方有多少辞官的官员吧!” 皇上有的时候是个健忘的,那些辞官的人,大多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压根儿都不清楚,甚至已经忘记有多少人辞官了。 说是健忘,确切的说是凉薄。 他想的是,先了解一下辞官的人数,若是差不了几个人,就按照唐无妄说的来做,若是查的人太多了,就在另外商议法子就是了。 总之不能让太多的林家人入仕。 其实皇上这样的状态,很明显的就是对林家的人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恐惧。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林家的人在朝堂上不多,但从黎山书院出来的学生却是有很多在朝中任职的,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们也都是林家的党羽。 皇上一锤定音,几个争执的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皇上不清楚都城及都城周边几个地方有多少辞官的人,封云深却是清楚的。 这些人若是被启用,那么空缺的位置也就三四个,是在皇上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封云深为什么说是给林家送了一份礼物,是因为即便是这三四个位置,也都是好位置。 三皇子拉拢的官员,自然不是什么没有用出的位置的官员,都是一些有用的位置。 旁人只怕是要费尽心机也只能够堪堪塞一人进去。 但封云深此番一次性送给林家三四个位置,已然是难得。 今日蔡景南挑他的刺,唐无妄挑蔡景南的刺,这一环一环都是相扣的,就是要让皇上采纳了这个法子。 而那些原本被抽调上来的官员,回到原来的位置,也就能把地方上面的问题解决了,不会出现太难看的局面。 之所以封云深建议这些人回到原位,而不是在让新人过去任职。那是因为他很清楚,新人过去必然会受到诸多刁难,而原本这些对地方很熟悉的官员回去,就能够如鱼得水,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能够很快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况且,那些暂代他们事务的人还是他们自己提拔上来的,他们回去接手,即便是有人不想交权,也不好弄得太难看。 今日这一处,是封云深让蔡景南和唐无妄配合这一起演了一处戏。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出戏,把林家人给整懵了。 因为蔡景南帮他们林家争取利益的行为。 林二爷在入朝堂之前,林家大老爷很仔细的跟他见了朝堂的局势和情况,也顺便把蔡景南先是跟皇后合作,后面二人闹掰的事情跟林二爷说了。 林二爷虽然不爽林家封云深等三人在朝堂上议论过去,说道过来,但若是这事情按照几人的说辞来,林家也是能够确确实实的得到好处的。 他搞不清楚蔡景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以下朝之后就回林府找了林大老爷,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跟林大老爷说了。 林大老爷觉得蔡景南不报复林家都算他大度了,此前林二爷出仕的时候,林大老爷特意跟林二爷吩咐,让他小心提防蔡景南,以免蔡景南给他使绊子。 却不料绊子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一个“礼物”。 林大老爷跟皇后写了信,想知道是不是皇后那边做了什么。 皇后收到林大老爷的信的时候,对蔡景南的做法先是不解,随即笑了起来。 蔡景南中了两种毒,两种毒的解药都是在她手里,蔡景南这般,是想通了,在跟她示弱了? 呵呵……,贱婢就是贱婢,给他面子的时候,他不好生听话,如今这般,倒是知道好好表现了。 皇后摸着手上带的护甲,淡淡的道:“给蔡指挥使,送一点解药过去吧!” 蔡景南收到皇后送过来的解药的时候,一脸懵逼,随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看都没有看那解药一眼,就把东西扔了。 他当真觉得,皇后是是个奇葩。 他还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揣度他的,若是知道,不晓得要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林朝雨的调查表,过了几天就反馈道了她的手里,她看过之后,大概清楚了宁朝这些乡村的情况。 普通的村民,大多都是自给自足的,除非有些东西自己没办法弄出来,比如要用的铁制的农具、盐、布匹、锅碗瓢盆等,其余的东西,都是自给自足的。 铁制作的农具,一套可以用几十年,有些甚至可以用几代人,不是消耗品,而锅碗瓢盆等物,亦并非消耗品。 唯有盐、布、油灯相对而言能勉强算个消耗品。 实际上,农家条件不好的,盐都是舍不得放太多的,穿的衣裳也是有补丁的,而油灯飞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点的,乡下人大多都是天黑了就睡觉。 起夜什么的,也都是抹黑的。 如此这般,林朝雨的置物点情况平平也就很能理解了。 好在的是,如今每一个镇上人口都还是挺多的,而且时下人们讲究多生孩子,每户人家人口都是很多的,有些东西即便是在如何省着用,消耗起来也都快。 让林朝雨还看到了一个算得上是意外之喜的信息就是,时下村里头女子出嫁的嫁妆,一般都会有套碗和盆,碗是八个,盆是一双。 林朝雨的置物点,此前是没有锅碗瓢盆的,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就让人把这些加了进去。 时下村里头的女子,一般都是用自己做的粗糙的木簪子簪发,家中特别困难的,连头绳都用不起。但还是有许多喜欢用彩色的绳子绑头发,稍微条件好一些的,会买布做的绢花或者买一些质量不佳的银簪。 林朝雨便又让人在置物点加了头绳好绢花这样的小物件进去。 实在是宁朝村里的人购买力约等于无,林朝雨便是想丰富置物点的东西,也没用,因为人家压根儿用不上,用不上就不会买。 林朝雨只有看着还有没有其它突破口了,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几年秋收的粮食,林朝雨是是势必要从这些散户中把粮食收到的。 她还组织了一个收粮食的队伍,去除了有置物点的地方去收粮食。 五月初的一天,林朝雨收到了一封喜帖。 是林心雨的,林侯爷让府中得力的大管事亲自送过来的。 那大管事还给林朝雨带了一句林侯爷的话,说是让林朝雨在林心雨成亲那天,务必要过去。 林心雨成亲的日子订在的是六月二十,那个时候林朝雨肯定已经显怀了,如何能出门走动,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笑着道:“劳烦管事替我转告侯爷,我一定会出面的。” 管事东西送到,得了准信就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等管事走了之后,林朝雨这才翻看喜帖仔细的看里头的内容。 安平候府因为魏妃的抬举,林朝雨觉得林侯爷不会给林心雨安排太糟糕的婚事,翻看一看,林心雨竟然是嫁娶给人当继室的。 林朝雨倒不觉得当继室怎么了,只要是这对象林朝雨有些无语。 若单说身份,林心雨算得上是高嫁了。 可对方这人么,林朝雨就有些不好评价了。 林心雨要嫁的人是宁国的一个一品将军,此人是有实权的,如今已经三十有八了,比林心雨大了一轮还多。 此人在床底间是个没轻重的,之前两任妻子,一个是被他灌了太多的助兴的药,最后活活的累死的,第二人夫人是…… 林朝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反胃,赶紧收起了自己的神思。 她不知道林侯爷和林心雨是否知道这将将军的正面目。 林心雨从前年就在开始议亲,林朝雨知道她是个眼光高的,想必对这个将军的身份是极为满意的。 林朝雨没有打算管林心雨嫁得好还是嫁的不好,林心雨没少欺负过原主。 况且林朝雨觉得,即便是她让林心雨不要嫁给这将军,林心雨指不定觉得她在嫉妒她,林朝雨干脆就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言情海 第三零五:似曾相识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林朝雨把喜帖的事情跟封云深说了,封云深知道林朝雨不在意安平侯府。但林朝雨在如何不在乎安平侯府,她都是安平侯府出来的姑娘,若是林心雨成亲她不出面,恐会惹人说闲话。 封云深自然不愿意林朝雨被人说三道四。 他道:“无妨,到时候我来安排。” 林朝雨道:“不用安排,让章嬷嬷送一份礼过去就行了,我不用出面。”封云深在意林朝雨的名声,林朝雨却更加在意封云深的安危。 她若是出去被人发现怀孕了,封云深会有危险,而且大概会传出封云深被戴绿帽子这一类的话。那个时候,那些跟封云深有仇的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嘲笑封云深呢。 封云深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在你诊出有身孕之后,我就让人去找了与你身形相似的女子,届时易容一番,出去之后旁人辨别不出来的。”封云深自然不会让林朝雨去冒险。 怀胎十月,林朝雨不可能一次门都不出,还有一些场合,也是她推脱不掉的,所以封云深干脆给林朝雨找了个替身。 林朝雨在宁朝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唯有的几个,一个在家安胎不出门,一个被变相的软禁了也不能出门,所以即便有人易容成林朝雨的模样出去,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既然封云深又了更好的法子,林朝雨就准备按照封云深的话来做了。 她之前想的是,若是这十个月有什么非要她出场的场合,她就称病。 左右她一个太监夫人,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到她的身上。 林心雨这个事情,只是个小插曲,二人都不甚在意。 皇上派去收集整理都城附近有多少人辞官在家的人,那边经过几日的时间,也已经把名单整理出来交给了皇上。 皇上对比了人数,发现也只差几个人,于是就同意了封云深的建议。 在早朝的时候宣布了这个结果。 只是派谁去请那些已经辞官的大人们重新回归朝廷,朝堂上的众人争执不休。 要知道,这些人,一但由谁去请,也就意味着能把这些权利收归到谁的手里。 封云深不在意这些,看着这些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皇上亦知道不能把这些人交给皇子门去请,可不交给皇子们去请,旁人去请又显得他不够有诚意。 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也不能派出去,那些辞官的人,皇上知道他们都是清高的,尤其讨厌蔡景南和封云深这样的阉人。 而唐无妄,年纪太轻了,若是派去请那些让人,那些人只怕是门都不会给唐无妄开,皇上也就不想让唐无妄受辱了。 唐无妄相较于刚入朝的时候,又长了一岁,皇上看着那张与那人极为相似的脸,经常在想,若是她和孩子没有死,是不是那个孩子也会长成这样了。 只是,年纪对不上啊! 皇上淡定的看着朝臣一阵吵嚷,吵了一阵之后,皇上开口道:“好了,各位爱卿都言之有理,但朕觉得,严阁老去请最为合适。” 严阁老名声不错,年龄、资历、官职都合适做这个事情,最重要的是,严阁老是皇上自己的人。 皇上所钦点的严阁老,也就是严玉蝉的父亲,在去年刚升了阁老。 皇上发话了,众人也就知道没有什么可争的了,纷纷跪下道:“皇上圣明。” 严阁老花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把所有辞官的大人家挨个拜访了一遍。有不少不愿意重归朝堂了,可是发费了严阁老不少的口水。 但好在这些大人知道如今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也听闻严阁老说了地方上面出的乱子之后,有些不忍,愿意在此时回归朝廷,为朝廷效力一二。 当然,他们并不是为了皇上,只是不愿意看着宁国就这样乱了,毁了。 这些大人请回去在之后,皇上根据资历和能力,与内阁诸位商议过后,订了不同的位置。余下了三个位置,就请林大老爷推举了三人。 林大老爷又推举了三个能力不从、沉稳可靠的林家人入仕。 至此,这个事情便算是解决了。 这是个时候,林朝雨的肚子也已经三个月了,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小腹微微凸起了。 封云深如今每天归家之后,就会习惯性的摸摸林朝雨的肚子。他起初是不敢摸的,有些害怕,怕伤着林朝雨或者她肚子里头的孩子。 还是林朝雨拉着他的手,教他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有过几次之后,封云深也知道,只要他动作轻轻的,就不会伤害到林朝雨和孩子,就放心了不少。 一日,封云深归家。 林朝雨将自己给封云深做好的衣裳和玉簪递给封云深,让他试试。 封公深接过衣裳和簪子,脸上的欢喜藏都藏不住,顾不得还有丫鬟嬷嬷在,就俯首捧着林朝雨的脸亲了亲。 他如今,是轻易不敢跟林朝雨太过亲近的,因为每次他都会把自己折腾得一身的火。 但今天,确实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的,单纯的就是喜欢。 那天林朝雨说不是给他做衣裳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失落和难过的,且当真是觉得林朝雨有了孩子之后就不在乎他了。 如今见林朝雨为他做了衣裳和簪子,自然是高兴不已的,自家媳妇儿还是自己的,没有被抢走。 林朝雨推了推封云深道:“督主去试试吧!” 林朝雨鲜少见封云深穿浅色系的衣裳,是以给封云深找的是一匹浅冰蓝色的料子,因为他刺绣的能力实在不行,是以就干脆没有画蛇添足的绣什么,但她裁剪学得很不错。 封云深拿着衣衫就去了屏风后头换衣裳,林朝雨没有跟着进去伺候。 不多时,封云深就把衣裳换好出来了,封云深回来的时候是穿的飞鱼服,戴了官帽的。飞鱼服看着干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云深常年呆在东厂的原因,穿着飞鱼服的时候,即便是他脸上是温柔浅笑,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但换上林朝雨给他做的这一身她上辈子在的世界,具有古代魏晋风格的广绣衣衫。虽然没有绣什么,但这个布料穿在封云深身上被封云深传出了一众出世之感。 林朝雨不由得就笑起来了,她家夫君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 封云深问林朝雨:“如何?” 这个如何,自然是问林朝雨是否好看。 林朝雨道:“你自己照镜子。” 封云深摇头:“夫人做的,自然是极好的。”即便林朝雨做得在差,他也是愿意穿的。 林朝雨干脆让封云深坐下:“在试一试簪子。” 封云深微微颔首,由着林朝雨给他替换发簪。 屋内一众伺候的人,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啊! 可不是似曾相识么,之前封云深不就是给林朝雨买了衣裳和一堆首饰回来让她试的么。 如今这是反着来了。 安嬷嬷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小主子对夫人好她是知道的,有的时候也觉得小主子对夫人太好了一些,是在是用不着这般。 但后来见林朝雨认真的给封云深做衣裳,有细心的给封云深雕簪子,又觉得夫妻二人,合该恩恩爱爱的才好。 封云深头上原本是一直乌木簪,跟那一身仙气飘飘的衣裳有些不搭,如今陪着这羊脂玉的簪子,就正好了。 林朝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毫不吝啬的夸着:“夫君真好看。” 封云深弯唇,把林朝雨抱进自己的怀里,笑着道:“可可是想说,自己做的衣裳和簪子好看吧!”旁人议论他的容貌,他素来是无感的,但林朝雨夸他,他却是喜欢的。 就会觉得,长得好看一些,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最近林朝雨白日里睡得有些多,早上有的时候就会比封云深先醒来,醒了之后她也不动,就看着封云深姣好的睡颜发呆。 林朝雨道:“夫君好看是真的。当然,我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封云深低低的笑了笑,附和林朝雨。他是在知道林朝雨的绣功的,只能用马马虎虎来形容,可算不得极好二字。 不过妇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封云深将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摸着林朝雨的肚子道:“夫人在身下孩子之前,还是不要在为我劳累了。” 他虽然喜欢林朝雨给他做东西,却舍不得林朝雨累着了。 林朝雨心中暖呼呼的,她靠在封云深的肩头道:“我自己有数的,倒是督主最近好像很忙。” 虽然封云深每天都回来,但林朝雨听东月说,封云深为了每天早些回来陪她,在东厂里头,喝水都省了。 林朝雨是心疼的,她虽然也想封云深多陪陪她,但却舍不得封云深累着了。 封云深握着她的手,玩着道:“最近琐事有些多。”那么些人重新入仕,封云深自然该争取的要争取,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 之前那些地方上来的人,封云深并没有任何想法,他不收无用的人。 但这些重新被招回来的官员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有能之士,这样一批人封云深不愿意放过。 但因着他如今的身份,那些人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太监了。加之几位皇子也暗中动了手,所以封云深自然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在细说,就知道封云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不多问,柔声道:“夫君不管在如何,都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我听东月说,夫君有的时候忙起来,喝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我和孩子以后还要靠你呢,若是你把身子拖垮了,我跟孩子要怎么办,还有父亲。” 封云深的心,因为林朝雨的话柔软得如同一汪春水,他其实鲜少听见林朝雨说这些直白的关心的话语的。见林朝雨这般关心自己,感受着他掌下那个孕育这新的生命的地方,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而是又家的人。 他已经为人夫了,也即将为人父。 这是一种爱,也是一种责任。 这让他身心前说未有的觉得温暖,还有一种其妙的,其他的感觉,他不知道应该用何种的语言才能形容出来那种复杂的感觉,不过那种感觉不坏就是了。 他心中虽然美滋滋的,嘴上却是不高兴的道:“谁让他多嘴了。”平白让夫人为他担心作甚。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他虽然有的时候中午不曾用膳,但早上安嬷嬷给他准备了营养丰盛的早膳,晚膳又跟林朝雨一起用十分滋补的孕妇餐,封云深并不觉得自己亏待了自己。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以为意,忽而有些生气:“督主还想瞒着我不成?”东月见封云深那般,就是唯恐拖垮了封云深的身子,所以才偷偷私下里跟林朝雨说的,请林朝雨帮忙劝劝封云深。 东月知道,他们这些奴才的话,主子向来是听不进去的,老督主的话督主虽然听,但也是分事情的。这样的事情,老督主说了,主子只会敷衍。 唯有夫人说了,主子一定会听的。 而且督主每天那么急着赶着,不就是为了回来陪夫人么,所以夫人说了,一定是有用的。 东月身为封云深的贴身奴才,早就把封云深的脾气给摸透了。 封云深见林朝雨生气了,干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的道:“为夫岂敢瞒着夫人。” 林朝雨冷哼了一声,给了封云深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然后高声喊了在外面伺候的东月进来,当着封云深的面儿吩咐东月:“以后监督督主按时用膳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每天回来都要给我汇报督主是否按时用膳。” “若是没有,哼……” 前面的话,是封府东月的,后面的话却是看着封云深说的,里面的威胁之意,只要长了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样管着,心里既是觉得无奈,又是觉得甜蜜。 十分识相的道:“夫人放心,我会听话的。” 言情海 第三零六:小变态 林朝雨得到封云深的保证,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封云深哄好自己的媳妇,神色不善的看着东月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东月讪讪的退下。 但即便是封云深迁怒了,他也不后悔跟夫人说督主的事情。 林朝雨:“……”封督主,这么明显的迁怒,当真好吗? “你别欺负东月。”林朝雨忍不住道。 封云深这下觉得有些委屈了:“夫人为了一个奴才凶我!” 林朝雨:“……”不是都说孕妇情绪多变吗?她怎么觉得封云深这正常人,比她这个孕妇还来得难伺候。 “封……云……深,适可而止啊!”林朝雨磨牙道。 林朝雨不配合,封云深一个人也没办法唱独角戏,只得端正了神色,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林朝雨跟封云深腻歪了一会儿,就从封云深的身上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要传膳吗?”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便喊碧月去安排。 封云深就牵着她的手去外面的凉亭,五月的天气虽然算不得惹,但已经升温了,林朝雨最近喜欢在凉亭里头用膳,觉得吹点小风儿,吃着东西还挺美的。 林朝雨同封云深商量道:“我觉得我在府中挺安全的,忻州你让他保护我,会不会有些浪费人才?”实际上,林朝雨是觉得封忻州每天守着他,那小孩子怪无聊的。 林朝雨从他的一些动作就能看出来,那位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天天在这院子里陪着她,啥事儿没有,林朝雨都觉得他要无聊得长草了。 封云深无所谓的道:“正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封忻州有的时候行事太过急躁和极端了,封云深可不想养一个小变态出来。 封忻州之前跟封云深和林朝雨一起用过几次饭,后来发现在林朝雨跟前的封云深实在太辣眼睛了,也颠覆了他此前对封云深的认知。 小孩子心中的偶像形象碎了一地,他有些难以接受,觉得在这么跟二人一起用膳下去,封云深在他这里肯定就没有任何形象了,为了让封云深的好形象在他心里存在的时间长一些,是以他每次在封云深回来的时候他就回雪园了。 封铎也是一个人,他正好跟封铎作伴。 林朝雨听封云深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言了。 总归封云深不会害封忻州就是了。 林朝雨想着,不若她往后寻一些事情给封忻州做就是了。 因为是在外面用膳,是以封云深也不好抱着林朝雨进行他的投喂事业了,二人是分开坐的,当时离得很近。 封云深没有让丫鬟给林朝雨布菜,自己亲自动手。 用过晚膳,二人照例散步,然后才是洗漱歇息。 封云深白日里很累,沾着床就睡了,林朝雨是个孕妇,也是贪睡的,两人差不多的时间睡着了。 林家那边在经过大半个月的时间整理信息,总算是整理出来了一份名单。 林大老爷粗略的扫了一眼那名单,跟林五老爷道:“吩咐下去,停止跟这些人供货。”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虽然这会损失林家的一些利益,但比之损失利益,林大老爷更不愿意看到那背后的人获利。 林五老爷忍痛应是。 比之林大老爷是个政客,他是个结结实实的商人。 商人视利益为第一,如今要让他自己做出有损利益的事情,简直是在他身上挖肉。但他还是林家人,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林大老爷道:“这份名单,抄写一份交给我。”他想要顺着和这些人看能不能查出来些什么。虽然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即便是大海捞针,那也得捞的啊! 林五老爷猜到了林大老爷的用意,急忙就下去办事了。 林朝雨想着要给封忻州找事情做,就当真给他找了事——遛鸟。 这溜的对象,自然也就是林朝雨刚来宁朝的时候买的那一双鹦鹉了。 封忻州接过那鸟笼,听着林朝雨的安排,一头黑线,为什么他的嫂子,会有那些纨绔子的习性啊! 他表示,原谅他的无知,他真的是很搞不懂啊! 但在搞不懂,林朝雨是他的嫂子,他也只有敬着,即便是林朝雨提出如此不靠谱的事情,他也值得硬着头皮照做。 但他觉得,遛鸟还不如他在树上发呆来得有趣。 尤其是这一双鹦鹉很聒噪的情况下。 林朝雨的一双鹦鹉,不但聒噪、还很狗腿。 譬如现在封忻州拎着这鸟笼子,鹦鹉似乎察觉到了封忻州对它们的不喜欢,可劲儿的嚎叫着道:“公子,好看。” “公子,帅气。” 封忻州脸色垮了又垮。 这一对畜生,就不能有点气节吗? 如此狗腿,当真是不配做鸟。 林朝雨是知道自己这一对鹦鹉的德行的,暗中观察封忻州的神色,见他虽然不太喜欢两只鹦鹉,但也没有发飙什么的,就放下心来。 由着封忻州照料鹦鹉了。 安嬷嬷这边这坐在廊下绣小孩子穿的小肚兜。 林朝雨一时兴致大发,她自己脑补了一番,若是自己的小宝宝穿着绣了一些萌翻了的动漫形象的衣裳和鞋子是不是会可爱到爆炸。 林朝雨左右是个无事的,是以想到什么就干深恶,在书房内,飞快的画了龙猫、乔巴、猫老师、大白、胡巴。 她画的都是Q版的,圆乎乎的看着十分可爱。 画好之后,就交给安嬷嬷,让安嬷嬷照着图样子绣。 安嬷嬷瞧着这些新奇物,只觉得看着都爱得不行,岂有不应之理。她把自己原本绣了半的小蝴蝶的鞋子丢到一边,重新拿了布就绣林朝雨画的这些图样子。 林朝雨画的这些图样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子都可以用。 安嬷嬷伺候了林朝雨一个多月算是发现了,自家的这位夫人算是有奇思的。也难怪自家一直八风不动,对女子不甚感兴趣的小主子会对夫人死心塌地。 她最开始知道林朝雨做生意并且跟林家做多,赚了不少钱的时候,就觉得夫人似乎跟其它女子不一样,在知道夫人开了个书院之后,就更加觉得夫人不同了。 一般而言,有才、有能或者是有貌的女子,都会很傲气,目无下尘。确切的说,但凡是占了其中一样的女子,就会那般。 可自家夫人,三样皆占,却对他们十分随和,对待下人从来不会颐指气使的,让人觉得舒服。 安嬷嬷在庄子里头除此见林朝雨的时候,见她对自己温和敬重,以为林朝雨是看在她是封云深身边老人的份上才会如此的,可道了封府之后她发现,林朝雨对所有人都是温和的,从来没有红过脸或者是发落过下人。 当然,对她比之对其他的下人多了一份亲近和尊重。 安嬷嬷观察道这些之后,有些担心林朝雨性子太过柔软了,以后不能帮封云深分担一些事情,但见到林朝雨跟莫管事谈及生意上的事情,浑身透露出来的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之后,安嬷嬷完全就不担心了。 不摆架子的人,是不屑,并不是无能。 如今安嬷嬷,看林朝雨是哪里都满意。 封忻州溜了两圈鸟,就再也受不了那鹦鹉的聒噪了,绷着一张脸,提着鹦鹉走到林朝雨跟前道:“嫂子,我不溜了。” 林朝雨问:“你不喜欢吗?” 封忻州点了点头。 林朝雨没有带过小孩子,完全没有经验。 想着宁朝的娱乐活动,开口问:“那你喜欢什么,斗蛐蛐、斗鸡、还是旁的?” 封忻州:“……”为什么嫂子很执着于这些纨绔子喜欢的东西呀! “我都不喜欢,我喜欢杀人。”说完之后,他仿佛是确定了自己的爱好,咧开嘴笑了笑。 林朝雨:“……”好吧,她或许隐约明年封云深为什么把他给扔过来保护她了。 封忻州见林朝雨听到他喜欢杀人之后,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内宅妇人胆子不是都挺小的吗? 他清楚的记得,此前有一个妇人路过见到她杀人的时候发出的惊呼,口中尖声喊他“魔鬼”。 林朝雨有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包容的人。 他觉得封忻州这样,必然是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的。一个小孩子,天天在东厂,性子不奇怪只怕也难。 但她没有资格怪封云深,封云深那个时候刚刚从封铎手中接过东厂,一面要博得皇上的信任,一面要招架蔡元忠,防止东厂被西厂架空或者吞并。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很难的。 林朝雨知道她大概是找不到什么玩儿的东西给封忻州了,便也随他去了。 她总不能找人来给封忻州砍啊! 严玉蝉在严阁老和严夫人跟前乖乖表现了许久,如今严家总算是能够勉强放心的让严玉婵出门了,只是严夫人在严玉蝉身边塞了个嬷嬷。 严玉蝉也没有忤逆母亲,任由母亲把人放在她身边。 她许久没有见过林朝雨了,虽然在严府为了打消严阁老和严夫人,装了许久的乖乖女,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严夫人刚刚跟她解除了禁足,她就迫不及待的吩咐府中的人套了马车来找林朝雨了,连拜帖都没有提前写。 从严府到封府的路上,因为严玉蝉许久没有出门了,她坐在马车上把马车窗户的帘子微微聊开,看着外面的街景。 马车驶过,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但那身影转瞬就没入人潮中了,她也没有认出来是谁。她没有多想,左右他在都城见过的人也还是挺多的。 严玉蝉大喇喇的就来了封府,好在守门的知道严玉蝉跟林朝雨关系不错,然她在门口稍等,就有人快速的来给林朝雨禀告消息。 林朝雨听人的通报,立即水仙去请严玉蝉进来。 安嬷嬷有些但有的道:“夫人如今这身子,见外人会不会不合适。” 林朝雨含笑道:“嬷嬷不必担心,阿婵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很多东西都看不出来的,我现在穿着宽松的衣裳,无碍的。”而且即便是严玉婵看出来了,她请严玉婵保密她就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之所以如今暂时瞒着严玉婵,不过是不想给她徒增危险,而且封云深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林朝雨怀孕之后,虽然挺能吃的,但并没有怎么影响身形,她若是穿着宽松的衣裳,跟寻常是无二的。 安嬷嬷知道林朝雨是个心有成算的,也就不在多说了。 严玉婵由水仙领着,很快就到了闲云院,见到林朝雨就忍不住小跑过来抱着林朝雨的胳膊撒娇:“阿雨,我好想你啊!” 他们自从三月一日见过之后,也许久没见过了。 安嬷嬷见严玉婵蹬蹬蹬的往林朝雨这边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严玉婵把林朝雨给伤着了。好在严玉婵在靠近林朝雨的时候就放缓了速度,若不然安嬷嬷只怕要下意识的呵斥出口了。 她一句话说完,也不等林朝雨开口,第二句话就接着来了:“坏阿雨,你都不来看望我,你都不知道我又多无聊,无聊到有些话本子都看第三遍了。” 林朝雨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去看严玉婵是不太合适,但她也唯恐出门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别看她遇到问题的时候虽然冷静,但她心里头还是很虚的。 是以她诚恳的跟严玉婵道歉:“阿婵对不起,是我不对。” 严玉婵也不过是随意抱怨两句,心中并未对林朝雨不满,她知道书院是林朝雨开的,所以也能理解。 笑着道:“跟你开玩笑呢。” “我今天要在你府中蹭饭,你可不许赶我走。” 林朝雨道:“小女子可不敢得罪严大小姐。” 两个人许久未见,有许多的话要说,林朝雨拉着严玉婵坐下,碧月给严玉蝉倒上她爱喝的茶水,水雨按照碧月的吩咐去厨房拿了严玉蝉最喜欢的雪花酥来。 严玉蝉眼泪汪汪的看着林朝雨道:“还是阿雨对我最好。” 林朝雨笑着道:“你就贫吧!”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作者君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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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玉婵脸色划过一抹遗憾,不过大家同为女子来了月事不方便也是可以理解的。 水雨在外面敲门,说是雪花酥已经做好了,是否需要送进来。 林朝雨方才让丫鬟些退到外面,便是为了问严玉婵蔡景南这件事情,如今已经问过了,自然就无妨了。 便道:“进来吧!” 水雨在门外轻声应是,推门而入,把雪花酥摆放在了软塌上的方几上。 林朝雨道:“跟小公子准备了吗?”封忻州也比较喜欢吃这个。 水雨应道:“水仙已经给小公子送去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严玉婵好奇的问:“小公子是谁?阿雨,你和督主收养了孩子吗?”林朝雨和封云深不能生,严玉婵觉得他们收养个孩子往后养老也是不错的。 林朝雨道:“是督主的弟弟,父亲不止收养了督主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不过年纪尚小,如今九岁。”林朝雨给严玉婵解释这封忻州的来历,突然问“阿婵怎么会觉的是我和督主收养了孩子?” 严玉婵脸上有些发热,嘟哝道:“我不是喜欢蔡大人么,就想着往后我们若是成亲了,没有孩子就去收养几个懂事听话的。” 林朝雨:“……”她不得不说自家这好朋友,想得可当真是长远呢。 严玉婵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林朝雨倒是没有笑话她,只是觉得严玉婵陷得有些深了,生怕她往后受伤。 她想到严玉婵方才想去逛丽人坊,府中的绣坊里头应该有许多的成衣,便招呼水仙过来吩咐:“去丽人坊把各个款式的衣裳都让人送过来阿婵瞧瞧,要快些。” 水仙领命退了出去。 她懂起了林朝雨话中的暗示,是让她直接去府中的绣坊里头取,因为林朝雨特意在后面加了一个要快些。 严玉婵急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阿雨,这样太麻烦了。”她不过就是有些好奇最近被吹爆的丽人坊是怎么样的。 林朝雨笑着道:“无妨。我不方便陪你出去逛街,也唯有如此了。” 严玉婵就不在推辞了,这样的事情旁人做起来麻烦,但督主府做起来却是简单的,她捧着脸羡慕的道:“阿雨,督主待你真好。”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是否幸福都是写在脸上的。 林朝雨之所以这般有底气,都是封云深在乎她,爱重她的缘故。 林朝雨宽慰道:“阿婵这么好的姑娘,也会幸福的。”林朝雨嘴上虽然如此说,却知道严玉蝉通往幸福的这条路,比她的要不好走很多。 可感情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严玉蝉羡慕一瞬之后就把这些不好的情绪抛开了,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外头有一个长得俊俏的小男孩从树上蹦了下来,然后就到亭子里头吃东西了。 她问:“那就是封督主的弟弟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严玉婵道:“他多不用去学堂的么,怎么在你这里?” 林朝雨道:“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她之前瞧着封忻州无聊,想给他找点事情做,却忘记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常情况下可是在上学的。 经严玉蝉已提醒她才想起来,是啊! 封忻州无聊,可以给他找个先生,让他学习啊! 只是林朝雨也不太清楚封忻州有没有上过学什么的,是以跟水雨道:“你去把小公子请进来。” 趁着水雨去请人的间隙,林朝雨简单的跟严玉婵说明了封忻州的情况。 严玉婵登时就觉得自己老了,一个九岁的孩子,都可以保护人了! 封忻州很快就进来了,规规矩矩的跟林朝雨见礼,问:“嫂子找我何事?” 林朝雨指了指严玉婵,跟他介绍道:“这位是嫂子的好朋友,阿婵姐姐。” 封忻州规规矩矩的跟严玉婵见礼。 林朝雨道:“此前督主可有让你上过学?” 封忻州面不改色的道:“未曾。” 林朝雨:“……”果真,这男人带孩子就是粗糙。 “那你不是这么大了,连字都不认识。” 封忻州脸色忽红忽白的,忍了又忍,到底没有忍住,僵硬的道:“我认识字的。”只是没有上过学堂而已,大哥找了先生教过他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出去历练就没有在继续跟着先生学了。 林朝雨估摸着可能是封云深给他找过先生,想着封云深说他之前是出去历练了,大概中途就没有在继续学习了,而他赶回来封云深把人安排过来保护她,所以应该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不得不说,林朝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道:“我晚上跟督主商量一下,给你请个先生回来。” 封忻州点了点头。 他也是想要多学学的,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只会杀人的文盲。 而且,他马上就要有小侄子了,若是往后小侄子知道他胸无点墨,恐怕会笑话他。 林朝雨问清楚了封忻州的情况,就放他出去了。 水仙那边很快就安排妥当了,领着一群人,捧着一套套衣裳进入了闲云院。 屋内不方便站那么多人,林朝雨和严玉婵就移步到了廊下,绣坊送衣裳过来的人就站在了外面,捧着衣裳站成了一排,供林朝雨和严玉婵挑选。 为了能让衣裳的样式都展现出来,所以是用了木施挂着的。 严玉婵虽然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禁暗叹:有钱有权就是好啊! 林朝雨道:“阿婵你看看,喜欢的我就让人包好给你送到马车上。” 严玉婵也不客气,这些衣裳是真的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严玉婵亦如是。 她被这一串儿的衣裳看得眼花缭乱,最后选了两套。 一套淡黄色的,一套浅碧色的。 林朝雨道:“怎么不多选一些。” 严玉婵道:“够了。”据说丽人坊的衣裳不便宜,她的衣裳也不少,选太多也穿不过来,有两套就够了。 “阿雨你不选几套?” 林朝雨摆了摆手道:“我就不用了,督主哪里的了许多布,督主让我可劲儿的把那些布给他霍霍了,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和严夫人都带几匹回去。” 严玉婵推脱道:“不用不用了,督主给你的,你好生收着就是了。” 林朝雨道:“我一个人也穿不过来,封府又没有其他的女子。”后院那一堆,林朝雨在跟封云深确定关系之后就没有把那些人当做封府的人了。 严玉婵见林朝雨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在继续推脱了。 林朝雨注意道严玉婵在看其中一套粉色衣裳的时候,目光停留得比较长的时间,就把那套粉色的衣裳也让人留下了,然后道:“水仙,待她们下去领钱。” 水仙道:“是。” 严玉婵急忙道:“我自己付钱就好了。” 她这般说的时候,青梅麻利的从荷包里头掏了银票出来。 林朝雨道:“不过是两三套衣裳罢了,你跟我客气什么。” 然后看了水仙一眼,水仙麻利的带这人下去了。 严玉婵鼓着脸,有些无语,感情林朝雨这一趟折腾,完全就是为了她。 她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林朝雨这么好的朋友,又总觉得欠林朝雨良多。不禁叹息道:“阿雨你这样,我该如何报答你啊!” 林朝雨点了点她的额头好笑道:“朋友之间,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若真是要那般计较,哪里是什么朋友了。” 严玉婵想想也是,很快便欢喜起来了。 她在林朝雨这里用过午膳,下午又陪着林朝雨玩了许久,这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马车上多了三套衣裳,好几匹上好的云锦,皆是贡品的那种,还有几样点心和水果。 严夫人看着严玉婵带回来的这些东西,没好气的道:“你这是到封府去当土匪去了?” 严玉蝉也觉得有些那啥,笑着道:“这是阿雨非要塞给我的。” “你就不知道拒绝吗?” “我说不要,阿雨说东西多了她一个人也用不完。” 严夫人:“……”也只有她这傻女儿才会觉得有用不完的东西。 她不知道的是,林朝雨是说的大实话,封云深私库里头的那些布,她一个人当真还用不完。 严夫人道:“你有没有好生谢谢督主夫人。”她一直都知道,督主夫人对自家女儿好,阿婵能交到督主夫人这个朋友,是她的幸运。 严玉婵笑着道:“我跟阿雨是好朋友,何需这些,阿雨不会在意的。” 严夫人被严玉婵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得脑仁疼。正要开口教育一番,严玉婵抱了两匹布出来同严夫人道:“母亲,这两匹布,是阿雨让我带给你的。” 严夫人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两匹云锦是买都买不到的,越发觉得受之有愧。 不禁道:“你怎么还给我拿了两匹回来?” 按照林朝雨的意思,实际上是想多让严玉婵拿一些回去的,但怕给多了,严玉婵不肯收,是以只给严夫人拿了两匹,给严玉蝉拿了三匹。 严玉婵道:“阿雨说,这两匹布的颜色和样式她都用不着,所以就让我拿回来了。” 严夫人想着,不是还有侯夫人么,但想着陈月彤的德行,干脆闭口了。 林朝雨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个糟心的娘。 如今东西收都收了,在说道严玉婵也没用。 心里却想着待会儿回去好好给林朝雨准备一份回礼。 严玉婵可以不懂事,她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 言情海 第三零八:姐弟 封云深回到府中的时候,看到在亭子里等他的林朝雨,快步走上去,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牵起她的手道:“怎么又出来接我了?”都说过让她往后不要做这些事情了,会累着她的。 林朝雨道:“嬷嬷说了,现在过了三个月了,要开始活动活动了,以后生孩子的时候回好生一些。” 封云深不懂这些,一听是安嬷嬷说的,知道她这样自然是有道理的,便不在此时上面多言了,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那你要小心一些,不要摔倒了。” 林朝雨道:“放心把,我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封云深此前就是个严格的,闲云院路上便是连一片叶子都找不到,如今她怀孕了,更是吹毛求疵,她只要不乱走,就不会摔倒的。 封云深道:“有个消息要跟夫人说。”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神色有些不好,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一些,染上了郑重之色:“什么消息?” “林堂回来了。”他今天收到消息,林堂入城回了安平侯府。 林堂失踪这么长时间,竟然自己回来了? “糟了,阿婵和他的亲事还没有退,此番他回来阿婵岂不是……” 封云深道:“我已经派人把这个消息跟严阁老说了。” 林朝雨道:“一定要想法子让皇上解除二人的婚约才是。”这圣旨是皇上下的,要解除就必须通过皇上。 封云深道:“此时只怕不易,皇上最近事务繁多,若是此时严阁老去找皇上,皇上必然是要生气的。” “可严阁老不是才帮皇上请了那些辞官的大人们回来任职吗,也算是有功之人,就不能跟皇上求求情?” “你不了解皇上,他尤其讨厌不听从他命令的人。他骄傲自大,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旁人是错的。若是严大人去跟皇上说要让皇上接触婚约,皇上会觉得严大人这是大不敬,不把他放在眼里。” 林朝雨:“……”这皇上当真是个糟心玩意儿。 “若当真想要解除婚约,唯有从安平侯府身上找突破口。”若是林堂有个三场两短,在请皇上解除婚约就很容易了。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虽然厌恶安平侯府的人,但却没有想要把他们搞死的心。 所以他也就没有这般提议。 林朝雨知道,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是想不到解决之法的,只得暂且压下这满腔的担心,跟封云深说起了封忻州的事情。 封云深闻言道:“夫人不提醒我,我差点给搞忘记了。忻州在出去历练之前,跟着孟现身学过一段时间,如今还是让孟先生继续教他吧!” “是之前给我们画画像的那个孟先生吗?” 封云深点了点头。 孟先生是封云深的幕僚,是可信之人。 他不但画得一手好丹青,其他地方的造诣也不差,教导封忻州绰绰有余。 “可是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夫人?”封云深让封忻州保护林朝雨,自然不能让他离林朝雨太远了,所以即便是封忻州要学习,也是要在闲云院里头的。 林朝雨道:“无妨。夫君此前不是说胎教什么的吗?说不得孟先生在教导忻州的时候,我在旁边偶尔听得一两句,也能让孩子一并听听呢。” 封云深没有听说过胎教这个词,但想着之前听说的跟胎儿念书会让胎儿聪明的事情,觉得胎教这个词自家夫人用得十分贴切。 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了。 总归若是打扰到了林朝雨,他在想旁的法子就好了。 严府。 严大人在收到封云深的消息的时候,急匆匆的就从衙门赶回了严府,跟严夫人和严玉婵说了这个消息。 严夫人当即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哭着道:“这可怎么办?” 严大人心里也急,比谁都急。但严夫人和严玉婵已经着急了,他作为一家之主,万不能在慌张,是以他镇定的安慰着严夫人道:“总会有法子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阿婵嫁给那样的人渣的。” 严玉蝉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去封府路上看到的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是谁,当是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听到林堂儿子,那人可不就是林堂么。 他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看严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勉强的笑着道:“母亲不必担心,他只是回来了,不是还没有过来提亲么,只要花轿没有上门,我们都还有机会取消这门亲事的。” 严夫人见女儿还勉强的安慰自己,知道如今不是哭的时候,努力的收起眼泪道:“是的,只要花轿没有上门,就还有机会取消亲事。” “不过老爷,您可得抓紧了。”严夫人握着严大人的手道。 严大人道:“夫人放心。” 安抚好严夫人,严大人到了书房,这才焦躁的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严玉婵回到房间之后,却是写了一封信,让青梅秘密的把这封信送到蔡府。 封府完了之后,她坐在椅子上突然发现,她有了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人竟然是蔡景南。其实被禁足的这几个月,她也想、尝试过放下蔡景南,然而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她的脑海里、心里,赶都赶不走,不但赶不走,还越发的清晰,越发的不言以放弃。 封云深这边听了林朝雨的话后,第二天孟先生就到闲云院来报到了。 林朝雨在封云深同意之后,昨天晚上连夜就让人把左侧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厢房收拾了出来,当做封忻州上课的地方。 林朝雨躺在椅子上,想着要如何破解严玉婵这边的事情。 门房却有人来报说林堂求见她。 林朝雨想了想,让门房把林堂请到了二门外的堂屋。 她如今虽然已经微微显怀了,但她人瘦,穿着宽松的衣裳,压根儿就看不出来。 林朝雨也就不担心林堂看出什么端倪,稍微收拾一番之后就去了外面,并没有打扰在念书的封忻州。 林堂见到林朝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即从椅子上起身,眼含热泪,哽咽着喊了一声:“姐姐……” 林朝雨: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林堂从大了之后,从来没有喊过她姐姐,都是直呼她的名字。 林朝雨发现,如今的林堂,跟之前的林堂,从气质上似乎有天壤之别。 所为伸手不打哭脸人,人家都这样了,她也不好冷眼相向。 况且,严玉婵的事情,还要从他这边下手呢。 林朝雨微微颔首,扶着碧月的手坐到了主位上,也招呼林堂坐。 林堂却并没有坐,而是直接在林朝雨跟前结结实实的跪下道:“姐姐,弟弟过去不懂事,害苦了姐姐,今天是特意来跟姐姐请罪的。” 林朝雨:嚯,太阳当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林堂此番失踪,吃了大亏,所以这才良心发现了。 她没有接林堂的话,而是笑着道:“林公子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得您如此大礼,还请起吧!” 林堂固执的跪在地上,摇了摇头,红着眼睛道:“姐姐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弟弟知道我过去犯下了许多错误,也不应该奢求姐姐的原谅,可这个世界上出了父母之外,你我二人就是至亲,所以这才厚着脸皮奢求姐姐的原谅。” “此番失踪,弟弟见识到了许多,也遭受了许多,才知道姐姐过去待我是极好的,也知道此前自己做了多少混账事,害了姐姐终身。为此后悔不已,良心不安。昨日我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都城,本想第一时间来府上给姐姐道歉,但一想到往日种种,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如何敢在过来污了姐姐的眼睛。” “但昨夜我辗转反侧,仍旧觉得要跟姐姐道歉,想要见见姐姐,想要求得姐姐的原谅。所以才厚颜上门,厚颜请求姐姐原谅。我也不奢望姐姐一下子就原谅我,只希望姐姐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林堂这一番长片大论,不禁让林朝雨刮目相看。 这人果真是经历了一番劫难,就性情大变了? 她淡淡的道:“这半年多的时间,你在哪里,为何会失踪?” 林堂红着眼睛道:“我此前被严府的人关了起来,后面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突然把我放了,在回府的路上,我却遇到有人要刺杀我,我被人追得掉下了悬崖,幸好因为悬崖上面的一些树枝的阻拦,才不至于被活活摔死。” “然后得到一入山采药的老大夫相救,老大夫将我治好了。治好之后,我就想着回都城。从老大夫家离开走了不到半日,又倒霉的遇上了劫匪,我身上并没有任何银钱,当时那些劫匪就要杀了我。” “我逼不得已,表示自己愿意投奔他们,给他们当小弟,他们也就同意了。后面我就一直跟着那一波劫匪,最近才有机会逃了回来。” 林朝雨道:“为何不给家里递消息,劫匪具体的位置是在何处?” 封云深明明派了那么多人查找林堂的消息,若是都城附近的劫匪,不可能一无所获。 还有,林堂四角俱全,有本事混入那个劫匪团伙,若是要传递消息,应该也是有机会的。 林堂道:“我投奔他们之后,他们并不信任我。那些劫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旁越山,那山离都城并没有太远,但我从前荒废了不少,文不成武不就,之前没有找到机会跑出来。后来我们这一伙土匪跟人争山头,那个时候他们顾不得我,我这才寻到了机会跑了出来。” 林朝雨道:“委屈你了,你先起来吧!” 却没有说原不原谅他。 林朝雨对于林堂的大变样,是持怀疑态度的。 她深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林堂却固执的道:“姐姐不给一个机会,我就不起来。” 林朝雨道:“好啊,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能跟阿婵解除婚约,我就原谅你。” 她不知道林堂是当真变好了,还是另有图谋,但送上来的机会,她不要白不要。 林堂听到林朝雨的要求,怔楞的看着林朝雨,似乎想不到林朝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实际上,若是抛去所有,单就事情来看,林朝雨让林堂解除跟严玉婵的婚约,是很不厚道的。 毕竟严府和安平侯府的门第只差不是一点点。 严玉婵是大家闺秀,而林堂之前是个不学无术的。 皇上给二人赐婚,林堂可以说是踩了狗屎运才会得到这样的一门亲事了。 林堂先是怔楞,怔楞过后就是了然,旋即面上有剧烈的挣扎之色,最后有些颓然的笑道:“我知道我自己之前有多么的混账,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严小姐的。原本想着,此番回来娶道严小姐后一定会认真待她,昨天我就已经遣散了府中的所有姬妾。但既然姐姐都如此说了,那我明日就让父亲帮我去求皇上取消这门婚事吧!” 林朝雨微微皱眉,瞧着林堂这惨兮兮的样子,安慰道:“你会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女孩子的,你若是知道改正了,往后好好做人,宫中有魏妃,我让督主给你谋划一二,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的。” 林堂见林朝雨的口气放软了一些,尤其是听到林朝雨愿意让封云深帮他谋划,当即眼睛就亮了,有些不确定的问:“姐姐此言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堂立即欣喜的道:“谢谢姐姐,姐姐放心,我如今已经洗心革面了,我一定会好好做人,不给姐姐和姐夫丢脸。” 林朝雨对于热情过头的林堂,总觉得有些怪。 她想的是,既然林堂放过了严玉婵,那么让封云深活动一下,给他点补偿,也就两不相欠了。 “你先起来吧!” 林堂这次没有在坚持,乖乖从地上起来,坐到了位置上,开始跟林朝雨说起了他的土匪岁月。 林朝雨这边,林堂刚刚愿意放过严玉婵,倒是然给她没有那么嫌弃林堂了,林堂愿意说,她也就听着,左右无聊,就当是听人说书了。 一时间,姐弟二人倒是难得的和谐。 言情海 第三零九:她知道了 送走林堂之后,林朝雨第一时间就给严家那边递了话。 至于林堂要如何去跟皇上提出解除婚约,林朝雨就不管了。她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在尽量不要毁坏严玉婵名誉的前提下解除婚约。 林堂这边想要提出解除婚约,有魏妃在宫中给皇上吹吹耳旁风,就比女方这边跟皇上提解除婚约要容易一些了。 魏妃如今在宫中掌管了所有的权利,颜色又正是鲜嫩的时候,还有儿子傍身,可谓是后宫第一人了,皇上也经常到她哪里去,她还是有很多话语权的。 因为这些,魏妃也跟安平侯府大行方便之路,如今的安平侯也挂了一个四品的不太重要,却油水很多的肥差。 严家那边,收到林朝雨的消息之后,严夫人又哭了一场,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悲痛和伤心,而是因为喜悦。 严大人和严玉婵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也松了口气。 等一家人好生的欢喜了一顿过后,严玉婵回到房间,却是有些呆呆的。 她给蔡景南送了信,但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音。 她知道蔡景南不喜欢她,但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林家那边,停止了给年后新增加的客户提供布料,林朝雨的布料来源,便受到了影响。林朝雨在从林家买布的时候,因为担心引起林家的注意,并没有大批量的一次性购买很多的布料回来。 而是把人打散了,在不同的布庄里头去购买布料。 这样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不想林家查到什么端倪,第二是个林家下了一个套。 章嬷嬷和负责地方绣坊的掌柜,先后把这个消息反应道了林朝雨这边,最早的自然是在都城的章嬷嬷。 林朝雨听闻消息之后,并没有惊慌,而是镇定的让人去请了莫管事过来。 莫管事来了过后,林朝雨这才开口道:“莫管事,之前让您联系合作的小布庄联系到了多少可靠的,还有就是我们如今囤积了多少布料?” 林朝雨在决定从成衣这一块入手的时候,预料到未来有可能会受到林家在布料这一块的钳制。 因为林家的成衣生意只是布类生意里头的一个分支,林朝雨估摸着若是她在成衣这一快的生意崛起之后,林家若是直接遏制了她的布料,她成衣这一块的生意也就不要想做了。 所以林朝雨自从开始做成衣生意的时候就开始让莫管事囤积布料了,与此同时,也让莫管事去找了许多的小布庄。 林家的布庄,虽然在宁国的整个布料行业中占据了相当重的市场份额,但却也不是占据了所有的市场份额。 所以林朝雨便有了这两手准备。 莫管事很快就过来了,进屋就要给林朝雨见礼,林朝雨忙道:“莫管事不必多礼。” 然后请莫管事坐下。 林朝雨这才开口道:“莫管事,您先说说如今我们囤积了多少的布匹?” 莫管事道:“有将近八千匹布左右,如今可以合作的小作坊有三十家。这三十家相对而言质量跟林家布匹的质量和工艺都不相上下,只是之前大抵是没有林家拳头硬,在市场上争抢不过,所以规模不怎么大。” 章嬷嬷听到莫管事报的数字,在听到二人的谈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如释重负,心悦诚服的道:“夫人当真是高瞻远瞩。” 竟然早早的就开始筹备的。 林朝雨笑了笑道:“所以嬷嬷不必担心,往后直接找莫管事取布匹即可。” 章嬷嬷这边交代过后,林朝雨又看着莫管事道:“那三十家,如果有人品靠得住的,我们也不妨扶持一下,帮着他们把布庄做大做强。” 林朝雨这辈子并不想赚钱,是在是封府已经足够有钱了,而且她隐约知道,封云深所求的是什么,便不会一味的去与民争利了。 丽人坊、酒楼有这两处就够了。 至于置物点和食品行,如今并没有太多的利润,只能说不亏。 不过慢慢的能起到跟林家添堵的作用就可以了。 都城的布匹可以在莫管事这里来领取,地方上面的两处绣房,林朝雨在建立绣坊的时候,也让人在绣坊所在的城市建立了囤房布匹的站点。 莫管事领命。 莫管事除了帮林朝雨负责这些外部的事情之外,还帮林朝雨管着账。 看到账面上的收入,莫管事如今也是十分信服林朝雨的。 如果之前对林朝雨尊敬是因为她是封云深的夫人,她深的封云深的看中,如今则是对林朝雨这个人心存信服了。 林堂那边的办事效率也不错,他回来之后没有几天就让皇上收回成命了。 林朝雨听说,林堂是背着荆条跟着安平侯入宫求见皇上的。若是依着过去的安平侯府的地位,是没有资格让皇上亲见的。 但如今又魏妃在后宫,便有了这个资格。 皇上见了二人,魏妃陪着一起的。 林堂声泪俱下的跟皇上说他配不上严家小姐,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是因为身受重伤,如今已经不能人道了,虽然请了大夫在医治,却不一定能够医治得好。为了不耽搁严小姐的亲事,特意请皇上收回成命,因为辜负了皇上的厚爱,先行负荆请罪。 皇上能如何,严大人好歹是他的人,他在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赐婚不对,也不能让自己手底下人的独女嫁给一个“太监”吧!也幸好林堂是在他赐婚之后出事的,要不然他才是真的尴尬。 赐婚之后出事,也只能说林堂自己福薄了,怪不得他。 所以皇上感念林堂的正义,即便是自曝其短也不愿意回了女子清白,又体贴自己的爱臣,便同意收回成命,林严两家婚约作废。 林朝雨不得不说,如今的林堂比过去会说话了许多。 严大人一家是收到皇上的圣旨之后,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之前得到了林朝雨的消息,却仍旧有些害怕其中在出来什么变故。 如今收到了圣旨,才算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而林堂,大概是真的痛改前非了,从皇宫出来之后,由林侯爷带着,亲自到严府请罪,在门外的时候说是耽误了严小姐,所以来请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林堂愿意接触婚约,严大人又知道林堂如今不能人道,即便是在不喜欢这个人,人家登门了也就不好在把人拦在外面了,只得把人请进府中。 进府之后,林堂再次道歉,为曾经自己掳走严玉蝉的行为,表示自己那个时候被猪油蒙了心,脑子不开窍,所以才会那样。 他姿态放得很足,而且很有诚意。 林堂虽然掳走了严玉蝉,却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那个时候严家反倒是让林堂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林让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愿意道歉,严家也就没有那么厌恶林堂的,但总归仍旧不待见这个人就是了。 本就不是什么相熟的人家,过去还有那么多的隔阂,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林堂致歉过后,这才跟着林侯爷一并离开了严府。 林侯爷和林堂回了侯府,二人一并进了书房。 林侯爷看着林堂道:“堂儿,今日你那般跟皇上说,这事情传出来了,往后你如何成家?”他实际上是不赞同林堂这样说自己的,儿子本来就没有毛病。 林堂道:“父亲,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只是权宜之计,我有没有说好不了,而是跟皇上说的是大夫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到了时机,自然就好了,那个时候,凭借侯府的势力和地位,还愁娶不到妻子。” “太监都能娶妻,更何况我还不是太监。” 林侯爷见林堂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想到林堂回来之后给他画的未来的蓝图,有些遗憾的道:“只是此时就不在好给你请封世子了。” 他之情不是没有给林堂请过,但都被压下来了,后面魏妃上位,他也有想过去请封,毕竟有魏妃的帮忙就容易一些了。 但那个时候万姨娘生了个儿子,而林堂又十分不争气,万姨娘在林侯爷跟前说这说那的,多次隐晦的暗示林侯爷先暂时不要请封世子,林侯爷也就没有在提这个事情了。 如今林堂回来,整个人都大变样,林侯爷觉得安平侯府在林堂身上有兴盛起来的希望,所以就想着跟林堂请封世子。 可林堂今天跟皇上说他自己不能人道,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他若此时去跟皇上请封,反而不好了。 林侯爷觉得有些遗憾。 林堂却是不在意的道:“父亲,无妨。该是我们的,总归不会跑就是了。” “我先回去给姐姐写个拜帖,明日我们一家都过去看望姐姐,父亲届时也给姐姐示个弱。” 林侯爷听到林堂让他跟林朝雨示弱,很不高兴的皱了皱眉。 林堂道:“父亲,为了侯府的未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对姐姐,而且之前确实是我混账,我们不应该把姐姐推入那个火坑。儿子知道,父亲您这是为儿子担了恶名,但姐姐心里有气,若是我们不让她发泄出来,往后还是如现在这般,形同陌路。” 林侯爷虽然对林朝雨不好,但对林堂是真的好,所以林堂这样一说,即便是他心中在如何不愿意,也还是点了点了点头。 林堂笑着跟林侯爷道谢,又说了许多诸如委屈父亲了之类的。 陪着林侯爷说了一会子话,林堂这才回了自己的住处,给封府正是的递上了拜帖。 然后又去规劝陈月彤。 陈月彤跟林朝雨下诅咒的事情,在被林朝雨和封云深知道之后,封云深也没有杀了陈月彤,只是让人挑了她的手筋。 没办法动手了,总不能作怪了。 林朝雨收到林堂的拜帖,实际上还是很不想见林府的人的,但人家林堂既然当真履行了约定,她也不好不见。 封云深回来知道之后,很不开心。 他知道林朝雨见到那些人就心塞,他讨厌一切影响他媳妇儿好心情的人或者事情。 而且林堂出现的时间和回来之后的表现,跟过去大不相同,封云深已经派人去查林堂了,也派人去了林让之前所呆的土匪窝。 但目前还没有结果传回来,只能耐心的等待消息。 因着林家的人要到封府来的事情,封云深第二天干脆也没有去东厂了,下了早朝就回府陪着林朝雨。 若是林家想要对林朝雨做什么,他也好及时保护。 他本来是跟林朝雨建议的让替身出面就行了,但林朝雨觉得自己的肚子如今看不出来,所以也就没有用替身。 林家一家人在林侯爷的带领下到了封府,第一次没有遇到什么阻拦顺顺利利的进府了。 只不过仍旧没有让安平侯府的人进入内院,而是在外面待客的堂屋见的。 一番见礼过后,林侯爷就跟林朝雨道歉,说他之前不应该不太重视她之类的云云。 陈月彤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也是被林堂哄好了,见到林朝雨也不冷嘲热讽各种谩骂了,而是温温和和的看着她,等林侯爷给林朝雨致歉过后,她也开始哭唧唧的致歉。 林朝雨并没有打断或者阻拦说什么不必之类的。 不管这些人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都害死了一条人命,也就是原主。 所以林朝雨觉得,她也是可以替原主守着的。若是原主在天有灵,也算是心中有所慰藉了。 等陈月彤说完,万姨娘也开始嘤嘤嘤的道歉。 总之,如今的堂屋就成了一个大型致歉会的现场。 封云深被这些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吵得有些不耐烦,但因为林朝雨的缘故,倒也是耐着性子坐着。 之前安平侯和陈月彤说的时候,封云深都没有说什么,轮到万姨娘的时候,封云深突然开口:“万姨娘何必道歉,本督倒是应该感谢万姨娘,若不是万姨娘给林侯爷吹枕边风,本督也娶不到这么好的夫人。” 万姨娘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殆尽,惊恐的看着林朝雨:她知道了。 旋即她心中一凉,觉得自己完了。 ------题外话------ 谢谢几位小仙女的支持,爱你们ing 我的xiai送了1张月票 huglihcl123送了1张月票 拂岫v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一零:气成神经病 因着此前王姨娘跟林朝雨说了她嫁给封云深这件事情,万姨娘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甚至算的上是幕后推手,封云深也核实了王姨娘的说法之后,林朝雨就在林侯爷的后院中动了手脚。 支持王姨娘跟万姨娘斗。 王姨娘颜色好,也是个有心机和手腕的,因此在这个期间让万姨娘吃了不少暗亏,而林侯爷也越发的不待见万姨娘了,若非万姨娘是行哥儿的亲生母亲,有掌管着府中的中馈,林侯爷是压根儿就不想带万姨娘过来的。 封云深虽然说答应了让林朝雨自己解决这些事情,万姨娘若是不在他跟前来现,他或许也不会如何,但万姨娘出来现,他正愁对林家这些人的火没地方发她就撞上了枪口,封云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此时不发作,更待何时。 因此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万姨娘那些假惺惺的说辞。 但万姨娘是个反应快的,心凉的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是以她笑着道:“可不是么,当时府中出了那样的事情,妾身听闻督主为人仗义,想着若是让大小姐跟督主结为连理,督主一定会护着安平侯府的。” “虽然这其中有妾身的私心,但妾身真的是那个时候就觉得大小姐跟督主是天生一对,你们二人在一起一定能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如今在瞧,可不是这样么。呵呵……” 万姨娘说完,像是自己都被说服了一样,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里头的底气不足,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笑道后面,也没有人迎合她,她自觉的就把声音低了下去。 林朝雨也是服了万姨娘,见过不要脸的,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那我可真是要谢谢姨娘你呢!” 万姨娘干巴巴的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林堂见林朝雨脸色不好,封云深也十分不待见万姨娘,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林侯爷的胳膊。原本坐在位置上吃瓜的群众林侯爷,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万姨娘冷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来人,给我把姨娘带回去。”儿子说了,要好好讨好林朝雨,既然林朝雨不喜欢万姨娘,他把人打发了就是。 陈月彤看着万姨娘被带走,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隐晦的生出一些高兴。 雨陈月彤怀着同样的心情的,还有林心雨。 万姨娘被林侯爷呵斥了,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挣扎,如今说不定离开对她是好的,还能保下一条命。 若是在闹腾,她知道封云深和林朝雨一怒之下若是要搞死她,林侯爷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万姨娘在安平侯府风光了这么些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之前是陈月彤和林心雨被赶出去,如今换成了她。 她眼角的余光看着屋内端坐着的林堂,然后垂眸掩饰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如今的林堂,可不是过去的林堂了。 从今天开始,她必须低调。 不管是为了她的将来,还是为了行哥儿。 此番林堂回来,跟林侯爷在书房商谈了一番之后,林侯爷变得什么都听林堂的。 而原本的软柿子、无脑、缺心眼的陈月彤,似乎整个人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些变化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想着之前林朝雨利用她压制过陈月彤。 或许……或许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但愿林朝雨不要被陈月彤和林堂哄了去。 若是林朝雨成为林堂和陈月彤的靠山,她这辈子也就不知道是否还有出头之日了。 过去陈月彤每次见了林朝雨都跟斗鸡眼一眼,出了陈月彤自己缺心眼之外,她偶尔也是会在其中加一把火的。 不为别的,就是不想林朝雨跟陈月彤母子关系和谐。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陈月彤蠢,放着那么好的女儿不好生巴结这,还一个劲儿的诅咒人家,恨不得人家去死。 只盼着,陈月彤能蠢一辈子。 万姨娘走了,带着各种心思。 王姨娘还在,不过她入府的时候,林朝雨已经走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林心雨这个时候红着眼睛,跪到了林朝雨跟前,哭哭啼啼的说她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受小人挑唆,所以才会总是惹林朝雨生气,也请林朝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之类的云云。 林朝雨也不阻止,就看林心雨要哭多久,要说出些什么花儿。 林心雨虽然也学习,但算不得什么才女,也并非什么太过聪明的人,是以梨花带雨的道了一会儿歉,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林朝雨不理她,她只得自己灰溜溜的起来,回了自己的座位。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息。 当然,这份尴尬,只是林家人的。 林朝雨和封云深只是替他们感到尴尬而已。 封云深心中暗笑:自家夫人还真是坏得可爱。 林心雨心中万分屈辱,只等着自己往后嫁了郭将军,让郭将军替她收拾林朝雨。 一个太监而已,怎么比得过她英伟的将军。 林心雨这般想着,心中忍不住又有一丝得意。 她从小的快乐就来自于比赢了林朝雨。 今天若不是林堂逼着她过来,她才不屑来一个太监府邸这种肮脏地儿呢。 林心雨如今,可高傲了,她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 这一份尴尬,还是林堂打破的,他歉意的看着林朝雨道:“姐姐,我们都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所以还望姐姐见谅。但我们想求的姐姐原谅的心,是真的。” 林朝雨笑了笑道:“无妨,若你们当真有诚意,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尽量不要来打扰我就是了。” 林堂回来几天,就上门了两次,这个频率也太高了一些。 林朝雨如今又身孕,不便见客。 虽然有替身,但能少见人就少见人,这才是最保险的。 林堂道:“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撑起侯府的,但还请姐姐允许我经常来看望姐姐。我过去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所以想要对姐姐好一些。” 封云深看着林堂,唇角带笑,目光却是十分冷淡:“林大公子的意思是,本督虐待你姐姐了。”这个林堂,很有问题。 林堂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绝无此意。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督主是十分疼爱姐姐的,我亦是如此。” 封云深道:“既如此,林大公在侯府好生呆着治病吧,你姐姐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堂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要徐徐图之的,因此也就不再多言了。 林朝雨虽然此前没有打算管林心雨的事情的,但林心雨在林朝雨眼里,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想着那郭将军的人品,林朝雨原本是想提醒提醒林心雨的,但不经意见瞥见林心雨看着她的怨毒之色,她也就懒得说什么了。 安平侯府的人在封府用过饭之后就离开了,林朝雨和封云深跟他们都没有话说,干坐着也尴尬。 送走安平侯府的人之后,林朝雨问封云深:“督主怎么看?” 封云深道:“变化很大,应该有问题。”一个人的性子发生惊天转变,一般是要遇到巨大的波折,但林堂,当真有遭遇巨大的波折吗? 如今的林堂,性格和气质都变了。 而且他发现,如今的安平侯府,似乎是林堂在做主。 “我会派人去安平侯府暗中监视他,具体的要等外面查回来的消息。” 林朝雨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为了以防万一,你往后还是让替身去见林家的人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封云深不想让林朝雨处于有安全隐患的情况下。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也是惜命的。 林家因为拒绝了很多上门的生意,布庄的收入开始受到了影响。 五月底的时候,思宜公主如愿生了一个女儿。 之前她跟罗驸马生了小宜宁之后,就想生一个女儿。 林朝雨倒想去看思宜公主,但她如今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也不怎么遮得住了。 原本以为会成为无头悬案的“百官之难”案件,蔡景南却在早朝的时候宣布,有了眉目。 “百官之难”案件,也就是二月份的时候,发生在蔡府乔迁宴上的大屠杀事件。蔡景南一直没有查出什么,其实有不少人是觉得案件的幕后黑手就是蔡景南,觉得他在排除异己。有人想要找蔡景南理论,但又怕自己小命不保。 毕竟那案件结束之后,不少人的家里收到了尸体。 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来自于蔡景南的震慑和警告。 蔡景南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这般想他的,若是知道,只怕是要气得吐血了。 说回案件本身,封云深当时是留下一个活口的,那个活口他在东厂审问了一番之后,就把人交给了蔡景南。 但那人受伤太重,蔡景南并没有问出什么那人就挺不住扑街了。 原本在蔡府的吃食上动了手脚的人也被蔡景南查出来了的,但当蔡景南派人去捉拿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悬梁自尽了。 这两块的线索相当于就断了,但蔡景南在那人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个烫入皮肉的鬼魅印记,也算的上是有所收获了。 但这个标记蔡景南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来历,而封云深提供的那处林朝雨被关着的院子,蔡景南也派人去查探过,那个院子已经成了一个空院子,想来是暴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住了。 虽然那个鬼魅印记的来历蔡景南没有查出来,却也一直没有放弃。 蔡景南在明处查,封云深就在暗处查。 他们都知道,这些人是皇后的人,但却不知道皇后把这些人藏在什么地方的。也不确定能不能顺着这些人把皇后牵扯出来。 说是不确定能不能把皇后牵扯出来,实际上封云深和蔡景南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皇后和林家,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搞垮,也不会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了。 但封云深想的是,即便是这些人不能跟皇后按到一起,但拖几个出来弄死也是好的。 至于封云深的那颗棋子,他并没有动用。 东西二厂合力,总算是在五月底的时候,查到了一处那些人的秘密基地。 蔡景南只会了封云深一声,就带了西厂的人把那一窝人给抓了。 蔡景南虽然在明处查探,但实际上从四月份的时候就开始从表面上放松,收回了一些查探的兵力。 给皇后造成了一种查不到,准备放弃了,如今只是做做样子的状态,到了五月份的时候,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在加上蔡景南给林家送了个人情,皇后自作多情的以为蔡景南这是在示弱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而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因为蔡景南没有查了,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蔡景南查到了那些人的位置,然后果断出手,一锅端了。 但那只是一个分支点,并没有多少人,蔡景南断了那些人自杀的想法,各种严刑拷打,却也没有在问出来任何一个他们的分支所在,更是不愿意透露上面的人的信息。 蔡景南知道,这次大概是逮不到什么了。 逮不到什么,该汇报的消息还得往上报。 皇后给他的锅,他可不愿意背。 皇上听蔡景南说了对方那般难缠,不禁皱眉。忽然想到了之前南巡的时候那些造反的,还有蔡元忠造反的事情。 顿时危机感大生,命令蔡景南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务必将那些藏在暗处的祸害抓出来。 皇上还不说自己怕死,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和自己屁股下的位置,而是痛心疾首的指着那些人残忍的杀害了那么多官员的事情。 让蔡景南把人揪出来,替死去的官员报仇。 蔡景南欣然领命。 皇后在华坤宫知道自己的一个支点被蔡景南端了之后,气得摔了茶盏。雍容华贵的面容都扭曲了,看上去有些可怕。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蔡景南到底要搞什么?” 皇后觉得自己心很累,一会儿示好,一会儿端了她的地方,她感觉自己要被蔡景南气成神经病了。 言情海 第三一一章:鞭长莫及 皇后懂不起蔡景南的操作,当然蔡景南也不需要她懂。 而搞得皇后如此凌乱,让她对蔡景南产生了误解的罪魁祸首封云深,安全不知道自己给林家送了个大礼,还得到这样一份意外收获。 他这个时候又忙碌了起来。 因为皇上继续让蔡景南查案,他们有了新的动作。 如今江离负责主导林家内部的团结,蔡景南追查皇后势力,封云深则负责砍掉皇后一派的手脚。 至于唐无妄,仍旧在明面上是皇上的死忠,一切以皇上的利益为出发点,旁的暂时没有让他插手。 皇后不可能一味的被动,在知道皇上的旨意之后,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自己人手的布置,另一方面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蔡景南的戏弄,准备给蔡景南一点颜色看看。 她让人去将魏妃秘密请到了华坤宫。 魏妃原本对皇后已经有了怀疑,独掌后宫以来,皇后对她诸多指点,毫无保留,所有的权利交给她的时候也交得干脆。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庄妃被人害了,一时之间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却不想皇后对她毫无保留。 因此魏妃便将林朝雨之前信中的提醒,完全的抛之脑后。 且魏妃如今掌管宫务,尝到了不少甜头,她原本没有什么家底,如今因为掌管也积累了一些东西。 后宫中给她使绊子的人虽然多,但她入宫这些年来,也不在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了。 皇后虽然如今被架空了,但魏妃还是对她抱有一份尊重。这份尊重,是因为魏妃知道凭她的手段,是斗不过皇后的。 而且她私下问过太医院的人,皇上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她的皇儿是跟那个皇位无缘的,除非所有的皇子都死绝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魏妃权衡过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皇后的大腿了。 皇后鲜少主动请她,是以皇后派人过来,魏妃就跟着皇后的人道了华坤宫。 皇后跟魏妃密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不久之后林堂就在兵部任职了。 朝堂之上算计过来算计过去的时候,林朝雨在给思宜公主刚出生的孩子准备礼物。大多都是一些刚出生的婴儿要用的东西,林朝雨看着那些小姑娘用的漂亮精致的小衣裳,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但她这孩子,要十一月份才会出来。 十一月份,可这是一个跟他有缘分的月份。 她魂穿过来是十一月,跟封云深成亲是十一月,如今孩子也是十一月出生。 林家让布庄给林朝雨这边断货的事情,并没有影响道林朝雨丽人坊的生意,莫管事挑的那三十家小布庄都还不错,因为他们要的布多,布庄也提高了产量,是以并不影响。 而这个过渡期,因为有了提前囤积的布匹,安然度过。 莫管事如今对林朝雨是心服口服,只觉得她能掐会算。 酒楼如今也打出了名声,因为林朝雨的酒楼为了方便部分客户说话,雅间的设计比之旁的酒楼多了几分私密性,在加上味道极好,如今已经能隐约与林家的酒楼生意抗衡了。 林朝雨在十大城市开了酒楼之后,有陆陆续续的在其它人口众多且繁华的城市开了酒楼。 目前,也唯有粮食生意这一块不温不火。 这个是市场愿意,林朝雨纵然在有做生意的头脑和经验也有些力有不怠。 林家在米粮生意这一块根基深厚,与之合作的大地主和庄户人家都是跟林家签订了固定的合作协议的,是以林朝雨也没办法。 当然若是使用一些阴损的招数,也不是不能抢一些单子过来,但林朝雨并不想用这种不磊落的方式。 即便是林朝雨只是在成衣和酒楼这两块打击了林家的生意,但加上布庄的损失,月初林五老爷在盘账的时候,看到亏损的金额还是忍不住肉痛了一阵。 忍着肉痛,将亏损的银子数目报给了林大老爷。 林大老爷虽然是个读书人,也曾位极人臣,但正是因为身居高位,才能够清楚的知道银钱的重要性。 因此看到亏损的数目的时候,也是一阵肉痛,但肉痛也没有办法啊! 林五老爷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对这些人恢复生意啊,总不能我们查不出来丽人坊背后的路数,就一直这样吧!” 林大老爷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这次遇到的对手十分强大,也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愣是没有查出什么。 这种不确定,让他有浓烈的危机感。 他总觉得,若是把这些搞不清楚,莫说扶持十二皇子上位了,就是林家都有可能被覆灭。 若果真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此人有浑厚的财力,且在朝中有一定的权利,这样的人无疑是难缠的。 朝堂上有绝对话语权的人不对,但又许多也是隐而不发的。 林大老爷虽然没有在朝堂上,但朝堂上的大部分人的实力如何还是清楚的。 林大老爷知道一直下去不是办法,遂问:“五弟有何见解?” 林五老爷别的不行,经商还是颇有手腕的。 林家的财富在林五老爷的经营下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番了。 林五老爷道:“小弟的意思是,关掉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改为做其他的。至于布庄那边,我们还是要正常供货。” “我们如今已经有了名单,便可以顺着名单去查。而且我们正常供货,还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多多关注一下这些名单上的人。”有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有可能是伪造的,而眼睛看到的要真实一些。 林大老爷想了想道:“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就按五弟说的方式来办吧!” 林五老爷这边离开不久,林四老爷急匆匆的过来找林大老爷。 他在面对林大老爷的时候,态度就没有林五老爷那么好了。看到林大老爷,草草的行过礼,命人死守在书房外面就气极的道:“大哥,皇后那边,你到底跟她说了没有?” 他的七丫头不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受着什么样的罪和苦楚。可皇后的儿子呢,却吩咐了大批量的人出去给他找阴阳人,找到之后干什么,必然又是要拿来做成干尸的。 林四老爷如今对十二皇子,可谓是厌恶至极了。 他出身书香门第,虽然算不得端方君子,手上也染了鲜血,但却也是博弈之下的手段。可十二皇子的行为,当真是让他觉得寒从脚底起。 且十二皇子如今的胃口越来越重了。 过去,只要是身材长相好的人就可以了,如今呢,还要去找那些奇怪的。 比如阴阳人这种东西。 所谓阴阳人,便是这人具备男子和女子这两种特征。 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算得上是比较包容的,虽然有小部分的人对阴阳人说三道四,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善良的。 毕竟人这一辈子,唯一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就是你是从谁的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以及你爬出来是什么样子。 虽然可以整容,但基因改变不了的。 阴阳人在林朝雨上辈子所在的世界可以有一定的包容度,但在宁朝的人看来,这样的人是怪物,是下贱的、肮脏的,甚至人人喊打。 林四老爷不知道十二皇子在宫中是如何知道这种人的,但十二皇子这样的诡异的心理让他觉得这样的郡主不值得他们林家费力扶持。 再者,十二皇子找阴阳人,可是动用了近千人的力量。 可在林七小姐失踪之后,那个平常口口声声说喜欢林七小姐的皇后,却以如今不宜高调为由,并没有派几个人出去帮忙找人。 这让林四老爷如何高兴得起来。 这件事情虽然皇上让封云深去办了,但很明显封云深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他还不能去质问封云深,因为质问了也没有用,封云深必然会拿诸多借口搪塞。 封云深堂堂一个东厂厂督,会天天去找他一个五品官的孙女? 林大老爷因为林四老爷的莽撞微微皱眉:“四弟,都一把年纪了,为何还如此莽撞。” 林四老爷被林大老爷是从小教训到大的,也不与他多言,而是再次问道:“你究竟跟她说过没有,十二皇子再这样下去,总有兜不住的那一天。” 林大老爷指了指椅子,示意林四老爷坐下说话:“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四老爷便将十二皇子有开始收集尸体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实话收集尸体,不过就是把活人抓回去,然后在杀了,做的其实就是杀人犯的事情。 林大老爷闻言,整个人大受打击的瘫坐在圈椅上,盯着林四老爷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林四老爷更气了:“大哥莫不是以为我还在骗你不成!再这样下去,别说旁的了,就是我林家几代人的清名,就要被毁于一旦了。皇后是如何教导的孩子,将人教导成了这样!” 林大老爷闭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四老爷见林大老爷这样就知道林大老爷一定是跟皇后说过十二皇子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是皇后没有听进去还是十二皇子没有听进去,但不管是谁没有听进去,十二皇子的这个事情,必须断掉。 上次十二皇子可以糊弄过去,让皇上帮着他保密。 可糊弄得了一次,能糊弄得了第二次吗? 只要十二皇子这个癖好不改掉,他们林家无疑是顶了一个定时炸弹在头顶的。 而且十二皇子那种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的人,林四老爷总觉得将林家赌到这样的人身上太不保险了。 林大老爷沉思了许久,缓缓睁开眼睛到:“可十二皇子的事情,我们也鞭长莫及。”皇后也不喜欢别人说十二皇子什么。 林大老爷是皇后的父亲,他虽然算不得完全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但还是能够琢磨出来皇后的一些心思的。 在皇后心里,十二皇子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也是寄托了她野心的载体,如何容许旁人说什么。 十二皇子小的时候,他也曾亲自教导过。 十二皇子的启蒙是他负责的,但有一处十二皇子犯错,他严厉的批评了十二皇子,皇后当时没有表现出来对他的不满意,但后来却是寻了个由头,没有然他在继续教导十二皇子了。 他是一个政客,皇后当时的不满,他如何没有看出来。他虽然是皇后的父亲,但始终身份上面有别,也不好说什么。 十二皇子长成这般模样,皇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眼下十二皇子已经十三岁了,人的性子,基本上已经算是定下来了,此时已经无力在扭转或矫正。 林大老爷在林四老爷第一次跟他提及十二皇子的事情的时候,他实际上是抱着一种逃避的心态的。 谁都不知道,她在知道十二皇子扭曲的心理的时候,他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直想着,要捧两位皇帝出来,他此生也就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一个能够捧出两个皇帝的人,无意是能够名垂青史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一个政客,所求无外乎如是。 可眼下他的这个美梦似乎要破碎了。 即便是他捧了十二皇子上位,依照十二皇子的性子,大概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但他能如何,皇后是他的女儿,十二皇子是他的外孙,不帮他们,他要帮谁? 林四老爷气极:“鞭长莫及,鞭长莫及,难道我们就由着他这样。现在是为了一己私欲不管小七,往后就会因为一己私欲不管整个林府,大哥你好生想想吧!” 林四老爷拂袖离去。 他觉得大哥变了,过去的大哥如何的杀伐果断,而今呢?优柔寡断的。 他这是做教书先生做上瘾了,所以不把血性都磨没了! 林大老爷看着林四老爷摔门而出的背影,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他也不禁有些恼上了皇后和十二皇子,他知道皇后手中捏着一股神秘力量,他也让皇后派人帮忙找人过,但皇后说不是是后续,那个时候的形势的确不好,便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想来,后面松乏了之后,皇后竟然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帮忙找小七的事情。 言情海 第三一二:检查 皇后此前是比较喜欢林七小姐不假,但林七小姐失踪之后,在皇后看来,即便是找回来也没有太大的价值了,这样的人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人手和精力去找,加上那个时候风声紧,是以她就干脆敷衍了事了。 救林四老爷,她会努力的去救,她这个四叔的能力她是知道的,所以有救的价值。 但林七小姐…… 那段时间林家四房频繁出事,皇后也是很烦的。 所以林四老爷觉得皇后凉薄,而皇后觉得林家四房有些不知趣。 即便皇后心中对林家四房颇有微词,但在林大老爷给她写了一封委婉的书信之后,让魏妃给皇上吹了枕边风。 林大老爷在书信中先是暗示他听到有风声在说十二皇子命人寻阴阳人的事情,让皇上小心维护十二皇子的名声,倒是没有说十二皇子有何不对之处。 在信的末尾问了一句皇后可有林七小姐的消息。 皇后那边当时是跟林大老爷承诺会派人去查的,所以林大老爷有此一问也不会显得太奇怪。 而皇后之所以让魏妃去跟皇上吹枕边风,便是想让皇上跟封云深施压,让封云深认真的找人。 她如今手里头的人,刚被蔡景南端了一波,她哪里还敢动用她身边的人,这不是把把柄往人家手里头送么? 魏妃在跟封云深和林朝雨三番五次示好二人不为所动之后,如今皇后让她鼓动皇上给封云深施压可谓是毫无压力了。 但她有些怕林朝雨知道是她给封云深找麻烦会来找她的麻烦。 魏妃被林朝雨吓了几次,还是有些杵的。 但最后还是把心一横,趁着伺候皇上歇息的时候故作无意的说起了林七小姐。 皇上这才响起他让封云深找林七小姐的事情,想着林家如今入仕的人多了一些,皇上也不介意给林家卖个人情,是以在早朝的时候特意问了封云深可有找到林家七小姐的消息。 皇上的这一番动作,林四老爷知道这必然是皇后的手笔。 但皇后的举动,并没有另林四老爷高兴,反而更加生气了。封云深去找,跟皇后派人去找,尽心程度就不一样。 要说这林七小姐消失得也挺诡异的,失踪了这么久,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林堂消失的方式,实际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非是两个毫无干系的人,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十二皇子在找阴阳人的消息封云深也是知道的,他知道之后跟江离说了,江离这边不动声色的透露给了林四老爷。 在知道十二皇子的动作之后,封云深也派了人去找。 若是能提前找到,说不准能钓十二皇子上钩。 而封云深派去查的关于林堂的消息,也有了答案。 封云深回到府中,同林朝雨一起用过晚膳之后,扶着林朝雨散步,跟她说起了林堂的事情。“林堂说的,都是真的。他之前呆的那个土匪窝是存在的,他逃回来的时间段,也确实有两拨土匪发生了打斗。我的人过去的时候,两拨人死的死伤的伤。问过从前跟林堂在一个土匪窝的人,林堂出现在土匪窝的时间,以及在土匪窝的时候的情况,跟林堂说的都对的上。”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林堂有问题。首先,林堂回来之后说话的谈吐跟之前有很大的区别,按理说他在土匪窝,即便是整个人变了,那么谈吐也应该是变得更加粗俗一些才对,但他并非如此。” “再者,他进入兵部之后的表现,根本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林堂。他肚子里头的墨水,可不是能够在土匪窝能够提升的。林堂此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即便是遭逢巨变,身心成熟了,但能力、才华,可不是性格变了就能有的。” 封云深笑着道:“夫人真聪明。”他在收到消息之后也觉得林堂这个是不靠谱的。 就是不知道林堂此番回来跟林朝雨示好是何故,还有林堂背后的人是谁,他失踪的这一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这些,都只有慢慢在查。 林堂这件事情,看似一切都合情合理,布局的人也精心,但架不住林朝雨跟封云深都有抽丝剥茧的能力。 他们关注的,更加全面和完整。 林朝雨笑了笑道:“不是我聪明,实在是林堂的变化太大了。” 林朝雨虽然不了解林堂,但在原主的记忆中,林朝雨是清楚的知道林堂是个不学无术的,他肚子里头的墨水,还不及原主。 “不过看样子,林堂是冲着我们来的。”林朝雨自身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她的价值都是因为她是督主夫人,因为封云深在意她。 封云深微微颔首,柔声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人在伤害到你了。” “嗯……” 封云深陪着林朝雨转了一圈,二人就回去歇息了,林朝雨最近越发的贪睡了。 第二天,林朝雨是被一阵声音吵醒的。 自从林朝雨怀孕之后,闲云院这边几乎是没有声音的,这是封云深怕吵着林朝雨,下了命令的。 走路、做事、说话,都必须悄么生而的,不能吵着了林朝雨。 唯有林朝雨的两只鹦鹉有特权。 若不是封云深曾经见过林朝雨为了那两畜生挨了打,只怕也会把那两个鹦鹉给提溜得远远的。 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出门了,她起身对着屋外唤了一声碧月。 碧月推门进来,恭声道:“夫人要起来了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碧月就伺候着林朝雨起身。 林朝雨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观碧月脸上没有焦急之色,是以也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碧月吞吞吐吐的道:“外面又许多姨娘说要过来给您请安。” 林朝雨皱眉,那些姨娘她都差点忘了,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她入封府两年多以来,跟这些姨娘也就接触过三次,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当然,是除了花姨娘之外。 其他的人,大家都是互不相干的,这些人这个时候突然来给她请什么安? “章嬷嬷呢?” “章嬷嬷已经过来了,安嬷嬷也在外面。”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现在不便出面,也只有仰仗她们了。 林朝雨跟水仙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些姨娘怎么想起要给我请安的。” 无缘无故的,这么多姨娘,集体来请安,便是不安好心。 章嬷嬷看着这些吵吵嚷嚷的女子,歉疚的看着安嬷嬷道:“然嬷嬷看笑话了。”章嬷嬷知道安嬷嬷是打小伺候封云深的,对她很是尊敬。 安嬷嬷笑着道:“章嬷嬷,你还是对她们柔和了一些。不过是些送过来给督主的玩意儿,不听话的,打杀了就是。”她分明是笑着的,却偏又透露出来一股子威严的气息。 其中一个柔美的姨娘温婉的开口:“这位嬷嬷,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向来给夫人请个安而已,即便我们在卑贱,大家都是督主的人,夫人跟我们一样,都是送过来的。夫人这般不见我们,可不是有些不合适么。” 安嬷嬷淡淡的道:“掌嘴。” 陪着安嬷嬷一并出去的水雨直接上前,把那柔美的姨娘拉出来,几个大耳刮子就招呼了过去。 那姨娘许是没有想到安嬷嬷竟然如此猖狂。 平常便是章嬷嬷管教她们,不过也是从一应吃穿用度上拿捏她们,除非犯了大错,是不会被如何的。 见那柔美的姨娘被打,有些胆子小的,忍不住有些退缩了。 那柔美的姨娘被打了两巴掌之后回过神来,尖声道:“大胆贱婢,你们竟然敢公然欺辱主子。” 安嬷嬷淡淡的道:“水雨,没吃早饭吗?” 水雨知道安嬷嬷这是在让她打得那姨娘闭嘴,收到指令,她毫不含糊的动手。 她本就是有功夫的,稍稍用力,两个巴掌就把那姨娘打得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嘴角也烂了无法在开口。 那姨娘一张口就觉得脸疼嘴也疼。 她们这样的被养出来专门送人的女子,说白了实际上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被水雨这么一招呼,也不敢在作乱了。 安嬷嬷见震慑道这些姨娘了,这才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七八个说是要过来请安的姨娘:“你们似乎不明白一件事情,你们是被送过来的玩物,可夫人是督主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们跟夫人,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往后我若是在听到有人诋毁夫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安嬷嬷指了指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姨娘。 众人嗫喏了一下嘴巴,到底没有胆子肥的在来挑衅安嬷嬷。 主要还是怕被打脸。 她们都是靠脸吃饭的,虽然如今也没哟巴上督主。 这小闹剧,很快就被安嬷嬷解决了。 封云深在东厂也收到了消息,命人悄无声息的将几个姨娘打包带进了东厂。 这些姨娘不知道,她们这般一闹,将她们自己个儿闹进了可怕的地狱。 安嬷嬷处理好了之后回来,林朝雨正在用早膳,她道:“吵到夫人了。” 林朝雨道:“没有,我自己醒的,辛苦嬷嬷了。”林朝雨顾及着安嬷嬷年纪大了,让安嬷嬷不必时时刻刻伺候在她跟前,安嬷嬷偏偏不肯,林朝雨也有些无奈。 安嬷嬷面对林朝雨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慈爱面孔:“不麻烦,不麻烦,都是老奴的份内之事。” 水仙那边还没查出什么,人就被东厂带走了,她只得回来跟林朝雨复命。 林朝雨道:“既然督主管了,我们就不必管了。” 封忻州道:“你不生气?” 林朝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封忻州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们是大哥的小妾,你不怕大哥偏心她们,把她们带到东厂是为了包庇她们。” 林朝雨:“……” “你大哥会吗?” 封忻州摇了摇头道:“不会。” “那不就的了。” “我是因为了解大哥,可你才跟大哥在一起多久?” 林朝雨道:“我是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封忻州:“好吧!”这个嫂嫂跟其它后宅女子不一样。 旁的女子小妾闹上门,府中要都的鸡飞狗跳。 怎么她这里,浪花都没有翻起来。 此前林朝雨觉得这些眼线姨娘,被放在封府也没有什么。但今日这一闹,林朝雨觉得这些人放在府中还是有些不妥的。 闲云院虽然跟个铁桶一样严密,但有些时候,防不胜防。 林朝雨觉得,等封云深回来之后,他们还是要合计一下这些姨娘怎么弄出府。 严玉婵出门给思宜公主刚出生的宝宝准备满月礼,她之前去了封府,林朝雨身子不舒服没办法陪她出来买东西,就只有她自己出来买了。 她刚买了个小金锁,从铺子里头出来,竟然看到了林堂。 严玉婵曾经很厌恶林堂的,但林堂愿意主动跟她退婚,严玉婵稍稍待见他了一点,但也仅限于此。 是以她看到林堂就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直接绕过林堂,往自家马车停放的位置走去。 林堂却追了上去,跟严玉婵拱手作揖道:“那日登门道歉,未曾见到严小姐。未能跟严小姐当面道歉,为此我一直深感愧疚,不曾想今日竟然再此遇到严小姐。” 严玉婵冷淡的看着林堂道:“你的道歉我就收下了,再见。” 然后绕过严玉婵就要走。 林堂也不在拦,苦笑着看严玉蝉的马车离开。 这一幕被在茶楼中的蔡景南收入眼底,卫风弱弱的看着蔡景南道:“主子,这林堂是要搞什么。” 蔡景南看着林堂道:“谁知道呢?”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严玉婵的求救信,扁了扁嘴。 突然道:“林堂是不是说自己不能人道了?” 卫风突然觉得自己腿间凉凉,看着自家主子道:“是的。” 蔡景南严重划过一抹感兴趣的光芒:“让人去检查检查。” 卫风领命,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同情林堂还是该同情林堂了。 主子的这个检查,可谓是摧残人的。 言情海 第三一三:求娶 蔡景南身边的人执行力也是极高的,既然主子吩咐了,自然就要立即着手去办的。 卫风当即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他们的位置地处闹市,卫风不便下手,准备到少有人走的小巷之时在下手。 林堂总觉得身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他进了一家玉器店,假装看玉器,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跟他一起走进铺子里的人。这条街也是都城的闹市,示意在灵堂进入铺子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跟他一起进去。林堂没有看见可疑的人,心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灵堂还是又观察了一会儿,才从铺子里面离开。 卫风从灵堂的举止中感觉道,林堂约摸是发现他了。 心中纳闷儿,他如今的身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察觉到他的跟踪的,但灵堂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何能察觉到他的跟踪。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跟了上去。 林堂又觉得有一道视线似乎从他身上晃过,他心中警惕起来。 看来今日盯上他的人,并非一般人,然谁会盯上他呢? 他如今不过才回都城而已,还未有所动作,就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这事情可麻烦了。 林堂不知那人跟踪自己是想要监视自己还是另有所图,为了保险起见,他放弃了寻常回府的路,而是选择绕道从闹市一路回家。 平常从这条街回到林府,是有捷径可走的,但有一段路没有什么人经过。 卫风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好处理的事情,却不料林堂是个奸猾的。林堂已经回府,今日已然没有下手的机会,卫风就回了茶楼去跟蔡景南复命。蔡景南听到卫风的汇报,这个林堂他是揍过的,知道他有多窝囊和没用。想着林堂此前的失踪,蔡景南敏锐的觉得其中有猫腻。 蔡景南让人,跟林朝雨递了个话。 林朝雨收到蔡景南的消息,心中升起了一股果然如此之感。 她回信谢过蔡景南。 封云深跟思宜公主关系不错,思宜公主的满月酒,林朝雨必定是要陪着封云深一并去的。然林朝雨如今的肚子越发的明显了,自然不会出门冒险。 这个时候那替身就起到作用了。 思宜公主女儿的满月宴在六月下旬,六月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林朝雨如今坏了身子,她想吃的冰的、冷的,全部都不能吃了,每天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 天气热起来了,对林朝雨这个孕妇来说很不好受。 此前她一直是跟封云深同床共枕的,热起来了,觉得床上多了一个人,怎么都不舒服,便让封云深去睡书房或者是她会仪德院去住。 封云深两样都不想选,就想抱着自己的媳妇睡。 但林朝雨一万个不乐意。 封云深那身子,就跟个火炉一样,烤的她难受。 封云深委屈不已,他已经饿了多少个月了,碰着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是有反应的。 想着林朝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各种体贴,如今这般嫌弃他,只觉得受伤不已。 他不愿意住书房,也不愿意让林朝雨回仪德院,所以一边亲自拿扇子给林朝雨扇风,一边道:“若不然我带你去庄子里养胎。”郊外的庄子,比都城凉快了许多。 作为一个上辈子生活在空掉房里的人,林朝雨当真是觉得热得心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妇情绪太过敏感的缘故。 因为怀孕了,屋内也不好放太多冰盆子。 林朝雨让封云深跟她分开休息,是为了彼此都好。 封云深本就血气方刚,没有冰盆子,看到她就想发作,如此一来林朝雨知道他也是不好受的。 林朝雨点了点头。 封云深道:“明日我要去思宜公主府上,你让嬷嬷她们收拾一番,我吃过饭就回来带你去庄子里。” 林朝雨虽然恨不得想在就离开府中,但也知道不现实,点了点头。“明日阿婵也会过去,只希望那替身能把阿婵她们糊弄过去。” 封云深道:“你放心,她已经好好的学习了你的神态举止,平日里也知道你的习惯,不会出问题的。” 林朝雨虽然觉得热得不舒服,但封云深给她扇着风,慢慢的还是睡了过去,就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封云深替林朝雨摇着扇子,帮她把鬓边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看着林朝雨因为热略带薄红的脸蛋,只觉得下腹难受得紧。 他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林朝雨这般难受,他成日里就想着这有有的没的。 第二天林朝雨一大早就醒来了,因为夏天天亮得早,人也就醒来得早,虽然窗户上挂了遮挡光芒的帘子,但到底比不得冬天。 林朝雨甫一起来就指挥者丫鬟些收拾东西。 他醒来的时候封云深已经出门了,他也是临时决定带林朝雨去庄子的,所以也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快到了思宜公主府满月酒开宴的时间,封云深才带着“林朝雨”往思宜公主府而去。 因为二人去得晚,所以过去的时候就直接入座了。 “林朝雨”也就没有太多机会与旁人接触和说话。 封严玉婵和思宜公主都只是草草的打了个招呼。 思宜公主府如何热闹林朝雨不知道。 她看着这一桌子饭菜,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饿,也不想吃。 安嬷嬷开始犯愁了。 不过幸好马上就要去庄子里了,庄子里两块一些,夫人的胃口就能够恢复了。 之前林朝雨能吃能睡,安嬷嬷瞧着就很放心,可一入夏之后,林朝雨的食量就下降了不少。 林朝雨勉强吃了几口东西,就摆了摆手道:“碧月,撤了吧!” 安嬷嬷急忙道:“夫人在吃几口吧!” 林朝雨苦哈哈的道:“嬷嬷,我真的没有胃口,若是勉强吃,恐会适得其反啊!” 安嬷嬷无耐。 林朝雨煎熬这数着时间,指望着时间过快一点。 因为中午的时候正是热的时候,所以封云深说的是晚一点没有那么热了在出发,林朝雨没有意见。 在家里都这么热了,在外面只会更加不好受。 封云深在思宜公主府用过饭之后,去罗长枫的书房中跟他商谈了几句,便命东月去请了“林朝雨”回府。 他回到府中的时候林朝雨又在睡觉,成日里吃了就睡的人,封云深却发现林朝雨似乎瘦了一些。他虽然知道怀孕会遭一些罪,但瞧着林朝雨如此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晚些不不热的时候,封云深就领着林朝雨去庄子里头避暑了。 封云深将林朝雨送到庄子里,他自己却并没有回都城。 林朝雨不禁问:“夫君今日不回去,明日早朝岂不是很早就要起来赶回去?” 封云深道:“不是今日不回去,是这段时间都在这边陪着你。” 林朝雨原本以为封云深只是把她送过来,送过来之后就要回府的,却不曾想他竟然说不回去,在这边陪她,她登时眼睛亮了亮,里面都是喜悦的光。 她虽然说要跟封云深分床睡什么的,但女子怀孕的时候终归还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陪着自己的。 不过旋即她就问:“夫君不上早朝。” 封云深道:“早朝我请了假。倒是要感谢皇后那毒药,因为皇后的毒药,为夫子在皇上眼里就成了一个“废人”。一个“废人”在不在朝堂,在不在都城都不重要,所以我倒是不用时时刻刻伺候在皇上跟前。” 林朝雨道:“不会影响夫君的事情吗?” 封云深道:“无妨,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且如今天气热了,皇上精力不济,想必也会把调整早朝的频次。” 在宁朝,每隔七日,会有一天的假期。 林朝雨如今是,只要封云深安排好了,她就万事不操心,也不愁。 到了庄子之后,她觉得整个空气都凉快了不少,不像在城里的时候,整个空气都是沉闷的。 晚膳用膳的时候,果真胃口好了不少,安嬷嬷瞧着脸上重新恢复了笑意。 封云深也知道林朝雨近来因为热,所以胃口不好,见她今日胃口好了有些,紧着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皇上在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到庄子里避暑没隔几日的时间,就宣布无事暂时不早朝了。 皇上的本意是想到城外避暑的,但她在外面遭受了刺杀之后,皇上如今是不愿意离开皇宫的,觉得天底下唯有他的皇宫是安全的。 皇宫里头有冰盆子,还有各种消暑的工具,倒也能够勉强凑合着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朝堂上所有的争斗都暂时消停了一些。 林朝雨每天在庄子里头过得怡然自得,封云深陪着她把她伺候得跟个老佛爷一样,林朝雨心中既是甜蜜又是烦恼。 甜蜜是因为封云深的呵护,烦恼则是因为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二人虽然在庄子里面,去也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林朝雨知道林家的布庄恢复了给正常供货,只是她俨然已经不需要林家的布匹了,但为了迷惑人,林朝雨还是会隔三差五的让人去林家的布庄买布。 她也知道林家逐渐关闭了成衣铺子,似乎是准备改做其它生意。 至于酒楼这一块的生意,没有被林朝雨打击得太惨,所以暂时还是开着的。 书院那边林五公子仍旧在,没有回林家的黎山书院。 此次秋闱,他也是报名了的。 有些住得远的学子,已经开始准备归家了。 封云深虽然人在庄子上,也有不少事情,林朝雨陪着封云深翻折子的时候,发现这些年封府当真是经营了不少的势力。 也不知道封云深是如何让那些人信服他一个太监的。 过完了夏天,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回府。 此时的林朝雨开始脚肿了,而且睡眠不好。 封云深每天下值回来,出了伺候林朝雨用膳,陪着她消食,多了一项工作,就是给林朝朝雨按摩。 只是有的时候按着按着,就按到有些不用按的地方去了。 林朝雨郁闷无比。 她发现某人尤其喜欢她因为怀孕二二次发育的胸部。 大概是天气凉快了,人有精力闹腾了,朝堂上也恢复了热闹。 都城的一家精巧的小宅子里头,八皇子不解的问临安郡主:“为何让我去求娶严家小姐?” 临安郡主道:“严小姐虽然名声稍有瑕疵,严阁老也不见得愿意把严小姐嫁给你,但严阁老深得皇上的信任,且严阁老手底下也有一些势力。他在静学书院挂了名,往后也会有自己的门生,这些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八皇子犹豫道:“可若是本王求娶了严小姐,你要如何。严阁老是决计不会让他的女儿来给本王当妾的。” 临安郡主笑着柔和的道:“不必顾忌我,你只管去求娶那严小姐为正妻即可,为了王爷的大业,我委屈一二又有何妨。” “可父皇最忌讳我们这些当儿子的求娶高门贵女了。”八皇子还是有些犹豫。严阁老是皇上的亲信,八皇子是知道的,严阁老这样的身份,皇上如何会成全他。 临安郡主道:“我并非让王爷大大咧咧的去求娶严小姐,这事情自然是要好生筹谋一番的。得在不让皇上猜忌的情况下,给皇上一个严小姐不得不嫁给你的理由。” 八皇子明白了临安郡主的意思,若是严玉婵非要嫁给他,或这是把清白交给了他,他就不得不对严玉婵负责了。 主动的是严玉婵,这样父皇也不会怀疑他。 而严阁老若是知道他的女儿倾心自己,根据严阁老宠女如命的名声,必然是不会愿意委屈自己的女儿的。 皇上无论是迫于什么,都不得不成全他们。 二人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视线。 八皇子想到严阁老背后的势力,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但旋即神色一转动容的看着临安郡主,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道:“馨儿放心,本王不会辜负你的。等我登上那位置,我必会立你为皇后。” “嗯。”临安郡主含情脉脉的看着八皇子,柔柔的笑着。 严玉蝉还不知道自己才退了婚不久,又被人盯上了。 言情海 第三一四:冷战 皇上度过了一个夏天,精力越发不济了,但却仍旧没有立太子的意思。 如今的朝堂上,仍旧只有八皇子一人在。 但十二皇子却是深得皇上的喜爱,皇上有的时候会让十二皇子在御书房内听大臣说话。 朝臣凌乱,不知道该如何站队,只觉得圣心难测。 而四皇子一派的人,其中一些性子急躁的,见四皇子不争不抢,十分着急,唯恐这样下去皇上连四皇子是谁都不记得了。 但另有一些人又觉得如今的四皇子沉稳了不少,更加适合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原先大部分人追崇其他皇子而不跟四皇子为伍,便是觉得四皇子太过急躁,有着武将的鲁莽,这也是为什么四皇子更得武将支持的原因。 但如今四皇子的沉稳低调,倒是让一些文官对四皇子另眼相看。 四皇子那边勒令自己这边的人要低调隐忍,八皇子却迫不及待的为自己笼络势力。见十二皇子深得皇上的喜爱,便想要给十二行子使绊子。 于是十二皇子命人四处搜罗阴阳人的消息,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是被满朝文武都知道了。 最后事情闹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为此勃然大怒,直接将十二皇子禁足了,还专门下旨呵斥了皇后,说是皇后没有教育好十二皇子。 皇后气得不行。 这事情明明很隐秘,为何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于是她给林大老爷写了信。 心中怒斥为何在朝堂之上,林家人不为十二皇子辩解开脱,任由十二皇子背负了这个名声。 林大老爷觉得皇后只要在面对十二皇子的事情上面,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偏激和不可理喻,早年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越发的严重了。 十二皇子搜罗阴阳人的事情,证据确凿,林家的人要如何为其辩解和开脱。 若说起来,还不是皇后自己的纵容造就的。 满朝文武虽然都知道了十二皇子那诡异的癖好,却没有人出来说什么,要么是没有胆子,要么是觉得没有必要。 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惹得一身骚。 之所以爆出来,闹到了朝堂之上,跟封云深有关。 之前说了,十二皇子在让人找阴阳人的时候,封云深也派人去找了。封云深快十二皇子找到一个阴阳人,于是故意泄露了阴阳人的消息,用气坐饵,成功的掉到了十二皇子身边的人。 封云深是把那人带到都城来的,在都城负责打听阴阳人的是十二皇子大自己的人,因为长久的没有找到阴阳人,十二皇子很不高兴,一直在催。 在都城的人查到封云深故意散步出去的消息之后,也没有来得及核查就急急忙忙的动手了。 要知道,若是在找不到,他们指不定就要被变成尸体了。有的时候,死不可怕,可那样死去,他们就觉得很可怕了。 十二皇子自己的人,并非是皇后训练的死士。 忠诚吗? 也是忠诚的,只是人在被恐惧支配的时候就不容易把事情办好。 十二皇子的人找到那阴阳人的所在地,就被封云深来了个瓮中捉鳖。 当然,并非是封云深亲自去捉的,而是东厂的人“无意”间发现了有人打斗,是以发现了此事。 林大老爷收到了皇后的信,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曾经他以这个女儿为傲,但现在…… 人,果真都是会变的,变得面目全非。 可林大老爷心头如何不畅快,也要硬着头皮给皇后回信。 表明当时的情况,林家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皇后气得不行,感觉什么都在跟她作对。 但气过之后,她又把心静了下来,还坏了的名声,在收拾回来就是了。 封云深,蔡景南,这两个阉狗,真是太可恨了。 她想要对付蔡景南,但在西厂的钉子都被蔡景南给扫除了,而东厂这边,更加是没办法。 她知道,如今东西两厂是摆明与她为敌了,所以这两厂的厂督,她觉得也应该换一换位置了。 自古以来,东西二厂的厂督,可不能是没有用的“废物”。 御书房外面。 万公公瞧着魏妃一脸堆笑的道:“还请魏妃娘娘稍等片刻,老奴去为您通传。” 魏妃笑着道:“辛苦公公了。”与此同时,她身边的宫女暗中给万公公塞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万公公颠了颠,满意的进去。 片刻之后就出来喊了魏妃进屋。 魏妃进屋娇柔的跟皇上请安,皇上让她免礼。 魏妃把汤端了过去道:“臣妾见皇上每天公务繁忙不得休息,着实心疼,是以给皇上做了汤来,给皇上补补身子。” 皇上笑着道:“爱妃有心了。” 魏妃道:“这是臣妾应该坐的。” 皇上本就不是勤政的,魏妃过来伺候,他就端着汤用了起来,魏妃就绕到皇上背后给皇上揉肩捶背,伺候得皇上舒服的眯了眼睛。 状似无意的道:“怎的不见蔡指挥使或者封督主在皇上身边伺候。”通常情况下,二人是轮流在皇上跟前伺候的。 皇上道:“爱妃有所不知,封爱卿和蔡爱卿都中了毒,如今没办法在动用功夫了,在朕身边伺候也无用啊!” 魏妃惊呼了一声道:“竟是如此吗?素来听闻二位功夫高超,只要有二人在皇上身边,皇上的安全必然是无疑的,却不料竟然重了这般歹毒的毒,当真是可惜了那一身好功夫。” 皇上道:“只盼两位爱卿能够早日把毒解了。” 魏妃有些担忧的道:“可若是解不了,可就真的可惜了。” “皇上少了人保护,臣妾好生担忧,为何皇上不在选人在跟前保护自己。” 端的是一副为了皇上的安全担忧至极的做派。 皇上闻言,放缓了喝汤的动作。 他怎么此前就没有想过再找人保护他,而是等着二人的毒解了。诚如魏妃所言,若是解除不了了呢? 其实无论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仿佛觉得二人的毒早晚会解除,也没有想过让旁人来替代二人的位置。 就好像封云深当时不去无故缺席早朝,皇上却只是撸了他的官儿,确没有重新提拔人一般。 就好像都认定了,那位置上就是那二人。 为什么会单单认定那二人呢? 无外乎是功夫高,手腕强。 在皇上看来,更注重的是前者。 东西两厂作为他的刀和盾,断然是不能一直允许一个没有功夫的“废人”占着位置的。 魏妃见皇上沉思,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打成了。 不过皇后娘娘,真是个狠人啊! 次日的早朝,皇上就点了两个功夫高强的太监,一个放到了东厂,一个放到了西厂,并给二人直接任命,一人是东厂副督主,一人是西厂副指挥使。 皇上这突然的一手操作,把所有人都搞懵逼了 唯有林家的人心中了然。 林朝雨在府中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忍住把皇上臭骂一顿。 这皇上,当真是给人添堵的小能手。 不管朝臣如何懵逼,林朝雨如何生气,皇上定了的事情,就是定了。 但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如此,林朝雨便等着晚上封云深回来给她答疑解惑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封云深一定会去详查的。 封云深那边很快就查到了结果,魏妃给皇上送了个汤之后,皇上就有了这个想法。而魏妃给皇上送汤之前,去见过皇后。 蔡景南对皇后,真的是厌恶到不行了,这老巫婆,总是做一些恶心人的事情出来。 皇上给东西二厂塞的人,无论是蔡景南还是封云深都不能拒绝,乖乖的把人领了回去。 严玉婵最近有些烦,但凡一出门总是能遇到八皇子或者是林堂,二人不断的给她示好。严玉婵如今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知道二人的做派是何意。 因此她对二人避之不及,尽量不出门。 但因为她跟林堂退了亲,严夫人在缓了一阵之后,就开始为严玉婵相看人家。相看人家也不能明说,只要去参加各种聚会。 然而,在这些聚会上,总是能够遇见这两人。 严玉婵觉得自己好造孽。 她喜欢的不喜欢她,她不喜欢的总是骚扰她。 严玉婵的困扰,林朝雨并不知道,她最近在关注秋闱的事情。 林家的成衣铺子,改头换面卖起了胭脂水粉。 林朝雨便也开始让罗管事物色铺子,也准备卖胭脂水粉。当然,她是要卖升级版的。 封云深知道之后,果断的制止了林朝雨做着一件事情。 原因是:林朝雨是个孕妇,不易劳累。 封云深此前任由林朝雨捣鼓生意,是想着她只要高兴就好了。但开铺子这些是需要非精力的,开的越多,需要的时间和精力也有越多。 依照林家的尿性,搞垮了他这样生意,他们就重新在搞一样。而林朝雨只要他们换,她就新开。 如此,林朝雨赚钱的铺子也就会越来越多,而林家最终被会林朝雨逼得没有立足之地。但这些铺子林朝雨开起来之后,太过劳累了。 而且她以后的身份,也不好做这个。 稍稍弄一两样生意玩儿就是了,但若整个宁朝的经济都把控在林朝雨手里,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二人就这个事情理论了半天,最后以林朝雨生气不理会封云深告终。 林朝雨觉得自己立的flag,就一定要完成的,如今封云深不愿意她搞,林朝雨也算是体会了一盘是要事业还是家庭的选择题。 林朝雨这辈子是想混吃等死的,也不想去搞这些的。 但她如今都开始了,让她贸然收手,她觉得很不开心啊! 皇后毁了她的脸,虽然封云深会为她讨回公道,但她还是想自己也要诊治皇后。 封云深见林朝雨生气,罕见的没有去哄林朝雨,这件事情上他很坚持。 无论林朝雨要如何,他都会支持,但万不会支持她做那些会累着她的事情。 于是闲云院伺候的人发现两位主子脸色均不好,虽然还是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一起睡觉,但就是谁都不跟谁说一句话。 一干丫鬟婆子焦急不已,但在着急,他们是奴才也不敢过问主子的事情。 安嬷嬷看得也焦心不已,问林朝雨她只说没事儿。 林朝雨跟封云深冷战的第三天,思宜公主带着她刚出生的女儿来看望林朝雨。 她已经知道了封云深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林朝雨怀孕的事情。 今日过来,是封云深请了她过来当说客的。 封云深是不想跟林朝雨冷战的,很想跟林朝雨说话的,但是他这次决计不能妥协,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思宜公主的到来,林朝雨很惊讶。 林朝雨不知道思宜公主已经知道她已经怀孕的事情,听到有人通传,还立即吩咐了水仙去见替身找过来,思宜公主见到替身之后,直接就说她不是林朝雨,她什么都知道了。 林朝雨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暗骂封云深不告诉她他已经跟思宜公主说了。 思宜公主既然知道了,林朝雨也就不用躲着她了。 见到思宜公主之后乖乖给思宜公主见礼。 思宜公主免了她的礼,拉着她坐下,询问了一些怀孕的事情。 问过之后,思宜公主突然开口对林朝雨道:“督主夫人,本宫想问问你,你如今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林朝雨因为思宜公主陡然问出的问题愣了一瞬,旋即笑着道:“公主是督主请过来劝我的?” 思宜公主道:“正是。”她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林朝雨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林朝雨有些无语,两口子吵架,封云深怎么还到处去说,还去请了说客。 觉得封云深小题大做了。 思宜公主瞧着林朝雨的神情,淡淡的道:“督主夫人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思宜公主平常就喜欢肃着一张脸,此时俨然是有点恼了,看着越发的威严了。 林朝雨收起了自己杂七杂八的心思,诚实的回答:“没有想过。”她上辈子,觉得什么都重要,又似乎什么都不重要。 言情海 第三一五:被伺候的猪 思宜公主拍了拍林朝雨的手道:“你自己仔细想想吧!”在思宜公主看来,林朝雨跟皇后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完全用不着二人死磕。 即便是要死磕,不是还有封云深么。封云深跟林朝雨,谁弄死了皇后不都是一样的么。 如今林朝雨有了孩子,最重要的自然是肚子里的那一坨肉。 封云深这个年纪,应该有一个孩子了。 而且,有了孩子,对未来也有大作用。 思宜公主知道林朝雨是聪明人,稍加提醒就是了,是以也不多留,任由林朝雨自己想。 林朝雨本就不是什么拧巴的人,思宜公主走了,她自己发了一会儿呆就想明白了。 她自己觉得自己有了孩子也不会影响到她跟林家抢生意,因为她并不觉得累。但在封云深眼里,她大概是累的。 封云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里活动,宫里的那些娘娘都是金尊玉贵的,怀了身子之后大概是喝口水都要人送到手上的那种,是以在封云深的认知里,有了身孕之后的女子大抵应该成为一头被伺候的猪。 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用做。 林朝雨想了想自己那个抱进封云深的大腿儿,坐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决定还是顺着封云深的意思好了。 只是不能给林家继续添堵,当真遗憾得很。 东厂里,东月小心的问封云深:“督主,皇上安排过来的黄大人求见。” 封云深淡淡的道:“请黄大人进来。” “是。”东月领命去请人。对皇上这种时时刻刻给人添堵的行为,表示深深的不喜。也不知道皇上脑子是怎么想的,被人一撺掇就出昏招。 心中抱怨归抱怨,但该请的人还是要请的。 黄大人正是皇上前几日任命的东厂副督主。 他来了东厂也有几日了,东厂的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要在东厂的各处行走,也没有任何人阻拦他,要翻找任何消息也没有人阻拦他。 封云深也没有针对他,还交代了不少事情给他。但在他看来,那些事情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是以今天忍不住来找他。 这个机会是好不容易得到的,他自然要把握牢靠。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设立这么一个副岗,但皇上这几日也让他去宫中近身伺候,便说明皇上如今对他的信任不亚于封云深。 但仅仅只有皇上的信任,却没有任何成绩也是不行的。 这位黄大人本命为黄天,在一众太监里面功夫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只是过去封云深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年纪比封云深虚长几岁,长得倒是十分具有太监的特色,不跟封云深这般俊美,多了一些阴柔之气,五官寻常。 黄天由东月领着到了封云深在东厂办公的地方,规规矩矩的跟封云深见礼。 二人寒暄了几句,黄天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封云深道:“本督正准备找黄大人,跟黄大人安排一件重要的事情呢。黄大人刚好就来了,倒是不必麻烦我再去请你了。黄大人也知道,林家七小姐失踪已久,本督查了这么长时间,毫无头绪。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黄大人去查了,还望黄大人早日找到林七小姐。” 黄天心中暗骂封云深狡猾,前些日子皇上才催了封云深,结果封云深把这个皮球提到了他这边。 不过,林七小姐是林家受宠的姑娘,背靠皇后和林家这两个巨头,他若是找到了林七小姐,说不得能讨一分人情。 再者,封云深找不出来,可他却找出来了,这样岂不是更加显得他优秀! 黄天这般一想,就决定接受了,不过面上却是为难的道:“这林七小姐失踪得诡异,督主都找不到,卑职如何能找寻得到。” 封云深笑着道:“皇上既然委派了你过来,想来黄大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黄大人谦虚道:“卑职并无过人之处。” “黄大人就不必谦虚了,这件事情本督觉得,如今的东厂之中,唯有黄大人可以胜任,本督将一部的人交予黄大人,黄大人只管差遣安排。” 黄天闻言,这才笑着道:“卑职定不辱命。”一部,可都是东厂的经营啊! 东厂有十二部,这十二部较之于东厂普通的厂卫而言,均是精英。一部则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原本以为封云深会刁难他的,却不料封云深竟然会这般大方。 黄天离开之后,封云深看着棋盘上复杂的棋局,在被所有棋子保护者的黑子旁,放下一颗白棋。 他问站在一旁伺候的东月:“思宜公主去府上了吗?” “去了。” 封云深微微颔首。 捏了捏鼻梁。 走到满是折子的桌子旁,继续埋头处理公务。 林朝雨想通了也就不准备继续跟封云深冷战了,在封云深平日里回来的时间点到亭子里等封云深。 封云深进到闲云院,就看到亭子里那张巧笑倩兮的脸,没等林朝雨往他这边走过来,就快步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仿若前些日子二人的冷战是不存在的一般。 摸着林朝雨软乎乎的手,心中的郁气少了不少。 林朝雨扬着明媚的小脸儿问:“督主今日累着了吗?” 封云深柔声道:“还好。”累,什么时候不是累的呢! 封云深撅了撅嘴道:“骗人。”分明就是很疲惫,她又不是瞎子。 封云深拉着林朝雨停下,正对着林朝雨道:“好吧,为夫今日的确是累了,可可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林朝雨想了想,扶着封云深的胳膊,微微踮起脚尖在封云深的唇角飞快的轻轻嘬了一下。 封云深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喜,惊喜过后就被勾起了一丝火气来。 林朝雨才退离不过半壁的距离,就被封云深的大手托起了后脑勺,阻止了她撤离。林朝雨就看到封云深的脸在她眼里不断放大,直至刚刚分开的唇再次贴合在一起。 封云深一手托着林朝雨的脑袋,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朝雨的腰。 感受着林朝雨唇瓣的柔软和香甜,不断深入。 院内伺候的人俊低头的低头,望天的望天。 夫人和督主没有和好的时候,他们盼望着二人和好。如今二人和好如初了,他们又觉得眼睛似乎有些不好受。 哎…… 唯有安嬷嬷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之前林朝雨跟封云深为什么闹矛盾她不知道,她一个老婆子也不好插手年轻人的事情,是以只能干着急。 一边担心自己的小主子难过伤心,一边又害怕林朝雨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不好。 好在二人这矛盾并没有闹太长时间。 许久之后二人方才分开,林朝雨趴在封云深的怀里,手脚无力。 封云深避着林朝雨的肚子把人揽在怀里,压制着自己的邪火。 即便是隔着林朝雨的肚子,林朝雨也感觉到了封云深的变化,脸色也发的烧得厉害了。同时心也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觉得自己越发的没有力气了。 封云深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柔软,只觉得自己跟抱了一团软乎乎的水一般。 只可惜这水却不能任由他驰骋。 又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平复了下来。 林朝雨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的,拉着封云深的手挡着自己的脸。 封云深觉得一边觉得林朝雨这举动好笑,很有孩子气。一边又觉得自己喜欢极了她这模样,恨不得立即把人捧在手里好生宠爱一番。 封云深在林朝雨耳边低声道:“等用过晚膳,为夫伺候夫人可好。” 林朝雨诡异的明白了封云深这个伺候是什么意思,气得不行,忍不住在掐着封云深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拧了一把。 封云深眉锋不动,故意凑到林朝雨耳边,诱惑道:“一定会让夫人尽兴的。”因为离得太近,他灼热的呼吸悉数被林朝雨感受到了。 甚至因为离得太近,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耳垂。 林朝雨只觉得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一直从耳朵蔓延到了脚底。 她觉得自己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林朝雨忽而对着封云深灿烂一笑:“好啊,那就麻烦夫君了。不过,我现在可是不便伺候夫君的,待会儿夫君若是憋不住了,我是不会帮你的,也不许你自己动手。” 哼……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道:“夫人不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了?” 林朝雨坦荡的道:“不会呀!” 封云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想要如何,届时的林朝雨只怕是没哟法子的。 林朝雨被封云深笑得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危险。 平常二人用膳的速度,算不得快也算不得慢。 今日封云深用膳速度特别快,而反观林朝雨这是磨磨蹭蹭的。 封云深自己吃饱了之后,瞧着林朝雨的样子,如何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笑了笑。 把人抱到了腿上,强势的投喂林朝雨。 林朝雨无法,东西都送到嘴边了,她也不好不张嘴啊!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封云深总不会丧心病狂到不顾她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安心了不少。 二人用过膳,封云深就吩咐人抬水进来,竟然都不带着林朝雨去消食了。 林朝雨抗争道:“督主,这么早沐浴干什么,还没有去散步呢?” 封云深道:“无妨,今天的运动量,夫人必然是能够达成的。”这话说得暧昧,林朝雨瞧见屋里还有人,封云深就如此,气红了脸。 安嬷嬷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小主子,您不可太过鲁莽,要顾及着夫人的身子。” 林朝雨:“……”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安嬷嬷这一副,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的样子是干神马啊! 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又何必拆穿。 林朝雨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住了,躲到了内室里面。 封云深看着逃走的人,含笑:“嬷嬷,我醒得。” 安嬷嬷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不打搅两位主子。 安嬷嬷知道,三个月之后是可以的,所以也没有拦着二人。今天二人在外头都忍不住,亲得难分难舍,安嬷嬷也不会做那恶人。 安嬷嬷离开的时候,还体贴的把门关上了。 林朝雨坐在妆台前,给封云深留了个生气的后背。 封云深走到林朝雨背后,弯腰抱住她道:“怎么生气了,安嬷嬷不是为我们好么。” 林朝雨:“……”她哪里是生气,而是……而是觉得这种事情都是隐私,怎的能拿来四处说的。 “你当谁都跟你一般脸皮厚到不行的啊!”林朝雨嘟囔道。 封云深讨好道:“好好好,我脸皮厚。为夫以后不让他们在你跟前乱说这些了,我的夫人最是脸皮薄了,怎能当着夫人的面说这些。” 林朝雨觉得,为什么这话越说越不对劲,听着更让人生气了呢? 很快碧月她们就把水抬进了屋里,然后麻利的退了出去。 封云深同林朝雨道:“为夫伺候夫人沐浴。” 林朝雨觉得,她今日脸上着温度是不要想减下去了。虽然封云深也不是没有帮过她,但这般刺果果的,目的明确的说出来,当真好么? 林朝雨此前在勾搭封云深的时候,看似胆子肥,实际上她是个很保守的啊! 林朝雨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封云深低声道:“两个人一起洗,快一些。” 林朝雨好想把封云深的嘴给他缝上,这人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了。 不管林朝雨怎么抗拒,最后还是妥协了。 封云深成功的把人忽悠到了足够容纳两人,且还有多余空间的浴桶内。 这个浴桶是封云深特意让人做的。 有了林朝雨之后,他是已有机会就逮着人跟他一道沐浴。 林朝雨抱着一种:反正都被他看光了的心态。 自我麻痹,努力的驱赶心中的羞涩。 封云深在浴桶内最多占些手脚上的便宜,旁的倒是不敢在过了,怕伤着林朝雨了。 等二人沐浴出来,封云深已然按捺不住了,但仍然压抑这自己,帮林朝雨把头大擦干,而他自己的头发,则胡乱的擦拭了几下。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作者君最近有些忙,所以更新得比较晚,还望宝宝们多多包涵,爱你们哟, 乖乖花花送了4张月票 WeiXin11ab0a94d3送了2张月票 245581094送了1张月票 马骝仔会上树送了1张月票 黛安娜0228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一六:战帖 二人一番折腾,明明是秋天了,却愣是被折腾出来一身的喊。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虽然算不得是心满意足,但到底没有那种憋得恨不得死了的感觉了 林朝雨软趴趴的靠着封云深,心中把封云深骂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不是说宁朝的人都十分保守的吗? 封云深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么多的折腾人的法子。 封云深从哪里知道的,乃是罗长枫慷慨的增了他几本书,所以打来了他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林朝雨不准备继续盯着林家的生意不放了,也就没有太多的事情了,着重的关注秋闱的结果和收购粮食的情况。 秋闱的成绩在八月底的时候公布了出来,都城这边只是公布都城的情况,各个地方又各自公布自己的情况。 九月一日是林朝雨定的静学书院的第二次招生,这一次来报名的人并没有第一次那么多。林朝雨也理解,因为秋闱大的原因。 今年开恩科,但凡有秀才功名的,想必都会一试。 人静学书院的入学门槛规定,必须是秀才及以上的功名才可以有进到静学书院的机会。 再加上静学书院虽然开始的时候高调,但后面的几个月在都城并没有什么作为,很多人只怕觉得静学书院也不过如此。 一切,只等着这次秋闱的结果了。 林朝雨身子寒门难能出贵子的道理,倒不是说寒门出身的人不比富贵人家的人聪明,而是因为资源的问题。 学习资源,人脉资源,以及周围所接触的一切都不同,这些大大的局限了寒门子弟的发展。 林朝雨不过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 一个拥有学习资源的机会。 他们不比富贵人家的子弟聪明,但却拥有大多数富贵人家子弟所没有的勤奋和坚韧。 在有限的条件下,可以取得功名,便不是什么愚笨、懒惰之人。 所以林朝雨也想看看,这些人能不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能不能够给她一个惊喜。 整个静学书院,三百一十二人,全部出去应考,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九月一日开学之后,因为没有多少人报名,所以书院还是比较空的。 九月中旬的时候,陆续有人返回了书院。 到九月底,基本上所有的学子都已经返回了书院。 书院的先生一合计,三百一十二人中,竟然有二百八十九人中举。饶是书院的先生们对自己学生的情况心中有数,但这个成绩也还是让他们吃惊不已。 静学书院此前所有人都去参考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是以很多人都开始打听书院的情况。 书院本来就有四个内鬼,那四个内鬼竟然也有三人中举了。 其中林家五公子也在列。 因为有内鬼的加持,静学书院有二百八十九人中举的事情,跟长了翅膀一样,很快的就传了出去。整个都城都沸腾了,这是什么神仙书院,如此厉害。 许多在九月一日放弃静学书院,转投其它书院的学子捶胸顿足,后悔不跌。 旁人是沸腾、惊叹。 黎山书院的学生们则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穷鬼云集的地方,全是泥腿子的下贱人的地方,怎么会出了那么多人才。 黎山书院此次应考的人也不少,但中举的人却没有静学书院那么多。 黎山书院的那些富贵子弟些,纷纷自我安慰,一定是因为乡下读书人不多,所以这些到都城来求学的人才会轻易的打败其他人中举。 乡试的成绩并非全国统一阅卷的,而是地方各自负责,朝廷会拍人监考和阅卷。 各个省,择优选取规定数量的人数出来。 黎山书院中举的学子这般调解自己的心态,而未曾中举的就觉得不服气了。 凭什么那些泥腿子都能成为举人,他们就不行了? 不服气怎么办,找茬啊! 于是由黎山书院的学子主导,发起了一场针对静学书院为期三天的诗词大会。 黎山书院的学子为了防止静学书院的学子不接招,特意郑重其事的下了战贴。 林朝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给山长回话,让他们接战帖。 真金不怕火炼,他们不应当惧怕黎山书院。 且她正愁如何让黎山书院被静学书院压制,让黎山书院落脸,人家自己就把脸伸过来了。 为此林朝雨特意给唐无妄写了信,让他帮忙监督一下,不要让黎山书院的人给静学书院的人使绊子。 正规比拼,即便是静学书院输掉了,林朝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若是被人阴了输掉,林朝雨就会很不爽了。 而且她对静学书院的人有信心,其中有好几人是状元呢。 这诗词大会是定在十月十五的。 林朝雨看了看自己那如同吹气球一般鼓起来的肚子,十分遗憾她不能去现场看看。 她上辈子的时候,也听说过古代的文斗,但从未亲眼见过。 如今有机会,却没办法,当真是惨。 封云深不忍看着林朝雨不高兴,同林朝雨道:“无妨,等你生了,再让他们比试一场。” 林朝雨哭笑不得,这是他想让人家比试,人家就会比试的。 但她还是附和着道:“好。” 在林朝雨收到确切的秋闱成绩出炉之前,宁朝的秋收也已经结束了。林朝雨也收到了派去各地的人的收粮情况也都汇报了上来。 其中也遇到了不少波折,有些人被林家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是以诸多刁难。 不过都想了法子解决了,解决不了的就只有放弃收粮食了。 即便如此,但总体情况还是不错的。 所谓蚊子再小也是肉,小农户的数量远比地主、大庄户的数量多。是以这些粮食收购下俩,竟然还是一个不小的数量。 林朝雨为此十分高兴。 林五老爷在听到下面的人汇报说察觉到有人在地方收购粮食,且很有组织的时候,就有了危机感。 甚至抓了些人,妄图从那些人口里问出些什么,但抓到的都是当地的农户。 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那些人不便出面,找了农户帮忙。 言情海 第三一七:看破不说破 那些农户,无论是威逼也好,还是利诱也罢,均是一问三不知的。 将林五老爷气得不行。 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如此难以对付的人了,奸滑得如同泥鳅一般。 诗词大会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还未举办,就另整个都城的人都变得十分期待。甚至还有人私下开设了赌局,赌静学书院和黎山书院哪个书院会更有胜算。 若是不知道静学书院此次的成绩,大概所有人都会赌黎山书院会胜出。但因为静学书院此番的成绩,一时间大家倒是有些难以抉择了。 因为林朝雨关注这件事情,即便是她没有出门,还是有许多的消息送到府中来。 封云深也乐得这些事情来给林朝雨解闷儿。 他知道成日里让林朝雨无聊的呆在府中,又不能参加各种聚会是委屈了她。 但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诗词大会如期举办,甚至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于是皇上表示,比赛的三天,他也会抽空去凑个热闹。 众人一听,对这诗词大会越发的慎重了。 原本只是在学子、书院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现在已然对整个都城都产生了影响。 林朝雨听到水仙的汇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也没有料到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因为阵仗闹得太大,所有两个书院的比试皇上竟然点了礼部负责此次比试的流程及一应事项。 原本那些请来的做评判的人也重新选定了。 这样的规格,评判的人自然不能是一般有才学的人了。 皇上指定了两位在宫中负责教导皇子的先生,其余三位由大家一起选了如今在宁朝以才学出名的三位大儒。 皇上是临时决定的,礼部接收之后就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了。 唐无妄为了避嫌,便没有参与这件事情。 诗词大会定的地方原本是在摘星楼,但这么多人,摘星楼已然是坐不下的。 是以定在飞云园。 飞云园是皇上送给思宜公主的陪嫁,园子极大,而且设计的十分别致,和适合这样的比试。 诗词大会的第一天,水仙时不时的跟林朝雨汇报现场的情况。 第一天比的是作诗,这作诗也不是干巴巴的作诗,被设计了许多的花样。 比如评比的老师现场择一景或者一物让比试的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作诗。 或者是在七步之内成诗等等。 总之即便是比诗,也是弄了诸多花样的。 第一天各有胜负,但总体下来,静学书院胜了。 至此,所有人才开始正眼看待静学书院,以及静学书院的学子。 黎山书院的学子做的诗大多都是悲风伤秋、无病呻吟或者是空有华丽,毫无灵魂的。平常听着也没有什么,觉得还挺唯美的,对于尚未入世的学子们而言,能够有那样的水平已然是罕见了。 但相对于静学书院学子们所做的结合现实、深有感触的诗,黎山书院的部分诗词就显得稚嫩了一些,以及缺乏了岂是一些。 当然,静学书院的部门学子也还是有缺点的,便是遣词造句间,有些太过朴实了。 所以第一天是各有胜负,只不过所有的局数对比下来,静学书院胜利了。 封云深并没有去诗词大会,按理说他也是应当去的,因为这第一天皇上去了。 但封云深想着在屋里陪陪林朝雨,就没有过去,派了十分乐于在皇上跟前刷存在感的黄天过去。 封云深瞧林朝雨对这事情如此关注,想着林朝雨除了吃,似乎就没有其他的爱好了,是以唤来了东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黎山书院的学子输了,被他们所嫌弃的泥腿子打败了,众人心中滋味如何,不必多说。 但黎山书院的几位负责人,却是被这样的结果打击到了,也气到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静学书院的学子实力强悍如斯。纵然当时静学书院入学招生的时候设置了一定的门槛以及入学测试什么的,他们都只觉得那是在搞噱头。 加上后面静学书院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搞什么事情,便有些不把静学书院放在心上,即便是静学书院有那么多人中举。 人的刻板印象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消除的,今日的失败,才让他们对静学书院开始正视了起来。 几位负责人商议一番之后,将明日要参加比试的学子召集到了一起,来了个临时恶补。 一大清早林朝雨就被封云深摇醒,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封云深问:“夫君,怎么了?” 因为身体将将苏醒,所以她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让封云深也不自觉的放低了自己的声音:“带你去看诗词大会。” 他昨天喊了东月过来就是吩咐东月去安排了。 林朝雨犹豫的道:“不好吧!” 封云深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无妨,我已经安排好了。” 因为是在思宜公主的地盘,有些事情就要好安排一些了。而且因为皇上也在,安全系数相对而言要高一些。 封云深给林朝雨单独找了一个房间,离着比试的地方稍稍有些远,但这样不会被旁人打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 虽然远了一些,但也能够完完全全的看到比试场地的情况。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过来纯粹是关注比试的结果,而不是当真想要欣赏那些诗词歌赋,所以坐远一些也无事。 林朝雨听封云深这般说,便知道他提前安排,欣喜的捧着督主的脸道:“谢谢夫君,夫君真好。”原本以为不可以去了,现在突然告诉她可以去了,这如何不让人开心呢? 封云深笑了笑,道:“起来吧,晚些在回来睡。” 林朝雨立即起身,无事的时候瞌睡是多的,有热闹凑,她还是能够起来的。 封云深熟练的帮林朝雨把衣裳穿好,扶着她下床。 外面的丫鬟些听到动静,很有秩序的捧着洗漱用品进来伺候。 用过早膳之后,林朝雨在封府的后门处,坐上一辆没有任何标记,十分烂大街的马车就往飞云园而去。 马车外面看着虽然寻常,内里却是十分精致和舒适的,林朝雨这个孕妇坐着,也没有任何不适。 林朝雨即便是被封云深早早的唤起了,但实际上封云深喊醒林朝雨的时间并不特别早。他们慢慢悠悠过来的时候,第二天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这些都是在封云深的算计中的,若是赶在比试开始之前过来,人来人往的,到底不安全。 比试正是开始了,大家都去凑热闹了。 在下马车之前,封云深帮着林朝雨带着幕篱,把林朝雨裹得严严实实的,非但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便是连她的肚子也都看不清楚。 封云深此前是来过飞云园的,对里头的大致的布局是清楚的,也无须旁人带路,带着林朝雨低调的到了他提前安排好的地方。 林朝雨是戴了幕篱的,封云深也易了容,所以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并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封云深今日穿的是林朝雨为他做的新衣,只是顶着那一张普通的脸,颇有些毁衣裳的感觉。而且这一张普通的脸,无端让人觉得配不上他的气质。 碧月等四个丫鬟也是一并跟着过来的,安嬷嬷年纪大了不宜劳累,便留在了府中。 封忻州今日也是跟着一起的,林朝雨觉得小孩子还是要让他多出来走动的。 当然,他指的不是那种不正常正常的、普通的走动。 封忻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林朝雨他们收拾好的时候,封忻州早早的就等着了。 到了封云深提前给林朝雨安排好的房间,自有人去安排茶水点心等物。 林朝雨以为怀孕极容易饿,尤其是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也更能吃了。所以封云深他们出门不但带了许多的小零食还带了许多的水果什么的。 皇上今日也来了,坐在主位上。 因为昨日黎山书院的失利,今日他们对待静学书院的人相对而言认真了许多。 昨日比的诗,今日比的是诗,今日比的是对对子,这个对对子不是你出一个,我对一个就好了。而是比试的两人要一直对,知道对方对不出来为止,谁对不出来,谁就输了。 上午是单人比拼,下午是团队比拼。 林朝雨他们安顿好之后,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获胜的是黎山书院的学子。 黎山书院旗开得胜,总算有了些底气。 不自觉的腰杆直了一些。 昨天的失利,让他们还是觉得十分丢人的。 第一局结束之后,马上就开始了第二局,两边的学子分别站到了比试场地的中间。 如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分析,林朝雨对比试的具体内容是当真不感兴趣的,她更加感兴趣的是都有什么人来参加。 他们所在的位置虽然稍微离比试场地远了些,但却是可以把比试场地那边整个看清楚的。 虽然之前就听到水仙说了诗词大会的影响力,也知道有许多人都来围观了,但真当林朝雨看到有这么多大咖围观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过了。 最近朝堂是无事还是怎么地。 不仅仅皇上来了,内阁也有不少人来了,唐无妄也在,他是在静学书院休息区域,严大人也是在静学书院休息的区域。 二人都是静学书院的半个人。 尤其是唐无妄还顶着个静学书院创始人的名头,自然是要在静学书院的阵营的。 林家今日也来了不少人,而林家的人自然是在黎山书院的休息区域。 林朝雨问封云深:“林五老爷来了吗?” 林朝雨虽然一直暗中跟林五老爷较劲儿,却还从来没有见过林五老爷。 封云深道:“未曾。” 林五老爷是一个商人,一般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会出面的。 倒是今日这比试,林大老爷竟然出面了,实属罕见。 林大老爷如今是一个很低调的存在,很少出现在人前。 林大老爷是皇上的老师,皇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让林大老爷伴随在圣驾。 是以林大老爷并未在黎山书院的休息区域内。 黎山书院的休息区域内,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倒是在,其中还有不少的林家子弟。 严夫人和严玉婵今日也在外面抽热闹。 严夫人今日过来,实际上还有相看未来女婿的意思。 她这些日子又开始忧愁起了严玉婵的亲事,但都城的人,能力不错的青年才俊,家里也不错,这样的人是不会愿意入赘到严家的,所以严夫人很愁。 她甚至想着,要不然就不让人入赘了,只要严玉婵能加一个如意郎君就好了。 但有些人又忌讳严玉婵被退过亲,言语间有轻视之意,是以严夫人很是忧愁。 在听到严大人说此番静学书院有那么多的学子中举之后,严夫人就动了心思,她指不定可以在这些学子里头给严玉婵找一个如意郎君呢? 而且这些学子里头,还有不少人受过自家夫君的指导。 严夫人越想越觉得这样不错,所以就拉着严玉婵一并过来凑热闹了。 昨天她看了几个不错的,已经把名字记录了下来。 她准备总体看下来之后,在派人去打听这些人的人品、家世什么的。 严玉婵是知道自己老母亲的心思的,她很无奈。 蔡景南今日也是来了的,他伴随在皇上身侧,严玉婵的位置稍稍一抬眸就可以看到他。 严玉婵只觉得几天不见,蔡景南似乎又好看了几分。 一时间心中惆怅不已,哪里还有心情看男人。 上午的单人比试下来,静学书院胜的次数比黎山书院胜的次数多。 蔡景南在一旁凉嗖嗖的道:“林大老爷,黎山书院是不是不行了呀!” 林大老爷因为昨天书院的学子输给了静学书院,心中虽然不高兴,但人家实力摆在那里的,他也不得不承认静学书院的学子比黎山书院的优秀。 他自己心里清楚,但被人这般说出来,可以说是让人很不高兴了。 看破不说破,这是最起码的、最基础的尊重。 但林大老爷涵养好,他极具风度的笑着道:“并非是书院不行了,是静学书院招收的这一批学子,都是不错的。” 言情海 第三一八:太嫩了 否认了黎山书院的不行,肯定了静学书院的学子的实力,听这是没有毛病的,但稍稍有点脑子的都听出来了,林大老爷这是在说静学书院的学子不错。 不错的是学子,跟静学书院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蔡景南笑着道:“也是,静学书院当真是十分有眼光,招收了这样的一些学子。不过是是静学书院有眼光,倒不如说静学书院给了这些学子一个学习的机会。听闻到静学书院去读书,成绩好还能拿银子,非但如此,此番这些学子回乡参加考试,静学书院还个没个学子拿了十两银子。静学书院如此作法,倒是比那些只知道收束脩的书院要好多了。” 林大老爷面色不改:“静学书院的举动的确大善,老夫已经放宽了黎山书院招收学生的标准,并且准备专门为寒门学子免费提供学习之处。只是具体的细节还在商榷中,待确定之后会实行。” 蔡景南笑了笑:老狐狸。 “如此,天下学子必然会十分感谢林大老爷的善举。” 林大老爷道:“黎山书院的初衷是为皇上、为皇上朝廷培养人才,只要他们好好学习,往后成为一个对皇上、对朝廷有用的人就是了,无需感谢老夫,应当感谢皇上。”小儿,想把他架在火上烤,还太嫩了。 皇上乐于看二人打机锋,下面的人越是不合,他越高兴。 上午的比试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然后在继续比试。 这一个时辰是大家用膳和修整的时间。 水仙和水雨二人用轻功回封府去给林朝雨三人取饭菜,林朝雨没有怀孕之前就是个嘴刁的,怀孕之后更加挑剔了。 外面准备的这些饭菜,向来是不能入口的。 即便园子里准备的饭菜不会差,但林朝雨也必然是不喜欢吃的。 用过午膳,林朝雨就要睡午觉。 他们这边不是散场的必经之地,也不是休息的必经之地,相对而言有些隐秘和冷清。 林朝雨在入睡之前,听到外面又争执的声音。 封云深比林朝雨更早听到,但听见二人的谈话内容,他并没有所动作。 无论是封云深也好,还是伺候他们的人、保护他们的人也好,都是在屋内的。 从外面看着,林朝雨她们所在的阁楼,是空着的,没有人的。 加上昨日这个阁楼就是空着的,今日比试的学子些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入阁楼,所以自觉这边是安全的。 林朝雨听到的争执声,正是几个学子发出来的。 从几人争执的内容,林朝雨知道,这些是黎山书院的学子。 有一部分人因为不甘心,所以想要使用一些手段,但有些人又不同意。 两方争执之下,不想惹起旁人注意,就拉扯到了这边。 林朝雨和封云深交换了一个视线,彼此都没有发出声音。 竖耳听着外面的交谈。 开始似乎只有几人,后面又来了些人。 争执的内容无非是要不要使用手段,最终那些反对使用手段的被要使用手段的说服了。 无外乎是,皇上在这里,没有人想在皇上跟前丢脸。 而且他们若是输了,丢的不仅仅是书院的人,还丢的是自己家族的人。 在皇上的多次发疯之下,能存活到如今的家族,都是有底蕴或者是很有眼力见的。 这样的家族,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家族的脸面了。 待那些人离开之后,封云深拍了拍林朝雨的背道:“不用担心,我安排人去处理了。”林朝雨是放心封云深的,遂点了点头。 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封云深从床上起身,推门出去,到了旁边的屋子,跟封忻州吩咐了几句,封忻州就离开了阁楼这边。 学子们这边想要使用手段,他们的师长们,也很默契的跟他们一样,拥有同样过的想法。当然也并非所有的老师都想要胜之不武,主要的是他们不能由着静学书院这般打黎山书院的脸啊! 黎山书院学子们的阴招因为封忻州的破坏,没有影响到静学书院的学生。 而黎山书院先生们使用的阴招,被唐无妄破坏了,一时间,无论是黎山书院的学生还是老师都气得不行。 如此一气,下午的比试输得就更惨了。 原本昨天和今天上午,静学书院的学子还是险胜黎山书院,可下午么,就胜得很明显了。 林朝雨总结道:“黎山书院的先生也好,还是学子也好,好日子过太多了,所以受不得任何摧残,这心理素质实在太烂了。” 连输两天,林大老爷饶是再由风度,脸上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皇上见林大老爷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的心里就高兴了。 笑着安抚道:“老师,胜败乃兵家常事,无妨的。” 林大老爷笑着道:“老夫多谢皇上教诲。” 静学书院连胜两场,一时间士气高涨。 唐无妄也好,还是严大人也好,都叮嘱他们,胜不骄,争取三天都胜了。 黎山书院那边,再次集中开起了大会。 相对于静学书院那边的激动和欢乐,黎山书院这边很明显的压抑了许多。 慢慢的做了一屋子人,都没有人开腔,全都沉默着。 为什么全都沉默着呢? 因为有人问了,明天要如何才能胜了静学书院。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两天都输了,他们知道即便是明天胜了,输给静学书院已然成了定局。 但若是明天还输,他们都觉得自己没办法出去见人了。 再黎山书院的地盘,却有两个静学书院的人。 一个是黎山书院放到静学书院去的探子,一个是林家五公子。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打破了沉默,开口的人是林五公子,他道:“也并非没有办法。” 林家二老爷看着林五公子道:“老五有话就直说。”一个庶子而已,有什么好拿乔的。若非如今遇到的问题与之有关,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的。 林五公子道:“明天静学书院参加比试的人的资料,我这边都有,包括他们的文风、擅长的、不擅长的,只要我们有针对性的各个击破,便可胜利。” 言情海 第三一九:读过书的泼妇 诗词大会的第三天,林朝雨仍旧跟封云深一道去凑热闹。 因着昨天没有人打扰到他们,所以封云深放心的带着林朝雨去了飞云园,仍旧是在昨日的阁楼。 许是因为最后一天,也或许是因为静学书院的学子连赢了两天太过不可思议了,以至于但凡有点身份,能够入得了飞云园的人都到这边来凑热闹了。 皇上大概是因为丧失了跟女子玩乐这个功能成日里闲的没事儿做的缘故,诗词大会这三天竟然都过来凑热闹,没有一天落下了。 同昨日一样,黎山书院依旧取得了开门红,原本以为还是会跟昨日那边,第一局黎山书院胜过之后,第二局就轮到静学书院了。 但第二局,依旧是黎山书院取得了胜利,第三局亦然。 静学书院的人连输三局,众人心里不禁暗自猜测,黎山书院的人之前莫非是在故意示弱? 可故意示弱也不是这么个示弱的法子啊,这示弱示得人都输了。 一般人看热闹,林朝雨和封云深却看出了不对之处。 静学书院那边在连输了三局之后,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方才比试过的那三人,总觉得他们所面对的对手,跟来克他们的一样。很了解他们,也很清楚他们的优势劣势,而且还能很精准的抓住他们薄弱的地方,从他们薄弱的地方入手,然后写出更加好的词出来。 他们的对手还对他们的行文风格十分的清楚。 因为输的厉害,第四局的时候,静学书院派出了一位解元出场,黎山书院的学子也商场了。 不少认识这个学子的不禁纳罕,这人是疯了吗? 他那个不上不下的水平,竟然去应对一个解元。 若是没有此前两天的比试,这人上去说不定大家不会觉得有什么,身在都城的这些天子脚下的人,由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很多时候都让他们变得目中无人。 总觉得所有的精英,都聚集在了都城,旁的地方的人都是歪瓜裂枣。 可有了前面两天的比试,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除了都城之外,旁的地方也是可以出人才的。 面对吃瓜群众震惊的眼神,黎山书院的那位学子昂首挺胸的走到了比试台的中间,瞧着对自己还挺自信的。 一番比试下来,黎山书院的那个学子完败。 方才见黎山书院接连赢了三局的以为黎山书院是在放水的人,突然就被打脸了。 林朝雨瞧着这阵仗,那种觉得不对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了。 上午笔试了四局,就到了差不多用午膳的时间了,是以就没有继续笔试了。 林朝雨跟封云深道:“夫君,你派人去查查。” 封云深转头就吩咐了封忻州出去查探。 每次封云深在使唤封忻州的时候,林朝雨总有一种觉得封忻州是老江湖的感觉。 封忻州是个厉害的,在林朝雨和封云深刚用过午膳,封忻州就查到了消息回来了。 林朝雨这才知道,林五公子跟黎山书院的一众人说了今日要参加比赛的静学书院学子的特性,然后黎山书院的人连夜想了应对之策。 上午的时候,有两个人做的诗都是书院的先生帮着想的,只是借着学生的口,说了出来而已。 这就是刺果果的作弊,无事比赛规则。 封忻州看着林朝雨气愤的样子道:“我抓了证人,要去揭发吗?” 林朝雨道:“不能揭发,若是揭发了,黎山书院直接不比了。以他们的无耻程度,大概会直接把锅扔给这几个学子,然后会抬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概还会伪造出黎山书院的学子是因为受到了某种陷害,所以才会连连输掉比试。” 封忻州是知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是以他道:“难不成就这样,就不管了?” 虽然今日无理论输成什么样子,也是静学书院胜了,但这种被人阴了一把,不能连续三天获胜,还是让人有些不爽啊! 林朝雨笑着道:“自然不能。” 她看着水仙道:“水仙,你把这个消息去跟唐大人说一声,并跟唐大人说,下午比试的时候不要让书院的人先出场,由黎山书院的人出场之后,书院的人在出场。” 今次的诗词大会,两方书院只是提前报备了自己这边出席比试的人的名单,却并没有排序,并没有说第几场什么人出来比试。 而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指派的。 上午的这三场,唐无妄这边在选好人之后就直接安排人上场了,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黎山书院那边刻意等着静学书院的人上场之后他们才慢慢悠悠的上去。 比试之前,大致的打听对方选手的实力,并分析对方的优势劣势,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黎山书院会提前分析静学书院这边参加比试的学子的情况,静学书院那边也是提前对黎山书院此番参加比试的学子简单的做了个了解。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黎山书院的先生们为了赢,会把做好了的词拿给参加比赛的学子们背下来。 他们也没有想到林五公子会在这个时候把他们详细的情况跟黎山书院的众人说。 静学书院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名人,不像黎山书院的学子们,时长对酒当歌,参加各种会,让人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水平了。 静学书院的都是些初来都城的寒门学子,来了之后就关在书院一门心思的读书,哪里会有人知道他们具体擅长的是什么,具体的学问如何。 也唯有在书院的人才能够了解了。 若非林五公子提前跟黎山书院的人说静学书院这边学子的情况,向来即便是黎山书院的先生提前做好了词给黎山书院的学子背下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得胜。 都说文无第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种如何好说呢? 除非那种碾压式的胜利。 水仙稍稍伪装了一番之后就去找唐无妄了,找到唐无妄,她把林朝雨交代的话转达之后就转身离开,也不管唐无妄认出她没有,会不会相信她的话之类的。 亏得唐无妄是认出了水仙的,皆因水仙虽然换了样子,但声音和身形却是没有伪装的,所以唐无妄把人认了出来。 在想着水仙说的话,唐无妄没有想到宁国闻名的黎山书院,竟然做出了如此小人行径,当真是把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 唐无妄心中十分不屑黎山书院的做法,那些先生,也配为人师? 他心中鄙夷黎山书院,却还是把林朝雨的话记在了心里。 到了下去比试的时候,静学书院这边也不提前安排人了,而是打算等黎山书院的人上台之后在安排人。 同样的词,或许可以打败一人,但面对另一人的时候,却不见得就能够获得胜利的。 于是下午比试的第一场,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两个书院的学子,都僵持着不派人上场。 黎山书院那边,有人心道,莫非是静学书院的人看出来他们的打算了。 这样的想法,不止在一人心中升起,而是在许多黎山书院的学子心中升起。 有人开口对静学书院那边的人挑衅道:“哟,这是上午输了三场,所以不敢应战了?”静学书院即便是猜测到了什么又有何妨,他们也是没有证据的。而且现在比赛都开始了,若是他们突然宣布不比了,丢脸的可是静学书院。 静学书院的人表示,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原本以为这些高门贵子与他们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不同,却不料这些人只是“读过书的泼妇”而已。 然皇上在场,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把黎山书院耍的手段说出来,而且是他们自己大意了,明明知道林五公子的身份,还与他交好。 有稍微沉稳一些的静学书院的学子开口道:“非也,上午的时候是我们这边的人率先安排好的人上台,到了下午,就应该是黎山书院想安排人上台了,如此才算公平。” 黎山书院的人道:“呵呵,不敢就是不敢了,找什么推托之词。” 静学书院的人道:“什么推脱,我们已经连着赢了两天了,即便是今日输了,我们也赢定了,而你们是输定了了的,如此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要说应该怕的是你们黎山书院吧!是不是黎山书院能够拿得出手的人已经用完了,所以下午才没有人敢出场了。今天上午的前散场你们倒是赢得痛快,可后面那一场,可谓是惨败呀!” 黎山书院的人:好生气,怎么办。 这些人读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么,这是策略,策略他们到底懂不懂啊! 用最不行的,去对付他们最厉害的,如此就可以消耗掉一个厉害的选手。 可是生气他们还不能说,还不能骂静学书院的人。 两家书院互不相让,看台上面的皇上不高兴了,他是来看人比试的,可不是来看双烦恼打口水仗的,这种口水仗他时长在朝堂上见到,很没有意思,很无聊的好不。 皇上沉声道:“这是怎么了?” 立即就有人上前去跟皇上汇报情况。 皇上道:“这有什么好争执的,诚如静学书院的学子所言,上午是静学书院的学子先上的比试台,下午就由黎山书院的学子先行上比试台吧!”皇上一锤定音。 皇上都这样说了,黎山书院的人能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下午比试了五场,静学书院胜了三场,黎山书院胜了两场。 综合下来而言,黎山书院胜利了。 其实黎山书院也还是有许多有才华的人的,只是大部分富二代、官二代都是不学无术的,以至于拖了后腿。 皇上见静学书院赢了,十分高兴,但凡此次参加比赛的静学书院的学子,不拘输赢,皆得到了赏赐,而唐无妄和严大人也被皇上拉着一通夸赞。尤其是对唐无妄,皇上是满意得不能在满意了。 这般优秀的人,是他发觉的,是他提拔起来的,他也给静学书院亲自提了名。皇上觉得,唐无妄让他脸上很有光。 黎山书院战败静学书院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 宫中。 紫竹拿着那黎山书院战败的消息,有些不敢上前跟皇后汇报情况。 皇后娘娘近日心情不好,黎山书院比试输了,皇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必然会发火的。 但她即便在如何不敢汇报,也不敢隐瞒皇后。 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后跟前,将出炉的新鲜消息给皇后奉上。 皇后接过消息,看了看,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紫竹一直等着皇后发作,但等了一会儿却未曾听到,是以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去观察和皇后的神色。 皇后看着紫竹的举动竟然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这般动作,是为何?” 紫竹慌忙低头:“奴婢是担忧娘娘被这消息气到了。” 皇后笑了笑道:“还不至于。” 这个消息虽然很令她生气,但她却在看早这个消息之前收到了能够令她高兴的消息。 这个消息足以抵消黎山书院战败的消息带来的坏情绪,抵消之余甚至还能有许多欢喜的情绪留在心里。 只是那些欢喜的情绪之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唐无妄,且先等他在笑几天吧! 几日过后,他大概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都说唐无妄跟林朝雨关系好,因为林朝雨是唐无妄的救命恩人。 可如今,皇后开始怀疑其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唐无妄到过封府,那么封铎那个老不死的,一定是见过唐无妄了。不知他见着这张肖似那人的脸,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也难为封铎了,面对这样的一张脸,竟然忍住了没有下手。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唐无妄的身份也不一定。 皇后心中划过各种想法,淡淡的吩咐文嬷嬷:“布置好一些,在皇上知晓之前,不要走漏了任何风声,断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在背后动的手。” 言情海 第三二零:身份暴露 静学书院赢了黎山书院,那些私底下赌黎山书院会赢的人输了个底朝天,不少人指责黎山书院的学子无能,害他们输了。 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子弟,素来都是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有些忍不住直接就动手了,还是被家中长辈发现给揪了回去才罢休。 有多少人说黎山书院的不是,就有多少人夸赞静学书院的厉害。 静学书院的学子赢了黎山书院的学子,一时间也名声大燥。这也给天下寒门的读书人了希望,不是他们比不上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是他们的出身比不上啊! 出身不可以改变,但出生只是决定了他们当下所处的位置,但只要努力,只要好好读书,他们也可以一飞冲天的。 他们是可以摆脱过去的贫困,可以摆脱过去的窘境,可以成为人上人的。 原本静学书院就因为有二百八十九名学子中举便让许多人对其刮目相看了,如今又胜了黎山书院。它由一座原本被瞧着不起眼的书院,被所有人不看好的书院,一跃成为都城出名的书院之一。 若非其根基不尚浅,只怕旁人会说其能够与黎山书院比肩了。 黎山书院虽然败给了静学书院,可它即便败了却也仍然是闻名的书院,一次失败并不足以把他们从神坛上面拉下来,黎山书院的存在依旧是无可替代的。 一个根基深厚的书院,并非一下就可以被替代。 况且,黎山书院的学生原本就是非富即贵的,而静学书院的学生都是穷书生,如此以来,二者从成立之初就是对立的。 生来高贵的人看不起泥腿子,看不起穷困的人,而泥腿子、穷困的人也很难融入高门。 这次诗词大会惨败,不会对黎山书院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因为大多富贵人家的子弟仍旧不愿意去那么一所容纳了所有穷人的书院。 但黎山书院从先生到学生都觉得觉得难以接受、无法面对。 一个建立不到一年的书院,就打败了百年名院,这是何等的令人不愉快、不甘心。 总之,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静学书院的学子在都城从无人问津到大受追捧,静学书院也由旁人眼中收容贫穷学子,“做样子”的书院,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大家觉得能够学到知识的书院。 那些在朝中为官的,看到唐无妄如此,当真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原本以为唐无妄开书院只是为了在皇上跟前刷好感,刷存在。不曾想人家是认认真真开书院的,开书院也就算了,还把书院开出了这样的成绩。 这是什么逆天的运道啊,二十岁的三品大员,还有一个书院。唐无妄入仕之后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跟坐火箭一般的晋升,如今开个书院,也一炮而红,当真是干啥成啥。 眼瞧着严大人因为在静学书院挂了个名,也受到皇上的盛赞, 原本那些因着唐无妄年轻,看着人家平步青云心中泛酸的人,也因为这件事情收起了满腹的酸水,决定好好跟唐无妄结交。 说不定人家的好运气,他们也能沾染一二呢! 而唐无妄本人,背负着这样的一些虚名,只觉得羞愧不已。 这些赞誉应该是林朝雨的,他是啥事没有做,好处尽被他得了,这让他如何不羞愧。 可即便羞愧,也不能把林朝雨暴露出去了,唐无妄每每被人夸的时候,都是憋得慌的。 第三天的诗词大会在黎山书院的阴招下输了,林朝雨虽然有些遗憾,但却并未太过生气。 黎山书院这样的算计,算不得狠毒,最多有些小人罢了。 静学书院那些上场比试的人都是书院中最优秀的一些人,若是收到这样的算计都调整不过来心态,或者是自己无法面对,那么后面只怕是进入官场也不会有什么作为,甚至会活不长,这就全当跟他们练心脏了。 封忻州抓到的那个人,比赛结束后,林朝雨让封忻州秘密把人交给了唐无妄,要如何处置林朝雨就没有管了,唐无妄会有分寸的。 看过比赛回去后,林朝雨就安心待产。 她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如今已经是十月份,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林朝雨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觉得自己似乎跟外界的所有是没有什么关联的。 从某种程度而言,她的内心既柔软,却又是冷漠的。那种冷漠可能是面对死亡、面对世界末日她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不在乎。 最最冷漠的人大概就是既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所有。 上辈子的她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就是那样的人。 上辈子的她虽然养着她的父母和弟弟甚至弟弟的妻子、儿子,却并非是因为在乎。不过是懒得拒绝,或者是不想面对拒绝过后的麻烦,亦或者是不想看到父亲母亲为了跟她要钱而摆出的各种令人作呕的嘴脸。 但她遇到了封云深,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走进她心里的,她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她自问冷漠淡然,自问除了对自己在乎一点,对旁的都是不在乎的,封云深对她并未刻意的撩拨讨好,甚至也没有做出什么猛烈的追求,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上了他。 即便那个时候她认为他是一个太监,也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他。 似乎从喜欢上封云深的时候开始,她就变得胆小了,变得知道怕了。 怕死,怕封云深不喜欢她,怕失去。 可同时,心里的那种满足和安全感,也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看着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林朝雨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了另一种新的牵绊。心里也有了另一种快乐和满足。 因为月份大了,林朝雨便经常由水仙扶着在院子里走动,为了方便生产。 宁朝的接生技术,算得上是原始了,林朝雨可不想遇到难产的情况。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能够令她安心的人,可不想就这么离开了。 封云深从林朝雨肚子大起来之后,连严玉婵都不让林朝雨见了,唯恐走漏了风声,让林朝雨身处危险的境地。 林堂改过自新之后,也有几次携礼登门拜访,封云深直接就让那替身简单的跟林堂照面就是了。 出嫁的林心雨也曾来拜访过林朝雨,封云深也是让的替身见她。 总之林朝雨怀孕至今,一切都掩饰得极好,没有人旁的人知道林朝雨怀孕的事情。 林朝雨现在每天都要吃很多次东西才能够不饿,水仙扶着林朝雨活动过后就把人扶到了花厅,碧月立即着人去厨房给林朝雨那热乎的吃食过来。 碧月伺候在林朝雨身边,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找水仙,水仙便离开了。 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回来的时候脚步略微匆忙了一些,她跟林朝雨道:“夫人,宫中有消息,我要进去一趟。” 宫中的消息联系到了水仙这边,林朝雨知道这消息一定是弥生放出来的。 立即让水仙进去,并嘱咐她小心行事。 黎山书院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即便是黎山书院不做些什么,林朝雨觉得总会有人做些什么的,输了之后平平静静的,可不是那一拨人的做事风格。 林朝雨还在纳闷对方的沉得住气,如今看来,他们是在憋大招啊! 黎山书院输了比赛,皇上毫不吝啬的赞美静学书院,有些人看到的是唐无妄简在帝心,有些人看到的则是皇上根本不喜欢黎山书院的优秀。 黎山书院是林家的,皇上不喜欢黎山书院就等于是不喜欢林家,不喜欢林家,那么作为林家出身的林皇后自然也是不被皇上所喜欢的,皇后这禁足快被禁了一年了,不正是说明了这些吗? 原本那些已经跟皇后站在一起,决定拥护十二皇子这个嫡皇子的人有了自己的思量,而那些之前动了心思站皇后这边的人,心思也浮动了起来。 皇上虽然明面上对林大老爷十分恭敬,但这做出来的事情可不是那样的。 在官场上想要活着,就需要懂得察言观色。 黎山书院输给静学书院,对黎山书院没有什么影响,对皇后和十二皇子却是又很大的影响的。 在思及十二皇子那个荒唐的爱好,联系着黎山书院教导出来的学生的质量,很多人就对十二皇子不看好了。 有些经历了林家扶持皇上上位时期的大臣,想得就更多了。 林家当年支持的人,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许多大臣每天上早朝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扣上一顶脏帽子,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因着黎山书院输给静学书院这么一个引子,牵引出了各种想法,无数心思。 皇后倒是沉得住气,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自乱阵脚,稳步的布置着。 因着十二皇子一派人心浮动,八皇子趁机出手,笼络了不少的人。 这一波坐收渔翁之利,让八皇子高兴不已。 但他都是暗搓搓的高兴的,并未表露出来。 心中确觉得一定要早日得到严玉婵。 如今严大人也因为静学书院的胜利而得势,早日娶到严玉婵,严大人就能够早日为他谋划,而严大人那边的势力,也可以为他所用。 华坤宫内,文嬷嬷同皇后低声道:“娘娘,那些东西已经被夜凉查到了。” 皇后微微勾唇道:“本宫知道了。”话中的愉悦,即便她声音淡淡的,也能够令人感受得到。 华坤宫一处僻静的,少有人去的地方,乔装过后的水仙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低调的走到一处假山旁。 在一座空心假山内部的一到缝隙中摸出来一张纸条,她拆开看了看,素来表情寡淡的脸上神色蓦变。 立即快速的离开了皇宫,往封府赶。 纸条上说:皇后知道了唐无妄的身份,准备透露给皇上。 纸条的日期是在五日之前。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足以让皇后动手了。 给水仙留消息的正事弥生,她如今虽然在华坤宫,但皇后并不放心她,德妃和三皇子死了,她的存在又变得没有意义了。 但好在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六公主了,她懂得了巴结讨好,懂得了隐忍,所以华坤宫到底尚有她的立足之地。 她如今仍然在皇上跟前伺候,不过却不是贴身伺候。 文嬷嬷作为皇后最信任的人,她那天在收到消息拆开看的时候,弥生正好站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伺候,所以她无意中看到了几个字:唐无妄、真实、身份。 弥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一直不放弃查唐无妄的身份。 但她看到那几个字,也知道唐无妄的身份必然是有问题的了。 弥生不知道水仙的真实身份,但之前水仙让她关注皇后这边的异常,发现了就及时报给她。 弥生觉得这应该算是皇后比较异常的地方了,尤其是皇后看过文嬷嬷递过去的密信之后,笑得开怀的样子,弥生就把消息写了下来。 可要把消息放到她跟水仙约定的地方,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她在不被信任的情况下。 那天在屋内伺候,都是因为紫竹有事情离开了,她临时进去送茶水,所以才有机会瞄到这个消息,平常她是很少有几乎在皇后跟前伺候的。 弥生那边为了把消息放过去就想了很多办法,耗了两天时间才把消息放进去,然后立即就联系了水仙留下的暗线。 那暗线又是一番折腾出宫,这才通知到了水仙这边。 这看似简单的递个消息,要不被发现,却是要花费许多功夫的,尤其皇后的华坤宫,还有不少暗卫的情况下。 弥生不知道唐无妄的真实身份,水仙却是知道的。 若是唐无妄的身份暴露出来,他必死无疑,说不定主子和夫人还会被牵连其中。 她只希望皇上还没有知晓。 言情海 第三二一:在家等你 水仙急匆匆的从宫里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封云深已经回府了。 封云深决定从明日开始除了去上早朝,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陪着林朝雨,林朝雨这肚子眼瞧着一天一天的大起来,他担心林朝雨生产的时候他不在林朝雨的身边。 他听说女子生产的时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种时候他自然是要陪在林朝雨身边的。水仙回来的时候,封云深正在跟林朝雨说这件事情。 水仙在屋外就听到了林朝雨因为知道封云深会在家里陪着她而发出的愉快的笑声,她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了督主和夫人的兴致,无疑是不妥的,但事情紧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汇报。 她心怀忐忑的入内跟林朝雨和封云深见礼,然后道:“夫人,督主,宫中传出消息,皇后知道了唐公子的真实身份。” 封云深和林朝雨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二人第一时间交换了一个视线,均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凝重。 惊讶皇后是如何知道唐无妄的真实身份的,凝重的是唐无妄的真实身份被皇后知道,他就很危险了。 水仙将纸条递给林朝雨,林朝雨看过之后沉默的递给封云深。 封云深的眉头顿时就拧起来了。 林朝雨道:“眼下皇上还未有所动作就说明皇后想要传递给皇上的信息,皇上还未曾查到。” 封云深点了点头道:“你自己用晚膳,我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了。”皇后之前查过唐无妄,封云深是知道的,毕竟唐无妄的长相跟他母亲太像了。 但唐无妄本身就没有什么可查的,唯一知晓他来历的唐叔已经过世了,除此之外就只有跟他亲近的几人知道。 而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唐无妄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至于唐无妄自己,就更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所以封云深在皇后查唐无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在怕的,却不料当真被皇后查出了消息来。 唐无妄跟他们这边失去联系之后,他和封铎查了这么些年,都一直没有查到唐无妄的踪迹,他就以为若是有人要拿唐无妄的身份做文章是无用的。 所以唐无妄入仕,封云深和封铎都很放心。 如今皇后知晓了唐无妄的身份,他现在需要想办法见皇后想要递给皇上的消息阻止了,若不然唐无妄就危险了。 吴家就只剩这么一根独苗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根独苗断了。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肯定是要去东厂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皇后那边是怎么让皇上查唐无妄,也不知道皇上如今都知道了一些什么。她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夫君……” 林朝雨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东月就急匆匆的进来道:“主子,唐大人突然被皇上传进宫里了。” 这个时候都是要用晚膳的时间了,若非是有突发情况,皇上是不会再这个时候召见外臣进宫的。 封云深豁然站起来,跟东月道:“跟我一同进宫。” 皇上这个时候召见唐无妄,只怕他已经知道唐无妄的身份了,唐无妄此番入宫,必定是有去无回的。 林朝雨原本看到纸条上的消息的时候就忍不住担忧,如今听到东月所言,知道皇上必定已经知晓唐无妄的身份了,这个时候封云深进宫,岂不是危险了。 唐无妄的身份暴露,旁人并不一定会想到封云深身上,毕竟封云深平日里跟唐无妄表现得一点都不亲昵,且封云深敢顶着这张脸在朝堂上行走,则说明单单凭借他的容貌,旁人是联想不到什么的。 林朝雨很想阻止封云深进宫,这般进去岂不是把把柄往旁人手上送? 但她没有理由阻止封云深,唐无妄是封云深的表弟,她没有理由不让封云深去救人,是以她只能对着封云深匆忙离开的背影喊道:“督主,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封云深匆忙离开的脚步一顿,回首对她笑着道:“你放心,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说完之后就带着东月消失在了拱门处。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升起浓浓的担忧。 对于封云深的事情,她一知半解。 唐无妄的身份,也是模模糊糊的清楚一些,只知道当年的吴家是受到了封云深母亲的牵连,所以被杀光了。 而唐无妄是辛存下来的。 一个原本应该死掉的人出现在皇上跟前,依照皇上的性子会如何做呢? 必然是斩草除根吧! 当年下令杀光吴家的是皇上,皇上对于唐无妄的存在一定很是不安。正常而言,这样的人都心怀仇恨的。而这个仇恨的对象是谁呢,自然是皇上啊! 礼部进来诸事比较少,唐无妄下值之后是先去了一趟书院的。静学书院因为此番的胜利,有不少的人上门邀请静学书院的学子出门游玩或者是参加各种诗会、茶会的。 唐无妄过去便是为了约束他们,让他们安心读书,尤其是那些中举的,万不可大意需得安心准备明年的春闱。 因为此番的胜利,也有些人开始膨胀了。 唐无妄过去就是为了跟那些人敲警钟的。 他前脚刚到家,后脚小万公公就来传他入宫了。 唐无妄便坐着轿子到了宫门口,下轿之后,唐无妄才寻着机会轻声询问小万公公:“敢问公公,皇上此时召见本官,所为何事?”他在问话的时候,借着宽大斗篷的遮掩,给小万公公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 小万公公笑眯眯的接过,笑着道:“奴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皇上让奴才进去吩咐奴才请唐大人入宫的时候,奴才瞧着夜凉大人也在。” 皇上的暗卫寻常是不会出面的。 唐无妄笑着跟小万公公道谢,心中却是在琢磨是什么事情。 前前后后把朝各种事情理了一遍,觉得应该不是为朝廷里头的事情。可若非因为朝中的事情,皇上这个时候召见他就有些奇怪了。 他并不觉得皇上的其它事情会需要召见他的。 心中怀着疑惑,唐无妄随着小万公公到了御书房外头。 经过通传之后,小万公公替唐无妄推开了门,唐无妄独自入内。 进去之后,他也不乱开,跟往日一样,恭恭敬敬的跟皇上见礼。 皇上并未同往日那般欢喜的喊唐无妄平身,而是半眯着他那一双被脸色的肥肉挤得并不怎么大的双眼。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时却是透露着一丝精光。 这种异常,让唐无妄敏锐的感觉到,这事情大抵是冲着他来的了。 他知道,皇上的暗卫除了保护皇上的安全之外,还负责处理各种消息。 皇上是个多疑的人,虽然东西二厂会帮他收集各种消息,但暗卫那边也有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不过东西二厂的消息面更加宽广一些,而暗卫这边主要是严格收集都城的各项消息。 能让皇上持这样的态度,且跟他有关的事情,唐无妄一时想不出来。 他最近的政务上,并无任何过失。 唐无妄想着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晃眼看到的在御书房内的人,一个是夜凉,一个是万公公,一个就是皇上。 若是封云深在这里,他一定能够感知到,隐在暗处的好几个高手。 只是唐无妄是一介书生,他察觉不要暗处隐藏了气息的那些人,只能够看到眼前的人。 在这样的沉寂中,空气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压迫的气息。 唐无妄觉得自己有些危险,这种危险让他脑子里的各种思绪乱做一团,电石火花间,突然想到他自己是存在一个随时可以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份。 封云深跟东月快速的出了封府,封云深一边走,一边吩咐安鹤:“去找罗驸马,把今日之事告诉他,让他在宫门口和城门口安排一下。” 安鹤领命无声的离开。 封云深又吩咐东月:“入宫之后,你立即去找宫中的暗线,让几人负责带着油潜入御书房外面,看到黄色指令的时候放火,记得准备跟唐无妄身形相同的尸体。” 东月应是。 旁的封云深已经来不及安排了,闹大了也无妨,最主要的是要把人救出来。 二人快速的赶到了宫中,在前往御书房方向岔路口的时候分开了,封云深依旧往御书房的方向过去,东月则是安排其余的事情了。 封云深去御书房,是为了防止皇上直接在御书房内就把唐无妄秘密处死了。 皇上打量了唐无妄良久,这才缓缓的道:“唐爱卿平身。” 唐无妄掩下面上的各种神色,口中道:“谢皇上。”这才站直了身体。 皇上半闭着眼睛道:“唐爱卿可知,朕传你进宫所为何事?” 唐无妄茫然的道:“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唐无妄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唐无妄坦然的由着皇上打量。藏在袖子内的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心中万般念头闪过,只希望若事情当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只希望大家不要怀疑到封云深身上,不要牵连了封云深。 林朝雨还怀着封云深的孩子,若是被牵连,他那还未出生的小侄儿只怕也是危险了。 他不惧怕死亡,当他踏入都城的那一天就做好了随时面对死亡的心理准备,但他害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将其他人牵连进来,尤其那些人还是他的亲人。 皇上看了唐无妄半响,眼中划过一抹怀念之色,他本以为自己是健忘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身边也有无数的女人死去,大多是死去的人,他都已经忘记了她们的长相,却唯独那个容色瑰丽女子,那个被他强行禁锢到身边的女子的脸,非但没有随着她的死去而被忘记。 她的容貌反而在他的脑海里越发的清晰了。 他有的时候甚至能想起,那年他南下,在富丽堂皇的画舫上,看到站在岸边垂柳下干干净净的她的时候的情景。 她那清绝的容貌和脸色挂着的干净天边云朵一般的微笑,让见过各色美人的他只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他是皇上,无数的女子对他趋之若鹜,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死了一个还会有无数个,而在他眼里,女人看着喜欢的时候哄着一些,不喜欢的时候扔一边就是了。 唯有皇后,是他的正妻,他会多给几分尊重。 旁的女子,都不重要。 他在宠爱了她几年,她死了之后,他虽然遗憾,却没有太多的伤心,他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伤心。 所以死了也就死了。 但现在他却经常想起她,所以多唐无妄才会多加关爱。 人总是喜欢在相似的东西身上寻找慰藉。 “唐爱卿,是不是应该告诉朕,你的真实身份了呢……”皇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淡淡的道。 唐无妄心道:皇上果然是知道了。 面上却仍旧保持一片茫然之色,有些不解的看着皇上道:“皇上,微臣如今的身份,就是微臣的真实身份,微臣不知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皇上怒道:“还敢在朕跟前装蒜!” “你的身份,朕已经查明了,唐爱卿应当知道,欺君之罪当如何。” 唐无妄脸上的迷茫之色,越发的浓重了,以至于两道好看的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微臣对皇上绝无半分欺瞒。臣自打取得功名以来,皇上对微臣多番关照,微臣如何会欺瞒于皇上。” 皇上一错不错的盯着唐无妄脸上的神色,半分目光都不曾挪开,就是想要看清唐无妄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是否有伪装的痕迹。 若唐无妄刚入仕的时候说不准会露出一些破绽,如今的他么,已然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他如今心中是紧张不已的,但面上仍旧保持着迷茫和坦荡,任由皇上打量。 皇上在唐无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破绽,心道莫非唐无妄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言情海 第三二二章:私奔 吴家被灭门的时候,唐无妄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这样的年纪什么都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若是果真如他这边查到的消息,吴家一个姓唐的老奴在吴家被灭门的时候带着唐无妄逃离了,那么很有可能那个老奴为了保护唐无妄的性命,很可能不会告诉唐无妄真相。 毕竟唐无妄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无法给吴家的人报仇。 若那个老奴真的那么忠心,为了让唐无妄以后活得轻松一些,很有可能就不会告诉唐无妄他身份的真相。 在说唐无妄,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一个人如何敢贸然到都城,他跟他姑姑长得那般像,就不怕为自己招致祸患? 皇上陷入了纠结里面。 若是从前,大概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唐无妄,但如今,他觉得若是唐无妄不知道吴家被灭门的真相,他也是愿意留他一命的。 可唐无妄是否知道呢? 林朝雨在门口站了半响,水仙唯恐林朝雨站累了,出声道:“夫人,咱们先进屋吧,督主一定会无事的。” 林朝雨心绪不宁的点了点头,又水仙扶着进屋坐下。 林朝雨摸着肚子道:“宝宝,你说你爹爹会不会有事呢?” “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他知道我们在家等他,所以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林朝雨叹了口气,她知道封云深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也知道眼下皇上即便是知道唐无妄的身份了,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封云深这边来。就好像皇后查到唐无妄的身份有些日子了,却并未把唐无妄的身份跟封云深联系到一起一样。 所以无论从哪种情况来看,封云深目前都是安全的。 理智上林朝雨是明白的,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如今宫中是什么情况未明,若是唐无妄不好了,林朝雨不确定封云深会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安嬷嬷过来轻声跟林朝雨道:“夫人,先去用膳吧!” 林朝雨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道:“嬷嬷,我现在还不饿,待会儿在布膳吧!” 安嬷嬷张了张口,把话吞回了肚子里,方才她没有在屋里,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但这个时候在赶着出去,林朝雨又这副模样,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了。 所以她也就不再多劝了,只是瞧着林朝雨道:“夫人饿了就跟老奴说,不要饿着肚子里的孩子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现在是当真不饿的,封云深方才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了小鱼干回来,她吃了不少。 封云深还未走近御书房,就察觉到了今日御书房的布防较平日里严格了一些。 他面上不动声色,有人见到封云深,上前跟他见礼,封云深状似不经意的道:“本督有急事找皇上,不知皇上如今还在御书房没有。” 那跟封云深见礼的太监道:“回禀督主,皇上还在御书房,皇上召见了唐大人在谈事。” 封云深微微颔首,笑着道:“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唐大人所为何事?” “奴才不知。” “唐大人来了多长时间了?” “刚来不久。” “唐大人过来之后,可有其他人到御书房去?” “没有了。” 封云深含笑道:“那我先在外面等一等吧!” 唐无妄才进了御书房,他进去之后没有其他人进去,里头也没有闹出任何动静,说明唐无妄现在是暂时无事的。 他在御书房外面,若是皇上要赐毒酒,就会有人端毒酒进去,他可以及时看到,若是皇上要直接让人把唐无妄杀了,动手的时候也一定会有动静,届时他只要发出黄色信号,让人纵火,他就可以趁乱进去,找机会把唐无妄救下来。 那太监见封云深在外面等着,小声的道:“小万公公在外面,督主不若让小万公公给您通传一声。” 他们虽然是内宫的太监,但对于封云深也还是很敬畏的。 在他们这些太监看来,封云深和蔡景南这样的就是他们太监的偶像。 封云深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皇上这个时候召见唐大人,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此时打扰恐会惹皇上不快。” 那太监觉得封云深说得十分有道理。 他们这些奴才,可不就是靠着主子那点子喜爱活着的么,若是惹皇上不喜了,可不就是完蛋了。他想着,若是他有封云深这个身份,必然会时常忘记这些的,可封云深却时刻谨记着,也难怪人家能混到东厂厂督这个位置。 被那太监提到的小万公公,见到封云深,也从御书房的门口小碎步朝封云深这边走了过来。 他虽然是御前的太监,可面对封云深的时候,也有还是会有几分尊重的。 跟封云深见过礼之后,满脸堆笑的道:“督主可要奴才进去跟皇上通报一声。” 封云深道:“不必了,本督在外面等上一等就是了。” “是。”小万公公应着。 然后又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去。 御书房内,皇上纠结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出答案。 他忽而跟唐无妄道:“唐爱卿的父亲,当真没有跟你说过你的身世?” 唐无妄皱眉:“皇上为何会如此说,莫非我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可打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父亲生活在下河村啊!” “那你小的时候,没有问过你父亲你母亲的事情吗?唐爱卿应该知道,你自己跟你那个所谓的父亲,长得一点都不像。” 唐无妄道:“小的时候我也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别人都是有母亲的,而我却没有,父亲说的我母亲被土匪杀了,我长得跟母亲像,所以不像他。” “唐爱卿当真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吗?按照你父亲的说辞,你父亲一个村夫,如何能够娶到你目前那般貌美的女子?” 唐无妄道:“幼时不曾怀疑过,后面年纪稍稍大一些,在县城读书的时候有觉得奇怪过,也回家询问过父亲,父亲说他之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护院,我母亲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二人在一起有了感情,但母亲的父亲不同意二人在一起,所以二人就私奔到了下河村。” 言情海 第三二三:姑姑 唐无妄说的这些,都是他临时胡诌出来的。 皇上见他问唐无妄这些话的时候,唐无妄对答的十分自然,半点都没有敷衍和临时瞎编的感觉,稍稍有些相信唐无妄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皇后只是查到了唐无妄的身份,却并没有在引导夜凉查的时候透露出唐无妄也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在皇后看来,唐无妄必定是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包括那个时候林朝雨救了他,他住进封府都是他无妄和封铎一手谋划的,为的就是掩盖他的真实身份。 这一招,成功的欺骗了所有人。 包括她。 她那个时候也以为林朝雨是无意中救了唐无妄的。 但是在皇后看来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没有给到皇上这边确切的说法,以至于皇上竟然会有可能因为唐无妄的说辞而觉得唐无妄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皇上缓缓道:“你之前的父亲,并非是你真正的父亲。你的父亲另有其人,而你长得也并非像你的母亲,而是你的姑姑。”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注意着唐无妄的表情。 但凡唐无妄表情有异,唐无妄好不容易在皇上跟前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立即就会消失殆尽。 唐无妄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震惊,震惊过后疑惑的看着皇上,似乎有些没有理解到皇上话里的意思。 皇上道:“按理说,朕算是你的姑父。” 皇上的话直接令唐无妄呆滞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消息一般,直接反应不过来了。 唐无妄入仕这么长时间以来,给皇上的印象一直都是虽然年少,却是经得住事情的。而且唐无妄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没有失礼过。 唐无妄这般有很明显的外露的情绪,还是皇上第一次见到,是以皇上觉得大概唐无妄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唐无妄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道:“皇上不要跟微臣开玩笑了。”呵……姑父,他算哪门子的姑父,他才不配。 他们吴家,他的姑姑,还有表哥,他们认可的,从来都只有封先生一人。 这个衣冠禽兽,自私冷漠的昏君,没有人会承认他的。 唐无妄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胸腔内欲喷薄而出的怒火,竭力的扮演着皇上眼中的傻子。 皇上道:“朕并未与你开玩笑,若非如此,你以为朕怎么会这般照顾你。朕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你跟你姑姑像极了,但那个时候没有证据。你家之前遭逢大难,等朕得到消息派人过去的时候,你父亲母亲已经被人杀害了,而你也失踪了。朕一直在找寻你,可你那养父将你藏得太好了,以至于朕没有找到你。” 皇上说得言辞凿凿,唐无妄听着好笑不已。 皇上想要忽悠他,那就任他忽悠好了。想要忽悠他,至少说明现在暂时不会杀了他就是了。 唐无妄问道:“那我姑姑是谁,她在哪里呢,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唐无妄如今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以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很正常的。 皇上沉痛的道:“你姑姑如今也已经过世了,所以你才没有见到过她。她若还在这个世界上,你见到她就会发现,你跟她长得真的很像。”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升起一些怀念之色。 唐无妄一脸的遗憾,还有这淡淡的悲伤。 皇上笑着道:“不过你放心,朕会替她好好照顾你的。” 唐无妄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谢皇上。” 皇上见唐无妄面上的神色有些恍惚,知道他这是一时接受到太多的消息所以有些难以消化,他道:“朕知道你今日听闻这些有些乱,今日你就先回去,朕改日在找你说话。” 唐无妄道:“谢皇上。” 然后就有些头重脚轻的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皇上道:“敢问皇上,微臣的亲生父母亲是何人。” 皇上到:“江州吴家,你父亲曾经是江州的富商。” 唐无妄拱手作揖道:“谢皇上告知,微臣先行告退了。” 皇上微微颔首。 待唐无妄走出去之后,皇上道:“你们说,唐爱卿是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这个你们,指的就是万公公和夜凉。 万公公偷偷觎了一眼夜凉,见他不动如山,只得硬着头皮道:“奴才瞧着唐大人那样,想来是不知道的。”皇上都把人放走了,大抵也是觉得唐大人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吧! 夜凉道:“属下相信皇上的判断。” 万公公心中暗道:奸诈。 唐无妄从御书房数来,紧紧攥着的手这才松开了一些。 他看着站在御书房外面的封云深,眸色一闪,面上并无任何异样,走到距离封云深三步远的地方,如同平日里那般,微微拱手作揖,然后施施然的离开。 封云深见唐无妄安然无恙的从御书房出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小万公公在唐无妄出来之后就进去跟皇上说了封云深求见的事情。 皇上便让小万公公请封云深进去。 封云深跟皇上见过礼之后,皇上问:“封爱卿这个时候进宫,所为何事?” 封云深一脸凝重的道:“皇上,唐大人身份恐有异。” 皇上闻言挑眉看向封云深:“封爱卿这个时候进来就是跟朕说这件事?” 封云深点头。 皇上道:“朕已经知道。” “奴才方才见唐大人从御书房内出来,莫非皇上就是找他说此事?” 皇上应是。 封云深有些急切的道:“如此皇上为何会放唐大人离开。” “若是唐大人果真如奴才查到的那般,对皇上的安慰会造成威胁的。” 皇上淡淡的道:“朕自有分寸。” “封爱卿是从何处查到唐爱卿的身份的?”那个知道唐无妄身份的人,已经被他的暗卫控制起来了,封云深如何会得知的,莫非当年的吴家还有幸存的人? 幸存一两人是侥幸,若是有太多人幸存皇上就不得不重新衡量他手底下的人的办事水平了。 唐无妄若当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那些吴家幸存下来的人都必须死。 封云深道:“唐大人之前在拒绝了皇后娘娘提出的婚事的之后,就派人去查唐大人了,许是娘娘好奇唐大人一介白身,哪里来的底气拒绝娘娘的提议。奴才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唐大人的身份之前奴才也是查过的,查到的消息是干干净净的。不曾想今日奴才回府之后,突然收到消息,说皇后娘娘那边的人查出来唐大人身份有异。” “奴才想着皇上对唐大人信任有加,唐大人竟然隐瞒自己的身份,实在是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和宠爱,奴才唯恐唐大人对皇上不利,是以就急匆匆的进宫来跟皇上汇报这个消息了。” 皇上闻言半眯了眼睛,皇后竟然也在查找唐无妄的身份,而且如今也知道了! 皇后手底下有几个人,皇上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没有加以干预,谁不留几个贴心人在身边呢,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如今皇上的心境发生了变化,确切的说是皇后的处境发生了变化。若是皇后还是从前一样稳坐后位,她要查人皇上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如今皇后已经被他禁足了,竟然还有本事查到唐无妄的身世,皇上觉得他这个枕边人,似乎不像他想的那么纯粹。 东厂都查不出来的消息,皇后竟然能够查的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皇上是个多疑的,很多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脑补出一大串东西。 这也是封云深的目的。 唐无妄方才被皇上放出去,就说明唐无妄暂时安全了。 唐无妄跟皇上如何说的,说了些什么,封云深暂不得而知。 但皇后坑了唐无妄一把,他在皇上跟前上上眼药,才能算是礼尚往来。 封云深离开之后,皇上看着夜凉问:“你为何会突然去查唐爱卿。”夜凉查唐无妄的身份的经过,如今想来似乎太过顺利了。 在皇上没有见过封云深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见过封云深之后,立即意思到了问题的所在之处。 夜凉道:“属下并没有特意的去查唐大人的消息,只是在每日整理信息的时候,看到又一份信息上些了关于唐大人身份不明的言语,这才引起了属下的注意。” 皇上默然,越想越觉得不对。 他道:“仔细的查一查皇后最近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不论皇后在这个事情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若是让他察觉到自己是被皇后利用了,他一定不会轻饶皇后的。 封云深从宫中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封府,而是秘密的跟罗长枫见了面,告诉他事情不必布置了。 然后又去找了唐无妄,了解了唐无妄跟皇上在御书房内交谈了什么。 当知道唐无妄装作他什么都不知道,成功的满混过关的时候,不得不说唐无妄是有急智的。 虽然眼下暂且是安全了,但封云深还是嘱咐唐无妄不可大意。 皇上的相信从来都是容易被动摇,且不坚定的。 等封云深回到封府的时候,林朝雨已经睡着了。 封云深无声的走到床边,看了看林朝雨,亲了亲她的额头,从房间内离开,兀自到了书房。 如今他还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查到唐无妄的身份的,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设计引导夜凉查到唐无妄身上来的,这些都需要他派人去查。 他还需要布置一番,彻底打消皇上对唐无妄的怀疑。方才他在宫中对皇上说的话,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还需要把这颗种子给催生出来, 他还没有想到办法如何让皇后彻底落入尘埃,皇后就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若不顺势而为,岂非对不起皇后用心的布置。 皇后那边听到文嬷嬷说唐无妄竟然安然无恙的从御书房离开,整个人都不好了。饶是她再好的气度,也被皇上这样的猪队友给气得不行。 证据都送到皇上的手上了,皇上都还能被人忽悠得不为所动。 皇后觉得,皇上当真是老了。 若是年轻的时候的皇上,倘若对某人有一丁点儿怀疑,决计不会让人安然无恙的从御书房离开的。 唐无妄,她倒是小看他了。 或者是,她小看了那张脸对皇上的影响。 “封云深在唐无妄入宫后不久就去见了皇上?”皇后问。 “是的。”文嬷嬷恭恭敬敬的道。 皇后努力的平息这心头的怒火,拨弄这护甲道:“看来,封云深大概是知道唐无妄的身份的,紧随着唐无妄进宫,必然是怕皇上杀了唐无妄。这封铎啊,还真是深情啊,那个女人他要护着,那个女人的亲人他也都这般护着。” 文嬷嬷安安静静的伺候着,不开口搭腔。 皇上生性凉薄,风流多情,但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昙花一现的,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另他记住。 这样的皇上,对皇后来说,是好的。 因为皇后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上的爱,她要的只是皇后的地位。 所以无论皇上有多少女人,她始终能保持贤惠大度,唯一一个令她动了心神的就是先贤妃了。 只是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皇上那般宠爱,但死了之后转头就被忘记了。皇后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把先贤妃想得太厉害了,把皇上也想得好了些。 先贤妃不过就是个心软善良的蠢女人,而皇上从来都是薄情寡义郎。 所以后来她再也没有因为后宫的任何女子而动摇自己的心神。 只是午夜梦回,她有的时候也是隐约羡慕先贤妃的,不是羡慕皇上对她的宠爱,而是羡慕她有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但皇后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心中的羡慕罢了。 “派人去打听出唐无妄和皇上在御书房内具体说了些什么?”皇后吩咐。她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决计不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在任由静学书院发展下去,黎山书院的声誉只怕还会继续受到影响。 言情海 第三二四:必须死 黎山书院表面上是个书院,实际上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联合体,里面的各个家族交错。而林家则是其中的引导者,因为这样,所以即便如今十二皇子和皇后双双被禁足,但他们身后仍旧有一股庞大的、不可动摇的势力。 在这些人眼里,重要的不是谁当皇帝,而是谁当上皇帝之后,不会动摇他们眼下的利益。 若是黎山书院蒙羞,虽然不会直接影响到这些利益群体,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个地方坍塌了,其余的地方就很容易破碎了。 林家若是连黎山书院这么一个书院的地位都保证不了,对于那些跟他们站在一起的人而言,只怕也会质疑林家在其它方面的能力。 皇后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所以创办静学书院的唐无妄必须死。 皇上暂时放过了唐无妄,皇后虽然气极,却并不气馁,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重整旗鼓。 封云深从书房回到寝房的时候,已是天将未明时分,因为再过不久就是要去上早朝的时间了,封云深干脆也不睡了,坐在床边目光柔和的看着林朝雨安静的睡颜。 林朝雨打从怀孕之后就睡得很熟,不是那种特别吵的声音,是半分都影响不到她睡觉的。 安嬷嬷知道封云深昨夜忙了个通宵,心中十分心疼。 早早的吩咐准备了膳食,悄声喊了封云深出去用膳。 封云深帮林朝雨掖了掖被角,这才随着安嬷嬷无声的离开。 到了花厅,封云深问:“夫人昨夜是什么时候歇息的。” 安嬷嬷道:“夫人等了小主子许久,亥时的时候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去休息的。” 封云深道:“夫人醒来之后告诉她无事了,让她不要担忧。” 安嬷嬷应是。 封云深用过早膳,换上飞鱼服带着同样一夜未曾休息的东月去上早朝,二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憔悴疲惫之色。 虽然出了些事情,但封云深仍旧依照承诺,下过早朝之后就回了封府,而不是跟往常一样去东厂。 之前他就计划的是在林朝雨临近生产的一个月要在府中好生陪着林朝雨。东厂的事情,可以交出去的全都交给了黄天。 皇上“好心”派过来的副手,不用白不用。 他即便是不天天去东厂,暂时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封云深回到府中的时候,林朝雨还在睡。 若是过去,她心中惦记着事情,睡觉是睡不着的,可如今怀孕了,心中即便是有再多的事情,她都能睡得甜甜的。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昨夜没有用晚膳,怕她饿着肚子了,是以爱怜的捏了捏她因为吃的多了,稍稍变得肉乎了一些的小脸,温声道:“可可,起床了。” 林朝雨受到骚扰,抱着肚子困难又迟钝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封云深继续睡。 封云深瞧着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可爱不已,心在面的她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变得十分柔软。但在心软,也是不能任由她继续睡下去的。 亥时睡到现在,已经是可以了。 即便是她还想继续睡,那也应该是要吃饱之后在继续睡。 是以封云深凑到林朝雨耳边,低声道:“可可,再不起床,宝宝就要饿肚子了。” 林朝雨觉得耳边痒痒的,伸手摸了摸,继续睡,不理人。 封云深无奈,就着林朝雨的耳朵磨牙。 林朝雨在封云深孜孜不倦的“骚扰”下,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封云深放大的俊脸。 封云深是闭着眼睛的,林朝雨可以清晰的看见封云深的眼睫毛,长长的,翘翘的。 封云深许是察觉到林朝雨醒了,睁开眼,那长长的睫毛就划过林朝雨的脸,痒痒麻麻的。 “醒了,起来用膳了,用过早膳之后在继续睡。” “我还想睡。”林朝雨软软的道,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头。封云深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还有心思戏弄她,想必唐无妄那边应该暂时没事了。 旁的事情,封云深自然是要顺着林朝雨的,但吃饭这种事情,是原则性问题,封云深强行让自己不为所动。 他看着林朝雨掩藏在青丝半遮半掩的露在外面的红红的耳垂,心中一阵悸动,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念想,哄着道:“可可乖啊,用过早膳在继续回来睡,为夫陪着你一起。” 林朝雨脸蓦然就红了,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为什么她听在耳里,就觉得有一些别的意思呢?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红扑扑的脸,轻声愉悦的笑着道:“夫人,昨夜你夫君我,可是忙了一夜。” 林朝雨:“……”她觉得她完了,她脑子里竟然想一些有的没的。 封云深看着好笑,拿了衣裳,掀开被子,把林朝雨从被窝里头半是抱着,半是扶着的弄了起来,帮着她仔细的把衣裳穿好,这才喊了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 林朝雨洗漱的时候,封云深就是将飞鱼服换成了家居服。 等林朝雨收拾完毕,封云深扶着林朝雨,二人一并去花厅用膳。 林朝雨因为月份大了,只觉得肚子沉重不已,走路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而且还不自觉的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一手捧着肚子。 封云深为了让林朝雨轻松有些,则是长臂绕过林朝雨的后背,抱着她的肩头。 用过早膳,封云深陪着林朝雨散了一会儿布,林朝雨就拉着封云深道:“夫君啊,我们回去歇息吧!” 她看到封云深眼底有青黑之色,想着封云深一夜未眠,自然是想他多多休息的。 纵然她心里还有许多疑惑想要问封云深,但她还是准备等封云深睡醒之后再问。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心疼他了,平日里林朝雨再怎么都是要慢慢的走个两刻钟的。他弯唇笑着道:“好。”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很快就睡了过去,他也是人,不是神,不睡觉身体还是不绷不住的。 林朝雨在封云深睡着之后缓缓睁开眼,她才饱饱的睡了一觉,眼下是没有瞌睡的。 她看着封云深的脸,脑子里有些乱。 如今唐无妄的身份暴露了出来,是不是再过不久,封云深的身份也会暴露出来。毕竟纸包不住火,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掩盖一辈子的。 虽然封云深什么都没有跟林朝雨说,但林朝雨通过种种,实际上已经能够猜测得到封云深的真实身份了。 只是在封云深没有告诉她之前,她不敢确定罢了。 言情海 第二三五:照揍不误 林朝雨虽然并不想睡觉,但人躺在床上,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得见封云深细微的呼吸声,被窝里头暖呼呼的,她慢慢的也就觉得有些困倦了,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是因为腿抽筋所以被疼醒了。 下意识的就“嘶”了一声。 封云深向来眠浅,因为林朝雨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林朝雨被疼得皱到了一起的脸。他紧张的道:“怎么了?” 林朝雨有些痛苦的道:“腿抽筋了!” 封云深将还在他臂弯中的人放平,坐直了身体,掀开被子问:“哪条腿抽筋了?” 林朝雨指了指卷曲着的左腿。 封云深一脸焦急的瞧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以朗声冲外头喊道:“嬷嬷,快进来。” 二人在一起歇息的时候,是不习惯有人在屋内伺候的,所有伺候的人都是在门外。 安嬷嬷听到封云深焦急的喊声,立即推门入内。就看到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腿,既心疼,又无措的模样。 这哪里还有半点被人提及就觉得危险的东厂厂督模样,俨然就是一个在面对自己不清楚的情况的时候,不知所措的小孩模样。 安嬷嬷上前道:“小主子,怎么了?” 封云深如临大敌的道:“可可她腿抽筋了!” 安嬷嬷:“……” “小主子,这女子怀孕的时候,腿脚抽筋是很正常的,老奴吩咐厨房那边多给夫人炖些骨头汤喝了就好了。” 封云深道:“没有什么立即缓解的法子吗?” 安嬷嬷淡定的道:“抽一会儿自己就会恢复,您不要动夫人。” 封云深总觉得安嬷嬷这话十分不可靠谱的样子。 但他知道安嬷嬷不会坑他的,所以安嬷嬷说的是真话。 “那嬷嬷差人去让厨房赶紧给夫人炖些骨头汤过来。”封云深催促道。 安嬷嬷很想说,小主子喂,等骨头汤过来,夫人的腿只怕早就不抽筋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去吩咐。 这个时候吩咐下去,炖好的骨头汤正好同中午的午膳一并送过来。 安嬷嬷出去吩咐的时候,林朝雨的腿就渐渐的不抽筋了,见封云深一脸担忧和心疼的样子,她觉得封云深这样子有些好笑,也有些小题大做,是以笑着道:“夫君不必担心,我的腿现在慢慢好些了。” 她之前也是听闻女子在怀孕期间是会有腿脚抽筋的情况的,但她从有了到现在,都没有抽过筋,就以为自己是个幸运的,能够顺顺利利的到生产的时候。 却不料在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开始抽筋了。 封云深有些不相信的问:“真的?” 林朝雨有些无语:“我骗你干嘛?” 封云深俯首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道:“辛苦夫人了。” 然后瞧着林朝雨鼓鼓的肚皮威胁道:“臭小子,不许在欺负你母亲,你若是在让你母亲腿抽筋,等你出来了,老子非要揍得你天天抽筋不可。” 林朝雨:“……”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封云深很幼稚。 封云深的话音刚落,林朝雨的肚子突然鼓起了一小块。 林朝雨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夫君,宝宝这是在抗议呢?”林朝雨在五个月左右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了胎动的情况。 当时封云深在帮她洗澡,她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把封云深下了一大跳。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那个时候的表情,可以够她笑一辈子。 先是有些恐慌,继而是呆愣,旋即是热烈的欢喜。 脸上的表情算得上是精彩纷呈了,而且那些表情都是在平日的封云深脸上看不到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的肚子由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赞同他娘亲的话。 “臭小子还敢抗议,等你出生之后有你好看的,若非你现在在你娘亲的肚子里,只怕你现在已经屁股疼了。” 林朝雨笑着道:“如果是个闺女呢?” 封云深道:“照揍不误!” “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吗,督主舍得?” “小棉袄也没有你重要。”封云深完全都不带纠结的,这句话就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林朝雨闻言,都不知道该高兴封云深始终把她放在第一位,还是该为自家熊孩子默哀了。不过最后她还是义正言辞的道:“督主,你可不能这样。孩子都是我们的宝贝,我们要好生疼爱才是。” 封云深轻飘飘的道:“若是个听话的,自然不会揍他的,若是不听话……”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林朝雨觉得,她往后大概要高举慈母的大旗了,而她家夫君大人,大概是一位严父。 “话说夫君可有给孩子想好名字?”说到这里,林朝雨突然想起她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儿,似乎还没有名字呢。 她现在的腿已经不抽筋了,封云深给她的背后垫了软枕,让她舒服的靠在上面。 封云深道:“还没有想。”之前一直都在忙,根本就没有时间。“不急,还有一个月,时间够了。”封云深生怕林朝雨觉得他不在意这个孩子,赶紧补充。 这一个月,封云深把手上很多的事情都听了,就是为了陪伴在林朝雨身边。 林朝雨道:“夫君可得好好想想,不要给咱们的宝宝取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烂大街为何意?”对于林朝雨这种偶尔蹦出一些奇怪词语的行为,封云深已经免疫了,从最开始的忽略,如今他已经可以做到不耻下问了。 林朝雨道:“就是随处可见的意思,比如什么小花、小朵、小草;狗蛋、狗剩、大宝;这样的名字就是烂大街的。” 封云深觉得,他的文化程度一定是被林朝雨误解了。 那样的名字,大多都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家给自家孩子取的名字,他如何会给自家的孩子取那样的名字。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不会给宝宝取一个烂大街的名字的。”他要用取名的事情,深刻的让自家夫人认识到自己的文化程度。 林朝雨笑着道:“我相信夫君,但是什么诗、雅、兰、菊;景、轩、然、泽;这些字夫君也不要用。”在林朝雨看来,这些字被频繁的用于人名,亦是很容易烂大街的。 原主的父亲虽然是个坑货,但说实话,取名字还是可以的,无论是她的名字,还是那两个弟弟的名字,都很不错。 封云深微微颔首,他一定不会告诉林朝雨,他方才想的女孩儿名字里头就有用到诗,男孩儿名字里就有用到泽。 看来这名字当真需要认真想想了,不然会被夫人嫌弃的,封云深这般想着。 封云深在家陪着林朝雨待产。 皇上那边对于封云深把许多事情都交给黄天做的行为,十分满意。封云深越是这般,越是表示封云深心中没有鬼,对他是忠心耿耿了。 皇后那边则是找了魏妃。 她的人已经打听出来昨天在御书房内唐无妄对皇上说的话,顺道连封云深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她也知道了。 她知道皇上对她已经有了怀疑,若是她找皇上,或者是在暗中动什么手脚,很容易就被皇上抓住马脚。 唐无妄竟然用一双利嘴,让皇上放过了他,但依照皇后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即便是打消了对唐无妄的怀疑,却不能做到完完全全的放心唐无妄,所以她准备借魏妃的口,让唐无妄成为一个空壳子。 皇后对魏妃一通交代之后,魏妃就去找了皇上。 魏妃如今已经很懂得揣摩皇上的心思了,也很懂得如何说话才能另皇上高兴。昨夜皇上并未到她这边去,是以她从华坤离开之后就在自己宫中的小厨房里头给皇上做了个甜点,带着甜点这才去找皇上。 经过一番通传入得御书房之后,就给皇上奉上了灿烂的笑脸,娇娇软软的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最近宠着魏妃,也乐得多给她几分面子,遂笑着道:“爱妃免礼。” 魏妃笑盈盈的道:“谢皇上。” “臣妾今日是要来告诉皇上一个好消息的,那唐大人乃是先贤妃姐姐的侄儿,所以特意做了些甜点过来恭喜皇上。” 皇上示意魏妃将甜品呈上,神色不明的看着魏妃道:“爱妃是从何处得知的?” 魏妃道:“此前皇后娘娘派人喊了臣妾过去,说是有事情跟臣妾说,臣妾过去之后,皇后娘娘跟成妾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皇上听到魏妃提及皇后,面上就毫不掩饰的升起了浓浓的厌恶之色。 在听皇后跟魏妃说了唐无妄的事情,就知道封云深没有跟他撒谎,皇后是知道唐无妄的身份的。 他昨日知晓唐无妄的身份之后,并未大肆宣扬,皇后能够知道,必然就是她自己查到的。 “你掌管着整个后宫的事务,想来也是忙的,皇后哪里就少去了。”皇上不悦的道。 魏妃从善如流的道:“臣妾遵命。”魏妃心头跳了跳,皇上竟然这般厌恶皇后了么?果然,无论是君王的喜爱还是君王的尊重,都不是长久的。 魏妃心中越发的坚定了。 “皇后为何将这事情告诉你?” 魏妃恭恭敬敬的道:“皇后娘娘说她本是不准备找我的,但她也是没有法子了。她在几天之前就知道了唐大人的身份,很想告诉皇上,但她知道她犯了错,惹了皇上生气,如今是没有资格见皇上的,更不敢在后宫闹事。所以就使了法子,故意将唐大人身份的事情透露给了夜凉大人。” “但她那般做了之后,左思右想觉得自己那样做似乎更加不妥,所以就找了臣妾,将唐大人身份有异的事情告知给了臣妾。皇后娘娘当时告知臣妾的时候,神色慎重,如临大敌,似乎对唐大人颇为忌惮,仿佛唐大人会加害皇上一般。” “但臣妾想着,唐大人跟皇上无冤无仇,自从入仕以来皇上对他的呵护可见一斑,而当年先贤妃姐姐在宫中的时候也十分得皇上的宠爱。皇上对先贤妃姐姐和唐大人无疑是很好的,唐大人必定会之恩图报,为皇上鞍前马后。臣妾虽然是个内宅妇人,平常听闲话的时候也听闻许多人夸奖唐大人乃是青年才俊,如此才俊为皇上效劳,可为皇上分忧,是以臣妾觉得欢喜,就来告诉皇上,并做了甜品给皇上庆祝了。” 魏妃这一串话,说得妙极。 既解释了她自己最开始进来的时候为何跟皇上道喜,又暗示了唐无妄是存在隐患的。她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唐无妄的好话,说皇上对唐无妄如何如何好。 但皇上心中很明白,他在不知道唐无妄身份的时候的确对唐无妄很好,但他对吴家,对先贤妃却并非如此。 借着皇后的口提醒皇上唐无妄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对皇上不利,同时又帮着皇后开脱,表明皇后是太过担心皇上,所以才会乱了分寸。 而且她这样说,完全不会让皇上怀疑是有人窥探了他的御书房。 唐无妄身份事情,除了皇后知道,只有昨日在御书房内的人知道,魏妃刚刚一过来就道喜,若是一句话说得不对,就会让皇上怀疑魏妃或者皇后是已经知道他召见了唐无妄,并且已经跟唐无妄核对了身份了。 而且也一定程度上消弱了封云深跟皇上说得那些话的影响力。 封云深当时的话,很容易引得皇上觉得皇后在唐无妄这件事情上是给他设立很多个套,看着他一个一个钻进去的。 一个帝王,还是一个自负的帝王,如何会容许有人这般算计。 而方才魏妃的话里间接性的说明了,皇后只是给了夜凉暗示,其余的她就没有插手了,甚至连皇上昨日召见了唐无妄都不知道。 所以才会急吼吼的,简单粗暴的找了魏妃,跟她说明唐无妄的身份,让魏妃来转告皇上。 皇上一时间思绪纷乱。 吴家并非是官家,是以他当年要处理吴家,是派的人暗中动手的,并非给吴家安了什么罪名。 所以吴家死于他之手的事情,少有人知。那些知道的,也死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心把唐无妄放走的原因,因为即便是唐无妄想要出去打听什么,也打听不出来的。 但皇后却是知道的,所以皇后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言情海 第二三六:吴垢 皇后找了魏妃,魏妃又去找了皇上的事情,封云深这边很快就知道了。 其实大多数时候皇后找魏妃都是让她暗中过去的,但这次皇后故意让魏妃高调的去了华坤宫,便是想让皇上知道她是光明正大找的魏妃,并没有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也间接性的在跟皇上说明她之前真的是病急乱投医所以才会做出引导夜凉查探唐无妄身份的糊涂事。 这一环扣一环的,都是皇后算计好了的。 诚然这般会被旁人知晓,但皇后也不惧。 因为她如今最主要的是打消皇上对她的顾虑,同时踩死唐无妄。 既然她已经对唐无妄下手了,就没有想过要把唐无妄在拉拢过去为她所用,而封云深和封铎,早也是不可能合作的。 所以她无惧。 因为黄天已经被她收拢了,她会支持黄天坐上东厂厂督的位置。 皇后的算盘打得很精。 东月跟封云深汇报了宫中的情况,封云深面上的神色淡淡的,只要皇上不会杀唐无妄,他就不会着急。 诚然皇后这般,皇上不会再信任唐无妄,但也不会完全听信皇后的话,对唐无妄下毒手。 所以封云深只等皇上接下来的动作了。 至于皇后那边,这次他给皇后上的眼药,轻易的就被皇后化解了,也算是在封云深的意料之中。 皇后那么容易被打倒,就不是皇后了。 林朝雨对于魏妃一门心思给皇后当狗腿子的行为,表示有些无语。 这人之前在封府的时候挺笨的,但后来入宫之后似乎变得聪明了一些,如今又犯蠢了。皇后的大腿,岂是好抱的。 只怕她抱到后面,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皇后的某些方面实际上跟皇上是很像的,就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皇后注重自己的名声,也就意味着那些知道他们不堪的人,都是活不长的。 尤其是当他们走上最高峰的时候,那些知道他们不堪的人,只怕会悉数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林朝雨道:“夫君以为,皇上会如何对待表弟。” 封云深道:“皇上大概会把他掉到那种空有品阶,却毫无实权的位置上。”皇上既然想扮演自己那“好姑父”的形象,就断然不会直接撸了唐无妄的官儿,却也不会任由他现在在一个有实权的位置上。 第二天早朝,待商量过正事之后。 皇上就宣布了唐无妄的身份,认同了他皇亲国戚的身份。 实际上先贤妃也只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妾,虽然皇家妾的身份高贵,但始终也是妾。唐无妄作为一个妾的侄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算作是皇亲国戚的。 但皇上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作为制定规则的人,他说唐无妄是皇亲国戚,那唐无妄就是皇亲国戚。 皇上又说了,唐无妄既然作为皇亲国戚,就应该享受他作为这个身份的尊荣,是以直接封唐无妄为静亭侯,同时撤销了唐无妄在礼部的官职。 这一来一去,搞得大家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是疼爱唐无妄,还是忌惮唐无妄了。 但大多数人认为皇上是疼爱唐无妄的,毕竟封侯拜相,是要有大功绩的人才能得到的殊荣,而唐无妄为官虽然未曾有错处,各个工作也完成得不错,但并没有特别伟大卓著的功绩。 要知道爵位是可以继承的,官职却是不可继承的。 有御史在皇上发话之后,就伏地高呼不妥。 但都被皇上打断了,说他如何跟先贤妃恩爱,先贤妃生前最最记挂的就是娘家人,他身为先贤妃的夫君,自然是要对吴家的这个独苗多加照拂的。 封云深听到皇上提及先贤妃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反胃。 这样一个人渣,根本就不配提及她。 唐无妄亦是愤怒不已,姑姑都已经死了,被他害死了,他们吴家也已经被他杀光了,他竟然还要用姑姑、用吴家的尸骨来为他博得美名。 这样的人,怎么就是一国之君呢? 怎么配做一国之君,怎么配做一个夫君,怎么配做一个父亲。 唐无妄想着只觉得胸闷不已。 思及封云深,心中钝痛。 但他此时不敢去看封云深是何种表情,他怕被人察觉自己的情绪。 封云深对皇上的行为虽然深感恶心,但他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会再因为皇上的任何行为而心痛、愤怒、失控了。 除了恶心之外,别无其他任何情绪。 御史反驳无效,唐无妄被封为静亭侯。 至此,唐无妄恢复了自己的名字——吴垢。 对外唐无妄是说唐叔死的时候给了他要给玉佩,玉佩上有吴垢二字。他此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看着玉佩不解其意。如今知道自己是吴家人,想来“垢”便是他的字了。 吴垢妄被封为静亭侯,算是封云深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此时吴垢被皇上撸了官儿,封云深那边原本因为要陪着林朝雨生产,顾及这林朝雨,所以暂停的一些事情,他倒是可以交给吴垢帮忙去推进。 八皇子最近跳得很厉害,皇后和林家计划着要将八皇子拉下来。 既然其余的皇子都没有参加早朝的资格,那么八皇子也不要去早朝了,不然这样子显得多奇怪呢? 皇后想要对八皇子动手,封云深知道皇上是乐见其成的。 皇上觉得自己还能战斗,还能活,自然不会希望有一个年轻、深受大臣追捧的儿子在他跟前晃悠。 而且皇上讲究制衡。 以前是让三皇子和四皇子相互牵制,后面八皇子崛起是让八皇子和十二皇子相互牵制。但十二皇子是个不争气的,很快就被禁足了。 皇上倒是有意提四皇子起来,继续跟八皇子战斗。 然四皇子仿佛是被禁足禁得佛系了,竟然对什么都不争了,皇上故意放了鱼饵下去,四皇上都不咬住。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皇后对八皇子动手,皇上必定不会如何。 可封云深不愿意啊,皇上高兴了,皇后得逞了,他就不高兴了。 所以他让唐无妄跟八皇子示好。 言情海 第二三七:没有结局的欢喜 原本封云深是准备在林朝雨生产之后由他这边跟八皇子接洽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八皇子这边,对严玉婵展开了猛烈了追求,还时不时的跟严夫人或者是严大人来个偶遇,在二人跟前刷刷好感。 而林堂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对严玉蝉难得的上心。 严玉婵作为一个只喜欢过人,而没有被男子纠缠过的小姑娘,面对八皇子和林堂唯有躲着,她有好几次来找林朝雨,封云深都不让她见人。 若非她知道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心意,只怕是会觉得封云深把林朝雨囚禁起来了,或者是加害了林朝雨。 来找了林朝雨几次,被封云深拦着不允许她见林朝雨之后,她就改成写信了。 林朝雨看着严玉婵给她写得满满的几张信,对八皇子死缠烂打严玉蝉的事情,有几分惊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惊讶的是临安郡主面对八皇子追求严玉婵的行为竟然没有任何表示,觉得在情理之中是因为,严玉婵可是货真价实的名门贵女。 这样的女子若非是因为之前皇上的赐婚,以及严夫人说的那个要入赘的说辞,只怕会一家有女百家求。 但林朝雨对于八皇子的行为却是不喜的,她尤其讨厌男子为了自己的事业,自己没有本事偏生利用女子谋取的行为。 八皇子如此,不就是牺牲了严玉婵的幸福去成全他自己的野心么。 至于林朝雨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严玉婵完全不会是临安郡主的对手。倒不是说严玉婵不如临安郡主,而是严雨婵单论心计和隐忍,实在不是临安郡主的对手。 一个女子,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到一个衣冠禽兽的糟老头子跟前赔笑,也可以为了往后的利益,隐忍自己居于幕后,这样的心机和心性,一般人是修炼不出来的。 就是林朝雨自己,也做不到如此。 至少她就没办法为了讨好皇上而赔笑。 八皇子如今不娶临安郡主为正室,一来是忌惮皇上,皇上看上的女人,他敢抢?二来则是长乐公主除了公主这个身份,就当真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样的一个女子,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八皇子必然是不会用正妻之位许之的。 八皇子纵然喜欢临安郡主,却没有喜欢到位了她愿意放弃很多。 临安郡主自己也是知道的。 八皇子对严玉婵的执着,林朝雨是能够想的明白的,只是林堂如今还去纠缠严玉婵究竟是为何呢? 按照严玉婵信中所言,林堂倒也并非完全是纠缠严玉婵,就是默默的关注着她,并且还为她解过一两次围,从严玉婵信中的描述,林堂倒是变了许多,变好了许多。 林朝雨看过信之后,提笔给严玉婵回信,让她把八皇子纠缠她的事情跟严阁老和严夫人说一声。 其实如今最好的就是赶紧给严玉婵定亲,只要定下亲事了,也就不惧这些狂蜂浪蝶了。但林朝雨知道严玉婵如今还未完全放下蔡景南,这个时候让严玉婵赶紧议亲,这样的话林朝雨也是说不出来的。 惟愿严玉婵早些放下蔡景南。 林朝雨还在信中跟严玉婵嘱咐,让她喊严阁老帮她找一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这样她要安全有些,而且不要独自行动之类的。 八皇子并非君子,而林堂林朝雨现在还看不懂他要搞什么,面对这样的两个人,林朝雨最担忧的就是严玉婵被人毁了清白。 且不说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就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种心理和身体的创伤林朝雨也不希望严玉婵承受。 林朝雨之所以没有跟严玉婵提出她这边给她送两个丫鬟过去,是因为严阁老和封云深并不是一条道上的,她这边送人过去,唯恐被误解了。 封云深如今最是见不得林朝雨操心,见严玉婵这般不懂事的频繁写信打扰林朝雨,就有些不高兴的。 在林朝雨写了回信之后,就嫌弃的把严玉婵给林朝雨写过来的信扔得远远的,一边给林朝雨投喂这小鱼干儿一边道:“严小姐都那么大个人了,夫人让她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朝雨被封云深伺候得十分舒服,晒着太阳,懒洋洋的道:“我只是给她些建议而已,有没有管着她。” “话说夫君你真的要帮八皇子吗?”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八皇子。 皇上生了这么多儿子,怎么就没有一个有用的,林朝雨稍稍看得顺眼一些的唯有四皇子。她跟四皇子虽然接触得不多,但相对而言四皇子稍微正人君子一些,而且也是难得的深情,只不过四皇子谋略和手段都差了一些。 封云深道:“不是帮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帮着八皇子不过是为了让他不要太快的被皇后和林家斗垮。 若他猜的没错,皇后应该会拿着八皇子和临安郡主的事情发作了。 临安郡主虽然没有被皇上吃到嘴里,但她已然被皇上看做了是他的人,这个时候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人女人跟自己的儿子有牵扯,最怕自己被人戴绿帽子的皇上会如何? 八皇子的下场会如何? 这些都不言而喻了。 “夫君行事之前,请记得我和我们的孩子。”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手,让他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她猜,封云深想要让八皇子和十二皇子互相争斗,而后两败俱伤。 八皇子如今虽然起势,但他背后相对而言有些单薄。 八皇子的母妃宸妃,也不如其他几位皇子的母妃那般厉害,宸妃能不给八皇子拖后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封云深亲了亲林朝雨的发心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做这些事情,纵然如行走在刀刃上一般,但即便是他被刀刃划伤了身体,他也会护着林朝雨和孩子的。 严玉婵收到了林朝雨的回信,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林朝雨的话去做了。严夫人在知道林堂和八皇子对严玉婵纠缠之后,立即揪着严玉婵就要去相看。 相看那些她之前在诗词大会上看中的那些人,她看中的那几个,她都已经查过了,家世都是清白的,且才学俱佳,二月的春闱,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中举的。 于是严阁老要去书院给学子们讲课的时候,严夫人就让严玉婵扮做小书童的样子,同严阁老一道去书院,給严玉婵下了死命令,让她必须选一个人出来。 严阁老也知道自家夫人最近在干什么,听着严夫人给他说的八皇子纠缠严玉婵的事情,又想着最近这些日子八皇子频繁的出现在他跟前刷存在感,这才搞明白八皇子的目的。 他最初的时候以为八皇子接近他,是为了拉拢他,现在看来八皇子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但严阁老是万万不会让严玉婵嫁给八皇子的,与其嫁给八皇子还不如嫁给林堂。 当然,如今有了更多的选择,书院的学子自然要比八皇子和林堂都合适。 而且书院大部分都是寒门学子,若是让他们入赘,他们想必也是愿意的。严阁老觉得,唯有把自己的女婿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够放心。 纵然严玉婵百般不想去相看,但她也拗不过严夫人。她唯恐挣扎得太厉害了,严夫人又给她来个禁足。 那样她连远远看看蔡景南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以为担心被严夫人知道她惦记蔡景南,害怕严阁老和严夫人在去找蔡景南的麻烦,所以有原本的明目张胆的找人,变成了瞧瞧的躲在角落里偷看。 严玉婵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她也是真真正正千娇百宠长大的姑娘,虽然看着脾气好,心中却也有自己的骄傲。就如同最开始她跟林朝雨交好,那些原本跟她关系好的姑娘当着她的面不表现,背着她却说三道四,她能果断的跟那些人断交就能看的出来。 就像她最开始在清荷书院的时候,因为跟大多数假惺惺的贵女合不来,即便她被排斥在外,也不愿意拉下自己的脸去跟她们打作一团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她的所有的骄傲,在面对蔡景南的时候,就成了委曲求全。 她其实都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放不下那个人了,大抵是得不到的永远惦记,越是得不到越是放不下。 也大概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些人,遇见了,就会沦陷。 有些人,遇到了,就是劫数。 可她却心甘情愿的放纵自己沦陷,任由他成为了她的劫。 她为了能多看蔡景南两眼,跟着他去过青楼。 为了能多看他两眼,经常在他会路过的地方蹲守。 对于八皇子和林堂,她其实烦躁的是因为二人对她的打扰,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蔡景南了。 除了林朝雨,她不敢见自己对蔡景南的心思表露给任何人。 她知道,那个时候她的父母会受不住,那个时候会给蔡景南带去很多烦恼,父母会失望,蔡景南大概也会因此而厌恶她。 她不忍心让父母失望,害怕蔡景南的厌恶。 她对他的喜欢,只能是她的秘密。 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眼里如何能够在看得进去旁人呢? 所以严玉婵准备阳奉阴违,即便是跟着严阁老一并去了,她只会随便挑一个人,然后在想办法把事情搅黄了。 严玉婵把自己的心思理顺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愁苦了。 青梅和青桔看着自家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姐一回房间就安安静静的,心中酸酸的。 她们二人几乎是陪着严玉婵一并长大的,而且严玉婵大多时候去见蔡景南,都是带着她们一并的,所以她们很清楚严玉蝉的心思。 只是,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欢喜。 小姐跟蔡指挥使,各种不登对啊! 严大人每个月都会抽两个休沐日的上午去书院给书院的学子讲学。 严玉婵之前在书院报名的时候就女扮男装去帮过忙,如今她扮起男装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严夫人和严阁老,大概是被严玉婵的婚事给弄得操碎了心,是以对于严玉婵偶尔出格一些的行为,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了。 甚至严夫人已经进化到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的地步了。 严阁老和吴垢因为不是常驻的先生,是以他们到书院来讲学的时候,就不是那种小班教学,只要是愿意听的,都可以听。 这是林朝雨采用了她上辈子在大学的时候,大学上公开课的模式。 严阁老驰骋官场多年,能够在四十岁的年纪入阁,已经算得上还是很厉害了。 大部分入阁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严阁老这样的就已经是年轻的了。 他平常讲的,更多的是一些如何为官、如何做好官、如何为民分忧这样的一些内容,这些内容相较于这些学子平日里在书本上学得知识,对于他们的实用性更加强一些,而且能一定程度的拓宽他们的眼界和思维。 所以严阁老的课还是很火爆的,如果不早些来,都占不到位置,要席地而坐才行。 严玉婵虽然来过书院,却是第一次看严大人上课,也觉得听新鲜的。 严阁老在上面讲课,她就在教室的一方伺候着严大人茶水。 今日严夫人看上的几个人,都在。 严玉蝉却是看都没有看那几个人一眼,准备回去的时候随便给她娘亲报一个名字就是了。 一堂课半个时辰,休息一刻种之后,在上半个时辰。 休息的时候,有很多学子找严阁老讨教学问,严玉婵就溜出来透气。 远处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严玉婵见到之后,腿脚快于她的大脑,她直接就跟了出去。 那个身影即便是一闪就不见了,但严玉婵因为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是以也是十分熟悉的,所才会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但她追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完全看不到那个人影了。 严玉婵不禁十分沮丧。 她垂头丧气的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都未曾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莫非是她太想看到那个人,所以才会花了眼。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158*****333送了2张月票 158*****333送了1张月票 lilianql送了1张月票 小画画送了1张月票 tutu58送了2张月票 封幽诡婳58送了1只财财狗 gy4119565z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二八:该死的 严玉婵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情绪。 严玉婵追到的地方,是静学书院的僻静之地,这个地方除了打扫院子的人,旁的人几乎很少往这边来。 是以这边十分安静,安静到严玉婵走着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境界。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旁的声音就会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刚走了几步,忽而听得一丝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人在隐忍痛苦的时候发出的闷哼,又似乎还有旁的声音,就像是刀子刺破了皮肉发出来的声音。 严玉婵的背脊一僵,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转身大着胆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严玉婵虽然是恍然间瞧得蔡景南的身影,但她心中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如今又是在陌生的地方,而她又孤身一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她还是有些杵,怕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一想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有可能蔡景南在,所以就鼓足了勇气过去。 静学书院的前身是一个住家的院子,虽然林朝雨让人改造了一番,但重点都是改造的学子们食宿和学习的区域,像这种僻静的地方,林朝雨并未然人特意改造。 严玉婵追过来的这边,不知道这院子前生的主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是在这偏僻的地方建了一个竹屋。 严玉蝉方才追着过来的时候,原本就是想去那竹屋中瞧瞧的,但她过来的时候竹屋的门关的紧紧的,显然是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所以她就没有在上前。 如今听得声音从竹屋中传出,她就直直的朝竹屋走了过去。 她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到了竹屋外面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道:“有人吗?” 回答她的是风吹过的声音,一片安静,屋内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严玉婵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再次敲了敲门。 与第一次一样,仍旧是没有人回应她。 严玉婵深吸了一口气,大力的将门推开。 未待她看清屋内的情形,先传出的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然后严玉婵就看到蔡景南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头大汗,躬着身子,面上的神色既痛苦又隐忍。 蔡景南是被严玉婵推门的时候顺带推倒的,她推门的时候,蔡景南正抵在门上。 明明蔡景南那么难受,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的蔡景南,只觉得他原本就惊艳的容颜,此时显得越发的蛊惑人了。 就像是要引着人犯罪一般。 她慌忙别开视线,走到蔡景南跟前,要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然而她还没有碰到蔡景南,蔡景南就满脸厌恶的冲她吼道:“滚……” 严玉婵被蔡景南这一吼吼得懵了一瞬,从前蔡景南对她虽然算不得态度好,但却从来未曾把对她的厌恶和排斥表现得这般明显过。 她眸色暗了暗,但旋即又恢复了过来,好脾气的跟蔡景南轻声道:“蔡大人是阿婵的救命恩人,蔡大人如今遭遇了不测,阿婵自然不能当做没有看见。” 言罢,也不在去看蔡景南那令人伤心的脸色,上前去扶蔡景南。 蔡景南挣扎着后退,不想让严玉婵碰他。 他一挣扎开来,严玉婵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她脸色一白,也顾不得因为蔡景南对她的态度而悲伤了,满心满眼都是心疼,恍若比她自己受伤了还难受。 她没有问蔡景南为何受伤,因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带蔡景南出去,然后找地方给他治伤。 严玉婵更加坚定的朝蔡景南靠近。 蔡景南此时的精神已经有些涣散了,一路运着轻功到了此处,已然没有旁的力气在如何。所以即便是面对严玉蝉,他也不能如愿躲开。 严玉婵强硬的把蔡景南扶起来,扶着他就要往外面走,蔡景南却是在严玉婵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恍若觉得自己挨着她的地方跟着火了一般。 那股火,一直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看着严玉婵要将他付出去,咬牙道:“我不能出去。” 严玉婵虽然不知道蔡景南为何不能出去,但仍旧因为蔡景南的话,停下了脚步。看着屋内那张布满灰尘的床板,严玉婵见蔡景南扶了上去。 如此便少不得有多余的肢体接触,蔡景南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绷不住了,原本收入袖中的匕首又被他划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扎入自己的大腿。 严玉婵吓得惊呼了一声,惊恐不安的看着蔡景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残。 惊呼过后她立即就掏出手帕慌乱的按住蔡景南匕首扎下去的地方企图帮蔡景南止血。 眼眶不自觉的就湿润了。 她刚刚看见地上的血,以为蔡景南是被歹人所伤,如今看来,那大概是蔡景南自己伤的自己。 她想着之前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的闷哼声和匕首刺破血肉而发出的声音,在看着蔡景南不正常的面色,和仿佛翻涌着巨浪的眼眸,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哽声道:“蔡大人可是中毒了?” 除了这个,严玉婵想不到有什么是能让一个人这般痛苦难受,痛苦难受到忍不住自残。 蔡景南因为这一扎,神思稍稍清明了一些,他有些艰难的道:“赶紧滚……” 这个时候的严玉婵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严玉婵不明白蔡景南这个时候还在坚持让她滚的是什么意思,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蔡景南道:“蔡大人,您如今中毒了,为今之计是要先解毒。您方才不允许我带你离开这里,想必外面是有人在找你。若此时我走了,你还中着毒,外面的人找来了,蔡大人回如何,想必您比我更加清楚。” 蔡景南的仇人,只怕从城头排到城尾都还有多余的。 蔡景南知道严玉婵说的话有道理,但比起这些,严玉婵在这里,他更加危险。 他很明白严玉婵对他的心思,他知道即便是他欺负了严玉婵,即便是自己的秘密被严玉婵知道了,严玉婵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对他的喜爱,就做那禽兽之事。 严玉婵纵然毛病诸多,他也瞧不上她,但她是干干净净的,不应该被他这样的人沾染。 所以他眯着眼睛,忍受着身体的痛苦,缓缓的道:“这些不劳严小姐操心,本官自有应对之策。” 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却知道蔡景南这是在撒谎。 若他当真有应对之策,如何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蔡大人打算如何应对,您说来我听听,我觉得当真有用,自然不会再这里继续给蔡大人添堵。” 蔡景南透红的脸色升起些许青色,不知道是被严玉婵的话给堵的,还是因为身体的痛苦。 严玉婵见蔡景南这般,心中反而不杵蔡景南了。 认真的看着蔡景南,非要蔡景南给她一个说法。 蔡景南此时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饱受煎熬,这样的严玉婵,让他觉得自己身体的冲动来的越发的汹涌了,他很清楚,因为疼痛暂且压下的药效,恐怕又要出来了。 他咬了咬舌尖,然后猛地起身,一掌敲在严玉婵的后脑勺,把人直接给敲晕了。 严玉婵没有想到蔡景南会突然动手,眼睛阖上之前,最后一个画面是蔡景南那张既痛苦有瑰丽的脸。 蔡景南铆足了劲儿把人敲晕,歇息了片刻,粗粗的喘了几口气,稍微聚集了一些力气和神思,见半伏在床边的严玉婵搬到床上,困难的走到角落,点了几处自己的穴道控制住自己的内力,在用腰带死死的绑住自己的脚和手。 如此即便是最后他精神涣散,忍受不住了,也不至于会伤害到旁人。 蔡景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的时候,卫风在经过一番焦急的寻找之后,终于找到了蔡景南。 他到竹屋的时候,见到蔡景南浑身湿透,虚弱的呆在竹屋的角落,明明都那般虚弱了却又在剧烈而又痛苦的挣扎着。 这样的蔡景南,让卫风产生了一种穿越时光之感。 他记得,很多年前,他也曾经见到过这样的蔡景南。 他顾不得尊卑,扛起蔡景南如鹰一般飞掠了出去,离开了竹屋,在第一时间把蔡景南带回了蔡府。 回到蔡府之后,立即在蔡景南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药丸,倒了一粒出来给蔡景南喂下。 蔡景南今日到城北这边来,是见故人。 跟他一般同样在蔡元忠手底下受到过非人一般的待遇的故人。 却不料这就是一个针对蔡景南的局。 那人给蔡景南下了药,企图将他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加诸于蔡景南。 蔡景南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所以就中招了。 若是旁人,蔡景南必定不会中招的,蔡景南对不熟的人还是保有很浓的戒备心和警惕心的。 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原本好好的人也会变成一个跟蔡元忠一样丧心病狂的人。 他中招之后,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人的纠缠,逃离了出来。 蔡景南对旁人的宅子不熟悉,而且乱闯进去被人发现只会更加危险,就选了距离较近的静学书院。 静学书院他是来过一两次的,大概的布局他是清楚的。 而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追到书院来。 蔡景南服下解药过了一会儿,面上那不正常的红色终于消退了下去,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而,他恢复了清明。 缓缓的睁开眼,一双眼睛里满是漠然,对上这样一双漠然的眼睛,卫风无端的有些心凉。 他忍不住喊了声:“主子。” 蔡景南鸦羽般的睫毛抖了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凉薄的道:“全部杀了。”他就不应该留着那些人的狗命。 卫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到了嘴边,却是全部都咽了下去。 该死的只是一人,但其他的人,也是帮凶啊! 曾经他们在蔡府的时候,主子那般护着他们,让他们成功的逃离了蔡元忠这个变态的手里,他们不懂得感谢,竟然如此对主子,是该死的。 辜负了主子的好意,背叛了主子的善良,是该死的。 他不会同情。 他只是觉得主子为了这些人变得冷漠、凉薄,十分不值得。 那些人,跟蔡元忠一样了呀,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卫风领命离开,蔡景南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精致的绣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果然,他这个人就不适合善良。 他就应该凉薄、自私、冷漠的活着,成为人人都惧怕和忌惮的存在。 他无数次的想毁了自己这张精美的脸,可是。长得好看,根本不是他的错啊,他为什么要为了旁人的恶心来毁了自己的美丽呢? 只要足够强大,强大到人人忌惮,就不会有哪些肮脏的手在伸向他了。 蔡景南对着屋外朗声道:“来人。” 外面有伺候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蔡景南道:“给爷备肩舆。” 那小太监规规矩矩的应是,麻利的退了出去。 蔡景南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眼下虽然已经解了毒,但身上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而且他的腿还伤着,卫风只是在他的伤口上洒了药。 卫风知道蔡景南不喜旁人触碰,所以并不敢贸然的动蔡景南,刚才把蔡景南扛回来,都是万不得已而为之。 蔡景南看着身上脏兮兮是衣裳,十分嫌弃。 小太监的动作很快,蔡景南这边把自己擦洗了一番,换上衣裳站在他的房门口的时候,肩舆已经早早的备好,抬到了门口。 抬着肩舆的四人见蔡景南出来,立即半跪在地上,降低肩舆的高度,方便蔡景南上去。 蔡景南信步走到肩舆跟前,上了肩舆,一展扇子,笑得妩媚风流的道:“去城北兰庭楼,速度快些,可不要耽误爷杀人。” 他决定了,那些人他要亲手诛之,才能一解他心中的郁气。 几个抬肩舆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闻言立即运了轻功,四平八稳的抬着蔡景南到了兰庭楼。 他过去的时候,兰庭楼已经被西厂的人包围了,而卫风已经在兰庭楼内大开杀戒了。 言情海 第二三九:自作聪明 兰庭楼是城北听戏的好地方,蔡景南之前陆陆续续从蔡元忠手里救出来的这些人,改头换面之后都在兰庭楼,他们从蔡府出来了,总归是要生存的,所以就在兰庭楼内搭起了戏台子。 这些人,原本被逼着学得就是讨人欢心的本事。 在加上蔡元忠猎获的,都是容色无双的人,在加上这些人唱戏的确不错,是以也有许多的听众。因为以前蔡元忠还在,他们也不敢太过显眼,唱戏赚的银子只够生活。蔡景南一直暗中护着,倒也没有被蔡元忠发现。 这边之前并非叫做兰庭楼,是在唱戏唱出了一些名气之后,才更名为兰庭楼的。这些都是在蔡元忠死了之后才开始的。 卫风过来的时候,兰庭楼里头还有人在听戏,他在门口直接吼了一声西厂办案,兰庭楼里头原本还怡然自得的在听戏的众人,顿时做鸟兽状,慌不择路的从兰庭楼里头跑了出来。 都城谁不知道,西厂办案都是要见血的。 待楼中听戏的人逃出来之后,西厂的人第一时间就将兰庭楼死死的围住了,有反应过来的要逃,卫风一把软剑,却是轻飘飘的就削掉了那人的脑袋。 有些远远瞧着的人,吓得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脖子。 好似那剑是从他们脖颈上划过的一般,那是极度的恐惧之下产生的幻觉。 卫风入得兰庭楼内,见人就杀。 蔡景南过来的时候,卫风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卫风没有让任何人帮忙,仅他一人一剑,眼睛都不眨的杀人。 听着里面人的哀嚎声和尖叫声,外面的人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西厂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蔡景南坐在肩舆上,朗声对屋内的卫风道:“住手。” 卫风听到蔡景南的声音,看着那个因为他剑刃逼近而吓得涕泪横流的人,不甘心的收起了剑。 那人在见到蔡景南的时候,眼里顿时升起了希望的亮光,看着蔡景南就嚷道:“阿南,救我,我们……” 然而他后面的话根本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卫风身边的蔡景南一掌打爆了脑袋。 卫风都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勇气和脸皮跟蔡景南求救。 因为这人在卫风杀人的时候逃到了二楼的阳台上,卫风提着剑把他逼到了阳台的角落,他靠着阳台的围栏,蔡景南这样动手,被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 顿时大家觉得,似乎卫风那样削了人的脑袋,也算不得凶残了。 有胆子小的甚至吓得瘫软在地。 这世上让人死去的方法有许多,如蔡景南这般残忍手法的却是不多的,而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连寻常的杀人都几乎不可能瞧见,咋然之间见到这样的画面,如何不畏惧。 那人被蔡景南一掌了结,尸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围栏上掉了下来,在十月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却是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掀起。 蔡景南打爆那人的头之后,未曾多看那人一眼,就转身径直往屋内去。 这里,可不止这是十几个人。 其余的人,在卫风闯进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没有在外面唱戏和做事情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开始四下躲藏了。 有人曾想过从后门逃出去,一打开后门就发现了西厂的人在外面面无表情的守着,见到他们直接就拔了刀。 他们如何在跑。 虽然知道躲起来也无用,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但能多活一会儿便是一会儿,人往往是到了要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厨房的地窖里头,一个十三四岁面容的男子哭着道:“哥哥,我们不应该听景兴的话的,呜呜……” 那个被他称之为哥哥的男子,容貌跟他有八分相似,在听到他的话后,面上亦是涌起了浓浓的悔意。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他们从来都没有选择。 那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还在低低的哭着道:“都怪哥哥,若不是哥哥和景兴同流合污,又怎么会惹得蔡景南不顾昔日情谊。” 那十三四岁的男孩话说说到这来,他的哥哥脸上原本的悔意被嘲讽所代替:“小弟,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干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又比我干净得到哪里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还装什么纯洁、善良。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他忽而凑近十三四岁男孩的耳边,邪恶的道“我知道,之前蔡景南救你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愿意的。你伺候蔡元忠,也并非你自己表现的那般不愿意。比起我们过去吃不饱饭的日子,你是享受在蔡府巴结蔡元忠,然后获得锦衣玉食的。你啊,是享受在蔡府的生活的。” 十三四岁的男孩,脸色蓦变,当即就想辩驳,然而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地窖就被人用暴力破坏。 于尘土飞扬中,他看到了那张能够另所有人失神的脸,他一身红衣,脸上是既好看又残忍的笑。 下一秒,他的身子就被人一剑劈成了两半。 他那哥哥见状想要惊呼,亦是被蔡景南用同样的方式把人砍了。 他们的对话,他听到了。 呵呵…… 原来,他这么多年来就是个笑话。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啊! 竟然有人是享受的,竟然有人是不愿意离开的,当真是太可笑了。 蔡景南不知道该笑自己,还是该笑话这些被他费劲心力救出来,如今他却又要亲手手刃的人。 他们若是不想离开,他会强迫他们离开吗? 根本不会的啊! 那么他们为什么明明不愿意离开,甘愿沉沦却又要被他救出来呢? 蔡景南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他也不想明白,他觉得,大概那个所谓的答案,会令他更加失望,更加恶心。 既然如此,何必为了这些垃圾而扰乱了自己的好心情呢? 蔡景南缓步走在兰庭楼内,慢慢的找着那些藏起来的人。 兰庭楼虽然被称之为兰庭楼,后面却是有一个二进的小院的。 有人不断的被蔡景南找出来,兰庭楼内,时不时的响起一两声绝望的哀嚎。偶尔还有懦弱的求饶声,慌乱的道歉声,胡乱的推卸责任声。 还有人想要骂蔡景南,但蔡景南直接就剥夺了他们在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二进的院子对蔡景南来说并不大,而他并未如传言那般真得不能动武,所以知觉比正常人灵敏找人相对而言容易了许多。 蔡景南杀光了人,看着自己颜色变深了一些的红袍,在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 优雅的掏出怀里干干净净的白帕子,一边仔仔细细的擦手,一边闲庭信步的往外走,并且毫无波澜的跟卫风吩咐道:“把这些人的尸体,全部都摆在兰庭楼门口去。” 卫风领命,无声的打了几个手势,暗处救出来了一些西厂的厂卫,去将那些尸体带了出去。 蔡景南这边刚走到离外面用来宴客搭戏台子最后一处门的时候,一个西厂的厂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完全不敢看蔡景南,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的道:“大人,静亭侯吵着要见您,让您立刻出去。” 吴垢被皇上撸了官儿,这些日子除了配合封云深那边的事情之外,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书院这边。 如今想来,也幸好还有书院,若不然他一定会闲不住的。 也不知道往后他若是知道皇后对他紧要不放,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名义上是书院的创立者之后,会不会心境上面有所改变。 因为今日上午有严大人在书院讲学,所以他相对而言就无事一些,在旁听了一会儿之后,就晃悠着从书院出来,准备回府。 刚走出书院不远就见到街上的人神色有些不对,一打听才知道蔡景南在兰庭楼大开杀戒。 说起来他跟蔡景南还是有许多接触的,他知道蔡景南并非善类,但他却也不是那种无端就杀人的人。 是以匆匆赶来过来,赶过来就看到兰庭楼一片狼藉,尸体横陈。 整个兰庭楼都充斥着一股子血腥气。 他当即就要进去,想要问问蔡景南是发生了何事。 蔡景南如今跟他也算的上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旁的,他都应该关系一番的。 但吴垢还未走近,就被西厂的人恭恭敬敬的揽住了去路。 吴垢当即呵斥:“让开……” 如今的他经历了官场的历练,早就不是当年林朝雨初见的时候那个青涩的少年了,已然是少年老成之态,这般一吼,也颇具上位者的威严。 拦住他去路的厂卫被吴垢一吼吼得有些迟疑,但旋即就凝神坚定的道:“侯爷恕罪,大人说了,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吴垢淡淡的道:“你去通知蔡指挥使,就说静亭侯求见,若是他不见,你再拦我。且你怎么知道,蔡指挥使是不会见我的。若是耽误了蔡指挥使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那厂卫自然知道蔡景南的手段的。 当即身体微微的抖了抖,一咬牙让旁人守着,硬着头皮去找蔡景南了。 蔡景南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时候吴垢找他会有什么大事,但不管是什么大事,他现在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什么事情也都不想管。 当真有大事又如何,他可跟他们不一样,他的大仇人已经死了,掺和进去也不过就是为了好玩儿,可不是跟他们那般玩儿命。 他淡淡的道:“不见,轰走。” 那厂卫心中暗骂吴垢恐吓他,麻溜的就退出去了。 幸好大人今天杀痛快了,若不然他只怕是要被迁怒了。 本就没有多远的距离,吴垢很快就看到那进去找人的厂卫很快就出来了。原本那厂卫对他还有几分恭敬之色,出来之后见到他直接就是冷着一张脸了,十分不客气的道:“侯爷,我们大人不愿意见您,还请您离开。” 吴垢站着没有动,准备说什么。 蔡景南却缓步出来了,嘲讽道:“静亭侯这是怎么的,是想来指责本官吗?静亭侯一个闲赋在家的侯爷,未免也管的太宽了。” 面对蔡景南的嘲讽,吴垢正声道:“蔡指挥使多虑了,我并非来指责大人的,只是……” “走吧……”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蔡景南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旁若无人有些艰难的上了肩舆,吩咐抬着肩舆的人离开。 将目中无人这几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吴垢周皱眉,看着那些把尸体弄出来摆着的人,看着蔡景南离去的背影。 终是高声道:“蔡大人,切莫为难自己。” 蔡景南擦手的动作一顿。 旋即就恢复了自然。 只是那招人的桃花眼中,闪过了一些什么情绪。 吴垢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蔡景南却是听懂的了。 他知道吴垢并不觉得他是在滥杀无辜,而是觉得那些人是他的仇人。他或许还觉得自己因为那些人而痛苦,所以让他不要为难自己。 呵呵…… 可笑的人啊,这些书生就是这样,永远都又傻又单纯。 他又怎么会因为那些垃圾而痛苦,而为难自己呢? 自作聪明! 吴垢等到蔡南一行彻底消失在街尾,这才回头看向那些尸体,这些尸体大部分都不完整了。 可见动手之人的残忍,也可见这些人是把动手的人得罪狠了。 吴垢之所以觉得这些人是蔡景南的仇人,那是因为若非仇人,如何需要亲手血刃?这种感觉他是懂的,就像他的那些仇人,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要让他们彻底从神坛跌入尘埃,想要亲手杀了他们一样。 封云深不止一次暗示他,他不想让他参与这些事情来,说他是读书人,应该是清清白白的,也应该好好的活着。 可他如何做得到…… 如何做得到啊! 即便他深知,没有他的插手,表哥也能把仇报了。但他还是想要加入这些算计里面,他不这样,心中不甘啊! 言情海 第三三零:要行动了 蔡景南在肩舆上,带着一堆人拉风的打道回府。半点没有杀人过后的心虚气短,反而张扬得不得了。 行至一半的时候,突然就吐了几口鲜血,旋即整个人就晕倒在肩舆上,将卫风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蔡景南,警惕的看着四周,观四周并无异样,想着之前蔡景南中了毒,应该是解药的效果还没有被完全吸收就过来了。 立即吩咐:“赶紧护送主子回府。” 抬着肩舆的人加快了脚步。 等蔡景南被抬回房里,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卫风见蔡景南眼神清明,就知道方才他是装的了。 蔡景南为什么要装,因为他方才动武了。 而他现在,可是中着毒呢? 不这般装一下,该是有人睡不着了。 吴垢在蔡景南离开后,也离开了兰庭楼,回去的路上,同身边的人吩咐:“给八皇子回话,就说我愿意见他。” 此前八皇子虽然也跟吴垢示好过,但却并不执着。 但吴垢的身份被公布之后,八皇子就对吴垢殷勤多了。 先贤妃的死,算得上是宫中的大事情了。皇宫里头的女人,大多都是无声无息的死的,先贤妃死得罕见的高调和轰动。 这里头有多少猫腻,他母妃不清楚,但他也曾听闻宫中一些老人说闲话的时候听到过些什么。 据说先贤妃是被人害死的。 而吴家满门被灭,其中也有不少的猫腻。 八皇子直觉先贤妃的死跟皇后脱不了干系,如此吴垢就很有被拉拢的必要了。 虽然他想在只有一个空头侯位,但他看中的却是吴垢的才华,还有他知道真相之后所产生的对皇后的恨意。 爱一个人的时候能爆发出许多力量,而恨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如此啊! 一个人能够飞快的爬到三品大员,虽然其中少不得皇上的提携之意,但吴垢能够在他这种飞速晋升的状态下把他在没个位置的事情都处理得好好的,不出任何纰漏,这就是能力。 八皇子要拉拢有权的人,也要拉拢有财的人,但有才的人他也需要。 如今四哥表现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六弟一个病秧子,据说最近腿疼得厉害,出门都无法。十一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十二大概沉迷玩尸体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他若不为自己争夺,还什么时候争夺。 父皇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每每早朝但凡事情多了一些的时候,他就精神不佳了。虽然他没有从太医那里打听到父皇还有多少时间的活头了,但这样下去必定是不长就是了。 八皇子在收到吴垢那边说愿意见面的时候,觉得十分惊诧,不清楚原本坚定的不见他、直接落他一个皇子的脸面的人,如何突然就愿意见他了。 是了,封云深那边虽然算计着八皇子主动拉拢吴垢,但也不会八皇子一约就答应了。这种时候让八皇子太过顺利,八皇子会容易疑心,届时吴垢即便是进入到了八皇子的阵营也不会受到重视。 所以吴垢便是在等着八皇子多次相请,给足了条件之后才会跟他合作,但这也需要一个契机。 今日这契机就正是合适的时候。 在街上公然被一个太监忽视,这份耻辱在旁人看来,已经够了。 八皇子虽然惊诧,但还是跟吴垢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但他这份惊诧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他很快就听到下面的人汇报了吴垢今日在街上被蔡景南侮辱的事情。 心道:难怪。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太监的侮辱,忍受不了一个太监作威作福的。 这世上大多人虽然对身处高位的太监怀有敬畏之心,但却从来没有打心底里瞧得起他们或者是尊重过他们。 蔡景南今日这歪打正着的,倒是帮了他一个忙。 原本吴垢被皇上架空,他觉得那个时候拉拢他会是一个机会,且不料吴垢不为所动。 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权利这种东西,可能跟许多无知的人一样,对皇上赐了他静亭侯而感恩戴德。 很多时候啊,一个空头侯爵,还不如一个有实权的官来的有面子啊! 尤其是吴垢这种在都城毫无根基的侯爷。 若是那些大家族,一个侯爷自然不是容易被翘动的,但这种没有根基的,稍稍刮来一阵大风,都是他们承受不住的。 蔡景南因为虽然铆足了劲儿把严玉婵给打晕了,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强的威力,是以严玉婵在蔡景南被卫风带走不久后就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她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蔡景南,但屋内早已空空,唯有她一人。她围着竹屋转了一圈,试图寻找蔡景南的身影,最后都无功而返。 她回到了竹屋内,揉了揉后劲,坐在木板上思索着蔡景南是被坏人抓走了还是获救了。她坐在那木板上呆呆的想着,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这木板上的,蔡景南把她打晕的时候,按照她之前的姿势,应该是会趴在床边的才对。 那么她是怎么到床上去的呢?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蔡景南把她抱上去的。 而她能够一直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想必是蔡景南的人把蔡景南救走了。 严玉婵想明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了一些精神,朝严阁老讲学的地方而去。 严阁老因为在可见的时候被这些学子包围,倒是没有注意到严玉婵不在这边了。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又道了继续讲学的时候了。 他知道严玉婵是个闲不住的,方才能呆那么长时间也是不容易了。 等严阁老讲学结束,就看到严玉婵灰扑扑的站在外面等他。 那竹屋许久都没有人去过了,打扫的人能够把落叶和杂草给去掉就不错了,如何会在到扫竹屋内的清洁,是以竹屋内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严玉婵此前一心都扑在蔡景南身上,如何有多的心思顾及其它,所以就把她搞成这样了。 这还是她已经努力拍过身上的灰之后的样子。 严阁老不方便在这里问严玉婵的话,他观严玉婵虽然狼狈却未曾手上,面上的忧色这才退去。吩咐道:“回吧!” 严玉婵知道自己这样也不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随着严阁老离开了书院。 因为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缘故,纵然严阁老是严玉婵的父亲,但却也不会跟严玉婵同坐一辆马车,是以严阁老只得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准备回去之后在问话。 然而两辆马车没走多远,就因为前方交通堵塞而被拦住了去路。 为什么会交通堵塞,因为严玉婵他们回府的路,正好会经过兰庭楼前的那条路。 之前蔡景南在的时候,没有什么人敢围观,但蔡景南一走,所有知晓事情都人都来围观了。 不知道是因为看热闹心思的趋使,还是旁的心思。 马车被堵住了,自然要差人去打听,严夫人的一下去飞快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回来跟严阁老回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因为两辆马车离得近,所以严玉婵也听到了府中小厮的话。 他说:“大人,听闻蔡指挥使刚才在这边大开杀戒,把兰庭楼所有的人都杀了,还让人把他们的尸体都摆了出来,摆在了门口。那些人的死发,都颇为惨烈。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所以车驾才会被堵住。” 严阁老皱眉。 对于蔡景南这个人,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他感谢蔡景南多次救了严玉婵,另一方面对蔡景南的为人和做事的方法实在喜欢不起来。 尤其在知道严玉婵似乎对蔡景南动了心思之后,严大人对蔡景南的感观就更加的复杂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个恩怨分明的,蔡景南救了严玉婵两次是事实,所以他问道:“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这样做,总得有个由头不是! 严玉婵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对话。 她刚刚在听到小厮的话之后,确定蔡景南是无碍了,便放心了不少。而严大人的问题,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她最开始的时候或许觉得蔡景南就是个疯子,是个十分可怕的人,但接触过之后,她才发现,他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坏。 小厮道:“没有人知道,就说先是西厂的来了把这边围了其起来,然后蔡指挥使就过来杀人了,而且那些人都是他亲手杀的,没有假手于人。” 如此,在这些人里头是打听不出来什么了,严阁老道:“换一条路吧!”这里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散的。 小厮爬上马车的车辕,车夫轻轻的用马鞭拍了拍马屁股,掉转了车头。 严玉婵却想得更多一些,蔡景南之前的样子很明显就是遭人暗算中了毒,所以才会那么痛苦,痛苦的不惜自己伤害自己。 现在蔡景南能出来杀人,也就是他已经解毒了,解毒之后第一时间过来杀人,是不是就说明,蔡景南中毒,就是在兰庭楼中的呢? 这样也就说得清楚了,为什么大多时候都是在城东的蔡景南,为什么中个毒会跑到这边来的缘故。 严玉婵在最开始的时候听到蔡景南杀了整个兰庭楼的人,亦是跟许多人一般,觉得蔡景南有些残暴。 但她是亲眼看到蔡景南中毒后的样子的,她想着蔡景南痛苦的样子,突然就不觉得蔡景南杀了他们有什么不对了。 在产生恶念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往后不会有好下场的心理准备。 皇后也收到了蔡景南杀人,而后回去的路上突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的消息,但她关注的不是蔡景南杀人,关注的是蔡景南竟然亲自动手杀人,而且他当时从肩舆之上,一跃到二楼的时候一定是动用了内力的。 蔡景南是中了毒的,动用了内力会如何她是知道的。蔡景南被毒药反噬,皇后表示很高兴。 由他在高傲,在蹦跶的厉害,如今这几口鲜血一吐,也怕是要养些日子了。 皇后看着突然开始飘雪的天空,呢喃道:“是出去的时候了呀!” 屋内伺候的人都安静的伺候着,没有人答话,但所有人心中都欢喜不已,压制着自己心里的这份欢喜,唯恐在主子跟前失态。 他们知道,皇后娘娘要行动了,他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最开始皇后自己求得禁足的时候,还没有人怠慢皇后,毕竟皇上看似把皇后禁足了,却还让魏妃和庄妃每天都要去给皇后请安,如此就说明,皇上并未厌弃皇后。 皇上这样的态度,自然不会有不长眼的得罪皇后,况且皇后管理后宫二十几年,积威甚久,如何能收到怠慢。 但后面皇上真的生气,把十二皇子也禁足,魏妃掌管宫物也快一年这样的情况下,就有开始暗地里怠慢皇后这边了。 主子都能被怠慢,他们这些做下人只会比主子的遭遇惨。 华坤宫的人,都是高傲惯了的。跟着一个深得皇上尊重的主子,一个素有贤名的主子、一个掌管着宫物的主子,他们有他们高傲的资本。 高傲惯的人突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心中的憋屈感简直用语言都表达不出来。 蔡景南的事情,封云深和林朝雨也知道了。 封云深虽然是在府中陪着林朝雨,却也不是完全就当了一个甩手掌柜的,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只不过他把这些事情都搬到府中来了。 只是很多时候把人传过去传过来不太方便。 但这些不方便对于封云深而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因为能够天天在家守着林朝雨而心情不错。 眼瞧着林朝雨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封云深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如今夫妻二人,最喜欢的就是在一起商量孩子的名字,或者是畅想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好不好看。 会像封云深一样,还是像林朝雨一样。 会是什么性格,会不会是一个正直的人。 言情海 第三三一:打发了 而这些天,在取名字这件事情上,林朝雨算是知道封云深就是个取名废了。 林朝雨特意跟封云深说过的那几个字,封云深是规规矩矩的没有用,但他取的女儿的名字叫什:封姿,封婉什么的,林朝雨无语惨了。封姿谐音疯子,封婉谐音疯玩。 儿子的名字,就更上一层楼了,叫什么封勒、封呈归;谐音疯了,疯成鬼。 林朝雨除了一言难尽的看着封云深之外,就只能为自己肚子里的娃默哀了。为了不坑娃,林朝雨最后还是建议封云深去请封铎给孩子取名字。 无论是封云深也好,还是封忻州也好,林朝雨觉得自家的这位公公取名字还是很有水平的。 封云深原本是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奇怪的,在经过林朝雨的提醒之后,也觉得自己在取名字这一块似乎的确是短板,便答应了林朝雨的提议。 至此,封云深想要跟林朝雨证明自己有文化的愿景落空。 二人收到蔡景南屠了整个兰庭楼的消息的时候,便正是在商量这个事情。 林朝雨和封云深交换了一下目光,知道必然是事出有因。 封云深淡淡的道:“我去看看。”蔡景南好歹也是他的盟友。 林朝雨点了点头。 蔡景南虽然没有很明显的为她做过什么,但对她一直都是没有恶意的。 封云深便取了披风离开了闲云院,封忻州如今每天的在闲云院念书,所以他短暂的离开一下也是放心的。 封云深刚离开一会儿,章嬷嬷就急匆匆的来闲云院求见林朝雨,经过通传,把人领到林朝雨跟前,章嬷嬷跟林朝雨见过礼之后就有些急促的道:“夫人,方才后院的陈姨娘,着身边的丫鬟企图往外面递消息,被老奴发现了。” 之前林朝雨跟后院这些姨娘们说过,只要想离开封府的,都可以选择离开。 当时有一部分姨娘是主动离开了的,但也还是剩下了不少,林朝雨和封云深心里基本上就有数了,那些离开的,是单纯被送进来伺候封云深的,来了封府之后,眼看没有什么盼头,所以就选择离开了。 而这些留下来的么,那些送她们进来的人,大概是存了想想要了解封云深或者是在封云深身边放个钉子的心思。 后来又有些人给封云深送了些人过来,现在封府的后院姨娘也还是不少。在加上林朝雨平日里对这些姨娘也不甚关心,是以陈姨娘是何人,她还当真没有印象。 林朝雨道:“她让递的是什么消息?” 章嬷嬷道:“抓住那丫鬟的时候,她把字条吞了。我们过去抓陈姨娘的时侯,陈姨娘见到我们就咬了藏在牙齿内的毒药,眨眼间便断气了。” “陈姨娘是谁送来的?” “城北巨富商家。” 林朝雨淡淡的道:“高调的把陈姨娘的尸体还给商家吧,告诉他陈姨娘是为什么死的。” “水仙,你去办这件事情。” 章嬷嬷这种圆滑的老人,不太适合干这种咄咄逼人的事情。 林朝雨此举,是想警告那些想要窥视封府的人。 水仙道:“是。” 林朝雨继续问章嬷嬷:“那个丫鬟是怎么处置的?”林朝雨知道封府的规矩,被送进封府的人,是没有资格自己带丫鬟进来的,所有伺候的人都是进了封府之后由封府这边安排人。 只是,虽然是封府的人,但跟自己贴身伺候的主子呆久了,免不了就有些人会背叛封府,这样的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那丫鬟被暂时关押了起来,来之前老奴审问过那丫鬟,她的嘴却紧的很,并没有说让她递的纸条的内容是什么。” 林朝雨想着前不久出的有许多姨娘要一同过来跟她请安的事情,总觉得那些姨娘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才会到闲云院来试探。 今日陈姨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要传递消息出去,是不是说明已经知道了什么呢? 之前被揪出来的闹事的姨娘,在审问的过程中,禁不住已经死了。 林朝雨看了一眼水雨道:“你们是不是知道许多审问人的法子?” 水雨点了点头。 林朝雨道:“嬷嬷,带水雨过去试试看。” 若非她怀着孩子,她便可以亲自去一趟。 “把伪装成我的那位带着一起过去。”林朝雨在水雨离开之前补充了一句。 如今她要生产了,不得不谨慎一些。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出面有些不合适。 之前这些姨娘都规规矩矩的,怎么她怀孕之后就折腾起来了,这让林朝雨不得不想得多一些。 诚然如今府中知道她怀孕的除了章嬷嬷、莫管事、白月和封铎以及闲云院的众人之外就没有旁的人知晓这件事情了,但保不齐有什么地方处理不到位引人怀疑了。 若上次那些姨娘上门是为了确认她是否怀孕,那么便说明她们知道的消息也并不确定,所以需要在确认。 而如今陈姨娘递消息出去,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确定了呢? 当然这只是林朝雨的一种猜测,也有可能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事情还是被保密得很好。 蔡景南听到下人来报说封云深上门了,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的道:“请。” 蔡景南在封云深被下人带着抬腿跨过门槛的时候吊着嗓子道:“哟,这是什么风把督主给吹了过来。” 二人在人前素来都是争锋相对的。 封云深自行找了位置坐下,淡笑着道:“听说今儿有不长眼的惹着蔡指挥使了?” 蔡景南脸色黑了黑,不客气的道:“督主成日里就这么闲的,啥事不做就专门盯着本官了。本官知晓自己貌美如花,但封督主也不能这么直白的惦记着本官啊!” 东月因为蔡景南的话抽了抽嘴角,他觉得他们家主子就不应该过来。蔡景南这性子,当真不讨喜。 封云深倒是面色平静,脸色那浅浅的和煦的笑容都还在:“蔡指挥使多虑了,本督与夫人甚为恩爱,不好蔡指挥使这一口。” 蔡景南的目光刺果果的看着封云深下半身的某一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封督主可不具备恩爱的能力呀!” 东月再次抖了抖嘴角。 蔡指挥使,不知道您往后知道咱们家主子是个假太监之后,您这个真太监要如何自处。 封云深真金不怕嘲笑,他道:“这就不劳蔡指挥使关心了,今日本督过来,不过是为了提醒蔡指挥使一二,这好歹也是皇城,随随便便大开杀戒,对蔡指挥使的名声不好。” 名声好的人虽然也会墙倒众人推,但在怎么样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记恩的。 名声不好的人,那就真真儿是实打实的墙倒众人推了。 封云深这般说,也算是为了蔡景南好了。 蔡景南不在意的道:“本官杀了的,自然是该杀之人。” 封云深微微颔首。 看着蔡景南被不是受了什么大刺激的样子,也就告辞了。 他跟蔡景南虽然是“死对头”,蔡景南这“死对头”发疯杀了人,他过来嘲笑一二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封云深才会光明正大的过来,而不是遮遮掩掩的。 他计划的是,过来若是看到蔡景南颓废,就劝解一二,若是没什么影响,那也就不必作甚了。 封云深还不知道,就他出门这么一会儿,府中就出了陈姨娘的事情。 他回府的时候,水仙已经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找上了商家老爷。 封云深回府听到安鹤跟他汇报陈姨娘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让安鹤加派了人手在暗处监视那些姨娘们。他冷笑道:“看来本督真的是对她们好了些,所以她们就不会知道自己是谁养着的了。” 原本有了上次姨娘们过来找林朝雨的事情之后,封云深就加派了人手到姨娘们住的区域。 这次陈姨娘派人出门,也亏得加派了人手监视那些姨娘的举动,所以才能被章嬷嬷及时逮住人。 封云深吩咐了安鹤,又让东月去帮着审问,他自己则先回闲云院去看林朝雨。 林朝雨先是问了封云深蔡景南那边的情况,这才跟他说起了陈姨娘的事情,她知道肯定有人已经跟封云深汇报了情况,但她还是自己想要在跟封云深说一遍。 封云深也是乐意听的,同样的事情,旁人说出来在封云深听来就只是一个事情而已,但林朝雨在跟他说的时候,他就总觉得比旁人说得好,他也更乐意听。 林朝雨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又有些担忧的道:“督主不会怪我擅自做主把这事情闹大了吧!”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肉乎乎的脸儿道:“夫人如此处理,是极好的,为夫为何要怪罪你。” 林朝雨不悦的道:“那意思就是,若非这样处理不妥,督主就要生气了?” 封云深:“……” 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处理处于无理取闹状态的媳妇的。 不过封云深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他认真的道:“胡说,无论夫人如何处理,为夫都不会生气的。” 封云深的回答,算是勉强能够让林朝雨满意,林朝雨笑了笑,让封云深过了关。 封云深见林朝雨笑了,在心里悄悄的为自己抹了一把汗,他方才所言,并不是哄着林朝雨的,乃是他的由衷之言,好在林朝雨并没有生气。 封云深道:“后院那些女子,本就不是我愿意收的,只是之前有人送过来,也就没有拒绝,如今闹了这一出,正好把所有的人都打发了,省得留在府中也是个隐患。” 林朝雨笑着道:“督主不会舍不得?” 封云深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笑:“有什么好可惜的,为夫有夫人一人便足以。” 甜言蜜语谁都喜欢听,林朝雨也是喜欢的。 她哼哼唧唧的道:“算你识相。” 这些人实际上林朝雨也是可以直接打发了的,但林朝雨若是都打发了,必然会有人话林朝雨善妒,若林朝雨当真只是个督主夫人被人这般说也无妨。 但封云深向来是个目光长远的人,他不可能让林朝雨一辈子顶着这样一个身份的,所以有些东西就应该注意注意。 于是这天的都城,又发生了两件令人津津说道的大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蔡景南屠了整个兰庭楼的事情。 第二件就是水仙拖着陈姨娘的尸体找上了商家讨要说发,说商家人意图谋害封云深,在水仙带着陈姨娘找上商家不久,封府同时出动了三十几对人马,这些人马都无一例外的带着一位原本被送到封府的女子,将这些女子还给了那些将她们送到封府的人家里。 封府对外的说法是,这些蛇蝎美人封府要不起。那些送美人来的人家,封府觉得他们也有这样的心思,表示封府以后对这些人家会抱有防备的态度。 第一件事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是瑟瑟发抖的,是被蔡景南的手段吓出来的。 第二件事大家说起来的时候也是瑟瑟发抖的,是激动出来的,竟然有人胆敢害封云深,这是不是不要命了呀! 而封云深也是个惨的,一个太监,看的这摸的着吃不着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这送上门的美人儿,还是带刺的,真是悲催得不能在悲催了。 至于商家人,以及那些收到封府的人送回来的美人的人家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和反应,封云深并不关注。 水仙回来的时候,跟林朝雨和封云深说了商家人看到陈姨娘尸体时候的态度,商家人一口咬定他们没有指使陈姨娘做什么,陈姨娘自打入了封府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跟陈姨娘联系过了。 这样的态度,在封云深和林朝雨的意料之中,若是认了才是不正常呢! 商家再富有,但却也没有本事跟官斗的,更何况是封云深这样的大官。 水仙这边回来不一会儿,东月和水雨那边也审出来了结果。 那丫鬟说,陈姨娘是在厨房给林朝雨每日送的饭菜中发现了些端倪的。 陈姨娘虽然没有怀孕生子过,但却知道孕妇的一些习性的。从林朝雨有一段时间不吃辣的,在到后面有一段时间喜欢吃酸的,陈姨娘就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以往的林朝雨,是个无辣不欢的。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ing 23412341送了1张月票 嫣然一笑0526送了1张月票 day37885721送了1张月票 wuyong送了1张月票 lonereed送了2张月票 小米Tina送了3张月票 WeiXin322dc2d225送了3张月票 小猪妈妈2007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三二:蔡元忠余孽 封云深道:“厨房里主子们每天吃的什么,不是保密的吗?” 这样的规矩是位高权重、家里关系复杂的人家才会有的规矩,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饮食上面动心思。 水仙道:“是保密的,但陈姨娘那边,在夫人跟督主一起住到闲云院之后,就开始暗中观察夫人了,可夫人寻常很少出门,也不喜欢去逛园子什么的,唯一热络的就只有吃的,所以陈姨娘对厨房那边就颇多关注。” “她自己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去厨房那边,而是让那丫鬟借由每天去厨房拿饭的时候跟厨房的人攀谈,她跟厨房的人攀谈也不直接问夫人每天都吃什么,而是去问旁的人每天都吃什么,问厨房都做了些什么菜,通过排除的方式,推断出来那些是老督主吃菜,哪些是夫人吃的菜,那些是督主吃的菜。” “在所有人的知道夫人喜辣,喜欢重口味的菜的情况下,陈姨娘就觉得夫人吃的东西像怀了身孕的人吃的。” 林朝雨在受到封云深的重视之后,每天吃什么是保密了的,但在之前,却是没有保密了。 林朝雨有些无语的道:“也是难为她了,这么挖空心思。” 封云深道:“在闲云院搭个小厨房,闲云院再加三重看守。”在林朝雨这件事上,他不容有半点闪失。 在闲云院搭个厨房,却仍旧每天都让大厨房给闲云院送吃食过来,陈姨娘刚出事,若是这个时候不用大厨房的饭菜,这事情就显得容易令人揣度了。 封云深虽然已经将府中的眼线清理过几次了,但这么大的封府,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 次日早朝,罕见的有人弹劾蔡景南。 要知道在蔡元忠在位的时候因为有人弹劾他,被他弄得不得好死之后,就少有人这么直白的跟太监作对了。 其实最开始封云深上位的时候也有人因为他年纪小,平日里又是一张笑脸,就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就弹劾封云深,经过实践证明,封云深也不是好惹的,人家那手段,从某种程度而言,比蔡景南手段还高明。 人家是兵不血刃,谈笑间就把你搞死了。 所以到了蔡景南上位的时候,就没有人弹劾他了。一来是因为过去惨烈的经历,二来是因为蔡景南本来就凶名在外,也没有那种想要用自己的命去试一试蔡景南底下的英雄。 不曾想今日倒是蹦出来了一个,一众官员纷纷抱着看戏的心态。 这跳出来的人官职不大,不过是个四品小官儿。当然这四品小官实际上算不得小了,但在蔡景南眼里,是不够看的就是了。 蔡景南被弹劾,倒也没有因此生气,甚至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着皇上道:“启禀皇上,奴才的确屠了兰庭楼。” “不过……,奴才觉得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 那位弹劾蔡景南的四品官被气得胡子乱颤:“蔡大人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一些,你觉得什么人该死,是不是什么人及应该死?你眼中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律法了!” 蔡景南阴恻恻的笑着道:“秦大人这般激动作甚,本官还未曾把话说全你就迫不及待的抢了话头,倒是不知秦大人如此是什么意思了。” “这事情事关重大,本官本计划在早朝过后私下跟皇上汇报的,你却偏偏要诬陷本官,本官名声虽不好,但本官对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 那位弹劾蔡景南的大人,正是姓秦。 蔡景南逮着秦大人一通狂怼之后,立即看向皇上道:“皇上,奴才查到兰庭楼中的人,乃是蔡元忠的余孽,昨日奴才在兰庭楼听戏,那些人竟然暗算奴才,奴才侥幸逃脱,唯恐拖延让那些人逃了,所以又不顾受伤立即带人折返回去将他们就地处之。” “奴才本来准备的是从兰庭楼离开之后立即入宫同皇上汇报的,奈何奴才之前遭到了那些歹人的暗算,咬牙将那些人杀了已然是强撑着的。成功把那些人处理了之后,就再也熬不住晕了过去,到了夜里才醒过来,奴才想着那个时候入宫恐会打扰皇上,是以准备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同皇上说明此事。” “不曾想竟然被秦大人冤枉至此,还请皇上为奴才做主啊!” 皇上一听蔡景南提及蔡元忠的余孽,原本困倦的双眼登时就明亮了几分,他等着蔡景南说完,沉声道:“可有证据。” 虽然蔡元忠死得挺轰轰烈烈的,但皇上也算是认识了蔡元忠几十年,知道他也是个贪生怕死的,必然是给自己留了诸多后手。 但蔡元忠死了之后,却没有任何人跳出来。 久而久之,皇上也就觉得,或许是他高估了蔡元忠了。 今日听到蔡景南这么一说,顿时升起了一股果然如此之感。 皇上这疑心病,说起来,如果是利用得当,倒是能够很好的把局势往自己这边扭转。 皇上眼下就是落入蔡景南的坑里了。 蔡元忠虽然余党众多,但根本就没有几个死忠于他的,而蔡景南在蔡元忠身边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呆的,蔡元忠的大部分势力都已经被他收伏了的。至于那些没有收复的,早就跟蔡元忠一并去见阎王了。 蔡景南道:“自然是有证据的。”然后就袖子里掏出了一卷东西呈了上去。 秦大人见皇上要被蔡景南蒙蔽了,当即跪在地上大声的道:“皇上不要被蔡指挥使所蒙蔽了呀,他掌管西厂这么些时间,即便是要伪造证据也是可以的啊!” 蔡景南冷嗤:“秦大人对造假的事情倒是熟悉,想来也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啊!就是不知,秦大人这造假的能力在公务上用了几分。” 就这么一会子的时间,秦大人状告蔡景南不成,反而被蔡景南给扣了一顶屎帽子,这心情,之酸爽。 甚至让秦大人有一种,嘴巴皮子似乎也是可以杀人的错觉。 因为就在二人争执的间隙,皇上已经飞快的扫过了蔡景南呈上的证据,眼下正目光冰冷的盯着秦大人。 秦大人:“……”莫非,兰庭楼的,真的是蔡元忠的余孽。 可为找到他,让他弹劾蔡景南的人跟他说的,蔡景南是滥杀无辜的呀! 那人不可能骗他的,这种事情蔡景南是干过的啊,他曾经亲眼看到蔡景南一刀捅死了他的女儿,所以他在那人找到他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来弹劾蔡景南。 蔡景南给皇上的,不是旁的,而是兰庭楼内那些人的卖身契和伺候蔡元忠的记录。 蔡景南看着皇上恭恭敬敬的道:“皇上,奴才在兰庭楼的时候发现,兰庭楼内的只是蔡元忠余孽的一部分。今年二月的时候,蔡府发生的事情也跟蔡元忠妥不了干系。” 一直如同青竹一般的站在一旁的封云深听到蔡景南的说法,眸色快速的漾起一丝波动,蔡景南这说辞,但是比他们之前商量的更合适。如今虽然蔡景南擅自把计划提前了,但很明显,眼下这个时候也是难得的好时机,此时提出来也很不错。 皇后那边,查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有查到,他们决定换一种方式。 不过如今蔡景南顺势把这些事情推到“蔡元忠”余党的身上,就能引起皇上的关注。 之前蔡府发生的事情虽然闹得厉害,但皇上却并没有动用他的人,如今皇上若是动用了他的人,在加上东西二厂合力,只要皇后还要用那些人,他们必然就能拿到线索。 他们拿到线索,也就意味着皇上拿到了。皇上自己的人查到的,就不会觉得使他们在陷害皇后,就会对皇后彻底厌弃。 当然,皇后自己是巴不得一直耗着,耗到皇上死的。所以他们如今抛出了一个引子,下面就是要逼着皇后出手了。 八皇子越耀眼,皇后也就越坐不住。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捧着八皇子,在他有用的时候,不要被皇后或者是皇上给弄死了。 皇后巴巴的盯着皇位,皇上也是把皇位当做自己的命的。 皇上一听蔡元忠的余党在都城兴风作浪,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盛怒,眼看就要爆发了。 蔡景南的话,在文武百官中也引起了轩然大波,文官倒是还好,左右他们也不会功夫,没有什么影响,只有被算计和当日被惊吓的憋屈。 武官就被坑惨了,作为一个武夫,不能动手,不是搞笑的么。 蔡景南这话一出,有性子急躁的武官急切的道:“指挥使大人,可有找到解药。” 蔡景南一脸惭愧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若是找到了解药,本官也不会因为动武就吐血晕倒了。” 原本热切的看着蔡景南的一众武官,那亮晶晶的眼睛肉眼可见的变得黯淡。 蔡景南笑着保证道:“不过诸位放心,本官找到解药,一定第一时间告知诸位。那些人不可能一直躲在暗处,总会有冒头的时候,本官一定会将其捉拿归案,为各位大人讨回公道。” 一众人突然觉得,蔡景南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秦大人看着这些人竟然为了个解药跟蔡景南言笑晏晏,心中悲呛不已,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在这一片热闹中冷冷的开口道:“蔡指挥使说当日的事情是蔡元忠的余孽所为,就真的是蔡元忠的余孽所为么?” 蔡景南笑着道:“秦大人啊,人与人之间呢,还是应该有基本的信任的。本官的证据,自会呈给皇上,秦大人就不要操心这些了,这并不是秦大人要操心的事情。” “秦大人这般不余遗力的污蔑本官,莫非你也是蔡元忠的余孽。”蔡景南话说道这里,看着秦大人的目光陡然一冷。 秦大人气得倒仰,他今日算是彻底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颠倒黑白。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蔡景南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手指抖啊抖的,让人看着好像他下一秒就会升天一样。 皇上怒道:“够了……” “秦大人年纪大了,就回家歇着吧!”这个秦大人素来低调,今日这般死死的攀咬蔡景南,指不定身上当真有什么猫腻。 秦大人被皇上的话给打得天灵盖疼,脑子有一瞬间的懵然。 他知道皇上素来听信这些阉狗的话,看着被人被这些阉狗害的时候,感触并不深刻,如今轮到自己,他才觉得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他当即高呼:“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 后面的话,他是没有机会说给皇上听了,因为他已经被堵住了嘴。 他被从宫中轰了出去,可事情却并不会如此就结束了。 皇上还会派人查他是否与蔡元忠有牵连,若是当真有牵连,秦府只怕会无声无息的消亡,若是没有关系,这一辈子他也与官场再无缘分了。 早朝结束之后,皇上就喊了蔡景南和封云深到御书房议事。 蔡元忠余孽这个消息,是在是能够让皇上很挂心,不今早把这个事情处理了,皇上只怕睡觉都不安稳了。 且如今蔡景南和封云深都是中了毒的人,一旦动武就会受到反噬,而且功力大不如过去。 皇上觉得自己很危险。 蔡元忠的功夫,他可是亲眼瞧见有多么厉害的。 当夜那么多的人才合力制伏了蔡元忠,若是蔡元忠私底下培养了什么厉害的人才,他不就完了。 皇上在御书房内事无巨细的问了蔡景南许多蔡元忠的旁的事情,还有兰庭楼的事情,以及他是怎么发现兰庭楼是蔡元忠余孽的所在地。 蔡景南找了一个十分好听的理由,那就是他背叛了蔡元忠,蔡元忠的余党最痛恨的人就是他,估摸着一直想找到他给蔡元忠报仇。他在兰庭楼听戏,兰庭楼那些人大概也知道他中毒的事情了,所有看到他一时忍耐不住,就对他动手了。 又说那些人动手的手法十分像蔡元忠的路子,是以那些人虽然画着浓浓的戏子妆,他不知道那些人的长相,却也能够判断出来那些人跟蔡元忠的关系。 蔡景南的话,皇上信了个七八分,但他还是开口问封云深:“封爱卿以为蔡爱卿的分析是否有道理?”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送你们?(????) wangniao2010送了1张月票 00无忧00送了1张月票 嫣然一笑0526送了2张月票 dan164471067送了1张月票 w木木送了1张月票 筱鳕鱼送了2张月票 机器猫830送了2张月票 zoran送了5张月票 飘飘舞送了1张月票 23412341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三三章:最蠢的决定 蔡景南和封云深二人一直都是对立的,是以封云深斟酌着开口:“那些人在蔡元忠死了之后潜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作,即便是因为蔡指挥使的背叛令他们对蔡指挥使十分仇视,应当也不会贸然动手的。” 蔡景南一副十分看不上封云深的样子道:“封督主年纪不大,但耳朵却开始不好使了,难道封督主是忘了,我们可是中了毒的,且昨日是我孤身一人去听戏的。” “即便是对方知道我们中毒不便动武,可兰庭楼临街,但凡有人要动蔡指挥使,蔡指挥使只要寻得机会闹起来,他们被暴露出来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封督主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兰庭楼啊,是有雅间的,这雅间内,在兰庭楼的内院,专门有名角儿只对你服务。”说道这里,还暗示性的笑了笑。 封云深像是看不到蔡景南在嘲笑他无知,泰然自若的道:“本督并不喜欢听戏。” 说到这里,他似乎无话可说了。 但又不想当真皇上承认蔡景南说的话都是真的,干脆不开腔了。 而皇上此时,也并不需要封云深表态了,二人这一问一答间,已然打消了他的顾虑。 皇后在华坤宫收到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的消息之后,气得面上雍容的神色再度崩盘,紫竹都不知道皇后这是多少次被蔡景南气得失态了。 紫竹在皇后身边伺候的这么多年,似乎皇后过去的所有时间加起来的生气次数,都没有今年一年的生气次数多。 这其中,皇后大部分时候生气都是被蔡景南给气的,足以见得,蔡景南的气人功力如何高超。 皇后怎么能不气呢? 蔡景南明明知道当日蔡府的事情是她派人干的,现在却安在蔡元忠余孽的头上。皇上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蔡元忠哪里还有什么余孽可言。过去那些跟着蔡元忠的人,对蔡元忠忠心的,全都被蔡景南杀了。不忠心的,自然是被蔡景南给收为己用了。 这尼玛,明明接盘的是蔡景南,锅却仍给她背了。 皇后觉得自己有生以来,做的最愚蠢的决定就是跟拉拢蔡景南,跟蔡景南合作了。 要早知道蔡景南如此坑,她就不会拉拢蔡景南,也不会把封云深给得罪死了,如今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一向走一步算十步,以精明自居的皇后,也不知道往后知道了封云深对她的恨意之后会是什么脸色。 昨天她还在嘲笑蔡景南的愚蠢,今天她却被蔡景南将了一军。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眼下更加清晰的意思到,蔡景南真的是不在乎解药。 皇后不得不说蔡景南是个狠人。 不过眼下最需要确定的还是,蔡景南把这件事情栽赃到她的头上,还引起皇上的注意是不是要当真与她为敌。 蔡景南借由蔡元忠的臭名生事,就说明他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他没有证据,皇后现在也就不怕。 因为蔡景南即便知道是她所为,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说出去也没有任何人相信的。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人藏得死死的,这段时间都暂时不能在用了。 朝中的武将们都很在意这个案子,皇后觉得还是要早些结了案子才好,结了案子,蔡景南就没办法在揪着她不放了。 蔡景南不是借由蔡元忠生事么? 他蔡景南能借用死人的名头,她也是可以的。 接下来就拭目以待,看谁的胳膊劲儿大好了。 皇后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写了一封信送到了林府。 封云深任他朝堂闹腾,雷打不动的下值之后就回了封府。 外人都道封云深心大,皇上送了个人过来,他就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给人家做了,也不怕人家把位置给篡走了。 人封云深呢,大义凛然的道:“本督自打中毒之后,有很多事情做起来就颇觉力不从心,皇上体贴微臣,指派过来的人都是很有实力的,本督自然不能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瞧瞧,这话说得多好(狗)听(腿)。 所以说做一个牛逼的大太监必备的技能是什么,就是能够不在乎任何场合、不在乎皇上在不在跟前无时无刻的拍皇上的马屁。 只是这个看似简单的技能,要做到炉火纯青、行云流水、清新自然不容易就是了。 他下值回来的时候,之前还偶尔会给林朝雨带一些街边香喷喷的小吃回来,在昨天经过那陈姨娘的事情之后,封云深变得更加谨慎了一些,也不在街边给林朝雨买小吃了,径直回府。 封云深回府,林朝雨才将将起床。 他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间把身上的寒气散了之后这才进去的。 二人一并用过早膳,封云深就去找封铎了,请他帮忙给孩子取名字。 他也唯恐自己取的名字往后遭自家孩子的笑话。 其实封云深的文学造诣当真不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了取名废这样一个bug,封云深之前也不知道,这次给自家孩子取名字倒是发现了,让封云深好一通郁闷。 无论他如何取,取出来的名字都很奇怪,他也是彻底服气了。 封云深过去的时候,封铎正在学院的池子旁钓鱼。 他如今几乎过的就是养老一般的生活了,就坐等封云深和林朝雨赶紧把孩子生出来,他就专注给二人带孩子。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封铎一身白衣,上面没有任何绣纹,颇有一种飘然出尘,即将羽化登仙之感。 在旁人眼里看来,这大概是一副不错的美景,可落在封云深眼里,却看得有些心疼。 他素来是敬重封铎的,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他跟封铎异地处置,是否能够做到封铎这般,封云深很明确的知道,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就如同最开始的时候,他明明知道,他待林朝雨是有一些不同的,可他却并未表露分毫。若非是林朝雨主动,他想他永远都踏不出那一步。 他在把林朝雨放在心上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很多东西。他如今虽然愿意为了林朝雨放弃很多,但这也是建立在二人两情相悦,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基础上。 他走到池塘边,封云深让白木再给他拿一副鱼竿。 白木运着轻功离开。 封云深走到封铎身边,恭恭敬敬的跟封铎见礼。 封铎侧首问:“怎的没有陪着朝雨?” 封云深笑着道:“有事情想要请父亲帮忙。” 二人说话间,白月已经给封云深拿了小凳子过来,封云深径直坐下。 封铎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就是了。如今朝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要多陪陪她,这女人怀小孩,尤其不容易。” 念念有了身子那会儿,吃什么吐什么,夜里也睡不安稳,旁人怀孕是胖,她是瘦了。 每每都是逼着自己吃的,他那个时候没少费尽心思的去打听如何才能让孕妇多吃一些的法子,收到的那些法子,全都给了安嬷嬷。 封云深无奈的道:“父亲,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是想着也有许久没有过来看你了,可可她吃过早膳之后又困了,趁着这个时候就过来看看父亲,顺便请父亲帮忙。” 封铎也知道封云深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但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叮嘱几句,这大概是所有父亲都会有的习惯。 不管外人如何说,封铎始终是将封云深看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封云深亦是把封铎当做他的亲生父亲,他这辈子,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封铎。 封铎问:“什么忙?”他记得封云深那边的事情如今都在掌握之中,也没有什么岔子需要他去描补的。 其实早在一两年前,封云深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封云深纵然心里在如何对自己取不好名字这件事情感到沮丧,但却是面不改色的道:“想请父亲帮忙给孩子娶一下名字?” 封铎诧异:“你不自己取?” 取名这件事,意义非同小可。一般父母亲都是很希望能够自己给孩子取名字的,所以他最开始就没有过问过封云深和林朝雨这件事情。 封云深道:“朝雨说,我取的名字都不好听,说父亲会取名字,让父亲取。” 封云深都这般说了,封铎自然是高兴的。 封府里头,最期待这个孩子的,自然是他了。 林朝雨进门之后没多长时间,他就开始期待着这个孩子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虽然也是期待孩子的,但期望的程度却远远比不上封铎的。 林朝雨之前计划的是要过几年在要孩子,封云深亦是如此。 这个孩子对林朝雨和封云深而言算是意外,对封铎而言却是千盼万盼的。 这个时候,白木把鱼竿拿过来了,封云深接过鱼竿,准备陪着封铎钓一会儿鱼。 然封铎却是已经开始想着名字了,直觉坐在池塘边想不出来合适的名字,丢了鱼竿就起身念叨着道:“我先回去翻翻书,你慢慢钓。” 然后果断的抛弃了封云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下封云深摆好架势钓鱼,风中凌乱。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隔代亲,为了小孙子的名字,可以把儿子都抛弃了。 封云深有些无语,不过嘴角却是扬了扬,带着些笑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封铎开心的样子了,早知道让封铎帮着给孩子取名字他会这般高兴,一开始他就应该跟林朝雨商量过后,让封铎帮忙的。 皇后被禁足了许久,很多人都以为皇后会一直被禁足下去了,却不料在十月末尾的时候,皇后的禁足被解除了,后宫宫务的管理权力,也回到了皇后的手里。 原本那些觉得皇上要打压林家,针对林家的人,纷纷有些看不懂了。 好端端的,皇后怎么就被放出来了呢? 皇后放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林党自然是高兴的,最愁的么,就是八皇子了。 八皇子打小在后宫讨生活,自然知道皇后有多厉害,眼看她连着两翻禁足,以为是翻不了生了,却不料人家还是能够翻身。 不但能够翻身,还能从正得盛宠的魏妃手中把掌管宫务的权利拿了回去。 在宫里有人的,纷纷去打听,在宫里没人的,就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向。 封云深属于在宫里有人的这一波,他很早就得到了消息。 林朝雨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越发的不明白魏妃是怎么想的了。 拿到手里的东西都能在主动还回去,她都不知道该说魏妃大度还是大度了。 事情是这样的,十月底的都城已经冷得需要用炭了,宫中自然也是要添置的。魏妃买的皇上并一众有皇子的妃子们用得炭里面被人融入了很少量的毒药,那是一众慢性毒,无色无味。被下了毒的炭,跟正常的炭没有任何区别。 魏妃那边并没有检查出来问题,没有问题自然就送到各宫去了。 皇后虽然被禁足了,但皇后的名头还没有给她削了,这炭自然也是有她的一份的。皇后身边的紫竹,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炭有问题。 让人通知了魏妃。 有毒的炭,魏妃自然不敢在给人用了,当即及吩咐太监宫女去把送出去的炭都收回来。 皇上那边的必然也是要收回来的,于是皇上就知道炭出了问题了,好在皇上那边之前的炭还没有用完,所以这些新送过来的炭,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用。 这些炭,他身边的人也是检查了的,没有任何人检查出来有问题。 可若当真是没有问题,皇后身边的紫竹乱说对她也没有好处,于是皇上立即召见了御医过来确认。 几个御医研究了好久,同皇上禀报这些炭的确是含毒的,只是量很小,十分不容易发现。量虽然少,但若当真是用一整个冬天这样的炭,那人就会瘫痪。 皇上当即吓得不轻,立即就将皇后的禁足给解了,让魏妃把宫务交给皇后。 在皇上的内心深处,皇后打理后宫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任何错误,可魏妃管了不到一年,就出过几次错误了,皇上还是更加信任皇后的能力。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宝宝们国庆快乐哟 欢熙泡泡送了1张评价票 欢熙泡泡送了5张月票 爱心qq送了2张月票 青水雅然送了1张月票 黛安娜0228送了1张月票 WeiXin09a616edb6送了1张月票 wangniao2010送了1张月票 我是幸运儿送了2张月票 douying1送了1张月票 0无忧00送了1张月票 嫣然一笑0526送了2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三四:愣头青 这看起来好像是魏妃办事不力,所以皇后才能重新上位,林朝雨却不觉得紫竹一个丫鬟能够那么顺利的就发现连太医都要反复检查才能检查出来的毒物。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皇上那边还有之前的炭没有用完,所以还没有用新的炭。 如果这个点没有掐好,皇上已经用了新的炭了,那么魏妃可就只是单纯的被剥夺了宫务的管理权这简单了。 只怕会因为这个疏忽而被皇上治罪。 皇上在如何宠爱魏妃,但终究是在不影响他自己的前提下,若是因为这份宠爱而危害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是会毫不留情的惩罚魏妃的。 按照皇上的尿性,林朝雨觉得魏妃在冷宫去坐一坐是逃不了的。 是以林朝雨看来,这事情就是皇后和魏妃二人合力完成的。 所以林朝雨才会觉得魏妃“大方”啊! 林朝雨估摸着,皇后出来的下一步就是十二皇子出来了,十二皇子过了年就满十四岁了,也不知道皇后会如何对待皇上。 毕竟站在皇后的角度分析,十四岁的儿子,已然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成为一个一国之君了。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一副被愁到了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可可不必忧心这些,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的养着生子,等待生产。” 林朝雨:“……”她并没有忧心好吗,只是有些好奇皇后接下来回如何做就是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督主近日见过静亭侯吗?”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林朝雨虽然自己不能做脂粉生意跟林家继续打擂台了,但她却并不愿意放弃打击林家的事情。而吴垢被皇上撸了官儿就闲了下来,林朝雨想问问他对着一件事情是否感兴趣。 这个时代的人,阶级观念还是十分重的,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吴垢是个读书人,骨子里还是有些清高的,但吴家最开是的时候就是经商的,所以林朝雨才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吴垢被封为静亭侯那天,林朝雨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虽然封云深之前说吴垢是他的表弟,但多余的却是一句都没有在多说了。 封云深的表弟,是先贤妃的侄儿,那么封云深跟先贤妃是什么关系呢? 林朝雨虽然在很早之前有了猜测,觉得封云深跟宫中许是有什么关系,但具体的却并没有深入的去思考过。 吴垢被封为静亭侯之后,林朝雨也没有多问封云深旁的。封云深的母亲也是姓吴的,而先贤妃也是姓吴。 “可可找他有事?”封云深在吴垢的身份被皇后那边折腾出来之后,就一直等着林朝雨问他。那些没有告诉林朝雨的事情,并非他故意隐瞒,只是不想提及。 他在决定跟林朝雨真真正正的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林朝雨想要知道的,无论是什么,只要她问,他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林朝雨的。 然林朝雨一直都没有问,他也就一直都没有说。 那些不好的回忆,没有人喜欢提及。 林朝雨眼神亮晶晶的道:“我不是看他被撸了官儿应该是很闲的么,就想让他去做生意啊!” “夫君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累着自己的,我只是把脂粉方子写给他,其余的他自己倒腾就好了。”林朝雨生怕封云深觉得她是要拐着弯儿的去做生意,赶紧补充。 封云深忽而有些心疼起来,林朝雨嫁给他,始终是委屈了。 他不能给她一个好名声,不能让她活得张扬,也不能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反而给她留了一个不好的名声,让她处处委屈自己,连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能做。 他将人拥进怀里,闷声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即便你当真要去做生意,我也不能将你如何的。” 他知道,喜欢一个人、在意一个人才会不断的为对方妥协,为对方委屈自己。 而林朝雨,一直都在为了他妥协,为了他委屈自己。 林朝雨不知道为什么封云深突然似乎就有些悲伤起来了,她拍了拍他的背,轻快的道:“即便是你现在想让我去开铺子,我也没有那个精力的,我肚子里头还揣着个娃呢。我之所以提起这个事情,是想着表弟左右闲着也是无事,便顺便做做生意气一气林家好了。” 其实林家的铺子转做脂粉生意之后,生意也并没有多好,不过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因为他们的脂粉并无太多出彩和特备之处。 林朝雨不知道吴垢现在已经跟八皇子混到了一起,封云深却知道吴垢并没有旁人眼里那么闲。 吴垢在八皇子身边,要帮着个八皇子提建议,让他留意那些明枪暗箭,还得跟八皇子提建议让他如何能够讨得皇上的欢心,以及如何在朝中不声不响的树立自己的好形象。 吴垢跟八皇子的原话说的是:“依照皇上的性子,在死之前绝对不会立太子的。不立太子也有好处,那便是皇上死了之后,所有皇子都是争取拿个位置的资格的。所以如今齐王殿下在笼络朝臣之余,要不动声色的用自己平日的举止和行为告诉他们,他们若是支持您上位,您一定会善待他们,不会兔死狗烹,也不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八皇子就觉得吴垢的话很是中肯。 在吴垢给八皇子提过几次建议,让八皇子避免掉入旁人的坑里头之后,八皇子如今已经很信任吴垢了。 吴垢虽然忙,但封云深还是道:“明日为夫见到他,就让他过来。” 至此,封云深开启了成为一个坑表弟的表哥之路。 封云深下了早朝并没有自己去找吴垢,而是在吴垢回府的路上让东月去拦住了他,给他递了个话。 他若主动去找吴垢搭话,八皇子只怕是睡不着了。 说实在的,皇上对吴垢的安排十分诡异,撸了人家的官儿,却照常让人每天都来上早朝,还是站在前排的那种。 若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皇上没有龙阳之好,只怕现在大家看吴垢的眼神应当是极度带有颜色的。 有些老臣就想得多一些了,当年先贤妃如何受皇上的宠爱,他们是知道的。 想着那位跟先贤妃一并被大火烧死的九皇子,那位也是极其聪慧的,有些老臣甚至忍不住想着,若是九皇子还在,皇上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久久不立太子了。 有些人不再劝谏皇上立太子,是真切的害怕被皇上迁怒。 而有一些老臣不劝谏皇上立太子,则是因为他们观察几个皇子至今,觉得没有一个皇子能够坐好皇上这个位置。 宁朝如今看似繁荣,实则外强中干。 若是在来一个当今这样的无能皇帝,宁朝只怕是要完了。 亡国之臣,他们可不想做。 原本他们是十分看好六皇子的,却没有想到皇上会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早些年的时候,因为皇上无能,有一些肱骨之臣发现六皇子的才华和心胸以及眼界格局都高于其他的皇子的时候,不过是在皇上跟前赞赏了几次,结果皇上就痛下杀手。 好在六皇子命大,才没有死了。虽然没死,却永远的站不起来了。永远的跟皇位无关了。 一般而言,自家的孩子受到夸奖,应当是高兴的,可偏偏皇上的心眼比针尖都还小,他那屁股下的位置,除了他,他竟然都是不愿意给自己的儿子坐的。 这样的君主,他们无疑是失望的。 可失望又能怎么样呢,只有挺住,稳着,多帮皇上善后啊! 这些肱骨之臣里头,有好几个都是百年世家,家族人口众多,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们可以自由选择的。 打从走上了仕途开始,他们就不在有自己了,是为了家族为了宁国而活。 他们虽然在自己的位置上为家族谋取了许多的利益,但也并不是那种会危害国家的蛀虫。 想着这些,有些人每次看到吴垢的时候,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吴垢也发现了,但他并未有任何表露。 这些人,是在他表露了身份之后,才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吴垢收到东月的消息,告诉东月他知道了。 心中却好奇林朝雨请他到府中是什么事情? 还没等吴垢到封府,齐王府的人却是先找到了他,说是齐王请他一叙, 吴垢温文尔雅的含笑道:“同齐王殿下说,我一会儿就过去。”齐王,倒是把他盯得挺紧的啊! 他猜,齐王一定是为着东月找他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东月虽然不如封云深那般打眼,但也是封云深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他找吴垢,纵然不会如同封云深亲自找吴垢那般令人瞩目,但也很容易令人多想了。 果不其然,吴垢低调的到了齐王府之后,齐王第一时间就问了吴垢东月找他所为何事。 吴垢心道:太沉不住气了。 面上却是不卑不亢的道:“督主夫人请我到封府去一趟,说是有事情找我。”吴垢实话实说。 齐王这才想起,林朝雨跟吴垢之间是有个救命之恩的。 齐王脸色缓和了一些,笑着道:“督主夫人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这般请你到封府去,不怕督主生气?” 那些个太监,都是敏感多思的。 自己是不行的,林朝雨这般约见外男,还是个才貌俱佳的外男,他有些不确定封云深会不会把吴垢给杀了。再者,保不齐二人之间就有些什么呢? 一个深闺寂寞,一个救命之恩。 吴垢因为齐王的话心中有些不愉,这些人当真是心中龌龊。 不过面上却仍旧挂着清隽的笑容:“这口信既然是通过督主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想必督主是不会生气的。再者督主与督主夫人极为恩爱,我每次过去都是一起见的二人,若是督主当真不喜督主夫人的行为,便不会给督主夫人做脸了。” 齐王:“……”他突然发现,吴垢也不是样样都厉害了。吴垢在旁的地方无疑是聪明的,可在这男女之事上头,就是愣头青呀! 傻得天真。 封督主干嘛每次都陪着一起,不就是怕搞事情么? 如果吴垢知道齐王内心的OS,大概会直接讽刺,正是因为你的智商天天都拿来想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所以其他的地方显得相当的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吴垢算是发现了,八皇子大部分的智商都是用来保证他自己不被皇上猜忌,不被皇上或者皇后搞死了。 其余的地方,当真是有些…… 虽然算不上是无能,但也算不得有能力。 总之若是坐个太平皇帝,倒是无妨的。可宁国眼下的情况,若是八皇子坐上皇位,有两种下场,要么被其他兄弟搞死,要么成为一个傀儡。 抛开封云深不说,蔡景南都比八皇子有本事多了。而蔡景南那样的人,本就不是喜欢有蠢材坐在他头上的人,他一定会慢慢架空八皇子的。 你说蔡景南为什么不搞死现在的皇帝,呵呵,不是正在搞么。 且当今圣上虽然在政务上无能,但捏紧权利的能力却是不弱的。 齐王道:“既然侯爷每次去封府都能见到封督主,怎的二人好似不熟的样子呢?” “其实我去封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督主夫人一般不找我。毕竟我与她男女有别,而我跟封督主政见也不同,跟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齐王当真是觉得吴垢是傻人又傻福。他记得吴垢刚来都城的时候就是个穷书生,一个穷书生,不巴结着封云深也就算了,竟然还嫌弃人家。这种读书人的清高,他表示当真懂不起。 若非他因为这一张脸受到父皇的眷顾,八皇子觉得封云深大概早就让吴垢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封云深看着没有蔡景南和蔡云忠那么暴力、直白、血腥,对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笑脸,但只有蠢人才会觉得他是个无害的,是个好相处的。 所以对于吴垢不因为林朝雨的关系跟封云深打好关系的行为,八皇子觉得吴垢大概是没有吃过苦的原因才会如此。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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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叹息道:“如封督主那般位置的人,若是不戴个面具,高兴与不高兴都写在脸上,只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吴垢觉得眼下的情况,若是有朝一日八皇子想起来,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八皇子这边找了吴垢,确定了吴垢跟封云深没有不为人知的纠葛之后,就放吴垢离开了。 吴垢想着今日东月找他的事情,大概被一些有心关注的人都知道了,干脆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的就到封府上门拜访。 吴垢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外面的人来通禀的时候,封云深正扶着林朝雨在院子里散步。 林朝雨如今离着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都说生产之前多走走,有助于生产,所以封云深每天都要花时间扶着林朝雨走上一会儿。 他在宫中,见过许多难产的。 不管是真难产,还是假难产,总归是见过许多一尸两命的情况的。 这样的事情,封云深是绝对不愿意发生在林朝雨的身上的。 为了保证林朝雨的绝对安全,所以封云深没有从外面找稳婆,而是让白月特意去学了接生,安嬷嬷也是懂这些的,所以有白月和安嬷嬷二人,应该就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奶娘,林朝雨跟封云深说了,她自己喂孩子。 封云深为了保证娘俩的安全,只得忍着心疼答应了林朝雨的提议。 白月之前是没有接生过的,封云深为了让她手法熟练,能够应对各种情况,白月实际上从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学习接生,并且也经常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出去给人接生,如今的接生技术依然十分成熟了。 因为白月本身就是大夫,她在外面接生了许多次,倒是一次不好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每次都是顺顺利利的,这让封云深和林朝雨都放心了不少。 这个世界没有剖腹产这种东西,林朝雨本身也还是有些害怕生孩子的,怕孩子生不出来,也怕自己有个好歹,更害怕一尸两命。 所以即便她现在每天一点都不想动,但还是会咬牙克服自己的懒惰。 因为林朝雨肚子不方便在外面晃悠,在加上无论是封云深也好,还是林朝雨也罢,都没有把吴垢当做是外人,所以东月就直接把人领到了闲云院。 然后吴垢就看到一个顶着巨大肚子缓慢行走的林孕妇,他当即就呆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搞懂状况。 跟吴垢一样呆了的,还有安嬷嬷。 封云深扶着林朝雨在院子里散步,安嬷嬷是跟在后面伺候着的。 吴垢是迎面而来的,她一眼就看到了吴垢。看到吴垢的那一瞬,安嬷嬷当即红了眼眶。 像,真的是太像了。 表少爷跟主子长得一模一样。 安嬷嬷虽然知道吴垢还活着,知道有这么一位表少爷的存在,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吴垢,不知道吴垢竟然跟吴念长得如此相似。 是以如今见得登时就红了眼眶。 甚至有些激动。 封云深看着呆呆的吴垢,笑着道:“傻站着干什么,不认识你嫂子了?” 他知道吴垢是被林朝雨的肚子惊到了,之前并没有告诉过吴垢林朝雨怀了孩子的事情。外面的人,除了思宜公主知道林朝雨的情况,旁人都是不知道的。 吴垢有些脚轻的走近,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境。 他虽然推测出来封云深是个假太监,但如今见到大肚子的林朝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安嬷嬷瞧着吴垢走近,激动的上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可是表少爷?” 安嬷嬷此时眼眶发红,神色激动,加上她对他的称呼,吴垢对安嬷嬷的身份了然,这应该是姑姑身边的人,也是曾经吴家出来的人。 他含笑点了点头。 安嬷嬷的眼泪顿时就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嘴里念叨着:“真好,真好……少爷若是知道表少爷这般优秀,必然是高兴的。” 她口中的少爷,是指吴垢的父亲。 吴垢虽然对那个传说中的父亲没有什么印象了,但不知为何,如今听人提及他,他眼眶顿时就红了。 那似乎是血脉之中的共鸣,冥冥之中的牵绊。明明他没有陪他成长过,他却似乎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曾经很爱很爱他。 林朝雨瞧着安嬷嬷和吴垢都有些激动,安嬷嬷甚至激动得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轻声道:“我们进屋说话吧!” 一行人这才进屋。 吴垢主动的扶着安嬷嬷,安嬷嬷乐得不住的说好,笑着任由吴垢扶着,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吴垢充满了慈爱。 她虽然是伺候吴念的,却也是看着他们兄妹二人长大的,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她这个老婆子还活着,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都是那狗皇帝害的呀! 若不然,他们少爷现在必定是在江州富甲一方,主子也能够嫁给封先生,一切都是和和美美的,哪里会像如今这样…… 吴垢扶着安嬷嬷坐下,安嬷嬷也没有推拒。 封云深和林朝雨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二人也是把安嬷嬷当做长辈尊敬着的,只是安嬷嬷每次都说:礼不可废。 今日大抵是看到吴垢太激动了,倒是没有说什么。 封云深则扶着林朝雨坐下。 封云深看着吴垢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含笑跟安嬷嬷道:“嬷嬷,您跟表弟说说以前的事情吧,以前舅舅和舅妈的事情。” 吴垢感激的看了封云深一眼,他正是想问的,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安嬷嬷是吴家的家生子,她比吴念,也就是封云深的母亲大五岁,是打小就在吴念身边伺候的,吴念的兄长吴决,比吴念只大两岁,所以几人的年纪相差都不大。 商户人家,不跟都城这些大户人家一般讲究,父母兄弟,并没有严格的遵守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 吴家人口简单,吴垢的祖父是吴家的独苗,他父亲也是吴家唯一的儿子,一家人都很和乐。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好,吴家也是江州著名的善人。 她似乎想到了过去的日子,嘴角不自觉的带着些怀念的笑意,她缓缓的道:“你父亲,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跟封先生是同窗,他分明读书很有天赋,却不喜欢读书,每每都故意考差回来。考差了回来就会挨老爷的揍,届时少爷就会跑到夫人和主子这里来求救。老爷从来没有真的揍到过少爷,反而把自己累得够呛。” “少爷不喜欢读书,却很喜欢经商,十岁的时候倒卖了两只蟋蟀,赚了一百两银子,给小姐买了一只很漂亮的银簪……” “你父母亲成亲的时候,我们虽然已经没有在江州了,但那之前我与主子却是见过你母亲的。你母亲是一个琴棋书画皆不错的女子,是你父亲书院山长的女儿。她性子很好,很温柔,很爱笑。与你父亲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那个时候你外祖父实际上是不愿让他女儿嫁给你父亲的,但架不住你父亲每天都去跪求,最终才同意了这桩婚事。” “主子在宫中也经常会跟你母亲写信,她每次都会在信中提及你,老奴知道,她必然是极爱你的。信中说,你父亲很喜欢抱着你出门玩儿,你很喜欢坐在你父亲的脖子上,说那样看得高,看得远。说你的性子跟你父亲的性子十足的像,都是个调皮捣蛋的。却又同样的都是善良、心软的人……” 刚开始说的时候,安嬷嬷脸上是怀念的笑意,说道后面,却是哽咽了,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吴垢也再度红了眼眶,他虽然对父亲母亲的记忆不多,却似乎明白他们是爱他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如今听得安嬷嬷说这些,对皇上的恨意更浓烈了一些。 若不是因为皇上,他可以在父母亲身边好好的长大,父母亲也不会枉死。姑姑不会遭遇那些噩梦,封先生也不会饱受这些痛苦。 林朝雨紧紧的抿着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难受得紧,鼻子堵得慌,眼睛酸涩不已。 最淡定的要属封云深了,这些都是他早就知道的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母亲是不喜欢他的亲生父亲的,甚至是厌恶。但母亲为了他,所以不得不活着。 母亲是爱他的,但他知道母亲心里还有一个深爱的男人。 那个男人为了母亲,愿意舍弃一切,甚至是舍弃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权利。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是在母亲死后,他似乎慢慢的明白了。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若是没有他,父亲当年是不是就会带着母亲从那一方天地中逃走,父亲是有那个能力的。 若不是他,父亲也不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太监,只为了守护母亲,只为了不让他心中有任何隔阂。他知道,封铎实际上完全可以一辈子都扮做假太监的。 但那个时候的他却对封铎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封铎为了让他打消敌意,证明母亲与他之间是纯洁的爱,把自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太监。 这也是封云深为什么告诉自己,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封铎这一个父亲的原因。 只有封铎,才配做他的父亲,旁的人,都不配。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眼泪哗哗的流,轻轻的替她擦了擦泪水笑着道:“傻子,你跟着哭什么?” 林朝雨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她看着封云深道:“心里难受。”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月票票,爱你们哟(?′?‵?)I L??????? 乖乖花花送了2张月票 看了也白看送了1张月票 雅香情123送了1张月票 WeiXin9b6ef99028送了1张月票 嫣然一笑0526送了1张月票 红掌298送了1张月票 拂岫v送了2张月票 粉色琉璃chris送了1张月票 139*****137送了2张月票 haishangyu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三六:你不是多余的 吴垢因为封云深的开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别过脸擦了擦自己脸上得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今日是丢人了。 他擦过眼泪之后,这才转过脸来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道:“让表哥表嫂见笑了。” 封云深道:“自家人,何来见笑之说,你嫂子不也跟着一道在哭么。” 林朝雨凶巴巴的瞪了封云深一眼,这人把她扯进来作甚。 安嬷嬷在吴垢开口之后,也慌忙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站了起来道:“老奴不打扰小主子你们说话了,就先告退了。” 她今天已然是失态了,如今情绪也不要,实在不便留在这边伺候了。 封云深点了点头道:“嬷嬷回去好生休息,勿要多思。” 安嬷嬷原本收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轻声应道:“老奴醒得。”小主子是随了吴家人的,都是善良心软的。 等安嬷嬷离开,林朝雨和吴垢也收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因着男女有别,即便是他很好奇林朝雨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以及怀孕之后的情况,但他还是忍着没有问,准备私底下在问封云深。 是以他直接开口问:“不知表嫂让我过来所为何事?”吴垢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称呼封云深和林朝雨为表哥表嫂,但久而久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习惯了。 林朝雨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做生意的兴趣。” 吴垢不知林朝雨为何特意喊他过来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生意,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在读书,唐叔那个时候也总是跟他说要好好读书。 所以他一直都是想着读书为官,后来就是要报仇,旁的倒是没有想过。 不过林朝雨可不是一个会问一些无缘无故问题的人,他疑惑的问:“不知表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交代给我做的。” 林朝雨笑着道:“真聪明,的确有事儿,不过这得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林家如今不是在做脂粉生意么,我就想着把他们的生意搞垮,但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如今是很不方便的,所以就只有找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件事情。我认识的,可以做这件事件的也没有几个人,也只有你合适一些。” 吴垢现在是个闲人,即便是他要光明正大的做脂粉生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林家即便是看到吴垢做生意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他们拿吴垢也没有办法。毕竟,皇上如今还没有厌弃吴垢。 吴垢有些忐忑的道:“可是……我不会做生意呀!”他倒是不对做生意这件事情排斥,且不说吴家原本就是商户,他自己本人也不是那种歧视人的人。 林朝雨见吴垢不排斥,笑得更加开心了,有一种诱拐小孩儿的坏阿姨的感觉,她笑眯眯的说:“很简单的,我让人协助你啊,脂粉的方子我也写给你。你只需要找人生产然后选择店铺在售卖就是了,到时候我给你个人,她什么都懂的。” 林朝雨都这般说了,吴垢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好,有些担心自己给林朝雨把事情搞砸了。 林朝雨给吴垢安排的人,正是如今负责整个丽人坊的嫣娘。 嫣娘此人,在经商这一块十分有天赋,林朝雨只要稍加提点,她就能做得很好。 林朝雨这边确定了吴垢愿意尝试做生意之后,立即就风风火火的去书房给吴垢些脂粉的方子了。 林朝雨之前为了在人前低调,她自己实际上是做了一些防水的化妆品的,但是品类不多,完全不够撑起一家店。 林朝雨去书房忙碌,屋内就只剩下封云深跟吴垢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风风火火离开的样子,不由失笑。 封云深问吴垢:“可否勉强,若是勉强。你姑且答应下来,届时我安排人来经营就是了。”封云深见林朝雨对脂粉生意如此有执念,他也不好在跟之前一样阻拦她了。 其实之前他持反对意见的时候,想着若是思宜公主来了也将林朝雨说不通,实际上他也是会妥协的。 毕竟,跟林朝雨冷战,他也是很痛苦的。 天知道冷战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想抱抱林朝雨,亲亲林朝雨,看她笑,听她说话。 但林朝雨最后妥协了。 现在想想,他之前处理的方式也是有些问题的。 林朝雨要做,他就应该让她做,若是怕她累着,他就多多替她兜着、不让她累着就是了。 林朝雨如今想把这个事情交给吴垢去做,封云深看到了吴垢的犹豫,他不想吴垢因着他们的特殊关系而勉强自己。 吴家会成为这样,也是受到了他的牵连。 从前没有找到吴垢,让他过了不少的苦日子,如今找到了,能够不委屈他的时候,自然不会再委屈他了。 吴垢感受到了封云深的心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不勉强的,只是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辜负了表嫂的心意。” 他想,林朝雨可能还是觉得他被撸了官,有些闲,所以想找些事情给他做。 虽然想要搞林家的生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林朝雨至少是记挂着他的,是把他当自己的人的。 封云深笑着道:“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嫂子对做生意这一块倒是十分擅长。她给你安排的人,自然也是厉害的。” 吴垢大概是因为林朝雨救过他的原因,所以他一直对林朝雨都是怀有几分敬意的,也觉得林朝雨不是寻常的内宅妇人。 在林朝雨开了书院之后,他对林朝雨是越发的尊敬了。 所以如今封云深说林朝雨很擅长做生意,吴垢是半点都不怀疑。 生意的事情敲定了,吴垢就问起了林朝雨如今怀孕几个月的事情。 他是个单身狗,也没有任何经验,甚至没有见过什么孕妇,所以根据肚子的大小,完全不能判断出来孩子有几个月了, 封云深如今说起林朝雨和孩子,眉目就会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他含笑道:“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 吴垢惊诧道:“这么说来,表嫂二月份的时候就有了?”封云深这保密措施做得是真好,外面当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若非今日林朝雨找他过来,他只怕是等林朝雨把孩子生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小侄子了。 他想着自己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也不跟封云深说其他的了,急忙起身道:“我的回去给侄子准备礼物了,就先回去了。” 封云深从来都不知道,吴垢竟然是个急性子。 他开口留人:“无妨的,还早呢。表弟这般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成亲好生一个。” 吴垢也知道自己是过于急躁了,但他当真是打从心底里高兴封云深有了自己的孩子。 听封云深取笑他,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现在还不宜娶妻。”他这个身份,以及他要做的事情,都不宜。 封云深道:“遇见喜欢的,也是可以娶的。虽然我们所做的事情危险,但并非走的死路。” 吴垢点了点头,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要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子,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他眼下的情况,光是喜欢还不够的,那女子若是太过单纯、以后者是对他不够纯粹,很是影响大局。 吴垢对于成亲什么的,抱着的是一种随缘的心态,并不着急。 封云深又跟吴垢说了些话,吴垢也把八皇子的心思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道:“我这边,你肯定是没办法替八皇子拉拢的,不过蔡指挥使那边,却是可以拉拢一二的。” 相较于封云深,明面上蔡景南跟吴垢的关系倒瞧着倒是要好一些。二人毕竟在蔡景南还未当上西厂指挥使的时候,就已经共事过了。 当年赈灾的事情,皇上可是好生的夸奖过蔡景南和吴垢的,这事情二人处理得极为漂亮。当时的蔡景南在赈灾的时候被流民所伤,还是吴垢照顾他的。 吴垢心中了然,笑着应是。 蔡景南跟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吴垢也是知道的。只是,外人不知道。所以该有的动作应该还是要有的。 八皇子在皇后重新掌管了宫务之后,有好几件事情被挑出来毛病。 八皇子如今的力量,还是单薄了一些,若是有蔡景南加入,他的后台就硬了。 封云深没有明说,吴垢根据封云深平日的行为知道,封云深是想要谋取那个高位的,既然他要谋取那个高位,他就不好明面上加入八皇子的阵营,这于他未来不利。 封云深若是不直接加入,八皇子的势力又着实单薄了一些,皇后稍稍费些功夫就能把八皇子拖垮。 但封云深可以给八皇子安排靠山的。 吴垢有些迟疑的问:“蔡指挥使会配合吗?”蔡景南虽然跟他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但这个人着实没个定性。 他之前不是还跟皇后是一条线上的么,结果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并非是要他配合,你只如实跟他说就是。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暂时假装帮一帮八皇子,他一定会答应的。”封云深胸有成竹的道。 蔡景南如今没有什么复仇目标了,怎个人都很无聊,他最是不喜欢无聊的,表面上跟八皇子合作,背后却捅八皇子刀子这种事情他应该是很喜欢的。 最主要的是,这样有意思啊! 封云深不说自己十成十的了解蔡景南,但他跟蔡景南合作了几次,对他的性格还是能猜个八成准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林朝雨把方子写好交给了吴垢。 吴垢从封府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有些看着吴垢进了封府的,一直在外面盯梢,看吴垢什么时候出来。 吴垢在封府呆了那么长时间才出来,一时间各方都生出了诸多猜测。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认为,并非是林朝雨于吴垢的恩情,让他在封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外面的人如何猜测不说,吴垢回到静亭侯府之后,就写了封信让人秘密的送去给了八皇子。 封云深和林朝雨用过晚膳,二人照常一起散步消食。 晚上两个人一并躺在床上的时候,林朝朝突然抱着封云深道:“夫君,你不是多余的。” 这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封云深却听懂了。 白天的事情到底是影响了林朝雨的情绪,很多人都厌恶那个拆散了吴念和封铎的人,都痛恨那个灭了吴家满门的人,可若是没有那个人,这世上也不会有一个叫做封云深的人了。 所有人都恨,林朝雨却是没有那么恨的。 甚至,因为这样的错乱,让她还有些高兴。她终究是自私的,没办法大义凛然到盼望别人的幸福因而就祈祷这样的错乱没有发生。 无论怎么样,在她眼里,封云深从来都不是多余的。 她虽然也为吴念和封铎之间伟大的爱情而心生感慨,也为吴家被无端的牵连而心生惋惜。 但她更加庆幸的是,这个世界有一个叫做封云深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感慨和惋惜,甚至痛恨封云深原本的父亲,歌颂吴念和封铎的感情。但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封云深的情绪,似乎他们并不觉得那些话会伤害到封云深。 林朝雨觉得,既然有那么多人心疼吴家、有那么多人为吴念和封铎感到惋惜。那么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的人,就让她自己来心疼吧! 封云深因为林朝雨的话,心变得异常的柔软。他很想把人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她能够融于自己骨血的那种。但因为林朝雨肚子的阻隔,他见自己满腔的情意化作了一个绵长的吻。 是啊,所有的人都盼望着母亲和父亲在一起,痛恨那个人的出现,他亦是如此。 他也经常在想,若没有他母亲应该能够跟父亲远走高飞的。 若没有那一场冤孽一般的遇见,母亲和父亲一定能够很幸福很幸福。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他的存在。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月票票,爱你们么么哒,明天会有爆更的哟! wwlyyj送了1张月票 风弦蝶送了1张月票 风弦蝶送了1张月票 WeiXin09a616edb6送了1张月票 乖乖花花送了2张月票 看了也白看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三七:生了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并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怀里的这个人儿需要他啊,他们的孩子也需要他啊! 他往后也会有一个自己的家,真真正正的属于他的家,他们都会幸福的。他会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父亲。 次日早朝过后,皇上特意留了吴垢说话。 皇上在都城还是安了许多的眼线的,昨日吴垢在封府逗留许久的消息,他也收到了。皇上永远都不会完全的相信一个人,之前虽然暂时的放过了吴垢,但如今吴垢在封府呆了那么长时间,又让他莫名的有些不安,所以就留下了吴垢说话。 说是留下他说话,实则抱着的是试探的心思。 皇上见到吴垢的第一句话就是:“朕倒是不知道垢儿何时跟封爱卿关系那般好了。”竟然在封府能呆那么长的时间。 吴垢面对皇上审视的目光,以及不动声色的试探,从容的道:“微臣跟封大人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却与督主夫人甚为投机。皇上知道的,当年督主夫人于臣有救命之恩。今日去封府探望她,她知道微臣家之前是商户的时候,就问微臣为何不自己做生意。” “微臣想着,人不能忘本,吴家之前就是商户,断不能到微臣这里,因为微臣得了皇上的厚爱,就忘本了。所以就跟督主夫人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督主夫人帮着督主打理府中的事务,微臣听了之后也颇觉十分受教,是以就聊得有些久。若非封督主过来赶人,微臣大概还要在跟督主夫人请教一二的。” 皇上留在封府的眼线,是有跟他说过林朝雨在帮封云深打理庶务的事情。 皇上见吴垢并未说谎,神色缓和了一些,笑着问:“垢儿可想好做什么生意了?” 吴垢最开始听得皇上如此称呼他的时候,他十分恶心,如今倒也免疫了。他笑着道:“准备做脂粉生意。” 皇上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吴垢一个大男人竟然想做脂粉生意。 不过一想到吴垢请教的对象,又有些了然。女子除了知道穿什么、戴什么,抹什么之外,旁的哪里知晓。 皇上原本就有些担心吴垢因为闲赋在家没事儿做,对他心生怨怼,如今吴垢做生意,皇上还是很支持的,虽然一个侯爷去做生意有些不像话,但这种不像话总是能够令皇上感到安心。 所以皇上大手一挥道:“往后宫中的所有脂粉,就由你的铺子供应了,朕封你为皇商,如此你也就不必考虑生意做不好了。” 吴垢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有些激动的道:“这会不会不合适,微臣从来没有做过生意,恐让皇上失望。” 皇上很满意吴垢的表情,得到了圣眷,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才合适。 “朕相信垢儿是可以的。”在皇上看来,有了他亲赐的皇商的名头,只要吴垢不闭着眼睛乱来,生意就不是差。 这个皇商的名头,算是吴垢今日的意外之喜了,他猜到了皇上在早朝之后肯定会召见他的,只想着如何打消皇上的疑虑,却没有想过要从皇上那里得到什么。 自然,皇上给的东西,他不会不要就是了。 有了皇商的身份,皇上又跟他许诺了宫中所有的脂粉都由他负责,吴垢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干净。 回府之后立即就开始招人、找铺子、给铺子取名字等这些事宜。 吴垢回府的时候,嫣娘也到了吴垢的府上。 吴垢那边搞得热火朝天的,林朝雨和封云深也是在稍微晚一些的时候知道了皇上封了吴垢做皇商的事情,在稍稍晚一些所有人都知道了,因为皇上让万公公带着圣旨到了静亭侯府。 这就让许多原本看不懂皇上对吴垢是什么态度的人,越发的看不懂了。 你说宠爱么,皇上若是真的宠爱,就不会半点权利都不让吴垢沾染。你说不宠爱么,皇商这样的身份,有些人经营一辈子都是得不到的,这吴垢刚有做生意的念头,皇上就如此给他脸。 外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思及不多说了,林朝雨知道之后却是十分高兴的。皇商哎,皇上还给吴垢下了那么大的订单哎,要知道光是一个后宫,这脂粉的消耗量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 再者,就算不计较后宫对于自封的消耗量,有了皇商和后宫这两块活招牌,就能够吸引源源不断的客流。 自己用的东西,跟后宫的娘娘们用的是一样的东西,是出自于一家的,这说出去就无端的让人觉得长脸了许多。 林朝雨都不得不说,吴垢这个人是带了几分运气的。林家的生意对上吴垢这边,妥妥的要凉啊! 林五老爷在知道吴垢要做脂粉生意的时候,立即察觉到了危机感。 在看着皇后传递出来的消息,让他秘密送二十万两白银给她,林五老爷觉得有些不乐意。今年皇后已经让他送了许多次钱了,往年皇后也会让他送钱,但从来没有今年这般多。林五老爷已经给皇后送过几次二十万两了。 他虽然不过问政事,却也觉得作为皇后是花不了这么多钱的。 他知道作为皇后的母族,是应该多多支应皇后,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但过去每年给皇后的,一整年不过也才五十万两,可今年还未到年末,就已经给了皇后两千多万了。 这个数量,是林家所有的生意一年的净利润,但今年从年初开始林家的生意就受到了影响,是以皇后要的这些钱,都是从林家去年的老本里头拿的。 林五老爷不知道皇后要了这么多钱林大老爷心里有没有数,但他觉得他有必要将这个总的金额告诉给林大老爷知晓。 林五老爷就算在不通政,却也知道一个后宫的女人即便是天天在宫里头洒银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的。 林五老爷过去找林大老爷的时候,林四老爷也在,书房内的气氛有些不好,二人方才似乎是在争执。 林五老爷了然,今年四哥和大哥经常意见不一致。 林五老爷进屋之后,好似感受不到屋内的僵持一般,好声好气的跟林大老爷和林是老爷分别见礼。 林大老爷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如同往常一般问林五老爷:“老五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刚坐下的林五老爷起身,恭恭敬敬的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小弟这边刚刚收到皇后娘娘的消息,让小弟送二十万两白银过去,今年小弟前前后后送了将近二千万两了。大哥知道的,今年生意不是很好,根本没有赚什么钱……” 林大老爷在听到林五老爷说皇后让他前前后后送了二千万两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到了。他知道皇后经常伸手要钱,他理解皇后在宫中的艰难,所以嘱咐林五老爷皇后要钱就给。每次要钱的事情,皇后都是直接联系林五老爷的,林大老爷并未过问这些。但却不知道是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二千万两可以做太多的事情了。皇后,是要干什么? 林四老爷冷嗤一声:“呵呵,皇后娘娘如今什么都还没有拿到手中呢,就想一边用着林家的钱,一边拿林家当垫脚的凳子了。” 林五老爷是庶出的,很多事情很多话他心中清楚却不敢不明,只能暗示。 但林四老爷就不同了,他跟林大老爷一母同胞,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根本不怕得罪林大老爷。 其实对于皇后,林四老爷如今是一万个不满意。 用着林家的钱,他的小七失踪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找到。林四老爷都不敢想象,小七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林四老爷的话,成功的扎了林大老爷的心。 林家在辅佐皇上上位之后为什么退了下来,一来是不想引起皇上的猜忌;二来是因为皇后,为了让皇后在后宫好过一点。 林大老爷一直跟林家的众人说是,大家先隐忍,等皇后的孩子出生,等十二皇子当上皇帝,他们林家就能够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再也不用隐忍了。 可是呢…… 如今皇后的行为,林大老爷甚至不知道皇后要了那么多的银子,是干什么去了。 林大老爷在如何的自欺欺人,也知道皇后对林家的戒备心。 知道即便林家身为皇后的母族,皇后也不想林家在十二皇子当上皇位之后太过显赫。 皇后心里这般想着,却又毫不客气的用着林家的资源,这样的行为让林大老爷心中微微发寒。 林大老爷因为林四老爷的话彻底沉默了,林五老爷等了一会儿才弱弱的开口:“大哥和四哥知道的,今年有人故意针对林家的生意。小弟在做生意的时候虽然跟一些人存在着竞争关系,却也未曾惹到过什么那般厉害的角色。” “所以小弟觉得,那些人针对的不是林家的生意,而是……” 而是什么,他没有说,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都懂的。 “如今静亭侯爷跑来做脂粉生意,虽然他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但小弟这心中总是觉得惶恐,觉得静亭侯的生意做起来之后,我们林家的脂粉生意大概也是没有活路的了。” 林四老爷皱眉:“五弟在经商这一块素来是佼佼者,如何会惧怕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儿。” 林五老爷苦笑:“四哥有所不知,今年林家在成衣这一块的生意受到了重创,而那个重创林家生意的人是谁,小弟都无从当得知。静亭侯小弟自然是不惧的,但小弟有直觉,那个人或许会帮助静亭侯,让静亭侯打压林家的脂粉生意。” “而且现在静亭侯那边有皇上为他保驾护航,还有宫中的活招牌,我们过去都是做成衣生意的,转行做脂粉生意本就不是很擅长,如今只能勉强维持。” 林五老爷没有说的是,他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 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吴垢那边,找到那个处处跟林家生意作对的幕后黑手。 林四老爷是不相信林五老爷所谓的直觉的,但于生意这一块,他素来是不懂的,所以就不开口。 林大老爷沉默了片刻之后,有些疲惫的问:“皇后娘娘要的银钱,可送过去了?” 林四老爷道:“还未曾,因为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那么多。” 林大老爷揉了揉额角道:“你直接跟皇后娘娘回话,就说林家的铺子受到了攻击,今年一年都没有怎么赚钱,如今拿不出来二十万两。” “若是娘娘怪罪下来……”林五老爷小心翼翼的问。 他可是承受不住皇后的怒火的。 林大老爷脸色青了青,生硬的道:“若是她问起来,你让她找我。往后每给皇后的钱,都需要我这边点头之后方可给她。” 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女儿,结果背后却开始搞小动作,林大老爷心中的难受和失望,是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林五老爷得了林大老爷的话,压着心中的欢喜告退。 林府的钱大部分都是林五老爷挣的,对于那种钱自己都还没有看够就白白的送给外人,林五老爷还是很心疼的。 在林五老爷看来,皇后既然是嫁出去了,就是外人了。感情这个东西,都是会变的,唯有利益是永恒的。 林大老爷聪明一世,却在对待皇后这个事情上显得有些糊涂了。 林五老爷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若是把这些钱送给了皇后,皇后予以回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的,但眼下很明显,皇后是把林家当做傻子了,当做巨富的傻子。 林五老爷离开之后,林四老爷叹息道:“大哥多为林家着想一二吧!”他跟林大老爷是嫡亲的兄弟,关系自是不必多说,如今见林大老爷难受,也不愿做那在人心窝子上捅刀子的事情。 林五老爷和林四老爷先后离开,林四老爷却是喊住了先行离开的林五老爷,他要知道皇后这些年,从林家拿走了多少钱。 皇后在收到林五老爷的回信之后,冷笑连连。 她是个聪明人,想必林家那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并不觉得林家察觉到了能把她如何,他们是绑在一起的,利益也是连在一起的,林家即便是知道她自己做了什么,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支持她。 林家除了支持她,别无选择。 旁的皇子上位,林家的下场只会更惨。 皇后是断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往后要收到林家的钳制的,她在开始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父亲和林家的其余人等一时想不通,她可以理解,她也不会咄咄逼人的去做些什么,她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林家跟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只是眼下这二十万两白银,她却是需要急用的。 如今寒冬以来,各处的花费都多。 林家的生意在今年虽然受到了冲击,但往年可是赚了不少。 皇后便考虑着要如何从林大老爷手中要钱。 皇后掌管宫务后不久,十二皇子果真也解除了禁足。 吴垢那边最近则是忙着做生意,并且跟八皇子说了,赚到的银钱都会拿来支持八皇子,八皇子大为高兴。 要想坐上那个位置,不仅仅需要人力,还需要财力的。 八皇子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 他愁人的时候,他成功的拉拢到了吴垢,他愁钱的时候,吴垢成功的有了赚钱的渠道。吴垢那边从封府回去之后,在给八皇子的心中强烈的表示了自己对封云深这个人的不喜,反倒夸了蔡景南。 隐约的透露出了跟蔡景南是有几分私交的。 但八皇子并不相信,因为那天在兰庭楼外,蔡景南可是毫不客气的跟吴垢甩了脸子的。 但在了解到吴垢和蔡景南私下一并用过几次膳之后,八皇子又觉得蔡景南或许跟吴垢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僵。 可当时他拉拢吴垢的时候,就是趁着吴垢别蔡景南落了脸子才能成功的拉拢吴垢,所以即便是八皇子知道吴垢跟蔡景南貌似有几分私交之后,也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们这些皇子,别的不说,性子都不是急性子。 即便是急性子,这么些年下来,也早就被磨成了慢性子了。 所以八皇子很有耐心,他决定在看看。 八皇子决定在看看,吴垢也不着急。 毕竟,他忙着赚钱。 林朝雨偶尔过问一下吴垢的生意,见一切都在正轨上,也就不担心了。 只是安心待产,眼下离着她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临近林朝雨生产这几日,封云深干脆连早朝都告病了,由着黄天待他去。 黄天到了东厂之后,才觉得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的封云深是各种厉害的,而今共事之后,才发现封云深不过是运气好一些,有些封铎这个强有力的衣服才有今天罢了。 封云深功夫在他之上他不否认,但那已经成了过去时了,如今的封云深等同意废人。但封云深的心机和成算,却是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甚至是不如他的。 黄天最开始的时候见封云深给他权利,还以为封云深是做表面功夫,毕竟自己是皇上派过来的人,若是不给自己几分面子,就是不给皇上的面子。 后来才发现,封云深并不是做面子功夫。 他也曾私底下跟派到西厂的人交谈过,比之对方他觉得他眼下的日子简直是不要过得太美了。 被派去西厂的人名为刘唤,到了西厂这么长时间了,愣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摸着,成日里被蔡景南指挥着做各种打杂的事情。 那人对他,是大写的羡慕。 黄天的飘,封云深自然是悉数看在眼里的。黄天唯有飘得越高,届时摔下来才会越惨烈。他眼下是懒得管这些结局都已经注定了的人,他所有的精力都拿来照顾林朝雨了。 林朝雨看着身边的人都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封云深,她夜里翻个身封云深都会惊醒。 为此林朝雨这个孕妇本人觉得颇为无语,她觉得这些人真的都是紧张过头了。好在她是个性情坚定,不容易被外界影响情绪的孕妇,若不然看着这些人每天都紧张兮兮的,她只怕是也要跟着紧张了。 就在这样的紧张中,十一月十五这一天,林朝雨跟封云深照常散步,走着走着林朝雨就感觉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 她当即就顿住了脚步。 封云深紧张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发动了?” 林朝雨道:“我不知道啊,刚刚肚子疼了一下。” 封云深当即仔细的将林朝雨抱了起来,一边抱着林朝雨往早早就准备好了产房走,一遍吩咐道:“夫人要生了,快去喊白月过来。” 安嬷嬷跟在封云深身边仔细的提醒道:“督主慢些,注意脚下,夫人才刚开始疼,要疼许久才会生的。” 如今的都城,早就开始下雪了。 昨夜便是下了雪的,路面上的雪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到底是有些湿的,安嬷嬷生怕封云深把林朝雨给摔了。 封云深虽然抱着林朝雨是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的,但却并不影响是速度,很快就抱着林朝雨,将她安置在了特制的床上。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进去的时候,白月已经在屋内了。 待封云深把人反到床上之后,她立即上前给林朝雨把脉,而后又摸了摸林朝雨的肚子。 安嬷嬷则在还没有进屋的时候就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剪刀、纱布、参汤等物。她一叠声儿的麻利的吩咐完了这才进屋,进屋就见封云深有些手足无措的杵在屋里。她哎哟一声道:“小主子哎,这是产房,您可呆不得的,快快出去吧!” 林朝雨被刚刚那一下疼懵了,此时白月正在扒她裤子,林朝雨立即按住白月的手,附和着安嬷嬷道:“夫君,您先出去。” 她这般倒不是碍着什么规矩,只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封云深看到而已。 封云深道:“我就在里面守着,不会妨碍你们的。” 白月不紧不慢的问林朝雨:“夫人疼过几次了?”她刚刚扒林朝雨的裤子的时候,发现裤子还是干的,说明羊水还没有破,且根据林朝雨脉象和胎位来看,恐怕还有一会儿,只要在生产之前将督主赶出去即可。 林朝雨道:“就疼了一次。” 白月道:“这才刚开始呢,且有得疼,督主现在可以在屋里陪陪夫人,待会儿夫人正是生产的时候督主在出去。” 林朝雨一听还有的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以前也是听说过生孩子很疼的,也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过程,她早早的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如今当真疼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恐怖。 封云深是不知道生孩子具体有多疼的,但见林朝雨只疼了一次就脸色惨白,又听得白月说还有得疼,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皱眉:“就没有什么缓解疼痛的法子吗?” 白月道:“没有的。” 二人对话的时候,第二波疼痛又涌了出来。林朝雨疼得下意识的就想要屈膝躬身,把自己缩成一团,但肚子顶着,让她没有办法这样,只得死死的揪着被单,紧咬牙关。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这般难受,只能干着急。 恨不能自己代替林朝雨受这一份苦才好。 大冬天的,林朝雨愣是被疼出了一头的汗,封云深一边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的为林朝雨擦汗,一遍柔声道:“可可,疼就喊出来,不要憋着。” 林朝雨那隐忍的样子,让他十分心疼。 原本他还很期待二人的孩子出世的,此时却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了。孩子他固然喜欢,但若是生孩子便要让林朝雨如此痛苦,这份喜欢令他又觉得有了些旁的复杂的情绪。 封云深的话音刚落,安嬷嬷就到:“我的小主子喂,您就别乱说话了,如今夫人是万万不能大声叫嚷的,得留着力气待会儿生孩子呢。” 这个时候喊了出来,就容易泄气,正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就容易后劲儿不足。 封云深在这段时间也是了解了许多生产的和带小孩的知识的,知识正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就自乱阵脚了。 如今被安嬷嬷一通说教,便闭上了自己的嘴。 林朝雨这第二波通过,稍稍缓过来了一些,她有些艰难的问白月:“要这样痛几次,才能生啊!” 白月道:“每个人不同,痛的时间也不同。但正常而言,是要六个时辰的,有些甚至要生好几天。” 无论是那六个时辰还是好几天,都让林朝雨有些累觉不爱。 这才疼了两次,就已经让她觉得受不了,若是要那么久,林朝雨觉得很恐怖了。 白月道:“夫人才刚刚开始,建议夫人下地走一走,待会儿正生的时候,会顺利一些。” 林朝雨虽然疼得不行,但为了生娃能顺利,就让封云深扶着她起来走。 肚子疼起来虽然是一阵一阵的,但疼过之后那种感觉还流在林朝雨的身上,这让林朝雨走起路来十分的缓慢,每走一会儿,就会疼一会儿。渐渐的,那种疼痛感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林朝雨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她喘着气儿道:“不行,我走不了了。” 封云深仅仅的抿着唇,小心翼翼的将林朝雨扶了回去,伺候着林朝雨躺下。 林朝雨刚一躺下,就觉得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她立即道:“白月,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破羊水了。” 白月立即上前,也顾不得尊卑,直接把封云深给挤到了一边儿,一看林朝雨的身下,答道:“是破羊水了。” 安嬷嬷这个时候端了些吃食进来跟林朝雨道:“夫人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这生孩子,最怕的就是力竭了。 封云深赶紧将林朝雨扶了起来,接过安嬷嬷手中的碗,就熟练的给林朝雨喂起了东西。 被说,林朝雨被之前那些疼痛摧残得,还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一碗吃食下肚,倒有了几分力气。 封云深给林朝雨喂了吃的。 安嬷嬷再次催促道:“小主子,您现在可以出去了。” 封云深却是看向白月,白月也道:“督主,您出去等着吧!夫人的胎位正,如今没有什么异常,不会有问题的。” 封云深还是不想走,他不想把林朝雨一个人留在屋内忍受这样的痛苦。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莞尔一笑:“夫君出去等着吧,你在这屋内,也帮不了我什么,你就在外面守着我就好了。” 封云深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却是不能不听林朝雨的话,只得退了出去。 他一踏出产房的们,安嬷嬷就毫不客气的把门给关了。 封云深虽然被赶了出来,去仍旧贴在门口,妄图听到些什么声音。 封铎那边也受到林朝雨要生了的消息,但他碍着身份的原因,不好过去,只是吩咐白木:“闲云院的安全,务必保证。”深儿今日的心思只怕是全都放在了朝雨和孩子身上,那么他就必须保证林朝雨在生产的时候封云深没有后顾之忧。 “主子放心,闲云院现在很安全。”且不说督主自己就坐了许多防护措施,在加上主子这边,便是任何人想要知道闲云院今日发生了什么都是不能的。 封云深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声音,不由得急得在外面团团转。 他有心想要跟林朝雨说话,但又怕林朝雨为了回答他的话而白白浪费了力气。 但在外面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又心中十分不得安宁。 而林朝雨此时,还在承受着密集的疼痛,安嬷嬷担心林朝雨把自己的舌头咬了,已经给林朝雨拿了帕子让她咬着。 林朝雨痛得只想打滚儿,但她这肚子又让她根本没办法打滚儿,林朝雨有一种叫天天不来、叫地地不应的感觉。 生娃,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林朝雨想着,这一个生了之后,往后她再也不要生娃了,太痛苦了。 心中又想着,若是以后这小崽子对自己不好,她就把这小崽子给撵出家门。 到后面,林朝雨疼得甚至有些迷糊了,但是她一声都没有喊出来,因为她始终记得要保存体力。 封云深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焦急过后,心反而静下来了。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白月的医术高明,接生也学得十分到位,林朝雨在坏了身子之后一直将身子都养的极好,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东月看着封云深似乎要在屋外画作一尊雕像的样子,很想开口劝劝封云深坐下等,但他不敢开口,他直觉自己若是这般开口了,一定会被封云深一顿骂的。 因此也只能巴巴的陪着封云深在外面等着,心里默默的祈祷小主子快些健健康康的出来。 封云深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站到他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听不到屋内的动静在此焦躁了起来。 他跟东月道:“去把我的琴拿来。” 他不能跟林朝雨说话,让林朝雨分神,但他却想让林朝雨知道,他是一直在外面陪着她的。 东月不明所以的去把封云深的琴去了过来,封云深坐到琴前,就兀自弹奏了起来。 林朝雨在迷迷糊糊间听得琴声,林朝雨从来都没有听过封云深弹琴,但她听到琴音就知道是封云深在弹。 她看望了屋外,安嬷嬷似乎知道林朝雨想要说是很么,笑眯眯的道:“夫人,是小主子在弹琴,想必小主子是想告诉夫人,他一直在外头陪着您呢。” 林朝雨笑了笑,一波剧烈的疼痛在她的全身瞬间蔓延开来,让她那来不及完全绽放的笑容就被冲散。 白月惊喜的道:“夫人,已经开了十指了,您加油,小主子快要出来了。” 林朝雨疼得听着白月的话都像是隔了几层东西一样,有些不真切,但她还是听清了白月的话。 白月那充满惊喜的声音,也落入了封云深的耳里。 林朝雨只觉得她自己如今都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只是听着白月的话,按照白月的话。 白月看着已经开始露头的孩子跟林朝雨道:“夫人,用力,已经看见头了。” 林朝雨就咬牙用力。 大抵是长久的疼痛让她疼得有些关系,甚至是有些麻木了,林朝雨紧要牙关,将身体的所有力气都汇聚到一处。 此时她的脑子里是近乎空白的,唯有一个念头,就是用力。 不知道道过了多久,林朝雨终于是疼得有些受不住了,喊出了声。 封云深的琴音因为林朝雨痛苦的声音而错乱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稳,琴音中有一丝安抚之意。 林朝雨在不断的用力中,觉得自己的体力渐渐的有些不支了。 白月还在不断的鼓励这林朝雨。 屋内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封云深都不忍心看,他害怕自己看到那些血水会忍不住冲进去说:不生了。 他此前也不是不知道生孩子吓人,但大抵是过去生孩子的人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轮到林朝雨了,他才怕了,才心疼了。 白月见林朝雨体力有些不支,大声道:“夫人,不能睡,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在用力就可以生出来了,生出来就可以睡了。” 林朝雨如今只会机械的用力,听到白月说用力,下意识的就把所有的力气积蓄到一处,然后使劲儿。 伴随着林朝雨一声喊叫,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一空,原本鼓鼓的肚皮也塌陷了下去。 安嬷嬷先于白月欣喜的道:“生了,生了。” 然后将脐带剪掉,孩子包裹了起来,见孩子不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登时响了起来。 安嬷嬷乐呵呵的抱着小婴儿就要出去给封云深报喜。 而白月这边这般林朝雨清理这身体。 封云深在外面,里面的动静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听到白月说林朝雨生了,也不弹琴了。三步并两步的就到了产房门前,推门而入。 那边安嬷嬷正打算抱着小婴儿出来,就见封云深冲了进来。 安嬷嬷立即道:“哎哟,小主子哎,产房内血腥大,您进来干什么。” 封云深此时哪里顾得上安嬷嬷,第一时间到了床边,看着林朝雨苍白这一张脸,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紧闭着眼。他立即问白月:“夫人如何了?” 白月道:“夫人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封云深悬着的心这才算是完全放了下来。 他从碧月手上拿了帕子过来,亲自帮着林朝雨擦脸擦手,心疼的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 安嬷嬷知道:得,自己刚才说的算是白说了。 她逗着怀里抱着的小人儿道:“小可怜儿,你父亲眼里只有你娘亲,可不待见你呢?” 封云深顿时哭笑不得:“嬷嬷……” “方才我听这家伙那响亮的哭声就知道是个没毛病的,自然是更加担心可可一些的。” 安嬷嬷看破不说破,抱着小婴儿走到床边给封云深瞧:“是个小公子呢?” “瞧瞧这黑油油的头发,这细皮嫩肉的样子,这好看的眼睛,长大之后必定跟小主子一般俊朗。” 封云深:“……”他为什么就半点都在这孩子身上瞧不出俊朗的影子。 头发稀稀疏疏的还带着血丝儿贴在脑袋上,哪里有黑油油的头发;眼睛明明都还没有睁开,怎么就能够看出来好看了;在者,因而的皮肤都是细皮嫩肉的吧! 封云深深深的质疑,他跟安嬷嬷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小孩儿明明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面皮都是粉红粉红的,封云深看着这样的娃,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好看。 他不说丑,已经都是作为孩子他爹最后的善良了。 也不知道可可知道自己费尽力气成了这个丑玩意儿出来,会不会不高兴。 他和可可长得都好看,也不知他们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好看了。 封云深虽然没有把心中的嫌弃直接说出来,但看着小婴儿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 言情海 第三三八:不染 安嬷嬷笑眯眯的道:“小主子可不要嫌弃哥儿丑,这是还没有洗三、还没有长开呢,等长个几个月就好了。” 封云深心道:原来嬷嬷也还是知道这小子现在是丑的。 封云深勉强的笑了笑,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小婴儿道:“你这臭小子,这般折磨你娘亲,之前念在你不懂事也就算了,往后若是在惹你娘亲不高兴,你爹我就锤死你。” 安嬷嬷:“……” 万万想不到,小主子跟自家儿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威胁的话,也是没谁了。 面对自家爹的威胁,小婴儿本人只是吧唧了两下嘴,继续酣睡。 封云深:“……” 封铎一直关注着闲云院这边的情况,在听到林朝雨已经顺利的生了之后第一时间就从雪园赶到了闲云院,因着要避讳,所以他直接到了封云深的书房。 到了书房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白木:“快去让深儿把孩子报过来我瞧瞧。”他都还不知道这个刚出生的小宝宝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儿。 方才下面的人是在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之后就急忙通知了封铎。 白木出现在产房外面的时候,正是封云深给自家儿子放狠话的时候。 碧月刚刚去给林朝雨取了干净的衣裳过来,真好就在门口遇到了白木,白木立即拦住了碧月:“碧月姑娘,老督主让督主抱着小主子过去给他瞧瞧。” 碧月道:“您先稍侯,我这就进屋跟督主说。” 碧月进屋跟封云深见过礼之后就跟封云深转告了白木的话,封云深看着外面突然飘雪的天气,看着那巴掌大的被安嬷嬷抱在怀里的一团儿道:“外面的风雪大,这般抱出去会不会不妥。” 安嬷嬷心道:督主这是嘴巴上嫌弃,心底还是心疼着小主子的,若不然哪里想得到这些。 她笑着道:“不妨事的,白月那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特制的襁褓,抱过去给封先生瞧瞧是不妨事的。” 白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林朝雨生产了,封铎自然不好凑过来的,但封铎又巴巴的想着孙子,若是孙子出身了都见不着,指不定心中如何难过,所以在林朝雨怀着的时候,白月就坐了一个特制的襁褓。 封云深看到水仙将那个特制的襁褓拿进来的时候,有些无语,这是一个小型的婴儿床,上面是有罩子的,瞧着样子风是吹不进来的。靠着人的那一面而开了口子,这样也不用担心被闷着。 若是林朝雨此时醒着瞧见了这东西,立即就会跟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所看到的那些装宠物的笼子挂钩。 封铎是让封云深把人带过去的,但封云深压根儿就不会抱小孩子。 安嬷嬷把人要递给封云深,封云深立即摆手道:“不成,嬷嬷,我不会抱,您直接放进去吧!” 封云深这般说着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手别到了背后,以充分的表现自己对抱孩子这个事情的抗拒。 这么脆弱的小东西,他只怕不小心把人伤着了。别的不说,单说林朝雨这么费劲儿的把人生下来,他就不能随意的霍霍。 安嬷嬷对封云深的举止只觉得好笑不已,却是道:“这个时候老奴把小公子放在襁褓里,若是过去的路上,小公子哭起来,或者是尿了,小主子连抱都不会抱该如何是好,说以小主子不会却是要学学的,这个不困难。” 时下虽然讲究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安嬷嬷自然也是深知这些规矩的,但她到底是吴家出来的,即便是后面在宫中受到了许多的熏陶,但到底不在宫中那个什么都需要讲究和绷着的地方的时候,天性也就释放出来了一些。 封云深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却当真有些杵。他看着已经给林朝雨清理好了,早早的站在一旁的白月道:“让白月跟我一道过去就是了。” 白月此前也是不会抱孩子的,但她后面学习接生,抱孩子什么的早早的也就学会了。 她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么急切的想要见到小公子的,所以欣然的答应了。 督主后面要学抱孩子,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一时。 况且,如今督主离开了碧月才方便给夫人擦身子和换衣裳。 碧月是忧愁的,她第一次觉得封云深是个磨叽的。 小公子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她就去取干净的衣裳了,就是为了能马上回来给林朝雨换上。却不料封云深一直在这边逗留,虽然方才封云深已经帮着林朝雨擦了手和脸,但林朝雨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还有不少的旁的东西,这都是需要仔细的擦拭一番的。 白月之前只是在接生的成面上帮着林朝雨清理了身子,为什这一块却是需要在清理清理的。 封云深在这里,碧月就不好动作,也不好赶封云深走。 碧月是知道林朝雨的习惯的,不喜欢旁人动她的身子,之前林朝雨沐浴都是不需要人伺候的。 虽然后面跟封云深在一起之后她发现林朝雨是愿意封云深给她清洗的,但如今林朝雨身子的情况,碧月知道林朝雨无论如何都是不愿意给封云深看的。 碧月伺候林朝雨几年了,虽不能说十成十的了解林朝雨,但大部分时候有些东西她还是知道的。 林朝雨怀孕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张妊娠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可见是个对自己身子在意的。 封云深说动了白月跟他一道,这才回头在林朝雨耳边轻声跟她道:“可可,为夫先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也不管林朝雨现在睡着了是不是能听到。 封云深带着孩子和白月去书房,碧月、水仙、安嬷嬷这才帮着林朝雨仔细的清理的身子又给林朝雨换了干净的衣裳和床单被子,把屋内也悄声的打扫了一番。 就这一番折腾,林朝雨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可见是有多累。 封云深带着这刚出生的小宝宝还未到书房,就瞧见封铎立在书房的门口,迫切的望着他们这边。 产房和书房都是在闲云院内,相隔的距离并不远,是以封云深很快就过来了。 封铎见到封云深,立即快步上前,然后掠过封云深直接走到白月提着的襁褓跟前,眼巴巴的望着里头。 但因为布料有些厚,又不是透明的,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么要把小孩子放在这么个东西里头,但想来也是有道理的,并没有问,而是招呼着道:“走,走,走,赶紧到房间里头去。” 被无视的封云深:“……”默默的跟着封铎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白月都不肖封铎吩咐,就打开了襁褓,封铎看到那肉乎乎的孩子,立即熟练的上手把人抱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这是个小子还是是闺女?” 白月露出一丝丝笑容道:“是个公子。” 封铎道:“我估摸着也是,跟深儿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封云深:“……”继安嬷嬷眼神出问题之后,莫非父亲眼神也出问题了。他小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丑的。 但封云深是个孝顺的,这样的小事上,也不会跟封铎争执,封铎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不想纠结自己这个丑儿子的长相,转移话题:“之前请父亲帮忙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父亲这边可有合适的名字。” 封铎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样子,看了白木一眼,白木直接掏出了一个本子给封云深。 封铎道:“这上面的名字都不错,你跟朝雨合计着选一个吧!” 封云深翻看本子一看,全是名字。 怕是不下于一百个,还不重样且都很有寓意的那种。 封云深深深的觉得,封铎可以出去支个小桌子摆个摊摊专门给人取名字了。 不管封云深内心如何作想,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道:“劳烦父亲了,我和夫人选好之后就告诉父亲。” 封铎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些名字都很不错的,他自己选起来着实为难,干脆交给孩子的父母去纠结了。 封铎抱着这个眼睛都睁不开的红皮小子稀罕了好一会儿,怕饿着他或者是冻着他了,这才交给白月道:“快些带回去吧,待会儿这孩子只怕是要饿了。” 白月点了点头。 封铎又瞧着封云深道:“你们当真不请个奶娘。”自己带孩子是十分辛苦的,尤其是林朝雨,只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生。 封云深道:“夫人说是要自己喂孩子。” 封铎见夫妻二人都决定了,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他只是嘱咐封云深:“这女子刚生了孩子,身子本就弱着,既然你们要自己带,你就要多些耐心,凡是你能做的事情,就不要劳动朝雨,让她好生休息,好生坐月子。若不然往后会有一堆的月子病,老了是要遭罪的。” 封云深点了点头,十分受教的样子。 封铎又嘱咐了几句,方才让封云深跟白月离开。 如今孙子有了,封铎又盼着孩子快些长大,这样他就能时常领到身边瞧瞧了。如今这奶娃娃模样,是不好折腾的,他即便是在如何想见孩子,也只能忍着。 林朝雨还是被奶娃娃的洪亮的哭声吵醒的,伴随着哭声的还有说话的声音。 那些声音都是她熟悉的。 封云深看着闭着眼睛嗷嗷直哭,嘴巴长得老大,连牙花子都能瞧见的儿子有些头痛的教育这道:“臭小子,你娘亲累着了,你饿了就忍一忍,等你娘亲睡醒了在说。” 屋内一众伺候的人:小公子莫不是督主捡的吧! 安嬷嬷道:“督主,若不然还是请一个奶娘吧!”她知道封云深是心疼林朝雨的,她也是心疼。 夫人瞧着不大的身板儿,生下来的小公子却是个状实的。 如今夫人耗尽了力气,应当好生休息。 林朝雨有些疲惫的睁开眼,就看到封云深远远的站在一个婴儿床边。 那嗷嗷的哭声,就是从婴儿床内传出来的。 林朝雨眼瞧着封云深的样子就是要请奶娘了,林朝雨是有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吃别人的奶的,她宁愿自己的孩子吃牛奶。 这是林朝雨受到她上辈子的思想的影响。 林朝雨张口道:“夫君,把孩子报过来吧!”大概是由于生孩子的时候喊了几声,她的嗓子如今干哑得厉害,发出的声音不甚好听。 封云深却是立即就到了林朝雨床边,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朝雨坐起,一边吩咐水仙:“快给夫人倒水。”他听着林朝雨的声音,就知道林朝雨必定是渴的。 水仙立即就到了温热的蜂蜜水过来。 林朝雨生孩子的时候还是白天,如今已经是晚上了。 林朝雨快速的喝了几口,就喊安嬷嬷把孩子抱了过来。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给孩子喂奶,就请教安嬷嬷。 安嬷嬷取了温热的湿帕子,要先给林朝雨擦擦。 林朝雨见封云深还坐在床边,推了推他道:“督主先出去,等我喂了孩子你在进来。”封云深在这里,她纵然脸皮厚,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封云深道:“又不是没有看过。” 林朝雨脸登时就红了,知道就着这个问题跟封云深掰扯下去,必定是扯到过年都扯不出个所以然的,是以指了指孩子道:“儿子都饿狠了,督主先出去吧!” 封云深也不是半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崽,看着儿子嗷嗷直叫的样子,还是乖乖的站到了屋外。 安嬷嬷这才要帮着林朝雨擦,林朝雨立即把湿帕子接了过来别过身自己擦,口中道:“嬷嬷,我自己来就好了,您跟我说说该如何喂孩子。” 她是在是不习惯有人动自己的身体啊! 她知道自己生了孩子睡过去之后,必然是有人帮着自己打理了身子,但那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所以相对而言也就没有那么羞耻,如今自己清醒着,有手有脚的,她就有些不能接受旁人帮她了。 安嬷嬷也是知道林朝雨的一些小习惯的,遂笑眯眯的道:“夫人只需要学会如何抱孩子就是了,您抱着他,把他的嘴放到相应的位置,小公子自己就知道吃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 安嬷嬷没有明说,但林朝雨也知道安嬷嬷口中相应的位置是什么地方。 她上辈子,也是见过旁人喂奶的。 林朝雨擦好了之后,安嬷嬷就教林朝雨抱孩子。 林朝雨上辈子也见过这种刚出生的小婴儿的,那个时候她是看到都怕,更被说抱了,可如今轮到自己孩子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母子之间天生的亲近感,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快就上手了。 仿佛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林朝雨抱着孩子,这孩子自己就知道觅食,林朝雨刚把他抱好,他就张着嘴凑到了吃饭的地方。 然而,一用劲儿,什么都没有。 在一用劲儿,依旧什么都没有。 用了洪荒之力的劲儿,还是没有。 小宝宝松开嘴,委屈不已,嗷嗷的哭了起来。 安嬷嬷快速的扫了林朝雨一眼,心中了然。 这第一次,可能是堵着了。 安嬷嬷道:“需要大人给吸一吸。” 林朝雨顿时脸色爆红,有些不想让封云深进来帮忙,毕竟这太羞耻了。 但见着自家儿子委屈巴巴的样子,连一口奶都喝不着,又觉得那点子羞耻似乎也没什么了,于是小声的道:“劳烦嬷嬷去帮我喊督主进来。” 安嬷嬷也是心疼小家伙的,麻利的就去喊封云深,实际上封云深把屋内的话听了个大半。 他进屋,也不肖安嬷嬷交代,熟门熟路的就开始为他儿子的粮食事业而奋斗。 林朝雨只觉得想找个洞把自己个藏起来,当真是…… 大人的劲儿自然比小孩子的劲儿要大一些,林朝雨只觉得一丝疼痛过后似乎就通了。虽然这通的这一下很疼,但相较于生娃的疼痛,林朝雨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了。 封云深疏通了一边,又十分自觉的到另一边忙活。 待两边都疏通之后,林朝雨赶紧将孩子抱了过来。 小婴儿终于吃到自己的口粮了,也就不再哭了。 封云深有些嫉妒的看着怀中憨吃的小家伙,有一种自己的领土被人侵占的感觉。这明明是他的地盘来着,如今却要让位。 封云深这边想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朝雨空着的另一边。 林朝雨感受到封云深的目光,把自己的衣衫扯了扯,稍稍遮住了一些。 这人真是的,自己如今是在喂孩子呢,他竟然那般看着自己。 封云深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朝雨,好嘛,有了孩子之后,看都不允许他看了。 安嬷嬷在林朝雨上手喂孩子之后,功成身退,把空间留给了三人。 也亏得安嬷嬷没有在这边,若不然林朝雨真的能直接挖个坑儿把自己给埋了。 被封云深羞的。 林朝雨见封云深还委屈上了,既有些生气他跟儿子吃醋,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跟封云深道:“夫君,我饿了。” 她今天就没怎么吃东西,生孩子又是个费劲儿的,刚刚睡醒的时候顾着儿子,如今儿子吃上了,她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封云深巴巴的望着林朝雨道:“我也饿了。” 林朝雨笑着道:“那夫君去让碧月她们准备晚膳吧!” 封云深道:“我饿了,只有夫人才可以让为夫饱饱的。” 林朝雨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温度再次升了起来,只觉得这个人什么时候都离不得那事儿。 随手抓了一个东西就朝封云深的脸上扔过去,待扔过去之后,林朝雨一瞧当即笑了起来。 她方才抓到的不是旁的东西,是他们儿子的尿片。 封云深俊朗的脸上巴着个尿片,怎么看怎么好笑,笑到后面,林朝雨把自己都笑疼了,当即额头冒出了冷汗。 封云深责怪道:“笑就笑,怎么还把自己给笑疼了,快快别笑了,等好了为夫天天逗你开心好不好。”他是真的心疼。 方才的旖旎,这会儿已经不见了。 封云深掏了帕子给林朝雨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水,从林朝雨的背后圈住林朝雨,托着林朝雨抱着孩子的手,帮她减轻几分来自于孩子的重量,让林朝雨轻松一些。 然后侧首稍微抬了抬声音,跟外头吩咐道:“准备晚膳。” 二人笑闹间,林朝雨也把这小宝宝给喂好了。 林朝雨这才想起问封云深:“孩子的名字父亲取好了吗?” 封云深松开林朝雨,喊安嬷嬷过来将孩子抱到了婴儿床上,这才去拿了白木给他的本子走到林朝雨的床边坐下,将本子递给她道:“父亲取了许多,让我们自己选。” 林朝雨翻开这本子,跟封云深拿到本子的时候升出了同样的感觉。 夫妻二人等到晚膳摆上来的时候,才只把小本本上头的名字看完。 林朝雨看着这一桌高蛋白、白瓦瓦的吃食,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但她知道自己亲自喂孩子,很多东西就是不能吃的,甚至要比怀孕的时候忌口都要记得厉害。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林朝雨觉得,人生目标成为猪,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她任命的吃起了各种鸡,喝起了各种汤。 封云深并没有让人单独给他做什么,也是随着林朝雨一并吃的。 有几次都欲言又止,他是知道林朝雨中口腹之欲的,想开口劝林朝雨若不然就找奶娘,但想着林朝雨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同意的。 用过晚膳,林朝雨又困了。 她本就没有睡够,是被孩子吵醒的。 封云深也不打扰她。 等林朝雨睡着之后,封云深里里外外吩咐过后才回了,换了衣裳抱着林朝雨一起睡。 身边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影响到林朝雨。 安嬷嬷和碧月守在婴儿床这边,水仙等人先休息,然后在过来换他们。 普林寺,一轮圆月穿破云层,洒下皎皎清辉,那清辉透过方方正正的简单的木窗洒落进了屋内。 这屋子里头,并没有放任何炭火,也没有烧地龙。 这么冷的天,睡觉想来是没有人会把窗户大大的开着的,可这间屋子的主人偏生及时把窗户开着的。 且三更半夜十分,这屋子的主人也并未入睡。 屋内除却这屋子的主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人。 二人脸色没有任何困倦之意,屋子的主人道:“师兄,月亮出来了。” 师兄睁开眼,看了看到:“是啊!” “但今日,并无任何特殊啊!” 先开口的人道:“去观星便知。” 话音未落,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屋内。 一豆灯光晃了晃,屋内好似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原本坐人的蒲团上,倒印着几片竹叶。 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普林寺的高处。 两人动作一致的望向那广袤无垠的苍穹。 目光熟练的放到一处,几息之后同时道:“诞生了。” 师兄道:“怪哉,今日并无异象。” 师弟道:“或许,我们之前就是被自己误导了,觉得帝星降临就一定会有异象,但没有任何人规定,帝星降临就一定会有异象。” 师兄沉默了一会儿道:“想必就是他了。” 师弟点了点头。 林朝雨没有睡一会儿,被哭声吵醒。 是小宝宝尿了。 林朝雨闭上眼睛,没睡一会儿,被哭声吵醒。 是小宝宝饿了。 林朝雨:抓狂ing 但自己生的崽,哭着也要养着。 封云深在第一次被吵醒的时候,心疼林朝雨、想揍小崽子。 封云深在第二次被吵醒的时候,心疼林朝雨、想扔了小崽子。 他怎么就答应了林朝雨不请奶娘的这个事情啊! 若是请了奶娘,林朝雨就不会睡觉都睡不安生了。 在第三次被吵醒的时候,林朝雨同封云深道:“督主不过还是会房睡吧,不要睡在这边了。” 林朝雨说的回房睡,是让封云深回他们原本的房间休息。 林朝雨的产房,是另外找的房间弄的。 封云深坚决不同意,比起被小孩子吵醒的抓狂,他更多的是心疼林朝雨。 林朝雨劝不动封云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孩子喂奶。 等孩子吃饱的时候,她已经靠在封云深的怀里睡着了。 封云深用眼神示意碧月把小宝宝抱走,他抱着林朝雨躺下,看着林朝雨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 只恨这些事情自己为什么不能代劳。 林朝雨没有睡好,封云深也没有睡好。 封云深第二天去上早朝的时候都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吴垢看着封云深的样子,想着之前封云深给他说的林朝雨的预产期,知道昨日封云深没有上早朝让黄天代替,多半是林朝雨生了。 想到自己有小侄子了,吴垢脸上不禁生出了一些欢喜的意思。 罗长枫瞧着封云深的样子,也想到了林朝雨大概是生了。 如今除了封府的人之外,知道林朝雨怀孕的,也只有吴垢和罗长枫夫妇二人。 旁人都不知道。 下了早朝之后,封云深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往封府赶的。 却不料今天在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黄天,也不能说是遇到了黄天,封云深看黄天的样子,此人只怕是故意在门口等着他的。 他不急不缓的走着,黄天见到封云深就迎了上来,朗声道:“督主,您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到东厂了,不知督主什么时候回东厂处理事务。” 黄天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正常男子朗声听着到不觉得声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这太监这般发音,发出来的声音就十分不好听了。 乍然听见的,还会觉得有点刮耳朵。 封云深见黄天给自己耍手段,未有半分恼意,含笑道:“这一个多月辛苦黄副督主了,本督这一个多月都在找解毒的之人,如今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东厂的事宜,只怕还要劳烦黄副督主多多辛苦了。” 黄天心道,这封云深不知道是真笨还是假笨,他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吗?反而还顺着他的话说,还给他抬脸子! 黄天方才的那说辞,就是间接性的在告诉大家,东厂这一个多月的事务都是他主理的,而封云深没有半点为东厂操心的,一个多月说不去就不去东厂。 一方面说明了他自己是个有能力的,能够将东厂的各项事务处理得十分妥帖,一方面是用封云深的不负责来衬托自己的负责。 故意提高声音,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听见、知晓。 如今封云深这么配合,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了呢? 不过封云深自己蠢,就怪不得他了。 是以他笑着道:“督主解药的事情重要,属下一定会把东厂的各项事务处理好,不让督主费心。” 封云深拍了拍黄天的肩膀道:“如此就有劳黄府督主了。”一副十分信任和倚重黄天的模样。 许多人都看不懂封云深这是在搞什么。 但大多跟封云深交过手的人有一种直觉,这个黄天未来会是的很惨。 封云深跟黄天上演了一番东厂兄弟情深,跟黄天告辞过后归家。 黄天那边想到封云深方才的话,联系了华坤宫的人。 皇后娘娘说了,封云深的一举一动,都要跟她汇报。 虽然黄天觉得没有必要,但他现在才跟皇后合作,不宜对皇后的吩咐说三道四。 黄天之所以选择站皇后,是以为他觉得最终能登上高位的会是十二皇子。 黄天在宫中多年,是见识过皇后的手段的,十二皇子也是所有皇子里头最聪慧的,他不站皇后那才是不识时务了。 他虽然是皇上选的人,但皇上没有几年的活头了,他必须给自己找好下家。 吴垢回府之后就把之前自己低调准备的礼物给寻了出来,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到封府。 那边罗长枫下了早朝回府,也把自己的猜测跟思宜公主说了。 思宜公主当即封府人套了马车往封府这边来。 思宜公主跟封云深关系不错,总所周知,所以她就直接过来的,也没有遮遮掩掩的。 封云深自打不天天去东厂之后,每天都是散了早朝过后在回来陪着林朝雨一并用早膳的。今日虽然耽搁了一小会儿,但他回来的时候林朝雨也刚醒。 林朝雨如今的生物钟已经彻底被小宝宝打乱了。 她觉得,她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都会过上一种除了奶孩子就是睡觉的生活。 封云深看这林朝雨憔悴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若不然还是找个奶娘吧!” 林朝雨坚定的道:“不找。” 但这样下去,她确实有些熬不住,是以她道:“晚上的时候,让碧月和水仙他们给他喂牛奶,给他专门做一个奶瓶。” 封云深从来没有听说过奶瓶这个词语,但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小宝宝是喝牛奶的,所以他有些迟疑的道:“喝牛奶可以吗?” 林朝雨笃定的道:“可以的。”虽然比不得母乳就是了。 “着几日晚上先用牛奶讲究一下,等我睡够了,稍稍恢复一些,我还是自己喂。” 封云深见林朝雨想得这般周全,向来是她已经打算好了,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无用,只要先听林朝雨的。 “奶瓶是什么?”碧月弱弱的问。 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奶瓶”这种东西,夫人让她做,她也做不出来呀! 林朝雨道:“等我用过早膳之后,你给我把纸和笔拿过来,我给你画一个,你们找人照着做就是了。” 碧月点了点头,然后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封云深没有问林朝雨是如何知道奶瓶这种东西的,他如今对林朝雨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识已经免疫了。 或者确切的说,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奇怪过。 二人一并用过早膳,就听说思宜公主来了。 思宜公主不但人来了,还带了许多小孩子用的东西过来,都是她亲手做的。 那些小衣裳和小鞋子都做的十分用心,林朝雨连连道谢:“公主您每日照顾两个孩子都很忙了,怎么还做这么多。” 思宜公主道:“宜宁如今都是驸马在管着,宜莘有奶娘,我只要看着就好了,有的是时间做这些。” 封云深见思宜公主过来陪着林朝雨,他就去了书房。 两个女人说话,他杵在那里也不合适。 思宜公主瞧着放在床边婴儿床里的小奶娃,欢喜的抱了起来道:“这小子倒是挺壮实的。” 林朝雨笑着道:“七斤六两,生的时候可遭罪了。” 思宜公主抱着孩子道:“生的时候是遭罪,生出来就可有成就感了不是么。” 两个当娘的人相视一笑。 林朝雨生的时候,的确是抱着一种生完这一个老子就再也不生的想法了。如今等孩子成功的生下来,却又想的是还是要再给他生个兄弟姐妹,要不然他太孤单了。 思宜公主瞧着睡得香喷喷的小娃娃道:“只是要委屈你和这孩子了,洗三礼、满月酒、百日宴想必都是不能办的了。”但愿周岁宴是可以风风光光大办的。 林朝雨笑着道:“我不觉得委屈,那些虚名、荣誉、别人的羡慕我虽然也是在乎的,但我最在乎的还是督主和孩子,是这个家。” 思宜公主被林朝雨的坦诚逗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那些虚名、荣誉、别人的羡慕你都是不在意的呢!” 林朝雨道:“我是个俗人,可不是那些方外的高人。”林朝雨从来不回去试图掩盖自己的内心的欲望,她是个凡人,她有普通人所有的所有的喜怒哀乐和情绪,只是她能够清楚的知道,对自己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而已。 且,她懂得满足。 思宜公主道:“你能分得清楚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不过你放心,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的。” 思宜公主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意思了,但她没有说明,林朝雨也没有问。 思宜公主只是略略一说,就跟林朝雨分享起了带娃心得以及坐月子的各种注意事项,实际上这些林朝雨已经听安嬷嬷和白月说过许多次了,但如今换一个人来说,林朝雨还是洗耳恭听。 她知道思宜公主这般,是因为封云深的原因。 她自然不能拂了思宜公主的好意。 思宜公主是在小宝宝哭闹了一次,林朝雨要给他喂奶的时候才告辞的。 她告辞之前去书房找了封云深,坐了一会儿才离开的。 林朝雨这边喂过小宝宝,这才同封云深道:“夫君,咱们赶紧把孩子的名字确定了吧,总不能一直小崽子小崽子的叫着啊,多不好听啊!” 于是封云深又把封铎的小本本拿了出来,二人之后几番商量之后,选了一个名字:不染,封不染。 林朝雨和封云深希望他往后无论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无论见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都能始终一尘不染。 知世故而不世故,知残忍却不残忍,知狠辣而不处处狠辣,知杀戮却不一味的杀戮。 二人默契的都不希望自家孩子成为一个君子,君子固可贵,君子却不易在这世界存活。 选好了名字,也算了解了一桩心事。 林朝雨抱着小不染,小声的同他道:“宝宝,你以后就叫不染了哦,你要好好的长大,乖乖的长大哦。” 封云舍则含笑看着林朝雨逗孩子。 虽然孩子睡得香喷喷的,完全是他娘亲在唱独角戏,封云深却也看得津津有味,满目柔情。 安嬷嬷在闲云院外听得来人的汇报,气得身子发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生气过来。 来汇报消息的人见得安嬷嬷这样,吓得下意识的就跪下了。 安嬷嬷平日里对着林朝雨的时候虽然和蔼可亲,但那一身的威严气度,却是日积月累的,如今一生气就悉数散发了出来。 她十分理智,问明事情的经过之后,知道眼下责怪这些人办事不利是没有任何用的,是以让那人跪在了门口,她自己则疾步到了产房这边。 进了产房之后,见到封云深和林朝雨安嬷嬷就扑通一声跪下,以头触地无比惭愧的道:“老奴跟督主和夫人请罪,落雪从庄子里逃走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均被安嬷嬷这一跪给吓着了。 听到安嬷嬷的话,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落雪把封云深不是真太监的事情说出去,封云深危矣。 言情海 第三三九:好母亲 林朝雨下意识的看向封云深。 封云深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着安嬷嬷道:“她什么时候从庄子逃出去的,怎么逃走的。” 落雪是没有功夫的,而安嬷嬷安排过去的人封云深也让东月过目过,都是靠得住的人。那庄子是独立在一处的,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落雪想要跟旁人求助也是不可能的。 “过来汇报的人说,估摸着是凌晨的时候连夜逃走的,看守落雪的一个侍卫被她策反了,在所有人的吃食里头下了蒙汗药。他们清醒过来之后,除了来报信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去寻人了。” 实际上安嬷嬷最开始的时候为了防止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选的都是些心性坚韧的人过去,所以对那边的情况才无比放心,结果她还是低估了落雪的本事,也高估了男人的耐性。 封云深道:“嬷嬷起来吧,这事情也怪不得你。”也怪他,若不是看在落雪父亲的份儿上,他也不会让落雪呆在庄子,而是直接杀了她,或者是把她关进暗牢里面。 “为今之计,是要先找到落雪,嬷嬷去把来报消息的人带到外面的堂屋。” 安嬷嬷惭愧的起身,一边应着是,一边退出去办事。 封云深要出去了解事情的具体经过,林朝雨如今这样自然就不能一同去了。她思索着,落雪会往什么地方逃。 若说落雪,虽然做了些恶心人的事,但林朝雨对她并无太大的感觉。相对于那些个不正常的人而言,落雪已经算得上是手段温和一些的了。 林朝雨都不得不说,自己在宁朝已经被练出来了。 主要是恶心人的手段见到得太多,也遭受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恨意。 相对的,落雪对她的不喜和排斥,林朝雨倒是可以理解的。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可不是圣母白莲花,落雪想要从她手上抢人,她是不会手软的。 封云深那边问明白了落雪逃走的具体情况,落雪笼络到的侍卫是一个普通的并不起眼的侍卫,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在庄子的人虽然会防备着外人,却为不会防备自己人。所以那侍卫把蒙汗药下到所有人的饭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那侍卫和落雪大概是在所有人都中了蒙汗药之后才从庄子上逃走的,那蒙汗药的量下得很足,以至于所有的人都昏睡到了将近午时。 等他们清醒过来,就发现落雪和那侍卫不见了。 而就在庄子里的人跟封云深汇报的时候,门房有人急忙过来通报,说是庄子里头来了其他人。 封云深便让门房的人将那人领了进来,那人看着就是赶路过来的,风尘仆仆的样子,见到封云深之后就跪下道:“督主,我们找到张二了。”那个被落雪笼络的侍卫,正是叫张二。 封云深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人道:“我们是在距离庄子不远的林子里找到张二的,找到他的时候还昏迷着,我们已经把人弄醒了,问了他落雪去了什么地方,他一直不肯说,人我们也带了过来。” 封云深理了理分毫未乱的袖子道:“东月,把人带到暗牢去,好生审问。” 如今东厂有了旁的人,封云深不便把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全部都转移到他私下修建的暗牢了,暗牢这边的人和势力,都是他私有的,跟皇上也好,东厂也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东月领命带着后面来汇报消息的人退了出去。 余下最早过来汇报消息的人仍旧跪在地上,封云深起身坐到门口的位置才道:“若找到人,可将功抵过。” 那人感激的跟封云深磕了好几个响头。 而如今正被人四处寻找的落雪,实际上在今天一早就入了都城。 她低调的入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的成衣铺子,买了一套男子穿的衣裳,把自己打扮成了男子的样子。 她昨夜离开之前,把庄子里头的细软拿了不少。 那些细软,都是庄子里的人自己的东西。 落雪原本做这事情的时候,是十分排斥的,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但她不得不这样做,如果她自己逃出去身无分文是没办法活人的。 所以只有拿了这些人的东西,总归拿了这些人的细软,他们也不会被饿死,落雪当时是那般自我安慰着自己的。 落雪收罗了不少东西,但她买的衣裳,却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衣裳,她换过衣裳,也把自己的脸用暗黄一点的脂粉把自己白皙的皮肤遮了遮,这般一番收拾过后,她就成了那种走在人群里都不会被人注意的存在。 落雪是见过林朝雨如何把她那惊艳的容貌收拾成普普通通的模样的,她虽然没有实际的动手实践过,但她向来是个聪明的,虽然第一次操作,也看着十分自然。 落雪这边收拾过后,她就想去找临安郡主。 她不认识旁的人,但跟在林朝雨身边的时候是见过临安郡主的,临安郡主看着跟林朝雨虽然是姐妹好的样子,但她知道无论是临安郡主还是林朝雨也好,都没有把对方当做好姐妹,不过是一些面子功夫而已。 而她选择找临安郡主,是知道临安郡主接近林朝雨是想要图谋什么的,既然临安郡主对林朝雨有所图谋,而她又知道林朝雨的许多事情,她就可以成功的投靠临安郡主。 以临安郡主的身份,要见督主就不难,她一定要想办法回到督主身边。 根据林朝雨怀孕的情况,想必最近就要生了,若是临安郡主知道林朝雨生了孩子,不知道临安郡主会做些什么呢? 她不想害督主的孩子,但她相信即便是她把这件事情抖了出来,督主也会有法子应付过去的,不会伤害到孩子。 她如今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向临安郡主投诚,证明自己价值的东西而已。 而林朝雨怀孕的消息,无疑是重磅消息了。 外人都不知道督主是假太监,林朝雨却怀孕了,世人会如何说林朝雨,落雪单单是想到那个场景,都知道林朝雨要承受多少恶意。 但这不能怪她心狠手辣,谁让林朝雨不给她留活路呢? 明明她才是留在督主身边最久的人,为什么林朝雨要把她从督主身边赶走。 落雪此前对临安郡主并不是十分了解,所以她乔装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临安郡主的情况。 她也知道庄子的人在知道她逃走之后必定会四处找她,所以她在打听临安郡主消息的时候十分谨慎。 临安郡主自打从蓬莱回了都城之后一直都是名人,落雪很快就打听到临安郡主在城东开了一家首饰铺子的事情。 那首饰铺子名为金玉楼。 临安郡主虽然不会到金玉楼坐堂,但她每隔十日都会到金玉楼来,落雪数了数日子,距离下次临安郡主来金玉楼还有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她只要布置好如何跟临安郡主偶遇,并且取得临安郡主的信任,让临安郡主庇护她即可。 她在从庄子里头逃出来之前,就已经大致的想好了如何跟临安郡主建立联系。 她这几天,一定要把自己藏好,不能被封府的人找到。 因为东厂现在又了黄天,封云深找落雪的事情就不好在东厂直接调派人手了。 虽然东厂如今实际的权利还是在封云深手中,但封云深一旦从东厂调人,一定会引起黄天的注意。 所以此番寻找落雪,都是暗中寻找,并未大张旗鼓的动手。 东月把张二提溜道暗牢内一番审讯,知道张二是在跟落雪逃走的过程中,因为喝了落雪递给他的水所以才会被迷晕的。 而落雪和他之前计划的是逃往南方。 封云深听了张二交代的话,在想着之前庄子里的人汇报的消息,吩咐东月:“着重在都城找人。” 落雪在逃走的过程中把张二迷晕了,就说明她并未打算跟张二逃走,既然没有打算跟张二逃走,又如何会真心的跟张二商量会逃向南方,只怕逃向南方是个幌子。 封云深虽然说不得是了解落雪,但落雪原本是清贵世家的女子,即便是她对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却从来没有使用过什么龌龊的手段。 如今她抛去自己身为世家女的矜贵,不惜引诱一个侍卫帮她出逃,这边说明她如此费尽心机的逃出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落雪因为一直在闲云院伺候,虽然不曾接粗到太多的机密,林朝雨怀孕和他并非真太监的事情却是知道的。 虽然关于他的事情是落雪自己得知的,但林朝雨有身孕的事情却并未刻意隐瞒。 所以落雪这般逃出来除了对他会有影响之外,对林朝雨也会有影响。 皇后那边,收到黄天的消息,说封云深最近不怎么往东厂走,是因为找到了解毒的线索,播着佛珠的手的速度慢了些,封云深和蔡元忠等人中的毒虽然是她的人耗费了许久的时间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但保不齐会有人能够研究出解药。 会有一时没有人能够拿的出来解药的情况出现,却不会有一世都没有人能够拿出解药的情况。 皇后将那消息看过之后就扔进了炭盆子里,那纸张被火舌卷过,化为灰烬。 皇后淡淡的跟文嬷嬷道:“跟黄天说,封督主快要找到解药的事情属实,若是他不能够在封督主薄弱的时候拿到东厂的权力,那么他这辈子就都没有可能了。” 文嬷嬷领命出去。 皇后并未去确认封云深是否找到了能够研究解药的人,或者是线索,眼下让黄天和封云深去斗气来才是正是。 二人不斗起来,她如何坐收渔翁之利呢? 封云深忙完回来,就看到林朝雨忧愁的样子,他抚平了她的眉头道:“可可不用担心,好好坐你的月子就好了。外面的事情都有我,即便是落雪真的把封府的事情抖了出去,为夫也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会保证我们都没事的。” “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掩盖一辈子的,在父亲和我准备如此行事的时候就想好了退路。”封云深安着林朝雨的心。 实际上,封云深和封铎之前抱着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报仇,无论如何都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退路。 纵然封铎想要给封云深留一些退路,封云深也拒绝了。 他原本活着,就是为了给母亲和吴家报仇,就是为了争夺那个位置。 封云深从不否认自己的野心,他是渴望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的。 他也不愿意憋屈的、隐姓埋名的活一辈子。 若是想过那样的生活,他最开始被送出都城的时候,就不会再回来了。 但有了林朝雨之后,封云深却开始为自己谋划退路了,若不是不成,他要如何护住林朝雨,要如何全身而退。 他可以为了仇恨和野心而死,可林朝雨却不应该为那些东西牺牲。 她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开开心心的,好好的活着。 虽然布置的时间被他扭曲了,但总归那些事情即便是抖露出来了,他们也是有退路的,他也是可以带着林朝雨全身而退的,所以他这话并非是安慰林朝雨的,而是说的是实话。 林朝雨见封云深说的笃定,不似撒谎的样子,稍稍放心了一些。 不染的洗三礼虽然不能办,但思宜公主、罗驸马以及吴垢都来了,加上封铎和封忻州,倒也算得上是热闹。 封忻州是在洗三礼上才第一次见到不染的。 之前林朝雨生产的时候,封忻州被封铎喊到了雪园。 女子生产这事情,封铎觉得不宜让小孩子围观。 等封铎自己跑到闲云院去看不染的时候,又因为太过兴奋,以至于忘记了喊封忻州一道。而如今天气寒冷,小孩子的身子都不如大人,封云深也好还是旁人也好,都唯恐把小不染给冻着了,所以一直没有把孩子抱出去过。 以至于封忻州到了洗三才看到小不染。 封忻州看到不染原本万年都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丝笑意。只是看着那闭着眼睛酣睡、小小的一团,他又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理解一个人可以小成这副模样。 吴垢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今日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不染,二人一大一小的巴巴的望着安嬷嬷抱着的小不染。 吴垢相较于封忻州,算得上是话多一些了,他不解的问安嬷嬷:“嬷嬷,不染怎么如此安静啊!” 据说,小孩子不是都惯爱哭的么? 安嬷嬷和蔼可亲的道:“表公子有所不知,小公子可懂事了,除了饿了、拉了会哭,旁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是个会心疼人的呢?”才不跟那些个熊孩子一般,一天到晚瞎嚷嚷呢! 封忻州和吴垢节奏一致的点了点头。 相较于吴垢和封忻州对小不染的稀奇,思宜公主和罗长枫就要淡定一些了。思宜公子是林朝雨生产过后就来看过的了,而罗长枫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对小孩子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吴垢掏出了一块长命锁给不染带上,这长命锁是他一直用体温温着的,所以眼下给不染带上,也不会把孩子冻着。 封忻州把自己原本准备的小匕首往袖子里藏了藏,原本听说不染是个男孩子,所有他就准备了匕首,还准备亲自教小不染学武呢? 结果小不染这副样子,即便他在怎么不懂,也知道眼下的小不染是不能习武,更不能用匕首的。 封云深却是留意到了封忻州的小动作,他笑着开口:“州儿给你侄儿准备了什么礼物呀,我听父亲说,你带人出去过好几次,都说是给不染选礼物。” 封忻州虽然是个人精,但在面对封云深的时候却是异常的老实,也不会撒谎什么的,他老老实实的道:“我准备的礼物,不合适。”言语间,有些沮丧和自责的意思。 他觉得吴垢准备的礼物就很合适,长命锁,小侄儿带着也很好看。 封云深道:“先拿出来看看。” 封忻州低头,默默的把匕首拿了出来。 封云深看到匕首的时候,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封云深从封忻州手上把匕首接过,道:“我就先替你小侄儿收着了,等他大些的时候能用了就给他。” 封忻州闻言,眼睛亮了亮。 点了点头。 见吴垢和封忻州都送上了礼物,思宜公主和封铎也把准备的礼物送上,思宜公主准备的是一个玉佩,封铎是准备的精美的鎏金打造的拨浪鼓。 就礼物上,都算是很有心了。 而收礼物的本尊小不染,却是连个眼皮都没有睁一下。 封铎是最心疼不染的,见安嬷嬷把他抱出来有一会儿了,立即道:“嬷嬷快把人抱回去吧!” 思宜公主见这边都是男子,她一个女眷也不好一直留在这边,就笑着道:“我去陪陪朝雨。” 便同安嬷嬷一道走了。 封忻州和吴垢都巴巴的望着不染离去的方向,显然是很舍不得,方才那一会儿根本就没有看够。 相较于封铎这个最在乎的,他们就没有怎么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封铎则是淡定了许多,虽然视线是飘了过去,但到底是没有跟这些小辈一般。 思宜公主陪着安嬷嬷到了闲云院的时候,林朝雨这个当娘的还心大的在睡觉呢! 这完全不能怪林朝雨,虽然说用牛奶,但昨天晚上喂不染牛奶的时候,他不怎么肯吃,最后还是林朝雨亲自喂的,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她这不一个人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了么! 若是有封云深在跟前陪着她还不至于,但封云深和小不染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觉得就很适合睡觉了。 安嬷嬷见状,就准备喊醒林朝雨。 思宜公主这身份,林朝雨睡着有些不合适。 思宜公主无声的摇了摇头,示意安嬷嬷不要喊醒林朝雨。 然后拉着安嬷嬷到了外间的软塌上坐着说话。 安嬷嬷是恪守规矩的,最终只有思宜公主坐着,她还是站着的,思宜公主便把小不染接到了自己手里。 小不染也不是个挑剔的,换了个怀抱也已然睡得香喷喷的。思宜公主肃着的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安嬷嬷和思宜公主是认识的,思宜公主初次过来见到安嬷嬷的时候也是激动了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思宜公主小生的问起了小不染的情况,诸如多长时间吃一次,多长时间拉一次什么的。 安嬷嬷都细细的回答。 一通话问下来,思宜公主道:“朝雨是个好母亲。”她自诩心疼孩子,却也没办法坐到操持孩子的所有事情,林朝雨却是做到了。 思宜公主这边说,安嬷嬷也笑了起来。 她道:“夫人是极好的,对小主子也好,对小公子也好。若是主子还在,瞧着这样必定也是高兴的。” 思宜公主目光中有浓浓的怀念之色:“是啊,懿母妃若是还在,必定也是高兴的。懿母妃也是个好母亲,当年若不是她护着本宫,本宫早就死在了后宫里了。” 安嬷嬷知道思宜公主是个记恩的,觉得自家主子当年善待她一场,也算是没有正确的。“公主是有福的,当年主子不过也就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思宜公主摇了摇头道:“懿母妃虽然不是我的亲娘,在本宫的心里,却是跟本宫的生母是一样的。” 她的生母很好,却没有任何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护不住她。 但懿母妃却不顾旁人的劝阻和眼光,收留了她。说是收留,却是救了她。 那个时候她母亲被皇后毒杀,没有生母的公主自然就落到嫡母手里了。若是她落到杀母仇人手里有什么下场不用多说也是知道的。 皇宫中,夭折的公主还少么? 但她的生母死了之后,懿母妃却对她伸出了援手,跟父皇说喜欢她,想要把她接到跟前养着。 她那个时候以为懿母妃无子,是想要把自己当做争宠的工具,对她处处防备。 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懿母妃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她身上获得什么,只是可怜她一个人在宫中孤苦无依罢了。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蓝沁儿0送了1张月票 筱鳕鱼送了2张月票 莉0414送了3张月票 guihua33870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四零:童子尿 公主说来珍贵,可她们的父皇却不是个东西,在尊贵的公主在后宫若是没有了母亲,都逃不过一个死,即便是不死,过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日子。 她是亲眼看到她的一个皇姐如何被那些个奴才轻贱至死的。 只是她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懿母妃的庇护,所有能力都只能用来自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姐被那些个奴才虐待死。 一个公主,奴才可以那么大胆,这其中如何少得了那一宫之主的皇后娘娘的示意呢? 思宜公主跟安嬷嬷说着话的时候,小不染大概是饿了,张着小嘴儿嗷嗷的哭了起来了。 原本睡得很沉的林朝雨在听到不染哭的时候就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安嬷嬷在不染哭的时候就把人从思宜公主怀里接了过来,跟思宜公主告了一声罪之后就抱着不染进了内室。 林朝雨从安嬷嬷手中接过孩子,轻声哄着道:“宝宝不哭啊,咱们现在就吃。” 不染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像是听懂了一般,哭嚎的声音变得小了一些,待吃上自己的口粮之后,彻底的不哭了。 林朝雨听到安嬷嬷抱着不染进来之前是有在跟旁的人说话的,知道今日是不染的洗三礼,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办,但该走的流程封云深和封铎都没有省略的。 是以她开口问:“嬷嬷方才是在跟何人说话?” 安嬷嬷道:“思宜公主来了,公主殿下过来的时候夫人在睡觉,公主便未曾让老老奴喊醒夫人。” 林朝雨叹息道:“嬷嬷怎的就听了公主的话,这样太不成规矩了。”关系好是一回事,但人家客人来了,她却呼呼大睡,这样太不成体统了。 思宜公主因着林朝雨要喂奶,虽大家都是女子,到底她也不适合进来,所以安嬷嬷把不染抱进来给林朝雨喂的时候,思宜公主仍在外间。 房间虽然宽敞,但林朝雨在内室说话,外面也还是可以听到的。 所以思宜公主在外面听到林朝雨的话含笑道:“你就不要怪罪嬷嬷了,你带着孩子辛苦,又没有什么外人,讲究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思宜公主都这样说了,林朝雨只得到:“多谢公主体谅。” 封云深明明跟林朝雨说了谁都没有请的,所以她在安嬷嬷把孩子抱出去的时候才会安安心心的睡觉。 封云深是不会骗她的,所以思宜公主应当是自己主动上门的。 思宜公主这般,自然是因为看中孩子,林朝雨对她是感激的。 不染的洗三礼若是一个人都没有,林朝雨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洗三那天过后,林朝雨看着自家儿子洗得干干净净的,出生的时候粉红粉红的皮肤也变得白皙了起来,整个人就是一个香喷喷的小团子,在看着自己蓬头垢面的,眼巴巴的望着安嬷嬷哀求道:“嬷嬷,我想洗头洗澡。” 她因为生孩子那天流了许多的汗水,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是一坨一坨的,身上也似乎有一股子味道。 也不知道封云深那么爱干净的人,是怎么做到不嫌弃她还跟她睡在一起的。 安嬷嬷道:“夫人,您在忍忍,等到出月子就好了。” 林朝雨可怜兮兮的道:“等到那个时候,我身上只怕是要长虫了。” 安嬷嬷严厉的道:“夫人,自古以来坐月子都是这般的,若不然容易落下月子病,往后吃苦的还是您自己。你不要说了,这个事情没得商量。” 林朝雨道:“嬷嬷您也看到了,督主每天都跟我一起睡,便是我忍一忍也就罢了,总不能让督主一直委屈着吧!” 安嬷嬷听见林朝雨的话似乎有些犹豫,她是在乎林朝雨的,但到底林朝雨跟封云深比起来…… 林朝雨也算是抓到安嬷嬷的软肋了。 然而还未等安嬷嬷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就传来封云深的声音:“我不委屈。” 然后林朝雨就见封云深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林朝雨扁了扁嘴。 哎呀,没有成功忽悠到安嬷嬷,好可惜。 安嬷嬷见封云深进来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林朝雨一直纠缠下去,她还真怕自己松口了。 这两小夫妻身边都没有个正经的长辈,封先生不好管着小主子房里的是,就只有她给掌掌眼了,但她到底是个奴才,很多东西也只有劝着。 夫人刚生了的时候,小主子跟夫人一道睡,她没有说什么,总归是小主子心疼夫人刚刚生了孩子,她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体贴人的。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小主子还是一副要跟夫人一起睡的样子,她正纠结这如何开口劝诫。 夫人是个懂事的,主动跟小主子说让他回去休息,可小主子自己却不肯。 安嬷嬷知道封云深的性子,封云深决定了的事情,轻易是不会改变的。 封云深本就应为林朝雨耍滑头有些生气,觉得林朝雨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是肃着一张脸进来的,在看见林朝雨脸上清晰可见的遗憾之色之后,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 他看着安嬷嬷道:“嬷嬷,往后夫人说什么,你可不要被夫人忽悠了,旁的人坐月子是怎么样的,可可也得怎么样,还要比旁人更加精细才是。” “若是夫人坐月子期间出了什么差池,我不会因为嬷嬷的身份就法外开恩的。” 封云深这话听着是跟安嬷嬷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林朝雨的。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这是在间接性的告诉自己,让她不要在忽悠安嬷嬷。 封云深是知道林朝雨的性子的,她不喜欢牵连无辜的人,只要他这般说了,林朝雨就不会再去忽悠安嬷嬷了。 安嬷嬷忽悠不了,碧月和水仙如今在坐月子一事上都是听安嬷嬷的话的,林朝雨坐月子也就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不爱自己了,竟然拐弯抹角的威胁她,她干巴巴的挤出两滴眼泪,好不委屈的道:“夫君不心疼我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那两滴干巴巴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掉,原本冷硬的声音瞬间就变得柔软了,心疼不已的道:“为夫哪里是不心疼你了,若不心疼你也就由着你了。可是嬷嬷和白月都说了,月子坐不好,往后会很容易头疼、身子疼,还会有各种病的。届时你生病了,非但你难受,我看着也会跟着难受的,还会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你。” 他把人抱在怀里哄着道:“乖一些好不好,稍微忍一忍,我不觉得可可怎么样的,在我眼中,可可还是香喷喷的。” 说着好似怕林朝雨不信他的话,吻了吻林朝雨的额头和发心。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还要继续往旁的地方亲的架势,立即捂住他的嘴道:“哎呀……,不许亲了。” 封云深也真是下得了口啊! 她的脸虽然每天都洗干净了的,但那头发实在是令人一言难尽啊! 虽然在宁朝三天一洗头一沐浴才是正常的,但林朝雨是个现代人,是每天都要沐浴的,至于头发频繁的清洗不好,倒是三天一洗。 但封云深是个爱干净的,所以他也是每天都要洗的。 正常情况下,三天的头发也算不得太脏,但林朝雨这头发可是经历过生娃的挣扎之后的头发。 封云深用下巴蹭了蹭林朝雨的发顶道:“可可不闹了,为夫就不亲了。”因为林朝雨的手还压着封云深的嘴角,所以他说出来的话有些语不成调。 但林朝雨还是听清楚了。 封云深都这般说了,林朝雨还能怎么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林朝雨虽然不能每天都洗澡,但身子每天都是擦拭过的,当真是算不得脏的。至于头发,那就实在是没办法了。 安嬷嬷等人早在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开始文言软语的时候,就默默的退到外间去了。 一众人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是只有督主才能治得了夫人。 封云深见林朝雨点头,就着林朝雨压着他嘴唇的手亲了亲。 林朝雨这一茬闹过了,又跟封云深说起了旁的:“夫君还不会抱孩子?”林朝雨觉得抱孩子不是什么难事啊! 怎么封云深学了几天了都没有学会,这人看着也不是什么蠢人啊! 封云深故作轻松的道:“夫人不必担忧,总是能够学会的。”他才不会说,每次要碰到孩子的时候他就有点怵呢。 那么软软的、小小的一团,他十分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孩子给伤到了。 林朝雨狐疑的看了封云深一眼,稍微扬了扬声音冲外间道:“嬷嬷,把孩子抱进来一下。” 林朝雨因为自己身上的恶露还没有散干净,总觉得有味儿,所以如今是让不染自己睡在婴儿床上的,而不是时时刻刻的放在自己身边。 安嬷嬷听到林朝雨的吩咐轻声应是,然后仔细的抱着不染进了内室,把不染交给了林朝雨。 林朝雨提了提眼角看了封云深一眼道:“督主,我教你抱孩子。” 封云深:“……”为什么他有一种被林朝雨看破心思的感觉。 不行,他可不能让林朝雨知道他不敢抱孩子。如果林朝雨知道了,岂不是有损他在林朝雨心中的形象。 为了维护自己在林朝雨心中的形象,封云深只得含笑点了点头。 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不过心里么,大概是用了奔赴战场一般的勇气。 林朝雨抱着小不染给封云深示范着,同时道:“夫君你右手托住宝宝的小屁屁和腰部,左手拖住他的背部、颈部和头部就好了,很简单的,像我这样。” 封云深:“……”他知道很简单的,就是害怕自己把孩子伤着了呀! 抱娃这个动作是简单的,但他看着跟没长骨头一样的不染,总觉得他稍稍用点劲儿,就能把不染给捏碎了。 但他表示,不能被林朝雨嫌弃。 所以,他无比小心翼翼的,秉住了呼吸把不染从林朝雨的手中缓慢的接过。当这小小的一团彻底落入封云深的怀里的时候,封云深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是他和林朝雨的孩子。 原本早就应该有的认知,可如今真当把这个孩子抱进怀里的时候,这个认识似乎才变得真实了起来。 林朝雨看封云深一副大气都不敢出,浑身僵硬的样子,柔声道:“督主放松一些,不必紧张的,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啦!” 就在林朝雨跟封云深说话的时候,不染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溜溜的眼睛如同雪水洗过的一般,干净清透。 封云深紧张的道:“他醒了。” 不怪封云深紧张,不染这几日除了哭和吃的时候是醒着的,其余时候都是呼呼大睡的。 林朝雨道:“他可能是知道是爹爹在抱他,,所以就睁开眼睛看看呢,夫君不用紧张,你看,他都没有哭,一直瞧着你呢!” 封云深闻言,这才观察起不染来,见他当真没有哭,一双十分像林朝雨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心中忽而变得十分柔软,不禁对不染笑了笑,轻声道:“不染是在看爹爹吗?” 回应封云深的,是不染十分“耿直”的一把尿。 封云深只觉得手上一热,然后就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流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衣裳也打湿了。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被儿子尿了一身,但她是从封公深背后靠在封云深肩头的,很明显的察觉到封云深原本放松下去的身子一僵。 然后见封云深的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林朝雨道:“夫君,怎么了?” 封云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尿了。”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是个爱干净的,被儿子尿了一身没有把他扔出去已经是亲爹了,她赶紧把不染接了过来。 安嬷嬷等人虽然在外间伺候,但听到里面的声音立即就动作有序有麻利的拿了赶紧的襁褓和小衣裳、小裤子、小鞋子进来。 林朝雨瞧着不染完全不知道自己闯祸了,还没心没肺的无齿的张着嘴的时候,噗嗤笑了。在看封云深在安嬷嬷等人过来的时候僵硬的站起来立在一边,目光复杂的看着不染,一副想怒又怒不起来的样子。 林朝雨笑得越发的欢快了:“哈哈哈……,夫君不要生气啦,这是你儿子的童子尿,又不是旁的东西。你赶紧去换衣裳吧,莫要让自己着凉了。” 因着封云深衣裳料子的缘故,林朝雨看不出来封云深身上有多少是被不染给尿湿了的,只是刚刚接过不染的时候,发现不染的小屁屁下头还在滴水呢。 封云深见林朝雨笑得幸灾乐祸,他也跟着笑了。 罢了,没必要跟着黄毛小子生气。 等他懂事了,在教他规矩。 竟然敢尿他老子,当真是不怕屁股疼。 小不染的第一场被父亲抱,以尿了父亲一身结束。 安嬷嬷和碧月等人,帮着不染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又拿了湿帕子过来给林朝雨擦手。 林朝雨从封云深手中接过不染的时候,虽然不染身上是湿的,但林朝雨抱着的时候刻意避免了自己被不染童子尿的波及,所以她的身上倒是干爽的。 封云深换过衣裳回来,看着尿过之后爽歪歪的又继续酣睡的儿子,恨恨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林朝雨轻声道:“夫君是小孩子吗,怎的还跟宝宝计较。” 封云深幽怨的看着林朝雨,委屈不语。这个时候林朝雨不应该是安慰安慰他才是正常的么,他刚刚可是受到了儿子的伤害。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的样子,虽然还是想没心没肺的笑,但还是把笑意压了下去柔声跟封云深道:“委屈夫君啦,夫君大人有大量,不跟儿子计较。我知道夫君最好了,最是大度了。” 封云深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林朝雨心道:果真,男人无论年纪在大,心智在成熟,有的时候也还是很幼稚的。 落雪在暗处看着临安郡主的车驾进到了金玉楼,勾了勾唇角。 她这几天在躲在一个小破客栈里头,连门都不敢出,就是担心自己的踪迹被封府的人发现,如今只要让临安郡主留她在身边,她就不用再担心被封府的人抓回去了。 若是传出封云深关注临安郡主身边的一个丫鬟,并且要抢人这样的事情,封府应该会更加忧愁。 没有人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更何况是封府。若是封府高调的对付她,她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根据她知道的东西,她落到任何人的手里,封府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落雪是料定了即便是封云深和林朝雨即便是看到她在临安郡主身边,二人也不会把她如何。 她理了自己的衣裳,拿着一把折散,姿态潇洒的往金玉楼那边走过去。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好一点的衣裳,仍旧是做男子的打扮。 若是穿得不好,只怕连金玉楼的门都进不了的。 金玉楼的东西,非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封忻州因为封云深天天巴巴的守在林朝雨身边,闲云院那边也就没有他的事了。在知道落雪逃了之后,封云深就让封忻州领着人在都城着重的查找落雪的踪迹。 封忻州在今早的时候查到一点线索,有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成衣铺子说有一个姑娘买了套男子穿的衣裳,然后扮成小公子的模样离开了他们铺子。 封忻州当即到了那成衣铺子询问那铺子的掌柜,那位姑娘的长相。 这家铺子生意不错,那天也要许多客人,是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具体的长相,只知道那姑娘选了套男子的衣裳,打从进了店铺就一直抵着头,散着的头发把脸遮了个大概。本以为是为家里人买的,结果她自己换上了。 这种女扮男装的事情说稀奇也稀奇,说不稀奇也不稀奇,是以掌柜没有特别的注意。 封忻州立即让人去所有的客栈找人,尤其是那些不怎么好的客栈。 他虽然不能确定那个掌柜口中的人就是落雪,但他们东厂办事,向来是宁可弄错也不放过的原则,既然觉得可疑,便一定会弄清楚。 人多力量大,很快所有的客栈都被扫了一遍。 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的信息及行踪,全部都被单独了列了出来,然后分给派人把他们盯了起来。 封忻州自己也盯了一个名叫王五的人。 他根客栈老板所描述的长相、衣着、身高体型以及从客栈离开的时候走的方位,追了过来。 说来也巧,他找过去的时候,王五才从客栈离开一会儿,所以他很快就跟踪了过来。 见王五走到金玉楼附近的时候就躲了起来探头探脑的,这人住那样的客栈,最开始的时候穿那么普通的衣裳,如今又换了这般好的衣裳,种种举止就十分可疑了。 尤其是封忻州看着此人走路的样子,心中已经确定了几分。 这人走路的样子,外行人看着会觉得是男子无疑了,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很明显就是女子装的,女子和男子始终不一样,即便是在怎么相似,也是有些不同的。 落雪走了几步,就发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想回头确认,却又不敢。 她想着封云深的本事,一时间危机感顿生,干脆撒丫子朝金玉楼内跑了进去。 封忻州见目标突然跑了起来,也不隐藏自己了,立即追了上去。 临安郡主在铺子里头看了看,发现铺子各方面都是正常的,也就没有查账就从铺子里往外走了。 她今日跟林五夫人有了约,来铺子不过是照例罢了。 她虽然没隔十天来一次铺子,但除了刚开业的时候,后面基本上都是一个月查一次账的。 落雪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在高速的朝她靠近,一回头就看到了封忻州朝她飞来。她大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金玉楼内跑去,只有几步的距离了,只要她跑进去,然后吸引了临安郡主的注意,封忻州便没办法强行把她带走了。 封忻州自然看出了落雪的意图,加快了脚步。 言情海 第三四一:不是你爹 落雪眼看着自己要落入封忻州的手里了,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临安郡主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金玉楼的门口,顿时大喜。 临安郡主刚走出金玉楼,就被一人抱住了腿哀求道:“临安郡主,救命。” 她低头一看那人,明明是男子的打扮却是女子的声音。 封忻州见状,目光闪了闪,跟临安郡主行了行礼,一脸歉意的看着临安郡主道:“小人拜见郡主,郡主恕罪,家姐脑子不太正常,冒犯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封忻州并没有穿飞鱼服,只是穿的寻常在府中穿的衣裳。 没有人能认出他的身份,他干脆就胡诌了。 落雪见封忻州不敢表明他的身份,就知道这件事情封府并不想闹大,顿时有了底气,她灵机一动,故作仓皇的道:“郡主救命,这个人不是我的弟弟,他是坏人。” 封忻州有些无奈和疲惫的看着落雪,叹息道:“姐姐,你就跟我回府吧,父亲和母亲因为你不见了都气病了,以后不要在乱跑了好不好,跟我回去。”他一边说一边朝落雪靠近。 落雪往临安郡主身边缩了缩,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封忻州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看似不急不缓却是十分快速的靠近了落雪,让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这边拉。 落雪见临安郡主虽然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帮她的意思,当真急了,她扯着嗓子吼道:“我是督主夫人身边的丫鬟,督主夫人与人苟合有了身孕被我发现,所以要杀我灭……” 她喊着喊着突然就消音了。 封忻州没有想到落雪竟然会这般无耻的扭曲事实,恶意的诬陷林朝雨。他恨不得直接将落雪杀了,但若是他当着这么多人把落雪杀了,等同于是在杀人灭口。间接性的跟这些人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他只能不着痕迹的趁着落雪张口胡言乱语之时给她弹入了哑药。 落雪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非进了她的嘴里,滑入了她的喉咙,然后她就明明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登时急得不行。 封忻州再次抱歉的道:“诸位,抱歉,家姐神志不清,惯爱胡说。”他这般说着的时候,拉着落雪的力气加大了,欲将她扯过来。 落雪却是死死的抱着临安郡主的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 一直没有开口的临安郡主忽而温婉的笑着道:“这位小公子,令姐看着跟我倒是有几分缘分,我见她眼下神情激动,小公子若是要强行待她回去,恐怕会让令姐更加反抗。若不然我先带令姐回府,待令姐想要回家的时候,我在派人送她回去。我乃临安郡主,这金玉楼是我的铺子,您尽可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方才这女扮男装的一口能喊出她的封号,她估摸着这人应当是认识她的。听得后面她情急之下喊出来的话,临安郡主心中是十分震惊的。 在听这女子自曝身份,而这小公子一副想要把人带走,但这女子又十分排斥的样子,一时间虽然理不清头绪,但她觉得把这个女子保下来,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若这女子当真如她所言,此前是在林朝雨身边伺候的,那么她方才说出来的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亏得之前林朝雨还在她跟前宣誓对封云深的主权,搞得她好像要跟她抢一个太监似的。临安郡主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后面她也就没有在热脸来贴林朝雨的冷屁股了。 可林朝雨若是背叛了封云深,呵呵…… 想必会死的很惨吧! 而且,很诡异呀,她看得出来这女子十分想要说什么,可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失声了。 封忻州不着痕迹的皱眉,十分讨厌临安郡主的不识趣,但面上却是为难的道:“郡主,家父家母因为姐姐跑出门气得病了,若是我不把姐姐带回去,父母恐心中难安。” 落雪一脸哀求的看着临安郡主,生怕临安郡主被封忻州忽悠了,她不知道,原来这个面瘫小孩,竟然是个演戏高手。 她不停的挣扎着,试图挣脱被封忻州钳制住的胳膊,对封忻州的抗拒之意表现得不要太明显了。 临安郡主细细的打量着封忻州,忽而笑着道:“小公子,以我看,这本就不是你的姐姐吧!我瞧着这姑娘十分畏惧你的样子,若当真是亲姐弟,即便是她脑子有问题,也不会这般排斥自己的亲弟弟吧!不知小公子,敢不敢跟我去见官,证明自己是这位姑娘的亲弟弟。” 落雪闻言,眼睛一亮。 这临安郡主果真名不虚传。 封忻州一定是不敢去见官的,若是去见官,他的身份必然就暴露出来了。 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从封府逃出来的,知道封府的许多秘密。她会成为许多人眼里的香饽饽,却会给封府带来巨大的危机。 毕竟她是知道封府那个最致命的秘密的,只是她死也不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的,她只是痛恨林朝雨不给她留一席之地,却并不想要毁灭封府,也不想害封云深。 封忻州只想一刀把临安郡主给捅死,多管闲事。 他面上却是有些瑟缩的道:“怎么还要去见官,这就是我的姐姐,为很么要见官才能证明呢?”他如今本机不过是个九岁小童的模样,说出这般幼稚的话倒也正常。 临安郡主仍旧好看的笑着道:“小公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是看着这位姑娘实在是一副怕极了你的样子,所才不得不想邀请你一道去官府求证。若是小公子跟这位姑娘当真是姐弟,又何惧求证呢?” 几人这边,不知不觉中有许多人驻足围观,好些人是听到了落雪喊出的那一嗓子话的,也看到了落雪十分畏惧封忻州的样子,加上临安郡主人美名声好,许多人都觉得临安郡主说的很有道理。 见封忻州是小孩子,似乎怕他理解无能,有些人善意的开口劝着:“这位小公子,临安郡主是好人,不会骗你的,若不然你就跟她一并去官府求证,若这姑娘当真是你姐姐,你们自然可以一起回家的。” 又有人道:“是啊,你一个小孩子,你姐姐这样你也带不回去,到了官府,官差会请你父母带你和你姐姐一起回去的。” 封忻州很是生气,一个多管闲事的还不够,怎么还冒出来一堆多管闲事的。 封忻州很想把这些多管闲事的都宰了,但想着封云深的话,到底是把自己心中的郁气压了下去。 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看如何才能把落雪从临安郡主这边把人带走。 其实倘若封忻州是真正的小孩子,大可以撒泼耍赖的把人带走,但关键的是他的心智跟成年人是差不多的,便根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落雪见封忻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她立即拽着临安郡主的袖子拼命的发出了呜哇啊的声音,但就是说不出来话。 她很绝望,已然知道自己突然说不出来话,必定是封忻州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临安郡主虽然不知道落雪想要表达什么,但她有自己的心思,那就是要把落雪领回去。她温温柔柔的看着封忻州笑着道:“小公子不肯与我去官府求证,是不是就说明这姑娘根本及不是小公子的姐姐。” “我此前听人说,最近出现了一些侏儒人组成的犯罪团伙,他们装成小孩子坑蒙拐骗,小公子或许,并非是小公子,而是与我们一般大的成年人吧!” 正儿八经的小孩子封忻州立即道:“我不是,我没有假扮。”这个女人当真狡猾,竟然想出了这么个借口不让他把人带走。 若非是临安郡主在都城颇有名声,他倒也是可以反诬临安郡主的,但围观的人显然大部分都是认识临安郡主的,他也就没办法倒打一耙了。 封忻州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抓到的人被带走,这样也太没用了。 也不知道临安郡主一个女子,不在家里绣花天天在外面逛什么,封忻州心中暗骂。 封忻州越是犹豫和不愿意去官府,临安郡主就越发的相信落雪之前的话。 她也看出来了封忻州是不会轻易让她把人带走的,她干脆直接让人把落雪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改方才的温柔之色,板着一张脸强硬的道:“看来真的被我猜中了,既然今日本郡主遇到了这件事情,你就休想在从我手上拐带人走。”一边说着,一边吩咐护卫护着自己和落雪,往公主府的马车反向走去。 封忻州见势不对,立即开口道:“你是郡主就可以强行带走旁人的家人么,你是不是要强抢民女。她明明就是我的姐姐,郡主却一味的阻拦,不允许我带姐姐归家,这是何意?” 临安郡主回头看着封忻州道:“若她当真是你姐姐,你可以让你的父母带着你到公主府来寻你姐姐,我会在公主府等着的。” 临安郡主言罢,掉头就走,不在看封忻州这边。 围观的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也判断不出来应该相信谁。 围观群众不知道相信谁,却是把自己的关注点都放在了落雪喊出了那半句话上面,那话可真是太引人遐想了啊! 督主夫人与人苟合有了孩子,啧啧…… 这个消息,在没有任何人的推动下竟然开始在都城蔓延了起来。在任何时候,这种八卦新闻远远比旁的事情传播速度要快上许多。 更何况这件事情的主人公,还是名人呢? 于是就传得更快了。 还有许多人猜测气了林朝雨怀中孩子的父亲是谁。 封忻州眼睁睁的看着临安郡主把落雪带走,严重划过一抹寒光。 旋即像个正常的孩子那般转身跑了,在跑了几条街之后,在没有任何人的注意下回到了封府。 林朝雨听见封忻州说落雪投奔了临安郡主,且在大街上乱放对她的污蔑之言的时候,皱了皱眉。 她见封忻州十分自责和愧疚的样子,笑着道:“这不是州儿的错。” 落雪是有几分才华的,所以最开始她赖到闲元院的时候,对她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即便是知道落雪有些高傲,林朝雨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毕竟自古以来大多数有才的人,都有几分傲气。 她虽然不喜欢傲气的人,但也不会可以的去为难她。 但落雪如今这般捏造事实,让林朝雨意识到,落雪有的或许不是傲气,而是故作清高而不自知。 不过落雪诋毁她,她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她在落雪身上并没有花费什么感情,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在落雪表明对封云深的觊觎之意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是敌人了,既然是敌人,落雪对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林朝雨都觉得正常。 相反心中还庆幸落雪没有把封云深的秘密喊出来,想必她还是对封云深抱有几分情意的。 相对于林朝雨的平静,封云深气得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冷声道:“我就不该留她的命。” 林朝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看到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情景,她竟然当真看到了有人能够把茶杯捏成粉末的。 她一脸佩服的看着封云深,赞叹道:“督主好厉害啊……” 封忻州:“……”这打开方式有些不对呀!嫂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拉着大哥嘤嘤嘤的哭,表示自己的委屈,然后在咬牙切齿的让大哥务必把落雪揪出来弄死么? 安嬷嬷:“……”夫人喂,您的关注点不对啊! 水仙:“……”夫人果真还是太善良了。 碧月:“……”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这不合时宜的夸赞,再看她由衷的钦佩的目光,心中的怒火竟然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些。 他道:“夫人若是喜欢看,我在给夫人捏几个看。”林朝雨既然关注的重点不对,那他也没有必要把她拉回正轨,既然她喜欢看自己捏杯子,自己就多捏几个,只要她开心就好。 她不为落雪的事情而生气,最好。 林朝雨拿了帕子递给封云深道:“算了算了,若是把手伤着就不好了。”她虽然觉得封云深能够把杯子捏成粉末很牛逼,但也没有那种一直看人捏的爱好。 况且,买杯子还是很花钱的。 封云深接过林朝雨的帕子,擦了擦残留在自己掌心的粉末,然后把帕子交给了一边十分有眼力见的过来首饰的碧月。 林朝雨抱过还在酣睡的儿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傻儿砸,还在睡呢,你爹都被人说成不是你爹了,咱们娘俩该怎么办呀!” 封云深:“……”得,林朝雨关注的重点并没有错,人家只是被他生气的时候的举动给惊着了。 封云深下意识的就要去哄林朝雨,但看着封忻州还在站在这里,他道:“我不希望落雪活过今天。”她既然不想活,那就去死吧! 封忻州神色一肃,点了点头,立即退下。 林朝雨听着封云深的吩咐,专注的逗着已经被她骚扰醒来的不染。 等封忻州离开,封云森这才抱着林朝雨道:“夫人生气啦……” 林朝雨冷哼:“我不该生气么?”其实她并没有生气,但她必须要让封云深知道,招惹桃花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若不然有朝一日,等封云深不用在做太监了,以他的长相,还不得有冒出来无数个落雪啊! 林朝雨表示,她可没有兴趣去跟封云深处理那些女人。 封云深沮丧的道:“该生气的。” “但夫人如今在坐月子,生气了对身子不好,所以夫人有什么不高兴,若不然等到月子坐好之后在生气。” 林朝雨可是被封云深的话给惊着了:“督主大人,请您告诉我,这生气要如何往后推的。” 封云深动了动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是知道自己这话是有些没有道理的,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林朝雨不要生气。且也是真的担心林朝雨这个时候生气把自己的身子气坏了。 想到这里,越大的厌恶了落雪几分。 原本因着落雪父亲对她尚有的那一点点怜悯之心,被落雪这么一搞毁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无端的多了几分怨气。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差点就忍不住要笑了。 落雪这事情,根本就怨不得封云深。 落雪喜欢封云深,但封云深却并未撩拨过落雪,全都是落雪一厢情愿。而落雪诋毁她,是因为嫉妒她,嫉妒她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人,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但她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封云深,落雪恶心她没事儿,连累不染就很恶心了。 不染是谁的孩子,落雪一清二楚,却故意抹黑不染的身世,其心可诛。 在宁朝,私生子、女干生子,都是被人人鄙夷的存在,虽然孩子原本是没有任何错的,但这些人把大人的过错全部都加诸到了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林朝雨想到这里,却是真的有几分生气了。 她冷漠的看着封云深道:“督主,落雪诋毁我,我可以不生气,但她说不染是旁人的孩子,您觉得我不应该生气么?” 封云深一直就觉得因为自己身份的缘故委屈了林朝雨,也委屈了孩子,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更是让他觉得有些无颜面对妻儿。 他拉着林朝雨的手,认真的看着林朝雨道:“我不会让人给你和不染泼脏水的。” “今日落雪在街上说的那些话,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指不定现在都城传成什么样子了。而且现在落雪被临安郡主带回了府里,只怕会乱说更多的事情。虽然州儿给她喂了哑药,但督主不要忘了,落雪是会写字的。” 封云深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些的,所以才跟封忻州说不要让落雪活过今天。进了公主府,要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也是需要时间的。 他们需要的是落雪“自然死亡”。 这件事情不能闹大。 “明日我让你的那个替身,以你的名义办一场菊花宴。落雪不是说你怀孕了么,旁人见你肚子平平的出现,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林朝雨问:“这样虽然暂时证明我没有红杏出墙,那往后督主要如何证明不染的身份?”林朝雨说道红杏出墙这几个字的时候,瞪了封云深一眼。 自己老老实实的给封云深生娃,结果竟然被人说红杏出墙了,林朝雨也是很无语的。 她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来了这个世界之后,总是莫名其妙的跟这个词语拉上关系。若她当真如此也就罢了,每次都是旁人以为她会。 林朝雨也是够无语的。 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太清心寡欲了,还是这个世界女子的需求太大了。 以至于,天天都想着那事儿。 封云深被林朝雨瞪了一眼,讨好了笑了笑。 实际上他的心里是比林朝雨更加生气的,谁家媳妇经常被人怀疑红杏出墙丈夫是能高兴的。 但他生不生气不重要,眼下哄好林朝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封云深道:“当时检查出你身孕的太医,我还留着,他可以作为人证。” 况且,这个事情向来都是谁有权,谁就有话语权。 不染是他和林朝雨的孩子,安嬷嬷他们都说不染长得想他也像林朝雨,届时只要看不染的脸,所有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林朝雨想着既然有证人,而封云深丢弃太监这个身份之后,一切自然就明了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被林朝雨弄醒的不染,见自家娘亲只顾着跟自家爹爹说话,根本不理会他,砸吧了两下小嘴巴就继续睡了。 脾气好得很,不因自己被娘亲骚扰醒了而哭,也不因娘亲和爹爹不理会而哭。 等林朝雨和封云深说完话在看不染的时候,发现他又睡了,林朝雨宠溺的道:“怎么跟个小猪仔似的。” 封云深亦是一脸宠溺的看着不不染:“能吃能睡多好。” 他捏了捏儿子的手跟林朝雨道:“你也睡一会,我出去一下。” 林朝雨点了点头,并没有问封云深出去干什么。 言情海 第三四二:脑子有问题 自从落雪失踪的消息传来,封云深就经常出去,林朝雨估摸着应该是去做最坏的打算去了。 林朝雨听到封云深走到外间的时候跟安嬷嬷和东月吩咐,让二人准备明日赏菊宴的事情。林朝雨原本是准备封云深离开之后她自己安排的,但见封云深什么都安排好了,半点都不让她操心,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实际上,在她眼里,封云深已经算是和很好很好的丈夫了。 无论是她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见过不少渣男。 在宁朝,女子的悲哀是没有地位、是男子的附属品、很多女子几乎都深陷后宅斗争之中,但凡是有点钱或者权的男子,无不是三妻四妾,从一而终的,掰着手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 而在她上辈子的世界,女子的悲哀大概是大全能,像她这种单身的女子还好,除了经常会被人问你怎么还不结婚这个问题之外,便没有太多旁的事情。 而结了婚的女子,除了赚钱,还要负责家中一应琐碎事情,还要负责带孩子、负责孝顺老人等等,而男人则只需要挣钱。 同样都是上班工作,大部分男人回家都是沙发上一趟,而女子回家要做饭、打扫卫生、带孩子等等,生活的如同一个陀螺一般,大概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停下来。 可即便是那样,男人还是会出轨,会挑剔、嫌弃女子。 虽然,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渣女也挺多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朝雨上辈子的时候发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就是渣女大多都活得很好,很潇洒,而那些善良的、老实的、贤惠的女子,大多都活得很累,很不好。 这也是林朝雨上辈子不想谈恋爱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大概没办法变成渣女,也不觉得自己有闲心去伺候男人。 封云深尊重她、体贴她、在乎她,在林朝雨看来,就很满足了。 她从来都是知足常乐的。 长乐公主府上的守卫看似森严,于封忻州来说,却是可以轻松的躲过所有巡防潜入进去的,即便是在白天。 封忻州从闲云院这边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长乐公主府。 潜入长乐公主府之后,花了点时间找到了落雪所在的位置,就无声无息的摸了过去。 临安郡主把落雪带回去之后就第一时间请了大夫,落雪之前在金玉楼门口的的时候,话说道一半就突然失声,临安郡主觉得落雪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请了大夫之后又让人伺候着落雪更衣,让她换回原本姑娘家的样子。 落雪换回女装之后,跟丫鬟指了指自己脸,然后做了一个洗脸的动作。 丫鬟不知道落雪为什么要洗脸,但跟临安郡主说了一声,得到临安郡主的允许之后去给落雪端了洗脸水。 临安郡主是在林朝雨身边见过落雪的,是以当落雪洗过脸之后立即就认出了她来。落雪的容貌也算得上是出众的,是以她对她有印象。 临安郡主见到落雪的时候眼睛就亮了。 没想到她竟然捡了一个林朝雨身边的人回来。 虽然这个人眼下是没有用的,因为她眼下并不打算与林朝雨为敌,但谁知道以后呢? 若是八皇子要用封云深的力量,封云深又不识好歹不愿意效忠八皇子,以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在乎,她拿捏了林朝雨不就可以让封云深为她做事了吗? 或者是封云深若敢投靠其他的皇子,她也可以以此要挟。 不对,之前这婢女说她是发现了林朝雨与旁人苟合,所以逃出来的。 如此说来,若是林朝雨背叛了封云深,自然也就不能在用林朝雨来拿捏封云深了。 但一切都还是先等她能开口在说。 说不定,能有其他的惊喜。 能够在林朝雨身边伺候的,想必之前也是深得林朝雨信任的。 严玉婵因为躲着八皇子和林堂,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今日出门是因为严大人的寿诞快到了,严玉婵便出门要给严大人选一个生辰礼物。 然而刚进了一家铺子,严玉婵就听到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其中年纪轻的小姑娘同她身边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道:“那督主夫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敢背着督主找旁的男子,还怀了孽种。” 这二人,方才正是在金玉楼里头买东西的,之前落雪喊出来的那句话,二人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头。 方才只顾着看戏没有来得及发表自己心中的感受,如今看过戏之后自然要八卦一番的。 虽然封忻州随机应变的说落雪是他的姐姐,也说落雪脑子有毛病。但人往往都是听自己喜欢听的消息,而且大抵存在着一种娱乐心理,所以很多人都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封忻州的话。 只觉得若是她们最先的听到封府的下人跑喊出来督主夫人背叛督主的事情有几分骄傲,跟旁人说话的时候也有了谈资,毕竟自己可是亲眼所见的。 所以那小姑娘跟身边的女子说的时候兴奋得脸似乎都在发光一般。 那年纪稍长的姑娘捂着嘴偷笑着道:“妹妹可不要乱说,督主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那小姑娘轻声嗤道:“谁知道呢,纵然督主对督主夫人再好,可督主始终不是个男人,督主夫人如何耐得住寂寞。” 严玉婵听得这几句,直接走到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子跟前,怒道:“你们乱说什么,督主夫人才不是那样的人,不要用你们龌龊的心思去揣测她。” 那年纪小的姑娘可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儿,见严玉婵多管闲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吼她,当即就不高兴了,气性比严玉婵还大的吼了回去:“谁心思龌龊了,是那督主夫人身边的丫鬟自己跑出来说的,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许多人都听见了,不信你自己出去问。” 严玉婵可不相信封府会允许一个胡言乱语的丫鬟随便跑出来,她冷笑道:“你不但心思龌龊,还蠢。你觉得,以封府的能力,会让一个胡言乱语的丫鬟跑出来乱说吗?这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 那小姑娘笑着道:“封府是有人来抓她呢,但临安郡主好心,救了她呀!”她实际上完全不明白当时是怎么一回事的,只是眼下她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输给了言语婵,所以即便是要瞎掰也要把事情给掰过去。 说那么一个九岁的喜爱孩子是封府派来抓人的,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的。 但这个多管闲事的有没有在现场,又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还不是她怎么说就则呢么说。 她不知道的是,她其实猜中了真相。 严玉婵见那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样子,在想到她好几次上本都被封云深派人拦着不允许她见林朝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倒不是当真觉得林朝雨会背着封云深行那些不贞之事,她第一时间升起的念头是林朝雨被人陷害了,而封云深还相信了旁人的话,所以把林朝雨关了起来。 她家中后院虽然干净,但她在跟林朝雨交好之前所结交的那几个姑娘,府中的后院都有许多阴私,那个时候严玉婵也是听着她们说了许多的,知道后宅有许多杀人不沾血的手段。 她想着前些日子封云深的后院的女子闹的那一出,封云深还让封府人把所有旁人送的女子都送还回了出去的举动,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封云深把那些女子都送了回去,是不是说明他知道林朝雨是被冤枉的了呢? 严玉婵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恨不得立即就去封府,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到底是理智尚存的,知道如今她立即去封府不就是等于是她醒了这个小姑娘的胡言乱语了么。 严玉婵反驳道:“封府的人抓自己府中的奴才,临安郡主插什么手,你觉得临安郡主脑子是有问题吗?” 那小姑娘可不敢说临安郡主脑子有问题。 她家虽然在都城算的上是有点地位的,但较之长乐公主府,那可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她在如何冲动和想要争气,也不会那么笨的去骂临安郡主。 那年纪稍长的姑娘见争执下去许是没办法了了,她拉了拉年纪轻一些姑娘的衣袖。然后跟严玉婵屈膝客气的一礼道:“姑娘,我们先行告辞了。” 并未道歉,也没有说自己不对。 直接带着人走人了。 严玉婵见二人走了,气冲冲的就往封府走。 但一想着之前自己被封云深好几次扫地出门,她觉得她需要找人帮忙才行。 她能找到的,可以不惧封云深的人,严玉婵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蔡景南的脸。她想着蔡景南虽然不喜欢她,却是在乎林朝雨的,若是知道林朝雨如今有可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必定会愿意跟她一起去封府的。 当即便吩咐车夫去蔡府。 严玉婵这次倒是来得巧,遇着蔡景南刚出门。 她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跑到蔡景南跟前拦住了蔡景南道:“快跟我去封府,阿雨出事了。” 蔡景南闻言,皱眉道:“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林朝雨好好的在封府,如何会出是? 封云深不会那么用,在自己的地盘上让林朝雨出事吧! 严玉蝉立即把自己刚才在外面听到的事情,以及自己几番去封府见林朝雨都被封云深阻拦的事情倒了出来。 蔡景南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摸着下巴一想,自己似乎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林朝雨了。 林朝雨没有怀孕之前虽然算得上是深居简出,但好歹还是会偶尔出门溜达溜达的,今年的林朝雨虽然也出现过几次,蔡景南诡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是没有跟她说过话的。 他当即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口道:“好久没有去拜访过封督主了,听说封督主似乎找到了解药的线索,本官也应当去过问过问才是。” 蔡景南说完之后,也不管严玉婵,自顾自的上了蔡府那高调奢华又拉风的马车。 蔡景南上了马车之后,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从马车里头飘了出来:“走吧!” 卫风看着严玉婵可怜巴巴的站在路上,瞧着有些不忍心。 但他还是没有违抗蔡景南的话,驾着马车离开。 严玉婵见说动了蔡景南,立即爬上了自家马车吩咐跟上。 青梅只替自家小姐委屈和心酸,自家小姐这般好,这指挥使如何就这般不待见自家小姐呢? 她只是这般一想,就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阿呸呸呸,她怎么能这么想啊,难不成是指望着蔡指挥使稀罕她们家小姐么,若是稀罕,那小姐岂不是要跟那许多被折磨死的女子一般了。 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突然觉得蔡景南不待见她们家小姐还挺积德的。 蔡景南之前发疯屠杀了整个兰庭楼的事情,她可是听说了。 严玉婵是完全不知道自家的丫鬟祈祷着蔡景南不待见她,她看着青梅抖了抖身子关心道:“可是冷吗?” 青梅能说自己是吓的么? 只能干巴巴的笑着道:“方才是有一点,不过马车上挺暖和的,小姐不必担心。” 严玉婵塞了一个手炉给她,然后焦心的坐在马车上。 她现在可没有旁的心思,只想赶紧去封府,见一见林朝雨。 严玉婵不知道的是,她之前听到的版本还算是温和的了。 此时都城已经传出了好几个不一样的版本。 但这些人大多在乱说了几句之后,这一辈子都永远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封云深从府中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吩咐人留意外面的动静,但凡听到有人造谣的,直接抓起来弄哑了。 他会深刻的让所有人知道,林朝雨不是随意什么人都可以污蔑的。 安嬷嬷在封云深的授意下,以林朝雨的名义发了二十几封请帖出去,身份高低不一,没个统一的标准。 但东月却是知道的,收到这二十几封请帖的对象,都是都城内宅的八卦好手。 这些人来见到林朝雨,想必林朝雨没有怀孕的事情很快就能够传出去。 ------题外话------ 谢谢小仙女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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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景南嫌弃的撇了一眼严玉婵,就这个怂包的样子,难怪之前一直被堵在门外。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不大不急不缓的道:“这就是督主府的规矩和教养么,本官今日也算是长见识了,府中主子的朋友拜访,这当奴才的都不曾通报给主子,就能够直接做了主子的主,旁人都说督主爱重督主夫人,就是这般爱重的?” 莫管事被蔡景南的一席话说得汗涔涔的。 这话他可不敢接,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能杵在门口,不让二人进去。 蔡景南也不生气,好整以暇的道:“莫管事怕是还不知道外面关于尊府夫人的谣言吧,你说若是我现在在门口吼一嗓子,尊府夫人被督主大人软禁了,莫管事说会有很么样的效果。” 莫管事咬了咬呀,好…… 还是你狠。 他扯出一个笑容道:“二位稍后,奴才这就差人去请示夫人。” 他说的请示还当真是去找林朝雨请示,没办法,封云深不在,这种事情又不好去打扰老督主,就只有找林朝雨了。 林朝雨正在跟不染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不染方才换过尿片过后竟然没有跟往常一般直接睡了,而是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她觉得十分有趣。 听安嬷嬷说过,孩子往后越大,醒着的时间就会越多。 但现在还是以睡觉为主。 莫管事差人来跟林朝雨说了前面的事情,林朝雨想了想,让莫管事把人直接请了过来。 她是把严玉婵当朋友的,之前怀着的时候不告诉她,是不合适。至于蔡景南么,特意去跟蔡景南说她怀孕了,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啊! 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而且蔡景南还跟封云深是对头呢! 但现在让蔡景南一并进来,她猜着蔡景南估计也是听到了外面的风声,所以才会在这个档口过来。 她自从跟蔡景南认识之后,蔡景南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林朝雨实际上打心里是信任蔡景南。 说夸张一点,林朝雨觉得若不是有封云深,她有了问题,她应该会第一时间去找蔡景南。 她跟蔡景南,也是姐妹。 不知道自己被林朝雨当做姐妹的蔡景南被莫管事请着进府,一脸的小人得志模样。 严玉婵星星眼的看着蔡景南,毫不吝啬的夸着:“蔡大人好厉害,我来了这么多次都被拒之门外,你一过来进顺利的进了封府了。” 蔡景南笑着道:“本官岂是你能比的。” 莫管事:此人好欠揍啊,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搞死他,当真是比自家督主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严玉婵认真的道:“是的,是的,我如何能跟蔡大人相比。”这话说的无比的实诚。 莫管事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这严家小姐看着挺灵光的一姑娘呀,怎么似乎有些二啊! 青梅淡定脸。 严玉婵作为林朝雨的好姐们儿,是进过闲云院的,且林朝雨几乎都是在同样的地方招呼她,所以她对闲云院的路算得上是十分熟悉的。 但见今日原本应该直走的路却拐了个弯儿,顿时心就提起来了,这不是闲云院通往正房的路。 待莫管事带着二人走到产房外面的拱门处之后,莫管事就止步了,他跟早早侯在拱门处的碧月道:“碧月姑娘,二位贵客就交给你了。” 碧月得体的笑着道:“有劳莫管事了。” 然后恭恭敬敬的跟严玉婵和蔡景南见礼。 严玉婵跟着碧月跨过拱门立即迫不及待的问:“碧月,阿雨怎么了,怎么住到这边来了?” ------题外话------ 作者君掰着眼皮,又哭唧唧的码了二千,呜呜呜呜呜 言情海 第三四四:注孤生 碧月道:“夫人生产了,待坐完月子之后就搬回去。”夫人说了,若是严小姐和蔡指挥使问起,就实话实说。若是不问,她就主动的跟二人说,先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看到她的样子吓到了。 在碧月看来,大人吓到了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不能把小主子吓着了。 安嬷嬷去准备明日赏菊宴的事情了,此时的小不染是林朝雨在带着的。 严玉婵的嘴巴快过她的脑子,她不解的问:“什么生产了?” 碧月道:“夫人生产了。” 严玉婵有些懵,“夫人生产了”是什么意思?阿雨为什么要生产啊! 蔡景南的智商就要在线一些了,想都之前严玉婵找到他的时候说的别人议论的那些事情。脑子有一瞬间的混沌,莫非林朝雨当真是给封云深戴了绿帽子了? 而且,还让封云深喜当爹了? 可不应该呀! 他之前挑了几个美男子给林朝雨送过去的时候,也没见她收的啊! 但碧月这么个丫鬟是万万不敢撒谎的。 也就是说,林朝雨当真是生了个孩子。 蔡景南一直鄙视封云深,如今倒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这当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自己的媳妇儿,跟旁人有了孩子,他还让林朝雨生了下来。看碧月这模样,林朝雨也没有被封云深虐待。 不对,蔡景南还是觉得不对。 一来不相信林朝雨是那种不贞的女子,二来么也不相信封云深有那个度量。 即便是封云深能够接受林朝雨,也是接受不了她肚子里头有旁人的孩子的。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特殊情况,一个大胆的、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猜测在他脑海里产生。 会不会封云深也跟他一样,是个假太监。 当年的蔡云忠能够隐藏他的身份,那么那个时候同样作为东厂掌权者的封铎是不是也可以帮着封云深隐瞒了呢? 他被逼着装成太监活着,那是因为被蔡元忠所害,但封云深为什么要伪装成太监呢? 他想到封云深现在筹谋的事情。 心中突然就有些兴奋,跟封云深合作,当真是有许多惊喜等着他呢? 看来他回去之后,要好生的查一查封云深和封铎啊! 一脸恍惚的严玉婵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笑意的蔡景南跟着碧月一道进屋。 林朝雨从来都没有把蔡景南当做正常男子过,是以根本就没有想着要避讳什么的。而碧月等人也没有觉得蔡景南这般大大咧咧的来看望林朝雨有何不妥,毕竟宁朝的这个大环境,宫中的贵人都是太监些伺候的。 严玉蝉看着笑眯眯的林朝雨和她怀中抱着的不染,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她其实在听到碧月第二次说林朝雨生产的时候就知道林朝雨必定是生了小孩了,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她不相信林朝雨会做出背叛封云深的事情来。 确切的说,她是不愿意相信林朝雨会红杏出墙的。 当她的一只脚跨过外间与内室连接着的拱门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让自己往里面走了。她此时的脑子乱乱的,有一种三观都被颠覆了的感觉。 林朝雨看到严玉婵和蔡景南二人却是欢喜的招呼着:“水仙,快请阿婵和蔡公公坐,水雨去给二位贵客准备茶水点心。” 水雨立即领命出去准备。 水仙则迎上去道:“蔡大人和严小姐这边请。” 蔡景南跟着水仙走,目光却是看向了被林朝雨抱着的不染。 严玉婵压根儿就没有动,她眼睛红彤彤的看着林朝雨,直接走到林朝雨的床边道:“阿雨,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不是不相信林朝雨,可当她看到林朝雨怀中的襁褓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了,那就是:太监是没办法让女子怀孕的。 她幼时不懂太监与正常男子的区别,那个时候娘亲跟她说,太监不是男人,跟女子是差不多的。 小的时候或许不懂,但长大之后却隐隐约约的懂得了太监跟正常男子的区别。 太监是不能跟女子妖精打架的。 据说男子跟女子妖精打架之后就可有孩子。 林朝雨知道外面的那些传言,知道她这个样子必然是被严玉婵给误会了,看着严玉婵那一副不相信这个世界,且三观破碎的样子,她立即道:“阿婵,这孩子是督主的。” 严玉婵红彤彤的兔子眼里流下了悲伤的泪水,她抓着林朝雨的手:“阿雨,你不必骗我了,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既然督主大度包容了你,你往后就要好好的对督主,督主这般好的男子,真真的是世上难得。” 林朝雨:“……”这姑娘妥妥的是想歪了呀! 她不得不说得明白一些:“阿婵,没有什么隐情,这孩子就是督主的。” 严玉婵拍了拍林朝雨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道:“我知道的,是督主的,我懂的,阿雨,你放心,外面那些嚼舌根的,我都会帮你解决了。” 她方才怎没就忘了呢?阿雨有肯能是被人害了所以才会有了孩子的呀! 如果阿雨是因为被人害了才有的孩子,那么就是封督主没有保护好阿雨,他既然没有保护好阿雨让阿雨受到了伤害,那么他无论如何也是应该对阿雨负责的,而不是因此而厌弃阿雨。 林朝雨发现严玉婵似乎脑补得越发的厉害了,她立即道:“阿婵,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蔡景南看着严玉婵犯蠢且听不懂人话的样子,一副局外人的样子闲闲的同林朝雨道:“这就是结交一个蠢朋友的下场啊!”有口说不清,啧啧…… 林朝雨:“……”她怎么就那么想揍蔡景南呢? 严玉婵气得瞪了蔡景南一眼,骂她干什么,她哪里蠢了啊! 蔡景南可不是脾气好的人,被严玉婵瞪了一眼,立即扯着嘴角道:“还不蠢,人家都说了这孩子是封云深的种,你却一直听不懂,不是蠢是什么。” 林朝雨突然就觉得严玉婵眼神儿有些不好,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上蔡景南这么个太监啊!蔡景南除了一张脸能看,性子古怪,嘴巴还毒。 也亏得蔡景南是个太监啊,若不然真的是会注孤生的。 严玉婵下意思的就要为自己辩驳,奈何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只得弱弱的闭上嘴。 哎,不对啊! 方才蔡景南说什么来着,说阿雨抱着的孩子是封云深的种。 这话虽然有些粗糙,但严玉婵南下那一趟可是听过不少市井的粗糙话的,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阿雨抱着的孩子,是阿雨和封督主妖精打架之后的产物! 想通了这关键之处,严玉婵的小嘴儿慢慢的化作了O形。 天呐,她今天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封督主会不会灭她的口! 是的,严玉婵在知道不染是封云深封亲生儿子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而不是好奇不染,好奇封云深为什么不是假太监什么的。 蔡景南懒散的起身走到床边,瞅着襁褓道:“把你儿子给我看看。” 林朝雨挑眉:“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蔡景南道:“蠢这种事情,莫不是可以传染的吧!” 林朝雨不明所以的看着蔡景南。 蔡景南难得好脾气的道:“这小崽子的襁褓是蓝色的,不是男孩莫不然还是闺女。” “闺女怎么就不能用蓝色襁褓了?”林朝雨反驳,这是什么破认知,还怪她蠢。 蔡景南确定了,蠢当真是可以传染的:“闺女都是用粉红色的襁褓好么,谁还用蓝色,脑子不是有问题么。” 林朝雨:“……”说的还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她不怎么高兴的抬了抬眼皮问蔡景南:“你会抱孩子么?” 蔡景南磨牙:“你这是在质疑本大爷?” 林朝雨点了点头。 蔡景南又没有儿子,怎么会抱小孩子。 而且看着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小孩子的人。 蔡景南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很不开心。但孩子是林朝雨的,他实际上,也确实不太会。于是道:“我不管,反正我要抱。” 林朝雨:特么这是大爷啊! 她只得认命的教蔡景南怎么抱孩子,自己放进来的人,能肿么破。 严玉婵也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默默的学了起来,她也好想抱一抱阿雨的小宝宝呢?但又有些不敢。 抱孩子实际上并不太难,只要仔细小心、抱稳当就是了。 蔡景南很快就上手了,林朝雨就把不染交给了蔡景南。 蔡景南瞅着不染道:“这小崽子看不出来像谁啊!” 林朝雨道:“我也看不出来。”但安嬷嬷非说不染眼睛长得像她,鼻子嘴巴长得像封云深。 蔡景南忽而神秘兮兮的跟林朝雨道:“这孩子,不会真的是你与旁人生的吧!” 林朝雨当即就有了一种想要踹蔡景南一脚的冲动。 但是,她告诉自己。 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 蔡景南就是故意的,不能跟蔡景南一般见识,若是生气就输了。 她斜睨着蔡景南道:“蔡公公不行啊,跟我们家督主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搞不清楚我们督主是什么性子。” 蔡景南呵呵一笑。 把不染还给林朝雨:“这小崽子叫什么名字。” “不染。”林朝雨接过孩子道。 他们这么说话,不染也没有被打扰,依旧睡得香喷喷的,一张小脸干净美好。 蔡景南笑着道:“不染好啊,不染好……,倒是没有想到封云深竟然是个会取名字的。”他们这样的人,不就是向往这些干净的,出尘不染的么。 而他们早就已经深陷泥淖,沾染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污垢。 封云深当真是幸运啊,幸运得让他有些羡慕了。 原本他还觉得封云深是个太监,即便是娶了个好姑娘做媳妇儿,但到底是无福消受。 却不曾想封云深倒是藏得够深的,竟然也是个假太监,不但娶了个好媳妇人,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林朝雨很想爆一爆封云深是个取名废的事情,但到底还是为了孩儿他爹的面子,把话忍了回去。 蔡景南从自己身上扯了个玉佩下来放到不染的襁褓里头道:“今日过来,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个东西就送给小崽子了。” 林朝雨:“人家是有名字的。” 蔡景南从床边离开,懒懒散散的走到靠窗的软塌上坐着道:“贱名好养活,你们娶的那名字,小孩子不适合叫。” 蔡景南一离开,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不染的严玉婵就凑了上来,她好奇的看着不染问林朝雨:“阿雨,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么小的吗?” 林朝雨道:“刚剩下来的时候还要小一些呢,还丑。” 两个女的叽叽咕咕的讨论起了孩子的事情,蔡景南偶尔插两句话,难得轻松的靠在榻上。 落雪是被临安郡主直接带回自己的院子的,封忻州打听到之后就摸了过去,在听到丫鬟说临安郡主请了大夫,知道临安郡主必定是想让大夫给落雪诊治。 之前在街上的时候落雪突然说不出来话,临安郡主必定猜出来落雪糟了什么手段。 封忻州眼珠转了转,消失在了临安郡主的院子里。 临安郡主见大夫一直不来,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催催,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丫鬟立即领命出去,刚走到临安郡主院子的外面,就跑回来回话:“回禀郡主,大夫已经来了,现在已经在门口了。” 临安郡主点了点头。 不多时就看到丫鬟领着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往这边来了,小老头提着的那个医药箱子看起来显得极为不协调。 临安郡主皱眉:“这是何处请的大夫。” 丫鬟立即跪下道:“回禀郡主,这是泉源堂的大夫,我们经常请的周大夫因为出诊了,所以请的是他们这边的高大夫。” 长乐公主府一般请大夫都是道泉源堂去请的泉源堂的周大夫,临安郡主见到这个不像大夫的大夫才会有此一问。 那被提到的高大夫立即跟临安郡主见礼道:“小老儿给郡主请安。”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作者君今天电量耗尽,只能更四千了,暴风哭泣! 小米Tina送了2张月票 遇虐秒杀送了2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四五:那么快 临安郡主虽然觉得高大夫有些不靠谱,到底还是相信泉源堂的招牌,所以微微点了点头。 高大夫就随着丫鬟入内。 屋内的落雪见到大夫来了,十分的激动。 临安郡主示意落雪坐着,同高大夫道:“大夫,这位姑娘的嗓子突然就说不出话了,请您看看。” 高大夫提着药箱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示意落雪把手腕露出来。 然后拿了帕子覆在落雪的手腕上,面上一派深思的模样,时而还皱一皱眉头,半响过后得出结论:“这位姑娘是中了毒,所以才会说不出来话。” “什么毒?”临安郡主问。 落雪知道是她之前在外面说话的时候那个滑入她腹中的东西在作怪,哑药这种东西,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下了哑药。 “哑药。” 临安郡主听得高大夫的话,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可有解药?”实际上她心中是明白的,哑药的破坏力极强,一旦嗓子坏了,就很难在治好了,但还是抱着些希望。 且需要很长的时间和投入很多珍贵的药材和人力。 如此一来,她就需要把落雪好生的养着,而且能不能养好还不一定。 临安郡主一时间有些犹豫了起来,她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如今手上的的银子都根本不够她用,若是在养着一个落雪…… 落雪看着临安郡主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临安郡主大概是在犹豫要不要帮她治疗嗓子。落雪也知道要把自己的嗓子治好只怕十分困难,且即便是能够治好,只怕发出来的声音也不好听。落雪觉得,若是发出的声音不好听,还不如就一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的好。 高大夫道:“这位姑娘刚中了哑药的时间不长,且量不大,所以还是有很大的几率是可以治好的。根据脉象来看,只要七日,应该就可以说话了,只是发出来的声音会有些不好听。” 临安郡主一听,只需要七日,也就觉得还好,立即让让高大夫些方子。。 落雪面色淡淡的。 她不想让封云深听到她发出难听的声音。 其实她心中明白,当她决定从庄子里逃走之后,就意味着她彻底失去了站在封云深身边的机会。 但是她不甘心啊,她都跟了封云深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封云深身边都只有她一个人,凭什么林朝雨一个被送到封府的物件就要跟她抢封云深。 抢了封云深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自私的剥夺旁人跟在督主身边的权利。 而且林朝雨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她对督主一点都不好。 不伺候督主,一个女子总是爱往外面跑,还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莫名其妙,很没有当家夫人应有的气度。 林朝雨能够站在督主身边,不就是因为她运气好么? 关在庄子也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督主,逃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督主,所以落雪准备搏一搏。 高大夫摆了摆手道:“此前金玉楼门前的事情,我也在外面看到了,当时就觉得这位姑娘突然说不出话来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府中的人过来请我的时候,我就配了些药,眼下看来倒是果真如我所料,这里有县城配好的药,拿下去每天煎服三次即可。” 高大夫把药交给一盘的丫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就提着药箱子领了诊金和药钱就离开了。 离开长乐公主府的高大夫在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的时候把药箱一放,在脸颊边抠了抠就抠出一些类似于人皮肤颜色模样的东西,他逮着抠出来的东西一扯。 这东西便是一张人皮面具,人皮面具扯开之后,露出了他的阵容。 若是有认识封忻州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所谓的高大夫就是封忻州。 东厂是收集信息的,封忻州在东厂里面,虽然算不得各路信息都清楚,但都城中稍微有些名气的人家的信息他都是知道的。 长乐公主本人虽然低调不出彩,在都城中是类似于空气一般的存在。 但作为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即便是长乐公主在如何低调,东厂也不会忽略掉这个人府中的信息的,所以封忻州是知道长乐公主府请大夫的习惯的。 于是在知道临安郡主派人去请大夫的第一时间就出去布置了,将跟临安郡主习惯用的大夫支走,然后将真正的高大夫的身份替了来长乐公主府。 只要落雪将那药吃了,她就会在安睡中永远的睡过去。 封忻州扯开了人皮面具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回封府,而是掏出了蒙面的黑斤把自己的脸遮上,把外面的大夫衣裳拖了,一身黑色短打再度潜回了长乐公主府。 他年纪虽然小,却是执行了许多任务的,早早的就养成了谨慎的性子,他要亲眼看到落雪死透了才能回去复命。 临安郡主给落雪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还拨了两个机灵的丫鬟伺候落雪,态度算得上是很好了。 落雪深深的觉得自己来投奔临安郡主是做的正确的决定。 她回到临安郡主给她安排的小院子,丫鬟把药熬好之后就立即给她端了进来。 落雪自己虽然对治疗自己嗓子的兴趣不大,但看到临安郡主这么在意她的嗓子,她也干脆的接过那闻着都哭得不行的药,闭着眼睛一个狠心就一口干了。 喝过药之后,落雪就觉得自己有些困倦,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还在想,只要她在临安郡主身边站稳了脚跟,就有机会见到封云深,她一定要想法子让封云深知道林朝雨的不好,知道她才是真的喜欢他的人。 临安郡主那边在安置好了落雪之后才想起自己跟林家五夫人还有约,立即带着丫鬟急急忙忙的出门,也不知道林五夫人会不会等不及已经走了。 如果林五夫人走了,她只能亲自上门赔罪了。 临安郡主因为跟林五夫人交好,倒也学到了许多的经商方面的东西。她之前是郡主之尊,根本就不懂生意、更不会做生意。 她的母亲是尊贵的公主,他的父亲虽然无能却也是世界宠着长大的嫡子,二人都是不同庶务的。 故而她想要学这些东西都只有找旁人了解。 临安郡主派过去伺候落雪的丫鬟,见落雪睡着了就退到了外面。 临安郡主那边跟林五夫人见过之后回府,用膳的时候问:“落雪姑娘呢?”一个卑贱的丫鬟,得她这般对待,必然是对她感激不尽的,临安郡主需要的是,落雪为她所用,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丫鬟规规矩矩的回话:“据说落雪姑娘吃了药之后有些困,就休息了。” 临安郡主挑眉:“一直休息到现在?”即便是吃过药之后犯困,也不会睡到现在吧!这都几个时辰了,林朝雨身边的丫鬟就是这般不懂规矩的? 临安郡主道:“过去问问。” “关心一下落雪姑娘吃过药之后,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 丫鬟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临安郡主皱眉,一句“成何体统”还没有说出口。 就听那丫鬟道:“郡主,落雪姑娘死了。” 临安郡主当即一拍筷子站起来盯着那丫鬟道:“你说什么?” 丫鬟瑟缩着道:“落雪姑娘……死了。” 临安郡主立即往安置落雪的院子过去。 安置落雪的院子离着临安郡主的院子并不远,是以临安郡主很快就赶了过去。 原本被她派过去伺候落雪的两个丫鬟见到临安郡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的跟临安郡主磕头哀求道:“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临安郡主看着趴在桌子上,看着像是睡着状态的落雪,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没有任何气息的进出,知道落雪果真是死了。 她盯着那两个丫鬟凶狠的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要你们有何用?本郡主不是跟你们说过,让你们无比守好这个人的吗?” 你两个丫鬟哭着道:“郡主,我们当真是认认真真守在外面的啊!晚膳的时候,奴婢还进屋喊了落雪姑娘,问她是不是要用晚膳,但她那个时候睡得很沉,奴婢就没有继续喊她了。可奴婢不知道落雪姑娘不是睡着了,而是……而是……” 死了两个字她是有些不敢说的。 她们守着的一个人,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临安郡主完全不相信二人的话,二人若是一直守着,落雪如何会死?“你们当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的?” 两个人立即磕头道:“奴婢万万不敢期满郡主,若是有半句虚言,奴婢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人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发誓这种事情都做了起来。 她们当真是怕郡主的,郡主看着跟仙女一样,实际上她们这些在郡主院子里头伺候郡主的人都知道郡主是个不好惹的主。 若是犯了错,郡主一定不会手软的。 临安郡主知道自己在府中还是有威信的,见这二人都发毒誓了,稍微相信了一些,继续问道:“落雪过来之后吃了什么,可有什么奇怪的举止。” 二人一番回忆,回答道:“落雪姑娘过来之后就只喝了治疗嗓子的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吃,举止也是正常的,只是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临安郡主铁青着一张脸道:“立即去请人来检查那高大夫开的药。” 处理了这摊子事情,临安郡主揉了揉额角。 从确定了落雪的身份的时候,临安郡主就知道自己相当于是间接性的得罪了封府。 今日出门的时候知道封云深动手药哑了背后嚼舌根的人的嗓子,而落雪也是被那个小孩子弄哑的嗓子,同样的手段,封云深是不是也在警告她。 临安郡主之所以判定是封忻州药哑了落雪的嗓子,是因为落雪突然说不出话的时候离着她最近的就只有封忻州。 若是平常,临安郡主少不得要感叹一番封云深培养人的能力,然而当时的她却是没有心情感叹的。 因为她除了听到封云深动手动的事情,还听到了林朝雨要举办赏花宴的事情。 今天出事,林朝雨明日就要办赏花宴,只要林朝雨明日好生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就间接性的否认了落雪的话。 但临安郡主并不觉得落雪是在撒谎,若落雪当真是撒谎,或者是什么不重要的丫鬟,封府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动作了。 尤其现在落雪死了,临安郡主就越发的觉得落雪说的肯定是真的。 若非落雪说的是真的,封府那边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 是的,临安郡主觉得,落雪的死,肯定是封府动手的。 她一个封府逃出来的丫鬟,除了封府会杀她,不会再有任何人了。 眼下要知道的是落雪是如何被封府的人杀是的,还有,这长乐公主府的守卫,应该换一换了。 封府的人能这般只有出入,而他们却毫无所觉,这样的府邸,让临安郡主觉得十分的不安全。 若是封云深或者林朝雨要杀她,是不是说明随时都可以? 最让临安郡主郁闷的是,若落雪说的话是真的,就说明林朝雨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而且还有了孽种,这样的情况,封云深竟然还护着她。 而自己,却被封云深忽视。 作为都城的第一美人,临安郡主心里十分不爽。 不过眼下是要如何把自己从落雪这个事情中抽身出来,不能让封云深对她起了杀心,她现在还不能得罪封云深。 而且临安郡主一直都没有熄掉想要利用和拉拢封云深的心思。 明日的赏菊宴,她要不要去看望看望督主夫人呢? 说起来,她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跟林朝雨说过话了。 直到落雪死,临安郡主都不知道落雪是会写字的,没有让她写一些什么消息下来,而落雪直到自己死,也没有机会告诉临安郡主她是会写字的。 她们都没有料到死亡会来的那么快。 言情海 第三四六: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封云深回府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踏入封府,莫管事就跟封云深汇报了蔡景南和严玉婵到府中来看林朝雨的事情。 莫管事说完之后就跟封云深请罪,让封云深处罚他。 他没有拦住人,就是他事情没有办到位,虽然最后做主将人放进府中的是林朝雨。 封云深摆了摆手让莫管事起身,跟莫管事道:“这二人倒是无妨的,若是旁的人,你若是放进府中,提头来见。” 莫管事感激应是。 封云深又继续道:“明日府中的赏菊宴仔细着一些,不要放无关的人进府,不要让人冲撞了夫人,不要出现任何的岔子。”封云深跟莫管事强调的岔子是指府中安全方面的岔子。 至于赏菊宴的具体事情,封云深交给了安嬷嬷他是完全放心的。 那二十几个人都是识趣的,想必是不会闹什么幺蛾子的。当然,若是有闹事的,抹杀了就是了。 有些事情他现在没办法为林朝雨做到,但这种恶意泼到林朝雨身上的脏水他是决计不会手软的。 封云深和封忻州是前后脚回到封府的,在知道落雪已经被解决了之后,封云深同安鹤吩咐:“把落雪的尸体弄出来葬在她父母的坟边吧!” 起初纵然落雪的心思有些不纯,封云深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也并没有对她如何。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恶意诋毁林朝雨,也不该给他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泼脏水。 安鹤领命离开,心里叹息,好好的活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作死呢? 落雪是很早就跟着封云深的,他之前是看出来落雪对封云深存了一些心思的,但落雪自己没有挑明,封云深也没有那个意思,安鹤便当做不知道。 后面有了林朝雨之后,安鹤发现过几次落雪看着林朝雨的时候神色不善,他曾经也提醒过落雪,主子不适合她。 但她那个时候根本就听不进去。 到头来还是自己害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是没有错的。 错的是落雪用错了方式。 主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花心薄情的男子了,所以他断然不会做那样的人。看落雪跑到夫人跟前去提出了那样的请求,安鹤便知道落雪要遭。夫人平日里看着虽然性子温和,却是个心有成算的,哪里会容许旁人插进她跟主子之间。 虽然夫人这样的确有违妇道,但她与主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能说什么呢? 而落雪最不应该的就是从庄子里逃出来,恶意诋毁夫人,还顺带把小主子也牵连了进去。 其实只要落雪乖乖的呆在庄子里,等到主子大业得成的时候,主子如何会跟她计较,而夫人那个时候大概也早就忘记落雪这么一号人了,届时落雪依然是自由的。 安鹤虽然觉得唏嘘,却不同情落雪。 封府建立了这么些年头以来,第一次举办这种赏花宴,很多人都知道封府有一个精致的都城数一数二的园子,但女眷都没有机会来看过。 在官场的男子在封云深成亲那日倒是有人借机参观过一二,但封云深除了成亲的时候对外宴过客,旁的时候都是不对外宴客的。 都说封云深喜欢收受贿赂、喜欢黄白之物,但封云深接了那么多的姨娘入府,却从来没有办过宴会。 旁的有些权利的官员,若是想要收受贿赂,便是借着各种宴会、节庆、娶妻纳妾什么的,封云深之所以不那般,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封云深是看不上这些小钱了。 今日收到封府赏菊宴请贴的,虽然知道封府此举的目的,却还是带着些子兴奋的。这封府可是不好进的,不跟蔡府那般。 最最主要的是,她们是封府请的第一批夫人。 这些夫人们一大早就被自家的夫君给催了起来,有些是想要巴结封云深的,自然是让自家夫人方机灵点,千万不要得罪了林朝雨。 有些跟封云深没有什么冲突了,这是叮嘱自家夫人不要惹事就是了。还有些身份高一些的,也嘱咐自家夫人到了封府不要给林朝雨甩脸子,毕竟人家封云深现在有实权,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在他们眼里,封云深蔡景南之辈便是小人。 林朝雨的替身因为是封云深为着林朝雨提议训练的,在林朝雨怀孕期间又代替林朝雨出过几次门,所以让她应对这些本就跟林朝雨不熟的夫人完全是没有问题的了。 封府的赏菊宴倒是热热闹闹的,林朝雨这个主角却是在屋内坐月子。 林朝雨看着屋外明媚的太阳,羡慕的看着外面的阳光,好想出去晒太阳。刚坐月子的时候林朝雨还不觉得痛苦,因为她确实也累着了,想要瘫在床上休息休息。躺几天还好,躺的时间长了,林朝雨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尤其是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气,觉得自己不出去溜达溜达,好对不起外面的天气。 她跟水仙道:“今日请的那些人,都来了吗?” 水仙道:“还有一个国公夫人没有来,其余的都来了。” 林朝雨点了点头,咖位越大的,越是到的晚,什么地方貌似都是这样的。 二人说话的时候,碧月神色有些不好的进屋跟林朝雨见礼过后道:“夫人,临安郡主来了,被莫管事安排人拦在了府外,临安郡主闹着要见您。” 碧月和水仙都是林朝雨的贴身丫鬟,所以今日碧月是伺候在那个假的林朝雨身边的。 水仙怒道:“她还还敢上门,胆子倒是大,真当我们不敢把她如何是吗?” 临安郡主昨夜在查明,落雪是中毒而死的,而那毒正是掺杂在落雪治疗嗓子的药里的,临安郡主当即就带着人到了泉源堂,一番掰扯之后才发现到长乐公主府来看诊的根本就不是泉源堂的高大夫。 真正的高大夫,被人塞住了他的嘴绑在了他的屋子里。 若不是临安郡主闹上门,还没有人发现呢。 临安郡主不知道哪个毒杀落雪的人是如何把真正的高大夫掉包,还没有引起泉源堂大夫的注意。想不通的她十分郁闷,所今日就上门了。 今日林朝雨举办赏菊宴,虽然没有给她请帖,但她相信,以她的身份,林朝雨是不会拦着她的。 即便林朝雨知道她昨天收留了落雪的事情,今日必然也是笑脸相迎的。大家闺秀和大家夫人向来都是,即便是内里撕得惨不忍睹,脸上看着都是和和乐乐的。 但临安郡主万万没有想到,封府的管事竟然拦着她不允许她进门,说什么没有请帖和拜帖一律不允许入内。 临安郡主知道这是规矩,她也就忍了,便让莫管事代为通传。 莫管事昨天就得了封云深的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府。这位临安郡主的所作所为莫管事也耳闻了的,自然知道这位对封府没有什么好心思。 是以直接含笑婉拒了临安郡主让他通传的话。 临安郡主当即就生气了,她好歹是皇亲贵族,一个封府的看门狗也敢这般对她。 当即就气得不行,但顾及着自己平日里在外面塑造的仙女形象,娇娇柔柔的质问莫管事是不是不把皇族看在眼里。 莫管事无奈只得派人去通传“林朝雨”。 “林朝雨”在第一位夫人上门的时候就开始招呼客人了,今日府中人多眼杂,莫管事自然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毫无漏洞。 “林朝雨”知道了,伺候在林朝雨身边的碧月自然也就知道了。 “林朝雨”在听到莫管事派来的丫鬟的话后,就跟已经来了的诸位夫人些告罪,领着碧月到了闲云院,她留在了院子外面,碧月则进来跟林朝雨说明。 封云深今日原本是要留在府中的,但刚刚蔡景南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一直查的事情有线索了,封云深想着事情都准备好了的,又是在封府里,再怎么都翻不出什么浪花,就出了府。 若是封云深在府中,这事情就传不到林朝雨这边来,封云深直接就帮她处理了。 但封云深不在,这些事情就只有找林朝雨拿主意了。 林朝雨突然就搞不懂临安郡主这一手操作了,她之前还觉得临安郡主是个聪明人,至少在她挑破了某些事情之后就没有巴着封云深了,在被她若有若无的表示这不大喜欢她之后,她也没有在来找她尬演什么亲亲热热的好姐妹了。 临安郡主现在跟八皇子是一条线的,八皇子目前即便是拉拢不了封云深,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得罪封云深。 身为八皇子一脉的临安郡主,自然也就不应该做出这种得罪封府的事情了。 可这临安郡主昨天才刚刚做了与封府相对的事情,今日又上门,着实莫名。 林朝雨是知道,落雪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跟临安郡主说就已经永远都开不了口了,她并不觉得临安郡主这么上门来是掌握了什么把柄。 她笑着跟水仙道:“你亲自去门口,就跟临安郡主这样说……” 水仙听了,眼睛亮亮的就出去办事了。 临安郡主还在门口扮做一朵雪莲花:“莫管事,我跟封夫人是好朋友,之前几次上门贵府都没有要任何帖子的,封夫人是不是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啊!” 莫管事:夫人生气了没有,你自己心中没点数么? 然而这些话莫管事只能心中想想,却是不敢说的。他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任由临安郡主说什么,都是不说半个字。 临安郡主心中憋着气,委屈不已的道:“莫管事,昨日那人那般诋毁封夫人的名声,作为封夫人的朋友,我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才想着先把人带回去审问的。” 临安郡主堵在门口的时候,那位国公夫人姗姗来迟。 见到临安郡主在门口颇为奇怪,待听到临安郡主的话后,隐约记得似乎看到临安郡主跟林朝雨是在一次说过几次话,二人看上去挺熟的样子。 莫管事看到国公夫人来了,立即派人请她入府。 国公夫人无意管旁的事情,她们国公府能立得住脚,就是因为不参与各种纠葛。 国公夫人无意参与,临安郡主却是不愿意就这般放了国公夫人进去。 当即扬着一张令人舒适的笑脸迎了上去跟国公夫人见礼,国公夫人只得驻足回礼。 临安郡主拉着国公夫人诚挚的道:“夫人,可否劳烦您见到封夫人之后,帮我解释一二。昨日在金玉楼前的那个女子,我真的是觉得她有问题,为了不让她继续口出狂言诋毁封夫人所以才带了回去的。” 国公夫人十分为难,这都是什么事儿哦。 她虽然喜欢说八卦,却是不愿意参与到任何纠纷里面来的。 水仙一到门口就听到临安郡主这恶心的话,当即不客气的开口:“若郡主当真是为了我们家夫人,不是应该把人送到封府来么?郡主自己带回去是个什么意思?” 临安郡主继在被一个管事拒之门外之后在被一个丫鬟当众怼,一时间,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这般屈辱过。 她知道这个丫鬟是林朝雨身边的大丫鬟,原本她对林朝雨只是不喜,后面还有些旁的情绪,如今却是对林朝雨产生了一些仇意。 她一个郡主屈尊给林朝雨这么个太监夫人交好,林朝雨非但不感激还不大乐意的样子,如今还这般羞辱她! 她想了想她现在的处境,想了想东厂的势力,默默的深呼吸了几口气。 欲心平气和的说些什么 水仙却是见不得临安郡主这个样子的,明明生了一张美人面,但一举一动简直是对不起她这张脸。 水仙不待临安郡主在开口说什么,直接道:“郡主,我们家夫人说了,之前郡主借着接近她的机会想要勾引督主,她在发现之后默默的疏远了郡主,未曾拆穿郡主,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女子的份儿上。” “这世道,女子艰难,夫人想着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所以就包容了许多。可郡主千不该万不该帮着封府的逃奴,实在是寒了夫人的心。” 言情海 第三四七:野心 国公夫人耳朵一动,什么! 临安郡主欲勾引封督主!!! 昨天那个被临安郡主带回去的女子,真的是封府的丫鬟!!!!! 这是什么惊天消息,看来她今日当真是来对了呀。虽然看不上太监,但这边的消息着实劲爆。 临安郡主瞧着仙气飘飘的一个人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的瞧上一个有夫人的太监了呢?虽然封督主的容貌和气质都是万里挑一的,但这样的绣花枕头是没有任何用的啊! 莫不是临安郡主在庙子里头待久了,所以人事不通才会如此? 还有就是昨天跑到金玉楼外叫嚷的丫鬟了,竟然当真是封府的丫鬟,那么她说出来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原本封府昨天的两手动作之后,她以为那个人跟封府是没有关系的,而是封云深的对头搞出来恶心封云深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可若督主夫人当真怀孕了,今日想必也不会设宴了呀! 国公夫人只觉得这里头的猫腻有些重,不禁有些兴奋了起来。 国公夫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在临安郡主身上睃了一圈儿,再次感叹人不可貌相。想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小儿子似乎还挺喜欢临安郡主的,国公夫人心里想着要早些回去跟自家小儿子说道说道这个临安郡主。 万不要被这女子的一张脸给骗了,况且临安郡主还比自家小儿子大了几岁。 穷人家喜欢娶那种年纪大一点的媳妇,是希望媳妇去进门就能伺候自家儿子。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家,丫鬟婆子成群,虽然也需要媳妇伺候儿子,却也还是希望能够各方面都匹配一些的好。 临安郡主被国公夫人那饱含深意的一眼看得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这国公夫人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要这样看她,很明显水仙就是在胡言乱语好吗?她脑子又没有问题,上赶着喜欢一个太监。 她憋红了一张脸道:“我没有。” 国公夫人一瞧,哟,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一提起来临安郡主还脸红,看来真的是看上了封督主的那副皮囊了呀! 水仙叹息道:“郡主,不管郡主心中放下督主没有,我们家夫人说了,是万万不敢跟郡主做朋友了。原本郡主主动与夫人交好,夫人以为郡主是想要跟她做朋友,却不曾想郡主是想要跟夫人抢男人。” “我们夫人说了,郡主美若天仙,才华横溢,身份尊贵,她的身份不配跟郡主做朋友,封府这等地儿,也不适合郡主来,省得落了郡主的身份,郡主还是请回吧!” 临安郡主还想要解释什么,但瞧着国公夫人那副看猴儿戏的模样,知道自己大概说什么国公夫人都不会信了,而封府的人是铁了心的不会让她进去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冷了脸道:“诚如督主夫人所言,本郡主身份尊贵,才貌双全,如何会心悦封督主,这些不过都是督主夫人的臆想罢了。既然督主夫人这般不待见本郡主,那么本郡主也没有必要在继续屈尊降贵了。” 言罢就冷哼了一声,高傲的离开了。 水仙扁了扁嘴,什么玩意儿。 郡主就了不起了,还不是被人当做一个玩意儿。 想到皇上对临安郡主的心思,而临安郡主自己也知道却还上赶着凑过去,水仙就越发的厌恶这个人。 这些人还不比她们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干净。 碧月却是在水仙离开之后有些犹豫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水仙这般出去说,会不会让皇上记恨上督主。” 碧月跟着林朝雨的时间长了,眼界、胆量都提升了不少,皇上觊觎临安郡主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林朝雨但笑不语。 在之前皇贵妃咬着她发疯的时候林朝雨就知道,皇上这个人的心理有些病态。皇贵妃的张扬,以及隐约对封云深表现出来的觊觎之心,后宫中那么多的妃嫔都看得明白,包括林朝雨自己也是感觉到了的。 皇上那般多疑的、且在宫中也有许多眼线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皇上这人虽然昏聩,但对于自己老窝和后宫的妃子们盯得还是很严的。 可皇上为什么明明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还任由皇贵妃作怪呢?那是因为封云深是个零件不齐的啊,纵然皇贵妃在如何觊觎封云深,但也做不出背叛他的事情。 而封云深对皇贵妃又表现得淡淡的,皇贵妃就这么看的这吃不着,一直吊着。皇上作为上帝视角的看客,他大概觉得十分有趣,所以乐得看戏。 同样的是女人,皇贵妃那般皇上不会如何,临安郡主这样皇上亦然不会觉得如何。 大概还会增加皇上对临安郡主的某些控制欲呢! 毕竟皇上现在也是看着临安郡主吃不着。 临安郡主刚回到府中,就有长乐公主身边的丫鬟来请她,说是长乐公主有事情找她。 临安郡主对于自己母亲的不争,略微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她又深深的明白长乐公主为什么不争,因为不敢。 长乐公主也知道皇上对临安郡主的心思,所以当年才会狠心让临安郡主去了蓬莱,就是为了躲着皇上。 原本以为皇上没有什么活头了,所以才让临安郡主回来的。 却不曾想皇上一直吊着气,道现在都还没有死。 长乐公主觉得皇上就是祸害遗千年的典型。 最近这些日子看着皇上频繁的召临安郡主入宫,又得时候临安郡主还主动进宫,长乐公主就慌了。 生怕发生了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方才临安郡主出门的时候宫中又来了圣旨,说是让临安郡主去陪着皇上下棋。长乐公主说临安郡主不在府中,等临安郡主回来之后立即让临安郡主立即入宫。 实际上她心中却是万般不愿的。 长乐公主是个本就没有什么追求的公主,觉得好好活着就好了,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这辈子安安稳稳的。 但临安郡主的长相太过出众了,在旁的人家里容貌出众是好事,可在她们家里,容貌出众却是危险的。 皇上连先帝的女人都会霸占,所以当长乐公主知道皇上对临安郡主抱有旁的心思的时候,震惊之余只是想着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临安郡主虽然心情不佳,但来见长乐公主的时候却并未把那些不好的情绪摆在脸上。她虽然觉得长乐公主软弱,却还是孝顺这个娘亲的。 长乐公主见到临安郡主之后就跟临安郡主说了宫中来人的事情,说过之后长乐公主就道:“安儿,今日你就不要进宫了,本宫让人跟皇上说一声,就说你出门受了风寒。” 临安郡主道:“母亲,无妨的,我现在进宫没有人能把我如何。” 长乐公主愁眉苦脸的道:“安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应该躲着皇上才是,却如何……如何还总是进宫啊!” 女人明明知道皇上的心思。 临安郡主道:“母亲,女儿躲着皇上之后呢?如今女儿的年纪大了,跟女儿同龄的公子都已经成家了,女儿是万不能去给人做妾的。年纪小的,人家觉得女儿不合适,女儿亦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女儿必需趁着皇上对公主府还有些情谊,为自己谋取一门好的亲事啊!若不然那些个表兄上位,只怕连女儿是谁都不知道。若是女儿打小在都城长大,或许与那些表兄还有几分情谊,可女儿是在外面长大的,跟表兄们本就没有什么走动。唯一一个跟女儿关系不错的三表哥,还已经……。母亲难道要看着女儿成为一个老姑娘吗?” 长乐公主被临安郡主一番话说得眼泪汪汪的,她堂堂一国公主的女儿,竟然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失败。 若是她稍微有一点本事,皇上也不会欺她至此。都城这些世家,也不会无视她至此。 长乐公主哭着道:“安儿,委屈你了。本宫不让你进宫,实在是担心皇上他……” 临安郡宽慰着长乐公主道:“母亲不必担忧,皇上如今身体底子大不如从前,已然不敢在……,后宫的妃嫔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人被临幸了。” 长乐公主只知道皇上身子不好了,却不知道已经不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知道临安郡主进宫也不会吃亏,长乐公主就稍微放心了一些,不在阻止临安郡主入宫了。 临安郡主陪着长乐公主说了一会子话这才离开。 如今所受的耻辱,他日她势必会一一讨回来的。 封云深到了蔡景南约他见面的地方,平日里都是一脸散漫的蔡景南,今日罕见的一脸郑重之色。 封云深眸光一闪,坐下之后不急不缓的问:“查到了什么?” 蔡景南勾唇一笑:“查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丞相,竟然是皇后的人。” 封云深目光一凛,难怪啊! 难怪林家的人,还有林家的党羽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几个人站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皇后却始终能够清楚的知道朝堂上面的局势和情况,而林家也能够清楚的知道朝堂的情况。 林家人入仕,至今为止从来都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和不适,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朝堂上一样。 所有人都以为丞相是皇上的狗腿子,他亦然,皇上自己亦然。 丞相这个老匹夫,倒是骗过了所有的人。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丞相是个胆小怕事,不敢争,不敢得罪人,也没有什么能力,只知道抱皇上大腿的这么一个人。 却不料看似不显眼的一个人,才是藏得最深的。 也是他狭隘了,若丞相当真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没用,又如何稳坐丞相之位这么多年呢? 蔡景南道:“封督主,被丞相骗了个感觉如何?” 封云深含笑道:“很不爽啊!” “蔡指挥使呢?” 蔡景南道:“本官向来脾气都不好。” 封云深笑了笑。 蔡景南道:“只是这皇后和丞相勾结的证据,却不太好找。” “蔡指挥使是如何发现皇后与丞相有勾结的?” 蔡景南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道:“本大爷一直在查蔡府宴客那日跑到蔡府大开杀戒的那一帮人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指向了丞相府。今日抓到了在饭菜中下毒的人,而那个人却是丞相府的做饭婆子,封督主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 封云深默了默,若不是蔡景南知道他不会那个时候对蔡府动手,只怕他借给蔡府的厨子是最先被怀疑的。 那个婆子的去处封云深没有问,因为不用问也知道,必然已经下地府了。 若是那婆子尚在,蔡景南就不会说出证据不太好找这样的话了。 不过…… 封云深温文尔雅的笑着道:“找不到丞相跟皇后勾结的证据也不要紧,我这里有丞相卖官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和欺压百姓的证据,过些日子事情就会闹起来,蔡指挥使届时只需要看戏即可。” 蔡景南砸巴着嘴道:“啧啧……,封督主好算计啊!”他只想着如何找到皇后和丞相勾结的证据,这样就可以把丞相给扳倒,皇后的野心也会暴露在皇上跟前。 却没有想过从丞相的身上找原因。 若这丞相自己行事又被人诟病的地方,若是没有人故意闹出来,他一国丞相倒也不惧一两个苦主。可若是有人可以推动和闹大呢? 封云深谦虚道:“蔡指挥使的手段也不遑多让。”他这边都还没有查到皇后那些人的线索,蔡景南就查到了。 二人相视一笑。 东月和卫风见着几家主子这般,心中同道:这又是要搞事情了,为丞相默哀。 封云深最开始的时候选择假扮太监接手东厂,就是因为东厂可以明里暗里的在宁国的所有地方监视各种人的举动。 这种行为,是皇上所允许的。 也只有东厂和西厂这般,不会被皇上怀疑别有居心。 因为东厂和西厂就是作为皇上的眼睛和刀的。 因为东厂厂督的职责之便,他才可以掌握和了解更多的消息。 封云深最开始的时候是想着为他的母亲和吴家报仇,所以渴望实权,但后来,他发现他是有野心的。 这种野心告诉他,他需要掌握更多。 言情海 第三四八:惩罚 拿掉皇后手中藏着的丞相这张底牌,皇后的筹码就又少了一些。 丞相看似在皇上跟前没有封云深和蔡景南受信任,但实际上对丞相的信任只怕比封云深和蔡景南还要多几分,毕竟丞相如今是三人中在皇上身边呆的时间最长的人。至于丞相为什么没有被皇上捧太高,这其中只怕少不了丞相故意藏拙的原因。 如今看来,丞相唯恐皇上卸磨杀驴,也不想让自己如同东西二厂这般臭名昭著,所以才有大家看到的这个不甚出彩的丞相。 “丞相知道你查到他身上了吗?”封云深问蔡景南。 蔡景南道:“知道了,那个煮饭婆子就是被丞相的人杀了的。” 封云深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蔡景南看戏不怕台子高,幸灾乐祸的道:“所以啊,封督主若是有什么动作就要快些啊!” 丞相既然已经知道有人查到了什么,必然会有所防范。 封府这边,临安郡主被水仙毫不客气的怼走了,赏菊宴顺顺利利的进行了。 国公夫人看着肚子平平的“林朝雨”,旁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只知道林朝雨是的确没有身孕。 心中不禁想着那个从封府逃出来的丫鬟也当真是嫌命长,竟然妄图诋毁林朝雨。这督主夫人是那么好惹的么?没见他们这些身份尊贵的人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堂堂的一个郡主都可以拒之门外。 抛开旁的不说,这些受邀来封府参加赏菊宴的诸位夫人们是吃好了、喝好了、看好了,被招待得舒舒服服的。这些人通过这么走一遭,也深刻的感受了一盘封府的实力。 封府的一应用具和摆件皆是精品,且价格不凡,封府的花园也如外面所盛传的那样,精美绝伦。 最令她们乐道的,还是封府的吃食,小到点心饮品大到正餐时间的饭菜,比宫中御厨的做的都好,尤其是还有好多菜品和点心,她们从未在旁的地方见过吃过。 有些重口腹之欲的,若非是因着跟林朝雨不熟,只怕会厚颜要一两个方子了。 因为举办了赏菊宴,关于落雪跑出去嚷嚷的话所产生的不良影响,在无形中就被化解了。 赏菊宴过后,林朝雨安安心心的在府中坐月子,封云深在上次林朝雨抱怨了两句坐月子太无聊之后,特意请了思宜公主和严玉婵多到封府来陪林朝雨说话。 还特意找了训练鹦鹉的人来把林朝雨的那两只鹦鹉训练了一番,让两只鹦鹉学会了不好好听的话,有的时候还能怪声怪气的唱两句。 每次那鹦鹉唱这跑掉的调子的时候,总是能惹出一屋子的小声。 封云深见林朝雨高兴了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朝雨生孩子受了罪,受过罪之后还要在屋子里关一个多月封云深也很心疼,但是没办法,若是不好生做月子,往后遭罪的还是林朝雨。 原本做月子只要三十天就可以了,但封云深听从了安嬷嬷的建议,准备让林朝雨坐四十天的月子。 这事情封云深还没有跟林朝雨说,他怕跟林朝雨说了之后,林朝雨会气坏了,原本就觉得难捱的月子,只怕知道要坐四十天之后会觉得更加的难捱。 林朝雨因为封云深的陪伴加上还有小不染要看顾,坐了几天的月子,后面慢慢的倒也适应了,又因为封云深的用心,所以倒也不觉得无趣。 再加上原本想在天气就冷起来了,在屋内带着不出门林朝雨一时间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林朝雨悲哀的发现,她长胖了不少。 为此她十分忧伤,不是穿越女主都应该有一些主角光环什么的吗?比如什么吃不胖、长不肥什么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不管用了。 她虽然吃不胖,但怀孕的后期还是长了不少肉,林朝雨摸着自己腰间的软肉有些苦闷。 想着等出了月子之后一定要好生运动运动。 封云深给不染换了尿布回来,就看到林朝雨一脸惆怅的样子。将还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小不染抱着坐在床边问:“可可这是怎么了?” 林朝雨皱着眉头盯着封云深道:“督主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胖了?” 封云深不明所以的看着林朝雨:“可可有长胖吗?”他并没有觉得林朝雨长胖了啊!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就是在哄她,但看着封云深充满疑惑不似作伪的样子,顿时无语了。 封云深瞧着她莫不是自带滤镜的吧,她很明亮,脸都胖了一圈,腰间也还有肉肉,封云深竟然当真不觉得她长胖了! 林朝雨现在觉得,封云深看到的她大概是一个美化之后的她,无论是从脸还是其它的方面。若不然封云深绝对会发现她胖了,决计会嫌弃她不干净。可现在封云深非但不觉得她长胖了,还天天跟她同吃同住。 不染黑溜溜的眼珠一会儿看看封云深,一会儿看看林朝雨,忽而吐了一个泡泡。 林朝雨的注意力顿时就被不染给拉走了,哪里还顾得上惆怅,立即兴奋的跟封云深道:“夫君,宝宝刚刚吐泡泡了,我儿子真厉害,这么小就会吐泡泡了。” 封云深看着不染的时候,正看到那个泡泡破掉,亦觉得十分新奇,他含笑逗着不染:“乖儿子,在吐一个。” 不染懵然的看着二人,压根儿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动了动自己的小拳头,然后懒懒的闭上了眼睛。 封云深和林朝雨均觉得遗憾。 林朝雨想起了什么,问封云深:“临安郡主被皇上封为临安公主了?”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感叹道:“这姑娘好本事啊!”竟然哄得皇上破格抬了她的身份。 封云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夫君知道皇上是为什么要给临安郡主抬身份的吗?临安公主不是跟八皇子是一起的么,如今抬成了公主,往后要跟八皇子在一起这名头上就不怎么好说了呀!”林朝雨闲的无聊,整个人也就变得有些八卦了起来。 封云深淡淡的道:“也就是把皇上哄高兴了,至于临安公主跟八皇子,如今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关系了。”这其中的龌龊,封云深不想说出来污染了林朝雨的耳朵。 其中的内幕,封云深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动手的人手段用得十分高明,亦是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封云深还是从吴垢那边得知事情的真相的,而吴垢是从八皇子那边得知的。 皇后在动手的时候,虽然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却专门让人引着八皇子得知了事情。 八皇子即便是在心大,心中也会有疙瘩的。 林朝雨道:“八皇子是不是还在纠缠着阿婵?” “此事我跟垢儿打过招呼了,他会在合适的实际建议八皇子选择其他人。”封云深道。 八皇子盯上严玉婵,还是临安公主出的馊主意,他并不是真心的喜欢严玉婵,看上的不过是严玉婵所代表的的一切罢了。 之前封云深本来打算的是让吴垢跟八皇子提议让他选择丞相府的小姐的,但后面蔡景南那边查到了丞相跟皇后有勾结,吴垢就不好在建议八皇子跟丞相府牵扯在一起了。 八皇子这个时候还不能倒下,还需要跟十二皇子打擂台呢。 皇后和林家派系除了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许多,不一一拔出,未来只会受到更多的掣肘。 封云深要的是皇后一败涂地。 要的是,自诩明君的皇上看清自己的无能。 杀人不过头当地,可封云深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命。 “谢谢夫君……”林朝雨道。若不是因着她的原因,林朝雨知道封云深不会理会这些事情的。 封云深含笑:“为夫比较喜欢实质性的感谢。” 林朝雨笑了笑,在封云深的脸颊吧唧的亲了一口。 封云深轻声道:“不够。” 林朝雨又在封云深的唇上亲了一下。 封云深这才勉强满意了。 林朝雨笑着道:“我这是不是算是肉偿了?” 封云深眸色深了深,瞧着林朝雨的身子道:“夫人这般算什么肉偿,真正的肉偿是需要更多的。” 林朝雨顺着封云深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某处,脸红红的瞪了封云深一眼,嘟哝道:“督主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好的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了。 开玩笑都开不得了。 封云深拉着林朝雨的手,放在嘴边咬了咬,慢慢的道:“不是变成这样了,是遇到夫人才会变成这样,所以夫人要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林朝雨瞪眼:“夫君这般倒打一耙合适么?” 封云深低低的笑出了声:“为夫只是说实话而已,如何不合适了。” 林朝雨噘嘴,只觉得好生委屈。明明是封云深不正经,怎么还赖在她的头上来了。 封云深把睡熟了的不染放到了床的内侧,他则从林朝雨的身后揽住林朝雨的肩,把头搁在林朝雨的颈窝,柔声哄着:“可可不要生气啦,都是为夫的错,谁让为夫看见我们可可就满心欢喜呢!” 林朝雨听着封云深甜蜜的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却还是故作生气的勉强把笑意压了下去,冷哼了一声。 封云深捏着林朝雨的手掌,又拿起林朝雨的手打自己的手道:“为夫随夫人惩罚。” 林朝雨收起手指道:“才不要打你,你皮糙肉厚的。” 封云深道:“那要怎么办呢,要怎么办夫人才不生为夫的气了。” “往后不许说我有错。”林朝雨霸道的道。 封云深乖乖应是。 跟林朝雨拌嘴,封云深也觉得十分幸福、甜蜜。 林朝雨拿封云深的手,跟自己的手比着大小,口中道:”夫君最近是不是开始忙起来了,若是忙的话,也不用时时陪着我的。”最近这些日子,封云深都是把事情搬到林朝雨这边来的,林朝雨自然也感觉到了封云深的忙碌。 封云深的手,明明看着不大,跟她的手比起来,却是大了许多,手指也十分修长,很好看。林朝雨觉得,封云深若是在她上辈子的世界,靠着这双手大概也是能挣很多钱的。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道:“为夫自有分寸,夫人不必忧心。” 林朝雨发现封云深特别喜欢让她不要忧心,她现在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白痴了,不过做白痴也挺幸福的。 林朝雨作为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并没有其它的那些穿越女主那样背负着什么不可推卸的使命,也并没有那种要拯救天下苍生,为国为民的大情怀,她就是个普通人。 安于室的普通人。 封云深让她不要忧心,林朝雨也当真就心大的不管了。 只要能够上早朝的人都会发现,皇上自从封了临安郡主为临安公主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越发的不济了。 原本每天都要上早朝,如今已经改成了每隔三天上一次了。 可皇上这样,依旧不愿意立太子。 在朝中处理政务的皇子也只有八皇子一人,如此下去,八皇子便显得更加的重要了,八皇子一脉的人十分高兴。 但有些不看好八皇子的,便联合起来上书,请皇上让所有的皇子都开始处理政务,其中就包括丞相。 封云深手上虽然有丞相的证据,但还需要有证人。封云深要做的,是一次性就把丞相给摁死,而不是让丞相还有翻身的余地。 但封云深派出去的人,遇到了不少阻碍,现在证人还没有带到都城来,所以丞相依旧是丞相。 这次的联合上书,丞相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知道了有人在查他,有人要拉他下马,他自然不会坐着等死。 如今唯有早些把十二皇子推出来。 皇上身子不好,正是合适的时机。 推皇子出来,当然不能只推一个皇子,那样皇上一定不会同意的。但若是推所有的皇子,依照丞相对皇上的了解,皇上纠结一会儿就会同意的。 推的皇子多了,他们之间就会互斗,那么皇上自己反而更加安全,皇位也更加稳当了。 这一年几乎不出门的六皇子,在知道朝臣的上书之后,罕见的出门入宫,去看望了皇上。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182*****565送了1张评价票 浩丶小七送了1张月票 x66112711送了1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四九:漂亮华丽的干花 六皇子入宫之后的第二日,皇上就宣布,让所有的皇子都参与朝政,包括年纪尚小的十二皇子和残疾的六皇子。 皇上的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吃惊的不是让上位成年的十二皇子参与朝政,而是皇上让六皇子参与朝政。 十二皇子参与朝政,所有人心理都清楚是皇后和林家运作的结果,可六皇子是什么情况,一个残疾的皇子如何参与朝政? 不管众人如何吃惊,皇上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了。 如此,原本沉寂的四皇子和一直都跟个隐形人一般的十一皇子也出理所应当的出现在了朝堂。 皇上见五个皇子分派到了除吏部以外的户部、礼部、工部、兵部、刑部。吏部因为掌管着所有官员的任免,算是六部之首,皇上是不会让皇子染指的。 八皇子原本是在刑部,四皇子在被禁足之前是在兵部,如今皇上仍旧是让他呆在兵部,六皇子被放到了礼部,十一皇子被放到了工部,十二皇子被放到了户部。 几个皇子都是任的副职,几部还是有各部的尚书说了算。 皇后知道六皇子也被皇上任职之后,皱眉道:“去打听一下,六皇子昨日入宫之后找皇上说了什么?” 皇后可不觉得皇上会突然想起他还有六皇子这么个儿子。 六皇子去年还偶尔会出现在皇上跟前刷一刷存在感,可今年,她似乎就没有听说过六皇子进过宫。 此番进宫,就说服皇上让他参与朝政,皇后觉得事情有些偏离了她的计划。 六皇子对她是有恨的,皇后很清楚。 确切的说,六皇子和思宜公主对她是有恨的。 白鹤楼内,罗长枫也好奇的看着六皇子问:“你是如何说服皇上让你也参与朝政的。” 六皇子今年没有出门,是因为罗神医一直在帮他治腿,治好了腿之后他又在做康复训练,如今他的腿,虽然不如正常人那般,但已经可以慢慢的走了,只是不宜久站、长久的行走。但他只要好生保护者自己的腿,继续做康复训练,假以时日,就可以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六皇子道:“父皇要的不过就是个平衡和好名声,我在跟父皇说话的时候,言辞间只要暗示水月浑,他这个皇帝当得才会越安稳,在表明自己愿意为他效力,自然就可以参与朝政了。” 罗长枫摸着下巴,只觉得皇上也挺惨的,他这么多儿女,只怕没有一个人盼着他好的,也没有一个人对他是心存敬意的。 不过他并不同情就是了,皇上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父不慈子安孝。 他叹息道:“不过若是皇上一直不立太子,于国而言十分不妥。我收到消息,边境那边的金国蠢蠢欲动了。” 罗长枫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封云深的。 封云深道:“如今宁国就是一个空壳子,若是打起来,只怕……” 六皇子神色也肃然起来,封云深没有说完的话,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若是打起来,宁国只怕是十分危险。 宁国的空壳子表现在,因为皇上疑心重,大大的消减了兵力,除了边关镇守的兵力皇上不敢消减太多,其余的地方都没有太多的兵力,若是打起仗来,只要突破了边关,其余的地方怕是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且如今因为朝廷的管理不当,苛捐杂税名目繁多,百姓生活得并不好,虽然如今没有生事,是因为暂时没有天灾人祸,只要有个什么引子,只怕别人还没有打过来,我们自己就会先乱了。”封云深继续道。 他们东厂的势力虽然说不上是遍布宁国,但主要的城镇却是都有东厂的办事处的,封云深对各地的情况也是很清楚的。 可这些事情他虽然清楚,却无力改变。 没有在那个位置,很多事情即便是知道也没办法做的。 罗长枫和六皇子都沉默了。 罗长枫是寒门出身,他还在读书的时候就知道那些苛捐杂税对百姓而言是多么沉重的负担,辛辛苦苦劳作得来的东西,却被朝廷一股脑儿的收走大半,自己留下的只能堪堪果腹,交给朝廷的,也都是好的,他们自己留的,都是不好的。 且最近几年,朝廷的赋税还加重了,百姓只怕过得更加不好了。 他道:“你们如何争权夺利我不管,但朝廷不能在这么烂下去了。” 六皇子道:“姐夫觉得我们应当如何?”六皇子虽然不知道人间疾苦,却也不是那种不顾百姓的人。 罗长枫道:“得想办法让皇上降低赋税,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税目,还有得让皇上警醒,知道有人想要攻打我们了。” 封云深嗤笑道:“驸马觉得,让皇上降低赋税可能吗?只要他在一日,就不可能的。我手上收到的那些所谓的贿赂你们都知道在谁那里去了吧!至于让皇上警醒有人要攻打宁国的事情,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的这位皇上,可是自诩为千古名君的人呢。” 罗长枫和六皇子都沉默了。 封云深说的这些,他们何尝不知呢? 但罗长枫实在是忧心民生。 而六皇子则是更加忧心罗长枫说的有人想要攻打宁国的事情。 若是有人在父皇驾崩的时候攻打宁国,而太子未定,父皇的这些儿子肯定会可劲儿的争夺那个皇位,届时宁国会如何? 不用想也知道。 但让父皇立太子,只要父皇或者就不可能的。 金国如今暂时按兵不动,只怕就是在等着父皇驾崩了。 封云深继续道:“这天下,合久必分,宁国与金国已经相安无事几十年来,早晚会有一战的,金国一直觊觎宁国的土地,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一直修生养息,就等着有什么机会将宁国狠咬一口,未来宁国与金国一战,是必不可免的,所以我从前年开始,就让驸马加大对都城这几万军队的训练力度。” 几万人面对金国的大军虽然显得单薄,但总比全部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的军队要好很多。罗长枫手中有五万的军队,这五万军队是保护皇宫外围和都城的。这个训练也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是封云深在之前皇上遇刺之后趁机提出来的。 罗长枫道:“你那个时候就知道金国的会有所动作了?” 封云深道:“金国地广人稀,但土地没有宁国的土地肥沃,许多的东西都不适合种植和生长,近年来,金国却开始提倡国人多生孩子,而且加大了军队的训练力度,这些举动,便是昭示着金国的野心。”且在当今的皇上刚上位的时候,金国和宁国就打了一仗。 但那个时候的守边大将军是一位悍将,愣是把国门守住了。然这大将军在几年前去世了,如今在边关守着的守关大将军比之之前的那位将军,据封云深的了解,查的不是一星半点。 罗长枫听得心情十分的沉重,他不喜欢战争,战争是掌权者的野心,牺牲的却是普通人的性命。 六皇子亦是敛眉沉思。 封云深看着二人愁眉苦脸的样子道:“我们眼下想再多都是于事无补的,只有把权利捏在了自己的手里,做什么事情才顺当。” 封云深和罗长枫等人在白鹤楼内商量着事情,林朝雨喂了不染过后,闲得没事儿做,便让水仙将之前那些去村里收粮食的人返回来的各种信息和资料拿给她看着打发时间。 这些东西是很早就送回来了的,但那个时候林朝雨怀着孩子,整个人都是懒懒的,不太愿意动脑,所以这些信息和资料林朝雨一直都没有仔细翻阅,只看了他们收了多少粮食,旁的都没有怎么关心。 林朝雨看着那些消息和资料,不禁皱眉,她虽然不知道宁国的百姓正常劳作的产出是多少,但在学习历史的时候知道粮食的产量在她上辈子生活的那个时代产出是最高的,过往的那么多年,粮食都是一种低产的状态。 她用她上辈子的世界的过往来同宁国来类比,也不觉得每家每户能够收购到的粮食会这么少。 而且很明显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粮食收购到的多少是因地区而异的,都城附近的地方,还有部门官员比较清廉的地方,很明显的可以收到的粮食就要多一些,而离着都城有一些距离,或者那些地方官员不行的地方,能够收购到的粮食就很少,甚至有些地方是完全收购不到的。 林朝雨之前只看了一个总体的数字,宁国地大人多,每个人指甲盖抠一点出来,林朝雨能够看到的总体数字也是可观的,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具体的、实际的情况。 林朝雨既为这个时代的农民心酸,觉得他们十分不容易,可惜她并非是学什么农业相关专业的,若不然穿越过来也能做出一些贡献。 想着那洗个贪官污吏,林朝雨觉得那些人也太过黑心肝了,官宦人家相较于百姓日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却还是要去剥削百姓。 林朝雨默默了专门用了一张纸把那些反馈回来的地方上的贪官污吏的名字记了下来准备给封云深。 林朝雨虽然从来没有过问过封云深政务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封云深对待这些贪官污吏是如何看待的,但她是相信封云深不是那种会无视民生的人。 封云深虽然有的时候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但在林朝雨看来他较之其他人已经好了许多了。这个时代便是,人命不值钱的时代。 确切的说是越是普通人,命就越不值钱的时代。 林朝雨之前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更多的还是抱着一种打酱油的心态,而且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做宁朝的人。 可在生了小不染之后,林朝雨知道,她实际上已经完完全全的是宁朝的人了。 她也希望他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国泰民安的环境,而不是如同宁朝现在这般。 她从南巡的时候就发现了,宁朝只是表面上花团锦簇,实际上如今的国情已经十分不好了。 就像一朵漂亮华丽的干花,一捏就会破碎成灰。 经不住任何摧残和打击。 但可笑的是宁朝如今的掌权者,还是个只盯着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完全看不到真相的。或许他是看得到的,只是不愿意看到而已。 林朝雨看着不染睡得香甜的脸蛋,低声道:“宝宝啊,不知道你爹爹是怎么想的呢,可不要让我们娘俩儿以后的日子过得不安稳。” 说完之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林朝雨上辈子只是一个商人,实际上她是没有什么政治敏锐度的,只是宁朝眼下这情况着实太过严重的了一些,她觉得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且封云深虽然没有跟她明说,但她隐约知道封云深是要干什么的,封云深要做的事情和宁朝眼下的情况,林朝雨都觉得会影响她眼下的安稳。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愿意陪着封云深做任何事情的,但如今有了不染,林朝雨觉得她无论如何都要多为孩子考虑几分。 所以林朝雨觉得她有必要跟封云深谈谈了。 至少她要清楚封云深接下来的计划,这样出了什么问题她才能及时的反应过来。 当然林朝雨是希望封云深把什么都计划好了,能够是万无一失的。但她习惯了什么都做一个最坏的打算,以及面对最坏的情况的时候要如何应对。 她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想退路的人。 封云深跟罗长枫等人分别之后就回了封府,路过卖小鱼干的地方习惯性的拉停了马要给林朝雨买一些,突然又想起林朝雨还在喂奶,不能吃这些,又默默的踢了踢马腹。 那卖小鱼干的已经跟封云深脸熟了,见封云深停下,以为是要买东西,结果封云深停了一瞬就走了。 他摸了摸脑袋,莫非督主跟督主夫人吵架了,所以就不给督主夫人买了? 不对呀,前些日子有人诋毁督主夫人,督主还大开惩戒了的呢。 言情海 第三五零:过往 封云深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不染此时正是醒着的时候,他由碧月抱着,看着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一双圆滚滚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显然是觉得下雪的景致十分有趣。 封云深进屋之后,脱下外面的披风,笑着唤了一声:“不染……”却并没有立即去抱不染,怕把寒气过到不染身上了。 不染听见熟悉的声音,缓缓地动了动脖子,碧月抱着他把他的脸转向封云深,同时跟封云深见礼。 封云深让碧月免礼,柔声问不染:“今天有没有听话,有没有闹着你娘亲?” 林朝雨在内间听着封云深的问话,好笑的道:“督主,宝宝话都不会说,你问他他要如何回答。” 封云深带身上的寒气消除了,从碧月手中将不染接过,抱着不染往内间走着道:“就是因为他不会说话,所以要教他啊,不然以后就成小哑巴了。” 林朝雨:“……”封云深这是多么的没有常识,即便是要教小孩子说话,也不会这么早就教的好么。 孩子都还没有满月呢。 不过林朝雨不愿意打消封云深作为一个父亲的积极性,也就由着封云深了。 封云深跟林朝雨说话间,已经迈着长腿走到了床边坐下,一手抱着不染,一手揽住林朝雨的肩膀,把她也圈进怀里。 见床上被搬了一张小炕桌,炕桌上还有许多写满字的纸张,封云深拧眉道:“怎的又劳心劳力了。”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当真是把她在当做废物养的。 她不得不再次强调:“督主,我只是坐月子,不是生了什么大病不能动也不能思考了。” 封云深默然,他当然是知道的,只是瞧着林朝雨动手动脑就觉得会把林朝雨累着了。 林朝雨若是知道封云深的想法,大概会十分好奇自己是如何给封云深留下了这种脆弱的印象。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被男生们称之为女强人的。 林朝雨不跟封云深掰扯,知道跟他掰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见自己统计的那份名单从那纸堆里头抽出来递给封云深道:“夫君自动我之前搞的那个置物点的事情,我拍了一些人出去收购粮食,发现这些地方的官员都是有大问题的,贪污十分厉害。” 封云深接过林朝雨递过来的名单看了看,这上面的有些人他是知道的,有些人却是不知道的。 东厂的耳目虽然广,但也没有在整个宁国都无孔不入。 封云深将那名单收了起来同林朝雨道:“这些人眼下还动不到。”这些人贪赃枉法的证据不足,朝廷如今根本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选出来作为钦差去那些地方查案。 在说那些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无视法度,便说明并非是没有后台之人,这其中的牵扯,只怕是即便是选了钦差下去也不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在说即便是这些人被绳之以法,关于他们位置的补给人员也是一个问题。 当今的皇上,当到朝中缺官员,也是史上罕见之事。 旁的皇帝或朝廷是却能臣,而宁朝如今的情况确实能用的臣子都没有。 因为当今圣上一言不合就喜欢杀人和之前蔡元忠给皇上当狗腿子的时候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的行为,让大部分稍稍知道一些皇上性情和朝廷现状的稍微惜命一些的人家,直接就歇了入仕的心思。 而寒门子弟因为赋税严重,地方贪官污吏横行,导致他们很难才能把书读出来。 而那些通过科举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才实学,考中了进士之后即便是入仕,也是没有什么成就的。 翰林院养了许多的庶吉士,却没有几个可以拿出来用的。 如果用林朝雨的话来说,就是人才断层了,人才梯队没有建立好。 如今朝廷里那些没有被皇上迫害的一些老的官员精力不济,根本没办法担任钦差的角色。而年轻的官员大部分又是拎不起来的,年纪适中的官员这是当着鹌鹑只想着如何自保、如何夺利。 即便有一些清廉的官员,却又不好调动,且也不是封云深想要调动就能够调动的。 林朝雨不知朝堂的具体情况,但她明白封云深如此说必然是有原因的。 林朝雨跟伺候在屋内的碧月水仙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几个丫鬟安静的退了出去。 林朝雨见几人退出去把门关好,这才收回了视线,认真的看着封云深道:“夫君,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封云深心道,林朝雨终于要问他了,他一直在等着林朝雨问他,因为那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跟林朝雨说。 这么些年来,林朝雨什么都未曾问过他,他以为她用永远都不会问了。 他将不染放到床的内侧,握着林朝雨的手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的。”无论是什么他不愿意回忆和想起的。 林朝雨不是笨的,相反她十分敏感和注重细节,她其实已经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什么,一直不问是想等云深主动跟她说。 她知道,那些事情应当是封云深不愿意提及也不想去承认的,林朝雨原本想的是,封云深若是愿意告诉她,她就用心的做好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若是封云深不愿意提及、不愿意告诉她或者不愿意去回忆那些事情,她也不会主动去问,不会主动的去揭封云深的伤疤。 左右她是喜欢封云深的,无论封云深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但如今有了不染,她也感觉到了封云深的野心,若是封云深想要实现他的野心,那些另封云深痛苦的,甚至连面对她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早晚会有一天会翻出来被所有的人看到。 她不想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也不想等那一天到了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 亦或者是危险来临的时候,她都没办法去防备。 林朝雨重活一辈子是惜命的,她相信封云深在行事之前会安排好她和不染,但林朝雨也还是想要知道所有,不知道所有她总觉得心中不安稳。 纵然如此,当封云深真的开口让林朝雨问的时候,林朝雨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她不想去揭开封云深的伤疤。 她不惹心让封云深难过。 一想到封云深可能会遭遇到的事情,林朝雨还没有开始问什么,自己心中就先替封云深难过起来了,甚至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她突然觉得,她是问不出口的。 她半点都不愿意伤害封云深。 封云深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等着林朝雨询问。却见林朝雨看着他,突然就红了眼眶。 原本那些因为即将回忆过去而产生的难受,突然就消失了,他好笑的点了点林朝雨的鼻头:“傻姑娘,怎么要哭了。” 林朝雨抱着封云深,把脸靠在他的胸口,低低的道:“我不问了。”她心中不安就不安好了,最后一个人知道就最后一个人知道好了。 封云深失笑,心中却是被无尽的暖意所包裹着。 何其有幸,他能拥有她。 她明明那般聪慧,那么强势,却愿意为他变成一个傻姑娘,却愿意为他变得柔软。 她明明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却愿意为他打开心扉。 封云深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的出生没有任何人期盼,他也不是任何人相爱的结果。 所以他很有野心,也渴望权利,仿佛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他存在的意义一般。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他的存在也并非毫无意义的,他也不需要那些才能证明他存在的意义。或许他的存在就是为了遇见怀里的这个人儿,就是为了护着她、宠着她、给她幸福,与她生儿育女。 那些觉得不愿意面对的过往,他似乎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堪了。 他将林朝雨温柔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柔柔的道:“可是,我想要让夫人知道我的所有,我的一切,夫人想听吗?” 林朝雨仰着脸看着封云深,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些难过的情绪,但她看到的是封云春风化雪般温柔的笑意,他那一双墨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样子,清晰可见,也没有她预料到的情绪。 林朝雨道:“夫君愿意说,我就愿意听。”因为喜欢他,所她也想知道他的所有,包括他的过去。 封云深低头亲了亲林朝雨,缓慢的道:“我的可可这般聪慧,想来有些事情你已经猜到了几分。” 林朝雨没有吭声,只是还在封云深腰间的手紧了几分。 “二十六年前,登基不久的皇上南巡,在途径江州的时候一眼相中了因为好奇圣驾在河边围观的我的母亲吴念,那个时候母亲已经跟父亲快要谈婚论嫁了,只等父亲来年春闺的成绩出来,父亲就会上门求娶母亲。” “然皇上看中了母亲,便差人到了吴家要带走母亲,母亲跟父亲心心相印,虽然恪守规矩,彼此的心里却早就已经认定了彼此,她如何愿意入宫。母亲当即就想要一死了之,舅舅也想要求皇上收回成命。” “被皇上派到吴家要带母亲走的,正是蔡元忠。蔡元忠只对母亲说了一句话“吴小姐,你若是死了,整个吴家也会为你陪葬的。”母亲做不到因为自己一个人牵连整个吴家,不得不跟着蔡元忠走了。” “当父亲知道这个消息赶到吴家的时候,母亲已经被带走了。父亲大受打击,很长时间都一蹶不振。在无意中听到旁人议论皇上如何薄情寡义之后,他深深的为母亲赶到担忧。毅然放弃了读书考取功名,到了都城寻了门路净身做了太监,只为能够离着母亲近一些,能够护着她一些。” “父亲本就是十分有才华和谋略的人,很快就在一众太监里头混到了御前,成为了皇上的心腹太监,也有了能够护得住母亲的实力。母亲知道父亲的所做作为之后,痛苦不已,觉得是自己害了父亲,而她也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根本配不上父亲的好。” “母亲一有机会就会劝说父亲有机会就离开皇宫,在母亲眼里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且心爱的人在自己跟前,她却要委身伺候另一个恶心的人,这令母亲痛苦不已,几度想要自杀,却都被及时发现救了回来。皇上见母亲想要自杀,大为恼怒。他知道母亲并非心甘情愿跟他的,无数女子巴结的皇上如何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就不在踏足母亲的宫里。” “因为皇上的不愿意踏足,母亲反而觉得解脱了不少,至少她不用再那么难堪了。父亲在知道母亲寻死的真正原因之后,也自责不已,但他却做不到抛下母亲离开宫中。因为他已经在暗处帮着母亲挡掉了不少的暗算,若是他离开宫中,母亲只怕很快就会香消玉殒。这是父亲万万不想看到的,所以就一直耐心的劝着母亲。原本父亲是计划着带着母亲假死逃出皇宫的,什么都计划好了,母妃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母亲做不到残害自己的骨肉,所以不得不继续留在宫中。她便再次劝说父亲离开皇宫,不要再管她了,父亲却仍旧坚定的留了下来。一路护着母妃顺利的生下了我,从那之后父亲就一直默默的在宫中守护着母亲和我。” “后来皇后查到了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但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掌管东厂了,皇后便想要用这件事情要挟父亲,让父亲为她效劳。父亲为了母亲,连一个男人的身份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是不会为母亲做的呢?所以他答应了皇后。” “母亲知道后,悲伤不已,只觉得自己害惨了父亲。是她背弃了二人的誓言,是她害得父亲成为了太监,是她害得父亲受制于人。父亲是多么清高的一个人啊,却为了他放弃了所有。母亲觉得,父亲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也该为父亲做一些什么。” ------题外话------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x66112711送了1张月票 158*****333送了2张月票 183*****989送了2张月票 言情海 第三五一:一定可以的 “母亲一点都不喜欢皇宫,又见到思宜公主和六皇子他们身为皇子皇孙在宫中没有足够的庇护活得十分凄惨,所以就计划着让父亲带着我离开皇宫永远都不要回来了。但她却骗父亲说让父亲想把我带出宫,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让父亲在回宫接她,制造她和我假死的景象,然后父亲在摆脱东厂厂督的这个身份与我和她团聚。其实那个时候,母亲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的,她觉得她自己已然是一个肮脏的人,已经不配跟父亲生活在一起了。” “她也做不出那种摒弃自己夫君与旁的男人私奔的事情,况且还有我的存在。如果她跟父亲在一起了,她觉得也无法面对我。” “但父亲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他自然是相信母亲的,他听信了母亲的话,用旁的小孩替换了我,带着我出了宫,将我送到了屏州。他将我安置在屏州之后就回都城来寻母亲了,到了都城知道的却是母亲葬身火海的消息。他本以为母亲是被皇后所害,安同样被母亲骗出宫的安嬷嬷找到了父亲,给了父亲一封母亲的绝笔。” “母亲让父亲不要给她报仇,跟父亲说了她内心的煎熬和痛苦,跟父亲说明了是她自己放的火,请求父亲好好的照顾我,请求他庇护我长大,跟父亲许了来生。” “我在屏州知道母亲离世之后,赶回了都城。虽然母亲让父亲不要给她报仇,可无论是我还是父亲都认为是皇后逼死了母亲,而父亲对拆散他们的皇上亦是深恶痛绝,所以我们忽视了母亲的遗言,决定跟母亲报仇。除了报仇,我还想要这天下。” “所以我在父亲的帮助下,扮做假太监入了宫,然后又在偶然的情况下被父亲认作了干儿子,顺利的进入了东厂,父亲在觉得我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把手中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了我。” 封云深没有说他的父亲是谁,但不用明说林朝雨也知道了。 封云深不说,是打心里瞧不起皇上。 别说是封云深自己,林朝雨觉得皇上也是十分失败的存在。 封云深也没有说太多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而是说了他的母亲与封铎的事情,但林朝雨从他的只言片语里面可以知道,封云深的母亲或许是爱他的,但因为他不是她与自己心爱的人的孩子,实际上爱他之余却应该有些旁的什么。 林朝雨无法去怪罪吴念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她至少没有因为自己的幸福而残忍的让封云深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就被抹杀了。 她至少在死了之后,也求着封铎能够帮她好好的照顾和庇护封云深。 她在如何,都为封云深想好了退路,而不是任由封云深在后宫中自生自灭。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却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被皇上看中是她的无妄之灾,有一个彼此深爱的人天天见着却无法越过自己心中的道德纲常和伦理束缚在一起是她的悲哀。 林朝雨虽然为吴念和封铎的事情感到唏嘘不已,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封云深。 大人的过错和悲哀,都是会由孩子来承担的。 林朝雨上辈子的时候父母亲虽然对她不好,那个家也不好,但至少是一个健全完整的家,无论如何她至少是有归处的。 她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室友,父母亲离异之后她跟着母亲,母亲找到一个喜欢的人然后二人有了孩子,她室友是个性格敏感强势的,在有了妹妹之后,她很明显的感受到母亲和继父对她不如妹妹好了。 于是闹了许多的事情想要让她的母亲多多关注她一些,她母亲最后却把她送回了她的亲生父亲身边,说是请她成全她的幸福。 她父亲倒也接纳了她,可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也已经重组家庭了,与后妈也有了一个儿子。她去到那个家里,依旧融入不进去。 她就像一个可笑的局外人一般。 她成全了她母亲的幸福,也不在打扰她父亲的幸福,她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住校。明明有父有母,却活成了世上最孤独的孩子。 林朝雨在知道室友的过去之后,站在客观的角度她无法去说谁对是错,但她还是不免为室友难过。室友“懂事的”成全了她的父母,可她自己呢?只能处于无尽的孤独和浓烈的不安全感里面,这一辈子大概都摆脱不了那种被人不重视和被人抛弃的心理。 封云深的事情虽然跟室友的事情有所区别,可身边一直有人跟他说,你母亲和你的亲生父亲是没有感情的,你也是意外,你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相爱。 封云深在没有充分的认识到皇上是个渣男,不值得她的母亲托付一颗真心之前,心中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即便是知道了皇上是个渣男,可身边的人一直跟他说她的母亲原本是可以跟自己的心上人私奔的,可因为他所以才没办法,他的心中又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林朝雨不禁怪罪了起来,怪罪那些告诉封云深所有真相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给他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呢?为什么要把这些残忍剖析出来呢? 她心疼极了,紧紧的抱着封云深。 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低声道:“夫君,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让你觉得你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不让你觉得孤独。 封云深感受到了林朝雨对他的心疼,他自己反倒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了,原本以为这些是难以启齿的,如今说出来却似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没有任何人在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不被期待、不被祝福的时候是可以无动于衷的,他亦是如此。 虽然封云深打心里没有把皇上当做自己的父亲,但不管他如何不把皇上当做是他的亲生父亲,这都是客观存在的,是改变不了、忽视不了的。 也不是他说不是就不是的。 他可以选择不承认,但那种实实在在的血脉关系却是抹除不掉的。 林朝雨一想着封云深从那么小的时候,一个天之骄子却要对所有人卑躬屈膝,对所有人都自称奴才,他心中该是何种感受呢? 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不断地跪下磕头行礼,毫无人权地位,必须巴结讨好。 林朝雨一想到这些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她忍不住恶意揣测,吴念那个时候让封铎早早的把封云深送出宫,当真就是为了封云深吗? 只怕不是吧! 她让封铎早早的把封云深送出宫,大抵是为了封铎吧! 倘若封云深在宫里,即便是吴念死了,封铎也一定不会抛下封云深遵照吴念的遗愿离开都城,也会继续留在都城,顶着东厂厂督的这个位置护着封云深,封铎也依旧会不得不被皇后胁迫。 若是封云深被早早的送离了都城,她又留了遗愿让封铎护着封云深,那么封铎就可以不用再继续呆在这个泥淖里了,就可以跟封云深二人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然而她没有料到封铎想要报仇的决心,也忽略了封云深的心情。 大概,她从来就没有留意过封云深的心情,小孩子么,懂什么呢? 可是小孩子怎么就什么都不懂了呢? 小孩子难道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情绪了吗? 林朝雨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想,这样太不尊敬吴念了,她知道吴念应当也是爱着封云深的,但她在听了吴念和封铎的过去之后就忍不住这样想。 封云深轻轻的拍着林朝雨的背道:“我也只要有夫人陪着就好了。”对于自己的母亲和封铎,封云深幼时或许还是有些怨怼的,但当母亲死了之后,封铎无怨无悔的护着他的时候,他就不在怨怼了。 母亲给了他生命,他就应该知足了。 虽然他有的时候也会迷茫既然没有任何人欢迎自己,那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那都是年少的时候的少年心结,大一些的时候,他就有了野心,有了渴望。 面对自己滋生出来的野心,那些小心思也就被他封锁在了心中的一角。 若非面对林朝雨,只怕这些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在提及。 原本睡着的不染突然扯着嗓子啊啊啊的叫了起来,似乎因为自己的爹娘忽略了自己而不爽。 林朝雨听到不染的声音就从封云深的怀里离开,将不染抱了过来道:“宝宝怎么啦!” 不染啊啊的叫了两声,像是听懂了林朝雨的问题,在回应她一般。 不管不染是不是在回应林朝雨,反正林朝雨是这样认为的了,她笑着夸奖:“宝宝真聪明。” “宝宝刚刚是不是听到爹爹和娘亲的话了呀,是不是想跟爹爹说,你也会一直陪着爹爹的呀!” 不染捏着小拳头的手举了起来,仿佛是在赞同林朝雨的话。 林朝雨抱着不染靠着封云深的肩道:“夫君,我们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家了,你有我和宝宝,我有你和宝宝,宝宝有我们。” 无论是她也好,还是封云深也好,在父母亲缘这一块都是浅薄的。 她有父母亲,等同于没有。 封云深身边实际上也只有封铎这个父亲而已。 不过,现在啊,他们是彼此的家人了,还有了将他们牵绊在一起的人。 封云深揽着林朝雨,目光温柔的看着林朝雨和不染。 是啊,他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家了。 他不会像他的亲生父亲那般作一个不好的父亲和夫君,他会护着他们,给林朝雨和不染一个幸福的家。 封云深大概知道林朝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他的事情,他开口继续道:“夫人,我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从前是为了让那些嘲笑过我的人闭嘴,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如今,我想要让夫人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要让夫人被所有人祝福和羡慕,要让夫人用最美丽的姿态与我并肩而立,而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被人嘲笑同情,不得不用不好看的样子示人。我想要给不染一个光明正大的、尊贵的身份,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小孩。我还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希望国泰民安,成就一段盛世。” 林朝雨实际上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人的,也并不喜欢那等同于埋骨之地的皇宫,也不渴望皇后这个尊贵的头衔。 但她从封云深的话中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追求,封云深所看到的世界,跟她看到的世界应该是不一样的。 她只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是否可以活得舒服。 却没有看到旁人,没有看到这天下。 而封云深,看到的是这天下。 林朝雨想着偶尔听得的朝廷眼下的情况,想着之前看到的许多贪官污吏横行的信息,她对着封云深灿烂的笑着道:“夫君一定可以的。”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是一个很懂得满足的人,知道她素来想要的都不多,不过是一日三餐、平安喜乐。 他做这些事情实际上是有危险的,无论是对于他而言还是对于林朝雨而言。 但林朝雨却并没有劝阻他,并没有说旁的什么,而是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他,支持他。封云深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幸福得冒泡,他内心涌现出巨大的感动和欢喜,这些感动和欢喜,只化作了一句:“可可,谢谢你。” 旁人都说,遇到一个对的人是三生有幸,封云深觉得自己大概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生生世世,能够这般有幸。 林朝雨道:“夫君想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最近封云深应该是很忙才对的,但他每天还是花了大部分时间陪着自己,林朝雨觉得已然满足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封云深这颗爱重她、在意她的心而已。 封云深点头应是,心中想的却是,即便是他在如何忙碌,也一定不会忽略林朝雨和孩子的。 他已经有许多对不起林朝雨的地方了,他只能在其它的地方多做弥补。 林朝雨确定了封云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之前那样全凭自己感觉和猜测。她于政治完全是不懂的,也没有那种想要成为搅弄风云的女枭雄的心思,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封云深拖后腿。 言情海 第三五二:戏精的道路 不染满月这天,较之他洗三宴的时候,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严玉婵,还有一个就是蔡景南。 严玉婵那天从见到林朝雨当真生了个孩子的时候就有些恍恍惚惚的,连好不容易见到的蔡景南都没有怎么跟他说话。 她这个恍惚的状态持续了好些日子才缓了过来。 对她而言,那个冲击实在是有些大。 封督主是个假太监,这个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封督主一个欺君之罪是逃不掉的,那么作为封督主夫人的林朝雨,自然也是要被牵连的。 严玉婵那个愁啊,她不但愁,还不敢跟旁人说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干巴巴的愁着。 她愁到不行的时候,就又寻了机会偷偷摸摸的去堵了蔡景南,将自己的担忧之情悉数跟蔡景南说了出来。她觉得她一个人憋着,是要疯的。 蔡景南面对严玉婵的担忧,一副看待智障的表情看着严玉蝉,用关爱傻瓜的口气同严玉婵道:“严小姐,封督主这么多年,可有出什么事情?” 严玉婵摇了摇头。 “还是说,若是事发了,你能帮到封督主什么。” 严玉婵再次摇了摇头。 蔡景南道:“那不就得了,你劳这些心干什么,只需要管好你自己的嘴巴,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旁人即可。” 严玉婵突然道:“蔡大人不是跟封督主是死对头,向来都不对付么?怎么嘱咐我帮着封督主保守秘密,你不是应该巴不得我把事情宣扬出去才对么?或者,你为什么知道这个秘密之后,没有闹出去啊!” 蔡景南脸色瞬间黑了青,青了黑。 若不是看在严玉婵是林朝雨好朋友的份儿上,蔡景南觉得,他大概会辣手摧花。 林朝雨挺灵光的一人,就是在选男人和选朋友这两件事情上眼神不怎么好。 他是那种卑鄙小人么? 他即便是要搞封云深,也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搞封云深的好么! 谁还不是个假太监呢?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么。 再者,他就是看在林朝雨的份儿上,也不会对在这件事情上面对封云深如何的。 蔡景南觉得,他跟严玉婵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即拂袖而去。 严玉婵是偷摸着出来堵蔡景南的,也不敢巴巴的追上去,只得郁闷的看着蔡景南莫名其妙就生气离开。 不过她倒是被蔡景南安慰到了。 严玉婵觉得,封云深那么厉害,应该是没事儿的。 愁完之后,严玉婵就欢欢喜喜的去给不染准备礼物了。 她那天过去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并没有特意给不染准备礼物,所以一定要补上。 以至于不染满月这天,收到了成堆成山的礼物。虽然来得人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但这送来的东西却不容小觑。 无论是抱着补偿心理的严玉婵还是抱着疼爱心理的封铎都十分的大方。 蔡景南出手也很是阔绰,林朝雨看着蔡景南让人送的那些花里胡哨、张扬打眼的小衣裳,风格是蔡景南惯常有的骚包,林朝雨也很是无语的。 蔡景南送了一堆衣裳,用他的话来说,这人一定要活得精致才对得起自己。 而严玉婵送的就是一堆又去的小东西,和一些适合几个月的小孩子玩儿的东西。严玉婵说了,这人嘛,开心快乐最重要。 封铎给的东西就很实在了,全都是一些庄子、田产、铺子什么的。 思宜公主送的是很多现阶段额小孩子适合用的一些东西。 吴垢不知道送什么才好,送了一整套书过来,把不染从启蒙到成人之后要读的书直接给包圆了。 因为封云深压着林朝雨让她坐月子必须坐满四十天的缘故,不染的满月酒林朝雨依旧不能出席,只能一个人苦哈哈的在屋内呆着。 不染在林朝雨喂过之后就由封云深抱着出去给封铎等人看了,封铎一看到封云深抱着不染过来,立即就熟练的将不染从封云深的手中夺了过去。 封铎实际上根本就没怎么抱过不染,从不染出生到现在,他近日也不过是第三次见到不染,自然稀罕得紧。 至于他这熟练的抱娃手法,都是自己偷摸着练习的。 蔡景南、吴垢和罗长枫也凑了过去,严玉婵和思宜公主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只能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 罗长枫自己虽然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也还是好奇不染一个月之后长成了什么模样。不过他看过之后就稍稍退开了,因为很明显,蔡景南和吴垢对不染的兴趣比他大了很多。 作为两个孩子的爹,罗长枫十分体贴。 他们这种走上人生巅峰的人,就不跟这种单身狗争抢了。 不染在长了一个月之后,已经完全长开了,不再是刚出生的时候那种皱巴巴的样子。林朝雨和封云深都是皮肤白皙的人,不染也很好的继承了父母亲的优势,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白白嫩嫩的。 此时的他熟睡着,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围观。 因为眼睛闭着,让人能够清晰的看到他又长又卷的睫毛,蔡景南啧了一声,酸溜溜的道:“封督主,你莫不是看错了,这应该是个闺女吧!” 封云深看着自己的小胖儿子,含笑道:“本督看过的,蔡公公缺的东西,本督的孩子是有的。” 蔡景南登时急眼了,炸毛的指着封云深道:“封督主什么意思,本官缺什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封云深看了看女眷站着的地方,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看蔡景南的下半身,端方的道:“蔡指挥使,此事私下本督跟你说清楚就是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公然讨论了。” 吴垢最是讲究且知礼的一个人,见封云深跟蔡景南两人当着女眷的面就要讨论不得了的事情了,也立即开口为不染作证:“我见过督主给不染换尿布的,不染是男孩子。”想要快速的让二人结束这个话题。 吴垢因为脂粉生意的事情,倒是经常偷偷的到封府来请教林朝雨生意上的事情。 因为吴垢来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会看到封云深给不染把屎把尿的时候了。 起初吴垢见到的时候是惊呆了的,他万万想不到封云深会做这些事情。家中稍稍有点资产的人家,做父亲的都不会给孩子亲力亲为做这些。 严玉婵起初还听不明白封云深他们在说什么,在听到吴垢的解释之后,倒是神奇的懂了他们在说什么,当即恨不得自己方才不在这里才好。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呀,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些!!!!! 思宜公主早就成了亲了,或许是因为她年纪长封云深等人好几岁,听到他们谈论这些倒是十分淡定。 蔡景南被封云深和吴垢二连怼,沉了沉脸。冷嗤道:“这就是封府的待客之道?”对待客人不都是应该好生伺候着的么,怎么到了这封府就一副跟客人是仇人的样子。 封云深仍旧笑得十分和煦:“蔡指挥使又不是第一次到封府。” 蔡景南一噎。 是了,他每次到封府都是会被破坏心情的。 罗长枫看着封云深和蔡景南有些无语,这两个大男人斗嘴的样子就跟两个小孩子一样。若是让旁人知道令人闻风丧胆的东西二厂的扛把子私底下是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心中该作何感想。 哦,不。 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和半个男人斗嘴。 身为“半个男人”的蔡景南道:“封督主知道自己府上的规矩不好,就应该积极改正才是。” 眼瞧着蔡景南这边只顾着和封云深斗嘴了,吴垢立即凑到了封铎跟前,微微俯身看着不染,小声的问封铎:“我可以摸摸他吗?” 吴垢在不染出身之后虽然来封府的次数多,但他之前也没敢抱过和碰过不染,是在是不染那小小的一团他瞧着觉得太过脆弱了。 封铎温和的道:“你小心一些,轻一些当是无碍的。” 于是吴垢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缓慢地朝不染伸了过去,在手指快要触碰到不染的脸的时候,不染突然吧唧了一下嘴。 吴垢当即刷的一下就把手收了回去,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 封铎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道:“他没有醒来。” 吴垢仔细的看了看,见不染仍旧是睡得香喷喷的样子,复又鼓起了勇气再度把手指头往不染那边伸了过去。 然而还没有碰到不染就听到蔡景南嫌弃的声音:“瞧你这点出息。” 蔡景南一边嫌弃着吴垢,还一边把不染从封铎的怀里霸道的抱了过去。 封铎素来都是好涵养的,即便是心中对蔡景南的行为尤为不满,但面上什么的看不出来。只是等到蔡景南离开之后,封铎语重心长的叮嘱封云深:那位蔡指挥使,跟深儿不是一路人,深儿莫要让蔡指挥使把阿染给带坏了。 不染那么小的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蔡景南如何能把人带坏。 不过就是在为蔡景南抢人的事情而不高兴。 吴垢见着蔡景南那看似粗鲁的动作,心登时就提起来了,急忙道:“蔡指挥使小心一些,小心一些……”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手呈托东西的姿势护在不染下面,唯恐蔡景南一个不慎把不染摔着了。 若非是吴垢才华斐然,蔡景南大概会把吴垢嫌弃到骨子里。 这胆子也太小了一些。 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见蔡景南抱着不染,严玉婵终于逮到了机会凑了过去。 她一看到不染的脸,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目光半分都不愿意从不染身上挪开,口中压抑的道:“封督主,不染怎么这么好看,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好看的孩子,真不愧是阿雨,生的孩子也这般好看。” 严玉婵对林朝雨是有一些蜜汁崇拜的。 所以觉得不染能够这么好看,都是林朝雨会生的缘故。 虽然这夸奖来的无厘头,但封云深确实实打实的扬了扬嘴角:“本督的夫人自然是很好的,孩子自然也是好看的。” 严玉婵认同的道:“督主和阿雨都生得好看,不染好看也是自然的。” 封云深觉得林朝雨这朋友笨虽然是笨了些,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封云深自动忽略掉了之前跟林朝雨说严玉婵看上蔡景南是眼瞎的事情。 不染还小,饿得还是很快的。 在外面给大家围观了一会儿之后,封云深就亲自把人抱了回去。 吴垢十分遗憾,因为他还是没能碰一碰不染。 封云深把不染抱回去之后离开的时候,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离开的,那巨大的压力是源之于林朝雨幽怨的目光。 林朝雨是觉得坐三十天的月子已然足够了,但封云深却非要让林朝雨坐满四十天,任由林朝雨软磨硬泡、撒娇卖萌都没有用。 于是林朝雨每次见着封云深出门,就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幽怨的看着他,她也不说话,就这样单纯的看着封云深。 可就是这般,让封云深觉得比面对软磨硬泡和撒娇卖萌的林朝雨还觉得压力大。封云深做这些,都是为着林朝雨好的。 可若是这样让林朝雨不开心了,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他不愿看着林朝雨受委屈,可林朝雨这样显然就是委屈得不得了。 所以封云深可谓是亚力山大,不断的告诫自己要稳住,一定不能心软。 他希望能跟林朝雨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而不是短短的在一起相伴十几二十年。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无情消失的背影,苦闷的戳着不染的小脸蛋,郁闷的道:“宝宝啊,你爹爹不疼娘亲了,你快快长大,为娘亲做主啊……” 碧月:夫人怎么生了孩子之后心情大变,似乎走上了戏精的道路。 水仙:督主果真是英明的,夫人月子明显还没有坐好,这个时候放出去是不合适的。若是那个临安郡主能来让夫人撒撒气,发泄发泄说不准夫人回变得正常一些。 安嬷嬷:现在的小年轻都是这样的吗?她果真是老了,懂不起这些操作。 林朝雨可不知道伺候自己的人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苦情戏的女主角,现在是在坐牢呢。 也不知道封云深在知道自己的夫人大概是变质了之后,心中会作何感想。 言情海 第三五三:塑料姐妹情 等林朝雨好不容易熬过四十天,终于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临近过年了。 林朝雨出了月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溜达,以前她刚刚到宁朝来的时候是想要当死宅来着,原本之前也不是没有几个月都不出府的情况,但那个时候她是心甘情愿做个窝里蹲的,自己主动的时候不觉得难受。 被动的承受的时候就总觉得难捱了,所以当林朝雨出门的时候有一种重见天日之感。 因为不染还需要她喂奶,所以林朝雨只是出门掐着时间点在附近放了放风就回府了。虽然不染现在不排斥牛奶了,但林朝雨基本上还是亲自去喂的。 且林朝雨如今的身体情况也不允许她在外面晃悠太长时间,时间长了,就会涨奶,林朝雨也算是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不容易。 想着上辈子有些人diss那些在公共场合喂孩子,或者是在卫生间挤奶的母亲,林朝雨想着自己若是穿越回去了瞧见那些人,必然是要怼回去的。 因为林朝雨已经出了月子了,所以除夕宫宴的时候便是林朝雨陪着封云深一道进宫的,不染则交给了封铎照看。 在入宫的时候,林朝雨在宫门口遇到了林心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林心雨成亲的时候林朝雨并未亲自去参加,而是那个假的林朝雨帮着去的。但林朝雨见着二人站在一起,猜测那男子必然就是林心雨的夫君,那位郭将军了。 林朝雨想着之前知道的关于这位郭将军的传言,看见林心雨好好的站在他身边,倒是觉得有些稀奇。 她想,莫非是他之前看到的消息是有误的,林心雨如今这样子,并不是那种被摧残得不行的模样啊! 相反,林心雨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成俗女人的韵味。原本还是一个小姑娘,可这成亲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是一夕之间成熟了。 林朝雨看到了林心雨,林心雨自然也看到了林朝雨。 她低声跟郭将军说了些什么就朝林朝雨这边走来,亲亲热热的喊了声:“督主夫人。” 林朝雨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林心雨了。 林心雨最是见不得林朝雨这副样子,自己如今明明已经嫁给以为将军了,可林朝雨却还是这副瞧不起她的模样,她看着就恨不得抓花林朝雨的脸才好。 她看了看林朝雨平坦的小腹,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道:“督主夫人,如今我已经怀孕了,就不方便跟您行礼了,还望督主夫人见谅。”那语气中的炫耀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封云深笑意深深的看着这个讨人厌的玩意儿人,直觉这世上的女子除了她的夫人瞧着顺眼些之外,旁的女子都是些脑子有毛病的。 尤其是这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总是到他的夫人跟前来惹他夫人不高兴的人。 林心雨的这些手段于林朝雨而言,是再拙劣不过的了。当然若是林朝雨的这个督主夫人换个人来当,大概是会被林心雨给气得吐血的。 纵然林心雨的小心思表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宁朝这个以夫君、以孩子为天的时代,若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无疑是惨得人神共愤的。 尤其是林朝雨这种直接嫁给太监的,从源头上就不会有孩子的人。 这种炫耀是一个炫耀一个扎心的。 但林心雨这炫耀败就败在林朝雨已经有了不染了。 即便是林朝雨没有不染,封云深也当真是个太监,林心雨这般对着林朝雨炫耀,林朝雨也不会有半分被伤到。她的灵魂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人对这方面包容了许多。 很多人更是主动的成为丁克一族,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林朝雨在确定了自己对封云深的感情的时候,并不知道封云深是个假太监的事情,她既然喜欢上了一个人,旁的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林朝雨笑着道:“如此便恭喜郭夫人了。”难怪林心雨瞧着没有被摧残得不成人样。这郭将军在如何混账,想来也是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孩子的。 林心雨得意的笑了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给林朝雨添堵的话。 林朝雨就淡淡的道:“我从未让郭夫人行礼什么的,是郭夫人要主动过来与我打招呼的,郭夫人这怀孕之后,脑子似乎也有些不好使了。” 林心雨那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林朝雨微微抬了抬下巴道:“这外头可真是冷得很,本夫人就先进去了,郭夫人慢慢排队吧!” 言罢,就高傲的拉着封云深走了他们的特殊通道。 走了两步之后她驻足回首,好心的提醒道:“郭夫人如今怀孕了,还是不要乱走,雪天路滑。还有啊,注意保暖,可不要把孩子冻着了。” 关心了一番之后,林朝雨这才拉着封云深继续走,也不去看林心雨是什么样的脸色。 走了几步之后,封云深捏着林朝雨的掌心道:“要不要我让东月去把她的嘴给缝了?”省得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惹林朝雨生气。 林朝雨道:“不必了,她又没有伤着我。”不待见的人,少见就是了。林朝雨很多时候,只要没有触及到她生气的点,她是不会跟对方一般见识的。 若是每个让她不高兴的人林朝雨都要报复回去,林朝雨觉得那太过了。 林心雨咬牙切齿的看着林朝雨的背影,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的肉里,若不是顾及着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顾及着肚子里头的孩子,林心雨大概会气得跳脚。 她不明白,林朝雨嫁得没有她好,她一个奴才的夫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郭将军那边见林心雨新单影只的站在那边,派了身边的小厮过去催她。 一个人站在那里,巴巴的望着林朝雨她们离开的方向,怎么看都像个傻的。 不过郭将军想到林心雨是他遇到的这么多女人里头唯一一个能够禁得住折腾的,如今还孕育着他的孩子,稍稍的控制了下自己的暴脾气。 林朝雨进宫之后依旧是要先去拜见皇后,算起来林朝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后了,再次见到皇后,林朝雨有一些恍然。 想着皇上老态龙钟的样子,林朝雨瞧着皇后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就觉得有些违和。 不过想着在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有些女性六十好几了脸上都能看不出来明显的皱纹,林朝雨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林朝雨按照规矩跟皇后行礼,皇后温和的给林朝雨赐座,还关心着林朝雨,问了她有些家常话,看起来皇后对林朝雨倒是喜欢得紧,把后面排队进来的林心雨看得一阵眼红。 林朝雨就是一个太监的夫人而已,为什么皇后娘娘也那般给她的脸。 而且林堂不是说了皇后很讨厌林朝雨的么,皇后这模样哪里像是讨厌林朝雨的样子,林堂这消息必然是有误的。 林朝雨也是十分佩服皇后的,皇后分明是不喜欢她的,还能这般装模作样也真是不容易。 临安公主也是一早就进了宫的,就亲亲热热的坐在皇后的身边,瞧着倒像是亲母女一般,林朝雨跟皇后见礼的时候她也没有避开,瞧着竟然像是林朝雨同时给皇后和她行了礼一般。 实际上依照林朝雨的身份,她见到公主也是应当行礼的,临安公主这般作态林朝雨就觉得她脑子似乎有些瓦特了。 看着伺候在皇后身后的弥生,林朝雨觉得这一幕十分滑稽。 真公主当奴婢,假公主却被人参拜,荒唐又可笑。 皇后紧着林朝雨话了几句家常之后,临安公主突然道:“为何每次看到督主夫人,督主夫人的气色都不甚好呢,督主夫人可是身子不好?外面都说督主与督主夫人甚为恩爱,本宫可知道督主可是得了皇上好些赏赐,督主夫人缘何穿得这般素净?” 临安公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林朝雨。 一是看她作何反应,一是看她会如何回答。 在那国公夫人的加持下,几乎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临安公主被督主夫人落脸的事情了。 如今这两位,可是不对付呢? 一位是皇上宠爱的侄女,一位是皇上宠臣的夫人,她们这些人帮谁都不好,所以还是乖乖看戏风险最低,最为妥当。 临安公主这两句话问的,前后不搭的,前面还在说林朝雨的身体,后面又扯了衣裳。林朝雨在赏菊宴那天派了水仙出去怼临安公主,林朝雨就知道会把临安公主得罪了,但她并不想在跟临安公主扮演什么好朋友,太堵心了。 今日临安公主会对她发难,林朝雨倒是不觉得意外。 因为林朝雨算是发现了,她到了宁朝之后面对的奇葩女似乎总是一个接一个的。也不知道这些女的为什么就喜欢找她麻烦。 旁的女主角是为什么会不断的有旁的女子挑衅,那是因为男主的缘故。可到了她这里,除了落雪是因为封云深的原因找她麻烦之外,旁的女子可没有一个是因为封云深的原因的。毕竟一个太监,是没有那些正常的男主那么受欢迎的。 因此,林朝雨十分不明白这些人盯着她找麻烦是为什么。 她十分无奈,但在无奈,面对挑衅林朝雨也不能当软柿子的。 林朝雨垂眸回答临安公主的话:“回禀公主,我每次坐马车都会呕吐,这一路吐过来,气色如何能好。至于为何穿得这般素净,那是因为我嫁的人跟再坐诸位夫人嫁的人有些不一样,诸位夫人嫁的人那自然是要用最好的样子讨自家夫君的欢心的。可我们督主如今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我自然就不用再花这些心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众夫人小姐听到林朝雨的话,心里有些不适。 为什么督主夫人要把“呕吐”这种不雅的词语说出来呀!还有,穿好看讨自己夫君欢喜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做的,也并不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反而是很正常的。 可为什么从督主夫人口中说出来,似乎就变了些味道呢? 好似,她们是那种以色侍人的女子。 又好似,她们有些可怜,想要得到夫君的欢心,还要委屈自己去讨好。 听起来,好像她们还不如林朝雨这个嫁给一个太监的人。 临安公主是知道林朝雨是个牙尖嘴利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被气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着后牙槽笑着道:“督主和督主夫人可真是恩爱呢!” 林朝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丝抑制不住的骄傲,看得人眼睛疼。 众人忍不住心道,你争了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的宠爱,有什么可自得和骄傲的啊! 思宜公主用茶盏的盖子拨了拨漂浮在水上的茶沫,冷淡的道:“听闻临安公主之前跟督主夫人交好,应当知道督主夫人坐马车会不舒服也应该知道封督主跟督主夫人恩爱的事情才对,今日问这种问题倒是没话找话了。” 临安公主脸色一僵。 她尼玛跟林朝雨就是塑料姐妹情,如何会知道林朝雨晕马车这样的事情。 严玉婵见着临安公主就很不喜欢,竟然趁着她被禁足的时候想把她的阿雨撬走,若不是因为临安公主的身份高贵,她大概是要直接拿着棍子打上门了。 方才临安公主对林朝雨发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帮林朝雨,在思宜公主开口之后可算是找到插嘴的机会了,当即捂嘴惊呼道:“莫非临安公主原本就不关心督主夫人,我之前可是一直知道督主夫人晕马车这个事情呢!” 嗯,其实她是不知道的,因为林朝雨压根儿就不晕马车。 可是,这重要吗? 自然是不重要的。 一众吃瓜群众听到严玉婵的话,一时间看着临安公主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很多人都知道,严玉婵和林朝雨关系是很不错的。 同样是朋友,怎么严家小姐就知道,而临安公主就不知道呢? 这妥妥的就是塑料姐妹情啊! 言情海 第三五四:不是夫君的对手 只是临安公主一个堂堂的一个公主,跑去主动跟林朝雨做塑料姐妹是为何啊!就说临安公主之前是郡主,但她身为郡主之尊也没有必要去主动上赶着跟林朝雨套交情啊! 有脑子转得快的,恍然间想起之前说临安公主心悦封督主的话,一时间又有些了然了。 临安公主被这些人的目光看得脸色铁青。 她素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如何受过这种委屈,当即红了眼眶。 美人委屈的样子,自然是能够让人万分怜惜的。 不过,那得是男人才会怜惜。 可若是面对自己的同类么,大家就只剩下反感了。 原本临安公主在都城的风评还是可以的,毕竟有个都城第一美人的头衔,而且好看的人总是能够得到更多的善意,在加上临安公主那孝顺的名头,临安公主在女眷中,也还是很受人欢迎的。 是从什么时候临安公主开始不被都城的女眷些待见了呢? 便是那日赏菊宴之后。 先是国公夫人回去教训了自家的小儿子,让他不许在巴巴的去给临安公主献殷勤。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越是阻止越是会激发人的叛逆心理,那位沉迷临安公主颜值无法自拔的小公子并没有成为一个例外。 国公夫人警告过之后,他对临安公主反而愈发的热切了,甚至还求着国公夫人让她去给他把临安公主给求娶回来。 国公夫人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那天水仙在封府的门口对临安公主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刻意的放低声音什么的,是以原本去参加赏菊宴的都知道了临安公主接近林朝雨就是为了打封云深的主意。 虽然众人对临安公主看上封云深的心理有些弄不懂,但对于临安公主这种我跟你交朋友就是为了翘你的男人的这种行为,无疑是让所有人反感的。 这些夫人都是正室,正室如何看得惯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勾引男子的。 若是喜欢,大大方方的为妾,说不得还能让人高看一眼。 那个时候还是临安郡主的临安公主就开始慢慢的不受人待见了,在加上临安公主颜色的确出众,在做的诸位夫人也不乏有人听到过家中的男子讨论临安公主。 如此一来就越发的不待见临安公主了,只觉得临安公主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为了勾搭人。 一个郡主,跑去开什么铺子,还自己经常去铺子里头抛头露面,这本就奇怪。 临安公主之前的面色还只能算是僵硬,此时已然从僵硬变成恼怒了。她深吸了几口气,憋出了一丝丝笑容道:“严小姐说笑了,本宫如何会不关心督主夫人呢,只是未曾与督主夫人一道乘坐过马车,所以才不知道这个事情。本宫若是不关心督主夫人,方才也不会主动的开口询问督主夫人了。” 皇后帮着临安公主下台:“临安回都城不久,没有什么朋友。想必之前是见到督主夫人觉得亲热,所以才会主动跟督主夫人交好。如今询问督主夫人缘何气色差,也是因为关心督主夫人,之前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临安也与本宫说过,一切都是误会。” 皇后帮着临安公主,林朝雨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莫非皇后是不知道临安公主跟八皇子是一道的? 对于皇后的话,林朝雨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皇后便转而去跟思宜公主说话,问起了思宜公主新出生的小女儿的事情。 林朝雨乐得清净,跟严玉婵两人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中间林朝雨涨奶还出去挤了几回奶。 林朝雨无比艰难的捱到了晚宴的时候,只要在捱过晚宴,林朝雨和封云深就可以归家了。 林朝雨入宫之后不久就开始想念家中的不染了,想着小不染有没有哭,跟封铎在一起会不会不习惯等等。 说起来这还是林朝雨自从生了不染之后第一次跟不染分开这么长时间的,捱到晚宴时分的时候,林朝雨有了一种终于要结束,终于快要回家了的感觉。 林朝雨自己是个亲缘浅薄的,不被自己的亲人所挂念的,所以之前并不是特别能够理解这种与亲人分开之后的挂念之情。 如今有了不染之后倒是让她深刻的体验了一把。 因为有了不染,林朝雨就更加的不明白那些能够狠心抛弃自己孩子的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样的心态。 她觉得,她大抵这辈子都成不了那样的人。 是以当到了晚宴的时候,林朝雨见到封云深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同他道:“往后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你给我寻的那个替身来吧!” 参加这种无聊的交际,林朝雨觉得还不如在家看自己怪儿砸的睡脸来得有意义。 封云深疑惑的问:“为何?谁让你不高兴了吗?”一想到林朝雨有可能受了什么委屈,封云深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林朝雨一瞧封云深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歪了,她立即道:“没有人让我不高兴,只是今日离了不染这么长时间,有些挂念他。” 封云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他经常跟林朝雨大半天都见不到,也不见林朝雨这般挂念他的。怎么到了不然这里,就是片刻都离不得了。 封云深虽然心中酸溜溜的,但面上却是没有半分表现,反而是好声好气的同林朝雨道:“快了,宫宴结束之后,我们就早些回去。”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来都来了宫里头了,自然不好这个时候在换人。 因为东西二厂里头多了各自多了一个被皇上塞进去的人,是以今年那两个人也是可以到宫中来参加宫宴的。 黄天远远的就见到了封云深和林朝雨二人,于是上前来跟封云深和林朝雨打招呼:“属下见过督主,督主夫人。” 早些时候黄天和封云深都在御前,黄天是跟封云深打过招呼的,但他还未曾见过林朝雨。想着外面关于林朝雨和封云深二人的传言,黄天以为林朝雨必然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才是的,却不料林朝雨长得如此普通。 是的,林朝雨可以的化妆遮掩之后算不得丑,但也算不得好看,是一个不上不下的长相,让人看了难以留下什么印象,很容易被忘记。 黄天之前也派人打听过林朝雨的,他想要拉封云深下台,必然是要把封云深和封云深相关的人打听清楚的。 林朝雨的过往十分简单,出嫁前老老实实在闺阁,出嫁后老老实实在封府,十分的不出彩。 至于长相,有的人说林朝雨生得好看,有的又说林朝雨生得普通,也没有个确切的说法,于是黄天就想当然的认为,每个人的审美标准不一样所以才会有些觉得林朝雨是好看的,有些觉得林朝雨是普通的。 他今日见到林朝雨,倒觉得林朝雨长相是普通的。 也难怪那安平侯之前能够这般大方的把一个堂堂的侯府嫡女打包送给封云深。这般长相的姑娘,若是想要高嫁也是难的,还不如拿来送给封云深。 若是运气好,说不准封云深看在收了她女儿的份儿上,在旁的事情上头也能顺手帮帮安平侯府。 林朝雨瞧着笑得眼睛都眯不见,嘴角高高勾起的黄天,心中下意识的就排斥。她虽然知道皇上给封云深的东厂塞了个人,却并未见过黄天,是以乖顺的站在封云深的身边。 封云深微微跟黄天颔首,算作是跟黄天打过招呼了。 然后牵着林朝雨的手就往宴会厅里头走。 黄天一直含笑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些什么。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抓封云深的把柄,想要把封云深从东厂厂督的位置上给拉下来,奈何一直都没有找出可以给封云深来个致命一击的事情。 从入冬开始,封云深开始慢慢的收拢原本放给他的权利了,这让他十分着急。 而回收他手头权利的由头还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林七小姐的事情。 那位林七小姐失踪的事情,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查了一年多了,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实在是诡异至极。他在查林七小姐这件事情上可谓是尽心尽力的,因为他原本就想着能够凭借查出林七小姐的踪迹,来投靠皇后的。 却不料林七小姐的事情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皇后便主动的找到他了。 他虽然搭上了皇后的线,却也一直没有放弃查找林七小姐的行踪。 如今封云深用这个事情说是,他唯有拼命把林七小姐的下落查出来,他手中的权利才能保得住了。 若不然他手中的权利又会一一被封云深给剥夺回去。 封云深把他手中的权利拿了回去的事情,他也不能在皇上跟前去给封云深上眼药,只要封云深把林七小姐的事情一跟皇上汇报,皇上就会质疑他的能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如今只能靠自己,还有就是寻求皇后的帮忙了。 但黄天也有自己的思量,他原本就没有拿任何东西跟皇后投诚,如今若是贸然去找皇后帮忙,皇后若是觉得他无用拿到手中的东西都能弄丢了,他岂不是在皇后跟前也会没脸,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去找皇后帮忙的。 封云深牵着林朝雨走出了几步开外,确定跟林朝雨说话黄天也听不见的时候才轻声同林朝雨道:“那就是皇上放在东厂里头来的人。” 林朝雨虽然不认识黄天,东厂的飞鱼服却是认得的,因为黄天跟封云深的品级不同,所以他衣裳上头的花色和丝线有些区别。 林朝雨撇了撇嘴道:“那人不是夫君的对手。”那黄天瞧着是个心思深沉的,看着不好对付的样子。 可倘若当真是心机深沉的人,如何会叫人看出来他的斤两。 就说封云深,若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瞧见他,只怕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呢?在说蔡景南,看着就是一只花枝招展的无脑蝴蝶。 可实际上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封云深因为林朝雨对他的信任,成功的被取悦,他无声的笑了笑:“夫人就这般相信为夫?” 林朝雨道:“若是夫君连他都对付不了,我觉得夫君还是趁早归隐吧!” 封云深一噎,旋即无奈的笑了笑。 捏了捏林朝雨的手掌心。 的确,在他眼中,黄天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黄天的所做作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留着他,不过是留给皇上看的。 封云深和林朝雨进去的时候,宴会厅内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了,林朝雨和封云深也相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旋即便是那些皇子公主们进了宴会厅,同去年的除夕宴一比较,今年的除夕宴就热闹许多了,去年的除夕宴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皇子和公主出席,今年倒是所有活着的皇子和公主都出席了。 六皇子因着参与了朝政的缘故,今年也没办法躲懒了,也出席了宫宴。 实际上,他本也没有要继续躲懒的打算。 而去年因为皇后被禁足、皇贵妃和德妃前后离世,皇上的后宫“军团”也显得有些薄弱,几年么,倒是出席的人多了许多,皇后被解禁了,魏妃陪在皇上身边,一通出席的还有几位皇子的生母以及庄妃。 看着倒是热闹得不像话。 前面的程序都是差不多的,先是皇上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便是君臣同乐,开始吃喝了,吃喝的同时什么舞蹈表演、弹琴唱歌的表演也是一道进行的。 待宴行一半,皇上就开始走问候一些大臣的流程了,这除夕宴在林朝雨看来,性子大概是跟企业年会是差不多的。 只是规格不同,人群不同。 前者是正统的,更加严肃一些。 而后者么,约束性就没有那么强了。 皇上问过一些他日常看得顺眼的大臣一些话,把人好生的夸了夸,又将平常给他添过一些赌的大臣拎出来说了一通。 然后就点了封云深的名。 封云深便起身出列,跟皇上见过礼之后,等着皇上说话。 言情海 第三五五:皇家人 皇上拉着封云深问了些话,又状似不经意的道:“听说前些日子临安公主到封爱卿府上去做客,却被封爱卿的夫人拒之门外,不知可有此事?” 皇上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微微低垂着头的林朝雨紧了紧手指,临安公主是去找皇上告状了么? 不过这临安公主在皇上心中着实份量不轻,这种场合皇上竟然要为临安公主做主。 林朝雨微微垂头,隐晦的去看临安公主和八皇子的神色。 林朝雨发现临安公主见皇上为她做主,此时正一脸孺幕的看着皇上。而八皇子低低的垂着头,不知道面上是什么表情。 封云深很明显的感觉到皇上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身上接受到了许多带着仇视的目光。前因后果封云深是清楚的,这些视线的主人大抵就是那些心中爱慕临安公主的人发出的。 他不动声色的道:“确有此事。” 皇上登时就怒了:“封爱卿的夫人可是不把皇家人放在眼里!” 封云深躬身道:“奴才的夫人是十分尊敬皇家人的,夫人那日将临安公主拒之门外是为了公主好。” 皇上气笑了:“把人拒之门外就是为了临安公主好,这般说来,往后朕若是要为着封督主好,是不是就应该把封督主也关在宫门外头?” 面对皇上的努恼怒,封云深面不改色:“临安公主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且身份尊贵,在夫人知道临安公主对奴才有了旁的心思,疏远临安公主是对的。临安公主的年龄已经稍长于旁的闺阁女子了,可不能在无谓的事情上耗费自己的大好年华,应当早些嫁人才是正经事。” 封云深在说到“清清白白”和“嫁人”这两个词语的时候,稍稍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林朝雨之前既然随便编了的由头把临安公主给拒在了门外,他如今也就顺道扯来用用了。 临安郡主被封云深气得一张脸通红,且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封云深为什么要刻意强调她的清白,他是知道了什么了吗? 又听到封云深竟然相信了林朝雨对她的编排,立即偷偷的看像皇上的方向,若是皇上信了封云深的话,会如何看她?她已然付出了许多,断不能让皇上怀疑她的。 临安公主当即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宴会厅的中央,跟皇上和皇后见礼过后强作镇定的道:“封督主这话就可笑了,临安很好奇,临安对督主有什么旁的心思,为什么临安自己都不知道,督主和督主夫人却是知道了?” 坑是林朝雨挖的,林朝雨自然也需要出来填雷了,她随着临安公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跟临安公主和皇上皇后见礼过后这才看着临安公主道:“去年除夕的时候,我与魏妃娘娘在外面的亭子里头说话,督主见我久久未归,就出来寻人。却在来寻我的路上被临安公主拦住了。那个时候,临安公主跟督主说了什么,公主您可以回忆回忆,因为我只听了只言片语。” “后来公主主动与我交好,每次到封府来的时候,总是提及督主,或者是像我询问督主的一些事情,若是郡主对督主没有旁的心思,为何要那么关注督主?” 临安公主此时心中真的是有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骂。 她去年除夕拦住封云深,是因为喜欢封云深么,不过是想要借封云深的势罢了,而后面多次提及封云深,也不过时候希望通过林朝雨能够跟封云深建立联系好么。 只是这些话她如何能说出来。 说出来只怕是皇上会龙颜大怒。 她寻常给皇上树立的形象就是只有皇上这一个靠山,所以皇上才会多疼惜她一些。如今若是把那些话说出来,岂不是说皇上不如封云深。 先不说皇上因为嫉妒会如何发落封云深,但皇上那种狂妄自大的,被她怀疑,她才是第一个倒霉的,然后才会是封云深。 临安公主觉得她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林朝雨,忙活一通什么利都没有,反倒是惹了一身腥。 而她之前脑子发热的跟皇上告了状,想要皇上帮她责罚林朝雨更是失误。 她又不是不知道林朝雨是什么人,瞧着老实巴交的,实际上伶牙俐齿,根本就不是个笨的。她当时是凭什么以为只要她告了林朝雨,皇上就会责罚林朝雨。 是了,皇上是会责罚林朝雨,可林朝雨是那种不知道为自己辩解的人么? 而皇上自诩为明君,会直接简单粗暴的就处置林朝雨么? 很明显林朝雨不会不为自己辩解,而皇上也不会不问缘由的为她就处置林朝雨。 临安公主觉得,只要遇到林朝雨这边的事情,她就总是落不到好,而且莫名的坐起事情来有些欠缺考虑。 其实按理说,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林朝雨做出那种把堂堂一国公主,一个皇帝的请侄女给拒之门外的行为都是不合理的,即便是受到责罚也是正常的。 可奈何林朝雨之前给临安公主倒了一身的脏水,而临安公主自己本身又目的不纯,所以临安公主只能把这个哑巴亏给吃了。 原本临安公主心悦封督主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处于听说状态,实际上许多人都是不相信的。毕竟临安公主一个尊贵的公主喜欢上一个身份卑微的太监这件事情就十分的不可思议,大部分人彼此之间流传也不过因为当个乐子来听和议论了。 如今见临安公主被林朝雨一通质问得沉默了,倒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至于之前临安公主站出来了辩解,许多人就自动的以为临安公主是不愿让人知道她这样的心思,以为临安公主自己应该也觉得喜欢上一个太监太过匪夷所思了。 女儿家的心思么,不愿意被人当众说出来,不愿意承认是很正常不过的。 临安公主看着那些人的视线,恨不得有一百张嘴能够为自己辩解一下,她真的对封云深这个太监不感兴趣的好么? 她都不敢去看皇上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 干巴巴的为自己辩解:“本宫没有,本宫只会好奇封督主的他们每天都是在干什么。”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是不信的。若是一个男子询问林朝雨封云深有关的事情,所有人自动的就会觉得是在好奇封云深的事务。可女子么,就很奇怪了,那个闺阁女子会好奇一个太监每天是在干什么? 不说闺阁女子,就那些出嫁了的,也不会去好奇一个太监每天在干什么啊! 这女子在家的时候就是学绣花、学管家、学往后如何伺候夫君教导儿子,出嫁之后就是关心夫君的生活,关心内宅的这些事情。 大概是坐在的人面上的不相信的表情太过明显了,临安公主稍微提了提声音补充道:“皇上把东厂交给了封督主,但本宫见着封督主似乎并不是很忙的样子,所以就好奇的多问了几句。如封督主所言,本宫身份尊贵,即便是要倾心于人,也不会倾心封督主的。” 八皇子看着站在宴会厅中央的三人,目光却一直偷偷的留意着皇上那边。 皇上面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的,那闲适的样子好似这个话题根本就不是他提出来的一般,好似最先要问责封云深和林朝雨的人也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八皇子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倒是觉得自己之前的那几分真心显得廉价可笑。 如他下面的人所言,为君者,最忌讳的就是有真心了,应当一切以利益为首。 唯有捏在自己手中的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等有了权利,什么都来了。 女人也好,尊重也好。 他心中的念头越发的坚定了几分。 林朝雨微微屈膝道:“如此,便是我误会公主了,还请公主见谅。” 只是林朝雨那不卑不亢的样子,莫名的让临安公主觉得林朝雨是在敷衍她。一时间气得不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助的看向皇上,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对美人素来是没有免疫力的,见临安公主这委委屈屈的模样,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怜惜,刚被他丢一边的要为临安公主做主的心思登时有跑了回来。 他神色肃然的看着林朝雨道:“既然是封夫人误会了临安,那么封夫人是不是应该跟临安赔罪,求得临安的谅解才是。” 封云深垂眸提醒着皇上:“皇上,方才奴才的夫人已经同临安公主道歉了。”虽然林朝雨方才的道歉并未走心,但封云深已然觉得委屈了林朝雨。 林朝雨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拉了拉封云深的一角,示意封云深稍安勿躁。 封云深舍不得她受委屈,但林朝雨觉得如今这种时候封云深最好不要开口替她辩解,皇上明摆着就是为了讨临安公主的欢心,封云深若是这么没有眼色的跟皇上杠了起来,只会让封云深惹了皇上不高兴。 封云深作为东厂的厂督,在旁人的眼中本就是靠着皇上的宠爱而活的,若是得罪了皇上,封云深往后行事就会变得困难。 林朝雨恭恭敬敬的跟皇上行过礼之后道:“皇上恕罪,督主方才喝多了酒,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不等皇上发难,林朝雨立即调转话头,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跟临安公主道:“不知公主要如何才肯原谅?” “不过听闻公主素来心善,误会公主的事情借由今日的机会也算是跟大家间接性的澄清了,为公主证明了清白,想必公主是不会跟我这不懂事的一般见识的。” 临安公主听了林朝雨的上半句话,正准备狠狠的落一落林朝雨的脸的。在伶牙俐齿又如何,在绝对的权利跟前,都是没有用的。 但她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就被林朝雨后面的两句话打脸了。 没办法,临安公主自己平常在外面走的就是仙气飘飘、善良大方的路线,若是她今日过度的苛责林朝雨,反倒是显得她小肚鸡肠了,况且她之前还跟林朝雨“交好”。如此,她如何还能为难林朝雨。 而临安公主在听到那清白二字的时候,更是觉得刺得自己的耳朵疼,她总觉得封云深和林朝雨知道了什么。 一想到林朝雨和封云深有肯能会知道的事情,临安公主就想杀了封云深和林朝雨灭口。 但单凭她现在的本事,不说杀了封云深,就连想要动林朝雨都是不可能的。 临安公主的脸色黑了青,青了黑,一时间变换了许多种颜色,最后化作了笑:“旁的事情,本宫自然是不会跟督主夫人计较的。只是督主夫人把本宫拒之门外,实在是有藐视皇威之嫌。本宫的母后与本宫都是好性子,但本宫却是皇室中人,督主夫人那般的行为,若是不稍加处置,往后若是被人频繁效仿可就不好了。” 临安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是好脾气的、好性子的、好说话的,也顾及这与林朝雨之间的情谊,但她可以拉其他的大旗嘛。 林朝雨依旧是低垂着头道:“是我不懂规矩了,愿由公主责罚。“ “原本我以为公主那个时候还是郡主又是姓冯,就不是皇家人了,倒是我想错了。”后面这句是林朝雨小声的自言自语的。 只是这个时候厅内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林朝雨这话,就被听得十分清楚了。 临安公主只觉得林朝雨太过难缠了。 她姓冯,本来就不是什么皇家人了,但她如今除了姓冯,跟皇家还有另外的一层关系,自然是皇家人。 可这话,她能说出来么? 不仅仅是她不能说出来,即便是皇上也没办法说出来。 皇上方才问责的时候,就直接说了林朝雨把皇家人拒之门外,临安公主现在也就是顺口就这样说出来了。 皇后见着林朝雨和临安公主二人你来我往,在听到林朝雨这句话之后,借着喝水掩饰住自己再也压制不住的嘴角。 皇上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云深在听到林朝雨说出这话之后,眉头一跳,立即隐晦的瞟了一眼皇上的神色。 言情海 第三五六:心机boy 封云深心中十分后悔没有把皇上跟临安公主之间的事情说给林朝雨听,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想让这些事情污了林朝雨的耳朵,想着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就没有跟林朝雨特意说一声。不曾想看着还有几分心机的临安公主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竟然会求了皇上来管这些事情。 临安公主见皇上不开口,知道皇上是不会在继续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头了。 临安公主当做没有听见林朝雨后面的那句话,憋出了一丝丝笑意道:“既然督主夫人是规矩上的问题,还请皇后娘娘派两个嬷嬷去封府指导督主夫人一二。” 林朝雨身为一个出嫁了的女子,却还被人请了宫中的嬷嬷去指导规矩,这无疑是十分丢脸的事情了,但对于林朝雨而言倒是还好。 这又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林朝雨身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她是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眼光的,若是在意,也只会在意她所在意的人的目光。 皇后之前塞到封府的人,都被封云深给拔除了,如今临安公主白送给她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她自然是乐得接茬的,当即就含笑答应了。 林朝雨不在意,封云深却是十分在意的,林朝雨因为离着封云深很近,看着封云深额角凸起的青筋,她唯恐封云深在说些什么,立即开口道:“多谢临安公主宽宏大量,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规矩的。” 在临安公主微微颔首之后,便拉着封云深回了她们原本的位置坐下。 坐下之后,林朝雨借由桌子的阻挡,握着封云深的手安抚着他。 封云深此时的脸上还是与平常无二的笑意,任谁也看不出他有半分的不高兴,只有林朝雨这种跟封云深已经很熟的人才能感觉得出来封云深心中此时是十分不高兴的。 封云深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直说着要给林朝雨无与伦比的尊贵,可他至今仍旧没有做到,林朝雨今日当众受辱,他竟然没有任何法子。 他是可以直接跟皇上或临安公主理论的,可理论之后呢? 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皇上更加生气林朝雨也就越危险。 现在皇上是让临安郡主自己想法子为难林朝雨,若是他说得太多了,只怕皇上就会亲自下令处罚林朝雨了。皇上亲自下令的处罚怎么也会比临安郡主的要严重许多,而且会让林朝雨的名声更加的不好听。 正是因为这些,封云深才克制着自己没有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 封云深紧紧的反握住林朝雨的手,无力的垂首低声道:“委屈夫人了。” 林朝雨觉得她跟封云深在一起,听封云深说的重复率最高的一句话就是“委屈夫人了”这句话。 林朝雨觉得,她今晚回府之后,很有必要找封云深严肃认真的好生说道说道了。 在林朝雨看来,但凡不是封云深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她即便是受了什么委屈就不应该是在封云深的愧疚范围之内。 因为即便是封云深做得再好,他也没办法能够管到所有人,旁人要刁难她就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有朝一日封云深当真给了她旁人无法企及的位置,依旧免不了会有人来给她添堵的。 皇上帮着临安公主出过气之后,有喊了吴垢出列,很是和蔼的关心了吴垢的生活,还过问起吴垢的婚事来。 吴垢清心寡欲的表示,他现在沉迷赚钱无法自拔,暂时不考虑亲事。又说了赚钱之后要如何感谢皇上、孝敬皇上,这才把亲事的事情给顺利的岔过去。 倒是八皇子,在皇上过问了吴垢的亲事之后,主动的站了出来,跪求着让皇上给他赐婚。 八皇子不求还不知道,这一求众人才发现,皇上如今在世的几个儿子,竟然都还是光棍儿。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十分复杂,皇上自己倒是好,后宫里头的美人多得都快装不下了,自己的儿子们除了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之外,一个个的年纪都大了,却都还打着光棍儿呢。 其中四皇子最是惨,再过几年都奔三的人了,身边竟然是连个贴心人儿都没有。 八皇子这般提了之后,皇上也讶异的发现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还是单着的,难得父爱泛滥的问:“老八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八皇子原本是想要严玉婵的,但他在严玉婵身上下了许久的功夫,如今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他身边的人,包括吴垢都说没有必要在一直死磕严玉婵了。 之前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拿下严玉婵的是临安公主,在知道临安公主的那档子事情之后,八皇子只觉得恶心得紧。 连带着的,觉得临安公主给他推荐的严玉婵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已然彻底打消了对严玉婵的心思。 他想着自己选的皇上也不会成全,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在自己屈尊降贵的去吸引什么小姐,便恭恭敬敬的道:“单凭父皇安排就是。” 他这般,皇上放心,他自己也省事。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皇上求人,皇上总归不好跟他安排太过不行的人。况且,蚊子再小也是肉,大不了在有了正室之后,在多纳几个侧妃就是了。 他身为亲王自尊,女人多一点又何妨。 果然,皇上一听八皇子让他安排,当即高兴了几分,兴冲冲的就问起了皇后可有合适的人推荐。 对于这些夫人小姐什么的,自然是皇后更加了解,这种事情皇上一般都是直接问皇后的。 他还嘱咐道:“皇后务必要给老八推荐一个合适的。” 皇后含笑应是:“皇上您放心。” “不过其他的几位皇子也都还是孑然一身,本宫瞧着倒是本宫的疏忽了,若不然今日把几位皇子的婚事都一道定下来吧!” 皇后对八皇子的心思是清楚的,可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要增加筹码,就大家一起增加好了, 皇上对皇后的提议大为赞同。 都定了好,免得一会儿一个来烦他,他可懒得处理这些事情。 皇上觉得自己的这些儿子十分无用,他那个时候自己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都是直接跟先帝求了就娶。若是看上了身份不高的,自己都能搞定。 怎么到了自己的儿子这里,就连个看上的人都不会找了。 这些大臣总说他不立太子,可他的这些皇儿没有一个人像他的,这要他如何选,如何放心的把江山交出去。 原本在一旁当空气的四皇子、六皇子和十一皇子,听到皇后的提议纷纷侧首。 四皇子脸都黑了,皇后这个老毒妇,她竟然还有脸提? 若非是皇后,他会是这样么? 皇后可不管四皇子对她是如何恨毒了,见皇上同意了,便小声的跟皇上说了几户人家的女儿。 因为顾及着女儿家的名声,所以皇后跟皇上说得十分小声,稍稍隔着点距离的人就听不到皇后在说什么。 而在坐的文武百官听到皇后的提议,均是纷纷把心提起来了。 有的是因为高兴,有的则是因为忧心。 眼下的局势混乱,但凡是疼女儿一点的人家,都是不愿意让自家闺女配皇子的。有那在乎名利富贵,把女儿当做谋取利益的工具的,便是觉得到了自家姑娘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了。 严夫人坐在前面的位置,拉着严玉婵让她往后面缩了缩身子,努力的降低存在感,唯恐皇后点了严玉婵的名字。 虽然严玉蝉是退过亲事的,也已经被皇上赐过亲事又退过亲事。 但万一皇后脑子的线搭错了呢! 严玉婵却不觉得皇后会选她,毕竟皇后看起来挺维护临安公主的,皇后维护临安公主便会不待见林朝雨,而她跟林朝雨关系不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严大人也十分淡定,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如今皇上心中是怎么想的,虽不能猜个十分,但也能猜个八分。 皇上如今身体越来越不行,危机感也就越来越重了,如何会允许皇子们状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他把这个事情交代给了皇后,皇后身为皇上的枕边人,自然也是明白皇上的心思的。况且,皇后自己应该也是不愿意看着旁的皇子势力壮大的。 林朝雨完全就成为了一个吃瓜群众。 只是她无意中看到四皇子黑沉的脸,为四皇子惋惜,身为皇家人,似乎也是有些悲哀的。 皇后和皇上还在商量的时候,四皇子突然起身走到了宴会厅的中央跟皇上跪下道:“父皇母后,儿臣现在还不想成亲,只想为父皇分忧。” 他答应过的,他的王妃,他的妻子只能是她一人,旁的人即便是占着个名义也是不可以的。 站在四皇子那边的人见四皇子说出了这样的话登时急得不行,想不明白为什么四皇子要拒绝。四皇子之前一直不成亲,众人还以为四皇子是顾及着皇上。可如今皇上要给诸位皇子赐婚,四皇子为什么要拒绝。 虽然皇上赐婚的对象不可能是那种对四皇子大有助益的,但总归能给四皇子添加一点点儿的力量,况且四皇子的年纪也应该有妻子,也应该有孩子了才是啊! 跟四皇子年纪差不多的那些人,身边早就是妻妾成群,孩子成堆了。 皇上之前虽然没有主动的提及要给这些个皇子些赐婚,但如今提到这里来了,他也兴致大好的要当一回慈父,四皇子这般公然拒绝,就让皇上很不高兴了。 皇上沉着一张脸到:“老四这是对朕没有早早的为你安排亲事而不高兴了?” 四皇子恭恭敬敬的道:“回禀父皇,孩儿并无此意,只是孩儿之前犯了错,惹了父皇生气,如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兵部的事情上头,只盼着能将功赎罪,多为父皇分忧。” 皇上一双老眼精明的看着四皇子,判断着四皇子话中的真假。 四皇子坦然的任由皇上打量。 他想要将功赎罪是假,但不想娶妻却是真的。 四皇子的生母淑妃今日也出席了宫宴的,见四皇子拒绝了皇上要为他赐婚的事情,满心的焦虑。 她是知道四皇子为什么不愿意娶妻的,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没有逼迫过四皇子。毕竟当年那个姑娘,她也是十分喜欢的,若不是她和四皇子把自己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明显,皇后也不会早早的就察觉到了,然后下了毒手。 她于尹岚熏,心中也是有愧的。 若是尹岚熏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死了她或许不会愧疚至此,但尹岚熏却是那样死的,所以不仅仅是四皇子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她也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的。 她在这后宫中能够生存下来,能够护着四皇子长大成人,自然也是有几分手段的,手上沾染的鲜血亦是不少,只是她再怎么杀人夺命,也不会用那种残忍和龌龊的手段。 她原本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会慢慢的忘记尹岚熏,四皇子也会慢慢的忘记尹岚熏的,到了那个时候四皇子自然会娶妻。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四皇子在这件事情上面竟然是没有半分松动的。 淑妃很心疼自己的儿子,很希望他身边能有一个贴心的人伺候。可她知道四皇子在这件事情上有多么的坚定,是以也只能干着急。 只盼着四皇子拧不过皇上,皇上能够给四皇子赐一个不错的姑娘。 这是二十几年来,淑妃第一次希望皇上能赢。 然而淑妃注定是要失望了。 皇上本就不愿意为这些事情操心,今日也不过是因为八皇子提及突然来了心思。他给四皇子机会,四皇子都不要,皇上自然也不会强求。 最主要的是,皇上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自己这些不像自己的儿子身上。 皇上都不操心,皇后自然也不愿意多操心了。 她倒是想通过给四皇子说亲,在四皇子府中塞自己的眼线进去的,但四皇子这个人有些邪门,皇后便歇了自己的心思。 皇后之前在四皇子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那眼线混到了四皇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的身份,最后皇后却遭到了那丫鬟的背叛。 背叛的理由十分可笑,竟然是被四皇子的深情所打动了。 皇后当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皇家的人会有请,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但背叛皇后的,不仅仅时候那个贴身的丫鬟,还有一个派过去的侍卫,竟然也被四皇子拉拢了。 最离谱的是,四皇子让那二人背叛了她,却是在他根本不知道二人是她派过去的眼下的前提下。打那之后,皇后就歇了往四皇子身边安插眼线的心思。 皇上皇后都不说什么,四皇子就不用选妃了。 淑妃一阵失望。 对这个事情的失望。 同时也对皇上失望。 她早就知道皇上不配为父亲,是她不应该对皇上有一丁点的期待的。 六皇子看着抢先一步拒绝婚事的四皇子,十分无奈。四皇子这般做了之后,他若是在出来说什么,皇上必然是会生气的。 他垂首苦笑,只能在皇上赐婚之后,想法子把这婚事给取消了。 四皇子的此举,倒是让其他的几个皇子有些看不懂了,要知道若是错过了这一次正大光明你娶媳妇的机会,只怕后面要等到皇上死了守了孝之后才能成亲了。 皇上的身体,只要长了眼睛且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怕是没有两年可活了。 几位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分析清楚四皇子是如何作想的,皇后就点了几家小姐的名。 被点到名的小姐不管心中如何作想,都从自己的位置起身,婷婷袅袅的走到了宴会厅的正中央。 皇上一瞧这些小姐的面容,心道:都没有临安好看。 然后便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副任由皇后安排的模样。 皇后素来都是贤惠慈善的代名词,她也不会做出那种明面上苛待皇子的举动,挑出来的这几位小姐,容貌虽然比不上临安公主这个都城第一美人,但也都不差。至于身份,也不是选的那种小门小户的,都是出身不错的人家的姑娘。 算不得是一等一的家族的小姐,但也都还是中等官宦人家的小姐。 八皇子见皇后选的这几个姑娘,心中满意,这些姑娘背后的家族都不是那种完全没有根基的。 十一皇子仍旧是十分低调的存在,若不是被人点名,怕是不容易注意到他。 皇后分别给六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点了一个姑娘,皇上便下旨赐婚了。 至于具体成亲的时间,需要钦天监合了八字才会定下。 皇子们的亲事定了之后,皇后这才温温和和的笑着同皇上道:“皇上,当哥哥们的都的了好的姻缘,皇上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十二的亲事,十二如今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了,若是能得皇上的赐婚,先把亲事定下,十二必然是十分高兴的。” 十二皇子虽然做了些让皇上不喜的事情,但到底哪些事情都是没有触及皇上的底线,而皇上原本就对这个小儿子有几分的喜爱,所以在皇后这般提的时候,看着半大小子的十二皇子,大手一挥道:“皇后这般说,是不是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只要不是身份太尊贵的,他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皇后笑着道:“皇上圣明,正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臣妾今日瞧着建安公的孙女十分合眼缘,便想给十二讨来做媳妇。” 皇上一听,立马在脑子里把建安公的信息给搜罗了出来,这建安公在他刚刚上位时候还是个掌管兵权的,后面怕被他忌惮,就很识时务的把兵权全部上缴给他了,如今就是个空有爵位的闲人。 而建安公的儿子,也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 皇上就欣然同意的。 心中对于皇后的懂事也很熨帖,实际上他唯恐皇后会挑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人出来,他同意了其他儿子的婚事,若是不同意十二皇子的,就显得他偏心了。 可若是皇后选了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因此丢脸的就只能是他。 如今因着皇后的懂事,他也就不用丢脸了。 皇子们的婚事定好之后,几家欢喜几家愁且不多说,总之宴会又恢复了热闹,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林朝雨又涨奶了,而封云深这个时候正被丞相缠着敬酒,林朝雨跟碧月说了一声,留着碧月在这边,领着水仙去恭房子。 待林朝雨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回宴会厅的路上,却是被人拦住了路。 林朝雨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客气礼貌的问:“不知公子拦住我所为何事?” 水仙则是满脸戒备的看着对方,呈保护的姿态护着林朝雨。 陌生男子有些落寞的道:“督主夫人不认识在下了?” 林朝雨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话说,她对这个长得有几分俊秀的男子,着实没有什么印象。 想到皇后之前拿来对付她的套路,不禁暗自揣测,莫非又是一个想要给她做入幕之宾的? 陌生男子无奈的笑了笑道:“督主夫人倒是有些健忘,不过也正常,在下与督主夫人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 林朝雨越发的疑惑了,既然她跟这个男子没有任何交集,这个人为何会觉得她会认识他! 陌生男子温吞的道:“有一日在下走在街上,督主夫人从马车上摔下来,险些摔到在下的身上。” 林朝雨:“……”她想起来了,这是她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遇到的人。 这人是丞相的小儿子。 “让公子见笑了,我记性不怎么好。不知公子拦住我,所为何事?”林朝雨对这个丞相家的公子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原主那个时候被陈月彤推出去,若换做旁人,指不定要如何轻视和奚落原主了。当然若是不奚落原主,大抵是因为看在原主的容色上,说不得还会说出有些污言秽语侮辱调戏原主,这位丞相公子却并没有。 在说这丞相公子应该是知道她原本的长相的,这么些年来,却一直当做没有看到她故意把自己弄丑的事情。 林朝雨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人说她容貌上事情,想来他一直是没有跟旁人多言的。 由此看来,到不失为一个君子。 丞相公子张口正欲说出自己找林朝雨的目的,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莽撞的太监,从丞相公子身边快速跑过,他跑过的时候还大力的撞到了丞相公子身上。 丞相公子没有预料到这个变故,重心不稳的朝林朝雨那边倒去。 若是按照正常的轨迹,丞相公子这一摔,妥妥的是会摔到林朝雨的身上的。二人这般摔下去就是丞相公子趴在林朝雨身上。 可水仙一直防备着丞相公子,他在往这边倒过来的时候,水仙拉着林朝雨飞快一躲,丞相公子精确无误的摔倒在了地上。 林朝雨“嘶”了一声,只觉得有些肉疼。 丞相公子被人莫名一撞,只觉得今日运气有些不好,宫中何事出现过这种这么不懂规矩的小太监,走路不看路,撞了人还无声的跑掉的。 林朝雨被水仙拉着避开了丞相家的公子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从圆形拱门后面走出来的丞相。 她一瞬间便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猫腻的,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惊愕的看着她的丞相,又冷冷的看着摔倒在地的丞相公子。笑着道:“丞相大人,贵府的公子摔倒了,您不上前扶一扶么?” 丞相听了林朝雨提醒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将他儿子扶了起来。 丞相公子在林朝雨跟前摔了个狗吃屎,自觉有些丢人,因此低垂着头,十分羞愧,只觉得无颜在面对林朝雨。 他方才还跟林朝雨说起之前林朝雨差点摔到他身上的事情,转眼他就差点摔到林朝雨身上了。 天地可鉴,他当真没有半分笑话林朝雨的心思,也没有一丁点要冒犯林朝雨的意思。 林朝雨道:“二位若是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丞相二人答复,领着水仙转头就走。 丞相公子想着还有事情没有跟林朝雨说,张口想要喊住林朝雨,但被丞相及时的制止了,待林朝雨走远了之后才松开自家傻白甜的儿子。 丞相公子有些懵的看着自家老爹:“父亲方才为何不准我说话,不是您吩咐我让我找督主夫人帮忙的吗?督主夫人是个好人,必然会帮忙的。” 若是站在自己跟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丞相只怕是会气得揍人。 他深吸了两口老气,温和的笑着道:“督主夫人出来许久了,若是在不让她回去,督主应该着急了。” 丞相公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摸着自己被摔疼的地方。 皱眉道:“如今宫中的宫人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亏得督主夫人身边的丫鬟伶俐,若不然我岂不是会伤着督主夫人。” 丞相:真的好糟心怎么破。 儿子太单纯了,好怎么治疗,在线等挺急的。 水仙小声的问林朝雨:“夫人,他们是想要干什么?” 林朝雨道:“不管是要干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林朝雨原本以为丞相家那位公子是个不错的,没想到也是个心机boy。 这年头,这些人的演技当真是让人看不透,她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林朝雨回去的路走了大半,就遇到出来寻人的封云深,封云深见林朝雨无碍,这才领着林朝雨回了宴会厅。 见林朝雨兴致不高,封云深低声道:“待会儿我装喝醉了,然后我们早些回去。” 林朝雨点了点头,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她是懒得在这种场合应付的,关键的是林朝雨觉得眼下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应付的。 在林朝雨看来,她今天晚上来参加宫宴就是无效的社交。 林朝雨并非是讨厌这种活动,只是讨厌无效的社交而已,太浪费时间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回到宴会后不久,封云深应付了几个来给他敬酒的人,就装作酩酊大醉的样子,林朝雨便让东月去跟皇上身边的万公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封云深回府了。 宴会上人数众多,黄上是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某一个人。宴会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提前离席就影响后续的热闹。皇后为今年的宫宴花了颇多的心思,后续还有许多热闹的环节。 宫中的热闹跟林朝雨和封云深无关,封云深上了马车之后神色就恢复了清明。 林朝雨开心的跟封云深道:“真好,回去之后我们还可以陪着父亲和宝宝在吃点东西呢?”眼下的时间算不得太晚,回去还是适合吃个夜宵什么的。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脸道:“这么讨厌宫宴?”若是林朝雨一直这么讨厌,可是不行的啊! 林朝雨道:“也不是讨厌,就是觉得有些无聊,所以还不如回家陪陪宝宝。” “皇后明天一定会派教规矩的嬷嬷过来,我们怎么安排啊!” 林朝雨虽然“欣然接受”了这两个嬷嬷,但她可并没有被再教育的兴趣,自然而然的就拉着封云深想办法。 封云深道:“让那两位嬷嬷去指导指导莫心就是了。” 莫心便是林朝雨的那个替身。 林朝雨点了点头,认真的跟封云深道:“夫君,你可得多给莫心发心工钱。”林朝雨觉得莫心太不容易了,简直就是专门给她背锅的。 封云深笑着应是。 林朝雨不知道的是,莫心这样的工作,已然是安全系数很高的工作了。她之前做的事情,都是那种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的事情,连睡觉都不能放松警惕。 蔡景南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开溜了,在心中暗骂封云深狡猾。 六皇子和吴垢十分羡慕,他们也好想溜走怎么办。 六皇子这般想这,便也用自己腿脚不舒服为由,提前走了。 看得吴垢一阵羡慕。 六皇子离开之后,思宜公主和罗驸马也借口担心家中小女儿提前走了。 皇后看着一个个离去的,心中十分不爽。 ------题外话------ 丞相究竟是想对林朝雨做什么捏??? 言情海 第三五七:真爱 宫宴散去之后,明萃宫中,淑妃无奈的看着四皇子:“皇儿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四皇子垂眸:“母妃,儿臣此时当真不宜成亲。八弟这个时候提出要成亲,母妃不会当真以为父皇不知道八弟是在想什么吗?此时儿子若是当真让父皇赐婚,反倒是会被父皇默认为儿子跟八弟有同样的心思。有些事情,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若当真做出来,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皇后娘娘安排的人,母妃放心让儿子娶吗?”四皇子说到这里,抬眸定定的看着淑妃。 淑妃觉得四皇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她一直想着四皇子能够忘记尹岚熏重新开始,倒是忽略了这些人是皇后安排的事情了。 皇后安排的人,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四皇子见淑妃歇了心思,方才放心的从宫中离开。 回到府中之后,又到书房见了那些幕僚,四皇子的幕僚对四皇子的行为也表示十分不理解。 四皇子又将跟淑妃说过的话,再次跟幕僚些说了一遍。 等这些人打发走了之后,四皇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挂在床边的有些老旧失色的穗子,充满了怀念。 封铎如今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白天他带了不染一天,虽说不染乖巧,但带孩子难免是要劳心的。是以等林朝雨和封云深回到府中到雪园陪着封铎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封铎就困了。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林朝雨和封云深就抱着不染和封忻州一道守岁。 至于封铎,等他歇息一会儿,到了跨年的点在喊他起来放鞭炮和烟火。 封忻州素来是没有什么话的,在封铎还没有睡的时候,还能陪着封铎下棋,封铎歇息了他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便拿了本杂书看。 林朝雨和封云深则一道说话。 封云深便把临公主跟皇上和八皇子之间的事情跟林朝雨说了,林朝雨听闻之后惊讶的目瞪口呆,同时还觉得有一股子浓重的恶心感。 皇上这种没节操的、无视伦理纲常的人,立刻死了都是便宜他的。 那临安公主就更奇葩了,跟自己的亲舅舅有了肌肤之亲都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封赏,做着所谓的公主,简直是…… 林朝雨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临安公主了。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抵死不从么? 林朝雨怎么觉得,临安公主虽然嫌弃皇上,却也并没有正常女子那般排斥这件事情呢? 不说林朝雨心中如何恶心,单说封忻州都惊讶的从杂书里头抬起头,惊奇的听封云深说事情的经过。 临安公主说起来是被皇后算计了,如今十二皇子年纪大了,皇后便不是那么在意皇上的寿数了。 皇后不喜欢临安公主成日里忽悠着皇上为八皇子谋取利益,便想了个一石二鸟之计。她知道皇上一直都觊觎临安公主的身子,奈何有心无力,是以皇后十分“体贴”的帮了皇上一把。 一个身子不行的,早就不能行事的人,要重新恢复是不可能的,但通过药物刺激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振作,皇后少什么都不会少了药。 她手底下就养着一批擅长制药的人,若不是这些人,皇后如何能够把后宫把控得死死的。 皇上多疑,他的寝宫和御书房的所有都把控在自己手里,皇后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但临安公主不喜欢皇上宫中的老人气,皇上虽然身份尊贵,但因为年纪大了他年轻的时候又在女子身上耗费了许多,是以整个人身上笼罩着的那股子气息十分的浓重。 所以临安公主十分喜欢哄着皇上道御花园溜达,这一溜达就给了皇后可乘之机。 皇后是把那催发情愫的药物喷洒在御花园亭子的遮风的布上头的,皇上年纪大了,且天寒地冻的,根本就不会陪着临安公主一直在御花园溜达,一般都是走几步就会在亭子里头歇息。 皇上本就是重女色之人,在那样的环境中呆着不一会儿就中招了。 临安公主被皇上拉着手要按住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要推开皇上,但看到伺候在外面的万公公和冰冷的盯着她的夜凉,她顿时就不敢了。 夜凉的眼神让她清楚地知道,若是她敢推皇上,那她推开皇上的手大概就是保不住了。皇上对她是什么心思,她一直都知道。 皇上原本是不行的,如今这样子大概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临安公主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人,自然也明白她是被人算计了。 可清醒过来的皇上却不会管她是否被人算计了,只会记恨她推开了他。 届时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没有。 她现在走出去受到尊重,不过是因为皇上心里有她这个侄女罢了! 临安公主很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干脆就不反抗皇上了。 皇后把手伸不进皇上的寝宫,可御花园却是在她的掌握之中的。所以封云深之事发之后,一丁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皇后算计临安公主可并非是为了达成皇上的愿望,而是为了离间八皇子和临安公主在顺道给临安公主卖个人情。皇上听临安公主的话,皇后不会让临安公主成为八皇子的助力的。 是以皇后故意引着八皇子到了御花园,让八皇子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八皇子对临安公主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所以看到这样的画面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临安公主并未反抗。 他才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仙女,那个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为他着想的人是如此的恶心。 他甚至在想,临安公主怂恿他娶严玉婵,是不是就是担心他知道了她并非完璧之身。 八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临安公主会是因为喜欢皇上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因为如今的皇上,看着一点都不英伟,反而臃肿而又老气。 在八皇子伤心欲绝的离开之后,皇上一番酣战,药效也过去了。看着临安公主哭的我见犹怜的芙蓉面,只觉得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怜惜,便说要给临安公主名分。 皇上是昏头了,临安公主却是没有昏头的。 表示自己不愿让皇上背上任何恶名,只要能够一直默默的陪在皇上身边就好了。 皇上闻言,顿时更加动容。 只觉得临安公主对他是真爱。 临安公主又说起长乐公主在给她安排亲事,皇上顿时就不满了,自己的女人如何能在嫁给旁的男子。 皇上有不好直接跟长乐公主下旨,临安郡主便让皇上给了她一个公主的身份。 没办法,这是临安公主那个时候能够想到的,除了皇上的女人之外最高的身份了。 临安公主不愿意自己的下半辈子耗在皇上的身上,想着什么东西都先捏在自己手中才是,后面她在哄着皇上离世的时候给她一两道不可撼动的遗旨,她不是想怎么就怎么了。 皇上这边刚得了临安公主,自然是临安公主怎么说,他就怎么答应了。 就在二人互诉衷肠的时候,皇后在八皇子离开之后“闲逛”到御花园来了。 目睹了这一对野鸳鸯。 临安公主当时就想:完了。 被皇后这个正妻看到了,临安公主难免觉得有些不自在。况且她还是皇上的侄女,如此便更觉得无地自容。 有些时候龌龊的事情做了,却并不等于不知道那样是错误的。 临安公主眼下就属于这个情况,这种事情,她虽然能过得去自己心中的坎,却不愿意让旁人知道的。 相较于临安公主的惊慌,皇上就淡定了许多。 因为皇后已经为他处理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了,皇上之前也不是没有那种醉酒把不是后宫的女子占了的情况。 皇后遇到了,也果真就如过去一样,帮着皇上和临安公主隐瞒了,按照二人的需求把这事情处理了。 甚至还看在皇上的份儿上,十分的照顾临安公主。 以前她对着临安公主淡淡的,却在临安公主成为临安公主之后,对她多了几分喜爱,且经常召临安公主入宫。 皇上自打那一次尝了滋味之后,便差了夜到处去给他找能让他兴奋的药。 那天皇上只以为自己素了太久之后,终于有劲儿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中了招。 临安公主意识到自己中招了,便开始查,在皇后的指引下,查到了皇上的头上,知道是皇上布置的。 她想着皇上一直对她的心思,便深信不疑。 尤其是知道皇上在让人暗中寻药的时候,临安公主更是完全相信了。 林朝雨是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活久见。 她觉得她一辈子都是理解不到皇后、皇上以及临安公主这种思想的。 封云深一脸恶心的说完,叹息道:“我本来是不想把这事情说来污染你耳朵的,但今日见临安公主和皇上为难你,就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说。”毕竟那两人,以后还是要见到的。 皇上不会在这个时候死掉,临安公主也不会。 林朝雨木着一张脸道:“是该告诉我的,虽然听着的确恶心人,可如果这样算起来,临安公主可不就是皇家人么,人家当真是没有说错,而是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啊!” 封云深可不愿意林朝雨怪罪她自己,立即道:“你那样说也是没错的,毕竟他们之间的龌龊,旁人也不知道不是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皇上他们的事情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即便是林朝雨那般小声嘀咕,被旁人听见了,那些文武百官及他们的家眷也是会赞同林朝雨的话的。 林朝雨不愿意在继续说那些恶心的人,说起了旁的话:“八皇子如今娶亲了,就不会骚扰阿婵了,倒是好事情。” 封云深配合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瞧着林堂对严小姐倒是不死心。”封云深寻常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但严玉婵是林朝雨的好朋友,而林堂也跟林朝雨还是有些关系,所以封云深便关注了一些。 林朝雨皱眉:“林堂看着变化也太大了一些。”林朝雨怀孕生娃,就当真是在专注的怀孕生娃,对林堂这种于她而言是无关紧要的人,她便没有分出任何心思关注。 如今听封云深说堂还在纠缠严玉婵,原本对林堂生出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就越发的浓烈了。 封云深道:“林堂如今在他的那个官员的圈子里头混得极为不错,大家都还是很喜欢他的。若是他在立个什么功劳,官位便可以晋升晋升了。” “督主觉得林堂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在林堂回到都城之后,就一直未曾撤掉监视他的人,至今没有发现林堂有什么不妥之处。”封云深只是说了至今未曾发现不妥之处,却没有说林堂不妥,林朝雨就知道封云深也觉得林堂不对劲。 既然封云深也觉得林堂不对劲,林朝雨就没有在多说了。 她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却也相信事实的论证。 林堂回了都城至今,没有麻烦过林朝雨什么,也没有打着封云深的旗号行事,也没有闯祸什么的,更不曾来恶心林朝雨。 林朝雨觉得林堂既然现在还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恶意,她就且先看着林堂究竟要干什么。 皇后安排来给林朝雨指导规矩的嬷嬷在大年初一的一早就来封府报道了,章嬷嬷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把人领着进了封府,带到了仪德院,介绍给了“林朝雨”。 那两位嬷嬷可不知林朝雨长什么模样,只见过皇后给的林朝雨的画像,皇后特意跟两位嬷嬷强调了,林朝雨是把自己化丑了卸去妆容之后是个美人。 两位嬷嬷虽然不知道好端端的一个美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弄丑,却是将皇后的话记在了心上。 于是两位嬷嬷便开始了在仪德院指导“林朝雨”的生活,在后面偶然一次见得莫心的真容之后,因为皇后的特殊交代,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只当林朝雨终于露馅了。 莫心原本就跟林朝雨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是个十足的美人,两个嬷嬷见得莫心的真容之后倒也不觉得皇后骗了她们。 皇后知道自己的人被封府的人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之后,心道封云深和林朝雨也算是个识时务的。 若是封云深和林朝雨敢刁难那两个嬷嬷,她就有话说了。 封府并没有因为两个嬷嬷的到来有什么影响,林朝雨冬天本就不爱出门,再加上要带不染,是以她的活动范围也紧紧就是在闲云院。 虽然只是在闲云院,但整个闲云院的大小,等同于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的一个小区的大小,还是那种大的小区的大小,而不是那种只有十几栋楼的小区。 所以也够林朝雨溜达了。 封府这边是风平浪静的,没有因为两个嬷嬷的到来掀起半分涟漪。 但林府却是十分热闹的。 林四老爷看着林大老爷冷笑:“大哥,小七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当她……,可皇后昨天是在干什么?给十二皇子选的妻子,竟然是建安公的孙女。之前不是说的,会从林家的姑娘中挑一个的吗?” 林大老爷为皇后找着借口:“这个时候从林家挑一个姑娘去给十二皇子为妃皇上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林四老爷看着自欺欺人的兄长,只觉得自己的兄长当真是老了,脑子不灵光了。他不禁仰天大笑,笑着笑着这才道:“大哥,您清醒一些吧!” “昨日若给皇后娘娘主动提及十二皇子的亲事,皇上会让皇后娘娘给十二皇子选妻子吗?皇后娘娘若是真心想要让十二皇子娶我们林家的姑娘,只需要不主动提及十二皇子的亲事,等十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不是皇后娘娘和十二皇子想娶谁家的姑娘就娶谁家的姑娘?” 林四老爷真的是十分心寒,他们林家为了皇后付出了多少? 一家子大老爷们天天装孙子,也不能发挥自己的报复。 林家原本就是清贵的人家,也没有到那种要把女儿送出宫中才能巩固自己地位的地步。而是林皇后自己要嫁给皇子的,一直都很有原则的林大老爷被林皇后说动,同意了她与皇上的婚事。 皇上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从一众皇子里头成功的夺得了皇位,可后面呢? 林家就遭受了皇上的猜忌,就开始装孙子。 一直装到了现在。 他一个堂堂的状元,却不得不浑浑噩噩的过着,熬到了现在还是一个五品官。因为熬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都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了,所以他开始消极怠工,并且开始中饱私囊。 实际上,林家缺钱吗? 他缺钱吗? 他根本不缺,林家也不缺的啊! 林大老爷被林四老爷质问得哑口无言。 一直当空气的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也开口道:“大哥,有些事情,咱们必须跟皇后娘娘说明白,娘娘究竟是如何想的?我们总不能给他丈夫当了垫脚石然后被踹开,如今又给她儿子当垫脚石被踹开吧!” “这些年,皇后娘娘倒是过的风风光光的,可您瞧瞧,咱们林家的这些子孙是如何过的。您在外那些人尚能尊重几分,可我们这些兄弟呢?” 几个弟兄的话,把林大老爷原本挺直的背脊压弯了。 言情海 第三五八:赶出来 一时间屋内处于一种沉闷压抑的安静状态,良久之后,林大老爷抬头看着一直没有吭声的林五老爷道:“老五,你是怎么看的。” 寻常的这种情况,林五老爷几乎是充当着隐形人的角色的,越是传承时间越长久的家族,为了不乱家,就越是注重嫡庶之间的区别,林家这种清贵的人家尤其注重。 当然,林家的清贵只是在皇后入宫之前,皇后入宫之后为了帮助皇上登上皇位,后面又为了帮助皇后巩固地位,林家才变得不在清贵。 但也只是不在清贵,该讲究的规矩却未曾变过。 林五老爷之前就因为皇后找他要了巨额的银两而跟林大老爷表达过自己的看法,如今林大老爷问起,他自然也是如实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赞同二哥、三哥、四哥的说法。” 林家因为没有分家,林五老爷经营着林家的家业,他们这一脉是能够享受到实际的利益和好处的,可是去年给了皇后那么多的银子,一年的账算下来,去年竟然是亏损的。 一亏损,他们就分不到利钱了。 若是皇后为着林家着想和谋划,林五老爷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不过是一年亏损罢了。但皇后如今的手法看着十分模糊,他在闹不清楚皇后心思的前提下,在让他跟个傻子一样的给皇后掏银子,林五老爷就不高兴了。 虽然他只是个庶子,在林家的地位不高,但因为他能赚钱的原因,林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五一不是好的,毕竟没有人会跟财神爷过不去。 他能巩固自己地位和为自己获取尊严的,唯有赚钱这一条路,可皇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那些人死磕林家的生意。林五老爷是个俗人,自然也是迁怒了的。 他身为庶子,却也是个人,也是有尊严的,也是想要被人高看一眼,能够得到尊重的。 林大老爷叹息道:“我会寻个时间去找皇后娘娘问清楚的。”皇后要给十二皇子选妻子的事情,林大老爷并未听皇后娘娘提过。 其实,林大老爷对皇后的举动也是十分诧异的。 只是到底是自己疼爱着长大的女儿,有些事情即便是看到了,他也是下意识的为皇后找借口,不用旁人说什么,就会下意识的帮着搪塞。 这不过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 林四老爷不咸不淡的道:“大哥在去跟皇后娘娘谈事情之前,有必要知道,建安公是西南那边平西将军的恩人。” 林四老爷此话一出,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惊呼:“老四你说什么?”二人震惊的模样如出一辙,很明显这个消息见二人都震住了。 林二老爷和林三老爷素来都是比较沉稳的性子,这般失态的样子除了上次黎山书院的学子对阵静学书院学子输掉的时候,这些年来二人已经没有过这种失态的模样了,可见林四老爷说出来的话的威力。 林五老爷也是一脸呆愣,旋即便是惊讶。 林五老爷在经商上面颇有天赋,政治上面确是要稍逊于几位兄长的。 但他也只是稍逊,并不是毫毛不懂。 据他所知,建安公明明根根平西将军是仇人的啊,之前建安公在战场上的最后一仗就是被平西将军所伤的,所以后面建安公把兵权还给皇上之后,皇上就把一部分原本属于建安公的兵权给了平西将军。 建安公当年把兵权交给皇上,也是因为敏锐的感受到了皇上对他的忌惮,为了保命,他果断的放弃了自己手中的兵权,然后变得十分低调。 建安公如今也就是靠着过去的那点子功绩在都城立足。 如果建安公和平西将军的关系果真如林四老爷所言,这其中的猫腻就大了。 建安公和平西将军为什么要隐瞒彼此的关系,为什么要扮演仇人,建安公的那部分兵权落到了平西将军手中又意味着什么? 皇后是不是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选了建安公的孙女。 相较于林二老爷等人面部表情变化的明显,林大老爷就沉稳了许多,但也只是沉稳了一些,并不是面上的表情毫无波动。 虽然他面上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但他的内心却十分不平静。 “老四,你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得知的?”若是建安公和平西将军当真有这样的关系,皇后让十二皇子娶建安公的孙女就是为了兵权了,可这样的事情皇后为什么没有与他商量? 林大老爷即便是在如何迟钝,也感觉到了皇后似乎在慢慢的隔离他了,更多的事情都是皇后自己在做决定了。 皇后如今跟他商量的事情,都是比较外围,不怎么机密的事情。 林四老爷道:“大哥且不要管我消息从何处得知,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即可,若是大哥不相信,派人查证便是了。最好是,大哥在查证之后,在去找皇后娘娘吧!” 在江离告诉林四老爷这个事情的时候,林四老爷也是派人出查了的。 查到的消息证明江离是没有说谎的。 建安公和平西将军之间的事情,还是在年前的时候江离跟他无意中闲聊的时候提及的。 若是在皇后提了十二皇子跟建安公孙女的婚事之后江离才跟他说这件事情,他大概会怀疑江离的动机,但江离在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没有发生皇后给十二皇子定亲的事情。 且,没有任何这方面的风声。 所以林四老爷不觉得是有人在算计他,若正是有人在算计他,那对方的手段就太高明了,竟然能够预测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在林四老爷眼里,若是林皇后坚决的跟他们站在一起,他们林家自然不会想着跟林皇后撇清楚关系,但如今的情况,林四老爷身为局外人看得分明。 皇后本就不是要真心的维护林家。 既然这样,林家何必为了皇后去冒险! 即便是皇后出自林家,即便是十二皇子是林家的外孙,但在林四老爷看来,林家也不是不能跟皇后撇清关系,也不是不可以在夺嫡的事情中保全自身的。 百年清贵世家的底蕴,不是那么容易倒的。 林家新年开头的头一天就过得十分的沉重,似乎就昭示着他们新年的霉运一般。 封云深在除夕夜跟林朝雨的闲聊中知道了林朝雨被丞相公子拦住的事情,当时气得差点就让人用烟火去炸了丞相府,还是被林朝雨好说歹说的拉住了。 但林朝雨拉住了封云深一时,却不能够拉住封云深一世。 初一天封云深本来是想带着林朝雨出门走走,过过二人世界的。自打小不染出来之后,二人都没有过过二人世界了。 有的时候两人睡在一起,要做一些和谐的事情,小不染一嗓子就能给他嚎没了,封云深觉得自己十分可怜、委屈还无助。 林朝雨十分坚定的要自己带孩子,封云深拿林朝雨根本就没法子。 封云深诚心邀请林朝雨,却被林朝雨无情的拒绝。 封云深怨念很深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出门。 一明一暗的东月和安鹤:哭唧唧,我们不是人么? 因为封督主心情不好,所以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温柔,看得一众小媳妇儿大姑娘眼睛都被滋养了。 封云深跟安鹤吩咐了几句,安鹤就离开了。 然后他带着东月到了他与罗长枫等人常去的茶楼。 封云深过去的时候,罗长枫和六皇子都在,二人已经开始悠闲的品茶了。他扫了一眼罗长枫道:“驸马初一天不在家陪公主?” 罗长枫:这人是吃炸药了么,谁惹他了。 “你不是也没有在家陪督主夫人么?” 封云深:“……”他脸色又黑了几分。 六皇子:突然觉得单身狗还是挺幸福的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可是听了一耳朵罗驸马的抱怨,抱怨自己是在有了女儿之后如何被嫌弃和失宠的。 他瞧着封云深这模样,也是一种被督主夫人嫌弃并且已经失宠的状态。 封云深坐到自己的难兄难弟罗驸马身边,好奇的问:“你是不是被公主赶出来的?” 罗长枫大声道:“怎么可能。”并不是被赶出来的,只是被嫌弃出来的,让他不要在他跟前碍眼。罗长枫觉得自己心尖尖有点痛,他怎么就碍眼了。 不过是喜欢抱着香喷喷的女儿玩儿,不过是想巴着思宜公主不下床么。 罗长枫的话,并没有什么底气,封云深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罗长枫瞧着封云深这副与他通病相连的模样,疑惑的问:“督主夫人把你赶出来的?” 封云深就显得比罗长枫诚实多了,他沉默以对,脸色有些不好看。 罗长枫不禁拍案狂笑:“哈哈哈……没有想到封督主也有今天,你是怎么碍着督主夫人了?督主夫人瞧着性子很好,绝对是你做了什么让督主夫人不高兴的事情。” 封云深道:“没有。”他不过是想让林朝雨把不染扔在家里,然后跟他出来玩儿罢了。然后林朝雨以为他很想出门,就把他推出门了。 封云深自己也是很懵逼的,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出门好么,而是想带林朝雨出门的呀!夫人太体贴,他也是很崩溃的。 所以他跟罗长枫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六皇子只能在心中感慨,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彪悍了的么? 动不动就把夫君撵出门。 他皇姐也就罢了,做公主的难免矜骄霸道了一点,可督主夫人怎么也这么凶残。 六皇子想着,还是要赶紧把那婚事解决了,皇后说的那家姑娘,他昨夜的除夕宴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道性子如何,还是把婚约解除了安全一些,也不妨碍人家后面在相看人家。 罗长枫拉着封云深一道吐了一会儿苦水,六皇子听着越发觉得吓人。 其实大部分都是罗长枫在说,封云深在听。 好不容易罗长枫说完了,六皇子这才说起了正事。 “没有想到,皇后真的会跟建安公联姻,她这是不担心林家人生气吗?”之前封云深就说皇后会让十二皇子跟建安公联姻,罗长枫和六皇子都是不相信的,即便是封云深跟二人说了皇后与建安公的牵扯,说了建安公与平西将军的关系。 毕竟,在所有人固有的观念里面,外人在怎么好,都不如自家人的。 要不然,这些世家是如何屹立这么多年不会轻易覆灭的。这就是家族的力量,同样的姓氏就是一根绳子,把所有人都拴在了一起。 封云深嘲讽道:“林家人生气又能如何?”皇后已经暗中把林家的一些人脉和力量,都转化成自己的了。 也就是林大老爷等人还天真的以为,林家的一切都还是在他们的掌握里面。 什么人最可怕,就是那种一边拥抱你,一边对你掏出刀子在最后扎你一刀的人最可怕。 皇后就是这样的人。 她在登上后位以来,就一直在暗中转化林家的力量,一边拥着林家的钱财,一边用林家的钱财来为自己巩固。 林家的旁系,除开之前蔡景南顺手给林家的机会和林家自己申请入仕的那几个官员是林家嫡系的,旁的之前在朝中任职的林家的官员,都是旁支的。 而那些旁支,如今完全都是为皇后所用。 所以如今的林家看着坚固庞大,实际上已经不如当年那个将如今的皇上推上位的林家了。 “即便是生气,林家的利益依然是跟皇后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除非林家将皇后除族,与皇后剥离开来。”封云深继续道。 可如今的林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现在的皇上退上高位的林家了。过去的林家强势,是因为满朝文武,不说一半也有三分之二都是林家的人,或者是与林家有关的人。 那个时候的皇上,是需要找林家借势,所以会依靠林家,听林家的建议。 可如今的林家呢?放掉了手中的大部分权,虽然有很多在他们的运作之下到了他们门生的手里。可别人手里的东西,和自己手里的东西到底是有区别的。 言情海 第三五九:为自己而活 过去那些人跟随林家,是因为林家本事就是一棵大树,有抱紧大树的必要,而如今的林家只能是一棵年迈的大树,更多的人对与林家紧密相关的,未来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十二皇子更感兴趣。 旁人看重的是林家能够托一个皇帝上位的实力,但更多的还是在意这个被托上去的皇帝本人,或者确切的说,这个被托上去的皇帝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 林家当年把当今的皇上捧上位之后,他们纵然强大不也都退居了吗?掌权的,始终都是皇上。 所以无论是六皇子还是罗长枫都清晰的知道,林家是不会跟皇后剥离开来的。 旁的不说,就林家为皇后付出了这么多,投入了这么多,也是不能果断的就抽出来的。有的时候投入越少的东西抽手越快,投入越多的东西,抽手越不容易。 不过林家和皇后闹矛盾,彼此之间相爱相杀,倒是他们乐于看到的就是了。 封云深他们这边在谈论政事的时候,丞相家只能用一个乌烟瘴气来形容了。不知道是谁拿了一些烟花到府中的马厩去放了,惊得那些马儿疯了般的四处乱窜。 按理来说,马厩的马都是拴着的,如何会窜出来,事后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那些拴着马的绳子直接被人用刀割开了。 是的,是割开,而不是解开的。 仿佛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丞相府的人,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且说当时那些马从马厩疯狂冲出来的时候下坏了丞相府的多少大媳妇小姑娘,就是丞相夫人和丞相都差点被那吓疯了的马给踹了一脚。 好在那个时候府中有一个家丁冒死冲出来把马控制住了。 马儿所到之处,如强盗过境,好好的丞相府在大年初一就跟被人打劫了一般。 丞相好不容易从惊吓中缓过来,听到下人说那拴着马的绳子是被割开的,登时就想到了封云深。 他昨天想要设计林朝雨,今天府中就出了事情,不是封云深他都不相信。 原本丞相算计林朝雨,是想要威胁封云深不要害他,但如今看来,只怕封云深要跟他死磕上了。 其实丞相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封云深一个太监这么在乎一个女人干什么,他觉得这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丞相无法,只得想办法去求助皇后。 这事情,丞相原本一直想着是自己就能够解决的,却不曾想到最后反倒是弄巧成拙,自己把自己给逼到绝境了。 封云深跟罗长枫和六皇子小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府了,林朝雨只是把他撵了出来,却并没有说让他必需在外头呆一天,他可得找些回去用膳。 封云深走了,罗长枫也抱着这样的心态跟六皇子辞别了。 罗长枫觉得自己若是不多多在思宜公主跟前刷刷存在感,他在家里的地位会越来越低。 六皇子想着自己冷冰冰的王府,还是决定呆在茶楼里头喝茶自在。 封云深和东月走到外面的街上,安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站在封云深的身边小声的跟封云深汇报丞相府的情况,封云深听见丞相府不好,他的心情也就好了。 看见街上有父亲在给自家的儿子买糖葫芦的时候还给林朝雨和不染分别买了一根。 于是热闹的初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封督主举着两根糖葫芦回家的情景,一时间众人又是一通议论,只道封督主跟督主夫人感情真好。 只是没有羡煞旁人,太监而已,感情在好又能怎么样呢? 封云深举着两根糖葫芦回家的时候,,蔡景南也受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糖葫芦。 说起来,蔡景南最近总是收到许多“人生第一次”拥有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卫风看着举着一根糖葫芦瑟瑟发抖的青梅,心中无限同情,他这个时候都不敢去看蔡景南的表情。 要他说,做严小姐身边的丫鬟也还是挺不容易的。 严玉婵从入冬后的某一天开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见天的差青梅来给蔡景南送礼物。这礼物,也是让卫风有些一言难尽的,所以他才同情青梅,才不敢去看蔡景南的表情。 严玉婵让青梅过来都送的些什么呢? 诸如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口脂、小帕子以及充满了女儿家气息的小香包什么的,还有就是小孩子喜欢的糖果、零嘴儿、小玩意儿什么的。 卫风第一次见到青梅送过来的粉红粉红的胭脂的时候,惊得差点站不稳。他们家主子虽然平日里看着花枝招展的,但实际上并没有面敷白粉什么的啊! 只是主子自己就长了一张过分美丽的脸,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有点那什么。 蔡景南看着抖啊抖的青梅,黑沉着脸将糖葫芦接过。 见青梅没有跟往日那般东西送到他手里之后就跟身后面又鬼在撵一样的逃跑,喜怒不辨的问:“站着是要等打赏吗?” 青梅登时吓得就跪了。 她虽然怕极了,但依旧鼓足勇气抖着声音道:“小姐……小姐说让奴婢瞧着大人先吃了,问问大人好不好吃才准回去。” 卫风心道:严小姐对自家主子的误会,当真是很深啊! 她就不怕她的小丫鬟被主子一掌给怕死了? 蔡景南呵呵一笑…… 却是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道了句好吃。 青梅忙不迭的就跑了,半刻都不想在蔡府多呆。 卫风惊讶的看着蔡景南,主子方才竟然吃了糖葫芦,还给了评价。 正常的发展不应该是主子让他把人给扔出去吗? 卫风的视线太过直白露骨,蔡景南不悦的道:“本大爷喜欢吃糖葫芦,不可以吗?” 卫封忙不迭的道:“可以的可以的……”您是主子,您说什么都是可以的。他只是震惊于蔡景南会乖乖吃了东西并给出评语的这个行为而已。 他们家主子,并不是一个喜欢给人面子的人啊! 封云深这边,美滋滋的拿着糖葫芦回家才发现,自家小崽子还不到能够吃糖葫芦的年纪呢!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略带遗憾的表情,把一根糖葫芦怼进封云深嘴里道:“督主帮宝宝吃了就好了,等往后宝宝长大了,督主在给宝宝买。” 封云深只得默默的吃了,宝宝长太慢,也还是不好啊! 此时的封云深,浑然已经忘记了对自家儿子的嫉妒之情。 初二的天,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林朝雨这个出嫁女,却是从来没有回过娘家的。如今安平侯府是林堂在当家作主,林堂是存了跟林朝雨打好关系的心思的,所以在初一天就派了府中曾经跟林朝雨关系不错的老人过来,问林朝雨明日几时回侯府,侯府那边好提前准备。 这话说得极为委婉,中心意思是想要林朝雨回府的,但这话说得又极为好听,没有半点让人反感的意思。 但林朝雨这个人吧,向来只关注本意这种东西,形式倒不是那么注重的。若是好心,即便是说话难听了一些,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若是心思不好,即便是他们唱出一朵花来,林朝雨都觉得恶心。 因为安平侯府派来的是下人,即便这个下人是安平侯府的老人,且跟原主关系还不错,但待客的却不是林朝雨,而是章嬷嬷。 章嬷嬷接待,不会让人指出规矩上的错误。 只是旁的夫人娘家人都是自己接待的。 但林朝雨可不管这些,正因为是对原主熟悉的人,她才更加不能见,若是被瞧出什么就尴尬了,毕竟她跟原主并不是一个人。 在宁朝这个地方有一个好处就是,侯府这样的人家,当爹娘的实际上还不如那些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了解侯府的那些个小姐和公子。 所以林朝雨面对安平侯和陈月彤等人的时候,半点都不杵。 这次林堂派过来的,就是之前在原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奶嬷嬷。 林朝雨不见,对方就没办法打太过的感情牌,只能把安平侯府很欢迎林朝雨回娘家,很盼望林朝雨回娘家的意思用好听的方式说出来,又说了一通诸如林朝雨若是一直不会娘家,会有人说道,会对林朝雨名声不好之类的话。 章嬷嬷跟林朝雨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是十分喜欢这个夫人的,自然也是盼望着林朝雨好,是以在过来转诉的时候,难免就带了些个人的偏好。 封云深跟章嬷嬷的心态差不多,林朝雨成亲之后,一直没有回过娘家。他想着林朝雨嫁给他的情况,知道林朝雨这样嫁给他是会一辈子被人说道和指点的。 在外人看来,林朝雨就是他的一个物件。 但他并不希望那些人这般看轻林朝雨,他希望现在的这些人能够如同畏惧他一般畏惧林朝雨。 等将来的有一天,也能够如同尊重他一般尊重林朝雨。 林朝雨不是他的附属品,而是他不可缺少的重要的一部分,是能够跟他并肩而立的人。 是以封云深道:“夫人若不然回去看看?” 林朝雨扁了扁嘴果断的道:“不回去。” 在林朝雨眼里,安平侯府大概就等同于曾今住过的酒店这么一个概念,至于原主,她就是在安平侯府死的,林朝雨不觉得原主也是想回去的。 而且如今仪德院还有一个林朝雨和两个皇后塞过来的人呢,若是林朝雨要回去,还要忍受那两个嬷嬷,林朝雨表示十分拒绝。 封云深看出了林朝雨一部分的疑惑,他道:“若是夫人担心皇后送来的那两个嬷嬷,为夫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林朝雨道:“督主这般想让我回安平侯府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林朝雨感受到了封云深很想让她回去,所以忍不住问。 若是封云深那边的确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回安平侯府的,她也不是不可以回去。 顺道还能看看安平侯府如今被林堂管成什么模样了,也能探探林堂的底。 封云深一愣,旋即笑着道:“我只是想着,夫人与我成亲之后,一次都没有回过安平侯府,外头许是会说道夫人,届时对夫人名声有损。”他这么好的夫人,他不愿意让别人说她半句不好。 林朝雨看了一眼屋内的下人,示意她们都出去。 这才认真的看着封云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夫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相较于自己的舒服,和别人的看法,我更在意自己的舒服。若是做任何事,都想着旁人会如何看待,那我们是为旁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 林朝雨少有这种严肃认真的跟封云深说话的时候,封云深见林朝雨神色肃然,不禁的就专注的听林朝雨说话。 听到林朝雨这般说,下意识的回答:“自然是要为自己而活的。”虽然封云深从小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很正统的,封铎一直都教导封云深,要有大义。 这种大义,更多的就是为了旁人而活。 但封云深在吴念过世之后,他就想,自己都保不住了,这些所谓的大义又有什么用呢?不都是先独善其身,能独善其身之后才是兼济天下么? 若是连自己都不能让自己过得很好,旁的事情都是无法的。 但封云深同时又知道,名声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封云深再怎么说都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宁朝人,很多的思想和观念还是跟随主流的。 所以其实他是矛盾的,他一边认为应该是为了自己而活,又一边认为若是旁人都很厌恶自己,那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必然是不自在的。 所以在乎旁人的意见,也不见得就是为了旁人而活。他这般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了:“可是若是旁人对我们不喜,那我们活着必然也是艰难的。” 林朝雨笑着道:“夫君可知,我们的所作所为在不影响旁人的利益的时候,我们做什么对旁人而言不过就是个谈资而已,谈过之后就忘了。不论事情的好坏、不论事情是否和规矩。她们更加在乎的是他们自己能够获取到的信息,并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我们在旁人眼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也不会有人在这样的事情上在乎我们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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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把话说开了,封云深知道了林朝雨心里的想法,也就不再面前林朝雨回安平侯府了。 任由林朝雨把章嬷嬷喊了进来,看着林朝雨吩咐安嬷嬷去委婉的告诉了安平侯府过来的人,林朝雨明日不回去的意思。 安平侯府的人落寞的离开封府,且不说几人回去之后是如何跟林堂回话的,林堂又是什么反应,倒是安平候被气得跳脚,他觉得林朝雨太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章嬷嬷离开之后,林朝雨同封云深道:“如今是年节时候,你看什么时候请表弟到家中来?”封云深和吴垢的关系是隐秘,所以也无法如同正常人家那样往来,都只能偷偷摸摸的请吴垢到府中来。 吴垢入朝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很会做人,林朝雨知道吴垢的许多同僚都喜欢请吴垢到自己家中做客。 不想封云深,当官的时间比吴垢长了许多,却是没有任何人愿意请他的。 但那些人请吴垢是一回事,身为吴垢的亲人,封云深自然也是应该请吴垢到封府来团年的。 去年吴垢是在封府跨年的,今年因为皇后在除夕宴搞的花样多,文武百官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时间都不早了,所以吴垢就没有在到封府来。 封云深道:“就明日吧!” 林朝雨点了点头,就吩咐水仙暗中去请吴垢。 她又同封云深道:“蔡公公一个人在府中过年也孤单,我想着不若也把蔡公公请过来,夫君以为如何。” 封云深黑着一张脸道:“不如何。” 请吴垢,那是因为吴垢跟他是表亲,二人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可是亲蔡景南来过干什么? 封云深觉得蔡景南就只会跟他添堵。 尤其是封云深在看到蔡景南给小不染送的那些花花绿绿骚包不已的衣裳的时候,恨不得在封府的门口贴一个蔡景南与狗不得入内的大字。 他的儿子,应当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要成为蔡景南那样的娘娘腔。 林朝雨好笑的瞪了封云深一眼:“督主为何这么仇视蔡公公。” 不说旁人眼里的蔡景南如何,但蔡景南在林朝雨眼中却是很有义气的。不说蔡景南三番五次的因为她的缘故搭救严玉婵,就说蔡景南在看不惯封云深的情况下,却为封云深保守秘密的这件事,林朝雨都觉得蔡景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而已,有些小公举属性。 但林朝雨上辈子见的奇葩多了去了,如今面对蔡景南倒也觉得还好。 蔡景南对小不染也好,经常给小不染买许多东西。 林朝雨是打心里把蔡景南当好姐妹的。 好姐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过年,林朝雨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是要招呼招呼的。 孤独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全世界都热闹,唯有你身边冷清的时候的那种孤独。林朝雨上辈子是深刻的体会过的,所以她对蔡景南还有些怜惜的心思。 封云深道:“才没有仇视他,只是觉得他一个外人不合适到府中来过年而已。” 林朝雨娇声道:“我不管,督主必须去把蔡公公请过来。表弟是明日过来,那就让蔡公公也明日过来好了。” 封云深嘴硬的道:“蔡公公是大忙人,明日必然是没有时间的。” “你还没有通知,就知道了,我竟然不知道督主还有这般的能力?”林朝雨夸张的惊呼。 封云深磨牙,把林朝雨搂进怀里,咬牙切齿的道:“夫人就知道欺负我。”他竟然不知道,林朝雨还是个促狭鬼。 林朝雨笑出了声。 封云深虽然嘴巴上和脸色上都很明显的表达了不想邀请蔡景南的意思,但林朝雨都吩咐了,他还是乖乖的去写了贴子请蔡景南。 写着贴子的时候,一边些一边念叨,希望蔡景南明天有事。 封云深身为一个相对而言不那么被人讨厌的太监过年都没有任何人想邀,更别说蔡景南这个臭名昭著的了。 严玉婵倒是想招呼蔡景南来着,可是她压根儿就不敢。 于是只得吃着蔡景南同款的冰糖葫芦调解自己的情绪,吃到后面,因为吃了太多,牙酸了好些日子。 严玉婵在知道蔡景南说那糖葫芦好吃之后就让青梅去买了许多的糖葫芦回来。 蔡景南收到封云深送的贴子的时候,还泡在青楼里头听人唱曲儿。 他还在青楼里头偶遇了四皇子,不过四皇子却不是在听人唱曲儿,而是在看人折磨尹家二小姐。 他如今唯一的快乐源泉就是折磨尹家二房的这些人了。 蔡景南收到帖子之后,似乎能够隔着贴子感受到封云深对他的不待见,他笑着道:“这必然是督主夫人让督主给我写的。” 林朝雨请了,他自然是要去的。 吴垢虽然有许多人想邀,但初二这一天都是各府出嫁的姑娘回娘家的日子,所以也不会有人在初二这一天宴客,因此他也是有时间的。 当然,即便是没有时间,也是要把旁的事情推了到封府来的。 他昨日参加了宫宴过后,原本是要直接到封府来的,但闻着自己臭烘烘的一身,怕熏着自己的小侄儿和林朝雨了,便回府沐浴洗漱了,这一番折腾过后他就累了,于是就干脆歇下了。 一个人,跨不跨年,都是无所谓的。 年节很快就过了,该上朝的又恢复了上朝的日子,所有的事情又开始的恢复了正常,从过年的氛围中渐渐恢复过来。 林家的这个年节却是不平静的,林家大老爷在十五过后,就收到了消息,证实了林四老爷的话。 建安公跟平西将军果真是有联系的。 当年建安公受伤是被平西将军所伤的说法,是他们杜撰出来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建安公得到皇后的提示,皇上对建安公要兔死狗烹了。建安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后面从皇上的一些举动中察觉了皇后说的是真的。 是以当即就让自己放在边关的人抱了假消息说边关有人生事,那边一直都是建安公镇守的,建安公当即就跟皇上请命。 皇上想着建安公若是在战场上死掉,他不会背什么恶名,也能更加轻松的弄死建安公,当即就同意了让建安公领了兵去边关对抗,并在军队中放了几个暗卫,并跟几个暗卫下了命令,在建安公平息了边关的动荡之后,就在战场上立即下黑手弄死建安公。 早就有了防备心的建安公在皇上把人放进去的时候就把人控制住了,让那些人跟皇上传假消息。 等到了边关之后,便自导自演了一场被平西将军伤了的戏。 建安公本就对平西将军有恩,平西将军又唯恐唇亡齿寒,自然愿意配合建安公。 而建安公因为皇后对他的提示,才保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比起一个要去他姓名的皇上,建安公自然是愿意站在帮过他的皇后这边的。 其实皇后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暗示过会让十二皇子娶建安公的孙女的。 在皇后救下建安公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皇后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还是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甚至是一个不那么受宠的皇子,皇后是看着皇上一步一步走上皇帝这个位置的。 她很清楚作为一个皇上不但要有文官的支持,还需要有武将的支持才是稳妥的。 当年皇上能够把其他的兄弟干掉,成功的登上帝位,除了林家的力量之外,建安公也是出了力的。 只是那个时候林家也拉拢了一些武将世家入伙,所以建安公在其中的作用并不是最大的。可那些扶持皇上上位的武将世家,皇上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清除他们。 他忌惮和惧怕那些武将世家的兵力,因为他亲眼看到他们是如何用那些力量见他的兄弟们都杀死了的。 皇上的多疑和胆小懦弱,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那个时候总觉得那些武将世家会联合起来把宁朝的江山改了姓氏,他是一定不能当亡国之君的。 所以,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这种隐患。 林大老爷看都那些证实林四老爷话的消息的时候,把自己在书房中关了一天。 关了一天之后,次日林大老爷就入宫找了皇后。 他并没有质问皇后是否知道建安公和平西将军的关系,也没有问皇后为什么没有按照样本的计划选林家的姑娘做十二皇子妃,而是跟皇后说了如今林家的生意处处受到打击,亏损了多少钱之类的。 林大老爷没有夸张,也没有报什么虚假的数字给皇后,而是实话实说的。 林家的生意在去年,本就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后面林五老爷虽然把成衣铺子改成了胭脂铺子,但生意并不怎么好,只是平平的。 后面吴垢开了胭脂铺子,林家的胭脂铺子的生意彻底不行了,林五老爷就想着换一种生意做。 但他有些不确定吴垢开胭脂铺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原本那背后之人,林家是在自己查的,但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林大老爷之前是顾及这皇后,唯恐皇后派人帮忙,折损了人手。 如今么…… 这样的心思被皇后磨得不剩多少了。 他这般跟皇后说的意思就是表明未来林家在钱财上不会有大多的支持给到皇后,而皇后还需要派人帮林家查那与林家生意作对的幕后之人。 皇后一看到林家亏损的银两,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想着林家如今连一个跟自己生意上作对的人都查不出来,未免也太过没用了。 言情海 第三六一:性子太好了 若是旁的事情,皇后大抵是会想个法子拒绝了林大老爷的,但皇后现在大部分的经济来源都是林家,若是没有了林家财力的支持,她这边会受到很多掣肘。 如今皇上让了几个皇子都入朝,因为皇上看着越发的不行,这些个皇子些都在开始蠢蠢欲动了,而她自己这边被蔡景南盯得很紧,也不太方便动她在暗处的那些人,担心被蔡景南找到把柄。 可因着林家钱财的事情,皇后也不得不答应下来,派人去查。 丞相虽然是皇后的人,但二人寻常是不会联系的,丞相和建安公这一文一武都是皇后埋藏很深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皇后是不愿意二人暴露出来的。 当然,如今皇后跟建安公府联姻了,但联姻的是那个明面上的没落的建安公府,而不是那个有隐藏势力的建安公府。 实际掌管兵权的是平西将军,但平西将军却是建安公的人,平西将军手中有兵权就等于是建安公手中有兵权。 只是皇后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两张底牌,一张被蔡景南给扒出来了,一张被封云深扒出来了。 皇后在收到丞相的求助的信的时候,顿时觉得头大。 若是封云深找的那些人被带进了都城,丞相屁股下头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封云深这样的行为,就是直接想要毁掉她留的丞相这颗棋子。 皇后因为封云深的这个举动,也清楚的知道了封云深是明确的表明了要与她为敌了。 封云深派出去接的证人,在路上受到了许多的阻拦,以至于才会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送达都城,但封云深这边收到消息,不出五日,那些人就可以送到都城了。 丞相那边一直关注着那些证人的情况,自然也知道还有五日那些人就要到都城了。 皇后看着信中的日期,把那信看完之后气得揉做团,狠狠的掷到地上,怒道:“还有五日的时间,本宫能怎么办?” 丞相手中有多少人,皇后大概是清楚,至于丞相的手段,皇后也是清楚的,丞相并不是什么蠢人,可即便是这样,丞相都没有拦住封云深,也没能从封云深的手中将那些人给灭口,可见封云深早有防备,且把丞相防得死死的。 根据丞相信中的内容,皇后知道封云深许是知道了丞相跟她个关系,封云深在知道她跟丞相的关系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派人去找能够证明她跟丞相之间关系的证据,而是要拉丞相下马,皇后觉得封云深说不定就是想逼她出手。 只要她一出手,她和丞相之间的证据不就有了? 可若是她不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一条胳膊了! 皇后心中恨得不行,好个封云深,比封铎都狡猾了几分。 封云深这般,他左右都是不亏的。 若是她出手,捏到了她和丞相的把柄,那么她和丞相都得完。若是她不出手,拿不到她和丞相之间的把柄,封云深也不亏,至少把丞相给弄下台了。 皇后万般想要帮丞相,但她的理智却很明确的告诉她,她不能出手。 丞相那边久久的没有收到皇后的回信,眼瞧着离着那些证人到达都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急得嘴巴长了燎泡。 为了想法子,成日除了上朝就是窝在书房内。 封云深见皇后那边不出招,不禁有些遗憾。 蔡景南见封云深跟他说的好戏久久不上场,想着过年的时候封云深时不时给他的白眼儿,下朝最后不禁说话酸封云深:“封督主说的好戏呢?” 封云深自若的回怼:“蔡指挥使不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封云深说的是蔡景南查皇后的那些人藏在何处的事情。 两人交互的眼神中火花带闪电,各自别开头,甩袖离开。 皇后想着丞相若是被拉下台之后,她对文臣这一块的依赖有不得不会到林家身上,就十分的忧愁,她并不想林家在朝中占据太过重的地位。 林家是她的母族,她不会让林家太过没落,却也不想林家太过强大。 丞相在书房中想法子,皇后则在宫中纠结。 丞相实际上是理解皇后不出手的原因的,只要一想就知道,他已经被封云深盯上了,若是皇后此时出手帮他,被封云深逮住了他与皇后牵扯的证据,那才是真的要完。 他老家那边的事情,若是被揭露出来,他最多就是被皇上所厌弃,但至少是可以保命的,只是这丞相的位置就与他无缘了,往后这朝堂中的任何事情、荣华富贵都与他无缘了。 可丞相这么些年来,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尊严连最初入仕的时候的抱负都可以抛弃的人,如何舍得自己就这样轻易的被封云深弄垮了。 丞相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这样就认命了。 丞相不甘心,皇后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支持。 林朝雨在家逗着小不染,突然就毫无征兆的收到了皇后的懿旨,说是请她进宫说话。 林朝雨:呵呵……皇后请她进宫说话,这是在搞笑吧!林朝雨不由得就想起之前皇后请她进宫说话,恶心的想要把她想给皇上,结果发现她原本的容貌太过貌美之后又果断放弃的事情,林朝雨就知道,皇后召她进宫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皇后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她召见林朝雨,林朝雨没办法拒绝,只能入宫。 她把不染交给了安嬷嬷。 安嬷嬷在宫中生活了几年,也跟皇后打过交道,知道皇后是个心机深沉的,十分不放心林朝雨独自进宫,可她这模样又不敢陪着林朝雨进宫给,若是她进宫被皇后认出来了那就是大祸患了。 因此她不放心的道:“夫人,若不然等小主子回来,你们二人一起过去。” 封云深是个太监,后宫对他并没有什么限制。 封云深最近又忙起来了,林朝雨并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打扰他。皇后固然有些手段,但她这样派人来请她,总不能直接就毫无顾忌的把她弄死在宫中了。 是以林朝雨摆了摆手道:“嬷嬷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嬷嬷替我照顾好不染就是了。” 然后她捏了捏不染的小肉手道:“宝宝,娘亲出去一会儿,晚点在回来陪你玩儿哦,宝宝在家要乖乖的哦。” 因着仪德院还有两个皇后赐过来的嬷嬷,林朝雨为了不露出破绽,先去仪德院跟莫心两个走了个过场。 之前就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所以莫心在仪德院的时候,并不会让两个教导规矩的嬷嬷贴身伺候,最多是学习规矩的时候有一些接触,余下的时间莫心都在书房里头看书。 因此,这两个嬷嬷伺候了一段时间的林朝雨,对林朝雨却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知道林朝雨注重口腹之欲,爱看书,旁的倒是不知道了。 而莫心在两个嬷嬷之前,都是装作林朝雨的性子和平日里的举动的,莫心每天都会寻着机会把她跟那两个嬷嬷是如何相处的事情说给林朝雨那边,是以林朝雨也知道莫心是如何跟那两个嬷嬷相处的,因此这般交换过来,倒也不怕两个嬷嬷感到不妥。 林朝雨在仪德院去换过莫心之后,就领着那两个嬷嬷和碧月水仙进宫了。 林朝雨离开之后,莫心就立即套上劲装去跟封云深那边说了林朝雨被皇后召进宫的事情。 林朝雨让两个嬷嬷坐了后面的马车,她和碧月水仙一个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那两个嬷嬷极力的要求要跟林朝雨一个马车伺候林朝雨,林朝雨含笑温言软语的道:“二位嬷嬷每天规矩长规矩短的,可是却忘记了规矩中摆在最前头的那一条,便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平日里在府中,我尊二位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所以多有尊重,嬷嬷如何说,我就如何做。可这出了门,嬷嬷不会还是要那般吧!” “这让外人开来,还以为我堂堂督主府是两位嬷嬷在当家呢。有哪些多想的,会不会还以为这督主府是皇后娘娘在当家。若是皇上知道了,不知道皇上会如何作想?” 两个嬷嬷被林朝雨一番话说得汗涔涔的,连连赔罪,灰溜溜的上了后面的马车。 她们能够被皇后派过来,都是宫中的老人,也是皇后身边的人,自然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性子的,若是因为她们形式不周到,让皇后娘娘被皇上猜忌和怀疑,她们就是万死都不能赎罪了。 虽然林朝雨的话有危言耸听的嫌疑,但万一呢? 便是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个,她们都是赌不起的。 水仙上了马车之后,不悦的道:“当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朝雨笑了笑道:“不过是各为其主,各自有各自的立场罢了,你呀……,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水仙在心中叹息,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好了。 就在林朝雨的马车朝皇宫走的时候,皇后在宫中看着陆陆续续查到的消息,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丽人坊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林朝雨。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是因为她这边得到消息,吴垢会跑去做什么脂粉生意,竟然是林朝雨给他出的主意。 原本那天吴垢跟皇上说他要去走生意的事情的时候,御书房是没有什么人的,这些消息林家的人自然是查不到的,但皇后就不同了,她虽然在御书房没办法安插人进去,但宫中就没有绝对保密的事情,皇后的大本营就是宫中,这些消息她要查起来就简单得多了。 还有一处有端倪的地方是,丽人坊去年举办的时装秀,林朝雨也去了现场,还一次掏出来十个丽人坊的会员才有的玉牌。 但林朝雨在过去的一年里,却从来没有去过丽人坊买衣裳,非但如此,也从未请过丽人坊的掌柜到府中给她做衣裳。 花钱买十个会员,十万两的银子,却从来不去消费,即便是封府在如何有钱,也不会这般糟践的。 且皇后跟林朝雨少有的几次接触,她发现林朝雨并不是什么喜欢铺张浪费的人。 丽人坊能同时开那么多家,还有那个劳什子酒楼能同时开那么多家,就说明背后之人是个很有钱的。 结合着这些信息,皇后便猜测那暗中与林家生意作对的就是林朝雨。 一来,封府又足够的钱。 二来,吴垢一个读书人,如何会突然想着做生意? 不,不对,吴垢除了做生意之外还开了书院,那个静学书院在去年可是狠狠的扫了黎山书院的脸面,而他做脂粉生意,也影响了林家的生意。 怎么就这么巧,开个书院跟林家作对,现在做个生意,依旧是克林家的。 皇后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骨寒。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别人捅了几刀。 因为皇后自认跟吴垢没有任何的冤仇,所以吴垢的书院影响到黎山书院的时候,皇后也不觉得吴垢是在故意与她作对的。 但后面吴垢的身份被查出来了,那个时候她跟皇上一样,以为吴垢当真如他所言,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吴家的覆灭与她跟皇上脱不开关系,所以也不觉得吴垢是个危险的存在。 她发现,她自己是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的。 就是吴垢最开始来都城,跟着林朝雨回了封府之后,是有可能会见到封铎的。 吴垢跟先贤妃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若是封铎见到了吴垢一定会派人去查吴垢的身份的,她都能查的出来,封铎也是有可能会查得出来的。 若是封铎早早的就知道了吴垢的身份,然后又跟吴垢说明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吴垢做这些,很有可能就是想要报仇了。 甚至有可能这一切都不是林朝雨在操作,而是封铎。 是了,林朝雨一个闺阁女子如何会做生意,如何会懂那些如何将东西卖出去的法子。林家五老爷在做生意上素来又几分天赋,那些东西他之前都是想不到的。 可若是封铎,就能想出来。 言情海 第三六二:奴才的夫人 皇后一想到这些,脸色就有几分狰狞,好啊!好一个封铎,他明明答应自己了的,不会对自己下手,若是封铎率先毁掉约定,那么封铎也就不要怪她不遵守约定了。 那些事情暴露出来,她倒是要看看封铎会落得什么下场,还有那个早早就死透了的先贤妃,会不会被皇上翻出来鞭尸。 等林朝雨到了华坤宫外头的时候,皇后才想清楚这些。 弥生进屋禀告林朝雨已经到了的时候,皇后正是最生气的时候。她道:“出去跟督主夫人说,本宫歇响还未醒来,然督主夫人站着等等吧!” 弥生规规矩矩的应是,转身出去。 转过身之后,她微微垂头,压下了眼中那意味不明的光。 到了外面见到林朝雨行过礼之后道:“督主夫人,皇后娘娘还在午睡,烦请督主夫人在外等皇后娘娘醒来。” 林朝雨含笑应是。 弥生交代过后就会了殿内。 水仙怒道:“皇后娘娘欺人太甚,她这就是故意的。”明明召见了林朝雨入宫,却在这个时候午睡,很明显就是存了刁难的心思。 况且,等人不知道让夫人在偏殿去等吗? 林朝雨拢了拢披风,淡淡的道:“无妨。”正月的都城,还是很冷的,不过好在林朝雨穿得多,除了露在外面的脸被风刮得有点疼之外,旁的倒是无妨的。 她在来的路上问了水仙最近可有什么事情是封府跟皇后那边是有牵扯的,若是没有什么牵扯,皇后眼下应该是在想办法为十二皇子谋取支持的,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皇后不喜欢她和封云深,也是在十二皇子彻底的夺道权利之后才会对她和封云深开刀的,除非就是封云深做了什么事情,阻拦到了皇后的路。 林朝雨在知道封铎他们的过往和封云深的身世之后,知道封云深是不会让皇后得偿所愿的。 但封云深平日里具体在做些什么,林朝雨是不知道的。 水仙跟林朝雨说了丞相和建安公跟皇后有关系的事情,林朝雨想起之前除夕宫宴的时候,在宫中被丞相公子拦住去路,后面又见到丞相的事情,林朝雨估摸着封云深应该是对丞相动手了。 便问了水仙,水仙告诉了林朝雨如今封云深要拉丞相下马的事情。 封云深那边的事情,一般都会通过东月告诉水仙,便是怕林朝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抓瞎。不直接告诉林朝雨,是不想林朝雨因为他而担心。 丞相是皇后的底牌之一,若是被封云深毁了,皇后不知道会有多么的不甘,林朝雨是能够猜想得出来的。 只是皇后不甘,找她进宫难不成是想用她要挟封云深么? 林朝雨不觉得皇后会这么做,皇后并不是偷偷召她入宫的,若是皇后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就显得太过低劣了。 林朝雨把不准皇后让她进宫是为了什么,不过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皇后会这般把她晾在外头,这也算是林朝雨的失算了。 谁让皇后给林朝雨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心思深沉、老谋深算的人呢? 如今这样的方式,倒显得有些幼稚可笑了。 看来皇后是被气得不轻。 不过手段虽然算不得高明,却是实打实的折磨人就是了。 林朝雨来了宁朝之后,完全是没有吃过任何苦的,出门有人伺候,即便是身边没有丫鬟伺候的时候也有封云深陪在她的身边,会把她照顾得妥妥的,如今乍然之下让她立在这冰天雪地里头,她不过是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若是上辈子的林朝雨,这么站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的,她刚上大学为自己赚学费的时候,林朝雨曾经在寒冷的冬夜一直站在寒冷凌冽的桥头上买东西,直到路上人烟散去,万家灯火沉寂,在拉着自己的东西回去。 那个时候一直站着林朝雨都是熬的住的,这辈子倒是被封云深给养娇气了。 说起来,她来了宁朝之后,受罪也不过只有一回,就是南巡的时候。但那对于林朝雨而言,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受罪,因为封云深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林朝雨脑子里想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倒是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些,让她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莫心跟封云深说了皇后召见林朝雨的事情之后,封云深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入宫去华坤宫要人。 若是旁的人进宫,都是需要层层通传和请命的,但封云深顶着一个太监的身份入后宫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他顺顺当当的到了华坤宫,华坤宫门口的宫人见到封云深立即上前行礼,拦住了就要大步走近华坤宫的封云深道:“封督主,您来见皇后娘娘,可有皇后娘娘的通传?” 封云深虽然可以随意进出后宫,但每个娘娘的宫中,却并不是能够随意进出的。若是那种不受待见的后妃,他倒是可以随意闯入人家的宫中,但皇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封云深就没有可以随意进出华坤宫的权利了。 封云深笑着道:“并无,不过皇后娘娘召见了本督的夫人,本督刚好在宫中要回府,所以就过来接夫人一并回去,还望公公赶紧去给皇后娘娘通报一声。” 宫中的太监虽然不归封云深管,但还是很杵封云深的,那守门的太监应了一声是后,就麻利的小跑着去跟皇后禀报了。 当他跑到皇后的寝宫外头,见着立在外头的林朝雨的时候,后背一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据说,封督主很宠这个夫人,若是待会儿进来瞧见督主夫人这般被皇后娘娘罚站,岂不是的跟皇后杠上? 太监抖着身子飞快的去跟皇后说了封云深过来找林朝雨的事情。 皇后冷笑着道:“他倒是来得快!” 没有人敢回皇后的话。 皇后也不需要有人回她的话,打了个呵欠,懒懒的道:“本宫也该醒了,紫竹,去请督主进来吧!” 紫竹轻声应是,然后迟疑的问道:“可要请督主夫人进来?” 皇后笑着道:“请督主夫人进来干什么?就让她站着吧!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夫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她就是要让封云深找准自己的位置,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封云深能动她的人,她也能动封云深的人。 皇家的奴才,就应该有奴才的样子。 既然封云深已经开始对她宣战了,她若是怂了,不是让人以为她当真没有脾气了。 林家生意上的事情,和书院的事情,若当真是封铎在背后搞鬼,那么封云深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而吴垢的身份,封云深肯定一早也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在给封云深面子了。 紫竹登时就不敢在说旁的话了,去华坤宫的门口请封云深进来。 她知道,皇后如今是在盛怒的时候,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只会惹怒皇后,最后的就是皇后说什么,就做什么。 皇后看着自己的指甲道:“文嬷嬷,你也觉得本宫此时不应当跟封云深直接翻脸么?” 文嬷嬷恭恭敬敬的道:“皇后娘娘如此,必然有娘娘这般做的原因。” 皇后道:“本宫也是受够了呀,皇上已经活不了太久了,即便是我们动作大一些,皇上难不成当真会把所有的皇子都杀了么?除非他是疯了,除非他是希望这姬家的江山落入旁人手里。” “皇上虽然在意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却也不愿做那亡国之君的。如今他没多长时间好活了,若是还跟以前那样,哪个皇子有什么动作,或者是对哪个皇子心存忌惮,就把哪个皇子杀了,那如今的几个皇子都该被杀了。皇上这般,是坐不稳江山的。所以皇上心中也明白,自然是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所以娘娘才会让十二皇子去督促修建皇陵的事情?”文嬷嬷问。 皇后微微颔首。 皇上在不想死又如何,可这人啊,哪里有可以不死的呢? 以前皇上不重视皇陵,是因为身体还康健,如今身子不行了,自然就在意起死后的居所了。 让十二皇子去督促修建皇陵的事情,一来是跟皇帝表明十二皇子很有孝心,二来是表明十二皇子比起那个皇位更加在意皇上死后住得舒不舒坦,所以在这争权夺利的关键时候,十二皇子主动的提出要去督促修建皇陵。 十二皇子这样的行为,在皇上那里可是刷了不少的好感。 实际上修建皇陵的事情,按理说应该是在工部任职的十一皇子要去争取的,但十一皇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争取的时候,十二皇子在皇后的授意下就果断的出手了。 十二皇子自己对这个差事也是喜欢的,所以得到皇上的同意之后当天就带着人去了皇陵那边。 十二皇子这般积极,又是惹得皇上高兴不已。 觉得十二皇子跟皇后一样,十分的可心。 至于十二皇子和皇后过去惹恼皇上的事情,皇上觉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封云深由紫竹带着进了华坤宫,在皇后的寝宫外头就看到了站在外面吹凉风的林朝雨,登时心疼不已。 他走到林朝雨跟前,握住林朝雨冰凉的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冷眼看着紫竹笑着道:“本督从来都不知道,华坤宫是这样的待客之道。皇后娘娘请本督的夫人进来,身为主人家的却不见人,丫鬟嬷嬷也都是没长眼睛的,任由客人在外头吹冷风?素来贤惠仁善的皇后娘娘是这样的人,想必往后也不会有人敢进宫了。” 皇后在里头听得封云深的说话声,慢慢悠悠的扶着文嬷嬷的手走出来,站在廊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封云深和林朝雨二人道:“本宫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奴才的夫人还可以和那些大家夫人相提并论了。莫非一个奴才的夫人,本宫该要奉为座上宾吗?” 皇后毫不示弱。 只有有求于人,或者是想要从别人身上获取什么的时候,才会总觉得自己矮一头,可当你不想从别人身上获取什么的时候,旁人的那种优越感也就会不见了。 皇后如今面对封云深和林朝雨就是如此。 林朝雨很明显的感觉到封云深的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反手握住封云深的手,含笑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我身为奴才的夫人,想必也是没有资格见尊贵的皇后娘娘的,到了这华坤宫,大概都会拉低了华坤宫的逼格,所以我和督主就不打扰娘娘了。” 林朝雨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拉着封云深调头就离开。 皇后指着林朝雨的背影,气得手指直抖,跟文嬷嬷道:“她这是个什么态度?”还有,那个逼格是个什么意思。 弥生则是被林朝雨的行为给震撼了,林朝雨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给皇后甩脸! 文嬷嬷皱眉看着林朝雨的背影大声呵斥道:“督主夫人未免太不知礼仪了,秦嬷嬷、张嬷嬷,你们就是这么教导督主夫人的?” 秦嬷嬷和张嬷嬷正是被皇后派过去教导林朝雨的两个嬷嬷,那两个嬷嬷在看到林朝雨跟皇后顶嘴的时候就在心中暗呼:完了。 二人听到文嬷嬷的呵斥,立即腿软的跪下高呼:“老奴有罪。” 然而林朝雨却并未因文嬷嬷的发作而停下脚步,依旧跟着封云深往外面走。刚开始转头的时候,是林朝雨拉着封云深的,后面就改为封云深拉着林朝雨了。 皇后瞧着,气得脸上的温婉端庄在也绷不住了,厉声呵道:“来人啊,给我拦住他们。”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一声呵斥,华坤宫的护卫全都跑了出来,拦住了林朝雨和封云深的去路,将二人团团围住。 碧月被这阵仗吓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但她面上还是竭力的稳住了,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她想着,她是代表着林朝雨的,一定不能怂。 水仙则是呈保护的姿势护着林朝雨,准备随时出手。 林朝雨不慌不忙的转身,含笑看着一脸怒容的皇后:“皇后娘娘,您年纪大了,总是生气可是更加容易老的,我劝您还是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哎……,也不知道若是旁人知道皇后娘娘是一个一言不合就要动私刑或者是要灭口的人,皇后娘娘这贤名还保不保得住啊!” “很多人都知道,我今日进宫是被皇后娘娘给请进宫的,若是今日我缺胳膊少腿或者是躺着出去,我一定会在外面宣扬一二皇后娘娘的作风的。娘娘是知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娘娘若是把我惹着了,我可不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情。” 皇后被林朝雨的话气得几欲吐血,什么叫她年纪大了! 还有,这林朝雨是哪里来的底气威胁她!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咬牙道:“这就是侯府小姐的教养?” 林朝雨捂着嘴笑着道:“哎呀,皇后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安平候府是个破落的侯府,至于规矩,皇后娘娘和临安公主不都已经给我派了教导规矩的嬷嬷了么,娘娘这么快就忘记了。皇后娘娘年纪轻轻的,这般健忘可不好啊,得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子了。” 皇后被林朝雨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弥生一脸震撼的看着林朝雨,仿佛看着一个女英雄一样。她觉得林朝雨太厉害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同林朝雨这样的女子。 安静的时候可以仿若空气,存在感很低,任何人但凡不留意就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可若是一开口,就能把人气死。 而且,皇后到底是年纪大了,还是年纪轻轻啊! 弥生觉得自己有些迷糊。 文嬷嬷见皇后被林朝雨气得几乎快要站不稳了,立即和紫竹一人一边的扶着皇后,怒斥林朝雨:“大胆!” 她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竟然敢这般直白的威胁皇后。 她们做事情,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通常都是转许多的弯儿的,即便是众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直白的把这些话给说出来的。 就像皇后想要通过林朝雨告诉封云深,封云深可以动丞相,她也可以动他的人一般。 林朝雨看都懒得看文嬷嬷一眼,而是笑盈盈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请问,您是要放我与督主离开,还是当真要对我和督主动手呢?” 华坤宫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分明是皇后地位高,人手也多,可平白的似乎皇后被林朝雨给压了一头。 林朝雨的笑颜对着皇后的怒容,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扯出一张笑脸来:“让他们走。” 皇后到底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名声的。 围着林朝雨和封云深的众人散开,林朝雨笑眯眯的同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 然后拉着封云深离开,碧月和水仙紧跟着。 跪在地上的秦嬷嬷和张嬷嬷看了看皇后那边,用眼神询问她们二人该怎么办。 文嬷嬷怒道:“蠢货,还不跟上去。” 二人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着跟了上去。 皇后看着林朝雨的背影对封云深道:“封督主倒是娶了个好夫人。” 封云深驻足,含笑回首,对着皇后长身一揖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回过话之后,也不在看皇后的脸色,牵着林朝雨继续往外走。 皇后一直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这才怒气冲冲的进了屋,摔了许多的东西,都不能排解心中的郁气。 弥生远远的站在一边伺候着,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林朝雨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跟皇后叫板。 如皇后所言,封云深权利在大又如何,他不过就是皇家的奴才而已,而林朝雨作为奴才的夫人,也就是奴才,可她为什么都不杵皇后,还能够跟皇后叫板呢? 实际上林朝雨是被气到了,她被气到的结果就是不想跟皇后好好说话了。至于所谓的底气,根本不存在,而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皇后不能在华坤宫杀了她,准确的说,皇后是不能在华坤宫杀了封云深。因为皇后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而她和封云深么可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及的。 至少,在皇后眼里,他们二人是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皇后把林朝雨晾着,让她在外面站着,林朝雨觉得忍一时风平浪静,可当林朝雨听到皇后一口一个奴才的侮辱封云深的时候,她心中的火气就忍不住窜上脑门儿了。 封云深堂堂一个皇子,落到这样的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才能好好活着的地步,不都是拜皇后所赐么? 若不是皇后在宫中步步紧逼,封云深的母亲如何会把封云深送出宫外? 而封云深又如何会因为想要报仇,想要夺取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顶着个太监的身份回来。 这样的身份让封云深遭受了多少的侮辱和嘲笑林朝雨不知道,林朝雨只知道作为罪魁祸首之一的皇后,是没有任何资格侮辱和嘲笑封云深的。 林朝雨在怼皇后的时候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的火大,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的生气过了。 等林朝雨和封云深先后上了马车,林朝雨的脸就垮了下来。 封云深原本是很生气的,见林朝雨气鼓鼓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他把林朝雨抱到腿上,捏了捏她的脸,发现她的脸冷冰冰的,就改为双手捧着林朝雨的脸柔声问:“是不是冻坏了。” 林朝雨穿得厚实,倒是没有被冻着,于是摇了摇头。 封云深把林朝雨的脸给捂暖和了,又拉起林朝雨的手,将她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裳里暖着,问林朝雨:“脚和腿疼不疼?” 林朝雨靠着封云深,有些委屈的道:“膝盖有点疼。” 封云深顿时心疼极了,将林朝雨的腿轻轻的抬了起来,细细的给她按着。 那句委屈你了就要脱口而出,却是被他立即给憋了回去。 林朝雨不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 只得越发仔细小心的给林朝雨缓解膝盖的疲劳,心中却是在盘算着,是不是要改变一下计划,先把皇后给拉下台。 言情海 第三六三:立太子 林朝雨靠在封云深的身上,享受着封云深的伺候,突然坐直了身子道:“我刚刚那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呀!” 封云深道:“不会的。” “我方才必然是把皇后得罪得死死的了,若是她给你使绊子该怎么办?”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一脸忧愁的样子,心疼的道:“这话说得,好像你不得罪皇后,皇后就不会给我使绊子了一样,我跟皇后本就是死敌,早晚都要撕破脸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况且,皇后这般对待林朝雨的,就算皇后不对他下手,他也不会放过皇后的。 只不过计划需要调整,很多东西需要提前罢了。 “皇后今日把我喊到华坤宫,不会只是想罚我站这么简单吧!” 封云深道:“不过是想警告我,让我不要动丞相,否则她就会动你。” 林朝雨又被气鼓了脸,她之前都说过,有人若是想把她当做封云深的软肋来拿捏,她必然会扎对方一手的血,怎么偏生就有人不信这个邪呢? 她看起来究竟是有多软萌可欺! “督主要做什么事情,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去做就好了,不必因为我的原因而改变你那边的计划。我倒是要看看,是皇后先用我威胁你,还是我先把她气死。” 封云深想着之前在华坤宫的时候,林朝雨把皇后气得差点倒仰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他的可可,骂人的时候也十分可爱。 他一边笑着,一边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林朝雨一路享受着封云深的伺候回了府,并没有问封云深为什么知道她被皇后召进宫了。封府都是封云深的人,若是她被带走,不用吩咐都会有人去给封云深打招呼的。 宫中,皇后震怒过后,就余下冷静了。 她一边派人去给林家大老爷那边递信,告诉他暗中为难林家生意的是封铎,一边又计划着如何去把封铎跟先贤妃的事情在皇上跟前抖出来。 且这事情还不能是她抖出来的。 虽然封铎为难了林家的生意,但都是暗中动的手脚,若是她光明正大的反击,封铎将她的事跟皇上抖出来了,她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封铎,皇后就想起此前林朝雨的猖狂,皇后又是一阵心塞。 眼看着丞相的证人就要到都城了,皇后希望封云深是个识时务的,能够不把丞相的事情在皇上跟前抖出来,否则她定然会想法子把林朝雨那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给弄死。 封云深是个识时务的吗? 很显然不是的,皇后三番五次拿捏林朝雨,已然是让封云深无法在容忍了。 之前一直没有动手,是因为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如今动手虽然也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也并不是最坏的时候。 况且,成事在人。 丞相的一系列恶性还是被揭露了出来,纵然丞相百般抵赖,但在实打实的证据面前,任何抵赖都显得十分的苍白。 若是丞相只是犯了寻常的错误,皇上或许会包庇一二,但他不能容忍的是,丞相一族的人竟然在他们老家当起了土皇帝,那些人只知道有丞相,却不知道有皇帝。 这是皇上最最容忍不了的事情了,是以皇上果断的撸了丞相的官,把人关了起来。 原本皇上是要直接判丞相一个秋后问斩的,但他却收到十二皇子的消息,说是在修建皇陵期间,不宜大开杀戒。 因为封云深他们没有找到丞相跟皇后勾结的证据,所以皇上并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只当十二皇子说的是真的,压下了丞相的事情暂时没有发作。 却是让封云深把人关到了环境最为恶劣的牢房。 皇上在经由蔡元忠和丞相的背叛之后,疑心越发的重了,对谁都不能完全的相信。 因此他一会儿对封云深好一些,对封云深好的时候就责骂蔡景南,一会儿又对蔡景南好一些,对蔡景南好的时候就责骂封云深。 而且不管二人犯错没有,只是挑了事情出来骂就是了。 皇上不仅仅是对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如此,还对那些个皇子、大臣也是如此。 就说皇上一会儿捧着十二皇子,一会儿捧着八皇子,一会儿捧着四皇子,一会儿捧着十一皇子,总之就是不会明确的把自己的宠爱和信任交付于某一人身上。 下面那些站了队的大臣些,因为皇上的这个态度可谓是心力交瘁。 皇子这样也让他们觉得很没有成就感,他们所支持的皇子得势,他们完全无法判断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计谋导致的。 而皇后这边,在封云深毫不犹豫的对丞相下手之后,气得脑仁发疼,当即就派人去封府请林朝雨入宫。 然林朝雨也是个硬气的直接对那来请人的公公道:“奴才身份卑微,就不去碍皇后娘娘的眼了,公公请回吧!” 对于封云深和皇后不和睦的事情,是皇上乐见其成的,东西二厂实力如何,皇上是很清楚的,若是封云深或者蔡景南之处某个皇子,就相当于那个皇子有半边屁股已经坐到皇位之上了。 因为林朝雨不搭理皇后,皇上觉得林朝雨是个懂事的,反倒是寻了个由头给林朝雨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气得皇后差点没有吐血,登时就产生了一股恨不得给皇后下一包药,毒死他的冲动。 但皇后如今并没有刻意毒死皇上,她还能全身而退的本事。 遂只得把这闷气给忍回了肚子里。 与皇后一样生气的,还有临安公主,皇上明明知道她讨厌林朝雨,却还给林朝雨脸子,是在可恨。 皇上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个几个儿子都是想要当皇帝,当然其中竞争力最大的就是四皇子和十二皇子了。 可皇上这个人把,素来就不喜欢那些优秀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喜欢。 所以皇上反倒看八皇子和十一皇子更加顺眼一些。 皇后如今跟封云深闹翻了,实际上在无形中让皇上松了一口气。 林朝雨在府中收到皇上赏赐的东西的时候,可谓是一脸懵逼了,在知道皇上是因为她打了皇后的脸,所以才赏赐她东西的,林朝雨当真是有一种一言难尽之感。 她觉得皇后能跟皇上过一辈子,也还是挺厉害了。 若是她有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当老公,她绝逼会疯的。 皇后气过之后,便振作了起来,她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把封铎跟先贤妃之间的奸情告诉皇上,在不经过她的口和手的前提下。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法子,在春闱之后,皇后却是找到了合适的人。 今年的春闱,考中进士的大多都是静学书院出来的学子,一时间静学书院在继去年胜过黎山书院之后,再次红了一把。 因为春闱静学书院的学子考取了好成绩,后面有越来越多的学子慕名而来的事情且不多说,只说因为静学书院的学子们取得了好成绩,皇上高兴之余,也把吴垢这个静学书院的创立者给好生的奖励了一番。 吴垢只觉得受之有愧,但他知道关于林朝雨的事情必须瞒得死死的,于是只能把这些褒奖听在耳朵里,把这些奖赏收下,只等着去封府的时候把这些夸奖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林朝雨听,把这些原本就应该属于林朝雨的奖励都给林朝雨。 皇后之所以找到合适的法子,还是在看到吴垢的时候突然有了想法。 林家那边,在知道林家的生意很有可能是封铎在其中作怪的时候,却颇有些无能为力。且不说林五老爷在过去的一年里,跟丽人坊打过几次商战,但并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就说他没办法找出能够设计出好看的衣裳的人,找不出制作优良胭脂水粉的人,也偷不来酒楼的菜单子,这就很无力了。 有在好的营销策略,可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永远都矮人一头。 只是说如今知道了背后之人是谁,不会显得那么被动。 林大老爷在想着之前林五公子说的静学书院的几位先生都是封铎请来的事情,越发觉得皇后的猜测是正确的。 若是封铎没有见过吴垢,必然不会帮着吴垢请那么些大儒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去任教的。 那些大儒他之前也是去请过的,请他们到黎山书院来任教,但都被他婉拒了。 在春闱的成绩出来之后,林大老爷和林二老爷、林三老爷、林四老爷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复杂之情。 往年的春闱,从黎山书院走出的进士总是最多的。 黎山书院虽然大部分都是权贵人家的公子,但也并非全部都是不学无术的,且黎山书院还是很注重教育的,他们是希望黎山书院的学子是能够步入官场的。 因为这些权贵人家的子弟虽然底子厚,靠着祖宗的那些名头,也是能够混个不太重要的小官的,但总归人都是又追求的,能有好位置,自然是要为那好位置争取一二了。 有些权贵子弟,纵然自己不愿意走科举这条清苦的路,但也架不住家中的人要把他们送到书院来。 而黎山书院,本就有十分丰厚的教学资源,也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所以自然还是能出许多的有真才实学的人。 然过去的成绩,如今都被静学书院给否定了。 林家人想着去年林家在生意和书院上面的受挫,才觉得他们真的是大意了,被退居幕后的封铎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啃掉了好几块肉。 他们不应该只顾着这些看得到的敌人,而忽略了那些退居幕后的人的。 说起来这倒是并不能怪林家大意了,因为在很多年前,皇后娘娘可是拍着胸脯跟林大老爷说过,不用担心封铎。 说封铎虽然不会跟他们成为朋友,但也不会是敌人。 皇后都这般说了,林大老爷自然也就松懈了。 但林家人全然不知的是,封铎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说是退居幕后,就当真是退居幕后了。 无论皇后也好还是林家也好,他们在后来的某一天,都会为忽略了林朝雨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说起永和二十七年,大家便会觉得是不消停的一年。 先是当了几十年的丞相被关了,再是春闱。 春闱过后不久,原本走在何处都受人追捧的静亭侯却突然落入大牢。与静亭侯一并被关于大牢的,还有东厂的厂督封云深、上一任厂督封铎以及林朝雨。 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就在皇上把吴垢和封云深等人关起来之后,第二天的早朝,皇上竟然破天荒的立了太子。 这个太子的人选,也是让大家都觉得十分意外的,便是一直都低调得很的十一皇子。 支持十一皇子的人,可以说是几位皇子里最少的。 如今皇上立了十一皇子为太子,除了十一皇子一脸懵逼的谢恩之外,大部分的大臣都跪下请皇上三思。 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冷冷的看着那些跪下的人,仿佛是要把那些人的名字都记住一般。他任由那些人跪着,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 这些跪下的大臣些在高呼了一阵“请皇上三思”过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之处,因为皇上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渐渐的禁声了,在想着皇上性子,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跪下了。 但一想着若是十一皇子上位,他们这些人也未必落得到好处,便硬着头皮跪伏在地。 皇上心中虽然把这些人过了一遍,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些人杀了,有人站队其他的皇子是好事情啊,若是所有人都支持十一皇子,他这个皇帝不就尴尬了,只怕那个时候十一皇子就会迫不及待的请他下位了。 皇上之所以决定要立太子,便是以为吴垢等人的事情的刺激。 在几个皇子里头,支持十一皇子的人最少。 至于六皇子完全不在争夺皇位人选的范围之内,自古以来都没有残疾的帝王。 所以皇上就选了一个威胁最小的皇子为太子。 这样的一个人,既可以给他当靶子,也夺不走他的位置。 言情海 第三六四:殊荣 皇上立十一皇子为太子的思路很简单,就是谁弱就里谁为太子。 十一皇子最弱,所以就立十一皇子为太子。因为十一皇子支持的人少,所以他对十一皇子的支持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十一皇子若是失去了他的支持和庇护,必然会被其他的几个兄弟很快的就拉下台,因此这个时候十一皇子是最不愿意见到他有事的。 所以皇上就选了十一皇子。 这两件先后发生的事情,让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深扒吴垢和封云深、封铎等人是为何入狱,还是说是应该去深扒皇上是为何突然想通了要立太子,且要立十一皇子为太子的。 事情说回两天前,在两天前,皇上都没有想过要立太子的,直到皇上知道了封铎跟吴垢有勾结之后。 这才有了皇上先是对吴垢和封府发作,继而生出立太子的心思,在有了立十一皇子为太子的行为。 在两天前,十二皇子从皇陵那边回来,跟皇上汇报皇陵的修建进度。十二皇子子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刚分到那边帮忙的今年将将中了进士的巫进士。 这个举子原本是分到翰林院的,但因为十二皇子那边差一个文书,需要写得一手好字的人过去帮忙,这位巫进士刚刚写得一手好字,于是翰林院那边便把他派过去给十二皇子帮忙。 那位巫进士,实际上是皇后安排到十二皇子身边去的。 之所以在那么多中举的进士中选择了巫进士,是皇后查到巫进士正是吴家祖籍所在地江州人士。 同一个地方的人,说起话来才更加有说服力嘛。 皇上看着十二皇子带着个不曾见过的青年男子一同觐见,心中虽好奇,面上却并未任何旁的情绪,由着十二皇子规规矩矩跟他见过礼之后,让十二皇子起身。 十二皇子站直了身子之后就第一时间跟皇上介绍了巫进士的来历,并当着皇上的面把巫进士一阵好夸,之言巫进士做事仔细认真,且在巫进士过去帮着他料理事务之后,修建皇陵的进程都快了许多。 皇上如今最在意的一个是活着的时候屁股下头坐的位置,一个就是死了之后的长眠之地。 因此听闻十二皇子说这位巫进士在修建皇陵的事情上有出力的时候免得一番赏赐和勉励。 皇后自从年后十二皇子领了修建皇陵的差事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在见到过十二皇子,听闻十二皇子回宫跟皇上汇报事情,觉得事情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掐着时间就派人到御书房外候着,只等十二皇子跟皇上汇报完了手头的事情之后请十二皇子道华坤宫去。 当然,这一番作态,只是皇后刻意的,想要给旁人呈现出来的做派。 实际上从皇后看到吴垢生出了法子,在到春闱之后,便开始在这一批新出炉的寒门学子中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 当时皇后想的是,有同为江州的人最好,若是没有,她便是造也要造一个出来的。 好在她运气不错,这一批中举的人里头,刚好有一个江州的人。 皇上在问过十二皇子的话之后,便是要打发十二皇子赶紧回去的,但瞧见远远地候在外面的文嬷嬷之后,皇上觉得不让十二皇子见见皇后似乎有些不好。 于是就大手一挥道:“十二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拜见皇后了,你母后必然十分思念你,你先同朕一道去见见你母后,用过午膳之后在回去吧!” 十二皇子欢喜的谢恩。 谢过恩之后有些腼腆的笑着同皇上道:“父皇,儿臣可否可以带巫大人一并去给母后请安。” 皇上想着眼下的时间临近用午膳的时间了,十二皇子见陪着皇后用过午膳之后自然就是要回皇陵那边,这个巫大人必然也是要等着十二皇子一道的。 十二皇子这是第一次离开皇宫这么长时间,一时间遇到一个新的伙伴,有些喜欢带在身边也是很正常的,是以皇上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在皇上看来,十二皇子在他的一众儿子里头是最最单纯的,像是刚刚的那种话,若是换作旁的皇子,必然是不敢跟他提出来的。 因为十二皇子方才的话,于礼十分不合。 但皇上就是喜欢十二皇子的这份单纯。 纵然如今的十三皇子更是单纯,但十三皇子却有些畏惧他这个父皇,不如十二皇子跟他这般亲近。 皇上虽然很自私,但这种儿子对他的亲近感,他还是不排斥的。 自私的人,但凡是对自己有好处的,能让自己感到身心愉悦的,都是不会排斥的。 十二皇子见皇上同意了笑得越发的欢喜了,拍着胸脯跟皇上保证,一定会修一个最好的皇陵出来。 哄得皇上哈哈大笑。 巫进士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安安静静的当自己的背景板,不去打扰。 原本他被皇后召见的时候也是惊呆了的,他纵然有几分才华,却并非是这一届所有举子里头最出色的,反而不上不下的,也就是个中等的水平,是最不容易让人注意到的那一层。 皇后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十二皇子。 实际上自从他们这一批寒门子弟入仕之后,就如同绵羊掉进了狼群,几位皇子身边的人都有来带着皇子们暗中对他们示好,而他很倒霉催的没有任何一个皇子的人来找他。 原本他想着,自己各方面都平平,一点都不起眼,先老老实实在翰林院混着,等到皇上驾崩之后,新帝继位,他在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就是了。 而且他自我安慰着,那些提前站队的同窗,若是因为站错了对,往后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他倒是避开了一场风波。 即便是同窗里面有一些是不想站队的,但因为太优秀,而被皇子们招揽,若是拒绝了,也是会得罪皇子的。 现在的皇子可不跟之前那般,就只是个干巴巴的皇子,没有实际的权利。 且,即便是皇子只是干巴巴的皇子,没有实际的权利,但要弄他们这种毫无根基的寒门子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说得好听一些,有静亭侯做靠山,可静亭侯只是皇上一个死去的妃子的侄子,这其中不知道跟皇上隔了多少层了。 皇上对自己的儿子都是想处置就处置的,更可况这种远远的侄子呢? 巫进士在那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就好受了很多。 但当他见到皇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激动的。 谁不想自己能够有所作为呢? 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咬牙寒窗苦读了。 十二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且外祖家还是有名的百年世家,这样的橄榄枝,巫进士如何会不接。 当即跟皇后表示,自己愿意跟着十二皇子。 那个时候的巫进士,已然忘记了在书院求学的时候,书院先生说嘱咐的,入了官场之后,每走一步都需要谨慎,一招不甚就会调入万丈深渊的话。 也已然忘记了在书院的时候,先生说嘱咐的,入朝为官,应当是做百姓的官而不是朝廷的官。 皇后跟巫进士说定之后,便开始了后续的计划,让十二皇子说自己那边差人,然后顺理成章的把巫进士调到了十二皇子身边。 巫进士垂手跟在皇上和十二皇子的身后,想着今日十二皇子不遗余力的在皇上跟前夸奖自己,越发的觉得自己跟十二皇子是正确的选择。 听闻四皇子脾气暴虐,六皇子是个残疾,八皇子眼界太窄,十一皇子温吞懦弱。虽然他之前也听闻十二皇子有些不好的癖好,但他跟着十二皇子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十二皇子有什么不好的癖好。相反,十二皇子十分聪慧和有主见。 巫进士这般一想,只觉得自己高出了同窗们一大截。 甚至想着,在书院的时候与同窗门相处得还挺好的,若是十二皇子上位,他该拉的也会尽力拉一拉自己的那些同窗。 包括吴垢,吴垢现在的存在有些尴尬,若是十二皇子继位,他就更加尴尬了。可吴垢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他会认真的跟十二皇子举荐吴垢入仕的。 若非吴垢设立静学书院,他也不会有今日。 皇上被十二皇子哄高兴了,到了华坤宫之后午膳时间也到了,便干脆留在华坤宫与十二皇子和皇后一道用膳,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皇上不知道的是,这是十二皇子故意在哄着他,就是希望他能够在华坤宫留膳,十二皇子的举动无意是成功的。 皇上、皇后和十二皇子一家子用膳,巫进士要留在这里就十分尴尬了,是以十二皇子又讨好着皇上和皇后,请求皇上和皇后让巫进士一并用膳。 巫进士原本想着的是拜见过皇后之后就先在宫外去候着十二皇子的,毕竟皇后是他的伯乐,他既然进了宫,有机会,自然是应该拜见皇后的。 却从未想过要与皇上和皇后一并用膳,是以他当即跪下谢恩,表示以他的身份,不配跟皇上和皇后一并用膳。 皇上原本对十二皇子的提议有些不愉的,他身为皇上,一国之君,就没有什么人有资格跟他一起用膳的,如皇后这些,也是他心情好,才会愿意同坐。 他觉得十二皇子的礼仪似乎学到狗肚子里头去了,不知道这是大不敬的行为吗? 但当皇上看着巫进士这识趣的表现的时候,心情勉勉强强好了几分。 十二皇子这个时候留巫进士一并用膳,自然是为了后续的计划的,这些都是皇后和十二皇子一并商议的,是以皇后端庄典雅的笑着道:“皇上,十二这些日子在外面,必然是跟着巫大人一处吃喝习惯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忘了规矩,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瞧着十二皇子似乎是瘦了些,知道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去监督修皇陵着实不是什么好活儿,且十二皇子还是自己主动请命过去的,皇上觉得他给十二皇子一个面子也无所谓,左右这个巫进士瞧着是个识理的,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向来是不会打扰到他的。 于是笑着道:“如此,就依了十二的建议吧!” 巫进士立即克制着自己那溢于言表的激动之情,磕头给皇上谢恩,给皇上谢恩过后又给皇后磕头,然后也给十二皇子磕了个头。 他这三个头,可谓是磕得实实在在的。 对皇上是敬畏,虽然皇上有许多不好听的名声,但他们这种敢出茅庐的进士,无论是谁坐在皇位是,大概都会存在着一股子天然的敬畏感。 对皇后是结结实实的感谢。 对十二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若非是十二皇子冒着被皇上不喜的危险替他争取在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他如何会有机会留下来跟帝后一并用膳。 这样的殊荣,是此番所有中举的人中的头一份。 就说那些入仕许久的官员,只怕也是没有他这个机会的。 纵然巫进士在怎么克制,那脸上的狂喜还是露出了几分,一个刚入仕的官员,再怎么都没有久经官场的人老练。 皇上倒是被巫进士这样的态度所讨好了。 这才对嘛,那些接受了他的施舍的人,就应该露出这样的态度才是对的。 宁朝虽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却并未太过严肃的去要求,也并非所有人都这般做的。 皇家的规矩虽然是最高的,最标准的,实际上却也没有完全的讲究,不过是有的时候不想听到有些人说话,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来说项。 皇后隔了好久才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自然少不得嘘寒问暖。 皇上多的都同意了,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什么,就听着皇后一脸慈爱的拉着十二皇子问话。 事情说着说着,十二皇子就说道了巫进士如何有能力,如何照顾他的事情上面去。 皇后作为“第一次”见到巫进士的孩儿他娘,少不得要与巫进士说几句话了。 这种话便是最基础的,问巫进士是哪里的人之类的。 ------题外话------ haishangyu送了1张月票 jjt2886送了1张月票 勤奋的小皮皮送了1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三六五:当爹 皇上一听巫进士是江州的,当即想到那个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去江州的时候在船上不经意的侧首所见到的貌若天仙的女子。那个后来成为了他的妃子,还给他生了孩子,却没有福气早早就死了的女子。 面上当即带上了几分怀念之色,问起了巫进士江州的事情。 皇上之前南巡的时候,实际上也是要去江州的,只是路上遇到了刺客所以才折返了的。 皇后见皇上上钩,面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了。 十二皇子则是一脸好奇的竖着耳朵听着,仿佛觉得这些事情十分有趣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是觉得仿佛在看着一个什么笑话一般,他竟然在他的父皇脸上看到了怀念之色,多么稀奇。 只是不知道父皇若是在知道自己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之后又什么样的感受,十二皇子莫名的有些期待。 巫进士本来就是江州的人,在皇上问起关于江州的事情之后也能对答如流。 只是巫进士如今虽然认真的在回答着皇上的问题,心中却在想着如何才能把皇后交待的事情办妥。 之前皇后问他愿不愿意到十二皇子身边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他在十二皇子身边之后有一件事请是需要让他做的。 说是皇上曾经到江州南巡过,十分喜欢江州的人文风景,若是在皇上问到跟江州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要多跟皇上说上一说。 巫进士是知道皇上在他出生之前是道江州去过的,因此对皇后的话深信不疑,觉得传闻中皇后所言的皇后贤惠大度半分不假。 只是皇后让他在皇上问到江州的事情的时候,要他给皇上讲一个故事。那是一个才子佳人间的情情爱爱的故事,巫进士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让他给皇上讲这么一个故事,但想着皇上这后宫的无数美人,估摸着皇上风流,大约是喜欢这样的一些故事的。 他在跟皇上说话的时候逮住机会就把吴念、皇上和封铎之前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其中涉及到的人所用的名字不是吴念、皇上和封铎的名字。 而是用了小姐、大官和书生代替。 皇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这个故事隐约跟他是有一些关系的。皇上在强行的让吴念入宫的时候,是根本没有仔细的让人打听吴念的过往的,在知道吴念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之后,便立即让蔡元忠去给吴家传旨了。 皇上虽然不清楚吴念的国王,却是很清楚的知道吴念本是不想入宫的。纵然是吴念入宫之后每每见到他也是笑得很勉强的,不过美人即便是笑得勉强,皇上也觉得赏心悦目。 而且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很年轻的,也意气风华,不觉得自己连区区一个商户女的欢心都得不到。 后来吴念对他的态度倒是要好一些了。 原本没有深入的想的一些事情,皇上却跟着巫进士的故事开始深想了。 他似乎忽略了很多的细节。 那个时候吴念第一次见到封铎的时候,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那个时候还以为吴念见到他身边有了生人所以才受了惊吓。 现在想来,何其可笑。 皇上原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皇后这个所谓的故事就是为皇上量身定制的,其中效果可想而知。 皇上对号入座,在想到吴垢到都城之后的种种行为。 吴垢跟林朝雨关系好,吴垢曾经在封府住过一些时日,静学书院的大儒是封铎帮忙清的。这些消息,皇上这边早早的也就收到夜凉汇报过。 那个时候他只当这些事情是巧合,因为他在听闻之后也派夜凉去查过,夜凉查探的结果是,林朝雨的确是巧遇了吴垢。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怀疑封铎,是以见吴垢跟封云深关系并不亲近,夜凉也查到二人没有什么往来,他便放心了。 只是纵然他这般小心了,还是让这些人蒙蔽了他这么些年。 尤其是封铎,竟然欺骗了他将近三十年,而这些年来,他还给了封铎那么多的荣宠,还有吴垢,他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本就是个小心眼的人,在知道这些之后如何不生气,是以立即就让人去把吴垢和封铎等人给抓起来了。 西厂的大牢内,蔡景南幸灾乐祸的看着封云深道:“我说封督主啊,您怎么把自己给玩到我西厂的牢房里头来了,你想要到西厂来做客就明说么,何苦累得这么些人跟你一道受罪的。您瞧瞧,老督主头发都白了,督主夫人这般娇弱,至于这位静亭侯怎么也被你玩儿进来了?” 封云深,并不是他带人抓回西厂的。 而是夜凉把人抓到之后塞到西厂来的,让他好生看押。 当时他看到封云深的时候一脸懵逼,看到林朝雨的时候十分震惊,不知道这两口子和封铎以及吴垢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为阶下囚了。 尤其是看到穿得单薄的林朝雨的时候,蔡景南差点就把自己原本的神色给表露了出来。封云深是做了什么没脑子的事情,把林朝雨都牵连了。 林朝雨怕冷的事情蔡景南是知道的,看着这样的林朝雨心疼不已。 他越是心疼林朝雨就越是气封云深。 连自己媳妇儿都护不好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蔡景南有点鄙视封云深,鄙视封云深的同时又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被抓过来的都有那些人,没有在人堆里看到那个自己抱过的白胖包子后,蔡景南因为突然见到林朝雨而悬起来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好歹是没有把白胖包子露出来,若是护不好自己的媳妇儿,还护不好自己的崽,蔡景南觉得自己会后悔跟封云深合作的。 只是眼下他在为林朝雨担忧之余,更加好奇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封云深被夜凉抓了起来。是以他在看着封云深一阵嘲讽之后就笑眯眯的问夜凉:“夜大人,封督主这是犯了什么事情,需要劳动您亲自动手的啊!” 他们这些太监,虽然说起来是皇上的心腹,但实际上皇上真真正正的心腹,可只有这位鲜少出现在人前的夜凉大人。 所以蔡景南在面对夜凉的时候,还是很狗腿的。 皇上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是不能说的,夜凉只是淡淡的道:“好生把人关着,等候皇上发落就是了。若是这几个人从西厂逃出去了,或者是死在了西厂,皇上会动怒的。” 蔡景南见夜凉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便知道这事情是秘辛了,只是是什么样的秘辛呢,蔡景南好奇得心痒。 他原本见到封云深被抓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封云深假太监的身份泄露了,可在看到吴垢的时候又有些迷惑。 若是封云深假太监的身份泄露,那么皇上也不会把吴垢抓起来啊! 若皇上不知道吴垢跟封云深有联系,吴垢明面上是先贤妃的侄儿,跟封云深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蔡景南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笨的,如今却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想找机会问封云深,奈何皇上塞到西厂来的副指挥使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人,让他一直没有机会。 晚些的时候,皇上来了,皇上来了之后先是见了封铎,在见了吴垢,最后才见了封云深,见过这三人之后,就命他好生的伺候这几人。 皇上说出伺候二字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蔡景南边明白皇上并非要他真心实意的伺候了。 因为副指挥使讨好皇上出去送人的缘故,蔡景南立即抢先“伺候”了几人一番。等副指挥使回来,几人已经被蔡景南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从来都不会有人怀疑蔡景南折磨人的手段,在加上众人都知道,东西二厂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封云深落到蔡景南手里,能有好日子过? 到了夜里,终于耗得副指挥使回去了之后,蔡景南这才返回了牢房。 封云深几人的牢房是单独隔开的,特制的那种牢房,四人都是被关在一起的。 西厂的人见蔡景南回来,往封云深的牢房而去,只当蔡景南是借着这个机会要公报私仇的。 果不然,蔡景南进入封云深他们的牢房之后,很快牢房内就响起了惨叫声。 因为封云深他们的牢房是完全能够阻隔视线的,卫风又守在门外,倒是没有人能凑近去看。 远远在外面来回巡逻的厂卫,只听得里头的封云深回呛自家指挥使:“蔡指挥使还是顾好自己吧!” 蔡景南凑近了一些,小声道:“你这边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才把丞相给搞下台,已经筹备好要把皇后的那些龌龊事给爆出来了,只要在制造一个时机,怎么在这个时候封云深把自己给玩儿道他西厂的大牢里头来了。 封云深道:“我亦不知。” 说起来,封云深也是有些不清楚状况的,他今日安排好了事情之后从东厂回了封府,陪着林朝雨用过午膳,正在逗着不染的时候,安鹤飞快的冲了进来,说是夜凉带人把封府围了,要捉他和封铎以及林朝雨归案。 封云深连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自然不会反抗夜凉,十分顺从的任由夜凉将他和封铎以及仪德院的林朝雨给带走了。 蔡景南:“……”不带这么坑人的好么? 如今他跟封云深也算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若是封云深栽了,他不就是也要凉了。 “不过皇上没有立即将你们处死,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把柄露了出来,我在外面也在派人打听打听。” 封云深点了点头。 蔡景南看了一眼林朝雨,脸色愈发的黑沉的跟封云深道:“夜凉抓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把督主夫人藏一藏么?”这天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一个姑娘家合适呆的。 蔡景南这般想的时候,已然忘记了之前他不知道抓了多少姑娘到天牢里头来。 有些还是被他用残忍的手段弄死的。 封云深不悦的瞟了一眼蔡景南道:“关你什么事!” 蔡景南当即炸毛了,高声道:“封云深,你别不识好歹啊!” 封云深冷哼了一声,低声给蔡景南报了一个地址道:“她在这里。” 蔡景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才看着“林朝雨”不住的打量,不仔细看的话,完全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但仔细一看,蔡景南就发现,这姑娘虽然跟林朝雨一摸一样,那眼神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具体区别在哪里,他说不出来,却总觉的很是不同就是了。 知道林朝雨是安全的,蔡景南看着封云深也稍稍顺眼一些了。 但还是难掩嫌弃的道:“封督主今日被抓得可真不冤,自己为什么进来都不知道,封督主不妨好生想想,是什么事情能让皇上把你们这几个人一并抓进来的。” 蔡景南的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封云深和封铎、吴垢惊疑的交换了视线,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震惊和几分了然。 蔡景南一脸懵逼的看着几人互相交换视线。 封云深原本是以为自己最近的动作太大,所以才被皇上发觉了什么,倒是没有往其他事情上面想,所以才一叶障目了。 三人交换了视线之后,均是一脸凝重。 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蔡景南在看到封云深几人的表情之后,压低声音急得不行的道:“封云深,你是不是知道皇上为什么抓你们了,还不快说出来,我好去想法子。”他可不想林朝雨成为寡妇,小胖墩儿成为没爹的娃。 嗯,虽然封云深死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给小胖墩儿当爹,看在他那么可爱的份儿上。 只是想到封云深若是死了,林朝雨必然会很伤心的,还是有几分良心的表示,他还是愿意努力帮一帮封云深的。 封云深看了看封铎和吴垢,掐去了其中不必要的东西,只说了自己和吴垢的身份,而封铎跟先贤妃的事情,并未告诉蔡景南。 蔡景南在知道封云深竟然是狗皇帝的儿子之后,又气又震惊。 他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救封云深他们了。 言情海 第三六六:不如猫狗 封云深似乎看出了蔡景南的心思,他淡淡的道:“我并不想跟皇上相认,皇上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他知道的是吴垢的身份,以及父亲的身份。” 蔡景南知道眼下封云深口中的父亲是指封铎,想着封云深说的封铎跟先贤妃是同乡,到了宫中之后便偶尔会照料先贤妃一二。 在想着皇上喜欢怀疑人的习惯,只怕是觉得封铎与先贤妃有私情了。 蔡景南顿觉无语。 觉得皇上的是想龌龊,男女之间也是有纯友谊的好么,就像他欣赏林朝雨,却完全不想占有林朝雨一样。 不过若是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称呼疑似自己小妾的情人的人为父亲,只怕会更加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对于封云深的过往,蔡景南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封云深这样的身份,他对那个位置有没有心思,若是封云深有心思,他跟封云深的合作,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蔡景南对谁当皇帝并没有兴趣,更加没有兴趣把自己拿去给人当垫脚石。 他冷笑着问:“督主夫人知道吗?” 封云深微微颔首。 蔡景南:“……”为什么他有一点莫名的委屈呢?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的身份,却不告诉他!!!这是没有拿他当兄弟还是咋的? 林朝雨倒是没有想着要跟蔡景南刻意的隐瞒封云深的身份,只是想着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并不是不相信蔡景南。 是习惯使然,她本就是个谨慎的人。 蔡景南在想到封云深是个假太监,如今身份也是假的,只觉得林朝雨的嫁给封云深,莫名的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什么都是假的,若是封云深对林朝雨的喜欢也是假的,林朝雨往后得多么的伤心?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厉,若是封云深敢背叛林朝雨,他倒是不介意把封云深改造成真太监。 左右林朝雨也已经有儿子傍身了,封云深要着也没用了。若是林朝雨以后觉得身边冷清,他在给她多找些美男就是了。 林朝雨抱着不染坐在马车里头突然打了个喷嚏,外面驾车的是安鹤,封忻州,水仙和碧月都陪在林朝雨身边。 安嬷嬷留在了府中,并没有跟她一起离开。 碧月立即关切的问:“夫人,可是觉得冷?” 林朝雨吸了吸鼻子道:“还好。”虽然她是临时开溜的,但马车里头的东西还是准备得很齐全的,林朝雨也穿得多,所以并不觉得冷。 几个时辰前,她跟封云深一并用过午膳之后,封云深正逗着不染,就有人来通传说皇上的首席狗腿子来捉拿封云深了。 封云深安排她带着不染、封忻州和安嬷嬷等人从府中的密道离开,安嬷嬷年纪大了说要在封府里头守着,皇上只是下了命令把封云深、封铎和林朝雨并封铎身边几个常年伺候的人带走了,并没有说要把封府所有的人都抓起来。 所以安嬷嬷要留在封府,封云深并没有说什么。 林朝雨不清楚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情要抓封云深,封云深自己也不清楚,外面的人催得紧,封云深只得草草的交代了林朝雨几句,然后就离开闲云院了。 林朝雨等人则在安鹤的带领下从密道先行离开,去封云深在近郊的庄子上。 封云深把在外面的所有人的指挥权都交给了林朝雨,嘱咐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把她自己和孩子放在第一位。 林朝雨心中虽然因为皇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而慌乱,但她却并不是那种遇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生。 相反,她心中越乱的时候脑子越清明,面上也越是镇定。 她知道,她不能跟封云深一道被抓走,若是两个人都进去了,那才是难了。 她在外面,至少可以想办法。 能够弄清楚封云深究竟是为什么会被皇上抓走,也才好想法子把封云深救出来。 思宜公主在听闻夜凉将封云深带走的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她的小闺女喂糊糊,在听到罗长枫的话之后,手中的碗啪的掉在地上。 小巧精致的碗顿时化作了几块,糊糊也洒了一地,思宜公主的手上和衣裳上面也沾了不少。 吓得懵懵懂懂的小闺女当即就哭了起来,然而思宜公主眼下完全顾及不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她立即起身,一脸慌乱的道:“我要进宫,我要进宫,父皇不能杀他,不能杀他。”一边说着,思宜公主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她那个时候没有护住懿母妃,若是连她的儿子她也护不住,她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懿母妃。 奶嬷嬷立即把小奶娃抱到一边去哄了。 罗长枫着思宜公主抬脚就要往宫中走,立即把人拉住摁在怀里道:“思宜,镇定,镇定。” 思宜公主挣扎道:“你让我怎么镇定……” 罗长枫道:“我们如今尚且不清楚皇上是为了什么发作,这个时候贸然进宫,只会雪上加霜,眼下是要知道皇上为什么把封督主抓了,还有就是,我听到身边的人汇报,被抓的人里面,并没有看到小孩子,我们眼下要去封府确认不染是否还在府中,若是在我们要把不染接过来好生照料。” 思宜公主听得罗长枫急急说出的话,这才镇定了几分。 罗长枫见思宜公主慢慢镇定下来了,这才拉着思宜公主的手,替她擦着手指道:“我倒是有许久未曾见你这般冲动了。” 思宜公主眼眶红红的道:“你知道的,若是没有懿母妃,我早就死在宫里头了。当年眼睁睁的看着懿母妃葬身火海的那种感觉,我不想在经历一遍了。” 思宜公主从小就知道,人命如草芥。她从小也就知道,活着不容易。她很渺小,什么都做不到。可当她眼睁睁的看着先贤妃的寝宫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的时候,让她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她那个时候就暗暗的告诉自己,她一定不能让自己在经历那种感觉了,她要有能力保护她想要保护的。 所以从那以后,她变得很会讨皇上欢心,也学会了去揣摩皇上的心思,投其所好。 思宜公主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罗长枫心疼得不行,轻轻的给思宜公主擦着眼泪:“我的小祖宗喂,可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你本就容易眼睛疼。” 思宜公主推了推罗长枫道:“你赶紧出去打听,不要管我了,我没事儿的。只要封督主是无事,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罗长枫觉得思宜公主说的这话很有深意呀,意思就是若是封云深不好了,她是不是也会不好。 罗长枫暗骂,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呀! 但他心中骂归骂,还是麻利的出去打听了。 原本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要第一时间去打听的,但想着思宜公主若是乍然之间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如何的伤心难过,甚至做出冲动的事情,所以才先回来跟思宜公主说了。 也亏得他回来了,若是思宜公主这般状态进宫,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思宜公主看着罗长枫出门了,却仍旧不放心,她喊来身边的嬷嬷道:“你赶紧去找宫中的人打听打听。” 思宜公主带出来的丫鬟嬷嬷,都是宫里头的,她在宫中也是经营了几年,自然还是有些眼线的。 那嬷嬷领命之后立即就退了出去。 思宜公主瞧着才走没一会儿的罗长枫回来,起身迎了上去道:“可是有消息了。” 罗长枫,他的公主娘子也太瞧得起他了,就这么点时间,他能打听出来什么?他苦笑着道:“我刚走到门口,就遇到被皇派过来的小万公公,皇上说这段时间,让我和你呆在府中哪里也不许去。” 思宜公主颓然的坐下,苦涩的笑着道:“父皇知道我与封督主走得近,是怕我去替封督主求情么?还是说,他也在怀疑我了?” 罗长枫搂住思宜公主,给她无声的安慰。 思宜公主讽刺的笑着道:“我没事。”只是那声音有些堵。 她虽然早就不对皇上抱任何期望了,但当皇上在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对峙的前提下,就这么果断冷漠的把她禁足的行为,思宜公主还是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有些微微的疼。 都说阿猫阿狗养的时间长了都是会有感情的,他们这些儿女大概在她父皇的眼里,还不如猫狗吧! 罗长枫道:“你放心,皇上虽然禁了我们的足,我明面上不好出去走动,但暗中还是可以的。” 思宜公主点了点头。 封云深究竟是什么把柄被皇上抓到了啊! 皇上很多时候在抓人的时候,都是会让人知道他为什么抓人的,以彰显他自己是个明君。即便是没有罪名,没有由头他也会给人安一个。 如今却并未如过去那般大张旗鼓的嚷嚷封云深所犯何事,到让人看不分明了。 思宜公主担心得不得了,严玉婵同样也记得跳脚,她在听闻封府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出门打听,但被严夫人直接给押下了。 这个时候让严玉婵出去,若是被严阁老的政敌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了。她心中也很担心林朝雨,想要把林朝雨就出来,但把人救出来的前提是他们家老爷得站稳了。 督主夫人的娘家靠不住,他们就必须想办法把督主夫人救出来。 以她们家老爷现在的能力,要把封云深他们全部救出来必定是不行的,但林朝雨这个督主夫人,好好的筹划一番还有一些救出来的可能性。 林朝雨这边,在安鹤的带领下到了落脚的庄子。 林朝雨立即派了安鹤出去打听消息。 封忻州在安鹤离开之后,看着林朝雨道:“嫂子,我也要出去打听消息。” 林朝雨果断的拒绝道:“不行,外面现在情况未明,你出去太危险了,既然你大哥把你交给我,我就不会让你出去冒险的。” 封忻州道:“嫂子,你是不是忘记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嫂子是不是最近见他每天都乖乖的念书,把他当成书呆子了。 林朝雨:“……” 封忻州继续道:“嫂子,实际上大哥让我跟着你,是让我保护你,可不是让你保护我的。”嫂子似乎忘记了,他最开始出现在她跟前的时候,大哥跟她说的话了。 林朝雨:“……”她是真的忘了,原谅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使用童工是犯法的。 且即便是她知道封忻州似乎很厉害,但让他放任封忻州出去冒险,她心中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安鹤打听消息的渠道和我的不一样,我这边的渠道说不定会来的更快。”封忻州的脸上有这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他条理分明的说服着林朝雨。 水仙见林朝雨为难,开口道:“夫人,若不然让二爷在这边保护你,属下回去打听消息。” 林朝雨做出决定:“听水仙的。” 然后她对水仙交代道:“吴垢也被抓了,你去书院看看,书院的几位先生是否还好,还有就是我们的铺子。若是打点需要钱,直接找嫣娘。” 水仙领命退下。 封忻州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气鼓了脸。 林朝雨把不染塞给封忻州道:“如今,你侄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大哥都是次要的,所以嫂子就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 封忻州小心翼翼的捧着不染,跟捧着易碎的琉璃娃娃一样。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哄小孩子,不过…… 小侄子真的好可爱! 白白嫩嫩的,好想捏捏他的脸。 封忻州把白嫩的小侄子和自己的大哥对比了一番,觉得林朝雨的话说得很有道理。 大哥那么大的人了是能保护好自己的,还是脆弱的小侄子更加需要他。 这个时候不染睁开眼,咧嘴一笑,封忻州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 一张少年老成的脸上,洋溢出一丝丝克制的笑容。 把儿子交给了封忻州,林朝雨就开始仔细的分析皇上到底是为什么要派人来捉拿封云深了。尤其是她在出城门的时候,恍然间听到有人说吴垢也被抓了。 ------题外话------ /ka宝贝送了2张月票 墨芊希雨送了1张月票 WeiXin60aea54d40送了1张评价票 w木木送了1张月票 haishangyu送了1张评价票 黛安娜0228送了1张月票 遇虐秒杀送了1张评价票 遇虐秒杀送了1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ing,爱你们哟,笔芯心 言情海 第三六七:贤妃 林朝雨把这几人的关系串过去串过来的想着,电石火光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封云深的身世。 可若是封云深的身世,皇上不应该是派人把封云深抓起来,而是跟封云深相认吧! 但林朝雨想到皇上的奇葩属性,又有些不确定了。 这么优秀的儿子,皇上会很有危机感。 再者,封云深明面上还是个太监,皇上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也是不允许自己有一个太监儿子的。 一想到这些,林朝雨危机感顿生。 她一把把不染从封忻州手中抱走,同封忻州道:“你赶紧去把安鹤和水仙追回来。” 封忻州不明所以,但他是个执行力很强的,立即就去追安鹤和水仙了。 安鹤和水仙先后离开,虽然相隔了一些时间但封忻州的轻功本就是数一数二的,是以在回都城的半道上就追上了水仙,匆忙交代水仙赶紧回去之后,又立即去追安鹤,入了城才将安鹤的人追了回来。 水仙在被封忻州追上之后,飞快的折返了回去。 林朝雨抱着不染满心焦急,皇上对自己的儿子是出了名的狠。 历朝历代,哪个皇子不是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可到了永和帝这里,做他的儿子就只有悲催的份儿了。 皇后在知道封云深等人被皇上抓了之后,心情很好,然而皇后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在她知道皇上立了十一皇子为太子之后,摔东西都已经不能缓解她的怒气了,她有些狂躁的抓着紫竹的手道:“你是不是听错了,皇上怎么会立十一皇子为太子。”即便是要立,也应该是她的皇儿啊! 十一皇子那个懦弱的,愚笨的,凭什么凌驾于她的皇儿之上! 宁朝,所有的皇子等级都是一样的,不过嫡子要稍稍比庶子尊贵那么些,但皇家的嫡庶,大多都没有世家那么严谨。 世家大族里面,是绝对不允许庶子凌驾于嫡子之上,若是什么人家的庶子更加出彩,或者是更加疼爱庶子一些,是会受到嘲笑和排挤的。 因为庶子天生就比嫡子要卑贱一些。 但没有人敢说皇上的儿子卑贱啊,即便是个庶子,那也不旁人尊贵。 正因为之前大家都是一样的,甚至十二皇子还要比旁的皇子隐约高出一些, 如今十一皇子成为了太子,不就比十二皇子高出了一截。在皇后心里,十二皇子就是那天上的月亮,是最好的,旁的人,比不了十二皇子的一根头发丝儿。 皇后觉得皇上的行为是在侮辱十二皇子。 紫竹强忍着因为被皇后长长的指甲抓破的手而产生的疼痛,宽慰道:“娘娘,无需动怒,皇上虽然立了十一皇子为太子,可也要看他自己做不做得住啊!” “皇上最见不得的就是旁人比他得到的夸奖多了,我们可以直接捧杀十一皇子。” 文嬷嬷也劝慰着皇后:“娘娘,眼下我们要做是如何翻盘,这个皇位只有十二皇子才配坐,这历史上,哪个太子是活到登基的。” 紫竹和文嬷嬷说的这些,皇后自然也是明白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啊! 她提心吊胆的忙前忙后,结果倒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贤妃那个贱人只怕是脸都要笑烂了。 皇后之前还觉得吴懿死了,连自己的封号都保不住,皇上转手就给了旁人,皇后为此高兴了好久。 结果,她这边拿着吴懿生事,倒是让贤妃这个贱人捡了便宜。 呵…… 是但凡有了贤妃这个封号的人就会于她过不去的么? 皇后气得跳脚,其他的妃子些也有不少气得不行。尤其是四皇子的母妃,淑妃。 她被皇后压了一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四皇子能坐上皇位,狠狠的恶心一把皇后。可眼下太子的位置,却落到了平常闷不啃声的贤妃母子二人身上。 淑妃暗骂二人运气好。 只是,皇上还没有咽气,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淑妃把四皇子喊进了宫里,好生的勉励了一番才把四皇子放出去。 四皇子从淑妃哪那里走远了之后,一脸的痛苦。最近正是在他查到林家和皇后当年害尹岚熏的关键的时候,他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跟十一皇子,哦不,如今的太子斗。 他那位十一弟,当真如看着这般简单么? 若是当真这般,只怕这个十一皇子就不是他了。 自古以来,心上人和亲娘谁更重要,都是一个无法抉择的问题。 皇后心情不好,就想找人开涮,想着封云深如今被关在西厂,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就让人去给林大老爷传了话,也给十二皇子递了信。 皇陵那边,十二皇子在收到皇后的信之后,倒是没有皇后那么生气,还笑着问送信的人:“母后可是气到了?” 送信的人把皇后的状态跟十二皇子描述了一番。 十二皇子关切的道:“还请替我给母后传话,让她万不要为了这样的事情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旁的什么都没有母后的身子重要,那些事情慢慢谋划就是了。” 送信的人再三保证一定会好生的回去跟皇后传话。 十二皇子喊了巫进士,让他跟着那送信的人回去了。 皇后在信中除了跟十二皇子说了皇上立太子的事情之外,还跟十二皇子说了让他把巫进士给送信的人带回去的事情。 等人走了之后,十二皇子看着已经有雏形的皇陵淡漠的笑着道:“母后如今越发的沉不住气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就是不好。” 旁边伺候的人只当自己是聋子,什么都听不到。也只当自己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的十二皇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对皇后的关切。 有的只是冰冷的漠然,好像皇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那漠然中,还有一丝不屑和嘲讽。 也不知道皇后若是看到十二皇子这个时候的模样,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皇后会不会被气死,尚未可知。 八皇子倒是被气得差点心肌梗塞了。 他在早朝的时候听到皇上宣布立十一皇子为太子的时候,整个人就石化了。 他明明觉得,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四哥太强势了,父皇选了他一定会觉得四哥会威胁到他。而六哥么,不提也罢。十一皇子太软蛋了,十二皇子的外祖太强悍了,十三皇子还是个奶娃。 只有他,如今明面上看着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差的,是父皇最喜欢的那一类人。 怎么父皇就选了十一呢? 八皇子万分不解,无比心塞的回到了府中。 回府后不久,就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但当那信送到八皇子手中的时候,八皇子看到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谁给他送的信了。他顿时只觉得手中的信如同烫手山芋一样,飞快的扔掉。 扔掉过后,又好奇临安公主究竟给他写了什么。 他在亲眼目睹了临安公主跟皇上的事情之后,在见到临安公主只觉得恶心无比。临安公主并不知道他看到了她和皇上的事情,事后还来找过他,但他那个时候直接跟临安公主说了,往后不要再联系了。 他再怎么还是做不到无视道德伦理纲常的,他没有临安公主和皇上那么心大。 临安公主从那以后也跟他保持了距离,不在与他联系,今日在来找他,又勾起了八皇子的好奇心。 到底八皇子那个时候跟临安公主在一起,还是对临安公主有几分真心的,所以他又把扔到地上的信弯腰捡了起来。 八皇子看着信的脸色十分复杂。 但他看过之后,却没有在把信扔掉,而是在烛火上烧掉了。 “夫人,吃点东西吧!”碧月一脸担心的看着林朝雨。 自打昨日夫人再次安排安鹤和水仙出去之后,夫人就总是走神。唯有小公子饿了的时候,夫人才能全心全意的对待。 林朝雨昨天在让封忻州把安鹤和水仙追回来之后,就让安鹤直接去找蔡景南,让水仙去宫中打探消息。 宫中有封云深的人马,这些联系的方式和人员的名单,封云深昨天在被抓走的时候都从匆匆的交给了林朝雨。 然而二人回了都城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讯。 林朝雨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没有胃口,安鹤和水仙还是没有回来吗?” 碧月一脸愁苦的点了点头。 她担心二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封忻州香喷喷的扒着饭,含糊不清的道:“嫂子最开始的时候就还是应该让我回去,若是我回去了,早就打听到消息了。” 林朝雨:“……” 她觉得封忻州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封忻州见林朝雨不相信,他也没办法,他是个嘴笨的,可不会像大哥那样花言巧语的哄嫂子开心。 不过他觉得大哥既然把保护嫂子的任务交给了他,若是大哥出来瞧着嫂子瘦了,指不定要觉得他办事不力,是以他道:“嫂子放心,我觉得大哥会没事儿的。若是皇上当真想要杀了大哥,就不是派人把大哥抓起来,然后简单的把封府围气来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就把封府给满门抄斩了。” 林朝雨何尝不知道,所以她才能淡定的坐在这里等消息,若当真是严重道那种地步,她只怕是坐不住的了。 御书房,皇上半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软塌上,问夜凉:“封铎等人,在西厂可还乖觉?” 夜凉道:“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蔡指挥使对他们用刑,他们也未曾反抗。” 皇上揉了揉额头道:“你说,朕的怀疑是对的吗?” 夜凉一脸茫然,他不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 皇上就听了一个民间故事,就突然发作了,他也很懵的。 所以他在抓封云深等人的时候,封云深问他他们是犯了什么罪,他根本就答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说是皇上吩咐的。 皇上看着夜凉茫然的表情,笑了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是懂不起这些的。” 皇上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戴了绿帽子了,但他还是没有立即处置封云深等人,而是派人去江州查。 若是他身子还康健的时候,封云深等人大概是直接没命了,但如今他身子不行了,诸位皇子的野心也表现得越发明显了,他知道那些个皇子有去拉拢过封云深,可封云深却不为所动。 他在怀疑封云深的同时,又是存了几分信任的。况且,不管封铎跟先贤妃如何,封云深倒是被牵连的。 只是封云深知道和不知道,下场会不同罢了。 “十一搬到东宫了吗?” 东宫历来就是有的,之前没有太子,所以一直都是空着的,如今有了太子,自然是要让太子搬进去的。 万公公道:“还没有?” 皇上皱眉。 万公公解释道:“十一皇子突然得了太子这个身份,还有一些忐忑,如今还正在贤妃宫中呢。” 皇上笑着道:“这般没用,如何坐得稳太子的位置!” 万公公拍着龙屁道:“所以皇上要保重好身子多看着十一皇子些,十一皇子这么大的人了,如今遇到事情都还是要找母亲安慰呢。” 万公公知道,十一皇子越是不堪,皇上心情就越好。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本差的人在有了一个更差的人之后,那个差的也变得优秀了。 万公公这龙屁是拍到皇上心坎里了的,皇上当即好心情的笑了。 皇上笑过之后,方才继续问话:“夜凉,其他皇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夜凉道:“四皇子去了普林寺,八皇子直接回府了,六皇子也是直接回府了。” 至于没有在都城的十二皇子和还是奶娃的十三皇子,不在回话范围之内。 “思宜公主府有什么动静?” “皇上禁了思宜公主和驸马的足,二人就没有在出门了,在府中带着两位小主子。”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各处都盯着。” 夜凉恭敬应是。 皇上又吩咐万公公:“让太子抓紧时间搬了。”如今十一皇子成了太子,他也应该该改口了。 万公公领命过后立即出去安排了。 林朝雨在庄子上盼着安鹤和水仙那边的消息,不曾想消息没有盼到,却是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言情海 第三六八:死对头的马甲 人是意想不到的人,却正是林朝雨想要找的人。 之前夜凉来抓人的时候,只说要将封云深等人带走,林朝雨甚至连封云深他们被夜凉带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如今蔡景南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封云深被抓到之后必然是见蔡景南的,若不然蔡景南是不会知道她在这里的。 这个地方封云深跟她说过,旁人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林朝雨想到封云深和蔡景南之间披着一个死对头的马甲,林朝雨猜测皇上大概是让夜凉他们把封云深给关押到西厂去了。 是以林朝雨见到蔡景南之后的第一句话是:“皇上是不是知道封云深的身份了?” 蔡景南冷哼:“督主夫人把本官骗得团团转,还指望本官跟你说封督主的消息?”他原本见林朝雨确如封云深所言,是在这边的庄子里头,并没有不听话去做一些营救封云深的事情,心情是不错的。 却不想林朝雨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这句话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的本身是,蔡景南本人对于林朝雨对他隐瞒封云深身份的事情表示十分不爽。 虽然封云深说他并不会跟皇上相认,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蔡景南没有意识到的是,封云深只说了他不会跟皇上相认,却并没有说自己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 林朝雨:“……”好吧,她忘记蔡景南大概还不知道封云深真实身份的事情了。 她诚恳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只是这个事情你知道了对你并无益处,且督主并没有想过要恢复自己的身份,这个身份于他而言,只有耻辱和伤痛。” 宫中的很多事情,既是秘密又不是秘密,先贤妃和九皇子的事情,蔡景南之前也听闻过的,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后宫众多所有无福的母子中的一对而已,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唯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先贤妃不会跟后宫的旁的妃子那般,主动的去争宠罢了。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先贤妃在进宫之前,本名是吴念的,却不知道为何进宫之后改名为吴懿了。 而先贤妃要改名字,皇上也就任由她改了。 先贤妃的出身不高,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但因着她受宠,所以另后宫的许多女子都嫉妒,是以不少人在背后骂先贤妃故作矜持。 先贤妃当年死后,不少人暗着高兴了许久。 皇上是个花心的,在先贤妃进宫之前,可没有对谁宠爱过那么长的时间,很多后妃在皇上那边被宠爱的周期都只有三五个月,这种还是时间较长的了。 可先贤妃,被宠了七八年的时间,如何不让人嫉妒。 她活着的时候有多遭人嫉妒,她死了就有多少人欢呼。 不过封云深堂堂一个皇子,不得不用太监的身份活着,倒也是很不容易的。原本是主子的,确做了奴才。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道歉的份儿上,本官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蔡景南抬了抬下巴道。 林朝雨:“……”这么好哄的么,这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啊。 她还准备了许多的话,要对蔡景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 不过,既然她的歉意传达到了,那么蔡景南是不是应该回答她的问题了。 林朝雨巴巴的望着蔡景南,刚刚睡醒的不染,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自家娘亲,然后跟着自家娘亲做了一个同款的求知脸,巴巴的望着蔡景南。 蔡景南:“……”好嫉妒封云深有这么可爱的儿子和这个乖巧的夫人肿么办。 要不他还是不要帮封云深了,等着封云深死了,他好继承他的夫人和儿子,顺道在把东厂给继承了。 蔡景南轻咳了两声道:“皇上并不知道封云深的身份。” 林朝雨皱眉,她猜错了,那皇上是为什么要一起抓了封云深、封铎和吴垢这几人呢? 至于她自己,林朝雨知道自己只是作为封云深的附属品被抓的。 “但他知道了封铎跟先贤妃是认识的,所以觉得先贤妃跟封铎之间有染。” 林朝雨默汗,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啊! 虽然以前她就深刻的感受到了蔡景南脾气的恶劣之处,但此时此刻林朝雨还是觉得有些拳头痒,有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的表情,缕了缕自己新留出来的龙须刘海道:“你这表情不对啊!” 林朝雨疑惑的看着蔡景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怎么不对了,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她的表情的确是不对的。 封铎是个太监,皇上怀疑封铎跟先贤妃有染,这样的脑回路的确是有些清奇的。若是林朝雨没有提前知道封铎和先贤妃之间的事情,听到皇上这般怀疑,必然应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才是对的。 不过,先贤妃虽然跟封铎的确有感情,二人却都是极为守规矩之人,在先贤妃还没有被皇上强行带回宫之前,二人并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后面在宫中重逢之后,也依旧恪守着规矩。 林朝雨笑着麻溜的解释:“在你来之前,我猜测皇上可能是知道了封云深的身份,所以才会派夜凉来把封云深他们带走的,所以你刚刚说皇上并不知道封云深身份的时候,我才会感到震惊。” “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情况,皇上那边,究竟是想要如何发落他们,督主如今是不是被关在西厂,你们可商量了什么应对之策,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林朝雨知道蔡景南是个不好糊弄的,解释完了之后,立马抛出了一串儿的问题转移蔡景南的注意力。 蔡景南:“……”一次性问这么多问题,当真合适吗?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蔡景南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林朝雨问出的问题:“皇上那边态度不明,封督主他们被夜凉塞到西厂之后,皇上来见过他们,走的时候是很气愤的走的。至于要如何发落,皇上暂时还没有跟我这边说,不过皇上似乎派人去江州查什么消息去了,我估摸着是去江州查封老督主和先贤妃的事情了。应对之策如今已经有了,你不用担心,乖乖在这里等封云深来接你回去就好了。” 林朝雨看着蔡景南不当回事和成竹在胸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担心得食不下咽的样子有些傻兮兮的。 蔡景南的话并非是骗林朝雨的,他和封云深那边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江州那边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当年先贤妃和封铎互相倾心的事情。 封铎那个时候只是江州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不过是他的学问比较出众而已。 而吴家也只是江州诸多商户中的一个,不过是比普通的商户有钱一些而已。 封铎那个时候在对先贤妃一见倾心之后,跟吴家人来往并不频繁,因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埋头读书,只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考取功名,然后风风光光的把吴念娶回家。 而吴念一个因为容貌太盛,等她长开之后,未免出门遭人轻薄,每次出门都是十分低调且遮遮掩掩的。 因此即便是有的时候吴念偷偷出门跟封铎相见,也都只有吴念和她身边的大丫鬟知道。 那个陪在吴念身边的大丫鬟就是如今的安嬷嬷。 是以皇上即便是派人过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但他们还是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了江州,要在皇上的人到江州之前到。若是有人故意在江州制造了什么流言,也好及时处理。 起初他还以为皇上是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先贤妃跟封铎的关系的,等打听到皇上派人去江州,他才明白,是有人故意把封铎跟先贤妃认识的事情让皇上知道了,大概让皇上知道的时候,还加了些东西,以至于让皇上怀疑起自己的妃子跟太监了。 蔡景南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是以并未在这边多呆。 林朝雨送走蔡景南之后,觉得自己十分挫败。 她发觉自己如今真的是被同化了,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宁朝内宅妇人。 不过…… 封云深他们既然能解决,她就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 水仙匆匆的回来,就见自家夫人恢复成了往日在闲云院的时候的样子。整个人的转态,怎一个怡然自得了得。 她有些怀疑那个着急忙慌、神思不属的催着她和安鹤去打听消息的夫人是不是她的幻觉。 水仙收起自己跑岔路的注意力,跟林朝雨见礼过后道:“夫人,皇上是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听到今年一个刚中举的进士讲了一个故事才勃然大怒吩咐人把督主他们抓起来的。” 林朝雨眼神一厉:“皇后宫中?” 水仙点头。 林朝雨觉得皇后的活跃度真的是太高了,她难道不知道这种是最容易死的么? 以前的皇后不是挺低调,听沉得住气的么? 不过,她也是能够猜测得出来皇后如今开始蹦跶是为什么,皇上不是要死了么,只要是觊觎那个位置的,谁又能沉得住气呢? 像他们督主这般这么能沉得住气的人,可是不多的。 那个巫进士是什么来头? 水仙便把巫进士的生平和巫进士在十二皇子身边做事的事情悉数跟林朝雨说了。 水仙之所以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弥生的原因。 那天,弥生也在殿内伺候,所以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皇上拂袖离开后不久,她也听到了封云深他们被抓的事情。 虽然她不清楚其中的关联,但她牢记着水仙的话。在封云深他们被抓了之后,弥生就一直在想办法给水仙递消息。 原本弥生那边要递出消息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的,但因着皇上早朝的时候立太子的事情,后宫也好,华坤宫也好,气氛都有些怪异。 往常的时候,后宫的妃子们给皇后请安,若非没有什么事情很快就完事儿了,可因着立太子的事情,这个请安就显得格外漫长了。 有些无子的妃子恭维着贤妃,若无意外,十一皇子以后是皇帝,她们这些太妃想要活得好一些,不可得好好巴结贤妃么。 还有些跟皇后有仇的老妃,又没有儿子的,光棍得很,也不怕得罪皇后,拐着弯儿的说话气皇后,可热闹了。 于是弥生这才有了机会把消息很快的送出来。 林朝雨听到皇上终于想通了,立了太子,还是十一皇子的时候,一时间都总结不出来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皇上这一手,倒是间接性的帮了封云深。 立太子的事情,只怕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封云深被抓上面彻底的转移了。 这个时候封云深要做什么,就没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就要容易许多。 且封云深那些对手,也能够因为这个事情而暂时没有精力对付和攻击封云深,也能让封云深有喘息的时间。 若是没有立太子的事情给封云深挡一挡,只怕那些人就盯着封云深,见缝插针的在皇上跟前给封云深下套子了。 只是皇上如今立了太子,太子若无大过,是不会被废的。可封云深又想要那个位置,就免不得…… 林朝雨实际上是不想看到封云深兄弟相残的,虽然这些兄弟并不是什么合格的兄弟。但林朝雨作为一个穿越重生了的人,觉得有些血能不沾还是不要沾的好。 当然,若是太子要对封云深不利,就另当别论了。 拒林朝雨所知,这个太子是一个并不显眼的人,虽然没有听到过旁人对他夸奖,却也并未听到有人对他说过半句不好的。 有不好的,不过也是说他太过普通。 碧月纷纷不平的道:“那个巫进士,亏得还是从静学书院出去的呢,竟然跟皇后沆瀣一气害人。” 林朝雨笑着道:“这有什么好气的,真很正常,不过是利字当头。” 话虽然这么说,但碧月还是很生气。 她有一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感觉。 林朝雨淡然的笑了笑。 她最开始要建立静学书院的时候,目的是为了气黎山书院的,黎山书院是气到了,自己却也被咬了一口。 不过,这件事情即便没有巫进士,也还有旁的进士。 言情海 第三六九:暂时死不了 林府。 林大老爷看了皇后的信,气得直接把信捏烂了。 林大老爷,一个上了年纪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把信直接给捏烂了,可见其愤怒程度。 林大老爷快速的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对站在门外等候回话的人道:“劳公公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此事林家无法替娘娘去办。” 然后转身,关门。 被关在门外的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半响才回过神来,呐呐的转身回宫复命。 往常他过来送信,从来都没有遭遇这种对待,皇后娘娘究竟是给大老爷写了什么,让大老爷这般生气。 皇后给林大老爷写的,是让林大老爷带着巫进士去看望吴垢。 皇后一想到吴垢那一张肖似先贤妃的脸,觉得这个时候不羞辱一下吴垢、封云深等人,她心中实在替自己委屈。 尤其是在现在的太子就是贤妃的儿子的情况下。 皇后觉得,无论是谁当贤妃,只要是顶着贤妃这个封号的,都特别能给她添堵。 巫进士是静学书院培养出来的,不知道被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咬一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 当皇后知道林大老爷拒绝了她之后,她越发的心塞了。 觉得自己的母族越发的不给力的,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是林家的全力支持,然而林家却在这个时候给她掉链子。 当真是在她这个大树下乘凉的时间长了,以至于都成了懒骨头。 皇后铁青着一张脸问:“父亲可有交代什么?” 皇上突然立了太子,且太子之位并没有落到皇儿身上,父亲必然也是很着急的。林家若要恢复过去的繁荣,必然是要依靠皇儿才可以的。 她十分清楚,家族在她父亲眼中的重量。 父亲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仕途,也可以为了家族严格的管束林家的子孙。 传信的人有些尴尬的道:“并未……” 不但没有,而且林大老爷还很生气,只是这种话不好跟皇后娘娘说罢了。 皇后更气了,寻思着要找个时间跟林大老爷好好说说了。 这种时候,林家若是给她拖后腿,是要不得的。 皇后已然忘了,是她自己不想把林家捧得太高,不想让林家以后专权影响了十二皇子。你既然不愿意真诚的对待旁人,又怎么能要求林家全心全意的相待。 林大老爷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等于说皇后找不到其他人来做了,是以皇后很快的将事情安排到了其他人的手上。 一来是要带着巫进士去好生的嘲笑封云深他们一番,二来是想看看封云深的人在牢房里的情况。 西厂里原本有她安排的眼线的,但都在她跟蔡景南一拍两散之后全部被蔡景南拔除了。若不然她现在也就不用等着皇上处置封云深等人了,而是直接安排人把封云深他们悄无生息的处理了。 东厂的黄天如今是她的人,只要封云深死了,东厂也就等于落入她的手里了。 只是皇后比较郁闷皇上为何没有直接把封云深等人处死,皇上素来最厌恶的就是他的女人跟旁的男子有牵扯了。 皇后因为知道封铎现在是个太监,入宫之后即便是跟先贤妃有什么,也不能产生实质性的事情,担心皇上不会太过生气,她在告诉巫进士,让他讲给皇上听的那个故事里,还特意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二人在还未曾入宫之前的事情。 她明明看到皇上当时气得脸都变形了。 不过,皇上即便是不立即处置封云深他们,还派人去了江州,她也很淡定,因为江州那边,她也已经派人去打点过了。 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皇后找了人要来看望封云深等人的事情,蔡景南那边提前得知了,他勾唇一笑,皇后眼下做事情都不遮掩了,也是要直接跟封云深摊牌了啊! 还是她觉得,封云深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做事才会毫不遮掩了。 蔡景南看热闹不嫌事大,提着鞭子到了关押封云深几人的房间,将几人好生的伺候了一番,让几人看起来是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等皇后派过来的人见到封云深几人,就看到几人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样子。 那位大人过去的时候,正听见蔡景南在侮辱封云深:“封督主落到这样的田地,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啊!” 而封云深隐忍的回答:“蔡指挥使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只要皇上没有下令杀我,你是不可以对我下杀手的。” 卫风见到皇后派过来的人,冷声道:“薛大人,此乃牢房重地,还请您出去。” 薛大人笑着道:“还请卫大人通融一二,毕竟你们副指挥使已经同意了。” 封云深等人是皇上亲自让人抓着关进来的,原则上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探监的。但如果打点一番,也不是不可以的。 薛大人来之前,也是想要直接找蔡景南打点的,但他没有找到蔡景南人,皇后娘娘又催得急,他才退而求其次的找了西厂的副指挥使。 却不料,副指挥使那边打点好了,他在过来的时候却遇到了蔡景南在东厂的时候,还是正在虐待封云深的时候,所以这就很尴尬了。 但他已经跟副指挥使厚重的打点过了,这个时候若是在打点蔡景南,怕是又要大出血,能省则省。 里面的蔡景南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走了出来笑着道:“什么时候,你们以为,一个副指挥使,就能做整个西厂的主了。薛大人这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太把副指挥使放在眼里了呢?” 薛大人被蔡景南问得一头冷汗,他虽然背靠皇后,却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得罪所有人的。蔡景南都这般说了,他知道该花的钱,是省不下去了,于是笑着道:“副指挥使自然是不能做整个西厂的主的,西厂的主子自然是蔡指挥使。下官今日过来,是想见见静亭侯,下官之前跟静亭侯共事过一段时间,不知道静亭侯为何触怒了圣上,所以瞧着有没有什么是下官可以帮忙的。” 蔡景南意味不明的笑着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薛大人谦虚的笑了笑。 “给指挥使大人的孝敬,稍后会让人送到指挥使大人的府上,还请指挥使大人通融一二。” 蔡景南笑了笑,爽快的侧身让薛大人进去。 他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薛大人身边的巫进士道:“这位大人本官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巫进士在都城的时候就听闻过许多蔡景南凶残的事迹,知道蔡景南是个极为可怕的人,被蔡景南这一盯,他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都成筛子。 如今蔡景南问着他,他倒是想镇定自若的回视,却是在蔡景南的气势下做不到。 薛大人笑着道:“这位巫大人是今年中举的寒门学子,在静亭侯举办的静学书院学习过,一直以来都十分感激静亭侯给了他们学习的地方和机会,是以在得知本官要过来看望静亭侯的时候,请求本官带着他一起过来看望静亭侯。” 蔡景南笑了笑,倒是挺能编的。 皇后宫中发生的事情,水仙那边在知道之后就立即联络了安鹤,让安鹤告诉了蔡景南。西厂就在都城里头,是以蔡景南比林朝雨还早些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巫进士是皇后的狗的事情,蔡景南自然也是知道了。 他扯了扯嘴角:“巫大人倒是挺厉害的,入了官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结交到薛大人。” 巫进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后背有些凉。 明明已经开春了呀,怎么还会这样呢? 他今日被皇后的人请回宫,跟他说说了吴垢被抓的消息,他当时就惊呆了,他们在修建皇陵的地方,消息难免滞后许多,而且他一个芝麻官儿,也没有什么打听消息的渠道,在那边对都城的许多事情完全都不知道。 所以吴垢他们被抓,他是半点都不知道。 十二皇子虽然知道,却没有告诉他。 一个棋子而已,只需要知道他该知道的就是了,不该知道的,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待巫进士回都城的人告诉巫进士,吴垢他们被抓了,皇后念及他之前也算是承了吴垢的恩情,所以皇后会派人带他去见吴垢。 巫进士当时的心情,就只能用一个感激涕零来形容了。 在见到薛大人花大价钱贿赂西厂的副指挥使的时候,这种情绪达到了巅峰。 若是他自己,只怕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吴垢的。 薛大人笑着道:“不过是有几分缘分罢了,说来话长。” 这就是不与多说的态度了。 蔡景南侧身让二人进去,他作为一个封云深的死对头,做好欺负封云深的事情就好了,旁的事情,不需要他做。 不过看着这个巫进士的样子,倒不是跟皇后同流合污了,而是被皇后骗了。 现在蔡景南更加好奇的是,这位巫进士在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蠢人不可怕,有蠢又贪心的人才可怕啊! 坑人害己。 蔡景南当着薛大人的面跟外面的人吩咐,远远的守着就是了,不要打扰到薛大人。 薛大人开口道谢。 如同里面的对话外面的人是可以听到的一样,外面的对话里面的人也是可以听到的。 薛大人的等人在外面跟蔡景南的对话,也是落入了牢内的几个人耳里。 巫进士看着风光霁月的吴垢面色憔悴,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立即快步上前,关切的问:“侯爷,您还好吧!” 吴垢的年纪不如巫进士的年纪大,但巫进士仍旧用了一个您字,可见他心中对吴垢是十分尊重的。 吴垢看着巫进士,神色复杂。 他也知道他们为何会被皇上抓起来的缘由,他做不到林朝雨那般淡然。 当初林朝雨要开这个书院的时候,他就比林朝雨要激动许多,一想到那么多的没钱没门第的学子可以接受到平等的教育,可以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他就忍不住十分激动。 当初有多么的热血,有多么的激动,如今见到巫进士,心情就有多么的复杂。 诚然,巫进士很可能是被利用了,但他还是做不到不怪罪。 他的无知和他的野心,害了他们。 吴垢心寒的还是,他读了那么多的书,却没有让他智慧一些。 巫进士见吴垢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看着他的神色怪怪的,心中疑惑,喊了声:“侯爷……” 吴垢勉强的笑了笑道:“我还好,不用担心。” 他有心想要问问静学书院的情况,但想着巫进士的行为,又把话吞了回去。 薛大人却是看着封铎道:“老督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封铎虽然面色惨白,两鬓斑白,形容狼狈,身处牢狱,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的风姿,反而有一种岁月所沉淀出来的如松如柏的感觉。 薛大人是打心里嫉妒,却又打心里庆幸,这样厉害的一个人,亏得成了太监,若不然不知道要成为多少人心里头的一座大山,一座轻易越不过去的大山。 封铎温文尔雅的笑着道:“多谢薛大人关心,老朽暂时死不了。”皇后既然撕毁了约定,他也不用在顾及了。 深儿是个有本事的,他能够保全他母亲的名声。 纵使这样的名声他和念念看来,不要也罢。但他们都需要顾及着深儿,深儿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受到千夫所指,他不应该承受他们弱小的后果。 若是当年的念念没有好奇的出门,若是那个时候的他能够在有能力一些,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不会累得深儿至此。 深儿不应该遭受那些无谓的漫骂和折辱,他配的上所有好的。 还有他们的小孙孙,他也应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 封铎是恨皇上入骨的,但他对封云深,却从来都恨不起来,也讨厌不起来,他这么些年来,是心甘情愿的护着封云深,用心的教导封云深,真心把封云深当做自己的儿子的。 言情海 第三七零:拿错了剧本 封铎活到现在,最遗憾的就两件事,一件是吴念活着的时候,没有成为他的妻子,一件事就是封云深不是他和吴念的儿子。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二人的爱。 薛大人看着封铎身上的伤到:“老督主倒是老当益壮,不过如今老督主惹恼了皇上,即便是在如何的老当益壮,只怕也禁不住西厂的手段啊!” 巫进士越发的疑惑了,薛大人不是要进来看望静亭侯的吗? 怎么进来之后半句话都还没有跟静亭侯说,就直接问候这位老督主了呢?而且,薛大人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啊,他虽然迟钝,却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善。 封铎淡笑着道:“倒是不劳薛大人替老朽担忧了。” 吴垢见不得薛大人这般言语间刺封铎,怒道:“薛大人关心我们之余,也要替自己多多打算,这年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薛大人见吴垢临到死了尤不自知,颇有风度的笑着道:“多谢静亭侯的提醒,只是静亭侯今日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下官可是好心的带了静学书院的学子来看完侯爷,侯爷这般态度对下官,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静亭侯若是不知道皇后背后做的事情,若是不知道薛大人是皇后的人,倒是真的会好好的感谢薛大人一番。 但在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在听到薛大人说这些话,就觉得恶心无比了。 他之前也跟薛大人共事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得他还觉得薛大人是个正直的不错的官,如今看来,不过也只是皇后养的一条狗,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罢了。 静亭侯嘲讽的看着巫进士和薛大人。 二人今天过来的目的,他们看得分明,不过就是想来看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吗? 皇上因为皇后挑出了先贤妃和封铎的事情,皇上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就立了太子,且太子还不是皇后的儿子,皇后自己挖坑把自己给顺带埋了,心中的怒气找打不地方撒,不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狼狈,以让自己心情好一些么。 封云深淡淡的开口:“薛大人今日过来是想干什么,就明说吧,大家心中都清楚,在这般惺惺作态,就显得滑稽了。” 薛大人心中一梗,明明他是过来找场子,看封云深他们的笑话的,但为什么封云深他们倒是反压他一头了,薛大人原本是来替皇后看几人的笑话的,只是单纯的来当皇后的眼睛的,但如今,封云深他们的样子倒是彻底惹怒了薛大人。 薛大人想到吴垢他们还不知道是巫进士坑了他们,便笑着道:“巫大人,静亭侯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巫大人不若把在华坤宫的时候讲给皇上听的故事,在讲给静亭侯他们听一听。” 巫进士觉得眼下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奇怪,薛大人看上去,似乎没有跟静亭侯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啊! 而且这个时候让他给静亭侯他们讲故事也很诡异啊,巫进士虽然心中觉得诡异,但还是听了薛大人的话,把在华坤宫的时候跟皇上建的故事讲给几人听了。 封铎在听到皇后对他和吴念那些无谓的侮辱之言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震怒的状态,那种震怒,是想要把皇后掐死的震怒。 他虽然跟吴念彼此心存爱意,却从未有过半分越界的举动,从来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在封铎看来,皇后这些妄加之言,是对他和吴念纯洁爱情的侮辱。 封云深听了之后,只觉得龌龊的人,脑子里想的所以也全都是龌龊的东西。 吴念跟封铎的事情,封云深早早就知道的,而且有安嬷嬷在,封云深知道封铎跟吴念彼此只是心意相通,却从未有过什么的。 即便是那个时候封铎为了吴念入宫,吴念纵然万般动容,却也跟封铎保持着距离。 薛大人见巫进士把故事讲过之后封铎面上平静,半分反应都没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在看封云深和吴垢亦然。 若说封铎和封云深没有反应,那是因为巫进士跟他们关联不大,所以不生气倒也正常,可巫进士是静学书院出来的人啊,为什么吴垢也不生气啊! 这故事,很明显的告诉了他们,他们落到今日的下场,就是巫进士害的,确切的说,就是巫进士的这个故事害的。 薛大人在怀疑,巫进士是不是拿错了剧本,讲错了故事。 但巫进士讲过这个故事之后,皇上明明生气了呀! 薛大人有一瞬间的懵然。 封铎的怒气是隐忍的,这么多年的沉淀已经让人看不出他半分情绪波动,便是封云深也是如此。 吴垢虽然对巫进士的行为生气,但也是在听到蔡景南告诉他的时候他才是最最生气的时候,生气过后,如今第二次听到已然平静了。 反而因为提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看到薛大人这么卖力的表演的时候,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尤其是在见到薛大人有一瞬间的错愕的时候,更是觉得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自然要表现出来了,是以吴垢笑着道:“巫进士这故事倒是精彩,不过就是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巫进士看着吴垢,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吴垢笑着道:“故事中的女子既然是那种水性杨花、故作清高之人,那大官在抢了她之后,她如何会还不忘前尘之人呢?” 巫进士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是个单身狗,并不明白那些情情爱爱之事,但静亭侯说的,总是没有错的。 薛大人瞧着巫进士的样子,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难怪所有的举子都有人拉拢,唯独他没有人拉拢,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此榆木脑袋的人,薛大人真的不知道他是如何考中进士的,难道是文曲星吐了一口痰砸在他脑袋上了么? 薛大人脸色不好看,巫进士见状,还以为薛大人也如静亭侯那般听出了故事里头的漏洞,感慨道:“薛大人和侯爷当真睿智。” 薛大人:“……”这句睿智,他真的受不起,也压根儿不想要好不好,求求巫进士不要送给他啊! 吴垢原本是对巫进士存了些意见的,如今见巫进士这神一般的对手,只觉得巫进士似乎也挺可爱的。 这样的神对手,很适合放入敌方阵营。 吴垢笑着道:“巫大人在书院的时候,我就十分看好他,还望薛大人看在你我二人曾经在一处为官的份儿上,替我多多照看巫大人。” 薛大人十分费劲儿的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这是自然。”皇后娘娘最近为何总是失误啊,找人越来越不挑了。 这样的猪队友,是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啊! 这种关键的时候,皇后娘娘为什么要给他塞这么一个祸害。 还有,他今天花这么多的银子,进来是要羞辱几人,是要看几人的笑话的啊! 可是,这几个人的笑话他没有看到,倒是把他给堵得有些不好了。 薛大人郁卒的离开西厂,想着要如何跟皇后说封云深几人的情况。 若是他说,封铎几人很平静,虽然看着蔡指挥使把几人伺候得很好,但封铎他们即便是坐牢也并不是那种苦大仇深、焦躁不安的模样,而是一片的云淡风轻、随遇而安,皇后娘娘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心塞? 薛大人想了想,觉得立太子的事情就已经让皇后很生气了,若是皇后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万一被气出个好歹,就越发不好了。 他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于是薛大人回去之后,就把几人往惨了说,绝口不提他自己被封云深他们气到堵心的事情。 皇后知道封云深他们过得不好,她也就开心了,是以她大方的给了薛大人赏赐。 薛大人领着赏赐,高兴的离开。 等薛大人走后,文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后道:“娘娘,您私库的银子不多了。”林家的生意不好,今年过了这么几个月,还没有给皇后送过一次银子入宫。 过去,林家每个月都会送银子给皇后,每每得到什么好的东西,也是先给皇后送进宫的。林家去年跟皇后喊过穷之后,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在给皇后送过一分钱。但皇后自己的私库是丰厚的,所以皇后也就跟林家堵了一口气。 她就不信,林大老爷他们当真会不给她送钱了。 这一赌气,也就堵到了现在。 皇后明白,林家之所以这般对她,是不满林家现在在朝堂的位置了。 呵呵…… 这天下,必须是她皇儿的,林家休想揽权。 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林家每个月主动给皇后送银子进来,皇后虽然也会因为一些需要额外的主动向林家要银子,但林家每次都能很快的给皇后,从来没有说过半句旁的话。 上次皇后问林家要银子,林家给那么点银子就让皇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是以她也拉不下脸在主动问林家要银子。 拉不下脸要银子,皇后花钱素来又是大手大脚的,于是现在就很尴尬了。 皇后丰厚的私库,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被她快要挥霍一空了。 若是林朝雨知道皇后挥霍银钱的效率,只怕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林家人厉害了。 皇后没银子了怎么办,在拉不下脸,也得拉下脸问林家要啊! 她想着之前林大老爷拒绝了她的帮忙,如今若是让林大老爷给她银子,林大老爷必然是不好在拒绝了,于是皇后果断的给林大老爷写了信。 林大老爷看到皇后的信之后就黑了脸,给皇后委婉的表示了如今林家生意依旧不好,依旧没有赚钱,所以给不了皇后支持。 皇后因为封云深他们过得不好,稍稍变好了一些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不过心情不好归不好,皇后自觉已经把封云深等人摁死在地上了,所以把精力放在了其它的地方。 太子的位置是她儿子的,皇上的位置也是她儿子的,所以皇后眼下要做的就是把太子拉下马。 最近的朝堂上就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太子总是受到许多的臣子的夸奖,即便是原本那些属于四皇子、八皇子一脉的人,也开始夸奖起太子来。 一时间,过去普普通通的太子,就成了天子骄子。 以前的空气人,用朝臣们的话来说那就叫谦逊低调,以前的不爱说话,用朝臣的话来说,那就叫内敛沉稳。 太子并不需要这些夸奖,这些夸奖让他有浓重的危机感。 原本有些人夸奖他,他就觉得有些莫名,在后面八皇子的人和四皇子的人相继跟风夸他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些人是想要捧杀他了。 他跟母妃商议过,父皇之所以选他为太子,看中的就是他“无能”。 这些人要把他变成能人,不就是想要让父皇厌弃他么! 于是太子在下早朝去工部当值的路上,为了救一个小孩子,摔伤了。 四皇子知道之后,笑着道:“果真啊,这皇宫里面出来的,就没有简单的。” 八皇子知道后,气得不行,他竟然不知道,十一这般聪明。 原本他不觉得太子本身是个威胁,如今倒是开始正视起太子来了。 之前四皇子和八皇子的人可劲儿的夸太子,的确就是在见到皇后的人夸奖太子之后得到了启发。 在皇上这里,抹黑一个太子,只会让太子的地位更加稳固。 可若是夸奖一个太子,那么皇上就会坐不住了。 皇后知道太子为了救一个小孩子摔伤了没办法上早朝之后,冷笑着道:“十一这一手,倒是走得高。以来逃避了被人夸奖的事情,另一个他因为救人受了伤,皇上指挥觉得他心善,即便之前对他心中又些不满,也会消散一些。” 当真是不叫的狗才咬人。 太子缩在东宫不出门,安安静静的养伤,一时间无论是皇后还是其他人也好,都暂时没办法在对太子做什么了。 皇后只能变着法子的刁难太子的生母贤妃,太子知道之后痛心疾首,但却也没办法,他如今是没有翅膀的鸟儿,根本就没有实力跟皇后斗。 言情海 第三七一:假皇后 八皇子则重新关注起吴垢他们被抓的事情来。 八皇子在听闻吴垢和封云深他们被一道抓了的时候他就很是担心吴垢的情况,更是莫名皇上为什么突然派人抓吴垢,还是和封云深他们一起被抓的。 除了在担心吴垢的同时,也担心吴垢跟旁人把他的事情抖了出来。 之前因为太子的事情干扰了他。 所以没有及时的去了解吴垢被抓的原因,如今斗了一回合中场休息,他立即就想起吴垢了。 吴垢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八皇子很需要他的支持和帮助。 虽然吴垢如今惹了皇上厌恶,但这对八皇子而言,是一件好事。 只有吴垢不把皇上当一回事了,才会全心全意的支持他。 之前八皇子用吴垢的时候,还是有些觉得不放心的,毕竟皇上对吴垢的宠爱是有目共睹的,八皇子觉得他如果要做某些事情,吴垢必然是不会支持他的。 如今他被父皇关了,必然会深刻的认识到,靠父皇他是靠不了一辈子的,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把吴垢揪出来,吴垢必然会对他忠心耿耿。 八皇子心中这般计划,就诚意满满的低调的去找蔡景南通融。吴垢等人被皇上关进西厂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八皇子是知道的。 对于这种白送到手上的东西,蔡景南不收,他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他欣然的将东西送了之后,就让八皇子晚上的时候偷偷到西厂去见吴垢。 八皇子之所以要先见见吴垢,也是想要弄清楚吴垢是什么地方惹恼了皇上,这样他才能想办法把吴垢救出去。 八皇子听到蔡景南叮嘱他晚上在过去,知道蔡景南是怕旁人注意到了。如今在争斗的几位皇子,都没有把自己的牌全部的亮出来,八皇子很信任吴垢,吴垢是他的人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蔡景南这般识时务,让八皇子不得不感叹,人家坐在这个位置也是靠的自己的真本事。 只是八皇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去见吴垢,宫中爆发了一件另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当今的皇后娘娘,竟然不是林大老爷的亲生女儿,而是真正的皇后林二小姐在当上皇后之后,所找的一个替身。 皇后厌恶皇上,所以并不愿意伺候皇上,于是就找了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带在身边,那个姑娘,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慢慢的心就大了,于是悄悄的杀了皇后,从此完完全全的替代了皇后。 如今的皇后模仿原本的皇后模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二人的长相和身材亦是一模一样,二人站在一起几乎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旁人如何能够发现。 若说莫心只是跟林朝雨有些像,很多地方都要靠化妆来修饰,那么如今的皇后和原本的皇后就安全是不需要任何修饰就是一模一样的。 那天蔡景南来看过林朝雨之后就在也没有过来过了,林朝雨一直看封云深他们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便让安鹤和水仙随时关注着都城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就立即跟她说。 虽然知道封云深此番应该没有大危险了,但没有见到封云深这个人出来,林朝雨还是很不放心,唯恐出什么意外。 她听着水仙跟她说的宫中发生的事情,林朝雨十分疑惑:“淑妃既然知道如今的皇后是个假皇后,为什么没有早把这事情抖出来呢?” 水仙道:“或许之前是因为时机未到?” 林朝雨摇了摇头,她不觉得是时机未到。林朝雨也算跟后宫那些个娘娘们接触过,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后宫娘娘们那种“不想当皇后的后妃不是好后妃”的决心。 所以如果有机会上位,淑妃或许会等一段时间,但绝对不可以等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揭穿了皇后的身份,这个假冒的皇后伺候了皇上,但依照她的身份和上位的方式也是不能在继续霸着皇后的位置了。 届时,后位空置,他们这些有背景的的妃子不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淑妃若是上位,四皇子便是嫡皇子,且淑妃娘家也有一定的实力,虽然会有些打皇上的眼睛,但其中能够得到的,绝对比要承担的风险划算一些。 封忻州听着林朝雨和水仙的对话,惊讶的道:“大嫂你不知道现在的皇后是假的吗?” 林朝雨在封忻州不可思议的目光的注视下,问:“我难道应该知道现在的皇后是个假的吗?”什么时候,这种杀手锏,怎么林朝雨听出了一股街头八卦感,就好像这个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她不知道。 这让她,显得很落后啊! 封忻州道:“父亲和大哥没有告诉你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 嗳,不对啊,封忻州问封铎和封忻州有没有告诉他,也就是说封忻州是从封铎他们那边知道这个消息的。 林朝雨知道,看来皇后身份的事情,是在封云深他们的推动下被爆出来的了。 林朝雨想通这一点之后,心中冒出了两个疑惑。 第一个就是,封云深他们既然早早的就知道这个皇后是假的了,为什么没有早一些把皇后的身份曝光出来。 第二个就是,即便皇后的身份曝光了,实际上跟封云深他们被关进西厂的事情也没有直接的关联啊,封云深他们要如何除去? 至于这个事情为什么会是淑妃爆出来的,林朝雨就不在意了。 这个世界上,但凡是没有刻骨的恩怨的,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和自己人这种说法。 把皇后的真实身份曝光出来,对淑妃而言,有大大的好处,她为什么不把这个事情揭露了呢? 实际上封云深他们原本是先去找了贤妃的,毕竟如今的贤妃是太子的生母,皇上虽然没有给她晋升份位,但有一个太子儿子,贤妃跟其它的妃子之间身份的悬殊不用说也明白。 若是这个时候把皇后搞下台,她在封云深他们的帮助下也并非不能趁势而上。 只是贤妃委婉的拒绝了封云深他们的合作,且保证,她不会把封云深他们找过她的事情跟任何人说,会把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 为了让封云深他们派去的人安心,还用十一皇子发誓。 贤妃这边拒绝了,封云深他们才选了淑妃。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八皇子的母妃,那是因为八皇子的母妃不提也罢,只怕是会成事不足。 皇后是个假的,最先跳起来的就是林家人了。 林大老爷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林大老爷年纪不小了,若是不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倒也还能好好的,可这般一气,一时间只能卧床静养了。 林大老爷气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自己养的人给杀了,而他们林家一大家子还为着一个外人这般忍气吞声。 林家除了林大老爷最生气,便是林四老爷和林五老爷最生气了。 林四老爷是痛心自己无端的蹉跎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林五老爷是心疼银子。 那么多钱啊,全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林四老爷一气之下,就带了林家几个侄子进宫去找皇上哭诉,请求皇上做主了。 林大老爷这次是完全赞同林四老爷的做法的,若非是他被气倒在床,只怕是也要一同进宫的。 这年头,弑主就足够皇后死一百遍了,若是寻常人家,直接要了皇后的命都是可以的。但现在的皇后即便不是林大老爷的女儿,却也实打实是皇上的女人,他就不能在随意处置了。 林大老爷的悲痛和心塞程度,可想而知了。 皇后看着林家的几位老爷,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他本是不想处罚皇后的,一来他原本一直就有些忌惮林家和皇后,有些担忧十二皇子会是另一个他。 当年,他上位的手段并不光彩。 但那样的手段他来用,他不觉得有什么,可若是有人把同样的手段用到他身上,皇上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皇后不是林家人,倒是让皇上的心头松快了不少。 加之皇后这些年来处理后宫的事务也还算妥帖,皇上对皇后的定位就是帮他打理后宫的琐事,皇上就觉得让现如今的皇后继续当着皇后就好了。 结果林家的人闹到了他跟前,皇上不把皇后贬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来是自己的嫡妻被害若是他不表个态,皇上在如何也是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无奈之下,皇上把如今的皇后贬为了安嫔。 然后给林家人承诺,会把皇后的尸体找出来,隆重的下葬,为了平复林家人的情绪,给一直在五品官上蹲了许多年的林四老爷升了升官。 虽然是个不重要的官,但到底品级终于是突破了。 林家人也知道,安嫔是十二皇子的生母,皇上对皇后又没有什么情谊,是不能让安嫔给林皇后偿命,皇上这般处置已然是不错了。 便压下心中的不甘离开了宫中。 回到府中之后,却是关上门又是一番商议。 十二皇子跟林家没有关系了,林四老爷又恶心十二皇子的德行,他们必然不会在支持十二皇子。 后宫不能没有主事的,皇上打发了林家众人之后,又开始头疼要把这些宫务交给谁了。安嫔只是个嫔,让她在掌管宫务已然不合适了。想着之前帮着皇上和皇后掌管过宫务的魏妃和庄妃。两位妃子,就形象上而言,皇上自然是喜欢魏妃较多,庄妃给皇上的感觉是平平的。 皇上有些纠结,该把事情交给谁。 索性就问万公公:“小万子,你说这宫中的事务交给哪位娘娘比较合适呢?” 万公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惊恐的道:“老奴不敢给皇上出主意。”奶奶喂,这种事情说不好,可是会没命了。 万公公在皇上身边能够顽强活一些年头,便是因为他舍得自己的膝盖。 皇上见万公公这没出息的样子,笑着道:“瞧瞧你这样子,朕只是让你随便说说,朕又没有让你拿主意。”这种事情,也不是万公公一个太监能够拿主意的啊! 万公公瑟瑟发抖的道:“之前宫中管理过宫务的出了如今的安嫔娘娘,就只有过去的魏妃和庄妃娘娘的。魏妃娘娘聪慧机灵,庄妃娘娘踏实稳重,都是不错的人选。” 皇上笑骂:“你倒是谁也不得罪。” 万公公讪笑。 皇上又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掌管宫务的权利暂时交给了庄妃。 至于皇后的这个位置,皇上并未表态。 皇后的事情虽然被淑妃扯了出来,但皇上只是派人把皇后看管了起来,却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皇后。 皇后之前就担心封铎会跟她来个鱼死网破,所以让人把跟封府有关的人家都紧紧的盯住了,包括封府,以防止有人在皇上跟前去说什么。 只是千防万防,封铎人在西厂竟然能够联络到淑妃,当真是好手段。 皇上气极反笑。 紫竹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文嬷嬷和紫竹虽然知道了自己效忠的并非是她们真正的主子,但已然已经上了贼船,眼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安嫔道:“如今能怎么办,只有等候皇上发落了。”若是皇上发落得不重,她就去跟皇上谢恩,若是皇上罚得重了,那就去跟皇上哭诉表爱意。 她出身卑贱,可没有林皇后的清高。 皇上在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也只是震惊,但震惊之余并没有特别生气。 其中的缘故,安嫔也能想到几分。 只是想到自己被封铎摆了一道,如今又要过憋屈的日子,安嫔觉得自己心里头聚集了一团火, 弥生知道安嫔的真实身份之后,也是气得不行。 她竟然伺候了一个这么卑贱的女人。 若不是想着水仙的任务,她真的有一种想马上就离开皇宫的冲动。 皇宫这个地方,她呆的时间越长,如今也就越厌恶。 安嫔降份位的消息和让庄妃代管后宫事务的消息,是万公公一并带到后宫的,淑妃因为揭露了安嫔的身份有功,皇上也给淑妃赏赐了一些贡品。 言情海 第三七二:小没良心(万更ing) 淑妃强忍着怒意,让身边的宫女接过皇上的赏赐,跪着谢恩。 心里头却是怒意滔天,继皇后给人做了嫁衣之后,淑妃也给人做了嫁衣。 她忙活一通,后宫的权利却是落到庄妃手里头了,她什么都没有,这让她如何不生气,原本因为皇后被降成安嫔消息所产生的喜悦,直接被后面的消息给抵消了。 庄妃接到圣旨的时候,端庄温婉的笑了笑,跪着谢恩。 对于这个天降的好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悦,也没有表现出半分的不高兴。 万公公心道,从前倒是没有发现,庄妃竟然是个如此稳得住气的。 这年头,在后宫,不争就是争,庄妃可是把这个表现得淋漓尽致。 待万公公走后,庄妃写了个字条,喊来了心腹,让她暗中去找蔡景南。 这一次,拿到手中的权利,她就不会再交出去了。 皇后,哦不,安嫔,以后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等封云深他们出来,安嫔过去做的恶,也就该大白天下了。 至于皇上,不要急。 安嫔不得好死之后,就是他了。 庄妃低垂的眼眸中,有的全是滔天的恨意。 安嫔知道是因为林家人进宫,才逼得皇上不得不处罚她的时候,又摔了不少东西,紫竹看得一阵心疼,如今的主子可不是皇后娘娘了,而且失去了林家的支持,在加上林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娘娘送银子了,娘娘手里头已经不富裕了。 原本若是娘娘在林家断了给她的进项之后就不要在大手大脚的赏,或许也不会这般的。皇后因为林五老爷为林家赚了许多的钱,林大老爷对皇后又疼爱,所以在金钱上面从来没有缺少过,赏起人来,银子和东西就跟不要钱一样。 在加上皇后的开支太多了,一遍要暗中养那一批人,在朝中又要收买人,一来二去,用花钱如流水都不足以形容了。 林朝雨在庄子里头,对封云深他们的这一手,完全看不懂,所以就干脆女扮男装领着水仙和封忻州二人回都城去找蔡景南了。 外面的人都可以通过蔡景南去看封云深他们,蔡景南作为林朝雨的自己人,林朝雨要见封云深,自然也不是个事儿。 至于安鹤,林朝雨则让他和碧月一道在庄子里头照顾不染。 林朝雨女扮男装,带上水仙和封忻州,三人扮做一家三口的样子回了都城, 蔡景南在去庄子里找林朝雨的时候,担心林朝雨她们的行踪暴露,或者是林朝雨那边出现什么突发的事情,所以给林朝雨拿了信物,让林朝雨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查人拿着信物到都城的一处混沌铺子即可。 林朝雨没有想到蔡景南那么骚包的性子,竟然会开一个混沌铺子做掩护,林朝雨觉得,他更加适合开青楼或者是赌场什么的。 林朝雨到了混沌铺子在馄饨铺子的老板端着他们点的混沌过来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把蔡景南给他的信物给露了出来。 端着混沌的掌柜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含笑道:“这位公子,您这样的贵重之物还是好生收捡,这边乱的很,不远处的破庙里头,住了不少的小偷,公子把这样的东西露出来,若是被他们看到,恐会想办法把公子的东西偷了。” 林朝雨笑着道:“多谢掌柜的提醒了,我们出来乍到,不知道都城竟然也有治安不好的地方。” 旁边吃混沌的人凑着热闹道:“倒不是都城治安不好,有人要去偷,便是在如何都会拦不住的。” 那人说完,就又有另外的人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然后一群吃混沌的人,就这个问题热闹的聊了起来,在几句话之后,问题就扯到十万八千里了。 林朝雨哭笑不得,她大概或许知道为什么蔡景南会选择开混沌铺子了。 实在是,在这里,大概说什么话,什么话题,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若是在旁的地方,方才掌柜的提醒就很容易令人多出旁的猜疑,在这样的地方,闲聊各种话题,都是百无禁忌和正常的。 林朝雨知道,刚刚那掌柜是在暗示她去破庙。 这里人多眼杂,人多既是掩护,也是容易走漏风声的,有利有弊,找人的时候有利,但却不适合说事情。 林朝雨和水仙他们吃过一碗混沌付过钱之后就离开了。 封忻州和水仙都是在暗处行走惯了的人,知道要如何才能很好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在二人的带领下,林朝雨到了混沌铺子掌柜说的破庙。 许是破庙里头的人都出去该偷偷,该抢抢的缘故,林朝雨她们到了破庙里头,什么人都没有。不过因为里面有一些破破烂烂的衣裳和锅碗瓢盆什么的,倒是证明这里是被人霸占了的。 林朝雨她们到了破庙不久,混沌铺的掌柜就来了,他不知道林朝雨的身份,直接开口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林朝雨道:“我要见你们主子。”林朝雨从外面回都城,不知道蔡景南眼下是在西厂还是在蔡府,她又不好四处去打听,恐生出旁的事端,所以还不如用这信物直接让蔡景南的人来安排,这样更为妥当一些。 只是林朝雨这边觉得这样更为妥当一些,却是把蔡景南给吓得不轻,封云深等人更是差点忍不住直接从西厂逃了。 蔡景南给林朝雨这个信物是独一无二的,他给林朝雨的时候跟林朝雨交代的是:“若是出了事,就让人拿这个信物道混沌铺子。” 是以当这个信物递到正混迹在封云深他们的劳内的蔡景南手上的时候,蔡景南的心登时就提起来了。 等混沌铺子的掌柜跟蔡景南说送这个信物来的公子要见他的时候,蔡景南立即就从西厂离开了。 封云深知道蔡景南给林朝雨送了个信物,知道之后心里还有些不舒坦。 之前他不排斥林朝雨跟蔡景南接触,是因为知道蔡景南是太监,嗯,虽然如今也知道蔡景南还是个太监,但封云深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蔡景南相处,他就觉得不应该让林朝雨跟蔡景南接触太多要保险一些。 如今见蔡景南给林朝雨的信物真的发挥了作用,当即那点子不高兴只剩下庆幸和感激了。 封云深原本是要跟着蔡景南一并去的,但蔡景南阻止了。 如今的西厂虽然还是在他的掌控之内,但西厂如今还有一个副指挥使在,若西厂副指挥使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过来,见到封云深不在,岂不就完了。 蔡景南也没有精力劝封云深,把封云深怼了一通之后,直接让卫风把封云深他们的牢房门关了,带着卫封匆忙离开。 徒留了封云深、封铎、吴垢几人焦心焦肺的在牢内等消息。 蔡景南一直以为混沌铺子的老板说的公子是安鹤,因为封云深让安鹤保护林朝雨。 可见到的却并非是安鹤,而是一个瘦弱的公子和一个干干瘦瘦的夫人外加一个孩童,蔡景南见不是他意料中的人,只觉得这大概是出大事了,立即着急的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林朝雨、水仙和封忻州三人都乔装过的,是以蔡景南没有把三人给认出来。 林朝雨道:“是我,我想见见封云深。” 蔡景南不认得林朝雨现在这张脸,却是认识林朝雨的声音的,见林朝雨无事,当即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但旋即刚放下去的心就烧起了一团火:“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都城还不安全。”虽然皇后被贬为安嫔了,但封云深他们的事情在皇上哪里还没有洗白。 若是这个时候让皇上知道封云深违抗他的意思,把林朝雨用人代替了,只怕会一气之下就把封云深给砍了,封云深都被砍了,林朝雨自然也是会没命的。 林朝雨点头道:“知道啊,所以我找你才会这样拐弯抹角,而不是大张旗鼓啊!” 蔡景南看着林朝雨一本正经,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妥当的样子,觉得心口越发的堵了。 堵过之后,蔡景南道:“见过封云深,你就立即回去。” 林朝雨点了点头。 她看过封云深,知道他的计划之后,还要赶回去照顾不染呢。 蔡景南经过一番安排之后,把林朝雨几人带到了西厂。 林朝雨这些天还是有些担心封云深他们的,虽然知道封云深在西厂,有蔡景南盯着暂时是安全的,但也还是免不得担心。 如今在西厂见到封云深等人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当然,林朝雨之所以看到封云深他们是好好的前提是,蔡景南提前跟她说了,为了蒙蔽别人的视线,所以在封云深他们身上制造了假的伤口,衣裳上的血也是旁人的。 蔡景南之所以提前给林朝雨打招呼,是因为封云深他们看着有些惨,蔡景南担心林朝雨瞧着几人那样子,给吓晕了。 果真,提前打了强心针的效果是很好的,林朝雨看到封云深等人得出了他们好好的这样的结论。 因为林朝雨瞧着几人都面色红润。 封云深见到林朝雨,第一反应也是如蔡景南那般,先是松气,然后就觉得林朝雨这样太过冒险了,便有些生气。 他倒不是因为气林朝雨的冒险而影响到他,而是气林朝雨这般不爱护自己。若是林朝雨暴露出来了,他死了不说,林朝雨自然也是活不成的。 封云深这气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有人进来跟蔡景南道:“主子,皇上在林家的施压下,处置皇后了,将皇后贬为了安嫔,后宫掌管宫务的权利,皇上交给了庄妃。” 封云深道:“淑妃没有闹么?”把皇后的身份弄出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法子虽然是封铎做的决定,但找淑妃却是封云深的提议。 封云深以为,淑妃会在把皇后搞下台之后一定会把掌管宫务的权利拿到手里的,结果却落到了庄妃头上。 不过这对他们而言是好消息。 来人道:“我们收到消息过来的时候,淑妃娘娘还没有去找皇上闹。”后面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蔡景南道:“只怕即便是淑妃去闹,皇上也不会更改掌管宫务的人选。皇上这个时候选庄妃,不是对他最有利的一众选择么?” “庄妃无子无女,唯一的依仗就是皇上,她自然会替皇上好生的打理后宫。而皇上把这些权利交给了庄妃,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某一个皇子的势力壮大了,影响他屁股下的位置。” 封云深点头。 吴垢到:“这事情对我们而言,倒是有利的。” 吴垢也知道,庄妃跟他们是一头的。 几人聊着这些事情,封铎则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问林朝雨不染换了个地方有没有不习惯。 林朝雨笑着道:“他是个不挑的,每天吃喝都是香香甜甜的,倒是个小没良心。”看着封铎虽然面色红润,但还是难掩憔悴,知道安嫔把他和先贤妃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抖了出来,他还是动怒了。 封铎道:“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如何知道这些。” 封云深跟道:“你冒险回堵城,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被消息一岔,倒是忘记问林朝雨关键的问题了。 林朝雨道:“督主是怎么计划出去的啊,你都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了。” 吴垢道:“嫂子不应该冒险的,你想知道,只需要写信让安鹤送进来,表哥给你写信回去就好了的。” 林朝雨脸上有些发热,她庆幸自己幸好把脸抹黑了一点,而且西厂牢房的光线也不是很好。 她总不能直接跟吴垢回答,说她那天跟封云深仓促的分开之后,不在见一见封云深,心中不太安稳么! 封云深:“……”他这表弟,往后娶媳妇怕是有些难啊! 有的时候事情的本身并不是目的,他是不懂的么? 不仅仅林朝雨想见一见封云深,封云深也是很想见林朝雨的好么,尤其是每天夜里怀里空荡荡的时候,简直不要太难捱了。 封铎作为过来人,表示如今的小年轻也太不沉稳了。这才几日不见,就这般了,他那个时候,他那个时候不提也罢…… 若是有机会,他也想要时时刻刻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的。 蔡景南对吴垢的话深表赞同:“我方才就已经批评过她了。” 封云深:“……” 林朝雨:“……”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吴垢和蔡景南见旁人都不说话,见封云深和封铎竟然都不说教林朝雨,而且空气里还似乎有一道屏障,将他和吴垢给是是的阻隔出来,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飘。 封忻州道:“大嫂不是因为担心大哥,所以才会都城,然后顺道问大哥准备如何出去的么?” 林朝雨无地自容。 封云深嘴角含笑,他没有发现,他这个弟弟竟然不是个木讷的。 蔡景南,不带这么扎心的,感情他一天天的是白操心了是吧! 吴垢,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二人大感受挫。 封云深见林朝雨的心思被说破,一副恨不得立即逃离的样子,替她解围道:“江州那边,皇上已经过去查了,证明父亲和母亲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这个事情都是皇后杜撰的,巫进士那边也招了,是安嫔收买他,让他故意在皇上跟前说这个假故事的。” 林朝雨道:“你们既然早早的就知道皇后是假的,为什么没有早些把皇后的身份抖出来啊!” 封云深道:“当年父亲无意间知道安嫔是假皇后之后,是要把她的身份告诉皇上的,但安嫔不知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父亲对母亲不同,所以就用母亲威胁父亲。作为交换条件,安嫔不会跟任何人说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而父亲也不能跟任何人说她的身份。” 林朝雨表示明白了,封铎入宫原本就是为了封云深的母亲,自然不会做任何对吴念有害的事情。 现在把安嫔的身份暴露出来,就是因为安嫔先毁约了。 林朝雨觉得安嫔这一手,走得很差,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跟封云深他们撕破脸的时候啊! 她不知道的是,安嫔之所以会这样,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她身上。 若不是安嫔误以为跟林家生意和书院作对的是封铎,觉得封铎没有遵守约定,也就不会气恼的把封铎和吴念的事情抖出来。 其实,在封铎跟安嫔的约定里,二人只约定了封铎不会把她的身份公布出来,根本就没有约定封铎不可以在其它的地方跟安嫔作对。 只是在过去的那些年头里,封铎担心安嫔不讲信誉,所以便几乎不会跟安嫔作对,让安嫔产生了一种,她拿捏住了一个把柄,封铎就会事事顺从她的错觉。 所以安嫔算起来,还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也不知道安嫔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活活气死。 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而她的敌人还在嘲笑她走了一步臭棋。 吴垢气愤的道:“她也太无耻了,霸占了林皇后的身份,还不遵守约定。” 封铎笑着道:“这个时候被安嫔用这样的方式把这件事情闹出来,对我们来说倒是好事情。”把他和念念的身份拿出来说事情,总比把深儿的身份爆出来好一些。 这个时候深儿的身份若是暴露出来了,东厂就没有封云深的事情了。 东厂被封云深和封铎治理得好好的,可不是拿去送人的。 吴垢和蔡景南都是知道封云深的身份的,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宫中的人明显的发现,如今的庄妃,跟之前那个和魏妃一起代管后宫事务的庄妃有些不同了,如今的庄妃似乎比之前的那个庄妃凶残了一些。 以前的庄妃温婉一些,沉稳一下,现在的庄妃却是更加有威严了。 庄妃之所以这样,是要把原本的安嫔的那些人都换一换血。 看着安嫔的人,太膈应了。 而安嫔,这算得上是她自从把林皇后杀害之后有史以来过的最痛苦的时候了。 她当皇后的时候,表面上温良谦恭,实际上可是害了不少人。过去她害的那些人,如今都一一向她报仇来了。 一个嫔的份位,在皇上这人多的都快要住不下的后宫中,完全算不得什么,那些个妃位的妃子些,如今完全可以单手吊打安嫔。 安嫔但凡一出门,就会偶遇到份位比她高的妃子,然后就是各种花式罚跪。 安嫔就干脆不出门了。 她不出门,就有她的许多好姐妹,关心她是不是病了,于是就会去看望她,然后看着她宫中的陈设,各种嘲讽的话。 顺带还会跟她说说,她曾经十分信任的庄妃是如何如何铲除她的人,把后宫牢牢的抓在手里的。 安嫔原本还想着如何去给皇上求情,如何找淑妃报仇。 可自从她被贬了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周出过她如今的寝宫的百米之外。 安嫔那个气哟! 她气庄妃转脸不认人,原本她还挺信任庄妃的,可派人给庄妃送了信之后,庄妃直接不理她。 也气封铎先毁了约定还这般报复她。 更气皇上狼心狗肺,不念及半点情分。 还气林家,在她这颗大树身后乘了这多年的凉,转头却想要置她于死地。 皇后觉得这些人都对不起她,只差没有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了。 十二皇子是在皇上的圣旨下了之后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安嫔在选人过来跟十二皇子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人送信的人说,一定劝十二皇子不要冲动,不要现在回都城,乖乖的修建皇陵。 是了,自己的生母不是大家闺秀,还是个弑主的,如今又被贬了,嫡皇子也成了庶皇子,十二皇子生气是必然的。 然后,送信的人就看到十二皇子在看完信之后,笑着道:“本宫这性子,原来是随了母妃。”他改口倒是很快。 送信的人: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他还想了好多劝说之词呢,如今这是用不上了? 不过,十二皇子这句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啊! 十二皇子感叹一番之后就对送信的人道:“告诉母妃,极力修复跟林家的关系,旁的事情暂时不要动了。” 太子之位,可不是他一个人盯着的,一时的胜利,根本就不叫胜利。 不过,封府的这些人,还真是碍眼啊! 好在过不了几日也就要死了,父皇派去江州的人,也该回了。 今年都城的各种赏花宴什么的,格外的多。 这赏花宴上,最受欢迎的,自然是准太子妃了,其次就是临安公主了。 太子妃受欢迎,是什么原因都不用多说。 至于临安公主么,虽然皇上呈日薄西山之势,但对临安公主那是实打实的宠爱啊,不知道还以为临安公主才是他的亲女儿呢。 原本以为皇上对思宜公主就很宠了,可皇上自从抓了封府的几人和吴垢之后,就把思宜公主禁足了,一直都没有放出来。 倒是经常宣临安公主入宫陪伴,即便是之前的思宜公主受皇上喜欢,却也没有到这样的境界。 若是思宜公主知道自己被拉出来跟临安公主作对比,只怕是要气得吐血。 这就是刺果果的在侮辱她。 临安公主的那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不过不管这些赏花会怎么样,都跟思宜公主没有什么关系了。 也跟林朝雨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严玉婵就惨了,翻过一年,她依旧是一条心里惦记着太监的单身好汉。 严夫人心里头急啊! 每次要带严玉婵出门去亮亮相,顺带相看一些人家的时候,严玉婵就说她担忧林朝雨,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去相看人家。 严夫人无奈,她也担心林朝雨啊! 只是严老爷拉下脸去贿赂了蔡景南,去西厂看了林朝雨她们,蔡景南并没有为难他们。而且,人家都说了,会想办法出来的,让他们不必担心。 严夫人苦口婆心的把这些话拿出来跟严玉婵说,严玉婵就说自己没有看到林朝雨出来,就不会放心。 于是,严夫人越发迫切的希望林朝雨她们早些出来了。 然而,林朝雨一直在外面,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进去呢。 今日临安公主举办了一场赏花会,严夫人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把严玉婵给弄出么,正在日常苦口婆心劝诫的时候,有人来禀告说林堂求见。 严夫人和严玉婵不约而同的,同时皱眉,且相似度极高。 心中纳闷儿,林堂来找严玉婵干什么! 严夫人想到林堂似乎对严玉婵还没有死心,下意识的吩咐:“就说阁老不在,让他回去吧!” 来禀告的人道:“林公子说,事关督主夫人,他想求见夫人和小姐你们。” 严夫人听到林堂提及林朝雨,事关林朝雨她就不得不慎重,尤其是林朝雨还身陷囹圄的这个档口。 严玉婵虽然厌恶林堂,但自从林堂失踪回来之后,似乎没有在传出过什么不好听的名声的,反而显得上进努力,许多人都在夸奖他。想着林朝雨好歹是林堂的亲姐姐,若是林堂当真转了性子,也是有可能会因为林朝雨的事情来找她的。 是以看着严夫人道:“娘亲,若不然我们见见他,看他要怎么说在说。”左右严府是她们的地盘,还能怕林堂不成。 林堂回来之后,努力经营自己的名声,想来不会在做出什么有损声誉的事情了。 严夫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然后吩咐道:“请他到堂屋吧!” 然后母女二人稍稍修整了一番,就去了堂屋。 二人过去的时候,林堂已经端坐在屋内了。 林堂见到二人的时候,起身规规矩矩的对二人行礼。 行过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一脸焦急的道:“今日贸然打扰严夫人和严小姐,实在是在下太过担心家姐了。家姐入狱至今,我多番打听,至今仍旧不知道家姐是犯了什么错,被关进了西厂,便是想救她都没办法。而在下人微言轻,想要去西厂探望探望家姐,跑断了腿都找不到人帮忙跟蔡指挥使说和。” “在加上当年在下年纪小犯浑,冒犯严小姐的时候被蔡指挥使发现,在下去找蔡指挥使,连蔡指挥使的面都见不着。知道严小姐跟蔡指挥使认识,所以这才厚颜来来府上求严小姐帮忙跟蔡指挥使说一说。” 严夫人当即就炸了,怒道:“阿婵一个内宅姑娘,如何会跟蔡指挥使关系不错,林公子慎言。” 原本以为这林堂当真如外面传言,是真的变了,把之前的那些不好的习惯都改了。 却不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装得再好也还是脑子里面装的是废料。 严夫人这一怒,林堂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怎么就忘记了,严玉婵似乎看上了蔡景南这个事情呢? 看样子严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般敏感。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看不上他却喜欢上一个太监,林堂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林堂立即起身不住的跟严夫人和严玉婵道歉,说是他说过了话,胡言乱语。 人家的姿态放得这么低,严夫人也不好在继续为难。 只是态度淡淡的道:“林公子请回吧,小女帮不了你什么。” “还请严小姐帮一帮在下,在下过去不懂事,害得姐姐委屈于一个太监,好在督主对姐姐不错,可如今很明显就是皇上恼了封督主,可在下实在是不能见着自己的亲姐姐这般没了呀!”林堂作势要跪下。 林堂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严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严玉婵么,正中下怀。 她刚刚一直都不说话,就是在心里偷乐啊! 她怕自己若是说话,会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开心表现出来了。 严玉婵在觉得自己开口说话不会把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的时候,这才开口一脸不忍的看着严夫人道:“娘亲,若不然,我们还是帮帮林公子吧!” 严夫人知道林堂眼下的情况,靠他自己是进不了封府的。 安平侯府虽然因为魏妃的关系好了些,但魏妃只怕还在蔡景南那里刷不了什么脸面。 严夫人有些纠结,因为林堂惦记林朝雨,她为林朝雨感到欣慰。可若是要成全了林堂的心意,就要放严玉婵去跟蔡景南见面了。 她很担心,严玉婵还对蔡景南没有死心呀! 她很想直接跟林堂说了,严阁老去看了林朝雨的事情。 但她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的,而且严阁老还特意跟她叮嘱过,不能跟任何人外人说。 林堂,就是一个大写的外人。 严夫人纠结之下,最终还是只能同意严玉婵去帮林堂跟蔡景南说和了。 于是,严玉婵就去又去西厂门口堵蔡景南了。 于是,蔡景南从西厂出来,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然后,他抬脚就要往回走。 青梅一直在外面站着的,蔡景南刚一出现,青梅立即就跟严玉婵道:“小姐,蔡指挥使出来了。” 所以蔡景南没有来得及折身回西厂,就被严玉婵叫住了。 但蔡景南并没有因为严玉婵喊他一声,他就挺住脚步,严玉婵只得大声的道:“蔡指挥使看见本小姐就走,可是因为畏惧本小姐吗?” 西厂守门的人立即不约而同的去看蔡景南的脸色,同时在心中佩服严玉婵的胆量。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有胆量跟蔡景南说这样的一句话。 素来都是,他们的指挥使吓人,可哪里有指挥使被人吓的道理呀! 蔡景安心中烦闷,这严夫人怎么又把严玉蝉给放出来了,不知道严玉婵又来祸害他了么? 他心中烦闷归烦闷,但严玉婵喊出的这句话还是然他成功的止步了,他蔡景南,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畏惧一个丫头的时候。 不说丫头,他长大之后,便是男子也不会畏惧了。 畏惧这个字,几乎已经从他人生的字典里消失了。 他回头,扯唇一笑:“严小姐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若是想要让本官畏惧你,严小姐大概需要先把自己的脸给来上几刀,然后在说旁的事情。” 青梅吓得不住的抖嘴皮,生怕蔡景南真的拿刀给严玉婵的脸上来个几刀。 严玉婵则是十分无语。 她现在已经算是有些摸清蔡景南的德行了,这个人就只是嘴巴毒,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坏。 她不知道的是,实际上蔡景南通常都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对少有的几个人包容度高一些而已。 “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的,你放心,我不会骚扰你。” 蔡景南:“……”呵,她也知道她是在骚扰他啊! 他的屋子里,都快被严玉婵送的东西给堆满了,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因为封府的事情,严玉婵忧心之下没有送的话,只怕已经被堆满了。 严玉婵从马车上跳下去,走到蔡景南跟前,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道:“林堂想要去看望阿雨,让我来求求你。” 蔡景南的额角突突的跳,他在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那个抓过她想要非礼她的林堂让她来求他,她就来求他了? 到底是他看起来很好说话,还是严玉婵脑子有病! 严玉婵一脸期待的看着蔡景南,很显然是希望蔡景南能够答应的。 蔡景南看着严玉婵这副样子,知道他并没有出现幻听。 他刚刚听到的…… 是真的!!! 蔡景南登时怒了,气极反笑:“严大小姐的心胸,真的是让本官佩服啊!竟然能够跟一个曾经妄图染指自己的男子化干戈为玉帛。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反抗,为什么不干脆就嫁给林公子就好了。” 严玉婵被蔡景南的话气得头晕,脸上有温热的泪珠划过。 他怎么能这样说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却说这样的话来侮辱她。 即便是不喜欢她,也不能这般侮辱和践踏她啊! 严玉婵红着眼睛盯着蔡景南的眼睛怒道:“蔡景南,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不过是想要见阿雨,但又找不到人帮忙,知道我认识你,所以让我跟你求情,你怎么能……” 说着说着,严玉婵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了,后面的话,想要说都没有力气在说出口了。 她真的是伤心了。 蔡景南被严玉婵哭得头大,明明是严玉婵自甘堕落,他恨铁不成钢,委屈的人反倒是严玉婵了,蔡景南自己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西厂守门的,见严玉蝉哭了,彼此交换了视线,果真指挥使还是指挥使,只有旁人畏惧他的份儿。 他们远远的站着,虽然听不见二人说了什么,但总归能将一个姑娘吓哭的,是很凶残就是了。 很凶残的蔡景南烦躁的道:“闭嘴,不许哭了,在哭我就把你打晕送回去。” 严玉婵难过不已,都这个时候了,蔡景南还恐吓她,他当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大概是严玉婵早就已经习惯蔡景南的不怜香惜玉了,很快的就收了声,红着一双眼睛,委屈巴巴的,伤心不已的,盯着蔡景南。 蔡景南一个头两个大,他无数次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南巡的时候多管闲事救了严玉婵。 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他这么倒霉的人,好心救个人,这个人就一直粘着他不放了。 他内心无不绝望。 在绝望,严玉婵这样看着他也不是个事儿,他无比烦躁:“让他准备一万两银子,我就帮他安排。” 严玉婵麻溜的点了点头。 蔡景南磨牙道:“以后,不许答应帮林堂的忙了,若是答应,我就跟严阁老说,你心仪林堂,让他把你嫁给林堂。” 严玉婵立即摇头如拨浪鼓:“不答应,不答应,再也不答应了。”严玉婵很清楚,若是蔡景南这般去跟她父亲说了,她父亲指不定还真的会同意。 毕竟林堂在没用个,好歹能传宗接代,她若是在蔡景南这条路一条路走到黑,他们老严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言情海 第三七三:夫君把家还 蔡景南见严玉婵排斥之意明显,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郁气,这才缓缓的消散了几分,斜睨着严玉婵道:“我会安排的,你可以回去了。” 严玉婵:“???”她怎么就可以回去了,蔡景南还没有给她回话呢? “你还没有告诉我应该让林堂什么时候过来看阿雨啊?” 蔡景南觉得自己心头的火气又冒出来了。 “严小姐把林公子称呼得这般亲热,你们二人不在一起,似乎可惜了啊!”什么时候,都城的大家闺秀些,可以直呼外男的名讳了。 林朝雨跟他这么熟,如今都仍旧是称呼的他为蔡公公呢! 严玉婵见蔡景南生气,这才发现自己对林堂的称呼有些问题,但让她称呼林堂为公子,严玉婵觉得林堂过去的形象实在当不起公子二字。 那么除了称呼林堂为公子,她就只有直接喊林堂的名字了。 严玉婵觉得,蔡景南这种不守规矩的,应当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才是,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懂规矩了。 严玉婵道:“林堂是阿雨的弟弟,我喊他名字也没有什么的,况且我又不会当着外人这般,只是你不让我跟林堂说时间,那他怎么知道他该什么时候到西厂来看望阿雨合适呀!” 蔡景南觉得但凡严玉婵只要说话,他就总觉得很不顺耳。 “我自会找人联系他,你回去吧!”一个闺阁女子,跟一个未婚男子成天见面,成何体统,况且这个人还是她的前未婚夫。 严玉婵失望的道:“可是我也想见见阿雨啊,原本我是想着林堂去见阿雨的时候,我就顺道去见见阿雨的呢。” 蔡景南觉得,他真的没办法再跟严玉婵沟通和交流了,严玉婵自己想要见林朝雨的时候不来求他,如今林堂想要见林朝雨,她就巴巴的来求他了。 还说什么,要跟林堂一起去见林朝雨,这是认亲还是探望啊! 他觉得自己眼下很不想看到严玉婵,看到严玉婵就糟心,是以嫌弃的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的。” 林堂的巨大变化,之前封云深和林朝雨都觉得有些奇怪,是以封云深派人盯了林堂一段时间,盯了一段时间发现林堂没有作妖,也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之后,就把盯着林堂的人撤了出来。 林堂这个时候让严玉婵来找他,想让他通融一二,让他见林朝雨,不知道是真的担心林朝雨还是出于旁的原因,所以这个人要不要放进来,蔡景南需要跟封云深确定。 当然,若是林朝雨如今是在牢房里面的,必然就是找林朝雨确认了,林朝雨不在这种事情就只有让封云深这个家属做决定了。 封云深同意了让林堂来看望“林朝雨”。据林朝雨刚刚跟封云深成亲的时候封云深查到的消息,封云深知道林堂对林朝雨并不十分了解,除了找林朝雨要钱,旁的时候都不会往林朝雨跟前凑的,所以也不用担心露馅。 封云深觉得可以放林堂进来,蔡景南就去安排了。 因为皇上命令禁止了不能让人去探望封云深等人,所以这种事情就是要暗中进行。 但西厂是蔡景南的地盘,蔡景南只要把那个皇上塞过来的副指挥使给控制好,旁的事情就好安排了。 等蔡景南这边安排好之后,就打发了人去通知林堂和严玉婵。 去通知严玉婵的人是卫风,去通知林堂的人蔡景南就随便打发了一个凶残的人去通知。 那人对林堂态度十分不好,不过林堂并不在意,只要能够见到林朝雨,只是受一受气,这并不妨事。 严玉婵和林堂先后到了西厂,这是严玉婵第一次进牢房,见地牢里头黑漆漆阴森森的,下意识就往蔡景南身边躲了躲,等在见到劳烦内那些各色各样的犯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西厂的犯人都是被蔡景南给收拾怕了的,所以见到蔡景南也不敢骂骂咧咧什么的,相较于其他的牢房,西厂的牢房可以说是算和谐的了。 旁的牢房,但凡是外面的人进去,入耳的要么就是谩骂声要么就是求饶的声音。 但牢房里面,即便是在怎么和谐,也不会和谐到什么地方去。 那种潮湿阴冷的混合着一些臭味和血腥味儿的空气,另严玉婵难受不已。 一想到林朝雨就被关在这样的地方,还过了这么多天,心中更加沉闷了。 心中再次把皇上翻出来骂,皇上是怎么想的啊,脑子坏了吗?突然就把阿雨他们抓了,也不说他们是犯了什么罪。 若是旁的大臣,皇上这般只怕他们的那些同盟什么的早就去找皇上闹了。亦或者说,这样的事情,皇上也不会做,因为那样很容易背上昏君的标签,皇上是个励志要做明君的皇帝,如何会容许自己有这种明显的污点。 但封云深情况特殊,封云深和封铎这样的太监本就是皇家的奴才,而林朝雨虽然是侯府小姐,但她只是奴才的夫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不是白说的。 至于吴垢,一个死掉的妃子的侄儿,虽然他在朝廷中挺受人欢迎的,但那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子的事情上面,也顾及不到他。 严玉婵觉得当真是世态炎凉,皇上是个昏君,下头的大臣也没有个靠谱的。 也不知道严阁老若是知道严玉婵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会如何作想。不过他大概也是认同的,曾几何时,他也是有一番抱负的,如今么,只想着如何保护好自己和家人。那些旁的抱负,严阁老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弄丢了。 大概就是在过去对皇上一次次失望的时候。 严玉婵缩在蔡景南身边,一路跟着他到了关押林朝雨他们的地方。 蔡景南虽然不喜,但也没有把严玉婵给踢开。 林堂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二人身上溜了一圈。 蔡景南让卫风打开了关着封云深他们的牢房,严雨婵见林朝雨穿着带血的衣裳,登时眼眶就红了。 她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林朝雨的跟前,似乎是想要抱林朝雨,但又唯恐自己去拥抱林朝雨的时候把她给弄疼了,握着拳心疼的看着林朝雨道:“阿雨,你受苦了。”她爹爹就是个大骗子,阿雨都这么不好了,他还说让她不要担心。 若不是她今日过来,都还不知道林朝雨过得这么惨。 这在西厂有蔡景南的看顾都这般了,若是没有在西厂,皇上是不是就准备暗搓搓的在背后把人弄死! 蔡景南看着一言不合就开哭的严玉婵,再次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他怎么就忘记跟严玉婵打声招呼了呢! 不过他看到站在一旁的林堂,觉得让严玉婵哭上一哭也是不错的。 莫心看着声泪俱下的严玉婵,差点就露出懵逼脸了,她掩盖掉自己原本的情绪,努力的劝着严玉婵:“你放心,我没事。” 严玉婵抽泣着道:“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个时候林堂也开口担忧的道:“姐姐就不要逞强了,你的看着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从府中给你带了些金疮药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带里逃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出来,递给了莫心。 莫心接过,道了声谢。 蔡景南等着几人无聊的寒暄了一阵,不耐烦的道:“差不多可以出去了。” 等把严玉婵他们送出去之后,蔡景南又折返回了牢房。 此时原本林堂叫个莫心的金疮药,已经在封云深手上了,蔡景南进来之后,封云深把药递给蔡景南道:“这药让人检查好一二。” 蔡景南认命的把东西拿走了。 他憋屈的道:“皇上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速度真的是太慢了,他感觉这几天他都快沦为封云深的专属跑腿了。 封云深看着蔡景南憋屈,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莫名的不错:“应当就是这两天了。” 如封云深的推断,皇上派去江州的人就是在两天后回宫跟皇上复命的。 皇上派过去的人,压根儿就没有在江州听到任何跟封铎和吴念之间的事情。只是二人倒是在江州颇为有名。 吴念比皇上看中,成为了妃子,在江州一直是另许多闺阁女子羡慕的事情,那可是皇上的妃子,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的女人嗳。 而封铎在江州的知名度虽然不如吴念,但是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头还是有一些人记得他的。都说他勤学好进,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皇上当即就召见了巫进士,一番审问之下才知道巫进士似乎受了安嫔的收买,那个故事也是安嫔讲给他听的,让他故意讲给皇上。 皇上知道之后,气得当即就把安嫔打入了冷宫。 皇上因为疑心重,所以一直都把自己对后妃不能干涉前朝事情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但安嫔竟然敢收买新中举的举子,收买也就罢了,竟然还煽动那举子来忽悠他。 安嫔在之前当皇后的时候就已经被皇上逮到过一次这样的行为,如今又逮到一次,之前皇上还要顾及着林家,如今的安嫔是林家的仇人,莫说林家会护着安嫔,不在踩上几脚,就算是仁义了。 是以安嫔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打入了冷宫。 冷宫里面的安嫔,怒不可遏,原本降为安嫔就已经让她倍感屈辱了,可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就被打入了冷宫。 派去江州的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没有把该散步的消息散步出去也就罢了,事情没有成功竟然没有一个人给她传信,以至于出来问题她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想补救的法子。 不过,封云深他们即便是洗白了,也活不长就是了。这般想着,安嫔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远在皇陵的十二皇子,知道安嫔被打入冷宫后,怒道:“母妃太不争气了。”还是得他自己赶回去在皇上跟前刷刷存在。 若不然,他只怕是要被永远的被人遗忘在皇陵了。而且,母妃手中的势力,他必须接过来。 林堂给莫心的药,蔡景南拿去给人检查过了,里面放了催化皮肤腐烂的药材。 封云深听着蔡景南的话,冷笑着道:“狐狸尾巴总算是漏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林堂为什么要跟林朝雨下毒。 林朝雨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皇上把安嫔打入冷宫之后,就让人给蔡景南传令,让他放了封云深。 蔡景南收到消息之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封云深他们放了出去。 皇上冤枉了封云深和吴垢他们,心中觉得颇为愧疚,命人给封府和静亭侯府赏赐了不少东西。 于是封云深他们没有任何理由的被皇上给抓了,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皇上给放了。 八皇子在知道吴垢被放出来之后,心中十分高兴,当即派人去同吴垢说,让他修整过后就去齐王府找他,他要为他庆祝。 封云深这边从牢内出来之后,沐浴盥洗了一番,换过衣服清清爽爽的去庄子里头接林朝雨。 这些事情自然是暗中进行的。 封云深因为在西厂糟了罪,所以跟皇上告了病假,说要几日之后才能上早朝了。 皇上理亏,自然也就对他宽容了一些。 东厂,黄天却是在安嫔被打入冷宫之后一阵惶恐,惶恐过后听到封云深被放出来的消息,危机感顿生。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游说蔡景南,想要说服蔡景南把封云深弄死,东西二厂之间的矛盾,黄天是知道的,蔡景南讨厌封云深,更是表现得十分明显,但无论他说什么,蔡景南都不为所动,黄天搞不死封云深,只能想办法如何东厂的权力抓在手里,奈何东厂的人都是封云深的心腹,他根本就撬不动。 他也进宫在皇上跟前间接性的暗示了许多话,皇上却是仿佛没有听懂的样子。 黄天别提多么的郁闷了。 如今封云深被放了出来,皇上依旧然他当着东厂的厂督,他最近的这些动作必然有人会通通告诉给封云深,如此封云深定然会容不下他了。 黄天焦灼不已,这人焦灼起来的时候,就容易做蠢事,黄天便是如此。 他潜入封云深在东厂办理公务的房间内,妄图找一些封云深的把柄,封云深的把柄没有找到,倒是看到了不少朝廷重臣的把柄,于是黄天就将那些证据全部都盗了出去。 暗处,谭耀看着黄天离开,勾唇笑了笑,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之前督主还在想着这些东西要怎么暴露出来,如今倒是不必想办法了。 黄天到了东厂之后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死之前做点有用的事情,也算是对得起督主让他蹦跶这么长时间了。 谭耀跟着黄天离开了,岳江则扭身去找封云深。 黄天如今拿着这些东西,是想要用这些东西做威胁,让那些朝廷重臣帮他给封云深施压,让封云深不敢动他。 只是,他的愿望还是美好的,下场是凄惨的。 封云深到了庄子里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便跟林朝雨商议,次日在回都城。 林朝雨见封云深毫发无损的被皇上赦免了,就知道这个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封铎跟吴念的事情不会让皇上在有任何心理上的波澜,只是封云深想要那个位置,若是不将他的身份正名,他就要背负上谋朝篡位的骂名。 虽然皇上的确很恶心,但总不能因为皇上恶心,就永远的不认祖归宗吧! 夜里,林朝雨将不染哄睡之后,跟封云深谈论起了这个问题。 如今的皇上虽然昏聩,但也不至于让宁朝出现大的混乱,若是这个时候封云深篡位,将会背负上乱臣贼子的骂名。可若是封云深认祖归宗,他也是有资格去争取那个位置的。 封云深眸色幽深的道:“我是不会认他的。”作为九皇子的他,在娘亲自焚的那一年就死了,他现在只是封云深,并不是皇上的儿子。 林朝雨见封云深十分坚定,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 封云深的经历,她没有经历过,也无法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所以她没有资格劝封云深选择认祖归宗或者是做出旁的决定。 总归,封云深不论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默默的支持着就是了,这也是她唯一能给封云深做的事情。 “六皇子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林朝雨问。 旁人不知道六皇子已经不在是残废了,林朝雨却是知道的。六皇子当年负有盛名,此番他主动跟皇上讨要了职务,是不是他也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呢? 若是六皇子也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他便也是封云深的敌人。 而六皇子腿,还是封云深让人给治好的。 这其中的纠葛,就有些复杂了。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道:“这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他吧!” 封云深道:“时机到了的时候,我会同他说的。”六皇子是没有野心的,他想要争权夺利不过都是为了给吴念报仇。 安嫔那边他都还没有做什么,安嫔就自己把自己给玩到冷宫里头去了,六皇子颇为无语。 被人抢了仇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而且安嫔被贬入了冷宫,但她做的恶事却并未被揭露出来,让她呆在冷宫都太便宜她了。 封云深心里头有计较,林朝雨就没有再过问了,封云深做事情,她是十分放心的。单从封云深入狱,她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封云深自己就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这件事就可以知道。 林朝雨发现,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穿越大军中最没有用的女主了。人家女主的夫君入狱,女主角力挽狂澜救夫君于水火,到她这里,她就只用安安心心等待夫君把家还就是了。 而旁的女主,男友粉一堆,她这里,一个都没有。 也亏得她和封云深看对眼了,要不然她大概会跟上辈子一样孤独终老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神游天外,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在想什么,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林朝雨道:“在想我怎么就没有旁的男子喜欢呢?” 封云深的脸顿时就黑了,恶狠狠的盯着林朝雨道:“你还想谁喜欢你……”他一个人不够么! 林朝雨方才那句话就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但她知道,这落在封云深的耳里,就是旁的意思十足了,她立即补救:“我是想不染喜欢我。” 封云深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朝雨,好在林朝雨是当真没有旁的意思,在她心里,一群烂桃花不如一个对的人,所以她成功过的经受住了封云深的目光考验。 林朝雨见封云深的目光软和下来,立即道:“督主方才说什么?” 封云深道:“我说思宜公主也受到了我的牵连,回到都城之后,我们去公主府看看她。” 林朝雨点头道:“是该过去看看的。” 封云深的那些伙伴,全都是在暗中来往的,唯有思宜公主是明着跟封云深交好的,而且思宜公主还知道封云深的身份,就意味着她清楚的知道跟封云深交好有多么大的风险。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封云深这边,单是这份情谊,林朝雨觉得她跟封云深都应当去看看思宜公主的。 左右旁人都知道两府交好,即便是明着来往也不用有旁的顾虑。 在说黄天这边,他在拿到那些人的证据之后,先是去找了郭将军,也就是林心雨现在的夫君。 这位郭将军过完的经历中,有一年他在驻守边关的时候,因为他一时的色心打发,强占了邻国的一个姑娘,并将人家杀害,引起了一场不小的战争。 虽然最后宁国胜利了,但宁国的将士却是牺牲了不少。 这样罪名,足够郭将军死个一千次一万次了。 战场上牺牲的那么多的将士和无辜被牵连的百姓,可不止一千一万。 黄天觉得,用这个去威胁郭将军,郭将军一定会就范。 郭将军是宁朝有实际兵权的将军,若是郭将军帮他,封云深也是需要忌惮的。 然而郭将军最讨厌被人威胁了,所以他直接把黄天打死了,灭口。 黄天虽然功夫不错,但郭将军的功夫也不差,加上郭将军天生好战,是以实战经验丰富,对付黄天,不说游刃有余,杀了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郭将军把黄天杀了之后,直接把人丢进了后院的枯井里。 林心雨亲眼目睹了郭将军杀人的过程,差点没把孩子给吓掉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个的人,但到底只是个内在女子,内宅讲究杀人不见血,是以即便是弄死了什么人,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感觉,远没有亲眼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来的冲击力大。 郭将军杀了人心情很好,见林心雨一脸惧怕的样子,爽朗的笑着拍了拍林心雨的脸道:“往后你多看看这样的事情,可不要给本将军生个软蛋儿子出来。” 林心雨机械的点头。 身子不住的颤抖。 郭将军轻轻的抚摸着林心雨的肚子,温柔的道:“宝宝,你可不能随了你娘这胆小的性子,可一定得像爹爹才是。” 林心雨强稳心神,不让自己晕过去。 她刚跟郭将军成亲的几个月,郭将军都把自己的性子掩藏得很好,到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在她跟前遮掩了。 她第一次见到郭将军暴戾的打人的时候,心都吓得差点停止了跳动,虽然郭将军打的那个人是不小心冲撞了她的丫鬟,但他的那个样子打过可怕了。 林心雨不是什么好人,丫鬟冲撞了她,自然是要处罚的,但她却从未见过那样处罚女子的。 谭耀在见到郭将军把黄天扔进了井里之后,就离开了。 次日,封云深带着林朝雨乔装回到都城,毕竟如今的他还病着,而林朝雨应该在封府里头才是。 远远的看到了十二皇子回都城的车驾,林朝雨和封云深选择了避开。 十二皇子如今年纪虽然小,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因为避让十二皇子这一下,所以林朝雨她们回到封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候了。 封云深一回到府中,东月就匆匆的跟他道:“督主,黄天被郭将军杀了。” 冬月跟封云深汇报消息并没有避讳着林朝雨,是以林朝雨也听到了。林朝雨惊讶的道:“黄天怎么跟郭将军产生了冲突。” 这个郭将军,不是林心雨那个变态的夫君吗? 东月把事情的经过跟林朝雨说了,林朝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年头,威胁人若是自己没有几分本事,很容易被人反杀啊! “黄天带走的那些消息有没有被郭将军拿走?”封云深问。 那些证据,正是封云深要拿来用的。 东月道:“郭将军把黄天身上的证据搜刮了之后,才把黄天扔进枯井里面的。” 封云深勾唇笑道:“那就好。” 没有证据,这一把火,可烧不起来。 林朝雨见到封云深的笑容,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封云深要忙,她就带着不染回闲云院去准备明日去看望思宜公主的礼物了。 封忻州见不染睡得香喷喷的,想着跟林朝雨回闲云院太无聊了,就跟着封云深了。 因为封忻州的表现,林朝雨深深的觉得,她大概真的变成一个家庭妇女了。 不过,家庭妇女就家庭妇女吧,老公孩子热炕头也还是不错的。 十二皇子回到宫中,先是去见了皇上,跟皇上请罪,说是冷宫里的安嫔不该欺骗皇上之类的,一席肺腑之言,说得皇上动容了几分。 原本皇上就是要给哪个皇子弱,他就喜欢哪个皇子的性格,如今十二皇子弱,又在他跟前声泪俱下的为自己的母亲请罪,皇上就觉得十二皇子有些惨了。 自己的母后不靠谱,也没有外祖家的支持,母亲之前还是个奴婢的出身,现在还被打入冷宫了,十二皇子又年幼,简直不要太惨了,皇上觉得,十二皇子如今只有靠他才能不被其他的皇子排挤死。 所以在十二皇子一番请罪之后,皇上大度的原谅了十二皇子,并没有因为安嫔而迁怒十二皇子,还给十二皇子赏赐了不少东西,说是十二皇子监督修皇陵,辛苦了。 十二皇子看着皇上的一番动作,无比感激的跟皇上道谢,俨然已经把皇上当做支柱的样子。 令皇上心中十分欢喜。 十二皇子趁机弱弱的跟皇上请求,说想要去见见安嫔。 皇上见十二皇子可怜,就允许了。 十二皇子领着一堆的赏赐,就去冷宫看望安嫔了。 安嫔如今的日子,可以说是十分憋屈了。 之前有一个嫔位,还有一些小份位的后妃不敢去招惹她,如今她被打入了冷宫,任由什么后妃都可以来找她麻烦了。 也亏得安嫔自己有手段,那些人只能说一些话酸她,却是不敢对她动手的,要不然她如今只怕是生不如死了。 母子二人相见,自然是有许多的话要说,十二皇子在陪着安嫔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将安嫔手中的那些控制各方势力的东西拿走了。 安嫔如今在冷宫,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做,每天应付那些找茬的,和一日三餐就已经够得忙了,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把东西交给了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拿到自己想要的,心情很不错的离开。 只是他的离开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脸上的表情是忧愁的。 东厂副督主离奇失踪,身为黄天顶头上司的封云深,不得不拖着病体找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在哪里去了。 因为黄天是皇上派过来的人,是以封云深还进宫跟皇上禀告了一番。 皇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封云深把黄天除了的,黄天在封云深入狱之后的那些动作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支持和反对。 若是黄天真的又那个本事在封云深手里把东厂抢走,皇上还当真会把东厂直接给黄天,毕竟东厂这样的地方,督主越厉害,他也就越是有保障。 皇上一直重用封云深,便是因为封云深的能力。 而过去重用蔡元忠,亦是因为蔡元忠足够强,让他很有安全感。 但很明显,黄天还是没有封云深有本事。 皇上对封云深道:“黄爱卿失踪了,封爱卿也不必担忧。尽力寻找即可,找不到,朕也不会怪罪你的。” 没用的人,被封云深弄死了也就弄死了。 封云深知道皇上误解了,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臣一定倾尽东厂之力,找到黄大人。”心中却是一片漠然。 他早就知道,在皇上眼里没有价值的人就是是死是活都无所谓的。 没有什么君臣之义,主仆之宜的说法。 封云深跟皇上说的是倾尽全力去寻找黄天,便是倾尽全力去寻找黄天,为了寻找黄天,封云深让东厂的厂卫挨家挨户的寻找,都城的各处也都没有放过。 东西二厂办案,向来都是不讲道理的,有些在都城的,对于这种东西二厂喜欢让人闯宅子找人的行为都已经麻木了。 林心雨在听到东厂的人闯进府中搜查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黄天在哪里,她可是知道的呀! 将军不是说了,封云深跟黄天不对付,封云深是巴不得黄天死了吗? 怎么封云深这般尽心的找黄天。 郭将军不在府中,林心雨有心想要拦住东厂的人搜查府中,但她根本就拦不住。 于是东厂的厂卫在郭将军的府中找到了黄天的尸体。 封云深当即进宫,请求皇上给黄天做主。 皇上能不给黄天做主么,好歹黄天也是他的人,郭将军就这般把人杀害了,到底是在藐视东厂还是藐视他这个皇帝。 皇上原本还以为郭将军是个忠心耿耿的,所以才没有回收他的兵权,却不料郭将军在私底下这般猖狂。 皇帝在听完封云深的禀报之后,当即就让人去军营里面把郭将军给抓到宫中来。 军营与皇宫相距甚远,把人传进来需要不少时间,皇上就让封云深陪他下棋。 然如今的皇上精力本身就不济,一盘棋,还没有下到一般就睡了过去,封云深总不能盯着皇上睡觉,是以他就到御花园闲逛了起来,估计着时间在回去。 十一皇子如今虽然成为了太子,但皇上并没有把一个太子应该做的事情安排给他做,所以他现在可谓是闲人一个。 今日天气不错,十一皇子就在御花园来放松。 自从他成了太子之后,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唯恐一个不小心就用永远的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于是二人在御花园偶遇了。 十一皇子跟封云深见礼,含笑道:“还未恭喜督主洗刷冤屈。” 封云深客气的道:“都是皇上圣明。” 十一皇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安嫔从皇后的位置上被拉下来,以及安嫔被打入冷宫都离不开封云深的推动。 封云深之前派人找过他母妃,他母妃给他说了。 皇上在华坤宫用了个午膳,封云深等人就被皇上派人抓了,封云深的人找过他母妃不久,安嫔就从皇后的位置上被人拉了下来。安嫔前脚被打入冷宫,后脚封云深就被放了出来。 这其中若是没有关联,说出来他都不相信。 就是不知道封云深和安嫔是因为什么事情斗得这么厉害了,不过他也没有兴趣知道。 这年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不过封云深先是派人找的他母妃,再去找的淑妃,是不是说明封云深对他们母子二人是有一个不错的感官的呢? 十一皇子觉得自己可以趁机跟封云深示好,他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他同封云深道:“听闻督主夫人喜欢鹦鹉,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只十分聪明的鹦鹉,不知道它有没有那个荣幸跟着督主夫人。” 十一皇子知道封云深重视林朝雨,所以选择投其所好。 当然,他也可以直接选择投封云深的喜好,但封云深的喜好太烧钱了,他穷。 送上门来的东西,封云深是不会拒绝的,况且还是送给林朝雨的。 林朝雨又多么看重她那两只鹦鹉,封云深可是深刻的知道的,是以他笑着道:“如此奴才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十一皇子笑着道:“封督主伺候父皇有功,往后在我跟前,不必自称奴才。”十一皇子从最开始跟封云深说话就没有自称过本宫,而是一直自称我,拉拢之意明显。 封云深笑着道:“多谢太子殿下。” 二人不痛不痒的闲聊了几句,封云深估摸着郭将军也应该快被带到御书房了,是以就跟十一皇子告辞了。 十一皇子看着封云深走远,同身边的小公公道:“封督主这一身的本事和才华,倒是可惜了。”没有人能继承一二。 小公公笑着道:“若是殿下能够将封督主拉拢过来,殿下也就轻松许多了。” 十一皇子苦笑:“封督主只怕没有那么好拉拢。”若是好拉拢,早就没有他的事情了。 不过,他这个太子的位置,倒是因为封督主跟安嫔斗法,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只是这个便宜有些烫手罢了。 但这次父皇的行为,应该让封云深有几分寒心,若不然封云深也不会跟他母妃和淑妃合作了。 若是想要让封云深站在他这边,需要父皇把封云深的心伤透才行。 封云深到了御书房之后,让万公公把皇上喊醒。 皇上这边刚清醒过来,郭将军就被押着入宫了。 皇上这边的人去抓郭将军的时候,郭将军原本是要反抗和挣扎的,但他挣扎了两下就突然停下了,然后跟着他们进宫。 见到皇上之后,郭将军恭恭敬敬的行礼。 那一身正气的样子,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心理的扭曲。 郭将军行过礼,皇上喝了一杯冰冷的茶水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郭将军冷声道:“郭爱卿,你可知罪。” 郭将军道:“臣知罪,臣不应该一时冲动杀害贸然闯入臣的府邸并且威胁臣的黄副督主。” 皇上:“……”这哪里是知罪,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开脱,真当他是老了,没有判断能力了么? 言情海 第三七四章:连襟 皇上看着郭将军道:“这么说来,倒是黄爱卿的过错了。” 郭将军道:“皇上圣明。” 封云深不急不缓的道:“本督倒是想知道,黄副督主是因为什么事情威胁到了郭将军,以至于郭将军不惜对黄副督主痛下杀手。” “我们虽然是阉人,却也是皇上的人,郭将军这般,岂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他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却掷地有声。 郭将军气笑了:“封督主好一张利嘴,黄副督主偷偷潜入本将军的府邸,本将军难不成还要任由黄副督主在本将军府邸中横行吗?黄副督主过来的时候,月黑风高,又不走正常路,教我如何分辨,他是贼还是谁?” 封云深道:“即便是黄副督主闯入郭将军的府中于理不合,那郭将军也是应该在抓住黄副督主之后,交由本督或者是皇上问罪,而不是杀人灭口。” “黄副督主,好歹也算半个朝廷命官,郭将军此举,无异于是草菅人命。莫非郭将军觉得,你手中有了兵权,就可以肆意的欺负人了。” 皇上一听兵权二字,耳朵顿时就竖起来了。如今这个时候,兵权正是敏感的时候,他是踩着自己弟兄的肩膀上位的,自然知道一个皇帝在衰弱的时候,有兵权的人在眼下这个时候有多么的抢手。 再加上之前说是黄副督主威胁他,黄副督主为何威胁,必然是因为黄副督主所掌握到的东西会威胁到他,而且这个威胁还不是一般的威胁。 皇上难免就把这两个信息叠加在一起了。 看着郭将军的眼神立马变得不善。 郭将军心头一凛:“皇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杀黄副督主,的确是因为没有看清楚人所以错手误杀,并没有因为有兵权就肆无忌惮。” “郭将军以为,黄副督主死了,你就可以胡乱抹黑了吗?” “将郭府的丫鬟带进来。”封云深对屋外道。 冬月压着一个嘴里塞了帕子的丫鬟进来。 郭将军杀黄天灭口的时候,这个丫鬟也是在场的,还有林心雨,只不过林心雨如今肚子大了,冬月他们抓人的时候也不好硬扯,所以就带了这个丫鬟入宫做证。 封云深看着皇上到:“皇上,这个丫鬟是郭将军府上的丫鬟,郭将军杀黄副督主的时候,这个丫鬟是亲眼目睹了的。” 郭将军并不知道封云深手上有人证,他是被直接从军营带进宫里的,皇上派去的人只跟他说了封云深进宫在皇上跟前状告了他,说他杀了黄副督主。 方才进来之后,二人也一直都是在惩口舌之快,便以为封云深是没有证据的。 如今见到那丫鬟,一双眼睛放在丫鬟的身上,恨不得把那丫鬟盯得就地消失才好。 这丫鬟穿着他府上的人的衣裳,他就是想否人也不行。 封云深淡淡的笑着道:“东月,把这位姑娘的帕子拿了吧!” 东月依言行事。 封云深温和的看着抖得跟筛子似的丫鬟道:“姑娘不用担心,皇上最是圣明,不会伤及无辜,你只需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本督可以跟你保证,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丫鬟在见到郭将军杀人之后,方才郭将军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她当时就有一种郭将军会毫无顾忌的杀了她的感觉。 如今得到了封云深的保证,整个人平静了不少。 封云深的大名,比郭将军的大名响亮多了,在加上东厂的名声虽然算不得好听,但也算不得难听。丫鬟见惯了凶神恶煞的郭将军,如今见着温柔浅笑的封云深,自然而然就更加相信封云深一些了。 是以她鼓起勇气道:“奴婢那天亲眼目睹了将军杀了一个人,那人是翻墙闯入将军府的,找到将军之后就要威胁将军,奴婢听将军称呼那人为黄副督主。黄副督主用一些东西威胁将军,将军一怒之下就把黄副督主杀了。” 人证在这里,黄天的尸体又是确确实实的是从将军府找到的,郭将军如今是想抵赖都抵赖不掉了。 见大势已去,他跪下跟皇上请罪:“皇上,臣承认臣是因为黄副督主的威胁,所以才一怒之下杀了黄副督主的,请皇上念在微臣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能够让臣将功折罪。” 封云深微微垂眸,眼中又笑意划过。 皇上没有直接回答郭将军的话,而是问道:“郭爱卿是什么把柄落入黄副督主的手中了,不惜杀害黄副督主。” 郭将军为难的道:“黄副督主潜入微臣府邸的时候,微臣正在跟夫人散步。黄副督主用微臣年轻的时候的一些风流债来威胁微臣,微臣的夫人是个小性子的,又坏了微臣的孩子,微臣唯恐夫人听到那些事情不高兴,令胎儿不稳,一气之下,下手就狠了一些,重了一些。” 皇上知道,郭将军貌似是娶了个年纪比他小许多的小姐。 是什么小姐来着,他之前似乎还听闻魏妃说过。 皇上的脑袋突然灵光一现到:“郭将军的夫人,可是安平侯府的小姐。” 郭将军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皇上,不知道如何皇上的话题就跳到林心雨的身份上来了。 皇上兴味的看着郭将军和封云深二人,笑着道:“如此说来,二位倒是连襟了。” 郭将军和封云深二人齐齐脸黑。 郭将军:本大爷根本不需要一个太监连襟好么! 封云深:他根本不需要一个变态连襟,况且,林朝雨从嫁给他那一天开始,只怕是已经将自己从安平侯府剥离出来了。 皇上看着二人不大情愿的样子,恶趣味的道:“说起来,封爱卿娶的是郭夫人的姐姐,郭将军也该喊一声封督主姐夫才对。” 封云深,好想吐怎么办。 让一个长了他一轮多的变态武夫喊他姐夫,他怕自己折寿。即便是不折寿,自己也会被恶心死的。 郭将军在皇上的这么多次滥杀无辜中既然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自然也是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的,是以咬牙喊了封云深一声姐夫。 这一生姐夫,惊得封云深站点身躯一颤。 这郭将军,作为一个武夫,如此能屈能伸,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他身为一个武夫的脾气和骨气呢? 封云深恶心不已,郭将军也只觉得那两个字喊出口,太不适了,好在御书房内人不多,丢脸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皇上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心情不错的看着郭将军道:“看在郭将军诚心悔过的份儿上,朕就给郭将军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郭将军可要令朕失望啊!” 郭将军铿锵有力的道:“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他从黄天那里扒出来的东西,足够让皇上放过他了。 只是,这样就让安嫔有些为难了。 安嫔是十二皇子的生母,原本那些证据,郭将军在收到之后是没有打算暴露出来的,可如今为了自保也只有动手了。 至于那些事情暴露出来,会如何影响到安嫔和十二皇子的利益,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自己都性命难保了,如何还能顾及别人。 在这,郭将军觉得,自己比那些人,似乎要重要一些。 毕竟比起没用的文臣,能杀人的武将来得更有用。 光靠嘴皮子,是夺取不到皇位的。 封云深目的达成,自然也就不会紧咬着过将军不放了。 林朝雨在封云深的私库里头去扒拉了许多的东西,早早的就坐着马车往思宜公主的府上去了。 林朝雨实际上还是想带着不染一并出门的,但想着眼下的情景,还是忍了下来,把不染交给安嬷嬷,就带着水仙去思宜公主府了。 林朝雨刚出门,就碰到严玉婵。 于是林朝雨和严玉婵二人干脆一并去思宜公主那边了。 严玉婵坐到林朝雨的马车上,四下看了看,都没有看到不染的身影,立即问:“不染呢?”之前林朝雨他们被抓的时候,她生怕不染被发现了。 若是不染被发现了,封云深所掩盖的事情全都要露出水面,封云深扮做假太监,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林朝雨笑着道:“不染这个时候不便出门,所以就留在了府里。” 严玉婵捧着脸惆怅的道:“总不能让不染藏一辈子吧!”封云深背着一个太监的身份,难不成要以后找个机会让不染认封云深为干爹,然后在让不染当个假太监,然后,封府就成为假太监世家。 严玉婵脑补了一番那个画面,觉得有些诡异啊! 林朝雨道:“我相信督主会安排好的。” 严玉婵想了想,也觉得封云深还是很靠谱的,总不至于坑儿子,遂放下心来。 “阿雨你去过公主府之后会去安平侯府看看吗?” 林朝雨道:“为什么要去看?” 严玉婵懵了:“那是你娘家啊,虽然他们之前对你不好,但林堂瞧着是在真心悔过了呀!” 林朝雨笑着道:“真心悔过的人,会拿一瓶带毒的解药来给我?” 严玉婵惊了,急急忙忙的道:“有毒的药?那阿雨你有没有用,有害到你吗?” “都怪我,我不该带林堂去见你的。” 林朝雨笑着道:“放心,我并没有用。至于你带林堂见的人,也不是我。那个人是我的替身,督主在皇上派人来抓我们的时候,让人护着我和不染离开都城了的。所以你不用自责,只是往后你一定要小心林堂,避着他一些。” 以严玉婵的段位,要对付林堂,似乎有些困难。 严玉婵气呼呼的道:“原本以为他改了,变好了,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那么坏。” 严玉婵为自己的单纯生气,若不是牢房内的时候假的林朝雨,若不是有人认识那药中有毒,阿雨岂不是就被她的愚蠢害了。 严玉婵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蔡景南在看到她跟林堂接触的时候十分不高兴了,也知道为什么自己入不了蔡景南的眼了,她真的是太笨,太蠢了。 若是她有阿雨一半聪明就好了。 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严玉婵定义为聪明的林朝雨,若是知道严玉婵心中的想法,也只会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二人说着话到了公主府,林朝雨昨天回到都城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让人去给思宜公主下了拜帖,因为她有些担心过来之后思宜公主不在。 毕竟思宜公主被他们牵连,在家里被禁足了许久,如今解除禁足了,是要去进宫谢恩的,且宜宁活波,若是要出门玩儿,思宜公主必然是要陪着的。 思宜公主在接到林朝雨的帖子之后就带着宜宁和罗长枫进宫给皇上谢恩了。 皇上自知自己迁怒了思宜公主,还冤枉了思宜公主,道歉的话皇上必然是不会说的,是以给了思宜公主许多的赏赐。 思宜公主满载而归。 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林朝雨到公主府的时候,思宜公主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早就掐着时间早早的侯在了门口,见到林朝雨她们,高高兴兴的迎了上来道:“公主一直在等着夫人您呢!” 然后也跟严玉婵问好。 思宜公主除了对一双儿女和罗驸马上心,鲜少对其他人上心,可封督主和督主夫人都是公主上心的,她们这些伺候的自然不敢怠慢了。 林朝雨笑着道:“倒是让公主久等了。” 宫女笑着道:“是公主太长时间没有见到夫人,想念夫人了呢。” 二人寒暄间,就到了思宜公主住的院子,林朝雨和严玉婵见到思宜公主就要行礼,思宜公主忙道:“免礼免礼。” 然后招呼着林朝雨和严玉婵坐到她身边去。 思宜公主免了林朝雨的礼,林朝雨也就没有跟思宜公主客气,顺着思宜公主的招呼坐到了思宜公主身边笑着道:“此番连累公主了。” 三人都比较熟了,严玉婵知道思宜公主不是那种说客气话的,是以也没有在坚持行礼。 林朝雨坐到了思宜公主右手边,严玉婵就挨着林朝雨坐。 思宜公主肃然的脸上有一丝的恼意:“你这是说什么胡话。” 然后打量着林朝雨道:“之前听闻你跟蔡景南交好,我还以为消息有误,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你在西厂里头,倒是没见瘦。” 严玉婵笑着道:“阿雨有个好夫君,还是督主会心疼人,他在皇上派人去抓阿雨他们的时候,就让人护送着阿雨和不染想离开了封府。” 思宜公主笑着道:“难怪。” 牢房那地方,即便是蔡景南在如何照顾林朝雨,但牢房环境不好,吃得也不好,林朝雨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如何能够呆得住。原来是,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被关进去。 不过封云深没有跟皇上一般的滥情自私,思宜公主很欣慰。 女人之间的话题,从来都不会少,几人从这里聊到了那里。 思宜公主突然想起严夫人拜托她的事情,看着严玉婵道:“阿婵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公子,我这边认识的人多,驸马也认识许多人,或许能帮着找找。” 严夫人为着严玉婵的亲事,真的是无比头疼。 她年前的时候就求到了思宜公主这边,希望思宜公主能够帮着劝劝严玉婵,顺道在能把严玉婵跟某个男子撮合到一起就更好了。 严玉婵如今在不成亲,就成老姑娘了。 在宁朝,十八岁还未成亲的姑娘,就是老姑娘了,会被人取笑的。 如今严夫人出门,总觉得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的,好像再说她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她之前在书院挑了一些合适的,严玉婵寻着各种理由拒绝了,她身边能介绍的,能托的人,都托得差不多了,所以她走投无路之下就找到了思宜公主这边。 严玉婵一听这事情,就觉得脑壳痛,她直接跟思宜公主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蔡指挥使。” 思宜公主手中的茶碗差点没端稳,严玉婵竟然喜欢上了蔡景南,一个小白兔,喜欢上了一只大灰狼。 她都不知道该说严玉婵不知者无畏了还是该说严玉婵眼神有些不好使了。 若是她要喜欢太监,也喜欢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太监啊! 喜欢那么骚包的一个太监,不会觉得是多了一个姐妹吗? 严玉婵看着思宜公主一脸受惊的样子,知道自己对蔡景南的感情有些惊世骇俗。 原本她还有个林朝雨给她当同伴,后面才发现,林朝雨人家喜欢的是真男人,封督主根本就不是太监。 她是在孤军奋战。 她笑着道:“吓到公主了,十分抱歉。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我也不能控制。”她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对蔡景南动心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无法把蔡景南从她的心理撵出去的。 思宜公主叹息了一声。 感情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是局外人,根本没办法说。 她看着林朝雨,示意林朝雨说些什么。 严家就这个一个闺女,不劝劝,严阁老和严夫人不知道会不会愁死。 林朝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题外话------ 呜呜呜,缺了的字,作者君明儿个补上 言情海 第三七五:看她不顺眼 思宜公主只得转移话题道:“在过几个月就是父皇的寿诞了,今年是他六十岁的整寿,一定会大办的,你们府上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严玉婵道:“这些都是我娘亲在安排,据说今年因着皇上的寿诞,很多物件的价格都贵了不少。” 林朝雨道:“督主说他会准备好的,让我不要操心。”只不过,封云深准备的东西,林朝雨觉得,不会让皇上称心就是了 但林朝雨更担心的是皇上还活不得活得到那个时候,去年的时候皇上的身体就不行了,据林朝雨所知,皇上在身体那么不行的情况下,还宠幸了临安公主,只怕如今是更不行了。 也亏得如今的这些皇子都还需要皇上在吊着命活一断时间,若不然各种阴招都往皇上身上招呼,皇上指不定早就扑街了。 正如安嫔之前在给皇上下药的时候一样,有些手段如果要使用,也是可以用到皇上身上的。 可眼下虽然没有人要弄死皇上,但不排除皇上自己要作死啊! 临安公主那进宫的频率,让林朝雨不得不多想,毕竟有些人是没有节操和下限的。 林朝雨和严玉婵在思宜公主的府上用过午膳之后才各自回家,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从思宜公主府外上马车的时候,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们。 安平侯府,林堂的书房内,一个小厮在林堂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林堂拢眉:“你确定,督主夫人看着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小厮道:“小的看清楚了的。”虽然他站的位置有些远,但足以让他看清楚。 林堂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送过去的金疮药的药效如何,他是很清楚的,若是林朝雨用了,绝对不会什么事都没有的,而且今日的早朝,封云深还去上了早朝的。 当时他看到封云深去上早朝的时候,以为是封云深没有用那金疮药,所以才会没事儿,不料林朝雨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都没有用,是不是因为发现了金疮药是带毒的呢? 毕竟他们落到了蔡景南的手里,蔡景南在皇上下令之前,固然蔡景南不会把封云深他们摧残死了,但也绝对不可能善待他们。 所以他送过去的金疮药,无异于是雪中送炭的。 那样送过去的东西,封云深他们不用,除了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林堂想不到还有其它的可能性。 可若是因为封云深他们发现了金疮药中猫腻,那么为什么封云深和林朝雨出狱之后,没有来找他算账呢? 林堂想到这些,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心中惶恐,便写了一封手书,秘密的送了出去。 而他只以为秘密的举动,实际上也落入了别人的监控之中。 封云深在知道林堂送过来的药有毒之后,并没有要放过林堂的意思,相反他还十分生气,因为林堂妄图害林朝雨。对于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封云深无疑是痛恨的。更别说林堂竟然还狗胆包天的要害林朝雨,他这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又非要闯。 林朝雨那边,回到封府不久,章嬷嬷就来找林朝雨,说林五夫人求见她。 林朝雨有些懵,她跟林五夫人似乎并不认识啊,林五夫人来找她干什么? 章嬷嬷看出了林朝雨的疑惑,她道:“昨儿个林五老爷提着重礼来看望了老督主。” 林朝雨道:“请林五夫人稍候。” 章嬷嬷就出去安排了,自从封云深把后院的那些个被送进来的姨娘们都打发了之后,章嬷嬷的事情就少了不少,事情虽然少了她却更加不敢懈怠了,她几次要把后宅的管家权交给林朝雨,林朝雨都不接,章嬷嬷也很无奈,她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喜欢管事的主子。 不过因为林朝雨的这份信任,所以她事无巨细都会亲自过问,把封府的这些事情打理得十分妥帖。 林朝雨稍稍收拾一番之后就去见林五夫人,林五夫人见到林朝雨十分的恭敬,满脸堆笑的同林朝雨道:“今日贸然拜访督主夫人,打扰到了督主夫人,还请督主夫人见谅。” 林朝雨微微挑眉,这态度,殷勤得有些过分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的林五夫人在参加丽人坊举办的春季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对她的态度是视为空气的。 林朝雨坐下,含笑道:“林五夫人客气了,不知林五夫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林五夫人:“……”就没有见过这么直白的,不应该都像是委婉的表示几句在谈正事的么? 林朝雨不知道林五夫人心中所想,见林五夫人不直接回答问题,盯着她有些不解。 林五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道:“听闻督主夫人尤其擅长做生意,今日便厚颜过来像督主夫人讨教一二。” 林朝雨心道,露馅了啊! 不过,这个时候漏不漏馅也无所谓了,皇后跟林家已经失去了那份必要的关联,而且反目成仇了,她现在也就没有正对林家生意的必要了。 林朝雨笑着道:“谈不上擅长,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过督主不喜欢我沾手生意什么的,所以我就不会在去开新的铺子了。” 林五夫人听明白了,林朝雨这是在委婉的告诉她,她不会在跟林家的生意作对。 林五夫人没有想到林朝雨这么好说话,感激的道:“多谢督主夫人。” 林朝雨含笑道:“说起来,林家的神医倒是遭了无妄之灾,原本我开铺子还是因为皇后呢,哦不,如今她已经是安嫔了。” 林朝雨不介意让林家清楚的知道他们是糟了无妄之灾,也不介意林家多恨皇后一些。 安嫔此人,实在是太恶心了一些,林朝雨在给安嫔增加敌人的这条道路上,毫不客气的给安嫔多添加了一些恨她的人。 虽然在爆出安嫔杀了林皇后之后,林家就已经不可能在跟安嫔合作了,但林朝雨觉得让林家多恨安嫔一些,对她而言心里会更加痛快一些。 安嫔非但逼死了封云深的母亲,还煽动皇上灭了吴家满门,还用那种残忍的手段害死了四皇子喜欢的人,还多次对她下手。 其中她对付四皇子喜欢的女子的手段,是最让林朝雨恶心的。 是以即便是那个尹家大小姐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林朝雨也依旧因为这件事,多厌恶了安嫔几分。 林五夫人总说林家跟林朝雨无冤无仇,甚至在几百年前,大家还是同一个祖宗,林朝雨如何会一直跟林家的生意作对,如今看来,都是安嫔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林朝雨。林朝雨在宫外,没办法刁难安嫔,所以才会拿林家开刀。 知道真相的林五夫人,差点呕出了一口老血。 林五夫人心中暗骂安嫔,杀了他们林家的姑娘,谋夺了原本该属于林家的荣耀,花了林家那么多钱,让林家这么多年为她付出也就罢了,竟然还连累得林家生意差点被人给堵死了。 若不是她的身份没有被淑妃扒出来,也不知道林朝雨一直紧咬着林家的生意不放,林家的人会不会从此就要过上节衣缩食的日子。 旁人节衣缩食也就罢了,可他们五房在林家立足,在林家能得到一些尊重,正是因为他们能赚钱,若是当真生意被逼垮了,他们五房焉能有好日子过。 林五夫人真的是想把安嫔杀了的心都有了。 林五夫人苦笑着道:“我虽然不知道安嫔如何得罪了督主夫人,但安嫔此人,如今与我们林家,俨然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大哥有多么疼爱林皇后,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家的人,都是有野心的人。这个野心,不是说想要谋朝篡位的野心,而是想要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野心。 林家的几位老爷中,林大老爷和林四老爷才华最盛。林大老爷当年中了状元之后就扶摇直上,一直入阁,再到成为太傅,捧了皇上上位。林大老爷若是不为了皇后而辞官,只怕如今的朝堂上依旧有他活跃的身影,可就是那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林皇后自请要嫁给当今的皇上的时候,林大老爷虽然知道这个皇上不会是一个明君,依旧同意让皇后嫁过去了。 后来,知道自己继续呆在朝堂会影响皇后的位置,也会影响林家的安危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辞官。 这也是为什么,林家的人虽然这些年慢慢的对顶着林家女身份安嫔不满,对林大老爷一直压着他们让他们龟缩着不满,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和在林大老爷跟前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的原因。 毕竟,林大老爷为了林家,才是牺牲了最多的人。 之前林四老爷和林五老爷忍不住表现了不满,也不过是因为憋屈得实在忍受不了的缘故。 林朝雨高抬贵手愿意放过林家的生意,林五夫人也愿意跟林朝雨示好。 至于林朝雨说的封云深不喜她做生意,所以她就不做了的事情,林五夫人是无论如何不相信的,谁会嫌银子多呢? 林朝雨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若不是有封云深的支持,林朝雨也是决计不能够把生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的。 毕竟,林朝雨娘家是什么情况,林朝雨被送到封府来的时候连嫁妆都是还给安平侯府的事情,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林朝雨自己没有银子,要开那么多的店铺,银子从什么地方来,只能是从封云深那里来的。 林朝雨对林家,谈不上喜爱也谈不上不喜,林五夫人示好,林朝雨也就笑着道:“还请林家的诸位,不要把我做生意的事情说出去。” 林朝雨喜欢低调,再者,封云深若真的是要谋取那个位置,她的生意被暴露出来,只会平添麻烦。 林五夫人道:“这个自然。” 林五夫人是聪明人,林朝雨之前将生意隐瞒得那么紧,必然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她知道。 二人又聊了些闲话,其中不乏生意上的事情,林五夫人离开的时候,林朝雨对林五夫人道:“林五夫人还是少跟临安公主接触合适。” 带着对这句话的疑惑,林五夫人离开了封府。 她不知道林朝雨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同她说那样一句话,但通过跟林朝雨的交谈,她发现林朝雨是一个十分内秀的人。 原本林五老爷昨日打着看望老督主的幌子拜访老督主,回府跟她说老督主说那些生意并不是他做主弄的,而是林朝雨做主弄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 但今日通过跟林朝雨的相处,她倒是信了。 思及临安公主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就表示了对生意的兴趣,后面临安公主也开了自己的铺子,林五夫人决定还是应该跟临安公主保持几分距离。 原本她一个庶夫人,临安公主接近她是带了目的的她心中虽然清楚,但她也想通过临安公主提一提自己的身份档次,但临安公主在跟她交好之前也是主动的去接近了督主夫人的,她主动接近督主夫人最后闹出了什么事情? 落雪的事情,已然让临安公主在都城这些夫人小姐的圈子里头名声变坏了不少。 但如今临安公主因为受到皇上的宠爱,以前的事情人们似乎也渐渐的淡忘了,所以她又重新的活跃在贵府小姐们的圈子里。 今日若不是林朝雨提醒,她只怕都要将临安公主以前做的事情给忘了。 水仙不解的问林朝雨:“夫人为什么要跟林五夫人说少接触临安公主?” 林朝雨道:“就是看她不顺眼。” 临安公主并不擅长做生意,若非那个铺子是她开的,有个名人效应撑着,只怕是生意更加惨淡,偶尔的一些方式能够卖出去一些东西,林朝雨估摸着应该是林五夫人给她出的主意。 临安公主这个人,林朝雨也十分的恶心,所以顺手给临安公主天天堵,林朝雨觉得也还是不错的。 水仙:“……”好吧,夫人的理由很强大,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林五夫人从封府离开,就直接回林府了。 林五夫人在封府进出,还在府中停留了不少时间的事情,被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十分疑惑为什么昨天林五老爷来了封府之后林五夫人又来了封府,且二人进入封府的时候是忐忑的神色,出来封府的时候都是有些困惑的表情。 如今的林府也好,封府也好,都算得上是都城受人关注度比较高的府邸。 林府自家的皇后被婢女杀死了,林府的人还不自知,为着一个低贱的冒牌货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是应该同情林家还是应该笑话林家了。 而封府呢,封云深莫名其妙的被抓,又莫名气的被放。 在被抓了之后,皇上突然就立了太子,在安嫔被打入冷宫之后就放了封云深。一些敏锐一些的人,难免就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而后面安嫔又被打入冷宫,这其中有没有林家的手笔呢?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临安公主在知道林五夫人去了封府的事情之后,有些不高兴。 林五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脚踩两条船么? 明明知道她跟林朝雨不和。 临安公主当即就让人去给林五夫人下帖子。 在临安公主的帖子送到林五夫人手中之前,林五夫人先是在林府的门口见到了被拒之门外的十二皇子一行人。 车夫远远的看到十二皇子之后就跟林五夫人打了声招呼,林五夫人立即让车夫调转了车头,往后门的方向走。 林五夫人是避之不及,然而十二皇子的人却眼见的看到了林五夫人。 在跟十二皇子请示过之后,十二皇子吩咐:“拦住林五夫人的车驾。” 十二皇子身边如今带的,都是皇后花了大价钱训练出来的人,在林五夫人的马车还没有走出几步路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马车倏然停下,马车内的林五夫人心中叹息,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早回来了,就应该在铺子里去看看在回府。 如今遇到十二皇子当真是麻烦,十二皇子已经不是林家女的孩子了,而是林家仇人的孩子,他这个时候来府上拜见,林家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见他的。 他是皇子,林家不能拿他如何,且那件事情跟十二皇子也无关,但人总归是免不了迁怒了,如何会待见十二皇子。 如今她被十二皇子撞见,也是她倒霉。 马车停下之后,林五夫人就听到外面十二皇子的声音传来:“五外祖母为何看到孙儿掉头就走。” 若是以往,十二皇子能喊她一声五外祖母,林五夫人只怕是要高兴得阿弥陀佛了,但如今十二黄喊她五外祖母,林五夫人没由来的有些恶心。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林五夫人不相信十二皇子不知道安嫔假冒了林家女身份的事情,也不相信十二皇子不知道安嫔杀了他们林家女的事情。 可他在知道这两件事情的前提下,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就让林五夫人十分恶心了。 且在这之前,十二皇子也好,安嫔也好,虽然没有给他们摆脸色,却也是从来没有尊敬过她们的。 就说每年的宫宴,他们五房从来都没有资格去。 在说十二皇子偶尔出宫到林府来,即便是见到她或者林五老爷,也根本不会称呼他们外祖外祖母,只是不咸不淡矜贵的微微颔首。 林五夫人努力赶走心中那股子不虞道:“十二皇子许是认错人了。” 十二皇子爽朗的声音传来:“五外祖母说笑了,孙儿怎么会认错人呢。只是不知为何,过去侄儿上门总是能够顺利的进去,今日来拜见外祖却对我视而不见,还不准我进门。” 林五夫人心道,为什么你心中没点数么? 林五夫人并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当年作为书香门第的林家想要做生意,是以林五老爷娶的是商户女。 林五夫人是家中的独女,上无哥哥下无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帮着父亲料理家中的生意,若非林五老爷求娶,看中了林家的门第,林五夫人当年会直接招婿的。 林五夫人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幸福,直接放弃了招婿。 林五夫人后面心疼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的父亲纳了几房小妾,让她们给自家父亲生孩子。能够帮父亲纳妾的姑娘,可不是什么软弱的。 只不过嫁到林家之后,她把自己的脾气收敛了起来。 努力的装成了一个贵妇人的样子。 她客气疏离的道:“十二皇子这般称呼,可是折煞民妇了,十二皇子贵为皇子之尊,安嫔娘娘也跟我们林家没有关系,十二皇子这般称呼民妇,民妇可不敢当。” 林五夫人总不能说他们林家不待见十二皇子,所以把十二皇子拦在了门外,只能委婉的提醒十二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就不要在做这些戏了。 然而林五夫人低估了十二皇子的脸皮,十二皇子和和气气道:“母妃当年也伺候过林家的小姐,怎么能说跟林家没有关系呢,母妃好歹,也算是半个林家人呢!” 也亏得林皇后不是林五夫人的女儿,若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女儿的儿子在自己跟前说出这样的话,林五夫人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一个鞋底板招呼过去的。 但即便是林皇后不是林五夫人的女儿,林五夫人依旧被十二皇子的厚脸皮震惊和气到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十二皇子的话,她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但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五夫人无言以对,十二皇子趁势道:“五外祖母的样子瞧着是要入府,可否捎带我一下。” 林五夫人:“……” 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林五夫人相当忧愁要如何才能在不得罪十二皇子的前提下回绝了他。 如今的林家,在安嫔的身份暴露出来之后已然大不如从前了。 原本那些跟林家抱团的人,一部分是看在林家根基深厚的情况下,一部分是看在林家有一个皇后和皇子的情况下。 如今这皇后不是林家的,还被贬入了冷宫,皇子也不是跟林家有血缘关系的皇子,在抱在林家这颗老树上,很显然就不明智了。 那些原本被皇后收买了的人,就顺势脱离了林家的阵营,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加入了其它皇子的阵营,但大部分都是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林家如今,早就不是那个剁一剁脚都城都要抖三抖的林家了,所以林五夫人不能直接把十二皇子给得罪了。 十二皇子再不济,也是皇子。 况且,十二皇子回宫之后,皇上还赏赐了他。 这就说明,虽然安嫔失势了,但却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十二皇子在皇上跟前的地位。 林五夫人是商人,商人最懂得的就是权衡利弊。 就在林五夫人着急上火的时候,林五老爷的声音隔着马车传入了林五夫人的耳里。 “草民给十二皇子请安。”林五老爷原本是在跟林大老爷的书房的,十二皇子来拜见,林大老爷让人把其拦在了屋外,但十二皇子一直不走,林大老爷就让人把府中的几位老爷请来了商量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总不能让一个皇子一直在府外。 十二皇子若是识趣,林家拒见之意明显,他就应该自行离开的。 门口的小厮急匆匆的进来跟他说了林五夫人回府碰巧遇到了在门外等着的十二皇子的事情,林五老爷当即跟小厮一并出来解救林五夫人了。 林府如今,是想要彻彻底底的跟十二皇子划清关系的。 不仅仅是因为安嫔杀了林家女,还因为十二皇子那凉薄的性子。 原本林大老爷在听到林四老爷说了十二皇子的变态和残忍性子的时候,林大老爷还以为是宫中的环境导致十二皇子性子变得那么诡异。 如今看来,大概是父母亲遗传的。 一个昏聩自私多疑残忍的父亲,在加一个凉薄弑主狠心的母亲,儿子若是能善良正直,那真是难得了。 正是因为这两种原因加在一起,所以林大老爷果断的要划清跟那母子二人的关系。 林五老爷给十二皇子请安,是行的标准的跪拜大礼的。 十二皇子眸色晦暗不明,看来林家当真是要跟他彻底撇清楚关系了。 “林五老爷,你确定,林大老爷今日不见本宫?”十二皇子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倨傲的看着林五老爷。 林五老爷俯首恭恭敬敬的道:“大哥自从得知林皇后已经不在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恐怕今日是不能招待十二皇子了。” 十二皇子冷笑一声,毫不留恋的骑马带着人走了。 林五老爷跪在地上目送十二皇子一行人走远,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尘,撩开马车的帘子道:“夫人,下来吧,无事了。” 林五夫人把手搭在林五老爷的手上,一脸担忧的道:“夫君,今日恐怕是得罪十二皇子了。” 林五老爷不耻的道:“得罪就得罪罢,方才我的那些话,都是大哥的意思。” 大哥没有让他直接骂十二皇子无耻就已经算是温和了,可十二皇子刚刚那态度,啧啧,变脸可真是比变天都快。 这样的一个皇子,即便是林家不得罪,也扶持他上位了,大概林家也只会落到更惨的下场。 他们母子二人沾了林家多少光,花了林家多少钱,就说十二皇子骑的那匹汗血宝马,还是他千辛万苦的找来送给他的呢。 骑着他送的马,却用那种睥睨的态度对他。 若是十二皇子当真有骨气,就应该把这些年林家给他们母子二人的东西悉数还给林家。 林五夫人一听都是林大老爷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刚才对十二皇子,也算得上是以礼相待了。 林五老爷问:“去封府那边如何了?” 林五夫人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督主夫人很是内秀大度。” 林五老爷挑眉,看向林五夫人,他的这位夫人虽然身份不高,却是很少这般夸人的。 林五夫人看了看四周,见下人都离得远远的,小声道:“那些生意,我相信是督主夫人做的,而不是老督主。督主夫人之所以针对我们林家的生意,不知道安嫔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所以才想着端了安嫔的财路。如今知道安嫔不是林家女,就表示不会在跟林家的生意做多了。” 林五老爷听了送了一口气,心中同时越发的痛恨安嫔了。 不过他更震惊的是林朝雨的经商头脑。 若不是林朝雨是女子,他都忍不住要厚颜去讨教了。 林五老爷做生意,一部分愿意是因为他是个庶子,且读书方面的天赋大大的比不上自己的几位兄长,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喜欢做生意。 “若有机会,你往后多多跟督主夫人走动。”林五老爷跟林五夫人道。 他虽然不便接触林朝雨,但她不是还有夫人嘛。 林五夫人点头应是。 她跟林朝雨相处,也觉得几位舒服。 虽然旁人都瞧不上太监夫人,但林朝雨是侯府嫡女,封云深也权势滔天,林朝雨对她这样一个庶夫人大可趾高气扬,即便是看在林家的地位上不趾高气扬,言语间也应该会有一些鄙视的,但她跟林朝雨接触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林朝雨有其中任何一种态度。 对她的态度,十分平和。 二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分开了,林五夫人往内院的方向走去,林五老爷则去林大老爷的书房。 如今林家也算是处于难关的时候,但因为林家跟安嫔没有关系了,皇上倒是对林家放心了不少。 相信今天林家拒见十二皇子大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之后,皇上应该会对林家在放心几分。 只要林家的人还在,林家还在,如今林朝雨也不跟林家的生意作对了,林五老爷有信心让林家的生意重新走向正规。 他也相信林大老爷有办法让林家重新在朝堂立足。 如林五老爷所猜,皇上在知道林家拒见十二皇子之后,龙心大悦。 除开皇上为此时感到高兴之外,太子也松了一口气,他唯恐林家会因为家族的利益暂时放下跟安嫔之间的仇恨,依旧站在十二皇子身边。 四皇子笑了笑,他蘸了墨,给林四老爷写了一封信。 之前,林四老爷一直搪塞他,如今跟安嫔撇清关系,他相信,林家很愿意踩上安嫔一脚的。 林五夫人这边回到她自己的院子不久,就收到了临安公主的帖子。 林五夫人写了信,委婉的回绝了临安公主的邀请,并让人背上以表歉意的礼物,然丫鬟给临安公主给送了过去。 临安公主看到林五夫人的回信,以及那份礼物,气得手撕了信,把那礼物也扔到地上恼怒的道:“林五夫人这是一位,这么个礼物就能把本公主给打发了吗?” 可恨,正是太可恨了,必然是林朝雨那个贱人跟林五夫人说了什么,要不然林五夫人怎么可能不应她的邀。 过去从来没有过这样情况,如今林五夫人不过是去了一趟封府,见了林朝雨一次,就对她拒之不见了。 林五夫人以前在林家还鼎盛的时候都不敢这般对她,如今没落了反倒敢这般对她,林朝雨到底是给她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 林五夫人这边收到临安公主信的时候,林四老爷也收到了四皇子的信。 林四老爷十分疑惑,四皇子为什么对她的夫人那么执着,但见这信中隐约指出跟安嫔有关,林四老爷就把信给林大老爷看了。 林大老爷道:“安嫔过去很喜欢让府中的婶娘们帮忙做事,是不是有什么跟四皇子有关的事情,是安嫔让四弟妹去做的。” 林大老爷一说起这个,林四老爷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他们堂堂的一些世家子和大家夫人,竟然被一个贱婢蒙蔽还被她使唤得团团转,当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林大老爷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了。 原本几人集结在林大老爷的书房,就是为着如何把十二皇子弄走的事情,如今十二皇子走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便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了。 林四老爷这是拿着信,直接去找了林四夫人,问她安嫔之前可有让她做过什么与四皇子有关的事情。 林四夫人不用回忆,就直接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四老爷听后,对安嫔的感官,简直前所未有的差,一想到至今为止仍旧下落不明的林七小姐,林四老爷愁上心来。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久了林七小姐都毫无音讯。 林四老爷道:“这事情,我们还是跟四皇子直言好。四皇子既然一直想要找你,想必这其中你参与了的他是知情的。如今的林府,不宜树敌。你我去跟十二皇子坦白,这些主意都是安嫔吩咐的,你只是去传了个话,侮辱尹小姐的人也跟我们林府无关,想必四皇子能够理解的。” 冤有头债有主。 他们纵然助纣为虐,但主要责任也不在他们。 他们林府不宜树敌,四皇子也是不宜树敌的。 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像四皇子投诚。皇子之中,如四皇子这般重情重义的可不少。 若是旁的皇子,自己喜欢的姑娘被侮辱了,只怕转头就忘记了,四皇子却记了这么多年,还一直想要为其讨回公道,且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 林四夫人在这种事情上面,素来都是听林四老爷的话的。 林四老爷让人回了四皇子的信,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见面之后,林四夫人把安嫔交代她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其中她如何借陈夫人的手把想要除掉尹大小姐的信息传递给了尹家夫人这些细节都一一交代了。 虽然其中的经过,四皇子早就已经知晓了,但如今听着林四夫人再次说起当年的事情,四皇子依旧心痛得不行,一双眼睛因为太过痛恨而发红。 林四夫人看着四皇子的样子都有些被吓到了。 四皇子过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他道:“不知林大人和林四夫人,可否方便跟本王一起进宫。” 林四老爷既然选择了跟四皇子见面,就已经做好了要进宫的心理准备。 他点了点头。 四皇子道了一声谢,几人就一并进宫了。 四皇子带着林四老爷和林四夫人,在皇上跟前将安嫔如何残害尹岚熏的事情揭露了出来。 皇上虽然是个没什么礼义廉耻的,但他素来都是宽以律己,严于待人的。所以他气愤的派人去把安嫔从冷宫中带了过来。 安嫔见到小万公公来冷宫请她,还以为十二皇子到皇上跟前求情,饶恕了她。 她跟小万公公打听皇上召见她的原因,但小万公公很冷淡的说,到了就知道了,这态度又不像是皇上要饶了她的样子。 一时间她心中忍不住打起鼓来。 越是临近御书房的时候,就越是不安。 安嫔被带到御书房之后,皇上直接厉呵一声:“安嫔,你可知罪?” 安嫔在进御书房看到四皇子、林四老爷和林四夫人的时候,就隐约的意思到了什么,她跪在地上,茫然的道:“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皇上都懒得跟安嫔说话,甩了甩衣袖道:“老四,你来说吧!” 四皇子盯着安嫔,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把皇后算计尹岚熏的事情说了出来。 安嫔怎么可能会承认,她狡辩道:“皇上,臣妾并没有算计那位什么尹家大小姐,请皇上明鉴。定然是四皇子和林家人联合起来欺骗皇上的,皇上知道林家如今视臣妾为仇人。” 皇上不开口。 四皇子见安嫔在铁证面前都还在狡辩,有些失控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令安嫔有些毛骨悚然。 四皇子笑着笑着道:“安嫔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安嫔娘娘害死的那些人,可否在半夜来找过你啊!” ------题外话------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WeiXind2107367e6送了1张评价票 WeiXind2107367e6送了1张评价票 WeiXind2107367e6送了1张月票 WeiXind2107367e6送了2张月票 WeiXine58a0e1b7e送了1张月票 汪美露送了1张月票 南泽烯送了1张月票 寒声碎写评号送了1颗钻石 拂岫v送了2张月票 大风7送了1张月票 谢谢仙女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三七六:痛恨 四皇子说这话的口吻,着实渗人,安嫔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她这辈子杀了不少人,从来就没有怕过,她不觉得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什么过错。 可如今四皇子这般说,反而让她心中有些戚戚然。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被四皇子的话搅乱了心神,她绷着脸道:“四皇子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本宫从来没有害过什么人,所以本宫问心无愧。” 她如今这个身份和处境,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了,若她还是皇后之尊,即便是尹岚熏的事情被翻出来,也影响不到她。毕竟没有哪个皇帝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臣子的女儿来责罚她这个一国之后的。 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戴罪的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这个时候在背上尹岚熏的事情,即便皇上不会把她处死,但她短期内想要从冷宫出来就无望了。 在冷宫里面,若是四皇子要为难她,甚至弄死她都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可以躲得过那些后妃们的手段,却不见的就能够躲得过是皇子的手段。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认。 四皇子对安嫔这种见到棺材都不流泪的行为,也是气笑了:“安嫔娘娘前些日子才被证实杀害了皇后娘娘,如今当着父皇的面以及林家的面就敢满口谎言,你这是把林家人看太懦弱了,还是把父皇当成傻子?” 安嫔冷笑:“本宫还从来不知道四皇子口才这般好,这么给本宫泼脏水。” “本王给安嫔娘娘泼了什么脏水,还请安嫔娘娘明示。”四皇子着实恶心安嫔,有一种恨不得把安嫔一剑杀了的冲动。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安嫔道:“四皇子说的那位尹家小姐,本宫并不认识。”皇后是她杀的,这个事情她已经没办法狡辩了,但尹岚熏这个事情即便是证人在这里,她也决计不会承认了。 四皇子看着林四夫人道:“莫非,是林四夫人记错了,这是其并不是安嫔娘娘指使四夫人动手的?” 四皇子觉得,他跟安嫔这种不要脸的不要皮的泼妇争执,实在没有什么胜算,不若让林四夫人跟安嫔争执。 林四夫人暗恨安嫔死不承认,害得四皇子逼她冒头。 她道:“臣妇岂敢污蔑安嫔娘娘,安嫔娘娘假冒林家女,把我们林家上下骗得团团转。当年安嫔娘娘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让臣妇去找人侮辱尹家小姐。臣妇心中不忍,却又不得不执行安嫔娘娘的吩咐,是以就把事情交代给了陈夫人,然后陈夫人就找到了尹家二夫人,赢家二夫人就找人侮辱了尹家大小姐。尹家大小姐不堪受辱便自尽了。” 安嫔怒道:“你这就是污蔑,本宫跟尹家小姐无冤无仇,如何会封府你去做那样的事情。” 林四夫人可不愿意给安嫔背黑锅,也不愿意被安嫔说成污蔑之人,安嫔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女人,是以林四夫人道:“安嫔娘娘是跟尹家大小姐没有仇,可尹家大小姐跟四皇子互有好感,安嫔娘娘唯恐尹家小姐跟四皇子成亲之后,会成为四皇子的助力,所以才会吩咐臣妇破坏婚事。” “安嫔娘娘或许以为,找人侮辱了尹家大小姐,四皇子就会对尹家大小姐死心了,可你没有想到尹家大小姐会是一个烈性的,而四皇子又是个长情的。” “也是,如同安嫔娘娘这样的可以弑主的,如何能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呢?” 林四夫人也不是软柿子,被身份卑贱的安嫔使唤了那么多年,她在知道安嫔的身份之后,心中就憋了一股气,如今安嫔死不承认,还想让她继续背锅,她可不愿意了。 她家中还有未成亲的小儿子,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还有谁家的女儿敢嫁到他们家来了。 安嫔被林四夫人的话气得脸上青白红交错,林四夫人的话太扎心了,说的她就好像是个冷血动物似的。 而四皇子就是情真意切的了。 皇上如今年纪大了,就最是喜欢这种有情有义的,因为他觉得那样的人不会伤害他。 安嫔都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要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 她现在可不能死了,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登基,且她如今死了对十二皇子也是大大的不利的。 十二皇子有这么一个名声巨臭的母亲,外人要如何看她。 就在安嫔飞快的想和对策的时候,有小公公进来跟皇上禀报:“皇上,十二皇子求见。” 皇上如今看安嫔不顺眼,如何想搭理十二皇子,是以道:“不见。” 虽然安嫔为了遏制四皇子,不想让四皇子的势力壮大,相当于也是在帮他,但她的手段着实太过冷漠和骇人了。 一个花季的女孩子,皇后怎么就能够让人对她下毒手呢? 皇上因为好色,是以见不得那些个鲜活的女孩被逼得变成一具尸体的情况。 小公公下去给十二皇子传话。 安嫔见自己在皇上跟前的形象已经影响道十二皇子了,立即道:“皇上,林四夫人的话就是一派胡言啊,臣妾当年的确给林四夫人吩咐了,让她破坏掉四皇子跟尹家小姐的关系,但其余的事情,并不是臣妾吩咐的啊!” 这个事情既然已经逃不掉了,她就把相对不严重的那些承认下来就好了。 她相信,她破坏掉四皇子和尹岚熏的婚事,是皇上乐见其成的。 林四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安嫔娘娘,做人就应该敢作敢当,您这般推诿实在有失风度。” 安嫔心道,命都没有了,还要风度干什么。 “皇上,林家如今本就痛恨臣妾,所以要把这些事情嫁祸到臣妾头上,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还请皇上明鉴啊,臣妾在宫中这么多年,待后宫的各位姐妹,可有半分的苛责,皇上心中应当是最清楚的啊!” 安嫔在做皇后的这些年里,却是明面上从来没有见她刁难过什么后妃,甚至那些新入宫的不懂规矩的后妃,她也总是用一种包容个态度对他们,且后宫中的妃子们的吃穿用度,安嫔并没有克扣过,包括安嫔还帮着他掩盖了他和临安公主的事情。 所以皇上就相信了安嫔的话,有些不善的看着林四夫人。 林四夫人心中那个郁闷啊,不知道安嫔的那句话说中了皇上的心思,让皇上更加相信她了。 林四夫人只想问问皇上,是不是傻。 若是安嫔当真如她说的那般,这后宫如何会死掉那么多的皇子公主和后妃。 也难怪自家老爷经常看皇上不顺眼,恨不得取而代之。 若说起来,皇上对安嫔的感官还要比林家皇后的感官深刻一些,林皇后在皇上登基之后不久就被安嫔弄死了,所以陪伴了皇上时间更长的是安嫔,给皇上搭理后宫时间更长的也是安嫔,而且安嫔做皇后的时候,帮皇上也做了不少称心如意的事情。 抛开以前的不说,就说安嫔帮着隐瞒临安公主的事情,还有顶了皇贵妃之死事情,照顾魏妃的事情,一件件的数出来,在皇上心里足以将功抵过。 只是这些事情不能对外宣布,所以皇上才会在迫于林家的压力的时候才剥夺了安嫔的后位,而不是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就剥夺了安嫔的后位。 皇上原本在剥夺安嫔后位之后,便没有想过在处置安嫔了,但后面安嫔自己作死欺君,他才一怒之下把人打入冷宫的。 四皇子见皇上被安嫔说得动摇了,心中焦急。 他很多时候都不明白皇上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安嫔都这样了,人证面前,竟然还会被安嫔说动。 刚刚出去的小公公返回御书房,为难的道:“皇上,十二皇子在外面跪着不走。” 皇上揉了揉额角道:“让他进来吧!” 刚刚皇上不愿意见十二皇子,但此一时彼一时。 四皇子见皇上让十二皇子进来,知道今日若是想要让安嫔受到惩罚是不行了。 他不禁痛恨自己,明明人证都已经有了,却还是没办法让安嫔得到应有的惩罚。 十二皇子这边刚过来跟皇上见礼,外面又有小公公进来跟皇上道:“皇上,封督主和郭将军求见。” 封云深和郭将军是在路上遇见的。 是封云深故意去跟郭将军遇见的。 皇上心道,今日的御书房倒是热闹,人一波接一波的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嫔听到封云深来了,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比之前被带到御书房的时候还要强烈。 还有,郭将军这个时候来求见皇上是所为何事? 郭将军杀了黄天的事情安嫔也是知道的,知道之后的安嫔无比生气,气郭将军把黄天给杀了,黄天也是她的人,好不容易在东厂找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用处,但总归是能把封云深的动作给盯着的,却不料被郭将军给杀了。 安嫔虽然知道郭将军杀了黄天,被封云深查出来并闹到皇上跟前的事情,但郭将军在御书房跟皇上和封云深是怎么掰扯的,安嫔却是不清楚了,包括郭将军要将功折罪的事情。 因为安嫔把自己手上大部分的人都交了出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到了十二皇子那边,没有在往她这边来了。 皇后不知道,十二皇子却是知道的。 只是,郭将军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皇上了。 十二皇子知道郭将军跟皇上谈的条件是要将功折罪,但郭将军具体是要怎么个将功折罪法,十二皇子却是没有仔细过问的。 他当时见郭将军说得十分有把握的样子,想着郭将军也算是朝廷的老人了,便相信他自己可以摆平。 之前的十二皇子是这么想的,但今天过后的十二皇子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把郭将军给杀了。 郭将军觉得牵扯出来的人和事没有他重要,但十二皇子却觉得那些人比郭将军重要多了。 皇上让人把郭将军和封云深请了进来。 郭将军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嫔和站着的十二皇子眸中的诧异快速的划过,有些不清楚这二人为何在御书房。 还有四皇子和林四老爷和林四夫人,且林家人和四皇子看着安嫔的样子都是十分愤怒的。 郭将军隐约觉得自己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已经被皇上传召进来了,若是什么都不做,倒是容易被皇上怀疑了。 二人跟皇上见礼。 见过礼后,皇上看着四皇子等人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皇上这种态度,借着让几人先回去不想处置安嫔了。 十二皇子自然是乐意的他跟皇上行礼道:“那儿臣就先不打扰父皇了,改日在来跟父皇请安。”然后扶起地上的安嫔就要退下。 四皇子虽然心中不忿,却也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免有些迁怒封云深和郭将军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四皇子现在是埋怨封云深和郭将军的,但在晚一些的时候,他就感激二人了。 只是,大概那个时候的郭将军是一点都不需要四皇子的感谢的,甚至追悔莫及。 但这个时候的他,还完全没有这些想法。 林四老爷和林四夫人算是知道了,皇上并不是因为林家女才善待冒充林皇后的假皇后的,而是人家当真是对安嫔不错的。 难怪啊,难怪安嫔那个时候那么有底气,使唤起他们林家人来毫不客气。 可正是因为这个认知,让二人越发的不爽,他们都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林家在隐忍些什么。 若是那个时候大哥扶持了皇上不隐退,即便是皇上忌惮他们,视林家为眼中钉,但只要林家齐心协力,以大哥的睿智和自家夫君以及林家众多公子的能力,足以让林家成长为一颗皇上都无法撼动的巨树。 甚至可以跟皇上分庭抗礼,如何会这般的憋屈。 林是夫人都这般想,更被说林四老爷了。 林四老爷如今是想把安嫔掐死的心了。 同时也恨林皇后愚蠢,好好的养个跟自己一模一样过的婢女干什么,养也就算了还把人家的心给养大了,养到自己控住不了的情况,非但害死了自己,还连累了林家。 也亏得淑妃把安嫔的身份揭露了,若不然林家还要被一只蒙在鼓里。 明明知道安嫔不足够的信任他们,明明知道十二皇子绝非明君,却因为她是林家女不得不跟她一条路走到黑。 若是十二皇子上位,依照这母子二人的性子,只怕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林家。 若是十二皇子上不了位,但林家是安嫔母族,心上位的皇帝如何会绕得了他们。 这般想着,林四老爷恶狠狠的瞪了十二皇子母子二人一眼,在面对四皇子的时候变得和颜悦色,还宽慰四皇子道:“四皇子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了亏心事的人,早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安嫔听到林四老爷已有所指的话,当即就生气了,毫不示弱的道:“的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知道户部最近还没有人贪墨。” 林四老爷脸色当即就青了,安嫔这是在威胁他,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安嫔看着林四老爷不好的脸色,高傲的扬着下巴就走了。 她虽然出身卑贱,但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皇后的人,也养出了几分脾气和傲气的。 安嫔这威胁让林四老爷无言以对,是了,他们林家虽然知道安嫔的许多事情,安嫔也一样知道林家的许多事情啊! 林四老爷倒是因为一时之气,差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外面几人的官司,御书房内的人都不知道。 皇上看着封云深和郭将军问:“二位爱卿今日入宫,所为何事啊?” 封云深率先开口道:“奴才只是在宫中偶遇了郭将军,一直惦记着郭将军将功赎罪一事估摸着郭将军许是已经找到了将功折罪的办法,所以就过来凑个热闹,瞧一瞧过将军的这个功可否折杀了黄副督主的罪,还请皇上看在奴才跟黄副督主同僚一片的份儿上,允许奴才厚颜留下。”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封云深留下了。 封云深在没有中毒之前,也是御书房的常客的,因为皇上怕是,总是会让封云深或者蔡元忠那个时候轮流在身边伺候着。 后面蔡元忠死了,就改成蔡景南了。 不过蔡景南和封云深中毒之后,皇上觉得二人留在他跟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还不如去多为他办一些事情,就没有让二人常伴身边了。 所以如今封云深要留下,皇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况且这件事本来还跟东厂有几分关系。 皇上问郭将军:“郭爱卿今日是入宫将功折罪的吗?” 郭将军:“……”虽然的确是,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封云深和皇上相继开口之后,他心中总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只是,在不舒服,也得压下去。 过将军从广袖中逃出一本折子躬身呈上道:“皇上,这就是臣要将功折罪的东西。” 万公公麻利的接过郭将军手中的折子,呈给皇上。 言情海 第三七七:产后抑郁 皇上看着郭将军呈给他的折子,先是皱眉,而后是面色凝重,到后面脸色越发的难看,难看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皇上直接把那折子怒摔到了地上:“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些人都把他当什么了,当傻子糊弄了吗? 郭将军和封云深就齐齐的跪在了地上高呼:“皇上息怒。” “息怒,这叫朕如何息怒。”如果能够看大人的怒气,此时封云深他们大概可以看到皇上的头顶上有一簇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 这一把火,从皇上的身上烧到了封云深的身上:“朕让你给朕当耳目,封爱卿就是这般给朕当耳目的,让朕当了傻子、聋子!” 皇上疑心重,控制欲强,所以才会往东厂和西厂里头分别塞一个人,让他们能够在内部坐到互相牵制和互相激励。 都说东西厂的耳目遍天下,东西二厂都是他的,皇上也就只以为自己的耳目遍天下了。可是如今呢,这么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他都不知道,那些朝臣该如何嘲笑他眼瞎,嘲笑他任人唯亲,听信阉党谗言,被人耍得团团赚。 封云深诚惶诚恐的道:“皇上息怒,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皇上如此动怒,还请皇上明示。” 郭将军那日被封云深逼得有些狠,如今见封云深被皇上责怪,趁机落井下石道:“皇上,封督主确实有些尸位素餐了。” 皇上正是气头上,郭将军这递一把柴就能助长不少皇上的火气,皇上怒道:“来人啊,把封督主给我脱下去仗着五十大板。” 他今日倒是要让这些狗奴才看看,什么事皇权。 封云深觉得,皇上这脑回路真的是奇葩的可以的,他自认为已经摸清了皇上的习性,遇到这样的事情,皇上即便是在昏聩也是应该先把那些有问题的官员处置了才是的,所以他才放心的过来,不想让皇上放过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 却布料把自己给看进来了。 他作为一个“不知道”郭将军皇上递的折子具体内容的人,眼下不好表露出自己知道那折子的内容。 皇上一声令下之后,就有人进来拉封云深。 封云深道:“皇上,奴才若有任何让皇上不满意之处,皇上即便是砍了奴才的脑袋奴才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可皇上也应该让奴才这打挨的明白才是。” 皇上气极:“好,好,好,你想死得明白,朕成全你。” “万公公,把郭将军的折子给封督主看。” 万公公捡起地上的折子,恭恭敬敬的递给封云深。 虽然封云深刚刚被皇上斥责了,万公公这个皇上跟前的御前大太监身份也不比封云深低。但万公公素来就是一个直觉十分敏锐的人,他的直觉让他避过了许多的祸事。他的直觉告诉他,封云深并非池中物,是以即便是皇上这般厌恶封云深的时候,万公公也是不敢有半分怠慢封云深的。 皇上正是生气的时候,见万公公这么名目张胆的讨好封云深,当即一脚踹在万公公的屁股上,把万公公踹了个狗啃泥。 “你个老东西,朕还没死呢,就上赶着给旁人献殷勤了。”皇上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太监的威胁。 也亏得封云深是个太监,若不然他这个皇位只怕早就易主了。 若是封云深知道皇上心中这般作想,只怕是要无语了,不知道皇上是太清楚自己的斤两了,还是太高估封云深的能力了。 能在不担负任何骂名的前提下成为皇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万公公心中暗骂自己只顾着讨好封云深,忘记自己的主子还在这里杵着,还在气头上的事情了,立即麻溜的跪起来砰砰砰的给皇上磕着响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并没有给封督主献殷勤啊,奴才只是习惯性的畏惧封督主而已。” 封云深:这万公公,莫不是他的哪个仇人给安排在皇上身边的吧,不带这么坑人的啊! 方才那种狗腿的表现若是万公公习惯性而为之,那后面万公公说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在给皇上暗示封云深太强了啊! 皇上,成功的接受到了万公公话中的意思,看着封云深的神色越发的不善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封爱卿看了郭将军的奏折,可有什么想说的?” 封云深将奏折收起道:“启禀皇上,这奏折中举报的那些大臣以及针对他们的证据,都太片面了。这么多人有问题,郭将军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出了。即便是皇上看不上奴才,看不上东厂的办事能力,但西厂的能力如何,皇上是清楚的,这些事情东西二厂都查不到,郭将军却这般轻易的就查到了,着实古怪啊!” “要么是郭将军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这些证据,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拿出来,要么就是郭将军得到这些证据的途径可能不正,途径不正,这里面的证据的可信度就不会高。还请皇上查明之后在处置奴才。” 郭将军心中暗道一声糟了。 他只顾着早日将功折罪,倒是把时间这个问题给忘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查出这么多的大人的把柄和消息是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他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能力就是如此逆天,是封云深他们太无能这样的话。这话说出来,以后被打脸的几率太高了。 东西二厂的手段,他可不想领教。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封云深结仇,刚才忍不住踩上封云深一脚也不过是记恨封云深那边把他逼得太紧的缘故。 刚刚就在封云深说他的证据“途径不正”的时候,他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封云深知道他这证据是从黄天身上扒拉下来的。 若是封云深知道了,这功劳就成了黄天的了,而他杀了黄天只会让皇上更加不喜欢他,谈何将功折罪之说。 是以郭将军道:“说起来,臣也觉得这证据臣查起来太过容易了一些,所以今日进宫一来是想把这个事情告诉皇上,二来是想求皇上安排人协助臣在去查证一番。” 皇上:“……” 郭将军这个正主都这么说了,皇上能怎么办,自然是安排人啊! 这些人若真的是被冤枉了,就证明他没有被人蒙蔽,没有被人当成傻子,这个结果皇上自然是高兴的。 而这些人若真的做了郭将军呈上来的折子里面提及的事情,那么这些人都该受到处罚,至于封云深么,办事不利倒是后在处罚也不迟。 皇上盯着封云深和郭将军道:“那么此时就交给封爱卿和郭爱卿了。” 封云深和郭将军应是。 郭将军是万分不想跟封云深一起查案的,他虽然不想跟封云深结仇,但也不想跟封云深交好,宽且上面的人是想要弄死封云深的。 郭将军有些担心上面的人吩咐他趁着跟封云深合作的机会,把封云深算计死。 封云深如今虽然中了毒不能动武,他的功夫对付一个不能动武的封云深绰绰有余,但他每次跟封云深离得稍稍近一些的时候总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受到巨大的压迫。 他知道,这是封云深的内力所致。 封云深的内力何其高,才会在不能动武的情况下让他感到压迫。 郭将军觉得若是他对封云深动手,保不齐封云深会冒着毒发的风险跟他打一架。 倒时候是封云深先毒发而亡还是他先被封云深打死还不一定呢。 郭将军这边是愁什么来什么,上面的人当真让他想办法把封云深搞死。 郭将军那个愁啊! 他现在有些后悔上了这条船了,若是没有上谁的船,他完全可以做个中立派,不用冒这些风险。 但已经上了船,郭将军也知道要想在下船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郭将军回府之后,看着顶这个巨大的肚子的林心雨道:“本将军与夫人成亲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夫人越过自己娘家的姐妹到府中来做客,夫人不妨请娘家的姐妹来陪你姐姐闷儿。” 若说林心雨最开始的时候嫁给郭将军不知道郭将军是什么人,如今郭将军是什么人她倒是清楚了几分,她听到郭将军喊她请娘家姐妹在府中做客,登时想到的就是郭将军要霍霍她的姐妹了。 她立即就兴奋了,好啊,姐妹本来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年么,没道理只有她一个人为了家族的荣誉牺牲,她们就坐享其成的。 林心雨立即应是。 郭将军见林心雨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歪了,不过想着林心雨这么禁得住折腾你,向来她的姐妹也不差,女人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的,是以虽然林心雨弄出了他的意思,他也没有提醒,只是道:“记得把督主夫人也请上,我这些日子跟封督主一起查案,还需要封督主多多指教。” 林心雨虽然不喜欢林朝雨,但也还是勉勉强强点头同意了。 不过,她十分不明白为什么郭将军会跟封云深一起查案,那天闯入府中的太监不是是东厂的么,后面东厂的人还来搜查了将军府,还强行带走了她身边的丫鬟。 之前眼瞧着还是仇人呢,如今又关系这么好了? 林心雨表示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林朝雨这次来,她一定要好好的炫耀炫耀自己的肚子。 林心雨每次觉得郭将军可怕的时候就安慰自己,林朝雨嫁的是个太监,她这样的已经算好了,总比不是男人的男人强。 林心雨靠着这个信念,一直顽强的存活至今。 林朝雨收到林心雨的请帖的时候有些莫名,自己的关系跟林心雨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好到林心雨坏了孩子无聊要请她去陪聊了? 林朝雨虽然心里不大乐意去,但林心雨送这帖子过来的时候大抵是料到林朝雨不乐意去,很是高调的把这帖子送了过来,只差没有吹吹打打了。 她这般,林朝雨若是不去,倒容易落人口实了,林朝雨虽然不甚在意旁人对她的看法,却也不喜欢自己被人骂着玩儿的,左右她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以就答应了。 晚上封云深回府林朝雨跟封云深说到林心雨送贴子的事情的时候,封云深很明显的皱了皱眉道:“只怕这是郭将军让林心雨给你下的。” 林朝雨道:“怎么这么说。” 封云深就跟林朝雨大致的讲了他坑郭将军的事情。 林朝雨道:“只是这郭将军,想来并不是想要跟夫君交好吧!” 封云深道:“此事说出来还有些怪异,我们不是发现林堂有异吗,我顺着林堂查到了当年林堂是被安嫔秘密训练的那一批人带走了,所以如今的林堂是安嫔的人。林堂是安嫔的人,那么林堂把林心雨嫁给郭将军,必然也是为了拉拢郭将军。” “如今要查的这些人,亦是安嫔早些年拉拢的人,可郭将军拿到这些人的证据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交给了皇上给自己抵过,而十二皇子也好,安嫔也好,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林朝雨皱眉,,她也觉得这事情透露出一股子奇怪的地方。 按理说,一个人和几个人孰重孰轻很明显的。 十二皇子和安嫔的行为,当真令人有些迷惑啊! 林朝雨道:“会不会是郭将军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十二皇子或者安嫔,他要用这些人来保自己。” 封云深:“……” 别说,还真有可能。 这一点他倒是想漏了。 “郭将军此人,自私惜命,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若是让安嫔和十二皇子知道他用那几位的事情来保自己的命,十二皇子和安嫔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几个人非但是安嫔的保障,也捏着安嫔的许多事情的。 算是一荣俱荣、安嫔损他们都不一定损的存在。 但若是他们损了,安嫔和十二皇子将会输的惨惨的。 实际上林朝雨把这件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郭将军虽然觉得自己的命更加值钱,但他也知道旁人不一定这么认为。 他虽然走上了十二皇子这条船,但他是想要坐上船乘风破浪,直挂云帆的,而不是给谁当铺路石,垫脚的。 十二皇子再好,他若是死了,跟他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郭将军这样的心里,若是被十二皇子的人知道了,就是没有兵,大概也是不愿意拉拢郭将军的,这种人除了特别能坑自己人,没有其他毛病。 当然眼下十二皇子还没有意思到自己未来会被郭将军坑得有多惨,此时他还拉着郭将军和林堂在算计着如何把封云深不动声色的弄死。 林堂道:“三妹既然邀请了过几日姐姐和妹妹他们到将军府上说话,将军不若也给我和封督主下个帖子。封督主十分疼爱我姐姐,届时让府中的人强行控制住我姐姐,然后威逼封督主,若是想要救我姐姐,就喝下见血封喉。” “届时封督主在府中见到我姐姐与旁的男子苟合,一气之下要找那男子算账跟人动武,触动了体内的毒身亡,我姐姐自觉没脸见人,投湖自尽。” 十二皇子笑着道:“林大人好计策。”其实这计策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了,只是关于这人死后的安排,还有这种敢于不断的坑害自己姐姐的行为,十二皇子觉得他喜欢得很。 无毒不丈夫。 郭将军突然觉得自己跟林堂比起来,似乎是个人。 那些被他弄死的女子,没有一个是他故意想要那样的,他只是控住不住自己。 他正常情况下,还是对她们很好的。 而且,他从来没有这般害过自家的姐妹。 三人觉得林堂的建议不错。 于是郭将军在封云深第二天去跟他一起办案的时候,郭将军就给封云深递了个请帖,还无比油腻的喊了封云深一声姐夫。 恶心得封云深差点没有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令封云深感慨,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 若是哪一天他面对郭将军这样的人都能够淡然,想来那个时候他才能算是有度量。 封云深本来就有些不放心林朝雨去郭将军府上,如今郭将军又给他送请贴,很明显,那就是鸿门宴。 但即便是鸿门宴,林朝雨都接了林心雨的请帖了,不去不好。 他陪着去,他要更加放心一些。 见封云深接了帖子,郭将军脸上的笑容真心了几分。 毕竟封云深要给他送人头了,他也不介意对封云深态度好一点。 既然知道了是鸿门宴,封云深就不能什么都不准备,是以他回府跟林朝雨说,他那日带着莫心去郭将军府上。 林朝雨:“……” 莫心最开始被封云深找来的时候,不是因为她无法出门,不得不找人替她么? 她现在可以出门了,为什么还要莫心替她。 林朝雨有一种莫心才是正主,她才是替身的感觉,是以她抗议道:“督主你再这样,我要得产后抑郁症啦!”林朝雨不觉得自己连个林心雨都不如。 虽然她没有金手指,但好歹也是个女主吧! 出场频率这么低,很容易被人忽略忘记的好吗? 言情海 第三七八:胆大包天 封云深:“……” 他虽然已经习惯了林朝雨偶尔蹦出一些他没有听过的词语的行为,但林朝雨有的时候说的词语虽然陌生,却能够让人听了就立马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可有些词却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她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封云深道:“产后抑郁是什么意思?” “就是生了孩子之后会容易心情不好、压抑、沮丧、暴躁,不自信了,看谁都不顺眼。” 封云深:“……”他可以说他根本没有看出来林朝雨有产后抑郁的症状吗? 她生了不染之后,明明就很高兴的啊,天天抱着不撒手,还要亲自喂。 这般想想,他倒是更加符合那个病症一些。 “去了郭将军府上的时候,一定不要让水仙离开你的身边。”封云深叮嘱道。 虽然他们二人是一并被邀请到郭府的,但到了郭府之后就要分开。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在阻拦她出门,欢欢喜喜的应了。 她自然是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明知道人家对他们设的是鸿门宴,若是还不小心一些,林朝雨觉得自己还没有傻到那样的境界。 封云深之所以这般担心林朝雨,不想让林朝雨去,是因为林朝雨是当真的弱女子,她虽然聪慧,但有的时候在聪明,遇到那种用蛮力解决问题的就是白搭。 但他见林朝雨十分想去的样子,想着林朝雨嫁给他之后鲜少出门,心中觉得愧疚,所以也就松口同意了。 十二皇子最开始在郭将军要将功折罪的时候没有什么反应,封云深和郭将军一起查人,他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当封云深和郭将军查出内阁的一位阁老曾经收了皇上后宫的一个美人为妾的时候,十二皇子立即意识到了问题不对了。 那位阁老是他母妃早些年买通的人,如今被查到了这样的是,那个美人是怎么换了身份到了阁老府上的,他不用去问都知道是他母妃在其中动了手脚。 十二皇子在郭将军还没有把事情报道皇上那边的时候,就立即去找了郭将军,问他是如何作想的。 郭将军,他能如何作想,他自然是要保自己的命。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反正御书房里面说了什么十二皇子也不会知道,是以郭将军信口胡诌道:“臣当日想了一个可以让皇上减少军费开支的法子,所以就跟皇上说了,皇上十分高兴。但封督主那个时候给皇上呈了一个折子,折子上面具体写了什么臣不知道。当时皇上看了之后十分生气,气过之后就命臣配合封督主查案。” “那你在查钱阁老的时候,怎么不提前跟我这边说一下。”十二皇子见事出有因,怒火稍稍消减了一些,但却依旧很生气。 提前说一下,他们这边有了防备,封云深查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个道理十二皇子懂,郭将军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总不能把要查钱阁老的事情告诉十二皇子,让他横加阻拦吧! 郭将军忧愁的道:“臣也不知道钱阁老竟然敢做那样的事情啊,若是知道,臣即便是冒着被皇上砍头的危险,都会跟十二皇子您说一声的。” 这事情莫说郭将军不知道,就连十二皇子都不知道。 十二皇子能说什么,只能把这一肚子忍下,跟郭将军道:“往后你们这边还有什么动作,一定要跟本宫这边说一声。” 郭将军老老实实的道:“接下来,是要查刘大人。” 十二皇子皱眉,封云深到底给他父皇看了什么,为什么他父皇会让他挨个查站在他们这边的人。 郭将军虽然这次为了保全自己坑了十二皇子一道,但他到底是上了十二皇子的船的,所以他劝慰十二皇子道:“十二皇子不必担心,再过两日就是封督主到我府上做客的时候,只要这几日让他查不到刘大人的证据,柳大人就会安然无恙了。” 郭将军他是计划让封云深竖着进郭府,横着出去的。 虽然他呈给皇上的折子上些了不少人的事情,但却并没有想过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的。他也知道那些人在十二皇子这边的作用,坑一个人是坑,坑多了人那就是自掘坟墓了。 原本若是没有封云深在里面搞事情,他把证明呈给皇上就不会在管这事情了,皇上派人查与不查,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因为他把证据给了皇上,就已经算是把将功折罪这个事情给做完了,封云深也就没办法在攀扯他了。 他这边摆脱了,皇上那边知道那些大人犯了事情被皇上知道的事情,他还可以拿去给那些人买些人情,一举两得。 而那些大人也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不过就是让皇上多猜忌他们几分罢了。 可皇上,对谁不猜忌呢? 原本好好的计划,都是在封云深的捣乱下乱套了。 所以现在的郭将军,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封云深。 十二皇子目光冰冷的道:“一定不能让封云深活着离开郭府。” 郭将军沉声应是。 而此时,被郭将军和十二皇子所惦记的封云深,正拿着查到的钱阁老的证据去找皇上。 而十二皇子这边跟郭将军分开之后就第一时间去了冷宫,找到了安嫔,询问了她送给钱阁老的那个美人的长相以及钱阁老如今是如何安置她的,安置在哪里。 问清楚之后就要找人去灭口。 只要那美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十二皇子是个谨慎的,还问人要了能够让人毁容的药物。 十二皇子问明了这些之后就派了暗卫去办事。 暗卫过去的时候,封云深已经派人把钱阁老的府邸给围了起来。 暗卫就避过在外面的守卫,翻墙进了钱府。 但他还是去晚了一步,东月早他一会儿把那位被安嫔偷偷弄出宫的美人给找到了,并派人保护了起来。 暗卫人单影只,即便是他拼着命不要也没办法从东月手中把那位美人带走。 只得忧心忡忡的回去复命。 他们这样,任务没有做成功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人家棋高一着,他也没办法。 等暗卫回去给十二皇子复命的时候,封云深已经跟皇上把事情说明了,让人去传东月将那位美人带进宫了。 十二皇子焦急的在书房中踱步,怕自己派去的人晚了。 封云深既然查到了这些,自然也会派人去把人证捏在自己手里,防止被人害了。 若是这个人被带进宫,母妃就彻底完了。 一个皇后,把皇上的小妾拿去送人情,母妃不但彻底完了,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也彻底毁了。 抛开母妃的行为不说,父皇是最厌恶自己被戴绿帽子的啊! 十二皇子心中那个气啊,气安嫔为什么在做事情的时候,有些人不处理干净了,为什么不做的漂亮一些,以至于留下把柄给封云深抓。 封云深被母妃害得入狱,如今出来,一定会疯狂的反咬。 十二皇子想着这些的时候,就见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暗卫回来之后,直接跪在地上请罪:“主子,属下无能,属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封督主身边的东月公公给控制了。” 虽然十二皇子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他冷声道:“自己下去接受处罚。” 暗卫领命,退了出去。 十二皇子一人看着屋外盛开的百花,目光里面满是森然。 封云深,很好。 他记住他了。 他会让他在郭府死得透透的。 他喊了声:“血夜……” 一个一身红的,干瘦如竹竿,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如一道影子一出现在十二皇子身侧。 十二皇子道:“去告诉柳大人,让他小心些。” 血夜领命退下。 郭将军回到府中知道封云深已经去跟皇上说了钱阁老的事情,扯唇笑了笑。 然后抬步去了后院,十二皇子这般生气,他这边一定不能让封云深好过。 封云深进宫跟皇上说明钱阁老所犯的事情之后,就把钱阁老给抓了起来等候皇上发落。 皇上被戴了绿帽子,封云深担心皇上不会把安嫔所犯的事情说出来,这样他忙活一通就没有意义了。 封云深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皇上和安嫔身败名裂,那些他们做过的恶事要一件一件的展露在阳光之下。 封云深不会杀了他们,他只会让他们自己死去。 当年钱阁老看中了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在不久之后就选秀入宫了,钱阁老对其一直都念念不忘。 但皇上的女人,他可不敢有任何表露,便一直把那种心思压在心里。 那个时候还是安嫔的皇后无意中知晓了这件事情,为了拉拢钱阁老,安排那个美人入宫后不久就“病逝”了,然后把那个美人偷偷的送给了钱阁老。 钱阁老收到美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就上了安嫔的这条船。 钱阁老收到美人之后,给她改了个名字,并占有了她。 那个美人虽然知道这般是不对的,但却也不敢反抗和揭露,她本就是个性子懦弱的人。且在她看来,被安嫔使计谋把她给了钱阁老当妾比给皇上当妾还要好一些。 她在宫中,如果皇后打压,这一辈子能不能伺候皇上都不一定。在加上钱阁老对她也好,后面她又有了自己的儿女,便安安心心的给钱阁老当小妾了。 林朝雨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对那个美人都无语了。 在说回封云深这边,封云深不想白忙活一通,不想皇上悄无声息的就把钱阁老处死了,是以他让人暗示了钱家众人,钱阁老的事情,可能会让钱家遭受灭顶之灾,但这个事情跟他们无关,他们若是这样被牵连就太无辜了,若是跪在宫门前求皇上,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钱家的人对暗示深信不疑,实在是皇上之前很喜欢做那种一人犯错全家砍头的事情。 于是钱阁老入狱后不久,钱家浩浩荡荡的一家子就跪到了宫门口去。 钱家有好几位夫人是有诰命的,那诰命服一穿,带着一大家子老小跪在宫门前,也很容易引起围观了。 钱阁老的正妻跪下之后就声泪俱下的哭诉他们对于钱阁老犯下的罪行一无所知,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允许钱阁老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好多人都疑惑一直稳坐阁老之位的钱阁老为什么会突然就被封云深给抓了,四处打听都不知道钱阁老所犯何事,如今听闻之后,不得不佩服安嫔和钱阁老的胆大包天。 想着之前大家都夸赞安嫔是很合格的一国之母的话,如今那些人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拔了。 甚至有不少人同情皇上,若是自己的夫人把自己的小妾塞给其他人,大概是会心塞死的。 经过钱家人在宫门口的哭诉和表忠心以及怒斥钱阁老和安嫔的行为,皇上被的小妾被安嫔暗度陈仓给钱阁老当小妾的事情如狂风一般,吹到了都城的各个地方。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 有胆子稍稍肥一些的,偷偷瞄了瞄皇上的脸色之后,十分担心皇上会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气死了。 皇上原本是想暗中把钱阁老给处置了的,如今闹成这样,却是没办法暗中处置了。 只得在朝堂上宣布,钱阁老于三日后问斩,至于钱家的不之情的众人,则打回原籍。 皇上宣布完,大殿中安静了许久,所有的人这才在封云深高呼一声万岁的时候跟着反应过来一起跪下高呼万岁。 跪下的大臣些疑惑呀,皇上竟然不处置安嫔,只处置钱阁老和那个美人? 他们刚刚之所以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高呼万岁,是因为在等着皇上宣布对安嫔的判决呀!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皇上看到这些大臣们的反应,心中更加的生气了,甚至有些后悔听从了封云深的建议。 其实当时皇上是恨不得直接让人去把安嫔杀了的,是封云深替安嫔求情,让皇上看上十二皇子孝顺懂事的份儿上,念在安嫔这么多年管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姑且饶她一次。 皇上这才没有处置安嫔。 孝顺懂事的十二皇子,也对皇上没有处置安嫔表示很惊奇。实际上他都已经想好了为安嫔求情的说辞了。 原本以为会因此大动荡的事情,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死了钱阁老和一个小妾,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到了林心雨请林朝雨去郭府的这日,风和日丽、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林朝雨看着这美丽的天气心情很不错。 马车上,封云深给林朝雨拿了两支信号弹,让林朝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把信号弹发射了。 他就在郭府里面,若是有人伤害林朝雨,他能够很快的赶过去。 只是会暴露他已经解毒的事情,不过眼下即便是暴露出来也无妨了。 安嫔如今在冷宫,想要出来很难。 庄妃如今虽然不能说是完全的掌握了后宫,但冷宫那边她却是把得死死的。 如今庄妃的的任务就是把安嫔给看死,让她翻不出任何浪花。 林朝雨把信号弹收下。 封府离着郭府还是有不少的距离了,林朝雨看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街道笑着道:“等不染会走路了,我就带他出来玩儿。” 外面的世界这么热闹,天天在屋里太惨了。 林朝雨如今的心境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她最开始过来的时候就是想要做一个死宅,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那种。 如今么,却是想多多出门了,甚至是带着不染一道出门。如果可以,她还想能够一家人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的青山绿水、百花盛开、人间烟火气。 她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是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似乎对世界没有太大的热爱。可如今,她是热爱着这个世界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灰白的脸,伸手抚摸着道:“那个时候,你想带不染出来玩儿就出来玩儿。” 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用在这般掩藏自己的容貌了。 林朝雨想着自己化妆过后去抱不染,不染那嫌弃的小眼神儿有些发愁的道:“夫君,我觉得宝宝以后只怕是个好色的。” 封云深:“……” 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 除非喜欢到了一定的境界,喜欢到可以忽略容颜,可以忽略一切。 不染一个几个月的小娃娃,如何会有那种炽烈的感情。 他宽慰着林朝雨道:“无妨,夫人生得好看。” 林朝雨叹道:“可是我也会老啊,老了之后,儿子是不是就要嫌弃我了。” 封云深怒道:“他敢。” “不过,不管他如何,为夫是一定不会嫌弃夫人的,无论夫人变成什么样子。”儿子这种东西,往后都是会有儿媳妇的。封云深觉得还是要让林朝雨少在不染身上投入一些,以免将来看到自己的小崽子对旁的女子一腔热血、倾尽所有会伤心难过。 是以他道:“夫人往后还是少放些心思在不染身上好,多放一些在为夫身上。”他是不会辜负她就是了。 ------题外话------ 轩辕猪猪送了1张月票 zd1028送了1张月票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zd1028送了1张月票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谢谢仙女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三七九:慈父 林朝雨皱了皱鼻子道:“怎么有一股醋味儿?”她是相信封云深不会嫌弃她丑的,若是嫌弃她丑就不会在她的脸被安嫔命人弄伤之后只有痛恨安嫔而没有厌恶的情绪了。 封云深面不改色的道:“夫人许是闻错了。”他是要做慈父的人,如何会跟一个小崽子一般见识。 林朝雨抿嘴笑了笑,不强行去拆穿封云深。 二人说笑间,马车到了郭府。 林朝雨出门不算晚,却是最晚到郭府的。 安平候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却是有一串儿。 除开林朝雨这个侯府大小姐之外,还有五个女儿。 今日在郭府倒是让林朝雨把安平侯府的小姐们认识齐全了。 林侯爷的这几个女儿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也已经十三岁了,到了说亲的年纪。 这五个小姐,除了二小姐已经定了亲,其余的几位小姐都还未曾定亲。 如今面对嫁的好的林心雨,自然是十分巴结的,哪里敢来迟了。 再者,林堂也不允许她们太晚过来,林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早早的就到郭府来帮着打点了。 林堂失踪后,虽然受到了密集的训练,但他到底是年龄大了,底子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夫可言,唯有靠郭将军和十二皇子了。 十二皇子是皇子,他们总不可能放了主子倒是跟封云深打,而自己缩一边,所以最好是在用林朝雨要挟封云深的时候,就直接让封云深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动武,也没办法把林朝雨从他们手中救出去。 届时只要威胁封云深必须服用见血封喉,他们才会放了林朝雨,就能把封云深给摁死了。 所以最关键的就是要如何控制住林朝雨,林朝雨身边的水仙功夫不错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 林朝雨和封云深下了马车之后,听到二人过来了的消息的林心雨和郭将军等人都到门口来迎接二人了。 林心雨见到林朝雨之后就亲亲热热的挽住林朝雨的胳膊娇声道:“姐姐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姐姐不高兴见到我,所以就不来了呢。” 林朝雨心道,林心雨还算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她见到她就不高兴。 林朝雨回以林心雨一个淡淡的笑容,并未说话。 林心雨就觉得林朝雨始终都是这副高傲的样子,她最讨厌的就是林朝雨这副目无下尘的样子了。 林朝雨若是知道此时的她在林心雨眼里是这个样子,只怕是要无语了。 她只是不想跟林心雨表演那么腻歪的姐妹情深,如今在这里的人又不是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这般做戏给谁看,不是恶心自己么? 林朝雨觉得她配合这林心雨,没有直接把林心雨的手给甩开,就已经十分给林心雨面子了。 林心雨说完话,林朝雨不愿意搭理她,可有的是人想要巴结林心雨。 “三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侯府姐妹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的,如今三姐姐怀了身子,心情不好,我们姐妹来陪三姐姐说话是应该的。”林四小姐道。 她们这些姐妹里头,林朝雨虽然嫁了个身份高的,但那就是个一辈子守活寡的婚事,她们都不羡慕。 可林心雨就不同了,林心雨是真真切切的嫁得好啊,一个没落侯府的庶女,嫁给一个有实权的将军做正妻,虽然是继室,但这也已经是难得的福气了。 一般她们这样的庶女,都是配庶子的,即便是嫁与人为正妻,也是那种小门小户的。 侯府虽然没落了,但她们到底是个侯府的小姐,如何愿意嫁去那种小门小户的地方。 而且有了林心雨这么个成功案例在前,所有人想要嫁得好的心就越发的殷切了。 林四小姐只比林三小姐小了一岁,如今正是着急嫁人的年纪。 以前侯府林侯爷不管后院这些女儿的事情,陈月彤是个自己女儿都坑的,那些姨娘如何敢把自己女儿的亲事交给陈月彤去打理,想着还能在等等就等着了。 后面管家权到了万姨娘手里,林侯爷的那些姨娘们心中就更不爽了,大家都是妾,凭什么她们女儿的婚事要交给另一个妾说了算。 于是一拖再拖,侯府的姑娘们都到了出阁的年纪,愣是没有谁说中了什么亲事的。 林二小姐的姨娘倒是早早的就给林二小姐定了亲事,是她娘家的表哥,两人从小认识。林二小姐的母亲出身一般,但她那表哥却是个读书用功,且有上进心的,林二小姐也不觉得嫁给自己表哥委屈。 虽然也羡慕林心雨嫁得好,但她懂得知足。 林朝雨看着林四小姐拍着林心雨的马屁,浅浅的笑着。 脑子里却是在搜刮这是林家的几小姐。 她来了宁朝这么些年,亲自见过的,还只有林心雨这个林三小姐一人。 至于旁的这些小姐,都只是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今日还是头一次见。 因为原主记忆中的林家小姐们跟着如今的林家小姐们隔了些时间,林朝雨人起来还有些费劲儿。 林家的大多数小姐注意力都是在林心雨和林朝雨身上,最小的林六小姐一双眼睛却是黏在了封云深身上,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 以前她见到林朝雨就心中忍不住嫉妒,觉得林朝雨太会长了,同样都是一个爹,林朝雨偏生长得那么好看。 如今林朝雨在封云深的衬托下却显得黯淡无光,而封云深用天人之姿来形容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长相。 林六小姐看着封云深,半分目光都舍不得挪开,她是真的看痴了。 她相较于年龄稍微长一些的姐姐们,还不能够完全的理解太监跟正常男子有什么不同。因为她见着封云深也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若说有不同,那边是封云深比正常的男子要好看了许多。 若这就是太监跟正常男子的区别,林心雨觉得她也是乐意嫁给太监的,若是能够嫁给封云深就更好了。 至于林朝雨,如今越长越丑,哪里有她好看。 她如今正是年轻活波的时候,封云深应该更加喜欢她这样的才是。 林朝雨挨个打量几位林家小姐,打量到林六小姐的时候就看到她一脸花痴的看着封云深,脸上甚至还有些只在意的的样子。 林朝雨驻足,看着林六小姐笑着道:“林六小姐这般喜欢看督主,若不然站在督主旁边去看,这样看的更加仔细有些。” 若是旁的姑娘,羞得都无地自容了。 林六小姐却给了林朝雨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当真就往封云深那边走过去。 方才进门的时候,林心雨过来挽着了林朝雨,封云深则被郭将军和林堂围着说话。 两拨人就相隔得有些距离。 封云深打从下了马车之后就知道自己被人注意着,而且那道目光一直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他很是厌恶,却也已经习惯了不发作。 林朝雨发飙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觉得林朝雨在意他。 可林六小姐的行为,直接就让封云深黑了脸。 林朝雨的脸色比封云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这种自家男人被人光明正大觊觎的感觉,林朝雨觉得很不爽啊! 封云深明明就披着一个太监的马甲都这么能招蜂引蝶,林朝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堪忧。 她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给封云深挡狂蜂浪蝶的景象了。 只是林六小姐还没有靠近封云深就被东月给挡住了去路:“这位小姐,督主不喜女子靠近。” 看督主督主没有把她眼睛给抠了都算仁慈了,竟然还想靠近督主,简直是不知所谓。 林六小姐瞧着东月,挺直了胸脯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小姐的去路。” 东月觉得,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位林六小姐是不是没有出过门啊,竟然不畏惧他们,没见她身边的丫鬟都抖成筛子了吗? 林六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弱弱的扯了扯林六小姐的衣角道:“小姐,姨娘说了,让您今日不要闹事。” 自家小姐性子是个火爆的,寻常姨娘都是把小姐拘在身边不让她出门的,免得送出去给人当靶子。 但林心雨请了所有的小姐,姨娘不得不让小姐出门,出门前姨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小姐不要惹事生非。 可小姐一来就惹了最不能惹的人。 那可是东厂的厂督,拦住她们的公公也是东厂的太监啊! 林堂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中心理并没有制止林六小姐作死的行为。 安平候府的其他小姐么,关系本来就不亲厚,没有一个人愿意冒着引火烧身的危险制止林六小姐的愚蠢行为。 她们虽然羡慕林心雨嫁得好,但封云深的势力却是每个人都不敢忽视的。 也只有林六小姐被关成了傻子,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是什么东西,但这位小姐若是在进一步,那只脚往前头走的,就不要怪我砍掉你那只脚了。”东月伺候在封云深身边多年,若是连林六小姐这种级别的都对付不了,他早就该下岗了。 之前在宫中的时候,也有不少娘娘觊觎封云深的容貌的。 其中皇贵妃表现得最明显。 那个时候他都能跟那些娘娘们周旋,保全自家主子的清白之身,如今的林六小姐在东月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若林朝雨在乎安平候府,把安平侯府当自己的娘家,东月看在林朝雨的面子上,自然不会这般威胁林六小姐,但东月清楚,林朝雨是不把安平侯府当自己娘家的,所以东月威胁起林六小姐来,全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林六小姐气得叉腰道:“我可是安平侯府的小姐,是你们督主夫人的妹妹。” 东月嘲讽道:“我们夫人,可没有你这种不懂规矩的妹妹。”哪有妹妹,这般直白的看着自家姐夫的。 亏得他们夫人不把这些人当一回事,若不然不被气死都要被恶心死。 林朝雨道:“郭夫人,看来贵府今日不欢迎我和督主,那我们便先回去了。”林朝雨素来不喜这种无畏的口舌之争。 没道理要开鸿门宴,宴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上菜了。 这个时候若是处置了林六小姐,林朝雨相信郭府今日这鸿门宴也开不下去了。 林朝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即便是演戏也要演全套。 像这种,上一秒姐姐妹妹好,下一秒就站在一边看戏的,太不敬业了。 一直看戏的林心雨这才反应过来今日的主要目的,立即笑着跟林朝雨赔罪道:“大姐姐不要生气,小六不懂事,她这是第一次见督主所以一时之间觉得惊艳才会失态。” 然后看着林六小姐厉声呵斥:“小六,快跟大姐姐道歉。” 林六小姐本就被东月方才说话的气势吓到了,如今被林心雨一吼,默默的后退了两步,却是梗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道歉,难不成还不准别人看大姐姐的夫君了!” 林心雨铁青着一张脸威胁道:“六妹既然不喜欢郭府,那我现在就差人送你回去。” 说完之后就要张口喊人。 林六小姐今日这出门的机会是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她一直想要出门,但姨娘很少让她出门,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如何愿意浪费。 是以憋屈的同林朝雨道:“大姐姐,我错了。” 林朝雨淡淡的道:“你应该喊我督主夫人。” 被人叫姐姐,林朝雨很不喜欢。 大概是上辈子被弟弟这种生物给整出心理阴影了。 而且,她觉得原主也不会喜欢这些所谓的姐妹喊她姐姐的。 林六小姐垂眸,不服气的喊了声:“督主夫人,我错了。” 林朝雨抬了抬下巴道:“下次,若是看上了旁人的夫君,六姑娘还是掩饰一下自己的眼神。今日是我,我饶过你了,若是旁人,六姑娘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了。” 林六小姐不吭声,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好看的人若是怕人看,就不要出门好了。 且她私心里觉得,好看的人都喜欢被人注视的,她就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 不过,这个时候林朝雨让她受的屈辱,待会儿她就可以还回来了。 言情海 第三八零:冲撞 林六小姐憋屈的消停了,林心雨笑着道:“六妹妹也已经认错了,还请督主夫人看在她年纪小的份儿上饶了她。” 林心雨在听到林朝雨不允许林六小姐称呼她为大姐姐之后,她也不好在喊林朝雨大姐姐了,因为林朝雨之前也这般警告过她。 刚才林朝雨任由她称呼她为大姐姐,大概是因为没有惹她的缘故,所以就没有纠正她,如今林朝雨纠正了林六小姐,虽然没有警告她,但她总不会上赶着去让林朝雨羞辱她的。 林朝雨笑了笑,没有说饶了林六小姐,也没有说不饶了她,抬脚继续往前走。 在她这里,年纪大小跟犯错与否,没有必然的关联。 谁规定了,年纪小就可以随便犯错呢? 林心雨见林朝雨走了,瞪了林心雨一眼,含笑跟了上去。 安平侯府的其他小姐,也拿怪异的眼光扫了一眼林六小姐,然后跟了上去,围在一起说话重新恢复了热闹。 林堂作揖跟封云深道歉,说没有管教好林六小姐之类的。 这令林六小姐无地自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封云深虽然厌恶被人那般盯着,但也没有到跟一个小姑娘一直较劲的地步。 一行人继续往府中走。 封云深是被郭将军和林堂请到了外院,林朝雨则是被请到了内院。 封云深在和林朝雨分开的时候,看了水仙一眼。 水仙不着痕迹的跟封云深点了点头,表示她半步都不会离开林朝雨。 水仙今日在出门之前连恭房都去了一趟,去了恭房之后连水都没有怎么喝了,点心也没有吃,就是保证自己在郭府的时候,是能够一直在林朝雨身边伺候着。 水仙的功夫在女子里算上乘,且略懂医术,她自己对毒这一块感兴趣,也跟白月学了许多,因此寻常的后宅之术也好,或者是来硬的也好,只要水仙不离开林朝雨身边,他们就动不了林朝雨。 郭将军见封云深看来林朝雨那边一眼,笑着打趣道:“封督主放心,大家都是自家人,夫人她们都以督主夫人为尊,一定不会委屈了督主夫人的。” 封云深笑了笑。 郭将军突然觉得林朝雨和封云深还是挺配的,两个人的都是喜欢笑而不语。 这种笑而不语,无端的让人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 实际上无论是林朝雨也好,还是封云深也罢,二人都没有这种想法。林朝雨笑而不语,是不想跟她们假装表演什么姐妹情深。而封云深笑而不语,是觉得没有必要回林堂的话。 林堂在金疮药里面下毒的事情,他忍着没有把林堂没有立即让他受到他该有的惩罚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堂要害林朝雨,这样的人留着是祸患。 且今日的事情,封云深觉得林堂在其中也必然是起了作用的。 因为今日天气好,所以林心雨先带着林朝雨等人在后院坐着说话,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林六小姐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林朝雨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她和封云深虽然觉得今日的宴会是鸿门宴,但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林朝雨却是不知道的。 但她素来细心,她发现林六小姐座立不安,且频繁的看向林心雨,林朝雨直觉林六小姐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林朝雨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说自己要去恭房。 林心雨立即让自己身边的丫鬟领林朝雨去。 林心雨笑着道:“林六姑娘比我先来,不知道六姑娘是否知道恭房在哪里呢?” 突然被点名的林六小姐很生气,难不成林朝雨要让她充当一个丫鬟的角色,太欺负人了。 眼瞧着林六小姐就又要出口不逊,林心雨立即给林六小姐使眼色并出口训斥道:“妹妹来的时间早,自然是知道的,六妹妹,你带督主夫人过去。” 林六小姐气得脸都红了,却不得不照做,她一跺脚扭头就走。 林朝雨含笑带着水仙留下碧月,跟上了林六小姐的脚步。 林六小姐走得很快。 恭房的位置,一般人都比较少,郭府的恭房也是一样的。 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的时候,林朝雨看了水仙一眼,做了一个控制的动作。 水仙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水仙快速的闪到林六小姐和她的丫鬟身后,一手捂住一人的嘴。 两人拼命的挣扎着,但水仙是会功夫的人,控制两个柔弱的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林六小姐和丫鬟拼命挣扎,无异于蚍蜉撼树。 林朝雨问水仙:“身上可有带毒药?” 水仙点了点头。 林六小姐和丫鬟双双惊恐的睁大了眼。 林六小姐震惊于林朝雨的心狠手辣,甚至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了挣扎。 林朝雨继续问水仙:“药放在什么地方的?” 水仙道:“在腰间的荷包里。” 林朝雨把荷包从水仙腰间解下来,看到里面有好几种药,她也认不清楚分别是什么药,但这般随意的放在荷包里的药,应该不是什么带有剧毒的,所以林朝雨随意了选了两颗。 走到林六小姐和那丫鬟跟前,拿了一颗就往丫鬟嘴里塞。 水仙配合这林朝雨,见林朝雨的手伸到丫鬟嘴边的时候,快速的捏开了丫鬟的嘴。林朝雨快速的把要塞进了丫鬟的嘴里,而丫鬟因为水仙捏着她的嘴,她想要趁机求救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朝雨想给丫鬟塞了毒药,然后又给林六小姐塞了一粒。 林六小姐不想吞下去,拼命的用舌头把毒药往嘴巴外面顶。 水仙捏着林六小姐的嘴,是她脑袋往上一扬,那毒药就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林六小姐想要骂人,却因为被水仙捂着嘴,所以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林朝雨看着林六小姐道:“林六小姐放心,我并非要你的命,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会让水仙把解药给你。” 林心雨瞪大着眼睛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似乎懂林六小姐想说什么。 “我问林六小姐的问题,自然是林六小姐知道的,林六小姐只要如实回答就好。如果林六小姐答应,就点点头。” 林六小姐虽然讨厌林朝雨,但却是个怕死的。 她飞快的点了点头。 既然林朝雨问的问题是她知道的,那她就不怕了。况且林朝雨这个问题要问她,说明林朝雨自己是不会知道的。林朝雨不知道,她想要怎么回答不就是怎么回答,想答应了林朝雨把解药骗到在说。 之前三姐姐就说了,要让人绊住林朝雨身边的这个丫鬟才能对林朝雨动手,起初她不以为然,觉得一个丫鬟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可如今她自己被水仙控制得死死的,才知道林心雨所言不虚。 林朝雨道:“那现在,我让水仙松开你们二人,你们不能大声叫嚷,否则这解药你们就永远都拿不到了。这些毒药都是水仙自己弄得,你们若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外面的大夫也能给你们开解药,你们可以用自己的命试试。” 别胡,林六小姐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林朝雨说的这一点。在林朝雨提及之后,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只不过那种感觉立马又被堵住了。 这种你以为敌人露出了马脚,敌人却又立即把脚收了回去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心塞了。 等林六小姐和她的丫鬟点了点头之后,林朝雨才让水仙松开二人。 水仙松开二人之后。 林朝雨问:“你们今日准备如何对付我?” 林六小姐听到林朝雨的问题,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脸色变得刷白,林朝雨怎么知道她们要对付她的。 心中疑惑,林六小姐也将自己的疑惑的问题脱口而出。 林朝雨淡淡的道:“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现在没有问我问题的资格。”林朝雨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姑娘。 她上辈子,身上的标签跟冷漠、金钱、奋斗这样的词汇挂钩的。 对她喜欢的人,她或许会有许多的耐性,也愿意展露出自己的柔软,但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可别指望她有什么好脾气。 林六小姐林朝雨的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愤怒的瞪大眼。 林朝雨淡淡的道:“看来,林六小姐是不知道,那这样的话,这解药我们也就省了。” 林六小姐大惊,林朝雨都不求求她说的吗,就直接这样放弃不怕自己被人坑了。 林朝雨看着水仙道:“既然她们不知道,为了防止二人出去乱说,不若现在就灭口吧!” 水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应下,林六小姐登时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不要杀我。” 她是真的怕了,怕林朝雨一言不合就杀了她。 林朝雨挑眉,示意她说。 林六小姐如倒豆子一般的把林心雨的计划说了出来。 “今日我们姐妹几个到了府上之后,三姐姐就找我,问我讨不讨厌你,身为庶女,大概没有人不讨厌嫡女。凭什么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们这些嫡女就高贵一些,而我因为身份的问题,姨娘一直不允许我出府。我没有机会去参加那些宴会,也结交不到朋友,甚至在府中都要遭受白眼和嘲笑。” “所以我一直都不甘心。然后三姐姐就跟我说,她也讨厌嫡女,也跟我是一样的心态。她现在嫁得好了,也想要帮帮府中的姐妹们。但她在帮我之前,也需要我帮她一个忙,就是想办法把水仙给引走。三姐姐说督主夫人经常欺负她,所以才要对付你。我不知道她让我把水仙引走之后要对你干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你们就来了。” 因为被林朝雨所吓到了,原本准备骗林朝雨,也没有骗。 林朝雨和水仙交换了下视线,林朝雨道:“那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她倒是好奇,林心雨要如何对付她。 林朝雨在宁朝来了之后,算是涨了见识了,她以前商战的时候,都是针对事情,针对生意,针对产品的,倒是没有这样使过阴招直接针对人的,而且这种阴招是层出不穷。 林六小姐不解林朝雨为什么知道了她们想要害她,还让她们按照原计划走,她就不怕自己被坑了吗? 不过她现在再如何疑惑也不敢问林朝雨了,她怕再次被林朝雨怼了,那样就太没有面子了。 她弱弱的开口:“那解药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丢脸的问题不敢问,但这种要命的问题还是要问的。 林朝雨道:“证明你所言非虚之后,自然会给你。”这两人跟她又没有深仇大恨,她要她们的命干什么。 见林六小姐一副怕她不给的样子,林朝雨补充道:“你二人的命,在我眼里根本没有用,所以不必担心。” 林六小姐和丫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更扎心的感觉了。 林朝雨她们这个恭房去的时间有点长,在回到林心雨招待她们的地方的时候,林心雨掩唇笑着道:“督主夫人和六妹在不回来,我都要差人去找你们了。” 林六小姐闻言有些紧张,生怕被林心雨知道她叛变了。 林朝雨淡淡的道:“劳郭夫人担心了,郭夫人府上这么安全,难道还怕出什么事。” 林心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朝雨话里有话,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是以笑着道:“不过是怕六妹妹冲撞了督主夫人罢了。” 林六姑娘:“……”到底是谁冲撞谁啊! 她倒是想冲撞林朝雨,可是没那个本事啊! 林六姑娘忽然就很嫌弃林心雨了。 瞧瞧人家督主,娶了林朝雨之后配的丫鬟都是那么厉害的,而反观林心雨,想要找林朝雨出气,还得靠他们这些姐妹,郭将军都不给她配个厉害的丫鬟。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三姐姐嫁得好,明明是大姐姐嫁得好。 督主长得好看,笑得还很温柔,对大姐姐还好。 林朝雨笑了笑。 林四小姐道:“今日天气不错,听闻三姐姐府上的花园不错,不若我们出去逛逛吧!” 对于林四小姐的这个提议,都没有人反对,是以大家就一并出去了。 言情海 第三八一:指使 林朝雨她们往花园里走的时候,前院的封云深等人被告知十二皇子来郭府了。不管安嫔如今如何,十二皇子如何,他都是皇上的儿子,都是皇家人,是以封云深、郭将军、林堂三人便一到门口去迎接十二皇子。 封云深笑着同郭将军道:“郭将军跟十二皇子倒是很熟。在安嫔的事情上面,郭将军未曾包庇,是在是难得的忠于皇上的良臣,此时本督一定会禀明皇上的。” 郭将军讪笑着道:“那就谢谢封督主了。” 可真实谢谢你的热情了,但是他并不需要好么。现在十二皇子心中还记恨着他没有提前跟他说封封云深查钱阁老的事情呢,若是皇上在对他大肆褒奖,十二皇子只怕是要跟他离心了。 不过,封云深这些话,大概是没机会跟皇上说就是了。 几人在门口迎接了十二皇子之后,又是一番寒暄。 寒暄过后林堂提议道:“今日天气正好,在屋里干坐着有什么意思,不若我们去花园逛逛吧!” 封云深和十二皇子都没有提出异议,郭将军自然是客随主便,是以几人也往花园那边而去。 林朝雨她们比封云深他们要先到花园,林心雨说府上有一处水榭,修建水榭的那个池子里,养了好几尾锦鲤,提议带着林朝雨她们过去喂锦鲤。 林家的几位小姐欢欢喜喜的应是,对喂锦鲤这个事情表象出了十足的兴趣,是那种单纯的喜欢,而不是假装出来的喜欢。 林朝雨觉得自己是一个钢铁直女,因为她完全get不到喂锦鲤的乐趣,就如同她永远都懂不起黛玉葬花的凄美一般。 但林朝雨不是一个喜欢扫兴的人,林心雨她们提议,她也就附和这点头,是以一行人就朝着水榭那边而去。 郭府的花园虽然比不得封府的花园精致,但也还算是不错,尤其是林朝雨这种不懂古代园林艺术的人,看什么也都是新奇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到了水榭这边。 说是又说有笑,实际上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心雨在介绍园林设计的由来以及一些精致十分不错的地方,等林心雨介绍完了过后就是林家几位小姐直白的拍马屁。 林心雨被人拍马屁拍得高兴了,是不是的发出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林六小姐原本也是拍马屁大军中耀眼的一员,但在被林朝雨塞了毒药之后,对给林心雨拍马屁的事情就不那么热衷了。 林心雨感受到了林六小姐的一样,只当林六小姐太激动的缘故。 林六小姐心中原本就不喜欢林朝雨,今日又被林朝雨羞辱了,如今只怕是恨不得立即让林朝雨不好过了。 还有一个人也不那么热衷于拍林心雨的马屁,那就是林二小姐。 若是往日里,林二小姐这边,林心雨少不的要嘲讽几句,只是今日有重要的任务,所以林心雨才高抬贵手放过了林二小姐。 林二小姐虽然不清楚林心雨她们要干什么,但她知道林心雨几人是要为难林朝雨。 这件事情,她没办法提醒林朝雨,她如果破坏了林心雨的好事,往后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表哥纵然有几分才学,可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子。即便是他日高中,他刚步入朝堂,以三妹夫的实力,三妹妹挑唆几句,三妹夫若是对表哥做什么,他们跟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所以林二小姐唯有让林朝雨自求多福了。 几人到了水榭,自有丫鬟捧来了鱼饵。其中一个丫鬟再给林六小姐递鱼饵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就朝林六小姐扑了过去。 然后。 林六小姐就被成功的扑倒了湖里。 林心雨脸色大变,惊呼:“六妹妹……” 林六小姐是不会水的,拼命的在湖里挣扎。 林心雨急忙道:“赶紧去找回水的婆子。” 林四小姐道:“督主夫人身边的丫鬟不是会水吗?” “督主夫人,求您吩咐您身边的丫鬟去救救六妹妹吧!” 林朝雨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的嘴角抽搐。 好在她之前已经听林六小姐亲口阐述了她们要如何害她的计划了,若不然就这么明显的坑,林朝雨嘴角只怕是要抽疼。 且这么明显的坑,林朝雨必然是不会跳进去,而是直接吩咐碧月去把人捞起来的。 这些人只知道林朝雨身边的水仙功夫不错,知道水仙会水,却不知道碧月也回水。 确切的说,原本碧月是不会的,但经历了南巡的时候,碧月深刻的意识到了技多不压身这个道理,且她当时溺水的那种感觉,她是一辈子都不想在感受一遍了,所以南巡回来之后她就学会了游水。 林朝雨若是不知道林心雨她们后面还有坑,大概就直接让碧月去救林六小姐,破了她们的计划了。 但林朝雨实在好奇,后面林心雨她们是想要算计她什么,是以就如她们所愿的吩咐了水仙下去救林六小姐。 林朝雨对于林六小姐答应林心雨,用这样过的方式来给林心雨铺路的行为也是很无语,说实话,她不是嫌弃林六小姐,是换了N种角度和立场,都理解不到林六小姐的脑回路。 林心雨见林朝雨吩咐水仙去救人,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 碧月疑惑林朝雨为什么不让她下去救人,督主说了不能让水仙离开夫人身边半步的,如今水仙的衣裳打湿了,必然是要去换衣裳,这个时候就一定会离开夫人的。 这个道理,夫人不会不知道。 夫人知道却还这样吩咐,碧月虽然不解,但她知道林朝雨这样必然是有她的道理,是有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 只是对四周更加的警惕了。 水仙将林六小姐捞了上来,林心雨立即吩咐道:“彩月,快带六小姐和水仙姑娘去换衣服,如今虽然天气变暖了,可还是容易着凉的。” 林六小姐是真的冷,她现在有些后悔答应林心雨的计划了,这尼玛简直就是坑人啊,太遭罪了好吗? 她刚刚有一个瞬间就觉得自己要死了,那个时候她好担心林朝雨记恨她,会故意说水仙也不会水,不让水仙去救她。 好在林朝雨是讲信用的。 林六小姐和水仙被带去换衣裳。 林心雨狠狠的责罚了那个踩到自己的裙子把林六小姐扑到水里的丫鬟,然后十分抱歉的笑着跟几人道歉:“丫鬟做事不仔细,吓着几位姐妹们了。” “如今这里的锦鲤都被吓跑了,我们不若去旁的地方坐坐吧!” 几个人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一行人又往其他地方走。 领路的是林心雨,林朝雨瞧着林心雨这折腾劲儿,心中羡慕,同样是怀孕的,她怀着不染的时候,月份大了的时候走几步就和容易累,到了林心雨这里倒是精神百倍。 林心雨一直留意着林朝雨,她眼角的余光见林朝雨看着她的肚子,心中有些飘飘然,忍不住得意的道:“督主夫人若是喜欢孩子,可以跟督主说说,去谁家抱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带在身边养着才能跟自己亲呢?” “督主那么喜欢督主夫人,想必是不会拒绝督主夫人,也是能够理解督主夫人想要做母亲的心情的。” 林朝雨笑着道:“孩子自然是要养在自己身边才比较亲,督主也的确十分喜欢我,我想要什么,他必然不会拒绝的。” 碧月扫了一眼林心雨的肚子,暗自扁了扁嘴。 也不知道林心雨往后若是知道夫人有了可爱的小少爷之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自家小少爷,一定比林心雨坏的这个更加聪明,可爱。 啊呸,林心雨怀的这个,就根本没有办法跟自家的小少爷相提并论。 林心雨心术不正,那郭将军还想算计督主,这样的无良父母,也不知道孩子会被他们养成什么样子。 林心雨对林朝雨的回答,并不满意。 而且她没有从林朝雨的话中听出对她的羡慕,这也让她很不高兴。 不过她的不高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眼瞧着就到了林朝雨该死的地方了。 林心雨带着林朝雨她们到了郭府的一处二层的阁楼,站在阁楼上,可以俯瞰整个郭府。 上了阁楼的二楼之后,林心雨不动声色的跟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交换了一下视线,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就一左一右的热情过的挤到了林朝雨的身边,热情的挽着林朝雨的胳膊道:“督主夫人,这里的景致真好,可以将整个郭府看在眼里呢。”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挽着林朝雨的手簇拥着她往窗户边走。 被挤开的碧月心升警惕,就要上前,却被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丫鬟控制住了。她顿觉不好,正要开口提醒林朝雨小心。 就看到林朝雨被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给押住了。 林朝雨被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簇拥到窗户边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到花园这边来的封云深等人。 林朝雨这边看到封云深,封云深也看到了她,林朝雨下意识的就要朝封云深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还没有来得及露出来,就被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一人反手扭住她的胳膊给摁在了窗户上。 林朝雨在二人簇拥着她往窗户边上走的时候就心生警惕,但二人突然的动作,她已然反抗不了了, 不过,眼下水仙应该已经摆脱那边的陷阱过来了,想到这里林朝雨放心了几分。 看到封云深他们过来,林朝雨觉得她仍旧是高估自己了,今日这鸿门宴,针对的不是她还是封云深啊! 他们这样,大概是想要用她要挟封云深吧!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押住林朝雨,大声喊道:“你们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边,否则我就把督主夫人推下楼。” 离着阁楼这边还有些距离的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被摁在窗户上,听着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威胁之言,脸色铁青,心中怒意滔天,但面上却仍旧好脾气的道:“你们不要动她,我们不会靠近。” “你们想要什么,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本督的夫人,什么都好说。”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楞了一瞬:“……”这么好说话? 这个时候林心雨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四妹妹,五妹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了督主夫人,督主夫人岂是你们能动的,她是我们的姐姐呀!” 林朝雨真的被林心雨有些恶心到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些计划都是林心雨,确切的说是郭将军等人主导的,林心雨之前又没有上林朝雨的黑名单,林朝雨大概真的是要觉得林心雨是为她担心,是在劝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了。 林朝雨之前只是不懂林六小姐的脑回路,如今她也不懂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脑回路了。 她们难道不知道得罪封府的下场吗? 林心雨这么明显的把她们拿来当抢,把自己置之事外的样子她们竟然看不懂。 林朝雨不知道的是,几人不是不知道林心雨是在利用她们。 但是林心雨也很直白的跟她们说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们姐妹关系本就不好,林心雨不会在她们的亲事上面帮忙,不过若是她们愿意帮林心雨的这个忙,事情结束之后,林心雨会给她们一人一个好的亲事。 姨娘不给力,父亲不管她们的婚事,她们唯有自己汲汲营取了。 林四小姐也问过林心雨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林心雨给她的回答是:“我现在坏了身孕,不好动作,容易伤着孩子。” 几人实在是太想找一份好亲事了,林朝雨嫁给一个太监,父亲和兄长完全不敢招惹她,林心雨嫁给了郭将军,父亲和兄长也不敢招惹她。 所以,女子的荣耀都是来自于未来的夫君。 为了她们下半辈子的幸福和尊严,她们选择了当林心雨的枪。 碧月听见林心雨的话,直接气得怒道:“不要你假好心,你敢说不是你指使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 林心雨一脸无辜的道:“你这丫鬟,可不要冤枉我。” 言情海 第三八二:心大 碧月被林心雨的无耻气得不行,却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情就是林心雨策划的。但林家四小姐和五小姐自打夫人嫁给督主之后,面都没有见过,即便是有什么仇恨也在就望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唯有林心雨每次见到林朝雨都要挑衅。挑衅也就罢了,每次挑衅都占不到便宜。 碧月心中明白,但没有证据,只能对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嚷道:“林四小姐、五小姐,我们督主说了,只要你放了夫人,深么都好商量,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不要伤了我家夫人。”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交换了一下视线,底气有些不足的道:“我们要封督主服下见血封喉。” 被摁住的林朝雨眸色一变,她以为今日这些人只是想要用她威胁封云深,然后从封云深身上获取什么利益,却没有料到,这些人是想要封云深的命。 当真是心大。 楼底下站着的东月对封云深轻声道:“督主,奴才去救夫人。”这个距离,他可以在不伤害林朝雨情况下把林朝雨就下来。 控制着林朝雨的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封云深还没有开口说话,郭将军就率先开口道:“东月公公,您这般太危险了,若是她们看到你动手,要拉着督主夫人同归于尽怎么办?” 东月暗自磨牙,心中怒骂:你们不说出来她们能知道吗? 故意把声音提这个高,生怕谁听不到一样。 林朝雨冷声道:“林四小姐,说话之前可是要想清楚的。你要了封督主的命,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吗?” “抛开封督主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这一条不说,就说你们若是杀了封督主,封老督主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封老督主虽然不掌管东厂了,但要区区两个后宅女子的命,皇上还是会大方的给了,成全这一场主仆之宜的。” 林朝雨不说,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对她们帮着林心雨弄死林朝雨和封云深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是完全没有想过的,她们想的都是帮着林心雨做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林心雨在跟她们谈话的时候故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说了,不好的地方,是半个字都没有主动的往上面提。 林朝雨如今一提醒,二人才蓦然想去,纵然讨厌封云深的人有许多,巴不得封云深死的人有许多,但也不是没有会在乎封云深和林朝雨的生死的啊! 林心雨见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迟疑,急道:“督主夫人,您就不要恐吓她们了,还是多说几句软话吧!她们又不傻,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这般已经得罪了你们,若是放了你们,你们只怕马上就要把她们处死。” 这话看似是说给林朝雨听的,实际上则是说给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听的。 二人在傻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已经被林心雨当枪使了,已经上了林心雨的这条船,也已经把林朝雨和封云深得罪死了。 是以林五小姐冲林朝雨道:“你闭嘴,你在说半句话,我就把你推下去。”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这边,冲林四小姐道:“我答应你们。” 封林四小姐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把药拿下去给封督主。” 这个丫鬟虽然穿着安平侯府丫鬟的衣裳,实际上却是郭府的丫鬟,还有几分功夫的那种。普通的丫鬟是没有胆子敢去给封云深送毒药的。 十二皇子看着事情进行得这般顺利,总觉得有些不正常。 虽然他知道封云深在乎林朝雨,可若是封云深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算计死了,那就不是封云深了。 他看着那丫鬟把毒药呈上。 林朝雨高呼:“督主,不要喝。” 林四小姐尖声嚷道:“闭嘴。”然后把林朝雨往窗户外面又推了几分。 她们的计划是,封云深喝了见血封喉之后,她们就要把林朝雨给推下去。 这二人,今日是都必须死在郭府的。 封云深见林朝雨又被往外面推了几分,怒道:“本督喝就是了,不许伤害夫人。” 林朝雨见封云深见毒药的瓶子拿起,心中暗暗着急,水仙怎么还没有过来。 根据她们算的时间,她在被摁到窗户上的时候水仙就应该过来了,即便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应该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啊! 水仙若是在不出现,在不把她救下,封云深就要喝见血封喉了。 封云深在拿起见血封喉的时候,手指轻轻的点了两下毒药瓶子的身子,这是他给东月的暗号。 示意东月去救林朝雨。 以东月的功夫,可以用轻功。 林朝雨都能意识到,这是郭将军等人针对他设的计谋,他又何尝不知道。 趁着他喝毒药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必然都只是在他身上,反而不会注意东月,那个时候东月就可以趁机去救下林朝雨。 东月看到封云深的动作,一边留意着其他几人,一边准备行动。 他速度越快,救下林朝雨的机会才会越大。 十二皇子注意到封云深的小动作,他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觉得封云深会这般乖乖的就把毒药喝下,是以他轻飘飘的道:“血夜,帮忙救督主夫人。” 封云深拔掉毒药瓶塞的手一顿,含笑看着十二皇子道:“此事就不劳十二皇子费心了。” 他感受到,十二皇子身边那个名为血夜的,长得瘦骨嶙峋的人功夫不低,若是他可以阻碍,东月一定不能顺利救下林朝雨。 十二皇子道:“封督主就不必跟本宫客气了,能帮封督主,是本宫的荣幸。” 封云深捏着毒药瓶子的手指紧了紧,心中快速的想着对策。 阁楼上的林四小姐听不清楚下面在说什么,但她却能够听清楚林心雨的话。 林心雨感叹道:“若是水仙在就好了。”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知道,林心雨这是在提醒她速战速决,若是水仙赶过来就不好了。 按照计划,带水仙和林六小姐去更衣的人虽然会带着她们故意绕路,更衣的屋子里也熏了迷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以林四小姐催促着封云深:“你赶紧把毒药喝了,若不然,就不怪我们不客气了。”她一边说,一边间林朝雨往外面推了推。 此时的林朝雨,已经有半个身子被她们推到外面了。 封云深的心都提起来,生怕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没有把林朝雨抓稳,让林朝雨摔了下去。 碧月看着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急道:“你们可要把我家夫人抓稳了,若不然我跟你们拼命。” 封云深只得将毒药拿着往嘴边送。 林朝雨喊道:“不要喝,喝了我们就都完了。”这阁楼的高度,林朝雨目测,她摔下去最多摔成一个残废,可若封云深喝了那毒药,他们把封云深拿下了,也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成了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 封云深自然也是知道这些道理的,但他喝了毒药,可以暂时用内里将毒药压制住,拼着一口气,兴许是能够搏出一条生路的。 为今之计,他最担心的还是东月趁着他服下毒药之时去就林朝雨的时候回收到阻拦。 他要分内里压制体内的毒药,若是郭将军、十二皇子等人联手,他根本就无暇顾及林朝雨这边。 封云深缓缓的把毒药往嘴边送,心中飞快的权衡着。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拉着林朝雨的手突然一痛,这痛令她们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拉着林朝雨的手。林朝雨被松开,但一半身子把压在窗外的她,惯性的就往窗户外面摔了出去。 碧月惊呼:“夫人……” 封云深也是脸色蓦变,提气就要朝林朝雨那边飞去。 东月亦然。 就在封云深和东月行动的时候,十二皇子等人也同时行动了。 原本,郭将军的计划是直接把封云深和林朝雨害死在封府,是让林心雨配合着做这些事情的,但林心雨跟过将军建议让林家几位小姐动手,这样他们就可以完全从这个事情中脱离出来。 能够在不弄脏自己手的前提下达到目的自然是极好的,郭将军对另行雨的计划十分满意。是以若是不出现这样的变故,郭将军几人是不准备动手的。 但若是让封云深把林朝雨救下,今天这一出出的戏就等于是白唱了,是以郭将军和十二皇子等人果断出手。 原本被丫鬟控制住的碧月拼命挣脱开朝窗户边上冲了过去。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握着自己手疼的地方,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东月和封云深都被缠住,封云深急得不行,半分都不掩饰自己的功夫,一掌震开了林堂。但也还有十二皇子和郭将军缠着他。 就在众人以为林朝雨要掉到地上的时候,原本隐藏住身体的水仙从一楼飞了出来,将林朝雨稳稳的接住。封云深一边跟郭将军等人打着,一边注意着林朝雨这边,见林朝雨被水仙救下,当即收敛了心神全心全意的对付起郭将军等人。 林朝雨被水仙接住,唯恐楼上的碧月被拿来当做人质,抬头从碧月喊道:“跳下来。” 碧月反应过来,飞快的爬上窗户闭着眼睛跳下了下来。 林心雨等人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止,只看到碧月跳下去的背影。 水仙将碧月接住。 就在林朝雨觉得危机解除了的时候,冒出来了许多人,齐齐分别朝林朝雨和封云深两处攻击了过来。 水仙一人护着林朝雨和碧月十分吃力,这边封云深已经打伤了郭将军,东月还被血夜缠住。 封云深一边跟人打斗着,一边朝林朝雨这边过来。 水仙知道这个时候会功夫的几人在一起要安全一些,她虽然功夫不弱,但架不住郭府的人多。 今日郭将军他们是铁了心要把封云深和林朝雨置之于死地的,所以才会有这两手准备。 封云深看到林朝雨背后有人在暗处放冷箭,一脚踢飞一人,踩着另一人的肩头飞到林朝雨身后,在那支冷箭要射进林朝雨身体的时候,徒手抓住了箭矢,然后反手就见箭矢扔了飞回,直接射中了那放冷箭的人的眉心。 十二皇子看着依旧精神的封云深,心中觉得奇怪,中了母妃的毒,按理说封云深这般动武,早就应该毒发了呀,为什么他看着封云深并没有任何异样。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升起:莫非封云深的毒早解了。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压都压不下去,十二皇子脸色铁青。 这个时候血夜已经伤了东月,东月有些不敌了,十二皇子立即道:“所有人,围攻封督主。” 血夜立即朝封云深扑了过去。 封云深将林朝雨护在身后,同血夜打了起来。 血夜的功夫是十二皇子几人中功夫最高的,封云深若是不护着林朝雨,身边没有旁人的攻击,对付起血夜来自然是轻松的,但因为要护着林朝雨,旁边还不断的有其他人攻击,封云深完全没有优势。 但好在封云深今日的目的并不是要置谁于死地,他今日不过就是来参加鸿门宴的,自然是以脱身为主。 是以他一手揽住林朝雨的腰,把人护在怀里,且战且退。 东月虽然被伤了,但因为血夜退出他这边的战斗圈,他就松快了不少,是以立即逃出信号弹。 十二皇子看到发出去的信号弹,咬牙道:“不要让他们跑了,速战速决。” 封云深岂会如他们的意,他夺下其中一人的剑,一剑杀了好几个人。 血夜和十二皇子震惊于封云深的内力,知道今日大概是没办法如愿了。但这么放走了封云深等人又不甘心,是以一直紧咬着封云深几人。 最终,还是让封云深他们从郭府离开了。 十二皇子站在围墙内侧,气得一脚踹在围墙上,面目狰狞的道:“是怎么收集消息的,封云深的毒解了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都没有人知道。” 尤其是封云深离开之前笑着对他说:“十二皇子今日的大礼,本督记下了。”的样子,十二皇子想着更加觉得怒意滔天。 ------题外话------ 156*****783送了1张月票 nanwang1989送了1张月票 Zy娇娇送了1张月票 费欧娜送了1张月票 zd1028送了1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比心 言情海 第三八三:东厂是做什么的 今日这计划是完美的,但他们有两处失策了,第一个是林朝雨早早的知道了林六小姐要把水仙弄走,第二个是他们不知道封云深解毒了。 若是一切按照他们的计划来,封云深和林朝雨是走不出郭府的。 只是事不从人愿。 林朝雨这边他们没有算计到,封云深这边也没有被算计到。 林朝雨他们这边,几人回去的路上,碧月余惊未了的拉着水仙问:“你怎么没有早一点出现。” 水仙道:“之前被人缠住了。” 说起来郭将军他们今日的准备算得上是十分充分的,那引着水仙和林六小姐去换衣裳的丫鬟故意将她们往远的地方引就不说,还在更衣的屋内放了迷香。但水仙早早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是要算计林朝雨,自然不会跟着往远的地方走。 是以在走了几步之后,她就将那丫鬟打晕准备折返。 穿湿衣裳行事,对水仙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在没有化暗为明之前,穿着湿衣做任务根本算不得什么,有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都还要跟人拼命。 所以水仙在将那丫鬟打晕之后就准备折返,但不知道从何处出来两个黑衣人跟她搏斗,水仙是在杀了那两个黑衣人之后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所以时间上才晚了一会儿。 好在她来的还算及时。 林死小姐和林五小姐手腕突然吃痛也是水仙的杰作,为的就是让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松手,她好及时的把林朝雨接住。 她没有选择直接上楼把林朝雨救下,是因为她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封云深等人,若是她上楼,必然会被郭将军他们瞧见,那个时候想要顺利的救下林朝雨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水仙在遇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寻常的后宅女子之间的较量了,而是掺入了其他的。 事实证明,水仙是猜对了的。 若是她直接上楼救林朝雨,只会让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更加的心生警惕,而她和林朝雨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也只会令封云深更加的被动。 林朝雨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明白水仙为什么没有在她预估的时间过来。 之前她还笑话林心雨她们的计划拙劣,如今看来,倒是不能低估任何一个人。 若是按照林心雨她们的计划顺利的进行,她和封云深今日大概不会这么容易从郭府离开了,她或许还要落得一个残疾的下场。 因为她是决计不可能看着封云深服下毒药,她会拼命挣开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钳制着她的手,那样她就会从二楼摔下去。 而封云深若当真没有解毒,他们今日也就当真会命丧郭府。 而作为布这个局的几个人还能完完全全的置之事外,根本就没有沾手。 封云深堂堂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厂督最后死于两个内宅女子之手,这也将成为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笑话。 封云深之前还在纳闷,他再三叮嘱水仙不能离开林朝雨半步,在听了水仙和碧月的对话之后,也大概清楚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他捏了捏林朝雨的鼻子道:“往后不可随意行事了。”他看到林朝雨从窗户上掉下来的时候,魂都散了大半。 若是林朝雨在早早的知道林心雨她们要对付她,打从林六小姐落水的时候就不按照他们的计划来,林朝雨也就不会被置于危险的境地了。 他倒是不俱郭将军、十二皇子他们的对付,唯独害怕林朝雨被伤害。 林朝雨道:“我还不是担心我这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之后,他们在想出其它的阴招么。” 封云深无言以对,林朝雨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朝雨拍了拍封云深的手道:“放心啦,我不会自己找死的,我还没有活够呢。” 封云深无奈的笑了笑。 今日虽然惊险,好在没有什么损失,只是东月受了伤,修养一阵子就无碍了。 林朝雨却很不甘心:“夫君,我们这般被算计了,难道就算了?” 封云深扯出一个笑容:“自然不会这么就算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林朝雨兴致勃勃的道:“夫君打算如何?” 今日在郭府中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因为他们会有默契的不对外说。 他们要谋杀封云深和林朝雨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封云深明明已经解毒了却没有跟皇上说,这是欺君之罪。 算起来,两方都互有把柄在对方手中,这种时候都会很有默契的什么都不说。 只是明面上什么都不说,背地里的小动作只怕都不会少。 封云深道:“他们会狗咬狗的。” 封云深便低声把计划跟林朝雨说了说。 林朝雨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觉得郭将军真的是作死小能手,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了封云深。 原本封云深看在林心雨终究是跟她又血缘关系的姐妹的份儿上,是准备保郭将军一命的,如今……,就让那一把火烧得猛烈一些罢了。 郭将军这样的人,不说他对封云深动了杀心,原本封云深也是计划不让他继续坐在将军的位置上头的,他这个将军的位置,本就得来得不光明。 林朝雨是半点都不同情郭将军的,郭将军此人,该受到惩罚和报应。 郭将军府上,封云深他们是顺顺利利的从郭府逃了出去,却是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林六小姐在见到水仙杀了那两个黑衣人之后,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也算不上是善良的姑娘,甚至有些自私,却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原本她以为林心雨只是想要捉弄林朝雨,想要让林朝雨丢脸,她也是想要让林朝雨丢脸的。所以就答应了林心雨的要求。 能够让自己讨厌的人丢脸,还有好处可以得,她傻了才会不答应。 但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冒出来提刀砍向水仙的时候,她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此时不简单,林心雨并非只是想要捉弄林朝雨,而是想要对林朝雨做其他的事情。 林心雨要对林朝雨做什么她不清楚,只是在水仙杀了那两个人之后水仙让她赶紧回府,她下意识的选择听水仙的话,匆忙的带着丫鬟悄悄的离开了郭府。 而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这边,在郭将军等人追着封云深离开之后,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恐慌的看着林心雨道:“三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林心雨铁青着一张脸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人都拉不住。” 若非是她们二人失手,如何会这样。 若是郭将军他们抓住了封云深等人还好,若是抓不住,封云深的报复,他们一定是承受不住的。 虽然十二皇子是皇子,但如今安嫔被打入了冷宫,十二皇子在皇上跟前,指不定还没有封云深有脸面呢。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委屈的道:“有人伤了我们的手。”二人说着,把之前拉着林朝雨的手举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到二人的袖子上面隐约又血迹,而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胳膊似乎被细线所划伤。 几人都是闺阁女子,虽然不懂功夫什么的,但偶尔听得一些说书的或这是瞧见一些画本子,知道有暗器这种说法。 在想着水仙能够那么及时的接住林朝雨,猜测必然是水仙用暗器伤了二人。 林心雨也不好在继续怪罪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沉声道:“先回去吧!”如今除了看郭将军他们能否把封云深给抓了,还能怎么办。 这些事情,也不再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的。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在林朝雨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此时也只有木然的跟着林心雨。 十二皇子等人在封云深逃脱之后,就关起门来商量对策。 他们如今已经彻底跟封云深撕破了脸,不是封云深死就是他们亡。 十二皇子可是有大志向的,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自己给绊倒了。 十二皇子之前没有去管郭将军要如何在皇上跟前将功折罪,这个时候却是细致的问了起来。 郭将军自然不敢如实相告,扯了搪塞之言。 十二皇子敏锐的发现了郭将军话中的不真实,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问起了皇上让他和封云深查了哪些人。 这个时候郭将军已经意识到,他踩进了封云深的坑里,封云深那日在圣前那般说话,就是想要让皇上查那些人。 可他踩进了封云深的坑里的事情不能明说,封云深接下来要查那些人却是可以明说的。钱阁老一人,已经够他将功折罪了。下面的这些人若是由着封云深查清楚,十二皇子这边只怕是会元气大损。 若是皇上正值鼎盛,十二皇子还有时间慢慢累积人手,可如今哪里有足够的时间了。 皇上如今看着是不错,但稍稍跟皇上接触多一点的人就能够发现皇上的身子是愈发不行了。 他是武将,也不是什么皇上的亲信,是以过去接触皇上的机会并不多,并不清楚皇上身子的实际情况。 如今因着要将功折罪的关系,倒是经常跟封云深一起进宫面见皇上,这经常面见皇上就能发现很多问题了。 不过皇上身子越是不行的时候,十二皇子这边监督修建皇陵,在皇上跟前倒是能够取悦皇上的。 十二皇子听得郭将军说的那些人的名单,整张脸变得漆黑。 咬牙道:“封云深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那些风声的?” 郭将军背后升起一层冷汗,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道:“十二皇子莫非是忘记了,东厂是做什么的。” 左右,他这东西也是从东厂的黄天身上摸出来的,把这个锅扔到东厂身上,郭将军扔得心安理得。 林堂疑惑的道:“若是这些东西是东厂一早就查到的,为什么封云深没有早早的把那些消息拿出来,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皇上呢?” 这也是十二皇子所不解的。 母妃一直都想要收买封云深,奈何一直都没有将其拉拢过来,所以封云深若是之前查到了这些事情,完全没有为母妃遮掩的必要,可以早早的就把母妃从皇后的位置拉下来。 这些个大人不仅仅是他们这一派的人,还是帮着母妃做了不少事情的人,若是被父皇知道母妃跟朝堂上的人勾结,母妃必然会被父皇毫不客气的处死的。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下如何应对封云深接下来的动作。 几人就这个事情一直探讨了许久,天擦黑的时候十二皇子才从郭府离开。 他回到府中之后,就吩咐手下的人去通知那几位大人将之前跟安嫔往来的证据秘密的处理掉。 封云深派了人在那几位大人家中监视,监视的人见那几位大人在收到密信之后都有异动,便出手将那几位大人准备销毁的东西抓了个现行。 东厂办案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先斩后奏。 那些大人看着有的是自己贴身书童的小厮、红袖添香的丫鬟、鞍前马后的小厮摇身一变成为东厂的人,只觉得完了。 自己身边都是东厂的人,东厂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可笑他们还觉得说什么东西二厂是无孔不入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这种说法不是错误的,是他们之前都没有发觉罢了。 封云深不对他们动手,大概只是世间没有到,也犯不着。 封云深那样的,对于贿赂都明码标价的,也清楚水至清则无鱼,他们没有碍着他,他也就懒得动手。 如今安嫔得罪了封云深,封云深奈何不了安嫔和十二皇子,自然要拿他们开刀了。 之前谣传说封云深被皇上突然抓了是安嫔在其中做了什么,之前他们还不相信,如今看来的确是安嫔得罪了封云深,若不然封云深为什么被放出来之后,就一直抓着他们这边的人不放呢? 一想到钱阁老的下场,几人心中不免都慌了。 东厂的人抓到了几个大人的现行,自然会通知封云深。 封云深收到通知的时候,正抱着不染和林朝雨一起遛弯儿。 言情海 第三八四:下场 不染如今最喜欢抓人的头发,他乐不可支的扯着封云深的头发玩儿,扯得封云深黑了脸,却又舍不得呵斥不染,林朝雨看着觉得好笑。 柔声跟不染道:“宝宝乖啊,松开你爹爹的头发,扯头发的宝宝不是好宝宝哦。” 一边柔声跟不染说着,一边替封云深把头发从不染手中解救出来。 不染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待封云深的头发被解救出来之后,又去抓封云深的衣衫,总之那一双手是不愿意闲着的。 东月在养伤,安鹤跟封云深汇报说那几位大人想要销毁证据,被东厂的人把东西都截了下来。 如今那些人在那些东厂的人看来,就等同于死人了,他们最开始隐藏身份潜伏在他们身边,也就是为了拿证据,如今那些证据都被那些大人找出来送到他们眼前了,他们自然也就不用在掩藏身份。 只要拿到证据,暴不暴露都无所谓了。 封云深笑着道:“他们倒是不劳我费劲儿去找。” 实际上,东厂的那些人潜伏在那些大人身边,还真不知道那些证据被藏在什么地方,关系到自己项上人头的东西,大家都还是很谨慎的。 但东厂的人可不是酒囊饭袋,在看到那些大人收到密信之后的神色,在结合一些异样的举动,便跟踪着看到几位大人把东西自己找了出来,想要销毁。 东厂的人自然是不会任由他们销毁的。 十二皇子他们疑惑封云深为什么在知道那些大人的异常之后,没有在知道之后就跟皇上禀告。 一来是因为时机不到。 二来是因为没有能够确切的将那些大人一竿子打死的证据,即便是禀告给皇上了,也不能把那些大人如何,反倒是惹一身的腥。 所以封云深选择暂时不跟皇上禀告。 十二皇子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好心通知,成了催命符。 他还想着明日一早入宫在去冷宫问安嫔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问出之后好及时防范。 十二皇子在过去的许多年里,算是顺风顺水的过了许多年,除了在面对皇上的时候需要委屈自己讨巧卖乖,在其他人跟前可谓是肆意而为了。 今日让封云深溜走了,是他出生到现在,栽的第一个大坑。虽然今日计划的主导者不是他,但他也是参与其中了的。 甚至有些环节还是他帮着出主意的,比如让黑衣人跟着水仙那边,以防出现什么漏子,让水仙没有被迷香迷倒。 但还是让水仙逃脱了。 十二皇子深深的反思自己,今日的失败,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不了解对手,太过依赖于别人提供给他的消息。 母妃那个时候一直在宫中,即便是拉拢了许多人,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的掌握所有的消息。 十二皇子倒是没有怪罪安嫔收集的消息有误,而是反思自己。 比如,他在知道封云深不能动武之后,应该让人先试探过封云深在动手的。毕竟距离封云深中毒的时间过去太久了。封云深之前去救林朝雨的时候虽然毒发,可据说封云深手中也是有一位神医的,虽然不知道这位神医是否存在。 但无风不起浪。 十二皇子还是觉得自己大意了。 如今只看如何挽回,封云深掌握东厂,有不少的优势。 他这边要一面想着如何把太子之位夺过来,又要防止封云深对自己下手,或者是斩断自己的手脚。 若是旁人,想着这些应该是愁上心头了。 十二皇子却是想着想着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他就是喜欢这种跟人斗智斗勇的感觉,之前若是不在宫中太无聊了,也不会找事做。 封云深收到消息之后把胖日子塞给林朝雨就出门了。 那些证据虽然被东厂的人拿到了,但余下还有不少事情。 封云深此番出门,就接连忙了好几天,忙了好几天之后朝廷又变了一副模样。 入夜后不久,东厂的人就分做几股分别骑马疾驰到朝中几位重臣家外,将外面围得严严实实的,几队人马为首的人,在到了那几位重臣府外之后,利落的翻身下马,径直将涉事的大臣擒获。 这些马蹄声,将安静的都城变得热闹。 因为宫中已经封了太子,如今已经没有住在宫中的十二皇子也得到了消息。 他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呢喃道:“还是太迟了吗?” 他以为是他送消息不及时,导致那些大臣的证据被封云深捏在了手中,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急匆匆的递消息给那些大臣,才会让封云深有机可乘、 十二皇子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在低落了一会儿之后就连夜秘密进宫。 十二皇子此番进宫,却是没能成功的溜进冷宫见到安嫔。 封云深在到了东厂的时候,第一时间下了两道命令,第一道是让东厂的人带人去抓那几位大人,第二道是密令,是给庄妃的,让她看好冷宫那边,不要让十二皇子见到安嫔。 林家人也收到了封云深抓人的消息,在看东厂的人去的那几家,其中有一两家还是从前跟林家绑在一起的,是后来安嫔使了法子把林家的党羽变成了自己的党羽。 林四老爷心中痛快,安嫔的报应来的太快了,让他都没有发挥的余地,却不能减少他半分看热闹的兴致。 那些弃了林家,站在安嫔一脉的人,林四老爷倒是很好奇明日上早朝的时候,那些人是什么脸色。 林四老爷高兴。 林大老爷如今见着安嫔受挫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为自己那早逝的女儿感到几分惆怅。 他如今是真的后悔了,不应该让林皇后嫁给皇上。 害了林皇后,也害了林家。 封云深抓了这些人,就连夜进宫,把这些人押到了圣前。 皇宫到了时间是要落锁的,但这种规定对于东厂的厂督和西厂的指挥使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只要他们想入宫,什么时候入宫都是可以的。 封云深在如入宫的时候,遇到了过来瞧热闹的蔡景南。 蔡景南此前被安嫔算计了,一直耿耿于怀,这个时候安嫔“落水”,他不来凑凑热闹都对不起他自己。 封云深只看了蔡景南一眼就没有在理会他了,带着后面押着的一串儿人到了御书房,这个时候皇上必然是已经不在御书房了。 但封云深总不能带着这一溜人到皇上的寝宫去,是以便带到了御书房。 只有人去跟皇上禀告。 皇上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丝丝兴致,正在跟美人作乐,这个时候被打扰,心情可想而知。 去跟皇上禀告的小公公见得皇上黑的似乎能杀人的脸色,双腿一软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皇上心中恼怒归恼怒,却也知道封云深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这个时候押着好几位朝中重臣来见他,必然是有要事。 是以喊了太监宫女更衣,做了龙撵往御书房而去。 还没有到御书房,皇上高坐在龙撵之上就看到封云深压了好几位朝廷重臣,这几位朝廷重臣,都是之前郭将军交给他的折子上榜上有名的。 皇上看着阵仗,就知道封云深一定是查到他们的证据了。 皇上的龙撵走近之后,封云深和蔡景南二人齐齐跟皇上见礼。 皇上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就不怎么好的道了一声:“免礼。” 继而问封云深:“郭将军怎么没有跟你一并入宫?” 皇上关注的点,时常与常人不同,正常人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第一时间询问封云深这几位重臣的情况么? 不过封云深大概也习惯皇上这副模样,是以他恭恭敬敬的道:“此事发生得突然,是以奴才没有来得及通知郭将军,加之牵连到内宫之人,是以奴才就未曾通知郭将军入觐见皇上。” 皇上皱眉。 牵扯到内宫之人? 他突然就想到之前钱阁老和安嫔勾结的事情。 这个猜测令皇上原本就黑漆漆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几分,皇上脸黑的架势,好似要与夜色较量一番。 皇上拂袖走近了御书房。 封云深和蔡景南自然跟上。 待皇上坐定之后,这才抬着一双细眼盯着封云深道:“说吧!” 封云深先是将证据呈上,然后这才细细的到处几位大人所犯之事。 水至清则无鱼,朝中的官员,那种一毛不贪的,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即便不贪也会在其它地方沾染一些不该沾染的,诸如为自家人谋利、吃回扣等等。 是以那些小打小闹的证据并不能如何,让皇上气愤的是他们跟安嫔往来的证据。 这也就罢了,还帮着安嫔做了不少可恶的事情。 皇上瞧着当年他之所以想要灭吴家的口,也是因为安嫔授意其中一个大人故意在皇上跟前出言污蔑吴贤妃和吴家,以至于让皇上在吴贤妃都死了的情况下还对吴家下了密令灭口。 皇上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他最近时长想起过去,尤其是那日瞧得一个跟吴贤妃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宫女,忆及吴贤妃当年的美色,遗憾她早早的就死了,还有那个可爱的孩儿也一并没有了。 因此在看到这个时候尤为气愤。 气愤过后,皇上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各宫之间是否落锁,立即让万公公带人去将安嫔抓来。 十二皇子入了宫之后,见不到安嫔,又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强闯冷宫,徒惹事端。 只得隐藏在宫中,让自己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庄妃把冷宫看死了,纵然安嫔在宫中还有一些人手没有被庄妃揪出来,但想要在段时间内去给安嫔通风报信已然来不及了。 万公公带人去抓安嫔见皇上的时候,安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今日若是被万公公带走,这一趟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她自然不愿跟万公公走。 万公公可是在御书房内见证了所有的,知道安嫔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也不在如同从前那般畏惧安嫔。 直接命令带来的公公去押安嫔。 安嫔从来就不是个认命的,她看了一眼文嬷嬷和紫竹。 文嬷嬷和紫竹都是会功夫的,文嬷嬷不但会功夫还十分出色,紫竹虽然比文嬷嬷稍微弱一些,对付这些公公倒也绰绰有余。 文嬷嬷接受到安嫔的目光,当即踢翻了两个想要扑上来押安嫔的公公,然后冲紫竹道:“护着娘娘离开。” 皇宫虽然禁卫森严,但冷宫这边却较之其他地方偏弱,虽然她们住进来之后加强了,如今也唯有硬闯了。 紫竹听到文嬷嬷的吩咐,立即护着安嫔道:“娘娘,咱们快走。” 文嬷嬷动的时候,原本无人空旷的冷宫,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这些人是安嫔最后的保命符。 万公公原本以为这是个轻松的差事,哪里料到会是这个阵仗,吓得当即腿就软了。他带了十几个太监宫女过来,这些太监宫女哪里是文嬷嬷的对手,被文嬷嬷三下五除二的就打翻在地,万公公也被文嬷嬷一脚踢在肚子上,倒在地上痛得身子缩成了虾米。 里面的万公公等人好对付,但冷宫外面的守卫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况且这些守卫还是封云深特意换上的,这些人,都是东厂的高手。 在那些黑衣人冒出来的时候就与他们缠斗到了一起。 紫竹护着安嫔要从侧门离开,弥生看着紫竹道:“紫竹姐姐,娘娘穿这衣裳太显眼了,若不然让娘娘跟我换一换衣裳,这样更容易逃出去。” 紫竹一瞧安嫔穿得那一身华贵的衣裳,觉得弥生言之有理,便看向安嫔。 安嫔自然知道她这样太扎眼了,但她对弥生是不信任的,她冷眼看着弥生道:“为什么要帮本宫?” 她跟弥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弥生入宫几年,她并未信任过她。虽然这次她被打入冷宫,弥生依旧跟着她来了。 弥生道:“我并非是想要帮娘娘,而是仇人也死了,活着也没意思。倒是有几分好奇我那凉薄冷血的父皇,会有什么下场。我是奈何不了他了,但娘娘您可以。” ------题外话------ 吉祥如意66送了6张月票 遇虐秒杀送了1张月票 156*****783送了1张月票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ing 言情海 第三八五:背叛 安嫔瞧着弥生满目怨恨的样子,不在怀疑,当即点头。 弥生恨皇上,安嫔是相信的。 一个女儿,站在自己的父亲跟前,自己的父亲都认不出来。 安嫔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因为她从小也没有体验过那种给别人当女儿的感觉。 但总归被人忽略得彻底,不会是什么好的体验罢了。 紫竹就近找了一间屋子,外面的人缠斗到了一起,冷宫又不似其他的宫殿那般到了晚上也是亮堂的,一时间她们几人倒真被忽略了。 到了屋子之后,紫竹在门外守着,安嫔和弥生就关了门在屋内去换衣裳。 只是很快屋内就响起了一声压抑的呵斥:“大胆……” 这个声音,紫竹是很熟悉的。 是她伺候了多年的主子的声音。 紫竹当即破门而入,就看到弥生拿了一把匕首架在安嫔的脖子上。 大概是因为安嫔方才挣扎过,是以白皙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紫竹睚眦欲裂的看着弥生:“你放了娘娘。” 她虽然也不是顶顶的相信弥生,但弥生在华坤宫这么些时间,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且方才那模样也俨然是恨毒了皇上的样子。 却不料弥生竟然会背叛她们。 之前是不信任,却没有想过弥生会背叛她们。 因为背叛她们,对弥生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弥生勾唇一笑:“我为何要放了她。” 今日她收到消息,恩人说,安嫔若是要逃跑,让她帮忙拦下。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为什么恩人说安嫔会逃跑,十二皇子还在御前做事情,安嫔若是逃跑,置十二皇子于何地。 在冷宫里面,以安嫔的心机和手段,说不得还有翻身的机会。 但当万公公带着人来押安嫔的时候,文嬷嬷奋起反抗的时候,她知道恩人为什么要她帮忙的了。 就是怕万公公办事不利,那些守卫打起来会忽略安嫔。 恩人让她继续留在安嫔身边,就是为了看着安嫔,说明恩人跟安嫔也是有仇的,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 若是当着紫竹的面,弥生没有把我可以挟持安嫔,所以才借口换衣裳。 此事了了,她就可以离开这污遭遭的皇宫了。 她真的是厌恶了这个地方。 想要离得远远的。 “娘娘这个曾经做嫡母的,待我倒是不错,我若是不孝顺娘娘一二,恐对不起娘娘。”说起来,她跟皇后娘娘也并非无冤无仇。 若不是她在宫中的时候太蠢,安嫔那个时候指不定也是想要把她弄死的吧! 她的愚蠢,在安嫔这里成了保命符,不过却让她在她的亲娘和兄长那里成了索命的。说起来,人活在世,哪个不是在泥淖中挣扎的呢? 紫竹压低声音道:“你这般挟持娘娘出去,你以为你就能有好下场吗?”她们都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皇上惯常是个喜欢迁怒的。 弥生不以为意的笑着道:“这些就不劳烦紫竹姑娘替我操心了。” 紫竹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弥生说话的时候却并未压低自己的声音,她可不怕自己被人发现。 弥生看着紫竹道:“紫竹姑娘还是把路让开吧!” 安嫔恨得不行,是她大意了。 只当弥生当真是恨极了皇上。 弥生是恨皇上,但这种恨,并没有让她生出要谋害皇上的心思。 诚然看见皇上被气出个好歹她会忍不住幸灾乐祸,但她对皇上的恨,不及对德妃的恨的万分之一。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皇上身上感受到过所谓的父爱,但在德妃身上却是实打实的感受到过德妃对她的疼爱的。 若是一直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被冷漠的对待会伤心,但这种伤心比起那种感受到过疼爱,最后你发现这种疼爱在她更重要的东西跟前变得不堪一击的时候,那种伤心会更甚,也更悲凉。 弥生恨德妃,恨得不惜自降身份入宫,甚至让她跟德妃同归于尽都可以。 但对皇上得很,很抱歉,皇上还没有让她恨到不惜用自己的命来交换那种报复过后产生的欢愉感。 安嫔跟弥生两个进了屋子之后,弥生假意解衣裳,实则是趁着安嫔对她不防备的时候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匕首抵在了安嫔的脖子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和快速,让安嫔压根儿就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安嫔当时也只能发出一声呵斥了。 如今的安嫔温和的跟弥生道:“如今你把我交出去,我们只会两败俱伤,待我们逃出去,他日必定会让十二封你为长公主。” 弥生在所有的公主里面行六,安嫔知道她恨着思宜公主。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跟弥生承诺,十二皇子得到皇位之后会给弥生正了身份,也会把思宜公主拿来给她出气。 弥生不得不感叹安嫔会拿捏人心,只可惜,她早就不是那个曾经的思乐公主了,如今的她只是弥生。 一个不在妒恨思宜公主、一个不在迷恋所谓的权势的普通人弥生。 那个思乐公主,在德妃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了。 是以她笑着道:“安嫔娘娘还是不要在白费口舌了,今日之事,除了我本身看你不舒服之外,是为了报恩。” 十二皇子能不能坐上皇位,弥生不知道,也不在乎。 在德妃和三皇子死了之后,她继续留在宫中,不过就是为了报恩。 待恩情还了,她将会离都城远远的,隐姓埋名的了此残生。 安嫔如今在生命威胁的跟前,旁的都无暇顾及了,抓住了弥生口中的关键信息“报恩”。 她凄惨的笑着道:“可否让本宫死个明白,你的恩人是谁。” 安嫔这边跟弥生说这话,紫竹却是在留意着有没有什么机会能把安嫔从弥生手中救出来。 只要头还在,脑子还能转,心还在跳,就不能认命,不能放弃。 弥生一听安嫔问及她的恩人,当即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感激之情,面上却是淡淡的道:“娘娘知不知道,都是要死的,何必知道呢。” 实则是,她也不知道她恩人的真实身份。 安嫔道:“莫非是你也不知道你那个恩人的真实身份吧!” 安嫔只是瞎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弥生的注意力,为紫竹制造机会。 紫竹伺候了她许多年,主仆二人早就已经有了默契。 “看来,思乐公主你说不定又被人当了棋子了啊!” 安嫔只是信口胡诌,却不料完全说中了事实,弥生是真不知道救了她的水仙的真实身份,而林朝雨当初也的确是把她当做棋子的。 弥生因为被安嫔说中了她不知道水仙真实身份的事情,也觉得水仙不告诉她真实身份显得神秘过头了。 在加上她那个时候要被德妃处死,来救她的人出现得的确有几分及时,还有那一系列的把她救下来之后的安排,心中也存了几分猜疑。 紫竹见弥生似乎有些走神,注意力没有跟最开始那般集中在匕首上面,趁机就要上前去夺了弥生比在安嫔脖颈间的匕首。 弥生这些年因为要给水仙递消息,早已经养出了十分警醒的性子。 安嫔的话虽然对她产生了影响,但她更多的注意力实际上还是专注在自己的手上的。 是以在紫竹的手快要碰到匕首的时候厉声道:“住手,不然你的主子现在就没命了。” 因为紫竹的行动,弥生将匕首在安嫔的脖子上再次划了一道新鲜的血印子。 紫竹堪堪止住手。 几人这边的纠缠,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那边封云深特意调派过来的精英人马,再跟安嫔这些隐在暗处的人打斗过后,以微弱的优势占据了上风。 安嫔安排在自己身边的这一批人都是她花了大价钱训练出来的人里头挑选的精英,是以纵然封云深安排过来的人都是高手,却也不能完全以压倒性的优势占据上风。 但不管如何,占据上风就好了。 谭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之后,当即过来从弥生手上见安嫔押了。 心中暗骂万公公等人无能。 连个安嫔都看不住,若非有人押了安嫔,督主今日岂不是白忙活一通了。 安嫔这一逃出去,要找到她可就难了。 谭耀押下安嫔之后,自然也有其他人来押了紫竹。 因为之前弥生用匕首挟持着安嫔,东厂的人倒不知道她是敌还是友,纠结之余还是让人将其暂时押下,却没有押着她去见皇上,对待她的时候也不如对待紫竹和安嫔那般粗暴。 皇上这边派了万公公来冷宫押人,半天不见万公公带人回来。皇上等得十分的不耐烦,立即又差遣了小万公公到冷宫这边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小万公公带着人小跑过来,远远的就听到冷宫这边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偏僻的冷宫周遭显得十分清楚。 顿时吓得就有些不敢上前了,又折身回去走了一大截路,抓了一队巡逻的禁卫军之后这才带着人往冷宫过来。 他这般一来一回,在出现在安嫔住的冷宫外头的时候,就看到谭耀押着安嫔,东厂的其余人押着文嬷嬷及那些还活着的黑衣人往冷宫外面走。 正好跟小万公公迎面碰上。 小万公公没有瞧见自家师父的身影,还有几分良心的他焦急的问:“谭总旗,可有瞧见奴才的师父。” 谭耀没有作答,朝院子里头努了努嘴。 他忙着抓人了,还没有刦屋内瞧过呢,不知道万公公有没有被杀了。 小万公公当即朝屋内跑了进去,就看到疼得快要昏过去的万公公。 万公公一直都是嫌弃自家这个徒弟的,今日是第一次觉得自家这个徒弟瞧着还挺顺眼的。当即老泪纵横的道:“小万子,快扶我起来。” 他现在好想回去躺着,好想一觉睡过去,这样就不知道疼了。 小万公公立即去将万公公扶了起来,且关心的问:“师父,您没事儿吧!” 万公公当即夸张的跟小万公公哭诉起了自己悲惨倒霉的遭遇,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回去躺着了,只催促着小万公公道:“快扶着我去见皇上,安嫔竟然在宫中养了一波杀手啊,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即便是万公公不说,小万公公进来看到的场景,也知道安嫔的胆大包天了。 当即困难的扶着万公公朝谭耀等人追了上去。 这边谭耀手脚飞快的带着安嫔到了御前,他们才跟人厮杀完,带着一身血气就到了御书房。 皇上没有瞧见自己派过去的两个公公,只瞧见谭耀和一堆人血气冲天的进来,若不是看着谭耀等人押着安嫔并几个黑衣人,皇上只怕会产生一种有人擅自闯入了御书房要向他索命的错觉。 皇上还没有来得及问谭耀是怎么一回事,谭耀就跪在地上将安嫔意图逃跑,还养了一波战斗力不凡的人马在宫中的事情。 等谭耀说完,小万公公扶着万公公回到了御书房,万公公当即跪伏在皇上的脚边,声泪俱下的将自己被文嬷嬷打了,安嫔意图逃跑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 他说了一些谭耀不知道的,譬如他被文嬷嬷踢飞的事情。且因为万公公说的时候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 皇上的怒气值蹭蹭上涨。 安嫔几次想要为自己辩驳,但压根儿就没有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皇上看着安嫔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冷冷的道:“安嫔,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安嫔有许多想要说的,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但在皇上那样的目光之下,她知道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她颓败的坐在地上,情真意切、充满悔意的道:“罪妾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也不求皇上原谅,只求皇上能赐罪妾一条白绫。念在罪妾替皇上操持多年的份儿上,请皇上留罪妾一个全尸。” 她是逃不掉了,但她不能让十二皇子受到牵连,她要最后,在为十二皇子谋取一些利益。 言情海 第三八六:无冤无仇 皇上看着她道:“准了。”那些人马,不知道是安嫔什么时候放在宫中的,安嫔却没有指使那些人谋害过他一分,皇上因为这一分,愿意留安嫔一个全尸。 安嫔坐直身子,诚心诚意的对着皇上磕头道:“谢皇上成全。” 额头触及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皇上不想在看到安嫔,嫌弃的挥了挥手道:“拉下去吧!赐白绫一条。” “其余人等,一律杖毙。” 皇上吩咐过后,就有人要带着这些人下去,安嫔并没有让任何人拉她。 她站直了身体,看着皇上,无比真诚的道:“皇上,诸位皇子年纪都大了,皇上留在身边恐威胁了您自己。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罪妾劝皇上将那些皇子们都打发得远远的,不要将任何人留在都城了。” “皇上的儿子有什么心思,皇上心中是明白的,可皇上却不能做那弑子的事情,所以唯有把所有的皇子都打发得远远的,才是上上策。”安嫔说这翻话的时候言辞恳切,甚至有些哀婉的看着皇上,倒真真的是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演绎得十分到位。 皇上到被安嫔说得有几分动容。一来是安嫔此时的样子还是能够唬人的,二则是安嫔的话可谓是正中他的心思。 皇上原本是在他死之前都是不想立劳什子太子的,实在是这些儿子都对他屁股下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他不得已才立了一个容易拿捏的皇子为太子。 将儿子远远的打发出去的事情,皇上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是以当安嫔提及的时候,颇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他心中如何做想,面上不显:“若是这般,十二也会离开都城,安嫔舍得。”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子,哪个当官的是想离开都城的,都是巴不得挤在都城不离开。 安嫔惨然一笑:“罪妾都要死了,唯一的牵挂便是皇上和皇儿。皇儿从来都没有过争权夺利的心思,罪妾这般跟皇上提议,不过也是一番慈母心肠,他年纪尚小,心思单纯,若是没有罪妾护着,只怕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而皇上如今也承受着皇子们还有太子的压力,这是罪妾唯一能够想到的,既能为了皇儿好,也为了皇上好的法子。” 封云深听着安嫔巧言令色,心中一片冰寒,他虽然料到了安嫔不会轻易甘心,所以早早的在冷宫外面放了东厂的人,却没有料到安嫔会跟皇上说让皇子们离开都城。 安嫔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离开都城对十二皇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都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二皇子很有可能放虎归山。 十二皇子未来的岳父大人身后,可是站着一个军队的。且平西将军所在的位置,易守难攻,十二皇子去了那边,若是想要做什么,占着很大的优势。 且都城还不知道有没有站在十二皇子这边的隐藏得比较深的他不知道的党羽,届时若他们来个里应外合,都城危矣。 再说这些野心勃勃的皇子们若是都被下放到了地方,有些不服皇上或者不服太子的,要举兵造反,岂不是会天下大乱? 金国还对宁国虎视眈眈,封云深光是想到这些,就恨不得立即把安嫔杀了。 这个毒妇,就是一个祸害。 封云深在皇上凝眉思索的时候,目光森然的扫了安嫔一眼。 若是寻常人,只怕被封云深这个眼神足以吓得腿软了,但安嫔却是个心性坚定的,她非但不惧,还暗暗的对封云深挑衅的笑了笑。 封云深收回目光,看着皇上道:“皇上,奴才认为安嫔娘娘的建议对皇上各有利弊,不过,这其中的弊端似乎大于好处。” “哦……,封爱卿此话怎讲?”皇上只觉得有好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封云深道:“皇子们都在都城,做什么皇上至少是只晓的,可若是放到外面,天高皇帝远,皇子们做了什么,皇上却都不知道。” 封云深的话说得倒也中肯,只是皇上依然被安嫔的话先入为主的说中了心思。 皇子们打发得远远的,即便是如封云深所言,要做什么,也是要等到他去了之后才会做什么,而那个时候已经是太子登基了,太子能不能扛得住他的兄弟们,能不能坐稳皇位,从来就没有一个父亲的自觉的皇上认为,那是太子自己的事情,跟他无关。 左右在他去了之后,如今的太子即便是坐不住自己的皇位,这个位置也是他的其他儿子坐,这宁国,始终是他们姬家的天下。 皇位素来就是能者居之,太子总不能指望着他给他把路铺好吧! 他那个时候可是争破了脑袋才把这皇位捏在手里的,如今的太子相较于他而言可谓是幸运多了。 有诸多兄弟对他虎视眈眈,他边帮他把这些兄弟都调离得远远的,皇上觉得自己还是挺不错了。 实际上,他心中隐晦的期盼着如今的太子以后登基之后要比他糟糕一些,这样后人提及,更加能够显得他的英明。 只是这种隐晦的心里,皇上只是在自己的内心暗自自私的幻想着。 皇上其实心意已决,岂是封云深这只言片语就可以说动的,是以他道:“朕自有思量,封爱卿今日也累着了,且先回去歇息吧!至于这些大臣,封爱卿且先带回东厂关着,明日在做处置。” 封云深见皇上佯装疲惫的样子,知道这个时候的皇上无论他说什么皇上都是不会听的。 只得暗中给蔡景南使眼色。 蔡景南接受到封云深的信号,谄媚的笑着同皇上道:“皇上今日也累着了,可不能让这些糟心事耽搁了皇上您休息的时间,皇子们离开堵城的事情也好,处置这些大人也罢,皇上不若都等着明日在说。” 皇上方才虽然只是故作疲惫,但实际上他的身体也有些累了。 蔡景南的话倒是正中他的心,于是点了点头。 皇子们离开都城去封地是大事,封云深见暂时压下这个事情,皇上没有直接拟了圣旨,就说明还有斡旋的机会。 便也不在说什么。 事情至此算是告一段落。 那些大人要等着明天在处置,但安嫔等人皇上方才是说了要如何处置的。安嫔并没有反抗什么,在跟皇上行过礼之后,就顺从的跟人离开御书房。 皇上看着安嫔离去的背影,有些不忍。到底是陪了他多年的人,可一想到安嫔做的那些事情,他又做不到大方的不计较。 且若非今日安嫔被封云深抓到把柄,皇上觉得安嫔未见得会跟他这般提议,未见得会主动的让十二皇子离开都城。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皇上虽然有些糊涂,但在有些事情上面又格外的清醒。 安嫔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如何不了解皇上的性子,方才说那一番话,也不过是为了将十二皇子送出都城罢了。 十二皇子的封地就是在平西将军所镇守的西南,平西将军是他们的人,她自己还训练了那么多人,十二皇子到了西南,在筹谋,总有一天是可以回到都城的。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以登上这权利的巅峰,只是很遗憾,她没有机会见到了。 安嫔很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可她再不甘心也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反抗。 她素来都是个狠人,不但对旁人狠,也能做到对自己狠,唯一的软肋就是十二皇子了。 安嫔之所以求皇上给她一个全尸,赐她白绫一条,也是想要在她死之前给十二皇子留下一些讯息,告诉十二皇子争取离开堵城。 如今朝中他们的人手被封云深扒拉得七七八八,若是十二皇子留在都城,封云深这不弄死他们不罢休的架势,对十二皇子很不利。 倒不如先去地方修生养息,等都城这边斗得一地鸡毛的时候,他在回来。 她如今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想要跟十二皇子传递消息,只能通过暗号。 她亡故,十二皇子在如何一定是会求皇上给她收尸的,只要十二皇子给她收尸,就能看到她的提示。 安嫔在最初的惊慌和不甘之后,如今剩下的只有冷静和从容,以及如何让她的死变得有价值。 不得不说,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死都算计上,无疑是恐怖的。 只是封云深大概不能如她的意了,让安嫔这般便宜的就死了,封云深觉得对不起他的母亲,也对不起林朝雨。 皇后逼死了她的母亲,又差点害死了林朝雨,可虽然没有害死林朝雨却害得林朝雨的脸毁了,若不是白月和罗神医医术了得,林朝雨的脸上就留下那些狰狞的印子了。 所以安嫔在回到她在没有被打入冷宫之前的宫殿之后,宫殿就无故着火了,着火之后监督行刑的太监立即就逃命了,完全忽略了刚刚把自己挂再房梁上的安嫔。 安嫔才刚刚踢了脚下的凳子,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惊慌的含着着火了,见那些太监宫女都跑了,记得想要呼救,然后被白绫吊着脖子,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做好了要死的心理准备是一回事,可这种一边吊着一边大火要烧过来的感觉着实不好。 安嫔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救她,只是在她被救了之后,被点了哑穴、蒙着眼睛带到了其他的地方。 安嫔被人当着沙袋一样扛着,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感觉到扛着她走的人停下了不乏,然后粗鲁的将她仍在了一块木板上。 然后她就听到一个又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穴道和眼睛上面的东西吧!” 有人低低应是,安嫔眼睛突然之间接触到强烈的光,下意识的闭上,过了一瞬才勉强的睁开,待她看清楚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是庄妃之后,欣喜的道:“庄妃妹妹,本宫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她这是当庄妃是救了她。 因为这种活下来的欣喜,让安嫔忽略了她被人带过来的时候是如何被人不敬的。若是正常的时候,她必然是能够察觉其中的异样之处。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活下来的巨大欢喜所淹没,且庄妃此前一直很听她的话,她见到庄妃就下意识的觉得是庄妃救了她。 此时的庄妃救她,也是有那个条件的,如今的后宫都是在庄妃的掌握之中。 庄妃嘲讽的看着安嫔,目光触及她脖子上被勒出来的青紫的痕迹勾唇道:“娘娘上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在加上庄妃奇怪的态度,安嫔即便是刚才那一瞬间没有察觉到什么,但这个时候稍稍冷静过后,也查觉到了庄妃待她态度的奇怪之处。 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笑着道:“被吊着的感觉,自然是不好的。不过妹妹多亏了妹妹今日相救,之前对妹妹格外的好,妹妹如今大义相救,本宫也依然不胜感激。” 安嫔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已然不在是曾经那个做替身的时候的她的那种能屈能伸的性子,但面对危险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做到低头。 只要能够活着,一时的低头和委屈,在安嫔看来算不得什么,唯有活着才有希望,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庄妃看着安嫔道:“娘娘这般,可真丑,也真够狼狈和丢人啊!” 安嫔听到庄妃的话,心中是一百个不舒服的。但如今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在的地方,是华坤宫的地下室,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无数次,真正的林皇后,就是被她在这个屋子里杀死的,曾经的她在没有替代林皇后之前,就是住在这里的。 她不明白庄妃把她带到这里来是想要干什么,她跟庄妃无冤无仇。 她虽然在后宫中残害了不少的后妃,但因为庄妃无子无女,且不喜欢争宠,又不是掐尖要强的性子,低调得好似空气一般,皇上也不宠她,她们倒是相安无事的。 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让庄妃代为掌管宫中事务了。 言情海 第三八七:以牙还牙 可今日庄妃对她的态度,即便她是傻子她也能感觉出来庄妃是厌恶她的,甚至跟她有仇,只是她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自己是何处得罪了庄妃,以至于让庄妃在这种时候要对她落井下石。 若是庄妃不把她救出来,等着她的也不过是个死。 安嫔看着庄妃含笑道:“妹妹特意把本宫救出来,莫非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庄妃若是当真与她有过节,她不知道症结所在,无论怎样跟庄妃示好庄妃都不会接受的,数不准还把她大概猴子一样看。 她虽然能做到委曲求全,但那也是在她通过委曲求全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前提下,若是她的委曲求全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一个笑话,安嫔也就不愿意委屈自己了。 庄妃神色淡淡的道:“安嫔娘娘那般安稳的死了,可是会有许多人心中过意不去的。” “安嫔娘娘害了那么多人,可还记得二十一年前的状元郎张元朗。” 安嫔皱眉,此人她自然是记得的。 科举三年一次,这历年的状元郎她虽然不是每个都能记住,但这张元朗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每年的科举之后,皇上都会举办鹿鸣宴,鹿鸣宴专门宴请朝中重臣和那些高中的举子。张元朗高中状元的时候,正是她才刚刚杀了林皇后取而代之的时候。 那日张元朗在宴会上大概是喝多了,所以就在外面透气。她杀了林皇后的事情,不知怎么被华坤宫中的一个宫女知道了。 那宫女是个貌美且心大的,妄图用那件事作为要挟,让她把她送到皇上的龙床上。 她岂是那种喜欢被人要挟的人,是以就亲手将那丫鬟掐死了。她掐死丫鬟的事情,碰巧被张元朗瞧见了。 皇上那个时候初登帝位不久,急需培养自己的人手,她知道皇上必然会十分其中没有任何背景且颇有才华的张元朗。 唯恐张元朗在皇上跟前去说什么,怕皇上查出来她替代了林皇后的事情,是以忐忑间就联系了林大老爷,污蔑张元朗醉酒之后侮辱了她,她怕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届时林家的名声,现在的一切都毁了。 林大老爷是疼爱自己闺女的,那个时候也还全然的信任着安嫔,况且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贞洁说事情,更何况是堂堂一国之母。 林大老爷完全相信了安嫔的说辞,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核实或者求证,知道张元朗竟然是那种人之后,毫不犹豫的对刚入仕的张元朗下手,给他了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 皇上那个时候为了立威,就拿张元朗杀鸡儆猴,直接让人把张元朗从朝堂上拖了下去,砍了的脑袋。 张元朗死了,可安嫔知道张元朗家中还有妻女,据说夫妻二人十分恩爱、无话不说。唯恐张元朗将此事说给了张夫人听,便让人买通了地痞流氓,让其趁着夜色上门去侮辱张夫人,张夫人是个聪慧的女子,自从自家夫君无端被杀之后,就觉得这都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便准备立即带着女儿归老家。 虽然她更想替自家夫君报仇,也想去陪着自家夫君,但她还有女儿要护着,所以唯有将一腔心思忍下。 虽然张夫人决定要离开,但也还有东西需要收拾,且归家也需要找镖局一道,若不然他们母女二人也不安全,所以就没有立即离开都城。 但张夫人为了陪着因为失去父亲而悲伤不已的女儿,每夜都是陪着女儿睡的,当夜里那些地痞流氓闯入家中的时候,张夫人听到了动静。 张小姑娘也被惊醒了,却被张夫人第一时间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张夫人听着外面那些人的对话及污言秽语,知道那些人是害死张大人背后之人派来的。 张夫人将张小姑娘藏入了床底下,并叮嘱张小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要发出什么,要好好的活着,然后只用了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门前。 那些地痞流氓并不是真正的杀手什么的,寻了过来一推开门看到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尸,哪里还敢进屋。 左右人都死了,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是以就跟找他们的人谎称他们已经按照要求做了。 安嫔的人第二日一大早瞧瞧潜入张府,看到了挂在房梁上的张夫人,也就回去禀告安嫔完成了任务。 安嫔看着庄妃道:“你是那个时候漏掉的庄小姐?”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张庄,这读快起来就很容易谐音了。 庄妃森然的笑着道:“娘娘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了。” 安嫔清楚的知道了庄妃跟她有什么仇,反而镇定了,她笑着道:“的确有些后悔。”当年没有找到庄小姐的尸体,她想着即便是庄小姐是个漏网之鱼,可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失去了亲人的庇护,能成什么气,且能不能记事都是未知数。 不曾想,这放掉的漏网之鱼却是在这个时候反咬了她一口。 庄妃看着安嫔一点都没有忏悔之意的脸,突然笑了笑,他们指望着安嫔能认错,这样没有心的人如何会认错。 她永远都忘不掉当时自己听见那些人要侮辱娘亲逼死娘亲的时候心中是什么感受,也永远都忘不掉娘亲为了护住她,震慑住那些人不惜吊死自己的时候她心中的感受。 她长大之后,不惜委身入宫,就是想要看看当年还是她父亲和母亲的毒妇长什么模样,然后报仇。 庄妃笑着道:“不过很遗憾,娘娘后悔也无用了。你一遍一遍用在自觉威胁到了你的女子身上的手段,本宫会全部让你感受一遍。不过娘娘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心,想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过娘娘放心,本宫会找一些身子好的地痞乞丐伺候娘娘的,娘娘到时候务必要好好享受。” 安嫔想到了什么,当即脸色大变。 她最喜欢用的,不就是让人毁了那些女子的清白么。 庄妃欣赏着安嫔变色的脸,心中颇为高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明明自己都厌恶着,却仍然用那样的手段对付一个有一个的女子,这样的人死一百遍庄妃觉得都不足以解恨。 她的母亲差点被人侮辱了,尹小姐被人这般侮辱了,还有一些旁的人家的小姐。庄妃恶劣的道:“本宫还要打理后宫,这些事情也没时间处理,不过本宫相信,四皇子应该很乐意帮本宫的。” “本宫听闻,尹家二小姐,如今在青楼中活得很好呢。不过娘娘你年老色衰,认识您的人有多,青楼怕是不适合了,暗*娼馆倒是很适合您。那些个流氓乞丐,想必也不会认识曾经尊贵的皇后娘娘。” 安嫔终是忍不住了,怒斥:“你敢!” 庄妃轻快的笑着道:“林皇后早就死了,替代品安嫔也死于大火,你只是一个没名没姓的人而已,本宫有何不敢。” 安嫔知道庄妃说的是真的,长长的指甲掐入了手掌心,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疼。 按个时候她被林皇后选出来作为替身伺候皇上,她心甘情愿那是因为皇上再不济也身份尊贵,是一国之君,是这天底下权利最大最尊贵的男人。 能够伺候这样的人,于她而言是福气。 若是她没有入过宫,没有当过皇后,没有享受过那些尊荣,她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青楼,伺候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尊贵过之后在想到那些她就无比恶心了。 庄妃听到了脚步声,忽而笑着道:“娘娘啊,有没有觉得葬身火海这种死法,也是你的报应呢?” 这宫中每次的火灾,都是有预谋的,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安嫔用这样的法子,也烧死了不少的皇上的宠妃和孩子。 安嫔紧咬牙关,如今她恨不得扑上去把庄妃杀了,但庄妃身边站着人,她的身边也站着人。 庄妃身边站的是护着她的人,而她身边站着的是防着她的人。 那脚步声愈发的近了,庄妃站起身,冲来人行礼:“见过督主。” 来人正是封云深。 他没有立即过来是去善后去了,安嫔被带走,那里面必然要尸体才行。 安嫔看到封云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很显然封云深和庄妃是勾结在一起了。她嘲讽的看着庄妃:“庄妃娘娘堂堂一个妃子,却跟皇家的奴才见礼,也不怕落了自己的身份。” 庄妃不语,只拿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安嫔,那目光中甚至有些悲悯,悲悯中又带着些幸灾乐祸。 安嫔被庄妃的眼神看得怒从心起,言语恶毒的道:“庄妃娘娘也真的口味大,闲的久了竟然什么人都不放过。”左右她如今知道封云深和庄妃是不会放过她的,比之被庄妃用那样的方式侮辱,她还不如气得庄妃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庄妃成功的被安嫔的话恶心到,也成功的被安嫔的话给气到了。 直接不顾形象的上前招呼了安嫔两个大耳刮子道:“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恶心。” 封云深背着手悠闲的道:“张姑娘又何必因为此事动怒,她这是在故意找死。” 安嫔目的被挑破,目光怨毒的看着封云深。 庄妃也发觉自己失态了,努力的控制情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封云深同庄妃道:“你要怎样处置她都可以,但这之前我需要待她去一个地方。”他说过,他会让这个毒妇去母亲的坟前忏悔的。 庄妃恭敬的道:“督主尽管带走就是。”这些事情,是她们早早就说好了的。 她知道封云深不屑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去对付安嫔,但她却不在乎,她就只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小女子而已。 在她眼里,以牙还牙有何不可呢? 杀害父母的仇,不共戴天,她就是要用同样的手段让安嫔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即便用了那些手段会让她自己变得不堪,她也不在乎。 封云深微微颔首,便让人在安嫔开口之前重新点了安嫔的哑穴。 之前扛着安嫔过来的人重新把安嫔用一块黑布裹了起来,扛起来。 封云深跟庄妃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那扛着安嫔的人无声的跟着封云深离开。 雪园,即便是在夜里也灯火通明。 先前已经睡下的封铎,接到了封云深的消息,说安嫔已经彻底落马了。 原本困顿的他瞬间就清醒了,立即起身穿衣行至书房,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低声呢喃道:“念念,那个毒妇被深儿捉住了,你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影响深儿的名声了。” 那个时候吴念最害怕的就是安嫔会跟皇上说她跟封铎之间的情谊,这些事情被说破她和封铎臭名昭著也就罢了,他们本就互相爱慕,即便被人骂也觉得无妨。 可封云深是无辜的。 若是让人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封铎,封云深该如何自处,外人又该如何说道封云深,皇上又该如何看待封云深。 所以吴念在知道安嫔知晓她和封铎互相倾心的时候,每日都是在噩梦、忧愁中度过的。她一面觉得她对不起封云深,一面又觉得她拖累了封铎。 她对不起封云深是觉得她不配做封云深的母亲,她虽然没有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但心中却是实打实的喜欢封铎的,她不是一个忠贞的女子,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对不起封铎是觉得自己连累了封铎,明明都已经出嫁了却还享受着封铎的爱护,不能给封铎自己的身子,还让封铎被人要挟,成为了太监。 吴念那个时候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 后面在封云深稍稍大一些的时候,在知道安嫔数次用此事拿捏封铎,让封铎为她做了许多有违封铎君子之风的事情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用自己的死来解除对封铎的束缚,用她的死给封云深换取一份平静。 封铎这边接到封云深的通知后不久,报信的人也跟林朝雨说了安嫔的事情,并转告了封云深的意思,让林朝雨暂时不要歇息,在家等着他归来。 言情海 第三八八:马屁拍得不够成熟 林朝雨这边原本就打算等封云深回来的,封云深带人离开,她还是十分关注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的。 不过她主动等着封云深是一回事,封云山特意让人吩咐她等着又是一回事。 传话的人只是匆匆递了个消息就走了,让林朝雨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问。 林朝雨看着睡得香香甜甜的不染,低声对他道:“你说你爹爹干嘛要特意让娘亲等着呀!”今日的事情,那些人抓住之后,安嫔难逃一死,封云深也能得偿所愿了,莫非是出来什么岔子? 林朝雨忧心的在家等着封云深归来,想着封云深离开的时候没有用晚膳,在宫中去了只怕是更加没办法用晚膳。 是以劳安嬷嬷守着不染,她自己带了碧月去小厨房准备给封云深弄个夜宵。 她不知道封云深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怕弄太复杂了封云深回来的时候还可能没有弄好,见小厨房有上好的高汤,就准备亲自给封云深做个面条。 林朝雨虽然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亲自动过手了,却半点都不见生疏。 她弄了蔬菜汁和胡萝卜汁,要给封云深做一个看着心情就会好一些的面条,弄好面条之后就开始做面条的配料。 林朝雨是给封云深做牛肉面,她在弄配料的时候,特意在配料里面加入了些许芝麻,一时间整个厨房都飘满了香味儿。 碧月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夫人,好香啊!” 林朝雨含笑道:“呆会让我多下一碗面条给你。”她做这些并没有卡着一个人的分量来做。 碧月忙道:“奴婢不敢,夫人只管督主就是了。” 虽然夫人对他们这些下人素来宽和,但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 林朝雨知道碧月他们的一些观念是深入骨髓的,她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碧月的观念。只是道:“那待会儿你自己煮来吃。”什么东西都是她准备好了的,碧月若是自己想吃,只需要把面放进锅里煮好在捞起来自己放配料就好了。 碧月原本是不饿的,她是用过晚膳的,但林朝雨在弄配料的时候实在是太香了,所以她闻着这味儿就很想吃。 林朝雨的好意她明白,她感激的道:“奴婢多谢夫人。” 自然她感激的不是这份面的本身,而是林朝雨的心意。 她跟着林朝雨之后,无数次的庆幸自己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也庆幸自己跟着林朝雨。旁的主子即便是在好,碧月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主子会这般对待身边的奴才。 不随意被人打骂已然足够幸运了。 林朝雨这边跟碧月说着闲话,水仙跟林朝雨说封云深到了院门口了,林朝雨赶紧把面条放进锅里去煮。 面条是放不得的,所以林朝雨便吩咐了水仙去盯梢,瞧着封云深回来了就第一时间通知她。 封云深回到封府之后,直接往闲云院走。 回到他跟林朝雨的寝房之后却没有看到林朝雨的身影,而是只看到了安嬷嬷和不染,当即问:“嬷嬷,夫人呢?” 安嬷嬷慈爱的笑着道:“夫人念着督主未曾用晚膳,所以去小厨房给您做夜宵了。” 封云深闻言,面上染上了一些温柔的笑意。 折身往厨房那边过去。 封云深腿长步子大,在加上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走到小厨房的时候林朝雨正好在跟他盛面。 封云深走到小厨房附近的时候就闻到香味儿了,是以人还没有走进厨房在外面看到林朝雨的身影他就开口了:“夫人做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安嬷嬷说林朝雨给他做夜宵的时候,封云深在外面被浸淫得冷硬的心就变得柔软起来,待走进屋看到林朝雨专注的给他盛面的时候,面色更加柔软了。 林朝雨拿着筷子小心翼翼的往碗里头夹面,害怕面夹一半跑回了锅里把汤水溅起来烫了手,听见封云深的声音,都无暇回头,只一边夹面一边道:“做的面条,督主怎么直接过来了,你会院子里去等着,我待会儿给你端过去。”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动作间生疏的样子,虽然瞧着笨拙得很,却也笨拙得可爱,让他的心软了又软。 似乎林朝雨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温暖他。 这种被人惦记,有人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知道林朝雨喜欢吃,却不大喜欢自己动手做这些。 他走到林朝雨身边道:“就在厨房吃了罢,夫人的手艺这般好,若是不染闻见味儿香醒了,馋哭了该怎么办,他现在还不能吃这些呢。” 林朝雨:“……” 她只觉得自己额头低落无数条黑线,封云深这马屁也拍得太夸张了好吗? 封云深似乎是听见了林朝雨的腹诽,他自林朝雨身后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搁在林朝雨的肩头低声道:“为夫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的。” 碧月见封云深的动作,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左右这屋内也不需要她帮忙了,她自然不会留在屋内碍眼。 林朝雨嘴角弯弯的笑了笑,虽然这马屁拍得不够成熟,但看在封云深拍得用心的份儿上,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二人说话间,林朝雨已经给封云深把面装好了,放了调料把面给了封云深。 封云深的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林朝雨考虑着这面的确味儿有些大,恐扰了不染的美梦,所以就索性随封云深在厨房吃了。 这种是极不合规矩的事情,但林朝雨压根儿就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瞧着封云深坐在烧火的小凳子上面捧这个面吃的样子,与这厨房有些格格不入。 封云深原本就是饥肠辘辘的回来的,闻见这面香的时候肚子就差点打鼓了,如今面捧在自己手里,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特意为他做的,看着绿橙相交的面条,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都是熨帖的。 在吃了一口入腹,肚子也是熨帖的。 他瞧着林朝雨道:“好吃。” 林朝雨在封云深吃面的时候偷偷留意的封云深的神色,见他眉宇间虽然有些疲惫之色,却没有旁的不好的情绪,故而放心了一些。 又听见封云深夸她,嘴角弯了弯。 她自己的手艺她虽然是清楚的,但听到封云深夸她,她还是心中高兴。 封云深把一碗面连面带汤的吃了个干净,留下一个光溜溜的碗。 林朝雨就一直在一旁陪着封云深,等封云深吃完,适时的地上帕子让封云深擦嘴。 封云深却是把自己的脸凑到林朝雨跟前道:“夫人替为夫擦一擦。” 林朝雨好笑的敷衍的帮封云深抹了一把嘴,故作嫌弃的道:“督主满嘴的蒜味儿,离我远点。” 封云深虽然吃了面,嘴上却是干净的,便是不擦都不会如何,所以林朝雨便只是敷衍了他一下,见今夜的封云深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粘人,就忍不住打趣。 封云深也不恼,而是把林朝雨抓进了自己的怀里,可劲儿的把自己的脸凑到林朝雨跟前,还在林朝雨的唇上偷了个香,促狭的笑着道:“夫人尝尝自己的手艺,方才夫人什么都没有吃,为夫是想着夫人自己做的面,也还是应该知道一下是什么味道。” 林朝雨有的时候虽然脸皮厚,但在这一方面却是经不住撩拨的,当即就被封云深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的瞪了封云深一眼:“瞎说什么有的没的。” 林朝雨这一瞪,直接把封云深瞪了个心痒。于封云深而言,没有半分的威力。原本灯光就是橘黄色的,林朝雨又是个甜面儿,在灯光的笼罩下,只显得若发的柔媚动人。 若非是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封云深有一种想要把林朝雨就地正法的冲动。 虽然不能如他所愿,但尝尝甜头却是可以的。 所以封云深直接覆上了林朝雨的唇。 屋外的碧月看着夜空,心中高兴,督主跟夫人恩爱可真好。 封云深在快要走火的时候才强迫自己放过了林朝雨,林朝雨心中气得不行,只觉得封云深大概是头饿狼变的。 封云深低声笑着,见林朝雨扶着他胳膊有些脱力的样子,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待二人都离开了厨房,走了一段路吹了夜风凉快了一下之后,林朝雨这才问封云深:“督主为何特意吩咐我等着你回来啊!” 封云深道:“我们要连夜出城。” 林朝雨疑惑的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便把宫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的安排跟林朝雨说了,末了到了一句:“辛苦夫人了。” 他原本是不想累着林朝雨的,但如今的他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去祭拜自己的母亲,亦是做不到光明正大的带着林朝雨去祭拜自己的母亲。 林朝雨把头靠在封云深怀里,抱着封云深道:“夫君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封云深待她如珠似宝,只不过是连夜去祭拜封云深的母亲而已,确切的说是他们二人的母亲,无论从什么层面上来说,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封云深细细说宫中的事情,她心中却是闷闷的。封云深虽然抓了安嫔,心中却也仍旧是不高兴的吧! 那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报仇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慰藉,但心中的伤痕,却仍然是无法修复的。 她要做的,就是陪着封云深,在喜欢他有些,在对他好一些。 封云深似乎感觉到了林朝雨心中所想,抱着林朝雨的胳膊紧了紧,整个人如泡在温水中一般。 封云深带着林朝雨回屋,林朝雨便立即吩咐安嬷嬷给不染准备东西,粗粗的跟安嬷嬷说了他们要连夜出城去祭拜吴念的事情。 封云深这边则去了闲云院。 他走到封铎的书房门口,一推开门就看到封铎一动不动的瞧着一幅画,那画中人跟他没有什么相似,跟吴垢倒是十分相似。 封云深轻声道:“父亲。” 封铎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温和的笑着道:“深儿辛苦了。”这些事情,他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帮着封云深铺了个路,余下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封云深自己在独自处理。 “是现在就走吗?” 封云深点了点头。 封铎道:“听说你要带着不染一起去,不染太小了,恐不适合连夜赶路,还是不要带过去了吧!” 封铎固然也想让吴念见见不染,却也不忍心劳累着自己的乖孙了。 不染现在一天天的长大,封铎几乎每天都要让白月去把不染接到雪园来他看看。 封云深无奈的笑着道:“父亲,又不远,届时儿子把他抱着,不会颠着他的,哪里有那么娇气。” 封府的马车都是极好的,坐在马车里面并无什么颠簸感。 不染一个小人儿,睡得香喷喷的。 说起来带着不染一道,劳累的还是他们这些大人,而不是不染自己。 “儿子想母亲看看不染,她一定会喜欢不染母子二人的。” 封云深这般说,封铎心中原本也是希望吴念能见见不染的。 若是她能够看到深儿齐齐整整的一家人,一定会开心的。 是以封铎点了点头道:“那我把白月带上。”白月医术了得,带着安心一些。 封云深点了点头。 封云深这边说定了,就让人去通知林朝雨带着不染到雪园这边来。 封云深这边在计划着连夜出城去祭拜吴念,另外有一方人也在计划着连夜出城。 十二皇子躲在宫中,见安嫔被带入御书房,见安嫔长久的都没有出来,便觉得事情应该是好不了了。 当即果断的带人离开了宫中。 他回到自己府中之后第一时间去通知了自己的未婚妻家。 然后就是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 安嫔那些事情暴露出来,难逃一死。 他这个时候呆在都城,已然没有任何优势了,与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被皇上天天盯着,还不如离了都城,直接去西南,然后高举反旗。 只是不能让人知道他现在离开了都城,所以该布置的都要布置起来,还有郭将军那边,把他坑得这么惨,也不能让他好过。 言情海 第三八九:体贴 不得不说,安嫔跟十二皇子不愧是母子二人,很多想法都是一致的。安嫔想让十二皇子离开都城,十二皇子眼下自己也想离开都城。 只是十二皇子不知道安嫔最后为他争取的那些东西,准备私自离开都城。 十二皇子这个决定做得突然,是以他只是通知了他未来的岳家建安公,让建安公带着府中要紧的人跟他一并离开。 平西将军较之十二皇子,更多的还是跟建安公关系密切,所十二皇子要去西南,自然是不能留着建安公一家在都城。 他的离开被皇上发现,皇上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跟他或者安嫔相关的人控制起来。 建安公是他的岳家,皇上一定会牵连建安公。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十二皇子都是要带着建安公一并离开的。 建安公在封云深大张旗鼓的带人四处去抓人的时候就心中觉得不安宁,在接到十二皇子的消息之后虽然觉得眼下并不是离开的时机,为今之计应该是用所有的力量去把安嫔给救下。 建安公在犹豫是否要离开,但在收到他安插在宫中的人连夜送出来的消息之后,他才下定了决心要跟十二皇子一道离开。 他安插在宫中的人给他送消息,安嫔已经被赐死了,在安嫔被赐予白绫的时候,安嫔的宫中着火了。 他虽然恨不得立即为安嫔报仇,但也知道他现在的一时冲动,非但跟安嫔报不了仇,还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是以他当即通知了府中几个要紧的人,瞧瞧的带着几人离开了府中,去十二皇子通知的地方汇合。 安嫔经营多年,十二皇子要在夜里悄无声息的离开都城还是做得到的。 封云深他们祭拜过吴念之后就会回都城,所以并无太多的东西需要准备,只是因为要带着不染,所以准备了许多小孩子要用的东西。 碧月等人都是麻利的,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封云深、林朝雨、不染、封铎四人轻装简行,只带了各自身边几个得力的人,就悄悄的离开了府中,往庄子那边去。 一共三辆马车,封云深、林朝雨和不染坐一辆,封铎一辆,林朝雨看到一个被黑色的布裹着的人被扔进了一辆马车。 林朝雨估摸着那应该就是被封云深从宫中带出来的安嫔。 一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如今落到这样的境地,林朝雨却没有半分同情,甚至还有些解气。 吴念的死虽然不是安嫔直接导致的,却也相当于是被安嫔逼死的。而吴垢的家人,是安嫔直接害死的。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安嫔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一点都不冤枉。 不染因为挪了窝,马车刚刚开始的行走的时候打着小哈欠睁开了眼,但瞧见自己熟悉的人在身边之后,又举着小拳头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林朝雨忍俊不禁的笑着道:“这倒是个心大的。” 封云深低声道:“心大才好,男子汉娇滴滴的像什么样子。” 林朝雨赞同的点了点头。 封云深单手抱着不染,看着林朝雨道:“到庄子上还有一会儿,你先睡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林朝雨揽进怀里。 妻儿在怀,心中莫名的满足。 林朝雨没有太多的睡意,她坐直身子道:“夫君不若把不染给我抱着,你闭眼休息一会儿。” 封云深每天早上比她起来得早,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自然比她忙许多。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这是在心疼他,不过他眼下是毫无睡意的,虽然把安嫔解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还是有些不平静,是以他道:“我不累。” 林朝雨靠着封云深道:“那我们就说说话。” 封云深低声应好。 “夫君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都说皇上身子不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可如今立了太子,封云深若是想要那个位置,即便是夺取到皇位,只怕名声不会好听。 林朝雨之前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但因为这事情是跟封云深相关的,她就不想要封云深被人骂,或者是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了。 如今的太子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平庸林朝雨不清楚,但人都是有私心的,林朝雨自然是更加偏向封云深的。 封云深道:“皇上被安嫔说得动了放各位皇子去地方的心思,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打消皇上的这个心思。” 如今的皇子们都各有心思和野心,若是被放去了地方可操作性的空间就太多了,太子被皇上盯得紧,也根本不敢又任何动作,而皇子自己大抵只会关心自己活着的时候屁股下的位置坐不坐得稳,旁的只怕都不会在意。 若是在意,就不会因为安嫔的话而动了心思了。 太子没办法压制被翻出去的兄弟们,自己在都城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为自己造势,只能暗中拉拢人手。 各位放出去的皇子在地方去了之后若是组建了自己的政权,等皇上驾崩之日那么也就是那些皇子高举反旗的时候了。 封云深是不愿意看见战争,不愿意生灵涂炭的。 一说起这个,林朝雨就忍不住吐槽:“这皇上也就是命好,若不然他这样的出生在市井,只怕会被人打死。” 封云深见林朝雨对皇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笑了笑道:“他大概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封云深对皇上是没有半分父子情谊的,甚至因为有皇上这样的一个生父而发自内心的觉得耻辱。 林朝雨有些担忧的道:“督主未来看来会很忙的啊!” 封云深点了点头。 安嫔解决了之后,就轮到郭将军了,待郭将军料理了之后皇上的那点他自以为是的尊严,也应该一层一层的剥落了。 他揉了揉林朝雨的发丝,柔声道:“不过夫人放心,即便是为夫在忙,都会抽时间陪夫人的。” 林朝雨:“……” 难道她在封云深心中就是一个粘人精么? “督主还是以大事为重,陪不陪我倒是无所谓的。”林朝雨体贴的道。 封云深却是笑着道:“什么大事都不比夫人来的重要。” 林朝雨不赞同的道:“我可不想做什么红颜祸水,夫君不要害我。” “红颜祸水不是说夫人祸害了为夫么,怎的说是为夫害了夫人呢?” 林朝雨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是夫君粘着我的,可不是我粘着夫君的。” 封云深无奈的看着林朝雨,虽然比起无奈的看着林朝雨他更想说他并未粘着林朝雨。但督主大人估摸着这话说出来会挨揍,所以聪明的没有说出来。 二人说笑间,马车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出隐蔽的地方停下。 封云深将马车的帘子微微的掀开,就看到了吴垢,二人互相点头打招呼之后,封云深道:“父亲在后面的马车。” 吴垢点了点头,就上了后面的马车。 他今日在府中,收到封云深的消息,说是已经抓到了安嫔,让他收拾收拾跟着出城。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的经过,但通过封云深近日的心动,还有刚刚入夜的时候东厂的动作,他猜测封云深大概是把安嫔扳倒了。 不只是林朝雨和封云深没有睡意,封铎也是没有睡意,吴垢见到封铎的时候,封铎也还很精神。 吴垢跟封铎见礼过后,就问起了封铎事情的详细经过。 封云深派人送消息送得匆忙,他并不知道封云深说的抓到了安嫔是什么意思。 封铎便跟他讲起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在封云深他们出城后不久,又有另一队人马从另一个城门出城。 两队人马出城都十分低调,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封云深他们在天将将亮的时候到了庄子里。 刚出门的时候还很精神的林朝雨,跟封云深说着话慢慢的就有了睡意,靠着封云深睡了过去。 直到到了庄子上都没有醒过来。 封云深把不染交给碧月,他自己抱着林朝雨下了马车。 后面的马车上封铎和吴垢也都下了马车。 作为未婚少年的吴垢见封云深抱着林朝雨,飞快的把目光挪向了其他地方。 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他觉得自家表哥的行为有些不合适,不过见着封云深和林朝雨恩爱,他心中又为他们高兴。 封铎就淡定多了,他让碧月把不染给他。 抱着不染,对睡得香喷喷的奶娃娃道:“祖父的乖孙孙哦,你爹爹只要你娘,都不要你了哦。” 封云深清咳一声,面上还是有些发热的,但封督主素来都是端得住的人,面上没有任何端倪的道:“父亲,我们先进去了。” 封云深面上没有任何端倪,被封云深抱在怀里的林朝雨却是脸上红扑扑的。 她在被封云深抱着下马车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醒了,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让封云深放她下地,就听到封铎他们的声音响起。 自己这般被封云深抱着,还被公公和表弟看到,林朝雨很不争气的怂了,决定龟缩着装睡。 要不然,太尴尬了。 她在心中埋怨着封云深,明知道随行的还有长辈这些,为什么不把她喊醒,要抱着她呀! 也亏得封云深在抱着林朝雨下马车之前用自己宽大的披风把林朝雨裹着的,若不然林朝雨觉得她能跳起来咬封云深两口。 封云深抱着林朝雨到了后院之后,这才含笑道:“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林朝雨听着封云深的话,就更加生气了,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气鼓鼓的盯着封云深道:“你明知道我醒了,如何不早点放我下地。” “我若是在夫人刚刚醒来的时候放夫人下地,夫人岂不是会无地自容。” 林朝雨:“……” 好吧,那样的确更尴尬。 “可是你为什么后面离了父亲和表弟的视线也不放我下地。”这不是故意看她的笑话么。 林朝雨有一种要被气成河豚的感觉。 “为夫这不是以为夫人不想走路么,所以就只能体贴的抱着夫人了。为夫这么为夫人着想,夫人要如何奖励为夫。” 林朝雨惊了,封云深竟然还有脸跟她讨赏。 她挣扎道:“你放我下地。” 封云深不依不饶的道:“夫人还没有跟为夫说要如何奖励为夫呢。” 林朝雨瞧着封云深大有一种她不说如何奖励他,他就不放他下地的架势。 十分不甘心的,勾着封云深的脖子,主动送上的香吻一枚。 不过她在打开封云深的舌关之后,直接狠狠的在封云深的嘴唇内侧咬了一口,然后松开封云深。 被咬的封云深也不生气,只是用舌尖抵着被咬的地方委屈的道:“夫人好狠的心。”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浮夸的样子,捶了捶他的胸口道:“快放我下去啦……” 她明明就只是轻轻的咬了一下,都没有破皮的。 封云深这下没有在闹林朝雨了,听话的把林朝雨放在地上。 嗯,因为二人说闹间,已然到了房门口。 此时的天色,已经隐约又亮色了。 封云深和林朝雨在房内洗漱过后就去封铎那边一道用早膳了。 用过早膳之后,封云深才让人把安嫔带上来。 安嫔这一夜经历颇多,她一直被绑住手脚,遮住双眼,还被点了哑穴,只知道自己被辗转了许多地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封云深带到了什么地方,在到了庄子上之后,封云深的人给她了一碗稀粥,她直接没有喝。 虽然她肚子饿了,但她比起被封云深折辱过后又交给庄妃折辱,她觉得她更加愿意自己饿死。 但安鹤直接看透了安嫔的想法,命人直接掰开安嫔的嘴,将那稀粥给她灌了下去。 是以等安嫔被带到封云深他们跟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狼狈无比的。 封铎淡淡的扫了一眼安嫔道:“深儿,垢儿,咱们走吧!” 封云深点头。 封铎抱起不染,封云深牵着林朝雨,吴垢恶狠狠的盯着安嫔,几人一道去吴念的墓前。 吴念的墓地离庄子不远,确切的说这个庄子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守着吴念的墓。 言情海 第三九零:痛打落水狗 为了保险起见,吴念的墓碑是没有字的。 这还是林朝雨跟封云深成亲之后第一次道吴念的墓前,之前跟封云深成亲的时候只是拜了一个牌位。 吴垢来了都城之后,也没有拜见过他这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姑姑,但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羁绊的缘故,在看到这无字墓的时候,吴垢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有些鼻酸,心中无比难受。 姑姑活着的时候过的不好也就算了,死了之后却也连墓碑都不敢写名字。 还有他的父母亲,他们吴家的那些人。 虽说封先生让人把吴家人的尸骨偷偷的从废墟中找了出来,可也是连名字都不敢留。他之前偷偷溜回去祭拜过,虽然他已经记不得父母亲的音容笑貌了,可当他跪在父母亲的墓前的时候,却莫名的回忆起了他们的样子。 吴垢一想到这些,再次恶狠狠的扫了安嫔一眼。 安鹤一脚踢向安嫔的膝盖窝,让她跪在了吴念的墓碑前。 林朝雨从封铎手中接过不染,抱着不染跪在地上虔诚的道:“母亲,儿媳带着不染来看您了。”她不擅长说什么煽情的话,亲情这种东西于她而言也有些陌生,但她还是很感谢吴念那个时候生下了封云深。 若是她因为恨着皇上就不愿意生下封云深,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封云深这个人,林朝雨完全不敢想象没有封云深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大概她仍旧会像上辈子那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她的世界也会单调没趣味。 所以她很感激吴念。 吴念为封云深付出了也很多,她是一个好母亲。 林朝雨干巴巴的说完一句话之后,结结实实的给吴念磕了三个头。 吴垢也跪下跟吴念磕头。 安嫔对吴垢的声音虽然不甚熟悉,却是很熟悉林朝雨的声音的,她听到林朝雨的话,各种疑惑浮上心头,封云深不是一个孤儿被封铎给捡了回去收做干儿子的么,哪里来的母亲。还有林朝雨口中的不染又是何人? 林朝雨和吴垢给吴念磕过头之后,又分别给吴念上了香。 封云深和封铎也分别给吴念上了香,上过香之后封云深冷声道:“把安嫔的哑穴解了,蒙着眼睛的布也解了。” 安鹤依言行事。 安嫔只觉得自己肩头一痛,嗓子里那种被什么封住的感觉就消失了,而后她感觉到自己眼睛上的布被人解开。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封云深等人。 见林朝雨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吴垢充满恨意的看着她,封铎则是凝望着墓碑,脑子里一团乱,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莫非封云深也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说她曾经对封云深的母亲做过什么,所以封云深才会这般大费周折的押着她到她母亲的墓前。 可封云深生得这般俊美,她的母亲必然也是一位绝色,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害过什么长得跟封云深肖似的绝色。 还有封铎为什么会这般深情的凝望着这个墓碑,吴垢为什么又在这里。 安嫔的脑子一团纷乱,电视火光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看着墓碑,然后双目赤红的看着封云深。 “你是九皇子……” 因为长久的没有说话,加之她惊讶恐慌,安嫔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异常的刺耳。 封云深并不否认,只是淡淡的看着安嫔。 不染原本是睡着的,不妨被安嫔这一嗓子给惊醒了,只是他惊醒了也没有哭,只是啊啊啊的含着,委屈的看着林朝雨。 似乎是在问林朝雨,哪里传出来的难听的声音。 林朝雨暗恨自己大意,忘记捂着不染的耳朵了,以至于他被吓着了,是以她亲了亲不染的脸蛋柔声道:“宝宝乖啊,刚刚是乌鸦叫,咱们不怕啊!” 封铎瞧着自己的乖孙孙瞌睡被打扰,对林朝雨道:“把不染给我吧!朝雨你抱着他就吃力了,更别说捂住他耳朵了。” 林朝雨听话的把不染交给封铎,自家儿子长得圆润,她抱起来的确有些吃力。 安嫔看了看封云深又看了看封铎,忽而有些疯癫的大笑:“哈哈哈……,真是好笑。堂堂的一个皇子,却是认太监做父。还是说,你原本就是封铎的儿子。” “吴贤妃那个贱人倒正是厉害,一面勾得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一面又跟旁人……” 只是安嫔那些侮辱人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就被一记响亮的耳光而打散。 这一记耳光,是林朝雨给的。 她不允许有人这般侮辱吴念和封铎还有封云深。 安嫔尖声道:“你敢打我……” 封铎抱着不染,在安嫔发疯的时候就把他的耳朵捂住了,怕吓着不染。 不染却是好奇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并不感到害怕。 林朝雨冷笑道:“如何不敢打你,你如今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罢了。” “还有,收起你那些龌龊的话语,不要以为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恶心。不但杀了自己的主子,还利用着主子的家人,你跟那个建安公才是有一腿的吧!” 林朝雨素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人若咄咄逼人,她也会寸步不让。 封云深、封铎、吴垢几人都是男子,且他们都是有风度的男子,跟安嫔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是在降低自己的逼格。她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女的。 安嫔污蔑封铎跟吴念,她也信口开河乱说,看谁把谁仙给气死。 林朝雨本来是胡言乱语的,却不料她的话在说完之后,看到安嫔惊恐的看着她,脸上只差写着“你这么知道”这几个大字了。 林朝雨笑了:“安嫔娘娘您是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您的。” “但是,我会让督主告诉皇上,告诉天下人。有了这样一个人生污点的十二皇子,娘娘觉得,他还能坐上皇位吗?” 安嫔睚眦欲裂的盯着林朝雨:“你敢。” 封云深抽了抽嘴角,他第一次发现他媳妇儿似乎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吴垢看着安嫔气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心中只觉得痛快,若不是在自家姑姑的墓前,他只怕是要忍不住为林朝雨鼓掌加油了。 林朝雨嗤笑着道:“安嫔娘娘如今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而是一个“死人”,您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呢?” “娘娘不知道有话叫做“落井下石”、“通打落水狗”么。”林朝雨可劲儿的发挥着自己毒舌的属性。 安嫔被林朝雨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喘气。 封云深跟安鹤道:“让她给母亲磕头。” 他之所以把安嫔弄到吴念的墓前,就是为了让安嫔给吴念下跪。 他犹记得,那个时候的安嫔就是喜欢让母亲给她下跪,似乎那样就能显得她自己又多高贵和体面一样。 如今他就是要打破安嫔那自以为是的体面和高贵。 让安嫔自己给吴念磕头,她自然是不肯的,所以安鹤毫不怜惜的单手摁着安嫔的脑袋往地上扣。 安嫔惊呼:“封云深,你这样是不孝,我可是你的嫡母。” 封云深是九皇子,皇后自然就是他的嫡母。 “安嫔怕是脑子不好使了,本督是前东厂厂督封铎的儿子。”且不说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九皇子这个身份,就说安嫔一个假冒的皇后,也不配她把自己称之为“嫡母”。 之前宫中的人都说吴念的身份低微,是一个商户女。 实际上,宫中那个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的人,身份才是最低微的,何其可笑。 安嫔之前是林皇后买的丫鬟,所以她只是一个奴才,论出身,她才是最低贱的。 安鹤把安嫔的脑袋按在地上,磕出了清脆的声音,他一连按着安嫔磕了三个响头才罢休。安嫔一直都在竭力的抗拒着,但她哪里是安鹤的对手,即便是挣扎也是没有任何用的。 等安鹤压着安嫔把三个响头磕完,安嫔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丝,可见安鹤是毫不手软的。 安嫔不甘心的叫嚣着:“吴贤妃,你的儿子和喜欢的人都因为你成了太监,哈哈哈,纵然是我今日下场不好,可也比你下场要好得太多。”仿佛只要她这般说,她心中就真的是胜了吴念一般。 吴垢看着安嫔歇斯底里的样子,解气的道:“安嫔娘娘只怕要失望了,你瞧见封先生抱着的孩子了吗?那是表哥的孩子。” 安嫔闻言,猛地看向不染。 一扭头过去,便对上了一双澄澈的眸子,那双眼眸好奇的盯着她,半点都不害怕,一双干净的眼睛像是可以倒映出她现在的狼狈。 她方才被遮住眼睛的时候就听见林朝雨说了一句“母亲,儿媳带着不染来看您了”。那个时候她还在想林朝雨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如此! 她方才只顾着惊讶封云深的身份,倒是忽略了不染。 如今见到如同仙童一般的不染,目光惊诧的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封云深是太监,是要断子绝孙的。” 林朝雨淡淡的道:“安嫔娘娘什么时候也这么天真的,父亲掌管着东厂,难道安嫔娘娘觉得父亲想要隐瞒一下督主的身份也做不到吗?” 林朝雨的话宛如压垮安嫔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嫔颓然的瘫坐在地上,目光毫无焦距。 封云深是九皇子,还不是太监。堂堂一个皇子,不认祖归宗,忍辱负重的进入了东厂是为了什么?安嫔可不认为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若只是为了报仇,做回他自己皇子的身份也并不影响的。 如此迂回周折,是为了东厂的权利。 如今论起来,皇上最信任的皇子就是封云深,所有皇子中权利最大的也是封云深。 那么昨夜她跟皇上的提议,封云深必然会阻止了。 封云深查到了她那么多的人手,林朝雨还知道了她跟建安公的关系,那边他们在西南的势力封云深他们必然也是明白的,如此封云深如何会放皇儿去西南。 安嫔这般担心着,就是不知道她在知道她的皇儿在知道她没有机会活着之后毫不犹豫的抛弃她毅然离开都城,她会是欣慰多一些还是心寒多一些。 “表哥,安嫔要如何处置?”吴垢问封云深,他并不知道封云深跟庄妃那边的联系。 封云深道:“庄妃想要把她送给四皇子,四皇子会好好招待安嫔娘娘的,只是很遗憾舅舅他们的墓不在这边。”若不然封云深会押着安嫔挨个去跟每个人磕头的。 二人的对话像是提醒了安嫔一般,安嫔一想到尹二小姐如今的下场,只觉得遍体生寒。当即一咬牙,就想要朝吴念的墓碑上撞过去。 被安鹤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封云深冷笑着道:“安嫔娘娘还是不要挣扎了,您的结局,已经定好了。您放心,您一定可以活到十二皇子跟您团圆的时候。” 安嫔闻言,立即就激动的想要骂人。 封云深却是在她开口之前跟安鹤吩咐:“割了她的舌头。”哑药这样的方式,太过温柔了。 封铎抱着不染转身走远,不让不染看到不好的画面。 封云深走到林朝雨跟前,遮住了林朝雨的眼睛,不让她看。 他知道林朝雨实际上是一个内心十分柔软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被外界、被那些不好的人逼得不得不残忍的。 但有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希望他能够少让她见那些不好的东西。 吴垢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太多血腥的,但他却是逼着自己亲眼看着安鹤把安嫔的舌头割了。这是在为他们吴家的人报仇,他有什么好恐惧的呢? 安嫔被安鹤麻利的割了舌头,多余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骂出口,就永远失去了开口的机会,只能发出刺耳的难听的噪音。 封云深波澜不惊的道:“把人送回去给庄妃吧!” 安鹤领命,把安嫔如同一个货物一般拎着离开。 封铎见这边处理完了,才抱着不染走过来。 言情海 第三九一:礼物 吴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有些担忧的问封云深:“表哥今日不去早朝会不会影响事情的进展?” 封云深昨夜把那些人提到了东厂,今日早朝必然是要把那些人的罪名公布出来然后处置了的,还有就是安嫔勾结朝臣的这些事情,必然也要抖出来才是。 若不然,让她在世人眼中那么干干净净的死了,就太便宜她了。 封云深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有蔡指挥使、罗驸马和六皇子他们盯着,不会有事的。” 吴垢点了点头,脸上的愁容却并未散去:“若是皇上当真要让皇子们离开都城可如何是好。”他如今虽然没有在朝堂了,但他却不得不为封云深担忧。 他知道封云深是要那个位置的,若是皇子们离开都城,即便是封云深掌控了都城,顺利的坐上了皇位,却也后患无穷。 而且他们之前还收到了金国那边欲生事的消息。 届时内忧外患,封云深即便是拿到了皇位也不会坐得安稳的。 嗯,吴垢现在已经在考虑封云深坐上皇位之后的事情了,因为他相信封云深一定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封云深道:“只有尽力打消皇上的这个想法了。” 封云深不在朝堂,却并不影响朝堂上面的热闹。 早朝上,皇上先是宣布了安嫔和几位大人勾结的事情,蔡景南又拿出来一些安嫔残害皇子后妃的证据,一时间安嫔的名声可以说是比臭水沟还臭了。 原本人人夸赞的一国之后,沦为了每个人都恨不得骂两句的蛇蝎毒妇,已然跟贤良没有半分关系。 八皇子原本想借机嘲讽十二皇子几句的,结果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发现十二皇子并不在。八皇子以前低调谨慎,在后宫中生怕性差就错惹得皇后或者是皇上的不高兴,甚至还要求自己的母妃天天礼佛,就是唯恐她出去被人利用或者是被人害了。 他母妃纵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可有一个母妃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而十二皇子身为皇上的嫡子,从小就颇得皇上的宠爱,又有在后宫只手遮天的皇后的庇护,一直一来就是他羡慕的对象。 待皇上宣布了对封云深昨夜擒获的几位大臣的处置之后,皇上就想要提及让一众皇子离开都城去封地的事情。 实际上除开十三皇子之外,所有的皇子都已经封王了,但皇上在给所有的皇子封王之后却并未给皇子们封地,就是不想皇子们权利做大。 可如今么,他就顾及不了太遥远的事情了。 蔡景南、罗驸马和六皇子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视线,蔡景南出列同皇上道:“皇上,奴才有本要奏。” “准奏。”皇上看着蔡景南,神色倒是还能算的上温和。 “奴才收到消息,金国最近只怕会有异动。”想要让皇上暂时没有心思将一众皇子打发着离开都城,只能用能够完全拴住皇上心神的消息。 金国对宁朝的野心一直都是昭然若揭的,只是宁朝虽然内政衰败,皇上也是个昏聩的,做了一些裁军的事情,但镇守着宁过和金国边境的军队皇上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消弱的。 金国人强马壮,在身体素质上比宁朝人高出了几分,而宁朝人胜在的是兵法谋略,面的金国的军队,没吃都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把国门守住。 自皇上上位以来,金国虽然也偶尔滋事过几次,但却都被宁国抵御住了,是以皇上如今才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 如今听得金国又蠢蠢欲动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若是这个时候金国的人打了进来,他岂不是晚节不保了。 励志要名垂青史的皇上是万万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实际上根据封云深他们的分析,金国大概是想趁着皇权更迭的时候对宁国起兵的,所以封云深他们在收到消息之后并未跟皇上上报。 可如今要暂时的让皇上无暇去整治自己的儿子们,蔡景南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得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况且,早些说出来,这些人心里也能够有些数。 知道那些东西是他们这些皇子该争抢的,那些东西是这些皇子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的。 自古以来,响银、粮草都是肥水,难免就有皇子会心动。 可若当真是要打仗了,就没有人会去动这些东西了。 只要不傻都知道,若事动了这些,就标志着他们只以为唾手可得的皇位、国土有可能会缩水。 蔡景南的话成功的点燃了朝堂。 一些胆小怕死的,满心惶恐的道:“那是不是应该给旁将军增兵、增粮草。” 稍稍理智一点的持怀疑态度看着蔡景南:“为何没有收到旁将军的消息?”这边是在质疑蔡景南消息的真实性。 蔡景南不屑的看着那开口的大臣:“莫非大人不知道,我西厂的耳目可是遍布天下的,不只是在都城。” 那大臣觉得被蔡景南这样直白的怼得十分没有面子,当即到:“蔡指挥使的西厂这般厉害,怎么安嫔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情蔡指挥使完全不知道,还是封督主派人查出来的。” 蔡景南道:“我们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了,安嫔娘娘在如何那也是主子,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是断然不会去查主子的。若非此次东厂的黄副指挥使遭受了无妄之灾,封督主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查案。” 那大臣:就没见过当奴才当得这般洋洋自得的。 皇上却是对蔡景南的这番话大为赞同,他最喜欢的就是既强大又顺从又懂规矩的人了。 是以他呵斥那大臣道:“好了,为今之计是要商量对策。” 那大臣讪讪的闭嘴,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当起了鹌鹑。 一时间朝堂上热火朝天的讨论起了金国相关的事情。 六皇子和罗驸马纷纷为不可见的松一口气。 庄妃在收到安嫔之后,见安嫔被割了舌头,犹觉得不够,让人残忍的打断了安嫔十指的骨头,安嫔痛的好几次险些晕死了过去,但都没有成功的晕过去。 一直承受着那样的痛苦,她想要叫喊出声,奈何一开只能发出难听的啊啊声,让听到的人完全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庄妃看着安嫔痛苦的样子,看着安嫔很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无趣。 她懒懒的对安嫔道:“我原本以为,折磨人、杀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所以安嫔娘娘你才如此热衷于此,现在看来,不过是安嫔娘娘你天生恶毒罢了。” 说完之后她就在也不看安嫔一眼,似乎觉得多看安嫔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过一般。 她一边往屋外走,一边个人吩咐道:“把人悄悄的送去给四皇子,就是说我送给她的礼物。”她入宫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讨厌“本宫”这个称呼。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很恶心。 不过,应该快了。 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她就可以去见父亲母亲了。 她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就是要看着陷害她的父亲,逼死她母亲的人有什么下场。 一个小公公低眉顺眼的将安嫔用之前那样的黑色袋子装起,往四皇子的府上送去。 四皇子今日下了早朝之后就去了他府中的暗牢,看着暗牢中还苟延残喘的尹家二夫人和二老爷,扯唇笑着道:“你们是不是在盼望着本王失势,被父皇所责罚,然后你们就能好运的逃出去。本王告诉你们,你们就别想了吧,皇后娘娘啊,哦不,如今应该叫她安嫔了,昨夜被活生生的烧死了,你们这些害了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尹二夫人和尹二老爷双目涣散的枯坐着听四皇子说话,在听到安嫔的下场之后目光闪了闪。 却仍旧是不言不语的坐着,宛如两座雕塑一般。 二人最开始的时候,为了求得四皇子的原谅,还会奉承四皇子,附和四皇子,可发现那些都没用之后,二人就开始装疯卖傻,可是装疯买傻也仍旧得不到四皇子半分的心软。 后面二人就不在折腾了,放弃了。 唯有四皇子有的时候带着他们去跟尹家二小姐“团聚”的时候,尹二夫人会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旁的时候他们都是如同木偶一般的。 四皇子这边才刚开始今天对二人的折磨,便听到有人来汇报说外面有一个宫里来的人说是有礼物要送给他。 四皇子起身,扫了二人一眼道:“算你们今天好运。” 然后大步离开。 尹家二夫人和二老爷在四皇子离开之后,原本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散了不少。 如今夫妻二人虽然被关在一处,却是彼此之间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尹二老爷痛恨尹二夫人将他害到了这个地步,尹二夫人则是心寒。 她那个时候去抱安嫔的大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二房的利益。当时得了好处的时候尹二老爷一个夫人长一个夫人短的,对她好得跟什么似的。一朝落败,就如此待她了,当真是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四皇子走到外院的花厅,就见到一个面生的公公,他的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箱。 四皇子礼貌的道:“不知公公是哪个宫中的人?” 淑妃宫中的人他都认识,不过除了淑妃宫中的人,旁的人缘何要给他送东西? 那公公低眉顺眼的道:“回四皇子的话,奴才是庄妃宫中的人,今日出来是要给四皇子送一个礼物,庄妃娘娘说四皇子一定会喜欢的。” 公公说完话之后,就兀自打开了箱子。 根据那形状和轮过,四皇子知道里面是装着的一个人,只是用黑布抱着,瞧不见容貌。他疑惑的道:“公公这是何意?” 送他个人干什么,还是这般送过来。 那公公仍旧是十分恭顺的道:“四皇子不妨拆开看看这个礼物是否合心意。” 对于公公的行为,四皇子实际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人兜圈子了。但想到如今宫中是庄妃为大,淑妃还在宫中,得罪了庄妃并无任何益处,这才耐着性子上前打开了黑色的布袋。 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嫔那张狼狈不已的脸。 安嫔这个模样虽然狼狈,但她即便是化成灰十二皇子都是认得的,更何况她如今只是头发乱了,脸脏了。 四皇子看到安嫔的第一反应先是痛恨,旋即就是震惊,因为方才他还在跟人说,安嫔已经死了,震惊过后就是高兴。 安嫔被庄妃这般送出来给他,庄妃是如何把安嫔弄出来的他并不在意,最主要的是,这个人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箱子的盖子扣上,对那公公道:“有劳公公替本王跟庄妃娘娘传话,本王对娘娘送的礼物甚为满意,改日必定有重谢。” 那公公含笑应是,跟四皇子行过礼之后便离开了。 在知道安嫔死了这个消息之后,临安公主也高兴了好一阵儿。 只因为安嫔知道她和皇上的事情,那个时候安嫔已经用这个事情要挟过她一次了,安嫔不死,她就一直不能安心。如今安嫔死了,这个秘密也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她依旧是清清白白的临安公主。 安嫔的死,却是让郭将军后悔不已,他就不应该上了十二皇子的这条船。 如今十二皇子为了避免被皇上迁怒,如今都不敢在皇上面前去冒泡了,早朝这样的事情都不参加了。 十二皇子这边接连失去助力,已然没有什么优势了。 他真的是后悔得肠子都清了,当即就去后院找林心雨撒气。 林心雨如今正是怀着孩子的时候,被郭将军两个大耳刮子煽翻在地,顿时肚子就是一阵抽疼,然后就见红了。 小产过后的林心雨却也没有得到郭将军的半分怜惜,郭将军甚至还要对林心雨行事。 林心雨如何敢在将将小产的时候伺候郭将军,当即让人将还在府中的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让人请来强行让二人伺候了郭将军。 郭将军这才打发善心的姑且放过了林心雨。 言情海 第三九二:遗憾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本就不是当真的想要推辞,林心雨因为小产无法伺候郭将军,让她们二人伺候,她们甚至是有些窃喜的。 在府中的众多小姐中,只有林朝雨容貌最盛,其余的小姐们都只能算得上是中等水平,林心雨在这些小姐中又稍稍出众一些,是以对林心雨能够嫁给郭将军的事情,她们都深感羡慕。 她们姿色平平,又是庶女,府中还没有个靠谱的主母,她们若是要嫁得好,很难。且她们在推了林朝雨之后心中就一直彷徨着,生怕回府的路上或者是在安平侯府的时候被人给杀了,唯有在将军府才觉得是安全的。 是以二人在事发之后就直接没有回安平侯府,她们不回去,林堂也没有带人来把她们接回去。 如今能够当真成为郭将军的人,于二人而言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是以在林心雨让她们伺候郭将军的时候,假意推辞了一番就跟着郭将军离开了。 郭将军心情不好,因为自己站错队的事情,也因为让封云深跑掉的事情。一想着将来要面对的来自于封云深的反击,郭将军整个人暴躁得如同一头狮子。 等一番挞伐下来,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早已不知人事。 林朝雨他们在庄子那边祭拜过吴念之后并未多留就回了都城。 林朝雨刚刚跟着封云深回府,章嬷嬷就来跟林朝雨禀告,说是林堂一大早的就跪在了封府外面请罪。 林朝雨她们没有从正门回府,因为本就是昨夜低调出城的,若是被人瞧见了,恐留下什么把柄,是以她没有看到林堂跪在封府的正门口。 林朝雨心中好笑,不明白林堂这般做派是什么意思,是唯恐封云深把他悄悄除去了么? 那么他在给她下毒的时候,伙同十二皇子等人要害她和封云深的时候如何没有好生想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林朝雨都不奢望林堂能顾及什么姐弟情分了。 跟一个没有心的人谈心,本就是笑话。 “让他跪着吧!”林朝雨淡淡的道。 见到林堂那种人,林朝雨觉得自己就十分的糟心。从早上到现在也有很长的时间了,她倒是要看看,林堂能坚持多长时间。 章嬷嬷准备劝说林朝雨见见林堂,毕竟不管林朝雨是如何不喜欢林堂,不喜欢安平侯府的人,但林朝雨无论如何都依旧是安平侯府出来的小姐,若是这般任由林堂跪着,唯恐影响了林朝雨的名声。 却是被封云深一个眼神制止了,林朝雨既然不想见,不见就是了。 林朝雨昨夜奔波了一夜,今日又早早的坐了马车回来,封云深身子刚强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林朝雨是实打实的想回归柔软的大床,好好睡一会儿。 章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心中却觉得封云深把林朝雨宠得太过了。 封云深打横将林朝雨抱起,就往床边走。 林朝雨如今被封云深抱惯了,也不跟最开始的时候那般,封云深这般抱她的时候回吓得惊呼出声。 封云深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就帮林朝雨脱鞋袜。 林朝雨任由封云深伺候着,嘴角弯弯的,显然心情是极好的。 虽然有不相干的人添堵,但封云深对她好就是了呀,旁的又有什么好心塞的呢! 林朝雨那因为林堂跪在封府门口生出来的丁点儿不快,因为封云深的温柔体贴很快的就消失了。 林朝雨见封云深把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却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拽着封云深的衣袖问:“夫君待会儿要出去吗?” 封云深微微颔首,轻声道:“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看着你睡。” “夫君晚上要回来用膳吗?” “夫人可是要给为夫做什么好吃的,还是说又想出了什么新样式的吃食?”封云深含笑问。 林朝雨道:“夫君届时回来就知道了。”林朝雨故意吊着封云深的胃口,实际上她只是怕封云深累着了。 作为一个上辈子就是因为工作强度太高而猝死的人,林朝雨算是深刻的认识到了合理安排时间的重要性。 一直躺着不好,一直工作也是不好的。 封云深昨天忙了一天,昨夜她还眯了一会儿,封云深只怕是为了看顾她和不染压根儿就没有闭眼,而今天他仍旧没有休息。 林朝雨担心封云深一出去办事就很晚才回来,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 虽然封云深重视自己身子好,扛得住,但林朝雨却是不忍让封云深一直保持高强度工作的状态。 封云深似乎是明白了林朝雨的用心,亲了亲林朝雨的额头道:“那为夫就等着夫人给为夫准备大餐了。” 林朝雨笑着应好,这才抽回自己的手,朝封云深摆了摆道:“那夫君先出去忙吧,我睡啦!” 然后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假装睡了的样子,看着她那卷翘的睫毛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柔和得如同温暖的棉絮,把人柔软的拥抱着。 他知道林朝雨飞快的闭上眼睛装作睡过去了的样子就是希望他早点出去把事情处理了然后早些回来,是以帮林朝雨掖了掖被角,轻声离开了房间。 林朝雨听闻封云深离开之后,睁开眼睛同碧月道:“申时的时候叫我起身。” 碧月轻声应是。 林朝雨这才翻了个身,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林堂在封府的门口跪着,见着封云深从府中出来,立马就要起身上前跟封云深请罪,封云深却是绕过他直接翻身上了安鹤牵过来的马,一抽马屁股疾驰而去。 亏得封府的门口干净,若不然非得给林堂脸上糊一层灰不可。 林堂瞧着封云深消失的地方,面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但最终都被他压了下去,待转过头面向封府的时候,脸上有换做了委屈歉意的样子。 封府坐落的地方,都是又头有脸的人家,虽然不似那些寻常街道人家那边,门前过路的人络绎不绝,但还是偶尔有人经过。 见到林堂跪在封府的门口,口中念着不该惹林朝雨和封云深生气,请求林朝雨和封云深原谅之类的,都觉得有些奇怪,就不免会隐晦的指指点点一番。 林堂在外面跪的时间长了,心中本就不痛快,在被这些人指指点点,心中就越发的不痛快了。 但他现在不似过去那般冲动和无脑子了,知道不痛快也得忍着。 虽然现在十二皇子还没有倒台,他也还有魏妃做靠山,但封云深太吓人了,他的毒早就解了,东厂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如今唯有忍耐和委曲求全。 因为现在非但是他自己,连十二皇子和魏妃她们都不敢得罪封云深。 林堂在封府门口跪着,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之后都没有人理会他。 最后他跪着跪着也算是明白了,如今的林朝雨真的不是从前的林朝雨了,不会跟从前一样,什么脾气都没有,任人欺负。 于是假装晕了过去,由着府中的小厮把他抬了回去。 林朝雨醒来之后就听到章嬷嬷说林堂“跪晕”了过去,被抬回府的事情。 林朝雨:“……” 不过,林堂自己知难而退是好事。 林朝雨听过章嬷嬷的禀告之后,就把这个事情忘在了一边。 然后就去雪园看不染了。 今日回府之后,不染就直接被封铎和吴垢二人给抱到雪园去了。 两个人对不染都稀罕得不得了,林朝雨原本就困得不行,想着回来之后要不瞌睡,见封铎他们要带不染去雪园也就没有阻拦。 如今她精神了,也就惦念着不染。 虽然知道不染在封铎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心中就还是想得慌。 林朝雨以前还不明白那些有了孩子的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自己的交际圈子里头晒自己的娃,她觉得她若是在上辈子的世界,有了不染之后只怕会成为晒娃狂魔。 说不定还会各种花式秀恩爱,成为别人口水喷的对象。 在宁朝,没有什么途径和渠道晒不染,林朝雨只能自己稀罕,和瞧着自己熟悉的这几个人稀罕不染,还觉得挺遗憾的。 闲云院离着雪园有些距离,林朝雨走到雪园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经人通传把她带到封铎那边的时候,只见不染正留着口水冲封铎傻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如今不染比最开始出生那会让睡的时间要短一些了,醒来的时候也能逗着玩一会儿。 吴垢一件不染流出一点点口水,就飞快的,动作熟练且轻柔的帮着不染擦掉。 那模样,像是做了许多遍了一般。 林朝雨上前跟封铎见礼,吴垢则起身跟林朝雨见礼。 林朝雨拍了拍手,然后朝不染张开胳膊道:“宝宝,娘亲抱抱。” 不染便歪着个小身子朝林朝雨那边靠,封铎把不染交给林朝雨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孙子这么好玩儿,他还没有抱够呢。 虽然封铎没有把那些未尽之言说出来,但林朝雨却诡异的听到了封铎后面那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 她差点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竟然不知道,封铎还能有孙控的一面。 她含笑道:“儿媳就是过里看看,夫君说晚上会回来用膳,表弟不若用过晚膳之后在回去。” 吴垢现在没有官职再身上,只是空有个爵位外加做了一些生意和偶尔去去书院,是以也没有什么非要马上就做的事情不可,是以便点头应了。 封府的饭菜好,他也是喜欢在封府用膳的。 封铎看着不染道:“不染也大了,你们应该在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了。” “是不是呀,乖孙孙。” 不染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咧着嘴巴笑着,露出一排粉嫩的牙花子。 林朝雨一头黑线。 这不染才多大点儿,自家公公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强了些。 还有自己这傻儿子,跟着瞎乐呵什么。 这个话林朝雨不好答,只得把不染交给了封铎道:“儿媳就是过来看看,既然表弟要留在府中用膳,我去厨房那边看看今晚的菜色。” 然后就带着水仙溜了。 开玩笑,在留在那里,她还不知道封铎会不会继续花式催生呢。 林朝雨虽然伶牙俐齿,却素来不会应对这种长辈突如其来的关心,总觉得十分吓人。 且十分有压力。 她好不容易才卸了货,若是马上又怀了,林朝雨想想都觉得人生有些灰暗。 她还盼着夏天的时候要吃冰西瓜、要喝冰果汁呢。 去年因为怀着不染,所以封云深把她管的十分的严实,夏天的时候愣是没有让她沾个什么凉的东西,可是把林朝雨给苦惨了。 林朝雨一路逃到了厨房,安排晚上的菜肴。 白月瞧着林朝雨被吓跑的样子,忍俊不禁的道:“主子把夫人吓得大抵往后是不敢往雪园来了。” 封铎道:“不来也好,不染我就不还给他们了,他们喜欢孩子就自己在生。” 吴垢从前只听说过老小孩,如今见得素来跟个仙人一般的封铎竟然说出了这般孩子气的话,只觉得惊奇得很。 不过林朝雨不把不染抱走,也算是遂了他的意,是以他附和着封铎道:“封先生说得极是。”不染在林朝雨那边,他虽然是封云深的表弟,却也不好过去,在封铎这边就不一样了。 封铎听了吴垢的话确实脸色一沉的道:“极是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亲事了。你们老吴家,可就只有你这跟独苗了。” 吴垢听得封铎这话,突然就觉得头皮一紧,有些理解林朝雨那种不敢多呆,要马上离开的心情了。 但林朝雨能找到借口开溜,可他溜无可溜。 只得态度良好的道:“有合适的自然会成亲的。” 封铎道:“哪样的才是合适的,我让人帮你找找。” 吴垢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封铎瞧着吴垢不开窍的样子,颇为头疼。 “你若是不知道,我就替你做主了。你表哥和表嫂之前成亲,彼此都是不知道彼此的样子的,有些感情也是可以相处出来的。” 言情海 第三九三:珍重 吴垢大惊,生怕封铎直接替他做主了,虽然时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母已经不在,封铎也是他认识到额唯一的长辈,即便是封铎要为他做主也是使得的。 但表哥那是运气好,所以给跟表嫂琴瑟和鸣。 可不是还有许多成亲之后相处得不好,成为怨偶的吗? 吴垢觉得自己还能在挣扎一下,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什么,但这般就让封铎给他安排个姑娘成亲了,吴垢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啊! 是以他立即从封铎怀里把不染抢走,抱着不染飞快的往屋内走着道:“不染该换尿布了,我去给不染换尿布。” 作为一个重来都没有照顾过小孩子的人,说自己要去给不染换尿布! 封铎无奈的摇头。 知道吴垢眼下还不愿意成亲,也就没有拆穿。 他知道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么多的困难。 之前他的父母亲在念念被带走之后,也让他赶紧成亲,可他做不到在心中还有吴念的时候却娶旁的女子为妻。 是以毅然的追着吴念到了都城。 封云深到了东厂之后,谭耀就跟封云深汇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封云深听说十二皇子早朝缺席,疑惑的问:“可知道十二皇子缺席的原因?” 即便是那几个大人跟安嫔勾结的证据确凿,但并未有什么是指向那些人也跟十二皇子有勾结的,在加上十二皇子年纪也不大,他才刚开始领差事,皇上即便是以为安嫔的事情迁怒十二皇子,却也不会把十二皇子跟他们同罪论处,所以十二皇子不去上早朝,显得十分奇怪。 谭耀道:“说是因为安嫔娘娘做的那些事情,十二皇子被吓到了,又因为安嫔娘娘葬身火海,是以十二皇子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这个理由,不了解十二皇子为人的人大抵是会相信的,十二皇子在如何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少年而已,突闻母妃逝世,还是背着那样的污名,那样死去。免不得要悲伤,也免得不要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彷徨。 可封云深却知道十二皇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所以十二皇子绝对不会因为安嫔的愿意而不去上早朝,只怕是有旁的原因。 封云深并不会因为十二皇子的年纪小就轻视他,相反,十二皇子是他觉得梳所有的皇子忠最难对付的。 十二皇子彻底继承了安嫔的阴险。 正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封云深郑重的吩咐谭耀:“立即去查十二皇子昨日事发之后到现在在干什么。” 谭耀领命退下。 谭耀退下后不久,封忻州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同封云深道:“大哥,林堂那边又跟那边联系了,我已经派人跟了上去。” 封云深微微颔首。 但愿这次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地牢中的那个姑娘怎么办?”封忻州问。 封忻州口中的姑娘正是弥生。 弥生昨天被东厂的人直接带回了东厂,并未把她带到御前,带回东厂之后那些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弥生,就打扫了一件牢房把弥生暂时的安置在了里面。 封云深倒是彻底把弥生这个人给忘记了,他抬眸同封忻州道:“你回去跟你嫂子说一声,看你嫂子要如何安排。” 封忻州点了点头,几个闪身之间声影就消失了。 说起来这个六公主以前总是跟思宜公主不对付的时候封云深是十分不喜她的,后面林朝雨从思宜公主手中要了她的命把她安排进了宫中,倒是帮了他们许多的忙,封云深也就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实际上,六公主性子虽然不好,人却并没有坏道无可救药,她之所以长成了那个样子,环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封云深让封忻州会封府找林朝雨之后就去找罗驸马等人商量后续事宜了。 郭将军如今还好好的,还因为“协助”他查案,所以在朝堂上的时候皇上还赏赐了他。 只是还未等封云深对郭将军动手,郭将军自己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原本以为伺候郭将军之后就会走上人生的巅峰,却不料郭将军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大抵是知道她们没名没分的跟着了他,现在安嫔倒台了,十二皇子这边的人里头,就他的权利颇大,觉得十二皇子有诸多需要仰仗他的地方,所以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在对待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二人的时候,把她们当做牲口。 说的话也全是侮辱之言。 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最终受不了了,她们原本伺候郭将军就是为了活命,为了躲避郭将军的报复,可如今郭将军却要把她们活活的折磨死,二人如何甘心。 人的求生欲有的时候能够促使人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她们二人趁着伺候郭将军,在郭将军疲惫的时候,直接将郭将军给杀了。 杀了郭将军之后还不甘心,还把林心雨也杀了。 原本二人在杀了郭将军和林心雨之后准备偷偷逃了的,但还没有来得及逃出郭府,就被郭将军贴身伺候的小厮拦住了。 二人不是什么惯犯,杀了郭将军之后穿好自己的衣裳就借口说郭将军还睡着,她们要去看望林心雨,去了林心雨住的地方。 到了林心雨的院子之后,又借口说有要事要跟林心雨说,让林心雨遣退了伺候的人。 林心雨对二人并未设防,在她眼中,二人不过就是她的棋子而已,是以就把屋内伺候的人都遣散了。 然后林四小姐趁着林心雨不备,捂住了林心雨的口鼻,林五小姐掏出杀了郭将军的匕首,把林心雨也杀了。 二人在杀了林心雨之后,只是用被子把林心雨身上的血迹遮住,然后说林心雨睡了,不用丫鬟进去伺候,就携手要出府。 但在二人从林心雨的院子往府外走的时候,郭将军的小厮有要事要跟郭将军禀告,到了郭将军的门外的时候询问郭将军完事了没有,门外守着的小丫鬟说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已经走了,那小厮就推门进去,然后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郭将军,双目死不瞑目的躺在床上。 林朝雨知道郭将军的结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报应不爽。至于林心雨的下场,还有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的下场,林朝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之前就难得好心的提醒过林心雨,可林心雨却执意嫁给郭将军,在嫁给郭将军之后,自己走入了魔窟就算了,竟然还把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推入了火坑。以至于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狠毒了她。 而林四小姐和林五小姐,则是欲望的驱使。 一个人若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有的时候真的会把自己推进地狱的。 不过在封忻州回到封府,跟林朝雨说起弥生的事情的时候,郭府的那一摊子事情还没有发生。 林朝雨也是跟封云深一样,直接把弥生忽略了。 她虽然之前也不喜欢六公主,但见她是个知恩图报的,而且也帮了她许多,便对封忻州道:“把人放了吧!” “你要不要去见见她?”林朝雨问水仙。 其实林朝雨跟弥生并无交际,相反是水仙跟她更加熟悉一些。 虽然林朝雨最开始把弥生塞进宫的初衷是让他们自己斗,而她能图个清静,她那个时候觉得弥生不是那种宫斗剧中能够活到最后的,所以也就没有想要弥生要如何安置的事情。 水仙对弥生,同情居多,也并无反感,她做事是个有始有终的,原本弥生在德妃和三皇子死了之后她就可以出宫的,但因为要让她盯着皇后,所以就让她继续呆在了宫中,这个人虽然不是封府的人,但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是以她道:“属下去见见,夫人是要放弥生离开还是怎么样?” 林朝雨道:“放她离开吧!” 弥生帮她做了事情,她自然是不能在杀弥生了,至于思宜公主那边,弥生现在也威胁不到她,影响不到她,是以即便是她放了弥生,思宜公主也不会说什么。 水仙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跟封忻州一道去东厂放人了。 林朝雨在封忻州离开之后,嘱咐他早些回府用晚膳。 这几日不知道封云深跟封忻州安排了什么,都没有见到封忻州的人。 封忻州一边走一边应了一声。 水仙到了东厂之后,乔装成了她平日里去见弥生的样子,且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才跟封忻州一起去关押着弥生的牢房。 弥生自从昨天被关进牢房就有点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去,而且东厂的大牢,当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各种臭味就算了,还是不是的能听到几声惨叫和哭嚎声。 弥生虽然历经了生死,但到底还没有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呆过。 而且她不知道水仙的背景,在挟持了皇后之后东厂的人只能不把她当做皇后的同犯处理,但封云深是向着思宜公主的,若是知道她就是曾经的六公主,只怕是会为思宜公主出气的。 是以弥生在东厂的大牢内呆得心中十分的不安宁。 在见到水仙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欣喜的喊道:“恩人。” 看到水仙,她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她现在是十分信任水仙的。 水仙对她点了点头。 封忻州让厂卫把牢房的门打开。 水仙同弥生道:“出来吧,没事儿了。” 弥生欢喜的从牢房出来,水仙给弥生递了一个幕篱让她带上,就领着她往外面走。 弥生心中震惊水仙对东厂的熟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管恩人身份是什么,但恩人是实实在在的救了她的,纵然对她有所利用,但她的母亲和兄长都利用她,想要杀她,她的父皇则是完全不顾她的死活。至亲的人都那般对她,旁人利用了她又如何呢? 水仙把弥生带到东厂的一间厢房,同弥生道:“往后,我这边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了,你是自由的了。” 然后给了弥生一叠银票。 这银票是林朝雨让她带上的。 一共一万两。 弥生看着这银票,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人恶意的对待得太多了,如今水仙给她这一万两的银票,她竟然有些眼眶发热。 水仙道:“这一万两银票,只要不随意挥霍,可供你此生无虞。” 寻常人家,一百两银子就足够一人活一辈子了。 弥生起身对水仙行礼道:“多谢恩人,只是这银票我不能收。恩人救我一命,我帮恩人一个忙是应该的,万不能在收恩人的钱了。” 水仙道:“你拿着就是。”这人当惯了公主,不懂生活在市井,一个女子没有银钱傍身的恼火之处。 弥生知道水仙是说一不二的人,于是只得收下银票,心中对水仙却仍旧是感激的。 水仙问:“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弥生一个公主,混到这样的地步,也着实可怜。 爹不疼,娘不爱的。甚至水仙觉得,还不如她这种无父无母的。所以对弥生也稍稍懂了些恻隐之心。 弥生笑着道:“准备寻一处远离都城青山绿水,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水仙点了点头,让弥生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从侧门将弥生带了出去。 对弥生道:“珍重。” 弥生隔着幕篱,对水仙笑了笑道:“恩人保重。”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背影竟然有几分洒脱之意。 水仙看着弥生的背影远去,才兀自回府。 林朝雨听到弥生离开得这般干脆的时候,心中也觉得有些唏嘘,也有些佩服起弥生来,这种能够抛弃自己身份的勇气,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实际上,如今安嫔已死,德妃已死,弥生若是想要恢复她公主的身份也不是没有法子的,但听水仙的意思,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恢复自己的身份。 但在林朝雨看来她如今的选择,说不定比她做回公主会更加快乐。 封云深从东厂离开之后,到了他跟罗长枫和六皇子惯常在一起密谈的茶室。 言情海 第三九四:老姑娘 封云深过去的时候罗长枫和六皇子已经在了。 三人打过招呼,封云深落坐之后罗长封率先开口:“早朝十二皇子未曾参加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 封云深微微颔首,看向罗长枫道:“已经派人去查了,你们可知道什么?” 罗长枫和六皇子纷纷摇头。 六皇子道:“安嫔落得如此下场,十二弟那边一定会把督主视为眼中钉,督主要多加防备。” 六皇子总觉得十二皇子看着有些邪门,唯恐封云深看在十二皇子年纪尚小的情况下就大意从而着了十二皇子的黑手。 封云深道:“这是自然。” “皇上如今想让所有的皇子都离开都城,如今虽然暂时被金国那边异动的消息转移了注意力,但在确定金国暂时不会有所动作之后,想来又会重新提及这事,我们要在想想应对之策。” 六皇子道:“父皇的心思,万不能让其他弟兄知道,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撺掇父皇的。” 去封地,看似是把他们贬了,但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八皇子或是十二皇子,在朝中都有支持他们的人,若是去了封地一面可以暗中囤积自己的势力,一面可以避开皇上的监视,而朝堂中有他们的人,他们也能够随时掌握朝中的动向,届时跟那些站在自己这边的大臣们里应外合,皇上死了之后宁国就乱了。 他的这些兄弟们,只怕是没有一个是服气十一皇子当太子的。 而太子自己,且不说他之前是否想要争夺那个位置,但他如今已然是太子的身份,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余地,哪个皇上会容忍一个当过太子的兄弟活着呢? 抛开这些不说,就说封云深自己野心,也不能让那些兄弟们离开都城。 纵然东厂的耳目遍布天下,但皇子们都在都城即便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要及时制止也是来的及的,可若是在旁的地方去了,封云深收到消息要在行事只怕都已经来不及了,什么事情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罗长枫深以为然的道:“不若提前动手吧!”唯有让皇上被事情绊住,才能让他没有旁的心思来想其他的。 六皇子有些迟疑的道:“此时动手会不会不妥?”他固然痛恨皇上,但皇上到底是他的父亲,他总归是有些不忍心的。 罗长枫看到了六皇子面上的不忍,微微垂眸,端起茶盏轻轻啄了一口。 封云深道:“提前也好,那就先让莫御史出面吧!”封云深却没有六皇子的妇人之仁,他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弑父杀君的事情,但他也不会让皇上就这般在自己的明君梦、在他自己假装营造的和平中睡去。 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皇上的罪孽深重,有些真相应该大白天下,而皇上的自以为是也要用事实狠狠的告诉他,他就是个昏君,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六皇子看到了封云深面上的坚决,知道封云深做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不在说什么了。 他跟封云深认识多年,在不知道封云深的身份之前的时候就是以封云深为主,如今知道了封云深的身份,自然更加的以封云深为主了。 他对那个位置是没有任何野心的,或许少年意气的时候也曾经肖想过,但在经历了短腿、见多了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之后,反倒是内心平和了,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任何想法了。 如今他能做的,也不过是报达懿母妃,报达封云深,帮助封云深登上高位。 幼时懿母妃多番照拂于他,如今的他能重新站起来,也全靠封云深,六皇子觉得封云深无论让他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违背封云深的意思的。 “那个郭将军,督主准备如何处理他?”罗长枫自己是个疼媳妇的,对于郭将军此人是深恶痛绝,见封云深没有提及郭将军的事情,不由问道。 封云深道:“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给抖出来,还有就是把跟安嫔或者十二皇子来往的证据找出来,就能够让他无法翻身了。” 郭将军这样的人多活几天或者是少活几天对封云深影响不大,当然若是能早些让他不要在蹦跶,自然是最好的。 罗长枫见封云深心中自有章程就不在过问了。 封云深却是凝重的道:“林堂那边有动静了,惟愿这次不要在跟掉了,若是跟掉了不知道下次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林堂虽然是安嫔笼络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堂联系的人却不是直接跟安嫔联系,他会跟安嫔放在城外的那股神秘势力联系。 封云深猜测当年把林堂从严大人找的“土匪”那边带走林堂的人就是那股神秘势力,安嫔应该是跟林堂说了什么让林堂投靠了她,也是安嫔让林堂有些一些变化,让他较之之前瞧着长进了不少。 只是这人啊,固然在如何伪装自己,芯子里是个草包的本质却是改变不了的。 但安嫔那股神秘的势力,不愧是她花大价钱训练出来的,他们的人第一次跟着给林堂与那边通风报信的人,竟然被跟丢了。 罗长枫和六皇子纷纷点了点头,安嫔的那股神秘势力若是不查出来始终是隐患。 封云深如今虽然掌管着东厂,西厂也在跟他合作,但十二皇子那边有平西将军的兵力又有那股神秘的势力,若是正面较量,谁拿下谁还不一定。 还有四皇子一派的手上也有部分兵力,八皇子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兵力的支持,但他那边有一个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临安公主。 临安公主深的圣心,皇上的兵力众多,若是皇上被哄得脑壳发昏,说不定也会给八皇子一些兵力。 至于已经成为了太子的十一皇子,他如今也在暗中笼络了一些亲皇派的将军们。 所以封云深明面上,并无太大的优势。 六皇子看着封云深道:“督主当真不想恢复自己的身份?”若是封云深能够恢复他原本的身份,他现在有了不染,在大臣里面应该会有许多的人支持。 如今所有的皇子里面,唯有封云深一人有儿子。 四皇子看样子是不准备娶妻了,这也是目前四皇子一党最最焦躁的事情,他们一面是因为四皇子的重情义而跟随,但一面又希望四皇子能够稍稍不那么重情义,赶紧娶个妻子。 当皇帝才德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的,但能生也很重要。 若是一个皇帝是个孤寡,那天下岂不是要亡了。 八皇子倒是成亲了,但至今仍旧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八皇子如今已经在考虑娶侧妃的事情了。 太子之前年纪还小,虽然定了亲事,却没有定具体的成亲的日子,如今年龄倒是够了,但他自己似乎没有立即娶太子妃的意思。 而十二皇子,如今年纪还不够。且他的母妃逝世,他需要守孝一年。 虽然安嫔的死是她咎由自取,但不论如何安嫔都是十二皇子的亲生娘亲,宁朝是讲究孝道的,十二皇子自然要给安嫔守孝一年。 至于十三皇子,还是个小豆丁呢。 封云深淡淡的道:“这话,往后不要再提了。” 六皇子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知道封云深是当真不会认回父皇了。 皇子的身份,在封云深看来是个耻辱,竟然比不得他太监的身份,也不知道父皇知道自己的儿子心中这般想,会是什么心情。 父皇无论是作为君,还是作为父,都是如此的失败。父皇的失败,也是他们兄弟的悲哀。 罗长枫见气氛有些凝滞,笑着道:“身不身份的,我们知道就好了,姬家的天下不也是从旁人手中抢过来的吗,如今督主在抢一抢又有什么。” 虽然这天下是自家岳父的,但在岳父手中还是在小舅子手中,于罗长枫而言都是一样的,不管这天下是姓姬还是信封,都不会有人欺负他的妻儿。 至于另一位姬姓的小舅子么,罗长枫自动的忽略了。 六皇子听得罗长枫的话,只觉得自家这个姐夫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的不着调,完全不是一个读书人的做派,也不知道他那个状元郎是怎么考的。 不过不管封云深愿不愿意认父皇,他身上流的都是姬家的血,虽然不愿意认祖归宗有些对不起祖宗,但这个罪孽是父皇造就的,也怪不得封云深。 六皇子虽然心中对皇上有几分仁慈,但面临选择的时候,还是能够分清楚孰重孰轻。 只是心中到底没有罗长枫那般想得开,所以会有一些纠结。 封云深因着跟林朝雨约定好了要回府用晚膳,是以看着天色不早了,就回府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用过晚膳之后,去打探十二皇子府中情况的人来跟封云深回话,说十二皇子府上并无任何异样,十二皇子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至于林堂那边,跟踪的人这次倒是没有甩开,发现那个地方也并非安嫔那队神秘人的根据地,那里只是一个接收消息的中转站。 因为天气渐渐的回暖了,林朝雨准备给封云深做两身轻薄一点的衣裳。 原本林朝雨并不喜欢做衣裳的,但因为之前封云深非要让她给他做衣裳,做了之后封云深就紧着那两身衣裳穿,大有一种林朝雨若是不给他做新衣,他就把那衣服穿破了才肯穿旁的衣裳的架势,林朝雨不得已,只得接过了亲自为封公深做衣裳的活计。 之前怀着身孕,生了不染之后又有诸多事情,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给封云深做衣裳。 如今不染把他放在他自己也可以玩儿了,林朝雨不必时时刻刻的盯着他,生意上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让她操心的,她便想着给封云深做一两件衣裳。 林朝雨觉得自己有些惨,人家女主一穿越都是驯夫,到她这里就成了驯妻了。 她从一个懒得做饭,不喜欢动手的人竟然隐约有变成贤妻良母的架势。还是那种传统的以夫为天的传统妇女。 更可怕的是,林朝雨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厌恶自己的这种转变。 林朝雨颇有些认命的缝着衣裳。 在她给封云深的衣袖上面绣叶子的时候,章嬷嬷进来通传道:“夫人,严夫人来了。” 林朝雨含笑道:“快请。” 严夫人前两天给她下帖子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说是有事情想要找她帮忙。 林朝雨跟严玉蝉关系好,跟严夫人关系也不错,她今天无事就跟严夫人说了今日可以过来。 不多时严夫人就随着章嬷嬷过来了,林朝雨在章嬷嬷来通禀过后就把自己的针线篓子命碧月收了。 等严夫人过来的时候,林朝雨正拿着拨浪鼓在逗不染了。 二人见面打过招呼之后,林朝雨请严夫人坐下。 见严夫人满面愁容的样子,开门见山的道:“夫人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是朝雨能够帮忙的,必然不会推诿。” 严夫人叹息着道:“我听我家老爷说,皇上瞧着日渐不行了,最近朝堂上的事情有多,前几日那个被皇上判了流放的莫御史突然回了都城,敲了登闻鼓,并指控了皇上的许多罪责,皇上听闻消息过后气得晕了过去,好半天才醒过来。我就怕皇上突然不行了,届时阿婵该如何是好。” 林朝雨心中了然,严玉婵如今的年纪不小了,皇上若是驾崩了,便要禁三年的喜事。这三年严玉婵便不能成亲,若是这般一拖年纪着实就大了。 虽然那个时候严玉婵不过也才二十左右,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还不过是个青葱少女,小的很。 但在宁朝,女子十八岁若是还没有出阁,都算老姑娘了。 就说临安公主那般容貌,还背着个第一美人的殊荣,就因为年纪的问题都不好成亲就可以知道,若是二十,嫁出去是有多难。 林朝雨虽然知道严玉蝉还在蔡景南这棵树上吊着,但这话她可不能直说,若是说出来,严夫人只怕要气昏过去。 是以她故作不知的道:“阿婵如今是如何想的,夫人不是一直在替她相看人家吗?” 言情海 第三九五:真爱 林朝雨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严夫人真的是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拉着林朝雨把自己跟严玉婵介绍了多少个人,严玉婵都以什么奇葩的理由拒绝了的事情一一跟林朝雨说了。 末了严夫人来了一句:“真不知道她要找个什么样的。” 这件事情林朝雨不好说什么,况且在她原本的思想里觉得女子不成亲也不会有什么的,但这话比告诉严夫人严玉婵心中估摸着还惦记着蔡景南更加没办法开口了。 她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会被人当做怪物的。 但眼瞧着严夫人愁肠百结的模样,林朝雨倒也能够理解她作为母亲的心思。父母终将老去,若是严玉婵往后身边没有个人护着,在宁朝这样的地方,一个女子要好好的活着太难的。 林朝雨只得道:“我找个时间跟阿婵说说,看她究竟想要找个什么模样的。”实际上是林朝雨心中想的是跟严玉婵谈谈,她究竟喜欢蔡景南喜欢到什么地步了。 若是蔡景南对她有意,林朝雨做不到棒打鸳鸯,可若是蔡景南对严玉婵无意,这般干耗着也着实不是办法。 严夫人今日过来也就是想让林朝雨帮她劝劝严玉婵,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不得已才找到了林朝雨这边来。 严玉婵如今对她的话,口中答应得好好的,事情却不是那样做的。严夫人想着林朝雨跟严玉婵关系好,林朝雨如今跟封云深成了亲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便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尤其是林朝雨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嫁到封府来的,都能跟封云深相处得这般好,可见在夫妻关系上面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是以严夫人感激的道:“那就多谢督主夫人了。” 林朝雨跟严夫人说着话,那边的不染见自家娘亲不理会自己,不甘寂寞的朝林朝雨张着嘴“啊……啊……”的喊着。 严夫人看着粉粉嫩嫩的不染,笑着道:“督主夫人倒是会选孩子,瞧瞧小公子这模样,长大之后必然是人中龙凤。” 林朝雨笑着谦虚了几句。 她之所以在严夫人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避讳的带着不染,是因为之前严玉婵来府上看不染了不染之后,回去之后因为太过兴奋,说漏嘴了,但亏得严玉婵机灵,同严夫人谎称不染是林朝雨抱养的,因为封云深树敌太多,但心有人对不染下手所以才没有对外宣布,只等不染大些了在说。 严夫人听了之后并没有怀疑,且觉得林朝雨的做法十分聪明。 封云深是个太监,若是封云深往后不在了,林朝雨自己一个人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说不得封云深得罪过的那些人因为以前惹不起封云深,等封云深走了之后还会把那些气撒在林朝雨身上。 若是林朝雨有个孩子傍身,好生培养一番,也免得往后被人磋磨,有依靠。 在说林朝雨抱养了孩子却不对外说的事情,严夫人更是对林朝雨的行为举双手赞同。封云深背着个皇家奴才的身份,如今皇子之争正是厉害的时候,若是有人要借由不染拿捏封云深,随便寻个由头把不染和林朝雨传进宫中威胁封云深,封云深岂不是得就范! 如今那些皇子的母妃们之所以没办法随意传林朝雨入宫磋磨,是因为林朝雨虽然嫁给了封云深但她好歹是个侯府嫡出的姑娘。 虽然娘娘们也不是不可以召见林朝雨,但若是单单召见林朝雨,林朝雨可以寻了由头拒绝了。 纵然这样会引得娘娘们不快,但她们也不敢发作林朝雨。 可不染是封云深和林朝雨的儿子,身份上,便是半个皇家的奴才,若是让林朝雨带着不染入宫,林朝雨倒是可以寻了由头自己不去,但不染却是逃不过的。 可林朝雨却是断然不会让不染一个人入宫的。 所以在这种是非多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把不染公之于众。 严夫人看着不染满是羡慕,心中越发的恨不得马上就让严玉婵跟人成亲,然后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林朝雨应下了严夫人的事情,跟严夫人闲聊了几句,严夫人爱不释手的抱着不染完了一会儿这才告辞。 林朝雨却是有些在意皇上的身体,听水仙跟她说的消息,皇上最近所受到的困扰都是封云深给制造的。 在皇上的事情一件件的被抖出来之后,民间已经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骂皇上是昏君的事情了。 只是大家都惧怕东西二厂的人,所以都只是暗暗的、偷偷的骂两句,却不敢大张旗鼓的议论皇上。 当年皇上刚上位的时候,因为有人说皇上行事太过血腥残暴,说皇上不顾及兄弟手足情谊,被蔡元忠直接扒皮抽筋。 从那以后都城的人都不敢妄议皇上的事情了。 即便是当真有什么不满,大概也只能心中暗自吐槽两句。 且加上皇上尚未之后,虽然部分当官的日子有些不好过,轻则摘了乌纱帽,重则全家砍脑袋,这些事情在百姓看来唏嘘不已,但对都城的人直观的影响却不太。 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即便有些官员贪赃枉法,却也不会在东西二厂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就因为这样,是以东西二厂倒是成了一把双刃剑。 而皇上的行为对都城百姓影响不大,百姓们自然慢慢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如今又开始议论起皇上来,林朝雨相信,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封云深从来都没有想要杀皇上的心,他只是想打碎皇上的美梦而已,只是这样大概比杀了皇上跟让皇上痛苦。 虽然皇上落得这样,林朝雨心中并不同情,但她却不想封云深来做这些事情。她觉得即便是封云深如他自己所愿的,把皇上的美梦打碎,让皇上痛苦了,他自己也不会开心的。 儿子报复父亲,怎么会开心呢? 虽然封云深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血脉,但他是皇上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却当年若是皇上不看中吴念,也就没有今日的封云深。 所以林朝雨对皇上,倒是心情十分复杂。 一面觉得皇上把吴念带回宫里,不好好对她是个渣男,觉得皇上视任命为草芥是个昏君,觉得皇上自大愚蠢,但她却很恶劣的又感谢皇上贡献了那么点东西,让封云深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知道她的感谢是建立在吴念和封铎的痛苦之上的,所以林朝雨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思恶劣。 可人都是自私的啊,她做不到完全的体贴旁人的心思,她不是圣母,也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 她只能做到在意自己所在意的。 当封云深夜间盯着一脑袋的血回来的时候,吓得林朝雨差点跳了起来,立即上前扶着封云深的胳膊,急急忙忙的吩咐水仙:“快去给督主拿止血的药。” 吩咐完了过后有才担忧的望着封云深:“夫君这是怎么了,为何伤得如此重?” 封云深根本就没有伤到需要林朝雨扶的地步,但林朝雨扶着他,他也并未躲开,任由她扶着自己,见把林朝雨吓到了,笑着道:“并无大碍,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林朝雨压根儿就不相信封云深的话,只等水仙待会儿过来看了在说,问起了封云深旁的:“是谁把夫君伤了的?” 封云深淡淡的道:“皇上。” 林朝雨心中对皇上的那些点不忍,登时就消散不见了。虎毒不食子,皇上都能对封云深这般下得了手,封云深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了。 也亏得封云深在小的时候就被送出来宫,若不然依着皇上那种天下唯他独尊的性子,见到封云深这般优秀,封云深只怕也会落得其他那些被皇上害死的皇子的后尘。 “皇上为何会对夫君动手?”这个时候,林朝雨已经扶着封云深坐下了。 看着封云深额头上的伤,想要用帕子帮他擦擦,但又知道自己这样是不行的,所以只能担忧的干着急的看着。 好在水仙动作快,在封云深开始回答林朝雨的话的时候就把药箱子提了过来。 “这几日城中有许多关于皇上的不好的传言,皇上命我把那些人全部都抓了,然后拉到城门口集体斩首示众。我劝了皇上几句,皇上就怒了,扔了砚台过来。” 依照封云深的本事,自然是可以躲开的,但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封云深身奴才,自然是不能躲的,是以只有扛着了。 林朝雨听了封云深的话,越发的愁了:“那皇上还会派人去抓那些百姓吗?” 封云深道:“许是会吩咐蔡景南。” 林朝雨看着水仙给封云深上药,忍着自己的话没有说。 等水仙给封云深上过药,林朝雨问了水仙封云深的伤势,得到水仙确定的答案说封云深这个只是皮外伤,仅仅是看着吓人之后,这才同封云深道:“夫君,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夫君能不能尽量保一保他们。” 林朝雨知道,任何一条帝王路都是血铺出来的,封云深如今才开始慢慢动手,后面会有更多人的人会牺牲,林朝雨也知道这种权利的更迭没有人流血是不现实的,但她是一个和平国家长大的人,她上辈子大概唯一见过的死人就是她自己。 所以她还是希望,能够少流一些血就少一些,少一些无辜的牺牲就少一些。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平常看着干脆果决,很有原则,却也知道她实际上内心是个十分柔软的人,他当然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无谓的牺牲,若不然他如何会反对皇上。 他拍了拍林朝雨的手道:“可可放心,我这边会跟蔡指挥使商量,若是皇上当真要让蔡指挥使去抓几个人杀鸡儆猴,届时蔡指挥使先抓,行刑的时候就用西厂里面的那些死刑犯替上,皇上总归也不知道蔡指挥使抓回去的人长什么样子。” 这是他在出宫之后就想好的对策。 林朝雨这般听了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有些抑郁。 她抱着封云深的腰,把自己缩在封云深的怀里,小声的道:“夫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往后还是不要直接跟皇上硬杠。” 封云深愿意为那些百姓争取,便说明他并没有变得冷血无情,林朝雨就不担心这一块的问题了,但她却担心封云深因为这些事情把自己给赔上了。 皇上被百姓骂的事情,虽然是因为封云深用计将皇上过往的一些劣迹一点一点的曝光出来给世人看了,世人才会议论,但最根本的还是因为皇上自己立身不正,所以才会别人骂。 林朝雨虽然不想有无辜的人牺牲,但也没有妇人之仁。 她清楚的知道,封云深这个时候因为这样的事情跟皇上产生冲突是很不理性的,对封云深也没有好处的事情。 封云深看见林朝雨眸中浓浓的担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嗯。”他自然会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他今日实在是被皇上的无耻给气到了。 只是那事情太过恶心,他都不愿意说处出来污染了林朝雨的耳朵。 但封云深不说给林朝雨听,隔天林朝雨还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 那个旁人就是偷偷摸摸到封府来看不染的蔡景南,蔡景南如今可谓是十分稀罕不染,那架势比封云深这个亲爹都还夸张。 且每次来,都会给不染带许多东西,如今不染吃的、穿的、用的,几乎都被蔡景南、思宜公主和严玉婵给包圆了。 蔡景南到了封府直奔闲云院,从安嬷嬷的手中掳走了不染,然后不染毫不客气的尿了蔡景南一身,蔡景南气得跳脚,却仍然没有生不染的气。 只是飞快的把不染给了安嬷嬷,然后就使唤着林朝雨给他拿衣裳、备水什么的。自己一溜烟儿的就跑往封府给他被的客院。 林朝雨想着蔡景南那洁癖的劲儿,竟然没有直接把不染给扔了也算对不染是真爱的。当即就碧月送水去蔡景南之前在封府呆过的那个客院,然后她寻了一套绣娘做给封云深,但封云深还没有穿过的衣裳,让碧月又送了过去。 言情海 第三九六:疯了 蔡景南虽然没有直接把不染给扔了,但他嫌弃却是真嫌弃,碧月吩咐人给他备了热水之后,他就第一时间把衣裳脱了泡到了浴桶内。 等蔡景南沐浴过后在到林朝雨这边的时候,闯祸的不染已经换好了尿片,洗干净了屁股,香喷喷的睡着了。 蔡景南气闷不已,不忍心把不染闹腾醒,控制着力道在不染的小肉脸上捏了捏。 林朝雨问蔡景南:“蔡公公过来所谓何事?” 蔡景南神秘兮兮的同林朝雨道:“不知督主夫人可有发现最近督主有些奇怪。” 林朝雨默然的想了想道:“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只是看着有些暴躁。”只是那暴躁林朝雨知道不是对着她的,林朝雨每每问起,封云深也之说是朝堂上面的各种事情引起的。 林朝雨自然知道最近因为皇上的黑历史一个一个的被人揭露出来,所以皇上整个人都很阴郁,动不动就要拿下面的人出气,封云深这种天子近臣就很容易接受到皇上各种莫名的怒气了,所以林朝雨倒也能够理解。 蔡景南砸巴着嘴道:“看来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林朝雨皱眉疑惑的看着蔡景南,莫非有什么事情是封云深可以隐瞒了她的? “还望蔡公公解惑。”蔡景南虽然会偶尔过里看不染,但大多时候都是会趁着这个机会跟封云深商量事情,找她的时候倒是少,因此选择的时间也几乎都是封云深在府中的时候。 他今日刻意选择了封云深不在府上的时间过来,又说出了这样一番奇怪的话,想必是知道内情的。 “可有什么好处?”蔡景南笑得如同一个花孔雀一般。 林朝雨一头黑线:“再让不染给你一泡童子尿可好?” 蔡景南怒:“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林朝雨道:“朋友之间,谁会谈什么好处不好处的,是蔡公公您先不准备愉快的做朋友的。” 倒不是林朝雨抠门,不愿意给蔡景南什么好处,只是看不得蔡景南尾巴翘起来的样子。 蔡景南磨牙:“算你狠,你赢了。” “封督主脑袋被皇上砸了那日,是因为皇上要给封督主和临安公主赐婚,封督主拒绝了婚事,最近皇上看封督主很不顺眼,处处都刁难封督主,甚至动了想要让封督主去查金国的心思。” “至于皇上为何想要把封督主调走,夫人聪慧想必能够猜得到皇上的用意。” 林朝雨素来都是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的,但今日这事情确实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道:“皇上脑子是进水了吗?他自己的女人要塞给督主做夫人。” 皇上把封云深调走,大概是动了直接让临安公主住进封府的心思。 林朝雨心中当真是有一万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的骚操作当真是每一次都能刷新她的三观,她甚至有一种皇上都没有三观的错觉。 蔡景南看着因为林朝雨大力拍桌子是以都跳起来了的茶盏,替林朝雨的手感到心疼。·他嘶了一声道:“皇上脑子进水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拒我所知,这个事情是临安公主自己跟皇上求的。” 林朝雨黑着一张脸道:“皇上不是最不喜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吗?” 蔡景南意味深长的道:“皇上也不知道督主有给他戴绿帽子的能力啊!” 林朝雨捂着心口,一脸嫌恶的道:“不要把我夫君跟那两个不知羞耻的说在一起。”林朝雨觉得,永远不要去揣测人的底线,特么有些人就是没有底线的。 皇上不说,临安公主看着也是个正常的,虽然野心重了一些,但她之前不是勾搭上了八皇子吗? 虽然后面因为和皇上搅合在了一起,让八皇子对她不喜了,但后来临安公主似乎又跟八皇子建立了联盟,她这个时候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封云深干什么。 她之前就动过封云深的心思,或许想要用自己的美貌迷惑封云深,让封云深替她办事,但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要跟封云深成亲,这个时候突然想着要跟封云深成亲到底是图什么。 林朝雨可不相信她是喜欢封云深,或者是图封云深的颜值什么的。 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野心,都可以跟自己的亲舅舅不清不楚的女人,林朝雨可不觉得她会有这些正常人才有的情感。 林朝雨这边在揣测着临安公主的用意,金玉搂后面的私密的院子内,临安公主正含笑同封云深道:“督主,你也不用担心本宫会影响到您跟尊夫人的感情。您若跟本宫合作,往后这宁国,除了本宫腹中的孩儿,就属封督主是第一人了。而本宫如今腹中的孩子还小,所以督主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掌管这整个宁国。跟本宫合作,对督主非但无害,甚至是最有利的。” 封云森竭力掩藏住眸中的厌恶,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不动如山的温和模样看着笑得美丽得不可方物的临安公主。 今日他刚在御书房承受了皇上那些无处发泄的怒气,出来之后就被一个小公公拦住,小公公自称捡到了他的荷包,所以把荷包还给他。 他根本就没有掉过什么荷包,但小公公此举,必然是故意为之,是以他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荷包,待打开荷包之后,荷包里面有一封信。 这信正是临安公主写的,心中临安公主邀他一见。 封云深知道皇上的突发奇想是临安公主怂恿的,所以他觉得见临安公主一面也无妨,说不定可以打消临安公主的念头,于是就赴约了。 见到临安公主之后,他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临安公主就开始利诱他。 只是,临安公主说的那些东西,封云深半点都不稀罕,他想要的,他自然会通过自己的本事和手段获得,而不是做那样的事情。 且即便是他自己的能力让他够不到那个位置,但临安公主这么恶心的人,他断然是不会跟她合作的。 在者,要他的可可如何自处。 封云深已经让林朝雨受了诸多委屈,断然不会让这么个人给林朝雨添堵的。 是以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封云深都不会跟临安公主合作的,也就是不会娶临安公主。 即便他知道皇上最近故意冲他撒气,就是在跟他施压,包括皇上想要调动他离开都城的心思,封云深都清楚,但他不会妥协,即便是冒着抗旨不尊的风险。 “公主抬爱奴才了,奴才并无野心,只想做好东厂厂督,还请公主另择合适的人选,想必有许多人会跟公主合作的。”封云深淡淡的道。 临安公主被封云深拒绝了也不生气,大概是之间已经在封云深这边碰过壁的缘故,她听到封云深的拒绝,依旧能后笑容和煦的同封云深说话:“督主这般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可不太好,若是封督主没有野心,也就不会算计让黄天去郭将军手上送死了。” 封云深笑着道:“奴才不懂娘娘在说什么,本督与已故的黄副督主关系自来不错,也谈不上算计什么的。” 临安公主听封云深否认,笑了笑。 对她生后的丫鬟摊开了自己的手心,那丫鬟很直觉的把一封信放在了临安公主手上。 临安公主接过之后看都没有看就放在桌子上,推向了封云深,示意封云深打开看。 封云深在临安公主接过信的时候,就发现了信的端倪,那信纸上面,印着东厂的标志,说明是有东厂的人给临安公主写信。 封云深不动声色的拿起薄薄的信纸,优雅的打开,一目十行的看过信上的内容,信上的内容另他很惊讶,他不知道临安公主在什么时候竟然把手伸到东厂里头了,且这个跟临安公主有瓜葛的人,还在东厂身负要职,若不然这些机密的消息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纵然他心中惊讶,面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挂在嘴角的笑容略微深了深。看过信之后,他把信恢复成了原本折叠的模样,然后把信推回给了临安公主道:“公主这是想威胁本督?” 临安公主见封云深竟然沉稳至此,心中越发笃定的要把封云深拉拢,若是有了封云深的支持,她的皇儿何愁长不大。 临安公主最开始是痛恨皇上的,痛恨皇上毁了她的清白,但因为她自己的一些心思和野心,让她把这个恨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隐忍着去巴结八皇子。 她知道,她被皇上占了身子,皇上不死,她就没办法在嫁给旁的人,可她若是不嫁人,等皇上驾崩之后国丧三年,那个时候她已然是老姑娘了。 纵然她自持美貌,却也架不住年纪在哪里了,要在找好的人家是决计不可能的。 所以她只有在去巴结八皇子,争取把八皇子推上高位,若是再推着八皇子上位的时候勾了八皇子的心则更好。 若是八皇子当真心存芥蒂,不能接受她,但八皇子看在她手上有许多他的把柄的份儿上,也不敢对她如何,她也依旧能够活得有尊严且体面。 但老天都是眷顾她的,皇上那般不中用,竟然都让她坏了孩子。 这个孩子,给了临安公主莫大的希望。 原本她最开始的时候选择八皇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八皇子为帝,她则能封后,届时她的孩子就可以成为一国之君,她则可以成为太后,,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 可皇上让她的美梦破碎了,她不得不在自己的美梦破碎之后在重新选了对她最好的路。 然而在她做了选择之后,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原本那些熄灭的心思和野心,则悉数回归。 临安公主笑着道:“并非是威胁督主,不过是向督主投诚,督主若与本宫合作,本宫愿意把这个人交给督主,任由督主处置。” 封云深虽然之前就知道临安公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临安公主这话说之后,再次对她有了新的认知。 这个女人野心大过天,非但对自己狠,对自己身边的人也狠到可怕。 林朝雨这边,听到蔡景南说明其中缘由的时候,当真是有了一种听到临安公主四个字都觉得整个人不好的感觉。 一个人要如何,才可以恶心至此。 怀着皇上的孩子,为了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去求孩儿他爸让他给她和其他人赐婚。 这皇上也是个极品,竟然还答应了。 林朝雨扶着额头,脑子有些晃的坐在道:“这些人,莫不是疯了吧!” 蔡景南瞧着林朝雨一副被打击得三观俱碎的样子,那折扇敲了敲林朝雨的头道:“往后在何种龌龊事,你大概还会见到许多、听到许多,这就受不住了,那我劝你赶紧趁着这个契机,跟封云深一拍两散来的好。我是不介意娶你,然后在给不染当爹的。” 蔡景南说着说着,竟然觉得如此甚好。 站起来激动的道:“你现在赶紧把不染的东西收拾上,这个时候就跟我走。” 水仙忍不住弱弱的提醒蔡景南:“蔡指挥使,封府的人不会让你把夫人带走的。” 林朝雨一头黑线的看着二人。 蔡景南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为何水仙这话瞧着像是在分析蔡景南话中的可行性一般。 她揉了揉额头,方才因为蔡景南说的往后她还会见到更多不好的事情而升起的彷徨和无措的情绪,竟然也就被蔡景南这般给弄没了。 她并不是一个十分注重权利的人,甚至她想要的幸福很简单。 只是她也不是那种因为她自己不注重,就阻止身边的人去追求的人。所以她在知道封云深的野心,在知道封云深的身份之后,封云深要做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说什么。 她也曾经想过,若是不喜欢皇宫怎么办,若是封云深坐上那个高位变了她要怎么办。 但她觉得那些都不如过好眼下的幸福来得重要。 若是有一天,封云深当真变了,那么就当她爱错了人,信错了人,君若不喜,我便抛弃。 ------题外话------ yulinmao402送了1张月票 轩辕猪猪送了1张月票 x66112711送了1张月票 haishangyu送了1张月票 遇虐秒杀送了1张月票 cl草蛉送了1张月票 jjt2886送了1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爱你们哟 言情海 第三九七:送一顶绿帽子 林朝雨想得很通透。 她无奈的看了碧月一眼道:“你没有瞧出来,蔡公公这是在开玩笑吗?” 蔡景南一脸自己不被林朝雨理解,受到巨大伤害的表情:“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林朝雨回了他一个呵呵,外加一句:“既然督主没有告诉我,想必是不想我因为这些事情所烦恼,而他自己是能够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的。” 封云深那边,直视着临安公主道:“公主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一些听着很虚的东西。首先,没有人知道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即便是有人知道了,这个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为什么要把宝压在公主腹中的孩子身上,若是本督真的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直接找魏妃娘娘合作就是了。相较于公主腹中的孩子,十三皇子只怕是要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吧!” 封云深见临安公主的样子,知道直接拒绝她是拒绝不掉了,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为了达到目的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临安公主原本是不想把自己的筹码亮出来的,但封云深说的她无力反驳。诚然,她腹中的孩子出生就背负着不好听的名声,若是封云深要选择傀儡,自然是选择魏妃和十三皇子更加合适,毕竟魏妃是安平侯府出来的人。 林朝雨即便是跟安平侯府关系在如何不好,有的时候利益跟前,什么是不能和解的呢? 临安公主笑着道:“皇上已经拟定了圣旨,在适当的时候本宫自然会把圣旨拿出来的。至于这个孩子,她的生母只会是“一个已死的宫女”,而本宫,作为皇上信任的人,肩负了抚养之责。督主若是愿意,那么这个孩子的教养之责,自然是督主肩负了。” “督主如今都还未选择任何一位皇子站队,本宫猜想,封督主决计不会是因为对皇上的忠诚吧,而是不知道选择哪位皇子合适吧!四表哥太过重情刚直,八表哥聪明有余才智不足,太子表弟不提也罢,太过普通了,十二表弟跟督主有杀母之仇,十三表弟纵然适合给督主当傀儡,但皇上如今对魏妃可是不闻不问了。” “且魏妃之前就一直都是什么都听安嫔的,难保她对督主没有成见,也保不齐她会跟十二表弟联合起来对付督主。” 封云深不禁对临安公主高看了一眼,皇上倒是对临安公主放心得很,也足够维护的,竟然会帮临安公主拟一份那样的圣旨。 至于临安公主的分析,倒是没有什么错。 但很遗憾,封云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选择哪个皇子。 所以即便是临安公主分析得在有道理,说的在如何动听,封云深也只会不为所动。 “即便是公主腹中的孩子在如何名正言顺,但公主可不要忘了,如今太子还在的。”太子安在,旁的皇子要做什么就是篡位了,在名正言顺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在名正言顺。 临安公主一边暗恨封云深为什么总是能够直接抓住重点,一方面又觉得封云深这般若是她拉拢之后那这宁国就是她的了。一边纠结一边激动的她,从容的笑着道:“只要督主跟本宫合作,这些都不必督主担忧。”她自然有法子说服皇上废太子。 但前提是封云深跟她合作。 若不然即便是她说服皇上废了太子,立了她的皇儿为太子,她们母子二人也站不住脚,抵挡不住其它皇子和后妃们的攻势。 眼下,她们母子二人,最需要的是一个庇护之所,一个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他们的庇护之所。 余下的这些话,临安公主没有说出来,但封云深却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封云深垂眸,思索了半响道:“公主容我在回去想想。” 临安公主登时有些不悦了,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封云深竟然还要犹豫。但她也知道,封云深一旦选择了她,就没办法回头了。 若是选择了其他的皇子,还有回旋的余地,可一旦选择跟她站在一条船上,就意味着要跟娶她,娶了她封云深就没有退路了。 是以临安公主压下心头的不悦,柔声道:“本宫静候督主佳音。” “不过,本宫给督主的时间,却不会太长,还望督主早做决定,督主是知道的,本宫对督主是抱有十二分的诚意的。” 封云深微微颔首,这才告辞。 等封云深回府的时候,蔡景南已经从封府离开了。他回府的时候林朝雨跟往常一样在逗着不染玩儿,封云深到家之后先是去净手,然后坐在林朝雨对面坐下端起了茶盏预备先喝一口茶水。 今日在外不便喝水,所以封云深一直未曾喝水,这个时候正是口渴的时候。 碧月在封云深进屋的时候就给封云深端了洗手的水,安嬷嬷这边则在封云深坐下的时候十分有眼色的给封云深到了茶水。 林朝雨含笑看着封云深道:“督主什么时候娶临安公主回府啊,我好给她腾位置。” 林朝雨的话吓得封云深端着的茶盏里头的茶水都洒了出来,也亏得他心里强大才没有被林朝雨的话吓得把手中的茶盏给扔了。 封云深无奈的笑着,拿了帕子擦拭手上的茶水道:“可可又在乱说什么。” 安嬷嬷默默的看了一眼封云深的手背,心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夫人在督主回来之前让她换上温热的茶水而不是滚烫的茶水了。 只怕是料到了小主子会被吓到,还是在心疼小主子呢。 若是被滚烫的茶水烫了,手背怕是会被烫伤的。 林朝雨挑眉:“我乱说什么了,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 封云深道:“是谁跟你说的这个事情?” 皇上在临安公主的怂恿下,让临安公主跟他成亲这件事情,并无太多人知晓。莫非是:“临安公主派人找你了。”封云深脸上柔和的笑意退下,面色变得有些生出,口气也不怎么好。 林朝雨原本只是跟封云深开个玩笑的,如今见封云深这般反应,还对她甩脸色,那种逗弄的心思登时就退去了,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督主应该跟我说说,我什么时候该让位吧!” “这种事情,督主还是提前跟我说得好。督主放心,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人,咱们好聚好散。不要事到临头了督主才跟我说,我也没个准备到时候耽搁了督主的什么事情可就不好了。” 封云深瞧着林朝雨这样子就知道林朝雨是误会什么了,当下也顾不得在恶心临安公主,也顾不得喝水,伸手捏着林朝雨的脸,哭笑不得的道:“在说什么胡话,什么让不让位的。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你要是敢给旁人,我可是不干的。” 林朝雨却并未因为封云深的示软而如何,一把拍掉封云深的手道:“如今可不是我要给旁人,是督主要给旁人,我总不能赖着不让吧!”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这是恼了他了,他只得细细的把事情跟林朝雨说了。 之前这事情他不愿意跟林朝雨说,实在是不想这事情把林朝雨给恶心到了。 林朝雨已经从蔡景南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却不知道临安公主竟然又厚颜无耻的私下找了封云深的事情,只觉得如今听着她的名字都心中不爽。 但她即便知道封云深不给她说,是不想恶心到她。但她仍旧是神色肃然的看着封云深道:“督主是不是忘记我从前跟你说过的话了,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们共同面对的,我也是有知情权的。” 诚然她如同她下午的时候跟蔡景南说的那般,她是相信封云深能够把事情解决了的,但她也还是希望自己是知道封云深在烦恼什么,在忧愁什么的。 封云深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他也知道此事是自己理亏,是以走到林朝雨身后,讨好的替林朝雨捏着肩膀道:“为夫知道错了,夫人大人大量就原谅为夫可否?” 林朝雨觉得封云深这话,她都听了不下三次了,但封云深还是改不掉。林朝雨十分无奈,但她见封云深认错态度良好,今日回来也甚是疲惫的样子。且这些糟心事都是对着封云深的,最心塞的还是封云深,皇上这是要送一顶绿帽子戴的节奏,而且这个绿帽子还不好推脱。 到底封云深是好意,林朝雨也不好在一直扭着这个事情不放,是以扭头瞪了封云深一眼道:“你不是累了吗,还这么折腾,待会儿就要用晚膳了,先做着休息一会儿吧!”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关心的话语,知道林朝雨气消了。 恭维了林朝雨几句,这才坐回去重新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茶。 林朝雨问:“督主可有解决的法子了?”若是皇上当真把封云深调离都城,硬把临安公主塞过来,封云深也没有办法的。 临安公主身份高贵,若是被塞进封府,林朝雨可只有为临安公主让道的份儿。 封云深凝重的道:“暂且只有拖着。”今日他没有直接拒绝临安公主,就是怕把临安公主给逼急了,直接怂恿皇上把他调离都城。 他已经派人给庄妃那边传话了,让她尽量笼络住皇上,若是她那边没办法,就多给后宫其他的妃嫔一些机会,总之让皇上不要只被临安公主给迷惑了。 临安公主如今是皇上的心头肉,所以皇上才会对临安公主如此的纵容。且因为临安公主没有名分,现在又怀有皇上的孩子,皇上觉得越发的亏欠临安公主,故此才会答应临安公主诸多无理的要求。 之前魏妃因为给皇上生了十三皇子,让皇上证明自己老当益壮,所以对魏妃格外的偏爱,如今皇上这样的身子都能让临安公主怀有身孕,皇上自己跟临安公主在一起,只怕觉得自己龙精猛虎。 这人老了,就尤其喜欢那些能够证明自己还年轻的。 皇上更是如此。 林朝雨忽而道:“不若我去会会临安公主?”这有人跟自己强男人,林朝雨觉得自己作为正主,也不好不表态啊! 封云深想也没想的制止道:“不妥。”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是担心她的安危,她笑着道:“督主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林朝雨虽然面的那种武力十足的人比较虚,比较怂,但面对同样都是女子的临安公主却是不惧的。 况且,她之前又不是没有直面过临安公主。 之前临安公主就想要勾引过封云深,不就是被她怼走了的么。 再者,无论是于情于理,封公深都不能跟临安公主有什么瓜葛的。 封云深有一天是要坐上那个高位的,若是跟临安公主有了什么,后人要如何说? 封云深却还是有些迟疑,他觉得林朝雨虽然聪慧,但到底哪些肮脏龌龊的手段她都不知道,跟临安公主比起来,林朝雨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 “督主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吗?”单纯的小白兔本人,为为了阻止封云深继续说什么,毫不客气的把蔡景南给卖了。 “是蔡公公告诉我的哦。” 封云深果真被这个事情给转移了视线,当即头疼:“他不帮忙,怎么还当起了拖后腿的。”这个时候蔡景南不是应该站出来,为了他的幸福挺身而出,去勾搭临安公主,把临安公主引到他那边去的吗? 蔡景南若是知道封云深心中这般作想,只怕是有些后悔没有早些来跟林朝雨说这件事情了。 林朝雨冷哼:“人家哪里就当起了拖后腿的了?若不是他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等着临安公主进门那天在跟我说的。” 林朝雨这个时候是故意胡搅蛮缠了,生怕封云深拒绝她去找临安公主的事情。 封云深不知道林朝雨心中的打算,作为一个老婆最大的妻奴,老婆生气了,自然是先哄老婆的,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 是以封云深立即温言软语的哄起了人。 在见到林朝雨眼中快速划过的狡黠之意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小妻子给哄骗了,心中无奈却没有拆穿。 言情海 第三九八:吃亏 封云深这边还没想出合适的法子打消林朝雨想要去会会临安公主的心思,却是先收到一个令他震惊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消息:十二皇子在安嫔被“处死”的那夜,连夜离开了都城,如今已经过了十来天,想必他已经离得都城远远的了。 同跟十二皇子一并离开的,还有十二皇子的未婚妻以及建安公府上的几个人。 十二皇子离开得无声无息,且他一直借由安嫔死了,他伤心之下不愿出门的由头对外面的人避之不见。 所有人都被十二皇子给骗到了,包括封云深在内。 封云深是觉得十二皇子会憋一个大招,所以这个时候才选择了低调,毕竟皇上是很喜欢迁怒的。 看不到十二皇子还好,看到了难免会想起一些心情不好的事情。 而皇上包括其他的人则是觉得十二皇子年纪还小,咋然听闻这样的噩耗心中一时受不了,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很正常。 于是就让十二皇子钻了空子。 封云深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刚刚同林朝雨一起用晚膳,在听人封忻州汇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即就要进宫把十二皇子离开都城的事情汇报给皇上。 他跟林朝雨交代几句之后,就快步往外面走,但走了几步之后就退了回来,做回了位置上紧锁眉头。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又突然回来了,但刚刚封忻州跟封云深汇报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在的,自然知道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必然是要皇上派人去把十二皇子抓回来的。 皇子私自离开都城,本就是大事,尤其是十二皇子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的。 是以她见封云深回来,立即开口问道:“督主为何又回来了?” 封云深沉吟道:“这个消息不能由我进宫去告诉皇上。” 林朝雨那句为什么还没有问出来,立即就想到今日蔡景南跟她说的那些话。皇上正想拿个由头把封云深派出去办事,若是这个时候封云深去跟皇上汇报了十二皇子的事情,皇上一定会顺势就把封云深派出去。 封云深被派出去,其他的事情岂不是就是皇上和临安公主说了算了? 林朝雨纵然无比恶心临安公主和皇上,也不想临安公主跟封府有半点牵扯,但若是这个消息封云深不及时汇报给皇上,等十二皇子到了西南,十二皇子又是个有野心的,他将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等皇上一咽气,宁国只怕就乱了。 林朝雨强忍着自己心中的反感,竭力的保存着自己的理智,劝着封云深:“督主还是去禀告皇上吧!虽然这个时候去追十二皇子已经来不及了,但皇上可以先昭告天下十二皇子是带着不好的心思私自离开都城的,同十二皇子站在一起无异于是在造反。” 想要当皇帝的,都是注重自己的名声的,若是皇上先出手,十二皇子的名声被皇上搞臭了,届时十二皇子少了一些支持,总归是有利的。 封云深想也没有想的,一口拒绝道:“不行,这件事不能由我去说。”他想到蔡景南坑他毫不手软,立即到:“州儿,把这个消息告诉蔡指挥使,让他立即进宫。” 封忻州领命离开。 林朝雨却并未因为封云深让封忻州去告诉蔡景南,让蔡景南去宫中把这个事情汇报给皇上而减少心中的焦虑。 皇上既然想派封云深离开,这件事情谁去跟皇上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怕是就算是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去跟皇上说这个事情,皇上也会派封云深去的。 果不然,封忻州从蔡景南那边回来没太长时间,皇上就立即差人来请了封云深入宫。 封云深一脸凝重的入宫,在想着要如何把这件事情推到蔡景南身上,或者是旁人身上。 封云深入宫之后林朝雨变得越发的焦躁不安了。 虽然她口中劝着封云深进宫,但心中对这个事情还是由衷的排斥的,每个细胞都在排斥。 且她现在身边带着不染,临安公主那么事儿的人,入了封府之后若是知道不染的存在,不知道会对不染下什么样的毒手。 林朝雨上辈子虽然没有时间追太多的电视剧也没有时间看太多的小说,但这并不等于她一丁点儿都没有看过。 尤其是想到那些书中些的那些内宅女子各种歹毒的手段,以及她自己到了宁朝听到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知道一个人心的恶毒是她完全无法想象得到的。 若是她自己,她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可不染就不同了,她不容许任何她知道的危险的因子存在于不染的身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临安公主没办法进入封府来。 林朝雨盯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微微眯了眯眼睛,临安公主,你也不要怪我狠毒了,她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若不是临安公主想要破坏她的家庭,她也不会想要害临安公主。 即便是她在看不来临安公主,即便是临安公主曾经算计过她。 但是…… 有些东西,是她不能被人碰的底线。 林朝雨想清楚了自己应该怎么办,便抬眸看向水仙问:“水仙,最近几日,都城可有什么宴会是临安公主会去参加的?” 水仙恭恭敬敬的道:“夫人,过两日就是我们丽人坊的春季新品发布会了,如今丽人坊的春季新品发布会已然成了都城诸位夫人小姐必去的,所以过两日临安公主也会去的。” 林朝雨勾唇一笑:“如此甚好。”真是天助她也。 只要皇上不是在封云深走了之后就立即把临安公主塞进府中,她就有办法让临安公主没办法进他们封府的门。 林朝雨心中有了法子,也就轻松了几分。 封云深回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且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而且隐含怒气。林朝雨一直留着灯,在床上等着封云深回来,她虽然想清楚了法子,但还是想要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 见封云深进屋,披了衣裳起身吩咐着碧月水仙等人端了水进来。 封云深见林朝雨还没有睡,知道她是在担心如今是什么情况,刚要开口跟林朝雨说。 林朝雨却先开口道:“夫君累了一天,先沐浴洗漱吧,旁的待会儿在说。” 封云深虽然心疼林朝雨等他太长时间,但他却无法违心的告诉自己他回来看到林朝雨在等他心中不是开心的。 甚至,他也是想要跟林朝雨在好好说说话的。 是以封云深没有说什么,快速的沐浴洗漱过后,掀开被子,到了床上,把人抱在怀里闷声道:“对不起,皇上已经下旨让我明日带人去追十二皇子了。”他没有说的是,实际上皇上听闻十二皇子的事情之后勃然大怒,命他即刻带人去追。 他拒绝的理由还没有说出口,皇上直接就拂袖而去了。 从宫中出来之后,他一面吩咐人先去追十二皇子一行,自己却偷偷回了封府,准备见一见林朝雨。 他知道林朝雨必然还没有睡,是在等着他的。 林朝雨拍了拍封云深的手背道:“我知道了,十二皇子的事情皇上纵然生气,却也算是如了皇上的意了。”林朝雨虽然没有跟皇上这个人接触过,却是听封云深、思宜公主还有蔡景南说过许多关于皇上的事情。 皇上决定了的事情,如何允许封云深置喙。 “夫君安心去办事就是了,临安公主那边我去应付,我是自有法子让临安公主无法进封府。”若说林朝雨之前劝封云深进宫是违心的,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劝封云深了。 封云深却道:“不必如此,你先去庄子上,父亲届时也去庄子,皇上若是要赐婚宣旨,封府没有可以主事的人,没有人接旨,皇上也无法。” 且皇上还派了他出去办事,即便是皇上想要责罚他也无法立即就处置他。 而等他在回都城的时候,只怕皇上就寻不到理由处罚他了。 他在回都城的时候,只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把十二皇子捉回来了,一种是十二皇子他没能捉拿回来,而十二皇子已经到了他自己的地盘,那个时候皇上的心思只会在忌惮十二皇子那里,如何还会有心思来将就一个女子。 只是封云深这个是下下策,以为只能委屈林朝雨和封铎畏首畏尾的活着。 而且这样也就相当于他明确的表现出对皇上命令的不服从了,即便是他回到都城之后,皇上只怕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会真的把他手上的权利收回去。 虽然东厂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但皇上若是派了新的厂督过去,保不准其中那些被人放到东厂的,且他还不知道的人会在其中做出什么。 况且现在东厂就还有临安公主的人,这个人是谁他眼下都还不知道。 东厂人多,总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是齐心协力的。 那个时候他就会很被动,而在他被动的时候若是有人要对林朝雨做什么,林朝雨虽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受辱却是在所难免的。 当然,他会竭力护着林朝雨,不让她受辱就是了。 林朝雨虽然不懂政务,但人心却是懂的,她自然知道若是按照封云深说的那般做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是以她干脆的拒绝了封云深的提议,望着封云深道:“督主就这般不相信我?” 封云深没有回答林朝雨的问题,林朝雨的问题在封云深看来就是个坑,他若是说了相信,林朝雨只怕是就要说服他让她去跟临安公主较量了,若是他说不相信,林朝雨只怕是又要生气,是以封云深干错沉默以对。 林朝雨无奈一笑:“督主什么时候见我在旁人身上吃了亏的?”林朝雨觉得自己最怂的两次也都是被武力碾压的,在跟人斗智的时候还是没有吃过亏的。 倒不是林朝雨就自大的认为自己聪明得飞起了,而是林朝雨行事素来都是量力而为。 惹不起的,她都是交给封云深的。 她自己处理的,都是一些她十分有把握的。 封云深想了想,林朝雨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到底还是担心林朝雨,不想林朝雨冒险。封云深隐忍多年,在他看来,隐忍一时总比冒险好。 他自己倒是一个敢冒险的,却唯独不敢让林朝雨冒险。 林朝雨见封云深不信,也十分无奈,很想问封云深一句: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他们还是最亲密的人呢! 但到底知道封云深这是因为在意,这是因为关心则乱。 是以林朝雨凑在封云深耳边小声的跟封云深说了林朝雨的计划,封云深眼睛一亮,当即宠溺的笑着摸了摸林朝雨的头道:“夫人聪慧。” 他没有想到,他一直头疼的事情,林朝雨竟然能用这般简单的法子去解决了。 “不过这事情我吩咐人去办就是了,夫人不要参与。” 林朝雨对封云深这种把她当个娃护的行为,十分无语,敷衍的道:“好,好,好。”左右先把人哄住,等封云深走了,封忻州他们也不会不听她的,还不是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封云深一眼就看破了林朝雨的心思,他淡淡的道:“我离开都城之后,表弟和父亲都会在府中替我看着你的。” 林朝雨小脸一苦,满脸郁卒的看着封云深。 若只是吴垢也就算了,她自然能让吴垢听她的,但……封铎,林朝雨还是对自己的男神有些虚的好么? 封云深见状,却是与林朝雨截然相反的心情。 他搂着林朝雨躺下道:“夫人别纠结啦,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有了不染之后,林朝雨就鲜少如同之前那般睡觉睡到自然醒了,因为不染醒的早,林朝雨要陪着不染玩儿。 林朝雨也着实有些困了,是以在封云深怀中找了个说服的位置睡下。 封云深在林朝雨睡熟了之后睁开眼,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无声的穿好衣裳,走到屋外吩咐东月:“务必保护好夫人。” 这才去追先前就已经连夜去追赶十二皇子的人。 言情海 第三九九:污蔑 林朝雨第二天一早醒来,才知道封云深连夜离开的事情,顿时只觉得心中又是甜又是心疼。 甜的是封云深特意回来安她的心,还陪她入睡,心疼的是封云深连夜赶路只怕是吃不好睡不好,她都没有来得及给封云深准备干粮什么的。 碧月见林朝雨一脸轻愁,含笑道:“夫人放心,昨夜督主回来的时候,安鹤就跟奴婢说了督主要外出的事情,奴婢替夫人给督主准备了衣物和干粮。” 林朝雨闻言,心中才放心了不少。 封云深这一走,只怕是一时半会儿是回来不了的。 林朝雨跟封云深在一起这么些年,实际上鲜少分开太多次或者是太长时间的,睁开眼睛没有见到封云深就开始有些想念了。 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悲风伤秋的时候,封云深离开了,那她就要把封府给守好,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到封府来。 尤其是明天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林朝雨洗漱过后清醒了不少,就去隔壁的屋子看不染醒了没有。 碧月则麻利的去吩咐人上早膳。 林朝雨最开始生了不染的时候,是让不染跟她和封云深一起睡的,后来她出了月子,身子好了封云深就跟一个饿狼一般,恨不得天天缠着她,林朝雨饶是脸皮在厚也没有办法做到在自己的孩子跟前跟封云深如何。虽然那个时候不染是睡着的,或者是不染什么都不知道,但林朝雨还是做不到。 可又不能让封云深一直素这,是以她只能忍痛让安嬷嬷陪着不染在隔壁的屋子睡,然后她和封云深隔壁的屋子就直接成了不染的婴儿房。 安嬷嬷接了这个活儿之后乐得不行。 她被封云深特意的从庄子里请出来,原本是为了照顾林朝雨生产和月子的,因为林朝雨和封云深身边都没有个靠谱的女性的长辈。 但安嬷嬷在见到不染之后着实是打心底里喜欢,于是就舍不得回庄子了,一心一意的伺候着不染。 林朝雨和封云深自然乐得安嬷嬷留下的,封云深就是安嬷嬷带大的,林朝雨和封云深把不染给安嬷嬷都是一百个放心的。林朝雨和封云深自己,因为头一次当爹妈都没有安嬷嬷细致妥帖。 林朝雨到了隔壁的房间的时候,安嬷嬷正在给不染换衣裳。 安嬷嬷听到声音,回头见到林朝雨就要行礼。 林朝雨快步上前托着安嬷嬷的手不让她行礼,口中道:“眼下没有旁人,嬷嬷无需多礼。” 安嬷嬷知道林朝雨对下人素来温和,也没有什么成见,是以也就没有在推拒,顺着林朝雨扶着她胳膊的手起身。 刚刚被脱光光了的不染躺在床上,精神头很足的冲林朝雨张牙舞爪。 林朝雨看着只觉得刚刚起床的时候因为封云深外出了的那一点点失落和担忧都被治愈了。她笑着道:“宝宝这是在跟娘亲打招呼吗?” 然后一把抱起不染,接过安嬷嬷手上的衣裳,亲自给不染穿。 三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因为担心给不染换衣裳的时候把不染冻着了,是以屋内还是放了炉子的。 林朝雨看着退厚衣裳之后的不染,脑袋显得有些大,身子因为脱去了衣裳看着小小的,只觉得像个大头娃娃一般,可爱急了。 给不染穿了一件衣裳之后,忍不住在不染的脸颊亲了一口,这才继续给不染穿衣裳。 不染大概以为林朝雨是在跟他玩儿,是以乐呵呵的笑着。 林朝雨算是发现了,自己这个傻儿子一点都不爱哭,成日里就知道傻乐。 她给不染穿好衣裳之后,点了点不染的鼻尖道:“傻儿砸,你爹爹都不要我们娘俩了,你还笑得出来。” 安嬷嬷看着不染眼中满是喜爱:“小公子知道小主子是出去办正事了呢。” 林朝雨无奈的笑了笑。 安嬷嬷把封云深和不染护得,真的是可以用心头肉来形容了。 也是林朝雨沾他们父子俩的光,才能说道父子二人几句,若是旁人说了他们父子二人什么不好,林朝雨觉得安嬷嬷能跑上去咬人家两口。 不染这边收拾好了,林朝雨就先给不染喂了奶,喂过不染之后,这才抱着不染去用早膳。 林朝雨这边早膳将将用完,章嬷嬷就说吴垢求见。 林朝雨一阵无语。 她还以为封云深昨夜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不曾想他还当真去喊了吴垢过来把她看着。 不是说宁朝的人都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么,封云深自己出门了派吴垢来盯着她合适么? 只是不管合不合适,人的来了,林朝雨总不能把人撵出去。若是她把吴垢打发走了,吴垢必然会跟封云深知会一声的,那个时候封云深既要忙着十二皇子那一摊子事情,有要担心她,这样的情况林朝雨是不希望看到的。 林朝雨让章嬷嬷把吴垢请了过来,同吴垢寒暄几句之后就让吴垢去雪园了。 吴垢在封府并没有单独的住处,但在雪园却是有专门的住处的。 他却开始到了封府的时候住的地方,一直都跟他保留着的,他后面偶尔道封府来若是留宿也就直接住在雪园了。 雪园住的地方多,地方也宽敞,封铎和吴垢都是喜欢读书的人,是以二人也不存在谁打扰了谁的说法,况且封铎本就喜欢吴垢,就更加不存在打扰的说法了。 吴垢虽然接到了自己表哥委派给自己的任务,自然也知道他不用时时刻刻的都把林朝雨盯着。况且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做不来的。 所以他跟林朝雨说过话之后就去雪园了,只是在去雪园之前眼巴巴的望着不染同林朝雨道:“嫂子可否把不染给我带一会儿?” 林朝雨知道吴垢和封铎都是极为喜欢不染的,但她也觉得吴垢应该开开窍了。 是以她笑着道:“表弟的孩子,必然也会跟不染一般可爱……” 然而林朝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垢就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他现在真的还是不想来封府了,封先生催他就算了,现表嫂也开始委婉的催他了,这让他十分的吃不消啊! 林朝雨看着吴垢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想到上辈子她听人吐槽催婚的恐怖性,不料自己竟然也成了催婚大军中的一员。 距离西南地区百里左右的一辆马车上,十二皇子面带疲惫的看着对面黑衣人道:“消息放出去了吗?” 黑衣人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道:“回禀主子,应放出去了。” 十二皇子扯唇一笑:“很好。” 他都离开都城这么长时间了,都城的那些废物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当真是垃圾。 东西二厂也是垃圾。 他都不知道以前那些人忌惮东西二厂干什么。 什么耳目遍布天下,也只有都城中的那些蠢货和他同样愚不可及的父皇会相信。 他本来都做好了两三天就会有人发现他们离开都城的准备的,却不料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封云深之流也不过如此。 这一路都在飞快的往西南赶,十二皇子从来没有这般赶过路,此番也算是他出生到现在遭受过的最大的罪了。 不过即便是因为此番遭罪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没精神,也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还有一百里路他就安全的到西南了,届时即便是他自立为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那些消息,只要放出去了,他父皇也不能耐他如何。 恐怕他那个只要面子的父皇,只会一门心思的去挽救自己的名声根本就没有功夫来讨伐他。 最好是他父皇知道他逃出来,知道那些消息是他散布的之后,能够被直接气死最好。 十二皇子心中的想法,近乎是没有人性的冷漠。 也亏得他这些想法没有说出来,若是说出来只怕会让人不寒而栗。 但即便是他这些想法没有说出来,但他跟前跪着的黑衣人看见十二皇子脸上的神色,也觉得四周的温度有些寒凉。 封云深连夜出马,骑着快马,很快就追上了先派出去的大部队,一行人即便是在夜里也都是在赶路的,都未曾停歇。 为了不太高调,封云深一行人皆没有身着东厂的飞鱼服,都是穿的布衣,看着倒像是江湖中人而不是朝廷的人。 到了第二日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在路口的一处简陋的茶水铺子喝茶的时候却听到一个震惊了所有人的消息。 当时封云深等人赶路口渴了,正好水囊的水也所剩无几了,是以一行人准备在那茶水铺子的时候稍作歇息,简单的补充一些水。 刚坐下就听到茶水铺子另外几桌人在议论些什么。 起先封云深并未留意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 这些平头百姓,竟然知道了十二皇子已经不在都城的事情。 而且还说皇上要逼死十二皇子,十二皇子不得已才想了办法从都城逃离了,且皇上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自己的发妻。 说安嫔本就是皇上的正妻林皇后,而不是什么婢女,都是皇上可以拉低安嫔的身份,就是以为安嫔想要劝谏皇上做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昏君,皇上盛怒之下就地安嫔有了杀心,是以就命令东厂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安嫔。 在害死安嫔的同时,又铲除了朝中几个正直的大臣。 封云深听着这种黑白颠倒的说辞,就知道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这天地下,除了安嫔这般厚颜无耻之外,大概也就只有安嫔的孩子能够继承安嫔的厚颜无耻了。 且十二皇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这就是利用了这些不生活在都城人的消息的闭塞,所以才让和这些传言传的这种地方都能够听见了。 十二皇子这般,只怕是已经快要到西南了,见他们一直没有人追过去,所以有恃无恐了。 封云深大概听清明白了十二皇子捏造的谣言之后,就带着一行人匆忙启程继续赶路。 等十二皇子故意散步的这些谣言传到皇上耳里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的。 皇上当时气得就昏了过去。 逆子两个字都没有来得及骂出口。 素来都只是皇上污蔑旁人的,皇上此番也难得的体验了一把被人污蔑的感觉。 皇上被气昏之后,宫中就是一片的兵荒马乱。 这个时候庄妃带了两个温柔小意,美丽干净的姑娘去亲自伺候皇上。 临安公主在知道封云深成功的被皇上派到外面去办事之后,高兴了好一阵。但她知道皇上因为十二皇子的事情肯定在气头上,所以她在知道封云深被派走之后并没有立即去找皇上。 唯恐触了皇上的霉头。 只想着等过两日皇上心情好了在跟皇上说这件事情。 可她还没有去跟皇上说赐婚的事情,就听到了关于十二皇子放出来的那些传言,知道皇上被气晕了,第二天一早就进宫要去皇上跟前献殷勤。 因为她要去跟皇上献殷勤,所以丽人坊的新品发布会也就没有去了。 而都城中的旁的贵妇人些,也因为从家中夫君的地方知道皇上心情不好,自然也要稍微低调一点,也就不去丽人坊的新品发布会了。 林朝雨当即果断的将丽人坊的新品发布会的时间往后面调整了七日,她估摸着七日的时间也足够皇上缓过来了。 不过,若是皇上缓过来了,只怕也就是临安公主得逞的时候了。 看来,她需要重新找个机会接触临安公主了,且一定要是在公众场合。 吴垢昨天到了封府去跟封铎见过礼,下午的时候就跟林朝雨说了让她不要亲自参与到对付临安公主的事情中,但林朝雨完全就不停他的劝。 林朝雨是他的恩人,是他到了都城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甚至比封云深都早,所以某种程度而言,吴垢对林朝雨的感情也还是很深厚的。 林朝雨又说了一大堆道理给他听,直接把吴垢说得昏昏然了。 等他在回到雪园才发现自己被林朝雨套路了,当时要打消林朝雨的念头,他已然做不到了。 他正想着封云深回来之后他要如何交代,如今峰回路转,他差点就阿弥陀佛了。 言情海 第四零零:愉快的达成了合作 皇上是晚上的时候收到十二皇子散布的谣言给气昏的,临安公主虽然知道了消息但宫门已经落锁了,她也不好进宫探望。 是以就选择了在第二天一大早入宫。 她急匆匆的赶到皇上住的寝宫,然而却在外面就被宫人拦住了。 以往临安公主到了皇上的寝宫外面,这些宫人都是笑脸相迎的,今日这些人竟然把她给拦住了,临安公主当时柳眉一竖,语气凌厉的道:“大胆奴才,竟敢拦本宫的路。” 那宫人畏畏缩缩的笑着道:“公主恕罪,庄妃娘娘吩咐的,外人一律不得打扰皇上休息。” 临安公主心头一凝,只是她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但明面上皇上是她的舅舅,她依然也只是个外人,皇上生病庄妃不让她进去她也无法。 她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丫鬟立即拿了重重的荷包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掩,把荷包递给了那公公笑着道:“还望公公去跟皇上说一声公主来看望皇上了。” 公公想了想,庄妃只是吩咐了不让外人进去,却并未吩咐不让他去传话,又想着临安公主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也犯不着为了庄妃而把临安公主得罪死了。 是以笑咪咪的道:“奴才这就去跟皇上通禀。” 然后那公公才刚进屋就被庄妃的人给捂住嘴控制了,半点多余的声音都没让发出来。因为庄妃那个时候正伺候着皇上洗漱,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故意挡了一下,这一幕自然也没有落入皇上的眼中。 临安公主站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有见那公公出来回话,当即察觉到了不对,正欲命人直接在外面高声呼喊求见皇上,淑妃等人这个时候带着一众后宫的妃子来了。 淑妃不知道临安公主跟皇上的龌龊事,她知道临安公主深的皇上的喜欢,见临安公主先于皇上所有的儿子女儿过来,也觉得皇上宠爱临安公主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因为皇上宠爱临安公主所以她并不喜欢临安公主,是以含笑道:“公主倒是来的早,可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 临安公主能说是庄妃让人把她拦在外面的吗?自然是不能的。 纵然有些事情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那一层窗户纸若是戳破就太尴尬了。 是以临安公主温婉的笑着道:“想来皇上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来,本宫唯恐这个时候进去叨扰到皇上,所以就侯在外面等着皇上传召了。” 这话倒是说得极为漂亮的。 淑妃笑了笑,不在理会临安公主。 她自然知道庄妃昨夜就到皇上这边来伺候了,可也只有庄妃过去了,其它宫中的人都没有动静,所以她也就没有动。 皇上如今不喜欢他们这些人老珠黄的,若不是因为有儿子的原因,她妃子的位置只怕是岌岌可危。 可更是因为有了儿子的缘故,皇上对她也很是忌惮。 若是她在皇上病了的时候巴巴的过去伺候,只怕会让皇上以为她又了旁的心思,对她堤防不已,所以她干脆就没有往皇上跟前凑了。 而且庄妃没有儿子,听老四说庄妃对他示好,说明就是朋友,这个时候她也就不必去跟庄妃抢了。 旁的妃子的心思跟淑妃都是大同小异的。至于那些份位低一些的,便是因为不敢得罪庄妃。 正在庄妃跟临安公主说话的时候,四皇子、六皇子、思宜公主这些皇子公主也都到皇上这边来看望皇上了, 淑妃见到自己的儿子,就懒得在理会临安公主了。 皇子公主些跟这些皇上的小老婆们互相见礼过后,就结伴往皇上的寝殿而去了。 那些原本拦住临安公主的宫人,倒是没有在拦他们的路。 临安公主面上依旧是含笑的样子,袖子中的手却是握紧成拳了。 可临安公主纵然在气,皇上也是不知道的。 临安公主自知眼下大概是见不到皇上的,索性就转身离开了。 刚刚她想让人在外面大声说话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但这个时候皇上的寝殿必然十分嘈杂,外面的人喊破嗓子了皇上只怕也是听不到的。 一直在盯着临安公主动静的,见临安公主走了,悄无声息的走到庄妃的跟前,隐蔽的跟庄妃打了个手势。 庄妃心中了然。 她在淑妃等人来了的时候,就低调的退到一旁了,看着围在皇上身边对皇上嘘寒问暖的一众人,仿佛这件事情跟她无关,她只是在看一场笑话一样。 林朝雨那边在知道十二皇子故意放了一些消息把皇上气昏过后,就立即去安排新品发布会的事情去了,至于十二皇子具体散布了一些什么谣言才把皇上给气昏了她倒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忙完了,这才问起水仙十二皇子都乱传了一些什么。 等听到十二皇子让人散布的那些消息之后,林朝雨顿时就无语了。 碧月听了水仙的话,忍不住道:“十二皇子也太不要脸了,还有这些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为什么会有人相信了啊!” 林朝雨笑着问碧月:“你倒是说说,这事情如何就经不起推敲了呀!” 碧月道:“十二皇子说皇上污蔑了安嫔的身份,若当真如此,林家的人必然是要奋起反抗的,但林家的人在安嫔的身份被揭穿的时候还落井下石了的,说明安嫔的身份本就是假的。在说十二皇子说皇上要杀他,逼得他离开都城出逃,却没有说皇上是如何要杀他的。” 林朝雨笑着道:“其一,外面那些传这些事情的人,大多都是不知道内情的,所以虎头蛇尾的信息最容易误导人,其二,即便是知道又如何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关注真相的,有些人更在乎的是这个事情是否令人震惊,是否能够引起轰动,是否热闹。” 林朝雨虽然对十二皇子感到无语,但却觉得十二皇子十分适合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的某些无良媒体的岗位。 这制造热点的能力,和把握吃瓜群众心里的能力,可谓是杠杠的。 林朝雨的话让碧月沉默了,她在努力的跟自己做思想斗争。 就在都城因为十二皇子散布的消息而沸腾的时候,林家人站了出来发生,说安嫔的确不是他们林家的女儿,他们林家的女儿被安嫔杀害了。 堂堂一国皇后被自己的婢女杀死还被替代这样的事情是林家的污点,也是皇室的污点。因为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个皇后到底有多蠢,林家的姑娘到底有多蠢才会让自己的婢女把自己给杀了。而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婢女有多么的心机深沉或者是坏。 所以林家主动站出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无疑是在给自己的脸上抹黑,也会让林家出嫁的、未出阁的女儿们受到影响。 但林大老爷还是站了出来。 皇上知道之后,暗中好生的嘉奖了一番林家以及林大老爷,不禁对万公公感叹:“看来太傅还是当年的太傅啊!”是他不应该对林大老爷不信任和疑心的。 诚然这件事情皇上也可以出面澄清,但十二皇子都说了是皇上故意污蔑了安嫔,若是皇上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只会让人觉得皇上这是在欲盖弥彰,可林家站出来就不一样了。 虽然林家站出来说了实情,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皇室的声誉,也会让人觉得皇上连自己的老婆是谁都分不清楚。 但这总比让皇上顶着一个陷害发妻、妄图杀子的名声要好得多。 因为林家的澄清,皇上倒是拉回了一些形象分。 可这个时候十二皇子已然走到了西南的地界,西南有许多的兵力,十二皇子根本就不在惧怕皇上了。 那些谣言,若是能损害到一些人,自然是好的,若是损害不到,十二皇子总归也不亏。 十二皇子那边在知道林家站出来帮着皇上澄清之后,又跟皇上泼了一盆子脏水,说皇上是威胁了林家,林家为了整个家族人的性命,才不得已向皇上妥协了,还说那个时候林大老爷在正值壮年的时候辞官,也是因为皇上的猜忌。 等这些话传到皇上耳里的时候,皇上差点又被气晕了。 蔡景南甚至十分担忧的跟林朝雨说,他觉得皇上有可能熬不到他寿诞的时候。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林朝雨在继皇上被气晕三日过后,准备开始找临安公主算账了。 在找临安公主算账之前,林朝雨先找了蔡景南,因为这件事情是需要蔡景南帮忙的。 蔡景南对旁人不屑一顾,对林朝雨的召唤还是挺屑一顾的。 收到林朝雨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就到了封府。 见到林朝雨之后就十分没有形象的霸占了林朝雨的软塌外加不染小娃娃。 蔡景南懒散的靠着软塌,盘腿坐着,把不染放在他的腿窝窝处,逗着不染问林朝雨:“督主夫人今日让我过来所为何事呀!不会是终于想通了,觉得封督主不靠谱,要跟了本官了吧!” 林朝雨:“……”好想用鞋底板糊蔡景南一脸肿么破。 她深吸两口气,这才心平气和的道:“今日请蔡公公过来,是有个小忙需要蔡公公帮忙。” 蔡景南做出洗耳恭听状。 林朝雨道:“皇上病了几日,听说明日就要去上朝了。眼下临近皇上的寿诞,皇上素来宠爱临安公主,我觉得蔡公公可以跟皇上建议,让临安公主在民间去募集人一人为皇上写一个寿字,凑成万字寿,用来给皇上祈福。” 林朝雨这个提议,若皇上是个明君,若不是在如今皇上被十二皇子公然挑衅的时候,做这个事情最多被人说道几句,旁的倒不会如何。 可眼下这样的情况,让他去跟皇上提这样的建议,在让临安公主去做这件事,蔡景南危险的看着林朝雨:“督主夫人好没良心,你对付临安公主就对付临安公主好了,本官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本官。” 做这个事情的临安公主少不得要被人骂,他这个提建议的也落不得好好么。 林朝雨根本就不惧蔡景南,笑眯眯的道:“蔡公公不是一直臭名昭著么,在添一件事情让大家骂你,也没有什么影响。” 蔡景南:“……”好想打人怎么破。 但打人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只能一脸凶狠的看着林朝雨,企图用眼神让林朝雨打消这个心思。然而林朝雨也不是那种会轻易被打倒的,她笑眯眯的回视着蔡景南,希望用温暖的笑容感化蔡景南。 二人就这般彼此看着彼此。 不染侧头看看这个,在侧头看看那个。 发现二人都不动。 刚退去厚重衣裳,感受到活动的好处,喜欢动的小朋友见到二人不动,顿时就不高兴了,举起自己的胖爪爪,毫不客气的朝二人脸上糊去,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林朝雨和蔡景南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也顾不得在瞪着彼此,都统一的瞪着不染。 不染见二人终于动了,毫无章法的击掌咧嘴笑着。 几个月的人儿,还没有什么手劲儿,是以那声音是清脆,但却是不疼的。 林朝雨看着傻了的儿子,无奈的笑了笑。 蔡景南磨牙道:“你这小子,可知打我的后果。” 不染懵懂的看着蔡景南,啊了两声。 蔡景南继续凶狠的威胁不染,然而不染就是乐呵呵的瞧着蔡景南啊啊。 诡异的是,二人竟然就这般“聊上了”。 只是大概彼此都没有听懂彼此的意思,最后蔡景南拍板道:“等你父亲回来,你也得招呼他一巴掌。” 不染回给他的,仍旧是啊啊声。 蔡景南就当不染是默认了,于是二人愉快的达成了合作。 林朝雨:“……” 蔡景南嘴上说着不乐意,但到底还是答应了林朝雨,帮她的忙。 对蔡景南而言,他也是真的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之所以在林朝雨跟前表示不乐意,也不过是故意拿乔。 言情海 第四零一:万寿 次日的早朝,皇上如林朝雨所推测的那般,并没继续抱恙,正常上朝了。早朝上先是讨论过十二皇子的事情之后,在说了些旁的事情。 蔡景南见无事了,便提出了让临安公主为皇上在民间找寻一万个人写一副万寿图的事情。皇上如今身子每况愈下,这个时候蔡景南的提议简直是提议到他的心坎里头了,万寿图不就是希望他万寿无疆的意思么? 虽然他知道人早晚得有一死,也不可能万寿无疆,但能多活一天,总归是愿意多活一天的。 皇上听了蔡景南的建议之后,立即就要乐呵呵的应可。 奈何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的升起,也还没有来得及回蔡景南的话。就有大臣跪了出来高呼:“皇上,此时万万不可啊!如今十二皇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若是皇上让临安公主找人去些这万寿图,百姓必然会觉得这是在劳民伤财啊!” 皇上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区区一副万寿图,如何就劳民伤财了,他有没有要让百姓每个人都给他送寿礼。 他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打理着宁国,这些百姓竟然是连为他些一个字也觉得麻烦吗? 皇上觉得自己作为明君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顿时脸色漆黑的道:“如何就劳民伤财了,也就是让一万个人,每个人给朕写一个字,这能要多少工夫。” 那劝谏的大臣心中悲痛,一人写一个字是不碍事,但关键的是,总不能让不会写字或者是写的字极不好看的人来些。自然是要那些会写字,且字不差的人来写啊,这样的话就免不得要筛选,这筛选不就是要劳民伤财么。 但他见得皇上的脸色已经漆黑如锅底,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皇上也不会听劝,非但如此还会对他心生厌恶。 因此值得沉默不语,心中却把蔡景南翻来覆去的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他总觉得这西厂的主子都有些邪性,每一个好东西,相较而看,东厂的主子就要实在一些了。 皇上见那大臣不吭声,心中知道那大臣是没有道理的,是以冷哼了一声,高声吩咐万公公:“下朝之后,就去给临安公主传旨吧!” 立即又有大臣站出来道:“皇上,微臣觉得蔡指挥使的提议甚好,只是若是派临安公主去给皇上备这万寿图似乎有些不妥,毕竟临安公主并非是皇上您的亲子女。微臣以为,此时然皇子公主去做更为合适。” 蔡景南冷冷的瞥了一眼这站出来的搅屎棍,冷嗤道:“那大人以为,交给八皇子就合适了吗?” 这人正是八皇子那边的人,这显而易见的巴结皇上的差事,他自然是要自己投靠的皇子争取一番的。 却不料被蔡景南就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当即脸色一白。 看破不说破,蔡指挥使,您违反游戏规则了啊喂。 八皇子也是被蔡景南的话给一惊,当即暗暗的去觎皇上的神色,心中犹豫着是否要跪下反驳蔡景南的话。 如今朝堂上的众人,大部分都是站了队的,没有站队的是少数。虽然站队了,但这些东西是都大家心里有数,不会就这般直白的说出来的,都是在背后互捅冷刀子的。 那大臣在被蔡景南毫不客气的拆穿了马甲之后,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伏首道:“皇上明鉴,微臣并未有偏袒八皇子的意思。” 蔡景南浮夸的诧异道:“不是偏袒八皇子,那大人是偏袒的哪位皇子。” 那大臣暗自咬牙,心中去在笑话蔡景南套话的技巧太过拙劣,面上诚惶诚恐的道:“本官并未偏袒任何一位皇子,只是觉得如今宫中还有几位公主,而思宜公主素来孝顺,想来是愿意为皇上尽这样一份孝心的。”那大臣自知这事情没办法替八皇子谋取到手,只能往旁人身上推了。 罗驸马一直低调的站在队列里头,蔡景南提出那样荒唐的提议的时候他颇觉奇怪,他在没有跟蔡景南接触之前或许会觉得蔡景南是一个跟蔡元忠差不多的人,但在跟蔡景南接触过之后,他知道蔡景南并非是蔡元忠那种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无辜的,也并非是那种黑了心肝的。 蔡景南这般,他更加相信蔡景南是有某种打算,这种打算促使他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如今被八皇子的人把这个事情推到思宜公主的头上来,他自然不能让思宜公主接了,让思宜公主坏了蔡景南的事情。 蔡景南如今也是他们一条船上的人,总归是要互相帮衬这一些的。 是以他站出列,恭恭敬敬的道:“启禀皇上,家中两个小儿如今正是闹腾的时候,若是思宜筹了那万寿图,不小心被家中小儿弄坏可就是罪过了。微臣倒是觉得蔡指挥使建议的人十分合适,宫中的公主们对外面的情况都不了解,若是贸然出宫恐怕会手忙脚乱,亦或者是安全会没有保障。临安公主自小生活在外面,且她曾经在寺庙为长乐公主祈福多年,本身也是带有佛气的人。” “且临安公主生活在宫外,对宫外的情况更加的了解和熟悉,若是临安公主来做这件事情,想必会事半功倍。” 皇上之前在这些人争执的时候,道是没有觉得必定要哪个公主去合适。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哪个皇子去做这件事情,毕竟备这万寿图,必然就会需要和很多的人接触,这些皇子们白落了的孝顺的名声,皇上颇为不愿意。 在那大臣建议思宜公主的时候,他也觉得思宜公主最为合适。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临安公主怀孕了的,这备万寿图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皇上还是有些担心累着临安公主了。 但听到罗长枫的这些话,一时间也觉得临安公主比思宜公主合适了些。 思宜家的两个孩子他是见过的,大的那个倒是已经知礼了,小的那个却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正如罗长枫所言,临安公主常年在寺庙,必然是佛缘深厚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他身体这么不济的时候还能有孩子。 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是了解的。 虽然平常他喜欢旁人夸他,喜欢听别人说他身子好。 但到底如何,他还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皇上心中有了决断,便道:“那就依驸马所言。” 临安公主在皇上被气晕之后,进宫了几次,却只有一次见到了皇上,旁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皇上,只因为庄妃以皇上身体需要静养的缘由,市场将她拒之门外。 她那一次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跟皇上说了庄妃揽着她的事情,皇上非但没有发落庄妃,还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说什么庄妃也都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 临安公主当时只想喷皇上一脸。 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看出来庄妃是为了他着想的,这分明就是在提防她。也不知道庄妃是在提防她什么,临安公主一想着就觉得十分气闷。 临安公主不知道庄妃跟封云深之间是有往来的,也不知道庄妃对她和皇上的那档子事情也是知道的。 确切的说,临安公主是以为只要安嫔死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他跟皇上的关系了,当然除了她自动告知的封云深之外。 皇上那边被庄妃哄得团团赚,还嘱咐她在府中好生养胎,临安公主便一直盼着皇上身子恢复,然后她就去求见皇上。 皇上身子恢复了,她就可以让皇上赶紧给她和封云深赐婚。只要她成了封云深的夫人,他也就不用在如同过去那般巴结着皇上了,也不用经常看到皇上那张令她反胃的脸了。 封云深此人虽然是个太监,但好歹一张脸看着是极为舒心的啊! 但眼下,临安公主最愁的是要如何顺利的见到皇上。 正在临安公主愁的时候,万公公就带着圣旨到了长乐公主府上跟临安公主宣旨。 临安公主一脸虔诚的接过了圣旨,等万公公走后,脸上的笑容就再也藏不住了,果真老天爷都是眷顾她的,这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有了皇上的圣旨,她要进宫跟皇上谢恩,庄妃总归不能揽着她了吧! 再者,皇上今日上早朝了,庄妃想要如过去那般把控着皇上的寝宫,想来皇上也是不允许的。 是以她收拾了一番,就进宫谢恩去了。 然她进宫才刚刚跟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庄妃就带着之前皇上病了的时候去伺候皇上的那两名女子来看望皇上了。 见到皇上之后,就开始跟皇上说太医是如何如何嘱咐的,让皇上不要多思多虑,让皇上要多多歇息。 皇上本也就觉得有些又累,听了庄妃的劝,便客套的勉励了临安公主几句,让她好生备万寿图,就让她先回去了。 临安公主心中恨不得把庄妃千刀万剐。 这个生不出来孩子的老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她。 等有朝一日她的孩子登上了高位,她一定要把庄妃的头盖骨拿来当木鱼敲。 然而想归想,临安公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后就开始筹备这万寿图的事情,心中亦是盘算着要如何在进宫跟皇上提及她跟封云深的事情。 圣旨到临安公主府上的时候,林朝雨这边也知道蔡景南跟皇上提议这个事情,皇上允许了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林朝雨就让水仙派人去把长乐公主府那边盯着一些,看临安公主什么时候召开个书画会什么的。 她记得这个时代的人,若是要在才艺上面挑选一二,一办都是要举办个什么会之类的。 临安公主纵然认识许多擅书的人,但却不能在她的身边找一万个能些的人出来。 且要交给皇上的东西,必然是不能敷衍的,所以临安公主找的人,非但要能写,还要能够写得好。 所以她一定会举办个什么选人的会啊什么的。 林朝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也就是想在一个人多的公众场合把临安公主有孕的事情都出来。 这件事情若是抖出来了,皇上即便是想要给封云深送帽子,但这样的绿帽子也着实会送不出手的。 谁让他是一个明君,而封云深还是他的宠臣呢。 水仙派出去的人不久就回来了,说是临安公主准备两日后在聚贤楼办一场人杰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临安公主是会大肆宣扬的,所以林朝雨她们这边的人得消息也就得得快。 这聚贤楼,既不是林家的产业,也并非是林朝雨的产业,而是原本的长乐公主的陪嫁。 一直以来,生意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差,一般般。 且不说临安公主大肆搞这个人杰会,就是为了给皇上写一副万寿图在民间百姓们是如何评价的。 到了人杰会的这一日,聚贤楼难得的客似云来。 林朝雨在得到临安公主要办人杰会的消息之后就在聚贤楼去定了位置。林朝雨早早的就到了聚贤楼,说来也巧,她刚到的时候,临安公主也到了。 二人相互见礼过后,林朝雨笑眯眯的捻了一粒酸梅放在嘴里同临安公主道:“公主可要尝尝这酸梅,好吃得很。” 临安公主听见酸梅二字,就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中的唾液在快速的分泌。但她搞不清楚林朝雨为何要突然请她吃酸梅,却觉得林朝雨的举止太过粗鲁了一些。 是以笑着道:“多谢督主夫人,本宫不必。” 林朝雨也不勉强,笑眯眯的就带着水仙和碧月去她提前订的位置了。 这个人杰会,大部分过来的都是来参加比赛的,但又有一小部分是过来凑热闹的。 那些来参加比赛的,无非是想着自己的字若是能入了皇上的眼,说的不的就能被破格提拔一举登天了。 还有一些人就是那种,虽然皇上不怎么样,但他好歹也是能给皇上写字的人的心思,往后也可以有个吹牛的资本。 言情海 第四零二:招惹 虽然这事情并非是临安公主主动揽过来的,但临安公主在人杰会的筹备上面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短短两三天时间,从散步人杰会的消息,在到请一些有学识的,字写得好的大儒来当评委,在到要保证当天有条不紊的进行选拔,这其中琐碎的事情无疑是十分多且繁杂的。 但林朝雨关子,却发现一切都井然有序。 聚贤楼的大厅搭了一处台子,那台子上头及时四位临安公主请来的大儒的座位,用林朝雨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评委席。 而评委席正对着的是排列得十分整齐的五十张桌案,这五十张桌案是拿来给参加人杰会想要给皇上些百寿图的人用的。 来参加的人,每五十个一批次的进入,写好之后就交给四位大儒评判筛选。 临安公主还贴心的留给吃瓜群众区域。 楼下的吃瓜群众区域是不用花钱就可以围观的,而楼上林朝雨她们提前定的位置就是需要花钱的。 不过如林朝雨这些,倒是不在乎这些钱就是了。 林朝雨虽然到聚贤楼到得早,却还有比她到得更早的,也就是八皇子和四皇子二人。 林朝雨之前从来没有跟八皇子打过交道,倒是跟四皇子有接触过,是以在四皇子看向她的时候,她跟四皇子行了个礼。 于身份上,四皇子是碾压她的。 八皇子一直想拉拢封云深无门,但也不想跟封云深交恶,是以也冲林朝雨温和的笑了笑。 林朝雨也只得行了行礼,这才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吴垢原本是要跟着她一并出门的,因为受到了封云深的委托,但林朝雨十分机智的把不染塞给了吴垢和封铎,二人立刻就被收买了,只顾得上玩儿不染,压根就把封云深说的话给忘到九霄云外的。 是以林朝雨得以顺顺利利的出了封府。 林朝雨吃着点心打牙祭,看着临安公主优雅大方的在下面忙碌。 陆陆续续的,二楼上面又来了许多人,严玉婵也姗姗来迟。 今日严雨婵原本是出不了门的,是林朝雨约了她她才得以解脱。 过完年后,严夫人对严玉婵盯得越发的紧了,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才能把严玉婵给嫁出去。林朝雨今日虽然要对付临安公主,但她昨夜突然更换了策略,是以即便是把严玉婵喊过来,顺便问问严玉婵是如何想的,也不影响她原本要做的事情。 严玉婵来了一会儿,蔡景南也穿得一身姹紫嫣红的摇着扇子来了,他原本是步伐很坚定的往林朝雨这边走的,待看到林朝雨身边坐着的严玉婵的时候,果断的调转了脚的方向。 对二人视而不见,选择了原本他定的位置。 严玉婵见蔡景南对她如避蛇蝎的模样,心中不是不痛。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心痛,也已然割舍不掉,她觉得她大概是中了一种名为蔡景南的毒。 林朝雨注意到二人的异样,心中一叹。 她不消多问,都知道严玉婵这是还没有放下蔡景南,而蔡景南对严玉婵也是无意的。 妾有情,郎无意。 林朝雨是着实心疼严玉婵,但她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蔡景南来了之后不久,思宜公主一家也来了,林朝雨原本以为罗长枫婉拒了让思宜公主来负责万寿图的差事,这样的场合他们就不会来的,却不料思宜公主也来了。 同思宜公主夫妇一道的,还有罗宜宁。 罗宜宁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是一天一个样。 如今站着,都能够道林朝雨肩头的位置了。 罗宜宁见到林朝雨很开心,他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过林朝雨了。只是到底不好意思再像最开始认识林朝雨的时候那般直接往林朝雨怀里扑了。 只是十分开心的走到林朝雨身边跟她见礼问好。 林朝雨摸了摸他的头夸到:“宜宁如今当哥哥了,变得稳重了呢。” 罗宜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思宜公主瞧着林朝雨道:“督主果真没有猜错,吴垢和老督主是看不住你的。” 林朝雨微微有些汗颜。 她真的真的没有封云深想象的辣么娇弱好么,她不是个花瓶的呀! “公主也是来看着我的么?”林朝雨问。 思宜公主摇了摇头:“若是有把握,你便去做。只是你须知,保护好自己,否则督主会伤心。”思宜公主是不反对林朝雨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无他,封云深往后是要往更高的位置上走的,林朝雨若是太单纯,太没有手腕,会给封云深拖后腿的。 思宜公主虽然也喜欢林朝雨,但是她更加在乎的是封云深。 林朝雨闻言,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有些虚思宜公主的,主要是思宜公主那一身的气质,太像教导主任了。 也不知道跳脱的罗驸马和严肃的思宜公主二人私下回事何等样子,但林朝雨估摸着,罗长枫大抵一直是在被揍的边缘疯狂试探的那种。 因为思宜公主来的时间较晚,所以几人寒暄了几句今日的人杰会就正是开始了。 临安公主发表了一番上表忠心,下打鸡血的讲话过后,最开始来的五十个人便开始写字了。 因为写的都是只需要写一个寿字,是以众人倒也写得快。 那些寿字写好之后,便由长乐公主府的人把寿字收起来交给四位大儒。与此同时,另外的五十人又开始写。 上一批五十人写完之后就在一旁候着,四位大儒看到合适的人字之后,长乐公主府的小厮就会让写字的人登记自己的家庭住址,并发放一个木牌,等选出了一万人之后,临安公主会派人把这些人请到长乐公主府上,在一通完成万寿图。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倒也是选出了许多合适的。 严玉婵坐久了,就觉得有些无聊了,甚至开始打哈欠。 而围观群众里头,也有些人觉得这个没看到,自己身边也没有亲朋好友参加的,是以也陆续离开了一些。 水仙看着变少了的人群,出声提醒林朝雨:“夫人,时间不早了。” 严玉婵以为水仙这是在催林朝雨回去带不染了,毕竟林朝雨出来也有一会的时间了。登时瞌睡醒了大半,附和着水仙的话:“嗯嗯,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家中老娘虽然聒噪,但好歹她可以躲着不见。 在者,她今天跟阿雨见了面,她娘亲应该会让她松快两天。 严玉婵也知道严夫人找林朝雨劝说她的事情,她原本今日都已经做好了被林朝雨批评教育的心理准备了,但林朝雨却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这当真是让严玉婵感激涕零。 林朝雨看着一脸解脱状的严玉婵,哭笑不得的道:“阿婵可知,水仙这话是何意?” 严玉婵摸了摸脸颊,莫非是她被娘亲骂傻了,听不懂人话了。时间不早了不就是提醒可以回家了么,难不成还有旁的意思。 今日林朝雨虽然邀了严玉婵过来,却并未告诉严玉婵她是要来做什么的。 是以她笑着道:“水仙的意思,是让我可以去招惹临安公主了。” 严玉婵惊得毫无形象的长大了嘴。 她真的是被娘亲骂傻了么,为什么根本就没有听出这一层意思。 思宜公主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林朝雨这边。 对于临安公主今日举行的这些东西,思宜公主是半点兴趣都没有的,过来也就是想着林朝雨若是有什么地方处理不当,她好帮忙兜着。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无论是之前的林朝雨自己还是临安公主都搞临安公主这个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林朝雨后面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 临安公主坏了身孕的事情,知道的人不过尔尔,但凡只要林朝雨要设计临安公主,即便是能够让事情跟她没有半分关系,但临安公主都有本事在东厂塞人,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以临安公主的心思,只怕会怀疑到她身上。 毕竟临安公主只以为这个事情只有皇上、她、太医还有封云深几人知道。 林朝雨一个几乎不进宫的人,自然不肯能从皇上和太医处得知什么,至于临安公主本人就更不可能了,唯一可能的就是跟林朝雨感情很好的封云深告诉了林朝雨。 既然早晚临安公主都会怀疑到她身上,届时临安公主也会反击。 林朝雨倒觉得,不如彻底让临安公主感受一下她是不好惹的。 她的男人也不是什么人可以抢的。 所以林朝雨今日就准备简单粗暴的轻装上阵。 林朝雨跟严玉婵说完之后,就侧首问碧月:“鱼头汤准备好了吗?” 碧月点头道:“已经备好了。” 林朝雨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水仙:“把那鱼头汤端五碗下去吧,几位大儒一人一碗,临安公主一碗。” 水仙欢喜的应是。 哎呀,夫人已经很久都没有搞事情了,她都快要忘记那种大杀四方的感觉了。 不过还好夫人没有把她自己的天性给抛弃了。 水仙端着五碗浓郁的鱼头汤,走到了聚贤楼一楼搭建的台子旁,高声道:“奴婢见过公主,督主夫人见几位先生和公主为皇上寿诞的礼物辛苦,觉得督主虽然虽然外出办事了,但她身为督主的内眷也应当为皇上尽一份心力,夫人自知自己能力微薄,所以就命人熬了鱼汤来给几位先生和公主。” 几位大儒虽然不稀罕这鱼汤,也看不上林朝雨这种自甘堕落的女子,在他们看到嫁给太监还不如投缳自尽来的好,但到底人都是喜欢听好听的话的,是以便也没有说什么。 只等临安公主这个人杰会的组织者发话。 临安公主自然是看到林朝雨早早的来了的,但她不知道封云深跟林朝雨说过没有他们之间的事情,见林朝雨看到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是以也就装作没有看到林朝雨。 眼下林朝雨突然送了鱼头汤来是何意? 临安公主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林朝雨那边,林朝雨隐晦的跟临安公主比了个嘴型:“贱人,你敢喝吗?” 临安公主看到林朝雨的嘴型,登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儿。 但她到底懂得克制自己,盛怒之下却很快的就平静了,对林朝雨回以了一个典雅的笑容。 林朝雨跟临安公主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临安公主憋气的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接水仙手中的托盘。 水仙却是急急忙忙的躲开了丫鬟的手,哆哆嗦嗦的道:“公主,督主夫人吩咐了奴婢要亲手把这些送给几位先生和您手中的,说您身边的姐姐已然很辛苦了,若是在劳动您身边的人,她就尽不到自己的心意了。” 临安公主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划过。 她总觉得林朝雨在算计她什么。 林朝雨今日针对她,大概是已经知道她欲嫁给封云深让她退位让贤的意思了。特意让人在这个时候送鱼汤,还不准经过她身边的人的手,怎么看怎么可疑。 但只是可疑,若是她直接说林朝雨心怀不轨,林朝雨绝对不会承认。 所以,只能让水仙把鱼汤送上来。 临安公主含笑道:“既然督主夫人这般有心,那你就把鱼汤端上来吧!” 大不了,她待会儿“手抖”一下就是了。 端不稳碗,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临安公主算盘打得好,却是没有用的。 林朝雨之所以没有让碧月去送汤,就是猜测到了临安公主的动作,但若是水仙去送汤就不一样了。 在水仙这样的高手跟前,“手抖”什么的,都是花架子。 是以当临安公主“手抖”的时候,水仙一脸笑意的稳稳的接住了汤碗,还是一滴汤汁都没有让洒出来的那种。 水仙接住汤碗之后,一脸笑意的捧送至临安公主跟前道:“公主这般累,端汤都没有力气了,看来我们夫人倒是把鱼汤送来的很及时。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公主为了这万寿图如此尽心尽力,还把公主累坏了,只怕是会心疼的。” “皇上的万寿图最最重要,可公主也不要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呀!” 言情海 第四零三:小白莲 临安公主恨不得把汤碗扣到水仙头上,为什么要接住,为什么林朝雨身边的丫鬟跟她一样讨厌。 且水仙这样的行为,让临安公主更加笃定了这鱼汤有问题。 她此前就知道林朝雨身边的水仙是有些功夫的,却不知道水仙的手脚功夫这般好。 临安公主看着眼前熬的发白的鱼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可很明显,不接大不了就是给人一种她没有教养的形象,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朝雨在如何人家是好意,她若是推拒就显得她有问题了。 几位先生都没有表示嫌弃,人家都把林朝雨送过来的汤喝了。 可临安公主如今知道汤有问题,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喝了如了林朝雨的意,林朝雨这汤一定会影响她肚中的孩子。 如今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希望,她断然不能让她的希望被人毁了。 是以临安公主推脱:“这汤本宫瞧着有些凉了,督主夫人的好意本宫就心领了。” 水仙捧着碗笑道:“公主说笑了,督主夫人缘何会送凉汤过来,这汤如今还是热乎的了。不过若是公主觉得这一碗凉了,奴婢马上去换一碗就好了,夫人准备了许多。” 临安公主虽然忍功一流,但被一个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击,临安公主脸上隐约出现了一些怒气。咬牙道:“督主夫人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激怒临安公主,正是林朝雨的目的。 林朝雨没有临安公主想的那么恶毒,她可做不到一言不合就毒死一个娃什么的,实际上她给临安公主的鱼汤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添加,就是一个单纯的鱼汤。 但临安公主方才看到她的口型了,势必就会觉得她在鱼汤里面动了手脚,毕竟下毒毒死她腹中的孩子是最简单粗暴的,也是最直接的打击临安公主的方式。 林朝雨今日的目的,只是让临安公主怀孕的事情暴露出来而已。 她就不信皇上和临安公主有那么大的脸,在世人明知道临安公主有了孩子的前提下,还让封云深来收了这破烂。 水仙含笑道:“公主过奖了。” 临安公主彻底怒了:“你一个丫鬟,哪里来的脸跟本公主说话,督主夫人就是这般管教府中的下人的?” 临安公主前面半句话是跟水仙说的,后面半句话是对林朝雨说的。 她在说后面这半句话的时候直接盯往了林朝雨那边。 林朝雨做出一副小白莲的姿态,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丫鬟来给公主送汤,我这就亲自来给公主送汤,还望公主不要动怒。” 她一边说着,一遍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像是在擦拭眼泪,然后畏畏缩缩的从二楼上下来。 临安公主被林朝雨这副姿态气得额角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在她面前惺惺作态,平白来恶心人。 严玉婵捂住因为惊讶而长大了的嘴,一路目送着林朝雨下楼。 阿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中了什么毒,她们刚刚喝的茶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她绝对不承认林朝雨是这样的人的。 那样子,也太膈应人了吧! 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似乎都能感受到临安公主那种被林朝雨膈应出来的怒气。 严玉婵并不知道临安公主在觊觎着封云深,但她也不喜欢临安公主,就觉得那种磁场和气场跟她不是一类人,如今林朝雨这般对她,想必是临安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林朝雨。 严玉婵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跟临安公主点个蜡,得罪林朝雨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啊! 不过一想到临安公主在皇上跟前十分得宠,如今这个人杰会又是临安公主给皇上选人写万寿图的,若是因为这事情破坏了人杰会,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阿雨。 今日回去之后,她的跟父亲说说,让他在朝堂上注意着点,若是有人说阿雨坏话,帮着阿雨一些。 林朝雨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媳妇一样,怂怂的到了台子上,接过水仙手中的汤碗,在恭恭敬敬的递给临安公主道:“请公主喝汤。” 临安公主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鱼汤,愈发觉得这汤有问题了。 林朝雨的性子她虽然说不得是十成十的了解,但也是了解个大概的,知道她并非是这种曲意奉承或者是畏畏缩缩的人。 甚至是聪明的,虽然低调,但在有些事情面前,她是不会退让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临安公主干脆也不控制自己的怒气了,黑着脸同林朝雨道:“督主夫人的汤,我可受不起。” 四位正在美滋滋的喝汤的先生端着碗的手一顿。 临安公主这事什么意思? 她身为公主之尊都受不起,而他们几人都已经开始喝了,难不成让他们吐出来。 还有临安公主这样说话,就把他们放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了呀,好似他们没有见过鱼汤一般,一得了鱼汤就迫不及待的喝起来了。 他们身份虽然比不得临安公主尊贵,但在文人这个团体里面,还是有举足轻重的位置的。 临安公主的话,登时就让四位先生心中不悦了。 这些文人都是好面子的,临安公主这样,无疑是有点破了几人的面子。 倒也不怪几位先生沉迷林朝雨送的鱼汤。 封府的厨子做菜本就是一绝,在林朝雨到了封府是不是给他们一些他们原本不知道的单子之后,他们也不止步于此,各种结合下来倒是不断的在厨艺上砖研精进。 就说蔡景南经常来封府,林朝雨敢拍着胸脯说,蔡景南有一半是来看不染的,还有一半是来蹭吃的。 虽然林朝雨给蔡景南送过厨子,但那厨子一人在蔡府手艺便一直维持在原先的状态,并没有精进。 其中一个脾气不那么好的先生淡淡的开口道:“督主夫人一片好意,公主何必如此,这汤很美味,督主夫人是用了心的。” 虽然他们讨厌封云深这个东厂厂督,也不喜欢林朝雨这个督主夫人,但不是有一句话么,要勾住一个人的心就先勾住他的胃。这句话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都是适用的。 因着林朝雨的汤,他们倒也看林朝雨勉强顺眼了。 林朝雨立即不胜感激的看着那位老先生,整个人也显得越发的可怜了。 林朝雨虽然可以把的自己的脸往普通了的画,在眼妆上头也是花费了功夫的,但也只是遮住了一些芳华,如今的模样稍显普通,却也不丑,在加上身形在那里摆着的,若是单瞧背影,只怕也会觉得她是个绝世美人。 是以她这样感激的看着那位老先生,那位老先生登时就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十分的高大且正义感爆棚了。 蔡景南在上面看着林朝雨这副样子,砸巴这嘴称奇。 女人啊,真的是惹不得的生物。不过看戏倒是挺有意思的,他有预感今日临安公主大概会被林朝雨气晕过去。 临安公主这下真的是直接被气得手抖了,她半响憋了几个字出来:“本宫吃不得鱼类,所以感谢督主夫人的好意了。” 林朝雨闻言,越发的委屈了:“公主若是不喜我直接说也无妨的,可公主这般故意刁难于我,我倒是不会如何,但这样实在是有损公主的形象,往后还望公主不要想要给我难堪就这般。” 临安公主差点就没有直接招呼林朝雨一个大耳刮子,林朝雨这是什么意思,她故意刁难她?如今犯得着么! 即便是要刁难,那也是她入得封府之后的事情了。 分明是林朝雨逼得她如此的,简直是的了便宜还卖乖。 临安公主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行让自己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督主夫人多虑了,本宫真的是吃不得这些。” 水仙在旁边义愤填膺的小生嘀咕:“若是吃不得,早些说就是了,缘何又要让夫人亲自下来,平白受辱。” 水仙虽然说得小声,但这个时候聚贤楼内可谓是十分安静的,只听得见林朝雨和临安公主说话的声音。 原本开过口的那个觉得自己正义感爆棚的先生道:“这婢子说得是,公主若是吃不得,直说就是了,也不用让督主夫人走这一趟。” 临安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也断然没有把林朝雨一个侯府的姑娘当奴婢使唤的道理。 在宁朝,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就大了。 如临安公主这般,即便是身份尊贵却也没有资格把那种芝麻绿豆大的官员的夫人当奴婢使唤的。纵然封云深是皇家的奴才,但林朝雨却是实打实的侯府嫡女,即便是一个没落的侯府。 再者,封云深虽然是皇家的奴才,但实际上那些一品大员他想要弄就弄,谁敢把他当奴才看。 聚贤楼内的吃瓜群众,在老先生发话之后,也纷纷开始议论。 有的说临安公主看着长得漂亮,却是个不好相处的,看着有些刻薄之类的。 有些还说临安公主本来是个郡主,只是得了皇上的喜欢才被封为公主的,但也不应该这样欺负人。 还说临安公主把林朝雨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些人里头,有些人是在之前的饥荒的时候受过林朝雨的恩惠的,虽然大家都不喜欢太监,也不喜欢封云深。 但对林朝雨却没有半分不喜的。 都城的人都知道林朝雨是如何嫁给封云深的,遇到那样的弟弟和家人,林朝雨也很无辜。 后面传出封云深宠爱林朝雨,在大家见到林朝雨做好事之后,都觉得封云深一定是被林朝雨给感化了,喜欢她善良,所以下宠爱她的。 可林朝雨得了封云深的宠爱,从来都没有仗势欺人过。 他们还听见有些卖小吃食的摊主说,封督主自从成亲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温和了,经常去照顾他们的生意,知道他们不容易还会多给些银钱。 封云深在都城的风评原本就算不得差,相较于之前的蔡元忠,和现在的蔡景南大家更多的是畏惧他东厂督主的这个身份,并不觉得他这个人又多么的可恶。 是以一时间,吃瓜群众谴责临安公主的声音越发的多了。 临安公主是能忍,但并不等于说她不生气。 她如今腹中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本来就处于一种不太安全的状态,如今怒气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爆发了,她竟然被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水仙一直留意着临安公主那边,见临安公主晕倒立即先于站在临安公主身边的丫鬟冲过去挤开丫鬟搂住了临安公主。 林朝雨吓得惊呼:“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您不想见到我,我马上离去就是,公主不必如此的。” 临安公主身边的丫鬟气得冲林朝雨吼道:“督主夫人,我们公主是真的晕倒了。” 人群中因为临安公主的晕倒,变得寂静。 他们倒是更加赞同林朝雨的话,觉得临安公主这事不待见林朝雨故意如此的。 实则,他们不知道的是,临安公主原本怀孕之后脾气就变得有些容易愤怒,而且她素来都是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的,吃瓜群众们的吐槽是让她晕倒的最关键的因素。 林朝雨却知道临安公主是真晕,方才那句话也不过是本着演戏演全套的原则。是以她立即喊道:“碧月,快去请大夫来给公主看看,若是公主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这一嗓子喊了,临安公主身边的丫鬟登时脸色就白了立即道:“不可!” 林朝雨目光凌厉的扫了那丫鬟一眼:“如何不可,公主晕了不就是应该立即请大夫么,你这丫鬟,存了什么心思。” 丫鬟着急的道:“公主不习惯外面的大夫,奴婢现在就带公主回府。”她差点就忘记了,公主坏了身子,若是这个时候被大夫把脉,可如何是好。 若是公主醒来知道这些,知道她没有阻止林朝雨,等着她的只怕也是个死字。 林朝雨却道:“是公主的身子重要还是旁的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看公主的身子如何了,此处回公主府上有些距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担待得起。” 那丫鬟被林朝雨问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是了,公主坏了身子,被林朝雨给气晕了,若是腹中的胎儿出了问题,她只怕会被千刀万剐的。 一时间丫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 而碧月那边,在林朝雨吩咐了之后立即就就近请了个大夫过来。 林朝雨趁着丫鬟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客客气气的请那大夫给临安公主把脉。 临安公主的丫鬟要在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只能干着急。 临安公主被气晕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夫一会会就起身道:“这位姑娘因为怀有身子又急火攻心才会晕过去,待会儿就会自然醒来。” 大夫此话一出,人群顿时万籁俱寂。 林朝雨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适当的震惊。 还是被临安公主请过来的几位先生最先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即怒起拍案道:“荒唐,太荒唐了。” 所有人都知道临安公主是没有成亲的,没有成亲就与人苟合有了孩子,如今还请了他们过来,他们竟然应了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人的邀请,这简直是在侮辱他们。 几人气轰轰的走了。 待那四位走了之后,林朝雨这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对临安公主身边的丫鬟道:“你还是先带公主回去吧,公主怎么会……怎么会……” 她面上全是不可思议,似乎是被这个消息给把脑袋给震晕乎了。 但也还顾及着临安公主的脸面,第一时间让临安公主先回去。 林朝雨这是假震惊,严玉婵那就是真震惊了。 她没有想到临安公主竟然会…… 吃瓜群众在林朝雨开口之后,也纷纷反应过来了,顿时聚贤楼变得嘈杂无比,如同菜市场一般。 临安公主原本也是许多男子心中的女神,人家的第一美人名号可是实打实的。今日许多人也是冲着一睹芳容而来的,接过发现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是这般模样,心中顿时如同觉得吃了屎一般。 之前爱得有多深,如今骂得就有多猛。 也亏得临安公主被气晕了过去,若不然听到这些骂声,只怕是会被气得吐血。 林朝雨还细心的询问了大夫一句:“可否动了胎气。” 在听到大夫说没有大碍的时候就放心了下来。 她是真的不想背负上这么小的孩子的命的。 人群中有些离得近的人注意到这一细节,纷纷夸赞林朝雨良善。 临安公主都那般对她了,她还为临安公主着想。 临安公主的丫鬟就是在一片对临安公主的骂声和对林朝雨的夸奖声中离开的。 思宜公主在楼上看完这一切,她没有料到林朝雨竟然会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临安公主。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八皇子在听到临安公主坏了身子之后,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了。先是震惊临安公主竟然坏了,然后就是浓烈的恶心。临安公主府中的孩子,必然是皇上的。 亏得他之前还喜欢过这样恶心的女子,若说临安公主被他见到的那一次是被迫的,可后面的呢? 他相信,以临安公主的手段,在皇上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一定是可以避开的,大不了又寻个借口离开都城,皇上还能派人把她抓回去么? 很明显,后面的就是她自愿的。 临安公主有了,但肚子却不明显,便说明这孩子是在他见到的那一次之后有的。 八皇子虽然算不得正义,但也没有价值观扭曲到觉得皇上跟临安公主不恶心的地步。 八皇子此番,是彻底把临安公主从他的世界中删除了。 还有,如今临安公主有了,若是腹中的是个男孩,便也是他的竞争对手,临安公主对权利的渴望他是知道的。 虽然皇上活不了太长时间了,但临安公主若是让皇上给他腹中的孩子留下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 临安公主和她府中的孩子,都留不得。 临安公主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她之前没有孩子八皇子倒不觉得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可她如今有了孩子就保不齐就拿他的那些事情作怪了。 林朝雨这边,深藏功与名,让碧月去通知严玉婵,她自己则早早的回了马车上。 严玉婵被碧月领到马车上的时候,拿眼神跟扫描仪一般把林朝雨从头扫到尾。 林朝雨被她的模样惹笑了,道:“这是不认识我了?” 严玉婵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临安公主怀孕了?” “她的孩子是谁的?”那眼中,充满了八卦的小火苗。 林朝雨道:“也不是早就知道了,刚知道没几天。至于是谁的,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严玉婵见林朝雨不告诉她,心中跟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张口还想继续问,林朝雨淡淡的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听了这些耳朵容易坏掉。” 严玉婵虽然性子比传统的那些大家闺秀要奔放一点,但到底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宁朝人,听得林朝雨这样说,她也就不好在继续追问了。 原本要问出来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弯儿,出口的就成了:“那临安公主是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拆穿她。” 严玉婵知道林朝雨并非是一个喜欢主动挑事情的人。 林朝雨淡淡的道:“她想让皇上给她和督主赐婚。” 严玉婵觉得,她今日吃的惊,够她消化一年了。她怒道:“她怎么能那么不要脸。”自己有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还想拆散封督主和阿雨。 啊咧,不对啊! 督主是假太监啊! 莫非…… 严玉婵颤抖着嘴皮道:“阿雨……,临安公主怀的不会是……” “不是……。”严玉婵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朝雨就立即反驳了。 她如今只要一听到有人把临安公主和封云深给摆在一起,心里就十分不得劲儿。 她知道自己对封云深的占有欲强了些,若是哪天封云深不喜欢她了,喜欢上了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她虽然膈应也不会这么膈应,实在是临安公主这个人太特么恶心了。 ------题外话------ 明日万更喲(^U^)ノ~YO 言情海 第四零四:肮脏恶心的灵魂 严玉婵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跟林朝雨道歉。她不应该怀疑封督主的,督主对阿雨那么好。 而且,都说临安公主好看,那是那些人没有看到过阿雨长什么样子。 封督主总不至于看过了好看的还看上不好看的。 再者,之前封府后院那么多的人,也没见督主跟她们有什么。 是她想都临安公主有了身子却要让皇上赐婚嫁给封督主,所以才想多了。 林朝雨见严玉婵自责的模样,笑了笑道:“也亏得临安公主跟督主没有半毛钱关系,若不然这话说出来给我听到才是扎心了。” 严玉婵尴尬的笑了笑。 是了,若封云深当真背着林朝雨跟一些莫名其妙的女子乱来,她放下的话不就是在阿雨心口捅刀子么,好在封督主还算争气。 因为是林朝雨把严玉婵请出来的,所以林朝雨先是把严玉婵动了回去,这才回了封府。 回了封府之后立即就让人备礼准备去思宜公主的府上。 她今日把临安公主气晕了,这件事情免不得要传到宫中去,若给皇上带去一种她故意搞事情的感觉就不妥了,虽然她就是故意搞事情的。 如今封云深不在,这就需要她去请思宜公主给皇上“禀明实情”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聚贤楼的时候就直接请思宜公主帮忙,林朝雨是出于真诚的考虑。 在外面眼里,纵然封云深跟思宜公主关系好,但却并不等于说林朝雨随便一句话让思宜公主帮忙,就能请的动思宜公主的,所以该做的动作还是要做。 且虽然林朝雨在思宜公主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知道思宜公主今日拖家带口的道聚贤楼来并不是要瞧人杰会的这个热闹的,而是来看着她的。这个看着她,是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妥协,帮她扫尾的那种看着。 林朝雨是打从心底里感激思宜公主的,虽然思宜公主这般照拂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着封云深的份儿上,但林朝雨也替封云深记思宜公主这个恩。 所以让人准备礼物的时候也准备得十分的实在,不但给思宜公主准备了,还给她的一双儿女也都准备了。 于是等到林朝雨再次出门的时候,就带了满满当当的一马车的东西。 封铎那边听闻林朝雨回来了,原本是要请林朝雨一道过去用膳的,却又听白月说林朝雨准备了东西就又出门了。 吴垢笑着道:“嫂子做事情,倒也是风风火火的。” 封铎笑了笑。 聚贤楼的事情,他这边也是实时让人汇报的,在林朝雨还没有回府之前,他和吴垢就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只能说,林朝雨这是明目张胆的给临安公主捅了个软刀子。 他们也以为林朝雨会用一些隐晦的手段的。 不过林朝雨这个以退为进的方式倒也不错。 封铎此前还担心林朝雨会直接撸了袖子上去跟临安公主掐架,唯恐林朝雨在外面树立了一个剽悍的形象,不曾想林朝雨却是反着来的。 不过林朝雨去找思宜公主这事情,本就宜早不宜迟,若是临安公主醒来,率先去宫中找了皇上,思宜公主再过去,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皇上很有可能盛怒之下就严厉的处罚林朝雨。 所以说,林朝雨今日这般行事,也还是有风险的。 只是林朝雨若不是在这样的人多的场合把临安公主揭露,以临安公主的手腕关于她怀孕的事情只怕刚开始传出来就会被掐断。 但今日就不同了,那么多的人,还有四位大儒,临安公主即便是想要把真相掩盖,却也无力的。 思宜公主从聚贤楼回到府中就一直在等着林朝雨来。 等见到林朝雨之后就第一时间去求见皇上了。 皇上自打被十二皇子的事情气到过后,如今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了内阁的几位阁老在处理,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封云深不在都城,所以就悉数交给了蔡景南处理。 思宜公主的了通传进屋的时候,皇上正在庄妃给他送的这两个美人的伺候下,享受着午膳。 思宜公主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厌恶,抬眸的时候眼里又是盛满了关怀之色,她细声道:“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皇上年纪大了,也喜欢那种儿女环绕膝下的感觉。只是他如今还在的皇子和公主,旁的公主见到他话都不敢说,畏畏缩缩的,一副受气包的模样,皇上看了就心塞。而皇子些倒不是受气包的模样,但皇上瞧着他们却总觉得这些皇子些要对他图谋不轨。 所以相比较下来,也唯有思宜公主这个敢在他跟前开口,还落落大方,又不会对他屁股下的位置产生影响的公主最得他的喜欢了。 是以皇上见到思宜公主还是很高兴的,听见思宜公主关怀他的身子,他难得的温和的道:“年纪大了,身子已经断然不如过去了。” 思宜公主立即道:“父皇好生休养几日,必定会恢复过来的。” 皇上摆了摆手,不欲多谈自己身体的情况。他虽然放心思宜公主,但却不会把自己的身体情况跟任何人说的,太医院负责他的太医都是被他封了口的。 只是皇上不知道的是,他即便是在如何给太医封口,但他的状态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尤其是在皇上接连被莫御史等人披露出一些他的昏庸无道的证据之后,又有十二皇子的污蔑的情况下。 “你今日进宫,可是有事情?”思宜公主虽然也会经常进宫来看他,但却从来没有选择这个时候进过宫来看望他的情况。 思宜公主恭顺的道:“父皇英明。” 皇上好奇的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吼吼的进宫。” 思宜公主道:“父皇如今还未用完午膳,待父皇用过午膳之后,儿臣在跟父皇说,这事情说大也不大,说不大也大。” 皇上的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加上他原本也吃得差不多了,是以招来万公公让他把午膳撤走。 由那两个美人扶着他起身道:“朕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你且把事情说来朕听听。” 思宜公主随着皇上换了个地方,这才道:“今日临安表妹在聚贤楼举办了人杰会,要为父皇选取一万字写得不错的人给父皇作万寿图。儿臣虽然不能亲自为父皇奔波此事,却也想着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这样倒也能为父皇略尽几分孝心,是以今日也去了聚贤楼。” “儿臣到了聚贤楼之后,发现临安表妹十分能干,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一时间也没有需要儿臣帮忙的地方,是以儿臣和驸马就在二楼坐着,看需要的时候在帮忙。同样与儿臣一样在聚贤楼的,还有四第、八弟、蔡指挥使、督主夫人等人。” “人杰会顺顺利利的进行了大半上午,督主夫人看着临安表妹和几位做评委的大儒十分辛苦,是以就让人备了鱼汤派了丫鬟送下去给几人。但临安表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拒绝了喝丫鬟送过去的汤,说一个丫鬟不配跟她说话。是以督主夫人就亲自下去给临安表妹送了汤,然临表妹说她不喜欢喝鱼汤。” “令督主夫人十分尴尬,几位大儒觉得临安公主这般刁难督主夫人不合适,不喜欢从一开始就说不喜欢就是了,为何要让督主夫人亲自送过来之后才说。于是就帮着督主夫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临安表妹当时心中大抵是有些不悦的。” “督主夫人受了委屈,也没有说什么,但聚贤楼内来参加比赛和围观的人又些为督主夫人打抱不平,对临安表妹说了些以下犯上的话,然后临安表妹就被气晕了。” 皇上大惊:“什么,竟然把人气晕了,那些人究竟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临安公主对林朝雨的行为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皇上觉得临安公主如今是他的人,难免就对林朝雨心升不悦了。 好好的,送什么汤? 还有那些大儒和那些愚民,他们有什么资格他的人? 临安公主歉然的道:“儿臣当时在二楼,并未听清楚说了些什么,隐约听得几句是诸如临安表妹若是不喜欢,就早些说出来之类的意思。” “那临安现在如何了?”皇上担忧到。 “气晕过后,督主夫人立即就给临安表妹请了大夫,大夫诊断出来临安表妹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督主夫人唯恐临安表妹被人伤到了,在确认了临安表妹腹中孩子无恙的情况下,立即让临安表妹身边的丫鬟好生护着临安表妹回府。” 皇上听到这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思宜公主继续道:“督主夫人为此深感愧疚,她原本送汤时候想着临安公主和几位大儒辛苦了,这万寿图若是封督主在,必然也是要去给皇上些个寿字,为皇上尽一份心的。” “可如今封督主不在都城,所以就想着送个汤帮着督主略尽绵薄之力,却不知临安表妹不喜欢她,甚至因为她的缘故气坏了自己,而且还坏了人杰会,督主夫人愧疚之余立即就到儿臣的府中来跟儿臣表明,她愿意接受皇上的处罚,之余被破坏的人杰会,她恳请了儿臣在替临安表妹办一场,以选出合适的人来作万寿图,还说了会在家为父皇抄写佛经祈福。” 皇上因为林朝雨认错的态度,表示心情稍微舒泰了一点。 但还是觉得不应该就这么便宜了林朝雨,况且临安公主往后要嫁给封云深的,他的儿子的庇护之所,不需要旁的女人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给皇上捏着肩膀的一个美人突然小么声的疑惑的道:“之前听闻临安公主和督主夫人有几分交情的啊,为什么临安公主会不喜欢督主夫人呢?” 那位美人像是听了个故事,但又对故事存在困惑,所以自己呢喃出了声。 思宜公主勾了勾唇,这句话其实是她准备假装不经意的说出来给皇上听的,但是被这位美人给抢先了,不过这个美人这样说出来,就更加自然而已,也不会显得她在刻意的引导。 父皇知道她跟封云深关系不错,只怕会觉得她说那句话就是故意引起他的怀疑然后帮林朝雨开脱。 皇上听了美人的话,这话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只觉得这话有些问题。 哦,不对,不是话有些问题,而是临安公主为难林朝雨,不喜林朝雨这件事情有问题。 临安公主在皇上跟前素来都是懂事乖巧的代表人物,一个懂事乖巧且在寺庙带了多年的人如何会这般对待一个人。 即便是不喜欢,也不会表露出来的。 可临安公主却是实实在在的表现了出来,这就很有问题了啊! 在皇上的记忆里,封云深的这个夫人十分低调,且也是个软柿子。若不是软柿子,也就不会任由自家父亲弟弟给送给一个太监了。 所以一定不是林朝雨先去挑衅临安公主的。 在听思宜公主的话,皇上知道时候临安公主故意在拿捏林朝雨。 他相信临安公主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撒谎欺骗于他。 皇上垂眸,盯着自己的玉扳指问:“美人觉得,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子会莫名的不喜欢另一个女子。” 只见那美人掩唇羞涩的一笑:“若是有人跟妾身抢皇上,妾身就不喜欢。” 皇上静默了片刻,用食之搓着扳指道:“思宜先回去把,跟督主夫人说,让她诚心为朕抄写几卷经书即可,至于临安那边,朕自会派太医过去,她不用担心。这万寿图的事情,就还是交给你好了。” 思宜公主躬身应是。 这就说明,皇上质疑临安公主对封云深的态度了。 原本要嫁给封云深就是临安公主自己主动跟皇上提的,原本皇上也觉得没什么,他没有几年活头了,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后没有人庇护,且他和临安公主的孩子原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让临安公主嫁给其他男人也是不可能的。 但封云深不是男人,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此就让封云深帮着他照顾临安公主和孩子,自然是极好的。 既然只是合作关系,就不应该有其他的情绪在。 可临安公主今日的行为,俨然就是争风吃醋的行为。 吃醋,只有在意才会吃醋的。 莫非,她也是看上封云深的那张脸了? 因为之前宫中有过皇贵妃觊觎封云深的例子,所以皇上自然而然的也就这般怀疑临安公主了。 他能容忍皇贵妃,却并不等于说能够容忍临安公主。 皇贵妃那个时候是在他的眼皮子下面,翻不出浪花来。可临安公主就不一样了,她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名义上他也管不着她。 思宜公主离开后,皇上立即就让人去长乐公主府给临安公主看诊了。 虽然对临安公主的行为有了芥蒂,但到底临安公主在皇上心中还是占据了几分位置的。 而思宜公主这边,是直接从皇宫去给林朝雨传话的,林朝雨知道皇上对她的惩罚之后,就知道这个事情暂时过去了,皇上不会因为人杰会和临安公主惩罚她了。至于临安公主想要嫁给封云深的事情,皇上只怕是也会重新考虑了。 临安公主瞧着林朝雨一脸轻松的样子,有些恨恨的道:“你是轻松了,可帮你本宫把自己给搭了进去,皇上如今把万寿图的事情交给本宫了。” 林朝雨眨巴着眼睛道:“那我给公主找五千个人?”皇上会把在这个事情在安排给思宜公主是林朝雨没有预料到的。 毕竟之前罗驸马帮着思宜公主拒绝过的。 虽然在预料之外,似乎也是预料之中。 思宜公主听了林朝雨的话,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也不管林朝雨要如何给她找人,带着封府的许多小吃回去了。 林朝雨却是转手就把这个事情安排给了吴垢。 吴垢如今本来就是个闲人一枚,虽然给皇上做事吴垢心中老大不乐意,但林朝雨让他帮忙,他也没办法拒绝。 毕竟若是让林朝雨抛头露面的去找人,他觉得自家表哥回来之后,自己肯定是要接受来自于表哥的死亡凝视的。 晕过去的临安公主醒来之后就立即要进宫去跟皇上告状,然而她刚刚做起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响亮的一巴掌把临安公主一时间直接给打懵了。 长乐公主的驸马,也即是临安公主的父亲愤怒的看着临安公主骂道:“你个孽女,你怎么有脸的。” 临安公主有孕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都城,长乐公主夫妇必然也是知道了。 伴随着长乐公主驸马的骂声的,是长乐公主低声的啜泣。 临安公主懵过一瞬之后,就抚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笑着道:“我怎么就没脸了?” 长乐公主驸马见临安公主执迷不悟,立即就又要动手,被长乐公主扑上来抱住了胳膊,长乐公主哭着道:“你不要打孩子,好好跟孩子说。” 长乐公主驸马怒道:“好好说,好好说她听得进去么。若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就不应该让她回来,就应该让她一辈子都呆在蓬莱。如今这都是什么事情,一个女子未婚就怀有身孕,咱们还要不要脸了,她还要不要脸了。” 长乐公主看着自家夫君的怒火,只能无声的流泪。跟驸马说:“为今之计,不是骂女儿,而是把孩子的父亲找出来,让二人成亲的啊!” 长乐公主驸马知道,如今只有想办法弥补了,于是瞪着临安公主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临安公主勾唇道:“皇上……” 这两个字,似乎有千钧之力,直接将长乐公主夫妇二人震得似乎耳鸣了,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 半响过后,长乐公主颤抖着嘴唇道:“你说着孩子是谁的?娘亲没有听清楚。” 临安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自己父母亲这样的表情,有一种诡异的快乐,是以她道:“母亲你分明听清楚了的,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长乐公主登时就瘫坐在地上了,她一直担心临安公主被皇上玷污,不知道提醒过临安公主多少次,临安公主自己也知道,也答应过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她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 长乐公主是痛心疾首,痛心临安公主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明明,女儿回了都城之后老老实实的找人嫁了这些事情就可以避免的,明明只要她少往皇上跟前凑就可以避免的。 她究竟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处置她。 是不是,她那个时候就不应该帮着皇上的。 所以这是她的报应。 虽然皇上那些昏庸的事情,那些滥杀了的人不是经过她的手的,可那个时候她若是不支持皇上,是不是也就不会一直这些平白的罪孽了,所以这一定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长乐公主是痛心。 长乐公主驸马就是愤怒了,她看着临安公主这副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十分的陌生,那些个所谓的孝顺、乖巧、听话之下,竟然是这样一个肮脏可怕的灵魂。 他看着临安公主这副模样,知道临安公主必然是自愿的。 若不是自愿,提及腹中的孽种的时候必然是厌恶的,可他没有在临安公主脸上看到半分的厌恶。 他猛的冲了出去,片刻之后提了一把剑回来,跨过门槛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孽女。” 临安公主却是笑了,她非但不惧,还掀开被子,站起来挺着肚子迎着长乐公主驸马道:“来呀,你杀呀!我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也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你看看杀了我和孩子,皇上会如何对你们。” 长乐公主闻言,立即抱住了长乐公主驸马的腿,声嘶力竭的道:“夫君,你不要冲动。”这个女儿已经疯了,她彻底疯了。 听听,都是说的什么话啊! 什么未来的天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 但其中的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个孩子皇上知道了,皇上没有拿掉,就说明他是希望这个孩子出生的。 作孽呀,作孽。 长乐公主驸马被长乐公主死死的抱住腿,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即把临安公主立即了结了,却也知道他是不能杀了临安公主的。 他厌恶的看着临安公主。 扫过她的肚子的时候,厌恶之意越发的浓重。 舅舅和侄女的孩子,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他拂袖离去。 长乐公主在长乐公主驸马离开之后,有气无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悲痛的看着临安公主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临安公主含恨笑着道:“为什么,母亲不知道吗?若不是你们无能,我会变成这样?当年皇上觊觎我的时候,母亲和父亲不是应该想办法把皇上杀了吗?可你们无能啊,杀不来皇上所以只有委屈我离开。” 长乐公主被临安公主的话震惊得睁大了眼。 旋即笑了起来道:“是了,是我和你父亲无能,护不好你,也没有教好你。” 长乐公主说罢,也不在跟临安公主说什么,转身脚步蹒跚的离开。 她的背影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长乐公主离开之后,临安公主立即就让人给自己收拾打扮,她要去宫中找皇上为她做主。 原本她是想让林朝雨多活几天的,但林朝雨自己要找死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然而她这边刚刚在上妆,就有人来禀告说皇上派了御医过来给她把脉。 临安公主登时就笑了,吩咐人请御医进来。 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强压心中的恐惧,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她。 她们之前就知道临安公主是个厉害的,在见识了今日临安公主跟长乐公主夫妇的对话和临安公主的态度之后,心中对临安公主只有无尽的恐惧了。 她们觉得,临安公主不是人。 因为她已经没有了人的七情六欲,若是人,在被自己的父母亲如此指着之后,必然是会十分伤心的,若是人在遭遇皇上的对待之后,必然是会含恨的,可这些在临安公主身上通通都没有体现出来。 她面对自己父母亲的指着,甚至是近乎漠然的。 虽然跟长乐公主她们对话的时候,她们看到临安公主是有情绪的,但那种情绪被她眨眼之间就压下了,这才是最最令人胆寒和可怕的地方。 尤其是那个没有阻拦住林朝雨给临安公主找大夫的丫鬟,她如今全靠一口气撑着,似乎有站不稳的架势。 刚才临安公主只顾着跟长乐公主她们争执,却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了,恐怕她还以为长乐公主她们知道是因为她昏迷着回府,所以长乐公主夫妇请了大夫把脉才会知道。 若是临安公主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满城皆知,她肯定就没命了。 她在太医给临安公主把脉的时候,小声跟另一个丫鬟道:“我去换一壶茶水,这边你看着点。” 她是临安公主身边的大丫鬟,也还是有人听她的话的,是以那个小丫鬟点了点头。 实际上那丫鬟是怕死,她跟小丫鬟交代过后就飞快的选了僻静的道路回了自己的丫鬟房,只拿了贵重的东西,衣裳都没有带就从公主府逃了。 因为她平常在临安公主跟前颇为得脸,所以她要出门什么的,旁人也不会阻拦。 岂不料,她从长乐公主府没走出太远,就被人敲晕带走了。 临安公主因为太医来了,也不知道林朝雨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请大夫给她把过脉了,刚才跟长乐公主夫妇争吵也一时间没有来得及问腹中孩子的情况,如今太医来了见太医给她把脉的神色凝重,心不自觉的也提了起来,是以一时间也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丫鬟不见了一个。 太医给临安公主把过脉之后,临安公主急忙问:“方太医,本宫如何?” 这个方太医也正是最开始检查出临安公主有身孕的人,所以临安公主倒也放心他。 方太医道:“公主动了胎气,臣给公主开一副药,公主在孕期还是要注意保持心情良好才是啊!” 临安公主一听自己动了胎气,就知道自己这是被林朝雨活生生的气的。 谢过方太医之后,就要入宫。 方太医看着临安公主妆容齐整的样子恭恭敬敬的道:“公主,皇上让微臣给您带个话,说是让你好生将养身子,这几日都不必进宫了。” 临安公主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自然也就更加不知道思宜公主进宫的事情了,是以她还当皇上这是在意她和孩子,也就没有非要进宫。 等送走太医之后。 临安公主身边才有人鼓起勇气跟临安公主说了她怀孕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以及思宜公主进了宫的事情。 临安公主今日接连被气,好不容易有了点好心情的火苗,瞬间就被这两个消息个浇灭了。 哦不,不应该是被浇灭了。 应该是这个火苗有燎原之势。 只是,最开始这个火苗是好心情的火苗。 现在这个火苗已经变成了怒火。 她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几个“好”字。 “好一个林朝雨,本宫若是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宫就不信刘。” 方才她还以为那太医的话,是皇上在关心她,如今,只怕是思宜公主进宫跟皇上说了什么,让皇上对她心生不满了吧! 一旁跟临安公主说了这个消息的丫鬟尽力的缩着自己的身子,不让临安公主的怒火烧到了她们身上。 临安公主扫了一圈屋内的丫鬟,发现今日随着她一道在聚贤楼那边的丫鬟少了一个,这才冷声问:“素心呢?” 方才那个被素心交代的丫鬟哆哆嗦嗦的站出来道:“素心姐姐说去换茶水了。” 临安公主皱眉怒道:“换什么茶水需要这么长时间,我看你们如今是越发的懒散了,这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中是吗?” 一众丫鬟闻言,纷纷跪在地上表忠心。 临安公主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急需找个人来撒气,素心明明知道她又了身孕,却还任由林朝雨找大夫给她把脉,这是安的什么心。 她这个时候已然选择性的忽略了之前跟她汇报消息的丫鬟说过素心竭力的阻止过,当时失败了的事情。 她这个时候,就是要拿素心来迁怒。 她随意的指了两个丫鬟道:“去把素心给本宫带过来。” 然后就气呼呼的坐在了软塌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本身就动了胎气,如今怒火冲天,越发的让她觉得小腹不舒适。 有眼里见的丫鬟立即道:“公主,奴婢去给您熬药。” 临安公主摆了摆手,让那丫鬟下去。 她半闭着眼睛,心中烦闷不已,猜想思宜公主进宫跟皇上说了什么,竟然令皇上只是那般不轻不重的处罚了林朝雨一下,而她这边竟然让她不准进宫。 原本,即便是她不进宫添油加醋的说林朝雨什么,单就林朝雨破坏了人杰会皇上必然都会不高兴的,皇上可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林朝雨也必然会被皇上处置。 在加上她被气晕,皇上在乎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虽然不会立即把林朝雨给处置了,也会让林朝雨遭大罪的此时。 可恶的思宜公主,不知道她向着一个太监图什么。 旁的公主都是向着皇子,她倒好向着一个太监。 呵呵…… 当真是自甘堕落。 临安公主因为不知道思宜公主在皇上那边说了什么,都顾不得外面的那些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她原本是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可她自己的形象在无关的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在他看来自然是在皇上眼中是什么样子更加重要。 那个被临安公主派出去找素心的人两个人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的道:“公主,素心姐姐似乎跑了。我们没有找到她人,她住处的细软却不见了,有人看到她从后门出去了,说是去给公主办事。” 临安公主当即拿起手边的一个茶盏狠狠的掷到了地上,怒道:“贱婢!” 可无论临安公主如何生气,她都再也找不到素心了。 且她也没有料到,有一天素心会成为她一个致命的点。 在十二皇子跟皇上这边开展了隔空骂战的时候,封云深也到了西南的边境,只是他只带了东厂的几个人,又没有什么兵卒,即便是到了也无法。 诚然他们可以混进西南,但混进去之后呢? 是以封云深到了挨着西南的位置之后,就给皇上送了信,等着皇上的下一步指示。 皇上收到封云深的信之后,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让封云深去暗杀十二皇子,但他又突然想起封云深中了安嫔的毒现在还没办法动武。 顿时只觉得气闷心塞。 封云深没办法暗杀十二皇子,西南已经成为十二皇子的地盘了,封云深若在往前就是羊入虎口。 皇上苦恼极了,他现在就在想,他当时为什么要让封云深追过去的呢? 早在十二皇子到了西南之后,他就应该下令让封云深回来的呀! 可是就这样把西南让给了十二皇子,皇上觉得这是他的败笔。 诚然皇上的很多肮脏的行为已经被抖落出来了,可皇上还做着他是明君的美梦,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面不愿意醒来。 就在皇上惆怅的时候,严阁老跟皇上提议:“皇上,十二皇子即便是自立为王了,但而已名不正言不顺,不若让罗驸马带兵过去支援封督主,让封督主把西南打回来。” 皇上闻言,眼睛一亮。 是了,他差点就把罗长枫给忘记了。 要说罗长枫,原本人家是个状元,也该走文官的路子才是,可皇上是个奇葩啊,让文状元去了禁卫军,给他安了个小官儿。 罗长枫最开始进禁卫军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嘲笑和打压。 罗长枫收到皇上让他带五万的兵去支援封云深,并让他们把西南打回来的时候,心中的那个怒火哟。 忍不住就当着思宜公主的面把皇上臭骂了一顿,西南那边,明面上就有二十万的兵力,还不说他们背着朝廷招募了多少兵丁。 让他们用五万的兵把西南打回来,皇上这是太信任他们还是太天真了。 思宜公主对皇上的行为也是不能理解的,当即就要入宫去求皇上换个人。并想着要如何跟皇上说才能让皇上把封云深也召回来。 五万对上比他们高几倍的兵力,思宜公主很怕他们都回不来了。 十二皇子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 而封云深和罗长枫二人都没有过亲自带兵打仗的经历,面对老练的平西将军,二人如何有胜算。 但罗长枫把思宜公主劝住了,如今这虽然危险,却也是机会。 且先把这些人带过去在说,至于打不打、如何打,到了在说。 封云深之前一直致力于拉拢武将,奈何都没有一人愿意真正的站在封云深这边,且封云深自己也不大瞧得上如今在都城的这些武将。 他唯一敬佩的,还是镇守着与金国交界的曾经的大将军,可惜的是那位大将军已经故去了。 宁国许多年没有打仗,皇上自己又是个看不到危机的,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面,宁国的武将的骨头,早就软了。 这一次,封云深和他有机会亲自掌兵,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些兵到了他们手中,皇上就休想在要回去了。 思宜公主能有什么办法,丈夫是有野心的,弟弟也是有野心的,她总不可能阻拦。 况且,她也并非那种菟丝花。 是以她只能含泪给罗长枫备好衣裳和过去的路上的吃食,也顺便给林朝雨送了个信,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带给封云深的。 林朝雨虽然有许多许多的东西想要带给封云深,但她也知道罗长枫一路疾行过去,太多的东西不好带,是以就只是给封云深写了一封信送了过去。 罗长枫点了兵之后,很快就出发了。 言情海 第四零五:天命所归 林朝雨原本以为封云深就是去追个人,追不上就会回来的。却不料皇上竟然让封云深去打仗,林朝雨只觉得各种迷醉。 虽然她知道,皇上如此可能正中封云深下怀。 但免不得还是十分担心封云深的情况。 毕竟她看着不像个正统的女主,封云深自然也不是正统的男主了,没有主角光环,很容易扑街的啊! 这个时候林朝雨就渴望自己能有个金手指什么的。 只是她到了宁朝之后,当真是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有什么金手指可开的。 林朝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被不染那肉乎乎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林朝雨:“……”乖儿砸啊,打人不打脸你造么? 林朝雨抓着不然那肉乎乎的小手磨牙威胁:“你若是在欺负娘亲,等你父亲回来必然要被收拾的。” 不染根本就听不懂林朝雨的威胁,没见过他娘亲这副模样对过他,张着嘴流着口水对着林朝雨傻乐。 不染如今脸已经长开了,倒是能够看得出来面部的轮廓长得与封云深十分相似。 林朝雨瞧着他这模样,倒也能打消几分心中对封云深的惦念。 下了早朝过后,八皇子看着疾步而去的四皇子,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在四皇子快走出宫门的时候,他追上了四皇子。 四皇子听到八皇子喊他四哥的声音,便驻足停下。不咸不淡的问:“八弟喊住本王,所为何事?” 八皇子笑眯眯的道:“并无何事,只是想跟四哥话话家常。” 这样额套话,四皇子必然是不会相信的,他看着八皇子,等着八皇子后面的话。 果真,只见八皇子慢条斯理的道:“如今十二弟公然造反,按理来说父皇应该派最为善战的四哥过去才是,只是父皇不相信四哥,所以宁可让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罗驸马过去,四哥就不会心生不悦吗?” 四皇子对此事自然是不悦的,只是这种不悦他不会告诉自己的敌人就是了,且相较于八皇子,他觉得他跟思宜公主的关系似乎还没有那么僵。 是以他笑着道:“八弟在说什么,父皇安排罗驸马过去,大概也是不想看到我们兄弟阋墙,也不想我们担上弑弟的骂名,本王为何要心生不悦。” 八皇子暗恨四皇子如今变得越发的狡猾了,若是多年前的四皇子,遇见这样的事情那种不高兴的情绪一定会写在脸上的,如今不但学会了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还能把话说得如此漂亮了。 心中暗恨归暗恨,面上却是一脸抱不平的样子叹息道:“诚然父皇是为了我等好,但眼瞧着十二弟把父皇气成了如此模样,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弟弟心中实在是郁结不已啊!” 四皇子淡淡的道:“八弟心中若是郁结,就好好孝顺父皇,乖一些,想必这才是父皇愿意看到的。”言罢就抬脚离开了。 八皇子在皇上被十二皇子气倒之后,小动作频频,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这些兄弟,虽说是手足,可哪里有真正的什么兄弟。 自古以来,天家就是没有亲情的,即便有,也会慢慢的变了模样。 他想到他母妃的越发咄咄逼人的样子,四皇子觉得自己十分疲惫。 八皇子这边喊住了四皇子。 太子那边,也喊住了准备出宫的六皇子。 他的原话是:“六哥可否有时间,本宫不知道父皇的寿诞该为父皇准备什么礼物合适,所以想跟六哥讨教一下。” 虽然如今宁朝内部并不安宁,皇上的名声也快要臭透了,但皇上的寿诞依旧会大肆操办。 礼部自打过了年,就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面对这样的理由,六皇子如何能拒绝,是以就随着太子去了御花园。 选择御花园是因为太子如今十分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此番喊住了六皇子,必然会被皇上的人知道,若是在把六皇子请回东宫,只怕皇上又要睡不着了。 虽然六皇子是个残疾,他自己手上也没有实权,但只要他们是皇上的孩子,是比皇上年轻鲜活的,皇上就会对他们心生忌惮。 原本他以为,六皇子都这样了,皇上必然不会让人盯着六皇子的,却不料皇上任然派了人把六皇子盯着的,可见皇上对她们防备得多么的厉害。 所以十一皇子干脆选择了一个什么人都可以溜达的御花园。 左右,他也并没有打算找六皇子商量什么。 他跟六皇子的接触,实在是少之又少。 他稍稍记事的时候,六皇子就摔坏了腿。 而那个从母妃和别人口中听到的天资聪颖的六哥,从此就一蹶不振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母妃叮嘱他一定要低调,不要表现得太优秀。 幼时的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后面慢慢的大了,见到了诸多的黑暗,见到了许多坏烂了的人心,他就知道了。 他实际上是很喜欢六皇子的,也很喜欢思宜公主,他觉得他能在他们身上看到人气,也羡慕二人关系好。但六皇子和思宜公主都对他存在着天然的成见,因为他母妃的封号。 所以他虽然羡慕,却从未主动接近过他们。 平常即便是狭路相逢遇到了,也不过是客客气气的互相行个礼就散去,多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六皇子。 到了御花园之后,太子问:“六哥准备给父皇送什么礼物,本宫怕到时候送重复了。” 六皇子道:“给父皇的礼物,自然是要千挑万选的,本王让人去沿海地区给父皇淘新鲜玩意儿去了,只是派出去的人如今还未曾回来,所以具体淘了什么,本王也不是很清楚。” 实际上,六皇子对太子喊他的事情觉得十分奇怪,但搞不清楚太子是要做什么,只能陪他周旋一二。 他想,他的父皇大概是没有机会收到他今年送的生辰礼了,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去准备。 太子闻言道:“六哥至孝,听人沿海地区游有一些蓝眼睛白皮肤的人会偶尔带来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售卖,想必六哥派人淘回来的东西,父皇一定会是十分喜爱。” 六皇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觉得太子对他似乎有些殷勤。 两个鲜少接触的人,突然另一个人对你殷勤起来,必然是有所图了。 “六哥可有什么好的建议,说来弟弟参考一二。” 六皇子含笑道:“这生辰礼,最重要的是心意,心意足了想必父皇都是会喜爱的吧!” 太子道是。 二人又说了几句关于这送礼的话题,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了的,太子这才跟六皇子各自分开了。 自然,无论是八皇子找四皇子还是太子找六皇子的事情都有人禀告给了皇上。 八皇子和四皇子说了些什么,跟皇上禀告的人并没有听清楚,只说二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皇上听到情况之后,怒道:“两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若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为何怕旁人听见,选择了那般空旷的位置。 而十二皇子和六皇子的谈话,则是被一字不差的禀告给了皇上,皇上听到二人讨论给他送礼的事情,心中到底欣慰了一些。 心道,也还好不是所有儿子都是狼子野心,也有一两个孝顺的。 罗长枫离开都城没有几天,都城的人们在被临安公主怀孕的事情炸晕了头之后,又听到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只是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夕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都城。 消息的核心内容是:临安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 一般什么消息传递起来就快,就是这种家庭伦理消息了。 更何况这消息的对象一个是宁国第一美人儿,一个是宁国的头头。 一个是侄女,一个是舅舅。 于是乎,百姓们发挥了自己的名侦探潜力以及各种解锁了各种包打听的能力,推测出,这个消息是实锤,而不是假的。 第一:皇上对临安公主好得过头了,对临安公主比对皇上最宠爱的思宜公主都好很多。 第二:临安公主进宫的频率也太高了,思宜公主进宫都没有那么频繁。 第三:皇上把原本的临安郡主莫名其妙的提为公主也很可疑。 第四:临安公主一直不嫁,她刚从蓬莱回来的时候长乐公主还积极的为她相看人家,后面却没有听到相关的消息了。 一时间骂皇上禽兽不如的有,骂临安公主不知廉耻的也有。 临安公主在家歇了几日,原本准备进宫去给皇上请安的。 但人刚刚走出门,就被一个臭鸡蛋砸中了脑门儿。 是一个身体圆润的中年妇女砸的,那妇人砸了之后还不解气,还对临安公主破口大骂:“你个不知廉耻的小婊砸,什么宁国第一美人,我呸。连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都不知道的人,还敢出门丢人现眼,当真是把我们作为女子的脸面都丢光了。你是有多嫁不出去,要上赶着去伺候自己舅舅的。” 这妇人一口气骂了一长串连带不喘气儿的那种。 她一带头骂了之后,跟她一起守在临安公主门外的其他妇人也纷纷拿烂叶子、臭鸡蛋扔临安公主,一边扔一边骂。 之前那个臭鸡蛋砸中临安公主,是因为临安公主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没有防备,后面的这些便被丫鬟们悉数替临安公主挡了。 虽然有丫鬟们作为肉盾,但有些液体的东西难免还是溅到了临安公主身上,一个丫鬟劝说道:“公主,咱们先进去吧!” 而临安公主本人,已然被那妇人的一个臭鸡蛋给砸懵了。 她自诩尊贵,如何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在丫鬟的声音中,她才反应过来,立即飞快的往府中躲。 待府门关上之后,她眼睛如淬了毒一般的盯着门缝,沉寂的道:“派人出去吧那些贱妇给我抓来,打死。” 丫鬟立即喊了府中的府丁。 府丁立即拿了棍棒打开门去拿人,然而那些妇人也是聪明的,在临安公主进府的时候就飞快的跑了。 废话,不跑等着挨打吗? 自从昨天都城传遍了临安公主的事情,就陆续的有人拿着自己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来长乐公主府中扔东西。 以至于长乐公主和驸马直接不敢出府了,也没脸出府了。 但因为长乐公主夫妇对临安公主都失望透了,也没有一个人给临安公主这边传话说明外面的情况。 临安公主自己这几天都是致力于让人打探思宜公主进宫给皇上说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让人留意外面的消息。 因为她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抓住皇上的心。 只是刚出门就被砸了一头的臭鸡蛋。 临安公主吩咐过后就气急败坏的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之前本就动了胎气,虽然调养了一番,恢复了过来,但又被今日的事情气得不舒服了,在加上面门上的臭味,临安公主走了没几步就扶着柱子狂吐了起来。 吓得她身边的丫鬟立即吩咐人去请大夫。 长乐公主府这边兵荒马乱,林朝雨那边却是岁月静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封云深如今没有在府中了。 因为长乐公主跟皇上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蔡景南在事情最热闹的时候到了封府找林朝雨邀功,让林朝雨好好感谢他。 林朝雨也就知道这事情是蔡景南去做的了。 蔡景南是嫌弃林朝雨的手段太温柔了,在加上封云深最近不在,老皇帝成日里使唤他,在他跟前叽叽歪歪的,蔡景南就烦了。 就想了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既把老皇帝给气了一通,也给林朝雨出了气。 林朝雨见蔡景南兴奋的样子,还是毫不客气的给他泼了冷水:“蔡公公就不怕被皇上给查到了?” 蔡景南嗤笑了一声:“皇上如今还有功夫去查这些?”他那几个好儿子的事情就够他头疼了,还有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 啧啧…… 林朝雨见蔡景南说得笃定,也就没有在继续深问了,总归蔡景南比她清楚朝堂的情况。 “皇上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什么表情?”林朝雨有些好奇的问。 “能有什么表情,自然是气得跳脚。”皇上虽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且也狂妄自大的认为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没办法拍着胸脯说,老子这样做是没问题的。 他若当真说了这样的话,只怕不用那些皇子们把他搞下台,这天下的百姓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林朝雨知道,在这种礼教森严的时代,皇上和临安公主无疑是千夫所指的。 丈夫死了尚且不能在嫁,兄嫂乱伦则是会直接被处死的。 有此可见,皇上和临安公主的行为在这个世界是有多么的为人们所不容。 就说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相对开放,但也是讲究道德伦理的。 皇上和临安公主的行为,无疑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的。 “你是不知道,朝中有许多老顽固全都跪倒了皇上的御书房前头,质问皇上外面的传言是否属实呢。若是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只怕这些老臣说不定会一头撞死呢。” 林朝雨长叹了一声,说实话,遇到这样的猪上司,她很同情宁朝的官员。 “那皇上是如何说的?” “皇上自然是咬死了不承认了,那些大臣也只是听着坊间的流言,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皇上不承认,他们也不能如何。甚至会继续自欺欺人的相信着皇上的话,愚忠的人有的时候也还是看着挺头疼的。” 林朝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临安公主如今只怕是要不好过了,皇上这般是俨然不可能承认那个孩子的。” 蔡景南嫌弃的道:“莫不是你还同情她?” 林朝雨一噎,她哪里同情临安公主了,只是想着到底孩子无辜,作孽的都是大人而已。那个孩子若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伤害。 “并没有同情临安公主,临安公主多次害我,还想抢封云深,她落得什么下场,我都不会有半分同情的只是到底觉得孩子无辜。” 蔡景南冷嗤:“妇人之仁,你觉得他投身到临安公主那样的人的肚子里,有机会被生出来吗?” 林朝雨疑惑的看着蔡景南。 蔡景南拿扇子敲了敲林朝雨的脑袋:“你要知道,她怀的可是龙种。如今的几位皇子,可是省油的灯,可会让她在生个孩子出来?” 林朝雨瞬间就了然了。 感情她即便是没有亲手处理了临安公主腹中的孩子,也算是个间接的杀手了。 蔡景南看林朝雨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歪了,立即道:“即便是你不把这个事情抖出来,也会有人抖出来的。你忘记宫中的魏妃了,魏妃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还有十二皇子,十二皇子在跟皇上隔空对骂,等后面就会把这些消息给扔出来。不过是早晚而已。” 林朝雨默了默。 大概是因为生了孩子,所以对孩子她有着莫名的同情心。 临安公主即便是被千刀万剐,林朝雨自问也不会有什么愧疚的心情,只能说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她也知道,蔡景南说的都是对的。 临安公主就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害人害己。 “魏妃最近可有异动?”魏妃跟安嫔关系匪浅,林朝雨还是有些担心她会跟十二皇子一起做妖的。 “庄妃是个狠的,把魏妃看得死死的,她就是想有异动,也是没办法的。”十三皇子如今还小,魏妃并不敢跟庄妃硬来。 她纵然可以防得住庄妃不伤害她,但却没办法完完全全的防得住庄妃让人伤害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如今是魏妃的命根子,什么都没有十三皇子重要。 罗长枫带着五万兵马去西南那边的消息,十二皇子也收到了。 此时的他已经在西南的腹地蜀城里了,他看过信之后就让人递给了平息将军,笑着道:“看来朕的父皇,十分瞧不上将军啊!” 平西将军看过消息,也是笑出了声:“宁国老皇帝还是胸襟太小了,不过他越是这样,对皇上而言,就更加有力。” 轻敌,是最致命的。 十二皇子笑着道:“正是。” “朕的那个姐夫,虽然是个文状元,但实则还是有几分心思的,朕稍后会让人把他的相关消息给将军送到府上。虽然只有五万人,但朕希望将军能一举得胜,让他们败得惨烈,让他们充分的感受到将军的实力。” 如今他跟皇上也已经撕破脸了,所以也不必等皇上死了他在打上都城了。至于为何眼下还按兵不动,是因为他不清楚平西将军的实战能力,所以要看平西将军此番的表现在做定夺。 十二皇子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天命所归,要不然为什么如今有许多的人跑出来爆父皇的黑料。 他在离开都城之前也有人说过皇上的一些事情,但那个时候他没有多想,如今他这边跟皇上隔空对骂,就是为了让皇上臭名昭著,而他这边讨伐皇上就会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甚至可以因为皇上的不仁,他作为儿子愿意大义灭亲冒着天下之大不违站出来揭露皇上的恶心,到时候让人美化一下,把他美化成一个忧国忧民的明君。 一切都是完美。 “将军记得留驸马一命,他的命朕另有用处。” 封云深这边在接到罗驸马带兵下来的消息之后却是高兴不起来,更多的是凝重。他料到了皇上不会派太多的兵马过来,却没有料到会只派这么点儿。 当真是另他对皇上的失望不断的在刷新着下限。 既然这些兵来了,他就不能让人家来白白送死。 平西将军此人,他到这边之后也深入的调查过了,平西将军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而不完全是个花架子。 如此他就需得更加的慎重。 于是他在等待罗长枫过来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带着人在暗中查探地势和平西将军军中的消息,为的就是能够多几分胜算。 西南的地势复杂,如此既是劣势也是优势,他一定要好生利用。 言情海 第四零六:兵败 都城这边,非但长乐公主府中的人不敢轻易出府,便是那些被人知道了要给皇上些万寿图的人家门口也是被扔了臭鸡蛋的,这样的昏君,还要些什么寿字。 林朝雨觉得自己把思宜公主坑了,不免有些着急,于是就去见了思宜公主,但林朝雨见到思宜公主之后却发现思宜公主对这件事情十分的镇定,一点都不着急。 思宜公主不着急,是因为罗驸马在离府之前,已经暗示过她,这万寿图,皇上大概是没有时间关注,没有命享受了。 是以她还反过来安慰林朝雨。 原本在皇上的刻意镇压下,那些传闻应该是同过去的所有传闻一样,慢慢的被人遗忘,但不知为何,关于皇上和临安公主的传言却越演越烈。 之前关于皇上的各种黑料也被扒了出来,还有临安公主之前的一些不好的言行。 临安公主原本还存了入宫的心思,但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就不好在进宫了。因为她很了解皇上,皇上这个时候必然是迁怒她的,若是她在进宫不就是上赶着被皇上羞辱么。 呵呵,何其可笑,明明是皇上自己做了恶事,可这些事情的后果却要她来承担。 临安公主每每听到外面的事情,总能把自己气得跳脚。气过之后有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不然就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 皇上最近被这些事情气得频频头疼,万分的不想上早朝,但他不敢任性了。 因为只要他不上早朝,文武百官就会以他的身体为由,然他多分配一些政务给太子。 之前皇上把所有的事情都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中,没有太子的时候各位大臣们不好说什么,如今有了太子,自然就应该是太子替皇上分忧了。 见皇上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利分出来,也拿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劝诫皇上。 如今若是有了合适的理由,他们自然就畅所欲言了。 所为法不责众,若是一个人肯定是无人敢说什么的,可如今让皇上分权已然成了所有人的默契。 无论是四皇子的党羽还是八皇子的党羽都是希望皇上把权利分出来的。 太子有事情做了,才会犯错,犯了错他们才能让皇上把太子废了呀! 废了太子,他们才有机会啊! 他们可做不到如同十二皇子那般,直接什么名声都不要了。 皇上在心情受到了巨大影响的前提下,虽然坚持上了几天的早朝,但在坚持了几天之后,到底起不来了。 原本他也是起来了的,只是站起来之后突然头昏眼花,便只得让人免了早朝。 有了这一茬,文武百官在跪请皇上给太子分权,皇上就不得不同意了。 八皇子和四皇子一派的人里面,也有不少脑子灵活的,大概知道皇上不愿意分权,一直死死的把权利捏在手中就是忌惮着自己的儿子。 是以就有人大胆的站出来,表示太子入朝时间尚短,皇上若是担心太子没办法好好的完成安排的事情,可以让二位皇子监督。 这样的建议,无论是八皇子这边的还是四皇子这边的自然都是举双手赞同的。 但太子一脉的人却是不干的,是以早朝就跟个菜市场一般,变得吵吵嚷嚷的。蔡景南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不知道这么大清早的起来看这些人吵架是干什么。 在看皇上一脸阴郁的样子,蔡景南用力的咳嗽了两声道:“吵什么吵,你们把皇上脑袋都吵晕了,这般是何居心。” 蔡景南吼了这一嗓子,这才恢复了安静。 皇上面上喜怒不便的掀了掀眼皮子道:“诸位爱卿说得也不无道理,太子较之他两位兄长,入朝的时日的确尚短,且没有独挡一面过,所以就如诸位爱卿所言,让老四和老八协助这太子处理部分事务吧!” 蔡景南眼中划过一抹讽刺,这朝堂也要乱了,不过他既然守在后方,粮草、军饷这一块就断然不能让这些皇子些因为党争而卷入进去了。 是以下了早朝之后,他去了御书房恭恭敬敬的同皇上道:“皇上,如今即将开战,这户部和兵部,奴才觉得不宜让几位皇子和太子沾手。” 皇上便采纳了蔡景南的建议,只是这二部之前都在皇子的手中,皇上的控制也不如之前那般强了,一时间皇上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管理。 蔡景南便小声的跟皇上建议:“皇上,奴才觉得静亭侯可用。” 皇上差点都把吴垢给忘记了,这个时候听闻蔡景南提及他,倒也想起了他,只是他还是有些迟疑,因为当时把吴垢的官儿给撸了,就是因为不信任吴垢。但吴垢即便是被他撸了官儿似乎一直都是乖乖的,也没有生什么事情,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生意,管理着静学书院。 跟封府那边,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蔡景南看到了皇上眼中的犹豫不决,小声道:“皇上,这静亭侯如今无论是否忠于皇上,眼下都是可用过的。封督主在西南那边,他必然也是需要去迎战十二皇子的。若吴垢当真跟封府有什么牵连,必然是会想着尽力的帮封云深,让他打胜仗。若皇上担心他做出什么背叛之事,就让他暂代着管理就是了,等到把西南收复之后,皇上在把他的官儿撸了就好了。”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皇上想如何就如何么。” 皇上听了蔡景南的话,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而是继续道:“吴垢也只有一人,还有一部呢?” 蔡景南笑着道:“可以给林家人啊,林家人如今最痛恨的除了已经死去的安嫔,大概就是十二皇子了吧!” 对十二皇子应该就是迁怒,因为十二皇子在跟皇上的骂战中,没少污蔑林家。 林家跟吴垢一样,也是差点就被皇上给搞忘记了,只是他们的被皇上搞忘记和吴垢的搞忘记性质还是有些不同的。 皇上忘记吴垢,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吴垢了。 而林家,是习惯性忘记,因为他忌惮林家太多年了,所以有了什么好事就会下意识的把林家忽略。 说起来林家大老爷之前主动站出来帮他澄清,他赏赐了林大老爷,林大老爷却道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直接没有接受皇上的赏赐。 对于蔡景南后面的建议,皇上果断的就点头了。 林四老爷原本就在户部任职,是以皇上直接就把他升为了户部尚书。 在比林四老爷圣旨晚一天的时间,一道让吴垢去兵部任命的圣旨也送到了静亭侯府。 知道这个圣旨之后,四皇子一派的人气得跳脚。 若不是顾及着皇上还是自己效忠的人的亲爹,当真是要忍不住将皇上破口大骂一顿了。 八皇子却是很高兴的,吴垢是他的人啊! 还是他有眼光,早早的就拉拢了吴垢。 在朝堂上经过这次大的动荡之后过了几天,临安公主府的府门突然打开了,临安公主亲自站出来澄清,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是她与旁人的孩子。只是那人已经有了家室,她身为公主之尊又不愿与人为妾,也不愿做那拆散人家夫妻的事情,所以就没有下嫁与人。 并言,因为她之故,连累了皇上的名声,她已经无颜在见皇上,也无颜在呆在都城,是以在府门口吵着皇宫的方向诚恳的一拜过后,就表示自己不日就会离开都城,从此不会在踏入都城半步。 林朝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为临安公主鼓了鼓掌,这女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啊! 这般以退为进的帮皇上解围,周全了皇上的名声,必然会引得皇上的怜惜。 她这样败走都城,以临安公主的性子,只怕会问皇上讨要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啊! 如林朝雨所猜,经过这一遭,皇上对临安公主因为谣言而起的不悦,在听到临安公主的话,看到临安公主憔悴的模样的时候,那股子不悦就不见了。 甚至还难得的生出了一点点的愧疚。 毕竟,当初还是他稍微强迫了她的。 如今让临安公主一个人承受这些,也是在对不住她。 况且美人,如何都是美人,皇上又最是一个沉迷美色的,是以临安公主在皇上手中拿到了一样很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皇宫。 从宫中出来之后,就安排了动身事宜。 临安公主也是知道这些皇子们的心思的,必然是不会让她和她的孩子安全的离开都城,是以临安公主还使了障眼法。 临安公主和皇上的事情,虽然因为临安公主的离开热度稍稍减弱了一些,但皇上的其他的黑料却仍旧在层出不穷的爆出来。 仿佛皇上所做的那些恶性,用一本书都记录不完一般。 皇上这边在让蔡景南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是何人在不断的传出这些消息的时候,彻底怒了,把蔡景南臭骂了一顿。 蔡景南被皇上骂了之后他就可劲儿的骂封云深,因为这些事情就是封云深让人传出来的。 都城这边各方势力斗得激烈,罗驸马也带着五万兵马到了封云深那边,与封云深汇合了。 封云深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知道了平西将军此人无论是在战术还是兵力上面都能够碾压他们,他们这样对上平西将军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也知道了十二皇子是想让平西将军一举成名,让天下人彻底见识到朝廷的腐朽。 封云深虽然也研究了许多的对战之策,但经过多番的模拟和推敲之后发现在绝对的优势前面,他们根本就是毫无胜算。 且西南的第一个关口,也就是他们要攻打过去的关口,本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口。 封云深跟罗长枫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罗长枫顿时就愁了。 他想到了这边的情况不会好,但没有想到这边的情况会这么不好。 封云深却是早早的想了个法子,但这个法子有些不磊落,是以在跟罗长枫说明西南这边的情况之后,这才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这边有一计,就是佯败,然后跟皇上骗取兵力。” “那我们岂不是要白白的消耗掉许多的兵力,且会大大的减弱士气的。”罗长枫顿时就拧眉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般做会有什么坏处。 他带过来的这五万人,都是他这些年暗中集结的人马,送不起人头啊! 他们原本计划的是,这一批人马要作为封云深夺位的主力军的。 只是现在大战在即,这些人他们不得不拉出来,旁人的兵马用起来根本就不能放心。 封云深笑着道:“并不用当真上战场,明日我们带着他们在山上去溜达一圈,然后让一部分人留在山里,只带一部分人回来装作受到了平西将军伏击的样子。” 罗长枫见不用白白送人头,顿时就放心了,他并非是什么死板之人,是以不在意的笑着道:“不管什么法子,只要是有用的就是好法子。这般虽然不磊落,当时因为这份不磊落我们减少了无畏的牺牲。” 封云深见罗长枫不反对,便就跟罗长枫商量起了详细的计划,这计划重在不能露馅儿。 林朝雨在收到封云深他们战败的消息的时候,对封云深的担忧升级了许多。 她之前只知道罗长枫带了五万的兵马过去支援封云深,想着皇上那么痛恨十二皇子,既然派了五万人过去,跟十二皇子那边的兵力差距应该不是很大的,却不料此番听到封云深他们战败的消息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兵力竟然是封云深他们这边的四倍之多。 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这尼玛要怎么打。 林朝雨真的对皇上的脑回路十分的不理解。 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渴望过一个人快点去死的,她这个时候恨不得化身巫婆天天诅咒皇上早点死。 皇上在知道封云深和罗驸马兵败之后,气得在早朝上大骂了一通,也没有指名道姓,骂的内容也不清楚,众人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在骂他们还是骂封云深和罗驸马。 言情海 第四零七:我的男主角 皇上骂过之后,也知道五万的兵力对上二十万的兵力,若要胜出是很困难的,只是他到底是对封云深他们抱了一些希望的。 如今这个希望破灭了,在六皇子牵头恳请他增兵,林家附和,严阁老等人也站出来表态之后,皇上也只能增加了三万的兵力过去。 虽然加上这三万的兵力,封云深他们对上平西将军依旧有很大的劣势,但总归是增加了一些。 十二皇子在知道自己背了这个黑锅之后,立即就要把封云深他们的阴谋诡计公之于众,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他断然是不会承认的。 建安公却是劝住了十二皇子,十二皇子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些一毛钱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因为不会有人会相信自己敌人的话,有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敌人不会偷袭自己的人。 封云深就是看准了这个心理,所以才敢这般胆大包天。 十二皇子自然知道建安公说得十分有道理,只是到底心中不安。 之前十二皇子不知道封云深到了西南边境,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封云深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十二皇子对封云深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母妃那么精明的人都栽在了封云深的手上,而他也在封云深手上吃过大亏。 平西将军对封云深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东西二厂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只会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皇上放心,即便是他们从皇上手中骗了一些兵力过来,臣也一定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林朝雨在知道皇上只给封云深他们增加了三万的兵力之后,心中那个气愤呀,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气到这样的一种地步了。 封云深他们上报回来的,此番被十二皇子那边偷袭,他们损失了将军二万五的兵力,然而皇上这边只愿意增加三万的兵力,这般封云深他们对上十二皇子他们,依旧没有胜算啊! 林朝雨这边心中不宁,干脆就去找思宜公主了。 思宜公主在皇上跟前还有几分面子,若是思宜公主去求皇上,皇上或许能够在给封云深他们拨点人过去。 林朝雨见过思宜公主之后,思宜公主却也没有法子,如今皇上并不愿意见思宜公主,大概是知道一见思宜公主,思宜公主必然就会跟皇上求情。 皇上不愿多增加兵力,自然就不愿意直接面对思宜公主。 若是拒绝了,会伤了思宜公主跟他的情分,若是不拒绝,皇上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 林朝雨失落的从公主府出来,想着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让皇上在给封云深他们派一些兵过去。 林朝雨坐在马车内思索,马车突然停下。 碧月还没有开口问马车突然停下所为何事,驾车的车夫就先开口道:“夫人,有人想请夫人一叙。” 林朝雨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了一张算不得太熟悉,却也不陌生的脸。 这人正是四皇子府上的人。 之前拦过他们的马车,请过封云深。 林朝雨看到了,同在马车内的水仙和碧月自然也看到了,水仙道:“夫人,督主说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夫人最好不要随意见旁人,以免影响您的安危。” 林朝雨收回手道:“四皇子此时并非是敌人。” 然后就率先下了马车道:“请吧!” 那侍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之后就率先抬步了。 此番四皇子倒是没有把林朝雨约到青楼,而是在一处颇有闹中取静之意的茶楼内。 互相见过礼之后,林朝雨也没有着急找四皇子询问四皇子请她过来的意思,而是装模作样的喝起了茶。 实际上比之茶水,林朝雨因为上辈子生活得粗糙的原因,她更加喜欢的是咖啡。 林朝雨不问,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四皇子率先开口了:“督主夫人可否担心督主?” 林朝雨笑了笑道:“四皇子这话就问得奇怪了。” 四皇子道:“素闻督主与督主夫人鹣鲽情深,督主夫人想必也知道,如今的西南可是个硬茬。” “我不过是一个深闺妇人,如何晓得这些。”林朝雨虽然认为四皇子暂时不会是他们封府的敌人,但到底这些人的心思都很深沉,想得也多,林朝雨自问也不了解四皇子,自然是持保守态度。 四皇子勾唇道:“督主夫人此话就自谦了,静安书院可是由督主夫人牵头的,丽人坊也是夫人的产业,夫人如此厉害,有岂非是寻常深闺妇人可以一概而论的。” 林朝雨心中惊讶四皇子是如何晓得这些事情的。 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四皇子是何处得来的这些消息,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那般本事。” 四皇子看着林朝雨道:“督主夫人,本王并无恶意。” “封督主如今在前线,且不能动用武力,着实危险,且还有那么大的兵力悬殊。若是督主与本王合作,本王可以想法子从父皇手中拿到五万的兵力派往西南去帮助封督主他们。” 林朝雨含笑道:“四皇子竟然有这般本事,为何没有说动皇上让你直接去西南对阵十二皇子。”四皇子尚武的事情是宁朝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四皇子苦笑道:“督主夫人,有些时候帮人要比帮几容易很多呀!” 林朝雨直视着四皇子的眼睛,半响过后道:“此事我无法做主,需要督主才能决定。” 四皇子道:“那就烦请督主夫人代为转达了。”他也没有想过林朝雨就能替封云深把这事情给应了,况且即便是林朝雨应了,封云深也不见得答应。 有些时候,宠爱一个女人即便是再喜欢,也断然不会把这份喜欢跟这种正是给掺和在一起的。 林朝雨虽然也担心封云深,但这些事情她并不会去指手画脚。 虽然她个人觉得,若是四皇子当真能够帮着封云深在皇上那边讨到五万的兵力,暂时合作也无妨,但这也只是她自己觉得罢了。 “四皇子您想要督主做什么?”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四皇子道:“助本王登上皇位。” 林朝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就同四皇子告辞了。 林朝雨刚从跟四皇子见面的酒楼出来,一人与她擦肩而过,林朝雨眼见的看到他隐在宽大袖袍内的手背上有一个眼熟的图纹。 但一时有想不起是在何处看过,但她对那个图案一直心中感到介怀。 都城可鲜少见到有人在自己的手上纹上那样的花样的,虽然那人在行走间似乎有意的遮掩,但林朝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角度略刁钻,是以倒是无意中看了个清楚。 她回到府中之后就立即去书房给封云深写信,待提起笔写了几个字后,突然想起了那个图纹她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了。 她飞快的跑到了封云深的书房,从一个架子上面翻出一卷东西,打开一看,就看到了那个图纹,那个图纹正是金国的标志。 金国人大多都喜欢在自己的身上纹各种各样的图案,在纹这些图案之前都必须先将金国的标志纹在自己的手背上。 林朝雨联想到之前听封云深说的,金国有意趁着皇上驾崩的时候生事的事情,登时心就提起来了。 金国的人这个时候暗中来了都城,想简单点是为了能够更快、更准确的往金国传回消息。往复杂了想,或许金国会找宁国的人合作。 林朝雨立即喊来了东月,让他立即去查金国人的事情,她自己则快步的回了书房,立即给封云深写了书信,把四皇子能够帮的、四皇子需要封云深做的以及她无意中在都城看到金国人的事情都写上了,让人快马加鞭的连夜送到封云深他们那边去。 因为是林朝雨然人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送过去的,是以封云深很快就收到了林朝雨的信。 林朝雨写信的时候,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事情,甚至都没有跟封云深说旁的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她自己的想法。 这是封云深的选择,她想看看封云深会如何选择。 她这个时候已然很清楚封云深的野心了,知道封云深也是冲着那个位置去的。封云深若是跟四皇子合作,便是答应了会帮着四皇子问鼎,那么他就没办法实现他自己的野心了。但若是四皇子当真能够说服皇上,让皇上增派五万的兵力过来,封云深如今手上有八万的兵力,在加上那五万,一共就有十三万的兵力了,十三万对上二十万,赢得概率就会大很多,就避免了宁国的分裂。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十二皇子把封云深和罗驸马打趴了,只怕会率并一路北上,届时宁国将会沦陷在一片战火之中。 是在火苗烧起来的时候把他扑灭带来的伤害来的小,还是等大火都已经燎原了,才开始救治带来的伤害小呢? 这还仅仅是宁国国内的情况,外面还有一个金国对宁国虎视眈眈。 封云深并非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他选择了跟四皇子合作,他往后就跟宁国的皇位无关了,他也无法在实现自己的野心了。 实现不了自己的野心很痛苦,可若是叫他见到那么多无畏的牺牲,他又不愿意看到。 封云深枯坐了一个时辰,让人请来了罗长枫,把林朝雨写得信交给了罗长枫看。 他想要那个位置,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野心,罗长枫也付出了许多,他不应该独断专行,他会听罗长枫的建议。 罗长枫看过信之后,把信细细的折上,还给封云深道:“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他有很多想法,但那些想法需要一个明君才能实现,若是没有明君,便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现在,他们也输不起。 虽然如今手中有八万兵,打持久战或许能有胜利的机会,但那八万军,很有可能就会全部消耗进去。 他也是有私心的人,这八万兵里面,有五万的兵,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若有机会,他也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活着。 是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所以就选择听封云深的决定。 封云深淡淡的道:“那就让四皇子代为周旋吧……,若是他当真能够让皇上增派五万的兵过来的话。” 他还是做不到,让自己的野心充满了鲜血。 他知道走那条路,牺牲是免不了的,流血也是免不了的,可他到底做不到漠视所有人。 罗长枫知道,封云深这是愿意为了宁国的安宁,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战争带来的伤害而放弃了自己的野心。 他起身,拍了拍封云深的肩膀,然后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道:“如此,我们就好生去训练兵士,争取把平西将军直接打成平底将军。” 林朝雨在几日后,收到了封云深的回信,回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三句话。 第一句是:告诉四皇子,我愿意与他合作,但前提是五万兵,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句话是:让东月盯紧金国人的动向,随时跟他汇报。 第三句话是:最近都城局势甚乱,一切以她的安慰为上。 林朝雨一直沉甸甸、纠结万分的心,在收到封云深的信的时候,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是希望封云深多年的筹谋不要付之一炬的,但或许她本就不是女主角,所以她没有什么主角光环,而封云深也不是男主角,所以也没有什么主角光环,这皇位注定与他无缘。 倘若十二皇子没有搞这一出,封云深必然已经掌控了整个都城和朝廷的命脉了。 皇上如今臭名昭昭,不得人心都是封云深的推动。 可这一出一出的,先是十二皇子,后是金国,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阻止封云深实现他自己的目标一般。 林朝雨上次给封云深的信没有写什么,这次给封云深的信,却是写了足足好几页东西,除了金国人来了都城之后的动向,还写了许多思念封云深的话,还有一句让封云深很疑惑的话:“亲爱的夫君大人,你永远都是我的男主角。” ------题外话------ 呜呜呜,抱歉更完了 言情海 第四零八:噩耗 封云深不知这所谓的男主角为何意,但从林朝雨写给他的信的前后的内容却是可以隐约明白,林朝雨这是在说明他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因此封云深瞧着瞧着就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 罗长枫看着封云深的笑容,忽而觉得有些眼睛疼,酸酸的道:“为什么督主夫人给你写信的时候就不能顺便问问思宜是不是要给我带什么呢?”思宜在他出发之前还特意跟林朝雨说了一声,林朝雨就写了封信让他帮忙带给封云深,怎么到了林朝雨这里,林朝雨就不问问思宜公主了。 罗长枫是决计不会承认,他是看到封云深这笑容,才会心中不平衡的。 封云深如何不知道罗长枫这是嫉妒他了,白了罗长枫一眼,自顾自的看着信,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欠扁了。 罗长枫看不下去,干脆愤愤不平的去外面练兵了。 平西将军他们应是知道他们的援兵快到了,是以已经下过一次战书了,只是他们这边并未接茬。 既然他们答应了跟四皇子合作,自然无论如何都是要拖到四皇子承诺的那五万兵马过来的事情。 四皇子收到了林朝雨的回信,知道封云深愿意跟他合作之后,就跑去找皇上了。在跟皇上密谈了几次之后,皇上竟然当真愿意在给封云深他们五万兵力作为支援,四皇子跟皇上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林朝雨也不关心四皇子是如何跟皇上说的,总之只要皇上答应给封云深兵力资源,在林朝雨看来就是好事。 在林朝雨收到四皇子说服了皇上的消息之后,东月那边也终于查到了林朝雨哪天看到的金国人的下落。 那些人到了宁国之后,先是隐秘的联系了四皇子,并约见了四皇子,不知道二人谈了什么,最后不欢而散,据查四皇子离开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怒气的。 那些人在见了四皇子之后,就佯装离开了都城,并伪造了回金国的行踪。 成功瞒过了四皇子之后,又秘密的联系了八皇子,然后见了面。此番他们跟八皇子见面,两方人马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怒气,尤其是八皇子,嘴角还挂着些笑意。 林朝雨神色凝重的道:“把金国的人还在都城,见过八皇子的事情告诉四皇子。” 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八皇子,和金国人见面的时候具体说了些什么内容,东月这边都无法打探出来,因为当时都是屏退了身边的人,并让人严密的将周围封锁起来了的,他们说了什么,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金过人当时跟四皇子是不欢而散的,说明二人并没有达成什么约定,甚至四皇子还是有些排斥金国人的。 因为四皇子和金国人在一起呆的时间不及八皇子跟金国人在一起呆的时间的一半。 而八皇子及又可能跟金国人达成了什么约定。 金国人既然先找四皇子,多半就是在四皇子拒绝他们之后他们再找的八皇子,说以金国人跟四皇子说的内容和跟八皇子说的内容大概是一样的。 果然,林朝雨这边在跟四皇子送了消息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四皇子的回信,四皇子在心中说,金国人找他,是想跟他合作。金国助他登基,但他当上皇帝之后,需给金国五座城池作为报酬。 因为这件事,林朝雨对四皇子的观感倒又好了一些。 从尹岚熏的事情上看来,四皇子是一个重情的人,而从这件事情上看来,四皇子还有家国大义在,并没有因为他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如何。 既然知道了八皇子和金国的人会有合作,想必四皇子会有应对之策,但林朝雨还是把金国人的消息跟蔡景南、吴垢和六皇子分别送了一份。 但这些事情的后续她就暂时没有跟封云深那边说了,封云深那边眼下更应该专注的是战事。 这些事情即便是封云深知道了,除了为他徒增烦忧并无他用,况且封云深如今即便是知道了也是鞭长莫及。 蔡景南、吴垢和六皇子几人收到林朝雨的消息之后反应各不一样,但无一不骂八皇子是废物。 吴垢实际上是假意投靠了八皇子的,但八皇子却并未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吴垢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引起八皇子的怀疑了。 开始反思自己近来的行为。 若是从前,被八皇子发现了就发现了,并无什么大碍,但如今就不同了,若是八皇子跟金国当真合作,他们就不得不防了。 然而,有些是去是无论如何都防不住的。 八皇子倒不是不相信吴垢,也不是对吴垢起疑了,而是他跟金国合作的事情,他并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他虽然同意跟金国合作了,但他也知道他这样做是不对的,是跟金国人勾结,是对不起宁国的。 但那个位置,他太渴望了。 他渴望被人注视,也渴望享受权利的感觉。 宁国地广,五座城池换一个皇位,很值。 况且,那五座城池都是都并非是什么富庶之地。宁国跟金国接壤的地方,并不像都城、南方这边富庶。 跟金国合作事情,这样的黑历史,这样不堪的事情,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非但没有跟吴垢说,便是他身边那些跟了他许久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林朝雨既然知道金国人找八皇子是什么目的了,自然会让更多的人监视着八皇子和金国人的动向。 八皇子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金国的人却是有一小队扮做了商贾离开了都城。 林朝雨便让东月把他们密切的监视着,待走出都城之后,在路上把他们拦下来。 这些人出城离开,必然是要去金国通风报信的。 林朝雨不知道金国人是如何跟八皇子说的,竟然让八皇子相信了金国人的话,金国的人觊觎宁国土地多年,他们的野心如何是五座城池就能够满足的? 林朝雨这边虽然盯着了金国人的动向,也成功的把人、把金国人送出去的信件截取了下来,但十天过后,林朝雨还是听到了一个噩耗。 金国在这个时候向宁国发兵了。 八皇子在朝堂上自请愿意带兵去增援为皇上所拒绝。 同金国向宁国发兵的消息一道的,还有封云深他们也跟十二皇子那边开战了。 平西将军领兵多年,经验丰富,且兵力高于封云深他们,封云深和罗长枫二人好不容易才勉强跟平西将军打了个不相上下。 第一站,平西将军虽然是抱着一举把封云深他们打趴的目的,但真正交手过后,他发现他错误的判断了封云深他们手下兵丁的情况了,虽然对封云深和罗长枫早有防备,但二人无论是在战场上的指挥、列阵还是二人自己本身的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他从前也听说过封云山个人的实力是如何的强悍,但亲自见到之后还是不免震撼。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可以为他们所用,是很好的,成为敌人当真遗憾。 他隐约明白十二皇子为何那般忌惮封云深了。 至于罗长枫,也是令他大吃一惊。罗长枫虽然没有封云深那般厉害,但他一个文状元,手上的实力这般强悍,已然很令人惊叹了。 是以平西将军在试探清楚封云深和罗长枫二人的实力过后,就先行退兵了。 朝堂这边,金国打来了,八皇子请求皇上派他过去,皇上没有将他派过去,而是点了其他的武将带兵去增援。 然而宁国在面对金国的攻势上节节败退,八皇子这个时候也有些慌了,他似乎意思到了什么。 金国能够打得这么顺畅,一来是因为宁国这些年怠惰兵力薄而金国却越发强悍,还有一个就是因为八皇子私下给了金国那些城池的情况,领兵的将军的情况和习惯,各个城池的地图。 有了这些,金国攻打宁国简直是势如破竹。 原本金国是想等着皇上驾崩之后在生事的,但皇上吊着那一口气一直不死,他们就有些等不及了。 毕竟在过几个月就十分的炎热了,那个时候打仗,很容易爆发瘟疫,就是打仗也是要选择时机的。 可他们毕竟还是有些理智的,虽然心中着急,却是先派人到了宁国的都城来打探宁国的情况。他们虽然在宁国安排了不少的密探,但有些消息是否准确他们还需要在确认一番。他们也知道皇子们在夺位的关键时候,若是能够利用一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得不说,金国的计划是成功的。 林朝雨不知道金国的人打得这么顺利是因为八皇子泄露了许多信息的事情,但她直觉金国这般顺利八皇子必然是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可她对金国是如何接受到八皇子的信息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八皇子那边她也好还是蔡景南也好,随时都派人盯着的,八皇子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见到他跟任何人传递消息。 甚至六皇子还假借去八皇子府上游玩的借口去看过八皇子的府上是否有密道什么的。 宁国在面对金国的时候节节败退,四皇子看不下去了,到御书房去请皇上让他带兵出战,皇上不同意,于是四皇子就在御书房门外长跪不起。 四皇子跪下不久后,六皇子也去跪着了,然后严阁老、吴垢也去跪着了,继而四皇子一派的人悉数去跪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跪在御书房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这些人无论是什么立场,无论是谁的人,属于哪一派,都跪着恳请皇上派四皇子带兵出战。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宁国人。 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国土被人侵略。 他们平常所争的这些,平常斗的这些,虽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国都不在了,家安在。 皇上气得不行,紧紧的闭着御书房的大门,不愿意看到这些人。 八皇子听闻文武百官都在御书房外面恳求皇上让四皇子带兵出战的时候,气得摔了不少东西,可他这个时候却不敢往御书房凑,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心虚,他莫名的不敢去看到那样的情况。 东宫,一个太监恭恭敬敬的跟太子道:“殿下,现在一共有八十二名官员跪在御书房外面,四皇子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其余的,大多都跪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太子看着外面被宫墙遮了一半的太阳,道:“本宫知道了。” “去御书房吧!” 在天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的时候,太子跪倒了御书房外,高声道:“儿臣恳请父皇,派四个迎战金国,保我宁国疆土。” 言罢之后,响响的磕了三个响头。 外面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御书房内皇上的耳里,皇上怒火冲天,却是连一个杯子都不敢摔,他若是在里头摔了杯子,外面的人就听到了。 他愤恨的低声道:“就他们想护着宁国的国土了,朕难道不想么?” “老四就是狼子野心,他现在只怕是把自己当皇帝了。” “太子那个废物,一个太子,竟然傻到来跟老四求情。他难道不知道,若是此番老四迎战金国取得胜利,他会如何么?他就不忌惮天下百姓只知四皇子不知道他那个太子么?” 万公公在一旁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完全不敢说话。 其余的宫人也皆屏息以待。 皇上兀自的发过一通怒火,但他知道,事以至此若是不答应,宁国的国土在丢一分,这些大臣就会对他这个皇帝失望一分,宁国的国土在丢一分,天下百姓就会在多骂他几句。 他今年来,接连被一些事情破坏自己的名声,十二皇子也反叛了他,他想要名垂青史已然不能。 认清这个事实的皇上,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过了半响之后,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万公公拿了一卷圣旨出来,站在台阶上高声念道:“顺王接旨,朕令顺王带兵二十万即日启程去廊城,迎战金国,收复失地。” 万公公的圣旨念过之后,四皇子铿锵有力的道:“儿臣领旨。” 余下的群臣则高声道:“皇上圣明。” 只是这声圣明,听在皇上耳里颇为刺耳。 言情海 四零九:离开 四皇子在接了圣旨之后就立刻出宫准备了。 他离开之后,太子和朝中众臣,也纷纷各自归家了。 四皇子的生母淑妃的宫中的灯却是彻夜亮着的,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淑妃身边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娘娘,若不然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娘娘自从知道四殿下去跪求皇上出兵之后就一直坐在这边,在知道四殿下求得了皇上的圣旨之后十分高兴,便一直等着四殿下来见她,然而四殿下却是一直都没有来娘娘这边。 如今天都快亮了,四殿下大概是不会来了。 回应宫女的是长久的沉默,宫女恭敬的垂手,不敢在发出丁点声音,刚刚她开口说的话已然都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 就在宫女觉得自己大概是不会听到淑妃的回答的时候,淑妃缓缓的道:“皇儿这是恼上本宫了。” 这话,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断然是不敢说什么的。 四殿下在之前跟娘娘关系还是很好的,只是随着皇上立了太子之后,娘娘就对四殿下变得十分的严厉和苛刻了。 四殿下每次来看望过娘娘之后,二人都是不欢而散,是以后面四殿下就不怎么到娘娘这边来了。 四殿下这次求得皇上的圣旨带兵迎战金国临走之前不愿意来见娘娘,她们实际上也觉得是预料之中的。 之前娘娘因为十一殿下当上太子的时候,气得把四殿下凶狠的骂了一顿,还提及了四殿下的心上人,四殿下离开的时候眼睛都是气红了的。 若非娘娘是四殿下的母亲,有人在四殿下跟前那般说尹小姐,四殿下只怕是会杀人的。 她知道,娘娘也是为四殿下好,只是四殿下也是个人啊,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而不是一个木偶。 可娘娘,似乎把四殿下当做她自己的木偶了。 从前她们还没有发现,见娘娘对四殿下诸多包容,也不催着四殿下成婚什么的,以为娘娘是十分疼爱四殿下的。 可如今她才发现,娘娘过去对四殿下那般包容,是自信四殿下终有一天能够拿到那个位置,在所有的皇子之中,娘娘认为只有四殿下是最优秀的,最适合做皇帝的。 所以娘娘不急。 至于为什么不催着四殿下成婚,一来是体谅四殿下的心情,更多的却是不想那个时候还是皇后的安嫔给四殿下身边塞个身份不高或者是愚笨的女子,娘娘觉得那些人配不上四殿下。 是以虽然平常表现得对四殿下的婚事十分着急,却并未做过多的催促。 她想的是,等四殿下登基之后,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呢? 娘娘甚至为了让四殿下能够从新的接纳旁的女子,在尹家小姐死去之后,娘娘就在她自己的娘家侄女里调选了一个姑娘,把她按照尹小姐的标准教导着,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够用来给四殿下移心。 而后面皇上立了太子,打乱了娘娘的所有计划,娘娘登时就慌了,在听到十二皇子举兵造反之后,娘娘就更加慌张了,她觉得四殿下太过无为了,一点都不上进,并没有在积极的去争取那个位置。 是以每次见到四殿下都是说教。 起初说得不过分,四殿下也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可娘娘见着四殿下的那副样子,越发的生气,说出来的话也就越发的难听,到后面母子二人在见面,十次有九次是不欢而散的。 “罢了,恼了就恼了罢,只要他能登上那个位置,恼了又何妨呢?”淑妃一边缓缓的道,一边作势要起身。 宫女十分有眼力见的就上去扶住了淑妃的胳膊,伺候着她就寝。 淑妃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是久久未眠。 四皇子那边,连夜把军队集结了,天蒙蒙亮就带着大军往琅城而去。 金国大肆发兵攻占宁国,封云深即便是在跟十二皇子和平西将军等人对抗,也听说了。相较于宁国迎上金国,宁国节节败退的情况,封云深他们这边在对战十二皇子和平西将军的时候倒是好了许多。 最开始的时候,大多都是平手或者是封云深和罗长枫吃败仗,但对战了几次下来之后,封云深和罗长枫就开始取得胜利了。 两军交战一个多月,封云深他们愣是没有让十二皇子和平西将军他们朝宁国的国土前进半分。 十二皇子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僵持这么久都没有取得胜利,让十二皇子心中十分不痛快,最开始见到平西将军的时候,言语间满是敬重,到如今见到平西将军已然不愿意给什么好脸色了。 平西将军之前夸下海口,说的是要一举打趴封云深和罗长枫,他信了。 但双方只打成了平手,打成平手平西将军说没有料到封云深和罗长枫有那么卓越的领兵才能,兵力也比他们知道的多出了不少。 这个理由,他接受。 但后面还是频繁的打成平手,如今开始落下乘,已然显露出一种颓败之态,这让十二皇子心中十分不痛快。 尤其是在知道金国这个时候趁机攻打宁国的土地,还不停的取得胜利的时候,就更显得他们这边窝囊了。 十二皇子冷眼看着平西将军:“将军以为,明日的一仗,该如何打才能取得胜利?” 平西将军跟十二皇子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也已然清楚的知道十二皇子如今是开始对他失望了,他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斟酌着道:“封云深他们这些日子跟我们交战下来,损失了不少的人手,不若我们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起来,兵分两路,一小部分翻越闵山,从背后偷袭,一路在正前方发起进攻。” 十二皇子把玩着手上的猫眼石,良久之后道:“平西将军此番可不要在让朕失望了呀!”若是他们在被封云深这边绊住手脚,即便是打败了封云深,只怕那个时候宁国已经被金国夺走了大半了。 这样的情况十二皇子是不愿意看到的,他要的宁国是完整的宁国,而不是捡别人吃剩下的。 都城以为宁国在与十二皇子和金国同时交战,街上也多了些沉重的氛围,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的热闹气息了。 蔡景南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他府门口的石狮子后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在跟他招手。 蔡景南看着严玉婵就觉得脑壳痛,但想着他马上就要跟封云深调换身份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严玉婵了,是以就没有跟过去一样,看见严玉婵就跟躲瘟疫一样的躲开了。 而是惬意的迈着步子走到石狮子跟前,笑得花枝招展的道:“严小姐这是在个谁躲猫猫呀!” 严玉婵气鼓鼓的道:“我是在等你。”这么明显蔡景南都看不出来的么? 他的心,是不是就是石头做的呀! “严小姐等本官所谓何事呢?” 严玉婵绞着手指,垂头艰难的道:“我父亲,强行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大概是因为宁国现在风雨飘摇,父亲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没有了庇护之所,所以根本就不问她的意见和想法,直接给她定了亲事。 蔡景南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旋即就恢复了最初的弧度,他笑着道:“哦,那就恭喜严小姐了。” 严玉婵听见蔡景南轻松的语气,心脏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她不知道自己这种近乎于自虐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她明明知道蔡景南见到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了,她明明知道蔡景南对她避之不及,她明明知道蔡景南对她的打扰十分不喜,却还是跑来跟蔡景南说了她定亲的事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 蔡景南说完,见严玉婵仍旧低垂着头,从自己的袖带中摸了摸,摸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递到严玉婵的眼前道:“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金子就当本官给严小姐的贺礼了。” 严玉婵被那金子的颜色刺得眼前瞬间就模糊了一片,她不敢抬头,生怕被蔡景南看到自己的狼狈,是以她垂头嬷嬷了接过了金子。 她很想灿烂的跟蔡景南笑着回一句:“那就谢谢蔡大人了,到时候还请大人来喝一杯喜酒。” 但是她做不到,她现在的脸上一定已经布满了泪水,她现在的声音也一定是哽咽的。 蔡景南看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一些五彩的光芒,却是瞬间就落到了地上,在地上涂上了一个水润的圆。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因隐约有些难过。 他想,这大概是以为他要离开都城了缘故了吧! 都城,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将近二十年了,也算是他的半个故土吧,虽然也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严小姐若无其他事,本官就先去忙了。” 严玉婵点了点头。 蔡景南便毫不留恋的走近了蔡府的大门。 走近府中之后,他同卫风道:“都准备妥当了吗?” 卫风道:“都准备妥了,主子,此番属下还是随你一道去吧!” 蔡景南笑着道:“你去干什么,你还要在都城给我和封督主打掩护呢,谁不会知道你是我身边的贴身护卫,却出现了在西南的封云深身边,你这让旁人如何作想。等事情了了,你在来找我便是,如果你舍得这些荣华富贵。” 卫风立即跪下道:“属下逝死追随主子。” 蔡景南把卫风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话就说话,动不动的跪什么跪。” “还是封云深不要脸,早早的就把东月留在了都城,本大爷如今过去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封云深回来之后,告诉他,我那个私库里头的东西,都是给督主夫人的,让他不要贪墨了。” 卫风沉声应是。 蔡景南的目光扫过他的房间,突然道:“我总说还忘记了什么,走之前,还是应该去见见我那干儿子才是。” “卫风,你准备些礼物,我们去封府。” 严玉婵直到蔡景南走开,才微微的抬头,把身子隐藏在石狮子后头,眼角的余光看着蔡景南的声音彻底消失在了眼中。 她知道,往后她在也不能找蔡景南了。 她如今是定了亲的人,今日的所作所为都已然很对不起跟她定亲的人了。 所以,从今天起,她只能把蔡景南这个名字,把蔡景南这个人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他只能成为她心中的永远都不能在跟旁人提及的秘密。 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她还是这么难过是为什么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就做不到呢? 严玉婵只觉得自己突然好累,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她身体里面离开了一般。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青梅的惊呼声。 严玉婵躲在石狮子后面,青梅却并未跟她一道躲在石狮子后面,而是被严玉婵打发到了稍稍远一点的地方。 青梅见蔡景南进屋了,这才朝严玉婵这边走过来,还未走近就见严玉婵朝地上栽了过去,是以她一边惊呼着一边飞快的跑了过去。 庆幸的是她在严玉婵栽到地上之前把人接住了。 严玉婵这边,青梅根本就不敢把人带回严府,左思右想只得把人带到林朝雨那边。 严玉婵和蔡景南说了什么青梅不清楚,但青梅知道严玉婵对蔡景南有多么的上心。 之前严玉婵跟蔡景南虽然不可能在一起,但只要严玉婵能打动蔡景南到底还是有一线希望的,是以纵然千难万难,严玉婵都从未绝望过。 可如今,严玉婵突然知道自己定亲了,相当于她跟蔡景南就彻底不可能了,她在惊闻自己已经定亲了的时候就差点受不住了,但都凭着想要在见见蔡景南的那点念头给支撑着。 刚刚跟蔡景南见过面,她那点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念头就彻底的被打散了,她也就支撑不住了。 严玉婵被送到封府的时候,林朝雨看着憔悴不堪的严玉蝉顿时惊呆了,立即让水仙去请月白,然后急切的问青梅:“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青梅在没有见到林朝雨之前都是沉稳的,林朝雨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她心中的什么开关,她顿时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督主夫人,我们小姐苦啊!” 言情海 第四一零:厌倦 青梅当真是替严玉婵感到十分不平,若蔡景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大可以痛骂蔡景南是渣男,可蔡景南是个太监啊,他不接受小姐的好意,说不得对小姐而言才是最好的,这是青梅以前的想法,可她不知道严玉婵对蔡景南的感情,已经深到那般的境界了。 所以她十分心疼严玉婵,喜欢什么人不好,要喜欢上一个太监,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她的人。 “小姐定亲了,小姐刚才去找了蔡大人……,蔡大人进府后小姐就晕倒了,奴婢不敢带小姐回府,所以就把小姐带到夫人这边来了。” 青梅的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林朝雨也大概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严玉婵的亲事定下了,但严玉婵自己心中必然是不愿意的,就只有可能是严夫人或者严阁老给她做的主。 严玉婵定了亲事,却无法放下蔡景南,所以就跑去早蔡景南,甚至很有可能直接跟蔡景南说了她已经定亲的事情,想看看蔡景南的反应,奈何蔡景南毫无反应。 大概是蔡景南的反应触及到了严玉婵的什么点,以至于严玉婵就这般了。 林朝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扶起青梅道:“你也别哭了,你还要照顾你家小姐呢。” 感情的事情,旁人是最无法说什么的。 林朝雨不是不想劝严玉婵放下蔡景南,可她劝过了,没用。 若是蔡景南当真是个渣男,林朝雨还能说些什么,可蔡景南不是渣男,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严玉婵的事情,唯有的对不起严玉婵的大概就是严玉婵这么喜欢他,他却不喜欢她。可这个世界上没有规定我喜欢你了,你就必须喜欢我啊! 若是这般,那那些受人欢迎的男女,该如何自处了。 所以对严玉婵和蔡景南二人的事情,林朝雨当真是有心无力,同时也十分心疼蔡景南。 她就不明白了,严玉婵这边对蔡景南穷追猛打,为何蔡景南对严玉婵半点心思都没有动。她最开始发现自己对封云深上心的时候,好似没有怎么撩拨,就把封云深给弄到手了呀! 莫非太监这种生物,当真就是不会有这种情绪和心情的。 可安嬷嬷的另一半,也是个太监啊! 再者,封铎也是太监,心中也是喜欢着吴念的啊! 林朝雨表示十分的看不懂。 白月很快就过来了,替严玉婵把过脉之后同林朝雨道:“身体并无任何问题,突然晕倒皆为心中郁结所致。” 林朝雨闻言沉默了。 情字竟如此伤人啊! 严玉婵没过多久就醒来了,睁开眼之后见到林朝雨心中诧异,但旋即稍稍动脑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她不好意思的笑着道:“阿雨,麻烦你了。” “你我二人,说这些干什么。”林朝雨心疼的道。 林朝雨正准备劝劝严玉婵,这话还没有说出口,碧月就进屋小心翼翼的道:“夫人,蔡指挥使来了。”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严玉婵。 严玉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阿雨,你去吧,我没事儿。” 林朝雨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同碧月道:“把他带到不染的房间吧!”如今严玉婵这般模样,断然是不合适在见到蔡景南的,只怕是见到更加伤心。 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自己喜欢的人对此还毫不在意。 林朝雨想着这些都十分的心疼,因此见到蔡景南的时候,脸色难免就有些不好。 蔡景南进屋就见林朝雨黑着一张脸,一面把在软塌上吐泡泡的不染熟练的抱在怀里,一面好整以暇的问:“是谁惹着你了,黑着一张脸。” 林朝雨瞪了他一样道:“你……” 蔡景南似乎没有料到林朝雨会说是他,还以为林朝雨是在跟他开玩笑,是以他轻松的道:“我惹着你了?那你可得珍惜我惹你的机会了,今日过后,你怕是不容易在见到我了,我今夜就离开都城了,大抵往后会很少在回来。” “信你才怪。”林朝雨下意识的反驳,觉得蔡景南这是在跟她开玩笑。 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迁怒严玉婵,严玉婵是她的好朋友,蔡景南也是。 况且蔡景南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严玉婵的事情,反而还对她多次相助,她冲蔡景南甩脸色就有些过分了。 蔡景南端正了神色道:“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你的督主大人要如何回来。” “你去替督主?可是你即便是去替了他,等把十二皇子打败了,还不是要回都城。” “不回了,都城本大爷呆腻了,不稀罕了。”都城的一切,他觉得有些厌烦了。最开始他想要争夺西厂的权利,不过就是为了能够把蔡元忠杀了一泄心头之恨。等坐上西厂厂督的时候本来打算的是跟封云深斗着玩儿的,可谁让他顾及着林朝雨总不能让林朝雨守了寡。 后面知道封云深的野心之后,倒也觉得有趣。 如今封云深也不当皇帝了,他觉得成日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就显得有些无聊和无趣了,刚好封云深要使金蝉脱壳的计,他就当在给封云深送个人情,顺便也去西南陪十二皇子玩玩。 他唯一觉得有些留恋的,大概也就林朝雨这个朋友和不染这个干儿子了。 不染的房间跟林朝雨的房间仅一墙之隔,因此严玉婵能够清晰的听见蔡景南跟林朝雨的对话。 她在听到蔡景南说,要离开都城,大概往后会鲜少回来之后,紧紧的揪住了胸前的被子。 原来,她方才跟蔡景南的那一面,很有可能就是永别了么? “对了,严家小姐今天来找我了,说是她们家给她定了个亲事,你们关系好,也帮她瞧瞧靠谱不,她那脑子看着不好使的样子,若是不靠谱,只怕往后会受不少委屈。” 严玉婵闻言,眼眶登时就红了。 不是嫁给他,嫁给旁的什么人又何妨呢? 林朝雨目光闪了闪,淡淡的道:“严大人他们给阿婵定的,必然是靠谱的,你担心这些干什么?” 蔡景南道:“倒不是担心,就是觉得严家老头那眼光不是很好。” 林朝雨一噎。 好吧,是她想多了,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蔡景南可能是开窍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林朝雨瞧着蔡景南道:“就不能不走么?”说起来,她在宁国也并不认识几个人,而蔡景南算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不那么美好。 平日里因着身份的关系虽然见得少,但蔡景南对她的好她却是能够感受到的,蔡景南这般离开,她心中十分不舍。 蔡景南摇了摇头:“不能。”他想换一种活法了。 林朝雨见蔡景南是铁了心的,也知道多劝无用。只能叹息道:“那以后,多抽时间回来看看不染,你可是他干爹,不要到时候不染见到你都不认识。” 蔡景南笑了笑没有回答林朝雨的话,而是转而说起了其他的:“我府中有许多东西,封云深回来之后会用我的身份呆在蔡府,我已经吩咐了卫风,那些东西都是给你的,你自己到时候想办法把东西搬走。” 林朝雨沉默的看着他,并不想说话。 她不喜欢分别。 上辈子她没有什么朋友,应该说,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很浅薄。 可在这个世界,林朝雨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有那种很深厚的。她和蔡景南见得不多,但至少知道大家都生活在很紧的地方,有什么想要见的时候就可以见到,可若蔡景南离得远远的了,甚至到了她都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只等着蔡景南想回来的时候才能见到他,林朝雨心中就堵得慌。 “那以后若是想找你怎么办,不染周岁的时候你回来吗?他会说话的时候你回来吗?他会跑的时候你回来吗?” 蔡景南之前想着要离开,心中本是充满了轻松的,旁人或许觉得都城天下第一好,但他却不喜欢这里,这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不停的人被卖,辗转于各个人贩子之间,后面被蔡元忠买了,蔡元忠很喜欢他,就用自己的姓氏给他取了名字,收他当了干儿子。 在他觉得无聊的时候,他就想去查一查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想去查一查自己姓甚名谁。 他厌恶都城,也厌恶蔡这个姓氏。 可如今看着林朝雨不舍的样子,巴巴的看着他的样子,他心中忽而也多出了几分旁的情绪,他大笑着揉了揉林朝雨的头发,给了林朝雨一个玉牌道:“往后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若是封云深对你不好,你就拿这个牌子去城北湖边上一处卖饺子的地方。” “至于什么时候回,这就看心情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教不染喊干爹,回头我会让卫风送一副我的画像过来,你让人把画像挂在不染的房间里头,有事没事的时候就教不染认一认人。” 若是往常,林朝雨看着蔡景南这副不着调的模样,对他说的话多半也是搪塞敷衍,但她今日却是认真的道:“好。” 林朝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蔡景南同样也是不喜欢的。 蔡景南把不染塞给林朝雨,轻松的道:“干儿子,干爹走啦!” 林朝雨有好多话想说,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起身将蔡景南送出门,对着他的背影道:“封府永远都有你的院子,多回来,这里是你的家。” 蔡景南脚下的步子稍稍一顿。 背对着林朝雨挥了挥手道:“好。” 林朝雨一直看着蔡景南走远,这才有些失落的转身回屋。 她大概可以理解蔡景南为什么想要离开都城,都城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地方。 之前捏着西厂,是觉得好玩,现在大概是觉得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这般,就相当于是把西厂送给封云深了。 林朝雨也知道,若非是以为她,蔡景南即便是把西厂搞垮也不会送给封云深的。 林朝雨回屋,看着严玉婵失神的模样,也不知改如何劝慰。 只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同碧月道:“去给严夫人送给话,就说我在街上遇到了阿婵,一个人在府中住着无聊,所以请她陪我住几日在回去。” 严玉婵如今这模样,回去了也不过是让严夫人和严阁老徒增伤心的。 且严夫人和严阁老大概还会追问严玉婵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此时的严玉婵面对那些也只能徒增痛苦。 听到林朝雨的话,严玉婵无比面前过的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谢谢阿雨。” 她脸上虽然是笑着,却是有泪水不断滑落。 林朝雨看得难过,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无声的陪伴着她。 蔡景南虽然有些不舍,但该走还是走了,他是在跟皇上告了病假之后,就了十几个人连夜暗中从都城离开了。 在蔡景南离开这天,封云深已经从西南那边早几天出发了。 原本的东西二厂,如今只有西厂的头头在,所以皇上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蔡景南了,蔡景南若是抱恙太长时间,皇上找不到人,恐会生疑。 旁的那些盯着西厂的这块香饽饽的人只怕也会蠢蠢欲动。 因为蔡景南连夜出发,林朝雨想送他都无法。 封云深是在蔡景南离开后的第五天的夜里回到都城的,他到了都城之后就第一时间偷偷的潜回了闲云院。 那个时候林朝雨正在跟不染洗澡,不染最开始的时候是不喜欢洗澡的,平常爱笑的孩子,甫一洗澡就扯着嗓子干嚎。 如今天气温和了,他倒是变得喜欢洗澡了。 入了水之后,就喜欢在水中瞎扑腾,十分的欢乐。 只是不染排斥洗澡也好,还是他喜欢洗澡也罢,对于林朝雨而言,给他洗澡都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以为无论是何种情况,不染都一样的闹腾。 林朝雨唯恐自己伤着不染了,所以十分的小心翼翼。 于是每次给不染洗澡下来,林朝雨身上的衣裳都会被不染的洗澡水牵连。 ------题外话------ haishangyu 送了1张月票 看了也白看送了1张月票 吉祥如意66 送了3张月票 拂岫v 送了2张月票 翔仔2011 送了1张月票 yulinmao402 送了1张月票 轩辕猪猪送了1张月票 x66112711 送了1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支持,笔芯心ing 言情海 第四一一:嫌弃 林朝雨这边在专注的跟不染洗澡,却没有发现屋内突然多了一个人。 封云深马不停蹄的回来,一来是惦记都城的众多事情,更多的也是因为想念着这母子二人。 安嬷嬷等人要给封云深行礼,都被封云深用眼神阻止了。 他看着认真给不染洗澡的林朝雨,因为担心袖子被打湿,是以见袖子高高的挽起,白生生的胳膊在灯光下跟镀上了一层光一般。 林朝雨是背对着门口这边的,是以看不到封云深进屋了,但不染却是正对着封云深这边的,他看到封云深之后,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人就是他的父亲,只是咧着嘴,可劲儿的对着封云深啊个不停。 封云深看着这温馨宁静的一幕,仿佛战场上的那些腥风血雨,断肢残骸都离他远去了一般。 林朝雨不知道这一切,以为不染又要开始作怪了,是以对不染道:“也不知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活力,马上就要睡觉了,还这么精力旺盛。” 封云深笑着接话:“我的儿子,自然是像我的。” 林朝雨听得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回头,就看到了封云深,顿时忘记了还在婴儿专用的浴桶的中的儿子,站起来就扑到了封云深的怀里,也不管封云深身上脏不脏、臭不臭,紧紧的把人搂着道:“你可算回来了。” 封云深亦是紧紧的将林朝雨抱住,下巴搁在她头顶,克制的道:“让你担心了。”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不会有这次出行的。 他离开都城之后也十分店担心林朝雨的安危,唯恐那些跟他有仇的人会趁机对林朝雨动手,所以离开之前跟封铎和吴垢等人都打了招呼。 好在的是,林朝雨不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几乎不出门,在封府中的安全指数,无疑比在外面要高许多。 林朝雨抱着封云深这才觉得安心了不少,实际上自从蔡景南离开之后,她心中就有些闷闷不乐,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严玉婵心中的悲伤,跟她心中这点闷闷不乐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林朝雨闷声问:“你跟蔡景南交换身份不会出问题吗?”她虽然跟蔡景南是朋友,但对蔡景南的了解到底不如对封云深的了解。 林朝雨是在封云深的书房内看道了许多的兵书的,且封云深有事没事的时候就会研究兵书什么的,而不是跟她一样,闲起来就看话本子。 所以林朝雨在知道皇上让封云深带兵的时候,诚然担心封云深但心中却还是有些底的,可蔡景南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花蝴蝶模样,林朝雨实在没办法把他跟战场联系在一起。 封云深回来,她高兴。 但蔡景南过去,林朝雨心中又担心。 “不会有问题的,他的手段,可并不比我差。”封云深也没有料到蔡景南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虽然早早的就计划好了在西南大变的大局稳下来之后就会让人假扮做他,而他这边瞧瞧会都城,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若是一直在西南那边后续的事情就没办法了。 可蔡景南在知道他跟四皇子的交易之后,就提出了他要亲自去替他的事情,而西厂,蔡景南相当于对他也就是拱手相让了。 蔡景南这般是不想跟着四皇子,也是想增加他手上的筹码。 西厂虽然是个香饽饽,可对已经掌管了东厂的封云深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较之蔡景南离开的这件事情,他更加倾向于让蔡景南留下来,而不是把西厂给他。 他之前跟蔡景南虽然不对付,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多时候都是蔡景南主动挑衅他。 “蔡景南并非是什么花架子,你且等着他的好消息吧!”平西将军那边,如今已经被他们打得失了气势了,若无意外,蔡景南和罗长枫在那边打破他们的防线,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林朝雨知道蔡景南跟封云深合作了许多事情,封云深对蔡景南的了解,说不得比她多,是以林朝雨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心中对蔡景南离开的忧愁也少了些。 被自己亲娘抛弃的不染终于不甘寂寞的冲自己相拥在一起的爹娘还是嗷嗷嚎叫了。 小小的二人心里大概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竟然被自己的爹娘忽略得如此的彻底。 林朝雨听见不染的声音,这才蓦然想起不染还在水里,当即呀了一声,松开了封云深,折身将不染从浴桶里头捞了出来,同不染道:“宝宝啊,是娘亲的错,娘亲差点把你搞忘记了。” 她念叨着,一边抱着不染往他的床边走,也不忘吩咐碧月:“快些去给督主准备沐浴的水和干净的衣裳。” 刚刚见到封云深是太过欢喜了,封云深身上虽然算不得脏,可也并不能说是干净。 吩咐过碧月之后,一边亲自给不染换着衣裳,一边同随着她走到床边的封云深问:“夫君可有用过晚膳?” “粗略的用过一些。”他急着回来,只是在路上随便啃了两个饼子将就了。 林朝雨立即又请了安嬷嬷去吩咐厨房给封云深被晚膳。 说话间,林朝雨已经给不染穿好了衣裳,封云深伸手就要去抱不染。 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的,封云深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不染了,如今见到只觉得他又长大了不少。 林朝雨却是一把拍开封云深的手道:“夫君还未曾沐浴呢。” 封云深讪讪的收回手。 碧月适时道:“夫人,水已经备好了。” 封云深便兀自的会他跟林朝雨的房间去沐浴,林朝雨却是把不染交给了碧月,同封云深道:“我去伺候夫君沐浴。” 封云深连连摆手:“不劳烦夫人了,夫人方才给不染洗澡,应当已经累着了。” 林朝雨跟封云深成亲了正常时间,二人心意相通之后倒也是一同洗过澡的,只是大多时候都是被封云深逼着的,林朝雨自己可还没有完全的练就出给封云深洗澡还能好意思的脸皮,是以这算是林朝雨第一次在主动跟封云深提及这事儿。 她如此,只是想看看封云深是否有在战场上受伤。 封云深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可那是战场,冷兵器时代的战场,都是肉搏了。纵然她见识过封云深的功夫,知道他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是数一数二的,但战场上面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封云深越是拒绝,林朝雨就越发的觉得有问题,以往的封云深听到她主动提及这样的事情,只怕是要高兴不已了。 是以林朝雨笑得甜甜的道:“夫君这些日子才外面辛苦了,我未曾陪伴在夫君的身边,所以这心中呀,着实觉得亏欠了夫君,所以夫君莫要推辞了。” 林朝雨肉麻兮兮的说了一串,末了还挽住了封云深的胳膊,把封云深往他们的屋子拉。 屋内的丫鬟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林朝雨,纷纷觉得林朝雨今日见到封云深回府,莫不是高兴得脑子昏了。 封云深却当真是不敢让林朝雨伺候他沐浴,他们跟平西将军第一次较量的时候,平西将军手下的猛将都是直奔他而来。 他虽然功夫高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且战场上四处都是人,不仅仅是敌方的人还有他们自己的人,他许多的招式都不好发作,束手束脚之下,腹部就被人伤了。如今虽然是好了,但那疤痕犹在,军中条件不好,是以他的伤口也就没有如同在都城的时候处理得那般精细,看着伤痕十分的吓人。 后面上战场,有的时候为了护着底下的人,有陆陆续续的受了一些小伤。 如今他身上也还有些伤口没有愈合的。 是以他勾唇笑了笑,凑到林朝雨的耳边,暧昧的道:“夫人莫非就这般想我,如此的迫不及待了。”语毕,唇角还若有若无的碰了碰林朝雨的耳廓。 林朝雨霎时脸就红了,耳朵也跟烧起来了一般。 若是往常只怕是要推开封云深了,虽说最先主动的是她,但她着实没有封云深这么能撩。但今日林朝雨却是稳住了,非但稳住了,还拿手在封云深的胸口画着圈圈,娇声道:“督主既然知道,也就不要拒绝了。” 封云深一噎。 一把抓住林朝雨在身上作乱的手,在画下去,真的就要出事了,他外出归来还未曾去拜见父亲呢。 他无奈的叹息道:“如此,就劳烦夫人了。” 原本他想的是回了都城之后偷偷用药把那疤痕淡了在说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净室。 封云深已然知道躲不过,顺从的张开胳膊,任由林朝雨给他更衣。 心中却在想着,林朝雨看到他的伤口之后若是伤心亦或者是生气了他该如何劝慰。 然而一直等到林朝雨把她的衣裳脱光,把他推进浴桶里,她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一直都是低垂着头的,让封云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林朝雨做好了封云深必然会受伤的心理准备,但见到封云深身上的那些伤疤和大大小小的伤口的时候,还是被惊到了。 除了心疼便只有心疼。 她把自己眼中的湿意压了下去,不想叫封云深看到。以为她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封云深他们现在不迎战十二皇子,后面也是需要面对的。 所以跟十二皇子的这一仗,是不得不打的。 她纵然心疼,也没有办法。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为的。 林朝雨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疼,就让封云深什么危险的事情都不要去做。 林朝雨若是问封云深一些什么,封云深或许还不会觉得如何,如今林朝雨看到了之后却什么都不问,反而令封云深心中惴惴不安了。 他一把抓住林朝雨给他擦背的手,低声道:“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此番因为他想要速战速决,所以在跟平西将军他们对扛的时候,他跟罗长枫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用的都是猛攻。 林朝雨把手抽出来,并不答话。 只是沉默的给封云深擦背。 也不知道是在生封云深的气,还是在生谁的气。 封云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直接伸手一拽,就把林朝雨给拽进了浴桶里头,惹得林朝雨发出了一声惊呼,惊诧不解的瞪着眼睛看着封云深。 封云深捧起林朝雨的脸,亲了亲道:“可是嫌弃为夫了?” “嫌弃你什么?”林朝雨被封云深这突然的一出搞得有些猛然。 但旋即她又反应过来了,垂眸低声道:“不会嫌弃的,只是心疼而已。” 封云深道:“这些都是些皮外伤,只是看起来下人罢了,所以可可不必担心。”言罢,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林朝雨登时整个人就跟被点着了一般,急忙就要从站起来。 她都不知道封云深怎么就从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上,突然变成这般了。 然抱在怀里的人,封云深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他跟林朝雨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和尚。若是林朝雨不往他身边凑,他忍一忍倒也就过去了,可林朝雨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忍耐力。 这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啊! 尤其是他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忍耐力约等于零。 林朝雨欲哭无泪。 二人这般一折腾,饭菜都热了几回了。 但封云深却没有时间用膳,而是先去见了封铎。 于是,饭菜又被拿去热了。 封铎深深的看着封云深道:“这般放弃,当真舍得?” 封云深惭愧的道:“辜负父亲了。”封铎是希望他能够坐上那个高位的。 封铎摇了摇头,目光悠长的看着封云深道:“我很欣慰。” 又像是在透过封云深看着什么人:“我曾经,一度担心我把你养坏了,担心你眼中只有权力和仇恨。” “可是很好,你是个好孩子。” 封云深都是当爹了的人了,也唯有封铎才会仍旧把他当做孩子。 封云深道:“四皇子也不错,虽然平庸了一些,但至少不会跟旁的皇子那般残暴无能。”他之前当真是很想要那个位置的,可如今看着封铎,想着林朝雨和孩子,就觉得那个位置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的。 言情海 第四一二:宦官的狠辣 封铎微微颔首,继而道:“皇上这边,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用做了,交给我就是了。”皇位不抢了,但皇上的狗命,却是不能不要的。然皇上在如何,封云深身上都流着他的血。 虽然无论是他也好,还是封云深也好,从来都没有认可过他,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把封云深当做他的孩子,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就不能让封云深背上那些不好的东西。 所以皇上的血,就沾在他的手上好了。 这也是他盼了许多年的东西。 若说安嫔是把吴念推进深渊的人,可皇上就是那个把吴念带向深渊的人啊! 其中,谁更可恨?谁都可恨。 安嫔封云深动手,他不说什么,因为即便是封云深杀了安嫔,也不会如何,但皇上始终是不同的。 封云深知道封铎是为了他好,是以点了点头。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亲手了解了皇上,他一直想的都是让皇上在绝望中死去,如同那个时候的吴念一样,看不到希望,永远都活在痛苦和煎熬里面。 皇上也应该是那样的。 封云深如此作想,封铎亦是。 在吴念刚刚死去的头几年里头,封铎总会在无数个深夜里梦见吴念在火海中被吞噬的样子。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吴念当时被烈火灼伤皮肤的时候有多么的痛。 那是他无数次想起来就痛不欲生的画面,也是他生平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世人都说他聪明,都说他博学,从小他就负有天才的名号。是以纵然他家中清贫,但却又无数的人会跟他结交,他因为这些与生俱来的优势,从来都没有那般的绝望过。 他第一次深感绝望的时候,就是吴念被带走的时候,可那个时候他纵然心痛,他也有法子追随他,也有法子能够见到她,也有法子护着她。 可那一场大火,烧毁了他的一切信念。 若不是封云深,他只怕是也就会随着吴念一道去了。 如今,这些苦,该轮到皇上受了。 皇上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也要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等封云深从封铎这边回到闲云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林朝雨已经把不染哄睡了,自己也都沐浴洗漱过了。封云深回屋的时候,她都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了。 封云深不忍吵着她,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回床上,粗粗的吃几口东西,飞快的洗漱一番之后抱着林朝雨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林朝雨虽然睡着了,却也是下意识的就在封云深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 次日林朝雨醒来的时候,屋内早就已经没了封云深的影子。以至于林朝雨都没有能跟封云深好好的说几句话,林朝雨因为自己睡了过去懊恼极了。 这个时候的封云深已经扮做蔡景南的样子去上朝了。 封云深时隔许久之后,头一遭上朝,皇上就做出了一个让封云深气恼不已的决定。确切的说,这个决定不仅仅是让封云深气恼,更是让稍稍有点良心的文武百官都气恼。 皇上在早朝上道:因为宁国两处的战争,国库空虚,是以要家中百姓的赋税。 皇上因为被扒了许多的黑料出来,原本吏治也就算不得清明的宁国,早已经只是看着华丽实则千疮百孔的大树了,这个时候加重赋税,皇上这是要逼着天下人反他啊! 皇上此言一出,许多大臣都纷纷下跪,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然而皇上却龙颜大怒,一声声的质问那些跪下的大臣:没有粮草军饷,诸位爱卿能拿的出来么,若是能拿的出来,朕便是不加重赋税又如何? 若是一星半点,说不定凑上一凑也是可以的,可军饷这样的东西岂是一星半点可以形容的。在说了,只怕谁若是当真家中有那么多的巨资拿了出来,皇上只怕是要把人给惦记上了,非但得不到好,只怕还会丢了自己的性命害了自己的家中。 如今朝中尚在的大部分的大臣,那个愿意、那个敢这般行事呢? 在这样的朝廷中,他们或许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可后面发现越是干净的人,死的越快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舍弃自己的赤子之心了。 只是赤子之心舍弃了,大局却又不得不顾。 是以那些大臣跪在地上,打不出皇上的话,只能一声一声的求皇上收回成命。 便是这样,越发的惹得皇上的恼怒和厌恶。 皇上干脆拂袖而去,任由那些大臣们跪着。 跪着的大臣是大多数,也有一小部分是没哟跪的,诸如封云深和吴垢等人。 包括几位皇子和太子在内,也没有人下跪。 封云深是知道,皇上当时的样子就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断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江离在户部,户部还有多少银子,封云深心中是大概有数的,国库虽然不充裕,但这么多年的安稳,到底也还是有些的东西的。 况且封云深跟十二皇子打起来的时候,动用的兵力并不多,是以需要的粮草也不多。而宁国同金国交手的时间也并不长,国库断然还没有到支撑不住的时候。 之所以国库的银子消耗得厉害,是因为皇上在皇陵的修建上,砸了许多的银钱。 光是如今修建皇陵的人,就足足动用了将近一万的苦力。 更别说其他方面的消耗了。 皇陵之前是十二皇子监督这修建了,虽然十二皇子离开了都城,但这件事却并没有停下来,原本八皇子是想要接过去的,但皇上被十二皇子个刺激到了,如何放心把死后的长眠之地在交给自己野心勃勃的儿子们。 是以干脆把事情交给了礼部。 下了早朝之后,大部分的朝臣都有所动作了,他们平日里虽然斗得厉害,可到底是不想这个国家亡了的,历朝历代改头换面他们这些原本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是以原本那些还有些犹疑的,都开始选择支持太子了,毕竟如今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倒是有不少人想要投靠四皇子的,但四皇子这个时候人都没有在都城,如何投靠。 所以还是得找太子。 封云深眼瞧着如今的失态,已经完全偏离了他原本的想象中的发展,给四皇子去了信。 信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跟四皇子说明了眼下都城的情况。 四皇子这个时候无疑是不应该主动请命去对抗金国的,打赢了固然可以博得一个好名声,可若是敌不过呢? 亦或者一打就打很久,等四皇子回来的时候只怕是这皇位太子都坐热乎了。 封云深有些觉得四皇子让自己投靠于他就跟儿戏一般。 四皇子说收到封云深的回信,看着因为战胜了,纵然疲惫不已却仍旧精神奕奕们的将士,将封云深的信撕毁了。 他啊,更喜欢的还是这种地方,而不是那个仿佛能够把人禁锢和扭曲的都城。 封云深这边在等四皇子的回信。 蔡景南那边却是在四皇子收到封云深的信之前,人就已经到了西南那边,他在要靠近罗长枫他们所驻扎的茂城的时候,忽而见得一队人马朝茂城攻去。 蔡景南虽然没有跟平西将军和十二皇子的兵马打过照面,但这般看着很明显就是平西将军和十二皇子的兵马不知何故竟然绕到了茂城的后方,竟然要搞偷袭。 蔡景南邪气的笑着道:“有意思。” 旋即就拔出剑,领着人冲了上去同那一对估摸着有五千人数的兵马打了起来。 蔡景南只带了十几人,但架不住蔡景南见到那些人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杀起人来越杀越顺溜,越杀越兴奋,而他仿佛跟不知道累和疲惫一般,疯狂的收割着人命。 蔡景南许久没有动过手,早就手痒了,这些人如今撞到了他的手里,也不能怪他这般不客气了。 平西将军和十二皇子的人马,见蔡景南这副模样,只觉得他如同恶鬼一般,虽然他们人数众多,气势上已然全无了。 蔡景南这般杀了一会儿,他们在人数上仍旧也占据这绝对的优势,但因为蔡景南的气势,竟然无一人在敢迎上去。 纷纷抱头鼠窜了。 蔡景南此番虽然只带了十几人同行,但这十几人都是精英,而对方的五千人马,虽然精装却到底跟蔡景南和蔡景南这些人比不过。 方才一番战斗下来,蔡景南这边的人都只是挂了彩,竟无一人丢命。 这个时候平西将军他们的人敢过来偷袭,想必是因为前方罗长枫被缠住了。 是以蔡景南在吓退了这一波偷袭的人马之后,就骑马飞奔入城了,入城之后留了几人在后方增强后方的守卫,防止那些人在掉头回来。 自己则带着余下的人去前方跟罗长枫汇合了。 蔡景南赶到前方的时候,罗长枫他们依然是跟平息将军和十二皇子的大部队开战了,且战况处于焦灼状态。 站在城楼上的蔡景南此时已经装扮成了平素封云深的模样,见着情况,当即从城头上运了轻功,身轻如燕的飞了下去。 加入了混战。 平西将军发现,今日的封云深格外的不同。 原本没有见到封云深,还唯恐封云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 方才看到封云深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心中还稍稍松了口气。 但封云深加入战斗圈之后,平西将军松下去的那口气,彻底就提上来了。 今日的封云深,出手之狠辣,完全是把人命视作了草芥。一茬一茬的收割着,他手底下的将士在面对封云深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观察过封云深的招势,毕竟想的是要杀了封云深,就要找到他招势中的空当和弱点。 是以对封云深的出手方式虽然算不得熟悉,却也对他说得上是了解。 今日的封云深的出手方式同过去的出手方式完全不同。 招招狠辣,剑剑无情。 虽然过去封云深出手也不客气,但杀人就只是杀人,夺命就只是夺命,却不会用这么残暴的手段。 今日的封云深,但凡出手,必然伤及命脉,要么是一剑贯胸,要么是一剑尸首分离,更有甚者,直接用内里将人的身体震碎。 若是心里承受差一些的,看着这样的杀人手段,只怕是要作呕了。 平西将军此刻,才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宦官的狠辣了。 他最开始跟封云深交手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封云深又传说中的太监那么可怕,什么能止小儿啼哭这样的话,夸张过头了。 如今见得,倒是真真的信了。 蔡景南方才在城墙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平西将军坐镇后方,他加入战斗圈之后,也留意到了一直有一道目光紧紧的锁定着他。 按理说,他一个假扮的,应该心虚才是。 可蔡景南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是以他追着拿到目光回头,冲着平西将军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猖狂的笑了笑。 平西将军顿时被气得脸色铁青,大骂:“阉狗。” 蔡景南虽然没有听清楚平西将军在骂他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继续挑衅。 他一遍砍杀着涌向他的敌军,一面用了内里冲平西将军让嚷道:“平西将军莫不是老了拿不动刀了吧,整么都不上场,只让自己手下的人冲出来当炮灰。” 蔡景南这一嗓子,让平西将军脸上的青色又加重了几度。 罗长枫无奈扶额,他真不知道蔡景南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闹着玩儿的。 哪有这般挑衅敌人。 罗长枫平素就觉得自己是个不着调的了,却不想来了个更不靠谱的。 蔡景南可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平西将军不理他,他就跟平西将军那边的人马喊道:“各位,大家都是宁国人,自相残杀有什么意思啊!你们若是喜欢杀人的话,不若随我去琅城,咱们一起去打金国人玩儿,金国人人高马大的,杀起来可有意思多了。” 有些心性不坚定的,听见蔡景南的话只觉得这人大概是有病,谁喜欢杀人啊,他们不过也是没有法子而已,当了兵,跟了人,将军说打哪里他们不就得打哪里。 也是日子穷苦,家中无法过活,若不然谁愿意来战场上送命。 言情海 第四一三:花姑娘 有脑子稍稍活泛一些的,就敏锐的听出了蔡景南话中的意思。 是啊,金国如今正在攻打宁国,他们不跑去保卫自己的国土和家园,不去跟那些异族人战斗,却在这里窝里斗。 一时间,蔡景南这些看似好不着调的话,已经开始动摇军心了,然而蔡景南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平西将军听着一阵头疼,在见着他这边的人马士气低落,原本是不屑跟蔡景南做口舌之争的,如今也不得不开口道:“众将士,切莫背着阉狗的话给欺骗了,宁国皇上无能残暴,拥护圣主方能过上好日子。” 蔡景南就等着平息将军开口呢,见终于把平西将军给逼得开口了,蔡景南当即不屑的大笑道:“圣主,本督没有听错吧,十二皇子无德无才,也配叫圣主,尔等就是乱臣贼子。还真觉得自己是猪穿上了衣裳,就成花姑娘了。” 平西将军被蔡景南的话气得脑仁都疼,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骂他是个娘们儿的。当即就反驳。 罗长枫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的血肉战变成了口水战,抹了一把脸心情复杂。 同时在心中腹诽,若是封云深知道蔡景南盯着他的脸跟个泼妇一样在这里跟平西将军对,骂,也不知道心中是何种感想。 封云深是实打实的龙子龙孙,封铎即便是后面堕落了,放弃了自己的文人之志,但仍旧是清高的,所以在培养封云深的时候没有叫封云深染上任何他觉得不妥当的陋习,而封云深本人也是十分讲究的,所以封云深本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人在街上破口大骂的。 尤其是蔡景南顶着封云深的脸,一手掐着兰花指,一手掐着腰活脱脱的村妇状骂人的样子,罗长枫恨不得已袖挡面。 他以前虽然跟蔡景南接触过,但见到的都是蔡景南的其它面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一面。 只见蔡景南跟平西将军骂着骂着骂渴了,还有人体贴的给他递上了水壶,人家灌了几口之后继续骂。 到底是蔡景南见多识广、口才一流,所以还是蔡景南取得了胜利,成功的将人骂走了。 以至于等平西将军回到营帐之后,冷静下来才明显的发现了今日的封云深跟过去他见到的封云深截然不同。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形,可武功路数,神态举止,说话方式都截然不同。 平西将军不知道封云深受到了什么刺激变成了这副模样,此时的他也无心细究和打听。他跟封云深对峙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任何信号,就说明他派去的人失败了。 而眼下的他,还要面对十二皇子的怒火。 这个时候的十二皇子,已经因为他久攻不下而不再对他有诸多包容了。 平西将军也不由质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年来太过安逸了,所以他的骨头也软了。 等见到十二皇子之后,十二皇子如平西将军所猜想的那般,直接就发火了,建安公之前把兵权交出去,实属无奈之举。 他跟平息将军关系铁,但人难免就有私心,这些年来平西将军从他的下属变成一个赫赫有名的将军,也一直踩着他背着好名声过了这么多年。 虽然当时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是建安公主导的一个局。 但男儿志在四方,谁不希望能够马踏天下,他亦是如此。 但平西将军此前并无不是之处,且他们到了西南这边的时候,平西将军对他仍旧是忠心耿耿,礼遇有加,并无半分不妥。 他虽然有心沾染兵权,但也知道自己亲手送出去的东西,如今在要回来着实不合适。 所以他也就一直压着自己的心思。 在平西将军没有取得好的成绩之后,建安公就委婉的跟十二皇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相较于平西将军,十二皇子自然是更加信任建安公的,且不说建安公是他未来的岳家,单说二人一路道西南来,建安公也对他是诸多爱护这一点,他也就会更加倾向于建安公。 所以今日十二皇子见平西将军被封云深骂退,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在大发雷霆之后,就直接道:“平西将军想必是这些日子累着了,既如此,就暂且把手中的兵权交给建安公吧,等将军休息好了之后,在继续为朕效劳。” 平西将军心中做好了会被十二皇子大骂的心里准备,却没有想到十二皇子会直接剥夺了他的兵权。 他下意识的去看建安公的神色,只见建安公微微垂着头,他根本就看不到建安公的脸。 这个时候,平西将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事情,想必时候在十二皇子和建安公收到他战败的消息之后,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亦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 平西将军心中微微有些发冷。 但却没有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把象征着兵权的虎符交给了建安公。 然后就黯然的退下了。 建安公有心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虽然用不到平西将军,但随着他们征战的地方多了,自然还是会用得上平西将军的,届时在给他部分兵权就是了。 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他们要赢才行,要突破茂城才行。 他们已经收到了四皇子带了大量的兵去对抗金国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封云深和罗长枫在这边,皇子中最大的威胁也离开了都城,都城正是薄弱的时候,若是他们这个时候能够一路打上去,便可轻而易举的把都城收做囊中之物。 虽然都城还有个蔡景南,可一群宦官而已,在他们的铁骑跟前,算得了什么呢? 在说太子和八皇子等人,在建安公看来就更加的不足为惧了。 建安公这边想得是美好的,但后面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惨拜,然他认清了现实。 四皇子虽然把封云深给他的信撕了,但还是给封云深回了信。 心中交代封云深:“守好都城,控制好皇上,不要然他在出昏招,盯紧八皇子。”却未在心中提及六皇子和太子。 封云深皱眉,有些搞不清楚四皇子眼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四皇子是什么意思,封云深该拉下来的人,还是会按照计划进行。 尤其是皇上这边,不能再拖了。 四皇子不在都城,那么眼下,只有让太子继位。待四皇子回了都城之后,在谋划后面的事情。 封云深这边想清楚了,就去跟封铎说他可以动手了。 然后封云深用蔡景南的样子,带着西厂去投靠了太子。 自打皇上说了要加重赋税这个事情之后,大部分的朝臣都迫不及待的希望这皇上能够退位让贤,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但慢慢的却是又许多人开始投靠太子了。 因为眼下不管太子能力如何,宁国都在经不住这些皇子们的折腾了,只有太子的位置稳了,朝堂才能稳。 若不然朝廷内乱,一边有金国进攻宁国的土地,一边有十二皇子虎视眈眈,这样下去,宁国迟早要亡,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好下场。 因为有太多的人投靠太子,可蔡景南投靠太子,太子还是感到十分意外。 他一直看不透蔡景南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蔡景南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不觉得一个他既看不透,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的人会投靠他。 但蔡景南的投靠,还是令太子十分的高兴。 只是让文武百官也好,太子也好,他们都头疼的是,即便他们那般请命了,皇上还是一意孤行,加重的各地的赋税。 虽然眼下问题还没有爆发出来,那是因为有些地方的消息还没有收到。 都城附近的,好歹是天子脚下,是以即便是加重了赋税,大家挤一挤多少还是能够挤出点东西的,但其他的地方,那些原本就只能勉强过活,甚至那些原本就吃不饱饭的地方。 只等着命令一传达,只怕就会引起不少动乱。 封云深这个时候也只能干着急,他每天都忙得不行,恨不得把人分做几块才好。 是以封云深即便是回了都城,林朝雨见着他的时候也很少。 虽然封云深每天都会偷偷回封府,但他回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下半夜了,林朝雨已经睡下了,而林朝雨早上醒来的时候,封云深人又走了。 林朝雨也不是没有等过封云深,她最开始的时候干熬着等过封云深几日,可没几日眼下就青黑一片,封云深如何舍得让她在捱着了。 封云深心疼林朝雨不让林朝雨等他,林朝雨也心疼封云深,便让封云深不必天天夜里都赶回来,就在蔡府歇息也无妨。 封云深却是不愿意歇在蔡府,说想着那床是蔡景南睡过的,让他在睡他就浑身不得劲儿。 林朝雨无奈,便也由着他了。 只是见着封云深这般,到底心疼。 便暗中派了刘掌勺去蔡府,叮嘱了卫风一定要帮她监督封云深用膳。 蔡景南离开都城之前,交代过卫风,封云深的话可以不听,林朝雨的话却是不能不听的,是以卫风对林朝雨的命令还是在认真的践行着的。 所以封云深虽然忙碌,也不至于会拖垮自己的身子。 封云深跟封铎打过招呼之后,封铎就开始联系他们那个时候的大部分的已经退居幕后的老人们。 于是,永和二十七年,四月十五日,出现了宁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情况。 由封铎带头,那些已经致仕的老臣们次之,大部分现在在朝的官员一道,长跪于宫门口,跪求皇上退位让贤。 这样的事情,边说是千年难得一见都不为过。 皇上有很多都没能善终的,但基本上都是在皇位上坐死的。 如今这位,还活着,却被这么多人请着、求着让他退位,这无疑来说比直接让他枉死在皇位上还痛苦,还尴尬。 皇上在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封云深扮做蔡景南的样子正伺候在皇上身侧,眼见着皇上脸上的怒意一层一层的加深。 他口中劝着皇上息怒,骂着外面的人大胆,心中却是高兴的。 如何不高兴呢? 或许他年幼的时候对皇上尚有许多的父子情谊的,可后面见多了,感受到了皇上的凉薄之后,对皇上便没了什么感觉了。 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不会大方的对任何人都付出自己的真心。 即便是要付出,也是在看到对方的真心之后,他才愿意付出。 若说皇上凉薄,他自己实际上也不比皇上好多少。 只是,他不会如皇上那般花心,不会如皇上那般自私,不会如皇上那般恶心,不会如皇上那般的。 但凡皇上另他厌恶的地方,他都一定不会那般的。 封云深这个时候的劝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当然封云深也没有真心实意的劝皇上。 原本以皇上的身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只怕是要气得昏过去的,但这次皇上却挺住了,没有直接被气昏。 而是一直紧握这拳头。 皇上从来没有如同这个时候这般清醒过,清醒的认识到他自己这个皇上是当得多么的失败,多么的不受人待见。 他自以为自己掌管着天下,只以为自己耳目遍地,所有人都被他控制得死死的,可是如今所有的人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皇上这般想着,目光便阴冷的扫向了封云深。 都说东西二厂是厉害的,可皇上觉得蔡景南这么大的事情都收不到消息,简直是无能到了极致。 是以一腔脾气毫不客气的招呼到了封云深身上:“蔡爱卿当真是朕的好眼睛,好胳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此,朕留你何用。” 皇上在这般说蔡景南的时候,他忽略了他最后的保障,他最相信的夜凉等人也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 是以足以见得封铎在行事的时候多么的隐秘。 至于今日能够召集这么多的人,是加上封铎只是起了个头,打大部分的人都是自发的,他们也受够了当今的皇上。 言情海 第四一四:禅位 封云深内心毫无波澜的跪下请罪,对于皇上这种喜欢迁怒的行为,他已经麻木了。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不忿,或许会受不了,但有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人就很容易变得无感甚至麻木。 皇上见扮做蔡景南的封云深一副恭敬的模样,也不能将他如何,兀自气了一番之后,就开始想着要如何才能把宫门口的那些人给打发了。 然而这人,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是想不出法子来,皇上焦急的来回走动几圈之后,突然吩咐万公公:“去将太子、六皇子、八皇子请来。” 封云深垂眸,皇上这是想让几个皇子替他来把这事情给顶着了。 最后,几位皇子来了,然后太子被皇上委以重任,让他去宫门口跟前来请求皇上退位让贤的一众大臣说他如今还不能坐好皇上,还需要皇上在帮他一些。 皇上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很让封云深恶心的,但封云深也没有指望着这么一招就能够把皇上从皇位上面拽下来就是了。 左右,这不过都只是给皇上的开胃菜而已。 皇上如今还是皇上一天,太子就只能听皇上的话,皇上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除非太子能够手段高明的秘密把皇上给杀了。 但眼下的太子,很显然也没有这个能力的。 所以如今皇上让他如何,他仍旧只能如何。 他即便心中在如何不痛快,也只能忍着。 太子在宫门口去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所有的人自然还是要给这个未来的皇上几分面子的,于是纷纷退散了。 皇上听到这些人退散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 八皇子这个时候夸奖着太子:“还是太子殿下厉害,一开口大家就走了。”这话看似夸奖,但在这些聪明人跟前,其中的挑拨离间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然而即便这挑拨离间用得是否高明,只要成功了,就无碍。 而八皇子的话,无疑让皇上心中有了疙瘩。 是啊,他都拿这些大臣没有法子,可太子一出面,一开口这些人离开了。 他还道太子是个好掌控的,是个听话的,看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太子暗中经营颇多啊! 而太子本人,这个时候还在回来给皇上复命的路上,并不知道八皇子的挑拨行为。 但最让皇上想不通的还是封铎的行为,封铎明明都已经不参与朝政了,竟然还带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就让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安嫔让人说的那些关于吴念跟封铎事情。 他一直以为封铎对他是忠心耿根的,却不料他也会跟蔡元忠一样背叛了他,所以他防备着他们,是对的。 皇上立即让人去请封铎入宫。 也亏得这个时候封云深是扮做蔡景南的样子呆在皇上的身边,若不然封云深此番必然是会被迁怒的。 这也是封云深之前就预料到了的是,所以他从最开始决定要回都城的时候,就一直想的是暗中回来。 皇上派去请封铎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然而他没能把封铎带进宫,带进宫的只是封铎的一句话,这句话直接就让皇上原本压抑在胸口的老血给气吐了。 封铎的原话是:“皇上召见,奴才自然是要入宫的,想必之前在宫门跪着的诸位大人也是很愿意同奴才一并进宫看望皇上的,公公还请稍等奴才片刻,奴才去通知他们。” 封铎此言一出,传旨的公公哪里还敢让他进宫了? 皇上好不容易才拉下脸让太子殿下把他们给请走了,若只是被他又把人给请回来,他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是以只得带着一句话光棍的回了皇上。 回这一句话,固然会被皇上骂,但总好过死才是。 要他说,皇上当真也是老了,他们伺候起来也痛苦,若是换做太子殿下,他们的日子说不得还要好过一些。 自从朝臣逼着皇上给太子分了部分的事情之后,太子就经常到御书房来,如此有了对比,就让下面这些伺候的人越发的觉得太子性子好,皇上是个老妖怪。 皇上被气吐血了,八皇子大献殷勤,可劲儿的骂着封铎不知所谓,骂封铎狼心狗肺,总而言之,但凡能跟封铎相关的话都可劲儿的往封铎身上招呼,就是为了在皇上跟前刷好感。 其实今天的这一出,非但影响到了皇上,也影响到了八皇子。 若是最开始的太子,八皇子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可架不住太子是正统,得人心啊! 若是这个时候皇上被逼得退位了,他想要在有机会争夺皇位,就只有同十二皇子一样,寻个借口反了。 但十二皇子那一步,是在没有退路的前提下才做出的决定。 此时的八皇子尚有退路,他自然不会跟十二皇子那般行事。 是以他只盼着皇上能坚持住,只盼着在皇上跟前铎刷一些好感,最好的情况就是皇上废了太子,然后重新立他为太子。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六皇子放在眼里。 封云深看着八皇子的举动,就如同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于是封云深寻了个出去查探的由头,就告辞了,由着八皇子和后面回来的太子等人在皇上跟前表现。 六皇子倒是想走,他不想争夺什么皇位,也不想给皇上献殷勤,但架不住他是皇上的儿子,孝道大过天,他能如何,只能陪着。 封云深从宫中出来之后却并未去办事,也没有回蔡府,而是避开耳目回了封府。 于是封云深回了都城这么久,林朝雨第一次在大白天的见到了封云深。 但封云深回来之后,只是先见了见林朝雨,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见了见不染,就又去雪园了。 今日的这一闹,只是个开端而已。 因为太子的话,封铎他们明面上消停了,一众人也没有在表示什么,该上朝的上朝,该不出面的仍旧不出面。 一切看着都好似解决了一般,只是这风平浪静的背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而这暴风雨,都是皇上自己种下的恶果。 皇上加收赋税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宁国的各个角落。 那些富饶的地方还好,百姓虽然有诸多抱怨,但尚可忍耐,但有些贫瘠地方的百姓就忍无可忍了,在加上之前十二皇子之前跟皇上对骂的事情,和封云深的操作下曝出的皇上的那些罪行,一时间有好些个地方的百姓纷纷集结起来起兵造反。 宁国眼瞧着就要彻底的乱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曝出了两个账本,一个是户部的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户部虽然不富裕,但却是有钱的,根本用不着增加那么多的赋税。一个是皇上自己的私库的。 封云深之前明着收贿赂,收的贿赂的钱其中有大半是老老实实的交给皇上的,他自己只留了一小半。 封云深的私库原本就富可敌国了,可以想象皇上的私库有多少钱。 皇上是个抠门的,修建皇陵的钱,全是从户部出的,他自己的私库并没有掏一毫一厘的钱,那些他是想要全部拿来陪葬的。 这两本账本,皇上私库的是封云深拿到手的,而户部的则是江离拿到手的。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林家四老爷,林四老爷以为江离之前对他的提醒,是以对江离很有好感,在他当上了户部尚书之后,立即就寻了个机会把江离题做了户部侍郎。 因为信任江离,江离要在户部拿什么东西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两本账本一被曝光出来,反抗朝廷的人就更多了。 皇上这个时候可谓是焦头烂额,一面想要抓出是什么人泄露了这两本账本,一面又想着要如何平息民愤。 他虽然不把人命当回事,不把百姓当回事,但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他可以杀一个人,杀一家人,杀一族人,但却不能杀尽天下人。 皇上原本就因为封铎他们的事情气得吐了血,这下所有的事情一起堆了过来,皇上病了。 于是封铎他们再次去宫门口跪着请命了。 同时,他们也派人四处宣传,账本的事情,满朝文武是不知道的。加收赋税的事情,也只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文武百官都曾跪下跟皇上请命,同皇上说过不宜增加赋税,皇上不听之后,文武百官也纷纷跪请皇上禅位。 宣传这些的中心思想就是,让天下人不要对宁朝失望,不要对朝廷失望。 当然,他们可以可劲儿的对皇上失望。 于是,一时间,大部分被逼造反的,纷纷要求当地的官员上书请命,要求皇上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对于百姓而言,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换个皇上,他们就能好过些,那就换皇上嘛,多么的简单。 皇上原本就气病了,在知道事情的发展之后,再次被气得吐了血。 几番折腾下来,皇上已然成了一个垂暮的老人,仿佛随时都会撒手而去。 八皇子尤其关心皇上的身体,在太医给皇上看过之后,着急的问:“太医,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太医一脸悲痛:“皇上如今,万万不能在受刺激了。”实际上,太医心中并不如何悲痛,只是不得不这般表现而已。 皇上闻言,气得直叫唤,让人把太医拖出去砍了。 太医立即跪下求饶,同时目光殷切的看着太子,希望他能救他一命。 他若是这般死了,当真是无妄之灾,哭都没有地方哭了。 太子虽然听皇上的话,也顺从皇上,但那是迫不得已,如今他上位,已经是大势所趋,那么这些太医往后就是他的人。 可是他的人是一回事,心也是他的又是另一回事。 必要的施恩是少不了的,是以太子垂眸恭恭敬敬的帮着太医求情。 皇上气恼之下,直接拿了枕头朝太子砸去,然皇上已然是没有什么力气了,那枕头连太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着。 八皇子当即就跳起来骂太子忤逆,骂太子不尊皇上。 八皇子能够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子不满,但他却一直不废掉太子,这让八皇子很这急。 他原本想暗示皇上的,然太子时时刻刻的守在皇上身边,即便是太子不在了,六皇子又在,每当他要把话题往那上头扯的时候就必然会被二人把话头打断。 叫他只能干着急。 皇上有心赖在皇位上不下来,可架不住天下人都要他下来。 各地的万民请命书一封一封的送到都城,在由封铎等人捧着跪到了宫门口,皇上还在病床上,他能如何。 他即便是能如何,他也爬不起来了呀! 所谓的有心无力,大抵就是如此。 是以皇上只得万分不敢的写了禅位的圣旨。 皇上正式成为太上皇的那一天,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可皇上的寝殿内,却是一片阴郁,仿佛跟外面的眼光隔绝了一般,也仿佛跟外面的热闹明媚不是在一个世界。 皇上自诩明君,也一直沉迷在明君的梦中不愿意醒来。 可此刻,他的美梦破碎了,他不是明君,还是人人唾骂的昏君。还是宁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逼禅位的皇帝。 何其可笑。 但皇上是什么人,皇上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名声,可以随意牺牲人的人。 他不甘心就这般成了太上皇,也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历史的舞台,是以他如今即便是卧病在床也要让别人不痛快。 他召来了夜凉,悄声的吩咐了一些什么。 夜凉立即领命去办了。 皇上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的这份不甘心,给了封铎可乘之机。 封铎一直在等待夜凉离开的时候,只有夜凉离开了,他才能从宫中把皇上带走。 是的,他这一番举动,可不是为了让皇上坐在太上皇这个位置上享福的,也不是仅仅为了让皇上从他自己的美梦中醒来,他要的皇上跪在吴念的墓前忏悔,要的是皇上给吴念磕头,要的是皇上生不如死,死不安宁。 寿终正寝这样的下场,对于皇上而言,太过美好了。 言情海 第四一五:封铎之妻吴念 若是皇上不存那种即便是退位也要折腾旁人一番的心思,封铎实际上根本无法保证在夜凉的手中将皇上带走的。 封铎是个在没有入宫之前,都一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入宫之后在他的刻意经营和讨好之下,取得了上一任东厂厂督的喜欢,因此收了他为徒。 然封铎并非是自小就习武,长大之后根骨俱已成形,在他跟了他师父之后,更是受了重新矬筋练骨之痛,才学武。 然那个时候已然错过了最佳时机,他即便是在如何有天赋和努力,也比不得那些从小就习武的人。 后面封铎的功夫之所以受到蔡元忠的忌惮,让蔡元忠轻易不敢动他,还是因为他师父在去世之前,将身上的内力悉数传给了他,才让他变得强大了不少。 然而在他从东厂厂督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为了让封云深在面对蔡元忠的时候有绝对的优势,是以他把自己大部分的内里都传给了封云深,以至于若是凭借他现如今的本事,是敌不过夜凉的。 可敌不过夜凉,皇上身边旁的暗卫在他看来却是不足为惧了,是以在夜凉离开之后,封铎直接闯进了皇上的寝宫,将卧病在床的皇上给带走了。 哦不,如今的他应该被称之为太上皇才是了。 太上皇见到封铎闯进来的时候就破口大骂,将各种污言秽语用在了封铎身上。 封铎任由皇上骂着,仿佛听不到皇上说的那些话一般,也未将太上皇那聒噪的嘴给堵住,只是淡淡的笑着同太上皇道:“太上皇现在只管骂吧,毕竟太上皇能开口说话的时间不多了。”封铎在说那个“太”字的时候,故意拖了长音。 这一句话,刺激得皇上骂的越发的厉害了,只是原本是骂封铎和吴念,在封铎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只是单纯的骂封铎了。 封铎拎着皇上的后衣领,把太上皇那肥硕的身子拎在手中,如同拎着一条死狗一般。 在封铎拎着皇上刚走出太上皇的寝宫不远就遇到敢登基的新帝,想必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过来了。 因为新帝初登基,太上皇的身子又不好,眼下的皇上还是住在东宫的,还未搬到这边来,但皇上不笨,这边自然也已经加派了他自己的人手和眼线,所以封铎进宫带皇上走的事情他知道之后就第一时间过来了。 皇上一直以为,太上皇跟封铎之间应当是没有矛盾的才是,知道封铎突然带头站出来请皇上禅位的时候,他才想起之前母妃的暗示。 母妃说,封铎和先贤妃关系颇好,所以让他不要想着拉拢封云深。 为什么不要拉拢封云深,以为封铎跟先贤妃关系好,而她的母妃霸占了先贤妃的封号,诚然这并非母妃所愿,但用了就是用了。 封云深是孝顺的,封铎的跟先贤妃关系好,自然就会看不顺眼母妃,也就同样的会看他不顺眼,如此他凑上去,不过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太上皇看到新帝的一瞬间,立即迫不及待的破口大骂:“你个不孝子,还不赶紧让人救朕。” 封铎见到皇上也不杵,只是温润的含笑问他:“皇上可是要拦我的路。” 新帝目光复杂的看着封铎,他实际上是没有那么恨皇上的,虽然皇上对他不好,不是一个好父亲,对他母妃也不好,但皇上至少从来没有把黑手伸向他们母子二人,诚然这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母子二人识趣,但总归皇上并未动过要杀他们的心就是了。 只是,他不恨皇上,对皇上却也是半分感情都没有。 是以,他十分的纠结。 想着还在西南边跟十二皇子打得如火如荼的封云深,又看了看如今狼狈不已半分气势都没有了的太上皇。 他刚刚才收到封云深的捷报,若是这个时候阻止了封铎,封云深会如何? 这些宦官的性子素来都是阴晴不定的,封云深虽然表现面上看着斯文俊朗,但这心中如何皇上他自己都是把不准的。 他此前并未跟封云深有太多的接触,可也还是暗中打听了许多封云深的消息,知道他并不是他不表现出来的那般,就说他当街杀了他府上一个妄图靠近他的女子的事情就可以知道。 皇上在纠结。 封铎也无意与之为敌,是以他含笑道:“皇上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皇上,太上皇只是驾崩了。” 皇上闻言,登时又开始疯狂的叫嚣起来了。 大骂皇上不孝,喊着要废了皇上,改立其他皇子为皇上。 封铎就安静的看着皇上作死,一言不发,他觉得皇上会做出对他自己有利的选择的。 皇上活着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皇上看着封铎,半响之后沉默的错开半步。其意思,不言而喻。 封铎温润的道:“皇上圣明。” 然后拎着一只叫嚷不停的太上皇离开。 太上皇见自己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任何用,心落到了谷底。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让夜凉离开他的身边的,他就应该让夜凉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才是的。他更后悔的是,养虎为患,没有早早的发现封铎的这些心思,没有早早的把封铎给杀了。 封铎可不管太上皇如何后悔,在把太上皇拎了一段路之后,就点了太上皇的哑穴,悄无声息的把人带出了宫。 皇上静静的看着封铎离开的背影,他相信,封铎若是想要悄无声息的把皇上带走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这般大张旗鼓的行事,封铎这般究竟是何意? 是生怕他不知道东厂的势力有多大,还是在告诉他,只要他们想,他这个皇上的皇位就坐不稳的。 皇上对封铎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 然封铎这般行事,出发点是十分简单的,就是想让皇上感受一下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让他彻底的感受一下自己的失败。 他要诛皇上的心,也要要皇上的命。 至于这般行事之后,皇上会如何看待东厂,会如何看封云深,这都不在封铎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些事情他相信封云深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解决了。 况且,封云深现在跟四皇子是联盟,跟当今的圣上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今的圣上能够登上帝位,当真就只是运气。 因为眼下在都城的三个皇子里头,六皇子在旁人眼里是个废人,当然六皇子自己也不想当皇上,所以可以把他完全的忽略,而八皇子比当今的圣上更加不如,所以还不如就选了当今的圣上。 至少从他一直在宫中低调行事,当上了太子之后也一直本本分分的来看,他是一个识时务且识趣的人。 这样的人,比八皇子那种自负且狠毒没底线的人好多了。 封铎并没有把太上皇拎回封府,他直接带着太上皇出城了。 而披着蔡景南的马甲的封云深也悄悄的出城了,虽然他不能把太上皇如何,但他却不会放弃去看看太上皇是如何跪在他母亲的坟前的。 封云深和封铎二人是分开到了葬着吴念的庄子的,但二人到的时间却差不了多少。 当被点了哑穴的太上皇看着出现在他跟前的封云深的时候,不由得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封云深不是在西南那边吗?是什么时候回城了? 封云深看着太上皇惊讶的样子,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旁的什么都没有说。 过去同太上皇说话,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他可以不必跟太上皇说话,不必故作姿态的伺候太上皇了,他自然不会在自甘堕落的在贴上去。 封云深跟封铎恭恭敬敬的行礼过后,封铎押着太上皇,父子二人一并去了吴念的墓前。 吴念的墓,仍旧是没有名字的。 然此番,封铎却是带了刻刀。 他押着太上皇跪在吴念的墓前,太上皇一想反抗挣扎,白木就会上去把他按住。 太上皇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一双眼睛恨毒了的在封云深等人身来回扫射,然而无论是封云深也好,还是封铎也好,二人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封铎拿着刻刀走到吴念的墓碑前,虔诚的跪下,一刀一刀的将吴念的名字给刻在了墓碑上。 太上皇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的时候,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浓烈了。若是此时他没有被点了哑穴,口中必然会痛道:“果然,果然二人是有一腿的。” 吴念进宫之后虽然更换了名字,但太上皇却是知道吴念最初的名字是什么的。 那个时候吴念要改名,他宠着吴念,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吴念那个时候改名很简单,因为她的名字,她只愿意让她的家人,和她心里的人喊啊! 太上皇每次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都恨不得立即去死了。 但是她不敢去死,她若死了,哥哥嫂嫂还有吴家那一大家子也就活不成了呀!她如何能那般自私。 所以她只能忍着,只能哄着太上皇给她改了名字,用来自我麻痹。 这也是为什么思宜公主和六皇子称呼吴念为懿母妃的原因。吴念后来改名,就是将念字改做了懿字。 封铎不管太上皇如何的恨,他刻好了吴念的名字之后,站直了身体。 走到太上皇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太上皇,从白月手中接过一封和离书,递到太上皇跟前,淡声道:“太上皇,按个手印吧!” 太上皇只是被点了哑穴,却并非是不能动作。 他看着那纸上硕大的“和离书”三个字,不禁笑了。 他笑的时候,是发不出声音的,是以这个画面十分的诡异。 他为什么笑呢,这天底下,就没有入了皇家的女人还能拿和离书的。这些女人又什么资格和权利,来跟他这个天下之主、一国之君谈和离,他能宠幸她们都是她们祖坟冒青烟了。 封铎看着皇上笑也并不在意,仍旧是淡淡的道:“既然太上皇手脚不方便,那奴才就伺候太上皇好了。” 于是他捏起皇上的手,毫不客气的用匕首在皇上的拇指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登时就将皇上的手指头染红。 封铎拿着那和离书,就见皇上的手指头按了上去。 待按上去之后,封铎细细的收起了一份,另一份他跪到吴念的坟前,烧给了她。她看着墓碑,神色温柔的道:“念念,如今,你就跟我身后之人,没有半分关系了。” “从今以后,你是封吴氏,从今以后,你是我封铎的妻子。” 封铎重新拿起匕首,将皇上的血仔仔细细的擦去,口中呢喃道:“这匕首脏了,可不能用脏了的匕首来刻字。” 此时的封铎,哪里还有面对皇上的时候的那种冷漠。 白月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她是伺候封铎的人,自然知道封铎又多么的深爱吴念,有多么的思念吴念。 封铎细细的将匕首擦干净之后,这才继续在墓碑上刻字。 他在吴念的名字上头,十分郑重的加了四个字“封铎之妻”。 封铎之妻吴念。 封云深看着封铎隐隐颤抖的手,他知道封铎这是因为激动。 这一天,他等了许多年了。 即便是母亲人不在了,他也执着的想要在母亲的名字之前冠以他的姓氏,也执着的想要跟母亲全了这夫妻关系。 他曾经问过,问过封铎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此。 封铎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 封云深清楚的记得,封铎说:“我想让牵红线的月老看见,我想让往后会给我送孟婆汤的孟婆看见,这样下辈子月老就能成全了我们,这样孟婆也就不忍心让我们忘了彼此。” 封云深心中看着这一幕,五味成杂。 封铎将字刻好之后,细细的抚摸过几个字之后,站了起来。 封云深看到他眼眶微微泛红,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个踉跄,他当即快步上前将封铎扶住。 担忧的看着封铎。 他知道封铎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他很怕封铎因为完成了心愿,就在也没有活着的想法了。 言情海 第四一六:掌嘴 可以说,封云深跟封铎的感情比对吴念的感情都来的重,以为封铎才是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陪着他长大的人。 他最初失去吴念的时候,心中除了恨就只会哭。 是封铎,日日夜夜的陪着他,宽解他。 封铎经历了他从出生、年幼、长大成人所有所有的阶段。 他虽然知道封铎想要早些去陪吴念,却也很自私的想要封铎能够在坚持坚持,在多活一活,多陪陪他,看着他的儿子长大。 他也想要好好的陪伴封铎变老,好好的孝顺于他。 封铎看了看白木,示意白木解开太上皇的穴道,然他过来就是为让他忏悔的。 白木解开太上皇的穴道。 太上皇的穴道甫一解开,登时就对封铎恶言相向。 他等着封铎道:“封铎,你这个乱臣贼子,你竟然敢如此对待朕,夜凉定然会带着人来救朕的,届时就是你的死期。” “你是何时把先贤妃的尸骨弄到这边来的,哈哈哈…,你以为你把尸骨弄到这里来了,逼迫着朕按了那个手印,再在墓碑上写上这些就能说明什么,证明什么吗?什么都证明不了的,什么也说明不了的,吴念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哈哈哈哈……” 封铎在太上皇骂他的时候,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但听到太上皇后面这些话的时候,平时儒雅的脸上,充满了冷凝之气。 而太上皇,还沉浸在自己能够说话,能够支配自己口舌的愉悦之中,越说越发的畅快,仿佛要将心中因为被逼成为太上皇的郁气以及被封铎押解至此的怒火都一并发泄出来一般。 “封铎,你就是一个太监而已,能怎么样呢,你在她身边守了那么多年,得到了什么?你只能看着她跟朕在一起,给朕生儿子,朕要她……” “白木,掌嘴……”封铎可以任由太上皇辱骂他,却不能听见太上皇说这些事情。 没有人知道他在知道吴念被夺走的时候心中的痛楚,也没有人知道他入宫之后看到吴念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的时候有多么的心碎。 更没有人知道,吴念每次不得不伺候皇上的时候,他心中又多么的愤怒不甘,有多么的想要杀了皇上,又有多么的心疼吴念。 如果有人知道,大概也只有吴念知道。 因为他们二人都承受着相同的痛苦,甚至吴念承受的痛苦比他更多。 更多…… 所以多到后面,她都坚持不下去了,也没有在或者的勇气和力气了,所以早早的抛下了他和封云深。 他明明跟吴念说过,只要在坚持坚持,他就能让吴念和封云深假死出宫,然后他们找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隐居,只有他们一家人。 封铎看着太上皇的眼神,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他微微抖动的肩膀,可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愤怒。 自从吴念被太上皇强行带走之后,他就成为另一个情绪再也不会表露出来的人,所以这般,已然是怒极了的状态。 白木听到封铎的命令,直接给了太上皇两个大耳刮子,打断了他那些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打过之后就押着太上皇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他是封铎的人,别说是封铎然他打太上皇,就是封铎让他打阎王,他也会眼睛不眨的出手。 太上皇从出生到现在,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被一个奴才的奴才打,他脸红脖子粗的冲封铎叫嚣:“封铎,你怎敢,你怎敢,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封云深看着太上皇的这副嘴脸,那颗心纵然早已麻木,但还是觉得他如今的样子不忍直视。 不是自诩明君么,为何不让自己体面的面对死亡。 封铎对太上皇这种无谓的叫嚣,压根儿就不在意,他努力的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努力的将自己恨不得立即就杀了太上皇的想法压了下去,他扯开嘴角笑了笑:“太上皇,今日你若好好的跟念念忏悔,跟念念跪着磕头,我可以让你留个全尸,毕竟你是深儿的父亲,但你若在说一些无谓之言,千刀万剐这个死法,想必太上皇很感兴趣。” 太上皇看着封铎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直接气笑了,他道:“封铎,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当吴念又是个什么东西。成了朕的人,心里面竟然还记挂着旁的男人,现在还想让我跟她忏悔,即便是要忏悔,也应该是吴念跟你这一对奸夫**忏悔吧!” “白木,掌嘴。”封铎淡声吩咐。 既然太上皇不会说话,那么他不介意教一教皇上说话。 而太上皇,也因为愤怒,忽略了封铎话中的一些信息。 封铎话中提及了封云深,但太上皇因为封铎前面的话完美的忽略了那个“深儿的父亲”这几个字。 九皇子,名为昭。 而太上皇所有的皇子里面,也没有一个皇子的名字里头是有“深”这个字的。 白木收到封铎的命令,毫不客气的执行了起来。 只是这次掌嘴,加重了手上的许多力道,一巴掌下去,就把太上皇的脸打偏了,让太上皇原本就有些肥胖的脸,显得越发的大了。 令人看着都不忍直视。 其实太上皇年轻的时候,容貌虽然比不得封铎这般惊艳,但也还算是俊秀。 只是岁月是把猪饲料。 但这猪饲料大概只有太上皇吃了,而封铎仍旧如过去那般风度翩翩。 两厢比较,太上皇狼狈的跪着,封铎身着白衣长身玉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太上皇被白木再次打了两巴掌之后,仍旧想要唾骂封铎,只是在开口就有些困难了,扯得脸和嘴角都疼。 太上皇自从继位之后,就没有受过什么罪,所以这种痛,另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看着封铎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朕?” 封铎淡淡的道:“方才已经说了,太上皇给念念忏悔,我留皇上一个全尸。”放过太上皇,是不可能的。放他在找机会报复他们吗? 太上皇这样的人,即便被逼到了太上皇的位置上,手中想必也还有几张底牌。 封铎自然不会给自己和封云深在找麻烦。 太上皇登时就再度怒了,只是他如今想骂封铎,颇有些有心无力。 他身子本就衰败了,如今又被封铎从皇宫掳出来连番折腾,方才还被掌嘴了,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气弱了。 这个时候,封铎和封云深二人突然看向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 封铎道:“他来了。” 封云深道:“带了十人。” 封铎道:“开来,夜凉有些瞧不上你我父子二人啊!” 封云深和封铎同时感受到了有内力和功夫十分厉害的人靠近,这个时候到这边匆匆而来的,除开被皇上派出去办事的,就不会有旁的人。 是以才有了方才二人的对话。 至于封铎说的夜凉有些瞧不上他们父子二人,是因为他知道,夜凉亲自统领的暗卫一共有一百人。 他之前强行带走太上皇的时候,杀了六人。 封云深道:“他不知道我在都城,大概以为他自己,在带着十人过来就足以将皇上带走了。” 封铎道:“也是,若仅仅是为父,只怕还真是没办法。” 不过有了封云深就不一样了。 父子二人对话间,夜凉已经出现在了二人跟前。 夜凉看到封云深的时候,那张仿佛是死人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诧异之色。 所有人都知道封云深如今在西南那边跟十二皇子对战,甚至在他去替太上皇办事的时候,收到最新消息,封云深和罗长枫二人大胜。 看来,其中猫腻颇多。 只是那些他都暂时管不上了,为今之计是要带走太上皇的。 他看着封云深,声线毫不起伏的道:“放了皇上,饶你们不死。” 封云深上前一步,看着夜凉笑着道:“早就想跟夜凉大人过过招了,奈何一直都没有机会,今日这机会,本督就不错过了。” 言罢,率先对夜凉出手。 随即转瞬之间,封铎和白木也与其他的人战作一团。 而皇上这边,就该由白月押着。 封云深和封铎在对战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将人往远离吴念墓碑的地方带。 他们都不想波及到了吴念的墓。 一时间,原本沉寂的地方刀光剑影,强大的内力相互流动撞击。 当夜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封云深平日里是藏拙了,无论是之前围剿蔡元忠的时候,还是后来他每每当中外人出手的时候。 若是知道封云深的实力已经这般强大了,素来的多疑的太上皇一定不会让他在坐在东厂厂督的位置上的。 一个人的实力强大固然是好的,但太过好只会让人忌惮和不安。 封云深这边解决了夜凉,封铎和白木那边也已经把其余的人解决了。 太上皇眼睁睁的看着夜凉被封云深杀了,也看着其他人被一一清理,只觉得眼前一花。 夜凉付出生命的代价知道的事情,也让太上皇看明白了。 好一对狼子野心的父子,封云深的实力这般强大了竟然一直藏着掖着。 等等,父子? 他刚刚是不是忽略什么了? 刚刚封铎说了一句“毕竟是深儿的父亲”。 深儿是谁? 他并没有名为深儿的孩子。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他惊愕的看着封云深。 之前没有特别留意封云深的长相,只觉得他是好看的,可是突然他看着封云深,之前在记忆深处的,他无意中见过的一幅画闪过他的脑海。 那一幅画是他有一次不经人通传突然到吴念的书房中见到的,那话中人,是吴念的哥哥。 封云深,似乎跟吴念的哥哥长得很像。 外甥肖舅啊! 他怎么就忘了。 所以,封云深,是他的九皇子! 其实,倒不是太上皇忘了,而是太上皇压根儿就没有把事情往那边想过。再者太上皇是一个薄情的人,吴念死后,他就把这个女人彻底从他的世界中遗忘了,更何况是这种在吴念的寝宫偶然见得一幅画的事情。 只是,这种事情只是忘记了。 只是没有去深思。 但人这记忆中的东西啊,很神奇。有的时候的忘记当真就是忘得干干净净,而有的时候,这些东西只是被自己的脑袋尘封了,一旦想起,一旦记忆的匣子打开,就会变得异常清晰。 太上皇震惊的看着封云深。 一时间脑袋理思绪万千。 以至于都忘记做出其他的反应了。 封云深回头就看到太上皇看着他出神的样子,心中了然。 太上皇这个时候大概是知道他是谁了。 不过,他是谁,不是谁,也都跟他无关。 封云深连片刻目光都没有在太上皇跟前停留,走到封铎身边站定,询问他是否有受伤,言语间的亲近和关怀,一目了然。 太上皇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的刺眼。 他的儿子,竟然认贼作父,自甘堕落成为一个太监、奴才,何其可笑。 心中这般想着,太上皇当真也就笑出了声,原本有些疼痛的脸,似乎在这个时候变得也不那么痛了。 他当真想不清楚,有什么理由是可以让一个皇子自甘放弃自己那个高贵的身份的。 而他眼下心中也十分的清楚,封云深那个时候只怕是假死。 这种清楚和不清楚交错,让太上皇笑得越发的大声,略有癫狂之态。 封铎冷眼瞧着,走到太上皇跟前,淡淡的道:“太上皇,您不会在有救兵了,若是想要少受罪,就开始忏悔吧!” 太上皇一双眼睛睚眦欲裂的盯着封铎:“忏悔,朕有什么好忏悔的,朕何错之有?”太上皇到这个时候,仍旧不愿意承认和面对自己的错误。 一道冰冷而又愤慨的声音自太上皇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好一个何错之有,你强抢了姑姑,你杀了吴家满门,这难道都不是错吗?” 接到封云深通知的吴垢这个时候出现在这边,与吴垢一道的还有江离。 因为他的速度比封云深他们慢了一些,所以这个时候才将将赶来。 这种时候,他这个吴家人,若是不在这里,怎么对得起吴家的亡魂。 言情海 第四一七:忏悔 太上皇闻声回头,看到吴垢,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那个被他善待和信任的吴垢,一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太上皇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背叛,被辜负信任。盯着吴垢恨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朕,朕这般优待于你,可你却一直在欺骗朕,你自己又比朕好得到哪里去。” “还有你。”太皇上指着封云深:“若说静亭侯是忘恩负义,那么你就是不孝,是弑父杀君,朕可是你的父皇,你却联合外人如此对朕,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封云深眉梢微动。 吴垢看着太皇上沦落到了这副田地,仍旧不思悔改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太上皇,您若是早早的就知道我知道这一切,您会如何,大概会直接就派人灭口吧!您对我施恩,当真是对我好吗,不过是为了填补你自己心中的遗憾罢了吧!不要把你那些自私的理由,包装得这般好听。况且,您强抢了姑姑,还灭了吴家满门,我与你从来都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比起您犯下的罪行,我骗一骗你,哪里算得上什么罪不可赦。” “至于表哥,呵呵……您说的这些就更荒唐可笑了。若不是封先生,表哥大概也会死于那些后宫的倾轧之中吧!您为表哥做过什么?亦或者说,自己的儿子站在自己的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您作为父亲都没有认出来,何其可笑。” “为君,你不仁;为父,你不慈;为夫,你不配。” 有些话,封云深不能说,吴垢却是百无禁忌的。 这些话,封云深说出来是不孝,封云深也没有想过要跟太上皇去争论什么,他对太上皇早就彻底死心了。 他最开始去太上皇身边伺候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的唯恐太上皇认出了他,可是太上皇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在见识到了六公主那般出现在太上皇跟前,太上皇都从来没有多问安嫔一句,从来都没有发现那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时候,封云深才知道,太上皇对他的那些儿女是半分感情都没有的。 诚如吴垢所言,太上皇为君不仁,为父不慈,为夫不配。 但即便是这样,封云深也不会对太上皇恶言相向,也不会动手要了太上皇的命,这是有为天伦的事情,封云深自然不会做。 但旁人要如何,封云深却是不会拦着的。 吴垢一席话,骂的太上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江离却是发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离之所以过来,也是封云深通知的。封云深之前拉拢江离,就说过会帮着他的父亲翻案,会让他有为他父亲报仇的机会的。 所以在封铎把太上皇从宫中带出来之后,他在通知了吴垢的时候也通知了江离。 江离最初的时候是厌恶太监这个群体的,他父亲之所以被害死,其中少不得蔡元忠当年在里头煽风点火,所以他自然也是十分厌恶封云深的。 答应跟封云深合作,也不过是为了看太上皇有一天会沦落至此。 他虽然跟封云深合作了,但对封云深私人的事情却并不关注和在意,对封云深其他的方面也不在意。 但他在跟封云深合作的过程中,发现了封云深似乎对那个位置有觊觎之心。 他那个时候还在心中嗤笑过,封云深一个太监,竟然也想要坐上皇位,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他如今听到了什么? 封云深是太上皇的儿子,这就说明封云深是皇子! 可一个皇子,如何盯着太监这么个卑贱的身份活着。 不过若封云深是皇子,那么他也就明白封云深为什么觊觎那个位置了。 皇太上皇被吴垢骂懵,也不过是一瞬的事情,但旋即他就回呛吴垢:“这天下是朕的,朕要一个人,如何算的上抢,那是她的荣幸。至于你们吴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和资格指责于朕。” 太上皇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江离听到太上皇的话,讽刺道:“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太上皇您这样的君,完全不配呀!” 这样的君主,是不配任何人的效忠和付出的。 这样的君主,于那些忠肝义胆的人来说,是灾难是噩梦。 太上皇对江离还是有些印象的,见他也出现在这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朕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不想跟这些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太上皇这个是明显的精力不济了,这人一茬接一茬的。不用问,他都知道江离大概也是跟他有仇的。 江离看着太上皇颓败的样子,却是不准备就此罢休,太上皇不想问不想提,但他非要说非要提。 他盯着皇上问:“太皇上可还记得,当年被你冤死的大理寺卿江天。” 记得吗? 太上皇自然是记得的。 当年,他无数次的暗示过江天不要在纠结那个案子了,但他偏偏要跟他较劲儿,太上皇如何能够忍受一个臣子不听他的命令,所以让蔡元忠随便寻了个由头,就判了江天个满门抄斩,说起来,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谁让江天不识时务呢? 江天死后,他发现江天的儿子逃脱了,当即也就把另一位大臣的一家都满门抄斩了。 “没想到是你,你倒是个命大的。”那样都逃脱了。 这个回答,无疑就是回答了江离的问题。 江离咬牙切齿的道:“不命大,如何看到太上皇有一天也能够沦落至此呢?” 太上皇终究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的人,在经过最初的歇斯底里和失态之后,现在已经彻底的能够保持淡定了。 不淡定又能怎么样呢,让这些人看笑话么? 这不是太上皇的风格。 之前因为还有夜凉这一张底牌,所以他觉得他是有机会被救走的,自然是有恃无恐。 后面夜凉他们被封铎杀了,但因为封云深的原因,所以太上皇觉得自己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封云深不能当真做出那种杀父的事情。 但后面的吴垢,在加上江离,太闪光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封铎这番把他从宫中带出来,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是以,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睛,扫了人群一眼,最终把目光放到封铎身上,平静的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至于他们说的道歉,忏悔,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是决计不会承认自己的过失的,况且,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过失。 封铎恨他,那是因为他抢了封铎喜欢的人,可一个男人没有本事把自己的女人守住,怪他太过强大么? 而封云深,若不是他,他都没有资格来这个世界上,封云深恨他这件事就显得更加的荒唐可笑了。 至于吴垢和江离,谁让他们家人的存在碍他的眼了呢? 他那个时候,那么努力的成为这个一国之君,不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活得恣意一点么?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能够顺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么。 封铎瞧着太上皇仍旧一副“没错”的,甚至显得有些理所应当的模样,轻声笑着道:“既然太上皇这般说,那我就如了太上皇的意好了。” 太上皇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诧异,他没有想到封铎当真会这么痛快的杀了他。 封铎费尽心思的带他过来,难道不就是想要让他受辱,想要让他在吴念的坟前忏悔的么? 江离看着太上皇,愤恨的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昏君。” 吴垢拉了拉激动的江离,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以他的了解,封铎虽然是个温润君子,但那也是要看对什么人的。 封铎可不管太上皇如何诧异,见江离被吴垢拉住了。他看了看白木,白木当即拿出薄薄的刀片挽起了太上皇的衣袖,那刀片,是专门用来活剐人的刑具。 太上皇一看到这刀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封铎压根儿就不会让他痛快的死去,是他太天真了。 封云深背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太上皇眼看着这刀片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方才维持了一会儿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他扯着嗓子冲封云深叫嚣:“孽子,你还不快救朕,还不快阻止这一切。” 封云深淡漠的声音响起:“太上皇怕是认错人了,九皇子和贤妃,当年一并死于大火。” 然太上皇这个时候已经听不清封云深的话了,他的耳朵里因为恐惧而充满了轰鸣声。眼瞧着那刀片离他的胳膊还有毫厘之差,太上皇大声道:“朕忏悔,朕忏悔,你们要朕如何就如何!” 太上皇心中想的坚定,但架不住当真面临事情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恐惧。 若是封铎他们给他给痛快,他也不至于如此。 但他深深的知道,千刀万剐这个刑法的残忍之处,他不想自己最后死的时候,是那般的模样。 而且,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丧失了年轻时才有的忍力。 吴垢看着太上皇这没出息的样子,对他越发的鄙夷了。 姑姑当年被这样的人糟蹋,当真是不值。 封铎不言,只是示意白木收手。 白木收手之后,封铎目光淡淡的看着太上皇道:“太上皇好好说。” 皇上此时心中恨毒了封铎,但他能怎么办,如今他为鱼肉,封铎为刀俎,他只能顺着。 落到这样的田地,死他可以坦然面对,但受折磨的死,他却似乎无法坦然面对的。 太上皇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看着吴念的墓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的道:“贤妃,朕当年不应该让蔡云忠带你入宫,也不应该杀了吴家满门。” 不,他只恨自己带了贤妃入宫之后,为什么没有让人好好的查上一查,若是他提前知道吴念跟封铎有什么,他就会在封铎还没有任何羽翼的时候就把封铎杀了。 可不管太上皇心中如何作想,是否是真心的忏悔,封铎觉得都不重要,因为皇上无论如何,吴念都回不到这个世界上了,他这般只是想要发泄心中对太上皇的恨意。 只是要告慰亡魂。 他冷冷的看着太上皇道:“给她磕头。” 太上皇自从当上皇上之后,已经几十年未曾给谁磕过头了,除了拜天拜菩萨,如今封铎让他给对着吴念的墓碑磕头,他自然是不肯的。 见太上皇不肯,白木拿着那薄薄的刀片朝他靠近了两分,太上皇无法,只得咬牙吵着吴念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封铎别过来脸,似再也不愿看到太上皇,也似乎是觉得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他背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白木明白了封铎的意思,恭恭敬敬的跟吴垢道:“公子,太上皇就交给您处置了。” 封铎身边的人,都是把吴垢称作公子的。 封铎不想让太上皇的血玷污了吴念的埋骨之地,而太上皇无论如何都是封云深的生父,封铎不会让封云深来处置皇上,是以吴垢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封云深却是开口道:“表弟,你同江大人一并吧!” 吴垢点了点头,同江离一并带着皇上离开了。 当着封云深的面,他也不好对太上皇如何,封铎如今把皇上交给他倒是如了他的意。 吴家满门,不是太上皇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饶恕的。 江离肩见封云深说到做到,倒是对他的感官彻底变好了。 吴垢和江离带着皇上离开了,封铎让封云深先回去了,他自己则是守在了吴念的墓前。太上皇落得这样的下场,报仇了,他的心中却依旧不高兴,依旧高兴不起来。 报仇了又怎么样呢,太上皇的命也换不回吴念了,换不回来…… 而太上皇那种不争气的样子,也让他十分的意兴阑珊,并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感。 封云深也不打扰封铎,实际上,他心中亦是有些堵得慌。 这种堵得慌,他不知道是何故。 他让安鹤留下将夜凉等人的尸体处理了,自己则直接打马回了都城,他现在只想见一个人,只想见林朝雨。 言情海 第四一八:制毒的高手 封云深回府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林朝雨都已经用过了晚膳,正在逗着不染玩儿。 不染如今已经会爬了,而且十分的好动,若是有人一直把他抱在怀里,他就会扭啊扭的,没个安生。 若是放在软塌上,他自己就会蹬着他的小胳膊小腿儿可劲儿的折腾。 因为不染还小,林朝雨不好拿那些坚硬或者是容易伤着人的玩具给他玩儿,是以手上拿了个布老虎逗他。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就正好见到这一幕。 林朝雨陪在不染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温和的,回归了她自己最放松,最真实的状态。 屋内充满了小孩子愉悦的笑声,和女子细腻温柔的声音,封云深莫名的觉得堵在心头的不快,就消散了几分。 林朝雨听到碧月他们行礼的声音,一回头见封云深站在门口不往里头走,抱着不染走过去轻声问他:“吃饭了吗?” 下午的时候,宫中传出了丧钟,能敲出那种丧钟的,便是皇上,哦不如今的太上皇过世了。 太上皇过世,封云深必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林朝雨估摸着他只怕是忙得都没有时间用膳。 果然,封云深淡淡的道:“未曾。” 林朝雨责怪的看了封云深一眼,怪他不把自己的身份当一回事。 然后把不染塞到封云深的怀里,立即吩咐碧月张罗这让她们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封云深做晚膳。 封云深看着忙忙碌碌的林朝雨,在看来看自己怀中的胖儿子有些不高兴,实际上眼下他更加乐意抱着林朝雨的。 然胖儿子本人还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亲爹给嫌弃了,傻兮兮的笑着拿手抓着封云深领口一侧的盘扣,似乎觉得那个十分有趣。 封云深看着跟林朝雨又几分相似的不染,只能将就的抱着儿子坐到了软塌上,等林朝雨过来。 但他刚挨着软塌坐下,方才还被他嫌弃的胖儿子自己就扭着身子要从他怀里挣脱了。封云深虽然自打回了都城之后忙得不见人,但他还是每天都回了封府的,对不染的事情虽说不是全部都知道,但也知道个大概,知道小孩子这个时候最是好动的时候。 但他心中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抱着林朝雨,心中真是有点小郁卒的时候。是以不染要下去,他偏偏就不让不染下去。 不染登时就不开心了,皱着一张小脸,拿小肉手拍着封云深,从他啊啊的叫着,示意他放开他。 封云深虽然看懂了,但就是不放。 林朝雨吩咐了碧月等人之后,进来正看到父子两较劲儿的这一幕,登时哭笑不得的上前,从封云深的手中把不染解救了出来。 “夫君怎么还同宝宝较起劲儿来了。” 林朝雨把不染从封云深解救了,却不料自己被封云深拉到了怀里。封云深把头搁在林朝雨的肩窝,委屈的道:“可可都不在乎我了。” 林朝雨觉得自己当真是冤了个大枉。 她何时不在乎封云深了,若是不在乎,也不会封云深一回来,她就立即去问他吃过饭没有什么的。 然林朝雨知道,封云深今日这般行为奇怪,大概是皇上的死对他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虽然皇上不配做一个父亲,有这样的父亲是封云深十分不愿意的事情。 但人啊,唯有出身这种东西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皇上死了,会影响到封云深的心情,林朝雨也理解。是以她抱着封云深,柔声道:“怎么会不在乎督主,我最最在乎督主了。”希望能够转移封云深的一些注意力。 她能够理解封云深的这种心情,这样的父亲让他觉得有胜于无,可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太上皇是他父亲的事实。 就如同她上辈子,父母那般对她,她不止一次期待自己不若是个孤儿就好了,也不用一次一次的被伤害,甚至到了后面面对父母的索取,她已经麻木了,但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也仍旧会影响到她的心情一样。 “你就是不在乎我了,方才还说我。” 林朝雨从来没有见过这一面的封云深,真正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心中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摸了摸封云深的头,柔声哄着他道:“以后不在这样了。” 封云深感受到林朝雨的包容,埋在她脖颈间的脑袋不由得蹭了蹭。 他很幸运,自己能碰到她。原本抱着林朝雨的胳膊,也不由得收紧了几分,似乎这样他就能安心一些,心中的那些不快也就会消散得多一些。 原本被林朝雨从封云深手中解救出来的不染见自家爹爹和娘亲长久的不搭理自己,登时就有些不高兴了,爬过去抓住二人的衣裳,不停的摇啊摇,晃啊晃的。 封云深登时就怒了,稍稍松开了林朝雨一些,一手把不染提溜到他和林朝雨中间,凶凶的瞪着不染:“兔崽子,你就不能有点眼色,孝顺一些?” 不染这个时候哪里听得懂封云深在说什么,封云深在面对他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笑面儿,眼见封云深凶凶的看着他,他有没有在封云深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还以为封云森在跟他闹着玩儿呢,是以拍着手冲着封云深啊啊的喊着,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朝雨好笑不已:“不染这个时候若是就知道孝顺了,怕是成精了。他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夫君了,一定是因为想念夫君了。” “是不是啊,宝宝。”林朝雨摸了摸不染已经开始长头发的小脑袋。 不染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林朝雨的话,十分配合的把自己整个小身子都贴在了封云深身上,那模样好不依赖。 即便他有些时间没有见到封云深了,但血缘之间的那种联系却是十分神奇的。 封云深无奈的笑了笑了,一手抱着林朝雨,一手抱着不染,抓着林朝雨的手轻轻的点了点不染的脑门儿故作惆怅的叹息:“你小子就是个讨债鬼。” 因着不染的打岔,封云深眼下倒是当真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了。 在说吴垢和江离这边,他们带着太上皇低调的回了都城。 二人并没有直接把太上皇杀了,也没有折辱太上皇,那样的事情跟他们平日里践行的君子之风有违。 但这并不意味着二人就会轻轻松松的放过太上皇,也并不意味着二人在对待太上皇的时候会手软。 相反二人在对待太上皇的时候,用的是几近残忍的方式。 太上皇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了,最最想要的就是名垂青史了,最喜欢被人称颂了,那么他们就将他所有的美梦都打碎。 吴垢和江离找了一栋临街的房子,住在里面,能够听到外面往来的人们说话的声音。如今这天蝎爱被太上皇搞乱了,民间对他的骂声自然是许多的,越是这样的市井,越是有许多的人骂,骂出来的话也均直白露骨。 身处高位的人或许会因为一言一行受人关注,即便是对太上皇心生不满,也不会这般直白露骨的骂人,相反这些身处市井的人,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吴垢和江离,将太上皇囚禁在市井,就是为了让他的美梦破碎。 太上皇原本就时日不多,听得那些人的谩骂声,有听见人们议论他已经死了,一时间急火攻心,没捱多少时日,便不甘心的死了。相较于他还活着的时候当今的皇上大张旗鼓的宣布了他的死讯,不管他成功或失败他的葬礼该办的还是按照礼制给办了。他真正死的时候,可以说算得上是死的悄无声息了。 甚至,他的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封云深那边每天都很忙,封铎则是在庄子上守着,吴垢那边有许多要扫尾的事情要负责,还有盯着八皇子看他有没有在继续跟金国的人来往。 如今的皇上继位,八皇子十分不甘心。 如今封云深因为当初兵力的交换,跟四皇子达成了协议,四皇子本人没有在都城,他们自然也要多为四皇子打算。 因为皇上加收赋税的事情,虽然最终没有加收赋税,也逼得皇上退位,那些当真是因为这个事情而闹起来的百姓,便得到了安抚,但有些人却是想要趁机闹事的,所以即便是这样也并没有让那些人停止闹事。 十一皇子一上位就接到一个烂的不能在烂的烂摊子,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整个人都是头疼的。 他因为之前从来都想的是自保,在被提为太子之前都是保持低调的,在成为太子之后,他知道自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的后面就是万丈深渊,若是他自己不立起来,很可能就会死于和这些斗争之中,所以才开始笼络自己的人马。 但到底时日尚短,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少之又少,而后面因为太上皇的作死,虽然有不少的人主动的投靠他,但那些人他完全不敢信任,因为他们全都是利益所向。 所以他现在坐上皇上,当真是内忧外患,还无人可用。 因为之前他跟六皇子示过好的关系,在加上六皇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皇位有野心,且他本身能力出众,是以皇上倒是十分仰仗他这个六哥,许多的事情都吩咐给六皇子。 还有就是皇上自己的外家。 皇上一上位,就需要派人去处理那些处处闹事的,想要造反的,又要处理太上皇的丧事,还要关注两头的战况。 可就在事情多成这样的情况下,有不少的人还把目光放向了他的后宫,皇上如今的后宫,可是空置的。 若是谁家的女儿能够成为皇后,往后的好处不用多说都知道,是以许多大臣纷纷给皇上上奏折,要求他广纳后宫。 皇上一时间,只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 如今的皇上虽然表面上不敢倚重封云深扮做的蔡景南,也并未安排太多的事情让他做,但封云深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却是有许多要布置的。 而且地方上面乱了,也是封云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是以封云深便诚恳的跟皇上提了许多的建议和法子。 本来他是可以在推举几个人出去处理这些事情的,但皇上不信任封云深,封云深自然也是不信任他的,他不可能把自己这边的人暴露出来任由皇上宰割。 封云深提出的法子,皇上闻之过后,只觉得十分的可行,是以立即安排人去做。 而蔡景南他们这边,以为十二皇子那边换了将领,而十二皇子自己也亲自的加入了指挥安排,一时间又呈一中焦灼之态。 因为十二皇子的打法太过阴毒,以至于蔡景南他们很被动。 蔡景南过去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碰上十二皇子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挺善良的。 谁让皇子非但让人在兵器上抹了剧毒,还让他们那边的将士用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这次蔡景南和罗长枫二人为了保全他们这边的将士,交手不一会儿就主动撤退回城里了,任由对方如何挑衅和如何用言语上的话来刺激激怒他们,他们都强忍心中的怒气,紧紧的关闭着城门,不出去迎战。 蔡景南和罗长枫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凝重。 十二皇子手上的毒药来的邪门,他们这边的军医轻易解不了毒。蔡景南道:“只有让封云深把他身边的那个神医借过来一下了。” 蔡景南曾经跟安嫔养的那伙子人交过手,也中过安嫔的毒,这般看来,安嫔那边应该有一个制毒的高手。 他和封云深当年中的毒就是罗神医研究出来的解药,所以他相信罗神医过来他们这边也就不会面对十二皇子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 建安公虽然不赞同十二皇子在战场上用毒,但到底他更加渴望的是胜利,更加渴望的是十二皇子能够带人打回都城,为安嫔报仇。 所以对于十二皇子的行为也就默认了。 况且,即便是他想要阻止,也不一定能够阻止得了。 言情海 第四一九:委屈你了 封云深这边收到蔡景南的信后,立即就让罗神医去西南。 为此罗神医逮着封云深好一通骂,最后在封云深给他一堆稀有的药材之后,乐颠乐颠的去了西南。 在说金国这边,四皇子带兵对上金国之后,同金国打了几次,皆取得了胜利。 边关的事情,不必担心什么。 但内政却是让封云深十分头疼,且有些有心无力之感。 此前在太子还没有登基的时候,他倒是无功无过,这样的人守成是可以的,但面对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宁国,他就显得有些无能了。 封云深都已经把解决动乱的法子给他了,但因为他选人不准,派去监督的人也没有选好,是以好好的法子最后被执行下去的时候完全变了模样。 朝臣们让他充盈后宫,若他不愿,完全有许多种方式可以避免和解决,然而他却根本就镇压不住那些朝臣,是以这大夏天的,要选秀。 涉及到选秀,封云深这边就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皇上不信任他,所以交给他的都是这种说重要又不重要的事情。 这天,蔡府的书房内,封云深看着做得满满的一屋子人,面色十分为难。 这些人都是封云深的心腹,包含了六皇子离王和吴垢在内,还有一个江离。 若说从前的江离对封云深是有外心的,也不说是外心,应该是不信任,可在经历了皇上的事情之后,在知道了封云深的真实身份之后,江离也算是彻底的成了封云深这边的人。 今日众人聚集在此,皆是想让封云深把四皇子顺王劝回来。 封云深因为那个交易的原因,不得不跟顺王妥协,他做不出来背信弃义的事情,便只能跟顺王绑在一条船上。 只是封云深这边的势力,因为他不完全信任顺王,是以根本就没有告诉过顺王过。 而封云深这边的人,实际上也是不信任四皇子的,但他们都是跟着封云深的,既然封云深答应了要协助顺王登顶,他们自然也就跟着封云深的脚步。 只是眼下顺王不回都城,也没有个明确的指示,宁国一片混乱,他们心中十分的焦急。 想要发挥自己所擅长的,各司其职,能够早日还宁国一片清明,可眼下的局势根本就容不得他们冒头,为此他们十分着急和头疼。 跟着封云深的人,都是经过封云深精挑细选的,都是有一腔抱负的,不说心思完全的正直,但决计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完全不顾百姓的人。 封云深如何没有劝过顺王,早在他回都城的时候就劝过,但不知道顺王是怎么想的,说不是时候。 封云深跟顺王是半路合作,顺王只回了个不是时候,可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顺王也没有说。 离王忍不住道:“四哥到底是何意,又不说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这朝堂在这般拖下去,那些世家该骑到皇上的脑袋上去了。” 封云深亦是摸不准四皇子的心思,若是四皇子对皇位上心,按理说在他第一次给他送信的时候他就应该回来了的,而不是如此这般。 封云深看着焦躁的众人,只得安抚道:“本督在派人去给四皇子那边送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也只得如此了。 有些人心中甚至在想,若是当时封云深没有跟顺王妥协就好了。当然,心中虽然这般想,却也知道封云深那个时候做的选择是正确的选择,要不然十二皇子他们早就打到都城来了。 十二皇子他们在战场上那些不择手段的行为,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封云深等众人离开周,立即就写了信跟顺王说明了都城的局势,并请他回来,甚至在信中写明了,他自己愿意过去替他。 都城的局势,封云深觉得顺王应该是很清楚的,顺王经营了这么多年,在都城自然也有他的势力。 但封云深仍旧写清楚了。 再由一个,顺王不愿意回来,大概是担心他离开之后宁国这边面对金国又是呈颓败之势,所以封云深表明,他自己愿意过去领兵。 如此,封云深也算是一退在退了。 封云深跟蔡景南互换身份回来,除了盯着各种事情以免出岔子之外,也是为了在帝位更替的时候,保存自己的势力和经营自己的势力。 他虽然跟顺王妥协了,也成为了一条船上的人,但这并不等于说他就不需要经营自己的势力了。 他不会披着太监这个身份活一辈子,即便是不为了他自己,为了林朝雨和不染他也不能一辈子做“太监”。 所以若是他不经营自己的势力,他见永远没办法让林朝雨和不染正大光明的活着。 他的儿子,他的妻子,应该是可以挺直脊梁,被人羡慕的活着的。 林朝雨因为嫁给他,已经受到了别人太多异样的眼光,而不染到这个时候都仍旧不为人所知,封云深心中一直愧疚着。 但他要站在阳光下,就必须要有足够强硬的实力,让他即便不是太监,也能被皇上所忌惮。也能让林朝雨受人艳羡的活着,让不染的存在不受人指指点点,所以他需要势力也需要底气。 但他眼瞧着宁国乱了,却不得不将自己的野心,将自己的心思放一放。他无法做到只为了自己的野心就看不到其他的人。 西南那边,因为封云深把罗神医派了过去,所以局势上面有了很大的突破,不在一直僵持着。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但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突然下旨宣封云深回来。 东月接到这个消息要来禀告给封云深的时候,封云深正在陪着林朝雨和不染纳凉。想到封云深吩咐过,不是什么捅破天的大事就不要打扰他和夫人,东月不禁有些踌躇。 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炎热的了,封云深给四皇子送出去的信时间不长,还没有收到回信,但封云深已经做好了去换四皇子的准备,所以就想趁着还没有离开都城之前,多陪陪林朝雨和不染。 封云深今日在府中,林朝雨还是很开心,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跟封云深静静呆在一起过了。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脸上显而易见的笑意,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她说接下来的事情。 林朝雨正剥了冰镇的荔枝准备给封云深喂一颗,一回头就看到封云深眉头紧缩的模样。 林朝雨将去了核的荔枝塞进封云深的嘴里,然后伸手将他眉心的褶皱抹平,倚在他怀里轻声问:“夫君在为何烦扰?” 封云深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林朝雨的发心,充满了愧疚的道:“对不起……” 林朝雨不明所以,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突然跟她道歉,心登时就提起来了,在心中做出了无数个猜想,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封云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要不然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的跟她道歉,还充满了浓浓的愧疚感。 封云深此番回来之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蔡府,林朝雨并不能跟过去那般,对封云深的任何事情都知道得十分清楚。 而且,封云深这次从西南那边回来之后,除了刚回来的那天,竟然是在也没有碰过她。 在林朝雨看来,封云深最近并未做过什么需要他给她道歉的事情,甚至她跟封云深相识这么些年来,她也没有觉得封云深有做过什么需要给她道歉的事情。 作为一个在乎自己夫君的女人,林朝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有什么人介入到他们中间了。 但越是在乎,就越不敢面对。 但林朝雨即便有心不想面对问题,但她也不是喜欢逃避的性子,是以她稳了稳心神,轻声问:“夫君为何要跟我道歉。” 封云深道:“要委屈你了。” 林朝雨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被封云深揽在怀里的身子一瞬间就变得僵直,大夏天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凉。 封云深感受到怀中人儿身体的僵硬,不由得把林朝雨抱得愈发的紧了。 而林朝雨原本抱着封云深的胳膊无力的和垂下。 她闷声道:“那我和不染该怎么办?” 封云深应该知道的,若是封云深有了其他的女人,她即便是在喜欢他也不会委屈自己的。 她觉得自己长久的处于那样的环境下,她会第一个疯掉的。 她可以入乡随俗,也可以在很多的观念上让自己变得跟着个时代的人一样,但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变不了的。 她在感情上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也是有洁癖的人。 上辈子,为何她到死都是独身一人,就是接受不了跟被人有过欢愉的人。 封云深听着林朝雨充斥着浓浓的无助和迷茫的声音,嗓子像是被一只手给掐住了一般,那些要出口的解释,仿佛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说出口了。 他只能紧紧的抱着林朝雨不断的承诺:“我不会让你一直委屈下去的,不染也终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 林朝雨想要推开封云深,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力气能够让她推开他。 不知道是他把她抱得太紧了,还是她被伤得太狠了。 她苦笑道:“何必委屈我和不染呢,我愿意成全你。没有了你,我也可以带着不染好好的活着,我也可以让不染光明正大的活着。”她有钱,她可以让自己和不染过得很好。 这个时候的她也不是刚来宁朝的时候的她了,那个时候她没想过要自立门户,那是因为她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也知道要从封府中离开很困难,且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要离开封府的理由。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在宁朝来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知道厉害的女人是可以独自活得很好的,只是会受到许多非议。但她有钱啊,且如今的她不也一直在受到非议吗,所以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带着不染离开封云深,也可以想办法让不染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的,而不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林朝雨最终还是一咬牙,推开封云深,故作坚强的灿烂的笑着道:“督主,看着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给我和离书,让我带着不染离开。”总归是他有了新人,有不是真太监,儿子何愁。 封云深虽然猜想到了林朝雨会因为此时心情不好,会因为此事而郁闷,但却没有料到林朝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然会到了要跟他和离的地步。 其实在没有不染之前,他知道林朝雨是完全不在意这些虚名的,只是有了不染之后,林朝雨希望不染能够关明正大的站在人前,而不是走他的老路,或者是顶着一个太监义子的名头。 林朝雨虽然口中没有说,但他是知道的。 眼瞧着不染越发的大了,林朝雨就越是希望。 他看到过林朝雨瞧着街边的妇人抱着自己孩子走在街上的时候羡慕的模样,也看到过林朝雨看到旁的妇人同旁人夸奖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露出的笑容。 想来她也是希望能够抱着不染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能够跟旁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如何的讨人喜欢。 人人都说东厂厂督厉害,他却连她这么渺小的愿望都视线不了。 封云深觉得自己很无用。 但他很清楚,他是自私的,即便他无用,即便把林朝雨留在他身边会委屈林朝雨,他也不会放林朝雨离开他的身边。 若是没有她在他的身边,他努力经营的这一切,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他强行把林朝雨摁进怀里,恶狠狠的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若是往常,林朝雨听到封云深这般说,只怕是嘴角都会笑弯,但这个时候的她只有满心的无力和苦涩,她终于再也维持不了这强行支撑的委屈了,她失控的冲封云深喊道:“你都有了其他人了,还把我绑在你身边干什么!” 封云深被林朝雨这一嗓子直接给喊懵了,什么其他人? 他哪里有其他人? 但他看到林朝雨哭得伤心,心中亦是难受得紧,却不妨碍他询问林朝雨:“可可,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有其他人。帮顺王,不过也是不想看着生灵涂炭,不过也是不想看着这宁国彻底乱了。” 言情海 第四二零:更年期 沉浸在自己要被抛弃了,封云深移情别恋中无法自拔的林朝雨在听见“顺王”二字的时候脑子瞬间就宕机了。 这跟顺王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因为有了别的女子,所以才要委屈我的吗?” 封云深:“……” 他完全不知道林朝雨是从什么地方总结出来他有了旁的女子的。 心中又气又心疼有好笑,不禁轻轻的重重的敲了林朝雨的脑门儿一记 “夫人就是这般不相信我的!” 他气林朝雨不信任他,又心疼林朝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对于一向聪明的林朝雨把他的话给理解偏了,还偏得十分离谱的事情又觉得好笑。 林朝雨摸着自己脑门儿被封云深敲疼了的地方,在看封云深的表情哪里不知道是她自己相差了。 但这么丢脸的事情林朝雨是不愿意承认的,是以她捂着脑门儿,梗着脖子道:“谁让督主你平日里不着家,看不到人,说话又说不清楚的。” 封云深扒开林朝雨捂在脑门儿上的手,见被他敲过的地方红红的,暗道自己下手重了,心中有几分自责,用他的大掌覆在林朝雨的脑门儿上轻轻地给她揉着,本想说林朝雨倒他一耙不讲道理的,但见林朝雨眼眶红红的样子,他哪里还有什么立场和道理了。 直接放软了声音陪着不是:“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是为夫冷落夫人了,夫人要打要骂都可以,为夫任由夫人责罚。”他抓着林朝雨的手,就往自己身上砸。 只敲了一下,林朝雨就将手从封云深的手中挣脱抽了出来,噘着嘴傲娇的道:“哼,本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你这一回,下次说话不说清楚,在吓着本夫人,你就去睡书房。” 封云深做低伏小:“是,一切都听夫人的。” 林朝雨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还是努力的板着脸,方才封云深真的是把她给吓着了。 那种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心情,她觉得若是这多来个几次,她的小心脏当真会受不了的。 封云深把林朝雨哄好了,这才发觉有不妥之处,林朝雨素来是相信他的,也从未在这种事情上怀疑过他,但今日为何他才那般说一句,林朝雨就想到那些奇怪的地方去了,他对林朝雨的心思,他相信林朝雨应该是很清楚的才是。 是不是有人给林朝雨说了什么?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忙,所以对林朝雨忽略了不少,没有跟以前那边留意她身边的情况,看来他得让东月查查,是不是什么有心人在其中挑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哄好林朝雨才是最重要的。 他掩下心中的情绪,揉了揉林朝雨发红的眼角,用柔和得仿佛要滴水的声音道:“可可为何会以为我在外面有人了?” 这完全就是林朝雨自己想歪了,但这样的话她能说么? 她自己回想自己方才的样子都觉得丢人至极,无法直面。林朝雨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吃这么一个她自己臆想出来的醋,想想也是够无语的。 是以她只能支支吾吾的转移话题,抱着封云深的胳膊道:“我要吃荔枝了,夫君给我剥。” “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乱嚼舌根?”封云深虽然会安排东月去查,但他更希望他与林朝雨之间,是无话不谈的。 “没有,没有。”林朝雨下意识的拒绝,她完全没有想到,封云深有了这样的猜想。因为这本机是完全没有的事,所以林朝雨回答得很笃定,又因为不想封云深在徒增误会,是以回答得又有些急切。 封云深塞了一颗肥美的荔枝果肉在林朝雨嘴里:“可可方才那种危险的想法,总不可能是自己胡乱想的,必然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你放心,若那人背后是清白的,我保证不会迁怒。” 如今他明面上是没有在都城的,眼瞧着蔡景南拥着他的身份越战越勇,想必都城中的有些人大概又开始不安分的,没办法从他身上入手,便只能从后院入手了。 封云深曾经在后宫呆过,知道看似只有与一群弱女子的地方,却也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且对前朝有着巨大的影响。 林朝雨不知道封云深已经在脑袋里猜测出了一场阴谋大戏,她立即道:“当真没有人给我说什么,就是我自己瞎想的。” 林朝雨说着说着脸上有些微微发红。 实在是有些丢人啊! 封云深明显不信的看着林朝雨。 他认识的林朝雨,并非那种毫无根据就发作的女子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竟然升起一些隐晦的欢喜。他从前不是不知道林朝雨是心悦他的,但他总觉得林朝雨的喜欢太过理智和冷静了一些。 在旁的事情上,冷静是一种好事情,但在感情上,封云深却希望林朝雨能够不要那么冷静,能够不要分的那么清。 林朝雨见封云深这般看着自己,当即就有些委屈了。虽然方才的事情的确是她脑子不知道什么地方搭错线了胡思乱想的,但封云深眼下的表情却是把林朝雨给伤到了。 她瞪着封云深道:“督主这是什么表情,是厌倦我了,嫌弃我了吗?” 封云深一见林朝雨生气,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心中的欢喜。 捧起林朝雨微微泛红的脸,左右亲了亲才低声道:“胡说,不会厌倦你的,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们是一体的啊!”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心动,觉得林朝雨跟旁的女子不一样,在后来也不知为何,这个人就跟融于了他的世界一般,是他无法割舍和放开的。 若不然,他也不会每夜忙到那么晚,却只为了能够与她相拥片刻而折腾着回府。 要知道,封云深因为顶着蔡景南这个身份,要悄无声息不被人怀疑的回封府可是个麻烦事。 林朝雨看到了封云深眼中浓的化不开的深情,这才确定封云深并没有敷衍她,或者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她十分沮丧的把身子缩在封云深的怀里叹息着道:“夫君啊,我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要不然,她为什么变得莫名其妙的了。 林朝雨不知道,她在并不是什么更年期,而是因为太在乎了。 在加上封云深说的话,也有些似是而非,所以才产生了这么个天大的误会。 封云深虽然不知道更年期是个什么意思,但听着就不想什么好的词,是以想也不想的就否定道:“才不是!” 林朝雨拿手指戳着封云深的胸口,声音越发的沮丧了:“那我怎么会闹刚刚那样的笑话,太丢人了!” 温香软玉在怀,封云深被林朝雨作乱的手指头给挑得一阵火起。 原本他想的是,白天就好好陪陪林朝雨,晚上在尽兴的,他也是当了许久的和尚了。往常回到府中的时候,他有的时候抱着林朝雨不是没有想法,但瞧见林朝雨安静的睡颜,便把什么心思都压下了。 他将林朝雨作乱的手抓住,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凑到林朝雨耳边低声道:“为夫知道这是何故,为夫这就帮夫人。” 林朝雨心中有一股不妙的感觉划过。 旋即就发现自己身子腾空了,被封云深抱着大步往屋内走。 林朝雨下意识的抱着封云深的脖子,对上封云深灼热的视线,当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立即道:“夫君,这青天白日的,不合适。” 封云深邪惑的勾唇一笑:“夫人不是担心我在外面有了旁人么,为夫这是让夫人检查检查,好彻底治好夫人的心病。” 林朝雨觉得这事情的误会,真的是太大了呀! 当林朝雨累得睡过去的时候,听到封云深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夫人往后可还要怀疑为夫有了旁人?” 林朝雨当真是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莫名其妙的醋当真是不能乱吃啊! 不过还是要怪封云深,说个话不说清楚。 封云深以为跟林朝雨这般一闹,他自己倒是心满意足了,只是却把东月给急惨了。 东月因为一个犹豫,就看到封云深跟林朝雨吵架了,这主子吵架的时候,他自然不敢没有颜色的凑上去了。 可吵着吵着,二人就吵到房里去了。 这个时候,东月肯定更加不敢上前了。 然后封云深就一直没有出来,只是喊了人抬水进去。 如此,东月就更更不敢去跟封云深禀告事情了。 天大地大,在主子心中夫人都是最大的,若是打扰了,东月觉得他即便在封云深跟前在如何得脸,只怕也是会被狠狠的责罚的。 东月等啊等,就等到了晚膳的时间。 在看到封云深终于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只差感激涕零了。 封云深在林朝雨醒来之后,就立即传膳了。 见东月焦急的看着自己,这才招呼他上前道:“什么事?” 东月急忙道:“主子,皇上下令让您回都城。” 封云深面上什么毫无波动的点了点头道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折身回屋了。 走到床边坐下之后,亲了亲林朝雨还带着些羞恼之色的红润娇俏的脸心疼道:“辛苦夫人了。” 封云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林朝雨就想咬上封云深几口。 这人当真是不知道“累”这个字是如何写的了。 封云深知道林朝雨脸皮薄,但他刚刚的话却是心中所想。但见林朝雨不好意思,也就不在说什么话惹她生气了。 明明最先撩人的是她,撩了之后扛不住的也是她。 封云深含笑看着林朝雨,只觉得无论她如何他心中都是喜欢极了的。 林朝雨被封云深的目光盯得无处躲藏,只能用她惯用的转移视线的策略:“东月刚刚说,皇上召你回都城?” 封云深点了点头。 林朝雨不禁有些担忧的问:“这个时候,不是最好的时机吧!会打乱你和蔡景南的计划吧!” 依着封云深和蔡景南的计划,封云深在蔡景南他们凯旋的时候,封云深回去接蔡景南,届时二人会故意以为某个冲突打一架,然后封云深会把蔡景南杀了。 蔡景南这个西厂的指挥使就可以彻底的消失了。 是的,蔡景南非但要离开都城,还要抛弃蔡景南这个身份。 封云深今天白天之所以会突然说那些话,想必是因为他跟顺王那边的合作有变动。二人因为林朝雨吃飞醋打岔,以至于封云深还没有跟林朝雨说他要去替顺王的事情。这话虽然封云深还没有说出口,但林朝雨不抽风的时候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是以想到封云深今日纠结说出口的话,不得不那般委婉的想要表达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顺王如今在战场上虽然打得风生水起,但都城这边却就不得不忽略了许多。 顺王要想上位,就必然还是需要把他的重心转移回都城,至于与金国的对战,自然就是派其它擅战的人去。 十二皇子还未彻底攻下,罗长枫被绑在西南,这个时候只有封云深能够过去了。 到手的兵力,他们不会愿意交给其势力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担忧的面容,安抚道:“无碍,虽然会打乱原本的计划,但我想办法来解决。” 封云深嘴上这般安抚着林朝雨,心中却和明白眼下的情况很麻烦。 但他说好的今日要好好陪陪林朝雨,自然就不希望二人好不容易相处的时间因为这些事情被打扰。 左右这些事情急不来,最主要他还是要看顺王那边怎么回信的。 封云深过去觉得顺王是个莽夫,在战场上他的厉害毋庸置疑,但在朝堂和其他方面就稍显平庸了,以至于封云深觉得顺王的想法很容易弄明白。但眼下顺王的这种操作,却是让封云深越发的搞不清楚他是如何想的了。 甚至封云舍有时候觉得,顺王并非是那么想要那个皇位。 他不想要皇位,可他这些年做的事情无疑又是奔着皇位去的。说他想要皇位,如今他鼎力支持在时机最好的时候,他却不愿意回都城。 言情海 第四二一:孤家寡人 顺王手下有几员猛将,顺王暗中抽身回都城,不让金国人知晓,那些猛将也可以抵挡一些时日,等他这边回来之后,快速逼皇上禅位。等金国反应过来顺王不在边境的时候,都城的事情也就了了,顺王仍旧可以过去御驾亲征。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快字。 可眼下的顺王,封云深只能用一个拖字来形容了。 “夫君今日原本是想与我说什么?”林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封云深见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将林朝雨从床上抱起,口中应到:“如今计划只怕有变。” 林朝雨微微颔首。 心中也知道皇上这个时候召封云深回都城是所谓何事,只怕皇上不见见封云深,心中是不会安生的呀! 皇上心中忌惮封云深,这个时候却又不敢把封云深如何,唯有让封云深回都城,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封云深。 如今的东西二厂都没有被皇上捏在手里,只怕皇上晚上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宫中,皇上这个时候正在太后的宫中给太后请安。 说是给太后请安,还不如说是朝太后谈心。 因为安嫔是个假冒的皇后,皇上上面没有嫡母在世,是以他继承皇位之后,贤妃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太后。 如今这个宫中,若是有什么地方是能够让皇上安心的,那么也只有太后这里了。 太后看着明显受了不少的皇上,十分心疼。 皇上看着太后担忧的目光,宽慰着太后道:“母后不必忧心儿子,这些事情,理顺了就好了。” 皇上是被架到太子这个位置上面的,先帝莫名其妙的就不行了,他又匆匆忙忙的继位,太后知道这其中的复杂与艰难。 眼下瞧着皇上是坐到了皇位上,但这个皇位坐不坐得稳又是另一种说法。 太后看着皇上认真的道:“原本我们母子二人并不想争这些,只是力求自保。然实势所迫,皇上既然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就一定要把这个位置坐稳,若不然你必然不会善了。” 对待先帝,皇上的兄弟些那个时候还愿意隐忍,还愿意等。但到皇上这里,必然就不会有人愿意等了,只怕出手的手段会一个比一个阴险。 皇上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样的结果作为太后是不愿意看到的。 皇上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是以他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母后放心,如今四哥在边境,心思全在战场上,应该暂时不会对付儿子。六哥对于这个位置,全然没有心思。在都城的,唯有八哥时时刻刻盯着儿子这边。十二弟那边已经不成气候了,所以母妃放心,儿子一定会护得你的周全的。”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皇上就不要故意宽哀家的心了,你当哀家当真那般天真么?那些朝臣,恨不得把皇上您手中的权利瓜分个干净,让你变成傀儡。老八固然野心昭昭,但宸妃在宫中,哀家会让人盯紧宸妃。倒是那些朝臣,各自为政,分了诸多的党派,又在朝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才是皇上最应该头疼的。还有东西二厂的两位,以及思宜公主夫妇。” 皇上原本是不想太后为他担忧的,但奈何太后看得太过分明了。 太后若是省油的灯,如何能够在安嫔的手段下还能够生下十一皇子和保全自己? 只是过去她心死了,觉得争那些没有意思,况且比起让那个时候的十一皇子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皇上,太后更愿意他能够平安喜乐的过这一生,当个逍遥王爷就够了。 只是世事弄人。 如今她不得不为皇上打算,不得不为皇上算计。 “之前朝臣不是提议让皇上充盈后宫吗?哀家以为,皇上可以挑选几家女儿一并纳入后宫。” 后宫和前朝,永远都是分不开的。 虽然说着后宫不得干政,可这句话永远都只是说得好听。 皇上自然知道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都是被人塞进来的棋子,就觉得浑身难受。 太后一看皇上的表情,大概就知道皇上心中是在想什么。 她叹息道:“皇上,那些女子你若是不喜欢,可以收到后宫先放着。若有顺眼的,就宠信,若无,就让她们自行去争就是了。” 皇上突然听到太后说这些,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太后掩唇而笑:“皇上如今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一切的喜怒切莫露了出来。哀家会先让放心的人伺候你,你不要在面对那些女子的时候露出了旁的情绪。” 皇上知道太后说的都是为了他好,心中虽然沉重,却也不得不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必须妥协了。 若是不妥协,他、母后,甚至是她,都没有好下场的。 只是,到底他还是要辜负她了。 后面太后跟皇上商议要定哪家的姑娘为皇后,哪家的姑娘为四妃,皇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而太后只当皇上被人逼着选妻妾心中排斥,倒也没有追问其它。 等皇上疲惫的回到他的寝宫之后,他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了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在屋内伺候。 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将小太监圈进怀里,闷声道:“阿喜,对不起,我要背叛我们的约定了。” 被他圈在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旋即开口:“皇上是要娶亲了吗?”发出的声音,赫然是清脆的女儿声。 她知道的,前朝的那些声音,但凡她不是聋子她都能够听到的。 那些人都逼着皇上成亲,皇上方才去了太后的宫中,想必太后也跟他提了这个事情。 皇上素来都是十分的尊敬太后,鲜少忤逆太后的。 “嗯。” “那奴才就恭喜皇上了。”她知道,她不该期望的。 她这样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呢? 这样也好,这样她也不用纠结了。 阿喜低声说完这句话,就去拉皇上圈着他的手,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 可皇上哪里愿意她挣脱,她越是挣扎,他就把人抱得越紧。 阿喜不欲伤害他,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之后就淡淡的劝道:“皇上,您这是何必呢?” “阿喜,我娶了皇后之后,就去跟母后说纳你为妃,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皇上恳求道。 阿喜听到皇上的话之后却是忍不住笑了,是当真笑了。这下她也顾及不了会不会伤害皇上了,用力的从皇上的怀里挣脱出来。 对上皇上惊愕的双眼,笑得十分张扬的道:“皇上,奴才不屑与你为妃。”她鲜少有纠结的时候,唯独在跟皇上的感情的时候纠结了。 果真,但凡是令她纠结的东西,她都不应该犹豫的,都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杜绝了。 这样她的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 她固然身份不显,但她也有她的坚持。 她一直以为,她在他眼中是不一样的,却原来在他眼中,她与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皇上看着阿喜决绝的笑,心中愈发的慌乱了,他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开他了。他不顾自己因为阿喜的大力挣脱而伤到的胳膊,疾步上前,抓着阿喜的肩头,慌乱的问:“为什么?” 他即便娶了其他的女子,但他依旧会只宠她一人的。 阿喜看着皇上笑着说出决绝的话:“因为,奴才跟皇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若皇上曾经对奴才又那么一丝丝的喜欢,还请皇上放奴才出宫吧!”她做不到大度的看着皇上跟其他人成亲,也做不到看着皇上跟其他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许多想法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 但格格不入又怎样呢? 皇上一听阿喜说要离开,立即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一般。 阿喜只觉得自己眼眶发热,心中钝痛。 确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银针扎进皇上的身体里。 她看着晕过去的皇上,只觉得看进眼中的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她将皇上挪到了床上,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收整了自己的面容。 起身,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门外的公公立即凑上来问:“皇上休息了吗?” 阿喜如寻常那般点了点头道:“已经休息了,皇上吩咐让我们在外面守着就是了。” 那公公点了点头。 阿喜道:“那小的也回去歇息了。” 今夜守夜的活计并非是阿喜的,是以那公公点了点头。 阿喜便转身离开了。 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换了夜行衣,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匣子,将其中那些她入宫的时候带上的东西拿了出来,而那些皇上赏赐的、送的全都没有拿,在把箱子锁住,把钥匙放在箱子上头。 背着人翻窗而出,没入了夜色之中。 她对于宫中的守卫布局十分清楚,能够不费太多功夫就从宫中离开。 从此以后,宫中在也没有一个叫做阿喜的小太监。 阿喜走得干脆果断,却是在安全的离开皇宫那一瞬间,泪水轰然而至。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回头。 皇上这一觉,睡到了被身边公公摇醒的时候。 他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就已然意识到了阿喜对他做了什么,也感受到了阿喜的决心。他心中愤恨阿喜为什么不愿意为他妥协,却又自责自己无能无法守住对她的承诺。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问身边的公公:“阿喜呢?” 那公公恭恭敬敬的回话:“回禀皇上,阿喜应该是在她的屋子里歇息。” 皇上立即起身,急忙就要去阿喜的住处。 那公公见皇上这般着急,还以为皇上是担心睡过头了误了早朝,是以笑着道:“皇上,如今慢慢准备去上早朝还来得及,皇上还请让奴才给您更衣。” 这话一说完,立即就招呼着其余伺候的人,给皇上更衣。 而皇上这个时候心中想的都是要去看看阿喜的人还在不在宫中,她昨夜就说了让他放她离开,她那样的性子,只怕是已经离开宫中了。 皇上想到此,不禁有些失神落魄。 他很想去追阿喜。 但他身上已经穿戴整体的龙袍让他知道,他不能。 而且,他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她啊! 她出现在宫中,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是那么的突然。 她跟他说过,她是因为与人打赌输了,所以才被迫进宫的。 皇上苦笑,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是孤家寡人啊! 原本他以为,千难万难他都不是孤单一人的。 这样一个位置,那些人费劲心机的,争什么呢? 封云深今天上早朝的时候,就发现皇上跟吃了炸药似的,竟然还一口气将皇后和四妃都定了下来。 且这皇后和四妃定的颇有艺术。 几个家族都是有根基,在朝中也有实权的,如此这后宫只怕又要热闹了。 皇上这边定下了皇后和四妃之后,林朝雨和思宜公主收到了太后的懿旨,太后说是想念思宜公主了,让思宜公主进宫说话,而林朝雨太后则说因为封云深劳苦功高,太后想要召见林朝雨叙话。 太后是思宜公主的庶母,太后要召见,思宜公主自然得去,况且太后派过去的人态度和善,对思宜公主十分有礼,思宜公主无论如何也不会拂了太后的面子。 至于林朝雨,她这边也不好拒绝太后的邀请,这毕竟是太后成了太后之后第一次召见人,放在旁人眼里这是天大的殊荣。 林朝雨和思宜公主是一前一后的到的宫中,原本林朝雨以为太后只邀请了她和思宜公主,到了之后却发现还有几个妙龄姑娘,不多不少,刚好五个。 林朝雨心中了然,这五个姑娘,想必就是未来的皇后和四位妃子了。 只是太后召见了这些姑娘的时候也召见她是什么意思? 若单单只是召见思宜公主,倒也还说的过去,毕竟思宜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姐姐。 林朝雨压下心头的疑惑,上前跟太后行礼。 其中一个长得艳丽张扬的小姐,在看到林朝雨的时候明显的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些嫌弃之色。 至于余下的四位么,不管心中如何看她,面上却是不显的,笑着跟她打招呼。 言情海 第四二二:啼哭不止 林朝雨按规矩,不卑不亢的跟太后行礼。 太后以前十分低调,从未出席过宫宴什么的,是以她并未见过林朝雨本人,对林朝雨其人也只是有所耳闻,据说封云深为了她将府中的所有女子都遣散了。 以前喜欢上收美人的封云深,在对林朝雨上心之后,更是美人儿都不收了,收礼的时候反而喜欢收那些女子容易喜欢的东西。 太后虽不说对太监的心理十成十的了解,但她自觉也是了解了个七八分的,毕竟她们在后宫除了宫女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太监。 这些无根之人,在男女感情上,大多都是畸形的。 就如过去的蔡元忠那边,以折磨女子为乐,视女子为玩物。 封云深在没有林朝雨之前,虽然没有蔡元忠那般变态,但对于女子也是一个心情不好就会随意打杀的。 太后一直以为,能够驯服这样的人的女子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但见林朝雨的长相和行为举止都不出众,就如她这边打听到的消息一样,这倒另太后觉得有些奇怪。 但越是这般,太后就觉得林朝雨越发的不简单。 看得出来的厉害,往往不是最厉害的,那些看不出来的才是有真本事的。 林朝雨还不知道太后已经给她安上了一个厉害的标签,她坐下后,太后及跟她介绍起另外的五位小姐来。 林朝雨虽然参加过几次宴会,但她一般都是跟严玉婵呆在一起,或者是跟思宜公主一道寻个清净的地方坐着,对这些名门闺秀还当真是不认识的。 太后介绍的时候,林朝雨就认真的听着,这些小姐都是身份很高的名门闺秀。 太后这边刚刚跟林朝雨和和气气的介绍了几位小姐,就有人通禀说思宜公主来了。她笑得越发的和蔼了,命身边的贴身嬷嬷亲自去接思宜公主。 思宜公主跟太后也并无太多的交集,甚至对这个霸占了吴念曾经的封号的女人有着天然的敌意。 也亏得她如今是知道吴念跟封铎之间心心相印的事情了,若不然只怕她看着太后会更加的膈应。 思宜公主进屋之后就要按照规矩跟太后行礼,只是还不待她行礼,太后就立即招呼她道:“思宜不必多礼,快到哀家这边来,哀家也有许久未曾见到你了,甚是想念。” 思宜公主面带标准微笑的坐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说二人许久未见,实际上前些日子皇上的国丧的时候二人才见过。 只是这种话,较真就没意思了。 是以思宜公主笑着附和太后的话,二人寒暄了几句,太后又再次将几位小姐跟思宜公主介绍了一遍。 几位小姐对待思宜公主的态度,相较于对待林朝雨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了。 林朝雨唇角的笑意深了深。 这几位小姐入到后宫,也不知道皇上是否招架得住啊! 不要最后被反牵制了。 只是不管皇上跟着几位的关系如何,林朝雨更关心的是,这些会不会影响到封云深。 御书房,贴身伺候皇上的刘公公大气都不敢出,皇上自从阿喜不见了之后就跟吃了炸药似的。都怪阿喜那个混账,竟然逃了。 皇上那么重视他,他不知道珍惜,竟然胆大包天的私逃出宫,真真是疯了。皇上看到阿喜留在的箱子之时面上流露出来的表情,他道现在都不敢回忆。 但刚刚太后那边派人过来传话了,说让皇上过去露露脸,好知道未来的皇后娘娘和四妃都长什么模样。 太后的话,刘公公不敢不听。是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小步上前轻声同皇上道:“皇上,太后娘娘说思宜公主、督主夫人以及几位小姐都进宫了,请皇上过去瞧瞧。” 皇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奏折上,平静无波的道:“不用了。” 刘公公欲劝说,但还未开口就被皇上的话给打断了。 “去回禀母后,就说朕事务繁忙就不过去了,总归那些个女子纳入后宫之后朕迟早都会见的。” 刘公公瞧着皇上不善的脸色,他能怎么办,只能拿着皇上的原话去回禀太后。 他其实也能理解,皇上虽然性子好,但娶妻这种事情都是被迫的,而不是遵循自己本心的必然会比较排斥。 他也伺候了皇上这么些年,知道皇上虽然性子好,但也是有底线的。 林朝雨从太后的态度中知道,皇上对封云深虽然忌惮,却更加倾向于拉拢封云深,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对于皇上的态度,是在林朝雨预料之中的,毕竟皇上现在并没有跟封云深掰手腕的能力。 林朝雨此番离开宫中的时候,得到了太后许多的赏赐。 林朝雨回到府中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前脚刚踏进闲云院,碧月就急急忙忙的过来道:“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小主子一直在找您呢。” “找我?”林朝雨闻言,脚下的步子不禁快了些。 “可不是么,中午给小主子喂糊糊的时候,小主子那眼睛就一直往您平日里坐的位置上瞧。到了下午还是没有见到您,就一直哭闹。” 林朝雨闻言只觉得十分稀奇,不染并不是一个十分粘人的孩子,她平日里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不染的,但之前也她也不是没有把不染交给安嬷嬷和碧月等人照顾的时候。 “不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小孩子哭闹不止,林朝雨下意识的就觉得不染是不是病了。 碧月快速的道:“已经让人请白月姑姑看过了,小主子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 二人说话间,已经往里走了许多,林朝雨甚至都能够清晰的听见不染的哭声了,她不由得愈发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快步走到屋内的时候,看着不染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立即从安嬷嬷手中抱过不染柔声道:“宝宝,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娘亲回来了,宝宝乖啊,不哭……” 不染被林朝雨抱进怀里的时候,下意识的就用小手抓住林朝雨的衣裳,听着林朝雨温柔宠溺的声音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林朝雨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不染彻底的安抚下来。 她看着不染安静的睡颜,方才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她看了看安嬷嬷和碧月:“今日不染是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她可不觉得不染是因为想她了才会哭闹的。 不染几个月大的孩子,话都不会说,只怕都不知道想念是什么意思。 他这般哭闹,不会是身边伺候的人照顾不周,也不是病了,白月来检查过说是无碍自然也不可能是中毒了。 但他这般哭闹不止,必然是因为旁的什么。 不染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所以这就让林朝雨不得不这帮想。 安嬷嬷道:“今日夫人进宫的之后,小公子由老奴和碧月陪着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着之后醒来就哭,老奴哄过之后就没有在哭了。可虽然不哭了,却总是忘向夫人经常呆的地方,到了下午的时候睡觉醒来就一直哭闹。”所以她们才会觉得不染是想念林朝雨了。 虽然她们也知道,这么大点的孩子是不知道什么是想念的,但不染那样的表现十分像想林朝雨了。 碧月道:“就是嬷嬷说的这般。” 林朝雨皱眉:“不染睡着的时候,你们可有离开他的身边?” 安嬷嬷道:“上午小公子睡了之后,碧月去给小公子洗尿布和衣裳了,老奴在中间去了一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小主子就已经醒了。” “下午的时候,碧月去喂夫人的那两只鹦鹉了,老奴中间给小公子熬的糊糊好了就到了隔壁,然后听见小公子哭着醒来就立即回去了,两次离开的时间都很短。” 安嬷嬷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眼下这般回忆着叙述出来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为何偏生她两次离开的时候,不染都哭着醒来了。 她脸色一白,当即跪下道:“请夫人责罚。” 林朝雨将安嬷嬷扶起来道:“嬷嬷这是干什么?” “老奴不应该离开的,即便是要离开也应该喊其他人守在小公子跟前的。” 安嬷嬷这般说,林朝雨并没有出言安慰,诚如安嬷嬷所言,不染身边是不应该离开人的。林朝雨道:“先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吧!”这个时候的林朝雨,心中实际上也是有气的。 她方才回来的时候听到,不染的嗓子都哭哑了。 “往常给不染洗衣裳和尿布的,不是由二等丫鬟负责的吗,为何今日是碧月去洗的?”因为不染身边离不开人,所以一般都是两个人一并伺候的。 也就是为了避免那种有人要去如厕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走开,以至于不染身边没有人的情况。 碧月立即跪下道:“请夫人责罚,今日星玥的手受伤了,所以就没办法给小主子洗东西,请了奴婢帮忙,奴婢想着没事儿,所以就……” 碧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擅自离开不染身边的。 林朝雨留她在府中照顾不染,就是因为信任她,但她辜负了林朝雨的信任。 碧月立即磕头道:“请夫人责罚!” 林朝雨还是那一句话:“先查清楚在说吧!” 她狠狠的同水仙道:“查!” 眼下她不知道不染是因何而啼哭不止。 且今日的事情看似正常,但一切又显得太过巧合了。 不怪林朝雨把事情往复杂了的地方想,也不怪林朝雨草木皆兵,实在是眼下局势紧张,就不得不让林朝雨多想了。 水仙领命之后立即就着手去查了。 林朝雨抱着不染,眉头紧锁。 知道不染的存在人少之又少,而这些知道不染的存在的人都是她和封云深信得过的人。 因为不染的存在,如今闲云院伺候的下人,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 最关键的是,不染究竟是因何而哭。 这夜封云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林朝雨竟然在等着他。 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就把林朝雨抱进了怀里,等把林朝雨抱着之后,才看到安睡在床内侧的不染。 他松开林朝雨,诧异的问:“怎么把不染报过来了。” 林朝雨眼睛登时就红了,哽咽着到:“不染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总是哭,稍稍离我远一些也哭。” 这般看着,好似就是不染十分粘她,离不开她一般。 可若不染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样,林朝雨倒也不会多想,但不染却是突然这般的,这就让林朝雨不得不多想了。 不染还很小的,就被封云深嫌弃碍事,所以给挪到了他们的隔壁。 他那么小的时候都没有哭,这个时候打了反而粘她了,而且是突然之间就这般的,这就怎么看怎么奇怪。 封云深道:“离了你就哭?”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林朝雨便把事情的经过细细的跟封云深说了一遍,水仙那边去查了,什么都没有查到。 “督主,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人知道了不染的存在,且趁着安嬷嬷不在不染身边的时候,对不染做了什么?” 封云深亦是知道不染并非是个十分粘人的孩子,虽然不染跟林朝雨和他都很亲近,但却不是那种离了就会啼哭不止的。 不染这性子,也是让封云深十分满意的一点。 封云深虽然相信闲云院的守卫,也相信闲云院的人,但事情涉及到不染,他就不得不谨慎一些。 他拍了拍林朝雨的背,安抚着道:“我让州儿也帮着查,若是有人做了什么,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就一定能够查得出来的。” “这些日子,就让不染跟我们一起。” 林朝雨也知道,如今只能照封云深说的这般来。 “可是夫君,若是闲云院有有异心的人,那你提前回都城的事情,是不是也被人知道了。”林朝雨觉得如当真是有人对不染做了什么,没有内应只怕是做不到的。 亦或者说,对不染出手的,就是闲云院的人。 毕竟外面的人要进入闲云院,太难了。 封云深脸色变了几变,林朝雨说的这个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果真如此,那么他的有些计划就不得不变一变了。 言情海 第四二三:针孔 因着不染昨日哭闹得厉害,是以林朝雨并未给他洗澡,也没有给他换衣裳。等今日早起,林朝雨给不染换衣裳,竟然发现不染的胳膊上有两个细小的针孔。 当林朝雨看到这针孔的时候,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伺候在一旁的碧月好和水仙仿佛突然一下子就感到身边的气氛变了。 碧月小心的去看林朝雨的神色,只见她面色平静,可那平静的面容下似乎蕴藏了无数的怒火。 这个时候的林朝雨,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水仙,去请白月过来。” 不染身上的针孔,让林朝雨不得不害怕。 虽然碧月她们说昨天她们请了白月过来看过,但林朝雨不亲眼看到白月在检查一遍,不亲耳听白月说不染无碍,她这颗心就放不下去。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人费劲心机混进了闲云院,只是为了扎上不染两针这么简单。 这针孔虽然让林朝雨愤怒,恨不得把那扎不染之人揪出来杀了,但她也知道,若只是扎这么两针,最多让不染疼一下,却不是致命的,也不会让不染啼哭不止。 水仙看着林朝雨的脸色,什么都不敢多问,只是飞快的去请白月。 白月随着水仙到了闲云院,发现今日闲云院的氛围无比的压抑,跟她之前到闲云院来的时候的感觉截然不同。 想到水仙说林朝雨是请她过来看不染的,在想到昨天碧月她们也请她过来看过不染,难道不染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昨日给不染看诊过后,很笃定不染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 林朝雨见到白月,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我在不染的胳膊上发现两个针孔,不染从昨日开始离了我就啼哭不止,还请白月姑姑再次给不染检查一番。” 白月听闻不染胳膊上有针孔,面上神色立即变得肃然起来,道:“夫人放心,我在细细检查一遍。昨日没有看到小公子身上的针孔,是我的疏忽。” 而这个时候的碧月,登时就腿软了。 小主子身上竟然有针孔。 而她作为贴身伺候小主子的,竟然没有发现。 安嬷嬷脸上亦是充满了颓败之色和对自己的质疑。 她还说她是来照顾小公子的,结果却把人照顾成了这般。 若是小公子有个好歹,她也不想活了。 林朝雨眼下可顾及不到旁人是如何作想的,她满腹心思都是放在不染身上的。 在这个世界,从前她最在意的人是封云深,可如今她在意的人除了封云深还有不染。 若是谁伤害了不染,她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跟他拼命的。 那背后之人,何其歹毒,竟然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白月细细的给不染检查了一番,有把不染胳膊上有针孔的地方也细细的检查了。得出的结论还是跟昨日一样,不染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 林朝雨闻言,心中的担忧非但没有退去半分,反而变得愈发浓重了。 若是能够检查出来问题所在,他们至少还可以想法子解决,可如今检查不出问题所在,该如何? 封云深虽然一早就出府去办事了,却也是派人时刻留意着府中的情况的,在知道不染身上有针孔,还查不出来原因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暴戾的状态。 封云深因为他自己的生父是不合格的,所以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让不染重蹈覆辙,一直都是想要做一个好父亲的,且不染是他和林朝雨的第一个孩子,他对不染自然是十分上心的。 如今得知不染被人伤害,还找不到是谁动的手,且还不知道不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恨不得立即将那背后之人找出来扒皮抽筋。 他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府。 他如今不但担心不染的身体,更担心林朝雨的情绪。 他对不染看重,林朝雨较之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跟林朝雨都是亲缘浅薄的人,便想着不让自己的孩子受他们曾经受过的苦。 原本昨天林朝雨就因为担心不染的情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日在确定是有人对不染动了手脚之后,只怕是更加忧心了。 封云深回到府中,就感受到了闲云院的低气压,但他身上的气压只会比闲云院的气压更低。 林朝雨在白月给不染诊治过,却查不出来原因之后,便一直抱着不染不撒手。 封云深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林朝雨就跟成为了化石一般的坐在软塌上,双眼呆滞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朝雨在想什么,她在想不染的存在能够有可能被谁给知道。 封云深看着这样的林朝雨心疼不已,他走到林朝雨跟前,轻声唤了一句:“可可……” 林朝雨听到封云深的声音,眼泪登时就流下来了。 过去的林朝雨,是极讨厌哭的,因为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自从跟封云深在一起之后,她也学会了展示自己的软弱,和发泄自己的情绪。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过去的她不是讨厌哭,是知道即便是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不会有任何人心疼,所以干嘛要哭呢? 封云深见林朝雨无声的流泪,把人揽进怀里,无比温柔的安抚:“白月的医术十分高明,她既然没有检查出来不染有中毒或者是其它的问题,便说明有人是在其它地方对不染做了手脚,我已经让东月去查不染的房间了。” 封云深说这话的时候,实际上他自己心中也是没有底的,这般说不过是安抚林朝雨,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在林朝雨和封云深因为不染的事情而焦心的时候,八皇子的齐王府中,齐王摸着下巴,阴狠中夹带着一些欢喜的道:“没有想到,老十二的消息竟然是准确的,封府里头竟然当真有个孩子。” 只是,那个孩子是林朝雨和谁的呢? 封云深倒真是心大啊,允许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苟合出来一个孩子,还让这个孩子安然无恙的出生并且活得好好的。 齐王即便是知道不染了,却也没有怀疑过封云深有可能是个假太监的事情。 毕竟,封云深在没有专情林朝雨之前,虽然后院收了许多的女人,但他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的。 封府里头有许多人的眼线,自然齐王也是放了眼线在封府的。 况且,那些消息也不难打听。 齐王自己是个男人,他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没办法做到坐怀不乱。 毕竟封府里头的那些美人在封云深遣散之后,他也弄了两个到府中的,那两个说是角色也不为过,且十分的懂情趣。 其实单从魏妃那里就能看得出来,之前封府中的女子质量如何。魏妃进入后宫之后,可是宠冠后宫一时的。 齐王身边的幕僚笑着道:“那么王爷,您看咱们要跟十二皇子合作吗?” 齐王笑着道:“合作啊,怎么不合作,老十二既然这般有诚意,本王若是不跟他合作倒显得不合适了。” 与十二皇子合作,齐王觉得他好歹能有一争的机会,可若是不跟十二皇子合作,他将永无出头之日。 说什么做个闲散王爷就好了,齐王的野心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 从齐王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跟金国勾结就可以看得出来,齐王是一个不达目的不摆休的人。 十二皇子那边在收到齐王的回信之后,了然的笑了笑。 想到皇上这个时候召封云深回都城,十二皇子轻蔑的笑了笑,他若是他那位十一哥,就会让封云深彻底将他西南的地方收复在召封云深回都城。 而不是眼见占了上风就开始急吼吼的把人召回都城,仿佛生怕人不知道他在忌惮封云深一般。 只是,皇上越是无能,十二皇子也就越是高兴就是了。 但让他不高兴的是,封云深接到圣旨之后,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动身回都城。 他这边眼下已经跟齐王搭上线了,齐王跟金国那边又勾结,只要他联合齐王和金国,在等封云深会都城,一个罗长枫而已如何抵挡得住这般三方夹击。 等封云深回了都城,皇上一定会遏制封云深的权利,届时他让齐王在送往西南这边的粮草上动手脚,然后联合金国一举发动进攻,从西南作为突破口直击都城而上,届时谁能抵挡得住。 等他那个四哥反应过来金国已经绕到西南这边跟他汇合,再要率兵过来,那个时候他们的实际已经丢失了。 但在谋划这些的前提是,封云深必须回都城,更确切的说,在封云深回都城的路上,他要把封云深杀了最好。 不但要把封云深杀了,还要把封云深身边那个神医给杀了。 若非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神医,他们这个时候已然开始反扑了。 对于十二皇子的计划,封云深也好,蔡景南也好都全然不知。 十二皇子在惆怅蔡景南为什么还不赶紧回都城,实际上蔡景南已经在开始计划和布置了。 他虽然不清楚十二皇子所有的计划,但跟十二皇子交手了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大概了解了十二皇子的为人,知道他这回都城的一路自然不会是顺畅的。 若说十二皇子是个其他国家的人,他道不必太过担心路上的刺杀,毕竟其他国家的人即便要塞人进宁国来刺杀他是一件十分耗费功夫的事情,即便有人也不会有太多。 但十二皇子此前可是宁国的皇子,还有安嫔当皇后的时候布局的那些人脉和产业,这就让蔡景南不得不防了。 他是要计划让自己“死”掉的,但那是他自己计划自己“死”掉,而不是他当真想死,所以这一路他是需要布置的。 以及封云深顶着他的身份,到什么地方来接他,他又要怎么死在封云深的手中这些都需要好好的计划。 封云深拥着蔡景南的身份,在蔡景南接到圣旨没有立即动身回都城之后就主动跟皇上请命说要去迎接蔡景南了,皇上也已经同意了。 封云深跟蔡景南是死对头,都恨不得踩上彼此两脚,皇上相信“蔡景南”一定能够把“封云深”给迎接回都城。 蔡景南那边计划好了,就准备回都城了。 而封云深这边,一直没有收到顺王的回信,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着急,但最近却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 都有人盯上了不染,他哪里还有旁的心思去揣摩四皇子是如何想的。 况且宁国这天下,已然将呈大乱之势,即便是四皇子立刻回了都城,逼了皇上禅位,他也不一定有足够的能力在段时间内摆平这些事情。 而他若是当真去替四皇子,在边境没有个一两年只怕是不能够回都城的。那个时候的他即便忧心内政,也鞭长莫及。 封云深虽然迫切的想要让宁国恢复和平,解救那些被牵连的无辜的百姓,但又太多太多的一切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远处的顾不着,他就只能顾好自己眼下的一切。 若是因为他的疏忽让不染有个好歹,让林朝雨难过了,封云深只怕会自责死。 因为封云深把专注力收回了一部分在不染的事情上面,终于让他查到了些许端倪。查到的消息让他很笃定,有他们信任之外的人知道了不染的存在。 事情还隐约指向了宫中的魏妃。 哦不,应该是魏太妃。 以为先帝死的仓促,皇上接手了一个烂摊子,后宫由太后代为掌管,又没有一个正式的女主人,所以大部分皇上宠幸过的女子,还有那些妃嫔都还在宫中。 没有宠幸的则早早的放出了宫。 而今的魏太妃也还在宫中。 因为她跟太后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是以她在宫中的日子倒也不错。 因着如今被封为和王的十三皇子年纪还小不会对皇上构成威胁的缘故,皇上为了体现自己的仁德对他们母子二人也算得上照顾。 林朝雨在知道事情跟魏妃可能有关系的时候,只后悔自己曾经心软,因为不想沾染上魏妃的鲜血,因为单纯的觉得魏妃进宫了就不会在插足到封府的事情就放过她。 言情海 第四二四:捣鬼之人 不过,知道了事情跟魏妃有关,总比完全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好得多。 封云深不想林朝雨一边要全副精力的照顾不染,还要操心这追查是谁害不染的事情,但蔡景南那边已经启程回都城了,封云深不得不去接应蔡景南,并且跟蔡景南唱那一出戏。 林朝雨看着愧疚的封云深,笑着道:“督主放心去吧,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菟丝花。”那些人的手伸到了不染身上来,那么她就剁了那些人的手。 林朝雨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虽然也算计了不少人,但还从来没有到动过心思要去害谁的孩子。 那个时候魏太妃的孩子被安嫔算计了,她还好心的提醒了一二,如今人家不记恩也就罢了,还反而来害不染,不管魏太妃是不是罪魁祸首,林朝雨都不会放过她。 有的时候,你的退步并不会有人感恩,反而会当过过分的资本。 所以,她不会在对魏太妃手软了。 封云深看到林朝雨眼中的冷意,心中也明白林朝雨并非是软柿子。只是他不想她为这些事情忧心,但眼下也没有法子。 是以他将林朝雨抱进怀里道:“我把东月和州儿都给你安排,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 林朝雨道:“你把州儿留给我就是了,东月你还是带上吧!” 封云深出去这一路,只怕也不会太平。 封云深坚决的道:“放心,我身边还有安鹤,还有蔡景南身边的卫风,东月这个时候离开反而打眼。” 林朝雨听罢,也就不再说其他的。 封云深这边安排一番之后就启程了。 林朝雨这些日子,但凡稍稍离开不染一下,不染就会大哭,她即便是要去恭房也都是趁着不染睡着的时候去,免得她离开的时候不染哭。 原本不染是谁带着都可以的,如今却是除了林朝雨谁带都不可以。 白月对于不染的症状,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封铎十分担心不染的情况,直接就吩咐白月住在了闲云院这边,让她时刻观察不染的请款,一发现不妥之处好立即救治。 但这些日子不染除了离开林朝雨就哭这一点异样之外,还有一点异样就是夜里的时候不染时长会惊醒,惊醒过后便撕心裂肺的哭着。 林朝雨为着不染,人都已经瘦了好几圈了。 如今知道了一些线索,她自然是命东月和封忻州二人一定要把事情是不是魏太妃做的查明白,如果是,她不会放过魏太妃。 如果不是,那么他们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查出来。 还有就是不染的存在如何会被泄露出去的问题。 闲云院的下人,水仙已经翻来覆去的查了许多遍了,简直是祖宗十八代,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查了,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但即便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林朝雨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让水仙派人把闲云院所有的人都严密的监视着的,尤其是那个名叫星玥的丫鬟。 安嬷嬷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不染受了这么一番罪,自责得无以复加,是以这些日子鼓足了精神办事。 见林朝雨天天守着不染辛苦,人也瘦了不少,就只能在膳食方面给林朝雨尽一些心了,至于碧月也比过去越发的稳重和妥帖了。 林朝雨这边铆足了劲儿查找消息的时候,水仙神色古怪的进来跟林朝雨回禀:“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因着林朝雨的身份,求见林朝雨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都没有见过水仙露出这副奇怪的神色。 “来人是谁?”林朝雨问 “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属下从未在都城见过她。”且那女子身上的气息,一点都不像是都城的贵女或者是大家闺秀。 且功夫不错。 “未曾上报名讳?”这人若是水仙不认识,就说明对方不是都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只是若是这般,想要见她至少应该先自报家门吧! 水仙道:“那姑娘说,她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但她知道对夫人而言重要的消息。” 林朝雨刚来宁国的时候,除了基本的口腹之欲外是没有什么在意的,可如今,她在意的,谈得上重要的消息也唯有跟不染和封云深相关的了。 “既如此,便请进来吧!请到仪德院。”林朝雨虽不知对方的来历,也不知道对方口中所说的消息是否可靠,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过,她太迫切的需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动手了。 林朝雨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不染,知道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就动身去仪德院了,临走之前叮嘱白月,若是不染醒了立即派人去喊她。 若不然由着不染哭,只怕嗓子会哭坏。 白月自然应是。 封铎看中不染,她自然也就看中不染。 林朝雨虽然知道不染暂时不会醒来,也安排妥当了,但还是忍不住亲了亲不染的额头,在他耳边柔声道:“宝宝乖乖,娘亲过一会儿就回来。” 林朝雨到了仪德院刚坐下,水仙就领着那个自称不重要的姑娘来了。 那姑娘带着一个黑色的足以笼罩全身的幕篱,似乎是完全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但见到林朝雨之后却主动的除去了幕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虽然貌不惊人,但看着十分舒服,让人生不出什么防备的心思。 这个时候若是皇上在场,就会发现这人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喜。 林朝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阿喜一番,旋即含笑道:“姑娘请坐。” “水仙,看茶。” 阿喜摆了摆手道:“不必,还请督主夫人遣退所有人,我有话要跟督主夫人说。” 水仙立即道:“夫人,不可!”这个姑娘是个功夫不错的,若是她要对林朝雨做什么,她又不在里面,林朝雨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林朝雨却是抬了抬手同水仙道:“都退下吧!” 她并没有在这个姑娘身上感到恶意,且这个姑娘原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却在见了她的时候除去了幕篱,除这幕篱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让她把水仙等人挥退,这就是她的诚意。 她的真容被水仙等人看到了,即便是她要对林朝雨做什么,只怕也逃不过封云深的天罗地网。 林朝雨愿意赌一把,赌她知道有用的消息,赌她不会伤害她。 林朝雨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上都是赌徒。 水仙无法,只得依照林朝雨的命令退下。 然却是守在门外,竖起耳朵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阿喜倒是没有想到林朝雨这么干脆,她本以为自己还要游说一番的。 但因为林朝雨的干脆,她对林朝雨倒是有了一丝欣赏。 她压低的声音开口道:“督主夫人想必很想知道旁人是如何得知了贵府有一个小公子存在的消息。” 林朝雨心中暗道自己赌对了,面上却神色不改的道:“姑娘想要什么好处?” 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人从不认识的人会因为好意来提醒她。 阿喜笑着道:“督主夫人是个爽快人,我喜欢。” “我不要什么好处,我只要封督主的一个承诺,这个承诺,我相信督主夫人是可以代封督主做的。” “姑娘不妨先说说,是何承诺。”林朝雨并未贸贸然的答应。 她即便是在想知道不染的存在是如何被旁人知道的,但也不会做一个风险未知的承诺。不染的事情,她虽然着急,却只是迟早,迟早都一定会查出来的。 “我要封督主承诺,往后不管如何,留皇上一条命。”阿喜道。 林朝雨想过这个姑娘会要各种承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承诺,一时间面上的表情不禁有些惊愕。 看向阿喜的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有些深沉。 林朝雨是在思考阿喜是什么身份,跟当今皇上又是什么关系。 不过,她稍稍作想,便开口道:“只要皇上不要夫君和封府的命,夫君自然不会对皇上动手的。” 阿喜这样子,显然是知道了许多事情,但不知为何却想要保皇上。 既然阿喜什么都知道,林朝雨也就不会在继续装傻。 虽然林朝雨的答复,对阿喜而言算不得满意,但她也知道这样已然是林朝雨能够答应的底线了。 总不能皇上若是要杀他们,他们不反抗。 阿喜觉得,这也算是她送皇上的最后一份礼物了,若是他自己不珍惜,她也无法。是以她道:“如此便好。” “贵府上面那位小公子的存在,是十二皇子的人查到的。十二皇子的人是从严府小姐身上入手的,严小姐这一年来频繁买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但严府却没有小孩子出生,也不见严小姐将这些东西送给其他人,十二皇子一深查就查到了封府。” 林朝雨闻言,捏着茶盏的手指不禁紧了紧。 十二皇子此人,简直就是如同毒蛇一般的存在。她记得严玉婵跟她说过,她买那些东西的时候还乔装过的,就是怕有人顺着她查到了什么。 “十二皇子的人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十二皇子如今人在西南,且被封督主打得蜗居一隅根本就无暇顾忌都城的事情,但他让人把消息递给了魏太妃,又让魏太妃把消息递给了八皇子,对贵府小公子动手的人,是八皇子派的。” 阿喜三言两语就把林朝雨的所有疑惑说清楚了。 林朝雨心中虽然对十二皇子等人怒得不行,但还是很和颜悦色的同阿喜道:“谢谢姑娘告知。” “姑娘所求,只要皇上不过分,督主一定会保他一命。” 林朝雨素来都是投桃报李的人,阿喜这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止一个。人家这么痛快,她也不会吝啬。 只要皇上不动封云深,在旁人动皇上的时候,她会同封云深商量,让封云深保皇上一命的。 正如阿喜自己所言,有些决定,林朝雨的确可以代替封云深做。 阿喜没有想到林朝雨会这般说。 登时也笑着道:“那我就预祝督主夫人早日为小公子报仇了。” “事情也说完了,告辞!” 林朝雨起身送阿喜出去。 阿喜的脚快要踏出月门的时候,突然回头问:“不知那位小公子,是督主夫人与何人所生?” 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阿喜。 同所有人一样,阿喜也没有怀疑过封云深有可能是假太监。 林朝雨因为阿喜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见林朝雨不回答,阿喜道:“督主对夫人情深,督主夫人要珍惜呀!”阿喜说完,再不说其他,果断的离开了。 她实际上是羡慕林朝雨的。 纵然封云深是太监又如何,可他深情啊!还守住了自己的深情。 她喜欢的男人,却是抛弃了她呢。 林朝雨直到阿喜走的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水仙,回吧!” 水仙一头黑线的应是。 亏得方才督主没有在府中,若不然那个姑娘必然是走不出了。 督主夫人自然只能与督主生孩子的呀! 林朝雨急着赶回闲云院是担心不染醒来不见她哭,所以一处理完事情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好在这边事情处理得快,她回去的时候不染还睡着。 不染还睡着,林朝雨想着刚才阿喜说的话,就立即着手安排了。 林朝雨将阿喜的话,同水仙、东月、封忻州都说了,然后就给三人分派任务。 水仙有些犹豫的道:“夫人,可否要去查查刚刚那个姑娘的来历。” 林朝雨想了想,最终道:“不必。”她既然有求于他们,还想要他们帮忙留着皇上的命,自然也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即便是她可能知道得有点多,但那又何妨呢? 不过最让林朝雨感到好奇的还是那个姑娘既然知道了许多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或者是帮着皇上肃清一些会跟皇上起冲突的势力,那姑娘看着并不是一个傻白甜,相反十分聪明。 但林朝雨即便好奇,眼下她也没有时间去琢磨。 知道了背后捣鬼的是何人,她自然是要磨刀霍霍了。 言情海 第四二五:杀了 封云深收到林朝雨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快跟蔡景南接头了。蔡景南这一路回来,遭遇道了许多的刺杀,是以耽搁了不少的功夫。 当封云深知道不染的事情十二皇子是幕后推手的时候,对十二皇子当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立即就写信给了罗长枫,让他加快对十二皇子的攻势。 十二皇子那样的人,不让他咽气,大概就会一直蹦跶。 他都已经被他们逼得无路可退了,还能把手伸那么长。且若十二皇子当真跟齐王合作了,只会另局势越发的复杂。 安嫔养的那一股隐藏的势力,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分布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安嫔究竟养了多少人。 他把安嫔抓到手之后,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撬开安嫔的嘴,但安嫔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严刑拷打都把嘴闭得死死的。 即便是落到了顺王手中,顺王每日都让人折磨他,封云深的人每次都会在顺王的人折磨过安嫔之后去见安嫔,利诱她只要说出那些人的下落,就可以救她出去,但安嫔却仍旧不肯开口。 安嫔不愿意说,无非是为了十二皇子。 若是十二皇子现在因为被围攻得死死的,没办法在放消息调动那些人呢? 封云深在跟罗长枫去了信之后,又立即给林朝雨写了信,告诉了她安嫔被四皇子关在什么地方,以及要如何去见到安嫔给安嫔递假消息。 林朝雨收到封云深的回信之后,就立即让水仙去布置,让她在关押安嫔的地方买通人,把十二皇子现在被逼得退无可退,就快要被罗长枫给拿下的情况说给安嫔听。 但林朝雨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忽略了的。 齐王跟金国合作了,在林朝雨误打误撞的发现之后,虽然齐王被严密的监视了起来,吴垢也可劲儿的在齐王跟前刷好感,争取取得齐王所有的信任。 但如今齐王那边却没有在跟金国有任何联系,林朝雨总觉得有些不对。 齐王是有野心的,若不然也就不会胆大的跟金国合作。 而齐王现在的野心也并没有因为皇上的上位而消停,若是消停了他也就不会跟十二皇子合作。 跟十二皇子合作的事情,齐王也从来没有跟吴垢等心腹说过。 足以见得齐王十分的谨慎,甚至同先帝一样多疑,即便是心腹也不会全然相信。 齐王的谨慎,让吴垢根本不能及时的掌握到他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的,也不知道齐王究竟背着他们还做了什么事情。 吴垢这边在知道齐王知道了不染的存在,并且派人伤害了不染之后,就开始越发的留意齐王的言行了。 若说最开始他对齐王大多是敷衍,不过是为了帮封云深盯着这个人,那么他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找到齐王的把柄,置他于死地。 因为魏太妃插手了伤害不染的事情,太后现在在极力的拉拢林朝雨和思宜公主,经常请林朝雨和思宜公主进宫小坐。 林朝雨因为不染走不开,但思宜公主却是可以进宫的。 思宜公主对于魏太妃的行为十分气愤,是以每每进宫都少不得要在太后跟前给魏太妃上眼药。 思宜公主也不多说,就稍稍的说了几句魏太妃跟安嫔关系很好。然后温馨的提醒太后,安嫔在宫中经营多年,还扯着林家的大旗,想必是有不少的人,十二皇子如今在西南被逼得退无可退,恐会狗急跳墙。 皇上尚未之后,虽然对宫中来过一次大清洗,但谁能保证就能清洗干净呢? 太后是个不喜欢争抢的,但她却也是最最护犊子的。 皇上,就是她的一切,有人要动皇上,她就会跟谁拼命。 是以,她即便听明白了思宜公主话里话外对魏太妃的不喜,却也知道思宜公主的话有道理。 思宜公主若是不提醒,她都差点忘了,安嫔在没有被打落尘埃之前,是她们这些所有后宫女人的噩梦,而十二皇子可是安嫔的亲儿子,即便是安嫔已经死了,但那些势力可不会随着安嫔的死亡而消退。 诚然思宜公主的提醒别有用心,太后也愿意给思宜公主几分面子。 思宜随着思宜公主进宫的次数越多,魏太妃就发现自己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可她却不清楚为何太后开始针对她。 虽然说是针对,但也没有做什么恶毒的事情,不过就是太后略微不喜的态度一摆,下面的人自然知道怎么行事。 魏太妃的吃穿用行,全都不顺畅。 魏太妃入宫之后,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不说入宫之后,就说她在封府上的时候那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的。 这好日子过惯了的人,就不能在过困苦的日子了。 是以魏太妃没几日就受不了了,带着十三皇子跳过太后直接去找皇上哭诉。 魏太妃如今也不过快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风韵最佳的时候,她私心想着,皇上是个没有娶亲的,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人,看到她这样的,必然会有几分怜惜。 当然,若是皇上能够心动,那是最好的。 她年纪轻轻的要她一直守活寡,她可守不住。 但这后宫,唯一的男人就是皇上,她自然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该生出的心思。 往常是看在太后不与她为敌,她不敢贸贸然行事,怕到手的好日子被自己给作没了,但现在好日子左右没有了,她为什么不拼一拼。 魏太妃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没有野心的人。 若是她是个安分的,也就不会设计从封府逃走然后借安平侯府为跳板,胆大的进宫成为皇上的人。 如今她虽然跟十二皇子有联系,但这人嘛,多给自己上几重保险不是很好么。 况且,她一直以来都痛恨和嫉妒着林朝雨。 嫉妒林朝雨能够得到封云深的宠爱,痛恨林朝雨每次在看着她的时候那副高高在山的姿态。 唯一让她心中平衡的,就只有封云深是个太监,而不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正常男人。 但她知道封府上面有个小婴儿之后,她跟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那个小孩子是林朝雨跟旁人生的。 因为封云深若是要人义子或者是收养孩子,大可以明目张胆的,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然而魏太妃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好,皇上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样,稍稍一歇息下来心中就是在思念阿喜,对于他父皇的妃子要求见他的事情,他完全没有那个功夫,而且他也需要避嫌。 毕竟这父亲不在了,儿子继续用父亲女人的事情,在皇家是屡见不鲜的,但他却觉得此事十分恶心。 是以他直接让身边的人去请了太后。 太后一早就知道魏太妃去求见皇上的事情了,但她并没有立即行动,因为她想看看皇上会如何行事。 她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了解,但也想看看自己的儿子是否能够禁得住诱惑。 魏太妃的容貌在美人众多的宫中,都是能够拍在前面的。 当听到皇上派人来请她的时候,太后松了一口气,到底她的儿子还是没有让她失望。 太后心中冷笑,魏太妃越过她直接去求见皇上的行为,无疑是让她十分恼怒的,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是以她亲自带着人就去找魏太妃了。 林朝雨听着水仙跟她禀告的太后和魏太妃在宫中上演的大戏,心中却并没有觉得出气,因为她的不染的那些症状,还是未见好转。 而那些埋在齐王府的暗桩,仍旧没有查出来齐王是派了什么人来。 吴垢知道林朝雨心中焦急,见查不出什么,便决定找机会试探一番。 比起吴垢那边先在齐王那边试探出什么,水仙那边针对安嫔的事情倒是先有了进展。安嫔在听到看守她的那些人闲聊了几回十二皇子快要山穷水尽的时候,终于是坐不住了。 在封云深的人引诱她,说要救她出去的时候,她松动了。 安嫔也不是傻的,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些人在她被抓进来的时候就一直说只要她想出去,他们就会救她。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她必须将她在宫中的势力全部叫出来。 安嫔那个时候是想着宫中的势力必然是要留给十二皇子的,怎么可能交出去。 是以他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侮辱和严刑,都不愿意答应这些人的条件。 但如今她儿子都快没了,宫中的那些势力留着又还有什么用呢。 其实要安嫔宫中势力这个不过是封云深的人的说辞,不过是想着总得有所求才是,是用来取信安嫔的。 当然,知道那些势力的存在之后,能一举灭了,也是算是了了一桩事情。 安嫔如今是个“死人”,有没有旁的背景,她若是被封云深的人救出来,就只能去联系她自己隐藏的那些势力了。 原本封云深以为,安嫔这样的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活命会在收到折磨的时候就把他想知道的都交代出来的,但安嫔虽然自私,但对十二皇子来说,还当真是个好母亲。 林朝雨知道安嫔那边有了进展之后,吩咐水仙让人把安嫔盯紧了,只有把安嫔盯紧了,才能尽可能多的挖出十二皇子在都城的势力。 那些守卫的话,全都是真的,林朝雨也不担心安嫔出来之后觉得自己被骗了。 相反,十二皇子眼下的情况,越发不好了。 罗长枫在收到封云深的信后,对十二皇子那边可谓是穷追猛打,如今已经把十二皇子他们所在的地方围成一座孤城了。 而都城这边,蔡景南跟封云深不合,二人大打出手,蔡景南被封云深给杀了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这个消息一传回都城,可以说整个都城无论是民间还是朝野纷纷震惊了。 然震惊之余又有许多人认为终究是输了封云深一筹。 蔡景南之所以会拜给封云深,是因为封云深掌握了蔡景南的心腹。 非但如此,还有传言说,封云深已经将整个西厂也掌握了。 一时间,林朝雨收到了许多的帖子,但她都闭门不见,包括安平侯府的也拒绝了的。林堂心中忐忑,但到底不敢如果去那般上门去找林朝雨了。 他对林朝雨下了杀手,林朝雨没有让封云深灭了他已经是客气了。 不过,林朝雨不理他也无妨,他相信十二皇子。 在安嫔被“救”出来的第二天,林朝雨这边就收到了安嫔在宫中所有的势力的情况,林朝雨淡淡的扫了一眼之后,就派人把东西送到了思宜长公主府上去。 宫中的人,封云深不在,她这边也离不得不染,不便动手。就只有麻烦思宜公主跑一趟,把这份名单交给太后,送太后一份人情了。 太后才惩治了魏太妃,这个时候思宜公主把这份名单送进去,也不会显得突兀。 且不说太后收到这份名单之后如何感激思宜公主,但思宜公主走了之后,她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句:“思宜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也不愧是所有公主中过的最好的女儿。” 思宜公主的力量,让她有了忌惮之心。 但更多的却是疲倦。 她向来不喜欢劳心劳力的算计过来算计过去,但因为他们母子二人被赶鸭子上架,也不得不时时警惕。 都想做人上人,但太后却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这人上人。 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说她不当事也好。 虽然惆怅,但太后还是毫不手软的把安嫔此前放在宫中的人手全部拔出了。 这可就苦了魏太妃了,这些人里头有许多也是她需要仰仗和利用的,如今都被太后给拔出了,她当真是有气无处发。 心中更是暗道自己不应该小看了太后。 魏太妃没有足够的人可以用,林朝雨这边就好安插人在她身边了。 林朝雨要的是抓住魏太妃跟十二皇子或者齐王联络的证据。 魏太妃日子越是不好过,她就会开始想办法求助旁人。 而吴垢那边,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题外话------ 安吉啦啦啦送了1张月票 轩辕猪猪送了1张月票 大风7 送了1张月票 正义小屁孩送了2张月票 正义小屁孩送了2张月票 yuyh1 送了1张月票 爱心qq 送了2张月票 haishangyu 送了1张月票 看了也白看送了1张月票 吉祥如意66 送了3张月票 谢谢宝宝们的票票,给泥萌?(′???`)比心 言情海 第四二六:狠毒 这日,齐王不知道因为得到了什么消息,十分开心。 便邀了吴垢等几个心腹在齐王府中宴饮。 众人均不明白齐王为何那般高兴,但还是十分的捧场。 齐王高兴,便必定是遇到了好事,他们是一体的,齐王遇到了好事自然是对他们有利的。虽然齐王的不信任让他们有些心塞,但也那点心塞也都是被众人压在心底的。 吴垢心思一转,便招呼着众人可劲儿的给齐王灌酒。 等齐王醉酒之后,所有人都告辞了,唯有吴垢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也假装喝醉了的要扶齐王回去歇息,齐王身边的人无法,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醉醺醺的人相互搀扶着。 等吴垢和齐王二人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齐王的寝房,齐王身边的人立即就去给二人拿醒酒汤了。 因为吴垢是齐王的心腹,只余下一个人在屋内伺候。 吴垢借着耍酒疯,把茶盏打湿在了身上,然后吵吵嚷嚷的让人去给他拿衣裳,唯一一个人离开之后,吴垢就开始套齐王的话。 然而套出来的消息,让吴垢收获的是超乎意料的震惊。 他立即耍这酒疯就回去了,等回去之后立即无比清醒且十万火急的写了三封信命人用最开的速度分别送到封云深、罗长枫和顺王手上去。 可即便是做完这些,他心中也满是止不住的担忧。 最担忧的就是顺王不信任他,毕竟二人从来没有过联系,而他明面上看着是齐王的人。顺王不知道他跟封云深的关系,即便是他信中严明了,顺王也很有可能不会相信。 所以他才会一并给封云深和罗长枫递了消息。 若是顺王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提前带人过去支援,就只要看罗长枫如何将及时防范了。 吴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齐王、十二皇子等人竟然跟金国达成了那样的协议,要来个声东击西。 比起金国的全力进攻宁国,顺王虽然也带了许多兵马过去,但若是这个时候金国暗中调动兵马绕行到西南地区来,顺王也是发现不了了。 金国,可没有如他们宁国这般的叛徒。 吴垢想到这里,不禁狠狠的砸了一拳在桌子上。 宁国迟早要被这些败类给弄垮,他身为宁国人,是万万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的。 他想到江离说的话,突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这个位置,若不是表哥坐上去,谁当皇帝宁国都是一盘散沙。 即便是封云深扶着那皇帝控制住了眼下的局势,可这局势一旦控制下来,表哥必然会受到皇上巨大的打压和浓浓的忌惮,届时皇上必定会集中所有力量攻击表哥。 即便是顺王亦是如此。 顺王虽然相较于其他的几个皇子有正义感一些,也靠谱一些,但此前他在跟三皇子和八皇子在朝堂上的博弈中一直处于下风就可以看出来,顺王是不适合当皇上的。 他没有治世之才。 他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将军,但却成不了一个很好的皇上。 而且表哥此前三番五次催促他回都城,他都退却,让人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 吴垢一想到这些,又想到此前他套话的时候齐王说的人伤害不染的人的确是他派的,问他命令那人对不染做了什么,他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吴垢就觉得越发的头疼。 不过好在问出了齐王他派去伤害不染的人是谁。 因着吴垢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不便去打扰林朝雨,是以次日早朝过后,他就秘密到了封府,跟林朝雨说明了事情,包括他以为想要打听不染的事情得知的另一个意外的消息也一并跟林朝雨说了。 林朝雨听闻过后,瞬间明朗了,她之前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搞漏了。 如今便是明朗了,她之情总是奇怪齐王为什么突然及不跟金国那边联系了,想来不是不联系了,而是用了其他的什么法子联系。 那种方法让齐王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外面的大事自有封云深和吴垢这些人操心的,林朝雨在听到吴垢提供的消息之后,最为急切的是要让人把齐王派的那个前往封府对不染下手的人抓出来。 眼下齐王动不了,但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也动不了。 林朝雨在吴垢离开之后,立即命人喊了封忻州过来,让他秘密的去把齐王派来伤害不染的人抓回来。 封忻州嘴上不说,心中对着这个小侄儿也是喜欢至极的,在知道有人对不染下手在之后,直后悔他那个时候没有在闲云院中守着,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不染出事的时候,林朝雨恰巧进宫,他也在外面。 闲云院看似跟平常一样坚固,实则防守还是薄弱了几分的。 如今有了线索,他自然会妥帖的完成林朝雨的交代。 封忻州是封云深和封铎共同培养的,他本身又是个几位聪慧和有天赋的孩子,是以没过多长时间就将那人绑回了封府。 林朝雨冷眼看着被绑回来的男子,倒是生得有几分俊秀,并非那种孔武有力的男子,只是此时男子身上十分狼狈,那样子必定是跟封忻州搏斗了一番的,只不过结果很明显,他输了,被封忻州揍得惨惨的。 若非是要问话,此人这个时候应当只是一具尸体。 虽然此人活着,但林朝雨看着此人的目光却相当的冰冷,如同看待一句尸体一般,男子在同封忻州搏斗的时候就觉得封忻州是个恐怖的人,如今见到林朝雨的目光,却不知为何背脊发凉。 明明那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林朝雨只是浅浅的打量了一番男子,就淡淡的开口:“州儿,这个人就交给你审问了,就在这里审问。” 审问这种事情,封忻州会比他更加专业和擅长。 封忻州应是。 林朝雨说完这句话之后,有同水仙道:“水仙,让闲云院所有伺候的人都来凑个热闹吧!” 水仙应是,立即去安排。 她知道林朝雨这样安排的用意,这人时间掐得那样准,在闲云院没有眼线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那个内奸,他们查了这么些时日都毫无音讯。 若是其中有人当真做了什么背叛封府的事情,这个时候观刑必然会露出破绽。 林朝雨见水仙懂起了她的用意,她吩咐过后就进屋了。 随即外面响起了不好听的声音。 但这些声音在林朝雨耳中听来,却是悦耳的。 她问头的捂住不染的耳朵,不染外面的这些嘈杂吵到熟睡的他。 天生冷血无情的人罕有,大多温柔的人都是被伤害过后才会变得冷漠和冷血的。 齐王手底下的那人倒是个嘴硬的,但观刑的人里头却率先有人绷不住了。 一个相貌普通的三等丫鬟在看到齐王的人被封忻州折磨得要死不活的时候,哭喊着从人堆里冲了出来,跑上前去护这男子,不让封忻州在继续伤害男子。 男子的嘴不好撬开,丫鬟的嘴却相对而言好撬开了许多。 林朝雨听着外面的丫鬟在封忻州的逼问下,说着自己如何和那男子相爱的种种,心中没有半点涟漪。 在听到那丫鬟说出他们对不染做的事情之后,林朝雨推门而出,冷冷的道:“杀了吧!既然二人感情这般深,本夫人大发慈悲,将这二人的尸体,一人扔在都城以南,一人扔在都城以北。”既如此,就生生死死都不得相见好了。 这个丫鬟何其愚蠢自私,这男子分明就是骗她的,她自己受骗的恶果却要让她儿子来偿。 一想到不染受到的惊吓,一想到这个是没有办法治疗的,甚至有可能给不染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她就恨不得对他们在残忍一些,在残忍一些。 他们是何其的狠毒,趁着安嬷嬷不在的时候,用银针将不染扎醒,给他看死不瞑目的已经腐烂了的人头。 林朝雨不知道一个人的的心要多么的恶毒才会想到这样的害人的法子,还是对一个小孩子。 不染没有直接被吓得心神俱碎,已然是他自己坚强乐观的缘故了。 吓过一次还不算,还要吓第二次。 林朝雨看着二人的目光都是发红的。 那丫鬟原本还想求饶,见林朝雨的目光,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齐王的人因为这丫鬟的无脑害得他哪些不能说的话都被丫鬟说出来了,如今见着丫鬟一副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模样,恼恨不已。 但他眼下已经必死无疑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只是对不起齐王了。 他趁着封忻州不备,就想要自裁。 却不料封忻州虽然在听着林朝雨的话,却是也一直留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是以他还未行动就被制止了。 他在听到不染的遭遇之后,心中的愤怒不比林朝雨少半分。 甚至他原本心就比林朝雨冷硬狠厉了许多,在听了压制了那男子之后,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邪恶嗜血的笑容道:“想死吗?不着急……小爷还有许多法子没有问候你们呢!”这样让他们死了,太便宜了。 男子终究是个人,在面对这样的封忻州的时候还是有些胆寒的。 封忻州手脚干脆的将男子和丫鬟绑在一起,然后飞快的塞住二人的嘴,小小的身子拖着二人如拖垃圾一般的把二人从闲云院拖了出去。 闲云院的一众围观的人,若原本还有心思浮动的,眼下皆被震慑了。 林朝雨却不会就这样罢休。 若说之前她对齐王还能忍耐,眼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耐了。 她看着东月道:“东月,带人骑马去齐王府外,告诉齐王,从今往后封府与齐王势不两立。” 东月虽然觉得林朝雨此举太过张扬,却也并未劝阻。 他一想到自家爱笑的小主子受了那般天大的委屈,若非小主子坚强,只怕是要被吓没了,心思何其歹毒。 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林朝雨无论如何对齐王府都无所谓了。 总归,主子如今的势力,也并非一个齐王府可以撼动的。 跟齐王府杠上,可能会暴露出主子的一些秘密,但这个时候被爆出来,也是个时机。 是以东月恭敬应是,然后带了东厂的人杀气腾腾的就去齐王府叫板了。 林朝雨吩咐过东月之后,又吩咐水仙:“齐王府的所有产业,动给松松土吧!”她是不能要了齐王的命,但她却可以逼得齐王,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惹不得,什么叫做后悔。 吩咐过了这些,林朝雨这才转手回屋,看着还在熟睡的不染,看着他明显瘦了不少的小脸,抱起他默默的流泪。 她总算知道不染为什么会离不得她了,这大概是一种本能,觉得在母亲身边就会安全的本能。 安嬷嬷和碧月二人也是在一盘看了整个过程的,二人在听到不染受的罪的时候,就痛苦的哭了起来。 若非她们不谨慎,若非她们托大,不染如何会遭受那么可怕的事情。 不说小孩子,就是他们这样的大人,突然睁开眼看都那样的画面也会被吓得心神俱灭的呀! 更何况那么小小的孩子。 安嬷嬷和碧月又是后悔又是自责。 林朝雨知道了不染的症结所在,便用最大的温柔对待不染。 封铎也知道了不染所遭受的一切,他的眸色暗了暗,敢动他的孙子,这齐王当真是不知死活。 他跟白木吩咐了几句,白木就退下了。 齐王在见到东月的挑衅之后,气得整个人都在打斗,他以为封云深会跟他玩阴谋,却不料封云深敢这般放肆。 他一个奴才,竟然敢打他一个皇子王孙的脸。 在今日他身边的人不见之后他就似有所感,知道事情大概是暴露了。 也做好了应对封云深阴谋的准备,却不料封云深直接这般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在东月去齐王府门口叫板之后,都城就多了许多的流言,流言都有一个共同的信息,就是林朝雨红杏出墙,还珠胎暗结,如今那孩子就在封府中。 这个消息比之蔡景南被封云深给杀了都来得令人震惊和轰动。 言情海 第四二七:证据 严玉婵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都顾不得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难过中了,草草的收拾了一番就急急忙忙的到了封府。 一见林朝雨就大呼:“阿雨,该怎么办?” 林朝雨知道这些谣言的时候,眉毛都没有动。见严玉婵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含笑道:“无妨,旁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左右,不染不会一直不被人知道。 封云深回来之后,自然会澄清。 是的,林朝雨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去澄清和说明。 真相迟早会出来,她何必急于眼下。 她眼下要做的,是可劲儿的打压齐王。 严玉婵原本担忧的心,在见到林朝雨这般镇定的时候,就已然开始恢复平静了。 有赶紧问起了其他的事情,封府挑衅齐王府的事情,她在出门之前也听说了。 外面都说这是封云深的意思,严玉婵却觉得不是。 林朝雨便将齐王派人对不染做的事情跟严玉婵说了,严玉婵气得当场就跳起来了,毫无半点贵女姿态的骂道:“他还是个人吗?” 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下那么歹毒的手。 一想到不染受的罪,登时也红了眼眶,恨恨的道:“我要回去同父亲说,让父亲好好的参他一本。” 如今虽然换了皇帝,但严大人还是保留着原有的官位,并没有因为换了皇帝位置上面就发生变动。 不说皇上是否有心力来换了严大人的位置,就说严大人从来不涉及党争这一点,皇上也不会动严大人。 随着严玉婵后面到封府的,还有思宜公主。 思宜公主知道真相之后也是好一番心疼不染,她虽然整治不了齐王,但她身为齐王的姐姐,若是要拿捏齐王妃就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了,是以思宜公主几句话,几个态度,就见齐王的后院搞得不得安宁。 齐王发现,自从封府的人上门叫嚣之后,他越发的举步维艰了。 生意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不好了,铺子总是出各种问题,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对。而在朝堂上,他也总是成为许多官员的批斗对象。 齐王并没有把这一切都归结到封府上头,因为封云深如今压根儿就没有在都城。 只觉得是皇上拉拢了那些朝臣,故意让朝臣故意针对他,就是想要打压他。 齐王不知道的是,他的生意是林朝雨派人动的手,他被朝臣多次弹劾是严阁老和封铎在暗中推动的。 的确,这些事情跟封云深是没有关系的。 严阁老虽然是个耿直忠正之人,但因为林朝雨跟严玉婵交好,多次解救严玉婵于水火中,便也是把林朝雨当做自己人的。 再耿直忠正的人,也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严阁老自然也不例外,登上高位除了为国为民,便是护得家中之人。若是连自家人都不能帮衬一二,严阁老觉得自己这官也不用当了。 是以只对付齐王的时候,可谓是不余遗力。 封云深那边,在经过吴垢派去的人几日的快马加鞭之后,也收到了吴垢一直惦念的信。 当封云深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立即吩咐卫风去追蔡景南。 蔡景南假死之后,就一路向西而去了,据说是去寻根的。 蔡景南到都城的时候已然几岁了,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年幼,却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出身在一个天高云阔,草肥马壮的地方的。 吩咐了卫风之后,封云深也是担心吴垢所担心的,顺王不会相信吴垢送过去的消息,是以他自己又立即写了一封信,让人立即给顺王送过去。 安排完了这一切,封云深这才坐下来沉思对策。 这个消息都城中的齐王既然已经知道了,便说明金国和十二皇子已经达成了协议,并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封云深默默的计算着金国的人绕过牛莽山脉到十二皇子所在的西南需要多长时间,又再次计算着顺王若是如期收到他们的消息,带着兵马从牛莽山内侧到西南支援需要多长时间。 这一番算计还没有弄清楚,封云深收到了一份另他手抖的消息。 金国此番对付宁国,可谓是用上了举国之力。 同十二皇子要汇合的那一部分兵马,根本就不是从与顺王那边对峙的前线过来的,而是重新有人带了二十万兵马。 而同顺王对峙的兵马,依旧跟顺王对峙着。 这对封云深而言,无疑是今天噩耗。 封云深此刻当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也顾得不这般做会暴露自己的势力,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式两份,一份送给了皇上,一份送给了顺王。 如今,站在谁那一头,在封云深看来,根本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而是如何守住宁国。 最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吃里扒外的人。 他的人,顺着安嫔的手查到了不少的安嫔的暗桩,但安嫔是个警觉的,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听闻十二皇子情况不好,便急匆匆的联系了几处,但联系过后似乎留意到了什么,就变得十分谨慎了。 安嫔先前手中的人虽然几乎都移交给了十二皇子,但联络的方式却仍旧没有变。 原本以为安嫔经营了一股势力,却不会太庞大,但顺着那几处,封云深这边的人发现安嫔之前的布局,竟然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 而且根据到手的消息,安嫔很有可能是养了一队精兵,和许多许多的眼线。 这一队精兵,十二皇子只带了一小部分去了西南,大部分的却是不知道在何处。 皇上收到封云深的消息之后,十分的惊诧,但他觉得这有个可能是封云深的诡计,封云深之前就掌握了一股兵力,如今又拿下了西厂,若是他在派兵去西南,不是把人白送给封云深吗? 虽然思宜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但皇上心中清楚,思宜公主的心是向着封云深的,因为此前封铎出手护过思宜公主。 皇上犹豫了,封云深也知道皇上不会因为他的信就有所表态,是以在给皇上送了信之后,自己又快马加鞭的往都城赶。 因为他在路上会遇到许多的刺杀,所以只得让人先给皇上送信。 在封云深回到都城的时候,顺王那边也先后收到了吴垢和封云深的信。 先前顺王收到吴垢的信之后,是有所怀疑的,但他到底不是那种心中没有百姓的人,是以让自己身边的得力主将暗中带了部分兵马前去西南那边支援。 但他调动兵马去西南支援,他这边就危险了。 顺王在看到封云深的信的时候,就收到了敌袭的消息。 封云深回到都城之后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封府,而是快马掠过那些来迎接他凯旋的重臣。 眼下战报还没有送过来,但封云深知道不久之后西南就会有消息了。 之前他盼着顺王能够相信吴垢信中所言,此时却是矛盾了。 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顺王相信了吴垢的信,就必然会派兵去增援罗长枫。可顺王若是分派了兵力增援罗长枫,那么他自己那边就危险了。 封云深知道宁国有许多吃里扒外的,军中只怕也有金国和十二皇子等人的眼线,顺王的动作一定会有人暗中传递给金国,这般金国必然会趁机进攻顺王那边。 封云深直闯御书房,吓得宫中的人几乎以为封云深这是要来造反的了。 待封云深见到皇上之后,行过礼就直接开口道:“请皇上派兵增援顺王和驸马。” 在封云深骑马狂奔过来的时候,皇上这边就收到脸色发白的小太监说封云深闯过来的事情,当时他也以为封云深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毕竟眼下的封云深,掌管着象征着皇帝的臂膀,若是臂膀要桶他一刀,他是难以躲过的。 皇上见封云深急吼吼的竟然是请求他派兵的事情,而不是如他猜想的那般,心中竟然难得的松了一口气,好像觉得派兵壮大了封云深的实力似乎也没有什么。 况且,诚如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中所想的那般,封云深已然拥有顶天的权势了,多一些兵权,不过是锦上添花。 再者,若真如封云深先前的信中所言的那般,宁国,只怕危矣。 没有人是想要做亡国之君的。 权利没有了,可以慢慢夺,国都没有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想通这一点,皇上也不在纠结其他,神色肃然的道:“封爱卿以为,给四哥和姐夫那边分别送多少兵力过去妥当。” 封云深猜不准顺王的心思,也不知道顺王是相信了吴垢还是没有相信。 略作思忖,便道:“顺王那边,皇上可增派五万兵力过去,驸马那边要多做增援,最少都要八万。我知道如今一下子派出去那么多兵力,必然会让都城守卫薄弱,东西二厂可出二千精英去驸马处支援,驸马那边增派五万兵力即可。” 封云深最终还是按照了顺王会相信吴垢的信的方式跟皇上要兵。 罗长枫手中的兵目前还有七万左右,这其中虽然损伤了不少,但在跟十二皇子的对峙中,又收编了不少。若是加上顺王的援兵和朝廷派过去的,在加上东西厂的人,倒也不惧。 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时间,打的就是时间战。 皇上一听封云深竟然直接代替西厂就做了决定,好似西厂已经被他拿捏在手中的模样,便知道封云深是不会把这东西二厂的权利在叫出来了。 但他这个时候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边关的情况。 封云深这般慎重,显然他此前收到的消息就是真的了。 皇上也顾不得那些小心思,立即就秘密的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如今宁国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睛,皇上想和能晚一分钟把消息传到敌人手中就晚一分钟。 封云深见皇上这般,倒是看他顺眼了几分。旋即却是神色肃然的道:“齐王行大逆不道之事,眼下皇上最好将整个齐王府圈禁起来,之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事出无由,皇上直接圈禁齐王恐会影响名声,是以可以直接将事情放在我身上。” 名声这东西,封云深之前还会认真经营,在答应了顺王的交易之后,倒是不甚在乎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温雅的声音:“有证据的,不必委屈封督主背负那些恶名。” 封云深听到这个声音的下一秒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了进来。 这正是当今太后。 她听闻封云深骑马飞快的闯进御书房的时候,同所有人的想法一样,以为封云深这是造反来了。 那个时候她正在审问魏太妃。 思宜公主把安嫔放在宫中的眼线全部交给了太后,那些人太后自然不会直接杀了,而是一个一个的让人严刑拷打,看名单上是否还有漏网之鱼,或者是可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般一拷打,就从一些人口中问出了魏妃曾跟他们联系,甚至有人暗中帮着魏妃跟齐王传递过消息的事情。 封云深见到太后,按照规矩行了礼,面上依旧挂着那张毫无瑕疵的笑脸。 太后让封云深免礼,继续道:“齐王勾结魏太妃害死了先帝,其罪当诛。” 封云深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光,这宫中的女人,果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这样一句话,就把齐王的结局写好了。 也解决了之前先帝死的突兀,那些隐约传出来的是皇上害了先帝的谣言。 封云深笑着道:“太后圣明。” 皇上却是第一次见太后这般,有一瞬间的楞神。 在听到封云深淡淡的恭维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心中虽然有些莫名难过的情绪,却仍旧吩咐人去宣告了齐王的结局。 封云深从御书房出来,立即吩咐安鹤:“安嫔钓不出什么了,把她重新抓起来,若是控制不了,直接杀了。” 安嫔联系到了一些原先的人手,西南那边的事情迟早要传到都城来,若是安嫔知道十二皇子的危机已解,必然会想办法逃到西南去。 他是决计不允许她在逃出去的,让她联系那些人,也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如今摸不着瓜,这藤自然就应该断了。 ------题外话------ 情爱 言情海 第四二八:心疼 御书房内,贤妃看着皇上淡淡的道:“皇上不必难过,母妃的手,早在进了这后宫之后就不干净了。”为了她的孩子,她愿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愿意让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皇上闻言,眼睛酸涩不已。 却也已经能够,不在如同孩提时候那般,伤心难过就哭了。 他知道,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只能成为孤家寡人,只能心狠手辣,若不然死的就是他们。 封云深在皇上出宫之后,直接找了吴垢和江离,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去看皇上吩咐的人调动兵力的情况。 这兵力是调动了,但关键是派何人带这两股兵力去支援。 皇上并未安排人手,封云深清楚,皇上这是让他安排的意思。 皇上手中无人可以安排,是以干脆直接送他了这个人情。 皇上无人,封云深却是有人的,皇上那个时候杀了多少忠臣良将,封云深就暗中将多少原本应该灭门的人家中,尽力的每家每户都保了那么一两个人下来。 若是从前,封云深必定不会将这些人拉到明面上来,因为时机还不到。 可眼下,他也别无他法,总不能看着宁国被金国吞并。 封云深可不认为十二皇子和齐王等人跟金国这头老虎谋皮,会得到他们想象中的东西,但从金国准备兵力的速度和反应来看,他们此番进攻宁国就是想要彻底将宁国吞并。 宁国地大物博,皇上昏庸无能,震慑不住金国,金国之所以一直在这个时候爆发,一来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又较大的胜算,二来就是知道宁国皇室之间的斗争。 封云深在回京的路上就想着无论如何他都会让皇上派兵的,心中也已经计算了许多。只是本以为在跟皇上的商讨之间会花费较长时间,如今这一块的时间省了,有了皇上的支持,封云深行事起来更加的迅速。 林朝雨这边听到的关于封云深的消息都是水仙给她说的,她知道封云深回来了,然后直接去了宫中,出了宫又去忙其他的了。 安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小主子想必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回来。” 经历过不染此番的漏子,原本安嬷嬷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虽然恭敬,只是那恭敬中到底还是有些自持身份的,可如今安嬷嬷面的林朝雨,便没有了底气。 林朝雨虽然没有计较她和碧月的失误,但她自己却不能不知趣。 原本她是想请辞的,左右原本封云深请她来也就是照顾林朝雨的,只是她自己见林朝雨和封云深身边都没有个长辈,又喜欢不染,所以留了下来。 林朝雨和封云深厚待于她,平常都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唯恐累着了她。 他们敬重她,她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如今还没有回庄子上去,也不过是想等封云深回来之后亲自跟封云深说了在走的,若不然封云深回来见她不在,若是她给封云深和林朝雨之间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妥了。 林朝雨虽然对不染的事情感到生气,也难免有所迁怒,但她迁怒的是碧月,不应该因为为了那个丫鬟的请求就过去帮忙,不染的尿片小衣裳多,即便是一时洗不了也无妨的。安嬷嬷本就年迈了,不染却正是活波的时候,碧月原本留安嬷嬷一个人在不染身边就是不妥的。而不是安嬷嬷,谁能料到就那么一小会会,就会出那样的事情呢? 是以林朝雨看着安嬷嬷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心中颇为无奈。 “嬷嬷放心,我醒得的。”封云深要忙的是大事情,林朝雨如何不能理解。 国破家安在? 她只是为封云深感到心疼而已。 心疼他一路奔波,心疼他累着了,心疼他的付出。 若是到最后,封云深力挽狂澜了,皇室的那些人还要对付封云深,林朝雨觉得她自己都会怂恿封云深背信弃义了。 林朝雨是想等到皇室对封云深动手的时候背信弃义,有人却是眼下就想怂恿封云深背信弃义。 这个人就是江离。 江离从来都不是那种愚忠的人,确切的说对眼下的朝廷他完全就没有忠心过,他之前入朝为官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仇。 报仇之后,站在这个位置上,想要做的不过就是为宁国,为宁国的百姓尽一份心力。但无论是皇上也还是远在边关的顺王也好,都不能够让江离信服。 江离此前虽然也不信服封云深,甚至还对封云深抱有很大的敌意。 但他在跟封云深接触多了之后,发现封云深并非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奸人,相反他胸有沟壑。 最近江离跟吴垢接触得多,是以就少不得要跟吴垢念叨此事。 吴垢虽然也想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能够是封云深,但他到底没有江离那般不顾,且他自小就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是以便好言劝诫江离歇了这份心思。 齐王因为被皇上出手快速的圈禁了,而后又传出了齐王跟魏太妃勾结的事情,倒也没有谁说皇上如何。 毕竟魏太妃的年纪,可还年轻着呢? 就说给齐王当女人,那年纪都要比齐王小几岁。 都说皇家讲究规矩,实际上皇家是最不讲究规矩和伦理纲常的地方。 他们要的只是别人在他们跟前规矩,至于他们自己大多都是任性妄为的。 齐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舞台都还没有登上就下场了。想要派人去打听,想要派人往外面送消息,但齐王府被封得一只苍蝇都无法出入,他那些想法自然都是只能胎死腹中。 对于齐王的无奈和愤怒,封云深是半点顾及的心思都没有顾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段安排了各项兵士去支援两处前线的一应事宜之后,这下乘着月色回到封府。 如今他不用蔡景南的那个身份了,回封府倒不用跟过去那般遮遮掩掩的。 封云深刚翻身下马,门口自有小厮接过马鞭,东月这个时候也迎接了上去。 封云深问:“夫人歇息了吗?” “未曾,看样子估摸着是在等督主。” “不染好些了吗?” 东月叹息着见不染的情况跟封云深说了一遍,也将齐王害不染的手段跟封云深说了。 封云深在惊闻齐王的龌龊手段之后,原本快速迈着的步子突然顿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 东月知道封云深这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心中的怒气。 封云深深吸了两口气,冷笑:“倒是对他下手轻了。”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忙碌,且一路回来危险重重,他忧心的事情已然有许多了,不染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封云深除了让他徒增愤怒和烦恼,并无任何益处,是以她并没有告诉封云深。 封云深虽然知道不染的事情跟齐王关系匪浅,但到底没有料到齐王会丧心病狂的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使出这般的手段。 若是知道,他就不单单是让齐王仅仅只是被圈禁这么简单了。 不过,总归这些他都是会讨回来的。 至于魏太妃,想必是活不过今夜的。 封雨深回去的时候,不染正醒着,林朝雨正在给不染喂肉糜粥。 在过两个多月,不染就满一岁了,如今不染已经开始长牙,也可以不光只是吃奶,还可以吃一些辅食了。 林朝雨抱着不染,一小勺一小勺的耐性的给他喂着。 不染这些日子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原本还喝奶娘的奶的,现在奶娘的奶他也不喝了。 林朝雨喂他的时候他虽然肯吃,但到底不如过去那般胃口好。 封云深看着瘦了不少的林朝雨和不染,眼眶发热。他故意加重了几分脚步。 林朝雨认真的哄喂着不染,没有留意到封云深进来,封云深的步子加重之后,林朝雨登时就注意到他了。 见封云深风尘仆仆,想来是进了都城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或者是在收到她的信之后应当就没有在好好学习。 林朝雨立即同碧月道:“快去给督主备膳、备水。”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忙起来的时候就经常忘记用膳,相来他今日亦是。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心疼,林朝雨看着封云深也是心疼的。 二人目光交错,一切皆在不言中。 封云深身上灰尘重,也就没有立即巴巴的凑到林朝雨跟前。 虽然眼下他很想立即把妻儿拥入怀中,但还是先去后面洗漱了。 待封云深快速的修整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裳出来,林朝雨还在给不染喂粥。 但不染胃口不好,似乎有些排斥。 封云深上前,接过林朝雨手中的小碗,让林朝雨抱着不染,他舀了一小勺粥,细心的试过温度之后,凑到不染嘴边,柔声道:“不染乖,吃一口。” 这个时候的封云深,在外的时候那种冷漠的气息尽数收了起来,跟一个寻常的溺爱心疼儿子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 不染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封云深了,也不知道他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封云深,但许是血脉亲情的关系,不染皱着小眉头张开了嘴。 林朝雨看着不染那副嫌弃的小模样,也十分无奈。 这小孩子的吃食有许多讲究,她也不好花太多的花样。 说起来的确味道不怎么样,但她已经是让刘掌勺他们花费了许多心思和花样了。 封云深见不染肯吃,眼底有笑意弥漫了出来,连声夸着不染。 等封云深喂过不染,他自己的吃食也备好了。 林朝雨就抱着不染随着封云深一道去了餐桌边坐下。 封云深心疼林朝雨,把不染从林朝雨手中接过,抱在自己的怀里。 林朝雨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却发现不染被封云深抱过去之后并没有哭。 安嬷嬷见状到底忍不住红了眼睛,阿弥陀佛的道:“真好,真好。” 封云深有些不明所以,见林朝雨也流泪了,登时心头一紧立即问:“这是怎么了。” 林朝雨颤抖着道:“这段时间,不染只要是醒着的时候,除了我,旁人一抱就会哭的。”如今封云深抱着他,他不哭,是不是不染自己好了。 他已经从惊吓中走出来了,或者是忘记了那一场惊吓。 林朝雨想到这里,不禁欣喜的抹了抹眼泪,强自镇定的道:“嬷嬷,您过来抱一下试试看。” 安嬷嬷一叠声的应着,也拿帕子擦了自己的眼泪,迫不及待的走到封云深身侧道:“小主子,您把小公子给老奴吧!” 封云深默默的把不染递给安嬷嬷。 哪曾想,安嬷嬷刚把不染接过去,不染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封云深立即眼疾手快的把不染抱了回去,柔声的安抚着。 安嬷嬷和林朝雨因为不染这一哭,心登时就碎了。 不染这般,就说明收到的惊吓的后遗症还在。 安嬷嬷哭得不能自已。 林朝雨怕她哭背气,柔声安抚了安嬷嬷几句,让碧月扶着安嬷嬷下去休息。 封云深这边已经把不染哄得不哭了。 林朝雨估摸着不染呆在封云深身边不哭,大概是因为他是他的父亲。 小孩子虽然不能说话,但那种本能的感知却是很神奇的。 封云深看着林朝雨一脸愁容,眼眶红红,心中生疼生疼的,像是有人那刀子一直捅着一般。 他腾出一条臂膀,将林朝雨也揽进怀里,笃定的跟林朝雨道:“夫人放心,我们的儿子,一定能够战胜那些恐惧的,一定可以好好的。” 林朝雨靠在封云深怀里,明显的觉得他瘦了不少。 胡乱的点了点头,从封云深怀中出来,伸手要去接不染:“夫君先用膳吧,你也瘦了不少,我看着心疼。” 封云深并没有让林朝雨把不染接过去,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抱着不染也可以用膳的。” 林朝雨的话令他心中熨帖,让他感受到了她的在意。 但他何尝不在意她呢? 林朝雨那瘦瘦的小身板儿,抱着不染必然是十分吃力的。 他之前不在她只能自己撑着,如今他回来了,她必然不会让她一个人撑着了。 林朝雨知道封云深话中的未尽之意,便也不再勉强,便帮着封云深布膳。 言情海 第四二九:面具人 看着不染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随着她的筷子一动一动的,再看到他嘴角流出的亮晶晶的哈喇子,林朝雨忍俊不禁的拿帕子给他把口水擦了,笑着道:“宝宝这是想吃爹爹这样的饭菜吗,那宝宝要健健康康的长大,长大后就可以了哦。” 不染十分配合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朝雨看着不染这罕见的笑容,却是越发的心酸了。 从前的不染,是很爱笑的。 现在,却是很难得笑得。 这一晚,一家三口躺在一张床上,原本夜间很爱惊醒的不染,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父亲在身边,倒是没有在惊醒过来。 几个人倒是都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但封云深因为要去上早朝的缘故,早早的就起了。 今日的早朝,因为封云深昨日的行径,以至于封云身上受到了许多人的弹劾。说封云深狼子野心,说封云深想要造反。 然而无论是皇上也还,还是封云深这个被弹劾的本人,都是冷眼看着这些人闹腾。 直到其中一个皇室宗亲跳出来“建议”封云深不要天天忙着外面的事情,还是忙着回去好好收整自己的后院,齐家尚且不能,安能治国平天下。 封云深昨日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耳闻了一些齐王此前让人放出去的流言。 封云深没有立刻处理,不是他不能立刻处理也不是他处理不了,而是他想问问林朝雨是怎么想的。 齐王府放出去的谣言能疯长成那样,便说明林朝雨没有想过要制止。 以她的聪慧,若是要制止,虽说不能封住悠悠众口,但到底不会这样。然昨天回府之后,光顾着担心和心疼不染和林朝雨去了,完全就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眼下封云深听人出言讽刺,若是他在不说话,只怕是这些人只以为人多势众,他就奈何他们不了了。 正巧,今日他要提的事情,倒是正适合这些人去做。 是以封云深出列,十分受教的看着那位开口讽刺他的皇室宗亲道:“敦郡王说得极是,这几日本督必定在府中好好思过。” 敦郡王正在惊讶封云深为何如此听话的时候,就见封云深转而看着皇上道:“皇上,如今各地动乱颇多,为了安抚民心,不如派刚刚那些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的大臣们去各地安抚民心如何?” 方才跳出来跟弹劾封云深的,有一部分是当真对封云深的行为看不过眼,还有一部分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是以这些人里面,还是有一些人是愿意做事实,且能够做事情的。 于是当即便跪下表示自己愿意代皇上出去安抚民心。 这厢那些跳出来咬封云深的人瞬间就懵逼了,他们其中的许多人都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这个时候外面都不安生,让他们出去这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般。 眼见方才自以为的同盟转而就跟他们背道而驰了,纷纷站出列寻了各式各样的借口想要推诿。 皇上看着这些人的样子,也是气得没脾气了。 在封云深说出这话之前,他实际上也是动了这样的心思的,奈何这些人总是能够找到各种原因来推诿。 如今封云深说出这话可谓是深得他心。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又多么的有才有德,但他也觉得自己不是跟他父皇那般的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的人。 是以他气过之后,含笑道:“朕相信诸位爱卿都愿意为朕分忧。” 皇上这般说了,他们能怎么办? 总不能说不愿意为皇上分忧的啊,他们入朝为官不就是为了帮着皇上分忧的吗? 于是众人只得苦哈哈的伏地高呼:“臣等愿意为君分忧。” 皇上一直郁结的心情,终于畅快了一些,看着封云深道:“此事既是封爱卿提议的,哪位达人该去什么地方,就由封爱卿来安排吧!” 皇上这个时候也算是深深的明白了为什么先帝一边重用着宦官,又一边忌惮着他们了。 这样的能力,不重用是浪费人才,重用了又担心。 因为通过他们,似乎反衬出来自己的无能,这如何不叫人惶恐不安。 也亏得封云深是太监,若不然他只怕是不敢把这些事情交给封云深的。 封云深对于皇上的安排欣然接受,原本皇上不把这权利交给他,他也会暗中做手脚的。 安抚民心,是大事情,尤其是在这敏感的时候,他总不能让那些有旁的心思,不忠于朝廷的人出去安抚民心,没得民心没有安抚到位,反而激发了民怨。 但那些人也不能不安排。 是以封云深便选了些办实事的人去当真是有民怨的地方安抚,至于那些只知道跳的人,则被派去了那些刻意闹事,意图浑水摸鱼乱了宁国的地方去。 封云深这边在都城大刀阔斧的行事,不在低调,也不在遮掩。 而西南和顺王那边,也只激烈的同金国交战。 因着卫风知道该如何联络蔡景南,是以倒是顺利的追上了蔡景南。蔡景南只得换了个身份回了军营继续帮罗长枫。 因为顺王增兵及时,西南那边倒没有因为金国的突袭而全线崩塌,但损伤却不少。 十二皇子因为封云深没有死,顺王又派兵过来以至于他们没有取得胜利,心情十分不好。 他不停的在营帐中踱步,骂齐王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他人虽然没有在都城,但都城中的眼线却不少,即便是封云深拔出了许多,但也仍旧还有。 是以在齐王被圈禁,顺王这边增援又到了,稍稍一联想就知道是什么地方泄露了消息。 几个月下来,十二皇子眼看自己仍旧被拖在这西南之地,不仅仅是他,金国的人也有些着急了。 打仗打的可不仅仅是仗,还打的是钱是人啊! 金国虽然此番筹备了许多,但这样一直耗着又没有半分进展,到底急了,在想着是不是要整合所有兵力,集中攻击顺王那边。 实在是罗长枫和他身边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将领太过强大了。 蔡景南不耐烦易容,之前一直乔装封云深,带着人皮面具导致他脸上可劲儿的长痘痘,让蔡景南十分不爽,他又不想泄露自己身份,干脆就带着面具了。 十二皇子跟蔡景南假扮的封云深交过手,便有些疑心那是封云深,但在都城的人再三确认,封云深如今是在都城的。 宁国的整个朝堂甚至已经成为了封云深的一言堂。 皇上形同虚设。 是以十二皇子虽然怀疑蔡景南的身份,但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有分身术这种东西,封云深在朝堂的存在感那么强,这个面具人在战场上的存在感也这么强,二人必然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过,当真可恨,为什么总有讨厌的人出手阻拦他实现心中的野心。 十二皇子收到的消息,说宁国的朝堂已经沦为封云深的一言堂了,这说法虽然有所夸张,但也到底不算太过偏差。 因为如今朝廷所颁发的各项政令,以及各种政权基本上都把持在封云深、吴垢、江离、严阁老等人手中了。 而封云深手中还掌握着东西二厂。 皇上虽然没有明着说把西厂给封云深,但也没有说给旁人管,封云深自然而然的就将西厂纳入了自己的手中。 皇上为此就是不表态,装作看不见。 他倒是想表态,但他不觉得自己又从封云深手上抢走东西的资本和本事。 且封云深提的那些事情,虽然霸道,却也十分有用,因为封云深的举动,那些出现了许多暴民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平复了暴乱,只是有少部分趁机闹事,想要多了姬家天下的人还在蹦跶。 但总归大体上的内忧是无惧了。 因为宁国这般的折腾,以至于国库是当真空虚了,而这个时候的封云深便把他自己所有的资产悉数贡献给了朝廷。 这种魄力,倒是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虽然有不少人说酸话,说什么封云深贪了那么多钱,必然只拿出来了一部分什么的这一类的话,但却影响不了什么。 有的时候,耳朵听到的和眼睛看到的,显然是眼睛看到的会更加真实可靠一些。 封云深的这些举动,有人认同,也有人不断的在攻击他。 江离这边,背着封云深开始大肆拉拢人马。 有些事情,封云深自己不愿意做,那他就推他一把。 若是之前他还有迟疑,在见识到封云深的手腕和才能之后,便一心想要把封云深捧上那个高位了。 当今圣上,是做不好这个皇帝的。 他太优柔寡断,也太过平庸了。 至于顺王,江离觉得他更适合战场。 封云深跟顺王承诺了要效忠,他可没有承诺。 江离背着封云深做的这些事情,封云深并不知道,他太忙了。 是以当这天他披着风雪回到家中,听着不染口齿不清的喊了声爹爹的时候,他才惊觉,不染还有两天就一岁了,惊觉不染都已经会说话了。 因为不染离不得林朝雨或者封云深,封云深大多时间都是在忙,是以基本上都是林朝雨亲自带着不染,林朝雨带着不染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不染醒着的时候林朝雨就教他说话,当前些天林朝雨听到不染有些模模糊糊的喊了他一声:“娘~”的时候,林朝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当她逗着林朝雨在喊一声,不染喊了之后,林朝雨才欣喜不染这么早就会说话了。 不染虽然开口喊了林朝雨,但封云深回来的时候,不染大多时候都是睡着的。林朝雨带着不染累,还要给封云深安排银子的事情,封云深也累,二人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没有太长时间说话,封云深回来之后二人就相拥而眠,林朝雨也没有来得及跟封云深说。 是以当封云深听到不染喊他爹爹的时候,先是一愣,旋即就是大喜。 将不染稍稍长了些肉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爱不释手,欢喜不已。 林朝雨看着封云深外露的喜色,也跟着笑了起来。 封云深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牵着林朝雨的手道:“过两日不染就满周岁了,夫人可想好了如何办?” 林朝雨抬眸:“自己人过一过就可以了呀,夫君想要怎么办?” 封云深小心的看着林朝雨道:“我想大办。”关于不染是林朝雨和旁人生的孩子的这个谣言一直都在,林朝雨这么长时间了都一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封云深便以为林朝雨是在等什么时机。 但如今瞧着林朝雨的样子,封云深估摸着,林朝雨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澄清谣言。 或者是,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她去澄清这个谣言。 也是,这本事他的责任,如何该让她承担,如何能让她背了那些骂名。 封云深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对于林朝雨的污蔑,心中即是愧疚,又是浓浓的心疼,只要一想起就难受到不行。 二人正式成亲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认识的时间也着实不短了,林朝雨瞧着封云深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在自责了。 她叹息一声道:“夫君不必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内忧外患。” 战争是残酷的。 林朝雨上辈子虽然生长在和平的国家,但那个时代却并非完全和平的。依旧有大国欺小国,强者欺负弱者。 而且她也学了历史,虽然更擅长的是理科,但那些血泪的历史她却也是不敢忘记的。 在这些大事面前,她和不染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况且,不过就是些所谓的流言罢了,她也不常听得着。既伤害不到她,也伤害不到还在襁褓中的不染。 且这个真相,她相信封云深总有一天会告知天下人。 告知天下人,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儿子,亲生的! 林朝雨是真心觉得,在大是大非跟前,个人的利益是算不得什么的。她虽然不喜欢被人诬陷,不喜欢不染被人骂野种,但眼下计较这些都是徒劳的,何苦徒惹烦劳。 林朝雨向来是十分会调解自己的心态的。 言情海 第四三零:引狼入室 林朝雨总是这般,懂事得叫人心疼。 封云深将林朝雨紧紧的拥在怀里,知道再多的谢谢说出来都是多余的,林朝雨不喜欢他说谢谢。是以只得在心中暗暗发誓,往后余生,一定要对林朝雨加倍加倍的好。 不染周岁宴这一日,还是按照林朝雨说的那般,只是在府中简单的办了一下,请了几个关系较好的人。 蔡景南在西南,人虽然没有回来,那般忙碌的情况下,却仍然记得给不染备了礼物让人带了回来。 不染因为林朝雨这段时间的耐性陪伴,从原本那种受惊的状态中稍稍恢复了一些,只是仍旧不能让其他人抱。 封铎和吴垢看着干着急,着急至于又是生气。 先前因为齐王被林朝雨和封铎等人的联合打压,在加上封云深回来之后给了他致命一击,到现在都还被皇上圈禁着。 齐王是一个王爷,即便是查出来他跟魏太妃有所勾结,可以处死魏太妃,却是不能处死齐王的。 但总归,封云深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大方的性子,相反他心眼儿很小。 既然对方想害不染,想要不染的命,他又何必舍不得对人家痛下杀手了呢? 两处跟金国交手的地方,蔡景南和罗长枫他们那边已经开始占上风了,顺王那边倒是一直呈僵持之态。 眼瞧着快打了一年了,还被困在西南之地,十二皇子是彻底的急了。 这人急起来,很多时候就会忘记自己是个人。 尤其是十二皇子这种原本心思就有些不端正的人。 因为宁国内部还有击鼓顽固的反抗朝廷的势力,十二皇子不知道是怎么联合了他们,竟然让他们从内部开始腐蚀宁国。 出的主意可以说用灭绝人性来形容,他竟然指使对方,攻占了几处城池,威胁朝廷,若是不让十二皇子几组城,便要屠城。 消息传到都城,十二皇子的行为再次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 而因为这样的行为,十二皇子之前博取到的一些同情,这下便是彻底败光了。 跟十二皇子同为同盟的金国在知道十二皇子的行为之后虽然不耻,却并未阻止。总归死的是宁国人,不是他们金国人,他们就不在乎了。 且十二皇子的行为,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他们就干脆作壁上观。 皇上在知道十二皇子的行为之后,气得头眼昏花,没有想到十二皇子竟然会如此无耻。 立即召了封云深入宫,商讨该如何应对。 皇上深知,十二皇子的为人,即便是他们让了几座城池给他,也是满足不了十二皇子的胃口的。 被那些乱党把控的百姓能够被十二皇子拿来要挟他们,那么那些被划分给十二皇子的城池的百姓,依旧可以被十二皇子拿来作为要挟他们的筹码。 十二皇子是没有怜悯心、没有羞耻心,毫无人性的。 这样的人就是疯子,疯子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在十二皇子身上,皇上看不到人性的底线。 若是十二皇子堂堂正正的来抢他这个皇位,他倒还高看他一眼,如今使用这样的不入流的手段,皇上简直因为有这样一个弟弟而倍感耻辱。 封云深在皇上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也收到了消息。 皇上传召他入宫,他立即就入宫了。 皇上见到封云深的时候,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殷切封看着封云深问:“封爱卿,十二那边的事情,封爱卿可有对策。” 皇上对封云深的心思十分的复杂,他一边震惊封云深的能力,一边忌惮封云深眼下的权势,但却又不得不依仗封云深。 也亏得封云深没有反心,若不然他只怕夜夜睡觉都不会安稳。 正因为皇上知道封云深的能力和势力,是以都不问封云深是否知道十二皇子跟朝廷提出的要求,而是直接开口询问封云深解决对策。 较之皇上的气恼和急促,封云深十分镇定的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十二皇子那人要挟,他们也拿人要挟好了。 皇上疑惑的看向封云深。 “安嫔未死,在臣手中。”封云深此前在吩咐手底下的人行事的时候,是留了安嫔活口的。原本封云深想的是,等到万事休矣的时候在处置了安嫔的,但如今这情况,安嫔倒是能够在发挥她自己最后一点价值。 皇上一听安嫔在封云深手中,先是一惊旋即又升起了了然之色。 也是,封铎都能在宫中将皇上给带走,一个安嫔封云深他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在手中,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上突然想到之前思宜公主进宫送给太后的关于安嫔放在宫中的眼线的消息,看着封云深笃定的道:“此前思宜公主送给母妃的安嫔在宫中的眼线的消息,也是爱卿故意给的?” 封云深没有否认。 吩咐的人是林朝雨,但眼下并不宜让林朝雨冒头。况且,他们夫妻二人一体,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皇上见封云深这般,只觉得自己面对封云深的时候就跟给小孩子一般。 也亏得封云深没有旁的心思,不然他现在还活着没有都是个未知数。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封云深没有野心,而是为了大局,他牺牲了自己的野心。 “虽然臣手中有安嫔在,但十二皇子却不一定会因为安嫔而妥协,皇上应该做两手准备。”封云深提醒。 若是封云深不提醒,皇上只怕是要忘记了十二皇子是个什么人了,封云深这般已提醒他才惊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不禁有些汗颜的道:“督主说的是。” 十二皇子那样的人,只怕是不会在意安嫔的性命的。 他们把安嫔抬出去做交换,也只能打乱一下十二皇子的计划,拖一拖时间。 毕竟,孝道大过天。 十二皇子只要还想当皇帝,就还是要畏惧一下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若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指使和勾结乱军来做这样的事情,把乱军推到前面,而是直接自己就那样做了,一定程度上说还可以省一些事情。 叛军这般要挟朝廷,都还是冠以了一个很好听的说辞的。 说什么十二皇子真龙天子,他们只服十二皇子,不服当今皇上的统治。而不是直接说十二皇子勾结了他们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然后他们才这般的。 十二皇上但凡还有所顾忌,就一定会在明面上答应这场交易,但一定不会让这场交易成功,所以会暗中出手了结了安嫔。 若是安嫔被了结了,他们就没有后路了。 所以必须两手准备。 安嫔不知道经营了所少势力,封云深都不能保证在把安嫔送往西南的路上不出岔子。 皇上下意识的看向封云深虚心请教:“督主以为应当如何?” 封云深淡淡的道:“声东击西。”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派运筹帷幄之色,不见半点凝滞和为难。 皇上面对封云深,越发的气短。 但他心中如何别扭,都知道封云深这样无非是最好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是他的脑袋却想不出来。 应该说,旁人的脑袋都想不出来,即便是能够想出对策,只怕也要很长的时间,不会如封云深这般。 他兴致缺缺的摆了摆手道:“如此,此时就交给封爱卿去办了。” 封云深领命退下。 等安嫔死在路上,十二皇子要发难,要继续煽动跟他联合的几股乱党势力要作妖的时候,十二皇子突然发现,那些乱党势力他根本喊不动了。 这个消息传回都城的时候,冬雪已经覆盖住了都城的每一处屋檐。 在除夕之前,收到了一个足以令所有人都高兴的消息,金国压在西南的兵力全部退走了,十二皇子被罗长枫身边一个戴面具的将军生擒。 这标志着,十二皇子败了。 但封云深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感到欣喜,而是命罗长枫押解十二皇子一干人等回都城,请了蔡景南率领大部分的兵力立即去顺王那边助阵。 金国的兵力既然出动了,就不会因为西南势力而收回去,他们应该是要把所有的兵力都压到顺王那边去。 毕竟顺王那边跟金国交战接近一年,胜败倒是查不多。 最初顺王到了边境的时候着实打了好几场胜仗,但后面的战役却是有胜有输。 一来是因为与顺王对峙的是金国最著名的将军,顺王能够在他手中坚守住都已然不易了,。二来是因为军队中出现了内鬼,这个内鬼十分的狡猾,顺王揪了几人出来,后面都发现是冤枉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顺王能够保持不被金国逼得败退,已然十分不容易了。 罗长枫带着十二皇子一干人等回程的路上,也颇为艰辛。 十二皇子虽然被抓了,但原本那些安嫔散在四处的,没有被聚拢的势力,却频繁的出手要救十二皇子。 等罗长枫把十二皇子押回都城,已然是年后了。 十二皇子被押进都城的那天,林朝雨好心情的抱着不染出门。 看着被围观的百姓扔的烂菜叶、臭鸡蛋砸的浑身狼狈不已的十二皇子,林朝雨心中十分痛快。这十二皇子就像是一条隐在暗中的毒舌一般,只要一放松他就会出来咬你一口,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因为罗长枫此番不但把十二皇子抓回了都城,还战胜了,是以皇上也率领着和文武百官道城门口去迎接。 皇上看着成为阶下囚的十二皇子,看着匍匐在地齐声高呼万岁的百姓。心中也难免激荡,他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但这个烂摊子似乎已经慢慢的收拾好了,一切都开始走向正轨了。 十二皇子看着原本那个小透明一样的皇兄,如今也有了几分皇帝的气势,在一片安静之中,扯了扯嘴角,阴恻恻的道:“皇兄,您有什么可骄傲的,朕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封云深和罗长枫,还有那个该死的面具人。” 纵然这个皇兄有了几分气势,但他依然是瞧不起他的。 皇上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些事情,他心中虽然知道,但被十二皇子这般说出来,他心中不膈应是假的。 罗长枫看着皇上铁青的脸,在看了看十二皇子,散漫不羁的道:“十二弟呀,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不管你是落败在谁的手中,但我等与皇上可是一边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输得起。” 十二皇子最讨厌输了,罗长枫的话,让十二皇子一双眼睛恨毒了的盯着罗长枫,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咬掉他身上的几块肉才会罢休一般。 封云深淡淡的扫了十二皇子一样,恭恭敬敬的开口道:“皇上,外面风大。”该回宫了。 皇上也知道他不应该被十二皇子挑拨,压下心头的不虞,道了声:“封爱卿说得极是。” 十二皇子未成功挑起什么,但低垂的眼眸中,却是充满了算计之色。 这些人以为把他抓住事情就结束了么? 不会的,他会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皇上在身边公公吊着嗓子喊了声:“摆驾回宫!”之后松开撩起的轿帘。 却在帘子放下去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他在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心中一痛。 他终究,没办法忘记她。 没办法跟她一般果断决绝。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真的不要他了。 她为什么就不肯多相信他一些,他娶那些女子,即便是娶了也不会如何的呀! 他即便是娶了,可在他的心里也只有她才是她的妻子,其余的人跟他都不会有关系的。 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体谅他两分呢? 林朝雨看着人群远去,准备收拾一番,带着不染回府。 水仙却是来同林朝雨小声的道:“夫人,有人求见。” 林朝雨皱眉,她今日出门没有不惹不必要的麻烦,是特意乔装过的,如何还被人知道了行踪? 水仙补充道:“是之前在府中来的姑娘。” 这些时日,林朝雨除了见那固定的几人,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水仙这般一说,林朝雨登时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言情海 第四三一:顺王战亡 只是那个姑娘这个时候来找她干什么? 莫非她是不放心封云深,觉得封云深会对皇上动手! 林朝雨还当真没有猜错,阿喜的确是来提醒林朝雨不要忘记了之前给她的承诺。 原本她是没有想过要再见林朝雨的,但方才十二皇子出言挑衅的时候,阿喜没有错过皇上脸上的不虞。 面对阿喜,林朝雨依旧是那句话,只要皇上不对付封云深,封云深便不会把皇上如何,即便是封云深拥护的是顺王而不是当今圣上。 只要皇上不对封云深出手,封云深必然是可以从顺王手中将皇上保下的。 先帝有十三个儿子,如今剩下的,实在算不得多。 阿喜得了林朝雨的保证才放心的离开。 因为十二皇子被擒获,西南那边的危机就全部被解除了。 可即便如此,封云深也依旧十分忙碌。 因为危机稍稍一解除,又有朝臣开始攻击封云深了。 许多人都怂恿着皇上,让皇上削弱封云深的权利。 还有不少人找到了离王那边,让离王去劝诫皇上。大概是因为离王本身是残疾的缘故,当今的皇上对他倒是十分的信任,有许多事情都会听取离王的建议。 然离王是不可能劝着皇上为难封云深的,是以就有人开始攻击离王,还找了些许离王与封云深来往的证据,在朝堂上说离王和封云深联合起来想要造反,想要谋取皇位。 封云深跟离王的来往虽然隐秘,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种消息和证据一被送到皇上跟前,让皇上也不由得有些起疑了。 这个事情,在有人刺杀离王,危机之下离王为了躲避箭矢不得不站起来的时候,皇上对离王和封云深的怀疑达到了顶峰。 离王是谁? 是曾经所有人公认的最有才能的皇子。 有这样的光环在,皇上又知道离王不是残疾了,这叫他如何能够放心得下了? 林朝雨听水仙给她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无奈的摇头道:“这个朝廷,从根子上就是坏了的。”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大概只要不把权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把这些皇子都捧出来弄死,留着皇上孤军奋斗是不会罢休的。 有事情需要他们上的时候,一个个当缩头乌龟,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一旦危机解除就又开始活跃起来了。这样的人,就跟蛀虫一样。 宁国的朝廷,是病态的。 而且这种病态,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过来的。 也不是把那些人杀了就能够了事的。 先帝杀的人不少么? 但杀了一茬,不还有另外的一茬给冒出来么? 说白了,这是是宁国的整个朝廷的机制的问题,是宁国坐在皇位上的人不够有能力的问题。 而用林朝雨上辈子自己办企业的经验来看,也就是没有合理的用人。 用人不能只是胡萝卜,也不能只是大棒,也不只能说胡萝卜加大棒,还有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不同的人用起来的法子也是不同的。 这些人跳这么高,无非就是发现自己做这个官无利可图么? 无力可图,他们又不愿意心甘情愿的放弃这手中的权利,是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天,林朝雨看着外面的阳光正好,开了不少花,就扶着不染在院子里学走路。水仙脸色有些不好的走到林朝雨身边道:“夫人,收到消息,顺王殿下战死了。” 林朝雨一惊:“详细说来。” 封云深如今跟顺王是一条道的,顺王若是亡了,封云深的处境就很尴尬了呀! 其实,林朝雨对顺王的感官还是很不错的,单就顺王对尹岚熏的深情,想到这里,林朝雨心中不免叹息和惋惜。 这世上有多少人,口口声声的说着如何深爱,却是转头就将旁人拥入怀! 顺王作为皇家人,在面对巨大的压力跟前,都能为尹岚熏做到这般,说他是装的林朝雨都不会相信。 水仙道:“金国以鹿水城为饵引得了蔡大人率领的大部分兵力过去,却突袭了留在白弯城的顺王殿下。顺王殿下等人为了不让金国突围破城而入,以血肉之躯为盾,同金国殊死搏斗,等蔡大人反应过来是中计了,带着人回去的时候顺王殿下这边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顺王殿下也已经身受重伤,全靠一股气支撑着。” “据说,已经身中数箭、刀伤无数的顺王殿下在见到蔡大人的时候说了一句“交给你了,保住白弯城”这才倒下。顺王殿下所受的伤,若是常人,早就应该支撑不住了的。”水仙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动容,眼眶隐约有些发红。 林朝雨闻言,亦是被震撼到了。 若说之前她只是觉得顺王这个人不错的话,如今只觉得顺王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 哪一个皇子,可以为了守一座城,而不要自己的性命呢? 诚然白弯城是宁国的关口,若是被破会消减掉宁国的士气,会振奋金国的人心;诚然白弯城还有那么多的百姓。 林朝雨沉默了一阵之后问水仙:“顺王殿下是不是还有几个仇人活着?” 水仙点头。 尹家二房那几人还在苟延残喘。 林朝雨道:“好生的处理了吧,这也算是我能为他尽的一份心意了。”顺王那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宫中,淑妃惊闻顺王战死的噩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木然的状态,仿佛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身体的血夜,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一般。 漫长的时间过后,淑妃才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从来没有想过,顺王有一天会先于她而去。 而她,竟然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想到这之前她跟顺王之间的冷战,想着顺王出征之前她都没有见他一面。 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若是可以,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求他了,他想要怎么活就怎么活,想要怎样都可以啊,只要他能够活着。 皇上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惊,若说这些兄弟的里面,除了离王之外,皇上对谁的感官最好,无疑就是顺王了。 顺王在的时候他还忌惮他,但他一死,这个人所有的好处他就想起来了。 当即宣了封云深进宫。 封云深进宫之后,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皇上派离王去边关代表皇上、代表宁国百姓亲迎顺王的棺樽回都城,任命了那个神秘的面具将军为主帅,无比要见金国杀得片甲不留、跪地求饶。 顺王的棺樽迎回都城的那一天,整个都城都下起了绵绵细雨,整个天空也蒙山了一层灰色,从都城道顺王府的路上,都铺满了百姓亲手剪的白色的花,整个街上,都只有由离王率领的扶棺队伍行走的声音和小雨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杂音。 这是百姓在自发的哀悼这位宁国的英雄。 这位在宁国被金国打得接连失利主动站出来去抵抗金国,在金国强悍攻城的是时候逝死捍卫宁国领土,拼命保护宁国百姓的英雄。 没有人留意到,人群中,有一对哭得几乎站不稳的老夫妻,他们拼命的压抑着自己要溢出来的哭声。 那个说好了会代替他们的女儿为他们养老送终的人,也早早的抛下他们走了,这叫他们如何不悲伤! 虽然顺王和尹岚熏从来没有行过夫妻之礼,但他们俨然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女婿,当做一家人了呀! 皇上命人用王爷的最高规格厚葬顺王,却遭到了淑妃的阻止。 淑妃让人请了尹岚熏的父母进宫,让他们领着顺王的棺樽离开了顺王府。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顺王的心之所向。既然他们生不能同寝,那她就全他们一个死同穴吧! 尹大老爷和尹大夫人并没有拒绝,带着顺王的棺樽回了普林寺那僻静的山腰处,在原本一处草木茂盛的旧坟处,将顺王的棺樽放了进去。 那一瞬间,二人都不知道是应该欣慰还是痛苦。 顺王下葬后的第二天,林朝雨就听到了淑妃离世的消息。 林朝雨除了叹息就只有叹息,不知道为什么,心仿佛被什么压着似的,显得有些沉重。 水仙看着林朝雨脸色有些不好,都不知道该不该跟林朝雨说现在谣传的事情。 都城中,在传回顺王战亡之后没多久,就传出了封云深不是太监的消息。 但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沉浸在顺王战亡的沉痛之中,即便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也没能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议论。 但如今距离顺王战亡的消息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随着顺王的下葬,这个消息就满满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封云深掌握着滔天权势,皇上虽然忌惮但却不至于忌惮到非要杀了他不可的地步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封云深是个太监,即便是他有再多的权利也当不了皇帝,影响不了皇上屁股下的位置么。 可若是封云深不是太监,那这个事情就值得人深思和关注了。 都城的人都有些怕了,宁国近两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若是封云深要造反,那刚刚有些起色的宁国是不是又要乱了,而且现在宁国还在和金国交战,外患并没有解除。 皇上并不是完全的闭目塞听,都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他自然也听到了。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立即召见封云深确认,而是立即派人去查。 而他自己则不断的在脑海里回忆封云深的一言一行,在想到都城此前传的封府中有一个小孩子的事情,说是林朝雨红杏出墙所得。 皇上此前没有介怀是因为觉得封云深是个太监,他自己没有孩子说不定是去抱养了一个孩子,但为了保护孩子所以才没有公布。他从头到脚就没有想过林朝雨红杏出墙这个可能,即便是林朝雨敢,但封云深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可若封云深不是太监,那么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封云深和林朝雨的,所以他们才没有公布孩子的存在。 他在想着封云深平常的举动,拿了封云深的举动同旁的太监做对比,他发现封云深的动作不如蔡景南妖娆,声音也不如平常的太监那般尖利,且整个人的气质也跟寻常的太监不一样。 这些事情不细想不觉得有什么,可一细想就觉得细思极恐了。 而且,封云深入宫的时候,封铎已经掌权了,若是封铎要在其中做手脚也不是不能的。 皇上越是深想,就越发觉得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皇上这边在多番揣测的时候,封云深那边却是黑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江离吴垢等人。 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忙,竟然不知道江离等人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他知道,几人这般,也是为了他,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看着离王道:“你也是这般想的。” 离王目光不躲不避的直视封云深道:“九弟,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宁国才能恢复过来,才能更长久。” 封云深紧握着拳头道:“宁国,禁不住任何折腾了。”若他当真显露了这些心思,朝堂将又会陷入毫无止境的党羽之争,大家都来争权夺利了,谁去做事? 这些道理离王等人何尝不知? “可是……” “没有什么可不可是的,如今我们应当全心全意辅佐皇上。”封云深不等离王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顺王咽气之前,还靠在蔡景南的耳边,给蔡景南说了一句话,顺王请求封云深好好辅助当今圣上。 封云深无论是出于宁国的现状考虑,还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考虑,都不会在有旁的心思了。 且他发现当今圣上虽然平庸了一些,有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小心思,但总体还是不错的,至少是非黑白能分,建议能听。 江离等人见封云深笃定,无奈的交换了视线,只得应是。 封云深却突然道:“不过倒是要感谢你们帮我散步了这个消息。”他不会一直用太监这个身份,也不会让不染一直见不得光,自然就要让人知道他并非是太监的事情,如今几人这般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帮了他了。 言情海 第四三二:不自作多情 宫中,皇上又惊又怒的看着封云深,一手指着他的人不停的抖啊抖的。 对于封云深是一个假太监的事,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想过若是封云深是假太监的消息是真的,他要如何面对封云深,每种情况他都想过,独独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 封云深竟然会主动来跟他坦白。坦白也就罢了,至少应该有犯了欺君之罪该有的姿态,可封云深倒好,只是单方面的告诉他,他是个假太监的事实,完全没有一丁点因为犯了欺君之罪的恐慌和畏惧感。 皇上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太多实权的皇上,但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窝囊的皇帝。 他此前不懂先帝的很多做法,但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皇上眼神复杂的看着封云深,半响过后冷笑道:“封爱卿怎么,不愿意一直当你的东厂厂督了吗?” 既然封云深不是太监,又手握重兵和朝廷的大部分实权,现在只怕是想要他屁股下面的这个位置了吧! 至于外面的那些谣言,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封云深刻意让人放出去的了,为的就是有一个机会跟他摊牌。 之前封云深未曾有所动作,大概是忌惮四哥手上的兵权,如今四哥战亡,封云深用他的人掌握了四哥手中的兵权,这个时候的封云深大概是无所畏惧的了。 唯一在意的,大概也就是那丁点名声。 若是封云深直接杀了他夺位,只怕会被世人唾骂。 这个时候封云深跟他摊牌,是想要他识趣的禅位吧! 呵呵…… 封云深淡淡的撇了皇上一眼道:“皇上多虑了。” 皇上突然凑近封云深,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封督主将此时跟朕坦白,所求为何?” “赦了微臣的欺君之罪,封臣妻诰命。” 皇上诧异的看着封云深,眼中全是质疑之色。 封云深所求就这点? 封云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了。 若是旁人,赦免一个欺君之罪必定是不得了的事情了,但在封云深这里,即便是皇上想要治封云深一个欺君之罪只怕也是治不了的。 若果从前人人听闻东西二厂都是闻风丧胆,但如今人们听闻东西二厂却是有了不少的好感。 因为封云深在宁国最危难的时候捐了所有家产,因为东西二厂不在欺压百姓。确切的说,以前的东厂并没有过欺压百姓的事情,大多都是西厂的人喜欢仗势欺人。 而且,最主要的是,封云深在跟十二皇子对战的时候,打了胜仗,维护了宁国的统一。 至于林朝雨的诰命,以封云深如今的地位,自然是早早就可以为她请封了。 封云深任由皇上打量。 皇上道:“如封爱卿所愿。” “谢主隆恩。” 皇上看着封云深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 他看得出来,封云深是真的不想抢他的皇位,但封云深那种猖狂的态度,让他很不爽啊! 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了,为何要受这种窝囊气呢? 等封云深的声音彻底消失在皇上的视野之后,皇上道:“拟旨,封东厂厂督封云深为忠勇侯,其夫人为一品诰命,其子为忠勇侯世子。” 既然封云深想要接他的手,坐实了外面的谣言,那他就如他所愿,送佛送到西了。 如封云深当真没有觊觎这个皇位的心思,他不介意跟他施恩。 是啊,他虽然不悦封云深对他的态度,但他也知道他如今不能没有封云深的支持。 林朝雨接到圣旨的时候还有些懵逼,封云深明明跟她说的皇上只是会跟她诰命的啊,为什么给封云深封了个侯爷,还给不染封了世子。 封云深亦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行事,但相较于林朝雨的懵然,他倒是镇定不少,泰然自若的接过圣旨。 “忠勇侯” 呵呵…… 皇上这是不忘敲打他呢! 一个忠勇侯,若是想要行旁的事情,只怕会被万人唾骂。 不过,他如今并没有了那样的心思,是以他对于皇上的这些小动作,倒是十分的无所谓。 待传旨的人离开之后,封云深搂着林朝雨的腰,捏了捏她的脸道:“开心吗?” 林朝雨点了点头,把脸埋进封云深的怀里。 她真的很开心,开心封云深往后的付出能够被人正视,开心封云深不用在接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和那些刻薄的指指点点。开心不染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开心不染不会在被人强加一个孽种的名声,开心不染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 “可是,我不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了。”他跟她说过的,承诺过的,可是他却没有做到。 林朝雨扬起脸,认真的看着封云深道:“我不在乎那些的,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好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野心十足的人啊! 大概是两辈子都跟亲情家人无缘,因为缺失所以显得越发的在意。 封云深亲了亲她的额头道:“虽然不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但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的。”往后余生,他会细心呵护她,爱她、敬她、重她。 林朝雨眨了眨眼睛,笑得无比的甜。 轻声道:“好呀~” 其实,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呀! 荣华富贵,都不及那人心中有你啊! 二人深深的凝望着彼此,空气中充满了甜蜜,连过往的风都不忍叫嚣了。 皇上的旨意,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皇上封封云深为了忠勇侯,封了林朝雨为诰命,封了不染为世子。 这就相当于是告诉了所有人,封云深不是太监,不染是封云深的亲儿子。 那些曾经看不起封云深的,那些曾经嘲笑过林朝雨的,那些曾经污蔑过不染的,都纷纷闭嘴了。 甚至有人立即调转了话头说一些诸如: “哎呀,我就说嘛,督主和督主夫人那么恩爱,督主夫人如何会红杏出墙。” “督主一表人才,我就说督主不像太监。” “督主夫人可真是好命,得了那么个如意郎君。” 对于这些“可谓人言”林朝雨却并不在意。 因为她打从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在意过旁人如何说她。 不过这些人不在侮辱封云深,不在给不染泼脏水了,倒是令林朝雨好受了一些。 安平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震惊不已,震惊过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去找林朝雨,然后给安平侯府谋取福利。 封云深如今在朝中的权势,在宁国的地位,安平候此前就一直想要巴结的。 但林朝雨入府的方式,以及林朝雨对他的怨恨,然他到底在他们跟前有些心虚,虽然他嘴上从来没有表露一二。 如今他知道封云深是个正常男人,对林朝雨又宠爱有加,他不敢去找封云深,但在面对林朝雨的时候腰杆到底是直了。 原本林堂回来之后,也颇为上进争气,但这官位却一直都没有上升,这让安平候除了干着急就是干着急。 他也跟林堂说过,林堂之说他自有谋划,可一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安平候难免就有些心急了。 是以安平候在封云深他们接到皇上圣旨没几天,就打着看望自己外孙的名号上门了。 林朝雨跟安平侯府这关系,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安平侯这般,她自然不好把人拒之门外,只得让人请进府。 若是过去,安平侯若是要多林朝雨做什么,或者是指望着林朝雨帮她,先不说林朝雨自己,就是外面的人的唾沫星子都是可以把安平侯给淹死的,毕竟当年安平侯的行径跟卖女儿没有什么区别。 可如今么,事情就不一样了,虽然安平侯人就是卖了女儿,但卖女儿人家能够把女儿卖给封云深这样的人,那也是技术活啊! 封云深如今可是金龟婿的代表了。 有钱、有权、有颜,还对林朝雨专一,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尤其是那些在宫宴上见过林朝雨伪装过后的长相的人,更是觉得林朝雨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嫁给了封云深。 要说林朝雨原本的身份,以及安平侯府的地位,即便是安平侯不把林朝雨送给封云深,林朝雨正儿八经的嫁人,都是找不到封云深这样的。 最多嫁个小门小户的。 安平侯府虽然是个侯府,当着侯府也有没落的、受宠的之分的。 林朝雨依着自己的性子是想要不管不顾的,但为着封云深和不染的名声她也不能任性行事。 如今封云深权势滔天,有多少人巴结和捧着,就有多少人想要把封云深拉下来,自己上去,且皇上似乎对封云深也不信任,也有所忌惮,封云深的名声好了,皇上便也不能轻易动他。 林朝雨见到安平侯也懒得跟他上演什么父慈女孝的画面,也没有把不染抱给安平侯看的意思,而是直接看门见山的问:“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安平侯原本是想跟林朝雨套套近乎的,但见林朝雨漠然的样子,那些话就跟堵在了喉咙里一般,化作了几声干笑:“哈……哈哈,为父今日过来就是想让侯爷给堂儿考虑考虑前程上面的事情,毕竟堂儿是侯爷的小舅子,若是堂儿位置低了些,侯爷脸上也无光不是。” 林朝雨道:“此事我会跟夫君说的。” 安平侯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林朝雨的样子实在是憋不出其他的话了,只得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然后就离开了。 安嬷嬷有些犹豫的看着林朝雨。 林朝雨含笑道:“嬷嬷想说什么就直言,不必拘谨。”安嬷嬷自从出了不染的事情之后,在对待林朝雨的时候比在封云深跟前还恭敬了。 安嬷嬷有些犹豫的道:“夫人这般对林侯爷,是不是不妥?” 林朝雨道:“有何不妥,难打他还会出去叫嚷我是这般对他的不成。”只怕不会出去说她对他冷漠,还会可劲儿的出去说她跟他父母情深呢。 安嬷嬷动了动嘴唇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林侯爷还是夫人的父亲。”安嬷嬷有的时候觉得林朝雨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对他们这些下人很好,有的时候又觉得林朝雨是一个十分凉薄的人,凉薄到对有些人和事近乎冷漠。 包括对外界的很多事情,也是一种很漠然的态度。 林朝雨在被传红杏出墙的时候,若是旁的女子只怕是要被气得日日以泪洗面了,可林朝雨对于那些话,却跟没有听到一般。 林朝雨轻声道:“我这个人呀,从来都不自作多情,若林侯爷真的当我是他的女儿,若真的是如他所言那般是过来看不染的,那再怎么都是应该给不染带点东西吧!可你看他,空着双手就来了。如此目的明确,我又何必劳动他做戏呢?” 安嬷嬷闻言,倒是不好在说什么,也觉得安平侯似乎有些过了,林朝雨说得有道理。 是以她垂首道:“夫人所言极是,倒是老奴想差了。” 林朝雨道:“嬷嬷不了解安平侯府的人,如此倒也是正常的。天底下又哪里来的这样的父亲母亲呢?” 也亏得她不是原主,不期望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也亏得她,心早已足够的硬了。 诚如她所言,她从来都不自作多情。 封云深知道安平侯来过府上之后,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林堂最近小动作颇多,安平侯还敢上门来为他谋取差事! 不过,林堂跟十二皇子的瓜葛,安平侯看样子是全然不知道了。 封云深捏了捏林朝雨的手道:“你同安平侯说,我会给林堂提一提位置的。” 林朝雨肃然道:“你不必为我如此,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他们就是了。跟你说这个事情,并不是像你做什么。”她只是想跟他说说话而已。 封云深的手指支着林朝雨两边的嘴角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林堂想要你性命的事情,我可没有忘。” 然后封云深就跟林朝雨说了林堂最近的小动作。 “我最多能保安平侯的命,其余的人要作死我不会拦着。” 言情海 第四三三:宣示主权 林朝雨对安平侯府的人感官很差,虽然她从来不把安平侯府的人当做家人,但她也知道她这具肉身跟安平侯府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如此便好了。”林朝雨闷声道。 无论是林侯爷还是陈月彤还是林堂,他们的心都是黑的。林朝雨不会亲手对他们做什么,但若是他们要上赶着找死,林朝雨是决计不会拦着的。 林堂在接到调令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不住的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当日在郭将军府,他对林朝雨和封云深的杀心可谓是表露得十分明显的,封云深竟然当真愿意帮他! 可封云深愿意帮他,这让林堂没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涌出了无限的忐忑。 当日林侯爷去封府,他知道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由着林侯爷去了封府。 在知道林侯爷去封府找了林朝雨,让她帮忙在封云深跟前美言的时候,林堂觉得林侯爷就是去自取其辱的。 在林侯爷收到林朝雨的回话,说封云深答应给他调整位置的时候,他也只觉得林朝雨跟林侯爷是说的是搪塞之言。 却不料封云深当真帮着他升了官,还是这么个要紧的位置。 他可不觉得封云深是那种不记仇的人,也不觉得林朝雨还是过去那个被他欺压的姐姐,所以林堂十分不安,总觉得他跟十二皇子暗中往来的事情是不是被封云深知道了。 他心中不安,这段时间便不在去跟十二皇子联络。 十二皇子被关押在天牢里头,但东厂的大牢里面也并非没有他的暗桩,这些暗桩都是安嫔那个时候留下来的,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安嫔身上充分的体现出来这一点,正是因为有这个暗桩才让十二皇子跟林堂得已联系。 所有人都以为他的主要精兵是在西南,或者是散落在四处的。 呵呵…… 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人能够猜到,他的精兵就是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的。 林堂担心封云深猜忌,是以不敢动作,十二皇子虽然心中焦躁,但好歹在受了这么多次挫之后,学会了忍耐。 在距离都城不远的一座外面看着朴实无华,内里却精致奢靡的宅子内,失踪的临安公主慵懒的靠在软塌上,吃着一个俊美的男子剥好的葡萄。 这个时候的临安公主,跟她在都城的时候那副仙气飘飘示人的形象截然不同了,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悉数的将她的女人味儿展露了出来,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子魅意,这魅意里面,有有些矜贵。 “公主,都城有消息传来。”一个身着白衣,若隐若现的露出自己姣好的上身的男子进屋恭恭敬敬的道。 男子生得十分的俊美,透露出浓浓的柔弱气息,虽然是男子,身上那股子惹人怜惜的劲儿倒是不输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说……”临安公主懒懒的拖着长长的尾音,单单一个字,就被她说出一种勾魂摄心之感。 “皇上封了封督主为忠勇侯,督主夫人为忠勇侯夫人享一品诰命尊荣,其子为忠勇侯世子。”男子垂眸恭恭敬敬的道,若是仔细听,还能够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而且还有些害怕的感觉。 临安公主闻言,原本慵懒的眯着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蓦的坐直了身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临安公主紧握的手指缝隙间流出的果汁,越发的仔细小心了,轻言细语的将方才的话再次复述了一遍。 临安公主用食指和拇指狠狠的粘揉着方才正欲放进口中的葡萄,此时的葡萄已经不成样子了,果肉被捏的稀碎。 她意味不明的怪笑道:“皇上是当真昏聩了么,还是说就这般没用,被一个太监拿捏得死死的,这有史以来,哪有什么太监封侯拜相的?” “还有,一个野种,竟然也能被立为世子,一个荡妇也能被封为诰命,他们这是要把宁国彻底毁了么?是要彻底毁了这时间的伦理纲常,毁了这时间的正义?”临安公主说道后面,整个人已然透露出一股浓烈的戾气。 这股子戾气是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是她不得不背受骂名,不得不隐姓埋名一日一日的堆积起来的。 原本看着飘然出尘的她,这个时候已然变成了一个堕入地狱的妖姬。 男子虽然畏惧这样的临安公主,但还是细声道:“据闻,封督主并非是真太监,封府中的那个小公子也不是督主夫人雨旁人生的,而是督主的孩子。” 临安公主听罢,却更加愤怒了。 凭什么,到最后就只有她一个人是世人眼中肮脏的存在。 她,不甘心。 封云深是吧! 若正是假太监,那么那样的男人,倒真的是很有令人征服的欲望呢? 临安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诡异的笑了笑。 一众伺候的人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临安公主,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临安公主笑着笑着,忽而止住了声音,又慵懒的躺了回去,缓缓道:“准备回都城吧!” 一年了,她也该回去了,该回去夺回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了。 林朝雨还不知道封云深又被临安公主惦记上了,也还不知道危机即将来临。 因为有人要押送东西去蔡景南那边,林朝雨便准备了许多蔡景南喜欢吃的能够保存很长时间的零嘴儿,让人顺道给蔡景南送过去。 惹得封云深不知道吐了多少的酸水。 不染如今已经可以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岁多的孩子看起来团子似的,总是能够萌化林朝雨的心。 朝中因为封云深的事情引起的风波,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有人便给皇上上书,可以处置十二皇子了。 有人想要处置十二皇子,便有人想要保十二皇子,于是朝中又开始了拉锯战。 皇上心中倒是想要处置十二皇子,但那处置十二皇子的话他却是不能亲口说出来的,若不然就容易背上杀弟的污名了。 朝堂上的事情,有的时候说是秘密,可以叫任何人都不知道,但有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秘密的,可以一瞬间就让所有人知道。 有人建议皇上杀了十二皇子,不要心慈手软的事情,很快就让牢内的十二皇子知道了。 林堂这边装了一段时间的乖,如今再也沉不住气了,便暗中联络了十二皇子。 在跟收到十二皇子命人送来的计谋之后,林堂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想着最近这段时间封云深并没有盯着他,林堂便有了一些侥幸的心理。 他们有一万精兵,城内和宫中都还有眼线,当今皇上在宫中的守卫并没有先皇时候那般严谨,若是拼一把,倒也有成事的可能,当然这得是在引走封云深注意力的前提下。 林朝雨收到一封请帖,是皇后娘娘娘家的妹子的生辰宴的请帖。 林朝雨成为忠勇侯夫人之后,收到了许多的请帖,林朝雨都没有去参加。一来是她实在是对那样的场合不太感冒,还有就是不染受到惊喜之后的后遗症还在。 外面就隐约有了许多的传言,有说林朝雨是故意拿乔的,也有人说林朝雨是因为长得太过普通平凡所以不好意思出门的。 封云深自从摆正了身份,不在以太监的身份示人之后,可谓是成了都城所有闺阁女子想嫁人的排行版第一。 封云深在回府的路上,经常能遇到那种想要投怀送抱的。 封云深因为近年来做了许多为国为民的好事,以至于让人们对他的敬畏心倒不如过去那般了。 过去看到封云深虽说不至于绕道走,但好歹不敢上赶着粘过来,如今么,呵呵…… 也亏得是封云深身手好,才没有被人吃豆腐。 前两天更荒唐了,竟然有一女子在城楼上寻死觅活的哭着要嫁到封府来,说封云深若是不娶她,她就城楼上跳下去。 从城楼上跳下去虽然不至于摔个稀巴烂,但至少也是能够结结实实的把人给摔死的。 林朝雨知道之后那个气哟~ 直接让水仙去把人从城楼上给拎了下来。 林朝雨觉得她若是再不出门宣示一二主权,这些人当真是当她没有脾气了,刺果果的勾搭她的男人,明晃晃的想要当小三儿。 左右如今不染也不那么爱哭了,林朝雨也能稍稍放心一些,但也只是稍稍放心一些,于是她特意命令了封云深呆在府中带孩子。 封云深最近也是不堪其扰,他都很坚决的表示过,对那些女子不感兴趣了,但那些女子还是跟牛皮糖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粘,他也很无奈。 他总不能直接把人给杀了! 林朝雨愿意出门宣示主权,封云深是一百个支持的,是以拍着胸脯跟林朝雨承诺他会照顾好不染的。 出门之前,碧月在跟林朝雨梳妆的时候,小声问:“夫人,咱们还要刻意弄丑么?”碧月心中是觉得,林朝雨如今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弄丑的。 就应该用最美的姿态出去,最好美死那些想要往封府钻的没脸没皮的小姐们。 林朝雨勾唇道:“不必了,给我弄个最好看的妆容。把之前绣娘们特意为我设计的那一套衣裳拿来。” 碧月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应声:“是,夫人,奴婢今日一定为夫人梳一个最好看的妆容,配上夫人的那衣裳必定能让那些小姐们往后在也不好意思往咱们府上贴了。” 林朝雨勾了勾唇。 她是有很多东西都不在乎,也因为活了两辈子对许多东西都不在意,但唯独两个人,是旁人无论如何都碰不得的,那就是封云深和不染。 封云深说要在府中带不染,在林朝雨出门的那一日当真就跟皇上告了假,连早朝都没有去上。 当他看到打扮过后的林朝雨的时候,眼睛里面顿时被惊艳之色所占满。 他一直都知道林朝雨是美丽的,但林朝雨在府中的时候几乎没有化过妆,虽然美但却是一种清新淡雅的美,不是这种盛装打扮过后的惊艳美。 这样的林朝雨,只要一站出去,便可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封云深一想到这里,问了一个他之前忽略了的问题:“今日的宴会,有男子吗?”他有点不想这么好看的林朝雨被旁人看了去怎么破。 林朝雨一愣,她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男子呀,是以她侧首问水仙:“今日的宴会有男子吗?” “回禀侯爷、夫人,是有不少男子的。”且为了增加宴会的趣味性,特意选在了城外的一出名园。那是前朝的皇家别院,名为熙和园,是很多年以前先帝还在位的时候赐给皇后娘家的。 封云深顿时就有些后悔了,他觉得他不应该答应林朝雨在府中带不染,他应该陪着林朝雨一道过去的。 也不知道不染若是知道此时封云深心中的想法,会不会忍不住问封云深一句,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当然,封云深也只敢如此在心中想想,他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谁不成床了。 是以封云深只得委屈巴巴的看着林朝雨道:“夫人,可否稍稍化丑一些出门。” 林朝雨摸着脸,疑惑的道:“为何?” 封云深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朝雨直勾勾的看着封云深,越看封云深的脸色越是别扭,最后林朝雨灵光一闪,忽而笑得十分促狭的凑近封云深道:“夫君不会是吃醋了吧!” 封云深干咳了两声,肃然道:“怎么会,我为何要吃醋。” “哦,是吗~”林朝雨明显不信。 “夫君说,本夫人这般,会不会让所有的男子看直了眼啊!”林朝雨不怕死的道。 封云深紧咬着后牙槽,他明明知道林朝雨是故意,但是还是绷不住的道:“我若是醋了,夫人是不是就可以弄丑一些。” 在封云深看来,林朝雨即便是把自己化丑一些,也比那些女子好看许多的。 完全没有必要打扮这么好看,这么好看关上门只给他一个人看就是了。 言情海 第四三四:中计(大结局前章) 最后林朝雨顾及着封云深的心情,还是稍稍去了两根打眼的簪子,在封云深满含怨念的眼神中愉快的出门了。 因着林朝雨在府中耽搁了一会儿,是以到了熙和园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朝雨由碧月扶着下了马车,水仙给门人递上了请帖,门人看到请帖上写着硕大的几个“忠勇侯夫人”的字眼的时候,惊讶的看了几眼林朝雨又看了几眼请帖。 似乎是在核对请帖是否是真的,也似乎是在核对眼前的这个忠勇侯夫人是否是真的,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他连惊艳都来不及。 今日他是得到主家的命令的,叮嘱了他对忠勇侯夫人一定不能怠慢,原本看着时间不早了,他还以为忠勇侯夫人不会过来了,不曾想她还是来了。 只是传闻中,忠勇侯夫人不是生得十分普通寻常么,何时成了这般绝色。 水仙见那人多看了林朝雨几眼,冷声道:“怎么,这请帖是有问题吗?” 门人立即跪下道:“姑娘恕罪,侯夫人恕罪,请帖没有问题。”封云深是何等人物,他这样的小渣渣可是不敢得罪的,方才他因为太过震惊和惊艳,多看了几眼已然是十分逾越的举动了。 水仙冷哼了一声。 林朝雨含笑道:“起来吧,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安排人带路。” 门人磕头道谢,立即起身同旁边的另一人小生叮嘱了几句,那人把腿就往园子里头跑去,门人自己则恭恭敬敬的领着林朝雨往园子里头走。 待走出不远,就见原本匆匆跑进去的人,带着一个颇有几分气质的丫鬟过来了。那丫鬟见到林朝雨未语先笑,待稍稍走近一些之后恭恭敬敬的跟林朝雨行礼:“奴婢见过侯夫人,奴婢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雀儿,还请侯夫人随雀儿来。” 林朝雨微微颔首。 雀儿便领着林朝雨朝宴会举办的地方去。 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林朝雨。 她心中的疑惑同那门人心中的疑惑是一样的,传闻中的林朝雨是很普通寻常的,若是侯夫人这般姿色,想必许多女子都会知难而退,哪里还会不管不顾的想要入封府。 那些小姐们那般不就是因为听闻林朝雨姿色寻常,她们自持貌美定能俘获封云深的怜惜才会那般的么。 想到这些的同时,雀儿心中也忍不住奇怪,若是林朝雨这般绝色,为何在都城毫无名头。她曾经远远的见过曾经的宁国第一美人临安公主,可见到林朝雨之后,她就觉得临安公主的美貌有些假了,远不比林朝雨的美貌给人的震撼来得真实、真切。 当然,临安公主也只是曾经有名气罢了,在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大家对她便是提及都觉得恶心了。 雀儿心中疑惑,却没有人给她解惑。 因为先前就有人去跟今日的寿星五小姐说了林朝雨来了的事情,因着林朝雨现在的身份也好,还是那些对封云深怀了旁的心思的人也好,都对林朝雨的到来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五小姐作为主人,自然是要主随客便,是以当林朝雨到了宴会地点外头的时候,就看到五小姐领着一众人侯在外面了。 见到林朝雨五小姐眼中快速的划过一抹惊艳,心道传闻当真不可信。但旋即脸上就生气了热情的笑容,上前跟林朝雨见礼过后道:“原以为侯夫人今日不会过来了呢,如今能够盼来夫人,小女子当真是荣幸之至。” 林朝雨比这五小姐略长几岁,且她如今已婚已育,这辈分上无形中就高了几分。 林朝雨温婉的笑着道:“因为家中小儿哭闹,所以晚了点时间,还望五小姐见谅。” 二人寒暄了几句,五小姐就领着林朝雨往屋里走。 而这个时候,一道有些尖利的女声响起:“五小姐,这人莫不是冒充的吧!传闻忠勇侯夫人容貌寻常,这位姑娘的容貌哪里当得起寻常二字。” 这声音响起得有些突兀,但到底也是说出来许多人的心声,是以这话一出,就像火苗点燃了炮仗一般,在人群中顿时就炸开了。 五小姐有些尴尬的看着林朝雨,虽然她不知道林朝雨本人为何跟传闻中不一样,也不知道林朝雨这般容貌为何以前似乎并没人知道,但这个时候这般场合来冒充林朝雨,五小姐觉得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为了保证宴会的安全,门人在审核请贴的时候都会认真审核的。 林朝雨看向那个率先开口的小姐,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这声音不怎么好听,有些刺耳。 被人怀疑身份林朝雨也不生气,反而大大方方的笑着道:“多谢这位小姐的夸奖,本夫人也觉得自己的容貌跟“寻常”二字不够贴切。传言向来是三人成虎,这位小姐您身为名门闺秀,岂能跟那些无脑的人一般见识,听风就是雨。” “这人呐,得有自己的脑子才行。”林朝雨一边说,一边虚虚的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眼下在场的,对林朝雨几乎是人人都怀有疑惑的,但唯有这个小姐率先开口,可见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在听到林朝雨的话之后,原本尖锐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扯着嗓子道:“你骂谁没有脑子呢?” 林朝雨无辜的看着她道:“小姐何出此言,本夫人并未开口骂人啊,小姐可不要污蔑本夫人。” 言罢之后,还状似自言自语的轻声叹息道:“如今的大家闺秀都是这般修养了么,难怪最近有不少人当街做出投怀送抱甚至上赶着想要给侯爷当妾的。” 原本林朝雨前面说的那些话,大家还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毕竟她们都想看看这个传说中让封云深死心塌地的人是何种模样,如今听到林朝雨这状似自言自语实则在敲打那些想要入封府的人的话,那些个有小心思的女子们,脸色一时间都有些不好看了。 五小姐作为主家,见火药味儿太足了些,立即笑盈盈的道:“想来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诸位夫人小姐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若是饿着大家就是我的不是了,大家随我来,我先领着大家落座。” 皇后娘家,也不是什么没落的人家,而是有实打实的权利和根基的,是以来的人都多多少少会给五小姐一些面子,不会不懂事的一味的由着自己的性子。 方才开口呛林朝雨的小姐,恶狠狠的扫了林朝雨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率先迈步走开。 其余的人也动了起来。 五小姐歉意的看了看林朝雨。 她父亲可是跟她说了的,让她一定要跟林朝雨把关系打好。姐夫无能,大部分的权利都被忠勇侯握在手中,父亲作为国丈,处处受制于封云深。 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力笼络住封云深,这样姐姐以后的孩子才能稳稳的坐上皇位,姐夫那边他们是不指望什么了。 林朝雨安抚似的我笑了笑,也随着往摆膳的地方而去。 封府。 封云深正拿着小勺子教不染自己吃饭,安嬷嬷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她已经跟封云深说过了,不染还小,捏不稳饭勺,但封云深偏生就是不听,还说不染是男子汉,要学会自力更生。 这个时候东月急匆匆的来报:“主子,熙和园那边方才有人来报,说夫人出事了。” 封云深握着不染的手一顿,目光凌厉的扫向东月:“消息当真?” 林朝雨的身边他派了许多暗卫,若是林朝雨出事,应当是会有暗卫回来报予他的,而不应该是熙和园的人。 封云深心中虽然担心林朝雨,但也保持着理智。 不过这问题问出来,他还没有等到东月回话就道:“备马,你随我一并过去。”然后看着安嬷嬷道:“嬷嬷,您带不染去父亲那边。” 他不在府中,如今也是不敢单独把不染留在一处。 这封府里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雪园。 封云深安排好之后,才急匆匆的去了府外,翻身上马之后同冬月道:“消息当真?” 东月道:“已经派人先行去熙和园那边核实消息了,但林堂最近有一些隐晦的小动作,不知道跟此事是否有关。那送消息的人,已经扣留了。” 封云深骑马飞速的朝熙和园而去,同时脑子里飞快的分析者东月所说的信息。 但眼下他最担心的还是林朝雨的安危,虽然派了人保护林朝雨,但万一呢? 只是封云深越是担心林朝雨,反而心中越是冷静。 林堂最近会有小动作很正常,因为最近有人多次跟皇上请命,要让皇上处置了十二皇子,十二皇子那般惜命的人,自然是急了,这一急就会联系林堂。 城门口一个乞丐,在见到封云深骑马飞奔出城之后,立即飞快的跑到一处民宅的后门,敲门进去之后同坐在上首的人道:“公子,忠勇侯出城了。” 那坐上上首的人,赫然就是林堂。 林堂起身,转着圈圈道:“吩咐各处,开始行动。” 乞丐沉声应是。 然后这处名宅上头就炸开了一道蓝色的焰火。 林堂看着那蓝色的焰火炸开,不由得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今日过后,他林堂的身份就要翻天覆地的变上一变了。 封云深出城之后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埋伏。 而那个被说出事了的林朝雨,这个时候正在悠闲的听曲儿呢。 封云深看到埋伏的人,目光变得冰寒一片。 手起刀落,下手十分干脆。 东月道:“主子,我们中计了。” 封云深却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中计了吗? 埋伏封云深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封云深和东月等人料理了刺客,赶到熙和园的时候,林朝雨因为不放心封云深和不染,已经跟五小姐告辞了。 她刚从熙和园出来,就看到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封云深。 封云深见到林朝雨平平安安的时候,隐约松了一口气。 他宁愿是自己中计了,也不愿林朝雨深陷危险之中。 林朝雨看到封云深眼睛一亮,脆声道:“夫君怎么过来了?” 封云深目光扫过送林朝雨出门的五小姐,以及一些“想”送林朝雨出门的小姐们,含笑道:“见夫人许久未归,特来接夫人回家。” 林朝雨实际上已经闻到了一些血腥味儿了,但她还是配合着封云深道:“我也想夫君了,所以正准备回家呢。” 一众被林朝雨打击得不行的小姐们,见封云深和林朝雨二人如此恩爱,这下大部分人都是死心或者心碎了。 林朝雨在用膳的时候,就不断的有人挑衅她,皆被她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后面用过膳,又有人不断的挑衅林朝雨,也被林朝雨一番收拾。 她们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忠勇侯夫人不好惹”这个事实,但总归还是抱着一些希望的,眼下瞧着二人眼中只有彼此旁若无人的样子,真真是扛不住了。 封云深冲林朝雨伸手道:“那可真是巧了,看来我们夫妻二人很是心有灵犀。” 林朝雨虽然脸皮厚,但每每封云深对她说甜言蜜语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脸蛋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发热。 她有些忸怩的把手放在了封云深手心,封云深顺势一拉就把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策马离去。 林朝雨靠近封云深,这血腥味儿就越发的浓郁了,她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担忧的问:“夫君,你怎么受伤了?” 封云深道:“并未受伤,只是刀上沾了血。你坐好了,我要快马回都城,想必这个时候都城正热闹呢。” 十二皇上指使林堂行动,目的不外乎就是逃狱或者逼宫,封云深想通了这些,便直接将计就计了。 原本,他在遇到刺客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返回都城的,但他不看到林朝雨好好的,到底不放心,所以还是赶到了熙和园这边。 见到林朝雨之后,又觉得把林朝雨放在一边他自己率先赶回都城不放心,所以干脆带着林朝雨一道了。 林堂他们知道林朝雨是他的软肋,知道用林朝雨引他出城,就难保他们不会在次对林朝雨出手。 如封云深所猜,都城这个时候的确热闹。 先是东厂大牢被劫,十二皇子出逃,继而就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许多精锐兵力出现在皇宫的几个宫门处,二话不说拔剑就开打。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但好在封云深在猜测到这个可能之后就立即吩咐人回都城,通知东西二厂戒严,并且通知了罗长枫。 但十二皇子的动作很快,这些人都是提前就放入都城的,在收到蓝色焰火的信息之后就已经暗中开始往皇宫处聚拢了,在十二皇子成功的从东厂大牢出逃之后,这些人就迅速的展开了攻击。 是以等东西二厂的人收到封云深的指令,去皇宫支援的时候,十二皇亲自带领的那一队人马已经成功的攻入皇宫了。 当封云深把林朝雨送回封府,在辗转去皇宫的时候,罗长枫带着兵马,合东西二厂之力,已经把大部分的局势给控制住了,但十二皇子所率领的那一队人马却在皇宫中四处逃窜,如泥鳅一般,倒是加大了他们将人一网打尽的效率。 封云深到了皇宫之后,直奔御书房,他要第一时间确认皇上的安危。 等封云深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已经被十二皇子带人团团围住了,而十二皇子的外围,是罗长枫带人把十二皇子的人给围了一圈。 罗长枫见到封云深,二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封云深看着十二皇子开口道:“十二皇子,眼下你已经没有胜算了,若是就此投降,皇上仁德必定会饶你一命。” “十二皇子,什么十二皇子,朕是皇帝。”十二皇子大声道。仿佛这样他就当真是皇帝了一般。 十二皇子本以为自己今日筹谋之事是十拿九稳的,封云深出城了,他但凡有所行动,必定不会有人能够及时的反应过来,等那些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攻破宫门自取御书房了。 发动这样的事情,一分一毫的时间都是很重要的。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才刚刚攻入宫门,就被东西二厂的人马挡住了去路,若非是他们一路血战,都杀不到这御书房跟前来。 可明明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算计好了的,他从东厂出逃,有人劫狱,那么东西二厂都会专注在捉拿逃犯的事情上头,他从东厂大牢逃出来之后,派了一人扮做他的样子吸引注意力,他自己则瞧无声息的到皇宫外换过衣裳带着原本就潜伏在皇宫四周的人闯皇宫。 罗长枫的兵力大部分都在城外,罗长枫把哪些兵调进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东西二厂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抢夺了先机,已经到了皇宫的内部了。 可怎么就失败了呢? 东西二厂和罗长枫他们怎么就反应那么迅速呢? 像是在等着他一般。 言情海 第四三五:禅位(大结局) 封云深温和的道:“十二皇子,您说您是皇上,那么您的国土在何处,您的臣民又在何处呢?无国土,无臣民,十二皇子莫非是想自己给自己当皇帝?” 然封云深这种不疾不徐的样子,让十二皇子看着十分刺眼。 他觉得封云深就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如今的狼狈,嘲笑他落到了这样的田地都不自知。 十二皇子虽然被封云深的话给刺激到了,但他知道封云深就是在故意激怒他,想要让他先动手。 眼下的情况是皇上被他的人马给包围着的,若他因为封云深的话而对封云深动手,这个时候罗长枫就会抓住这个空隙,去将皇上救出来。 十二皇子想通了这些,反而没有那么生气了,他直接不在理会封云深,而是冲御书房内的皇上叫骂道:“皇兄,你就如此窝囊吗?这个时候都还缩在里头,当着缩头乌龟。难怪朝中大臣都不听你的话,难怪你如今手中没有半分实权啊!朕若是你,决计不会如此无能。这天下是姬家的,若是在皇兄手中让着天下改了姓氏,皇兄有何颜面去面对姬家的列祖列宗啊!” 御书房内的皇上听到十二皇子的挑衅之言,暗暗咬牙,他身边的侍卫看着他紧紧攥着的拳头,生怕皇上一个冲动就冲了出去,这个时候冲出去,无意就是给十二皇子当箭靶子的,是以立即出口劝诫道:“皇上,切勿听了十二皇子的挑唆之言。” 封云深淡漠的看着十二皇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十二皇子他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之前帮着林堂升了官位就是想让林堂放松警惕,封云深是希望林堂跟十二皇子联系的,林堂不跟十二皇子联系,十二皇子如何快速的作死,如何将他一直想要调查的那股兵力给引出来呢? 在朝中的大臣开始弹劾十二皇子的时候,林堂果真又开始有些小动作了,封云深便知道十二皇子可定会跳出来搞事情的。 只是封云深没有想到十二皇子和林堂会用林朝雨做借口引他出城,并且还在路上设了埋伏。 只是十二皇子虽然还有残余的势力,这些残余的势力在绝对的强大面前是不能成事的。若是十二皇子懂得隐忍,知道卖惨,说不准能够把这些势力的作用发挥得更大一下。 眼下么,十二皇子擅闯皇宫,妄图弑君,只怕朝中没有人敢在为十二皇子求情了。 皇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愉快,隔着御书房的门,和不短的台阶,冲十二皇子道:“十二弟,你若迷途知返,朕承诺留你一命。”残害手足的名头,皇上自己也是不愿意背负的。 虽然如今是十二皇子做错了在前,他即便是对十二皇子做了什么天下人也不会指责和骂他,但他该说的话,该表的态度却是要表的。 而且,如今封云深和罗长枫虽然在外面,但封云深当真没有那个夺位的心思么? 若是封云深不想夺位,为何结党营私。 他只要一想到今日早朝的时候的情况,肺管子都忍不住痛。 今日早朝就因为封云深不在,他的好岳父一再给他施压,想要为自己谋取利益,而原本那些对他的决定还算拥护的人,有大部分人他都压根儿使唤不动。 下过早朝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人平日里对他恭敬有加,完全都是看在封云深的面子上。 这是多么荒唐和可笑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的岳家阻力,成为了钳制他的工具,他以为拥护他的人,却是看着别人的面子。 皇上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那般无能和失败过。 是以,皇上对封云深,是处于一种既信任又不信任的诡异状态。 “皇兄啊,忠勇侯不可信啊!朕如此,也不过是不想看着姬家的天下就这样到了旁人的手中。皇兄继位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什么是权力吗?知道什么是一言九鼎、无人反驳么?想必这些皇兄都是不曾体验过的吧!” 罗长枫突然开口:“十二殿下好口才,若是诚如你所言,忠勇侯想造反是随时都可以的事情,为什么要留着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呢?” 罗长枫呛过十二皇子之后,又高声对御书房内的皇上道:“皇上,忠勇侯之心,日月可鉴,皇上不要被小人挑唆了。” 十二皇子忽而仰天大笑:“皇兄,三姐夫一直说忠勇侯忠心,那弟弟就帮你验证一下忠勇侯是否忠心吧!” 他凉凉的看着封云深道:“忠勇侯,用你一人,换皇兄的性命如何?” 十二皇子知道,自己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了,但他走不出去,总的有人给他陪葬啊! 之前他想的是让皇上给他陪葬,但现在么,他觉得让封云深给他陪葬也不错呀! 比起皇上,十二皇子很明显对封云深的怨恨更加浓烈。 他说完之后,挑衅的看着封云深。 罗长枫怒道:“十二殿下,你不要太过分了。方才皇上也说过了,若是你就此收手,可以绕你一命,你何苦弄得两败俱伤。” 十二皇子有些失常的大笑着道:“饶我一命,呵呵……,朕不要任何人饶命。” “皇兄啊,弟弟也就当为你、为姬家做最后一件事了,没有了忠勇侯,想必皇兄定能很快掌权,做一个明君。” 十二皇子说这些话,就是为了动摇皇上的心神。 他要在皇上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他虽然想拉着封云深死,但十二皇子可不觉得封云深会答应他的条件。 所以,即便是不能马上拉着封云深同归于尽,他也要让封云深永远遭受着皇上的猜忌和打压。 罗长枫怒得又要开口训斥,封云深却是抬手阻止了罗长枫,而后看着十二皇子道:“我愿意。” 罗长枫闻言大惊,冲封云深吼道:“你疯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染和弟妹该如何?” 封云深无奈的笑了笑道:“如今这样,能如何?”他刚刚可不是只是在欣赏十二皇子的猴戏,而是仔细的观察了十二皇子所带的这一队围住御书房的人有没有什么漏洞可钻的。 但他发现,这些人十分严谨,根本没有什么漏洞可钻。 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十二皇子杀了的。 就只能他自己以身犯险了。 他暗暗给了罗长枫比了一个手势。 罗长枫看过这个手势之后心中就有底了。 封云深是告诉他,趁着他走向十二皇子等人的时候,趁机攻破十二皇子的防线去救困御书房的皇上。 皇上听到封云深说他愿意交换的时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实际上在十二皇子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都放弃了生的希望,做好了被放弃了准备了。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封云深竟然愿意换他们。 皇上不禁为自己最开始的时候对封云深的不信任而感到羞愧,总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即便如此,他却做不出那种跟封云深说,让封云深不要替他的话。 他终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是运气好的做了皇帝而已。 十二皇子亦是惊讶于封云深决定,莫非他们都看错了封云深,他当真还是个良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够拉着封云深一并去死了。 他年少的时候在安嫔的庇护下,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和委屈。但在封云深身上,摔了无数次,因为封云深的缘故,他还被迫派人暗杀了安嫔。 封云深翻身下马。 十二皇子看着封云深的佩剑,封云深将佩剑卸下仍在地上,继续朝十二皇子这边走。 十二皇子对封云深的识趣十分满意,笑着道:“忠勇侯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封云深停下脚步淡淡的道:“皇上如今还在你们手中,我如何会耍花招。只是,十二皇子您可不要耍花招才是。” 封云深没有指望过十二皇子守信,当然他也不准备守信。 他一口应下,也不过是为了转移十二皇子的注意力,让十二皇子觉得局势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罗长枫只需要趁着十二皇子的这片刻大意,便能趁机行动。 十二皇子笑着道:“这是自然。” 封云深这才继续往谁让皇子的大本营走。 十二皇子身边的人纷纷屏息以待,防备着封云深。 封云深不动声色的靠近,罗长枫也目光不错的看着封云深。 十二皇子隐在袖中的手指缝间掐着四根银针,若是封云深有异动,他就会立即出手。 就在封云深快要走近十二皇子的时候,忽然出手朝十二皇子一掌打去,同时迸发出强劲的内里,震得因为看见十二皇子捂着心口倒退而围上来的人四散飞开。 封云深对十二皇子出手的动作太快,快到十二皇子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原本藏在手中的银针都没有来得及射出,而那些围上来的人则是被封云深忽然爆发出来的内里所压制。 罗长枫这个时候也飞速的行动,足尖点过马背,一掠就到了御书房门口。 这边封云深已经跟十二皇子的其他人马站做一团,罗长枫带过来的人马也加入了战斗圈。 十二皇子看看封云深,在看看罗长枫已经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四根银针立即就朝罗长枫飞射了过去,罗长枫拧身躲过,封云深见状从人群中突围出来,跟十二皇子交手。 这边罗长枫的人马则跟十二皇子的人马混战在了一起。 御书房门被推开,皇上已然能够看清外面的局势了。 罗长枫进入殿内护在皇上身边。 这边十二皇子跟封云深交手几招之后就不敌了,眼见封云深一脚提地上的一柄利剑朝他飞来,十二皇子失声叫道:“封云深,你敢……” 随着那个敢字落音,那一柄利剑也成功的刺进了十二皇子的心脏。 十二皇子看着胸口的利剑,缓缓的抬头,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封云深。 他虽然做好了今日会走不出皇城的心理准备,可是死亡到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是十分眷念这个世界的。 临安公主敢回到都城在宅子内安置好,就听到了十二皇子弄出的事情,以至于她回了都城,竟然没有任何人留意到。 封云深处理了宫中的事情,回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林朝雨还在等着他。 封云深见到林朝雨之后,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到:“林堂跟着十二皇子一起妄图弑君,皇上已经判了他斩立决,我未曾求情。” 林朝雨道:“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谁。”林朝雨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心善的人,林堂几番算计于她和封云深,她为这样的人,做不到开口求情。 她不主动的设计林堂,都已然是全了原主与林堂的那点子血缘关系了。 “往后可能就没有安平侯府了。”封云深继续道。 林朝雨点了点头。 “我会让水仙给他们找一处宅子的,万姨娘是个聪明的,我好生敲打一番他们一府人也不至于饿死。”以前万姨娘有的时候放肆,是觉得报上了魏太妃的大腿,可如今魏太妃已经没了,她根本就不敢作妖了。 只要万姨娘识趣的好生伺候林侯爷老死,林朝雨觉得也算对得起原主的这个身子了。 封云深默了默她的发髻道:“你安排妥了就好。” 林朝雨便问起了封云深今日的事情。 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懵,不知道封云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熙和园外面,又为何说那些话。 宫中,皇上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那影子透露出无数的寂寥。 皇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轻声问:“小安子,你说朕这么无能,是不是当真不配做这个皇帝。” 小安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老疼都顾及不到,慌张的开口:“皇上莫要这般诋毁自己。” 皇后娘娘和如贵妃、晨贵妃,怎么就那么能作死呢? 你说宫乱的时候,她们跑就跑么,皇上也压根儿就没有顾及到她们,可她们跑了之后,发现忠勇侯快速的平息了宫乱又回来了。这回来了也就罢了,她们跑到皇上跟前来说什么呀! 皇上也不叫小安子起来,也不在开口说话,就这么看着漆黑的夜空。 他这么一站,就站了一整夜。 直到早朝的时候,唤了人来伺候洗漱后,就直接去了御书房,写了一封圣旨,拿着圣旨之后就直接去上早朝。 今日的早朝,百官也很有劲儿,昨日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自然该表忠心的要表忠心,该骂十二皇子的要骂十二皇子。 然而,他们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开始做,皇上直接道:“以往的早朝,朕都是听诸位爱卿先说,今日的早朝,朕想先说几句,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一众人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准皇上说话,是以纷纷道:“皇上请讲。” 皇上站起来,从龙椅旁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走到百官之中,低缓却掷地有声的道:“朕至亲政以来,每每有所决定,诸位爱卿都是反对为主,朕深知朕并非一个好皇帝。若非有封爱卿等人的支持,朕这个皇帝只怕比傀儡还不如。经过昨日之事,朕深刻反思,认识到了朕的无能。” “朕,做不好这个皇帝。” 皇上此话一出,所有人齐齐跪地高呼:“皇上不可妄自菲薄。”虽然皇上说得是事实,但哪里有人把事实拿出来说呀! 而且所有的人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包括封云深在内。 江离和吴垢却是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皇上看着从来没有这么服帖过的百官,笑得越发的自嘲了。 他继续道:“封爱卿战功赫赫、能力出众、且为皇家子嗣,乃是先帝之九皇子,是朕的九哥。从今日起,朕禅位于先帝九子桓。” 封云深素来平静的模样在听到皇上的这些话的时候已然悉数被惊诧之色所替代,抬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皇上。 皇上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有如何生出了这般的心思? 皇上的话也犹豫一枚炸弹投进了文武百官之中,一时间整个朝堂充斥了各种声音。 至于封云深身份的,劝谏皇上的,问皇上是不是被封云深逼迫才会如此的。 皇上默默的看着这些人,等他们吵了一阵子之后才大声呵斥道:“住口。” “朕,未曾被九哥威胁,是朕知道自己不如九哥有才能,知道宁国只有在九哥的治理下能更上一层楼才会如此。” “若是有怀疑九哥身份的,朕有证人。三驸马,六哥,朕的母妃,封老督主都可以证实九哥的身份。还有,九哥的右脚掌下,脚掌的掌纹是龙纹。”皇上这个时候直接对封云深改口了。 这一番话说完,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当众承认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小安子红着眼眶扶着皇上,把他早上在御书房拟好的圣旨递给了他。 皇上走到封云深跟前,扶起封云深,将圣旨递给封云深。 封云深却是笑着把圣旨推了回去,道:“皇上怕是搞错了,臣并非是你的九哥。”然后不等皇上在说什么,转身离去。 回到封府之后,封云深黑沉着脸让东月去喊江离、吴垢和六皇子等人过来。 半个月后。 临安公主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温婉的笑着道:“忠勇侯接了皇上的禅位圣旨了吗?” 伺候在她身边的清秀的男子道:“接了。” 临安公主吹了吹指甲道:“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着本宫的呀!” 林朝雨看着不高兴的封云深,好笑的道:“这位置,夫君想要的时候,发现没机会,不想要的时候,自己非要落到夫君手里来。” 封云深把林朝雨按在怀里,懊恼的道:“夫人还笑话我,我被父亲他们买了你不哄哄我,还跟着一起欺负我。” 林朝雨捧着封云深的脸道:“我错啦,我错啦。”然后送上香吻一枚,但她心中是为封云深高兴的。 喜欢的人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林朝雨由衷的为封云深高兴。 “不过,既然这个位置自己跑到夫君手中来了,就说明这是上天注定的,夫君可要当好这个皇帝,做一个明君哦。若是夫君敢头脑发昏,我可是会批评夫君的。” 封云深点了点林朝雨的额头,无奈的道:“就知道胡说八道。”但他心中却是欢喜的,虽然这个位置来得莫名其妙,但封云深也不是没有因为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而遗憾。 如今这份遗憾既然有人成全,他必定会守护好自己这个小家,也必定如她所言,做一个明君。 “可是,不想住皇宫怎么办呢?”林朝雨嘟囔道。 闲云院住久了,要搬到其他地方林朝雨还很不适应。再者,宫中规矩就多了。 这宁国的历史上,皇上和自家老婆小妾都是各住各的,林朝雨一想到要跟封云深分开住,也不禁有些心塞。 “那就不住皇宫。”封云深道。 林朝雨从封云深怀里抬头道:“这样不好吧!”却是没有拒绝。 封云深道:“没有什么不好,夫人开心就好。” 林朝雨摆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还是按照规矩来吧,不然皇上以后若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旁人只怕要说我是个祸国妖姬了。” 林朝雨可不想,也背不起这样的恶名。 封云深轻声笑着道:“这般说来,为夫往后是不能犯错了?” 林朝雨认真的点了点头。 封云深道:“那为夫一定好好做事,不让夫人被人骂。”若是有人敢骂林朝雨,他就能让那人永久的闭嘴。 他,也并非是什么好人啊! “夫君往后会娶很多人吗?据说当了皇上,若是不娶很多人也是不可以的。”虽然封云深给过林朝雨承诺,但林朝雨还是有些忐忑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越是在乎,就越是害怕失去。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人,没有什么可不可以。” 林朝雨闻言,这才真真的开心了起来。 ------题外话------ 各位宝宝们,正文今天就完结啦,感谢各位宝宝们的支持,后续是皇上和阿喜、严玉婵和蔡景南的番外哟~~~里面会有朝雨和督主的恩爱后续日常,还有临安公主如何被打脸扑街的内容ing 言情海 番外1:临安公主之死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素来沉稳的水仙一脸惊慌的进屋,人还没有出现在林朝雨的视野中,林朝雨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林朝雨从未见过水仙这般慌张的模样,尤其是进宫之后无论是水仙还是碧月都愈发的沉稳了,她们如今十分有掌事宫女的自觉。 “何事如此惊慌?”林朝雨睡眼惺忪的发问。这个时候是封云深快要下早朝的时间,她这个时候才正打算起床等封云深归来,二人好一并用早膳。 水仙言简意赅的道:“安鹤来说,临安公主携先帝遗旨进宫,要皇上娶了她。” 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林朝雨,瞌睡虫登时就全部跑了,立即麻利的拿过碧月手上的衣裳,一边穿着衣裳,一边从床上下地道:“碧月,快些准备帮我梳妆,我要过去瞧瞧。” 旋即原本安安静静的永和宫顿时就忙碌了起来,等林朝雨风风火火的收拾好了自己,坐上步撵朝上早朝的地方过去,这才有机会同水仙说话:“临安公主,之前不是失踪了吗?”究竟是什么时候回的都城,竟然都没有人知道。 还有,她手中的那个鬼圣旨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朝雨并不相信临安公主所拿的圣旨会是先帝留下的遗旨,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水仙道:“临安公主此前的确是失踪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都城,且把自己的踪迹隐藏得很好,若不是她今日闹进宫,大概没有人知道她回了都城了。” “临安公主进宫之后所有的事情,详细的说来。” “临安公主是在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样子出现在宫门口的,然后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和她手中的圣旨,经人核查那圣旨是真的圣旨,便只有放她入宫,她入宫之后原本应该通报给娘娘您,经由娘娘您接待的,但她直接手持圣旨,要求对方带路去找皇上,引路人无法就把临安公主带过去了。然后临安公主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先帝的圣旨读了出来。圣旨的内容的确是要求皇上娶临安公主的,圣旨中还表明临安公主和先帝是清白的。”水仙快速的道。 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林朝雨也是被临安公主的脸皮给气笑了,这人得有如何不要脸,才能做到她那样的境界。 或许有很多人是知道临安公主和先帝是否有什么,但临安公主那个时候有孩子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如今她一个未婚与人苟且且还有了孩子的人,竟然还想贴到封云深身上来,林朝雨觉得临安公主真的是不断的在刷新她的三观,也让她感受到有些人是完全没有底线的。 若是在林朝雨上辈子的世界,未婚有孕算不得什么。但也决计不会有临安公主这种的与自己的亲舅舅苟合有了孩子,还一直标榜自己清白想要嫁给旁人的。 她是把封云深当什么了? “绿巨人”吗! 把她当什么了? 死人吗! 抬着步撵的人足下生风且平稳的抬着林朝雨到了目的地。 林朝雨由碧月扶着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门外的小太监就要扯着嗓子唱和,林朝雨抬手压了压,示意他闭嘴。 因为她清晰的听到了临安公主说出了一句十分荒唐和可笑的话。 临安公主正对着封云深道:“皇上是想忤逆先帝的圣旨吗?那个时候本宫被诊出有孕,是那个大夫乱说的,就是有人想要抹黑本宫,污蔑先帝。” 林朝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忍不住啪啪鼓掌。 封云深坐在高位上,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林朝雨背着晨曦的光出现在了殿外。临安公主的事情,让他头疼无比,先帝的圣旨是真的,可他是决计不会娶林朝雨之外任何的女人的,他看到临安公主都无比的恶心。 待到林朝雨开口,原本坐在龙椅上的封云深站起了身。 文武百官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纷纷回头,在见到林朝雨之后,吴垢、江离和离王等人率先高呼:“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朝雨来了,他们也送了一口气。 若是封云深娶了临安公主,他们都替封云深憋屈。尤其是离王,他是知道临安公主跟先帝的关系的,亦知道临安公主坏过先帝的孩子,临安公主便从他的表姐妹变成了高一辈儿的人,如今又想跟封云深,简直是恶心得令人发吐的。 这样的人,如何有资格站在封云深身边。 平日里的林朝雨都是不会受几人的礼的,今日却是受了。 其余的官员见状也纷纷反应过来了,齐齐跪下高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朝雨淡声道:“免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跟封云深相处久了的缘故,她说“免礼”二字时候的神态和举止同平日里的封云深十分相似。 她看着在见到她之后有些僵硬,继而因为文武百官跟她行礼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嫉妒之色的临安公主,优雅的启唇:“临安公主可知,那大夫是谁让人去找的?” “是本宫,本宫可以把大夫找来对峙。”林朝雨不等临安公主回话就直接道。 临安公主冷笑着道:“是啊,那个时候先帝就想要给本宫和皇上赐婚,就是你为了阻止这一切,所以才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害了我。” 临安公主面对林朝雨并不惧,高傲的扬着头颅。 封云深很不高兴临安公主对林朝雨的态度,从高坐上走下来,走到林朝雨跟前,牵着林朝雨的手,一步一步带着她一起回了高台,然后拉着她跟他一起坐在了龙椅之上。 有大臣想要高呼不妥,被封云深一个眼神就吓得禁声了。 那大臣心想,罢了罢了,今日情况特殊,皇上大概是想给皇后娘娘长脸。 虽然他们许多人都觉得,林朝雨除了容貌就没有旁的地方配得上皇上的,但有了临安公主的对比之后,许多人都觉得林朝雨除了不靠谱的家人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黑的地方。 临安公主虽然说得那般,但朝堂上又有几个是蠢人呢? 有些不过是不愿意思考,有些则是乐得看封云深的热闹。 封云深继位时间不长,虽然大多数是服从了他,但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是想要搞事情的。 临安公主看着封云深对林朝雨那般爱护的样子,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样子活像被人抢了丈夫的正宫。 林朝雨触及临安公主的视线,当真是被她恶心得不轻。 她淡淡的道:“本宫那个时候的确知道你厚颜跑去跟先帝说,让他给你和皇上赐婚的事情。但本宫如何会让一个不清白的女人来伺候本宫的夫君,且本宫的位置,本宫为何要让给你。是以就计划了那一场,让大家知道真相。” “临安公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我们就让人现场给你验证一番如何。”这生了娃的和没有生过的,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临安公主直接杀到早朝来把事情闹开,逼封云深做出决定就是因为她笃定这些人都是男子,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层,或者是想到这一层必然也不会开口说出来的,毕竟礼教在那里。 那里想到林朝雨一来就命中靶心。 她自然是不会让人验她的身子的,她口中说得在如何,但她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她便是在想要如何美化和欺骗自己也是不能的。 是以她佯怒道:“皇后娘娘就是这么侮辱人的么?” “何来侮辱一说,不过就是确认事实罢了。总不能临安公主说是如何就如何吧,这世界可不是围绕着你临安公主转的。”相较于临安公主的愤怒,林朝雨显得要平和许多。 这二人之间的高低,顿时就显现出来了。 临安公主咬牙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皇上为我与皇上赐婚的事情,圣旨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莫非皇上皇后是想要违抗圣旨不成。” “哦,圣旨,什么圣旨,本宫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呀!”林朝雨好不疑惑的道。 临安公主得意的拿出圣旨道:“这便是圣旨。” “水仙,你去把那圣旨拿来本宫看看。” 临安公主冷哼:“皇后娘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朝雨被临安公主讽刺也不恼怒,就等着水仙去将圣旨捧上来给她。 水仙在临安公主手中接过圣旨,然后返回回去,递给林朝雨。 不曾想,惊变就在这一瞬间,林朝雨接过圣旨,刚刚把甚至打开,圣旨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化作了碎片。 惊得林朝雨撒开手中捏着的部分惊呼了一声,躲进了封云深的怀里。 封云深压下嘴角隐晦的笑意,配合这林朝雨将人揽进怀里温升安抚:“没事,没事,朕在。” 林朝雨惊慌失措的道:“皇上,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这圣旨突然就碎了?圣旨在臣妾手中出了事情,臣妾是不是要被砍脑袋啊!” 封云深柔声道:“朕让人查,可可不必惊慌。” “有朕在,朕倒是想看看谁敢砍你的脑袋。”前面的话是柔若春风的,后面的话却是冷冽冰寒的。 林朝雨柔弱无助、可怜巴巴的看着封云深,全是依赖,轻声应是。 心中却是被自己恶心得不行。 她要想成为小白花,看来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临安公主看着那圣旨在林朝雨手中破碎的一瞬间,犹如看到了即将触手的繁华、高位在她眼中破碎了一般。 在看着林朝雨和封云深恩恩爱爱的样子,眼睛、心脏同时被刺痛了,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在叫嚣,她尖声道:“林朝雨,你怎么敢破坏圣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朝雨会直接把源头给剪断。 不说她,实际上文武百官也是没有想到林朝雨会这样来一手。圣旨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敢破坏过。 虽然律法里头并没有那一条归定了破坏圣旨之后改如何处置,但圣旨象征着的是皇上,谁会去破坏它呢? 林朝雨一脸无辜的道:“临安公主如何能够乱说,本宫哪里破坏圣旨了,圣旨才刚刚到本宫手上,就自己化作碎片了。” 她可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是你身边的那个宫女。”她指着水仙道:“一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我知道的你是林朝雨的贴身丫鬟,你会功夫。” 水仙惊恐的道:“公主可不要污蔑奴婢,奴婢只会些基本的拳脚功夫,如何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坏圣旨,公主说话要讲究证据。” 证据,临安公主哪里来的证据,她并没有看到水仙是如何动手的呀! 虽然她心中笃定。 离王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皇上,臣兄可以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作证,臣兄并未瞧见她动手。” 吴垢江离等一直站在封云深这边的人也出来附和。 临安公主看着一个一个站出来的人,眼底彻底的变成了猩红色。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在听道封云深成为皇帝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尊荣的一身,她如何甘心这样失败的回去。 且林朝雨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立即跪下,故作可怜的道:“请皇上、皇后恕罪,大概是本宫看差了,但那圣旨之前有人见过,的的确确是真的。可本宫见皇上与皇后娘娘夫妻情深,也就不远做那恶人了。只是那圣旨是本宫的一个念想,还往皇上皇后允许本宫亲自收回,也算是全了先帝对本宫的一片爱护之心。” 封云深和林朝雨交换了一个视线,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他所知道的临安公主可不是一个会这般爽快的放弃的人。 但临安公主话说得这般好听,她们若不允了,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是以封云深道:“朕准了。” 临安公主感激谢恩。 站起来朝高台上走去,认真的去捡地上的圣旨的碎片,却在捡了几片之后就拔下头上的簪子疯了一样的朝林朝雨扑了过去。 但封云深和林朝雨事先就有防备,如何会让她得逞。 是以在临安公主扑上去的一瞬间,封云深一手拉过林朝雨将人护在身后,一脚踹在了临安公主的心窝子上,将临安公主从高太上直接踹了下去。 临安公主捂着心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封云深厌恶的看着他,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气:“临安公主妄图刺杀朕,处斩立决。” 言情海 番外2:皇上(平王)阿喜篇 皇上沉默的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东西,自行默默的收拾了起来,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唯恐发出了什么多余的声音惹得皇上不快。 哦不,不是皇上了,如今应该称作平王了。 他们至今都还在为平王的决定而震惊,他们如何都想不到,平王竟然会禅位。 平王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封云深拒绝了,他们以为这是什么计谋。 可如今新帝即将入住宫中,而平王已经收拾东西即将离宫了,他们才知道这并非是很么计谋,他是认真的想要禅位给封云深的。 平王最先收拾的,准备带出宫的东西便是阿喜留下的那个盒子。 虽然盒子内的东西都是他赏赐给她的,但那个盒子是阿喜的。 如今,他也只有这点子念想了。 不过此前阿喜离开,他因为各种原因,不敢去找她,不能去找他,如今他却可以放心的去找寻她了。 想到这里,平王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放手了这个皇位会十分的不甘心,可当他真的放手了,封云深接过了这个皇位,他却反而浑身轻松了。 “几位娘娘,不能进去。”外面的喧哗声打断了平王的思绪。 他差点忘记这几个人的存在了,有她们在,他又有什么颜面去找阿喜呢?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对阿喜提出的要求是多么无理啊! 他竟然说出了让她给他当妾那样的话,他明明知道的,她是那么的骄傲,是他生生的把人逼离了他的身边。 有这几个人在,他哪里有资格找阿喜了呢?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听着外面三个女人尖利的指着声,抬了抬声音吩咐道:“小安子,放她们进来吧!” 小安子大声应是。 平王妃瞪了小安子一眼道:“狗奴才,都是说了你不应该拦本宫的。” 小安子心中对平王妃的态度十分不喜,但再不喜,对方也是主子,只能恭恭敬敬的垂头,一声不吭。 平王妃如今俨然已经被平王禅位的事情气昏了头,她从一个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突然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王妃,这叫她如何接受。 是以原本尚在的素养了礼仪,此刻全然都已经被她抛弃了。 三个女人气呼呼的进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皇上看着平常在他跟前装作温柔小意模样的三人,在瞧着如今气势冲天的三人,嘴角的嘲讽之意越发的明显。 是啊,他如今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富贵王爷,于她们而言,于她们的家族而言,大抵是不怎么放在眼中的,所以如今在他跟前也不必做戏了。 他如今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呢! 平日里这三人都是斗得厉害的,今日倒是难得的统一了战线。 哦,还有十二皇子带兵闯入皇宫的时候,她们也是难得的有默契。 平王还没有开口问她们的来意,三人在见到平王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道:“皇上,你为何要禅位,我们要怎么办?” 平王淡淡的道:“王妃慎言,如今本王可不是什么皇上了,当心被有心之人听见不妥。” “哈哈……,本宫究竟是嫁了个什么人,如此懦弱胆小。堂堂一个皇上,非要把自己皇位让出去。如今,更是连说都不准说了。”皇后最是见不得平王这副保守退让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刺耳得很。 她们这样的女人,从小就是被家族好生培养的,嫁人就是为了家族的荣耀,巩固家族的势力,而她们从来也没有把什么情情爱爱放在眼里,在她们看来,唯有捏在手中的去权利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而女子,若想要有权利地位自然就是成为天地下最有权利地位的人的女人。 她坐到了,从家族的各种竞争中拿下了这个机会。 可现在她的男人如此的不争气,让她从高位跌落,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是啊,皇上,您究竟是为什么要把皇位拱手让人,臣妾曾经跟您说过,臣妾和臣妾的家族会全心全意的支持您的。” “皇上,这个皇位,您一定不能让出去啊!” 其余两位后妃也附和着皇后的话,只是那话里话外都是她们的家族和她们自己的利益。 平王竟然不知道究竟是她们可笑,还是他可笑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若是要对他们动手,他也就不会觉得亏欠谁了。 毕竟他们之前,从来都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不存在任何一丝情谊。 是以他冷笑着道:“本王就是如此的懦弱胆小,难道王妃与两位爱妃不知道么。你们的家族让你们入宫,不就是想要让你们把控住朕,然后让朕为你们的家族大开方便之门,让你们的家族权势滔天的么?” “不要说那些虚伪的话,本王虽然懦弱无能,却不是傻子。”平王一席话说得凉飕飕的,整个人的状态也跟平日里那种平易近人的样子截然不同,让人陌生得可怕。 三个原本气势逼人的女人,被平王直白的话,和冷漠的态度让她们意识到,眼下的这个男人是有脾气的,只是过去收了起来而已。 是啊,兔子急了还咬人,谁没有点脾气呢? “三位爱妃若是觉得跟了本王,委屈了你们,本王可以给你们和离书,放你们离去。总归,你们对本王无情,本王对你们也无意、无利。本王如今是个闲散王爷,因着以前当过皇帝的原因,想必往后也不会有实权的。因为你们此前弃本王而逃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此生都不会有本王的宠爱了。”平王毫无波澜的道。 看着三人的目光,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她们若是愿意自行离去是最好的,那样他就可以去找阿喜了。有资格、毫无负担的去找阿喜。 平王妃三人没有想到他还把之前她们逃跑的事情记在心上的,一时间被平王的话弄得在也发不出一个字的声音。 那样的事情,说出来的确荒唐。 但她们如何愿意就那样死了呢? 所以那个时候逃跑,不就是人的本性么? 平王见几人脸如菜色,淡淡的道:“几位好好想一想吧,左右明日才出宫。” “小安子,送人。” 三人是如何出门,如何回到自己的宫中的,三人完全都不知道。 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思量着平王的话,思量着如何做决定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 待请走了平王妃几人,平王继续慢吞吞的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着实不多,所收拾的也不够是那些阿喜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些阿喜曾经拿过的。 待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平王去了太后的宫中。 因为封云深还没有正式登基,所以太后还是暂居太后之位,但明日太后是会随着平王一道出宫去平王府的。 这是平王跟封云深申请的,封云深并未阻拦。 到了太后的宫中,平王就跪在太后跟前,磕头道:“母后,儿子不孝。”他不是皇上了,她也就不能是太后了。 皇上,应该会追封他的母亲为太后吧! 他在知道封云深竟然是他的兄长的时候,是十分震惊的。 不过有那样优秀的兄长,他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其他的心情。 太后亲自扶起平王,柔声道:“说什么傻话,母妃这一生,所求也不过是你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罢了。”她这个儿子,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太苦、太累了,她看着都难受。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培养成皇帝,而且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若是守一个太平盛世,大概是能够勉强受得住的,但若是要把如今乱糟糟的局面控制下来并且把宁国引领强大,很难、太难了,且不知道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那些代价,她并不想他付出,也并不想他那么难,她终究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如今他自己愿意放下,愿意交给合适的人,她很欣慰。 拿得起放得下,也很难。 封云深继位的这日,平王站在高台上,他要把玉玺亲手交给封云深,要亲手给封云深加冠,如此才算这个禅位正式完成。 他穿着亲王礼制的衣裳,看着身着龙袍的封云深牵着林朝雨的手,一步一步走来。 不禁有些恍惚。 封云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成功的男子的模样了吧! 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还有一个他深爱的能与他携手的妻子。 他一直都听闻封云深和林朝雨如何恩爱,原本也是有些不相信的,甚至暗黑的揣测林朝雨就是封云深故意露出来的软肋。 但在封云深答应他继位,在禅位仪式上说要带着林朝雨一道的时候,他知道,封云深是当真把林朝雨放在心上的。 一个男人,只会因为爱一个女人才愿意让一个女人与他并肩而行,才会想要在他最风光的时候身边有她,也会想要她能够享受着他能够享受到的尊荣。 平王妃跟平王请了和离书,她觉得以她的才貌,说不准能够拿下封云深,自然不愿意在平王身上干耗。 封云深那般强大俊美的男子,她只看一眼就能够心神震荡。 而另外的两个妃子,有一个也跟平王请了和离书,想要去实现自己的野心,只有一个妃子没有请和离书。 她原本也是准备请的,但在知道平王妃和另外的一个妃子请了和离书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妻走了,一直斗得厉害的人也走了,平王不就是她的了,那么她就有可能从妾变作正妻。 平王不中用,她可以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儿子呀! 平王可不管她们的这些小心思,也不管王妃和侧妃自请和离之事闹出来他会受到什么样的鄙夷,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眼下想的是,出宫之后,要如何寻找阿喜。 他若是找到她,必然不会将她弄丢了。 城西一处充满了市井气的包子铺跟前,阿喜大口的啃着包子,听着周遭的人的议论。 “哎呀,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禅位给忠勇侯了呢,现在是平王殿下了。” “为何会禅位,还有人不想做皇帝的呀,不是有许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当皇帝的么?” “你以为皇帝那么好当啊,一般人哪里当得好。” “就是就是,我听说呀,平王殿下当皇帝的时候,说话都没有任何人听的呢,可怜的哟。” 一旁的人心有戚戚焉的附和。 阿喜皱眉,心中有些略堵,吃包子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身边穿着有些奇怪的男子,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小师妹,你竟然看上了那么个窝囊废呀。” 阿喜一把拧住男子的耳朵,怒道:“不许你说他。” “哎哟,我的小祖宗喂,松手松手,我不说还不行么……”男子夸张的叫唤着,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过来。 阿喜冷哼一声松开他的耳朵,把吃了一半的包子放进桌上的盘子里道:“不吃了,走了。” 也不管男子跟上没有,站起来大步走。 男子抓了两个包子在手上,颠颠的跟上去道:“话说,如今尘埃落定了,你也不用担心他被杀了,你什么时候跟我会山里,在不回去,师父肯定要亲自来抓你了。” 阿喜烦躁的摆手道:“三日后就走。” 她知道他安全了,他没有找死,没有执着。所以封云深一定不会为难他的,她相信林朝雨。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还是想在远远的见他一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放弃皇位的时候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另外一股莫名难以喻的情绪。 他是不是对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和事,都是那般的拿得起放的下呢? 同时,她也暗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跟他一样。 明明她走得那么潇洒的。 不过,在见最后一面吧! 这一面见了,她回了山里,往后余生,天高路远,再也不会相见了。 男子见阿喜情绪低落,包子都不敢啃了。 是他不该那个时候瞎跟阿喜打什么赌,结果一个赌愣是把阿喜的心给赌丢了。 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师父打死。 言情海 番外3:皇上(平王)阿喜篇2 是夜,平王府内,平王与贤太妃先对而坐。 因为贤太妃并非是封云深的生母,所以封云深就按照规矩封她做了太妃,她是跟着平王一并出宫的。 贤太妃原本以为,封云深在坐上了皇位之后,一定会跟先贤妃追封的,但封云深并没有这样做。 她不知道的是,封云深非但没有这样做,还悄悄的将先贤妃从皇家玉蝶上移除了。 贤太妃看着平王道:“你决定了?” 平王点了点头。 先贤妃沉默了许久,笑着道:“既然决定了,去做就好,母妃永远都支持你。”可她的心中有些苦涩,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儿子是极为关注和了解的,但她却不知道在他的心中原来早早的就有了喜欢的人。 既苦涩,但她也知道,她的儿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事事都会跟母亲说的孩子了,这就是成长给人的无奈和酸涩。 平王看着贤太妃的样子,心中也颇不是滋味,他强颜欢笑:“母妃放心,孩儿找到她就回来,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贤太妃摆了摆手道:“去把,不用担心母妃。”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如今在宫外,比在宫中的日子好多了。 如今的平王府,没有旁的多的女子,也没有什么乌泱泱的事情,她相信封云深也不会在这个关口要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些道理平王都是懂的,所以他才能放心的出去寻人。 虽说父母在,不远游,但他已经把她弄丢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他真的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着急到,呆在都城派人去寻找她的消息都做不到了。 阿喜趁着夜色躲过平王府的众多守卫,翻墙进了平王府。 按照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摸到了平王住的院子,她知道他在歇息之前,都惯常是喜欢呆在书房的,这个时间也并非是他要就寝的时间,是以就直接摸索到了平王的书房外面。 她刚刚躲进一颗枝叶茂盛的大树的树冠中,就看到留下来的那位平王侧妃含笑给平王倒茶。 平王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平王的任何表情,但见平王侧妃似乎细声的跟平王说了些什么,距离得太远,她听不见。 但在平王侧妃说过那些话之后,他接过了茶杯。 阿喜眼前不禁模糊一片,她在知道平王妃和另一位平王侧妃同他和离之后原本还十分替他担心,唯恐他伤心。 如今看来,执着的到底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身边何时缺过女子,缺过温柔乡呢? 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角,心道:“明西,你该死心了,该回去了。” 树叶间沙沙作响,似乎有风经过。 转眼一看,那树梢间的人,早已不见,徒留了树干上一滴圆圆的水渍。 书房内的平王,冷淡的接过茶盏,漠然的道:“爱妃可有何事?” 平王侧妃巧笑倩兮的道:“王爷今日累着了,妾身就想着过来伺候王爷一二,妾身在闺中之时,学了按摩的手法,不若妾身给王爷按一按。” 说着就娇柔的跪倒了平王的身后,要给他按摩。 平王刷的一下站起来,离平王侧妃远远的,神色不悦:“不必了,时间不早了,爱妃回去歇息吧!” 平王在见到了这些女子的真面目之后,饶是这些女子是天仙,他心中也掀不起半分涟漪了,更何况他心中已经有了人。 平王侧妃看着平王对自己如避蛇蝎的样子,感受到巨大的屈辱。 咬牙道:“王爷如此避着妾身,究竟为何,妾身可是王爷的人,成婚这么长时间,王爷从未动过妾身,莫非王爷是不行。” 她是知道的,男子最最忌讳被人说不行。 平王看着突然就变了脸色的平王侧妃,悲悯的道:“爱妃既然知道,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问出来呢?” “若本王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会愿意把皇位拱手让人,又为何会让你们可以跟本王提和离?” 平王原本还在想,这府中最后一个女人要如何打发,却不料刚刚平王侧妃的话给了他灵感。 他娶她们,本就是为了制衡,也从未想过要动她们,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让阿喜成为他的妃子。因为即便是他娶了他们,他也依旧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平王侧妃脸上的颜色十分的好看,一会儿是青的,一会儿是紫的,一会儿是红的,一会儿是白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竟然是真的。 这真真是,好笑至极啊! 她此前还嘲笑林朝雨嫁了个太监,感情是她自己嫁了个“太监”还不自知啊! 平王侧妃颤抖着身子站起来,指着平王道:“我要跟你和离。”什么平王妃,她可不要守一辈子活寡。 平王侧妃说完这一句,就拂袖而去。 平王也不拦。 但在平王侧妃离开之后的不一会儿,平王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燥热,十分意动。 这种感觉跟他面对阿喜的时候有的时候忽然窜出来的感觉十分相似,但之前的那种感觉是自然而然的冒出来的,如今却并非是。 他看着那个他喝过的茶水,脸色铁青。 立即吩咐小安子备了冷水。 阿喜回到他们住的客栈,同她的师兄明行道:“师兄,我们明日一早启程。” 明行看着阿喜红红的眼眶,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办,都怪他,他不应该跟她打赌。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什么都顺着她了,是以他只得装作看不见她的难过,万事应好。 当然,除了阿喜跟他回山上这件事之外。 阿喜说是一早就启程,那就不是一般的早,他们是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就出城了。 阿喜二人离开后不久。 一大早的,平王侧妃就找平王拿了和离书,收拾了东西从平王府回娘家了。 平王在给了平王侧妃和离书之后,去了贤太妃的住处跟贤太妃辞行。 他不知道阿喜家住何处,却知道阿喜是家住何方的。 他听阿喜无意中提起过,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有许多的高山。宁国有许多高山的地方,就是黔州一带。 阿喜从宫中离开,若是不愿在留在都城,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回家了。 只要他到了黔州,一座山一座山的找,总能找到她的。 平王跟贤太妃告辞之后,就启程往黔州的方向去了。 平王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都城后不久,都城就传遍了他不能人道的消息,而那个三位与他和离的妃子,也都很快的定了亲,也将很快的就成亲了。 林朝雨听到水仙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边抹汗一边道:“你说,平王离开都城,是不是就是去找那位姑娘了。” 林朝雨口中的“那个姑娘”水仙自然知道是谁,当初是她把人带进封府的。 她想了想道:“或许吧!那位姑娘对平王殿下情深义重,如今平王殿下身边也无女子,二人说不定还能重修旧好。” 林朝雨笑着道:“但愿如此吧!”那个姑娘人不错,林朝雨倒是很喜欢她的。 “娘~娘亲,走走……”不染扯着林朝雨的衣裳,可劲儿的拉着坐着不想动的林朝雨。 林朝雨方才的汗,就是被不染折腾出来的。 不染如今正是想走路的时候,他想走路,但自己一个人又没办法,便是林朝雨护着他走,他如今已经渐渐的从那个时候的恐吓中出来了,恢复了些过去活泼的样子,对于不染的精力,林朝雨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林朝雨看着粘过来的不染,痛苦又无奈的将人抱进怀里哀嚎:“娘亲抱会儿抱抱好不好呀!” 不染不依。 林朝雨耐心的哄着。 封云深一进屋就看着母子二人商量的样子,含笑道:“不染乖,不许欺负你娘亲。” 不染委屈巴巴的扁了扁嘴,大大的眼睛控诉的看着封云深,似乎在问: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封云深走过去轻轻捏了捏不染的脸道:“爹爹带你走。” 不染这才重新恢复了笑容,相信自己是亲生的。 平王那边因为目的地清晰,是以一路都是快马加鞭。 而阿喜那边,阿喜因为前几日心情很差,对于回家倒是急切得很,后面在明行的各种哄之下心情好了一些,于是二人就决定一路游山玩水回去。 倒是落后平王一行人了许多。 且阿喜他们走的并非是寻常的路,以至于双方并未碰上。 平王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低调的入了黔州,然后开始在黔州四处打听阿喜。 然而,他把黔州乃至黔州境界或者是挨着的大大小小的山都翻了个便,都没有打听到阿喜的任何消息。 还是他身边的小安子突然提醒了他,阿喜或许只是一个假名。 平王无不沮丧,他喜欢的人,他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也就罢了,更是连她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才深深的知道,他对阿喜有多么的忽略,有多么的不关心、不尽心,自己这个所谓的喜欢,何其可笑。 难怪阿喜不愿意信任他,难怪阿喜果断的离开了他。 平王沮丧了几日,终于还是选择画了阿喜的画像,然后拿着画像在四处去打听。 他之前不愿意用阿喜的画像,是因为用画像打听人的法子太过高调和引人注目了,他唯恐阿喜知道了消息,躲着他,不肯见他。 可如今,他别无他法了。 在平王拿着画像寻人之后,终于在黔州一处高耸如云的山脚下的一家农户口中,打听到了阿喜的消息。 那农户说,阿喜是住在凌云山上的,是凌云山上的仙人,还跟平王说,凌云山是仙人的地界,让平王不要踏足,会受到仙人的惩罚的。 这农户将凌云山说得神乎其神,但让平王十分困惑的却是,这样的一座大山,黔州的地理志上面竟然没有记载。 而他之前也没有听说过黔州境内有什么住着仙人的山的说法。 若是当真有这样的山,他的父皇那个时候只怕会派人够来寻求丹药的。 农户同平王道:“这凌云山,一个月只会显露一次,大多时候都是看不见的。在看不见凌云山的时候,凌云山那一片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这样的说法,在平王的认知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谢过农户之后,却是坚持要进山,任由农户怎么劝说都不相信。 农户急得跺脚,又不好去拉人。 平王带着小安子和两个侍卫进入了凌云山,四人走了许久,竟然发现他们仍旧是在原地踏足,而周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了雾气。 那雾最开始的时候是薄雾,后面那薄雾竟然变成了浓雾。 然后几人便听到了好似遥远却又近在耳边的说话声,他们大声呼救,但那些人似乎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般,说话声最终远去,整个山林恢复了寂静。 浓雾中,忽然下起了雨。 如今已然是深秋,雨落在人的身上,当真是彻骨的寒。 凌云山下,阿喜和明行二人一边走一遍玩儿,总算是溜达回来了。 那农户一直注意这之前平王等人进去的方向,如今见到阿喜出现在山脚,立即从田间出来,冲阿喜喊着道:“明西小姐,明西小姐留步。” 阿喜驻足,看向农户,笑眼弯弯的道:“守门人,何事啊!” 原来这人并非是普通的农户,而是这凌云山的“守门人”。所谓凌云山的“守门人”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入凌云山,除非是持有凌云山信物的人。 “守门人”道:“明西小姐,今日有人持您的画像过来寻人,一行四人,属下关其面向发现其中一人是太监,另一人身上曾有薄薄的紫气,属下唯恐几人是歹人,是以就将他们引向了迷踪阵。” 阿喜在听到前面几句话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一行人可能是平王,待听到“守门人”竟然将他们引向迷踪阵的时候,原本出现在山脚下的时候的笑意,早已经消失殆尽,她急切的问:“他们是何时进去的?” 那迷踪阵,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言情海 番外4:皇上(平王)阿喜篇3 “守门人”跟阿喜说了时间,话音刚落就看到阿喜的身影在她跟前化作了一道背影,而原本跟阿喜在一起的明行口中一边唤着阿喜的名字,一边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平王等人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迷踪阵,不仅仅只是迷惑人的视线,让人一直困在阵法中走不出去那么简单,而且还会不断的摧毁人的心智。它会不断的给你希望,然后在让人绝望,直至心灰意冷、放弃反抗不甘心的等死。 平王等人每隔一阵子都会听到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们每次听声音的时候也会竭力的呼救,但那些人都如同第一次那般,似乎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呼救声。 待呼救过几次之后,众人就放弃了。 因为知道呼救也无用,还平白的耗费体力。 又因为下雨,每个人身上都是湿哒哒的,且冷。 平王身边的两个侍卫用刀剑砍了许多的树枝,然后层层叠叠的打了一个简易的庇护之所,这样稍微能够挡一些雨。 一行人躲在了简易的棚子里头,每个人身上都是凉飕飕的。 小安子看着脸色有些发青的平王弱弱的道:“王爷,这里不会真的是如那个农户所言的那般,这是仙人住的地方,所以不会让我们闯进来。” 他此前实际上是不大相信农户的话的,只觉得那农户在危言耸听,阿喜跟他一起当差过,他就没有看出来阿喜这个人跟仙女有半毛钱仙女的气质。 平王自从陷入困局之后就一直在沉默,他以前跟阿喜接触的时候就发现过她跟寻常女子不一样,原本听阿喜时候她来都城之前是住在山里头的,他想着山里头的姑娘会跟都城这些贵女什么的不一样很正常。 他虽然身份尊贵,实际上根本连都城都没有出过,对外面的世界大多也是听旁人所言。实际上,曾经的他也不过是一只笼中鸟罢了。 这一路从都城寻找阿喜到黔州这边,平王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不成熟、想当然和狭隘,也难怪他做不好那皇位。 而经过这一路,他也接触过那种农家女和山里的姑娘,她发现阿喜实际上跟这些人也还是有区别的。 阿喜说她住在山里,但她的举止行为却丝毫都不粗鄙,而且言之有物。 普通的山里姑娘,只怕是连认字、读书的条件都没有,如何能够言之有物,有何能够有那医生气质。 农户说阿喜是凌云山的仙女的时候,平王并没有多想,他一心只想着,无论阿喜是什么人,他都要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他错了,他不应该毁了他们之间的诺言,他不应该失信于她。 然后加倍的对她好,加倍的补偿她,只希望有一天她能够重新接纳他。 眼下的情况,平王虽然身子冷,但他那可火热的心也开始冷了起来。 若阿喜当真是仙子,那他的一切行为,何其可笑。 平王眼前不禁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他和阿喜初识的时候的画面,那个时候阿喜刚混进他的宫中当差,被他发现了她的假身份,原本应该惊慌失措的人,却反客为主的跟他讲起了条件,最后他没有拆穿阿喜的身份,任由她留在他的宫中。 他成为太子的时候,成为了旁人的眼中钉,因为有阿喜的缘故,他多次逢凶化吉。 于是他就渐渐的对她了上心了。 他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是她第一次在他跟前笑得像个小女孩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在他跟前露出了自己傻乎乎的样子的时候,还是…… 他仿佛看到浓雾中出现一个身影,那道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站了起来,口中低声呼唤:“阿喜……” 然后抬步朝那道身影走去。 小安子大惊,立即拉住平王道:“王爷,您怎么了,外面在下雨,不要出去。” 平王眼下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小安子没有来的心中很慌。 “阿喜……” 然而平王却好似听不到小安子的声音一般,仍旧直直的往雨幕中走去,口中喊着阿喜的名字。 小安子随着平王的目光看过去,前面除了雨就是雾还有一望不见的为只,哪里有什么阿喜不阿喜的啊! 小安子顾不得尊卑的抱住平王的腰,口中喊着:“王爷,前面没有阿喜,阿喜不在,您不要出去。”他真的好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就在小安子竭力的拦着平王的时候,那两个侍卫也开始出现了异样。 但却不是跟平王一般,要往外面走,而是一个人疯狂的用手在刨土,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另一人仿佛陷入了可怕的梦境,抱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面对这样的情况,小安子越发的慌了。 但他还是死死的抱着平王的腰,不让他出去。 他不知道平王看到了什么,但他怕呀,怕平王一出去就在不回来了,就…… 小安子不敢往下想。 然而平王却像是屏蔽了五感,只能看到那道身影一般,小安子将他抱住的时候,初时他还只是轻轻的挣扎,到后面就是剧烈的挣扎了。 见挣扎不过,直接对小安子动手了。 宫中的皇子,到了年纪都是要文武皆学的,小安子虽然也会些拳脚功夫,但却并非多高,而面对平王对他的攻击,他又不能还手,是以很快就被平王挣脱了。 小安子眼看着平王奔了出去,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喊:“王爷……不要去,不要去,危险啊!” 然而,无论小安子怎么喊,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平王离开了他的视线。 平王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明明离他那么近的,却走了许久之后都为触碰到。 终于,他发现那道身影离他似乎要进了一些,他不顾脚下的泥泞,跑过去,一把将那身影拥入怀中,欢喜的道:“阿喜,阿喜,我终于找到你了,真好。” “只是,我大概是不好了。”他原本欣喜若狂的声音,突然变得黯淡了下去。 他们这些皇家子虽然艰难,但都没有在肉体上受过大的摧残。如今的他,仿佛觉得自己身上的能量在一点一点的丢失。 “不过有些话,你即便是在生我的气,在不想理我,也听我说完。我是喜欢你的,从未变过心,那个时候提议让你作为的妃子,并无半点看清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是我无能又懦弱,自己没有本事坐稳皇位,所以就想着娶几个女子到后宫,利用她们家族的力量稳固我的皇位,又想着让她们互相争斗,朕只宠你一人就好了。” “是我天真、狭隘、卑鄙,是我配不上你。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找到你,想要见一见你,想要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即便这个我,是那么的卑劣,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一人,旁的女子我从未想过如何。” 阿喜甫一进来,就被平王抱了个满怀,她还没有来得及破阵,没有来的及说什么,就听到平王自顾自的说了这一通。 实际上,阿喜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对平王死心了,以为她在面对他的时候能够坦然,能够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了,可如今听到平王的这一番自我剖析,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痛。 她这一次,当真是输的好惨、好惨…… “殿下这话可真好笑,心中只有我一人,却同时左拥右抱的,求殿下不要侮辱感情二字了吧!”她以为她喜欢的人,虽然平凡了一些,却不是那种天底下都一般黑的乌鸦。 终究,是她眼拙了。 这个男人,跟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 就如同许多人,一边怀念着一个姑娘,说我心中只有你,我对你一心一意,却还是另娶了他人。 就如同许多人,失去了心爱的姑娘,说一直怀念着她,说对她念念不忘、思之如狂,却还是转头就跟旁的人亲亲热热。 何其可笑。 她真的很替他们所爱着的姑娘悲哀啊! 背负了所有人的仇恨,只得到了一个所谓的名义上的喜爱。 却不料,她有一日竟然也成为了这样可悲的姑娘。 阿喜的眼角浸出了一滴泪。 平王认真的看着阿喜,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道:“没有左拥右抱,我已经与她们都和离了,我从未碰过她们。她们入宫,不是喜欢的我,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我给她们名,又利用了她们,算是平等交换。我虽然卑劣,却也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将无辜之人卷入旋涡。” 阿喜被平王的话把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从未碰过她们? 可他们明明成亲那么长的时间了啊,她明明也亲眼看到了他府中的侧妃温柔小意的伺候他的画面了呀! 平王却还在继续道:“阿喜,你相信我。我从答应母妃的提议,要娶她们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碰他们,若不然我如何有脸让你留在我身边的。既然给不了你名,但我的人和心却是能够保证全部给你的。” “其实,我也是想给你名的,想要你光明正大的成为我的夫人。想要像皇兄那般,牵着皇嫂的手走在人前,让皇嫂成为人人艳羡的存在。”平王忽而温柔的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样的画面一般。 “你知道吗,在我看到皇兄牵着皇嫂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什么吗?我想若是我有幸能够找到你,有幸能够求得你的原谅,有幸能够让你在相信我一次,我会风光的迎娶你。” “虽然已经不能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但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我们也会拥有可爱的孩子,会一起白头。” “可是,可是啊!” “似乎来不及了,我总归什么都做不到……” 当平王扑通倒地的那一刻,平王自嘲的笑了笑。 实际上,他是知道的,他在踏出那个简陋的避雨之所的时候就知道,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由心而出的幻影而已。 可即便那只是一道幻影,他也想要去追寻,因为那是她啊! 沉重的倒地声想起,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阿喜惊呼出声。 然后蹲下身,抱住平王的上半身,凶悍的呵斥道:“姬灿,不许睡,不许睡!” 姬灿,是平王的名字。 喊不醒平王,阿喜心中一阵恐慌。急切的道:“师兄,你在干什么,破阵啊!” 蹲在一旁的树上看戏的明行,被阿喜一吼才回过神来,立即道:“好,好好!”他方才惊呆了好么,他一进来就看到一个人将小师妹抱进了怀里,然后开始跟个小媳妇一样的表白。 常年蹲山上的人,何事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全心全意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阿喜大声的吼了明行之后,立即掏了一粒药丸放进平王嘴里。 平王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手似乎还被人紧紧的握着。 他有些迟缓的动了动脑袋,便看到一个女子的黑乎乎的发顶,他下意识的就把手抽了出来。 阿喜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惊醒,看到平王醒来,欣喜的道:“你醒啦!” 平王因为阿喜抬脸,这才发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当即抑制不住的将人拉近了自己的怀里,死死的抱着。 他不会撒手的,再也不会撒手了。 那种痛苦,他这辈子再也不想承受了。 从前,他是皇帝不得不为他所背负的东西而活,还有他自己那一小点点可笑的野心,但从今往后,他只想用余生好好的抱紧怀里之人,再也不会让她伤心,让她有离开自己身边的机会。 平王成亲了,娶了一个山里姑娘。 这对天下人而言,算得上是平王做的又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当然第一件就是他坚持禅位的举动。 平王成婚这日,他三个前大小老婆,纷纷围观(看笑话),但在长龙一般的嫁妆入了平王府,帝后二人又观礼过后,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了。 现在山里头的姑娘,都这么有钱的么,莫非是金山银山里头的姑娘? 一年后。 不是说平王是个不行的么,平王妃生的这龙凤胎是怎么回事啊! 数年后 很多人都在议论,皇上这是跟平王杠上了呀,两个人竟然在都城争起了什么宠妻第一人这一个那的称号,当真是…… ------题外话------ 明天就是严玉婵妹子和蔡公公的番外啦~~~~ 言情海 番外5:严玉婵蔡景南篇 那个神秘又强大,将金国直接给打灭了的面具将军竟然跟严阁老的那个快要奔二的一直未出阁的严小姐成亲了,这个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的闺阁女子芳心碎了一地。 她们对严玉婵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不知道面具将军是怎么想的,竟然在都城这么多优秀的女子中,选了严玉婵。 倒不是说严玉婵太差了,只是严玉婵这年纪实在是有些大了。 虽然严阁老深受皇上信任,严小姐跟皇后娘娘是好姐妹,也有无数的人想要巴结严家,但却是没有人想要求娶严玉婵的。 只因在当今圣上继位后不久,跟严玉婵定亲的人突然悔婚了,后来都城中隐约流传着一则谣言,说是严玉婵的八字克夫。 谁不是个惜命的啊,即便是为了荣华富贵,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至于谣言的真伪,就更加没有人关注了,总归不会有人拿命去试的。 荣华富贵在好,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严玉婵成亲这日,林朝雨还特意出宫亲自观礼,林朝雨要出宫观礼,封云深自然也是要跟着的,所以严玉婵就成了宁国成立至今,有史以来第一对帝后观礼的新人。 很多人都知道,能有这样的荣宠,除了因为面具将军是宁国的英雄之外,还因为严玉婵是当今皇后的好姐妹。 面具将军只是一个封号,实际上这面具将军姓温,将军名为温煦。面具将军名字听着像是一个儒雅的人,实际上却是以凶残在战场上出名的。 他在见金国灭了回到都城,皇上直接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因为头顶着喜帕,所以严玉婵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只能看到自己交握在小腹前的手,和脚尖,许多的祝贺声和恭维声充斥着耳膜,严玉婵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婚事,她是不想成的。 但从来没有在婚事上面说过她的林朝雨,将她喊进了宫中,告诉她一字并肩王跟皇上求娶了她的时候,她都惊呆了,她跟他压根儿就不认识啊! 她真的不想嫁人,不是蔡景南,她谁都不想嫁。 自从她偷听到蔡景南要放弃西厂指挥使这个身份,离开都城之后,她的心也就跟着蔡景南走了。 她知道他离开了都城,然后用封云深的身份在西南将十二皇子擒获,然后成功的功成身退了。 因此,她更加喜欢他一些了。 可她已经定亲了,是以她让自己努力的不去想他,让自己变得忙起来,亲自绣嫁衣什么的。 可真当婚期临近的时候,她一想着自己要跟除开蔡景南的男子成婚,她就莫名过的觉得难受。 难受到她每每一想起就觉得自己心口痛,就觉得自己仿佛喘不过起来一般。 她实在做不到跟自己和解,有不敢在忤逆已然不在年轻的父母,是以便让人在都城中放了那道她克夫的谣言。 原本跟她定了亲的人家,便寻上了门,找了父亲母亲退了亲事。 后面严夫人和严阁老又跟严玉婵相看了几个,那些人都对严玉婵避之不及。 严玉婵恨不明白一字并肩王为什么要求娶她,更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的。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没有一口气回绝,是因为她也敬重一字并肩王是一个英雄,贸贸然出口只怕会辱没了英雄。 林朝雨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她的身后,让她自己问对方。 严玉婵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战了一个身材欣长,带着面具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身材似乎有些眼熟,脑海中快速划过一张脸,严玉婵苦笑,自己当真是魔怔了,看着一个陌生人竟然觉得他跟蔡景南有些相似。 严玉婵自我唾弃之后,又回头去看林朝雨,只看到林朝雨溜之大吉的背影。 她只得收回视线,无奈的笑着同温煦道:“让王爷见笑了,是小女子失礼。”她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同温煦行礼。 温煦是王爷,她虽然是阁老之女,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罢了。 温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无妨。” 然后二人就陷入了沉默。 严玉婵过去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但现在么,对于陌生的人和陌生的事物,已经没有曾经那么活波了。 严玉婵到底受不住这么尴尬的站着,她心中敬重温煦却对他并无意,是以她恭敬却又不卑微的同温煦道:“不知王爷为何要跟皇上说娶小女子。” 温煦并不回答。 严玉婵不禁被弄得有些紧张,她偷偷拿眼睛去瞟温煦的脸,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些许端倪,但稍稍抬了抬眼神儿,瞥见一个冷冰冰的面具一角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这人是带着面具的,她如何能看到他的神情。 是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承蒙王爷厚爱,小女子无才、无德,且名声也不好听,还请王爷另觅佳人。” “你嫌弃我?” “不敢,王爷乃是宁国的英雄,也是当世英豪,小女子岂会有嫌弃的道理,是小女子配不上王爷。”严玉婵立即道。 她的个亲娘喂,她如今也是很迷惑的好吗,她很奇怪这个王爷为什么会跟皇上求娶她,而且如今二人的对话也很显然很奇怪好么。 从来没有被自己好姐妹坑过的严玉婵,第一次被坑就发现自己被坑得很惨,很惨。 “既如此,乖乖等待圣旨,然后备嫁。”温煦一锤定音。 严玉婵无法,只得道:“王爷,小女子实在不是王爷的良配,小女子已经有心上人了。” 面具之上,只露出一小点缝隙的后面,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完全被遮挡住了,此时那眼睛盯着严玉婵的脸,勾唇道:“巧了,本王也是心中有心上人的,只是不想每天被那些女子扔手帕、香囊、瓜果,所以觉得跟严小姐搭伙过日子挺合适的。严小姐放心,你我成亲之后,你仍旧可以喜欢你喜欢的人。” 言情海 番外6:严玉蝉蔡景南篇 言罢,便转身离去,只给严玉婵留了一个背影。 严玉婵目送那背影离开,心中越发的恍然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意思是这位新出炉的王爷因为不堪广大热情女友粉的骚扰,所以就找她这个嫁不出去的去给他当挡箭牌么? 她一个堂堂的阁老之女,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严玉婵此时心中,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作想才好了,只觉得自己又给阁老父亲和诰命母亲丢脸了。 但一想着自从先帝给她和林堂赐婚之后开始,严玉婵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在给父母亲丢脸、蒙羞。 如今若是跟这个宁国的大英雄成亲,或许能够让父母脸上有些光,也能让他们对自己放心。而他们做着明面上的夫妻,也不用觉得背叛了自己的心,也不用因为觉得成亲了心中还惦念着其他的人而对自己现在的夫君愧疚。 也算是,勉勉强强的一举两得了。 毕竟她在等的那个人,她想要嫁的那个人,她知道她这辈子是无论如何都跟他走不到一起的。 且不说自己这边如何千难万阻,就说他那颗铁石心肠,也就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撼动得了的。 罢了罢了,如此就好吧! 是以严雨婵同林朝雨说,她愿意跟温煦成亲。 林朝雨喊严玉婵入宫,也是想问过她的意思。即便知道温煦跟她和封云深说了想要求娶严玉婵的想法,因着其中的一些原因,封云深直接下了圣旨也是一样的,但林朝雨到底不忍心让严玉婵“被迫”嫁给温煦。 虽然如今仍旧是“被迫”的,但到底这种“被迫”和那种“被迫”还是有些出入的。 严玉婵答应了,封云深的赐婚圣旨自然而然就下了。 因为严玉婵是个老姑娘了,温煦也不年轻了,所以这婚事距离赐婚圣旨的日期,不过也就是一个月。 因着温煦的府邸还在修建,此人更是直接占用了严府,二人成亲是在严府,洞房也是在严府。 这件事情,简直另严阁老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此前一直都想要招婿的,但后面发现招婿也不容易,于是便做好了把女儿嫁出去的心里准备。如今严玉婵能够在严府多留一些日子,他自然是高兴的。至于这优么,就是他发现自己的女婿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点。 要在他严府成亲,他自己要倒贴严府吃喝,竟然都不跟他这个岳父商量,自己就自作主张了。 严阁老气得很想打人,但是又打不过。 很想骂人,但是又不能骂。 他能怎么骂,万一把女婿骂生气了,直接接了女儿就让女儿离了严府,他就只能可怜兮兮的等女儿回门了。 他可没有那么笨。 严阁老悲哀的发现,自己这个岳父当得特别不舒坦。 但看着温煦恭恭敬敬的跟他行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严阁老还能笑得出来,坐在高堂之上的严夫人早就已经红了眼。 女儿终于嫁出去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温煦将军为人如何,为何又一直带着面具,但既然皇后娘娘说过他不是坏人,那就一定不差。 她还是很相信皇后娘娘的。 但不久之后的严夫人,就把自己对林朝雨的信任收回了。 林朝雨看着严玉婵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了,也为她由衷的感到开心。 她至今都还觉得很玄幻,原本蔡景南是要去当“野人”的,后面被封云深拉去临时当壮丁,可人家一当壮丁之后还当上瘾了。 原本在大退金国之后,封云深就跟蔡景南下了密旨,让他不用在继续攻打金国,可收兵了。 然而蔡景南打仗还打上瘾了,愣是不愿意退兵,说要给不染多打点江山,封云深那点东西太少了,拿不出手。 封云深看着蔡景南的信之后,气得当场就把信扔了。 他觉得蔡景南跟他就是八字不合,他儿子的东西,需要他一个外人操心么。 林朝雨看了之后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蔡景南。 大概男人都会有一颗想要天下臣服的野心,是以封云深并没有立即强硬的让蔡景南回来,而是开始算起了账。 封云深接手的,真的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了,也亏得封云深之前有野心,是以自己培养了一批人,自有一套班底在。 被推上这个位置才没有抓瞎。 若不然这般接手,封云深每天只怕会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自封云深登基以来,他每天也很忙,而且国库也很是空虚,而先帝原本那还算丰厚的私库,在平王在位的时候也被平王败得差不多了。 如今已然成了大富婆的林朝雨,见封云深算账,就知道封云深实际上也是想要征服更多的领域的,是以默默的把自己记录小财产的小本本拿了出来交给了封云深。 林朝雨原本就是一穷二白的到宁国来的,而且她做生意起家的银子也是封云深给的,所以她把这些交给封云深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封云深翻了翻自家媳妇儿的小本本,不翻不知道,一番吓一跳。 他只知道林朝雨颇擅经商之道,也知道她赚了不少银子,却不想她赚了这么多。 林朝雨如今,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过了。 林朝雨十分不客气的道:“表弟如今也很有钱,他或许能够支持夫君一些,不过若是表弟出了银子,这名夫君可以定要给表弟。” 林朝雨知道吴垢对这个表哥的信服,且那些赚钱的法子有许多是她给他的,若是吴垢知道封云深心中是想要把金国收服的,吴垢必定是会倾全力支持封云深的。 但林朝雨从来不觉得,是亲戚就应该让人家一味的付出,被人给了,你也是应该要还的。 单方面的一味的付出,永远都不可能长久,且太伤人心了。 而且,吴垢若是出了银子,美名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 银子的问题解决了,封云深只给蔡景南回了一个字“打”。 然后蔡景南就疯狂的攻打金国了,然后就直接把金国给打没了。 然后打散了金国,回来的蔡景南就跟她说,他要迎娶严玉蝉。林朝雨当时的样子,用目瞪口呆几个字完全不足以形容。 林朝雨很纳闷儿蔡景南为什么不直接去跟严家表明身份,表明身份之后,严玉婵肯定是愿意嫁给蔡景南的。 除了严玉婵自己,大概没有人比林朝雨清楚,严玉婵有多么喜欢蔡景南了。 蔡景南如今不知道怎么的想通了,要去严玉婵这是好事情,但蔡景南偏生不愿意去跟严玉婵表明自己的身份,还非要让封云深直接赐婚。 林朝雨被搞得十分懵然,但到底不愿意让严玉婵受委屈,便让蔡景南用温煦的身份自己跟严玉婵说去。 哦不,不是蔡景南用温煦的身份,应该说,温煦才是原本的蔡景南。 蔡景南这个名字,不过是蔡元忠买了蔡景南之后,所赐的名字罢了。 蔡景南原本,姓温名煦。 温煦跟严玉婵夫妻交拜之后,一声明亮的“送入洞房”的声音过后,二位新人就往洞房的方向而去。 严玉婵心中毫无波澜的进了洞房,被人扶着在床上坐下,喜娘就让温煦挑新娘的红盖头。 哪知温煦直接把喜娘哄了出去,然后淡淡的跟严玉婵说了声:“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应付客人。” 严玉婵原本是想要回答些什么的,但看见自己跟前的黑色鞋尖打了个璇儿离开,便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关门声了。 严玉婵枯坐在床上,一大早就被折腾醒的她,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 等温煦应付过了外面的人回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见喜床上歪歪扭扭的睡着个红色的身子,脑袋还被喜帕盖着,若不是有喜帕下面的各种发簪支撑着,只怕是要在睡梦中被自己给捂死的。 温煦嫌弃的“啧”了一声。 他大概真的是在战场上糙老爷们儿见多了,才会在闲来无事的某一天,突然想起这个憨傻的。 想了一遍之后,便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真的是很奇怪啊,他在受了重伤,在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心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竟然是,若是知道他死了,她该会如何伤心难过。 毕竟,她是那么的喜欢自己呀! 啧,似乎有些不忍心啊! 他疯狂的、用最快的速度把金国打下来,也是担心被自己惦记的人被人给娶走了。 虽然他知道她不好嫁,知道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但还是有些小小的着急。 是以回到都城之后,很快的就去跟林朝雨说了他的心意。 温煦无声的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掀开了盖在严玉婵脸上的喜帕,看着严玉婵安静的睡颜,大概是因为这个姿势不舒服的缘故,是以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温煦越发的嫌弃了,他现在后悔来得及么? 想睡了,不知道把鞋子脱了,好生的窝在被子里睡的么? 他一边嫌弃,一遍伏下身体伸手去帮严玉婵脱鞋。 他还没有跟她表明身份呢,这人就睡了,当真是扫兴。 不过,她明天一觉醒来,若是发现身边睡着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会不会被吓到呢? 这般一想,温煦又觉得睡着了也不碍事了。 严玉婵并没有睡死,是以在温煦给她脱了一只鞋子之后,在继续脱第二只鞋子,刚脱到一半的时候,严玉婵就醒了。 刚刚睡醒的严玉婵,很明显智商还没有回笼,下意识的就十分凶狠的朝温煦踹了一脚过去。 那一脚,正中温煦的脸。 因为温煦没有预料到严玉婵回突然醒来,对她可谓是半点防备都没有,所以被人踹了个正着。 又因为温煦还带着那银制的面具,严玉婵那一脚踹过去,面具搁在脸上,那当真是无比的疼。 温煦被严玉婵踹了一个屁股蹲。 严玉婵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在哪里,今日是什么日子,被自己一脚踹倒在地的人是什么人。 天呐撸,她刚刚竟然踹了宁国大英雄的脸。 还是在新婚第一天。 还把人直接给踹倒了。 严玉婵心中,很虚、很虚…… 她立即将温煦扶了起来,不住的给人道歉:“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醒来,发现有人在摸我的脚,我下意识的就……” 温煦黑着一张脸:“谁在摸你的脚,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个脚丫子而已,搞得跟谁很稀罕似的,谁特么没有个脚丫子啊! 严玉婵饶是各种面具,也能感受到温煦的脸是黑色的。 她如今已然知道,温煦方才是在给她脱鞋了,而不是在……。 温煦那般举动,大概是瞧见她睡着了,又不想打扰她的缘故。 严玉婵被吼了也不生气,继续诚恳的跟人道歉。 这事情是她不对,她可是一个知错善改的好姑娘。 在严玉婵好一阵低身下气之后,温煦被顺了毛,也就不再生气了。 这才淡淡的道:“夫人既然醒了,就把交杯酒喝了吧!” 严玉婵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夫人”二字的时候,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 她想,或许是她还不适应的缘故。 但如今二人是名义上的夫妻,是以温煦称呼她为夫人也是对的。 只是她大概是把那句“夫君”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了。 然而,严玉婵很快就会被自己打脸。 喝交杯酒,这是既定的流程,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是不用喝的。然,此时氛围着实尴尬,严玉婵自己又是个“过错方”,她自然是温煦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严玉婵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跟温煦喝了交杯酒。 严玉婵看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床,有些磕巴的道:“王爷今日劳累了,就先休息吧。” 而她自己,今夜且先随便找个地方蹲一晚上吧,等明日在让人搬一个软塌进来就是了,往后她就睡软塌,穿自然是要给温煦的。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跟人叮嘱过,新房内记得放一个软塌的。大概是下人因为筹备婚礼,太忙忘记了吧! 言情海 番外7:严玉婵蔡景南番外 严玉婵轱辘着眼睛,看有什么地方是适合她蹲的。 外面都是伺候的人,她晚上若是不跟温煦住一起,一定会被父亲母亲知道的。她成这个亲的初衷,大部分都是为了让父母安心,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妥了。 等温煦的府邸建好之后,二人就不用在一起了。 温煦淡淡的道:“是该歇息了。” 是以十分自然的张开双臂,一副等着严玉婵替他宽衣的样子。 严玉婵懵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呀! “莫非你想让丫鬟进来伺候我,那样可就露馅了。” 严玉婵一咬牙,只得低垂着脑袋,硬着头皮去帮温煦宽衣。 好在这男子的衣裳她也不是不会脱,若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 严玉婵鲜少跟男子接触,一靠近温煦,不知为何觉得他四周的温度好似比旁的地方的温煦高一些。 说起来,她跟温煦,也不过是一面之交罢了。 对于不熟的男子,靠的近了,严玉婵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是以稍稍有些手抖。 在严玉婵花了不少时间后,终于把温煦的外衣给他扒了。 严玉婵十分自觉的道:“我让丫鬟送水进来。”她的脸上还抹着浓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温煦都是需要洗漱的。 温煦并不说话,严玉婵就当他是默认了。 温煦心中满意,这人笨是笨了些,还是有点眼力见的,也颇有些贤妻良母的感觉。 丫鬟送水进来的间隙,温煦坐着,严玉婵强忍着屋内有外人的局促,去镜子跟前卸头上的钗环。 若是平日里她带的那些发饰,她顶着睡一夜也不会如何,可这成亲的时候脑袋上戴的东西太过重了,若是让她这般顶一晚上,她的脖子就别想要了。 平日里的发饰严玉婵自己卸来是十分顺手的,但今日这些复杂的,她卸起来就有些吃力的,以至于发丝被勾住了,不由自主的就“嘶”了一声。 温煦一直在默默的留意着严玉婵的举动,见状迈着修长的两条腿走过去,低头帮严玉婵解救了她的头发。 解救了她的头发之后,就顺便帮着严玉婵把头上的其余发饰也一一卸下。 严玉婵不安的连连说不必麻烦他。 但温煦不为所动,严玉婵也就不好在吱声了。 严玉婵只能僵直这身体,任由温煦帮她。 透过镜子,她能够看到温煦帮她取发饰的手法极为熟练,一点都不像是生手,有着一个从战争中走出来的王爷不应该有的细致。 严玉婵在进宫见过温煦之后,也特意派人打听过的,听说温煦已经年近三十了,年近三十不娶妻本就有些奇怪。 但见温煦这为女子卸发饰如此熟稔的手法,莫非是他曾经也有过心心相印的姑娘,但因为什么原因两人不能在一起,所以他便心死了,不想在娶妻了。 若不然也不会跟她搭伙做什么假成亲了。 严玉婵这般想着,觉得自己想得颇有道理,不禁觉得温煦与她一般,不过都是为情所困之人罢了。 温煦对这些伺候人的事情这般上手,不过是因为在宫中的时候学了这些罢了。 他们那样的人,就是为了伺候人的存在,这些事情都是必备技能。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伺候人的事情,他这辈子大概是都不会在做了,但却在她身上破例了。 实则,他在她身上,已经破了许多的例了。 温煦给严玉婵卸发饰的时候,青梅等人端着一应洗漱用具入内,青梅的目光可以的留意了严玉婵和温煦那边,见温煦细心的为严玉婵卸发饰,心中满是酸楚,酸楚之余便是无尽的欢喜。 她是在为严雨婵欢喜。 她以为小姐这辈子可能会孤独终老的,也以为小姐这辈子一直会陷在对蔡大人的感情里,再也不愿意走出来的。 但皇上跟小姐和王爷赐婚,小姐竟然罕见的没有激烈反抗,她便猜到之前小姐进宫去见皇后娘娘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定提前跟小姐说过,并且劝过小姐了。 外面的人都传王爷相貌丑陋,所以才戴着面具,但即便是戴着面具,但王爷依旧有许多的爱慕者,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存在,优秀到足以让人忽略其他。 她也同旁人一样,不觉得小姐嫁给王爷有什么吃亏的。 反而只有为她欢喜。 如今见二人相处得好,王爷又是体贴的,与传闻中的那些人说的兵营的糙汉子完全不同,青梅此时都恨不得出去阿弥陀佛了。 温煦见青梅杵在屋内,淡声吩咐:“出去吧!” 青梅拿眼神询问严玉婵,严玉婵微微颔首,青梅便退了出去。 这厢,温煦已经为严玉婵把头上的发饰已经全部卸除了。 严雨婵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乖巧的垂落,衬得她的脸小小的。 温煦默默的跟自己的手做了一番对比,只觉得严玉婵这脸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最开始的时候,严玉婵的脸,似乎没有这么小的啊! 温煦记忆中的严玉蝉,脸上是肉嘟嘟的。 严玉婵如今,是典型的“为伊消得人憔悴”。 严玉婵起身,跟温煦行礼道:“谢谢王爷。” 然后就自顾去洗漱了。 据闻温煦的面具从未取下过,无人知道他的真容,她也无意窥探,只有自己飞快的把自己的事情做了,把空间留给温煦。 严雨婵去洗脸涑口,温煦就坐到了严玉婵坐的位置上。 听着里间的水声响起,复又停歇。 几呼过后,就听严玉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可以去洗漱了。” 温煦拿手指敲着桌子道:“方才我帮了你卸发饰,夫人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 严玉婵却没有立即吱声,她觉得他们今夜的交集似乎多了些,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想着往后这辈子自己都跟他绑在一起了,大抵总会有交集多起来的时候,是以轻轻的走到了温煦身后。 动手帮他把发冠取了下来。 发冠取下,温煦的头发也散了下来。 严玉婵便准备离开温煦身后了。 温煦的声音却突然响起:“还有面具未曾取下,夫人这是让我如何净面。” 严玉婵原本后腿的脚步一顿,小心翼翼的道:“素闻王爷不喜被人看到真容,如此怕是不妥。” 她并不想知道他的秘密。 而且,温煦一口一个夫人,喊得实在是有些顺畅过头了呀! 他们只是假夫妻,在外人面前,温煦这般喊她倒是无妨,私下里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的,大可不必的。 严玉婵并没有发现,温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如之前那般平静。 温煦也在担心,严玉婵看到他的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无妨。” 温煦都这般说了,严玉婵只得硬着头皮抬手。 在手触及到温煦面具的带子的时候,严玉婵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但即便是有千斤重,她也缓缓的一手扶着温煦的面具,一手抽开了袋子的结。 她在袋子抽开的一瞬间,忽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道:“王爷,已经替您解了。” 温煦见严玉婵紧闭着眼,忽而有些气笑了。 他一直紧张兮兮的,她倒好直接不看他。 但不看他,这么行呢? 他站起身,转身与严玉婵面对面,不容置喙的吩咐:“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的他,以经用的不是他身为温煦的时候的时候他自己原本的声音了,而是蔡景南一直用的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 但严玉婵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因为不敢看温煦真容的恐惧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已然留意不到温煦的变化。 听到他的命令,下意识的打着哈哈:“王爷,我眼睛突然就不好使了,突然就睁不开了呢。” 温煦:“……”这是什么破借口。 “我只再说一遍,睁开眼睛,不然后果自负。”她若是要一直闭着眼睛跟他圆房,他也是不介意的。 假成亲,不过是为了把人骗进手的手段而已,他温煦从来都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有些委屈,从前弱小的时候受够了,他强大了就不会在受了。 严玉婵听着温煦冷厉的声音,颤抖着眼皮缓缓睁开眼。 但当她看清入眼的面孔之后,立即惊恐的转头,一只手捧着自己的脸,一只手握成小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小小声的碎碎念:“严玉婵,你是疯了么,你怎么能把王爷的脸看成蔡大人的脸呢?之前你就把王爷的身影看成蔡大人的身影过,你是魔怔了么。” 严玉婵小声碎碎念,若是常人只怕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温煦功夫高强,严玉婵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对于严玉婵的反应,他当真是哭笑不得。 “你并未魔怔。”温煦道。 严玉婵在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半响过后,缓缓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温煦。 方才她就觉得有些地方有些奇怪了,但她并未留意。 什么地方奇怪呢? 那就是声音啊! 当她现在转身,看着这张她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脸,眼泪忽而就决堤了。 心中万般情绪翻涌,喉咙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能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默默的流泪。 他似乎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同了,多了几许英气,少了过去的那种阴柔之美,可又似乎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是一般的,一直都在欺负她。 又想不通他为什么成了王爷,为什么要骗她成亲,他不是一点点都不喜欢她的么。 温煦看着眼前的泪人儿,悠长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低声问:“哭什么?” 她那么喜欢他,她那么想念他。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跟前,不应该是高兴的吗? 严玉婵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哭的理由太多太多了,又好似也不知道自己在哭声了。 温煦无法,他擦不干严玉婵脸上的泪水,她又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得俯身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放到床上,去亲吻她脸上的泪珠。 温热的触感让严玉婵有些浆糊的脑子瞬间就回笼了,她立即侧过头,抖着小嗓子道:“王爷,不可。” 他们只是假成亲的。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蔡景南会成了温煦,但是她知道他们是假成亲的。 她不需要他的心软和可怜。 他不喜欢她。 温煦掰正她的脸,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为何?” “我们又不是真的成亲,你又不喜欢我。”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她虽然很欣喜能够在见到他,但她是有理智的。 “怎么就不是真的成亲了,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帝后二人观的礼,我拜了你的父母亲,与你喝了交杯酒。” “至于后面的问题。” “你又,怎知我不喜欢你呢?” 喜欢这个词语,于他而言是陌生的。 严玉婵最开始粘着他的时候,他是真的不喜,是真的烦。 可她就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的就走进了他的心里。用那般慢慢的、温柔的方式,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了。 严玉婵给他送的东西,他全都一一留着的。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那副惊艳的小表情,他现在回忆起来都栩栩如生。 她明明是一个娇贵的千金小姐,却被自己这样卑劣的人所耽误。 曾经的他,或许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下意识的唾弃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才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内心。 虽然现在的他,他依然觉得配不上她,可他想要自私一点,也想要给她一点点回应。 严玉婵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想,心脏忽而也跳得很快。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么? “我喜欢你。” “所以,我们还要做假夫妻么?” “如果是……,你就推开我。”这一句话,温煦说得十分艰难。 他怕,他怕严玉婵会推开他。 严玉婵此时的视线早已经模糊了,脑子也乱得很,完全理不清如今是什么情况,但她在温煦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死死的抱住了他。 她怎么会,推开他呢! 言情海 番外8:严玉婵蔡景南篇 诚如他所言,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了,那他就是她的人了,她好不容易盼到的人成了她的夫君,她为什么要推开呀! 严玉婵原本是在无声的流着泪的。 却在抱紧温煦的这一刻,突然失声痛哭。 最开始哭或许她还知道一些缘由,如今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但她就是很想很想很想哭。 温煦被严玉婵抱紧,原本悬着的心终究落了回去,大概是落得太快,有些疼。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他呢? 他都这么对她了,她还是喜欢着他。 而严玉婵的哭声,仿佛一巴巴的小刀子一样,严玉婵每哭一声,那刀子就在他的心上刮一刀。 他把严玉婵抱在怀里,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被,柔声道:“哭吧,想哭就哭,这一次哭过以后,往后就不要在哭了。” 他也不会让她在哭了。 严玉婵哭了许久方歇。 温煦见她终于止了眼泪,拿了帕子替她一边擦着脸,一边道:“我还以为你要哭到天亮呢?”在这么哭下去,他这洞房花烛夜都要泡汤了。 严玉婵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升起一丝绯色,她今日的确哭得有些久了。 他会不会因此而讨厌她呢? 想到这里,严玉婵不禁偷偷的拿眼神去打量温煦的神色。 只见温煦拿着帕子细细的为她擦脸,脸上是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她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这个时候才留意到自己一直被温煦抱着,是以小么声的开口道:“我……,我不哭了,你可以松开我了。” 温煦把帕子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却并未松开严玉婵,而是低声道:“为何要松开?” “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 严玉婵涨红着脸道:“你,你不用勉强的,我知道的。”太监,是没办法跟女子圆房的。 她既然喜欢他,就不会在乎这些。 严玉婵这模模糊糊的话,温煦竟然诡异的懂起了其中的意思,他把人放进被子里,磨牙道:“为夫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的。” 倒是他忘记了,忘记告诉她,他才不是什么劳什子太监。 不过,忘记告诉也无妨,他会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他不是太监,而且也一点都不勉强的。 严玉婵还想说什么,就被温煦堵住了嘴。 这被堵住了嘴之后,即便有机会在说话,也都是些语不成调的话,而且也都是她不想说的话。 但她总算是知道了温煦口中所说的不勉强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都想不到,温煦跟封云深一样,竟然也是个假太监。 不过既然封云深此前身为封铎的干儿子是可以假扮太监蒙混过关的,那么之前同样身为蔡元忠干儿子的温煦,必然也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可想通这些的严玉蝉,此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这事情,当真是很痛苦的好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此啊! 她甚至在心中不厚道的埋怨,为什么温煦就不能是一个真太监。 严玉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都已经力气散尽、昏昏欲睡的时候温煦还精神得很。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温煦给喊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任由温煦帮着她穿了衣裳,在喊了外面伺候的人进来给她洗涑梳妆,她的意识才慢慢的回笼。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她现在有好多好多的问题,但二人还要去给严阁老和严夫人敬茶。 门外的青梅听到屋内温煦吩咐的声音,就立即带着人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进屋。 然而当她进屋看到温煦之后,立即惊呼出了声。 蔡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王爷呢? 在一想到蔡景南过去的凶残名声,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场蔡景南杀了温煦的大戏。 严玉婵见青梅这般惊讶,才想起温煦还没有佩戴面具。 她立即将妆台上的面具拿起就要往温煦脸上贴。 温煦一直带着面具,想必就是不想让旁的人知道他的容貌,倒是她疏忽了。 温煦拿过严玉婵要糊到他脸上的面具,含着一丝丝笑意道:“这个面具往后都没用了,你收起来就是了。” 严玉婵懵然的道:“为什么没用了,为什么要我收起来?” 温煦道:“这面具,原本就是为了骗人的,如今又用不着骗人了,自然就没有用了。至于为什么要你收起来,你心中不清楚么?” 见严玉婵仍旧一脸懵。 温煦无奈的道:“如今你是我的夫人,我的东西你不收起来,你还想我给谁收起来。” 一句你是我的夫人,又让严玉婵的脸顿时红若煮熟了的虾子。 她默默的把面具从温煦手中夺了过来,慌慌张张的塞进装着她的首饰的匣子里头。 此时的青梅,仍旧很懵逼。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严玉婵将温煦的面具放好之后,一回头就看到了青梅懵然的样子,是以她小声道:“青梅,蔡大人就是王爷,王爷就是蔡大人,不必惊讶,好生做事吧!” 青梅觉得自家小姐话中的信息量有些大呀,莫非小姐就是提前知道了王爷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这个婚事的么。 若是这般,那就是太好了。 小姐终于等到了她想嫁的人。 她眼眶有些发热,口中却是伶俐的应了一声:“哎!”然后就麻利的端着洗漱的用具进了内室。 严玉婵和温煦各自洗漱,有嬷嬷进屋收拾床上的东西,这是惯例。 来收拾东西的是严夫人身边的嬷嬷。 当严玉婵洗漱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嬷嬷手上拿着一条带血的帕子,那血立即就让严玉婵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几步。 太不好意思了,这帕子这嬷嬷干嘛单独拎出来呀! 她这一退,就刚好退进了在她身后出来的温煦的怀里。 温煦就势将人揽在怀里,有些坏声的笑着道:“怎么,才跟为夫分开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又要投入为夫的怀抱了么?” 严玉婵立即捂住温煦的破嘴,羞得无地自容:“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人当真是…… 当真是个流氓! 从前不喜欢她的时候,对她冷淡得跟个什么似的,如今说起话来,又没脸没皮得吓人。 温煦被严玉婵捂住了嘴,却并未被按住一颗作祟的心,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此时正觉得调戏自己的小媳妇有意思得很,怎么会轻易的就收起了心思。 是以他直接探出了舌头,不轻不重的添了一下严玉婵的掌心。 严玉婵的手仿若触电了一般,立即就从他的嘴边离开了。见温煦一脸得惩的可恶的笑容,严玉婵眼中浸出了些许泪水,控诉他:“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她真的是有些生气了,被温煦这种轻佻的举动伤害到了。 她现在才想起,温煦过去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 温煦见自己的小媳妇儿眼中含泪,伤心委屈不已的样子,无奈的笑着道:“怎么这么爱哭,好啦,好啦,不逗你拉!” 严玉婵扁这着嘴不吭声。 温煦道:“你这傻丫头,喜欢你才会这样。” “还是说,你喜欢我最初那般对你的样子?” 严玉婵立即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我只是觉得,你那般举动似乎不是夫妻相处应该有的样子。” 温煦道:“你怎么就知这不是夫妻相处的样子?” “这夫妻相处,人前人后肯定是不一样的,不同的人相处起来也是不一样的。” 严玉婵又沉默了,她觉得温煦说得十分有道理,无法反驳。 温煦捏了捏她的脸道:“你现在只是害羞,所以还不能适应,往后次数多了,就不必害羞了。”女儿家的羞怯,他都懂的。 “方才为何突然后退。” 这问题严玉婵就更加没办法回答了,她只得拉着温煦的手匆匆往外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过去跟父亲母亲敬茶吧!” 因为温煦的父母亲都不在了,他们又是在严府成了亲,所以二人早起之后是需要去跟严阁老和严夫人敬茶的。 温煦任由严玉婵拉着自己的手,嘴角勾着清浅的笑意,这是这笑意在他脸上就显得有些妖娆了。 严玉婵跟他站在一起,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青涩花骨朵儿。 二人一路道了正房,严阁老和严夫人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了。 早一点点时间的时候,严夫人已经看到了另严玉婵羞得后退的帕子了。 此时严夫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正好,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成亲了。 但当严夫人看到同严玉婵相携而入的温煦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与她一样脸上的表情僵住的还有严阁老。 严阁老先是僵住了表情,而后就是暴怒,直接气得从凳子上挑了起来奔向温煦就要跟他拼命。 这个已经死了的蔡景南为何会跟她女儿一起出现,莫非是骗了她女儿联合害了一字并肩王。 这个杀千刀的啊,那是宁国的英雄啊,他怎么可以杀了人家。 怎么可以这般欺骗他女儿,还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严玉婵一见自己亲爹这副模样,便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其实不说她爹误会,就是她自己现在脑子都还是乱乱的。 她拉住扑向温煦的严阁来,冲温煦道:“王爷,您跟父亲解释解释呀!” 较之严玉婵的着急,温煦就显得平静了许多,他不疾不徐的随意折了一把椅子坐下,将所有事情缓缓道来。 严阁老一听,知道他们没有杀了一字并肩王,这才好受了许多。 又想自己一直敬重的一字并肩王竟然是曾经的蔡景南这货,严阁老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老眼昏花。 “王爷为何骗婚。”最让严阁老生气的,还是这一点。 若是他早些知道温煦就是蔡景南,蔡景南就是温煦,这门婚事他是决计不会这般同意的。 这个臭小子让她的女儿耽误了这么多年,牵肠挂肚了这么多年,最主要的是,还是个太监啊! 严夫人却突然十分冷静的开口:“王爷为何要冒充蔡大人。”蔡大人是太监,是决计不可能跟自家女儿圆房的。 两人问出问题的时间差不多,温煦左右看了看道:“我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严玉婵见自家母亲和父亲不好看的脸色,拉了拉温煦的袖子,目露乞求之色,她不想让自己最在意的人互相看彼此不顺眼。 温煦叹息道:“哎,真拿你没办法。” “那就先回答岳母的问题吧,小婿并未冒充蔡景南,蔡景南就是我,我就是蔡景南,我跟皇上一样,都在身份上做了伪。” “至于为何骗婚,阁老心中没点数。若阁老知道我就是蔡景南,岂不是要万般刁难于我。阁老怕是不知道,我这年纪大了,怕是耽误不起呀!” 严玉婵此时真的只想打个地洞钻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呀! 严夫人听到温煦的回答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女儿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很高细心。 纵然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容易。 但温煦如今封王拜相之后,愿意在第一时间求娶自家闺女,就说明自家闺女并未一腔真心喂了狗。 而严阁老的态度就跟严夫人截然不同了。 他暴怒道:“你给我滚,我严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我要去皇宫求皇上收回成命。”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自家闺女的脑子岂不是要被人吃得死死的。 温煦见严阁老往外走,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道:“岳父大人尽管去求,没有我这样的女婿,那我入赘过来给岳父当儿子也是一样的。” 严阁老脚下一个踉跄,是被温煦的无耻给惊出来的。 最后严夫人控制住了严阁老,四人不太平静的敬了茶,用了早膳。 因着温煦在跟严玉婵成亲之后,便没有戴着面具示人了。 是以当人们知道一字并肩王就是曾经的蔡景南之后,无比震惊。 震惊过后,男子对其褒贬不一。 女子则是纷纷后悔,为什么在错过了一个封云深、错过了一个平王之后,又错过了温煦。 因为,这个一字并肩王也是个宠妻如命的。 怎么这一个个之前名声不好的,娶妻之后都这么温顺了呀~~~ ------题外话------ 本文文番外接近尾声咯,感恩各位宝宝们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对作者君一路支持的宝宝们,因为有了你们的支持,作者君才有无限的动力。 新的文文会在这本文文完结的时候,无缝衔接更新! 新文文的名字:太子他有中二病。 明日奉上简介,欧耶~~~ 言情海 番外9:封铎吴念篇 “小姐,小姐,再不出门就晚啦!” 贴身丫鬟小安略带催促的声音响起,将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吴念喊回了神。 她楞楞的环顾四周,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觉醒来,她的脑海里就多了许多从未有过的记忆。 这些记忆看似荒诞,却又深刻,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和遭受到的一切即便是她不曾经历过,回想起来却也是心中钝痛不已。 听闻皇上南下要经过此处,今日她原本是要跟小安一起去围观的。 那是一国之君,她们都有些好奇一国之君长什么样子,可在有了那些记忆之后,她却对那位一国之君好奇不起来了。 是以她道:“小安,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梦中一切虽然荒诞,但她的容貌的确赛过了许多女子。 父亲母亲离世之后,哥哥费了许多功夫才没有让自己被旁人觊觎了去。 一想到梦中哥哥嫂子的下场,她心中又是一阵疼。 小安见她脸色的确有些不好,哪里还顾得到催促她出去了。 只着急的道:“小姐,那我立即去给你喊大夫。”少爷最是在意小姐,若是知道小姐身子不好,定然是要责怪她们照顾不周的。 吴念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就是想在睡一会儿,不必惊扰哥哥。” 小安始终是个丫鬟,虽然还有些担忧,但主子都吩咐了,她自然不能在说什么了,只是小心的扶着吴念安寝,给吴念盖上了被子。 吴念因为脑子的事情纷繁复杂,躺着之后倒也眯上了眼睛。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就是封铎那张清隽的脸。 那张脸一浮现就满是心酸、心疼,眼中的泪水不知怎么的就冒了出来。 她翻了个身,让自己被对着窗外,不让守在外面的小安窥见她的神情。 若是梦中那些事情当真是自己今日出门之后会产生的变化,那自己真真的是将他给害惨了,他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傻呢? 不过,若是她真的被皇上看中了,以她对他的了解,那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和他实际上早已经心心相印,他一直未曾上门求娶她,是想要高中之后在来求娶,而不是以一介白身求娶于她。 现在想想,他以一介白身求娶她又如何嘛。 他是一介白身,她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女而已。 她又想到了突然冒出来的记忆里的她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虽然不是她跟自己喜欢的人所生的,她却是十分喜欢他的,喜欢到甚至能跟自己喜欢的人抗衡的。 若是她如今避开了皇上,是不是就跟那个孩子没有缘分了呢? 记忆中,那个孩子长得十分的像哥哥,倒是不像她也不想那个传说中的一国之君。 这般想着,吴念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她一觉醒来,便很想见封铎,但她知道他在安心备考,若是自己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给他听,只怕会影响他,是以她把自己的念头压了下来。 而她自己在皇上还没有离开的这段时间,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府中,半步门都不出。 距离吴念脑子里突然冒出那些记忆半个月的一日,小安突然欢欢喜喜的跑进了吴念的闺房,喘着大气儿道:“小姐,小姐,封公子来跟少爷求娶您了。” 原本在绣花的人一惊:“你说什么?” “奴婢说,封公子带了聘礼上门求娶您来了,此时正在前院跟少爷说呢,只是少爷看着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 吴念其实是听清楚小安的话的,只是太过惊奇罢了。 按照他们的约定,封铎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来求娶她的呀! “哥哥不高兴,为什么呀!” “少爷说封公子现在两个功名都没有,没有资格求娶小姐。”小安道。 吴念登时就急了,放下手中的绣活儿急急的道:“小安,我们去前院。”哥哥怎么能够这样呢,没功名就没功名嘛。以他的才华,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情啊! 商户家的规矩没有其他人家重,在加上吴念在家中受宠,是以规矩约束什么的对她而言不过是形同虚设。 吴念带着小安到了前院堂屋外,就听到自家哥哥十分威严的问了一句:“封兄你觉得自己一介白身,能够护得住念念吗?” 他倒不是嫌弃封铎的身份,相反他对封铎的才华还十分赞赏,但自家妹妹的容貌…… 若是封铎只是一介白身,只怕是护不住的。 封铎不言,只是徐徐起身,轻轻的拍了一掌在摆着茶水的桌子上,拿茶杯便凌空而起,封铎在茶杯凌空而起的间隙,手指抹过一滴茶水那茶水顿时凝结成珠,只见封铎轻轻挥手那水珠就直接在他正对着的柱子上打透出了一个窟窿。 “我可以护得住念念的。”封铎笃定的道。 他能够护得住的,决计不会在如同上辈子那般,让自己心爱的姑娘被人夺走了。 上天怜悯他,让他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若是在不把自己在意的人抓进自己的手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之前因为担心吴念如同上辈子那般出门去看皇上,于是在吴家外面守了一天,就是为了在吴念出门的时候把人拦住,却不料吴念并未出门。 所以,他便放心的回去准备聘礼了。 吴决被封铎这一手惊呆了,他跟封铎也相识数载了,所以才会由着自己妹妹跟他往来,但却从来不知道封铎竟然有这般厉害的功夫。 他一直只知道封铎学问厉害。 “好,我答应你了。”若是封铎当真功夫到了如此境界,以一当百都不成问题,他也就不担心护不护得住什么的了。 “只是,我还需要问一问念念的意思。” “哥哥,我愿意的。”吴决这边话音将将落下,门外的吴念就急急的开口。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时候的封铎是一个文弱书生,不会什么功夫的。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记忆里,封铎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所以,现在的封铎为什么会跟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记忆中的他那般厉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吴念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但这些想不明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他要娶,她就一定会嫁的啊! 封铎听见吴念的声音,蓦然回首。 明明这辈子的他跟吴念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未曾见面,但若是加上上辈子,他却是已经有几十年未曾在见过她了呀! 上辈子,他原本是想着封云深大业完成就去陪吴念的。 但封云深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就把不染塞给了他带着,他舍不得不染,于是就帮着封云深带不染。 原本想着不染上学了,他在走的。 但不染还没有长大,封云深和林朝雨又生了一个小公主。 那小姑娘啊,长得跟他的念念好像好像。 他就忍不住想要看她长大,长大之后又想要跟她挑一个如意郎君。 这一拖,时间就有些长了。 吴念的视线在触及封铎的视线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竟然也跟他生出了同样的感觉,仿佛他们这一次再见,隔了好长好长的时光,隔了好多好多的山海。 吴决原本是想呵斥吴念的莽撞的,哪有女儿家如她这般,一点都不矜持。 但在二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二人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那道屏障让他无法进入。 他顿时升起一股老父亲的心酸,不悦的拂袖离去,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隔着这点子距离遥遥相望,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只余下了二人。 还是封铎先走向吴念,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说起。 他想问问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又想问问她,在那些漫长的岁月里面是不是怨恨自己没有如约而至,而是让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可他此刻,什么都不想说,就想这般看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把人刻进心里,仿佛这样就能够永远在不分离。 吴念鼻子酸酸的,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一句:“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封铎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堵得厉害,心也沉重得厉害,他把人揽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吴念说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她现在已经相信自己脑子里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记忆不是毫无缘由的了,大概那真的是他们经历过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机会重新走一遭这人生路。 但上辈子若真是那般,封铎一定也是在守护他们彼此都在乎的人。 她是最没有资格埋怨他的。 她回抱住封铎,闷声道:“傻子,你哪里需要给我说对不起。”明明,他才是那个付出最多,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人。 吴念和封铎的婚礼,办的十分热闹。 成亲之后,封铎并没有立即去参加科举。 他才回来,没有太多的根基,他参加科举必然有把握一击即中,但他现在却不敢把吴念带去都城,他还太弱了。 是以他仍旧念书,只是这是看着在念书,他却已经在暗中开始去找他上辈子身边的人,也在开始布局和筹谋许多事情。 在封铎忙碌中的某一天,吴念被检查出来怀了身子,把封铎可是给高兴坏了。 吴念亦是。 只是吴念高兴的只是那一瞬,旋即就神色有些黯然的道:“夫君,这辈子,我们是不是就跟那个孩子无缘了……” “那个孩子”是谁,二人心中都有默契。 便是封云深。 封云深虽然是吴念跟皇上生的,但封铎当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的。 如今听得吴念这般问,心中也是一痛。 他道:“老天爷一定会怜悯我们的,你心在怀的,一定是深儿。这个孩子来的时间,跟上辈子有深儿的时间是差不多的。”封铎摸着吴念的肚子宽慰着她。 他说得笃定,心中却是没有把握的。 但他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心声。 他真的希望,老天能够在怜悯他们一家一些。 且上辈子封云深拯救宁国于水火,还统一了许多的地方,可以说是宁国历史上功绩最重的一位君主。 这样的人,不应该因为他们重来一世,就被抹杀的。 吴念经过封铎的安慰,心中倒是没有那么愁了,但却也没有了最初的开心。 吴念的肚子就在夫妻二人纠结、期盼、祈祷、忧愁中大了起来。 待到瓜熟蒂落的那一日,产婆把孩子报给封铎看的时候,封铎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孩子的脚丫子。 见到脚丫子下面那熟悉的纹路的时候,饶是活了两辈子的封铎也忍不住模糊了视线,他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报给吴念道:“念念,是他,是深儿。” 吴念听到确定的答案也笑出了眼泪。 上辈子是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让他早早的没了娘,这辈子她跟封铎一定会把他捧在手心里让他长大。 封铎替吴念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温柔似水的道:“念念,切勿流泪,大夫说了,坐月子不能流泪的,如今一切都好,你安心歇息,我会照顾深儿的。”你们母子二人,我都会守护好的。 上辈子属于你的天下,这辈子为父会亲自给你打下来。 是的,这辈子的封铎,他会把自己上辈子的所有遗憾,全部都收回来。 他会娶他想娶的人,然后给他们一世荣华。 还是小婴儿的封云深,如何听得懂封铎在说什么呢,紧紧的闭着眼睛正睡得香甜呢。 三年后,封铎高中状元。 不久后,皇宫一次聚会上,皇上突然跑去后宫,见到吴念,知道是臣妻,心中可惜不已。 他虽然好色,却也不会干夺人妻的事情。 又是三年,皇后被查出来是假冒的,被打入冷宫。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机会生出十二皇子。 十年后,封铎举出了皇上的百妆罪,联合地方及朝廷许多大臣一并联名废帝,朝中竟然少有人反对。 废帝之后,废帝关于皇家别院,封铎登基,改国号为嘉和。 立吴念为后。 长子封云深为太子。 吴决为承恩公。 吴垢为太子伴读。 十五年后,太子一直未曾定太子妃,许多人家都争破了脑袋。 二十年后,太子竟然跟没落的安平侯府定了亲,令整个宁国上下无不震惊。 ------题外话------ 作者君原本预计的新文文在审核的过程中出了问题,所以么有审核通过,嘤嘤嘤~~ 作者君现在新开的文文是一本现言,书名《作者大人求收留》 简介: 温泉里冒出个小妖精,就此黏上了知著,知著无比忧伤。 小妖精桑小寻:我可以陪你睡觉、陪你吃喝、陪你玩乐,所以作者大人求收留一下我呗。 知著:…… 桑小寻:作为交换,你要给我买手机、买电脑、买衣服、买吃的…… 知著看着这个一脸单纯求收留,还条件一抹多的姑娘,脑壳有些痛。 半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子不需要。 呵……,他虽然是个死宅,却是个貌美如花回头率极高的死宅,他特么没那么没有见过雌性生物好么? 桑小寻咧嘴一笑:那我就杀了你,然后带你跟我回家,我养你啊! 知著:…… 老天爷,他是造了什么孽! 谁来收了这个妖精啊! 甜萌小妖精VS死帅宅大神只有甜甜甜 有兴趣的宝宝欢迎围观哦,也欢迎宝宝萌给作者君多提意见,么么哒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