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江湖》 LiandanMeiC0M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 ================= 《今朝江湖》作者:抽了不傻 文案: 二十年前。天残剑出,江湖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后来,众人齐心。终是杀了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天残剑的主人元奉。 众人皆以为其中的恩怨纠葛早随了元奉之死而烟消云散。 殊不知兜兜转转,一切仿佛重回到了一开始,谁知这其中牵扯的,不再全是当初的那些人。 二十年后,江湖惊传有魔教卷土重来的消息。看似是针对武林各大门派,似乎又不仅仅只是如此? 这消息是真是假?背后又是谁在其中操纵? 阴差阳错?误打误撞?一场迷局,身在其中,谁能看得破? 有点眼瞎掌门攻x男扮女装弟子受 ps: 回炉改后重放文(江湖事事欢乐多前二十五章)希望转载过的亲亲删个文(感谢握爪) 感情线偏慢,主剧情流!!! 咳咳文案废不解释。错别字尽量改了,实际上错字错句仍是免不了(隔段时间再去写,很自然的把前面写的什么都给忘了,囧) 还有,请看文的小天使不要ky本文和某某文怎么怎么样(写文原本是个开心的事,胡乱ky只会令人很不舒服,且严重打击写文积极性和后期玻璃心恢复等问题咳咳扯远了,总而言之就是你ky的某文偶真的表示没看过) 总之。 ky请绕道,不ky的都是小天使哦。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甄老实;千霏雪/薛千 ┃ 配角:众人等等等等 ┃ 其它:江湖情仇;恩怨纠葛;胡说八道真的有 ================== ☆、第一章 论坑品师父的重要性 你问我女装习惯了怎么破? 嗯,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你。 怎么说呢?我一正当风茂年华的大好青年竟然在师父的淫威下穿女装,甚至连自己暗恋的师姐已经是两孩子她娘这么苦逼的事情都给忍了。 我还能说个啥? 关于我师父。 我心里腹诽。那个以各种原因屡次被暗恋的师姐师妹拒绝,并且此过程再加师姐师妹以各种原因与他的死对头双宿双栖,最重要的还是若干年后被两对夫妇塞了儿子过来名为锻炼。 好吧。悲催次数十根指头也数不过来,师父他老人家的确更苦逼一点。 可是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我一正儿八经耕田劳作的大小伙子被他强掳上山,被迫加入什么终身反情敌誓死不休的什么什么门派。我容易吗? 旧事不堪提,全是苦逼泪。 至于我的师兄弟,大师兄是师父青梅竹马的师姐与什么北方一败大侠的产物。个性就是高傲自恋,极度自以为是,喜好见人就砍,到处仇家不断。 三师弟呢,则是师父的师妹与什么魔教教主私奔后扔过来的,小时候是个漂亮嘴甜的瓷娃娃,长大就成个邪魅危险的主,性情极为阴晴不定,爱好,额,煽风点火,看人掐架。 至于最小的四师弟,天真烂漫,活泼可咳咳,爱好调皮捣蛋,我至今不知道他亲娘是谁?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娃才三岁,往后避免他步我另外两个师兄弟的后尘之路其修远兮。 关于我,我想我一阳光有抱负的大好青年,不喝酒不砍人,当然不喜见血,从没成功杀过人。 至于我为什么穿女装? 这是正题。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早晨。 师父他老人家头一次笑的那么和颜悦色,叫我一个人去他房间。结果一进门,我这一颗正常运转的心脏差点因为极度惊吓而被迫休克。 师,师父啊,就算大师兄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也不至于这么自暴自弃啊。看到眼前这个浓妆艳抹能吓死个鬼的师父,我痛心疾首。 师父睁大眼睛,怒道:放屁,那臭不要脸的不肖混蛋是我让的他,什么屁滚尿流,那叫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不忍直视师父的脸,别过头违心讲:是,是是是,师父真乃大丈夫也。 哼。师父抓起胸前的一缕黑发,抛了个媚眼过来:老二,你觉得师父美吗? 老二,老二,老二 我心底咆哮着,你全家都二,你整天个二 当然这话不敢说出来:美,真是美若天仙,美的不同凡响。 师父满意的笑道:二呀,为啥师父喜欢你,这时候就要知道师父对你的重视性了。?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决定了,这些臭男人只会勾引良家妇女,拆散多少对明明该在一起的美好眷侣,为师这么深明大义,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存在呢?所以呵呵呵呵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师父看我的眼神露出了饥渴。 我双手护胸,连忙后退:师父,你想做什么? 师父的眼神高深莫测:二呀 师父。我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口,心想师父要做什么之前先要夺门而逃。 来师父身边,咱好好聊聊师父冲我招手,笑的极为温柔可疑。 我摇头:师父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我要你师父拖长音:穿女装,帮我诱拐个人。 我穿女装?就知道我那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再想要我这七尺多虎背熊腰的汉子穿裙裾,插朱钗,动作一步三歇,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女装的话,三师弟不是比我还适合吗? 你觉得我说出这话还能好好在这吗?师父无奈,一撩裙子,露出里面起了大包惨不忍睹的双腿:那小子给我下了七天必痒粉,要不是我闪的快,他还准备用断子绝孙腿来对付我。 想想三师弟这下药功夫还是师父亲手教出来的,哪知养虎为患,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为师父小小了默哀一下。 我问道:那为什么是我,我穿女装怎么都不像吧? 就是因为不像,才能勾起男人的好奇欲和征服欲。你经历的少难免经验尚浅,男人嘛都是好这口滴。 感情我就不是男人了。 暗里翻了个白眼,再幻想女装打扮后的我抛媚眼,暗送秋波,深情款款的样子,怎么突然感觉浑身一冷? 师父啊,这么光荣的任务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啊对了,那个四师弟培养培养还是能成为这方面的翘楚的,就这样,徒弟先退 刚摸到门,我就感觉浑身无力,然后整个软倒地面。 听师父在那得意道:早猜到你会跑,我就给门涂了摸到就倒粉,你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是乖乖从了为师吧。 看到师父那张鬼脸向我逼近,我心里哀嚎,不要哇。 之后房间传出了不下一声的惨叫。 二呀,不就穿女装嘛,干嘛这么一脸视死如归。来来来,快给师父笑一个。 我拒绝,你这是侵犯人权。 哼,师恩如命,再说你有反抗的力气吗? 我心塞,现在还真没有。但还是尝试做着最后的努力。 师父,你要我穿女装我穿就是了,怎么还拔我的胸毛? 哎,乖徒儿这你就不知了,为了更加贴合你的女装打扮,这是必要的流程,你就认了吧。 等等,下面的你也要拔? 嗯一根一根这么麻烦,徒儿莫怕,师父拿火烧一烧就是。 住,住手救命,救命啊 ☆、第二章 论一颗鸟屎引发的血案(上) 我所在的地方叫做凌云峰,是现如今天下第一大门派天罡派的七峰之一。 各峰都有峰主,只是叫法职责不一样。 为四方位把守的,便是御水峰,凌云峰,大通峰,普缘峰,其主要负责外围防守。 然后再里面的便是左右内峰,旭日峰和盘月峰。其两名峰主同时兼任副掌门之职。剩下的,就是最里面的主峰,也就是天罡派的核心,是掌门栖息之地,同用门派之名,谓之天罡峰。 接下来还是着重说下北峰凌云峰。 就说这凌云峰,原来都是女子担任峰主,里面也全是女性弟子。只是上任峰主不知为何突然收了师父这个男弟子,在当时引起轰动。 特别是后来还任了师父这名男弟子为峰主。 不知情的人议论纷纷,知情一二的我则是苦笑不已。 对于上任峰主为何会收个男弟子,师父本人则是以魅力太大难以抵挡打哈哈而过。 再就我的理解是,凌云峰本来人就少,上一任弟子加师父总共三人,师姐师妹都同人跑了,剩下的不就是师父担任吗。 还有上任峰主离任的理由更是奇葩。什么为了即将到来的黄昏之恋,天地那么大,寻找点刺激云云云云 估计师父的心是极度苦逼的。 同个师门,能暗恋的人都跟人跑了,想收徒弟,偏偏还是被情敌硬塞进来的。 求师父心里阴影面积。哎 换好女装的我,极度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透过屋内铜镜去看,那真是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我深深为师父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感到由衷佩服。 不过还没等我多感慨几分。随着房门被人从外粗鲁推开 别看了,再看太阳都下山了。赶紧的麻溜溜的跟我去天罡峰。 师命难违,怎么想都要被师父坑惨了,只能硬着头皮的上了。 还是稍稍有点不情愿的:哦。 其实往深里去说。此次去天罡峰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所谓近水楼台,至于再往深处讲的 便就令我回想起那回头一瞥的怦然心动,我的初恋,我的女神,位列全天罡派十大美女之中的青青师姐。 天罡峰距离御水峰不远,说不定能遇到青青师姐。 既然有个能见到青青师姐的机会,是男人怎么能错过呢?哦呵呵呵呵 有关师父此番去天罡峰的意图,我心里起了无数个猜测,再结合传说中关于常年蒙面的御水峰峰主花无期的惊人美貌。 真相仿佛就在触手可及处。 总之不管我心底的拒绝有多少,最后还是难逃师父的魔爪,于是乎,我们就这样向着天罡峰出发了 师父,你确定爬完这座山,后面就是天罡峰了。我气喘吁吁的跟在师父后面,师父用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地上,耳朵附在地面:没错,这座山告诉我后面就是天罡峰了。 师父啊,你前面那座山也是这么说的。我苦着一张脸,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眼前数百米的山峰黯然神伤。 青青师姐,没想到见你一面需要这么多的爬山越岭,为什么去年见你我记忆中只爬了一座山??? 脑门被人狠拍了一下:臭小子,你在那傻笑什么,口水快掉下来了。 哦,哦。我急忙去擦口水,师父摸着下巴看着前方,又抬头看天,最后一锤掌心:我说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呢?原来我们方向不对啊。 方向不对?我想我的心在滴血:师父,不是吧,我们从早上走到现在你才说方向不对。 师父咳了几声:这是为师在考验你,看看你修炼这么久,耐力有没有精进? 总之不管我眼内幽怨有几分,师父豪气干云一挥袖子,直指前方:二呀,你快看,胜利在向我们招手。 我极其不愿且身心俱疲的跟在师父后面原路返回。 在爬到据师父所说,确定是最后一座山的时候师父忽然又一锤掌心:哦哦我想起来了,过了刚才那座山后面就是御水峰,我们完全可以抄近路去天罡峰嘛 于是乎,我两眼一黑,直接口吐白沫仰天倒了下去 在快到达天罡峰时。路遇一帮弟子正在嬉笑打闹,其中内容如下。 喂喂,你们听说没,掌门闭关了。 咦?掌门才上任不足月余,怎么这么快就闭关了。 谁知道呢?是明夕师叔说的。 原因不会是凌云峰的那位吧?话说掌门真的和御水峰的花 嘘,你小声点。凌不飞耳朵尖着呢?再说他那大弟子北方英自从输了掌门后,好不容易才消停了几天。他要听到掌门闭关,整个天罡派又要鸡飞狗跳不可? 随着嘘的集体声音。我看到旁边师父笑容可掬的上前。 说什么呢?我家英英又怎么了。这声音怎么听都非常危险啊。 众人集体僵硬的回头。 在看到我和师父的装扮后,瞬间呆滞,很快反应过来各自冲一边狂呕去了。 我与师父对看一眼,就看他几步上前将一个天罡峰打扮的弟子拽在眼前,危险的眯眼:关于掌门怎么了?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否则嘛,呵呵呵呵 总之那弟子连小时候掏鸟蛋暗恋姑娘的种种琐事都抖搂个干净后,师父总算是放手,任着一帮大小伙子没命的撒丫四散了。 关于掌门千霏雪闭关原因。此弟子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知情。 就说掌门闭关的消息,也是旭日峰峰主明夕方才突然宣布,说掌门需要闭关一段时日。 至于其他,便是因师父缘故所牵扯出的一段狗血三角事件。此外就再无任何关于他的近期消息了。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 对我来说。 最悲催的事情就是你终于忍住羞耻挑战了自己。 事实却可怕的证明了一件事。 当事人他不在家。 ...... ...... 作为天罡派的新任掌门。 千霏雪真的表示压力山大。甚至数度升起想要辞去掌门云游四方的冲动。 其主因还是他那个青梅竹马小师弟花无期由于某云游道人一句女装可渡劫,因此女装打扮到现在。 这苦逼事当然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除花无期爹娘师父加他,嗯......不超五人知晓花无期原是个粗糙汉子身。 话说回来。 就说花无期被凌不飞死缠烂打无计可施,关键时刻扯他进来这件事。 尤其为了让凌不飞死心。花无期不惜押注与凌不飞打赌。 赌注内容竟然是要凌不飞近期找到令千霏雪心动之人。然后再考虑与凌不飞的事情。 总觉得这赌注内容包括参与人物都各自不对了好么? 一番鸡飞狗跳下。凌不飞总算是放弃近期纠缠花无期,回去认真寻找人选了。 特别花无期还不嫌事多的友情提示。什么身材纤细娇小漂亮的掌门完全瞧不上,就爱膀大腰圆包子脸。 说这话时还特么同情的看着千霏雪。 至于千霏雪。 终于有点明白他爹千奚威逼利诱把掌门之位塞给他,带他娘步雨箬美其名曰普渡世人拯救苍生云云,连包袱都顾不得整理的跑路是为什么了。 ......泡在后山清蕴池中。 千霏雪自感最近境界正值突破期,将杂念屏蔽,运起真气,自体内奇经八脉开始缓缓运转。 正在心神合一,不为外界所动的关键时刻。 谁知在天空的某处...... ☆、第三章 论一颗鸟屎引发的血案(下) 二啊,快快快,准备动手。 师父的郁闷心情很快因天空某只飞过的大鸟兴奋不已。 这体格,这模样,这究竟是烤还是烤还是烤好呢。呵呵呵呵。 原因自然是在爬山途中,师父肚子饿了,鉴于两人体力消耗的差不多,又不想费力去捉野鸡兔子,所以相对瞪眼干耗着数着肚内咕咕咕时......正巧头顶不远处某只肥硕大鸟悠然向着这边飞了过来。 于是乎。 我高举着自己研发的优良一字弓,对准鸟的方向:师父,可以没? 师父算计着大鸟经过路线,一声:放。后我松开了紧绷的右手。 原谅我高估了一字弓的射程长短,还有高估了自己的射箭技巧总之在差不多快放完箭包里面的所有箭支后,愣是连那只飞鸟的一根尾巴毛都没碰到。 咕咕咕。咕咕咕。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只鸟不会是以你是傻逼吗的眼神在看我吧。 旁边的师父忍不住了:把弓给我。 然后就看到师父拉弓放箭。嗖嗖嗖的几声连环箭下,就目标错偏距离大概为一米,两米,三米.......还有某肥鸟不屑的飞过头顶时,咕咕咕的鄙夷声音。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各自冲天空比了中指。 会飞了不起啊? 眼看师父扔出去的一字弓只勉强击落下某肥鸟的几根尾巴毛。 再见大鸟飞远身影,我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拿手上掂了掂,瞄准方向,然后,嗯...... ...... ...... 某肥鸟以诡异的姿势在天空打着圈的前进着,时而上下起伏,时而停一下,然后噗嗤噗嗤用力。 在某部位堵塞感终于有点松动后。 再用力。 噗 黄绿色还冒着热气的鸟屎紧贴着一块有点凸尖的石头从天空向着地面坠了下去 在石头下方。 感觉到危机的千霏雪尽管在心神合一的关键时刻,本身反应却在警惕中自动转换成对敌状态。 向上一掌,其利断金,内蕴丰厚,威不可挡。 石头自然在距离他不远处碎成了渣渣。 事情到这应该是要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谁知 一噗不代表不再噗。 某鸟秉着不拉不畅快,一拉很畅快的肥鸟格言。 第二滩在石头碎成渣渣后落在了千大掌门的额头。 嗯?还有点热。 于是乎千霏雪随手一摸,睁眼查看什么情况后,在看到手指间黄绿一滩的某物后先是一怔 俊秀的脸很是扭曲。 然后:噗鲜红的血水赫然喷溅在冒着热气的池水上面。无比醒目。 千霏雪过度受惊之下,真气逆乱,血液倒流,意识到快要走火入魔的他当即封了身上几个大穴。 粗喘几口后,一下起身,扯过地上的衣服胡乱穿系好,准备去距清蕴池不远的寒天洞压抑心中的浮躁。 谁知还没到半路。无数邪念恶意自他脑海横生,丝丝缠绕,越来越紧,束得他几乎无法顺正真气。 杀,杀,杀 反正你也不想当这个掌门。 不如。 就杀光天罡派的所有弟子,方才能够解脱啊。 哈哈。杀,杀啊。动手啊。只有杀光他们,你才不用这么压抑自己。 滚。千霏雪怒喝一声,一掌往左边山壁拍去,下刻就听到山壁处发出轰然声音。 山石碎裂一大片,纷纷坠落地面后,隐约露出里面的一点光亮。 还没细究山壁为何有光亮。 脑海中的邪念越来越强,千霏雪忽的想起他娘临走前,给他留的锦囊中曾有这么一句。 若欲胜人,忘且淡欲。 忆起这句,不管他娘究竟是何用意。千霏雪自知使人短暂失了记忆的法子。 当下忆着无情诀的口诀,运转真气后便感凉意从丹田中丝丝冒出,不仅降下心内的浮躁,连同身体的燥热都得到了安抚。 不久后 恢复清明眼神的千霏雪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里,是哪? 实在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的千霏雪,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光亮的一团,于是放弃思考自己是谁,就这么迈腿向前走去...... ...... ...... 看着手里的雪骅剑发呆。 身为副掌门之一,兼任右峰旭日峰峰主的明夕意识到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就是 掌门失踪了。 对于一个称职的下属来说。 明夕发觉就七峰密谈后,身为掌门的千霏雪有几天没露面了。 他心觉不妙,自千霏雪贴身侍女青鸾那听他最后留的话就是去清蕴池。 马上赶到天罡峰后山。四处遍寻不到掌门,却只在池边发现掌门的佩剑雪骅剑静躺在那。 就后山情况来看。可疑地方有两个。 一是像被人用掌风劈过,大片山土碎石落满在地的某山壁处。二就是漂浮血丝的清蕴池。 原先还有些不安,担心是敌人来犯。在细细思考后,明夕反而觉得可能性不大。 雪骅剑还在剑鞘之中。除了山壁处,现场并没有凌乱的对打痕迹。 如果魔教来袭,或是其他人袭击,以千霏雪的武功不可能毫无察觉。 那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才造成了千霏雪的消失。 难道是和上任掌门一样。 中途跑路...... 虽不明千霏雪为何会留下雪骅,独自消失。 发现此事的明夕还是赶紧找了闭关为借口通知各峰主,处理完天罡派各种大小事务后,准备在事态严重之前,找回掌门本人。 心怀找回掌门重任的他,现在正站在山壁裂开的缝隙前面。 下定决心后,明夕握紧雪骅,向着缝隙前方的光亮处走了过去...... ☆、第四章 所谓误打误撞就是顺水推舟 花无期很烦躁。 非常烦躁。 其主要原因当然是前几日七峰密谈 ...... 待在场的几位峰主落座后,就听新任掌门千霏雪开口。 想必各位也听说了关于近日魔教动作频繁,有许多正道人士因此受到牵连,而频频受到攻击一事了吧? 紫铜谷灭门惨案,因兰教遭到攻击,为此损失了一半弟子,精气大损。还有包括赫赫有名的梅花三镖手刘奇大侠惨遭魔教之人毒手一事,无一不是对加入武林盟的门派和高手逐一击破,魔教的人真可谓用心险恶,不得不防啊。说话的是东峰大通峰峰主卫子明,年龄是几个峰主中最为年长的一个。 南峰御水峰峰主花无期此时皱起秀眉:魔教歹毒,防不胜防,如何防? 右峰旭日峰峰主明夕开口:消息虚实未定,不排除其中有魔教人从中作梗放的假消息。 他长明玥七岁,两人乃是亲兄妹,从轮廓间来看甚是相似。 千霏雪于是颔首:正如右峰主所言,消息虚实未定,所以此次七峰密谈,正是要商讨这合适的峰主人选。 卫子明道:不过探探虚实,这些交给门下弟子就可,掌门又何须如此郑重需要一位峰主前去。 千霏雪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一经查实确有此事,如其中还有幸存者,双方冲突再所难免,只怕那时派内普通弟子难以对付魔教的几位。 不待卫子明再度开口,明夕道:掌门考虑甚是周全。若是魔教两位护法出手,情况棘手不说,连我派弟子的命都要白白搭进去。 花无期哼道:既然涉及魔教,此事要是证实,那武林盟可就热闹了。 被明夕抢话,卫子明脸色微愠,一抹冷芒自眸内快速闪过。 一抚长须,眸子光芒闪烁不定:花峰主言过甚早,就依掌门方才所言,此事还未确定。就此次峰主人选,亦是还未确定? 花无期斜他一眼,朱唇轻启,正要开口时。此时左峰盘月峰峰主明玥左右看过,发现除了一位,几乎所有峰主都已到。 疑惑问:咦,怎么凌不飞没来么? 一听凌不飞三字。在场人明显看到花无期额上爆起的青筋。 从刚才就沉默的西峰普缘峰峰主田志扬道:老凌这几日说是研究女子装束,今早托我来说,若是今日有人问起他的行踪,就说人选已定,后续发展甚是可观。 花无期忽的站起身,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他真这么说? 田志扬点头。 注意到花无期脸色的灰败,千霏雪此时微微一笑,似是给他宽慰的话:人选已定,却不知后续如何?还未见面,以一定论,未免过早。 指的自然是花无期对凌不飞说的他的喜好问题。 因千霏雪的话,花无期脸色好看不少,重新落座后,环顾周围一圈,发现各峰主俱是眼观心心观鼻:私事不谈,眼下魔教动作不断,还是尽快选出合适人选,及早探查清楚带回消息才是。 花妹妹说的没错。许是两峰挨得比较近的缘故,明玥与花无期关系不错,她转了下手上碧翠色的玉镯:不过,就我最近听闻有关魔教教主一事,不知是真,还是假? 哦?千霏雪来了兴趣,就听明玥道:说是那魔教教主癖好独特,不喜柳腰,偏是独爱粗臂丑相的女子。 什么?咳,咳咳......正喝了口茶水的明夕因明玥这话呛了一下:小妹,你这打哪听的小道消息? 明玥道:千机屋,百事通刘伯达。 明夕脸色古怪:你去千机屋干什么? 后他恍然大悟,咬牙切齿:是不是那刘矮子又找借口约你见面的,我就知道...... 兄长。明玥打断他,颦起秀眉:伯达不矮,只是没你高而已。 一句伯达令明夕怒火横生:伯达?还叫的这么亲密。 兄长。明玥头疼。怎么一听到刘伯达这三字,明夕就苦大仇深一张脸的,正烦恼间,千霏雪那边轻咳一声:既然是百事通的消息,那么诸位对于人选又该如何看呢? 幸是千霏雪开口打断。明夕尽管不满,还是准备憋到此次讨论结束,再就伯达事件向明玥问个明白。 卫子明道:既然那魔教的凤无情偏好丑相女子,那么此次前去,最好是一名女性峰主。 在场人的眼神俱是放在花无期和明玥身上。 千霏雪思虑后,视线放在花无期身上:左峰主擅于施药布针,此次探查怕是不合适。花峰主,此次人选于你,你意下如何? 虽说是意下如何。眼下花无期才是最合适人选。 花无期起身拱手:属下自是竭尽全力,此番前去,全力查清魔教意图。 ...... ...... 再就事后。千霏雪单独与他交代的几句。 师弟,你此次去恐怕危机重重,况且你面相过于秀美,怕是不在凤无情眼界之内。 这点我已想到,师兄的意思难道是要我...... 三天之内,希望你找到与情报内容相符的女子。三天之后,你就出发。 ...... ...... 天罡派内。就御水峰和盘月峰女弟子倒是不少。 可按他和明玥喜好。 大多都是按面容端正,体姿婀娜的女子选了。要想找个丑到天怒人怨的...... 很难,非常难。 于是就在花无期一筹莫展,愁容满面时。 谁知 ...... 师父,我饿。 爬山爬到心累的我跟在师父身后,数着肚子的叫声,可怜满腹牢骚还不得宣泄出口。 加上走路走了许久,再看前方的人,不知怎的就变成好大一只烤乳猪。 二啊。师父停下脚步。肚子伴随着我肚子刚叫的几声,跟着配合的响了几声。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 我停下脚步,看他在那里停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委屈巴巴的转身,朝我张开双手:我也饿啊...... 师父。冲上去抱住师父,我委屈:我饿的头晕眼花,饿的怀疑人生了啊。特么是羞耻一天穿女装,所有自尊都没有了好不好。 二啊,你说师父的命咋这么苦啊啊啊。说起委屈,师父眼带泪花,那什么轰隆一声响,小溪汇成江。 我嚎啕:师父啊。 师父用力抱紧我:二啊。 师父我心里苦啊。 我心里更苦啊。 我想回家。 我...... 一个突兀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叫什么?哪个峰的? 我和师父泪眼婆娑的看去,一个红杉飘动,容貌极美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看到我们,眸光闪烁像是在燃烧的两团火。 见到女子,师父表情立马严肃起来,给了我个你懂得的眼神,故作紧张的垂首:我和妹妹因家境不好,偶然间得知御水峰今年准备新招女弟子,就想来试试运气。 招弟子?前几日不是才刚刚招完吗。花无期一怔,又在看到对面那两个女子的脸时,暂先压下心底的疑惑。 和颜悦色的:人手不够,确实是要招些新弟子,不过......故意在此停顿一下,看那两个女子果然露出好奇的样子,道:招入前需要考核一番,若是合格,自然会优先招入。 我忍不住问:那请问这位姐姐,究竟是什么考核呢? 眼看三日就到。时间匆忙还未定下人选,花无期内心焦灼,也顾不得再盘查眼前人的底细。 暗想同路观察也不迟,总之是要先说动这两人和他同行。 不难,随我去几个地方就当过了。 我和师父对看一眼,师父冲我微微点头,还挺兴奋的。 看到师父如此神情。眼前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虽说犹豫,为了师父的终身大事,也为了师父得到满足,然后我脱离苦海:那......那好吧。 殊不知。此次开端才真正造成了我后面的叫苦不迭。 各种憋屈,哎,且看下回分解了。 ☆、第五章 关于布楷新的空虚寂寞冷(上) 你们可以侮辱我的脸,但绝对不可能分开我们。 我说师......姐姐啊。无语捂额:人家都说不要咱们了,你这么纠缠上去,不太好吧。 说实话,真的不想承认缠绕在花无期身上死活不撒手的就是我那平时就已各种不靠谱,关键还特么喜欢坑徒弟的好师父凌不飞。 至于为何会出现以上这种被打劫的人各种嫌弃的剧情 ...... ...... 打劫。随着声音刚落,就看到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两个身形矫健的大汉以平沙落雁的完美落地姿势出现。 两人负手看天,故作冷傲的出场姿态,其中一人率先开口:漂亮我劫色。 另一人接道:人丑我劫财。 开始那人继续:无财怎么办? 另一人冷笑拔刀:就地解决掉。 话一说完。两人便把视线看向了要打劫的人脸上。 结果。 呕...... 一个没忍住,其中一人直接吐了出来。 另一人看着样子还好些。只不过他握刀的手怎么那么抖? 我善意提醒:大哥,今早洗脸我面对自己的脸都吐三次了,你这定力不错啊。 谁知我话音刚落。那人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狗蛋......凄惨的一声大吼,然后是死命的摇晃:你怎么就这么抛下我去了,没有你的日子,老大的牢骚鞭打我一个人捱不住啊啊啊。 别......别摇了。你,你再摇下去,我就真的快要吐了,呕。 话音刚落,那人就吐的一片稀里哗啦。 ...... ...... 总之,也不能空手而回啊。两山贼在那边看着我们叽里咕噜的商量着什么。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漂亮的吗?带回去给老大做压寨夫人啊。 嗯。那就带那个漂亮的回去好了。 那两个丑的呢? 怎么你还想带回去给你暖床啊? 咳咳......那要不把她们......那人做了个抹脖的动作,就听被称为狗蛋的山贼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玷污我的刀。 就这么简单交谈完毕。两人凶神恶煞的低头看地向我们走来。 狗蛋先开口:也就你们运气好,我们今天吃素。大牛,接下来你说。 名为大牛的山贼道:没错,你们......说话时眼睛多往上瞟了那么一眼,就一眼???然后这位仁兄就非常悲哀的陷入狂呕中了。 这次换狗蛋呼天喊地的:大牛,大牛你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你有事的话老大的牢骚鞭打我一个人捱不住啊啊啊。 ......总之。 情况就是两山贼要带走花无期,我师父自然是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一起上山。 然后的然后。 经过师父各种干活不用给钱,还可以介绍漂亮小姐妹的忽悠下。 这两山贼竟然同意了??? ...... ...... 自打狗蛋他们带回了个漂亮女人。这无人山就开始整个忙碌热闹了起来。 暂先不提跟着的那两个丑到简直天怒人怨的女人。 今天可谓是个好日子。无人山老大布楷新娶媳妇的好日子。 老大,兄弟们知道你这几年不容易,自打跟了任定后,就......哎,话不多说,兄弟我先干为敬。 狗蛋端酒一饮而尽。众人听了此话无不唏嘘。 哎,以前只要有任定在,那些女人压根就不会看咱们一眼啊。 一个一个刀枪剑棍拳腿掌指比咱这些大老爷们都厉害,怎么的因兰教的女人你还想娶啊? 说实话,那帮女人除了看脸这点,其实个个长得还挺不错的。说话的人砸吧砸吧嘴。 他旁边那人一口干下一碗酒,无限感叹道。 反正我是自打跟老大离开因兰教来到这里,每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最重要的,哈哈,不用每天再给那帮疯婆娘练手了。 一帮人附和:就是说啊。 还有人放声大哭:爹,娘,离开因兰教后,儿子终于可以娶上媳妇了。呜呜呜呜...... 如此一哭。众人沉默。 我和同样蒙脸给众人倒酒的师父凌不飞对看一眼。 早有听闻因兰教遭到魔教袭击,为此损失了一半弟子之事。 要依这些人所说,敢情就没有魔教插手这件事,完完全全......总结为因兰教教主任定太帅,教内女弟子比男弟子厉害,然后最关键的是这帮男弟子是因为娶媳妇这等人生大事,选择跟因兰教前二把手布楷新远走他乡,离开因兰教的。 沉默一会,为首那位,穿一身鲜红新郎服的黑脸大汉道:兄弟们...... 声音不大,却很平稳:虽说教主平时严苛一些,不许因兰教弟子私底下拉拉扯扯,除却女人这点,教内待遇在众门派中那算是顶好的。 一听此言。众人面面相觑,事实确如黑脸大汉所说,因兰教除了男女弟子不得私底下谈情说爱这点,就待遇来看,因兰教因为产业众多,钱庄无数,顿顿鱼肉大餐,月钱从未有过一次拖欠。 至于有钱吃饱饭为什么还要离开因兰教? 一想到因兰教教主任定那张帅到简直令人看了就自惭形秽的俊脸众人再次暗嘘无数声。各自咕咚一大口。 布老大,任定不在这,你不用多为他说什么好话。总之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兄弟们为你高兴呐。 随着其中一个山贼开腔。身为布楷新心腹之一的狗蛋马上接道:不说以前那些糟心事,喝酒,来来来,都喝起来啊。 对对对,喝酒,喝酒。说话的是大牛,也是布楷新的心腹之一:今天老大大婚,我这里再敬老大一碗。 于是气氛又一次热闹起来。 师父。趁着众人酒酣之际,我跟着师父来到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花无期那边怎么办? 师父从袖子里掏出刚才不知打哪顺来的酒壶和两只鸡腿,给我一只:不用担心他,就算是任定来了,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咦?怎么任教主也会来么? 师父的笑容怎么那么高深莫测,看向我身后的某个方向,只吐一字:会。 我啃着鸡腿,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去。 那边原本吃喝热闹的一桌。现在几个大汉不知何时东倒西歪在地上。 而代替那几人坐在那里的,则是一位穿着织锦华衣的男子。 由于背对着我们的关系,所以看不到脸。 随着师父声音刚落,那人似有所动,拿起桌上的长剑起身。 师父上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数日未见,凌峰主的喜好越发别致了。那人开口,声音平淡的听不出喜怒。同时转身,白皙到近乎雪色玉雕般的面庞,俊秀到仿佛不含人烟气一般。 依那帮因兰教弟子所说。确实是一见之下,令人自惭形秽到无法直视,这般的面容不要说女子了,就说男子也很难有不为此动心的。 哎呀说到数日未见,任教主才是,模样越发俊致了。 师父扯下蒙面黑布。我可以很明显看到对面任定在看了我师父脸后,嘴角抽搐个不停的纠结模样。 任定那边平复了好一会,总算是压下来自胸腔中那股翻江倒海的冲动。又叹幸亏是知道今日布楷新娶妻,马不停蹄赶到无人山后,看着那边布楷新因为众人各种祝贺而喜上梢头的模样...... 进食欲望完全被胸口处的闷痛击碎的干净。 然后就是各种怒气冲天。 拔剑插剑动作为此重复了无数遍。 布楷新啊布楷新。你一声不吭的说走就走,就没理会过我是个什么感受? 那是谁说过的,说好要护我一辈子的。骗子,说话不算数的混蛋骗子。 想娶妻是吧?我偏偏就不如你所愿。 一想到这。他眸子里的杀机满盛。 凌不飞,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废话,你若今日拦我,因兰教和天罡派将从此势不两立。 ☆、第六章 关于布楷新的空虚寂寞冷(下) 被众人灌了许多酒水下肚。布楷新打了许多个饱嗝,迈着虚软的步伐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新娘子在的房间前。 摸着门的手有点颤抖。 不止是酒液的关系。还有心情的原因。 布楷新原本因为娶妻的喜悦,不知怎么的,偏偏在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脸。 俊得深刻到了骨子里面。一颦一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会忘呢?是那个人啊,是...... 当年布楷新十分欢喜的成为任定最忠心无二的下属,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加上他能力出众,后来便被提拔到仅次于任定这个教主的位置上。 如果单纯只是能力出众就会被他另眼相待的话这或许就是布楷新唯一能和任定拉近关系的方式了。 ...... 布楷新。 我在,教主。 你觉得龚家小姐怎么样? 龚家? 侧着身子看着窗外明月的任定,因为屋内灯火被吹进的晚风吹乱,令得他侧脸恍惚不明,连同俊秀轮廓都带着朦胧感。 就看他单衣凉薄徒显纤瘦,发如水瀑顺至膝下...... 布楷新连忙定定神。注意到任定手里把玩的东西。是一只雕琢成莲蓬状、品质极佳的翠色玉佩。 怎么样?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布楷新低声道:龚家小姐是双环剑客龚大侠的独女,又是江湖排名前十的美人,峨眉一成师太的嫡传弟子,加之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是...... 室内灯光一灭。 月色照在任定俊秀出尘的脸上。比起方才更是模糊几分,尤其是,布楷新再无法通过任定表情的细微辨清楚他此刻的想法。 布楷新话语一滞。任定清越的声音传来,一双含着星辉的眸子注视他时,清冷带霜:是什么? 是......布楷新垂下头,咬牙道:若是娶妻,自当是最佳人选。 ...... ...... 那个人的脸很是清晰,清晰到给原本还有点期待见到新娘子的布楷新泼了盆冷水。被风一吹,冷的让他哆嗦起来。 那时他不敢看任定的脸。 只记得在他话音刚落没多久,任定的一句:甚好。任龚两家联姻,到时就有劳你费心了。 一句话。 坠入寒窟的感觉。 冷的、身体麻木的没有了任何知觉。 ...... ....... 一把推开门。 就有那么一瞬间。 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情。 想起他多年前的那一段流民的经历。没饭吃,没衣服穿......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为了生存他聚集一帮人占山为王做了山贼头头。 那时的他看不起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痛恨那些腐败无能的官员,于是定下许多条规矩。 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打劫穷人。 谁知一次意外,惹到了个不该惹的人,导致整个山头血流遍野......也正在那时,侥幸跳河保住条命的他遇到了那时四方游历的任定。 一见如天人,再处情根重。 任定把奄奄一息的他带回因兰教。后来他便死心塌地的在任定身边做事。说不清是初见就欢喜,还是欢喜在初见?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4) 布楷新,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你这名字起的巧啊?布楷新。 喂。布楷新,你别这样看着我。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是听别人讲的。 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庙,庙里...... 你说什么?你要走?去哪里,布楷新,布...... ......回忆不过瞬间。很快就回到了眼下。 布楷新心底发誓,娶了媳妇就应当断去念想。 为了任定,也为了他自己。 谁知开门后 本该成为他新娘子的女人,正压在了任定身上。 就看场面一片混乱,任定衣衫不整,被新娘子完全禁锢在了下方。 布楷新黑脸更是暗沉几分。 心里各种愤怒在想。妈的我还没压你,你却让另一个女人压了,早知道我当时那么纠结干什么? 任定慌张:布楷新。你听我说...... 无须废话,接我一掌...... ...... ......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 哈哈,这次又是你猜错了,来来来,给银子,喝酒。 摊开右手,在师父对面喝到满脸通红的山贼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碎银推给师父:再来。 那好,这次你可看好了? 对比战况火热的师父那边,我正忙碌流连于众美食之间,左手拿着猪蹄啃,再仰头大喝一口烈酒,再抱着个猪头啃一口......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不久前师父和任定还在对峙,不知是谁那边喊了声:你们都少灌一点,老大待会还得留点力气洞房呢? 洞房? 两个字令任定的表情各种不淡定起来。再看那边布楷新还真的就马上接了一句:好,那就再喝一碗,我......我就去。 布楷新。你好大的胆子啊?任定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俊容整个扭曲起来。也顾不得再看我和师父,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有好戏看喽。师父仰头喝了口酒,转身朝着正在斗酒猜拳的一桌走去...... ...... 所以现在 旁边怎么那么冷。 好吃么?是一个冷到令人骨头都要冻住的声音。 我正在想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抬头一看,手上的鸡腿掉在了地上:花,花,花,花师叔? 花无期正想自己好不容易制住了劈掌过来的布楷新。再就是向两人说明身份,听了因兰教一半弟子消失的真正原因。 听了原因稍稍无语后。再看任定二人似还有些心结的模样。于是他给任定解了穴道,道了告辞关门后给两人留出相处的空间来。 然后再就寻那两个丑相女子耗了些时间。 好不容易找到人 谁知这两人一个划拳喝酒玩乐敛财到不亦乐乎,另一个大快朵颐满嘴油水到不亦乐乎。 真气煞他也......于是乎花无期只好用好男不和女斗此句安慰了下自己。算是勉强压下了满腔的熊熊怒火。 ...... 师父正数钱数得喜不自胜,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膀上面。 不要急啊,想玩后面排队去,很快就轮到你了。 玩的很开心啊?是吧,菊花姑娘。菊花这名是师父为了应付花无期一时胡起的名字。至于我嘛...... 我可以很明显看到师父身体一僵。很快换上谄媚的笑容:手气好,就摸了那么几把。 哼。花无期从怀里掏出一个婴孩拳头大的药丸,冲我这边道:野花,准备走了。 我点头。就看到花无期一扔药丸,现场顿时一片白雾弥漫。 怎么这么大的雾? 不会是敌袭吧?不行咱得赶紧通知老大啊。 随着白雾散去 众山贼面面相觑:咦,那两个女人呢? ☆、第七章 戏剧性的混乱 好你个登徒子。小花花的手我还没摸过呢,你竟然敢......看我的断子绝孙腿。 哎呀没想到你一介女流,竟然敢用如此卑鄙无耻之招数,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和你客气了。 经过异常激烈的一场打嘴仗外加慢动作耍猴似的较量过程。 我小心看了一眼旁边花无期面无表情一张脸。 听花无期拿牙磨得咯吱作响。还有点小担心我和师父着装如此、会不会因此暴露等问题??? 就在那两人对峙过程中。我和花无期两人并没有丝毫插手打算。 此时就听那名正在瞪眼的男子看久了师父那张浓妆艳抹凄惨脸。实在一个没忍住,干呕一声,朝天大喊:性命危急,夭夭救我。 随着一片香风来袭。一个妩媚女声响起: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再看来人。一身轻薄粉衫,脚腕处各自戴了串着铃铛的银环,随着走动,叮铃清脆。 一张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桃花眼儿看人时潋滟波动,顾盼间风情万种,此时看她手上拿着一段红色软绳,几个虚空踏步就来到了那名男子面前。 若论姿色,这名叫夭夭的女子毫不次于我身旁的花无期。 我和那边与男子对峙中的师父各自咽了一口唾沫。 美人啊。 ...... ......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以上剧情。 那自然是以长得好看戴面纱也无济于事,干脆还不如不带为理由的花无期长相实在太过妖孽,在我们准备找间客栈入住时,就碰上了觊觎花无期美色而主动搭讪的一个华衣男子。 美人,约吗? 说话时,手特不老实的各种毛手毛脚。 就看他食指挑起花无期一缕青丝,花无期倒是一脸淡定无所谓,师父那边冲上前,一把挥下男子手,瞪眼吆喝道:干嘛呢这是?青天化日朗朗乾坤调戏良家妇女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 不知怎的?从下山起,就莫名感觉有好几股视线关注着我们这边。 不过,师父和花无期对此并没有显示出太多在意。 尽管心内不安,我还是努力使自己注意力放到眼下的麻烦事上...... ...... 男子本不介意搭讪过程被人打断。 只是这么一抬头,在看到师父那张脸后 呕......男子朝旁边干呕几声,不敢再看师父的脸:姑、姑娘何出此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区区一介凡人,自然是会为这位美人姑娘的绝世容颜所倾倒。 师父不屑道:哼。现在的登徒子花言巧语找借口的功夫确实是厉害啊,左顾而言他,利己而排他,有本事看着我的脸再重新说一遍。 那个我想起我还有事,还是改日再约吧。后会无期! 男子自然是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师父的脸。只好讪讪找了个借口赶紧跑路。 谁知此过程被一穿着特风骚招展的粉衣男子看得个清清楚楚。 不知打的个什么主意?粉衣男子走上前来,微微一笑道:看样子,姑娘不是本地人士吧。 除却粉衣这点。男子一张端正明朗脸,单从模样上来说比起方才搭讪的男子强上不知多少倍。 花无期看清他的脸后,表情微微诧异,又看男子一身诡异装束而略显迟疑:不是。 男子轻笑,忽的出手擒住了花无期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无奈出此下策,花峰主,多有冒犯了。 放在外人眼里,男子抓住花无期手腕确实是调戏无疑的举止。 于是乎,就出现开头的那戏剧性的一幕了。 ...... ...... 男子喊救命后。出现的名为夭夭的美貌女子显然不是个能轻易招惹的主儿。 尤其是,她似乎很是不满男子对花无期疑似暗送秋波的样子。 拿着手肘狠狠顶了男子胸膛一下,听得男子痛呼,才算满意的上下打量了花无期一眼,轻哼一声:说什么绝色,也不过如此嘛。 我瞅着那边还处在傻怔状态的师父,思忖着师父看到美人就迈不动腿这点还真是无论何时都会是个要命弱点啊。 再看花无期与夭夭剑拔弩张的状态。心里祈求接下来可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剧情了。 偏偏天不遂人愿。涉及相貌等话题,花无期那边冷声一句:自以为多漂亮?依我看来,还远不如在你对面的女人。 夭夭柳眉一竖,方才就注意到师父那张惊天动地倒尽胃口一张脸。此时花无期拿她与之比较,无疑是在折辱于她。 她冷笑一声。手中长鞭指着花无期:看来这位妹妹,是自知比不过相貌,想在功夫上一较高下了。 我不和丑女比较。告辞!谁知花无期不进套,反而淡声一句,转身欲走。 气的夭夭娇叱一声:看鞭。 长鞭一出,主动朝她攻了过去。 鞭势汹汹,眼看花无期背对,看似毫无防备。 我惊呼一声:小心。 去摸长剑时,才尴尬发现此行匆忙出来根本没来得及带。 ......然后就听到鞭子击打在地面发出的啪啪声响。 原来是长鞭即将打在花无期后背时,他身影一晃,以一招虚影快速配合步法躲过此招。顺便还扯着我的领子,一把扔出夭夭攻击范围之外。 接着就看他身影再晃,人已欺身在夭夭三步之前。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江湖人士过招,路人速退,避免中招啊。一句话后,声如洪钟一般向着更远的地方催散。 然后,原本悠闲逛街散步的行人就开始混乱了起来。 哎呀,谁推我?究竟是哪个混蛋,给我出来。 你还推,我......随着鞭子的啪啪声响,还有花无期的一声:让开。 其中夹杂师父那边凄惨的嚎叫声:喂喂你们打就打,干嘛朝我这个方向打。等等你们别围着我打啊? 我无奈摇头。心想师父你好歹也是凌云峰的峰主,你身为一峰之主的威严呢?怎么能因为看美女就迈不动腿站等挨打这点就准备开端下线呢? 就在我叹息我感慨我无限唏嘘中......殊不知那边夭夭的攻击尽数被花无期挡下,且师父又在花无期一个抛掷中远离了攻击圈。 夭夭越打越怒,鞭子挥舞越发狠厉,花无期步法神妙,在鞭子攻击中左右闪躲,点足轻盈自如,身法灵敏无比。 就看她向后扯住一张长桌,轻松向前抛掷过来。 花无期自然是躲了过去,可谁知 啊......此时响起一个稚嫩的痛呼声音。 去看时是个穿着褴褛,灰头土脸的小乞丐。手里原本拿着的破碗因为人潮的拥挤不慎掉落地面碎成数块。本人更是被人大力推到地上。 看那个小乞丐数度起身未能如愿,又被挤来的人踢踩数脚,于是在地上疼的□□起来。 不远处还传来被人潮推远,数声焦急呼喊的声音:小夏,小夏。 我离孩子不远。眼看桌子砸倒许多人,就要朝孩子飞去,当即以一招移形换影飞身过去,扯住孩子的衣领几步离开原地。 正要放松时,就听花无期大喝一声:野花,快闪开。 咦? 后背一痛。只道此招威势不小,显然是注入许多真气所致。 下刻身体便因此招被击飞出去:噗。铁锈味道的鲜红自口中喷出,在空中如下雨一般滴在了地面正急着往前冲的行人身上。 一路前飞不知砸到多少人,我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 在即将接触到地面时,一道带着浑厚内力的掌心将我前冲的身体阻了下来。 小夏你没事吧? 薛哥哥,我没事。 那就好。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依稀中似乎看到眼前的人脸上有块醒目的红斑。 咳,你是......咳咳,噗 随着一大口鲜血喷出,此时的我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第八章 初见薛千 睁眼时,被光亮刺了一下眼睛。 努力适应后才发现是光亮透过干草屋顶的缝隙照了下来。 你醒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侧。 侧脸看去,一个虽是穿着微染灰尘的素白长衫,但仍难掩身姿英挺的男人正盘坐在我身旁。 看他自左边额角向右眼下有块大大的红斑。由于红斑过于醒目的原因,很容易让人忽略了红斑之下的五官。 仔细看来,发现他轮廓鲜明,五官端正,除去红斑,应该是一位标准的美男子才对。 昏迷前的一幕还依稀记得几分。 只记得我昏迷之前,那人连点了我几个穴道护住了心脉。 动用真气查看一番,发现所受内伤好了十之七八。 当下还是不免担忧。 不知道师父那边怎么样了?那名叫夭夭的女子出手狠辣,不像是正道之人。不过有花无期在,估计那两人现在已经脱身了吧。 我坐起身,对那人抱拳道:在下天罡派弟子甄老实,在此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在下?那人微一诧异,后并没有在此纠结太久:在下薛千,并非是什么大侠。 他说话声音温和清润,听了很是舒服。 对他第一印象不错:薛大......薛兄,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自当竭尽全力。 他轻轻一笑:甄姑娘救下小夏,我亦因此救了你。这便就算是扯平了。 小夏???等等,他刚才叫我甄姑娘?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5) 低头一看,还是昏迷前的一身女装。再想自己那张惊天动地凄惨脸,虽不知薛千为何能做到一副如此风轻云淡不在意的样子 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的。 此时一个穿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小女孩正拿着两碗热粥进来:薛哥哥,可以开饭了。 薛千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春他们呢? 女孩道:哥哥他们说西街的米行施粥,人排的太多,就让我先带着薛哥哥你们的份回来。 注意到坐起身来的我,她脸上难掩惊喜:姐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此时我也想起这个小女孩就是当时我从人潮里救下的那个孩子。 女孩将热粥递给我和薛千,还特别郑重的学着江湖人的礼节抱拳对我:女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倘若有用得到我小夏的地方,我自当是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小夏一板一眼学着大人的言行举止。看着还有几分样子。 就是女侠这两个字让我这个大老爷们听了哪哪都有点别扭。有意逗逗她:什么都可以? 小夏点头。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似是证明她话无虚假一般。 嗯......我故作思考了一番,看着手里拿着的这碗稀得能数清米粒的热粥后 你先过来,我这话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待小夏过来后,我便从腰侧的钱袋里掏出了几块碎银硬塞进了她的手中:倘若碰不上米行施粥这等好事,这银子就当给大家饿肚子时用的救命钱。 小夏反应过来,连忙推拒:不,我不能要这些银子。 我坚持:既然是要听我差遣,这银子你就收下。小夏无助的看着薛千,薛千冲她点头后,她这才犹豫的收下了。 收下后,冲我深深一拜,眼眶微红。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千此时起身。随着小夏一拜后,又冲我深深一拜。 我不解,连忙站起身,上前几步扶住他胳膊:薛兄这是何意? 薛千此时正身,表情严肃:我救了甄姑娘,姑娘救了我的救命恩人,你于恩人有恩,便就是对我有恩。 之后简单交谈后,双方熟络了不少,也让我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了解。 然后便是听了关于他的一些事。 薛千说他得了大病,不仅过去的事情记不太清,连基本进食这种正常需求都是毫无一丝认知感。 接着就讲到他饿了不知多少日,有一日饿到脱力,晕在路边后,就被小夏带到了这里。 还用着好不容易讨来的热粥一点点的喂下,才算是救回他的这条命。 我静静的听他讲。他表情平和无澜,声音低沉却很有代入感,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时,令在旁边听的我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尤其是那句好不容易讨来。 却是让我想起我那去世的阿爹还在时的一些事。 那时我爹好不容易凑齐银子后,借了牛车拉着我和我娘去城里找大夫看病。半途我娘没能捱住,就那么咳了一大口血死了。 为了给我娘看病,我爹卖了在我家耕了十几年地的大黄。卖了我从小喂到大的两只母鸡,还有...... 我想起我娘疼的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还唤着我的名字,叫我不要害怕。 因为疼痛,那张扭曲到甚至狰狞的脸。 还有她临死时,始终念着:老实,不要怕,娘没事的,你不要怕...... 不过两年,我爹得了和阿娘一样的病。 他也是说着同样的话。 老实,不要怕,爹没事的。你不要怕,爹没事的...... 没事的...... ...... ...... 明玥师叔,凌云峰大弟子北方英恳请赐教。 我说英英啊...... 今日一早,明玥便从盘月峰弟子们的口中得知,喜欢引战揍人的北方英花了不过半刻钟,就把旭日峰的那帮得力弟子,包括她兄长引以为傲的嫡传弟子章华都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点头疼。明玥暗想自己只会施针布药,之所以当上峰主,完全是托了前掌门的引荐。 若论外功内法,要实打实的,怕是连之前众峰主公认武力值最不济的凌不飞都比不得。 面对一脸严肃,执剑在手的北方英。 明玥当下和颜悦色脸,敦敦善诱道:若说赐教,你明夕师叔的剑法见解远在我之上,要是你想学些医针诊治,治愈疗法。理、法、方、药此基本要领相授需得时间,且容我慢慢向你道来。 明玥师叔,凌云峰大弟子北方英恳请赐教。 面对明玥企图想要拿话忽悠过此事,北方英始终坚持赐教原则。对于打架以外的任何事情根本无动于衷。 哎....... 话说凌不飞你到底干嘛去了?还有兄长你一句挺住就急匆匆出山是要闹哪样? 留她一个弱女子处理天罡派大小事务,还要想法子处理掉到处引战揍人的北方英所留下来的烂摊子、包括凌不飞那个三弟子凤卿心处处留情惹得天罡派一众女弟子的芳心错付,幽怨哀戚。每天不是因为争风吃醋搞得嘴仗不断,就是因为争男人掐架不断。 谁能知道她心里的那个苦啊??? 回归眼下,还需得想个好法子解决掉眼前的这摊子糟心事。 平心而论,于我来说,兄长如父,万事大小,岂有未及商议便贸然而行的道理。明玥叹气:你想赐教可以,兄长首肯,与你过招也未尝不可。 北方英表情松动。显然也有在想明夕本人确实比起明玥强上许多。 只是先前请求赐教时,明夕常以处理事务劳累为由拒了他。 这次挑战明玥,原是因为在众弟子中实在难有匹及他实力者。至于其他峰主,则都以修炼为由拒了他。 得了明玥这句话。就想明夕此次怕是难以再有理由拒绝他的赐教。 没想到此次找明玥赐教意外还找到一个能够和明夕打架的好理由。北方英心情微好,冷峻的脸部线条柔和几分:明玥师叔,请问明夕师叔现在何处? 明玥急忙一句:你下山一路往北,兴许能碰上他。 话一说完,就看北方英转身往下山方向疾飞而去。 总算是走了。 见到北方英身影消失。明玥长呼一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想北方英下山,天罡派的混乱主因又少了一个,心情大好:二丫,通知下去,今日各弟子不用练习针法,今晚吃鸡。 是,师父。 ...... 再说另一边。 三师兄,我饿。 凌涛摸着扁扁的肚皮。嘟着红润润的小嘴:师父他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连平时做饭的二师兄也没打声招呼就走了呢? 随着各种翻箱倒柜搜东西的声音。 回头看着凌涛哭丧着小脸,整个人更是平摊在了地上。凤卿心拍拍袖子,将刚刚从凌不飞床下翻出的铁盒子打开。 在看到里面一个装钱的袋子后。他嘴角笑意更深。 小涛涛,自打你被带上山以来,还没跟着师兄们下山过一次吧。说话时已是拿着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分量。 凌涛一听。一骨碌起身,小脸欣喜:三师兄,难道你是想...... 凤卿心将他抱在怀里,几步轻点向前飞去:既然师父他们不在,怎么能因为没人做饭就饿死?今日三师兄就带你尝尝那多味斋的烧鸡,那滋味啊,啧啧....... ☆、第九章 善举背后(上) 甄姑娘? 见我久久未曾回神。薛千略有点担心的唤我。 我回神,微微一笑:抱歉,刚才想起了过去的一点事,有点走神了。 原来如此。他颔首,提醒我:快吃吧,否则粥就要凉了。 好。 简单吃过后。薛千又为我把脉一番,说我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内伤需要静养,近期还是不要动用内力为好。 其实我心底有疑问,在薛千把完脉后忍不出问道:薛兄,你既然记忆缺损,甚至连进食这等需求都给淡忘。那为人疗伤治愈这块,又为何还能如此娴熟呢? 听我此言,薛千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看他表情不像作伪,我于是宽慰他一句:许是本能所致。以前的事......总会记起来的。 他微笑。看在我眼里,如徐徐春风一般的轻拂舒宜,薄唇微启,只一字:好。 ...... 终于明白为何薛千和小春他们见到我这张脸还能保持镇定的原因。 原是在我昏迷期间,小夏拿了洁净布子为我擦身。 说是擦身也仅仅是擦了手臂和脸部,脸上妆容被水擦净,虽说与我这身女装打扮怎么看都不相符合,比起之前却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夭夭那一鞭只造成了一点内伤,并未破皮之类。 幸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被小夏他们发现我原是个男儿身。 一想到这,不免有种庆幸感。要是被他们发现我是个糙汉男儿身,此事不止关乎于脸面问题,怕是以后我行走江湖都会有洗不掉的人生污点了。 由于不知师父现在的下落,加之内伤未愈,所以需要在这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 与之相对的。 不能白吃白喝不劳动。 目前。 我正和当时救下的那个小乞丐小夏沿街乞讨中。 ...... 和小夏路经一个熟肉摊子时,小夏看着挂在架子上的烧鸡咽了一口口水。 小夏? 看小夏一副想吃又克制的模样,我有些好笑,便想自己袋子里还有些余钱,买上一只应该不成问题。 谁知那熟肉摊的小贩眼见两个乞丐站在铺子前,特别是小夏干看着却没有任何要买的举动。 不由鄙弃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不买就别挡在这里妨碍爷做生意。 我摸在身侧的手一停,正要说什么,旁边小夏换上笑脸,习惯性的唯唯诺诺道:小爷您莫恼,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然后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前走。 后方那人啐了声,说话声音不小:站这不走,晦气不说,简直臭死了。 我皱眉,拽住往前走的小夏。转身站那个小贩面前冷声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身量强他一圈,个头也比他高出一头,再加上有意放出的气势,顿时令他吓得倒退一步,牙齿打颤不敢再多说什么。 甄姐姐,薛哥哥他们现在应该回来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小夏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恳求一般的语气:肚子好饿,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看她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尽是乞求。 心里一软。任着她牵着我的手向前走去。 卖冰糖葫芦喽,卖冰糖葫芦...... 小夏你等等。 我松开她拉着我的手,去买了一只。听她有些心疼道:一串就要两个铜子儿呢。 我摸摸她的头,将冰糖葫芦塞到她手里:铜子儿总会再有的,吃吧。 小夏看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色泽很是诱人,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就冲着最顶上的一个舔了一下。 哇,好好吃啊。她的表情既惊又喜:我还以为虎子哥骗我呢,他以前捡到串富家少爷扔了不要的,说这个很好吃......哎甄姐姐,你不吃吗? 看她高高举着糖葫芦递向我。 我摇头,只是微笑:给你吃的。 她哦了一声。将最顶上的咬下来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哥哥和薛哥哥不知道吃过这个没有,剩下的就给他们吃好了。 ...... 两人很快回到了一帮乞丐暂居的地方。 我们回来时,发现小春也回来了。 看到我们,他表情惊异未定:甄姐姐你们回来了啊,那,那你们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虎子他们? 小夏茫然:没有啊。虎子哥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和你去隔壁镇那边帮忙的吗?怎么,你们没有一起去吗? 小春一跺脚,揪着乱糟糟的一坨发团:糟了,出事了。 我道:别急小春,到底出什么事了? 接着小春便把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 ...... 并非人人生而就甘愿选择低贱。 对于小春等人来说。 成为乞丐的原因,要么就是流民贱籍,要么就是父母无力抚养,所以一出生便遭到遗弃。 无论哪种原因? 对于苦苦挣扎在世间,苟延残喘的人来说...... 只要是活着。哪怕遭到别人再多轻视,始终也是一种活法。 可偏偏这世上,就有眼里容不下选择以这种方式苟活的人。 听小春说。 和他们这帮聚集起来的小乞丐团伙还有类似的好几个。 隔壁镇的绸缎庄常年施粥,外人都说那金员外慈善好施,还不时的接济穷人,是方圆百里人人称赞的大好人。 因此一些穷得揭不开锅,一时窘迫无钱买米的人在受了施粥的恩惠后,更是加以互相称颂这金员外的善举。 有个可以吃饱饭的固定地点,自然是吸引了像是小春这样经常讨不到饭的小乞丐。 去了几次,发现金员外施的粥比起之前几处还要浓稠一点。于是那里便就成了小春等人经常光顾的地点。 只是...... 施粥的人不像是绸缎庄的人。相反的是和他们一样原是在街头乞讨的人。 听他们说。金员外绸缎庄人手不够,所以就问他们愿不愿意在此帮忙,不止包含饭食,每日帮忙的工钱都会在收摊前一次结清。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6) 这等好事。他们自是忙不迭点头答应。 根据小春所说,每日帮忙的人都不会固定,甚至到了后来......几个原本结伙去的其他镇子的乞丐奇怪的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很是诡异。特别是昨日金员外突然出现,叫住几人后,笑呵呵的问小春等人愿不愿意来帮忙。 虎子他们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了。 就听金员外说最近人太多,不止工钱,还会多加些赏钱,只是要小春等人莫要就此声张出去,避免他人眼红。 小春总觉得那个金员外说这话时,看着几人的眼神很诡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野兽看到食物一般。 所以小春今早去的路上一直嘱咐虎子待会帮完忙拿了钱就赶紧回来。 帮忙途中,小春肚子疼了起来。心想可能是昨日从酒楼后厨那里捡回的嗖食而导致吃坏了肚子。 但总不能就这么弃了一日的工钱,好不容易坚持做完今日的活。不久就有人来喊几人去后厨吃饭。 说是金员外体恤几人,特地加了荤食。 这让虎子几人听了顿时口水直流。 小春肚子疼的厉害,虎子便要他先回来,反正今日帮忙的小乞丐不少,缺他一个应该看不出来。 到时候多报上几个人数将饭食带回来给留下的人改善改善伙食。 像这种有钱人家,厨房那边应该不会在乎这点分量的。 ☆、第十章 善举背后(中) 小春回来后。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虎子他们回来。 心想一顿饭怎么吃的这么久?又过了许久,就只等回了我和小夏。 听了小春一席话,我思索一番,总觉得此事确实是有蹊跷之处:你薛大哥呢?他是不是也去那里了。 小春摇头:昨日有个小乞丐吃了嗖食吐了一夜,虽说是今日已无大碍,跟着虎子他们帮忙去了。薛大哥说小病不治,易拖久病。今日一大早就去林子里寻草药去了。 此事有异,你也别急,和我说下大体方位,我去探探便知。 除了小春兄妹和薛千,加上虎子总共就是五个小乞丐。 如果到时真有意外,只怕我一人救不了那么多的孩子。所以要先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必要时,试试能不能联系上附近的天罡派据点。 有天下第一大门派撑腰。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就算是魔教暗中作祟操纵此事,天罡派一旦插手此事,也得忌惮个几分。 正这么想着,口中简单交代了几句。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却险些与进门的薛千撞在了一起。 甄姑娘,天色渐晚,看你这匆匆忙忙的难道是要外出么?他肩膀上还背着一只有些破旧的竹篓。 见到归来的薛千。小春仿佛看到主心骨一般,声音哽咽起来:薛大哥...... 于是就方才对我所说之事,这次又同薛千说了一遍。 薛千听了,挺眉轻皱:小春,小夏,你们待会和甄姑娘找地方藏好。等会若非是我回来叫你们名字,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听到了么? 小春和小夏对看一眼。各自点头。 听到薛千是准备一人前去那里探探究竟。 眼见他正要转身,此时我连忙开口:薛兄,此事非同小可,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甄姑娘,你伤才好,此去怕是有所风险,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我摇头:虎子他们五个人呢。如果情况危急,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说句不好听的,你若是前去遇险,小春和小夏怎么办? 他目光闪烁,起了迟疑:这...... 我果断道:话就这么定了。小春小夏你们找地方藏好。事不宜迟,薛兄我们出发吧。 薛千只好叹气,也没多说什么,脚下轻点,运起轻功向着隔壁镇的地方飞去。 对小春他们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当下运起了轻功,紧跟其后,向着隔壁镇而去...... ...... ...... 三师兄,这个好吃。 凌涛尽管嘴里塞得满满的,两只手还不停的在盘子里夹起小菜拼命的往嘴里送。 一旁慢悠悠品茶的凤卿心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不免好笑。 吃那么急作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凌涛嘴里塞着饭菜,说话含糊不清的:师父他老说节俭要趁早,饭菜七分饱。吃肉太残忍,浪费遭雷劈......反正我是好久没吃肉了。 凤卿心放下茶杯:凌老鬼骗你的话你也信?抠门抠到饭食上,你看看天罡派哪个峰主能做到像他这般的。招不到弟子就想方设法哄个好骗的。说来你二师兄也不知和那凌老鬼去做什么了?我看又是被那凌老鬼忽悠一番,放在身前挡剑用了。 两人说话间。 客官,这是您点的玉蘑乌鸡汤。 嗯,放这吧。凤卿心为自己和凌涛各自盛好一碗。却发现上菜的小二看着他的脸傻傻不走。 秀眉一挑,支手在桌,凤眸里的眸光潋滟生姿,配着他此时红唇微启如桃花盛放的灿烂笑容:我美吗? 小二因凤卿心的一笑晃到心神。咽了口唾沫后,忙不迭点头称赞:美。 定定神后道:姑娘,你长得可真好看......我从未,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美人。 一句姑娘令凤卿心的笑容瞬间凝固:姑娘? 那边喝汤的凌涛噗嗤一声,险些呛到自己。 感受到来自对面凤卿心身上的杀气,凌涛道:好看就是了,无须再说些别的废话......对了我问你,除了你们现在上了的几道招牌小菜,还有什么好吃的没? 注意到开口的是个看模样不过三四岁的粉嫩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看人时似含撒娇一般,可偏偏他开口,就像是大人说话做事的腔腔调调。 小二扬着职业性笑容:这您可就问对了,说到这里最出名的小吃,当属是八仙煮啊。 凤卿心道:既然是出名小吃,也就算是招牌菜了。怎么方才你没介绍的? 小二道:这您可有所不知。这八仙煮材料繁琐,每日供应有限,您方才来时材料不足,所以没敢跟您提及这八仙煮。只是刚刚听厨房的人说,其中预定这八仙煮的一桌因为有事推迟了品尝时间,所以现在空了一份,刚好就斗胆和您推荐一下了。 原来是这样。凤卿心点头,心想供应有限无非是这酒楼老板搞得一些名堂,一时还真就来了兴趣:那就给我...... 谁知隔壁间一个声音响起。像是喝了许多酒,说话声还挺大的。 八仙煮?有意思,给我上了。 好嘞。这就给您和厨房那边说一下,马上给您上啊。 这边小二听了,有点遗憾,赔着笑脸道:看来客官今日是尝不上了,不如明日再来,小的好让厨房给您早早备下一桌。 听了小二话后。 凤卿心手中茶盏被他狠狠捏碎。俊容含霜,脸色阴沉,拍桌起身后,着实令凌涛和小二都吓了一跳。 三......三师兄? 凤卿心忽的展颜一笑,如雪融梅花盛开,秀丽不可方物:小涛涛,听师兄话,留在这里哪都不要乱跑。我倒想见识一下,隔壁间的那位究竟是个什么大人物? ...... ...... 翻墙避过几个巡逻的家丁。我和薛千分头行动,将这金府整个转了一圈。 经过厨房位置时。 有人特意压低的声音:货都装好了没? 装好了。 今日齐家那边急着要货,船在码头上,你们几个出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徐总管,我们几个做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您老就放心吧。 被称为徐总管的人道:最近狩猎消耗的数量太大,这边的供货量跟不上,看来还要去别的镇子设几个粥棚才是。 此时有人紧张问:徐总管,这些天叫花子们数量一下子少这么多......不会叫人瞧出什么吧? 徐总管嗤笑一声:能出什么事?无关紧要的人少了就少了,后面还多的是往前凑的。天塌下来有老爷他们罩着,你怕什么? 另一个人附和声:就是。不过些到处游走的游民,少了就少了,还有谁会在乎不成? 此时徐总管开口:你们只管做事,事成的钱少不了你们的。 话一转,对着担忧发问的那人道:三全,你家老母的病如何了? 三全喏喏道:回徐总管,阿娘的病全托了金老爷的接济,药不间断,病情较之前好了许多。 一想起病榻上的老母。三全红眶感激,声音几分哽咽:老爷恩情,三全没齿难忘。 徐总管点头:知道就好。 后不放心叮嘱道:既然知道老爷于你有恩,那就安心做事好好报答老爷的恩情。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家还躺在炕上不能动弹的老母着想一下。 是。三全......多谢徐总管的教诲。 那人虽还有所担忧。但一想到自家还喝着药的老母,还是忍下心里的不安。与其他几人把装好的箱子往外面搬去。 ......殊不知趴在屋顶的我听了只觉心底发寒。 狩猎?再加上消失的那些乞丐。 难道......狩猎不是针对野兽,这些人是想要狩人不成? 若真是如此。 那这金员外披着施粥慈善的外皮所做之事,实乃该遭天谴的恶行恶举才是啊。 我起身,正想着跟上去看看时,谁知身后有人冷声道:难怪金老爷最近叫我看得紧些,这不就进来一只喜欢偷听的老鼠吗? 心里一紧。同时下意识往后看去...... ☆、第十一章 善举背后(下) 徐乔心里很不爽。 其主要原因自然是身为魔教右护法的徐乔与自家教主凤无情比谁的腹肌更好看时,在面对凤无情那标准丰满的十块腹肌时,因为过于震惊,所以 他输了。 于是乎为了排解心里的郁气。 此时的徐乔正在某酒楼靠着吃吃吃来发泄心里的各种不爽。 结果正在吃吃吃的途中。大门叫人给踹的粉碎成了渣渣。 这下不要说吃了,整个人身上都是渣渣了好不好? 呸呸呸吐了嘴里的木屑渣渣,徐乔拍桌起身,大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没看到我心情很不爽吗?就这么想被我大卸八块......接着就看到翩然步进房间的凤卿心。 你......教主?怔楞一会,眼看进来的人虽说与凤无情一张十分相似的脸,只是两人就眸色来看有很大的不同。 若说凤无情的眸色浅紫生辉,此人眸色便属黑如墨漆的那种深沉颜色。 再加上凤卿心一身颇为招展艳丽的花纹长衫,配着那张秀丽脸,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把玩,这一晃一摇间正好就挡了喉结位置。 于是这徐乔就暗想世上相貌相似者多了去了,要是旁人不知情者,恐怕就当这两人是属多年未见的兄妹俩。 当下摇头否认:不对,你不是教主。 凤卿心上下打量了徐乔一番。 长相还算中规中矩的秀气,就是整个看起来干干巴巴,像只任人拎起来就可以随便玩弄的瘦弱小鸡仔。 根据凤卿心不屑总结。用小鸡仔还侮辱了这个称呼,整个就一干瘪脱水豆芽菜。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汤汤菜菜,意外发现这豆芽菜外表看着小小的,十几个盘子硬是让他吃的个底朝天:豆芽菜,没看出来,你这胃口还不错嘛? 豆芽菜??? 此称呼令徐乔想起自己为何会各种不爽,在这郁闷吃喝企图遗忘某不爽的惨痛回忆了。 至于另一边 舒舒服服躺在自己床上,任着旁边的侍女各种粉拳揉捏伺候的凤无情:果然还是徐乔好糊弄。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红,你这画腹肌线的本事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 此时小红有点担忧:教主,右护法此次出走,一个人不会有事吧? 凤无情道:能出什么事?顶多迷路个一年半载的。到需要他在场的时候,再发个告示寻他回来就是了。 ...... 你,你你你......悲剧是发现自己这身量还真就连个姑娘都比不了。 徐乔气的整个哆嗦着手指头指着凤卿心:你这姑娘家家的嘴也忒毒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竟然还能如此出口伤人。 姑娘???凤卿心摇扇子动作一停。 你叫我什么?脸上扬着秀丽迷人的微笑,凤卿心说这话时已是带着磨牙嚯嚯的架势。 姑娘啊?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话里哪里有错的徐乔。 很好。 徐乔惊讶的发现自己貌似在飞。 等等,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尤其是徐乔本人觉得自己压根没说错话??? 徐乔所坐位置,后面便是凤卿心的房间。两个房间以木墙相隔,随着凤卿心一掌拍出...... 轰隆一声 木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人形大洞。 其中包括某人意识过来愤怒至极的声音:你这姑娘简直欺人太甚,看我一剑......摸剑时尴尬发现自己的佩剑还在墙那边的位置。 此时阴沉脸的凤卿心就着徐乔砸出来的大洞走到了与凌涛吃饭的房间。 然后...... 哇,三师兄果真不愧是三师兄,这一招凌空飞掌果然精妙,哦对面那位仁兄的化空一拳也很不错,哎呀三师兄竟然用出了无极八卦步法中的三不沾衣......咦?对面这位仁兄怎么躺下了,哦哦原来他是想用金蝉脱壳之法避过三师兄的旋风腿。 吃的开心看得更开心的凌涛灌下一口茶水,接着自烧鸡上面撕下一块就往嘴里塞。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7) 再就看着对面打得火热的两人不知何时发展成撕衣贴身的对战方式。 咳,咳咳,咳咳咳咳...... 正要张口想要再次解说的凌涛,意外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 于是乎这接下来的剧情就有点微妙了。 ...... ...... 去看时发现那人双手各执一把环首短刀。 夜色浓厚,看不清他的脸。依稀透过月光辨得那人身形,较之我所见过的最矮小的姑娘还要缩上一头。 环首短刀,如此身形。 和记忆中的一人有些相像。不过 那人前些年因为帮着当地富户强抢民女,还犯下了收钱屠门这一十恶不赦的大罪。应是被卫子明当场掌毙,自大通峰所收弟子里除名了才是。 我试图唤了一声:对面可是,天罡派大通峰峰主卫子明座下首席大弟子,缩地猴卫不威。 那人惊讶,警惕拿刀指向我: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表情阴晴不定,怒喝一声:既然被你识破身份,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当下双刀一合,运起他成名的缩地步法,一招圆月斩以迅猛之势当头向我劈来。 我刚要拔刀相对。又一次尴尬想起自己没带武器这件悲催事。 不敢直面硬接,双手自顺时推动,一招化水三千,本想借住双手掌心夹住刀面,再借助推力反打出去。 谁知他临时改招,双刀合击一分,以成十字向我砍来。 眼神一凛,随着刀风逼近,我及时闪身避过,改拍为砍,向卫不威手腕劈去。 卫不威嚯嚯一笑,突然脚下生风,踢踏直逼我面门。 我心叫不妙的同时。急忙收手,避开了他脚下攻击,踉跄勉住身形。眼睫有所粘连,伸手去摸,原是额角受了些许划伤,血液滑至眼角之下。 幸是我躲闪及时,否则还真就当面让人来了个一刀切。 嘴中不忿出声:卑鄙。 卫不威黑靴前,是一把闪着寒锐之光的利刃。他不以为意道:所谓公平不过都是那些名门正派说来好听的话。反正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何须再去守那些鸡毛规矩? 他冷笑,双刀放在肩头:面对将死之人,卑鄙又如何? 话音未落,身影一晃,转瞬就在距我头顶不过丈余的高度。双刀迎着月光,反耀着嗜人寒意。 糟了 没想到这卫不威身法如此迅捷,加之我未带武器傍身,现下就生出要亡魂在此的悲哀 一道极快的身影自我身旁跃过。足尖就着屋瓦一点,一袭白衣迎风翩翩,面对卫不威的破势刀芒,竟是直接伸掌而去。 眼见刀芒就要砍上那只白皙玉手,我看了冷汗直冒,大喊一声:小心。 随着我话音刚落。 就见出现的薛千轻弹刀面,外人眼中只如三两拨千金,实则内力重如泰山,卫不威手腕震荡,震惊于薛千内力深厚之余 薛千此时借用我方才的化水三千,凌空合拍,就力扭身,直接将原先高高跃起的卫不威甩向地面。 一出借力打力,卫不威错愕之余,自空中向地面狠狠摔去。 我也没闲着,趁卫不威坠落之时,玄空夺步一蹭而出,在他闷哼出声两把环首刀自手中脱出、将要滚落屋顶之前及时捡了回来。 薛千落于屋瓦时,安然平稳,无声无息。 那卫不威一个挺身而起,冲着薛千汹汹而去,就看薛千平稳接下对方几招,卫不威完全处于下风,自知不敌,恨恨咬牙,一跺脚甩手就是一片粉末。 薛千快速跳下了屋顶。我亦跟着跳下屋顶,避过了这片粉末。 抬头就看卫不威一招缩地成寸,自我们这边快速蹿到了另一个屋顶,接着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薛兄,情况果然不太对......我正要对他说起方才所见之事,此时不远处一片火光闪烁,许多人影晃动。 随着脚步小跑声渐近 这边。 薛千冲我比了个方向,然后就向那边飞了过去。 我看了眼卫不威消失的方向。心中尽管疑窦未平,但看薛千似乎也有发现的样子。 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将两把环首短刀收好后,脚下轻点,紧跟薛千身后而去。 ☆、第十二章 无利不起早 随着薛千来到一处隐秘的地窖处。 站于地窖前,他表情凝重:甄姑娘。此事我已从虎子他们那里听了大概。官商勾结,草菅人命,金员外等罔顾人伦,恶贯满盈,其所作为罪不容诛。 虎子?我一愣,随即惊喜道:难道虎子他们就在这里么。 看他摇头,又接着道:今晚被装箱送往码头的本该是他们。幸好有三全在其中接应,给了码头上的人假消息,才及时救下虎子他们。至于其他几人都已被我打昏了。 三全?我错愕,发觉这其中还有我大大不知的隐情在。 难道此事薛兄你早就知情。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印证而已。那......感觉思绪清明许多:虎子他们在此帮忙,实是为了帮你找出那些消失的人的下落。 他不否认,只道:早有怀疑。除了三全,虎子他们并不知情。 不知怎么,有点怒气上来:虽说薛兄你是救人在前,虎子几人毕竟还只是孩子,此事危险,怎可以如此鲁莽? 薛千面对脸色愠怒的我。不多解释,淡声道:金员外做此勾当并非一日,事到如今都未被人发现异常,其中勾扯太多,鱼龙混杂,不可不防。 面对他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俊容,我浑身一冷。 却又说不出任何可以反驳或者指责他的话。 薛千思虑颇深,比起我这个半途插入毫不知情的人来说,在某些方面他掌握先机,画局布子的原因也非宵小作为,反而是想方设法如何救人的磊落行举。 但 事有风险,我不知他心底把握。一想起小春他们的脸,莫名的就有股无名之火。 绷脸跟着薛千进入地窖之中。 一进去,一股说不上来的腐败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地窖挖的不算很深,软梯放下,七八节的高度。 里面烛火常明,空气里有来自动物油脂的味道。不知是不是燃着的蜡油的原因,空气里臭的简直无法形容。 甄姑娘,前方湿闷,不适合你进去。不如,你就在此等我吧。 一进入地窖,就有股说不上来的阴冷感。又听薛千突然如此一句。 或许是有点赌气在里面:不必,既然来到这里,我倒想看看这金员外究竟都做了何等龌龊之事。 薛千叹息,没有多说什么,自怀里掏出一把绿油油的草叶递给我。 这是醒神草,对于止吐甚有效用。 还没细究他话里的意思。接过草药后,就看到薛千迈步向着洞口前面走去。 地窖从上面乍看下挖得不深,下到地窖才看到里面挖出条挺长的通道。 通道笔直,不知是通往哪里? 随着向前走的越来越深,空气里弥漫的腐臭味道就越来越浓。 直到...... 呕。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差点吐出来。 薛千提醒:醒神草。 我连忙把醒神草一把捣进嘴里,用力嚼动。直到那股清凉的草汁充斥整个口腔,感觉才渐渐好了起来。 这个金员外,简直,简直......畜生不如。 暂不说墙面钉钉的凄惨画面。就说地面那些个残肢破碎的血色惨状,一旁黑木长桌还放着各种审讯时的刑具。其中还有着模样怪异,唯有内蓄利芒威胁的刃具。 薛千走到墙面被钉着的一人面前,伸手探了鼻息:还有气。说着手指闪电般的将那人双手上的乌钉往外一拔。 随着噗噗两声,两只长钉就轻易被薛千拿在手中。 那人被折磨的几乎奄奄一息,如此痛楚也只有嘶哑的痛呼几声。 很快就被薛千托着安放在了地面。 我就看他走在其他人面前,如法炮制的动作,忙走到与他救人的另一边最头上:薛兄,这边由我来。 如此拔钉放人的动作后。不知不觉,原被钉着的人都被我俩放到了地面。 探了鼻息。 十几个人,活着的除了开头那人,只剩下一名像是刚被送到这的年轻汉子。 虽说刚刚送来,身上的血痕却是深刻见骨,其他擦伤打伤不计可数。褴褛粗布下露出的躯体,其中斑驳遍布,叫人不忍睹目。 再次暗恨怒骂那金员外几句后。就看那边薛千从怀里掏出小瓶子正在喂着刚开始救下的那人喝下。 那人悠悠转醒,恍惚许久,随即反应过来:啊...... 我忙道:这位兄弟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啊啊啊。他张嘴,欲言不能言。 薛千叹道:甄姑娘。他恐怕是回不了你的话了。 我定睛一看,发现他被人断舌至舌根,难怪只会啊啊啊的张口。 薛千将那人抱起,原本平静的眸色在灯火之中明暗不定:我们该回去了。 我将另一名还活着的乞丐背在身后,转身看了后面死去的人一眼。 一时怅然痛然,言语难以表也。 薛兄。抱歉。 薛千未答。他在前面,我跟其后,不久出了通道,上去后才发现地窖口边上还站着一个人。 不等我惊问来者是谁?薛千开口道:三全兄弟,你表弟无事。 一听三全。借着月光我依稀看得那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一张普通方正脸,在看到我背后的人时,紧张的神情才稍微放松起来。 他大步向我走来,旁边薛千冲我点头,我便把后面那人给了他。 接过表弟后。三全眼眶红湿,冲着薛千深深一拜。 若非是恩人察觉那金员外给我阿娘的药材不对,及时替我阿娘拔针寻药,否则我阿娘这条命就要被这丧尽天良的畜生给害死了。还有我这家中遭故的表弟,一时窘迫无奈才去那施粥处,谁知却被那徐总管哄骗药晕,险些被送至关外受人所猎......恩人搭救之情,我吴三全永世难忘,如有用我之处,万死不辞。 三全兄弟。薛千温声:救人如救己。既然看到令堂受此折难,叫我如何能做到袖手旁观?更何况,此次若非是三全兄弟,恐怕事情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看那三全还有话说,我插嘴一句:薛兄,现在恐怕已经惊动了那金员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薛千道:此处不宜多说。三全兄弟,令堂现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金员外一事还是待回去后大家共议吧。 三全点头:好,我听恩人的。 ...... ...... 几人商议间。 三全的表弟悠悠醒来。听我们几人讨论如何让金员外的恶举大白于众,还有令金员外自食恶果一事。 三全道:那金员外在这方圆百里很有势力,且在官场勾结许多的官吏。贸然动手,只能说是以卵击石。 我道:虽说是打草惊蛇,但那金员外毕竟是个商人。听那徐总管说过近期缺货,你这次把齐家那些人哄骗过了,难保他最近不会再对旁人动手。 薛千道:此事缺契机,加之那金员外放线太长,几人之语怕是只会叫人当成笑谈。如此往后,金员外等众更会肆无忌惮。 薛千话后。我和三全便愁眉紧皱了起来。 确实。单凭口说,的确难以服众。 再加上助纣为虐的那几人被我们五花大绑。该如何处置一事? 还有让不知情的众人知晓金员外的真面目,并要想办法如何让那些牵扯其中的官吏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口说容易,但行很难。 此时醒来的三全表弟忽道:此处是金钱镖的地界,就是金员外势力再大,面对那金钱镖钱大当家也得忌惮个几分。况且......金钱镖的大当家和当今圣上的四皇子有些交情。 我惊喜道:此事当真? 三全表弟点头:我曾在金钱镖做事时,就见过大当家盛情款待过一位衣饰华贵的公子。还听到大当家唤那人作四王爷。 说到这他神情凄苦:钱大当家待人极好,镖局给的月钱也很及时,要不是后来家里出现变故,我不得不辞了那里的短工,一时窘迫也不会到金员外的施粥棚那里讨粥来喝,谁知后来...... 三全安慰他:三保,你放心。那金员外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三全表弟。也就是三保痛哭:可怜我那妹子不过个七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娃娃,昨日听看管的人说,她为寻我进了金府,还不知现在如何了? 三保兄弟。沉默听着的薛千开口:依我看,那金员外暂时还不会对你妹子下手。 三保眼带希翼,抬头看着薛千,嘴唇翕动,一时未言。接着就听旁边三全道:三保,恩公思虑远在你我之上。况且你也是恩公所救,既然恩公都说了花妮现在无性命之忧,那她自然就还是安全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此时我若有所思:金钱镖大当家,钱进谦么。 关于这位金钱镖大当家,我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并且其中,因为师父的关系,还有那么一点牵扯在。 传闻钱进谦是一位人脉广泛,手腕了得的青年才俊。自他上任不久,就把金钱镖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凡押镖,鲜少有失镖的情况。 对此江湖人士无不称赞。并说其势头颇有点直逼天下第一镖的天下镖局。 再就我刚才所提及的牵扯。 一想我那至今还不知情况如何的师父?那股熟悉的苦逼感又涌上了喉咙。 怎么说呢? 师父当年造的锅,怎么着也不该由徒弟继续背下去吧。 ☆、第十三章 薛千的异常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8) 要说起和金钱镖的过节。 那自然就要从师父和他暗恋者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开始讲起了。 咳咳过程太长,还是浓缩一些比较好。 简单来说就是师父对钱进谦他娘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没成功,半途让钱进谦他爹一个英雄救美娶到家。 然后师父就此和钱进谦他爹结下了梁子。 在钱进谦七八岁时,师父一次偶遇,准备诱拐钱进谦当弟子时反而被他给戏耍了一通。 就此事根据师父的说辞。 身为一个成熟有担当且气量大并且有身份的成年人。计较就容易暴露他其实压根就没有那么多气量的这个态度问题。 于是乎 师父就钱进谦的粉嫩屁股练手练了一下午。 就此事上。钱进谦但凡一听到凌不飞三字,就足以咬牙切齿暴跳如雷的态度完全可以证明有一个成熟且气量大的师父的重要性。 ...... 薛千听到我的自言自语,眉梢挑动:甄姑娘,听你语气,你对金钱镖大当家,似乎并不陌生? 不陌生。然事实上,我们也从未见过......看着几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我摸摸鼻子道:这其中确实有点牵扯,不过......说来话长,就怕我去找钱进谦,暂先不说他会不会帮忙?不把我轰出来那就算是很客气了。 薛千轻笑:钱当家身为镖局主人,怎么会做出驱赶客人的无礼举动? 我讪讪道:他是不会,那得是在没提当事人名字的情况下。 薛千起了好奇:甄姑娘何出此言? 那个......我酝酿了一番,道:薛兄,你知道天罡派吗? 初见薛千时就报了我是天罡派弟子。那时他毫无反应,我只当他是失忆的缘故。其实凭他先前与卫不威打斗的身手,即使常年在凌云峰、少见寡闻如我,也可以得出他绝非普通人这个结论来。 既然他失忆。 我这次提及,没有其他的意思。完全是为了下面便于讲清我师父与那钱进谦的恩怨。 看到薛千茫然,反倒是三全非常惊讶道:甄姑娘说的可是那个天下第一大门派? 我点头:正是。 随即又接着讲道:天罡派分七峰,除了主峰天罡峰是掌门居所外,其余六峰各有峰主。我师父凌不飞就是凌云峰的现任峰主。 一提及天下第一大门派,又加之我师父峰主的身份。感觉三全和三保看我的眼神马上就不同了。 我继续道:至于我方才为何会那么说?就是因为我师父与金钱镖有点恩怨在。钱进谦只要一听我师父之名或者得知我是凌云峰的弟子,恐怕就会立刻翻脸。 听我话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久薛千开口。 听三保兄弟所言,钱大当家不像是那等气量鄙薄之人,此事原由只要同他讲清,得他相助并非难事。 尽管心内忐忑,我还是点头道:等到天亮,我便去镖局那处试试罢。以我师父的名号......见那钱进谦一面,应该不成问题。 薛千正色,冲我抱拳道:有劳甄姑娘了。 我抱拳道:锄强扶弱,为民除害乃是我天罡派弟子义不容辞之事,自当尽我绵薄之力。 这般商定由我去见那钱进谦,此事也算有了个转机。 不久三全担心他娘出去后,三保得我和薛千救出,安心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 看着眼前的火堆黯淡许多,添了块木柴进去。那边本来沉默盘膝练着吐纳的薛千忽的开口:甄姑娘? 听他唤我甄姑娘,说实话本质是个男儿身的我怎么听怎么就别扭十分。 要不是顾忌着我这行于江湖的今后薄面,再就男扮女装此事耻于如何开口解释?硬着头皮听了他唤姑娘两字数天,只得以来日方长,暂时同路为由安慰了自己。 有事? 这才发现他半阖起的眼早就睁开,看我这边,清亮如星:你说的天罡派?不知怎的,我心里升起熟悉感,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想起薛千失忆一事。心中微动,抬头看着屋顶稀草部分,可以清晰看到外面还是星子漫天的夜景。 我微微一笑:天明甚早,讲些故事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他依旧客气:有劳。 这就清咳两声,思索一番,就天罡派的始源同他说了个仔细,不知不觉,讲着讲着就扯到了我师父身上去了。 一提及师父。 满腔委屈似乎找到了个宣泄口。 薛兄,不瞒你说。我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性情古怪,想法叫人实在摸不着头脑,偏偏还让人无法拒绝。说的自然是师父让我穿女装一事。 薛千静静听我抱怨,温文笑道:听姑娘话里虽是字句抱怨,其实对令师满心爱戴,并无不敬。 我苦笑,不否认:哎......要不是师父当年带我回凌云峰,恐怕我现在,就只会埋头在田地里耕种,平凡无澜的过了这一生。 我师父他虽是不靠谱了点,外人如何看他暂且不管。他对于我来说,如父一般......托了我师父,我亦因此多了几个师兄弟,整日打打闹闹的,早已是真正的家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怎的眼眶酸涩了起来,我连忙低头多捡了几块木头扔进火堆。 总觉得说到感怀之处情绪就更多不由自主。当下转移话题:说起这天罡派啊,最近确实是发生了几件大事。 抬头看薛千脸色并无异常,还是平静听我讲的样子。我心底呼了一口气,正色同他讲:与你说来倒也无妨。一月前,天罡派刚刚换了掌门。前任掌门与掌门夫人因此隐退,携手云游去了。 新掌门? 说起新任掌门,也就是提到事主问题。我脸色尴尬几分。 按理说新任掌门上任之时,各峰峰主携众弟子应是要集体拜见的,不巧那天我师父记错了日子,又加之那天轮到是我下山买米,所以......我干笑几声:估计天罡派众弟子之中,也就只有我一人没见过新掌门千霏雪了。 千霏雪。没想到听了此名。他反应颇大,一下子站了起来:天罡派新任掌门是千霏雪。 被薛千的异常吓了一跳:正是......咦,薛兄你怎么了? 没想到听了千霏雪之名。他本还沉稳平静的样子有了大幅度变化。 整个人怔怔站着,火光照得他脸上闪烁不定。此刻就我眼中,他双拳紧攥,眉目紧拧,模样肃然,又带着几分痛苦。 怎么一提到千霏雪,薛千的反应这般怪异的? 看他久久不动,有点不太对劲。 起身向他走去,才赫然察觉他此刻暗咬下唇,血丝顺着唇角滑落颈中,额角汗液布满,正一个人拼命忍耐中。 大惊之下:薛兄。伸手就摸住他的手腕脉门。真气探进,才发现情况比起想象还要麻烦许多。 他体内热燥不堪,真气混乱,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下顾不得多想,连忙扶他重新坐下,运起真气,双掌拍至他背后,全力为他顺正体内混乱的真气。 谁知他体内真气逆流,情况混乱远超我的想象。 薛千此时借我一力,舒缓一些,断断续续的道:若......欲胜人,忘且......淡欲...... 后他又念道:无情心中无情念,无所挂念无情诀。 这口诀听来几分古怪。还未及我多想,随着他运气自转,就着我输入的真气渐渐顺正了混乱的真气流。 与之相对的,令我见识了他独特的内息之法。 自他纳吐,那股逆流随着呼吸化为雾气缓缓而出,而我的真气则被他转化为他自己所用。 如此反复间,折腾了好一会儿后,总算是帮他顺正了真气。 薛千长呼一口气。睁眼时,脸容疲惫:多谢甄...... 话未说完,就被我的惊讶声打断:薛兄,你的脸? 不知何时。薛千脸上的红斑竟然消了下去,露出了他本来的真实样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清亮内慑的濯濯星眸。就看他斜飞剑眉,挺鼻薄唇,五官深邃之中自带一股凛然冷傲之气,实在是 妥妥的俊男一枚啊。 见我看呆,薛千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甄姑娘? 啊?哦,啊?嗯嗯,那......那什么薛兄你内息才平。天明尚早,金员外此事强急不得,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地上三保睡得正酣。并未因为千霏雪内力混乱发出的动静而有所醒来的迹象。 不等薛千再说什么,我一下起身:柴火不多了,我再去拾些来。顺便看看小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千霏雪不解我为何那般慌乱:好。 匆匆出门前,为防万一给他留了把卫不威的短刀。 ...... 出门后我深吸一大口气。 同时心底纳闷。 不就是薛千长得比起常人帅了那么一点点吗?我那么紧张作什么? 话又说回来。我那大师兄和三师弟长相也属出类拔萃之类。 怎么单独面对薛千那张脸时...... 赶紧摇头甩去下面的想象。 按理说照这剧情发展,身为男人的我,不是应该有股被完全比下去的憋屈感吗? 左思右想不明白。耸耸肩,就真的朝着前方的林子处走去了。 ☆、第十四章 意外横生 鸡骨头卡得很及时。地上两人撕衣服撕得那叫个热斗正酣,无比激烈。 不久地面掐架转为两人起身各种扔盘子碗的混战。 咳咳,咳咳......奈何指头太短,凌涛伸了半天都没能够到喉咙口的鸡骨头。 各种郁闷中,灌了许多茶水都没能让鸡骨头咽下去。 凌涛想喊凤卿心帮忙,骨头卡得位置甚好,张口就漏风。 那边凤卿心正焦心于与徐乔武功不相上下,两人比斗难分难解,还顾不得凌涛这边。 凌涛没办法。只得使劲伸指往里硬抠,嗓子因此干涩,反呕感阵阵袭来...... 再使了一把力后。 这才感到鸡骨头向外有松动迹象。 凌涛心内大喜,自胸膛下往上抚压,到了喉口以下三寸处,食指骨节向上一推......鸡骨头就着凌涛往前一吐,正巧就落到躲避徐乔一掌的凤卿心脚下。 脚踩鸡骨头的凤卿心身体失重,天翻地覆感中顺手拉住了拍掌过来的徐乔袖子。 然后...... 在现场三人目瞪口呆中。 尤其是对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徐乔和凤卿心两人来说。 那叫一个死寂的沉默。 半晌凌涛拿着露出缝隙的手指捂住眼睛,憋出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三师兄,你放心,我是真的没有看到你被男人压了啦?才怪。 ...... ...... 走至林子时。莫名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下意识摸了一下身侧的环首刀。那股视线随着我摸刀的动作而有所转移。 是他。 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错愕之间。我努力保持镇定,慢慢蹲下身子...... 呼哧 是破风之声,迅疾的猎猎呼啸,直逼我后背而来。 神色一凛,一把抽出环首短刀,往后一斜,迎上那只劈掌而来的手。 那人看清我手中的短刀,及时收掌,擦身过去后,借助树干再转身扑上来时,手上似拿着把细小匕首。 我用刀抵住那人手中的匕首,脚下不闲,聚力往他下阴踢去。 他拍掌于环首短刀上,借力向后一个跳跃,又落于暗影之中。 尽管视线所能望处都是十指无法看清的暗色,可唯有在暗色里,感官反应比起任何时候都灵敏得多。 尤其是来自对方眼里的杀意。 无须去猜来者何人?我一个翻身站起,短刀护在身前:卫不威。 我认得他的化水三千。卫不威开口,声音阴冷:你和凌不飞,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和......听卫不威这语气有些古怪。我临时改口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与你又有何干系? 你。他眼神闪烁不定,自言自语一句:是时机到了么?也好,也好。 疯癫似的仰天大笑:好得很呐。念生,你好好看着,爹现在要给你和你娘报仇了。 眼看卫不威在那边喃喃半天,最后又笑又哭似的喊着时机已到终于可以报仇诸如此类的话。 趁此机会。我左右环顾找着能方便突破的地方。 我对自己颇有自知之明。 毕竟跟了师父这几年。我只筑基打得好,耐力练得强,师父偶尔教的一招半式,大师兄三师弟一眼就谙熟于胸。对我来说,必需个月把天数的才能彻底琢磨透彻。 要说我现在的实力?嗯...... 对上三四个略有武功根底的普通人还绰绰有余,要是对上个比较厉害的高手......那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再就卫不威哭笑之后,重新将眼神放在我的身上。声音森冷: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即将会死在我的手里。 心下一紧。卫不威看样子是真的对我动了杀机。 如我所想那般。 随着一声呼啸。卫不威自暗处一跃而出,姿势颇像大鹏展翅,一只手五指箕张,另一只手则高举起了匕首。 而我则是做好防备的姿势。眼看卫不威此招威势凶猛,躲退无望,只得扎步横刀,直面硬对。 甄姑娘。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又像是在不远处。 就在这恍神一怔之间。卫不威攻击将至,匕首错开短刀,五指如钩,直逼我心口而来。 要糟。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自脸颊处飞出一把短刀。 随着清脆的格挡声。 眼神一花,薛千人已挡在了我眼前。只看他接住被卫不威击飞出的短刀,反手拿刀一挡,轻易接下了卫不威锲而不舍的再击。另一只手手指并拢,成掌拍向对方肩胛骨的位置。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9) 听到卫不威闷哼一声。连连倒退好几步。 机会来了。 旁边薛千早已飞身过去,与那边卫不威激斗起来。我握紧短刀,正要加入战斗 呜呜......甄姐姐,薛哥哥。 此时响起小夏的哭声。听声音仿佛就在卫不威那边的附近。 小夏。不止我,薛千大吃一惊,气息一乱,被卫不威一掌拍到胸口,噗的一声,短刀不知掉落何处,整个人更是倒退出去。 幸而我在后面一把抱住他,才免去他险些因为此掌而倒撞在树上。 放下他,听他咳了几声,我心里一急,知道他先前走火入魔时,好不容易才顺正真气。 如今又受到如此重创...... 刚要摸他手腕查看伤势。哪知他轻声一句:我没事。语罢,轻推开了我。 再看那边卫不威拿着匕首架到了小夏纤细的脖子上面。 卫不威,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我急眼,正欲往前冲,被薛千一把拉住。 卫不威此时也注意到在自己手上的是个女娃。许是饭食不饱,整日奔波的,较之寻常人家的娃娃瘦弱不少。 脖子上的匕首锋利无比。小夏惊恐不安,抽抽噎噎的:薛哥哥...... 听声音稚嫩软嫩的,似是不大的年纪,盲猜一通,估摸约是个七八岁的娃娃。这让卫不威不免想起自己的念生来。 要是念生还活着,怕是和她差不多少的年纪吧? 这么一想,心先软了下来,但语气还是强硬无比:你们把我的刀还来,我就放了这娃娃,如何? 不过是还刀。这让我和薛千心里都松了口气。 薛千手里的短刀不知落下何处,我这边开口:可以。 就这么一手交刀一手交人。 就在我快接到小夏时,他突然抽手回去,将孩子往外轻力一推,一手巧妙的夺刀,另一只手狠力往我面上拍来。 看他此招,是势必要置我于死地的架势。 我早有防备。身体一侧,后面薛千一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连点他臂侧几处大穴,后蕴内力在其中,拍至他的胸膛间。手背拍到他拿刀手腕处,我只看卫不威身体一震,手上短刀脱手。 我连忙伸手接住。再抱起倒落一旁、并无丝毫受伤,只是受了惊吓的小夏。脚下几步轻点,暂离了战场。 我心里焦急安置孩子。再转身回来帮薛千。 刚回到几人暂住的地方不久,就听林子里面发出铮铮几声琴音,又随着轰的一片树木倒塌的声音。 我当即把小夏塞到外出查看情况的三全手里,转身就往林子那边飞去。 还没进到林子,薛千人已是平安无事的出来。 薛兄。我惊喜,念及他的伤势,不免担心问:你的伤? 他摇头。手里拿着捡回的环首短刀,声音挺轻:有这个护身。无事。说话间自己摸向胸口处,似乎身上真有什么护身的宝贝一样。 我于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奇怪林子里怎么会听到琴声? 小夏此时哇的哭了出声。就听三全措手不及的讷讷呆站在那,手足无措的干看着我们,一副完全没主意,我该怎么办的样子? 心下好笑,从三全手里抱过孩子,往上一托再放下,一托再放下如此反复了几遍,最后放她到地上,摸摸她的头:小夏不哭不哭啊,哭得脸上皱皱的,快不好看了? 小夏被我这番托举惹得顾不得哭了,撅起小嘴道:薛哥哥说小夏很好看的,才没有不好看呢。 那边薛千似是配合她的话:嗯。小夏很好看。 小夏眉眼笑开,想起什么,冲着站在三全旁边的小春道:哥哥,那个呢? 接过小春自怀里掏出用洗净的树叶包好的东西。小夏献宝似的高高举手递向薛千。 薛哥哥,大家商量过了,这个全留给你吃。 薛千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 里面。是一只缺了最头上一颗的冰糖葫芦。 由于刚才的打斗。糖衣碎了不少。 一股莫名的触动。薛千伸手摸了摸小夏的头发。唇微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十五章 求助金钱镖 由于卫不威的突袭。再加上地窖里的尸体都被我们除了钉子放到地上。 这让我不免担心接下来会出大事。 其中还有三保被救一事。很容易让金员外等人猜到三全的头上。 特别是三全提出他要回去监视着金员外最近的动向。 对比我的担心,薛千倒显得平常许多。 据他所说,救出的人不止是三保一人,至于消失的人,就找个有人偷袭的理由,正好留三全一命负责通风报信。 至于怕金员外会在三全说完这些话后要他一命,薛千特意让三全在金员外面前说完这一切后,就再着重说让他通风报信的人其实是想借此事讹诈金员外,至于藏人的地点还需三全本人前往。 如此一来。三全回去后尽管会引起金员外的猜疑,暂时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再就三全的娘亲。对外就说恶疾加重,不能见人。如金员外的手下非要见人,薛千自有应对之法。为此特意施些药,给三全身上加了些伤势。 他的一番话令我心里的担忧稍减。转念一想。 薛千精通药理,想来敷衍过那些人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其他运送箱子的被五花大绑的金府家丁。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几个人的嘴都塞得个结结实实。 薛千特别叮嘱小春几人要好生看着,见几个孩子连连点了头。我道:薛兄,卫不威既然选择一路紧跟我们,想来之前并没有通知金员外。 我看薛千表情凝重,看着卫不威消失地方长时不语,难免担心几分,嘴里宽慰道:他现在受此重创,需得数天才能养好内伤,短时间内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薛千眼神冷冽。后听我一言,暂且眸闭微阖几息,复睁开。 甄姑娘。金钱镖一行,我和你一同去。 ...... ...... 薛千提出要与我一同去金钱镖。 我本人倒是无所谓,还不知钱进谦愿不愿意见我?不过话又说回来。钱进谦若是选择见我,薛千在旁边,足可以证明我话无虚伪,并且他是当事人之一,一些详情由他来说比起我说更加细致。 昨日惊变。薛千将短刀给了三全,三全不太放心,他本人回金府前,偷偷把刀塞回给我,托我交给薛千。 我把刀递给他:三全说他用不着,哎,也不知薛兄你用来顺不顺手,不过有它在手,总算是有个傍身之物。 知道是三全的意思。薛千坦然收下,还不忘道谢:多谢姑娘了。 又听姑娘两字。我挠挠脖子:那个薛兄啊...... 很想说我其实是个汉子身云云......在薛千微笑中,又给塞到了肚子里面。 毕竟关乎我这一世英名啊。 与他相识不过数日之交。尽管明白他或许不是那种嚼舌之人。 还是需得慎重一番。 挠挠头,心底叹气一番后道:走吧。 好。 一路上。偶尔会瞅一眼他那变回红斑的脸,我心里那是各种的可惜。 同时心底又为昨晚薛千听到千霏雪三字,险些走火入魔一事起了新的疑惑? 再就昨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现在想来,轮廓几分像是一个人。 不敢贸然笃定,毕竟前掌门千奚对外只有千霏雪一子而已。 还有就是天罡派现任掌门千霏雪现在正于天罡峰后山闭关修炼。一个不好,就是坏人清誉,玩笑不得。 ...... ...... 金钱镖局大门外。我和薛千正在等负责通报之人的来话。 不久人出来:大当家有请。两位,请吧。 没想到报出师父名号后,钱进谦竟然还愿意见我。 心里大喜之余,对那负责通报的人道:有劳了。 ...... 没有想象中的怒火赶人,没有想象中的冷冰待人......相反的,钱进谦是笑眯眯的接见我和薛千。尤其是在见到薛千后,表情有一瞬间的意外,很快又换上了惊喜的表情。 时秋。 几步上前,轻打了一下薛千的肩膀:好小子,寻你喝酒你不在,倒是算到我今日才刚开坛的陈年花雕酒。 时秋?不止我脑门一个大大的问号,包括旁边的薛千也是一脸不解:在下薛千,并非时秋。大当家可是认错人了? 薛千?你说你叫薛千。 钱进谦先是一怔,挺眉轻皱,看着薛千不像玩笑的表情后,试探一句:瑞雪霏霏烟云拢。 薛千下意识接道:且待来年丰秋时。 他注意到薛千脸上的红斑时,有意问了句:你用来静心的口诀中,是不是有无所挂念无情诀此句。 无情心中无情念,无所挂念无情诀。 随着薛千点头。钱进谦喟叹:果然。无情心中无情念,你现在想不起来应该只是暂时的。后看到我,表情诡异起来:你,额......就是凌不飞的二弟子? 我沉重的点头。 钱进谦的表情很是诡异:你真的是甄老实,你这身装...... 我咳了一声,以时间紧迫为由。打断他下面的话:钱大当家,闲话暂时放一会再说,我和薛兄此番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钱进谦来了兴趣:哦? 就是那金...... 且慢。 薛千此时伸手拦住欲说的我,目光透过钱进谦,在他身后的屏风处停留:大当家今日,可是客人不少? 随着薛千目光去看,屏风后面是有个淡淡的身影在。 钱进谦笑的意味深长:王公子喜欢听书,更喜欢打抱不平,时秋但讲无妨。 薛千放下了拦我的手:王公子喜欢听书,就是不知,王公子之前听到了哪里? 屏风后的人未答。钱进谦道:大体只是听了点,再讲一遍或许便就整个听明白了。哎,时秋你就快些讲吧,要不然心痒难耐呐。 薛千冲我微微点头。我暗自咽了口唾沫,看了屏风一眼,暗道那人身份定是不同寻常的。 当下众人落座。我几句便将金员外假意施粥的事同钱进谦讲了,其中还包括薛千所见所闻的讲述。 钱进谦一拍桌子,任着桌子轰然粉碎,脸上怒不可遏:没想到在我地界,竟还会有这等骇然之事。时秋,此事无须你相求,金纬仁拿人作乐,且以此为道的恶行恶为,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薛千道:大当家莫急,打蛇打七寸,捉人需在理。我昨日心急救人,不巧打草惊了蛇。 一旁的我急忙道:不是薛兄,是我......还未等我说完,薛千那边又不紧不慢开口道:不过,虽是让那金员外提早防备起来,对于我等,现下无疑是个大好机会。 钱进谦似乎听出了薛千的言外之意:时秋,你难道是想...... 薛千起身,冲他拱手道:薛千此行相求,并非是想请钱大当家出手相助,而是想请金钱镖的钱大当家,当一次恶人。 语气特意在金钱镖上放重几分。 咦?在一旁的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怎么我们来找钱进谦帮忙,难道不是要想办法去解救剩下的人。怎么听薛千这话,还有点助纣为虐的意思? 钱进谦此时明了薛千话里的大半意思,低头一笑:此事成败在于一个镖字么?不愧是时秋,想到了点子上。 不过......钱进谦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对他呵呵一笑,有点暧昧的感觉:有人说你口味独特,不爱柳腰,我本来还不信,现在嘛......他神情又正经起来,很是不满。 大当家的称呼外人面前客套客套也就算了。你以前都是直接唤我小名的。 薛千记忆缺失,对于钱进谦的熟络虽并不反感,一时却也不怎么习惯:那......钱兄如何? 钱进谦嗯了一声,未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成了,此镖我接,剩下的我马上派人去四处放消息。 眼看钱进谦起身,薛千接着道:钱兄,除却此事,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钱进谦笑道:客气什么?直说便是。 薛千道:我这里有几人,想麻烦钱兄帮忙照看一下。 钱进谦很是爽快:好说。我这里房间多,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任凭随意了。 我此时站起,与薛千对看一眼,各自冲钱进谦道:有劳。 ...... ...... 对于紧跟身后的徐乔。摇扇走在前面的凤卿心那是各种糟心。 还有旁边小师弟凌涛看着他那种像是同情又像是怜悯的眼神。 折扇在手心一拍,凤卿心步伐一停:后面的?你想跟着我不反对,不过亲你一下,你一大男人还提什么负责的?纯属可笑。 徐乔不敢上前,听声音还有些委屈可怜的:姑娘你放得开,可我放不开。事实是我污了姑娘清白,自然是要负责的,不然......我,我良心不安。 姑娘姑娘姑娘。 凌涛胆战心惊的看着抓着扇把脸色狰狞的凤卿心。轻拽了下凤卿心衣角,瞅了后面徐乔一眼,小声道:三师兄,那人虽是眼瞎,但看他衣料还有钱袋,倒像个极有钱的。 有钱? 见凤卿心表情稍霁,凌涛暗自呼了一口气,深知打铁需趁热的道理。 反正咱也快没银子了,有个现成的冤大头岂不更好么?既可以让三师兄报了仇,一路上碰到个寻麻烦的,还有个免费劳力主动往上凑。 凤卿心心下微动。知道凌涛说的在理。 侧身看了身后一脸期待等他表态的徐乔。凤卿心主意打定,面上笑如桃花盛放,转身冲徐乔勾勾手。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0) 他看徐乔大喜,几步走了过来:既然徐兄想跟着,哪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徐乔欣喜:姑娘真的愿意我跟着? 又是姑娘。扇子被凤卿心攥的咔嚓一响: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一路我和师弟出来游玩太久,这钱袋子看着干瘪了许多...... 徐乔当即拍胸脯保证道:这个无须姑娘担心,我徐乔别的不说,只要姑娘需要,银子那都是身外之物。 哼。扇子一开,挡住了凤卿心大部分容颜:那就请公子随意吧。 随后转身,懒得再同徐乔废话。大步向前走去。 凌涛给了徐乔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小跑着跟到了凤卿心身边。 唯有不明所以的徐乔还在想凤卿心那笑容可真好看,话说和凤卿心的那个意外接吻的感觉还真不错。 就这么乐呵呵的傻笑一会。眼看凤卿心走远,连忙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恶人现世报 本来我还不明白钱进谦放消息的用意。 等周围都在传开此处有贼首混进,朝廷派人挨家挨户的细查后。 金员外,也就是金纬仁那边实在坐不住了。 主动找到金钱镖,报了一地说是那边大量要货,需得尽快送去。 在钱进谦装模作样的要看看里面的绸缎时,金纬仁尽管慌乱,还是保持镇定道:钱大当家,你们金钱镖押镖前需先验货这规矩我自是清楚的,不过这些布料处理繁琐,还是刚染成的新布......一脸为难状:触了风尘怕就坏了花样,不过若您执意想看,那我金某人哪能坏了金钱镖的规矩,您等着,我这就开箱...... 哎。伸手拦住金纬仁。钱进谦道:金员外金大善人名声在外,你为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哪能因为这等小事就怀疑金员外呐。 哈,哈哈......什么金大善人的,都是些虚名罢了。 金纬仁表情微松,钱进谦半开玩笑一句:难不成里面还藏人不成? 金纬仁脸色紧张起来,干笑道:哪,哪能啊?大当家就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开这种玩笑了。 钱进谦笑道:我胡说的,大家都知道我钱进谦爱开玩笑。对了金员外,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不如我们...... 金纬仁摆手,算是推拒了钱进谦品茶的邀请: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在此多加叨扰了。敢问大当家,这批货押送时间需要到什么时候? 嗯......钱进谦思考一会:最迟后天,您要加急,明天一早。 明天?金纬仁脸色微微一变。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明天全城戒严,各城镇出入关口的人和货物都要严查。 恐怕处理这批人时间上会来不及?一个搞不好,他就得在此栽跟头。 金纬仁暗道。自己这边要是出事,上头的人肯定不会让他活过明天。 一咬牙,金纬仁露出笑容:这批货要的太急,烦请钱大当家看我的面子,能否尽量安排下今天押送。 钱进谦面露难色:金员外。明天一早就算是我尽力安排了,你要今天押送,这恐怕...... 钱的事都好说。只要金某出的起,大当家尽管开价就是。 拔高音量。看着钱进谦还是有点犹豫状。金纬仁不得不加大筹码:我金纬仁虽是不值一提,巧得是正好与些管事的大人有些交情,钱大当家若肯今日帮我这个忙,就当我金纬仁欠你个人情,事成之后,好处定然不会让大当家的失望。 钱进谦叹气。终于肯点头:那好吧。等到酉时,我尽量安排人押送这批货出城。不过由于加急,还需金员外特别在这押送手续上按个手印。 好说好说。金纬仁满脸喜色,连忙拱手:那就有劳大当家了。 ...... 等到钱进谦送客回来。 一进客房,屏风后的一人噗的笑出声:吓他一吓,就怕成个这样。三哥这是无人可用了吗? 哎。 钱进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灌下大口茶水后,咂咂嘴道:谁知道呢?我还在做恶人,那些个真好人的心思可猜不透彻。 随着一阵轻笑声,屏风里面那人将金纬仁按下手印的所谓手续放到桌子上后 那人自顾吟诵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钱进谦接道:不知兵为所用才乐杀人,还是本性乐杀才为兵者? 擅用为兵,反之则为逸豫者。屏风里的人一展折扇,眸光锐利如剑锋一般:有趣,有趣。元宝,没想到在你这歇个脚还能遇到这般趣事。你果真是个宝啊。 钱进谦因男子后面的话寒得浑身一哆嗦:王爷夸赞小民,那是小民的福气。 屏风里的男子道:我说元宝啊...... 钱进谦赶紧起身:王爷不是想喝小民珍藏多年的花雕酒吗?小民这就为您取酒来。说话时就是往外冲的姿势了。 只留下男子无奈一句:我只是想问上次和皇妹在你这落脚时吃的糖花糕怎么做的罢了?皇妹喜欢的紧,你跑这么快作什么? ...... ...... 等到酉时。 一想到装人的那些箱子,金纬仁简直心急如焚。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晚守城的人没有像往常的人多。 暗想或许是金钱镖在其中疏通了部分关系,金纬仁对此微微宽心。就看时辰一到,押送的人按时带着箱子来到了城门前。 什么人?有为首的守城士兵喝问,看他盔甲较之旁边士兵更为精致坚固。做派上也比起普通士兵更显威严气势。 押送此次货物的为首一人带上笑脸:回都尉大人的话,小的都是金钱镖局的,这批货货主要的急,否则大当家的也不会让我们半夜出城了。 文牒何在? 在在在。那人从怀里掏出通关文牒时,另一只手覆上了守城士兵的手心:天冷夜深,还请王都尉吃碗热面暖暖身子。 手心感受到银子重量后,王都尉呵呵一笑:是个懂事的。也没看文牒内容,直接塞回那人手里。 然后对后面的人一扬手:放行。 随着大门打开 一行人带着箱子顺利出城。 金纬仁看到这悬在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谁知。 着火了,着火了。有人纵火啊。 随着凄厉的叫喊声响起。本还平静的大街瞬间充斥成各种惊呼互相通告往外跑的嘈杂声音。 眼看不远处真有火光闪烁。 城门处的士兵面面相觑。王都尉拔出佩剑,脸上惊怒:有我值守,何人还敢如此放肆? 手指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其他几个跟我来。就见王都尉一行匆匆的向着火点的地方去了。 糟了。 金纬仁心道要坏,又忽的想起刚刚箱子已经被送出城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只要表现平常,应该不足为惧。 这么想着的同时。正准备打道回府 砰。 随着转身后一个类似于棍子的东西当头劈来。金纬仁身体晃了一晃,整个软倒在地。 甄姑娘,就这样把他揍一顿再放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了? 三全手里还拿着棍子。担忧的看着脚下的金纬仁,有些弄不明白恩人叫他这般行事的用意在哪? 我踢了昏迷中的金纬仁几脚,逐渐开始明白薛千.......还有钱进谦故意放出查城这等假消息的意图了:既然薛兄叫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一番考量的。 三全于是不再犹豫,趁着外面混乱,又看我连点金纬仁几处昏睡大穴后。就着手里的棍子,狠狠砸在金纬仁身上。 好了三全。 看着金纬仁的脸青肿胖起,我连忙喊住了三全。从背后的包袱里掏出衣服,就听三全一句:甄姑娘,不要脏了你的手,还是我来吧。 三全麻利脱了金纬仁衣服。并很快为他穿上一身破烂衣服。 总之我俩相当满意变成猪头脸的金纬仁。 现在的金纬仁若非是我俩指认,怕是他亲娘到此都未必能认得出这是他本人。 薛兄此时应该已经拿住了那参与其中的徐总管。再加上箱子里的那些人肯指认,这些人恶果自食,也算对得起死去的那些人了。 一说箱子。三保的妹子花妮就在金纬仁运送出城的人员名单里面。 幸而我们之前动作够大,惊到了金纬仁,所以那天并没有对花妮做什么。再加上隔天就放了消息,吓得他当天就寻到了金钱镖来。 如今几人都安置在金钱镖内。一时性命无忧。 至于金钱镖今晚押送出城的那些箱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所用的空箱罢了。 根据薛千所说,牵一动百,其中还不知要面对些什么势力,几人力量有限,不如将计就计,玩一出引蛇出洞。 至于再麻烦的。自有人会处理。 ...... 揍完金纬仁后,三全喊了声:贼首在此,不要让他跑了。 为了配合金纬仁此身装束,依照薛千的话,我把自己身上的环首刀塞到他手里。 几点解了他身上的睡穴,同时点了他的哑穴,配合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杀人了。 一脚就将金纬仁给踢了出去。 然后跟着三全从巷子的另一条小道离开了这里。 接着来到金府外,正好看到薛千翻墙跳出来,蒙面黑衣,一只手托着昏迷失了条胳膊的徐总管,另一只手上拿着环首刀。 看到我和三全,他将徐总管放到墙根边后冲我低声道:有人提前出手,正好用来将计就计。 有人出手?还没在来得及细究这几个字的意思。 就看薛千拿环首刀沾了些来自徐总管断臂上的血,对三全道:三全兄弟。 三全会意,扯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徐总管,快来人啊。 听到脚步声靠近。我揪着三全领子,几步飞离此地。 往前飞的同时,注意到那边薛千故意做出杀人灭口的动作,等一帮人到了又与其中几人缠斗起来,最后不敌众人,扔了刀后就冲着防备薄弱的一方逃离了原地。 再隔天。城内三件大事令城内民众交相谈论。对此,议论纷纷。 首先,贼首混进城内,盯上了金府。不仅掳走金员外,还把发现贼首、与之争执的徐总管砍成重伤,为此徐总管本人还处在昏迷之中。 其次,贼首还有帮手,帮手在与金府的打手缠斗时受了伤,其主要头目故意纵火,想趁着混乱逃跑时被城内民众发现,现在已被官府缉拿在案。 最后,在外的山贼为了配合城内贼首顺利逃出,不惜劫镖金钱镖局,奈何这帮山贼有目的而行,镖局人数不够,不仅其中几人受伤,连货都被人抢了去。为此金钱镖大当家钱进谦大怒,誓要让官府对此给个公道。现在此事在上面引起了轰动,尤其是城内民众惶恐不安,唯恐这帮山贼再做出什么,短期已是不敢出城。圣上对此相当慎重,特别下令,命在附近游玩的四王爷全权负责此事。 总之。 现在我正与薛千二人,同站在金钱镖局门外的小春等人告别。 尽管相处已久很是不舍。但总归还是要有面临分别的这一天。 尤其是薛千说他想去天罡派看看,说不定能因此想起些什么? 薛千会选择与我结伴。其原因自然是貌似是知情者的钱进谦本人以一句最近太忙搪塞过去,始终不肯见薛千。最后托人来话说:甄姑娘是天罡派弟子,不如就由甄姑娘带着时秋去天罡派看看,说不定还能因此想起些什么? 甄姑娘...... 只要一想到钱进谦忍笑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模样。我不免咬牙切齿的在想。 果然。还是师父造锅造的好啊。 于是乎。正巧金钱镖局准备新收弟子,看着小春等人资质不错,欣然收下了这帮孩子。 至于五花大绑的那些人?钱进谦说那几人还有用,就交给了钱进谦处理。 对此结合薛千所说的上面会有人处理,还有屏风后坐着的那个神秘人。 我摸摸下巴。想来想去想的头疼,还是多关心眼下比较重要。 再说及三保三全,这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件事了...... ☆、第十七章 死既必然,生何以为? 卫不威的两把环首刀上有他的刻字。 一经发现,先不说上面的人会不会放过他,天罡派只要得知他还活着的消息,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徐总管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等他醒来想必当今圣上的任命诏书也就到了。 四王爷到时候全权负责此事。再麻烦的,就不在我和薛千的考虑范围之内。 金纬仁被揍成猪头,且又被我点了哑穴,估计这效果要维持个好几天。 现在外人只当他是贼首,真正的金员外会被百姓传成是山贼绑票,想放人,必得拿大量银子才能来赎人。至于金纬仁的货物下落,那些受伤或轻或重的人,自然都被钱进谦巧妙的偷梁换柱,安置在了一个相对隐秘不容易叫人发现的地点。 至于施粥这等善举,有金员外之前放出的话。 不计阴雨雪霾,施粥为善,需持之以恒。 我想。这等恶人无意之中,也算真正做了一回善举。 托了这句话的福。 不知情的民众并未受到贼首进城的风波。排队等粥喝的人依旧很多。 不少衣衫褴褛,枯瘦嶙峋之人,在领到米粥后自是欣喜不已。各想今天又可以饱腹一顿了。 我和薛千走到那负责施粥的三全和三保面前。看他俩个在忙,旁边还有个七八岁大,扎着小辫的圆脸小姑娘也在用着瘦弱的胳膊小手帮忙负责给锅内倒水。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1) 三全兄弟,三保兄弟。 薛千开口,三全就已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举勺的手一停,满脸不舍:恩公,我今日一早就从小春他们口中得知你将要离开的消息。他们说你还会回来,这是真的么? 薛千微笑:有缘自会再见。 三全与三保对看一眼。冲着薛千深深一拜:恩公和甄姑娘的搭救之恩永世难忘,今后只要有用到我二人之时,我二人就算肝脑涂地,也绝无一丝怨言。 好了。你二人还要施粥,话不多说,就此别过吧。 薛千微微颔首,简言一句翩然转身。只留我对着二人一句:三全,三保。恶人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二人可一定要引以为戒。 眼看两人一脸严肃,连连点头。我报以一笑,面对身后一帮不明所以的民众,快步跟上了薛千的步伐。 心底的疑问憋着许久,思来想来还是要找当事人问清才舒坦。 薛兄。 他偏头看我,眸子如常,偏就一下猜出我要问的话:甄姑娘想问,时机大好,我为何不借此机会戳穿金纬仁的意图,令真相大白于世对么? 我点头,就看他停住步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排队等粥的一行人。 断人财路如掘人坟墓。此句对于这些食不果腹的穷苦人家来说,也是一样的。 我不解:一个为财,一个为食?哪里一样?金纬仁害人敛财,而这些穷苦人家只是无辜人,只为口饱食所以才会被那金纬仁诓骗。两者出发点不同,怎么能说是一样? 甄姑娘。他抬头看天,重新迈起步伐。声音轻如拂风,字句却是清晰入耳:你觉得,这些老百姓真的会关心金纬仁施粥的目的?再者说,就算没有金纬仁,每天还是会死人的。 ......你我行于这世间角落,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往后看了一眼排队的人。随着他的话而心内酸涩,开口道:民以食为天。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可是 戛然而止。 眼看他渐行渐远,我似是自言自语,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生本为念,就真的只为了满足口腹之饱么?就如男女有别,他人己身,过法不同,各自不同,安能相比? 最后还是驳不回薛千方才所言。我唯有苦笑:现在才明白,和师父那般,得过且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此时远外传来薛千的浅吟声。 瑞雪霏霏烟云拢,且待来年丰秋时。 瑞雪霏霏,来年丰秋?我神情一怔,后看清他走的方向后,咧嘴笑开,大声喊道:我说薛兄,你那方向不对,天罡派在西边啊。 那边人影一停。随即很快向西边走去。 我摇头一笑,只道:好一个时秋。心情一好。哼着小调的就这么跟了上去。 ...... ...... 一片混乱中。夭夭眼看自己的武功招式尽数被花无期化解。 心里又惊又急。嗔怒道:你究竟什么来历?还不待她再言,就被花无期一招擒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边本还看戏的男子眼看夭夭处于弱势,横插上来:夭夭莫急,我来了。一招推山掌法看着气势汹汹,实则只用了三成内力。 花无期于是松开夭夭手腕,伸手接下这一掌。男子借力倒飞出去,还配合的在空中喊了一声: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夭夭一看,惊道:刘奇。转身就飞去刘奇那边。 谁知她转身同时,手腕一翻,向后洒了一片粉末。 没料到夭夭会出此暗招的花无期猝不及防的吸入了大片粉末。 那边还有夭夭接住刘奇后,对隐在暗处的人吩咐声:尔等听令,把对面那位丑女人的长相都给我牢牢记住。敢动我夭夭的人,今天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是。 凌不飞眼见情势不对。一把上前将花无期抗在肩头,大喊道:江湖人士动手,情势危急啊,大家快跑。 借着人群潮流,各种拥挤混乱中。凌不飞带着花无期穿梭在众巷口间,总算是摆脱了来自夭夭等人的追缠。 花无期发现吸入的那片粉末很是古怪。 身体发软不说,喉咙里总感觉痒痒的。 被凌不飞扛着。他捏着喉部,咳嗦着道:果真是妖女...... ...... 奔波一天后,天色已黑。 花无期被凌不飞扶进一处偏僻破败的古庙后。倚在墙根处,他粗喘着气,恨恨一声:早知道......就不必跟她客气。直接......动手废了她。 好好好。我说小花花啊......凌不飞正想问他喝不喝水,就看花无期怒目瞪他:你叫我什么? 额......凌不飞马上改称呼,还挺拗口的叫:花师叔,请问您老人家现在要不要喝水? 哼。花无期一偏头。气在自己竟会被个魔教妖女倒耍了一通。还有就是对于小花花这个太过阴柔女性化的称呼各种不满。 同时心道从今往后难不成真的就要一直女装见人了不成? 这么一想。顿觉各种悲哀,瞅着凌不飞的后背就开启各种回忆。 凌不飞只觉后背简直要被花无期的目光戳出两个洞。暗想不应该啊?这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连他自己都不会承认那是他凌不飞本人?难不成花无期察觉到什么了? 正要出门寻些柴火,今夜风大,吹得凌不飞袍袖纷飞,晚风混得从外面吹来的杂草碎叶,尽数都糊在了凌不飞的脸上。 菊花。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花无期想着毕竟是个姑娘家,再看凌不飞又无武器傍身,自然生出几分担忧。 咦?小花花这是在担心我?凌不飞笑眯眯的转身,那边花无期颦眉道:别嬉皮笑脸的,外面夜黑风大,你还瞎跑什么? 凌不飞难得严肃几分:我去捡些柴火。夜晚湿冷,你又中了那小妖女的毒粉,我怕你受不住。 花无期眉间纹路渐平和下来,口气虽带了呵斥,却又不似那般生气的:胡闹。 凌不飞嘿嘿一笑。找了只破凳堵了残破漏风的木门。 后几步上前,在花无期旁边坐下,以肉麻至极的声音唤他:花,师,叔......反正平时凌不飞说话就没个正形,现在又欺花无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丢不丢脸他自己又没这方面的自觉......如今这等两人独处的大好机会,还是赶紧趁着夜黑占尽花美人便宜,要是能生米煮成熟饭那不就提早完成他的人生目标了吗? 说不定还能因此种瓜得豆,来上一打小葫芦。 别用这般的语气唤我。花无期秀眉再度皱起,不掩厌恶:你这语气......会让我想起一个极度讨人厌的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 凌不飞心底咯噔一下。 此时换上小女子撒娇的口气,再次令花无期听得浑身发毛:那好,花师叔不喜欢我就不唤了嘛。干什么这么凶? 花无期忍不住向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人家这就很正常了啦。凌不飞故意拖长音,花无期此刻已经有种忍不住拔剑,想在某人脖子上来那么一下的冲动感了。 话说这声音,这语气,还有这......因为在黑暗中。看不清凌不飞的脸。 正因为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就看不清凌不飞扭捏作态的表情。 这让花无期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不清那张惨绝人寰凄惨脸,今夜或许还能多少睡得安稳一点。 正在这时,凌不飞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古庙门烂了一半,屋瓦还蛮结实的,竟还没有透风......话音未落,自头顶咔哒啪嗒的落下了大片瓦砾。 瓦砾一旦落下,月光就透过缺漏的部分直接照射了进来。 不巧这月光照的巧妙,正好就在花无期的头顶处。 凌不飞就着那处往外,看到了外面皎洁若圆盘的满月。 还半开玩笑的一句:我说小花花啊,圆月之夜,不会有狼人出没吧? 嗷 随着浑厚粗犷的一声长啸。把那边纳闷自己莫非是个乌鸦嘴的凌不飞吓了一跳。 ?他目瞪口呆看着十指如动物般抓伸站起的花无期,面对花无期呆滞无神的眼神还特么不怕死的来了一句:那小妖女的药粉还带变身功效的?下一步不会还要搞袭身吧。 花无期仰头一声长啸。还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凌不飞扑了过去。 被花无期扑倒,任着他在身上乱摸乱亲的凌不飞甚至还喜滋滋的想。 哎呀我是应该主动欢迎还是应该被动享受呢? 不过 花美人的胸怎么这么平?腰怎么这么粗?还有下面...... 凌不飞双目圆瞪:男,你是男人? 由于事实冲击太大,凌不飞没缓过神,甚至没注意到花无期早就把他身上衣物整个拨了个干干净净。 毕竟,夜还很长嘛...... ☆、第十八章 再见夭夭 和薛千来到下一个小镇。 因离别时,钱进谦特别嘱咐来送话的弟子,要薛千收下一块刻着息尘的雪白玉佩。并说只要名叫息尘的客栈,凭此玉佩可享上房待遇,且不用花钱分毫。 薛千本想推拒。谁叫钱进谦一句这本就是他的东西,等到他恢复记忆,自然就会明白了。 薛千唯有收下。 现在我俩正好找到一处挂着息尘牌匾的客栈。 亮出玉佩后。不止小二,连掌柜的都恭敬的将我和薛千迎上了二楼的上房处。 这感觉还不错。尤其是我第一次入住上房。 面对精致柔软的被褥,当下就整个躺了上去。顿时一路上奔波的辛苦全在这一躺中放松下来。 至于先前所受的伤。其实在和卫不威打斗时就好的差不多了。 至于薛千。按他本人所说,林子里与卫不威的那一战,因是急忙出手,内息未调整,加之不久前差点走火入魔,所以才会吐血。 幸好他身上穿着护甲,并没有因为卫不威的那掌再次受伤。 刚刚想到他 此时外面就响起了几声扣门声:甄姑娘? 我连忙起身,几步前去开了门,先入目的是他脸上醒目显眼的红斑:薛兄,你有事么? 他微一犹豫,反而问我:甄姑娘现在有事么? 看他似是有话要说,我道:无事。 说话时微微侧身:有话就进来说吧。要是想听有关天罡派的事,我现在倒是有大把的时间。 ...... ...... 北方英站在息尘客栈前面。手里还攥着一块雪白玉佩。 此玉佩还是他父亲北方一败把他丢在凌云峰时,唯一给他留下的东西。 听师父凌不飞说。此玉佩是用深渊冰玉所雕,材质特殊,不容火炼。世间只有三块,皆都刻着息尘两字。 有此玉佩在,只要有息尘之名的客栈皆可免银入住。 并且在玉佩主人遇到危机时,每处息尘客栈都有绝顶高手,可在关键时予以一助。 没有多想,北方英迈步进了息尘客栈之中 ...... ...... 给薛千讲了许多关于天罡派的趣事。 讲到最后,我比较谨慎的挑了几处关于前掌门的传闻来讲。 为避免他会出现和上次一样走火入魔的情况,到需要称呼千霏雪时,我只称新掌门,绝口不提及名字。 ......不知前掌门夫人是什么来头?天罡派由此和魔教约法三章,在不涉及正派的道义问题上,天罡派不会插手有关魔教的任何事情。魔教必须收敛自身,不会进犯中原武林,不得在武林盟的势力范围内引起骚乱...... 喝口茶水,面对那边听得入神的薛千,我清清嗓子接着道。 说也奇怪,掌门夫人自从嫁给前掌门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的,鲜少有人见过她的样貌......不过听闻她武功极高,御水峰峰主花无期就是师承于她,同时还受了不少前掌门的指点。在众峰主中,也就大通峰峰主卫子明可与之一较高下。 说到这时,正看他手中还握着一块玉佩,拇指不时摩挲,我不由多看了玉佩几眼。 玉佩雪白,加之息尘二字,一时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我没在意:正巧说到这卫子明?就不得不提到卫不威了。 一提及卫不威。薛千抬头,摩挲玉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对于这个卫不威,那还是我上山之前发生的事情。至于关于他的传闻我也是自大通峰那处的弟子听的,不知真假就是了。 如传闻是卫不威被卫子明当场击毙,按现实是卫不威还活着。听他喊的那个念生,还要报仇之类......中间似是带了大大的隐情。 特别是其中还牵扯到了师父。 反正我是不会相信师父无缘故的杀人。那卫不威助纣为虐,助人下石,虽是后来不知为何放了小夏......就算有隐情,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无辜的人。 ...... 数年前,卫不威云游回来,快到天罡派时,就遇到一老妇人抱着上吊寻死未遂的女儿在哭。纳闷向前一问才得知,原是有恶人作乱,污了许多姑娘家的清白。当即大怒,说要为那些被污了清白的姑娘铲除恶人。 之前他肯放了小夏......薛千道:若他真心是为那些姑娘着想,本性应该不坏。 我道:其实原先我自大通峰讲故事的师兄那听到这的时候,也曾认为这卫不威是个好人来着?要不是后来...... 接着酌量讲了后面的事。 后来卫不威寻恶人时救下一个差点命丧虎口的漂亮女子。女子自称是个孤女,住在村外的小草屋里。因她长相极美,卫不威就起了点心思......再后来那女子为了感激卫不威,请卫不威进去一坐,做了些小菜,又取些小酒来喝,酒酣助兴,卫不威竟不顾女子意愿强行要了她......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2) 卫不威自知做了大不该之事。酒醒后才得知女子和那恶人竟是父女关系,原来女子父亲修炼邪术,必须要清白女子才能助于修炼。卫不威为此受到要挟,加上女子枕边吹风,从此便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坏事。其中有一女子不从,卫不威竟找人灭了她家满门......之后事情败露,卫子明亲自出手将他擒住,于前掌门面前,七峰峰主俱在的情况下,将他天灵盖一把拍碎。尸体扔到后山,任野狗啃食去了。 待我拿茶灌下一口,看着薛千那边思考状,道:许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又是,钱财名利美色当前谁人不动心?那恶人是当地有名的富贾,给了卫不威莫大的好处......叹声:中间的渠渠道道,过去这么久了,后面的人只拿这引以为戒,哪里会再追究其中的真真假假?当个故事来听打发个时间罢了。 甄姑娘。薛千回神,屋内烛火映在他脸上,一时间明明暗暗的,连同那块红斑都淡去不少。 留我眼里,只有他那对熠熠生辉,清亮如星的眸子,还有他俊朗分明的轮廓。 你那时......他问:与我相处不过几日,再加上我来历不明,为何选择信了我? 说的自然是之前经历的一系列事情。 怎么说呢?还是有些纠结薛千叫的甄姑娘三个字。知道他无意,还有我现下情势不允许,暂且忽略这几字,习惯性挠头,憨笑道。 或许是看到你和小夏他们的相处,加上你又救了我两次......就觉得你和卫不威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我,我说不上来。 后面的也不知要如何说?我只道:你人话不多,可总全是为人着想的。小夏他们心里清楚,所以大家有好吃的不去吃,全留给你。这点不就可以完全证实了你是个好人么。 有点奇异的沉默。 半晌,他打破沉默,主动起身道:夜深了,还请甄姑娘好生休息。 见他开门正要出去,我犹豫一会,喊住他:薛兄。 他侧身,疑惑看我。我嘴张合半天,终于肯下定决心:那个我,我其实是......汉子身啊。 对面有屋谈话声。说话声音还挺熟悉的:怎么还没找到那几人?魔教养你们这么久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属下无能,还请左护法再宽限几日,属下定会为护法找到逃走的那几人。 哼,再找不到人,拿头来见。 是,左护法。 声音妩媚,尽管生气也掩不去那动听的音调落在他人耳中的享受。 随着开门声,我脸色青白一团,几步上前拽起薛千往屋里一拉,然后就是速度关门。 不会吧??? 心里哀嚎无数。怎么天下巧合这么多,出门就要碰仇人的? 那说话的人不就是刚自布楷新山头下来,花无期中途惹的祸那位名叫夭夭,听方才话里内容,实则真实身份是魔教左护法的女子。 怎么惹谁不好?无意中还惹到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魔教势力根深盘错,即使和千奚约法三章,彼此间数十年平安无事。可有话怎么说来着?正邪自古不两立,见面必得动手掐架免不了。 听夭夭口气这般的恨怒不平。 完了。 看我靠门上,那是脸色灰败,生无可恋的模样。薛千担忧道:甄姑娘,你无事吧? 嘘。连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耳朵贴门上,小心听着对面那间的动静。 心想刚才我和薛千交谈声音不大,夭夭应该不会注意到才是。 再者说。要找的仇人谁会闲的没事往眼前凑?加之我现在妆容已洗,她应该认不出来? 如此宽慰自己数句后...... 那边声音再度响起。 千霏雪闭关的原因还没查出来么? 回左护法,不止千霏雪,连明夕都消失了许多天。天罡派如今掌事的是明玥。 明玥?盘月峰峰主、那个七绝圣手明玥? 正是。 有趣。夭夭斜倚在铺着兽毛的躺椅上面,美眸里波光闪烁,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对了,我回教这么多天怎么没看到徐乔,他去哪了? 右护法......说话的人像是难以启齿:他和教主比试落败,现在......不知所踪。 夭夭扶额,几分头疼:像他那种什么都不多想,被人卖了还数钱的脑子,倒叫人怀疑他是怎么混上护法这位置的? 又是低声抱怨的几句。 听来都是琐事。我心里紧张感稍松,转身靠门拍胸口道:还好还好,没发现是我。 那边却猛地一声:什么?教主要我把刘奇放了......不行,绝对不行。 左护...... 随着砰的一声,一人自那边撞到了我门上,连带着我都特别狼狈的向前扑去,正好就扑到那边一脸莫名,还弄不清什么情况的薛千身上。 甄姑...... ☆、第十九章 普通人就好 花如尘正苦恼最近实在太安静,没什么乐子找? 正这么想的同时 随着轰隆一声响。 她眼睛一亮。有好戏看了??? ...... 薛兄,薛兄你怎么了? 没想到我一撞之下。又令薛千险些走火入魔。 话说刚才是不是有谁提到千霏雪三个字了??? 连忙输真气为他平息紊乱,幸他只不过稍稍混乱一会,摆摆手,自己盘腿坐起,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紊乱的气流平复下来,而他的脸,则恢复到红斑消下去的样子。 然后 门口处。正站着两名女子。 一女子纯粹是幸灾乐祸找乐子脸,另一位,不是我错觉,怎么有种眼睛看到小星星的赶脚。 在看清那是夭夭后。还未等我冷汗直流,准备说认错人了的当口...... 帅哥,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人? 哎? 暂先不说那边懵然脸的薛千,就说我此刻的心情 我愿意啊。 ...... ...... 刘奇?刘奇。 这个名字听来十分耳熟。 隔天一大早,在楼下用食的我和薛千,对桌正坐着一副花痴脸的夭夭和恨恨吃包子死瞪薛千并自称刘奇的男子。 忽的想了起来。 等等等等。这不会就是传闻中那个惨遭魔教毒手的梅花三镖手刘奇吧? 眼看顶着张俊帅端正脸的刘奇一脸幽怨的啃包子,怎么也和惨遭毒手挂不上边好不好???我浑身恶寒。心道重名有可能,这许是个假刘奇? 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关注这边,顺着看去,发现身后不远处正坐着一位蒙着面纱,寻常装扮的妇人。 与我眸子相对,她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下巴处......我将信将疑的去摸自己的下巴,却什么也没摸到,再抬头去看时,那个妇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我心下一惊。好快的身手。 同时眼神一凛。 高手。 我不知道的是。旁边薛千默默吃着包子,脑海同时对昨日险些走火入魔时,忆起了部分对于过去的、一些模糊的片段。 ...... 呵斥声:连最简单的融会贯通都做不到,你的剑是死的吗。 不是的,父亲,我...... 再练一百遍。 ......是。 ...... 怒喝声:时秋,你在做什么? 父亲。小师弟他...... 贪玩直说便是,无须狡辩。 带上哭腔:我没有...... 你看看人家期儿,比你还小两岁,千绝剑法现已修炼到第三层的境界。而你呢?剑法第三层只要悟得所得就会轻易突破,你竟还处在第二层瓶颈数月不得其解?是叹息声,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抽噎声继续:父亲,时秋真的不是在贪玩。我只是在帮小师弟找玉...... 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我本还在想,莫不是我平时要求你过于严苛,所以才导致你性格如此畏缩不前,现在看来......冷笑一声:既然你无心在此,还练剑作什么?直接弃了吧。 接着就是一怒拂袖远走的身影。后面是一个孩子红肿着眼,垂首喏喏声。 父亲,时秋真的不是在贪玩,父亲......时秋,时秋只是帮小师弟找他丢失的玉佩,时秋真的没有在贪玩...... 真的没有...... ...... 薛兄,薛兄。 薛千因为我的呼唤而瞬间回了神:有事么?甄姑娘。 我看他神情恍惚,即使回神还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你没事吧? 他微微摇头,喃喃道:没事。刚要把手上包子往嘴里送,包子却差点自手心处掉落地面。 包子自然是被密切注意他情况的我一把接住。 多谢。薛千正要接过我递向他的包子,没成想被我一把擒住手腕。 甄,甄姑娘? 自动无视对桌的两人。紧紧皱眉:没胃口还不如不吃。话一说完就把包子重新放到盘子里,然后扯起他往楼上走。 一路沉默。直到我踢开他房间大门,薛千轻声开口: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说话。等到把他按在椅子上,关好门坐他对面后才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薛千点头。我轻叹:不是些好的回忆吧。 他没回话也没动作。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房门处。 我师父曾说,经历过的未必全是些好的......就薛千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他,挑了些师父曾说的金句来讲:但日子总是有苦有乐嘛,淡如细水长流,深如渊底云厚,需行需看,需品需尝。 薛千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变化。我挠挠头,忽的想起在与三全三保告辞后他曾说过的话。 薛兄你曾说,你我行于这世间角落,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你,你想啊,前掌门他厉害吧,与曾经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北方一败难分胜负,还有现任武林盟主玄燕飞都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可他呢?他也不过只是一介肉躯,所以就说这人啊,再厉害又怎么样?生老病死在所难免...... 瞅着他表情终于松动一点。我只得再绞尽脑汁想着宽慰人的话:所以啊,没有过不去的槛,只有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与其执着过去,还不如珍惜眼下。 我不知道......恢复记忆究竟对于我来说,是好,还是坏?薛千终于开口。俊致的脸茫茫然然的,眼底处还带着一点阴郁。 怎么说? 只零星想起些小时候的事,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轻声开口,淡的就像不仔细就化为柔风拂过一般。 我呼了一口气:你现在不是还没全部想起来吗?总有好的回忆的,只是......现在的你还没想起来罢了。原来只想起一点。还以为他已经全部恢复记忆了。 要是薛千全部恢复记忆的话。是不是就要因此分道扬镳了呢? 这么一想,莫名还有点感伤。或许是相处有些天,打心底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其实......薛千抬头,那对平时清亮的眸此刻黯淡许多:我心里明白,我根本不想想起来。 我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后冲他扬起笑脸:不想想起来,那就不要去想了。英雄那么多?我们做普通人就好了。 普通人啊? 薛千随着我的笑而轻笑出声,模样比起方才生动许多:那也不错。 他的微笑比起以往都无比真实。明朗俊致,分外动人,尽管忧郁中带着一股惆怅,随着了然渐融了他眉眼中的冰霜。 我由此而想,或许是因为去了那块红斑现出他那张本来的容貌?令我生出许多好感。又或许是,他心境变化的缘故,视我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这般的薛千。既是让我几分心疼,却又......极像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一怔间,我竟把眼前的薛千看成是自己的模样。 甄姑娘?是薛千唤我的声音。 嗯?我回神,听他道:你怎么哭了? 哭? 伸手摸脸。点点湿润感。 扶桌起身,学着那唱戏人的腔调:忧时我心伤悲,乐时我心欢喜,且说是悲是喜,容我细细道来哇......此段是师父莫名一次酩酊大醉后,随口讲出的。 那时不明所以,现在依旧不明所以? 不过......看薛千被我一段捏嗓的戏腔逗笑,似乎没有在意我方才流泪的样子。我道:你我方才没吃几口,再叫小二送些吃的上来吧。 好。 ☆、第二十章 惊遇熟人 自安慰薛千那次后。 莫名感觉两个人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至少薛千冲我笑时。不是客气的疏离感,倒像是......放我眼里,如朋友交心一般的示好行为。 对我来说。借此契机加深两人的关系,也算自被师父坑害后、数些天来唯一的好事了。 本来我和薛千商量在此休憩一天,隔天就要启程的。 正准备下楼和掌柜的说声退房,谁知楼下突然响起刀剑碰撞的激烈打斗声音。 交出东西,否则的话...... 就凭你们?清冷熟悉的声音。 大师兄。我就着楼梯栏杆向下看去,一身无纹黑衫,劲瘦挺拔的身姿,再加之青霜长剑在手,不是我那大师兄北方英又会是谁?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3) 再看他对面。四五个黑衣蒙面人手拿长刀,两方对峙,一时气势各自不甘落后。 旁边薛千就着我的视线看到下面双方对峙的两方人马:甄姑娘,执剑的人你可认识? 那是我大师兄。 心里清楚我这大师兄武功高深,虽说对面的几人看着也不弱,对大师兄来说,应该不足为惧。 话一说完,旁边薛千已是翩然自二楼落于下面。 诸位人多,欺负一人岂不过分。 眼看薛千加入战局。那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小子,此事和你无关,只要北方英乖乖交出身上的玉佩,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于他。 北方英冷声道:可笑。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 玉佩? 薛千注意到北方英手里的玉佩与他身上的十分相似。心下一动,接着道:这位兄弟说此物是他的,诸位明面争夺,岂是大丈夫所为? 说话人态度蛮横:哼。我等奉命行事,夺了又当如何? 薛千轻笑:那自然不成。 听薛千话里意思是打定主意要管这件事了。那边几人脸色一变,眼神凶狠起来,为首那人开口:既然如此,那就无须废话了。 接着我就看到薛千和我大师兄与那几人交起手来。 正当我左右一看,准备找把合适的武器加入战斗时 有意思?人多欺负人少么。人未到,声音先到。 听声音内力浑厚。来人必定是个高手。 只是......我摸下巴想着,这声音怎么听着也那么耳熟??? 接着就是一个迅捷的身影如大鸟般扑向一人,没几招就把人给整个拍飞出去。 待我看清那人面貌时,嘴巴大张:明,明夕师叔? 这时才想起昨晚夭夭和属下的谈话。不止说了千霏雪闭关,还有明夕消失许多天一事。 趁着那边几人混战,我贴着栏杆蹲下身子,抱头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明夕师叔怎么会在这?不对不对?不能让他发现是我。我的一世英名啊...... 嗯......黑衣小子剑法练得精深凌厉,可惜太过干硬缺乏灵变,哦那个刚加入的叫明夕是吧?内功不错,上盘攻击可以,下盘防守缺点火候......咦?无招胜有招,化虚为守,借力打力,这不是凌小子的招式嘛?等等,抽刀断水,水自横流,剑在心中,万物为用......有意思,有意思。 随着几声砸吧嘴的评头论足还有最后的惊讶声顺着声音去寻人,发现就是今早坐我后面一直注视着我和薛千的那名蒙着面纱的妇人。 触到我疑惑的目光。妇人微微一笑:你是凌不飞的弟子。语气肯定,不容置疑。 我只有点头。她上下看我一眼,目光灼灼,似是在打什么主意:随我来罢。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她已是近我身前,捉了我肩,一点莲足,随着我眼花在如云烟飘过般的各处房门木窗上,等我回神,整个人四肢大张躺在了地上。 她负手站立,见我自地上爬起,才开口道:小子,你叫什么? 没想到她感觉如此敏锐。 现如今被认出是个汉子身。尽管尴尬,面色一红中还是拱手道:小子甄老实,在此见过前辈。 哼哼。她饶有兴趣打量我,调侃语气道:是个好苗子?可惜,衣装不对。 我脸涨红。知她误会,赶紧解释道。 前辈我...... 她伸手止了我:你无须解释,凌小子行思诡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既然想唱好这出戏,又有某些人眼瞎的便宜可以占,那可不能少了我的参与。 只觉眼睛再花,等我反应过来,人早被她按在了梳妆镜前:小子,反正无事,就陪我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 ...... 一帮黑衣人眼看不敌。为首一人恨恨留了句:你等阻我合欢教行事,教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就是狼狈的逃走了。 此时后面进来,插入战局的人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还当是魔教出手,原来不过是个二十年前险些被武林盟灭掉的邪教。此话过后,才注意到另外两人。 当看到薛千脸后,他震惊过后,脸上满是惊喜:掌...... 薛千却在此时抱拳道:在下薛千,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薛千?那人微怔,看薛千表情自然不似作伪,又迟疑起来:我乃天罡派明夕。你...... 一听明夕二字。沉默一边,插剑进鞘的北方英又唰的抽出剑来。 明夕师叔,凌云峰大弟子北方英恳请赐教。 还未来得及细究掌门出现在此,为何不与他相认一事?倒是北方英赐教的声音令明夕心里一颤。 什么情况?凌云峰的那个打架疯子怎么会出现在此? 转头去看,还真的是神情冷峻认真,拿剑指着他的北方英。 那个,我说英英啊...... 明夕师叔,得罪了。话一说完,北方英拿剑就朝明夕刺了过来...... ...... 再就我这边。 一个人无语的看着铜镜里面,那张不亚于师父出手才能导致有如此惨绝人寰效果的凄惨脸。 容我心再次哀戚一番。 然后还没等我感叹几分,就被那边自称客栈主人,名为花如尘的妇人抓住肩膀,又一次眼花效果过后 两人正站在一片狼藉的一楼处,吹着眼前阵阵的木屑灰尘颇是郁闷的看着里边激烈对打的两个人。 什么情况? 花如尘看我的眼神带着询问。 看了那边越打越昂奋的大师兄一眼,我道:回花前辈,我家大师兄喜欢打架,碰到高手,不战则已,一战必要打个酣畅淋漓,分出个胜负才可罢休。 喜欢打架么?花如尘扫了一眼现场碎成渣渣的桌椅盘碗:本来想找点乐子,现在一看,这损失可有点大了啊? 我连忙道:花前辈无须担心,今日我大师兄砸碎的东西,请贵店清算后,把损失全记在我一人身上。 她吃吃一笑:小子,你不像你师父,是个懂事的。 此句感叹后,她美眸放在场外同样看情况的薛千身上。 该你上场了。 哎? 身体被她纤手一推,人已扑到了大师兄和明夕攻击范围内。 北方英挺眉紧皱。虽说以狼狈姿势扑进来的那人服饰装扮与之前大相迥异。但凭那身形大概轮廓,还是令北方英认出是他那个憨厚听话老好人的二师弟。 再看那边明夕拍掌过来,没成想多出一个人,此时收掌已是不及。 北方英微惊之下,眸子收缩,喝声道:老实,让开。说话间就是抢步往前捉我肩膀。 猝不及防被花如尘推了进来,反应不及,只有身体僵硬,眼看明夕攻击将到,此时就听对掌一声,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然后我就看到薛千脚下轻点,回神间早已带我远离原地的一丈之外。 薛兄。此时看到薛千,我简直是热泪盈眶。 不怪乎我如此激动。托了薛千,我才三番四次死里逃生,在此刻,我心里的薛千形象已经高大到、足以远超我那平时不靠谱爱好坑徒弟的好师父凌不飞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薛千此时放我眼里,周身似乎在闪闪发光。 意识到手臂还勾着我的腰,薛千白皙俊颜轻染绯红,赶紧放手,退后一步:失礼了。 对比他的尴尬,本就是个汉子身的我压根就没往深处想。放眼那边仍旧激烈对打的两个人已不知何时从一楼,打到了二楼位置。 眼看木屑纷纷,情况越加混乱。 尤其是再加上刚才应了花如尘要全权负责我大师兄造成的所有损失,我脸色顿时铁青一团:他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说这话时,注意到花如尘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简单扫了一下现场,这才发现损坏的桌椅看着都不像是寻常客栈的普通木料。 不知卖了自己赔不赔得起。欲哭无泪中,旁边同样眼观战局的薛千道:可以了。 疑惑看他:什么?薛千此时点足上楼,朝着里面飞去。 不过一会,就听啪啪两声点穴声。 一时间,对打声音消失无声。 我知道薛千那边应是趁着两人打斗筋疲力竭,借机制服了那二人,感激他之余,再次无比心疼的看了眼损坏的桌椅盘碗。 偶遇明夕师叔就罢了,怎么大师兄还下了山,这叫个什么事啊这??? ☆、第二十一章 惊现阴谋 幸而住客不多。 所以此次波乱尽管造成大部分房间的损坏,并没有因此引起恐慌。 但对于即将启程的我和薛千来说。恐怕要有段时间留在店里帮忙,才能赔偿起这些被我大师兄砍坏的桌椅损失了。 本来此事该是我一人承担。而薛千则以息尘玉佩和他记忆有关,留在此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 我只道大恩不言谢,看他并未对此有所回应,默默把对他的这份谢意还有他屡次救下我性命的恩情牢记在了心里。 两人接下来就是和客栈的伙计一起打扫整理损毁的桌椅摆设了。 等天色微黑,掌柜的便喊我和薛千去用食。 至于被点穴的大师兄和明夕师叔...... ...... 除了下人房间和个别不对外开放的房间......还有比较靠里的几间房,也就是我,薛千和夭夭刘奇两人入住的房间外。其他的房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薛千把两人扔到自己房内,而他本人,准备就此打地铺。 我本想开口说让他和我一间来着?转念一想自己还是这身女装打扮。 又是尴尬又是苦逼的只好打消了要说出口的话。 ...... ...... 眼看床上两人虽处在不能动弹的姿势,仍免不了互瞪的仇视眼神。 按照明夕此时无声的表达: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师父辈分比我大,就凭你揍了我旭日峰弟子这数多次,老子早弄死你了信不信? 按照北方英无声表达:那人究竟什么身份?这点穴功夫竟如此古怪?不成,还未和明夕师叔分出胜负,我要快些冲破穴道才是。 将被褥铺好。薛千为确保这两人不会因为冲破穴道,当场再打起来。于是上前,在北方英差点冲破穴道时,及时点了两人的睡穴。 看两人睡着还大睁着眼睛。一时不免好笑。 正准备转身吹灯时 若有若无的琴声自窗外传进。 琴声空虚缥缈,清泠动听,却不知为何,委婉哀戚,极尽无奈。 其中包含的,则是言语所不能表达出的情感。渐渐地,逐变成了欣喜的相见之情。 熏儿。 自胸腔中仿佛要回应这份相见感情的喜悦一般,心口处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模糊的片段仿佛开始清晰了起来,连带着薛千的脚步,令他一把打开房门,向着琴声的方向奔去。 ...... 箬儿,熏儿还这样小......你难道真要把她交给凤冷么? 千奚,圣女一职必须要保持完璧之身,若非是与你的那场意外......是无奈和心疼的女声:熏儿出生便受了我大部分的功力。继任圣女之位对她来说,这是她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魔教同意与我约法三章,其代价必须要牺牲一个孩子。呵......自嘲声:做好一个掌门,却未必会是一个好父亲,实在讽刺至极! 千奚...... 步雨箬尽管心里难过,又强自忍了下来。她想宽慰千奚几句,突的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站在那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惊道:时秋? 回应她的。便是一个红肿着眼睛,跑远的小小身影...... 最后。 凤冷还是带走了尚处在襁褓中、不过三月大的千熏儿。 ...... ...... 花无期好不容易与凌不飞找了处还有空闲房间的客栈。 谁知空闲是有,房间只剩一间。 花无期一想起之前与凌不飞经历的种种,关键记忆不甚清晰,模糊片段倒是有。 再想他醒来后,凌不飞异常委屈的拿着身上的种种痕迹哭诉了好一番。 花无期顿时升起一股想当场拿剑自刎谢罪的冲动。 暂先不提凌不飞那张凄惨脸。 就说两人没日没夜的嘿嘿嘿这事?由于花无期记不清楚,心底保持怀疑特地问了店小二今日何时? 这下花无期是实打实信了凌不飞哭诉他欺负人的话里内容了。 就那个破庙里面,两人可谓是呆了个整整三天啊!!! 话说他体力这么好,以前怎么没觉得? 再就凌不飞这边。 那叫一个被欺骗后的咬牙恨怒险些抽剑要砍人咳咳,前提是凭他现在能否打得过花无期?所以只有在想象中靠着暴揍对方安慰一下自己的被骗心伤,特别还有被险些采花的哀伤。 本来他逮住机会险些逃出去的? 谁知两人醒来又是黑夜。然后花无期当场狼人化,又......额,期间下了场雨,屋内水缸被雨水积满,第三天晚上凌不飞实在忍无可忍,与花无期一番扭打后,把花无期按在了水缸里面。 花无期因此灌下一大口雨水。也不知喝了多少水?许是整个人大部分进缸沾了水稀释了药性,反倒令花无期神智恢复清醒。 不过...... 凌不飞眼看那张和他记忆中异常相像的俊秀容颜。怎么着也咽不下被欺骗多年感情的怒气。 添油加醋的把过程夸张的描述给了花无期。加上身上的淤青,放在花无期眼里,那是铁板钉钉发生过的事。 于是。两人的关系既是尴尬,又莫名诡异的比起先前亲近了起来。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4) 谁也没再提古庙发生的事情。而花无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自己男扮女装这件事? 如今两人一屋。花无期轻咳开口:那个,我在椅子上凑合一夜就好。你去床上睡吧。 凌不飞自然不会和他客气。大摇大摆的转身,大喇喇的现场解衣带,直令花无期更加尴尬。 花无期脸色绯红一团,别脸道:你,你作什么? 凌不飞转身,眨眨眼,一脸无辜道:不是花师叔说的吗?睡觉啊。 你,你......花无期张口结舌,最后哑口无言。只好一扬手熄灯,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一片黑暗中。花无期正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憩。 我说小花花...... 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尽管闭目。不知怎的,花无期总能清楚感觉到两道炙热的视线在看他。 那叫你什么?凌不飞侧身看着花无期那边,一只胳膊撑在脑后,语气调侃道:要不叫你花花儿,花宝贝,花...... 好了。睁开眼,语气重了几分,花无期察觉到因为自己过于在意凌不飞的存在,而略显得有些浮躁:我......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会负责的。 负责。凌不飞轻哼:你想怎么负责? 接下来的话花无期几乎脱口而出:我娶你。说完后两个人俱是一愣。 凌不飞转身,平躺着看头顶的位置:你真的要娶我? 花无期回神过自己方才说的话,定定神,认真道:对。等查清眼下这几件事后,你随我回天罡派,我同掌门讲明原委,再待我向家父家母禀明此事,正式同你家长辈那边下聘,定好吉日后......即日娶你过门。 凌不飞声音古怪:你家父母?你不是千奚和步雨箬的养子么? 暂先不提凌不飞怎么得知他被千奚二人收养一事。花无期解释道:我小时曾被一云游高人算出命有桃枝,还有命劫,须得穿女装才可渡劫,且不宜在亲生父母身边生养。于是我生母便把我托给师父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凌不飞道:你家母可是姓花,江湖人称七巧金针烟尘客的花如尘? 花无期奇道:你怎么知道?凌不飞咳咳一声:道听途说。外面人多口杂,难免有知情者。 花无期心底疑惑,凌不飞此时好奇问:对了,那道士算出你命有桃枝,这和你穿女装又有什么关系? 花无期道:桃枝么。说到这还颇有点难以启齿。简单几字就当说过了:断袖分桃,龙阳癖好。 凌不飞瞬间明了。 对花无期之前女装欺骗的怒意也淡去不少。 正欲再言。隔壁房间响起谈话声。 事情都办好了?是一个清冷动听的女声。 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听来深沉有力:就是有一点奇了?没想到那卫不威被我碎了天灵盖,人现在竟还好端端的活着? 听声音。花无期和凌不飞俱是身体一震。 说话这人。竟是如今天罡派大通峰峰主卫子明。 哼。漏网之鱼,有何畏惧?暗杀楼那边怎么说? 卫子明道:我付了定金。他们派了前十的几名高手,此次势必会拿下北方英。 区区一个北方英算什么?重要的是他手里的玉佩。 一句话后。两人陷入沉默中。 半晌后,卫子明开口道:对了,你不是去见玄燕飞了么?他手里的玉佩到手了没有? 他被我灌下许多酒水,自然是到手了。如今只要拿到北方英身上那块,再加上千奚手里那块,解开天残剑封印,你我称霸武林指日可待。 女声压低:只不过...... 花无期和凌不飞凝神去听时。说话的人忽的笑出声来:故意让你们听了那么多,现在有何感想呢?花峰主,或者我该称你为......玄不渡。 随着大门碎裂。一个穿着黑袍,有着曼妙身姿的女人站在门口处。 天黑缘故看不清她的脸。唯有那对狠厉冷漠满是杀机的眸死死的看着花无期的方向。 被那对眸子盯上。花无期心里一紧 ☆、第二十二章 巧合撞误会(上) 薛千一个跳跃,跃至屋檐之上。 在他前面不远处。 一名穿着冷薄白衫,怀抱长琴的女子正缓缓而起。看他走来,清冷空洞的凤眸里有了波澜。 兄长。她开口,声音与她所奏琴音一样十分悦耳动听。 凭着模糊的记忆,薛千唤了声:熏儿。 千熏儿容貌绝美,与母亲步雨箬十分相似,因她身为魔教圣女,又加之她性情如此,脸上鲜少会带上表情变化。 即使此时与薛千重逢,也是面无表情的:我刚得到消息,合欢教教主元沁使计偷走了玄燕飞身上的息尘玉佩。此事涉及到封印天残剑的另外两块钥匙,一旦天残剑重现世间,势必又会在武林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涉及他手中玉佩。薛千心里念及着之前的事,暂先将之前的疑问抛出来:之前金府内,徐管家可是你出的手? 千熏儿微摇头,淡声道:有人要杀他,我救了他。然后你便来了。 看来是金纬仁上面的势力了。 薛千手指轻触在胸口处,又问:你在我被小夏他们带回去后送我的这个护甲,再加上林子里帮我击退卫不威,是不是就早有预感有人要害我? 千熏儿只点头。并不回答。 还有这块玉佩......薛千张开握有刻着息尘二字玉佩的手: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能够解开天残剑封印的钥匙吧。 兄长。千熏儿道:卫不威说他被人诬陷,并说卫子明狼子野心,叫你小心。 卫子明?薛千皱起挺眉。便想起听人所说的,有关卫不威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被其师父卫子明当场拍碎天灵盖,尸体扔到后山喂狼一事。 既然卫不威被拍碎天灵盖,那他是如何活下来的?还有......为何卫不威会说他的师父狼子野心。莫非这其中还有大大的隐情不成? 兄长。此处是烟尘客的地盘,我不宜多留,合欢教那边若有进展,我再另行通知于你。 随着最后一句话后。还未等薛千再问。 千熏儿抱着长琴,再深深看了薛千一眼后,脚下轻点,随着衣袂轻飘,人整个消失在了原地。 合欢教...... 薛千再看了一眼千熏儿消失的方向,心存着许多疑问,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 ...... 一觉醒来。我先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接着起身穿衣洗漱完毕后,便向着薛千的房间处走去。 扣扣 轻敲几声,听里面没有回应声。正纳闷间,后面有人开口道:甄姑娘。 回头去看。正是薛千本人。 薛兄。 不似上次,薛千脸上红斑并未再现。他原本样貌就格外明朗俊致,现在离得近了,直看得我眼睛一阵阵的恍惚。 心道这运气该有多好?身边有大师兄三师弟那等千里挑一的俊秀样貌先不说,怎么周围的又加上个俊到如此极致的美男子。 暗想自己样貌也算端正耐看,只是相比薛千等人对于怀春处闺的姑娘来说,也许可能有那么一丢丢的差强人意。 此时不免怀念起我多日未见,挂在心头、心心念念着的青青师姐。 自去年起不知怎的就未见到她?听师父说是她有事下山,不知何时回来? 我心里总有期盼。每次路过御水峰,对着山头就会看成是她温柔笑起的模样时,这种感情就会越加强烈。 等到处理完息尘客栈这边的事,和薛千两人回到天罡派就可以见到她了吧。 一想到此。不由自主的脸上都难掩住喜滋滋的笑意。 甄姑娘,可是有什么好事么?见我久久不语,反而看着他乐呵呵的,薛千纳闷,开口问我。 算是吧。如今打扮,不好说出究竟是个什么好事。 没忘记此来目的:对了薛兄,大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点了睡穴,那两人安静一晚。 难怪没听到闹腾。我连忙抱拳,一脸感激道:昨晚有劳薛兄费心了。 薛千微微一笑:甄姑娘是想来看看你师兄吧。 我连忙点头,随他开门进去,看到的便是床上二人的睁眼睡姿。 一时不免好笑。 ...... 两人正准备下楼用食。 薛千刚关好门,此时就响起了一个妩媚动听的声音:薛大哥。抬头看去,是斜倚门边,嘴角含着盈盈笑意的夭夭。 夭夭姑娘。 薛千眼看只她一人,不见刘奇本人。一想自见他们时起就看这两人形影不离的,疑惑问:怎么只有你一人,刘兄呢? 一听刘奇,夭夭脸上的笑容马上凝固,说话间还有点恨恨道:谁知道那浑人去哪了?爱去哪去哪,走了就别让我再看到他。 猜是两人间发生了点争执。薛千道:正要与甄姑娘下楼用食,夭夭姑娘不知吃了没有? 夭夭眼带狐疑的看我:甄姑娘? 我咳了一声。尽量将脸避开了夭夭的视线。 夭夭心思在薛千身上,便没有往这三字上面多想。此时面对薛千那张俊脸,笑的可谓是娇媚多姿:今早气生了一肚,本来没有胃口,不过......她扶门正身,随她走动,脚腕铃铛叮叮脆响。 既然是薛大哥邀约,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说话间,人近身到薛千跟前,自然挽了薛千胳臂,娇俏笑容里,极尽挑逗似的又贴近一些,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薛千的胸膛。 樱唇微启:薛大哥,你身材不错啊? 这声音简直要媚到人骨子里。令我还颇有点羡慕起被美人眷顾的薛千来? 夭夭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薛千挺眉皱起,试图从她的臂弯里抽手。 初时见薛大哥,夭夭的确心折于你,不过那时并不想强人所难......夭夭杏眼儿微波闪烁,之后主动松了手。 退后一步,她像是含着许多委屈的凝视着薛千:现如今只想将薛大哥当做亲人般亲近,绝无丝毫亵渎之想。夭夭自小在塞外长大,不懂中原的礼仪规矩,要是因此冲撞了薛大哥,夭夭认错就是,还请薛大哥千万不要因此生我的气。 听夭夭一席话。薛千再结合之前拒绝夭夭,并不见之后被她强迫等进一步动作。 看她年纪不大,一身轻衣薄衫,手足时常戴着银铃佩饰。心道塞外风俗本就与中原不同,自己无须这般大惊小怪的。 现又听她楚楚可怜的语气,薛千心里一软:夭夭姑娘,你言重了,在下并没有生气。 两人说话间,楼下似乎传来有人上楼声 那太好了。夭夭眼珠儿一转,估摸着楼下那人差不多上来时,轻踮脚尖,在薛千放松没有防备时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不过是蜻蜓点水。在脸颊处轻点一下。 其造成效果足以令上来的人误会就是了。 夭夭......如果不是错觉。那人奔来时身后莫不是还拖着长长两行泪。 就看他翻手一招阳春白雪,就向着薛千拍了过来。 看似平凡一招。实则威势内蕴,柔则柔矣,慢则慢矣,待近时,才知道那温柔掌风实是铺天盖地的凛冽风声。 不敢小觑,薛千聚力与之一拍。 自两人合掌处,掌风阵阵,连带着在旁只是观看战况的我都免不了倒退半步。 刘兄这是何意? 还没等薛千惊异于被夭夭偷袭的一吻。刘奇突然出招,顿令他措手不及。 堪堪比了一招,对掌时才清楚了解到对方内力之高超,幸而对方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全力出招。 否则...... 刘奇眼带红丝,显然昨晚就没怎么睡好?再加上刚才画面在他脑里萦绕不去。怒意横生:还好意思问我何意?你占我夫人便宜,不当场杀了你已经算是跟你很客气了。 呸。少在那边胡说八道,谁是你夫人了?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听夫人二字。夭夭秀颜虽是带上羞涩,可念及这人昨晚出门说是找客栈老板娘叙叙旧,又气了起来。 什么胡说八道?咱俩周公之礼行了不知几次,熟饭都吃了不知几锅?你不是我夫人是什么? 虽说她是塞外女子,性情不似中原江南女子羞涩拘谨,可仍因刘奇过于直白的话惹得秀脸红晕大盛,羞眼无法见人,连连跺脚中:你......谁要你说这个了。 我知道你身份特殊,所以才不愿和我回华山见师父。刘奇此时叹气:花前辈与我师父交情匪浅,我昨天去找花前辈,是想要她出面帮我同师父说情的。 听到刘奇解释。夭夭愠怒的脸色稍转霁色:这样啊...... 此时误会解开。刘奇再次愤怒脸冲着薛千。 夭夭,咱俩的事待会再说,这小子敢占你便宜,此仇不报非男人......小子,看我一掌 本来身为旁观者的我还松了口气,只道误会总算是解开了。 谁知道?眼观薛千莫名其妙就和刘奇打起架的发展 旁边夭夭还羞涩的自己沉浸各种回忆里。 我默默摇头。心道一声,男人啊...... ☆、第二十三章 巧合撞误会(下)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5) 谁知有人偏偏还嫌不够混乱一样。 来人意外惊讶声:刘奇? 我转头去看,来人竟是一觉醒来,发觉穴道解开准备起身找吃的的明夕。 明夕皱眉看着和薛千打的相当热烈的刘奇:这小子不是惨遭魔教毒手了,这不是看起来挺生龙活虎的吗? 眼观里面薛千对着进攻猛烈的刘奇处处忍让,他大喊一声:打架这事怎么还少得了我?我来也...... 于是乎。这情况开始越加混乱起来。 不过有了明夕的加入,刘奇的处境就开始危险起来。 旁边本来沉浸在一个人想象中的夭夭此时回神。眼见刘奇情况不妙,抽出腰侧红鞭,娇叱一声: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语罢,秀足一点,加入战局。 至于身为旁观者的我。 虽然有点担心薛千,又知他武功高深,压根不需我多担心。 加上战况正酣,况且我深有自知之明,自己冲进去不是纯叫人当靶子就是明显活得不耐烦 犹豫一番后。 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正当我要加入战局时...... 随着旁边传来的阵阵幽香气味,还有人无语的轻喃声:怎么好端端的又打起来了? 花前辈。旁边站着的正是拿着个瓶子在手心把玩的花如尘。 花如尘此时将视线从薛千那边移到我身上,唇角轻扬,有些诡异的冲我微笑:小子,你也不想再多赔些桌椅钱吧? 我果断摇头:不想。也就是因为想少赔钱,才任着花如尘在脸上各种胡画。并答应她顶着这么张脸在这客栈待了数多天。 很好。她转头,似在薛千身上流连一圈,那股诡异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总要有点出乎意料才有趣嘛?就是不知千奚那老古板会怎么想呢? 明明就是一场乌龙,怎么无端就扯出前掌门来了? 还不及我细想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花如尘将手中的瓷瓶随意向前一丢。 一阵白雾弥漫。 感觉有谁向我飞了过来。 下意识要躲,那飞来的人却不带丝毫攻击的意图。 特别是身后又被花如尘往前用力推了一把。 这冲击力有点大,我往前冲的同时,直接抱住了向我飞来的那个人。 那人也没意料到我会冲他撞去。一愣间,措手不及被我抱了个满怀,借着冲力两人就这么滚落到了地面。 嘴唇触到温暖柔软的一处时 白雾消散。周围一片吸气声。 特别是明夕怔楞过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喊了声:夫人。 什么? 这下保持着紧压住薛千姿势的我,脸色说不清是黑还是红通通的一团了。 尤其是 离得近了。越发看清了身下人那对向来平静的眸子出现了罕见的慌乱。 ...... ...... 在明夕破开穴道后。 北方英随即也破开了穴道。 一把跳下床榻,匆匆间也顾不得穿靴,拿起桌上的两把长剑就往门外冲。 眼看明夕身影呆站在前面,北方英喝道:看招。故意砍了旁边木窗发出声响。 明夕回神,马上转身进入对敌状态。 北方英将明夕长剑丢给他,接着青霜剑就这么劈了下去。 两人对打,又是新的一片混乱。 我和薛千因为刚才的一吻而两两尴尬。特别是来自明夕的那一声夫人。顿觉各种窘态羞耻血液倒流。 再看薛千羊脂雪容轻染绯红,眸子因羞意低垂而不敢直视于我,又见那明朗五官氤氲含雾,冷硬轮廓如水柔和,叫我现在看来,那眉那眼,在我视线流连间说不出的动人。 一时。不知怎的,竟看痴起来。 正在两人陷入尴尬沉默的当口 不知怎的?北方英的剑被明夕一挡,险些伤到不远处的夭夭。 刘奇推开夭夭,也亏他身手敏捷,及时避闪才只致袖子被划了一道口子。 此举令夭夭大怒,随着她扬手间,皓腕上银镯串着的银铃晃荡清脆:刘奇,这厮欺人太甚,你给我边上待着去。 接着是鞭子与长剑碰撞交缠的声音。 ...... 两人起身。 薛千轻声打破沉默:那个,房间...... 啊?顺着薛千视线去看。我的脸色又成了铁青一团。 再看那边夭夭和大师兄还打得不亦乐乎,两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众人还能住的地方被他们拆的七零八落。 就看薛千身影一晃。经过明夕身边时:明夕兄,暂借你宝剑一用。然后在明夕还未反应过来时,手上长剑被薛千轻巧夺了去。 这时我左右一看。果然,花如尘又及时的消失不见。 薛千几步来到对打两人中间,拿剑轻易挡下了大师兄的青霜剑,接着侧身避过夭夭的长鞭。 你来我往数招后。 就看他使力一挑,轻松抽出被夭夭长鞭缠上的长剑。二指弹过大师兄紧跟而来的青霜剑面,随着清脆一声剑鸣,又接连跟他过了几招。 夭夭近身纠缠,他不急不慌的轻巧躲过。 不时还能借着栏杆之力,避开两人的合击。 再又一次夭夭近身之际,他忽的闪电出手,避过红鞭,与之手上过了几招。 夭夭内力不及薛千,往后连退几步。 她吃了大亏后,不敢在手上和他见功夫。甩鞭向他,再就听不远处刘奇惊呼一声,原是薛千长剑被夭夭长鞭缠住,他借机拉住鞭子令夭夭失重,松手时早将她甩向了大师兄那边。 北方英下意识收剑,接住夭夭。 谁知薛千步法极快,鬼魅般紧跟其后,就听啪啪几声,便封住了北方英的穴道。 夭夭惊魂未定,任着跑来的刘奇扶住身子。 她转身抱住刘奇,将脸埋在他胸膛间闷闷道:刘奇,我输了。 刘奇摸摸她秀发,又忍不住亲了亲:战场无常赢,谁人能不败?你没事就好。 刘奇......夭夭在他胸膛处闷了一会,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转身背对他:我饿了。我要吃包子。 好。刘奇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你想吃什么馅儿的?我现在上街给你买。 我要...... 夭夭蝴蝶般轻盈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恢复往常娇媚笑意后,呵气如兰的:你。 然后两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的来了个深吻。 顿时在场看发展,猝不及防吃了一顿狗粮的看众脸色说什么都不对了。 只除了那边被点穴,苦运真气想要冲破穴道的北方英。 一吻之后。还略有点气喘的夭夭来到被点穴的北方英面前。 非常不客气的伸手捏住北方英的脸就往两边用力扯。 我恐她会做出什么,向前一步:夭夭姑娘。 她瞅我一眼,皱眉像是想到什么。不过未多细想,又把视线放到北方英脸上:就看在你刚才还能及时收手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不过...... 夭夭收手,向后退了半步后,突然以雷电之势狠狠给了北方英一巴掌。 冷哼一声:敢惹我夭夭的人?这巴掌还算是轻的。再有下次,轻饶你不得。 ☆、第二十四章 初见玄燕飞 那个,明夕师叔? 离大师兄最近的明夕先一步查看了他的情况。不知怎的,看他在大师兄面前站定,似是惊异,一时间不见动作。 我由此担忧,刚要靠近却看他摆手,眼睛奇异的亮光,貌似打着什么主意:为避免他再惹出什么乱子,他暂时由我看管,那什么你们先吃饭,我呢就带他回房间了。 再看明夕一把扛起我大师兄,快步往薛千房间方向走去。 我与旁边薛千对换一个眼神。 我问:不会出什么事吧? 薛千也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 眼看明夕扛人走远。我只好无奈提议一句:那我们先下楼吃饭,等会再上来看情况也不迟。 好。 ...... ...... 刚才查看北方英情况。 没想到意外看到北方英受了夭夭一巴掌后,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怒气。反而见他是一脸茫然,眉眼笼上一层奇异的迷蒙感。 似是一点点的愉悦,又似是压抑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焦急和疑惑。 这种反差令明夕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生疑的同时,准备就刚才的发现再验证一番。 然后就迫不及待扛着北方英一路小跑回房,关门后把他丢在床榻之上。 再就是一把扯下北方英的衣带,对着他比划了一番,考虑着该从哪下手比较好? 北方英不知他心里所想:明夕师叔,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明夕邪邪一笑,一张俊脸因这个笑容而略显危险: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于是乎就在北方英疑惑眼中。明夕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看他昏迷,明夕哼了一声,拿着衣带整个朝他压了上去。 ...... ...... 再就我和薛千下楼。 这边遇到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花如尘正悠然坐在一方桌子前细细茗茶。而她对面,则坐了一位看似风尘仆仆,且腰悬玄纹长剑的中年男子。 她此时扯下了面纱,露出里面绝美到令人目不转睛的惊人美貌。 只是 我心里更加纳闷了。 美则美矣。怎么总觉得花如尘这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看男子。见他正值不惑,脸容坚毅英朗,周身给人一种成熟男子的魅力。许是匆匆赶路的缘故,虬髯带霜,身上尘烟气息颇重了一些。 不是和你那个元沁妹妹郎情妾意吗?还来找我作什么? 听花如尘如此讽刺的一句,男子面色尴尬:如尘,你听我解释...... 花如尘将茶杯一摔:眼见为实,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怎么想?也对,你这就是专程来同我说这事的。几乎喃喃的一句,花如尘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灰败。 如尘。 算了,同你说这个作什么? 花如尘自嘲似的摇头,转头对暂任掌柜一职的男人喊道:向三,纸笔。 是,夫人。 不久向三取东西来。就看花如尘将写好的一张纸压在他面前。 男子惊愕:你这是要做什么? 花如尘收手,淡声道:自己看。 简单看了内容后。 男子脸色大变:如尘,你这是...... 花如尘道:自此之后,你我两清,两不相欠。 男子挺眉拧起:如尘。你莫要胡闹。 胡闹?哈,哈哈哈哈......花如尘大笑出声,后收声恨恨看着男子:玄燕飞,这么多年了,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现在我看开了,这封休书就是我的态度,一切如你所愿。 一句说了。不想再看玄燕飞,当即起身拂袖走了。 只留玄燕飞在后面。既是苦笑,又是无奈,始终不肯去拿笔。 眼看花如尘走远,随着一声自言自语:断了也好。他才猛地回神,一把拿起桌上休书,起身去追花如尘了。 一听玄燕飞三字。我自然是震惊不已。 武林盟主玄燕飞。 那花如尘不就是...... 再加上她自称息尘客栈的主人?自我感觉又牵扯到了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中。 ...... ...... 明夕很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成果。 衣带不够。他就干脆脱了北方英的外衫和长裤来用。 从怀里掏出瓷瓶,放在北方英鼻端下,不久就看北方英眼睫轻动,整个人悠悠转醒。 看清自己的处境后,微微愕然,然后俊脸涨红:明夕师叔,你这是作什么? 作什么?明夕冷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拿我旭日峰弟子练手练得很开心啊?要不是你师父辈分在我之上,否则...... 北方英从未说过鄙薄之词。眼看自己被人除了外衣,且又被衣带以羞耻的姿势绑在床上,被薛千点的穴道一时还冲不开磕磕绊绊的道:你,你莫要过分,放开我。 放了你?明夕哼了一声。拉紧他身上的衣带,眼看北方英表情在一瞬间惊讶后,眉眼中又出现那份迷蒙感。 就看他眼带朦胧,似是不懂,又是疑惑,薄唇紧抿,眼角染了嫣红,渐向下,为玉色脸容增添了一层mi色。 怎么还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 明夕一怔。脑海惊轰一声 为了甩开自己刚才所想。明夕狠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顿时红印一团。 有了疼痛令他恢复如常,明夕一把松开扯着绳子的手。再看北方英此时怒瞪他:明夕师叔,比试岂能用练手当儿戏?师父说过,与人比试且要询问对方肯否?他们都是点头了的。 休要狡辩。明夕气急败坏的呵斥声:明明就是你武力威胁,我那大弟子章华才整日伤痕累累的,最近更是整日闷头练剑,人也消瘦不少。 章华师弟自感武功不如我,又说身为旭日峰众弟子表率,才请我与他切磋的。 明夕显然不相信北方英的话:谁会好端端的讨要受打?我又不是黄毛小儿,岂会听你一面之词。 北方英鲜少与人争执,语词话少,更加之不会解释。一口气呛在喉头,只大睁眼看着明夕,一时无法答话。 明夕见他不再解释。也就当了他是贼人心虚,为自己所想又信了几分。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6) 又怒又急。清俊的脸上暗沉十分,一扬手,啪啪就打了北方英几个巴掌。 你。北方英愠怒。 我怎么? 北方英脸颊挂着鲜红的掌印,自身因困于薛千的点穴手法之高明而无法动作,又气又恼,又不会说些难听的话来骂人。 你,你莫要太过分了。不然,我,我...... 看他张口数次,憋红脸只结结巴巴的如此一句。 明夕瞧见他罕见样子,敢怒不能言,一时还觉得对方可爱几分。 伸手捏住北方英的脸,触感意外的还挺不错。明夕嘴角噙笑:你要怎么?想动手训我一顿,还是想杀了我? 北方英被他扯脸,因这脸颊受的掌痛还在,眼睛溢出的泪花顺着余角滑落。 他心有委屈,不会辩解,只有倔强的瞪视明夕。暗里运气准备强行突破穴道。 见他如小孩般的吃气行为,明夕心里好笑。面上不曾表露出来。 此时离近了才清楚看得对方的面貌。 以前明夕只是当北方英和他爹北方一败一样,是个喜欢打架,只会惹麻烦的疯子。 这时来看。才发现他面容轮廓早脱青稚,与他爹的淡漠轻疏不同,轮廓几分冷硬,刚棱深刻,眉眼深邃,宛如细笔画成,完美无疵。 明夕捏脸的手忍不住向上,轻抚过北方英红印时,感到他身体微微颤栗。心里一动,再向上摸至那对入鬓刻眉。 再靠近几分,近到呼吸打在了对方脸上。 北方英此时感觉穴道差不多就要冲破,然后 房门推开。 大师兄,我给你拿了些包子,你...... 面对眼前景象。我手里托着盘子,怔怔看着明夕压在我大师兄身上,大师兄脸色绯红,眼睛通红似乎哭过,但看模样又不似完全讨厌。 放我眼里。怎么还有种欲语还休,欲拒还迎的感觉??? 再看明夕师叔近我大师兄俊容不过半指距离......额我是不是再晚一些推门会比较好。 等等......我大师兄身上怎么还缠了衣带,还是以大腿张开的方式,被衣服绑在两根床柱子上面。 明夕兄?你,额。没想到我后面的薛千看了比我还震惊脸。 ...... 我说夭夭,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回华山啊? 看我心情。要是心情好的话?考虑声。 就在两人说话声中,正好经过薛千的房间,看我和薛千呆站在门前,就好奇的往里看了那么一眼。 一时惊到傻愣当场。 过了半晌。 刘奇,我眼痛。 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不是......我只是想说,下次我们也拿些绳子来玩怎么样?声音听来十分兴奋。 刘奇:...... ☆、第二十五章 解除隔阂(上) 隔天。夭夭得信,听他和刘奇告别时说到叛徒两字,不得不回去。 临走时,两人各种依依不舍。 还有夭夭威胁的,如刘奇你要敢给我找小五小六就死定了云云。 再就是视若无人的,令众人各种尴尬和别扭的深吻画面。 夭夭絮絮几句后,最后交代一句:衣服不准给我穿这身以外的颜色。此句令刘奇脸色全黑,尤其留意旁人对他那身骚包招展的粉袍多有同情怜悯的目光。 还是不敢违逆了夭夭的话,苦笑着点头送走了她一身粉衫飘飘远离的背影。 不知刘奇打的个什么主意?夭夭走后也未见他启程回华山,反而是自此后跟薛千关系亲近不少,不时来找薛千喝茶闲聊。 ...... 再就说眼下。 对于那个吻。我和薛千的关系。 额,,,有一丝微妙的尴尬气氛。 但......貌似又不止是这样。 出门时。正巧对面薛千开门出来,我没话找话:那个,好巧啊? 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避过我的眸子:嗯。 其实,薛兄你不用在意的,那个......自上次尴尬事件后,不知怎的,明夕和大师兄两人竟然一反往日,开始关系亲近起来。就比如现在,那两人正同时在楼下用食中。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嗯...... 咳咳还是先说眼下吧。 再就刘奇的房间距我们这边还有点距离。眼看四下无人,正是说清真相的好时机。 我是男...... 时秋?惊讶的男声。 我:...... 几乎想仰天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说清我是汉子身的机会啊??? 恶狠狠的转头去看来人 薛千率先开口道:玄盟主。他会这么叫,原因自然是我向他解释过玄燕飞的身份。 来人几步上前,欣喜的上下打量他:好小子,有些年没见,竟长得这般俊俏了。 那个......薛千似乎不太习惯玄燕飞热烈的眼神,正想说自己失忆这件事。 玄燕飞注意到我,对于我的惨容先是嘴角抽搐几下:这位是? 面对玄燕飞,这位自打我上山,就从别峰弟子那听了不少英雄事迹的大侠,我连忙拱手道:回玄盟主,小子乃天罡派弟子甄老实。 天罡派?玄燕飞来了兴趣:那你师从何人? 我回答的一丝不苟:凌云峰峰主凌不飞。 一听凌不飞三字。玄燕飞的脸有一刹那的复杂。 你师父近来可好? 听这语气,玄燕飞好似和我师父颇有交情。我自然祭出师父要我记熟答人的话:旧疾是有,心态极佳。 是么,看来他是放下了。看玄燕飞的眼神几分晦涩难懂。不过他没在此话题继续下去。 再就是对着薛千:正要去天罡派寻你,你父亲何在? 薛千摇头。面对他,眸里只有疑惑。 玄燕飞觉出薛千的异常,伸手搭上他脉门。不过一会,又放开。 怎么回事?时秋,你内息怎会如此紊乱不平? 无情心中无情念,无所挂念无情诀。薛千没有直接解释。相反则是念了如此一句。 玄燕飞身躯大震:无情诀。 他一下明了:你内息如此,脸上却未出现红斑?难道你......听玄燕飞这般一说,我才注意到薛千这许多天来脸上都是红斑消去的样子。 以为那是内功窜乱所致。并未在意。 现在听玄燕飞一话,貌似还另有隐情。 玄燕飞平复了下心情,道:幸你只练了第一层,既是放下,就不必再执着了。 不肯讲明背后的原由,许是顾虑还有我在:对了,既是你在,你花伯母那边就帮我劝她一下。 ...... ...... 没想到元沁内力如此深厚。 几招之下花无期不敌元沁,反被之重伤。再加上卫子明出手,关键时刻还是凌不飞使了些下三滥的招数,撒了七天必痒粉。 这令看到卫子明丑态百出的元沁有所忌惮,两人顺利逃脱。 喂花美人,快醒醒,喂喂你别睡啊。怀里的花无期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因他不时叫唤名字才勉强发出断断续续的反驳声。 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抱着花无期穿梭在众巷口间,凌不飞不时关注着身后的追兵,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脑海快速闪过刚才的一幕。 刚才元沁看他较弱,想拿他下手时......幸好是花无期及时替他挡了一掌。否则现在脸色惨白,抱着他跑的人就是花无期了。 没想到合欢教卷土重来。而元沁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 凌不飞眉头紧皱。 难道,这次是要重复二十年前的事么? ...... ...... 去见花如尘时。 就看她一人自斟自饮,侧手支桌,面容几分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我敲门声都没注意到。 至于为何是我前来找花如尘谈心。 自然是那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压低声音数句后。先不说玄燕飞看我眼神之诡异,再就是薛千上前,神情歉意,开口即是请求声:甄姑娘。 他略略迟疑。看了那边玄燕飞一眼,冲我低声道:薛千想托姑娘帮个忙,若是姑娘不愿...... 猜得出薛千要我帮的是个什么忙:花前辈现在大抵只是在置气,你是觉得,我和她说话容易些是么? 看他点头,我微微一笑:不过是说些好话,那又有什么难的?只是......犹豫一点,特别是思及花如尘知晓我真实的样子。 我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一个说不好,坏了事岂不是...... 薛千不知我心内顾虑是本身问题,还当我怕坏人和好美事。 他俊容带上浅浅笑意,唯有语气坚定,给了我几分鼓励:无论结果如何?不说情面,尽力就是,我......他语气极快,淡如轻风,微偏头:相信甄姑娘。 薛千说的极轻,令我没有听清他说的最后一句。 正想问他时,抬头看见他耳垂处染至深红的色泽。 玉白染红泽,心痒诱漪涟。且说谓何种?原是就心动。 可真真是......不知怎的就觉此刻他真就明动万分,一时各种难耐蠢动,连带我脸上燥热不己,赶紧撇脸。只道果真是张好面貌。 于是。 这负责找花如尘谈心劝慰一事就落到了我头上。 ...... 窗外乌云夜幕,悬空皎月。今夜无星,唯有夜风透窗吹拂进屋内烛灯,令得烛火晃动,映得地面影子也忽隐忽现的。 一人自饮,不言不语。对照窗外明月,秀颜寂寥,眸底处,几分思绪极深极沉。 正当我苦于如何开口时?蓦的听得她那边噗嗤一笑:小子,凌云峰你师父居所旁的那株雪梅开得如何了? 我连忙正色,拱手回答:逢雪开花,开得极艳。 是么。她扣扣桌子,示意我坐她对面。 见我坐下,又道:你师父近来可好?语气和玄燕飞几分相似,我只有再次重复道:旧疾是有,心态极佳。 她阖目半闭,后睁开,面色恢复如常。再看时脸上挂着平时笑起的模样,吟唱道:忧时我心伤悲,乐时我心欢喜,且说是悲是喜,容我细细道来哇...... 柔腔婉转,经她一唱,若飞若扬,深浅自在。 不似哀戚,却是洒落,只道随意,未免惆怅。 想起我师父酩酊一醉后,抱着梅树,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喃喃数句不过如此。 就如我现在满心费解,听她唱完后的一句:不过如此。 这两人。怎的连说这话时的神态都能如此相似? 接着没多久听花如尘道:我知你是为了何事而来?玄燕飞那人么,不让他好好反省只会瞻前顾后的。激他一激,看他表现? ......挠挠头。原来自己的心思早被她看在眼里。 踌躇一会,又见她笑吟吟望我,才发现自己在她面前被看得极为明透,颇有种手脚无处安放的窘迫。 ☆、第二十六章 解除隔阂(下) 小子。 随着水声轻响,是她不知何时翻出一杯,摆我面前,直倒得满溢杯口。 她亦轻叹如羽:就当是代你师父,陪我好好喝一杯。 我唯有举杯。任酒液自指尖落于桌面,一声:那就请恕晚辈先干为净。 一杯尽了。一杯又续。 两人沉默。随着酒液入喉,许多宛转思绪尽是随之滑落,不知说了是好,还是不说为好。 花前辈......见她支手看窗外的景色,神情悠远,不知此时人又飘落到了哪里去? 有些话,就如她要我代师父喝酒一般,我始终未能忍住:我师父心里一直有个人。他没说,可我心里清楚。 她没答话。 低头看着手中的澄澈酒液,我轻声道:......是栽下梅树的那个人。 我师父他......此次抬头,看着那始终望着窗外皎月的绝美女子,鼻头有些酸涩:看着好像对什么也不上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知道,他只是不希望让别人察觉出来,不希望......让别人为他伤心罢了。他总是这样,强装着习惯了一个人的。 都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说起旁人故事来。感同身受也好,心疼同情也罢。 就想我爹娘去世那年,我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不懂地里农耕,不懂人情世故。 幸好乡风淳朴,受了邻里大伯叔婶的接济,就这么勉强度过了最开始的那三年。 那时的我时常会想起爹娘得病死时的模样。想起......他们说没事的,勉强露出笑容,却仍旧扭曲的模样。 想要让他们不要再强忍了。 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然后...... 他们死了。 我是于一个下雪天、将倒在我家那片耕地里,几乎被埋进雪里的师父带回了家。 他那时满身酒气,神情疲惫,嘴里说着胡话,模样看起来十分痛苦。 喊着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如尘,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如尘,为什么...... 如尘...... ...... 我刚遇到你师父的时候啊...... 依旧是保持看月的姿态,以为她没在听。她却字句不落的都入了耳。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7) 花如尘幽幽开口:那时天公不美,数日未雨,天旱地裂,从而导致荒情严重,饿殍遍野。荒民逃难,大批而行,而你师父,也不过就是其中一人。 那时我师兄花若水接任御水峰峰主一职。正逢山下灾民无数,天罡派身为第一大门派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要我和其他峰的人下山扎棚,施粥救人。 ......记得那一路死人很多,不知走了多久?待走过一人时,被他紧紧抓住了衣摆。于是,我就拿半块饼子救下了他。 再后来......我带他回天罡派,他本是要入我御水峰,不知为何叫那时的凌云峰峰主凌飘飘看上,自此成了她的入室弟子。 说到这,花如尘一杯饮了。我随之一杯饮尽。 看她去拿酒壶,我提前拿了为她和我都各自斟满。 说到这,她樱唇似含若无笑意:按辈分,你师父应唤我声师叔,可他总不叫,忒是胆大了些...... 听花如尘这句话后,我连忙改口:花太师叔。 花如尘摆摆手:我现已嫁作人妇,又离了天罡峰,那些个什么辈分就不要论了。论多了连我也头疼的紧......你还是和之前唤我声前辈吧。 我只有再次改口:花前辈。她这才满意的笑笑。接着往下讲去。 因为玄家对我父有恩,我与玄燕飞从小便定了亲。他那时心里装着元沁,我自是......说到这微顿了下,苦笑亦有,眨眼即过。 花如尘若无其事的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和我安能不从?再后来,生子为不渡,一方云游老道算得他命有桃枝,又犯命劫。尽管不舍,我还是把他托给了千奚他们,并为他改名为无期。 生子为不渡? 我脸色微变:那个花前辈,你刚才说花峰主是你儿不渡? 她戏谑道:怎么?吓到了。 我极缓慢的摇头。看着她那张和花无期十分相似的脸,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一看到她的脸就有股奇怪的熟悉感了。 再想师父和他两人独处。 莫名对师父那一头热生出些同情:还好。 同时对她话中的桃枝两字生起好奇:那个花前辈。花峰主命犯桃枝具体指的什么? 花如尘浅呷了口酒水,只道:龙阳癖好,断袖分桃。 我顿时明了,不再问话,听她接着往下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兴许也听闻一二。 二十年前天残剑出世,江湖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各大门派彼此厮杀,其中魔教插手,情况混乱不堪。那时天残剑的主人便是元沁兄长,合欢教初任教主元奉。 故事听到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下面的大概发展。 无须她讲,我接道:再后来以前掌门为首的几位绝顶高手讨伐元奉,最后成功杀死元奉,封印了魔剑天残剑。合欢教自此四分五裂,最后销声匿迹,而元沁,则由此不知所踪。 嗯。差不多吧。 她此时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到窗前,拿下叉竿,关好窗户。 那,那个花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 见花如尘拿着叉竿,脸上又浮现熟悉的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身体一抖,不自觉起身,向后挪着步子。 老实啊。她娇笑起来,拿叉竿在手里恣意把玩着。令我看了,极为不安。 我脸上冒出冷汗:那个花前辈,我,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 叉竿自我耳侧飞了出去 在我全身僵硬转头去看时。那只叉竿穿透木门糊纸,露出一个颇大窟窿。 花如尘冷哼:堂堂的武林盟主也喜欢偷听这调调的吗? 房门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手拿叉竿,一脸尴尬笑的玄燕飞本人。 薛千紧随其后,在两人进屋后,把房门轻轻关上。 ...... 花如尘哼了一声,拂袖坐下。 玄燕飞窘迫的站在花如尘面前。像是听训一般的站姿,另一只手还攥着花如尘要他签字的休书。 如尘......一改在旁人眼中的威严形象。玄燕飞小心翼翼的开口唤她的名字。 花如尘冷声:字签了没有? 我......玄燕飞刚要张口,又被花如尘抢话。 签完了就给我离开这,找你的元沁双宿双栖去吧。 就听玄燕飞道:怎么老是因为这种事同我吵?就和你说了,我和沁儿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沁儿?还叫的这么亲密呢?花如尘冷笑:下一步直接叫夫人岂不是更好听。 你。玄燕飞既头疼又无奈,压低声音道:她在酒里下了药,见我一面只为了我手里的息尘玉佩。 哼。花如尘明显不信:她要真下药?你怎么会如此毫发无伤,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玄燕飞叹气,将叉竿和休书放到桌子上:她只是下了迷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杀我,或许是因为...... 过去的情意嘛?这种话都从你口里听了不下一遍了,换点别的新意来讲难道不好吗玄盟主。 听她咬重玄盟主三个字,还有醋意颇大的语气,玄燕飞声音放柔几分:如尘...... 哼。花如尘赌气。指着桌上写好的休书道: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我已签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要我签字,可也没笔啊? 你指头是摆设啊?咬了摁指印。 哎。玄燕飞看着似乎拿花如尘没什么办法,任命的去咬拇指,就看花如尘凶神恶煞的起身,一把拍了他手:你果真要摁? 玄燕飞挑眉:不是你要我摁的吗? 花如尘恨恨咬唇,半晌放开:你就不会表现的再犹豫一点吗?木头,你就是块大木头。 这下玄燕飞啼笑皆非。无奈摇头,自怀里取出一块用精致木盒装着的东西放在花如尘面前桌子上:好了。这件事是我错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见她便是。 花如尘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只纯白如雪的玉镯。心情稍好,面上还故作大度的:大人不记小人过。谁叫我好看呢? 怎么就弄不明白好看和肚量怎么会掺和进一起? 不过眼看花如尘不计较之前的事。玄燕飞由此松下一大口气。 本来他循着千机屋给的消息来追寻元沁下落,在经过息尘客栈时,天色初明,按他打算,原本是要加急赶路的。 但当看到息尘客栈四字后......就想起了之前因为元沁一事而导致的不必要误会,以至于花如尘后面的离家出走。 鬼使神差的就进了息尘客栈中。 因此,也就看到了一早在楼下喝茶的花如尘。 ☆、第二十七章 阴差阳错 总之误会解除。 正当我和薛千彼此对看,暗道总算是解决一件积怨已久的麻烦事。 这么想着的同时...... 花如尘道:按照神算子推算的时间,也该让渡儿回来了吧? 我正要和你商量此事。玄燕飞此时从怀里掏出一封修书:千奚夫妇自华山寻回花若水,没想到凌飘飘也在......一说凌飘飘,就不得不提到凌不飞。 这也就相当于说起他不怎么想在此刻提及的一人。 果然 花如尘随着他的话心思一转:确实,是有些年没见到凌小子了。 玄燕飞轻咳一声,显然不想就凌不飞话题继续。 看向薛千道:时秋,无情心中无情念,现下情形特殊,你既然不记得,我就简单挑些同你讲讲罢。 待我和薛千坐下。他酝酿一番这才将息尘玉佩所牵扯的恩怨讲了起来。 ...... 说起天残剑。就不得不提到关于天残剑二十年前的主人元奉。 元奉本是普通人。而他背后的元家也不过是以打铁为生以此过活的普通人家罢了。 不过,许多人不知道的是。 数百年前元家曾出过数名铸剑高手。 既身为铸剑师,自是以铸造最完美的剑为终极目标而名满天下。 其中一名铸剑高手,历经艰辛,冒着生命危险自极寒之地寻了玄铁和深渊冰玉,再以火山的熔浆水作为引子,最后打造出了最开始的天残剑。 那时玄铁不化。只具雏形,不成剑身。 百思不解中。这名铸剑师翻阅数本古籍记载,最后从一卷古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 玄铁太硬宜用人温进而熔化,冰玉有灵需以人身祭用而启。 铸剑师为铸造世间最强的剑。祭祀了自己的夫人和两个孩子。 剑初有形时,似有人在哭泣乞求。 听声辨去,极像是铸剑师夫人还有两个孩子的声音。 要炼一把剑,区区几人怎么能够? 一人两人?还是十人百人?又亦或是千人万人? 剑大成时,百鬼哀嚎,凄惨骇人,仔细听来,那是无数人在火中炙烤而拼命扭动挣扎的惨叫。 执剑在手,铸剑师由此而疯。 他变得疯狂嗜血,又不懂自己为何如此? 在杀光自己眼前所能看见之人,且到最后无人可杀后......他不再安于原处,开始四处游走。 再就后来有幸存者道。 他神情疯癫,模样茫然,所经之处,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只见残肢残骸,血流成河。 最后。 当时的数名绝顶高手联合出手,在最后一名绝顶高手身死之前,终于杀了那名铸剑师。 而那把嗜人血肉才成的魔剑,则被称之为 天残剑。 奇怪的是。铸剑师死后,那把魔剑天残剑跟着不知所踪。 谁也不知道的是,数百年后天残剑竟会横空出世。 而拿着天残剑的,就是那名铸剑师背后的元家后人。 ...... 再接着。玄燕飞含蓄的提了关于二十年前发生的事。 其中还包含了我师父之名。 就说有人将元家有天残剑的消息恶意放出去后,因为数百年前对于天残剑的记载,一下子便引起了许多江湖人士对天残剑的觊觎。 元家因此惨遭灭门,而元奉兄妹则被当时的元家家主藏匿井中才勉强躲过此祸。 元奉为报血仇,便修炼了铸剑师当年所悟写得的修炼心法。 那心法本就是顺应心魔而生,讲究人性本恶,是为杀戮而生的险恶法门。元奉因此精神恍惚,又有元家被灭门的心魔在,自此性情大变,变得嗜杀。甚至差点误伤元沁。 在元奉修炼期间,他一手创立了合欢教,其中集结不少被武林盟追杀的穷凶极恶之徒。由此杀了不少名门正道人士,引起了武林盟的注意。 他与魔教交好。得以拜了魔教幽篁长老为师。 说到这个幽篁长老,上任圣女步雨箬便是出自她的门下。 因为武林盟的关系,元奉的合欢教受到打压。 元奉为了进一步打入武林盟内部,便令元沁在当时的武林盟主、玄燕飞父亲玄泽的必经之路演了一出戏。 玄泽中计,将元沁暂时安排在武林盟后院养伤。 再就元沁这边。她被玄泽救下后,在武林盟后院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正好遇见了云游归来的玄燕飞。 那时玄燕飞与她年纪相仿,品性相投,两人相貌登对,在经历一些事后......不知不觉,情爱初动,后面的事根本无法克制。 玄燕飞知晓元沁身份时,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元奉的时候。因为元沁的关系,他才险险躲过一劫。 元奉得知元沁和玄燕飞两人的事后勃然大怒。命令元沁立刻回合欢教。 后面不知怎的?根据玄燕飞所说,元沁那时说是合欢教出事,她回去后不久就在元奉之后拜了幽篁长老为师。 然后就是合欢教正式向武林盟开战。中间又有魔教有意作梗,各大门派发生内斗而导致自身混乱,再加上有人觊觎天残剑,一时间死伤无数。 最后是以天罡派掌门千奚为首,加上武林盟主之子玄燕飞,无敌剑客北方一败,会心一指凌不飞等绝顶高手配合围剿,最后成功杀死元奉,封印了魔剑天残剑。 至今封印天残剑的地点,则在天罡峰的寒天洞里。 ...... 听到这的我颇是震惊:玄盟主,你说我师父在二十年前还是绝顶高手? 玄燕飞并不奇怪我此时听到师父是绝顶高手抱持的怀疑脸:你师父当年意气风发时,江湖中人可是争相口传,会心一指,无人能挡。但凡出手,无可匹及这句话。 听了玄燕飞此话,又想起师父平时的样子来,对此还是抱持半信半疑的。 不过花如尘接着补了句:他若是在武学上多几分认真,恐怕无敌剑客这个称号就落不到北方震身上了。 北方震? 突听这名字还有点耳熟,后来再细细一想 这才想起是我大师兄他爹改名前的名字。 旁边薛千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关于天残剑的来因后果,又听玄燕飞在那边叹息一声:如今我手里的玉佩被她得手,剩下的两块,一块在北方震小儿身上,另一块则在千奚身上。 失去玉佩后,我便马上修书通知了千奚,至于北方震,他向来居无定所,至今我还未能联系上他。 看了薛千一眼,我道:玄盟主无须担心,我大师兄就在这客栈里。 咦?玄燕飞眼睛一亮:此事当真。 见我点头。这时薛千道:玄盟主,天残剑可以令持有者陷入血戮魔障,性情大变。如此危险之物,为何不当即销毁,反而要将它封印?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8) 玄燕飞表情复杂:要是能销毁我早就那么做了。那玄铁水火不侵,外力根本无法将之毁坏。本想沉之湖底了事,岂料它材质特殊,沾水即浮,埋入土底,反而造成附近寸草不生,生灵震颤不安。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华山的一阳真人出山,帮忙封印了它。 薛千又道:连玉佩也无法毁坏么? 玄燕飞道:这深渊冰玉与玄铁同样特殊,要是能毁,谁会留着能开启灾祸的东西引火烧身? 最后又是长长一声叹息:大抵是天意如此,谁也避不开吧。 正在这时。有人自楼下猛烈敲门,并传来了大喊声。 我乃天罡派凌云峰峰主凌不飞,寻你家主人要事相谈。还请速速开门。 凌不飞? 师父? 对比我和玄燕飞惊讶脸。花如尘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推窗,看清下面敲门的果真是我师父后,朝下大喊一声:向三,开门。 ☆、第二十八章 薛千的误会 在看清师父怀里抱着的、脸色惨白的人时。 花如尘美目含着雾气,表情复杂又带着心疼,想伸手又不知该不该去碰他。 这时玄燕飞急忙接了他过去,等旁边侯立的向三一番把脉后表情甚是凝重。 在看到花如尘时。师父张嘴欲言,话至嘴边,又默默吞了下去。 师父转头,当看到我和薛千时,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拉我一边:你怎么会和他一起? 一时半会牵扯颇多,我只简单几句:路上偶遇的,他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对天罡派有点印象,所以我们便同路了。 原来如此。师父长呼一口气。 再看那边向三与玄燕飞夫妇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玄燕飞一把将花无期抱起,向着二楼走去。 花如尘和向三紧随其后。 我和薛千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时?就听师父道:花美人被我封了心脉,又有七巧金针烟尘客和续命神功向氏传人在,不会有事的。老实,为师奔波一天了,快去给师父拿些吃的来。 我依言听师父话从厨房给他找了些剩食出来。 师父估计真如他所说,奔波一天,劳累饥饿。眼睛见了我手里的冷硬馒头还有一碟干炒素白菜就亮光大冒。 看他那边狼吞虎咽,我又自厨房拿来一坛酒放他面前。 师父,你和花师叔一起,他怎么会受伤的? 师父掀掉酒布,举坛大灌一口。 咂咂嘴:碰到个老对头。没认出我,倒是认出了花美人。 老对头? 师父又灌下一口,擦了嘴:怎么?玄老头没和你们说起他那个老姘头? 玄老头?老姘头?这几个词足以证明师父和玄盟主之间关系匪浅。 我于是小心问道:师父,难道你指的是......元沁? 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 师父看着我身边的薛千,笑容意味深长:还见了个熟人。要让千奚知道,哼,事情有的看了。 听师父说起熟人。这让我想起在金纬仁那处所碰到的卫不威:师父,卫不威没死。 咦?师父表情严肃起来:此话当真。 前不久因为一点事起了冲突,因为他那两把环首刀我才认出是他。我道:卫不威听了我是你弟子,就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还说要为念生报仇。看了一眼旁边静立沉默的薛千:若非是薛兄相助,否则我现在就见不到师父你了。 哎。师父又想再灌一口,在想到什么后把酒坛子放到桌上:老实,还有你旁边的薛......额你现在叫什么? 薛千拱手道:回前辈,晚辈薛千。 师父拍拍桌子:你们两个坐下,我有话要说。 见我两个坐下。师父这才道:很多事。就算是我,也只刚刚才想明白罢了。 呼了口气,道:老实,你外表尽管粗犷憨实,在几个师兄弟中,也便就属你心思最细腻了。 不知为何师父竟会一脸认真说这个话题。 这令我听了不免臊红脸,瞅了眼薛千,几分扭捏感:师父,好端端的,你说这个作什么? 凡事莫太认真。有时候太重感情,并非是一件好事。这时离近,才看得师父眼底的那抹藏得极深的悲哀,他表面故作没事状继续道:需端需放下,要是舍不得......就藏紧了,对谁都好。 师父......意识到哪里不对时,师父眸色恢复如常,连表情也恢复到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样?这句金句不错吧,哎呀呀,连为师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 敢情这是旧态复萌,耍我来着? 正当我以愤怒脸怒瞪他时,师父咳咳两声:你刚刚提到卫不威来着是吧? 他这时不再拿着寻常开玩笑的嘴脸。真正认真的同我讲了其中一件隐藏许久的大大事。 那就是...... ...... 什么?四师弟是卫不威的儿子念生。等等,师父你刚才说四师弟十岁了!!! 想着我四师弟模样怎么看都是个粉雕玉琢的三岁娃娃貌。 我由于太过震惊,说话都结巴起来:他,样,样子怎......怎么会这样? 卫不威的样子你不是也看了?师父不以为意道:我初碰凌涛那小子时,那小子就利用样貌骗我半只鸡去。不过嘛,十年前我把他托给竹叶青时,竹叶青就说他早产两月,与足月出的婴孩不大一样。现在看来,大概是自他父亲卫不威那出的问题。 竹叶青?不就是那个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脚不沾地一溜烟的神偷竹叶青吗? 没想到师父的过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丰富复杂。 这次对于玄燕飞口中所说的、师父曾经是个绝顶高手一事,貌似可信度又多了那么几分。 接着听师父讲起他和卫不威的渊源。 那时我刚任峰主不久,对别人说的卫不威一事则听人讲了个大概。虽觉得这话语前后矛盾至极,但有证人作证,就这么定了他十恶不赦的大罪。谁知...... 师父神情悠远,连声音都轻了许多:你四师弟的生母找了来,哭求着要我帮她为卫不威求情。 ......她是卫子明的亲生女儿,正当我心里疑窦丛生时,卫子明就赶来了。 一番争执下,她动气早产。当时曾任过盘月峰峰主、号称回天圣手的明潼潼负责引产。出来时明潼潼就说胎儿在腹内憋气许久,早已成了死胎。 说到这师父冷笑一声:明潼潼开口,那卫不威自然是信了,连胎儿如何都没看,强自叫旁边的两名大通峰弟子带了人回去。再后来就听她为了卫不威自裁而死。明潼潼与我合计此事蹊跷,放在天罡派怕不安全,正好竹叶青那小子欠我一命,这孩子就暂且放他身边了。 薛千开口:前辈,那卫不威之所以没死,是否就有明前辈的缘故? 师父道:卫不威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要有她掺和其中,也不无这个可能。 薛千又道:那明前辈现在可在天罡派? 师父摇头,一叹:她那时就已近百岁的高龄,辈分比千奚他爹还大得大,旁人见她,自是恭恭敬敬的称之明曾师祖。人已于五年前圆寂了。 这下卫不威自己为何还活着,恐怕就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我道:那卫不威说要为念生报仇,梁子恐怕就在那时结下的。 师父嗯了一声,依旧不以为然的。 起身后,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老实,为师奔波许久,吃了乏了,你房间何处? 待我说了房间大体位置。他便晃晃悠悠上楼去了。 留下我和薛千面面相觑。相看苦笑脸。 这下好了。薛千房间叫明夕两人占了,我房间被师父霸占。 一时困意未起,再加上中途所经历的的事情,倒是有许多话要问,可惜当事人都不在。 再看那边薛千面对我,好像颇是拘谨的样子。我自取两个酒碗来,给两人满上后:这些事事的,搁在头里繁累得很?薛兄你要不介意,咱们就闲话短话的,随便唠唠吧。 薛千道了声好。看我一碗干了,再低头看酒,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薛兄。我疑惑看他:你怎么不喝? 我......他犹豫一丝,还是道了:我好像不太会喝酒。 是不能喝?还是酒量不好? 在烛火映照下,看他眸子里浮现茫然的样子,我挠挠头:那就不强人所难了。将他酒碗的酒给自己碗里倒了,再就自厨房为他换了新碗,里面盛了自水缸里舀出的水。 将碗放薛千面前:以水代酒,不介意吧?看他摇头,我于是坐下,将碗举起:干了。 他将碗同样举起,学我口气:干了。 两人对视一笑。各自仰头喝了一口。 有酒下喉,许多压在心里面的话也就好说了。 薛兄,其实......哎。我正就现在两人相处的大好时机而略有些欣喜。 正思考着如何开口?才能更委婉更适宜,且令我不那么难为情对方又能接受的程度上,把我其实是个汉子身一事说的风轻云淡呢? 酝酿许久,我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薛千没想到我开口问的是这个。表情一怔,俊脸很快又染了层绯色,罕见听他结巴道:甄,甄姑娘,你问......这个作什么? 没察觉到他的古怪。原因自是我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讲清我是个汉子身一事。 其实一路行来,我是深知薛兄你的为人的,额......有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再这么隐瞒着貌似不太好。更何况你也见过我师父了。 所以我......被师父坑害,其实是个汉子身啊。 等下。没想到他反应颇大,语气急促,呼吸还重了几分。怎么放我眼里,他脸色比起方才还更红了几分。 我知道甄姑娘你很好。非常好。 不懂他说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再开口,又听薛千道:只是以我现在的状态,要是轻易允诺下来,那就是对姑娘十分的不负责。 负责。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那个薛兄啊,我真的不......是女人啊。 薛千慌慌张张的起身:夜深了,姑娘还请早点休息吧。说完就朝着二楼处飞了上去。 我:...... 他真的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么?不对,允诺?负责?等等,他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啊......只留下后面的我仰天无泪。 天啊。给我个机会让我说清我是男人吧。 误会什么的,我受够了啊啊啊??? ☆、第二十九章 出发去紫铜谷 总之。 想解释昨天的误会。还有师父这个不怀好意的罪魁祸首在。 正当我拉着薛千眼瞅无人想解释清楚时 某人一把将我推开,拉住薛千的手。 此时师父是早早卸下女装打扮,恢复平时的样子来:掌......咳咳薛千啊,我家老实平时蒙你照顾了。你不要看他外表糙得很,其实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内在,单从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所以把老实托付给你,我终于可以死而瞑.......哦不对,是终于可以放心了啊。 此时我将师父推开,急忙解释:薛兄,你不要听我师父胡说,其实我是......男人啊。此时再被推开。 来人换了不知打哪冒出的花如尘。 花无期那边情况好转。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就听到了来自我们这边的声响。 抱着看热闹就要瞎搅合的心态在。花如尘道:时秋,你要知道我当年和你玄伯伯也是经历许多事情才在一起的。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心意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薛千俊脸绯红一片,垂眸轻声道:花前辈教诲,晚辈知道了。 所以啊时秋...... 不等花如尘再说,我十分不客气的把她拉开:薛兄你不要听他们乱说,我是个男......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 此次是路过的路人角色刘奇,同样一副看好戏脸。后面还有刚从房间走出的大师兄和明夕。 再看玄燕飞和向三听到动静出了房门。 那边师父一副豁得出面子你说啊的不怀好意挑衅脸。 我:......简直欲哭无泪中。 ...... ...... 花无期醒来。看到玄燕飞夫妇二人自然十分惊讶。随后就是惊喜的喊道:爹,娘。 玄燕飞欣慰的点头。花如尘美目含泪,坐在床榻上,心疼的两手紧握着花无期的手。 看他欲起身,花如尘连忙把他按回去:虽然有续命神功为你修复心脉,还有我的七巧金针帮你排了瘀血,你还是需要静养一番,不宜多动。 花无期点头,透过玄燕飞看了他身后一眼,随即问:爹,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姑娘?玄燕飞和花如尘面面相觑,脸色各自怪异。 花无期有些羞赧道:她,她叫菊花,是儿子想娶的人。 玄燕飞一听。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面容开始扭曲起来:好孩子,你不要怕,告诉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花无期有些奇怪玄燕飞的反应,还是乖乖回道:没有,是儿子......说这话还挺不好意思的:对她做了些大不该的事情。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19) 这下不止玄燕飞。还有花如尘面色都诡异起来,这时想起什么,惊道:燕飞,神算子说不渡的二十年才可下山之期是不是还有三天才到。 那边玄燕飞颓废的找了椅子坐下。唉声叹气的,双手抓头简直不想说话。 花如尘拍拍花无期的手,起身去玄燕飞旁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 此事可真?玄燕飞猛地抬头,欣喜的看着花如尘的小腹。 骗你不成?花如尘慈爱的摸着小腹,任着玄燕飞将她揽入怀中。 那边花无期茫然于本来凝重的气氛因为花如尘几句话又化为平常状。 特别还有来自玄燕飞的一句:天命难违。那个......不渡啊,顺其自然,看开就好。我和你娘还有话要说,你自己注意身体啊。 一把抱着花如尘就冲出去。空气还飘荡着来自花如尘的一句娇嗔:你慢点,小心孩子。 再看向三默默关好门。 花无期懵然脸:什么情况? ...... 再就是花无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凌不飞。 还有凌不飞一句:此事危险,那个菊花我就托人送她回天罡派了。那什么,你多注意休息。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这下花无期更加不知所以了? 凌不飞干嘛那么紧张他会问什么?还有对他的态度,怎么不似以前一见到他就黏上来的那股热切劲了? 暗想这许是好的开端。 花无期闭眼,不久沉沉睡去前。还在想这许是二十年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 ...... 据花如尘说,这里离紫铜谷不远。 刘奇和因兰教的事都非魔教插手。正好距离不远,花无期由于重伤未愈的关系,就要我帮忙去看看紫铜谷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还有我师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主动提出留下来照顾花无期。 再说玄燕飞两人就玉佩丢失一事,自感情况不对,两人去寻元沁下落了。 其中不得不说的就是我大师兄和明夕之间,在上次的大乌龙之后,两人貌似一直陷入一种尴尬的氛围内。 刘奇说他和紫铜谷还有些交情,出面或许好说话些。于是我和薛千商议后,此行就带上了他。 再就是那时为何在我们下山后故意亲近,引起夭夭追杀等问题 按他的说法。没有波澜的日常怎么能称之为行走江湖?就这一句话刚刚说完,眼看我和师父摩拳擦掌一番后,才乖乖道来实情。 刘奇因一场意外与夭夭结缘。没成想此事竟被人谣传成他遭魔教之人暗算重伤。 他心里总觉得此事十分怪异,尤其是当时猜出我们三人身份时,察觉到周围有人在紧跟着我们。 于是顺水推舟下,借了夭夭手,故意引发了一场骚乱。 ...... ...... 出发前夕 凌飘飘。都说了别跟着我,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谁想跟着你了?要不是千奚拿我埋在凌云峰梅树下的几坛梅花酒威胁我,谁愿意跟着你这么个死面瘫? 你说谁面瘫? 说你,你想怎么的? 你...... 随着说话的两人出现。 我师父脸色一变:师父。 开头说话的女声在随着这声后注意到了我师父。 小飞飞。听声音还挺兴奋的。接着就几步冲来,抱着我师父就猛揉一通。嘴里还抱怨着:小飞飞,小飞飞你听我说,花面瘫他不是人,他竟然敢占你师父我便宜。不成,这怎么能忍嘛?小飞飞你给我打他屁股二十大板去。 这话说来叫人啼笑皆非的。特别是来人面貌像个正值桃李年华的年轻姑娘。一身黄衣映得她人格外俏丽可爱。个子不高,才达我师父胸膛处。偏偏语气老成,和外表十分相悖。 饶是这样。我师父对她也不敢丝毫不敬。 在注意到不远处徐徐走来,头发须白的清隽男子时。师父恭敬道:晚辈凌不飞,见过花师伯。 随即冲后面的我和大师兄使了眼色,我们赶紧拱手道:晚辈见过凌师公,花太师伯。 都是好孩子,嗯......不错不错。 凌飘飘人心思在我师父那头被她揉乱的头发上面,所以简单扫了我和大师兄一眼,接着又回到师父那头毛发上面去了。 嗯。花若水微微颔首,算就打过招呼了。只是当我抬头时,模样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花若水眼睛微微一亮:你叫什么? 回花太师伯,晚辈甄老实。 就如清风吹拂过。不等我反应,花若水人已出现在我面前。 就是表情怎么看来好像如遭重击一般,许久恍神才有的惊异感:你......是这六十多年来唯一让我有如此感觉的人。 怎么就觉得这话十分怪异时。花若水仿佛不怕周围人掉下巴一样:你很不错,做我伴侣吧。 我大张嘴。许久才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 啊? ☆、第三十章 暧昧误会可是个大问题 不知为何花若水两人也加入进来。 果然如花如尘所说,紫铜谷不远,一日行程便就到了。 紫铜谷附近是个小镇。我们几人准备先找处住所暂住一晚,顺便打听一下紫铜谷的事,然后便等隔天再去紫铜谷看看情况。 只是。 那个花太师伯啊,你这是何意?看着花若水手上不知打哪拿出的一捧野花,我嘴角直抽抽。 做我伴侣。花若水一脸严谨,回答一板一眼。可这话让我听了,怎么听就怎么别扭? 使劲挠挠头:我是男的。可惜我俩说话时,薛千人现在在自己房内。 哦。没想到花若水反应如此风轻云淡:那你同意了? 等等他反应怎么这么稀疏平常。不是应该表示很震惊很不敢置信,很,很...... 绞尽脑汁琢磨着拒绝的理由。还得要以尊重前辈为前提:我有喜欢的人了。 随着唰的一声。花若水手拿长剑,面无表情,唯有周身冷气直冒:是谁? 是......我暗暗咽下口水。最后眼睛一亮:是凌师公。哈哈聪明如我,这时候提到老对头,才是解决该麻烦的最佳手段啊。 果然......花若水神情微微变化后,将花塞我怀里,转身飞往了某处。 然后 随着一声响亮的踹门声。还有劈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花面瘫你没事又发什么疯?气死我了,接我一掌。 然后就是来自某个房间里打架发出的剧烈声响。 在息尘客栈里。由于我这几天顶着凄惨脸的陪花如尘找乐子,她总算是豪气一挥说是给我把桌椅钱什么的都给免了。至于在这所造成的损失嘛...... 摸着干瘪的钱袋,我如此安慰自己。他们死对头不对盘,和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好吧,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就是了。 趁这功夫去找薛千。最重要的是,我感觉不解释清楚自己是个汉子身,接下来恐怕会有免不了的麻烦事。 来到薛千门前,轻扣了下门。 里面没人应声。纳闷间,顺手就开了门...... 随着一阵水声。还有屋内外两个人呆愣看着对方的尴尬场面。 薛千窘迫至极,红晕自耳垂顺到脖子下:你,你快关门。 哦,哦。我去关门。然而我自己进到了屋内。 然后......这情形就越发诡异起来。 薛千尴尬的站在木桶内。幸而木桶不小,只露出上半身,一双眸子因为桶内雾气的原因,显得格外明亮清澈,看他唇半启,想说又不知怎么说?只得凝噎在喉。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你继续啊。瞅着那玉白却意外精健的胸膛,莫名的还觉得臊得慌。 又想都是大男人,怎么这时候有种不敢去看对方脸的羞涩感。 特别是薛千啊薛千。这时候你怎么能保持沉默不说话了呢??? 啊啊啊......这么扭捏作态实在不是我风格。身为一个有担当又正气凛然且无丝毫亵渎想法的好青年。这时候,我应该直面坦然道来几个字。 那就是:薛兄你身材不错嘛! 薛千:...... 我:......我本来想说,我什么都没看到的......来着? ...... ...... 等隔天一早吃饭时。 众人气氛那叫一个诡异至极。 且不说花若水和凌飘飘彼此怒瞪,相对仇视脸。 再就是明夕似乎大改之前态度,还特别殷勤夹菜给大师兄......额,我好像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就是坐薛千旁边的刘奇满满看戏脸。 看着我和薛千两人各坐桌子对面,彼此低头夹菜默默吃饭,静声不说话。 刘奇自面前的红烧鲤鱼夹了一块放到自个儿碗里:薛兄,这鱼肉实在不错。你怎么不吃? 我......薛千刚要开口,正好与我此时抬头的目光相撞。脸颊微红,眸子赶紧别开:好。 夹了鱼肉进碗。又是低头干埋饭进嘴的动作。 哎。刘奇摇头,心道看戏固然重要,前提还是先管饱肚子。 旁边有桌在交谈声。 哎?你们听说没,关于新任紫铜谷谷主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因为不思进取,败坏家产,气得他爹温檠寒云游散心的温煦扬? 可不就是他吗?迷上了赌钱,连生意都顾不得做了,害得现在的紫铜谷入不敷出。月钱开不出来,所以谷内下人集体罢工,纷纷离开了紫铜谷。 随着其中一人啧啧声:我怎么还听说温檠寒的大弟子温岩现在改行种地了呢? 你不知道,紫铜谷不止入不敷出,还欠了外债,温岩没办法,带着紫铜谷几个忠心的老仆包了大片地,靠着卖萝卜来一点点还债。 此时刘奇忍不住插嘴:紫铜谷如今现状,难道那紫铜谷上任谷主温檠寒不管吗? 我们其余几人同样好奇竖起耳朵。 开头说话那人道:温檠寒不是不管,是完全管不了?那温煦扬自幼丧母,被温檠寒宠在了手心。但凡想管,都被温煦扬以他母亲去世太早为由而下不了手。期间他因被温煦扬气得大病一场,也是看开了,自己听人一劝,想着紫铜谷这重任压在温煦扬头上,他自会收了性子,没想到......哎,温檠寒如今不知在哪?不知听了紫铜谷现状后又是作何心态?都说这温谷主向来待人亲和,为人不错,这是造的哪门子孽呦? 要照这人说法。那紫铜谷灭门惨案一事...... 刘奇和因兰教的谣言和魔教并无一丝关系。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查清紫铜谷出事究竟是不是魔教在其中作梗? 如今现任掌门千霏雪闭关,旭日峰,御水峰和凌云峰三位峰主下山。那么在天罡派的就只有盘月峰,大通峰,以及普缘峰三位峰主。 如果这是巧合......按理说有关魔教祸害武林正道的谣言,武林盟那边怎么会毫无动作? 就算是天罡派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千霏雪也不可能在未知会武林盟的情况下,单派出花无期前去打探才是。 除非是....... 其中出了叛徒。 我想起师父那时特别语重心长对我和薛千说的话。 最可怕的,不是你眼前所看得到的敌人。相反的,他在你身边,可以是你最敬重最深爱最不会怀疑的人。有时候莫要太精明了,装傻一点,就算多耗些时间精力也无所谓。 面具和身份都是个好东西。利用起来,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 始终不明白师父说这两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但 师父总不可能会害了我们。 简单吃过后。又想到一大帮人去了怕是会引起骚乱,特别是有花若水和凌飘飘这两位大前辈在。 于是乎。去找紫铜谷谷主问情况的就只有我,薛千还有刘奇三人。 尽管对之前的事还有些尴尬和难以启齿。但一路结伴总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决定主动和薛千就上次事件做个合理的解释。试图借此澄清不必要的误会。 薛兄。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于是想就这么走一步看一步,眼观对方表情找话聊:上次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抱歉。 说完后由于我不敢看薛千此时的表情。又低下了头。 听薛千声音平稳如常,也简单如常:嗯。 旁边刘奇看看我,又看看薛千。好奇问:什么上次的事情?发生什么了? 一句话令我想起木桶内所看到的景象。单从外表来看不免过于纤瘦的身躯,实则精健内敛,肌理分明。就是肤色过于白皙玉泽,连那弧度都如细雕精琢一般,令旁人看了只余欣赏,莫名就生了不敢亲近的念头。 若非是我与他相处几日,知晓他不少的真真性情。才未因他远胜常人的俊美外貌,就此自愧不如,生出不敢亲近的退意。 此时抬头。触进了薛千正凝视我的那对深邃瞳子里。 不如他外表那般平静的。 其中波澜无数。 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像是想不明白什么,很茫然。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还是茫然。 总归是茫然。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就像那时望进他眸里的慌乱,还有我说英雄太多,不如做普通人时他那种全然放松的表情。 连同他眼底的茫然,令我也开始搞不明白了。 正当我想开口询问他时。 一个哀求的少年音响起:温岩,我错了,你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第三十一章 白银堡的阴谋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0) 回去?说话声浑厚有力,只是其中带了几分疲惫:你想我回哪去? 温岩...... 是你让我走,不要我出现在紫铜谷。现在又要我回去,呵。是摇头后的自嘲声:堂堂紫铜谷谷主,就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你无事消遣打骂辱玩的吗? 这时才发现几人走在一片田间地头。 去看时。 浑厚声音的人是一个穿着露膊短衫,肩扛锄头的魁梧男人。许是常日在外头松土除草,皮肤晒得黝黑粗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着华衣的清秀少年。 温岩,我错了。少年摸准他的性子,在他面前做出犯错时的示弱姿态,垂下头颤着肩,小脸一垮,就是泪兮兮的表情。 温岩似乎拿他没什么办法。黧黑紧绷的一张脸先是松软下来。 他不敢同少年多说,深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心软。转身挥起锄头继续松土动作:谷主你回去吧。现下风尘大,怕是要吹脏了你的衣服。 温岩。你以前都唤我煦扬的,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上次骂你的气? 温岩只埋头干活。并未回答温煦扬的话。 温煦扬倒也沉得住气。在烈烈灼日的高晒下,任着娇生惯养来的柔嫩皮肤受着炙烤的疼痛,他一言不发,看着前边的温岩因为干活热极汗流浃背,干脆脱了短衫露出同样黝黑的厚实宽阔的后背。 望着那厚实的后背。怯怯的又再喊一声:温岩...... 温岩一锄头劈下去,锄刃深在泥土里面。他双手紧握着锄柄,使劲的攥着,在温煦扬看不到的时候。那抹悲哀,那抹无力,那抹暗藏极深的自我讽刺感。 是他再次心软了吗? 只因为温煦扬来找他?寻他回去?唤他温岩,说他错了? 这样的话温煦扬究竟说了多少遍? 多到......明明知道不该信他。明明屡次劝告自己,就算是为了他师父温檠寒也要心狠一点。 可他放心不下啊。 自从他十岁时在温煦扬满月宴上,第一眼看到师娘怀里的那个漂亮瓷娃娃时,就有预感或许以后都要与这个娃娃牵扯不清了。 后来预感成真。 才知道这哪里是牵扯,根本就是一段孽缘。 温岩自感不欠温煦扬分毫,偏偏又无法置之他于不顾。 哎。 以他温岩自个儿的墨量是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只道是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还道不明。 凡事尽心尽力了便好。也不枉师父栽培他的一场恩情。 ...... 许是温煦扬不习惯在太阳底下站这么久。看那边温岩一个劈砍后,再无其他动作。他心里郁闷,本是想拿上次为何无故撒气一事同温岩解释清楚。谁知忽感一阵头晕眼花 听到身后有人倒下的声音。温岩出神的思绪一下子回来,转身后看到倒地的温煦扬时,惊呼一声:煦扬?扔了手中的锄头。忙上前把人整个抱了起来。 这时在旁边的我和薛千还有刘奇也围了上去。 看到我们几人后,温岩脸上满是警惕:你们是谁? 刘奇道:温大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前年来找老谷主修剑的刘奇啊。 你,是华山派的刘少侠。经得刘奇提醒,温岩这才想起前年温檠寒在位时,确实是有华山派的弟子来修剑来着。当时因那名自称姓刘的华山派弟子佩剑损坏实在太过严重,老谷主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上房,让他在紫铜谷内住了近一个月。 这般想起来。温岩眼睛里的防备才一点点淡去。 低下头看怀里的人,轻声唤道:煦扬,煦扬...... 大脑晕晕乎乎的,温煦扬干裂失水的嫩唇微张,强撑出一句话:温岩,对不起,上次......话未说完人就整个晕了过去。 薛千此时担忧的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温兄,在下略懂些医理,你若不介意的话...... 大体猜得是怀里人在日光下待久了脱水的缘故。再看薛千一袭白衫突显的明朗俊秀,又加上翩然出尘的气质。只第一面就让人生出万分好感。 温岩忙不迭点头:哪里会介意,煦扬他,就有劳先生了。 ...... 简单看过后。薛千道是许多日未曾好好用食,且情绪过于焦虑紧张所致。 吩咐温岩准备些滋补的饭食让温煦扬好好补补身子。且有什么话不要让他憋在心里。 温岩心里奇怪。温煦扬花钱如流水,玩乐赏一天,怎的还会有焦虑紧张这种心情?再说许多日未好好用食,那他每日扣紧自己手里的银钱,吩咐随他一起种萝卜还债的老仆,说温煦扬从小胃肠脆弱,千万不得饭食上亏了他。 所以现在不说像以前一样锦衣玉食,满盘珍馐,但总也是荤素搭配,何曾苛待过他? 难道这温煦扬竟就这么娇惯,连他尽心力所给的最好的饭食都不屑一顾吗? 这么一想。再回想往日温煦扬的态度,温岩又气又恼,只暗暗唾了那温煦扬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时伤心无限,陷入自怨自艾的痛苦里,连想要问薛千滋补的饭食是哪些都顾不得问了。 薛千在温煦扬人中上掐了一会。 不久温煦扬悠悠转醒。见到温岩,先是红眶:温岩,我错了。 温岩一听到他声音。那自怨自艾更重了些,语气自然也就跟着重了些:说吧,这次回来又想要多少银子? 温煦扬只摇头。紧咬下唇,不说话。两颗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温岩,只有委屈二字。 温岩再次下定决心不要信他。把头一撇,转身出门,不久抱着一个箱子进来。 他将箱子打开,放温煦扬面前,露出里面摆放整齐串好的铜板和几块小碎银。 温煦扬开口,惊讶问:温岩。你这是作什么? 你拿了这些。我再想办法填白银堡那边的欠银。 什么?白银堡。温煦扬一激动,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由于动作过大,头疼如裂,不得已又躺了回去。 你慢些。见他难受,温岩心又软了,几步上前,去摸他的额头:还难受么,再难受我给你揉揉。 温煦扬捉住他手。泪花闪在眼眶里:温岩,你是不是不信我了? 温岩没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叹气。 温岩...... 那些老仆......温岩声音低沉起来,带着几分疲倦:一个个年龄那么大了,怎么做的了地里的活。我不得已用了老谷主的名号诓骗他们,说...... 其实根本没有外债。老谷主只是想锻炼少谷主一下,所以......才算是暂时送走了他们。 温岩一说。我才想到难怪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一人。 对不起,温岩,对不起。温煦扬眼泪哗的流了一大片,湿透了枕头,湿了温岩为他拭泪的那只粗糙干裂的大手。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了。我也是......我没办法的,要是不乖乖听他的话,你就要被赌场的人带走了。 他?温岩眉头紧皱:他是谁? 温煦扬吸吸鼻子:他自称是你表弟。 温岩拿手弹了他额头一下,似乎对温煦扬的单纯一根筋很是无奈:数十年前闹饥荒的时候,我便是师父从死人堆里抱来养大的,有记忆时就只当紫铜谷才是我的根,现在又哪来的表弟? 温煦扬眼睛睁得大大的,红润润的小嘴也张得大大的。 半晌回神后,很大声的道:什么? 哎哎......所以说有些事说出来很简单,就是当事人自个儿把事想复杂了而已。 由于太过震惊。还有温煦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可以说清事情真相的关键时刻,两眼一翻又给晕了回去。 所以...... ...... 简单和温岩说清来意后。他对于外界谣言说紫铜谷灭门惨案一事,表情上很是疑惑。 连连摇头否了这件事。 正好我就刚才温煦扬话里提到的白银堡三字很是感兴趣:温兄,那个你家少谷主方才提的,这个白银堡是做什么的? 温岩道:和紫铜谷做的一样的营生,听师父说过,很早以前两家就作为竞争对手,在生意上常争个你死我活的。 原来是这样。 那么外界抹黑温煦扬形象这点上,要真有白银堡在其中掺和,其原因猜来并不怎么复杂。 只是。 其中几点还有令人怀疑的地方,那就是...... 这时薛千看了天色,道:时候不早了,甄姑娘,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和北方兄他们知会一声吧。 我透过窗户看了外面天色。天色晴蓝,日色黄灿,明明才过晌午,有些奇怪薛千话里怎么会说时候不早? 不过既然他开口要走,我自然是点头道:好。 薛千对旁边坐在椅子上悠哉喝茶的刘奇道了声:刘兄你既有话要同温兄谈,那在下就和甄姑娘先回去了。 温岩疑惑的看了薛千和刘奇一眼,听到薛千要走,松了握着温煦扬的手,准备起身送客。 正迈出门。刘奇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薛兄,万分小心。 薛千头也不回的:剩下的就有劳刘兄了。 ☆、第三十二章 初见千奚 离了温岩住处一段距离后。 薛千突然一把将我抱起,向前疾飞起来。 我只听到刚才站的地方有破声的呼啸入地音。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薛千此时全力加速,向着我们入住的客栈疾飞而去。 薛兄......声音随着风声吹散,还带着我的疑惑: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样慌张?正要转头,就听薛千急忙一句:别回头。 虽是不明所以的。我还是在此刻选择相信薛千:哦。 ...... 薛千脚下不停换着步法,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耳朵传来的呼啸音不停,还有入土声。尽管好奇,我还是保持着向前看的姿势。不久当看到客栈的影子时,听薛千一句:北方兄,有劳了。然后感觉身体一轻的同时,人已被远远扔了出去。 咦?咦咦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鬼魅般的影子拿着长剑向我逼近,谁知另一道修长的身影比他更快的接住我。 接我的大师兄带着我避过长剑,接着将我往后一甩,手中长剑与那道影子开始了数招极快到甚至看不清动作的交手。 又是你们。大师兄眉宇含霜,语气不耐:跟了我一路,到底有完没完? 那人黑衣蒙面,沉默寡言。只知挥剑动手,且招式狠辣致命,刁钻刻薄。 大师兄此时脸色凝重,话不多说:老实,来人都是高手,你向客栈快跑。跑随着最后大师兄一声大喝,我双腿自然反应的向着客栈快速跑去。 跑。 我只知要跑。背后传来的危机感提醒我必须快跑 身体一个贴地翻滚,躲过了当头砍来的长刀。 心道好险的同时,也顾不得多想,连滚带爬的起来又是拼了老命的往前狂奔。 背后冷芒将至,眼前只感到眼睛被刺目的银色闪了一下后,就听后方噗嗤一声,有什么被砍断的声音。还有一个沉稳有力,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姑娘,你无事罢? 抬头去看。 来人看似只有四十左右的年纪,剑眉入鬓,高挺鼻梁,眼角纹路是有,正好印证了他轮廓间沉淀下的沉敛稳重。一身水墨色长袍衬得他身姿越发英挺,随着风满灌袖,凛凛出尘,配着他自身气势,宛如一把锋芒逼人的宝剑。 总觉得这人莫名还有些眼熟。 再仔细看看。冷汗直冒。口里张合着前掌门几个字,就是怎么也喊不出了。 幸好他注意力未在我身上。只道一声:此处危险,速回客栈。我连连点头,向着不过十步距离的客栈处再度奔去。 身后高手过招,掌风阵阵,剑声交鸣,危险重重。 以我能力,冲上去完全是送死。就只这一点,我不敢多有鲁莽。 毕竟我还没到嫌自己命长的时候。 奔回客栈里面时。一摸额头,满手湿汗,心内担忧没有武器傍身的薛千,去看时又不见他的身影在。 看不见他我有点心慌,下意识的便去寻周围有没有趁手的武器......这时左右扫了客栈的一楼,才发现现在的客栈岂止是寂静无人,甚至连桌上客人吃完的盘碟都未来得及撤下。 难道是......我们走时这里就发生了意外? 脑子里忽然想起刘奇之前说的,在我们刚从无人山下来时,他猜出我们三人的身份,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于是才借了夭夭之手,故意弄出一场混乱来。 其实那时我也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我们。 大师兄又说那些人跟了他一路。 难道是顾忌有花若水和凌飘飘这两位高手在么?那为何要等我和薛千走后才出手。 还有刘奇。看样子他知道些什么?薛千和我一离开温岩家就受到了袭击,难道他一人在那就可以抵挡住袭击的人吗? 我隐隐有感觉。这些人什么都知道,貌似不知情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难道是因为我太弱? 或者说另有隐情? 闪开。随着一声大喝。我下意识抬头去看的同时,被人狠狠往外一推,随着一声闷哼,再就是猛烈的掌风向前,接着就是一个身影被狠狠拍出去,撞了许多桌子椅子后,直到撞到木梯上喷了一大口血后,身体歪倒地面不动了。 薛千。看到薛千捂着胸口半跪在地,模样看来十分痛苦。我大惊之下,连忙上前去摸他的手腕。 他脸色惨白,嘴角还有血迹。勉强露出笑容似乎是在宽慰我:没事的,你......咳咳,咳咳...... 怎么可能没事?难受就别逞强了。我几乎是吼了他一句。难以控制的去平复胸腔里的惊慌,在随着查看他并没有伤到肺腑心脉后才真真算松口气下来。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1) 没事的...... 没事的...... 像咒语一般在脑海重复着。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薛千那对望着我含了笑意又温柔至极的眸子时。一下没忍住,狠狠将人抱在了怀里。 甄姑...... 我不是。我语气很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薛千没说话。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否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但当我抱着薛千时,嗅着他身体似是自带的淡淡花木香气时,那股紧张无措的心情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不要说没事的。我感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在触到那头柔软滑腻的青丝时,这股颤抖也随着心情而慢慢平复下来。 薛千没有回抱我。他只是很平常的回:好。 以我现在的想法是。 薛千果然是个男人啊。 不似女人的纤细柔弱,抱他入怀,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男人的坚韧厚实。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强忍着。 当时想对久病的阿娘阿爹说的话呵。许多年后,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诉说对象还是个男人。还真是...... 真是...... 不知道为什么想笑。又想哭。 完成了一桩心愿。才知道说出来有多轻松。 再回想起来,仿佛无关轻重一样,甚至连自己都怀疑起来。方才,难道不是自己在做梦? 搞不清了啊?说出来,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原不过就是一句 不过如此。 我真的,搞不清了...... ...... 重新放开薛千,并站起身来。 他面容如以往的温柔宁和,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薛兄。我露出笑容,和往常一样带点憨憨的,又再朴实不过的样子:你这救了我第三次了,这恩情我怕是要还不起了。 就着我伸向他的手起身。 薛千俊美的脸上漾起明朗笑意:那就不要还了。 真的不要?手心里湿湿的。大概是刚才我擦额上的汗时留下的吧。 嗯......他似乎是在思考一般。只一小会儿:那就请甄姑娘帮我一个忙吧。 所有的焦虑于那句甄姑娘而消散。又因那句甄姑娘升起更多的不适感。 我努力令自己如平常一般:什么忙? 在我寻回记忆之前,甄姑娘能否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双平时温润的眸子如今既执着又坚定的看着我。隐隐期待中,似乎还有一丝不安。 同我一样。 只不过出发点大概不同? 师父的话貌似就在耳边。 需端需放下,要是舍不得......就藏紧了,对谁都好。 我一直觉得自己愚钝。不止武学,还有待人处事上,尤其是感情这块。 因我自己觉得自身愚钝。所以才会把一切都推给是错觉。 包括现在。 我努力幻想着青青师姐对我温柔笑着的模样,温柔唤我甄师弟的声音。 我努力幻想着......自己与薛千说清缘由,他愿意原谅我隐瞒一事,我们是朋友,最后甚至成了最好的兄弟。 如我们行来这一路,彼此扶持,互相安慰,在分道扬镳时会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且行且散,无须太过感伤。 我道我愚钝。 我便对薛千道:好。 在那眸子里的星芒更盛时。心内那股奇异的苦楚消失不见。我终于还是忍下了甄姑娘这几个字。 还有...... 为什么不给我个说清是汉子身的机会这件事??? ☆、第三十三章 薛千的失落 随着清渺空灵的萧声响起 外面的打斗才真正算是结束。 一行人进来。为首的便是我差点喊出前掌门三字的千奚。 以及 在他旁边手执玉箫,头戴帷帽,身姿窈窕的步雨箬。 其后便跟着垂头丧气的凌飘飘还有照旧面无表情的花若水。再后就是明夕和我大师兄。 明夕进门,弯身先去探地上那人的鼻息,又捏住两颊看了口中,起身道:他咬毒自尽了。 花若水淡淡开口:暗杀楼此次动作不小。 千奚面色不变:出动前十的一半高手,尤其是其中一人逃走,那人恐要提前动手。 凌飘飘毫无惧色:我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的,来什么挡什么?就当再演一遍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怕他作甚? 提及二十年前这几个字眼。千奚和花若水沉默起来。 后千奚注意到沉默一边的薛千。正当他皱起挺眉,将要开口时,被旁边步雨箬拽了一下袖子:具体情况你不是都听元宝说了。无须再问。 千奚只好闭嘴。 步雨箬几步来到薛千面前,撩开帷帽垂下的白纱,露出里面的绝美样貌来。 我见了。顿觉眼前一亮。 不同于花如尘的妩媚妖丽。她眉眼似含烟霞,悠远绵绵,只施淡妆,清丽天成。吹弹雪容配着一袭同样白如雪色的素白长衫,似谪仙缥缈不可亲近般,平白令人生出不敢冒犯的自惭形秽。就看她芊芊玉指执着一支翠色玉笛。白绿对比,赏心悦目。 步雨箬开口,先轻唤声:时秋。清泠婉转的嗓音里,既有相见的欣喜,亦有不为人知的心疼在。 她似乎鲜少会笑。只见了薛千后,那股笑意才慢慢柔柔的漾起。温柔又诚挚,徐徐而动人。 薛千不懂自己为何见了她后,生起莫名的熟悉亲近感。 他看她伸手,为他拂去衣襟上的尘灰,罢了只道:好孩子。 动作轻快熟稔。还未等他感受她便已收手。 明夕。 夫人。明夕恭敬的侯立在她一边。听步雨箬道:我累了。 明夕连忙道:房间已经为夫人备好。还请夫人随属下移步前往。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步雨箬刚才明明是在看薛千,却又在不经意间细细打量审视了旁边的我一眼。 也许不是错觉。我看她放下白纱,人却站在我面前不动。 明明透过白纱看不清后面的人是什么表情?偏偏又觉得那对淡漠瞳子亮起一团含着温度的炬光。 你是凌不飞的弟子。 我拱手,尊尊敬敬的,唯恐说错话:是。 嗯。她忽然出手,一把擒住了我的手腕。这下我身体一绷直,心想不会是秋后算账吧,那什么穿女装一事我也是个受害者啊。 夫人。旁边薛千突然出声。他面容不变:您这是何意? 夫人?她喃喃这么两个字。连同不远处的千奚面色微愠:时秋,你胡叫什么? 罢了。他一时忘了。步雨箬不以为意,自手心翻出一只木盒,放开我的手,打开木盒后取出里面的一只羊脂光润的雪白玉镯。 见到玉镯。不止明夕,连花如尘和凌飘飘脸色也跟着微微一变。 见面礼。她说话简练。取出玉镯就往我手上套。 可惜。玉镯太小我手太大。 她套的我整张面目扭曲,又不得不强忍着任她套玉镯的动作。 步雨箬意识到玉镯压根套不上去。声音疑惑:咦? 我趁此赶紧收手。下意识往薛千身边靠,而他自然的把我护在身后。 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玉镯质量上佳,实在太过贵重,我一个粗人实在受不得。 为配合我的话,薛千道:玉镯贵重。还请夫人细细收好。 步雨箬定定的看了一眼薛千。许久道:好。 再就是看她和明夕上楼,千奚经过薛千身边,不知怎的,拍了他肩膀一下,随之跟着上楼去了。 小甄甄。眼看千奚和步雨箬随着明夕上楼后,凌飘飘本人很是激动的过来捉我肩:你怎么不收下?那是千家儿......浪费啊,太浪费了啊。 千家儿......什么? ?我本人表示很茫然。伸手给凌飘飘看我被手镯套红的手背:凌师公,玉镯再好,也得考虑适不适手啊。 凌飘飘语塞。反倒是一旁的薛千对着大师兄道:北方兄,那些人来者不善,想必是为了你手里的东西。 大师兄面容冷峻:来了何惧?来多少我一并砍了。 不愧是大师兄。风雨欲摧毫无惊慌,泰山压顶照旧面不改色。 什么叫高手风范?什么叫身为高手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 在我崇拜的眼神里,大师兄挥挥衣袖,显然刚才一番动手耗费了他不少体力,转身上楼休息去了。 我听见身后有拔剑声。往后去看原是花若水。 花太师伯,你这是...... 凌飘飘。上次未分胜负,这次定要你偿还辱我的一脚之仇。 随着花若水这句话。我这时才注意到他左脸上大大的一个脚印。就听旁边凌飘飘特不屑的哼声:花面瘫,我看你多了一脚脸还显得没那么瘫?你要想再多一脚,我当然没意见。 这话完全是新仇旧恨加引战的前奏。 在感觉到不妙的同时。我本想拉着薛千赶紧撤离战场。 幸好那两人自觉客栈空间太过局限。出客栈门找空地比划去了。 此时又留我和薛千。 如今望去四下无人。貌似是个可以解释误会,说清真相的好时机。 由于过去屡次被打扰,我这次特别谨慎的观察了一番。 酝酿一会。认为解释要趁早,他好我也好。 薛兄啊,其实我...... 甄姑娘。没想到此次打断的人竟是薛千。 你...... 哦哦你说。心想薛千说话一向不废话,能简练就不会太复杂。此次我很耐心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之前答应了。 嗯???答应? 此时我才想起薛千不久前说的,要我在他恢复记忆前一直陪着他。 等等。这句话似乎很有深意啊。 我回复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我说了好。 脸蹭的一下红到脖子根,令我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对......对,我,我答应了。这时简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我干什么说这个,此时应该要解释清楚我是个男人才是最终目的啊。 我......我貌似把自己给坑了。 那。薛千白皙的脸颊微染霞色,为他明朗的俊脸增添几分动人的色泽:等这些事结束后。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塞外看雪? 我...... 其中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感觉我此刻异常紧张。有些胆怯于他话里所表达出的景象,又是不明所以的期待。 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我僵硬的挤出笑容:此事牵连诸多,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就以后再说吧。 不待薛千再言。我以落荒而逃的姿态奔向了二楼。 薛千原本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下来。 轻淡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以后......若是见不到了呢? ☆、第三十四章 又遇尴尬 我听大师兄说,这间客栈本身就有问题。 幸亏凌飘飘发现的早,在伪装成掌柜和店小二的人下手之前提前出了手。 还有就是千奚二人为何出现于此,大师兄自己表示都很疑惑。他们也是和那些人动手不久,千奚和步雨箬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此处。看到动手场面后,翩然加入战局。 有千奚二人加入,局势大变,令那几名暗杀楼的高手只得节节后退。 正当我和大师兄交谈中。房门被人轻扣,随着吱呀一声,原来是明夕本人。 明夕师叔。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我讶异不已:你拿绳子做什么? 没想到我在。明夕脸色浮现尴尬,还有大师兄微微哼了一声,不予作答。 我......明夕灵机一动:最近事事太多,有些绳子预备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我不疑有他:这样啊。 看他似乎有话要对大师兄说。心里奇怪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般好?怎么总有种自己在这很是妨碍的感觉。 对了明夕师叔。想及千奚和步雨箬,我好奇问了声:前掌门和掌门夫人怎么会在这? 夫人簪子摔坏了,听闻紫铜谷老谷主擅修银器,所以前掌门才会来到此地。 还以为我会问什么?明夕心里呼了一口气。 看到北方英本人那边人已脱了外衣,正准备入睡。 没忘此来目的。明夕准备找个借口把碍事的人给轰出去:那什么?夜深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哦。我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到门边时又顿住步子,转过身:明夕师叔。夜深了,你不休息吗? 明夕语塞。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和你大师兄比划未完,准备今夜做个胜负。 大半夜比划?见我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看得明夕心里直发毛。 明夕握拳低头咳了一声,正好避开我的视线:客栈后面有个温泉,偶尔放松一下还挺不错的。 他心道一声我这怎么着也算是尽心尽职的下属了。掌门啊掌门,事成能否就看你自己的了。 此时大师兄开口:老实,不要忘了关门。 既然大师兄话里都有送客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去扰了别人的好事。 不过...... 关门前还不忘贴心一句: 明夕师叔。我大师兄怕痒,一痒就会动手......算了,你自己注意吧。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2) 我心道自己怎么着也算是细心入微的好师弟了。不过......明夕师叔和大师兄?他们两个,额,不会吧??? ...... ...... 薛千这几天,不时会想起有关于过去的一些片段。 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全是些好的记忆。 在自己房里怎么也睡不着?听明夕说客栈后面有个温泉,眼看天色入了深夜,加之一场打斗下不免余汗沾背,又加奔波一天......一个人就这么拿着擦身的布子来到温泉处。 褪衣迈入温泉之中。 那股暖意自脚尖向上,直到温暖了整个身体 ...... 明夕师叔说的不会就是这里吧。 我同样拿着擦身的布子。看着不停冒着蒸汽的温泉,心道总算为这几天的奔波劳累还有心累,找到一个可以彻底放松的地点了。 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往后一扔。 无比心酸的看着自己手臂小腹间的肌肉线条由于这几天的懈怠而有点变没圆润的赶脚。 然后兴奋的:我来了温泉。掀起好大一个水花来。 洗搓搓途中。再往远处瞟了那么一眼,暗道这温泉还真不小,再加上蒸腾热气,一时还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有点好奇,干脆就往那边游了过去。 那边泡澡途中的薛千听到异动。还道难不成是同他说这里有温泉的明夕?接着就听距他不远处传来荡出水花的声响。 再不久,就有谁向他这边游动过来的声音。 然后? 薛,薛兄? 甄,甄,甄...... 薛千始终叫不出后面姑娘两个字的原因。那自然是因为我过于震惊,一把站起来露出结实胸膛,还有来自下方小甄甄的直面冲击。 没想到解释要在这么个尴尬情况下。 不过这样也好。我惊讶之下比他先迅速反应过来:那,那什么?我之前想说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我迫不得已,真心不是想隐瞒薛兄你的。 此时感动到难以附加。薛千,你终于知道我是个男人了。这么多天了,听你叫姑娘姑娘啥的简直快憋死我了啊。 咦???这么说剧情台词是不是哪里都不对? 薛千嘴唇抖动个不停,俊脸叫我看来怎么还有点刷白感。 我心想我穿女装前后貌似反差并不大,只除了师父和花如尘在我脸上的那招辣手摧花。 见他半天不回答。我小心唤他声:薛兄? 噗。没想到他震惊之下,给我喷了半身血。接着身体失力,整个人就要滑入水中。 哎???我愣我怔我更惊:薛兄,薛兄。 想要去拉他,反而被他险些拉入水中。 总之是一番折腾后。 筋疲力尽的我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喘气休息一会后,伸手去探他鼻下有无气出。 他气息若浅若无的。 我只有拿手捏住他两腮,深吸一口气,然后...... 不用了。我没事。一只手按在了我俯身的嘴上面。 看那双平常熠熠的星眸明显带着生无可恋四字的灰败黯淡色。 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挠挠头,扯过温泉边的外衫给他盖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什么?节哀顺...... 甄兄。他撑着身子坐起。说话声叫我听来怎么还带上沧桑感:你说,我是不是眼瞎? 我安慰他:没关系,眼瞎的人不少,眼瞎一路的你也很厉害。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额,,,空气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是我本身的问题。薛千苦笑摇头:或许有预感,可我不想去怀疑你。所以...... 甄兄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真相,在下感激不尽。 他态度比第一次见时还要隔阂。我心里别扭起来,很是不舒服。 薛兄,你要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一顿出气好了。 薛千摇头,眸色恢复平常无澜的样子:不必。你我相逢即是有缘,往后还是朋友。 这句话本合我心意。 只不过从他嘴里听来。心口处莫名有种堵塞感。 试图想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不爽,我努力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薛千身上:薛兄,我说过,我欠你几条命,以后要有用到我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必了。他摇头,脸上带出浅淡不失疏离的疲倦笑容:救你是在下想那么做罢了。甄兄不必在意。 那份笑容明明在蒸雾和夜色下看不清晰,我却不知怎的,从那笑容中看到了距离感。 很刺目,看了扎到心口处,微微的刺痛。 薛......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花面瘫,看到关键时刻呢,你别捣乱。 我和薛千顺着声音去看来人。 正是我那师父的师父,我称呼为凌师公的凌飘飘本人。在她身后,则是面无表情拿剑架她脖子上的花若水。 凌师公,花太师伯。 还没等我惊讶完,凌飘飘眼珠儿一转,手一挥,不知打哪变出的衣服扔给我。 有人来了,速穿。 哦哦。下意识的连衣服都没看清是什么样就急慌慌往身上套。 等套完了脸色整个又黑了下来。 这感情又是要我穿女装?还是一件比之前更轻更薄的衣裙。等等,这衣裙怎么还那么合身? 随着走路的细碎声音。凌飘飘比了个挺住的姿势,脚步一点,整个人消失不见。 花若水自然是去追凌飘飘人了。 等那细碎声音停下。 暂先不说我看清来人后眼角抽个不停的样子。 就说那边的人。 随着一声暴喝,一个人影疾跃冲来:臭小子,穿成这样成何体统?我和你娘还没这......后面蓦的停下。 对着还坐在温泉边的薛千脑勺就狠狠敲了一下。 薛兄? 胆战心惊的看着刚刚吐血受伤的薛千受此一敲,听他咳了一声,一个没忍住 噗...... 时秋?是来自步雨箬的惊呼声。 面对昏迷倒地的薛千。千奚讶异的看着自己的手。纳闷自己动手力道有那么大时......被步雨箬狠狠扇到了水里。 时秋,时秋你怎么了,时秋...... ☆、第三十五章 恢复记忆的薛千 步雨箬拿来自温泉边的薛千衣物。 看到一堆衣物最上面的银丝护心时。千奚眼神复杂:是熏儿。 步雨箬将衣物放置一边,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薛千,语气沉重:魔教那边出了问题,恐怕武林盟也是同样的情况。 沉默一会。 步雨箬问道:还没查到那个人么? 有些眉目......千奚顿了一下,眸色闪烁不定:希望不会是他。 十年前你就该出手的。步雨箬坐在床榻上,伸手轻轻抚摸着薛千的脸,杀机隐在眸底:我不希望时秋背负和我们一样的东西。你如果不想动他,那就由我出手。 雨箬。千奚叹息:你累么? 步雨箬手指一停,并未直接回答他:我只想时秋和熏儿好好的。千奚,你曾经说过,要拼死保护好这两个孩子的,所以......我才会下定舍弃一切的决心跟你回天罡派的。 雨箬...... 你说的保护?就是任着你敬重的师兄一点点来伤害他们的吗?把熏儿送去魔教一事我已经忍了。那时秋呢?你明知他不喜,却还逼他去学千绝剑法。你到底想要他怎样? 被步雨箬一喝。千奚侧脸,嘶哑声:别说了。你知道的,千家一脉......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知道你根本不想做这个掌门。步雨箬此时起身,自腰侧抽出玉箫直指向他:千奚,我只问你一遍,我要杀他,你阻不阻我? 千奚闭眼:我会。 好,好,好。连说几个好字后,步雨箬咬重接下来的话:你尊师重道,你有情有义,却偏偏要我孩儿跟着受苦,既然如此,那还多说什么? 随着她芊白的玉手自玉箫左右一拧,玉箫分开,原是一把短剑。 白影一晃,接着就以明晃晃的剑刃对着千奚的胸口直刺下去。 剑刃未指心口,可却刺入胸膛,带出一点血流。 步雨箬松手,始终是舍不得。只好任着短剑自手指掉落坠地,无力的将头靠着千奚的胸膛:这是我第三次差点杀了你了。千奚,你为何不挡? 千奚伸手拥她入怀: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只有你一人才能拿走。 此时的步雨箬显得很是脆弱。她低泣起来:千奚。我不想让时秋出事,我不想他像当年的师父一样。我不想,我不想...... 二十年前。元奉为了吞没魔教,竟然一人杀了魔教大半弟子。并且还重伤当时的教主凤冷,杀了左右护法,面对幽篁长老也未处于下风。 步雨箬听闻魔教惊变,马不停蹄赶去魔教时......正看到被天残剑穿透胸膛的幽篁长老。 一番打斗下。步雨箬面对元奉,没有丝毫胜算。就在危急关头下,她被幽篁长老拼尽全力甩进密道,才勉强护住了一条命。 等元奉走后,她自密道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割断经脉,死状可怖的幽篁长老的冰冷身躯。 没想到那个平时对她严苛,甚至杀人狠厉到无任何人情味可言的人,在死到临头之时,竟还想着护着她。 千奚,他是你的孩儿啊,你怎么忍心的,你怎么忍心...... 随着步雨箬的抽泣声。她不知道的是,千奚怀抱着她,眼神里隐忍的冷意越来越盛。 亲吻着她的额发:暗杀楼那边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孩子们会没事的。雨箬,你知道我答应你的事,我从未违约过。至于他...... ...... ...... 翌日。 本想要换回男装。谁知道根本没带换洗的衣物。 各种憋屈下。心道再忍几天,再忍个几天就好。 下楼用食。饭食则是由明夕准备。由于情况特殊,明夕在外面摆了个暂停住宿的木牌子。 我和大师兄相对而坐,看到他神清气爽,反观是明夕有点萎靡不振不时揉着腰,还得忙前忙后,端碗端菜的:大师兄,你们昨晚...... 大师兄心情颇好:昨晚怎么了? 我摇头。原因自然是被听到我和大师兄话的明夕拿眼剜了一下。 那模样很像是我再细问下去就准备拔剑砍人的架势。 再者说我一点也不好奇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于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昏迷的薛千如何了? 虽有千奚和步雨箬两位绝顶高手在,薛千伤势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我一想到昨晚解释清楚后,薛千看我如看陌生人的眼神后。 心口处的刺痛一刻不停的传遍了整具身躯。 凌飘飘不知打哪冒出,眼看我愣神,毫无动筷的样子 就毫不客气的从我手里抽出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清拌萝卜,咬在嘴里咯吱脆响:小甄甄,发什么呆呢?昨晚怎么样了? 凌师公......怔怔的看着自己少了筷子的手心:我好像做错事了。 嗯?凌飘飘咽下萝卜,伸出空闲的手拍拍我的脑袋:会做错事?嗯......所以说人太聪明也不好啊,还是学那花面瘫笨一点比较好。 熟悉的怒声:你说谁面瘫? 说你呢。凌飘飘朝后面做了个鬼脸,顺便两指夹住了伸来的长剑: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学学人家千奚不好吗?就你这么凶,难怪这么多年没人喜欢你。 谁说没人喜欢我的?花若水抽回剑。面对凌飘飘,似乎他永远都处于弱势。 明明剑法内力凌飘飘都远在他之下。可偏偏凌飘飘轻功超群,又神出鬼没的。花若水以为她不会出现时,她却猛地出现,扮出鬼脸说些挑衅的话,等他认真,她人又忽的消失不见。 自打从各峰比试认识起,就这么一来一往。不知不觉就是这么相处了差不多近五十年。 花若水看到恢复本来样貌的我后。表情微怔,开口就问:你是谁? 花太师伯,你现在看我的脸,是否还有心动的感觉?我以现在的脸面对他。看花若水摇头,我道:原来如此。 凌师公,抱歉,大概要委屈你一下了。 我自怀里取出花如尘临走时送给我的一盒胭脂。额......话说我至今也没弄明白花如尘会送我这玩意的用意就是了??? 一直没想过把这玩意往脸上抹。不过此时用来正好。 不知用量,干脆都抠下来。在凌飘飘意识到我做什么跑路前一把扣住她手腕,将手直接按了上去。 小甄甄,你这是...... 我抹我按。我再按再抹。 看到成果。本人表示对比我之前的凄惨脸,这可以说是在旁人所能容忍范围内,最诡异的一张大红脸了。 凌飘飘难得动怒:小甄甄,我真的生气了。 花太师伯,你感觉怎么样? 花若水面对凄惨脸的凌飘飘,模样就像当时见到我时一样。 凌飘飘。 干嘛? 做我伴侣吧。 ...... 凌飘飘石化一会后,回神后只留一句:我才不要。人又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错觉的话。凌师公怎么连脖子都那么红???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3) 至于花若水。自然是去追凌飘飘本人了。 所以说,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啊。我叹气,拿起被凌飘飘用过的筷子夹萝卜进碗,面对那边吃饭懒管眼前事的大师兄,同样默默扒起饭来。 ...... ...... 始终担心陷入昏迷的薛千。 我问过明夕他现在的房间,不久就来到了他的房门前。 不知道千奚和步雨箬有没有在里面? 我在门外踌躇一会。下定决心后,便在门上轻扣两声。 进来吧。 是来自薛千那低沉动听的声音。 我心里惊喜。他醒了。 一把推开门。在对上那对如星般璀璨的眸子时,他眼底有疑惑,随着浅浅动人的笑意漾开,明朗温雅,谦谦又带有疏离感。 薛兄。 你是谁?薛兄......难道指的是我么? 哎??我惊讶的看着他。惊愣当场,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他微微偏头,疑惑浮现脸上:我们认识? 脑海里轰隆一声。 心口处的刺痛越来越厉害。来自身体里的还有彻骨的冷意。 薛千他,不记得我了。 ☆、第三十六章 刺探白银堡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自己的房间。 喉口总有种涩涩的味道。 说不上来。但我知道那是难过。 因为薛千恢复了记忆,他不认识我,不记得薛千的那段过往。 他自称姓千。再结合千奚和步雨箬对他的态度。他是谁?身份不言而喻。 什么后山闭关?原来是哪里出了岔子导致他失忆下山。 想起明夕第一眼看他时,那种震惊的表情。还有钱进谦面对他,亲昵的称呼他为时秋...... 千家和钱家一向交好。 钱进谦与千霏雪的关系自然也是...... 瑞雪霏霏烟云拢,且待来年丰秋时。 千霏雪。时秋。 亦或是薛千。 我早该想到的。 ...... 为了避免自己陷入自我感伤,自怨自艾的情绪里。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眼下最主要的任务上面。 温岩那边有刘奇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者我只要把温岩说的前因后果、回去后再同花无期和师父说一遍。那么下山此行,所有的纠葛烦恼,也该就此做个结束了。 回到凌云峰后。 就忘了这一切吧。 至于欠薛千的这条命。不,应该称呼为千掌门了。我暗暗苦笑,这恩情大概不会有还回去的那一天了吧? ...... ...... 我去找温岩。千霏雪竟然提出要与我一同前往。 千奚顾虑到大师兄身上有玉佩在,就说他出门危险,不如暂留在客栈。 明夕师叔以伤腰为由。于是前去的人自然就只有我和千霏雪两人了。 正准备前往时,明夕喊住千霏雪:掌门,你的剑。说话时他将常背着的包袱打开,将剑取出扔给了千霏雪。 千霏雪一把接住。看清是雪骅后。爱怜的在剑身上抚摸一回,后收回视线,对着千奚两人道:父亲,阿娘,儿子这就去了。 步雨箬点头。千奚只简单两字:去吧。 眼看千霏雪身影消失在视线所能望着的角落。旁边明夕道:玄盟主那边说元沁有意北方英手里的玉佩。她很有可能会亲自动手。 千奚眼神寒冷:玄燕飞本人意下如何? 明夕道:玄盟主说,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让二十年前的混乱再次发生。 希望他真能狠下心。千奚叹声:但愿如此吧。 ...... 来到温岩住处。 我犹豫着是否要敲门。旁边千霏雪先喊了声:刘兄,你可在? 刘兄? 怎么千霏雪还记得刘奇么? 没容我多想。门吱呀一声打开,是打着哈欠的刘奇:你们这几天干嘛呢?留我一人在这,啃了那么多顿萝卜。 我面露歉意:抱歉,这几天有事耽搁了。所以才...... 罢了罢了。刘奇摆摆手,将我们迎进屋内:你们不在,我又闲的无聊。便一个人去那白银堡刺探情况。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我好奇问:是谁? 刘奇道:因兰教教主任定。他旁边还跟着刚从无人山寻回来的二把手布楷新。听他和白银堡堡主冷云辉交谈,大多都是涉及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我听的无聊,半途就懒得再听下去,提前回来了。 听他提到任定。就让我想起无人山上打过照面的那次。 师父一提到布楷新洞房后任定就急匆匆冲出去了。不久花无期出现,带着我和师父下了山。然后就是遇到刘奇,意外见到失忆的千霏雪,发生了后来的一些事...... 其实转念一想。因兰教产业众多,任定跟白银堡生意有往来也很正常。 刘奇又道:温岩说的没错,冷云辉身上有些古怪。我怀疑他和合欢教有牵扯。 正这么说着的同时。那边温岩带着换了同样短衫粗布裤子的温煦扬过来。 薛兄弟,甄......姑娘?温岩犹疑的喊着最后两个字。原因自然是露出本来面貌的我怎么看都和姑娘两个字挂不上边。 那什么?我咳咳一声,一脸郑重的将恢复记忆的千霏雪介绍给眼前几人:这位是我们天罡派的新任掌门千霏雪,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用了化名。 刘奇显得并不是很吃惊:千掌门,之前多有失礼了,在下华山派刘奇。 千霏雪微微一笑:刘兄无须客气,抛除身份不谈,你我年纪相仿,还是直唤我名吧。 刘奇并不推诿,反观是落落大方貌:那好......呼名就算了,我便和以前一样,唤你声千兄吧。 刘兄。 千兄。 两人相视一笑。再就是温岩那边介绍道:千掌门,这位是我紫铜谷新任谷主温煦扬,我乃上任谷主大弟子温岩,事关有人故意给紫铜谷造谣一事,请容我慢慢向你道来。 千霏雪略一颔首:好。 之后几人简单彼此介绍认识过。随着温岩进去里屋众人各自落座,接着就听温岩说了大概情况。 紫铜谷世世代代守着一个金库,而开启金库的钥匙则是由每任谷主执掌。本来钥匙是该由少谷主继承的,老谷主因为担忧少谷主心向顽劣,所以钥匙还是由老谷主执掌。 我家少谷主说,有歹人心机不纯,假充是我远房表弟,并说我欠了大笔赌债,若是此事被老谷主得知,不仅会被逐出紫铜谷,还会被赌坊的人借机抓走。 说到这温岩看着旁边的温煦扬就是一阵苦笑,而温煦扬则是默默坐在一边,绞着手指头,垂头做错事状。 其中可疑点不少?旁边两人不说,自然是觉得不好意思询问。 我倒是没有此方面顾忌:那歹人说的再天花乱坠,你家少谷主就没有怀疑过么?说这话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在他旁边始终垂头,一语不发的温煦扬。 听我这么一说,温煦扬猛地抬起脸,一张清秀小脸难掩气愤的:本来他这么说,我自是不信的。谁知那人不知打哪拿出伪造温岩笔迹的借据......说到底也是我以前确实顽劣些,那人就借此威胁我,还要我签下许多借据,并到处造谣说是我赌博所致。后来我爹一怒之下花了大笔银子圆了此事,不知听谁规劝,把谷主一位让了我,一个人游玩散心去了。 至今还没联系上我爹,他恐怕这次是真的动气了吧,我,哎,事至如此,也都怪我...... 说到最后,声音一轻,听声还带了哽咽,连带眼睛都闪起雾气。 好了。温岩伸手轻拍他的小脑袋,温柔拭去他眼角的余泪后道:剩下的就由我来说吧。 此事虽是圆了过去。但那人眼看老谷主离开,贼心不死,竟惦记起了紫铜谷世代守护的金库。所以......我家少谷主不从,他故技重施,不知怎的找了些轻功甚好的江湖人士偷走谷内的金银细软。至于拿不走的,则是一把火放了,烧毁不少值钱的古画古玩,又四处散播紫铜谷欠债累累、开不出工钱的消息。眼见众多谷内下人纷纷离去,加上那时我误会他真的脾性愚顽,无可救药,大吵之下就跟着几个老仆离开了紫铜谷。 后来,白银堡和其他做生意的几家找上我,说是我家少谷主自他们那边借了大笔银子,又拿出他签字的借据......其他几家我已还清,剩下的就还有白银堡的还差一些。 千霏雪沉吟道:此事古怪,需得再去白银堡刺探一番。 刘奇道: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见那边两人都看向我。我心想你们都已拿定主意了,作什么还要听我的意见? 那就......我挠挠脑袋,憨笑道:出发吧。 ...... ...... 去白银堡。 谁知千霏雪不是直接去寻那白银堡堡主,而是与我寻了任定住的那间厢房去了。 千霏雪上前,轻敲响房门。 是谁?声音低沉中透着自有的一股清冷感,是任定本人。 子重,是我。 时秋?任定声音听来十分意外。随着脚步声,一把开了房门。 见到千霏雪后,表情既惊又喜:你怎么下山了?说这话时,还看了旁边的我一眼。 千霏雪透过他看到里面只有布楷新一人后,压低声音道:进去说。 好。 ☆、第三十七章 任定帮忙 简单说了来意后。任定表情凝重:那冷云辉他......此事当真? 只是猜测。千霏雪抿了一口热茶:子重,你任家与温家一向交好,这次怎的会不顾温家颜面,转而和冷家做生意? 哎。此事话长,也是因为紫铜谷最近琐事太多,今年更是对外说暂不做铸剑修剑的买卖了。 感觉任定眼神落在我身上多了一会儿:时秋,你旁边这位,嗯......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回任教主,我师父凌不飞,无人山上,额,打了个照面。 经我一提,任定有了印象:原来如此。 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候在一旁的布楷新,神情温柔起来:劳烦回去后,替我向花峰主道个谢,以后若有机会来我因兰教做客,我自当盛情款待。 我点头:好。 也许是千霏雪出面。又或许是提及起了花无期不知是帮了他个什么忙? 任定当即爽快的答应配合我们演一出戏。 ...... 等我们走后。布楷新被任定拉着坐下。 教主。你这次帮了千霏雪,那岂不是要得罪冷云辉? 知道他一家独大,又听我我此次货量颇大,所以冷云辉才敢如此毫无忌惮的抬价。任定轻哼,眼中精芒一闪:紫铜谷的事你我也听了,损失的不过些小东西。再者听南边来的消息,那温檠寒带着散去的谷内铸剑师就在紫铜谷附近,这次帮了他紫铜谷一个大忙,他帮我加急铸些兵器,不过分吧? 温檠寒在附近?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布楷新很是惊异:既然他在,冷云辉如此紧紧相逼,他是想看着紫铜谷毁于一旦么? 冷云辉胃口不小。可惜紫铜谷太大,他吃不下。再者说温檠寒那老狐狸...... 任定看来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好了,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作什么?龚家小姐与任珀大婚数来有些时日,教内一些事情也该任珀帮着处理下了,你不是想去塞外看看么,正好趁此时机,等处理完眼前这些事后我们即刻启程。 自任定解释,与龚家小姐成亲的是他那二弟任珀后,布楷新与他的心结才算真正打开。 看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带着潋滟流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布楷新感觉心口的跳动快到就要破开胸膛一般:你不问我为什么去那吗? 为什么? 你曾经念过一首诗,就是那个,大漠孤......什么直?本来还想卖卖墨水,文雅一回。结果半途卡词,令布楷新无比尴尬。 是大漠孤烟直。任定好笑的为他纠正过来,声音低沉起来:这么说,你是为了我? 我想去看看,沙子遍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花草这种的存在?要是有的话,你和我之间,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了。 说到这。布楷新一脸向往的表情。 随着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任定伸手,摸向他的脸颊,细细的、温柔的抚摸着:好。我们一起。 有时候。他和布楷新之间,也许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种默契。别人给不了。 还有布楷新这个人。谁也替代不了。 就在布楷新离开的那几天里,任定才真正想明白。幸好不晚,布楷新同样放不下他。 一把将人拉过,浅尝深鉴,只唯这点,就只当事人明白那情浓究竟是个几分了? ...... ...... 回去客栈。意外发现里面桌椅毁坏大半。 看着一楼的狼藉,还有来自木梯间的点点血迹,旁边千霏雪的脸色无比凝重。 我在旁,小声一句:难道是暗杀楼的人? 上去看看再说。千霏雪脚下轻点,轻盈落在二楼,刘奇和我各自对看一眼,跟着飞上了二楼。 正上了二楼。一把长剑就架在了我脖子上。 看清来人后,我忙喊道:大师兄。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4) 大师兄收剑。就见他周身围着一层煞气,我道: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暗杀楼的人...... 未等大师兄回答。随着开门声,千奚声音响起。 是元沁。 元沁?既然和合欢教有关,那就事关大师兄身上的玉佩。 大师兄,你的玉佩...... 大师兄淡淡道:被她拿走了。 千奚眼神落在刘奇身上:你就是刘奇? 面对千奚的打量,刘奇恭敬道:回前辈,小子正是。 你师父近来可好? 有劳前辈挂心,师父一切安好。只是前不久得来消息,听闻合欢教卷土重来的消息,要我多多注意。 听了回答。千奚面色如常,像聊家常般的随口又问。 你一人独行,难免危险,你师父可也放心? 刘奇道:此处距华山地界不远,附近又有华山分支出的几个小派,必要时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再者说,就算是面对暗杀楼和合欢教的绝顶高手,这些小派亦有高手可以相抗。 千奚面色稍缓,在门口让开一侧:都进来吧。 ...... 听千奚简单说了刚发生的事。 原来是我和薛千刚走不久,千奚和步雨箬自飞鸽处得知元沁就在附近的消息。 花若水和凌飘飘两人前往那处,不久那处就传来剧烈打斗声。 那边打斗很久。 千奚放心不下便让步雨箬留在原处,结果在快到那里时受到了不知名的高手袭击。 再说步雨箬这里同样与几名合欢教的高手缠斗一起。 元沁突然出现,明夕和我大师兄两人明显不敌。危急时刻,明夕将大师兄一把护在身后,受了元沁一掌,又被元沁抓住脖子,借此威胁大师兄。 目的自然是玉佩。而我大师兄,则毫不犹豫将玉佩给了她。 趁着她接玉佩时,我大师兄突然出手,以自他爹北方一败那学得绝招逆光一破伤到了她。 可惜元沁反应灵敏,受创同时亦是出招,在关键时刻勾走玉佩,接着消失不见。 就此事后。情况已是刻不容缓的紧张时刻。 如今元沁手里有两块玉佩,只要再拿到最后一块 天残剑出世。江湖会再现二十年前的腥风血雨。 元沁满心怨恨,势必会把曾经的仇人一一根除。 此间就算牵连无辜的人,她也不会就此住手。 不久众人商议一番。再就是明夕受伤,大师兄负责看护。 再加上夜深。众人由此而散。 只除了千奚特地把千霏雪叫到房间。 ...... 时秋。 千奚凝视着一些时日不见,越发英挺勃发,明朗俊秀的千霏雪。 记忆里最多的还是那个在襁褓中纯真无忧的婴孩,如今,却长成了眼前可以独当一面的翩翩青年。 无数感慨皆在一眼之中,所有想要诉出的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保护好它。 千霏雪郑重点头:父亲放心,就算舍了孩儿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它落入元沁之手。 不。旁边步雨箬着急出口:时秋,你...... 雨箬。千奚打断她的话:这是年轻人的事。时秋他,自有分寸。 阿娘。你放心,时秋会平安的回来,和熏儿一起。 给了步雨箬一个安心的笑容。再面对神情复杂的千奚,千霏雪道:父亲。你当年是否就是担心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况,所以才把玉佩托给了钱伯父。 一开始我倒并没有往这处想过。千奚随着千霏雪的话,好似进入了回忆中:元宝小时得了热疾,这深渊冰玉材质特殊,是你钱伯父开口向我讨用几日......后来元宝病好,我与你阿娘商量一番,便把玉佩在你钱伯父那安放个几年。就说需要取用之时,你会亲自去取。 原来是这样。 千霏雪明了。心里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去过金钱镖了?还有下山......中间好像有发生过什么?他记忆模糊,慢慢回忆,才只忆起其中的几段。 就是认识了刘奇,还有......那个虽是穿着女装,可怎么看都是个男人的人? 英雄那么多?我们做普通人就好。 普通人啊......那也不错? 薛兄?薛兄...... 见他发呆。步雨箬唤他:时秋? 就下山原因,再后面依稀记得是练功出了岔子,想着他娘留的锦囊就运起了无情诀。 千霏雪回神:对了阿娘。你留的锦囊里,那句若欲胜人,忘且淡欲是什么意思? 步雨箬道:是无情诀最后一层的口诀。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元沁。 不知为何。脑海中闪现玄燕飞同他说话的一幕,千霏雪道:阿娘,玄盟主对我说过,既然放下,就不必执着了。那时我应是只练了第一层无情诀,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步雨箬一怔:他有这么说? 千霏雪脸上有些茫然,听步雨箬问话后,当即点了头。 修炼无情诀的人,脸上都会有红斑。那种红斑被称为表欲,随着人心内的欲望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步雨箬垂下眸子,玉手摸向自己的脸:心法层数越高,红斑会逐渐由深变浅,等到人七情六欲都消失,那种红斑也会随之不见。 但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红斑消失不见。 千霏雪心中微动,脑海模糊成一个人的脸:是什么? 那就是...... ☆、第三十八章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上) 没想到千霏雪房间就在我房间对面。 一开门见到那张俊美的脸时。恍惚还是初见薛千的时候。 将险些出口的薛字咽回去。我以无比恭敬的姿态喊道:掌门早。 千霏雪微微一笑。很是坦率的面对此时紧张无措的我:早。 掌门,我们现在可是要去温岩那边? 幸好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对。我们即刻出发。 ...... 还是我,千霏雪,刘奇三人去了温岩那里。 时间紧迫。加上还有合欢教和暗杀楼这等威胁在。 刘奇一人去了白银堡,找任定就着昨日几人商议的对策进行一出唱和。 其最终目的自然是探探冷云辉的口风。 还有就是温岩昨日又去紫铜谷里面看了情况,说谷内其实损失不大。而且,他还在紫铜谷附近看到了本该离去回乡的紫铜谷下人。 一开始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 首先是金库钥匙在温檠寒手里?其次是温檠寒把谷主位置塞给温煦扬,一个人去游玩散心?再加上自他走后,谣言大起,造成谷内下人纷纷出走,还有谷里出事,有人纵火,烧了不少东西,还特意带走不少值钱的金银细软...... 要是这些事真是冷云辉出的手。这时间点卡的未免也太好?换句话说,他堂堂白银堡堡主,找人纵火就是了,何必还特地把金银细软给带走? 就算是想逼死老对头,这赶尽杀绝的对敌手段要真传出去,就算他白银堡一家独大,面对众人口诛笔伐,白银堡以后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好过。 对此。 我心里起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那会不会是温檠寒一人有意为之。且在冷云辉不知情况下,故意拉着老对头下水,且还能让脾性顽劣的小儿借此机会洗心革面。 要真是这样的话...... 旁边的千霏雪和刘奇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太过担心之类的表现。 还有任定。 他既然亲自出马来找冷云辉谈生意上的事。 那需求的量怕是只多不少。 紫铜谷如今现状。就算凭他和千霏雪是相识关系,还有花无期对他有恩在前...... 他答应帮忙的态度未免也太干脆了吧? ...... 跟在千霏雪后面去白银堡。 刘奇那厮以突然肚子疼为由说去不了。于是此次前往白银堡的人就是我,千霏雪还有温岩二人。 心里腹诽刘奇你这肚子疼未免也巧了的同时 几人已然到了白银堡。 甄姑娘你和少谷主在外面负责接应吧。温兄,请 我原准备着要翻墙进去,去找任定汇合。没想到千霏雪只要温岩跟他进去。 温岩点头:好。 看那两人翻墙而进。我和温煦扬找块比较僻静的地方,静静等待。 半晌。 甄姐姐。 这次换成吐槽姐姐这两个令我顿感别扭的字眼,顺便着重的重申下我真的是个汉子身!!! 嗯? 旁边的温煦扬抱着膝盖,靠着树干,小脸上满满担忧:温岩他们,不会有事吧? 见他年纪不大,不过个十五六,脸庞还稚气未脱的清秀少年。 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发:那当然不会。有掌门跟着,几条命也捡的回来。 嗯。温煦扬自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哄婴孩的摇鼓。他以双手捧着,无比珍视的看着那只摇鼓。 我忍不住问:这是...... 是我阿娘的遗物。他极小声的:这是我的宝贝。最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既然这么宝贝,怎么不把它好好收好,还要贴身拿着? 阿娘临终前,要我好好听父亲的话。要是想她的话,就拿出它来看一眼。 温煦扬拿着摇鼓的手柄处,轻轻的摇了一下,我听到鼓声轻响,转瞬即逝,声音却温柔无比。 还有这个呢......他特地给我看了来自手柄处绑着玉佩的红穗,挺得意的说:是我做的,好看吧。 看着那副明显属于孩子的单纯骄傲脸。我笑着称赞:好看。 可是父亲不喜欢我这样。他希望我做一个铸剑师,铸造出一把可以名扬天下的名剑,或者是在生意上多下些功夫,好超过白银堡,气一气他那个死对头。 我喜欢用线编织各种各样的东西,父亲总说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结果啊......温煦扬小脸沮丧起来:他就把我辛苦做出来的东西都给烧了,还罚我面壁一整天。 静静的听他讲。还有尽量无视来自树杈上方的某个大只人影。 我以前老是不喜欢他凡事都以紫铜谷为重。阿娘生病的时候他不在,阿娘伤心的时候他不在,直到阿娘病重的时候......他才赶回来见了她一面。那样有什么用呢?他就算用世无其贤,难出其二的理由永不续弦又能怎样?阿娘回不来了啊,再也......说道这声音哽咽起来:回不来了啊。 我忍不住了,安慰他:莫哭,你阿娘她在。 阿娘她在?温煦扬抬起泪痕纵横的脸,黑白分明的眼儿难掩疑惑的看着我。 自他手中抽出摇鼓,轻轻摇晃。听着那无比温柔的鼓声:听到了没?你阿娘同你说话呢。 呜呜,呜呜......他扑入我怀里。我揉着他柔顺的头发,想着我那早去的爹娘,一阵酸涩:好孩子。你听啊,你阿娘在说,莫哭莫哭,她在呢。 我本想说没事的。对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少年。无数安慰的话就在喉咙里,一时就说不出来了。 大概难过,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 谁也逃不过。谁也避不开。 我甚至开始羡慕起温煦扬可以毫无拘束的以泪来表达难过的方式。 温煦扬哭了一会。然后以衣袖擦掉了脸上所有的泪痕。 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我一直在反抗着阿爹,很大一部分并不是来自于阿娘。 面对我静静聆听的样子。他很是不好意思道。 大家都离开紫铜谷后,甚至到最后连温岩都被我气走了,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我什么也不会?我害怕这样。还有阿爹老是拿我同别人比较,我不喜欢这样,我就拼命的想证明自己和他们不同,谁知道......真的不同了,大家都不喜欢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我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面对那双自责的眸子,我只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作为安慰。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次就现实问题来看。 千霏雪同温岩两人怎么进去那么久? 眼看温煦扬又开始陷入自怨自艾,甚至是自我讨厌的各种负面情绪里...... 那个少谷主,你不觉得他们两个进去太久了吗? 哎?温煦扬似乎也才注意到:对啊,温岩说只是想趁机给冷云辉制造些混乱,然后我们就回去的?怎么他们还没出来? 他惊慌起来:温岩不会是...... 打住。赶紧捂了他嘴:与其等他们出来,不如还是由我们进去看看情况吧。 好。呼吸打在手心里,带来微湿又温暖的触觉。 ...... 进入白银堡后。 我和温煦扬避着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好不容易来到了任定暂住的厢房...... 冷堡主。你这是何意?是来自任定的声音。 任教主这话说的?事成之后,那金库里的东西我分你二成。 二成?任定冷笑:布楷新,送客。 说话声音还急了:三成,我给三成还不行吗? 任定慢悠悠一句:五成。 你别太过分了。四,四成,再多不行了。 布楷新,送....... 好好好,五成就五成。那你什么时候动手?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5) 今晚。 ☆、第三十九章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下) 千霏雪和温岩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心想再听下去怕是会出事。就带着温煦扬回到了温岩住处。 刘奇这小子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思,面对一脸懵懂,还不知究竟发生什么的温煦扬,深深叹息:接下来,恐怕就要靠我们两个渡过这次难关了。 温岩他不会是...... 我表情复杂的点头:恐怕是。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甄姐姐。他无比感动的想扑过来,被我一把抗在肩头就往外冲: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就此事做好准备。不能让冷云辉的计谋得逞。 ...... 夜深人静,正是某些人蠢蠢欲动,伺机而出的最好时机。 甄姐姐。躲在金库旁边草丛的温煦扬像想起什么道:我总觉得那个说话的人,声音有点像温岩? 你见过冷云辉没?我侧头看他。见温煦扬摇头,道:那就是了。长相相似者大有人在,那说话声音相似者,自然也是大有人在。 哦。尽管还有些不信,温煦扬仍是点头,就冷云辉怎么和温岩声音这么像一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只是:他们没有钥匙,金库开不了吧? 我:对真正的高手来说,再复杂的锁,一根头发丝儿就能简单搞定。少年,难道你没听说过有种武功叫凌空震锁。有种跺脚叫霹雳一声响,大门敞开开。 温煦扬:那个......我们确定这是武侠世界对吧。乃确定不是跑题了吗? 我:...... ...... 回归现实。 我正在头疼就我和温煦扬两人,怎么挡得过任定和冷云辉两方的人? 实在不行,就走一步看一步。 刘奇不是说过附近还有华山派分支出的几个小派吗?冷云辉这等强盗行径,他们身为正道人士,岂能坐视不管、袖手旁观? 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火光大亮,不久数个人停在了金库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金库? 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任定本人。 没错。就是这里。是冷云辉的声音,这次说话的人比在屋内的人声音听来浑厚有力许多。 借着火光去看。那冷云辉身量高大,脸上还戴着一个狸猫面具。 冷堡主,你我没有钥匙,如何进去? 那温檠寒自以为躲藏的天衣无缝,殊不知我早已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他的行踪......随着得意的笑声: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至于钥匙,昨天我们谈条件的时候,我手下的人就已经得手。 说到这声音一顿,意有所指:任教主,我怎么听说,今天刺探的那两人里还有你认识的? 任定面上不动声色:冷堡主,你我五五分成后,此事仅你知我知。难道还想让外人传出去不成?至于其他人......杀机毕露:留了何用? 冷云辉赞赏一笑:冷某没看错,任教主果然是个聪明人。 任定轻笑。一双凤眸凝视着眼前、从外表来看像是普通粮仓一般,毫无气派特点可言的紫铜谷金库。 他心中起疑。 都说金库重要。怎么温檠寒不派几人在此守护? 听了那两人方才几句简短对话。温煦扬不忿:卑鄙。 他声音不大。奈何金库旁边的草丛太稀疏,还有就是我和温煦扬目标人物实在太大。 夜晚寂静,除了火把上火烧木头发出的咔嚓声,那两人停止说话后,蓦然有谁发声,的确是突兀了一点。 正在我心叫不好时。那冷云辉果然惊喝一声:谁? 我手里攥紧锄柄,看着旁边的温煦扬,心道你可千万要冲动啊。冲动一时爽我们早收工 温煦扬如我心想那般一把爬起来,费力的拿着锄头指着冷云辉:你们谁也别想打金库的主意。你,你们害死我爹还有温岩,我和你们拼了。 然后就拖着锄头向冷云辉冲去了。 就那小胳膊小腿的。再看冷云辉那魁梧有力的身躯,还有粗壮的胳膊腿。 你,你放开我。是来自温煦扬拼命挣扎的声音。 我去看时。温煦扬被冷云辉伸长的手臂按住脑袋,而温煦扬本人还在挥舞着手臂,试图冲上去想跟冷云辉拼命。 这下自己也不好再隐藏。自草丛中站起身来。 你是谁?感觉冷云辉面具下的眸亮如炬。我以正气凛然的出场姿态踱步而出:我乃天罡派弟子,你等这些卑鄙行径,身为正道人士,岂能袖手旁观。 哼。一个人么。 冷云辉不以为意,甚至自面具后,重重发出蔑视的鼻音,转头对旁边站着的同样带着面具的两个人:你等处理他,今天这个金库我冷某人是非开不可了。 那两个人以迅疾的身影向我扑来。我一脸慎重,拿着锄头比好应敌的架势。 随着那边,不知何时改抱着冷云辉前行的大腿的温煦扬撕心裂肺的一声:不 放开。冷云辉拍了他脑袋一下。力气似乎不怎么大? 我不要,不要。温煦扬干脆四肢缠绕,甚至张嘴直接咬了上去。 随着一声倒吸冷气声,还有拼命推着温煦扬头的动作:臭小子,拿开你的狗牙。痛死老子了。 因他这句话。温煦扬嘴下又重了几分力道。 过分了啊?连你老子都敢咬。嘿你还咬上瘾了是吧,放开。 不要。是来自温煦扬咕咕囔囔的,听不清声音的一句。 至于我这边。举着锄头和那两个人对峙。一个没忍住,锄头放下,同对面一人一起,各自噗嗤笑出了声。 那边还在继续。 放开。 不要。 信不信老子...... 温煦扬一把松开嘴,挑衅的就着屁股着地状态仰头看他:有本事你来啊。 冷云辉面具后的表情很是无奈:你...... 接着温煦扬脸色一变。委屈巴巴的连带眼眶子里满上泪花:要是我娘在的话,才舍不得打我呢。阿娘啊,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阿娘,呜呜煦扬好想你啊。 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摇鼓。哭的那可谓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极尽苦楚,见者落泪,听者伤心。 冷云辉头疼的低头看他,想要一脚踹开,又不舍得真的伤了他:够了。别没事拿你娘出来说事。 娘啊......有坏人要开金库,还想欺负我,你在泉下有知,一定不要放过他们。随着这句话后,突如其来来了一阵猛风。 风声呼啸。带起一大片草叶树枝挂在冷云辉身上。 众人神经一紧,暗想不会吧。下意识的各自抱胸。有人胆怯道:谷,谷主......都一个多月了,就算是小惩大诫也该够了,咱都挨了好几天蚊子叮,啃了好几天萝卜了。要不...... 冷云辉叹气。摘下面具露出里面方正略显沧桑的脸:臭小子,别嗷嚎了。装给谁看啊?跟老子回家。 不要。温煦扬把脸一别,还拗上了:你们带着温岩一起骗我,我不回去。 这时在冷云辉身后的人摘下面具:少谷主,老谷主的良苦用心我也是昨日才得知的。你若不今时护金库来表表态,今后大家还怎么放心让你来当紫铜谷谷主? 你们不放心?我不当便是。干嘛还合起伙骗我,我......我还以为你们真的都走了。温煦扬眼眶一红。又要来次撕心裂肺的嗷嗷痛哭。 少谷主,紫铜谷是大家的根,你又是大家从小看起来的,我,我们怎么舍得离开紫铜谷啊。 就是说啊,少谷主。 随着众人纷纷附和声。温岩道:虽然少谷主脾□□动,可大家都很喜欢少谷主的,你这几天吃不下东西,温大他们都忍不住提前要把真相告诉你了。 温煦扬吸吸鼻子:就算以后我再胡乱撒气乱拿虫子吓唬你们,你们也不会讨厌我? 此时被温岩称为温大的人笑道:都是大老爷们,虫子怎么可能吓得到我们?只是想少谷主你觉得好玩,所以才装出被吓到的样子。 温煦扬低头思考一番。放开紧抱住伪装成冷云辉,也就是他亲爹温檠寒的大腿。 小脸笑容初绽:那......回家吧。 随着众人兴奋吆喝声。还有被温煦扬勾住脖子,各种恶狠狠话语算账的温岩,只能在趁此跑路的温檠寒一个好徒儿你挺住的眼神中,无奈背着温煦扬向紫铜谷深处走去。 然后。 摘了面具的刘奇眼观事情解决这一幕。抱着肚子狂笑中。 这主意到底也太敷衍了吧?谁出的啊,连傻子都看得出来那冷云辉有问题好不好?敢情我们这几人就只是走走过场来着? 对刘奇这席话,我亦有同感。面对温檠寒被早就发现不对的温煦扬狠咬那几口的一幕,在旁边笑的不可开支。 另一边摘了面具露出俊脸的千霏雪同样忍俊不禁。 这时一个浑朴郁闷的声音响起。 是我想的。 随后是来自任定眼里的冷刀:怎么?你们对这天衣无缝的计划有什么不满吗? 众人连忙摇头。 那边任定冷哼一声,拉着布楷新的手。在温檠寒之后,带着他的一方人马离开原地。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各自尴尬。 此时未跟在温檠寒身后走的一个紫铜谷下人道:诸位可是乏了。老谷主为诸位准备了房间,还请随我来吧。 跟在那人后面。我心道,就紫铜谷事件,原本就是走走过场。不过那冷云辉也挺可怜,被人拿名字挡刀,不知情下演了一回恶人。 ...... 殊不知另一边。 享受着旁边美妾玉手揉捏伺候舒服的冷云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奇怪的:谁在骂我? ☆、第四十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事情圆满解决。 不管温煦扬是何时开始意识到这是来自温檠寒的一场善意骗局? 就如温煦扬自己所说的。他错了,大错特错。连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至于温檠寒父子谁更技高一筹?个人认为就结果来说,过程什么的显得反而没那么重要。 希望温煦扬经此一场。能够真的好好承担起紫铜谷谷主这个职责。 还有就是任定取消了和白银堡那边的需货量,反而欢喜接受了来自紫铜谷仅收本金的存货。至于加急的量,这就是他和温檠寒之间的事了。 再就我听说。 紫铜谷发出布告,为庆祝新任谷主上任,凡需铸造刀剑兵器类,无论品级高低皆都半价。还有压存的兵器都以最低价进行处理,那什么童叟无欺,欲购从速。 听到这些消息的冷云辉当即也跟着压低了白银谷的兵器价格。 听说两边就竞争一事,出售的兵器中还有几把压轴的宝剑。 再就是跟着温檠寒回到紫铜谷的下人和铸剑师父们各司其职,原本冷清的紫铜谷一下子人气味十足。谷内经过简单修缮布置之后,就开始正式的迎客准备。 不久后武林人士纷拥而至。看剑问价的令谷内每日都忙碌非凡。 我们在紫铜谷小住几日后,跟温煦扬等人简单告别。 又跟准备启程去塞外的任定两人闲聊几句后。几人就这么回到了客栈里。 ...... 没想到此番回来。千奚和步雨箬两人在我们回来前不久就赶去了魔教。 听伤势差不多痊愈的明夕道。 魔教出了乱子,步雨箬担心其中和合欢教有关,所以与千奚匆匆收拾后就赶去了魔教那边。 一听到魔教出事。刘奇脸上也没有之前在紫铜谷时的随性恣意。 客栈后院有几匹骏马。刘奇牵了一匹来,一脸郑重的对千霏雪道。 千兄,看来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千霏雪道:后会有期。 一定。刘奇利落上马,对着我们一抱拳。一甩缰绳,随着一溜尘烟 再看时,人影渐远。不久消失不见。 ...... ...... 明夕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别在身后,眼神面对千霏雪时还有点闪烁。 有话要说却涩于出口。倒是他旁边的大师兄瞧出他神色异常,一脸从容道:掌门,我和明夕师叔还有些私事未了,能否借步说话。 见千霏雪点头。就看明夕如蒙大赦一般,在大师兄之前上楼去了。 大师兄上楼前,特意回头看我一眼:老实,事情不难,但凭你如何去看?留下如此一句莫名的话后,悠然在明夕之后迈上了楼。 我似乎自明夕把东西拿在前面时,隐约瞧出是段绳子的大体样子。 现下只留我和千霏雪两人。 奇怪是自刚才起就没看到凌飘飘和花若水? 仿佛是看出我心底的疑惑,千霏雪道:方才刘兄找两位太师伯喝酒,喝的多些,那两位现在正于房内歇着。 帮温檠寒演了一出戏,他一番盛情难却,所以众人便在紫铜谷那小住了几日。倒是刘奇说要拿些东西,所以提前回了客栈中。 不过无缘无故的,他找凌飘飘和花若水喝酒作什么? 这时看到千霏雪转身去厨房,不久看他抱着个酒坛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酒碗。 下意识的来了一句:你不是不能喝吗? 千霏雪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 咦? 我,我猜的。不敢对视那双过于熠熠生辉的眸子。我别开脸,嘿嘿干笑:那要没什么事?掌门我就先退下了。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6) 转身刚走几步,背后传来千霏雪幽幽的声音:你很怕我么? 我脚下一停,随即转过身。露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生硬的笑容:没......没有啊。 千霏雪心情稍好,连声音都柔和一些:那就陪我喝酒吧。 哦,好。喝酒,喝酒好。我磕磕绊绊的说了这么一句。就看他把两个酒碗满满倒上。 对比我此刻的心虚,他本人倒显得很是坦然,举碗示意后便是干了。 动作一概的儒雅,带着洒落和干脆。许是喝了酒,端正的脸上轻带上了一层晕红:......是发生了一些事。不知怎的?我总感觉好像忘了特别重要的一件事。 我举碗喝了一口,这才敢面对他那双带着困惑的眸子:忘记的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知道。他摇头,笑来依旧明朗坦率,丰神俊致:想不起来了,只模糊记得一个人的轮廓,说来实在惭愧,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若他真是个姑娘,你会怎么样?不知怎的,这话竟是脱口问出。 你这话问来十分奇怪啊?千霏雪低低一笑:怎的会加上真是两个字?要是姑娘的话...... 他修长的手指放在心口的位置,表情温柔至极:我很想,带她去见我爹娘。 那若是个男子呢?不懂自己为何还要问这么多余一句。 若是个男子,我想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说及朋友,千霏雪眸子微起波澜,似是惊喜的:甄姑娘,难道你认识他么? 我再度移开眸子,避开他的视线,嘴角扯出笑的弧度:......见过。 心道和掌门做朋友那也挺厉害的。怎么听了朋友两字后...... 就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师父说我不擅撒谎欺瞒,伤心难过也不擅长掩饰伪装。但凡心虚,第一时间就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并且表情十分僵硬,有时候甚至是生硬到严肃可怕的程度。 至于我难过时的样子,师父他老人家就说从没见过像我一样,能让人看了有种想捧腹爆笑的冲动。 就此事上尽管十分纳闷我还是确实证实了师父所说没错。 ......就记得有一次下山被没带银两的师父坑惨。 从而导致酒楼里的几个大汉追了我好几条街。然后半路腿抽抽各种无奈之下只能躲进附近人家的猪圈里避过了那些大汉。 之后回凌云峰,那味道足足用了七天才彻底的散去。顺带的还遭到以师父带头嫌弃赶下小饭桌。 我简直欲哭无泪。锅是师父造的,还得由我背。我,我容易吗我??? 偏偏那几天因为花无期刚任峰主,就御水峰和凌云峰的新仇旧恨,两峰进行了一场友谊式的切磋较量。换句话说,趁此机会我可以见到我心心念念的青青师姐,可谁知道......哎。两峰刚一结束,自个儿就铜镜里清楚看到自己悲痛的模样。 要按三师弟凤卿心无比嫌弃的话。二师兄你眼哪去了?好好的干嘛还顶着两个大蒜头? 千霏雪不知道我内心无比纠结的各种担忧,他以怀念的口气讲道:我以前的确是不能喝酒,这倒不是因为酒量的问题。 心中一动,我问:那是,自身问题? 我拜入父亲师兄、千鹤山门下修炼的那段日子里,师父严厉,在及冠前不许我沾酒半滴。就算及冠后,酌酒也需得有量。这点,父亲亦是如此要求我。 他说这话时,就像是在说别人事情一样的淡漠。 继任掌门后,我父才解了禁酒令,不久他与我娘云游四方前,留话要我行思有三,慎行慎言。此后事事大小,皆由我主。 说到这千霏雪脸上又浮现起清浅明动的笑容,拿起酒坛倒满方才喝光的酒碗,随着倒酒的轻流声:我平生鲜有喝酒过碗的几次,也未尝一醉的感受,这次不知怎的?很想破戒一次。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好听,那双深邃乌黑的瞳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几许流光,随着他方才抬眸垂眸间而渐转生波。 我道我愚钝。是看人成痴了。 干了。 千霏雪对着呆呆看他不说话的我,眉间并无任何不悦。轻笑举碗示意下,又是仰头尽底。 甄姑娘? 啊,啊。喝酒,喝酒。随他含笑的语调,我猛地回神。窘迫不堪中,举碗大口喝下,不成想却因为过急而呛了一下。 千霏雪好笑道:你慢点喝。 不知怎么?这时和他一起喝酒,仿佛就回到和薛千喝酒那次。 那时他不能饮酒,是骨子里压抑的部分驱使。这时他喝酒,总觉得某些得以放下,或者说,是从某些桎梏中得以解脱。 都是喝酒。与失忆前后的同一个人。 他不记得我,我却记得他。 他温柔依旧,谦谦温和。大概本性如此,对谁都是如此。可我,眷恋着以前的那个薛千。 原本一开始疏离的他随着与我的相处而变得坦率亲近后,我以为自己和他有着相似经历,能够互相舔舐伤口,由此沾沾自喜,和别人或许不同? 但 有意无意间。我避了他,伤了他一次。 抱歉。 嗯?千霏雪眸含疑惑,似乎是奇怪于我为何会在此时突然道歉。 我终于敢正式他的那对清亮星眸,努力忽视掉心窝口的刺痛:有些东西,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想起来兴许不会是一件好事。 千霏雪摇头,只这一点,带上一点执着:也许不记得会比较好。但......我还是想记起来。他微红了面颊:那人似乎哭过,不知为何而哭,我很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模模糊糊中只记得那人待我很好,我想回应他,又不知如何去做?就依稀记得他安慰人的样子,还有说起别人事情的样子......很温柔。 没想到我在他印象中是这样的。 温柔啊...... 那股刺痛渐渐平息。 正当我想回应时...... ☆、第四十一章 初见元沁 掌门。是明夕的声音。 千霏雪看向来人,表情一瞬间恢复成平常模样:明峰主。有事么? 明夕不知何时站在距我们三步远的地方。本人换上一身暗纹深衣,笑容自然:两块玉佩被元沁拿了,前掌门要掌门切记小心一些。 牵扯到天残剑,自然是要小心一些。注意到千霏雪面部一下子凝重起来。我心下一紧。对着眼前的明夕,暗自做好了警惕的准备。 明夕笑容更深:关乎天残剑,前掌门放心不下,就留话说,那玉佩还是在他手上会比较好。 千霏雪轻笑:明峰主这话何意?玉佩本就在父亲之手,何故还要同我讨要玉佩? 明夕眉头一皱,声音森然起来:这么说,掌门是想逆了你父亲的意思了? 时秋不敢。不过千霏雪眼神冰冷起来:现任掌门是我,听明峰主话里意思,是只听前掌门的意思行事么? 哈,哈,哈哈哈哈。明夕大笑起来。笑的不可遏制。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连同那僵硬的笑容也只是恼怒杀戮前的征兆罢了。 这面具不错?可惜,生硬了点。扯下脸上的面具后,里面露出的是一张美艳精致的女子面庞。 千霏雪凝重的吐出两个字:元沁。 剑鸣轻动,随着雪霜白光,原是千霏雪拔出雪骅长剑,人站在了我面前。 元沁妩媚一笑:千霏雪,你父亲同我的恩怨,本来就与你无关。只要你乖乖说出最后一块玉佩的下落,我可以保证不杀你。 千霏雪断然否决:不可能。 那就是没得谈了。随着一阵馨香气味,她莞尔笑起,魅惑天成,却又冷酷无比。只看到红影一闪,雪骅剑出,被一只红绫缠绕起来。 你自己小心。 千霏雪只这么一句。忽的剑刃一斜,卷绫在手,一扯一拉间,红绫随着剑刃锋芒散断在空气中数段,不久后洋洋洒洒飘落于地。 接着就看白影与黑影的数次过招。 那元沁掌风和指法甚是厉害。即使无武器出手,面对雪骅的利芒仍是毫无畏惧。 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千绝剑法竟已练就第七层的境界,只不过她嘴角笑意不减,唯有唇瓣阴冷带戾:就算是你那练成第九层的老子来了,亦是拿我无可奈何。 两指轻弹。千霏雪只感觉剑如撞上泰山之力,巨压反弹,险些令雪骅脱手。 对此他再顾不得身后的人,自丹田迅速催化内力,并注真气于雪骅里面。一声轻喝,运起千绝剑法第六式,谓之动如疾杀,难捕影风的千影绝杀,脚下配以先阳玄步猛飞而起,挥剑绵连,一招便是数影恍晃,唯有浩然威势,难掩雪骅其内的锐锐锋芒。 千霏雪催化内力,至少在剑身上灌注七八成功力。 元沁于是不敢小觑,谨慎出招。就看她双袖一抖,又是两段红绫滑出手腕。被她拿在手心后,双手比蝴蝶展翼的手法,红绫成结,仿流星锤的锤击打法,以锤头迎接此招,就听唰唰几声,剑影锋芒将成结红绫碎成数段。 谁知元沁又滑出一段红绫,竟以此为舞,击在空中飘散的众碎段红绫上,那力道看似很轻,实则附注真气于每段碎段红绫之上。 那块块即将飘落地面的红绫借此仿佛有了生机一般,被元沁手中红绫一带,立马化作飞刀向着千霏雪咻咻飞去。 返璞归境,他物为用。见到此招,千霏雪大惊。这招他自是听他娘步雨箬讲过。 随着千霏雪惊呼如此一句。在他后面找处躲起,并未走远的我听了心里同样震惊不已。 听师父以前讲过。 此招为无招套物,即是万物为用的玄妙归境,同时亦是那铸造出天残剑的铸剑师所悟出的残心剑法最诡异的一招。 二十年前天残剑主人,元奉就是凭借此招杀了不少武林中的高手。 千霏雪面对此招。唯有化招以简,脚下同样先阳玄步,左三右二交替避开红绫碎段。就听客栈内噼啪声音,还有桌椅轰然粉碎声现在元沁动了杀机,他更是要谨慎对敌。 脚尖刚一挑起张桌子,雪骅锋芒随之将桌子碎成数块,任着千霏雪脚下踢踏,冲着飞来的红绫就这么迎面而上。 红绫破桌,同样缓了进势。再就是千霏雪改削为劈,趁着红绫弱势,两步近前,就是几剑连桌子带红绫砍了个粉碎。 小心。 见着千霏雪刚一砍碎红绫,解决大患时,那边元沁早已破竹之势,嗖飞至他的面前。红绫为剑,当头向他刺来。 千霏雪反应敏锐,横剑擦过,接着剑柄一拧,惊险中红绫擦着剑刃而过,而这剑刃则对准了元沁脖颈而去 哼。元沁不慌不忙的弯身避过。又随之补掌而上,两人间红绫剑影。一时交战酣热。 我在旁边看得可谓是胆战心惊,暗擦冷汗。心道高手过招,果真是一不留神就是小命不保。 那边千霏雪早已祭出他的绝招,千绝剑法第七式的化影寻踪。一招剑势,流光闪过,剑身不见,无影寻踪之间,猛然而出,便是寻着敌人命门而去。 红绫于空中成圈,随着元沁手指舞动,层圈渐进,架势颇像是诱敌深入。 奇怪也是。她目的明显,那圈离剑身有些距离,只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圈猛然收紧,像是套住了什么东西?又在顷刻之间,轰然一声,在空中碎成了数块。 两人方才的对招,电光朝露,眨眼刹那。 化影寻踪踪无迹,雪泥鸿爪留影踪。随着一句微无赞叹。元沁眸中的轻视逐渐消失,面色认真几分:千小子,此招你已至臻境,随时都要破开往下一层,看来我先前是小瞧了你。 二人虽为对手。但高手间无不惺惺相惜。 元沁忆起初见千奚时,正是她赢得玄燕飞的信任,令他离开武林盟,护送她回合欢教的时候。因一伙山贼祸乱附近村民,玄燕飞当仁不让决定为民除害,因此在那耽搁了数日。 那时的千奚也是刚刚离开天罡派,准备下山历练一番。他那时初入第七层境界,年纪上比起眼前的青年差不许多,一招化影寻踪使得那山贼头目颇是头疼。只不过那山贼的头也是个狠辣角色。最后,幸而玄燕飞和元沁解决其他几人后,得以抽身来帮千奚。 三人合力下。最终还是解决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再之后......元沁微微颦眉。片段记忆,不过就是触景而忆。再深刻的,她心内茫然一片,始终还是回忆不起。 索性不想,只将全部心神放在与千霏雪的打斗之上。 两人交战。不知不觉就打在我藏身附近。此时我再听二楼同样发出轰响。当即明了元沁不是一人前来,大师兄他们,现在恐怕正与合欢教的其他高手交手激烈。 再看眼前两人。 红绫长卷,许多桌椅被甩向千霏雪。千霏雪身形矫健,随着身影一跃,点在众飞来桌椅上躲闪自如。 他骤然将面前一把椅子踢向元沁,脚下借力旁边碎桌子腿,矫兔闪雷般双手握剑,向着元沁横劈而去。 元沁红绫一卷一用力。椅子当即四分五裂。 由于我在她斜对面,在红绫闪过她眸前时,她眼中忽而杀机大盛。 听她嗤嗤一笑:千小子,你这条命我就暂且收下了。 忽然她红绫一甩地面某处,往自己身边一拉,只看自空中降下一张大网,千霏雪想躲已来不及。我顿时点地即出,以肩顶把他撞离原地。 同时感觉一道黑影将至,一掌拍出,狂风骤雨的卷风之势。 下意识伸掌与之一拍。 噗随着喉口腥甜,大口张开,狂喷了眼前的红艳一片。 剑影纷纷。大网碎成了粉末。 感到一个有力的臂膀把我扶住,然后平稳放到一边,又是一声怒极的大喝:妖女敢尔,接我一剑。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7) 剑影再起,比之前更加危险。锋芒更盛,此次却满含怒气杀意。 竟在这时突破了么?有意思。随着元沁的轻笑。还有来自两人之间更加激烈的打斗。 正在这时 一把长刀砍断了在千霏雪身后伺机而动,企图偷袭的红绫。 见到来人。元沁和千霏雪的打斗稍停,尤其是以元沁面色阴沉,满含戾气:是你。玄燕飞? 此时还有一穿着墨色长袍的人翩然落至玄燕飞旁边。正是千奚本人。 千奚拔剑,眸色凝重,神情俨然:时秋,退下。 千霏雪摇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我一眼:不,父亲。我...... 退下。随着千奚一声喝令。此时赶到的步雨箬将倒地的我一把托起,对千霏雪道:时秋,听你父亲的话,你如今修为远在元沁之下,还是随阿娘离去,尽快为这位姑娘诊治。 我此时意识还有。听了步雨箬姑娘两个字,暗叹一声,真真是......算了,这种情况下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知道我接下元沁一招,定是伤了肺腑。千霏雪一咬牙:父亲,玄伯伯。你们千万小心。 随后我们跟在步雨箬的后面离开了客栈。 在此期间还有几名合欢教的人试图阻拦。有千霏雪出手,随着不时颠簸中,几人还算安全的到达了一处民宅内。 ...... 玄燕飞赶回。意味着花如尘也会出现于此。 有她这个七巧金针烟尘客在。我的伤势也得以大大缓解。 在半梦半醒间。听外面大门吱呀一开,不久随着脚步声进屋,还有来自步雨箬微微惊讶声:千奚,他这是怎么了? 千奚未答。眼看花如尘将玄燕飞接过去后,才开始叹道。 元沁出手狠辣,没想到我们两人合力才勉强将她击退。哎......看来她的无情诀即将练就大成,此事刻不容缓,需要立即通知其他门派才成。 玄燕飞脸色惨白,任花如尘将他扶到椅子上,为他把脉后,又拿出金针为他连连扎到几处大穴上。 瞅着她颤着唇,却什么都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玄燕飞勉强露出笑容:抱歉......如尘,这次我又没狠下心,我...... 嘘。花如尘指头按在他唇上。忍不住掉了泪: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欠了她的,你始终觉得愧疚。我只恨当年没早点认识你,把你一个人绑在我身上。哪里都不要你去,你只能是我的,也不会白受这么多年的折磨了。 对不起。 将玄燕飞抱入怀里。花如尘声音哽咽:别说。我不想听。 玄燕飞在她怀里,双手自然揽住她微有些圆润的纤纤细腰。幻想着那看似平坦的小腹中,那个自小小一块开始渐大的胎儿形成。 想着想着......他坚毅的脸上带上满足:如尘,等解决这一切,让不渡回家,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在一起。 花如尘秀美的脸轻漾出笑意:好。都听你的。 看着那两人亲亲蜜蜜的气氛。 千奚和步雨箬相识一笑。知趣的默默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 再度启程 再说千霏雪突破千绝剑法第八层。 脑海在一刹那间闪现过许多片段。 不过很快,这些片段转瞬即逝,随着弥漫的一片茫茫白雾,一切被重新掩盖起来。 呼出一口气后,他睁开眼睛,眼神尽管清明,面色却又浮现了疑惑。 面对扣门进来的步雨箬。 时秋。那弟子醒了,你可要去看看他? 弟子?千霏雪表情茫然:什么弟子? 随后进来的千奚道:时秋。你是不是突破至第八层了? 见千霏雪点头。千奚一句:难怪。后解释道:这千绝剑法和无情诀看似没有任何共同点,实则殊途同归,大多功法皆都如此。最高境界便是返璞归真。 你突破过快,对身体损伤不小,为了护你,免你走火入魔,你体内的真气应是全聚于头颅之中,造成你短暂的记忆短缺。等再过几日,这股真气自会重归丹田,为你自己所用。 经千奚一说。千霏雪闭目去感受,果真从头颅处感到一股莫名的柔压聚集那处。 难怪他会有什么缺失掉的不对感? 那就等个几日任这股真气散掉,到时记忆也就会慢慢想起来了。 ...... 人虽处在昏迷中。意识却还是有的。 每日有人来看我。施针喂药,时常会嗅到来自对方身上的馨香味。 每到这时。 我都会在失落不是熟悉的那个类似于草木清香的味道。 就这么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个人认为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努力的让自己沉重的身躯动起来......一点点的,自手指开始,接着是手腕,手臂,大腿,脚,以及...... 随着一个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薛兄。我惊喜的刚要自床上坐起。却被千霏雪一把按住肩膀按回床上。 你伤未愈,还是多休息为好。 此时还没注意到已换回男装打扮的我:元沁呢?前掌门和玄盟主是不是...... 玄盟主一时心软,被她借机逃走了。 听到元沁逃走的消息,我一脸震惊:什么? 连千奚和玄燕飞合手,都未能擒住元沁。要真让她得到天残剑...... 后面的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千霏雪此时将手里的汤药递给我:先喝药吧。 哦,好。接过碗,瞅着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我屏住呼吸,仰头一灌,就当喝酒似的把药汤一口喝完。 等到重新呼吸后。才发觉舌头苦涩,连同喉咙都有股难以说清的苦药味。 见我喝完药。千霏雪接过碗放到一边桌子上,微微一笑:兄台筑基打得好,不消两日就可以正常下地行走。 兄台?蓦的听到这两个字。我神情一怔,立马惊喜发现自己原本所穿的女子衣裙换成一身材质不错的合身衣衫。 等等??? 惊喜过后我脸色又黑了起来。 那就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千霏雪道:此处算是天罡派的一个据点,为你换衣服的是我阿娘的侍女白莲。 这么说,前掌门夫人知道我是汉子身了?那她先前还差点误会我是姑娘,要送我玉镯......她不会因此误会我有那什么的特殊嗜好吧??? 千霏雪自是不知我心底的各种纠结:对了,在下天罡派千霏雪,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千霏雪此时面对我的态度,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想及他之前恢复记忆就有忘记我这一段,心底微是失落,勉强笑道:掌门何须同弟子这般客气。弟子师从凌云峰峰主凌不飞,师门名字甄老实,您直唤老实便是......挣扎着想下地同他行礼,被他眼疾手快又给按回床榻上。 千霏雪有些责怪的口气:身体不便,繁文礼节就不要做了。 这怎么成?我嗫喏着,垂首道:不合礼数...... 低下头。就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我听他声音温和轻柔:你方才唤我什么? 掌门。 不对。他道:你方才喊我薛兄?之前听阿娘说我失忆了几日,你是否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我知我不擅撒谎,只轻点下头不说话。 与元沁一战明明还有记忆......不知为何,总记得有谁挡在我面前,可我......千霏雪蹲下身子,就着这个姿势仰视着我。 那双无论何时都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熠熠星眸,配着此时他俊美的脸带上点怅惘的、甚至是略有点苦恼的神情:就是想不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那人为何要替我接了元沁的那一掌? 又忘了吗? 这次是......第二次忘了。 他还记得元沁。唯独 不记得了我。 你救过他几次,所以他才帮你接下那一掌。面对那双过于清澈的眸。我几乎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随着喉间的苦涩加重,还有心内的刺痛加剧......我努力保持着面部的笑容:你说他是你的朋友。我也这么认为。 是么?随着我的这句话后,他脸上困惑又迷茫的神情才算是安心的渐渐消去:原来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我想起他作为薛千时,因为师父等人的乱入而导致把他牵扯进的一系列乌龙。想起亲了他时,平时严谨拘束的他难得也会出现紧张慌乱的神情。想起他,被我误入房间罕见撞见他沐浴场景时的无措。还有在处理金纬仁事件时,他看似话少疏离,实则是个温柔细腻的、凡事为人着想的好人。 还有......他说想要我在他记忆恢复前一直陪着他,还有想要我和他去塞外看雪时的不安...... 哎。难怪有人说,人总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人的好。 我也曾纠结过,也曾困惑过。 同为男子,又是一场误会。 特别是他得知真相后的吐血,失忆醒来后记得刘奇,却单独选择忘了我。 究极原因,我不敢细想下去。我道我愚钝,却不知那是我害怕。 至于害怕什么?我只用师父说过的一席话遮挡过去。 我愚钝肤浅,只知道保护自己的重要性。更知道有些话藏在心里,比起说出来,会更好一些。 千霏雪似是看出我脸色不对,他扶膝起身,人却未走,站在我的面前。 真奇怪啊?在你身边,仿佛就能好好放松休息一样。很舒服......好像我们认识了许久? 心下一动,我以诙谐的口吻道:大概我人长得憨厚,所以才会给掌门有特别安心的感觉。 千霏雪轻轻一笑:也许吧。 沉默一会。就在我想要找话题打破安静的时候,千霏雪在此时开了口。 我特别想见一个人,不知......还见不见得? 是那个为掌门接了元沁一掌的人?不知怎么?听他说想见一人,我原先沉闷的心情还有些回暖起来。 谁知他马上否了:不是。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人,直到现在,也是我非常在意的一个人。 在意? 罕见听他冒出这两个字。有股说不清的酸苦味冒出了喉咙:既然这么在意,怎么掌门不去找他吗? 千霏雪叹道:不是不想找。那时我还小,为寻师弟的玉佩走错了方向,还险些跌下峭壁。后来是那人救下了我,还烤了许多番薯给我吃。 说到这。千霏雪脸上的笑意更盛,连同眸子里的光亮也是。 不敢深究那是什么?总觉得千霏雪说起在意这两个字时,总有种不同于他人的含义在。 尤其是......他还记得那个人。直到现在,念念不忘。 后他说了几句什么?我心思全放在千霏雪方才说的在意的人身上,后面的没怎么听......直到 哎?前掌门他们都走了?这消息倒是来的突然。 千霏雪点头:为防元沁阴谋得逞,父亲他们提早离开去通知各门派了。 那我大师兄...... 你大师兄和明峰主则负责去通知你师父和花峰主了。千霏雪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天罡派仅有三位峰主在,为避免合欢教突袭,所以要他们及早回到天罡派。 我点头。知道千霏雪说的在理。元沁野心勃勃,加之新仇旧恨,难保不会对加入武林盟的众门派和天罡派出手。 如今来看,一些事的确要从长计议才好。 ☆、第四十三章 所谓吃醋是个什么体会(上) 果然如千霏雪所说。 不消两日,我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除了偶尔来自胸腔内的闷疼外,能跳能跑,活动自如。 见我恢复差不多。三人于是启程,向着天罡派出发。 至于为什么是三个人???瞅着旁边穿着黄色短衫,扎着两个小髻的娇俏女子也就是前掌门夫人步雨箬的贴身侍女白莲。 前掌门夫人的侍女,又是和现任掌门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存在。这女子身份听来就很厉害......但不知为何总是有种很不爽的感觉。 特别是。 掌门,这个果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掌门,你外袍破了,我拿去给你补下。 掌门...... ...... 一下站起:我吃饱了,千兄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对比我在那边的心神不宁。其实千霏雪也正尴尬的想找理由拒开白莲不停夹菜的好意。 面对我突然起身。他微微讶异问:甄兄,你只吃了一碗白饭,这点就够了么? 由于回天罡派还需要数天的路程。千霏雪以身份不宜暴露为由,所以要求彼此间还是客气相称。拗不过他,我不知怎的一时欣喜就这么答应了。 够了。我脸部僵硬。此时连笑都笑不出来。 可......他还要说,被我打断:此处附近就是弟子拜入师门前居住过的小村子。许多年未曾回来,还请掌门允许弟子回村子看看。 听我叫他掌门。千霏雪眸色微微黯然几分,转瞬又恢复如常,浅淡笑意:既然好久没回来了,就去看看吧。 多谢掌门。拱手道谢下,我转身就往客栈门外走去。 ...... 拜入师父门下。在凌云峰上,过了足足快十个年头。 这些年来,可能是我自身的原因。几乎没有一次想过要回到这个村子里。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8) 来的路上我想及一些熟人,特意买了一些东西包好了才到了村子。 村子依然如我离开时的模样。 只除了村口那颗大树苍老干瘪了许多。还有我跟师父离去前,曾在它旁边竖下的一块刻字木牌都不知被谁挖了去。 ......许是被充作柴火用了吧? 正值深秋,入目皆是干枯黄叶,望眼只余满地寂寥。 风动吹袖,满了灌脖,即使强壮如我,竟也觉出一丝丝的微冷。 这时距离晌午还有些时候,村子的男人都外出干活去了。女人留守,多是忙着绣些冬衣,好预备寒冬的到来。 偶尔见了几个黄毛小儿,以懵懂好奇的大眼儿瞧我,只当我是外来人,大概是赶路经过的。 我朝着大树拜了又拜,跪下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后起身对那些孩子微微一笑。朝着我家的方向迈步前去。 离开前,房子耕地对我大概也没用了。房子给了爹娘死后让我住在他家的马家伯伯。耕地卖了村长,钱大多是用来还清处理阿爹后事时的所借的欠款了。 还有些值钱的,对那些帮助我的叔伯婶婶,我便尽数的送给了他们。 走到我家房子前。意外发现房子最近翻新过,在大门两边还各贴了个喜字。 咦??? 有些讶异,便呆呆的站在那。 直到此时有人对里面笑着告辞,开门出来时,看到了呆站在门口的我。 你是谁?顺着问话的声音,我注意到眼前是个手里挎着个菜篮子的年轻女子。 看她约莫十六七,正值桃花粉嫩的年纪。模样还算端正,清清秀秀的,几点小雀斑在她鼻梁附近,为她带来几许俏皮灵动感。 我估摸不准是不是熟悉的那个小女孩,试探的唤她:你是......潇潇? 听我叫出她闺名。她疑惑问:你是? 我是老实啊,甄老实。 甄哥哥。她捂着唇,惊喜的几步走到我面前,近前后又羞涩的低头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你,你回来了啊。 面对那个打小最喜欢跟在我身后,稚嫩喊着甄哥哥,甄哥哥的女孩长成如今楚楚动人的大姑娘。 我憨憨一笑:嗯,我回来了。 ...... 阿娘阿爹临终前曾说,在这村子里呆了那么久,很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于是特别嘱咐我不用特别立碑设牌,要我把骨灰自后山那洒下山峰。 那时我很不解阿爹阿娘为何要我那么做?至今当然也是不明白我唯一做的,就是把洒完骨灰的坛子埋在村口的大树下面。特意在那附近插了一块刻着阿爹阿娘名字的木牌。 ......去看了马伯伯一家。将东西放到一边,又是彼此客套一番。 后上桌吃饭间,自马伯伯嘴里得知他家大儿前几天刚娶了邻村的一位适龄姑娘。 这让我想起御水峰的青青师姐。一时唏嘘,听着面前为我倒酒的马伯伯乐呵呵的讲着这几年发生的各种趣事。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我身上。 马伯伯喝了口酒,感叹声:甄娃子,你随你师父上山这几年,未曾回来一次,老头子我都以为你在那边扎了根了。 伯伯这说的哪里的话? 我笑呵呵的拿着筷子夹着眼前的菜进碗,陪着马伯伯有一搭没一搭的道:这里才是我的根......只是师门规矩多,每日还要练功的。这不想家的很,才趁着就近办些事回来看看么。 马伯伯胡子上沾了些汤汁,被旁边的刘氏,也就是马伯伯的发妻以手肘拱了一下。 她冲我笑眯眯道:甄娃子,不知你结亲了没? 马伯伯接过马潇潇递来的布子擦了下脸。又随意放到桌子上。 我嚼菜的动作一停,又恢复正常:没。 此时马伯伯开口:村东头的黄家大郎和你年纪差不多,前年刚娶了个胖姑娘,你就当是为你老甄家想想,也该找个好姑娘喽。 我赔笑道:伯伯说的是。 甄娃子。马伯伯眼角的皱纹展开,瞅着我旁边羞答答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偷看我的马潇潇:你觉得潇潇怎么样? 好啊。没想到才过了几年,潇潇就出落的这么好看了,以后这提亲的人家准得踏破门槛。 我有意支开话:还有这好久没回来了,刘大娘的饭啊还是这么香。 刘氏和马伯伯对看一眼。后刘氏展颜笑道:好吃就多吃点,你大娘这的饭准管够。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埋头装作大快朵颐状,暗里那是冷汗直流。 我只把潇潇当成妹子来看,别的想法绝对没有。看来吃完饭,需得要找个好理由尽快回去。 ...... 总算是好说歹说免了下面的几碗酒。还有拒了马家伯伯今晚要我住下的好意。 我以要事为由起身回去,而马潇潇则执意要送我去村头。 走到村头。 甄哥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啊?马潇潇大眼里满含期待。两腮自然染上一层嫣红。 我眼神有点闪烁,下意识摸脖子,干笑道:师门事情太多,我也说不准? 甄哥哥。她咬着下唇,有些局促的绞着手指,羞涩的低着头: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伸手,本想和过去一样在她头发上揉几下。手伸在半途,最后改为拍在她的肩膀上:你是我最好的妹子,自然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妹子。马潇潇抬起头,不掩失望的:甄哥哥,你只当我是你妹子么? 见我点头。她眼里闪起一团雾气来:我们一起长大,你无论什么事都是护着我的......你那时走的时候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你,你却只当我是你妹子。 潇潇,有些事不能勉强。我温柔的拭去她眼里的余泪。任着她抓住我的手:你又要走了。就一会,一会就好。 哎...... 如果不是因为牵扯进合欢教这些事。还有遇见失忆的那人......面对眼前这个温柔的姑娘,或许我会心动也说不定? 就如在天罡派时。面对温柔美丽的青青师姐,我知我的资历,又知我除了力气,外貌武功什么的在天罡派压根排不上号。 油然生出自卑感的我,只会默默将对青青师姐的喜欢藏进心底。 其实。 娶个温柔可人的妻子,生他五个六个七八个的娃娃,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男耕女织,又未尝不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可潇潇她只是个普通人。就如我这点微末功底,把她扯进这个危险重重的江湖中......岂不是就此害了她。 她应该有更美满的人生,找一个温柔待她的夫君,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对不起。将手指一点点自她手心抽出。 看着她眼底的泪花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坠落下来。 我唯有狠心重复道:对不起。 我看她伤心欲绝的转身向着村子里跑去。最后还是只有:对不起。 看着马潇潇的身影在眼睛所能望到的地方消失后。我神情复杂的转身。意外的,看到一脸阴沉站在我身后的人。 千......掌,掌门? ☆、第四十四章 所谓吃醋是个什么体会(下) 不知千霏雪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只看他眸子略带冷意的看我一眼。然后甩袖掉头就走。 我匆匆向村口大树告了别。跟他身后,此时才注意到只有他一人。 一路上两人静默,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在经过一片林子时,由于两棵树之间间隔很密,一块自树上脱落的木枝隐秘的插在两棵紧挨的高树树缝间。 随着千霏雪经过,只听撕拉的一声。 原本心事重重的千霏雪这才回了神。看着被树枝划破的衣摆有些不知所措。 我走上前,蹲下身子看了看:不碍事。然后将划开的衣摆系了个小结,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回去叫白姑娘补一下就好。 嗯。随着我主动开口,他面色才算舒缓起来,问道:刚才那个姑娘......她怎的哭了? 她是我妹子,许久不见,所以一到分别就难免有点舍不得。 这句话令千霏雪重新露出笑容,我又看了一眼系出的小结,有些迟疑的:系的这么大?是不是太醒目了? 正想伸手再重新系个,被他阻止:这样就好,我觉得挺好的。 我定定的看了眼他展露笑意的俊颜,迎着头顶太阳垂落下的几缕光流,明净而烁烁,十分之隽秀。 他与青青师姐。我这时明白,同样都是那远远不可及的人啊。 千霏雪见我只呆呆看他,嘴角上扬起愉悦的弧度,伸手向我:你不起来么? 握住他的手起身:千兄。 嗯? 我们会成为朋友么? 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千霏雪一怔下,反问我:你想要和我成为朋友吗? 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温温热热的,带着来自他掌心处、因为常年练剑而成的薄茧的粗糙感。 我下意识摇头,半晌犹豫了一下,又点了头。 刚才闪过一些片段,我依稀中、看到了甄兄的样子。他轻声道:之前的记不太清,我只想起是甄兄帮我挡下了那一掌。 见他脸颊又莫名的染上绯红,我忽略心里的异动,道:你救了我很多次。而我,只不过救了你一次。 不对。千霏雪反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我不排斥想起来。还有......说不清为什么?你与方才那个姑娘,我看了,只觉得......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仔细辨听才听清他是说了几分难受这四个字。 一时间。不止他,连我脸上都燥热了几分。 为避免自己多想。我一把抽出手,还特意用力拍了他肩头一下:千兄,我明白。你想说的意思,我很明白。 千霏雪:? 我于是拽住他手往客栈方向奔:没吃饱饭,你心情不好?没关系,我们回去边吃边聊。 ...... ...... 回到自己房内。 我背靠门,摸着自己心脏口。还能感觉里面是咚咚咚猛跳个不停的样子。 这种感情是什么? 不对不对不对。我应该要想的是,千霏雪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啊??? 就这么思考混乱了一晚。 隔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千霏雪两人面前。 甄兄,你的眼? 老毛病犯了。小事。一见到千霏雪,心口处就砰砰砰的有什么想要跳出来一样。 特别是脸上还火热一片。 心里哀嚎千霏雪你说话不要那么暧昧好不好?我一阳光有抱负的大好青年不想因为误会一场,就在某条路上一去不复返啊啊啊??? 还好千霏雪不知我心里所想。他表情如常,今日更是换了身青色长袍,配着条同样颜色的袍带,更显俊颜出众,英挺勃发。 一下楼,就吸引了众食客的注意力。 按照一般出现俊男美女该有的情节 随着某个大胸美人的出现。 只见她毫不客气把原本要坐下的我挤了出去,搬着凳子挨着千霏雪坐下。美目顾盼,深情款款:帅哥,约么? 千霏雪旁边的白莲冷哼一声:身为姑娘家家的毫无矜持,我们掌......被千霏雪一下打断:不约,谢谢。 干嘛那么早拒绝人家嘛。女子不依不饶,粉臂缠上千霏雪的胳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按理说,我平时碰到这画面从来都是羡慕嫉妒恨的苦逼心情。 只不过现在...... 千霏雪你平时的自我要求呢?你身为一派掌门不麻利拒绝以身作则真的好吗?都过了小半刻钟,你怎么还不把那女人的胳膊拨下来? 我坐在千霏雪对面。拿筷子夹了花生进口。恶狠狠的咬着花生,听着它在牙齿间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动不动就凑近搂抱亲爱的,现在的人知道什么叫矜持不?要真因为jing虫上脑一毁终生哭都没地方哭去。怎么这话说来有些酸? 那边千霏雪本是准备要喝口茶,因我这句差点没把茶杯给摔了。 白莲那边斜晲了我一眼。虽然一路上我俩交谈甚少,只有这句,貌似还接收到来自她完全同意的眼神波。 至于完全不知我俩有过眼神交流的千霏雪:姑娘,还请自重。终于成功拨下女子的粉臂。 为避免女子的再次纠缠。我及时开口:千兄,令夫人应该是醒了,要不要叫她下来用食? 令夫人?收到他疑惑的眼神。我努努嘴示意了他旁边的女子。 千霏雪会意,有些不自然的道:对,是得叫她下来用食了。这么一说。他旁边女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啧啧两声,离去时咕囔一句:原是个有妇的,可惜了。 见女子一走。千霏雪注意到周围似乎还有往这边看来,蠢蠢欲动的众女子。这眼神不免令他有种即将被吞吃入腹的危机感。 我起身,抓起两个馒头塞怀里,又端起两盘菜:千兄,一路奔波,何须夫人下楼,不如给她送上去好了。 也好。千霏雪随我起身,见白莲要起:小莲,我和甄兄两人就可。你慢些吃。 然后不待她多言,跟我之后上楼去了。 ...... 为了避免他人打扰。我和千霏雪两人现在正在我房里吃饭。 上来后尴尬发现筷子没拿。幸是有收拾房间的小二经过,替我和千霏雪自厨房拿了两双来。 同时。还让他拿了几坛酒上来。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29) 不知为何今日我心情特别烦闷。边吃边喝间,就是一坛子尽了底。 酒意上头,我与千霏雪说话也不似平时客套,颇有点无所顾忌的架势。 再喝光一坛酒后,这时发现千霏雪直勾勾的看着我。看他两颊似染胭红,连带平日里清亮的眸子都开始朦胧起来。 那个千兄。我知道我模样没你俊,不过你这么看着我,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千霏雪唇畔带着笑意:若非甄兄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娶的妻? 我尴尬一笑,喝酒上头,连舌头都有点打结:这不就是因为情势所迫,要不然怎么帮千兄脱身? 嗯。他话音一转,有些惋惜:其实现在想来,那女子长相不错? 咦咦咦??这怎么还画风突变了?不对千霏雪你这还有点可惜是什么情况? 我立马道:娶妻须娶贤,女人不能光看外貌,千兄你要知道,这再好的皮囊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 可...... 直接打断:千兄。只有外在的共鸣证实不了什么?你知道琴瑟和鸣,夫妻和谐的奥秘在哪里么?不等他张口,我拍桌即道:是交流啊。没有交流怎么有感情,没有感情哪里来的交流? 额...... 什么叫交流,又为什么会有感情交流这个带着血泪的词汇?事实证明造成分手的最可怕原因不是因为话少,是连对白都直接给你否定掉啊。 不是我错觉。此金句一出,千霏雪附近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有一会。 他缓了一会。开口道:甄兄,要照你这么说,小莲她......是不是会比较符合娶妻娶贤的标准? 小莲?白莲。 好吧他们从小认识称呼亲密点无伤大雅,我呼着酒气继续发挥自己的金句论:千兄,你确定你真的了解自己么?你确定你自己真的明白自己的喜好是什么吗? 看他摇头,我举碗喝光,又倒了一碗后叹道:规矩是人定的,而人呢,会制定规矩,当然也会打破规矩......啊,所以就说这标准啊,嗝......打了个酒嗝后,我继续道: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然这个是用来干嘛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被这一拍,脑袋里还有点晕乎起来。 心道自己平时酒量有这么差?又想那小二走时说这酒后劲比较大,让我们喝的莫要太急。 那甄兄觉得小莲...... 怎么又是小莲。许是酒劲上来,我怒了,再拍桌子:不要提什么白莲?前辈们给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千霏雪:? 白莲是什么?是,是阻止两兄弟发展感情的最大阻碍,不想她出来的时候她偏偏要出来横插一脚,而且赶还赶不走...... 最可怕的还不止这些,白莲不仅会侵略你的身心,还会腐蚀你的思想,阻止你的成长,间接或直接影响到周围的人。他让敌人变笨,令你丧失斗志,他让你朋友增多,但同时隐患增加。动不动就会引发亲朋隔阂,血肉相残,国家战乱,血肉分离......多么可怕,这,这就是白莲的威力啊。 说到这总觉得心底郁气出来不少。就干脆不拿碗喝酒了,举着个酒坛子仰头往下灌酒。 许是这酒后劲太大。我只顾着自己不爽,任何话一吐为快了,实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嗝,嗝......我和你说啊,千兄,你,你是个人,得自己,自......话没说完,咕咚趴桌子上了。 模糊中,似乎听到千霏雪在叹息。他依稀说了几句什么,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我。 甄兄,等这些结束后,你可愿,陪我去塞外看雪? 我张嘴,咕囔几句。不知答应了没? 他轻声笑开:好。 ☆、第四十五章 初见凤无情 醒来时。正逢深夜。 还记得与千霏雪吃饭的场景。就是喝酒后说的话有点记不清了。 咦???我那时候干嘛要喝酒来的? 记不太清,就索性不想。 胸腔内还有些憋闷。准备开窗透透气。 开了一道窗缝后,听到在我上方屋顶不远处,有两人低声交谈声。 其中一人声音很熟悉,是千霏雪:眼下的事不急,你随我回去,去见见父亲他们。 听到这的我开窗动作僵硬起来。 我记得千霏雪曾说过。若是个姑娘的话,他很想带她去见他爹娘。还有,他说过,有个很在意的人? 随着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响起:暂时还不行。 千霏雪略带些失望的声音:你又要走么? 嗯。 我轻声开窗,确保不会发出声音惊到上面的两人。 虽说偷听不好?但架不住心底的好奇。再加上我房间选择了客栈最里面的位置,以这角落去看,那边两人若非有意往这边看,否则不会注意到我在偷看。 那女子背影很纤瘦。一袭凉薄白衣,背着一把乌木长琴。 就看千霏雪走近,温柔的为那女子拿下头发上的一片枯叶。她任着他贴近,两人看着关系很亲昵,以我视角来看,虽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单从背影上就觉得两人十分般配。 就好像今日试图靠近千霏雪的那名大胸美人一般。那种微微胀起,又带着刺痛和巧妙酸涩的感觉又袭了上来。 我轻轻关窗。走回自己床榻。 躺下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千霏雪为那女子拿下枯叶的动作,以及:随我回去,去见见父亲他们。十分温柔认真的口吻。 胡思乱想中,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几声敲门声。 不久声音消失。我心下一动,升起警惕中,起身去开门。 开门无人。只有一张小纸条夹在门缝中。随着开门,纸条轻飘于屋内。 我注意到门外地上,有一个布料极好、绣工极差的钱袋子。 弯腰将布袋子拿起。再去看纸条。 上面简单只有几个字。令看到的我当即大惊。 凌云峰出事,勿要通知其他人,速回。 ...... 纸条内容虽有古怪。但门外的布袋子我看着甚是熟悉。 仔细再辨,看到上面绣的一个凌字后,才想起这是师父以前换下不要的那只。 他总嫌弃的说凌师公绣工差,说袋子是她一时心血来潮送的,那时收到,就老是囔囔着要拿去扔了。 我那时还以为师父扔了,没成想会出现在这里。 烧了纸条后。 本还犹豫的想通知一下千霏雪。又想他同样是回天罡派,回去说也未尝不可?主要是凌云峰出事,看到此内容后就令我心急如焚。 ...... ...... 徐乔出走后。再加之身为左护法的夭夭也许久未归。 凤无情心里郁闷。写了好几封信催着夭夭回来,都被她以很忙,非常忙为由给果断拒绝。 没有夭夭陪着斗蛐蛐,还有好逗好哄的徐乔不在,一时竟少了许多乐趣。 再就身为圣女的千熏儿最近也不知忙什么?也没工夫再督促他每日练功什么的? 凤无情各种无聊中:小红,你不觉得最近的江湖很安静吗? 小红正为凤无情束发:嗯。 还有魔教,你不觉得也太安静了点吗?身为反派,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嗯。 待会派个人去通知下左护法,就说魔教出现叛徒,教主性命危急,情势刻不容缓,哦哦还有......叽里呱啦一大通。 小红为凤无情发上插入一根玉簪固定,满意的看了下自己的成果道:教主,这次你想溜出去玩多久? 被戳穿目的。凤无情潋滟紫眸咕溜溜一转,嘿嘿一笑,比了几个手指。 摇着小红的手,以无比肉麻撒着娇的口吻:小红。 面对那张秀美精致的小脸,还配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她。小红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心道人好看了不起啊??? 还是敌不过那张俊脸带来的威力,认命的去通知夭夭了。 ...... ...... 喂喂,这位兄台,那边是沼泽地啊!!! 望着眼前不远处一道瘦弱身影向着另一条路走去。我连喊几声,就看他一刻不停的,甚至在我喊声后加速向里走去。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上方剧情。 那自然是我离开客栈,连续几天赶路后,发现面前岔开两条路。 不知谁还特别贴心的竖着两块大木牌,右边一块刻着可通,左边刻着沼泽两个字。 正准备向着右边而去。这时才发现左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脸上戴着半边银色蝴蝶面具的人。 他身体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再看他站姿笔直,走姿轻盈仿佛脚不沾地一般,几乎是飘着向前行走。 本来此事和我无关。 但 老好人毛病再犯。看他戴着面具,心想是不是他眼盲,忍不住追在他身后向左边而去。 我不知道的是...... 发现我不见的千霏雪,自小二口中得知我向着天罡派方向赶去。心中疑惑我为何不通知一声就走,正好日程紧张,即刻就和白莲收拾一下向着天罡派出发了。 同样面对眼前两条路。 白莲先进右边打探一会后。出来对千霏雪道:掌门,此方安全,可行。 嗯。 千霏雪看了一眼左边的沼泽两字。随后便迈步向着右边小路的方向走去。 ...... 凤无情因觉得带人麻烦。正想甩开紧跟着的几名下属,故意选择沼泽方向进入时,哪知身后还突如其来个不叫人省心的。 他轻功独特,与江湖号称脚不沾地一溜烟的神偷竹叶青差不多承自一脉。 不过个沼泽地,以他功力,还放不进眼里。 谁知...... 兄台,危险啊。眼看他一步就要迈进沼泽中,被我情急下一把拽回。 他开口,似乎还带着怒气:谁要你多管闲事的? 哎? 意识到自己怀里人的纤瘦时,就被他一掌拍出,自己跌进了沼泽中。 喂喂喂,你就这么走了? 见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脚步一步不停的往前走。感觉自己身体在下沉,各种恐慌下我急忙大喊出声。 他听了,顿住脚步:我们认识吗? 见我摇头,他冷声道:不认识你跟着我干嘛?一句话后又要往前走。 等等。 我喊住他。此时身体越来越往下,已经到了胸腔靠上的位置:我们......之前虽是不认识,现在就认识了啊? 哦? 他面具下的眸子微微闪起了波光,他转过身,突如其来的一句:你有腹肌么?胸肌呢?能带我吃饱饭吗? 有有有。你说的我都有。性命危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看到闪着流光的银链一把缠住我还伸在外面的胳膊,只看他手指握住银链稍一用力,我整个人跃飞而出,狼狈的落他面前。 脱了。是他不容置疑的声音。 略微犹豫了一下。又想都是男人,这时候害个什么羞?就麻利利的褪下了外衣,露出里面线条漂亮的精健胸膛。 他看了,眼里亮光大闪。评头论足道:不错,不错。 此时:咕咕咕。 我:此路不通,隔壁有饭吃。话音刚落,被人一把扛在箭头就往另一条路冲。 ...... 看着面前桌子上高高垒起的数个大碗。我有些心疼的数着钱袋里不多的碎银。 接着就简单听了他这一路上的悲催经历。 那就是他好不容易甩了紧跟的几个下属,结果发现去酒楼吃东西?每次吃喝完事都要同酒楼里的人练个手。 就说他原是个吃白食的,没银子还来吃什么饭?虽然每次都是他大摇大摆吃饱喝好,把人揍了从大门出去。 可情况一多,他自个儿怎么想怎么都异常郁闷? 听到这的我忍不住发问:你难道不知道吃饭是需要银子的吗? ☆、第四十六章 波澜再生 银子?他似乎才意识到没有银子就不能吃饭这件重要事。 算了,这里距离天罡派不远。你随我上山拿些银子,也就算是还你的救命之恩吧。 就这样带着他回天罡派。 半途竟然遇到了个大熟人。 熟悉的青绿衣裙,清丽秀美的俊容。见到我后,温温柔柔的一笑:甄师弟,你回来了。 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大的娃娃,我犹疑一会:师姐,我回来了。 正在这时。 青儿。随着一个虎背熊腰,手里同样抱着个娃娃的男人出现。 我惊讶:柴大郎? 瞧见我。柴大郎脸色微微一变,拽起我到一边:兄弟啊,那块手帕真是谢谢你了。我和青儿现在娃娃都两个了,你心胸大应该不会和哥哥计较这个的对吧,有机会再请你喝酒啊。然后重重一拍我肩膀。 手帕??? 这让我想起去年偶然间捡到青青师姐的手帕,由于不敢当面还给青青师姐,所以就托了附近路过,专门负责给天罡派送柴火的柴大郎,在他给御水峰送柴火时帮我还给青青师姐。 没成想,这件事竟然成就了他和青青师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我欲哭无泪啊。 见我们在那边叽里呱啦,青青师姐莞尔一笑:你们说什么呢? 柴大郎心虚:没说什么啊?就说你师父跟着花若水花师公好不容易回来,我正在向甄兄弟请教到时候该怎么说呢? 说到青青师姐的师父苏璃。在花若水离任后,便是她继任了御水峰峰主。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0) 不知怎的?听到隔壁凌云峰上任峰主凌飘飘的奇葩离任理由后。自己油然生出一种憧憬心态,于是乎......在去年时把峰主之位强塞给花无期,自己美其名曰的救苦救世去了。 不知花若水是怎么找到她,又给带回来的? 一想前掌门找到花如尘和凌飘飘,还能给出让那两位乖乖回来的理由嗯。由此鉴定,肚里没点墨水在,掌门这位置果然不是人人能当的。 你呀,打从去年师父同意了咱俩的事,今年上山只是带俩孩子让花师公瞧瞧,无须那么紧张。 难怪有段时间没见到青青师姐了。只是......她嫁人的消息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情? 看着柴大郎走她旁边,两人浓情蜜意的,我看了又是一阵唏嘘。 造化弄人啊......等等,青青师姐和柴大郎这等事,师父他们不会是知情的吧?敢情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又想师父自去年就下令不准我去御水峰。聪明如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旁边凤无情一直沉默不说话。青青师姐瞅着他纤瘦的身板,微微一笑,把我唤在一边:老实,你旁边那位,是你的朋友么? 喜欢青青师姐的原因。不止是她温柔亲切的一面,还有她看破不说破的体贴一面。 咳咳,话说我和凤无情也只是因为意外结识就是了。 说实话,我也在纠结怎么介绍凤无情? 经青青师姐的提醒,我才刚刚发现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那就是...... 我好像还没问旁边这人姓甚名谁,就这么带着他回了天罡派。 我干笑道:是,算是吧。 嗯。青青师姐没有多问,反而低声道:老实,去年那块手帕,谢谢你了。 ? 青青师姐回头看了一眼柴大郎,又冲我轻笑道:他大概忘了。那时我还小,一次下山游玩被毒蛇咬伤,是他冒雨为我寻来解毒的药草。我一直想和他好好道谢,所以去年故意丢了手帕,没成想被你捡了去,后来你托给他,我才能够好好同他说声谢谢。 我一怔,看她抱着孩子对我微微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向着柴大郎走去了。 青青师姐在他旁边站定。柴大郎对我喊道:甄兄弟,下次一定记得来我家,我请你喝酒啊。 我笑道:一定。 就看两人身影渐远。我毫不留恋的转身,带着凤无情向着凌云峰而去。 ...... ...... 在面对几乎被洗劫一空的各房间的惨状时。 我:......默哀了一会。 这次回来。发现其他几峰莫名戒严,甚至是彼此间都禁止通行。 这下我想要去别峰讨吃的愿望落空。还有没听到千霏雪回来的消息,心道总不能饿死自己,拿上长剑,就这么带着凤无情再次下山准备找点钱路。 途中面对两个打劫的山贼。 还未等我出手。凤无情快速出手,把那几人扒了个干干净净。此过程令我看得目瞪口呆。 总之。银子暂时是用不着担心了。 ...... 目前我正带着凤无情本人来到一家食肆。准备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谁知。 三师弟,四师弟。 正在等面途中,外面进来两大一小。 看到来人后,不止我眼神一亮,甚至旁边的凤无情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见到我,凌涛主动扑了过来:二师兄,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啊啊...... 再就吃惊的徐乔和凤无情。 教主。 徐乔。 意外发现比起在魔教内明显红润了一些的徐乔,凤无情心底纳闷的同时,注意到他旁边那个摇着扇子的人后:是你。 ...... ...... 回到天罡派后。千霏雪当即下令对外封锁他回来的消息。 关于魔教为非作歹,祸害正道人士的一场乌龙......令千霏雪怀疑天罡派会不会混入来自合欢教的奸细,暂时禁止几峰间的弟子往来。 如今六峰峰主齐聚,还有以花如尘和凌飘飘为首的几位老前辈在。 又一次七峰密谈。这次谈论内容却非上一次针对魔教而起,而是就元沁背后的合欢教进行了各种预防讨论。 花无期此次缺席,对外说人还在昏迷中。代替他的是上任御水峰峰主苏璃。 花如尘和凌飘飘两人现在正坐在千霏雪左右。 千奚等人因为还在同武林盟那边的各门派密谈,此中需要些时间,所以一时还未赶回天罡派。 经过各种讨论后。 凌不飞有点庆幸自己当时穿了女装。不然卫子明早视他于眼中钉肉中刺,哪能让他一路这么平安的回到天罡派? 卫子明轻咳一声道:掌门,虽然暂时是洗清了魔教的嫌疑,但牵扯到天残剑,谁也不能保证魔教会不会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令武林混乱,再次重复二十年前的事。 千霏雪微一颔首:卫峰主说的在理。只不过,元沁意在天残剑,她背后的合欢教更有卷土重来之势,此事应为首要,魔教的事......顿了下:之后再说罢。 掌门。卫子明还想再说。被凌飘飘一句挡了:我说卫小子,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嘛,都是老骨头了,就不要再跟着瞎折腾了。 凌飘飘和花若水辈分在那,卫子明压下心底怒气:凌师叔,事关天罡派,再加上新掌门执掌时日尚短,此事重大,必须得从长计议。 此时花若水道:紫铜谷一事我亦有前往,跟着的还有个来自华山的小辈,结果自是证实了谣言内容与魔教无关。谁知途中不止合欢教插手,还有来自暗杀楼的人。 看着以明玥为首不知情的几人一脸震惊。花若水继续道:魔教要防,那是自然。可合欢教出手,事关天残剑,岂是一个防字就能以一化之的? 花若水鲜少说这么长的话。接过旁边弟子的茶水轻抿一口,起身道:与其纠结魔教会不会在此作祟,还不如多在元沁本人身上下点功夫。 说罢。人一拂袖就走了。 凌飘飘冲着卫不威重重哼了一声,紧跟花若水其后同样甩袖走了。 卫子明的脸色顿时难看阴沉了起来。 千霏雪此时适时道:事关合欢教,还请众峰主提高警惕,因牵扯到合欢教,为防有合欢教弟子混入我天罡派,各峰间且暂禁弟子通行。除峰主外,如要下山,除负责采买的弟子,其他人等,均要向我禀明人名原因。 好了,有事待会去书房找我,无事就请各峰主回去早些休息吧。 随着千霏雪话刚一落下。众人道:是。 ...... 回到天罡派的第一时间,千霏雪先去了凌云峰一趟。 看到一片狼藉,仿佛很久没人会来的住处后......他微微叹气,呆了一会,才转身回了天罡峰。 ...... ...... 再就对外说是还处在昏迷的花无期这边。 随着一名御水峰弟子禀报:峰主,那位姑娘伤势无恙,只是流血颇多,需要静养。 花无期点头:嗯,你下去吧。 眼看那弟子离去。花无期来到一处房门前,轻一扣响,然后推门而进。 咳,咳咳。 一美艳女子捂着胸口,扶着床沿正要起身。听见开门声警惕的看向房门处。待看到花无期后,脸色有些讶异:是你? ☆、第四十七章 再遇千奚 混蛋,说好五年一轮的,这都六年了啊?六年了。 见到凤卿心的凤无情表示很激动。甚至一激动,直接就咆哮起来。 至于为什么激动,那自然要从他爹凤冷把魔教教主之位强塞给他的那一天开始说起了。 咳咳过程太长。还是简缩,简缩点比较好。 总之。 凤卿心面对凤无情的愤怒,还能优哉游哉对旁边的徐乔道:小乔哥哥,你之前下的面很好吃。人家还要。说这话时还带了点撒娇的口吻。 除了徐乔本人各种欣喜外。其余几人听了只觉得一阵恶寒。 小乔?以为这是在说三国吗???还哥哥? 我瞅着徐乔身量较三师弟还小的一圈,腹诽凤卿心这完全是在欺负老实人。 眼看徐乔真的听话去柜台,掏出银子就这么按在桌子上。一脸恶狠狠的说要借用厨房,手指头还摸着剑柄,大有你敢不借信不信我削你的架势。 吓得柜台上那正在算账的老先生一哆嗦,连进门的客人生意都不敢做了,赶紧使眼色要店小二关门。 再看徐乔转身去厨房。凤无情尽管很不甘心自己的下属被凤卿心各种支使,还是敌不过肚子咕咕叫的两声:徐乔,别忘给我多加两个蛋。说到这看了我一眼。 那什么,我要两碗。 ...... 小乔哥哥。吃喝完事的凤卿心又用着先前那副口气。此时挨徐乔旁边,故作害怕状的看着对面的凤无情:你家教主好凶哦,人家害怕啦。 旁边吸着面条的凌涛翻了个大白眼:三师兄,你之前画风不是这样的吧?要不要这么夸张。 至于徐乔一脸受宠若惊的任着凤卿心抱着条胳膊:不夸张不夸张,小心心叫什么我都愿意。哪知他一句小心心出口,在对面吃面的我被狠狠噎了一下。 凤卿心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不过转瞬恢复如常,娇笑如花:讨厌啦,你这么说,人家会害羞的。 凤无情表情那叫一个阴沉。 甚至亮出两排白牙,磨牙嚯嚯声:你到底回不回去? 凤卿心松开抱着徐乔的胳膊,伸了个懒腰:累了累了。小涛涛,你不是有话同你二师兄说吗,就留这好好叙叙旧吧。 话音一落。只见人影一闪,凤卿心人已是消失在了眼前。 我心里一惊。一段时间未见,三师弟的玄空夺步这是又突破了? 伴随着徐乔一声:小心心,等等我。同样运起轻功追出的身影。还有凤无情怒极了把手里筷子捏碎的声音。 凌涛喝光面汤后放下碗:二师兄,你和掌门...... 嗯?我疑惑看他。 没什么。凌涛摇头,小小声叹道:反正见怪不怪了。说到这又叫了店小二,要他再下碗面来。 我此时倒是想起凌云峰仿佛被洗劫似的惨状来。自怀里掏出了钱袋子放到桌子上:我说涛涛,这个是不是你三师兄放的。原先那家客栈,你们也在那? 凌涛点头:是瞧见你和那......瞅到我旁边的人,噤声起来。 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脸蹭蹭一红。感觉此刻解释就是掩饰,多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哦......凌涛拉长音。果然一副不信脸。 此时才想起旁边怒气未消的凤无情来。看他方才在我和凌涛说话间就叫了店小二多下几碗,重抽一双筷子,气鼓鼓把怒气撒在吃面上面,经我一数,七□□十......十二。 对了还未请教兄台...... 随着他吃面的吸溜声:凤无情。 哦。正巧没吃饱,眼看又有新下的面端上来,就端起一碗吃了起来。 只是我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怎么凤无情这名字听来这么耳熟的??? ...... ...... 自花无期那听了夭夭被安置在御水峰一事。 不久千霏雪赶至。随行的还有刘奇本人。 原来是花无期和凌不飞两人回天罡派时,遇到被人追杀、怀里还抱着受了重伤而陷入昏迷的夭夭的刘奇。 听夭夭说。她听闻魔教出现叛徒,匆匆赶回魔教时,自凤无情的贴身侍女小红那听到魔教出叛徒一事、原是凤无情本人觉得很无聊,故意引她回来的借口罢了。 凤无情一走数天。魔教大小事务均由魔教的幽心长老处理。 正因如此。夭夭才能得以去寻凤无情。 谁知半途碰到了合欢教的人。见那几人正散布对魔教不利的消息,她当即大怒,与之发生了冲突。 本来就只是几个小喽啰。后来出现了一个自称叫元沁的女人,一番打斗中,夭夭不敌,施了药粉才勉强遁走,后就遇到了因为担心赶来的刘奇。 一见到刘奇,紧绷的部分一放松,人就晕倒了。 听了夭夭讲述。众人面色各自沉重起来。 刘奇道:千掌门。我师父来信说,天残剑即出,不论其他门派是何态度,我华山派将与天罡派一同抗敌。 千霏雪凝重的脸色稍一微缓:还请刘兄回去后,代我向你家掌门表达下谢意。 刘奇点头:好。 ...... ...... 吃面途中。又进来三个手拿长刀的魁梧大汉。 那几人除了叫了几碗面,又要了些下酒菜,还有几坛子酒。 吃喝中,听那几个汉子开始交谈,声音洪亮,不需要我费力辨听。 一穿黑色劲装的男人道:你们听说没?千霏雪要围剿魔教的消息。 在他对面,身穿紫袍的男人道:围剿魔教? 此时另一名青衣男人发出嗤笑声:还不就是最近江湖上传的,说什么天残剑即将出世,那他身为一派掌门,自然是坐不住了? 听到这不免有些怒意,原因自然是那人话语对于千霏雪的不敬。 注意到连吃面的凤无情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紫袍男人道:不会吧,天罡派身为天下第一大门派,还会在乎一把天残剑不成? 黑衣男人道:你不知道?这天残剑啊,二十年前,各门派为了争它可是头破血流的,损了不少高手在里面呐。 紫袍男人脸带震惊:一把剑而已?就值得这么多人去争去抢?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1) 黑衣男人喝了一口酒:这天残剑传说是邪得很,不过有它在手,连普通人都会成为绝顶高手。这高手得到它,岂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此时紫袍男人恍然大悟:难怪你方才会说,那千霏雪听了天残剑出世,会如此坐卧不安了? 黑衣男人还欲再说。门外传来一个威严洪亮的声音:还未知会武林盟,天罡派就要派人围剿魔教。这消息你是从哪听来? 三人听了此声,脸色俱是大变。下意识拿刀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口处。 那人进来,看到三人后,不屑冷哼:原来就是你们在造谣生事!千兄,这几人你想如何处理? 我去看时。发现是一个手拿拂尘,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 看他面容庄严,眸含锐光,唯有气势,在面对那三人时带上了压迫之势。 我心下一惊。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武当派的现任掌门离嗔道人。 无端造谣,毁我天罡派的清誉,自然是轻饶不得。 随着千奚进门,那边几人显是听出他话里的杀意。面面相觑下,那黑衣人怒吼一声,拔刀冲向了离嗔道人。 只见白光一闪,随着一片血色中,那人握刀的手带着长刀落地,疼痛扭曲了一整张脸,捂着受伤的部位半跪在地。 看到这的我连忙把凌涛抱过来,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面对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凤无情只轻哼一声,低头继续吃他的面了。 其余二人一咬牙,一齐冲过来后,离嗔道人只道一声:不自量力。拂尘出手,卷了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刀,只看拂尘随意扔下长刀,一卷那人脖颈,轻易把人拖到身前。 再就另一人。我就看到千奚手中似有什么亮光一闪,接着就看到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向前倒了下去。 待教主得到天残剑,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断臂的黑衣男人大喊一声,随即狠狠一咬。接着就看那人喷出一口黑血后,当场倒地身亡。 被卷进拂尘的男人突然双膝跪地。离嗔道人收了拂尘,就看到那人脸色青紫,原是自知不敌,干脆就咬了毒丸。 掌柜和店小二突遭如此变故,各吓得脸色发白。 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纤手一扬,就看到黄灿灿的某块入了那掌柜的怀里。 江湖纠纷,店家莫要见怪。待会自有人会来处理。 听了女子话后,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大块金子。那掌柜的脸色才好了起来。 千兄,一番打斗,倒是有些饿了。有意无意的,那离嗔道人瞅了我们这边一眼,接着迈步向着楼梯处走去。 看那离嗔道人迈步上楼,千奚道:店家,准备些吃食送去楼上。 见千奚正要随之上楼,凤无情突然开口:等等。 认出那女子是步雨箬的我,一颗紧绷的心随着凤无情这句等等上到了嗓子眼。 千奚疑惑的在他面前顿住步子。 就听凤无情道:你有胸肌吗?腹肌呢? 心道你这么主动问真的好么?偏偏千奚还一脸认真的点头。 凤无情一下起身,激动的拿手抓住他的胳膊:我能摸一下吗? 噗。刚松开捂着凌涛的手,喝着面汤准备压压惊的我,因为凤无情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 心道你这么说前掌门是不会同意的吧?话说前掌门夫人还在,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面对凤无情面具下那双过于热烈恳求的眼神。千奚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头。 凤无情哆嗦着指头,轻触了他一下胸膛,后又眼含惊奇的捏了他的胳膊一下:我就知道,一看你这身形,这身手,这...... 步雨箬此时插入两人之间。虽她帷帽有面纱垂下,看不清里面的真容。不知怎的,我似乎能感受到她随时都要爆发的某种怒气:好摸吗? 凤无情点头:嗯。 很好。随着翠绿玉箫的出现。我立马冲到凤无情身边,把他往身后拉去:舍弟鲁莽,惊扰两位了,这里我给两位赔个不是。 这里我还在赌步雨箬不会认出我。谁知她看到我,那股怒气平淡了几分,只是口吻还带有不满:知晓鲁莽,就好生看好。 是。夫人说的极是。 这就扯了千奚准备上楼。谁知凤无情恋恋不舍的喊了声:壮男大叔,你没骗我,你胸肌很好,我喜...... 一把捂住他嘴。心里急慌慌想祖宗啊拜托你看看时机,再没常识也该有个度啊好不好,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果然。步雨箬那边停下步子:千奚,我待会上去。 嗯。 看她走向我们这边。我有些惶恐起来。 谁知她只是伸手拂去我身上的灰尘:我家那笨儿子可要你好好照顾了。轻淡的一句,转瞬就过。接着就看她翩然转身。 眼看她上楼。我怔怔的往那方向看了一眼,松开了捂着凤无情嘴的手。 凤无情不满: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我问他:你很喜欢胸肌吗? 他疑惑看我。偏头想了一会,点了头。 我露出笑容:普缘峰的峰主可是个大力士,你要真喜欢胸肌不如就见见他。 凤无情惊喜:真的? 我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真挚的眼神看他不说话。心想情势所迫,田峰主你可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身肌肉实在太饱满。 于是乎。面对那边凌涛二师兄你变坏了的眼神。我唯有苦笑以对。 哎。这都叫个什么事啊这??? ☆、第四十八章 采花自有强中手 不知三师弟和徐乔现在人在何处? 我正与四师弟凌涛和凤无情三人舒舒服服的泡在温泉里面。 眼瞅我脱了衣服,露出精健壮实的身躯来。凤无情的眼睛又奇异的亮了起来。 凤无情游到我身边,别有目的的喊了声:甄哥哥。他声音清脆中略带了点稚嫩,听着猜他年纪不大,被他这么一叫,还有种身为他人兄长的感觉。 他略带点撒娇的:我可以摸摸吗? 嗯。反正都是男人,被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我没看到的是。另一边泡澡的小师弟凌涛翻的白眼,摇头一句:天真。 一开始我是没多想,不过随着凤无情动作有些过火...... 一把擒住他手:好了别摸了。再让你摸下去我都快褪层皮下去了! 干嘛这么小气。 他咂咂嘴,有些不满:我阿娘说了,有线条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就像我阿爹那样......所以,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在努力练胸肌,可是不知怎么?就是练不出来。说到这还很郁闷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松了手。我瞅着那略有线条的纤瘦身体,再以来日方才四个字安慰了一下他。 ...... ...... 掌门,掌门。 田志扬担心的唤了旁边出神的千霏雪好几声。奇怪千霏雪怎么在看到两个人进了对面客栈后,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如今合欢教阴谋明显,又逢天残剑出世,现在天罡派各峰都进行戒严。这个当口,千霏雪应该要严守在天罡派中。不知怎么?他今日却要田志扬和他下山。 至于今日留在天罡派里的那位明面上的千掌门,为了不出纰漏,则由凌不飞和明夕帮着打掩护。 于是两人就这么隐了身份,对外千霏雪只道是薛千,而田志扬则是化名杨志。 眼看千霏雪起身,向着那处客栈走去。田志扬结了饭银,跟着千霏雪入了那家客栈中。 ...... 再就我和凤无情这边。 自那一次泡温泉后。发现凤无情看我的眼神总有种令我毛骨悚然的不明情绪在。 尤其是以这一次的泡温泉。 喂喂喂,我都说我不泡了,你,你干嘛还扯我下面的衣服,我还有点隐私没有? 一声大吼,扯衣服的人依旧不屈不挠的继续他的动作。 你别动,我就快脱完了。 随着各种挣扎,还有两人就此跌入水中,掀起大水花的声音。 尤其对我来说。没想到凤无情看似柔柔弱弱的,实则这力气大的很。我拼命挣扎,又加之是在水中,才勉强没有被他成功得手。 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拍去了他脸上的面具。就听当啷一声,不知面具掉到了哪里? 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我睁大眼,惊讶的:三,三师弟? 凤无情未因面具被我拍掉而着恼,反而是趁机想要脱下我的长裤。 总之两人间又是各种剧烈反抗大动作。 一番折腾下。两人力气耗尽,只得各自趴在温泉池子边,作了暂时休战的无声协议。 喂。 半晌。他开口,有些郁闷的:你说你一大男人,不就让我摸下嘛,搞得这么惊恐作什么? 我:你摸就摸,每天都要来一遍,你不烦啊? 凤无情:我那是切身体会胸肌的美好,像你们这种肤浅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 我:...... 又过一会。他道:算了,反正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给我讲讲你的事吧。 我自己的事?我苦笑:真的要听? 他微妙的点头,似乎期待我讲下去的样子。 想起我那苦泪的一段日子,我叹气讲道:如果遇上一个说让你和他去某处的可疑人物,千万别信。就算他请你吃什么喝什么都不要听。如果不小心拜他为师,他的一举一动就要严加防范,还有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要不然日子会很难过。如果摊上一个喜欢揍人的师兄和一个喜欢看人掐架的师弟再加一个调皮捣蛋,足足让你发狂的外表像只有三岁的孩童,要保持足够的乐观,还有努力锻炼自己成为一个耐抗打的体质。 哦对了,如果被牵扯进什么极其复杂的事情时,一定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穿女装可以活命的话,考虑到装扮后的大体效果,那叫你换装的人一定是骗你的。 如果不是我的错觉,凤无情干嘛那么同情的看着我? 随着简单休息后...... 又是掀起大水花的声音。 喂喂喂,怎么还来?够了啊你。 ...... 总之鼓吹一番田志扬胸肌有多漂亮,还有那宽厚壮实的肩,那有力结实的臂膀,那流线型的腰身,还有还有......总算是把凤无情劝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容我心惆怅一番。 这年头,没想到做个老实人那么难?还有我一个大男人,行走江湖还要担心半途失身这问题? 他凤无情要是个女子,面对那张漂亮的脸蛋,我兴许还能主动配合一下。 可问题是?他,他和我一样是个汉子身啊???咦等等,他长得怎么和三师弟那么像? 凤无情被我哄去房间。 如今我一人身在温泉中,心想反正衣服都湿了,就这么泡一会再多给些赏银,叫小二去买一身来。 此时有人进来。 我听到履底踏上地面水迹的细碎声音。 心里发毛不会是凤无情那厮又回来了吧?刚这么一想,就看那人弯身,自地上拾起什么戴到了脸上。 我定睛去看。正是凤无情不知掉落何处的银色面具。 此时天色昏暗,只依稀看到他身姿欣长,一袭白衣。几步间,就出现在了池子前。 他就站在那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兄台,我们可曾认识? 他仍是未言。 我不知怎的,从那只面具下,对着那双在黑暗里还熠熠闪着光亮的眸子,似乎是看到了压抑许久的一种情绪。 几丝怫郁,又生懊恼,甚至还有失落......各种混合起来。连我都分不清是什么了? 心里生起一个可能?又自嘲怎么可能。 就看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手指轻解下了腰间的锦绣袍带,随着衣袍自肩头滑落地面,露出里面白皙如玉,又精健内敛的身躯来。 你......我张口结舌。看他脱了双履,褪下里面的里衣,长裤......轻迈进了温泉中,向我一点点游来。 许是有凤无情的例子在。 我慌,说话几乎口不择言:这,这位兄台你冷静点,那,那什么古人曾曰,路边野花不要采,不是带刺就有毒,轻则伤身重则揪心,一段狗血渣名一世。 做事需谨慎啊啊啊......一句话后,就想要往后面拼命游。 谁知道这温泉底下不知是谁扔了个酒盅在,一脚踩上,当即踏空,面孔朝下,着实灌下了一大口温泉水下去。 小心点。有些责怪的语气。接着是有力的一双臂膀把我捞起。 这声音听来还挺熟悉。可惜我现在心思完全没往熟悉两字上游走。 兄台,我不好摸的,你不要摸我啊。 话一出口。要不是场合不对,我又想仰天长叹。这到底哪来的糟糕台词??? ......他怔了一会。半晌幽幽开口:我不可以,那他就可以摸了吗? 意识到他说的是凤无情。我拼命摇头:不不不,这不是能不能摸的问题,是我不好这口啊,要摸也只想被......不对不对,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那么随便的啊。 由于太过惊恐。说话难免语无伦次。 是谁?怎么他声音蓦的那么阴冷。 他来头可大了,我怕吓到你。暗里冷汗直流,心道掌门啊掌门,情况危急,对你不起。你不在场,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 他重复,声音又冷上几分:是谁? 千霏雪这三个字含在喉口,出口却是:他叫薛千。 随着我这句话后。他眼神里的冷意渐渐消融。 他是你喜欢的人? 见我连连点头。他似乎很是满意我的回答。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2) 他摘下面具,露出里面俊美无俦的脸:我就是薛千。 ☆、第四十九章 只道钟情时,且行且远长 再就醒来的凤无情和凌涛两人。 悲催的发现负责带钱的那人不见了。与之有同样懊恼想法的还有跟着千霏雪下山的田志扬本人。 对于自家掌门以:我有事,晚点回来一句,田志扬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盼回掌门本人。谁知对方又以:你目标太大,先回去吧。如此草率的打发了他。 田志扬心内郁闷。目标太大?瞅着自己这身饱满腱子肉,暗里嘀咕几句掌门一定是在嫉妒他。 然后。 这位公子,与你随行的那位已经把房钱结了,并留话说劳烦你送他四师弟回天罡派。 凤无情与凌涛在听到这消息时,不免陷入大眼瞪小眼的傻愣状态。 凌涛那叫一个不敢置信:二师兄......他竟然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凤无情倒是无所谓。以他现在,只对先前听到的那个普缘峰峰主田志扬很感兴趣。 尽管凌涛还不想这么早回到凌云峰。谁叫兜里没银子,只好无奈的准备喊话凤无情,谁知...... 田师叔。 随着下楼的咚咚声。在看到魁梧壮实,面容憨实,且腰背两把长刀的男人后,凌涛十分兴奋的喊出声。 见到凌涛后,田志扬有些意外:凌涛?在看到他旁边的人后:咦,卿心也在? 田师叔,这不是我三师...... 还没等凌涛说完,凤无情抢先比他出口,人一蹴就到了田志扬面前。上下打量着,眸光大亮:你就是田志扬? 注意到对方的眸色异于常人。田志扬奇怪之余,想起自己还处于化名:我现在叫杨志。 叫什么都无所谓?喂,我能不能摸你。 田志扬傻眼:啊? 凌涛眼看因凤无情直白的一句,引起周围人的纷纷注目后而略感不妙。 那个田师叔,此事说来话长,其实...... ...... ...... 千霏雪那时道出薛千两字时......我先是震惊过,后就尝到了欣喜若狂的滋味。 他未多解释什么?两人简单洗过后,就听他说要拜访一人,要我一起前去寻他。 我头脑一热,就这么答应下来。 他动作倒快,与小二早早交代留话要四师弟他们回天罡派,天微微亮,两人就这么启程了。 虽千霏雪说了是要寻元沁的下落,有凌涛在不太方便,不过为何是要我与他一同前行?暂先不说天罡派高手众多,为何会那么巧合,两人同住一间客栈,还有待凤无情离开后,及时出现在温泉那? ...... 放眼两边峰峦层叠,流连而过,复又重景,回神过,眼前便是碧水无际,随着我划水的动作而荡起涟漪。 一只小舟,在蓝天美景下,随着划水声独独前行。 一时静谧。 随我偷眼看他。就看他负手挺立,清俊的脸在面对碧水青山时,神情悠悠,优美的唇瓣似是含笑,又似乎因他永远是扬着温柔的弧度,所以我也辨不清那究竟是在笑,还是他习以为常的像是在笑? 恰是风起,轻吹水面,吹动他的一袭青衣。 在我记忆中的他。 多是一袭白衫。或是清浅的颜色。 如他名字,素雅温润,谦谦翩翩。 瑞雪霏霏是吉兆,来年丰秋是期盼。 就记得。三十年前,初登帝位的圣上一道昭书下来,其中的一条就是允许士族子弟之外的寻常百姓可以取字。 他从未解释过名字的来处。 我却是记得师父讲过几十年前的大旱,好不容易盼得天降甘露,百姓相拥欢呼,喜极而泣。 我似是看痴了,不再道是相貌原因。就只干看着,连手里划水的动作停下都不知道。 我想起......初见他时,几分尴尬过,也曾钦佩过。 一路行来,始于言语,止于言语,行于日常,终是日常。原以为交心淡如君子,彼此间无波无澜,实则相似处又何必区于身份二字? 我想。我应是欢喜他的。 几分是喜欢他的外貌,几分是喜欢他的性子,几分是佩服他的武功。还有几分......大概就是区别于这些之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了。 是大师兄说的。 事情不难?但凭你如何去看。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师兄会说出这句?师父说我是几个师兄弟里心思最为细腻的,后在得知青青师姐去年就与柴大郎结为夫妇一事......师父这句话怕不是在哄我的。 我想。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薛千,他应该还记得我的。 那他说要我陪他去塞外看雪......此话不知还作不作得? 哎。感情这种东西,想来道来竟是这般复杂的么? 甄兄。此时他突兀的一句,令我瞬间回神:嗯? 你应了我两次。 千霏雪转身,眸子盈着温柔的光芒:如果我说全部都想起来了,你的话,还作不作数? 将手上的竹篙放置一边,我定定的看着他,露着白牙笑道:作数。 他浅浅笑起,唇畔的笑意染上那对永远在生辉般的眸子。一下绽如明媚,又晕染上彩色,灼烈而真挚,几分动人,几分心动?说不清是哪里开始荡漾,我两步走近,牵起他修长白皙的手。在他澄澈而直率的眼神里,看到了是我在慢慢靠近。 碧水倒映了两个亲密起的人影。也倒映清那两个人紧连起的十指。 我再次尝到了那份温温软软的滋味。 才知道。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才更叫人心痒难耐。 他没有拒绝,亦没有因此困扰,任着我靠近,眸子里始终含着笑意的。 等我分开时。看他平静寻常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脸,自个儿为方才的主动闹了个大红脸。 说起话来都结巴起来: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感觉到手指被他握紧,他只应声:嗯。 那,那个......有些涩于接下来的话:掌门,我...... 他轻声道:叫我时秋。 我憨笑,还是随了他的话:时秋。 老实。是他轻笑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这么叫来还挺奇怪的。特别是你大师兄和师父都这般的唤你? 我有小名。有点不想提及,但看他纠结的模样......我忍不住道:我阿娘在时,对阿爹说还是老实这名字好听,于是小名就很久没人唤了。 千霏雪来了兴趣:是什么? 我爹小时叫狗子,所以就叫我......我有些扭捏的:二狗子。 不是错觉的话,为什么千霏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等等,这想笑又硬憋住是要闹哪样??? ....... ....... 船是就近花银子租来的。到了地方我就找了船商结清租银,退了押金。 与千霏雪找了家食肆,准备先解决温饱问题。 吃饭间。旁边又有人议论着。 大体是讲着天残剑即出的消息,还有人讲起二十年前玄燕飞和元沁的事情。 只听一穿着紫袍,摇着折扇的人道:若不是元沁修炼无情诀,忘情忘心,性情大变,要不然玄燕飞后来怎么会娶了花如尘? 有人疑惑问:传闻无情诀是幽篁长老所创,修炼极高境界,即就忘我,万物皆为其用,单凭这点,便就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她怎么会被元奉所伤。 紫袍人道:无情诀讲究个无字。我曾听一前辈讲过,那魔教的幽篁长老在面对元奉时分了心,所以才导致她被元奉杀死。至于分心原因,也不知为何? 此时有人嗤笑:无字?不会关键在于那个情字吧? 紫袍人摇头道:我看不是,那两人之间差了近二十岁呢。更何况,幽篁修炼无情诀封心,这两人怎么会是那种关系? 有人在猜:难不成,是因为天残剑上面的邪性太厉害了...... 紫袍人叹息:谁知道呢?几十年前的事,恐怕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不过这后来封印了天残剑的一阳真人,倒是和幽篁长老交情匪浅。 听到一阳真人四个字。我注意到对面吃饭的千霏雪面容微微起了变化。 咦?你说的是二十年前封印天残剑后,就在华山派后山避世不出的那个一阳? 紫袍人点头:正是。 二十年前,一阳真人封印了天残剑,不知什么原因,竟突然把掌门之位交给了现任掌门承阳道人,自己以闭关为由,自此一人在后山数年。现在除了他几个弟子有要事禀报外,否则谁也不见。 我听说,当年幽篁曾经是华...... ☆、第五十章 玉佩被夺 没想到会以这种情况下见到凌不飞。 花如尘正坐在窗前,支手望着外面的明月出神。 听到房门被敲响,她道:进来吧。就听吱呀一声,房门推开,随着小声关门后,一人轻步走近,在她对面坐下。 好久没见了。 嗯。 你说逢雪之时,花开艳丽的话,就会回来的。凌不飞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美丽依旧的女子。几许悲哀在眸底,被他掩盖的极深。 那颗梅树......她将视线收起,凝望起眼前那个曾是英姿少年的男人,看他面容随年年日日添上几分沧桑:根本不会开花。 呵。凌不飞低笑出声:是啊,你埋下的那棵根本不是梅树,所以我,就把它给换了。说到底,还是自欺欺人呐。 花如尘随之笑出声:你这小子。还是不肯叫我声师叔吗? 她见凌不飞沉默。摇头叹声道:罢了,如今我也不是天罡...... 师叔。 花如尘唇微微动。许久,应了声:哎。 ...... ...... 我听说,当年幽篁曾经是华山的弟子,和一阳真人还是师兄妹的关系。 哦?此句引来众人的好奇。 紫袍人接着道:这些消息,我还是从我认识的一个华山派弟子那听来的。就说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于是水到渠成互许了终身。谁知道...... 后面大概就是说几十年前幽篁和一阳下山,见了三个邪道正在追杀一名正道人士。 在一番打斗中,几名邪道不敌两人,并被杀了其中的两个邪道,幽篁正要杀最后一个邪道时,那人说同样是杀人,你们正道杀人那就叫天经地义,同样是救人,邪道救人就为人不容。惨笑声中自拍碎天灵盖死了。 后幽篁得知那正道的几人欺负茶肆老板娘,她男人出面本是想好说一番,谁知几人喝大,反教训起了那男人。一下手没轻没重的就给打死了,于是色胆包天竟还想占老板娘便宜,老板娘不从,撞墙随她夫君去了。这一幕叫那茶肆老板夫妇的七岁小儿看到,那几人许是因见了两人的血,虎胆一起,就要对那小儿下手。 正在这时,路过的几人见了,与这几名所谓的正道人士打斗起来。这几名挂着正道人士名号的只不过是些外门弟子,会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不过一会,七八个人就还剩了一个人。 再接下来的......就是下山的幽篁和一阳看到的那一幕了。 幽篁和一阳这次下山,是被师父名曰游历的一番训练。谁知幽篁经过那次后,似乎彻悟什么,又加之路上碰过不少次类似的事。于是,她对所谓的正道人士更加厌恶了。 紫袍人讲到这,微顿了顿,复才开口继续道:后来幽篁因为元家灭门一事被逐出师门,从此加入魔教,因她天资聪慧,不久就自创了无情诀,魔教当时的三位长老均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此时有人问:元家一事?这和幽篁有什么关系? 紫袍人深深一叹。话到这竟一下子梗住了。 此时有人代他开口:当年听闻元家有天残剑的消息,众高手纷纷按捺不住,谁知动手途中漏下了两个孩子。 在我和千霏雪去看说话的人时。表情俱是一凛,当下各自站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别人,就是元奉和元沁。那人缓缓讲着:......他们被幽篁救下,又被正道不容,所以整日里东躲西藏。就在这期间元奉修成残心剑法,更是暗里聚集不少被武林盟追杀的亡命之徒和各大门派逐出师门的弟子。于是自创门派为合欢教,誓要屠光所谓满嘴里正义公平的道貌岸然之徒,证实所谓的正邪两分并非就是以正道而马首是瞻,邪道就是邪魔歪道,于天不容的存在。 不止我们这边。紫袍人一众俱是将视线放到隔桌举着个茶盏把玩的女子身上。 此时入秋。这女子像是不惧秋寒一般,依旧一身春夏衫裙,染上蔻丹的十指,配着如玉雕的纤细皓腕,魅惑无边,又带着诡异的蛊惑感,随她将茶盏放下,抬眸扫视过来,众人俱是呼吸一窒。 艳字。不足以媚或魅而轻易言之。 她见众人惊了,痴了。便就莞尔笑笑,不过几息,玉齿轻开,朱唇微启,再度嫣然一笑:我美吗? 见众人点头。她似是满意,又似是哀愁,浅眸迷蒙,玉手抚上自己的脸,她问向那边的一个人:既然我这么美,你说,他为何要抛弃我?与另一个女人拜堂成亲。 那人只呆呆看着她。她轻叹一声:你也不知道啊。多少凄婉在其中,化成了阴冷的杀意:那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一颗人头滚落于地,随着喷溅的血液,那边的人才刚反应过来。 众人拔剑相对,她却也不急。拿着段红绫顺着指头细细缠绕起来。 红绫一出,必将染血。你,你是元沁。紫袍人认出,脸上骇然,拿着长剑的手在颤抖。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3) 哼。 元沁抬手。缠着红绫的手指忽而向前一抓,紫袍人只感觉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手上长剑率先出手,被元沁吸在了手上。 妖女。此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冲着元沁先攻了过去。 随着血花四溅,那高举短刀的人身影怔在那里,就听噗嗤两声,大口血水喷出的同时,自腰侧间整个人一分其二。颓然落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恐。 她眼神落在千霏雪身上。 千小子,你以为你们天罡派就真的干净么?当年屠我元家满门的人中,就有你的祖父千景晖啊。 ...... ...... 再回神时。 现场残肢猩红,到处一片狼藉。 元沁内力高深,千霏雪完全处于下风。 正在千霏雪被她手中红绫缠绕时,她右手五指一张一收间。一道红绫将我腰部缠住,整个飞向她的方向。 惊慌中拿刀本想插入地面定住身形,谁知她此力颇大,还未等我刀尖入地,整个人就飞向元沁,本人更是被她紧紧抓住了脖子。 千小子,交出玉佩,否则他死。她五指用力,我脸色瞬间憋红,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只得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四肢。艰难的对千霏雪左右移动着眸子,希望千霏雪能看懂我的意思,不要把玉佩给她。 眼看元沁擒住我,千霏雪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元沁冷笑:你可以试试不交出来?话先说好,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元沁红唇再张:一。 千霏雪没动。 二。 我感到脖子上的手力道一下子重了许多。 正当元沁比出三的口型时。一块白色的玉佩凌空向她飞了过去。 感觉我手上的力道减弱一点的同时,一道红绫向着玉佩卷了过去,此时只看白影一闪,随着凌厉剑气,霎时间将红绫砍得七零八碎。 元沁一把将我扔到一边,飞身上去,与之交手起来。 就看红绫和雪骅交锋数度,威势不相上下,玉佩在其中忽上忽下,一时谁也不能将之得手。 元沁手中红绫突然向我这边出手。千霏雪一惊,剑锋一改,只看他人影一闪,就听空中传来唰唰几声斩断红绫的声音。 而元沁则趁此机会将玉佩抢了过去。 此时自不远处传来铮铮两声。元沁脸色一变:天魔琴。 接着就看她脚步霎退,偏身躲开几道无形锋芒。 没想到,幽篁竟然真的把天魔琴给了她。 元沁看来颇是忌惮这个天魔琴。对着某处一声:杀了他们。 接着数道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皆都是黑衣蒙面之人。 眼看元沁欲走。千霏雪自然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去。 一招化影寻踪向她而去,就听当啷一声。千霏雪怔怔的看着雪骅脱手的手心,我此时却只关心元沁的红绫向着千霏雪心口而去 大喝一声:小心。冲上去抱着他的腰堪堪避过了此击。 此时元沁已然消失踪影。那几个黑衣人的攻击转瞬就到,幸好我抱着千霏雪躲避时,眼前不远处就是方才被元沁所杀几人的长剑,拿起长剑勉强抵了其中两人的攻击,其中不免被另一人划伤了手臂。 情势危急。千霏雪一下回神,脚尖踢起一把长剑,拿剑在手,轻易挡下其中一人的长剑。 外面琴声开始愈加激烈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在我眼前的两人本保持着劈砍姿势,随着琴声减缓,两人上半边身子各自往外斜倒下去。 老实。肩膀被人捉住,感觉整个人被往后一扔。 是两剑交鸣的声音。就看到千霏雪身姿轻盈,出招轻巧,回剑之时,就是两人倒下。 随着一个手拿两把短刀的人嗖的进门,将距门口不远处的雪骅勾起,一下扔给了千霏雪。 在他之后,门外又进来几名黑衣人,看那气势,比起之前的黑衣人要厉害许多。 暂先不说那几名黑衣人,在看到那名手拿两把短刀的人后。 我惊讶的:卫不威? ☆、第五十一章 薛千的顿悟 没想到出手的竟然还有暗杀楼的高手。 一番缠斗中。几人总算得以逃脱。 经过方才的事。彼此暂时放下成见,尤其是对于会出现于此的卫不威而言。 至于出现的蒙面女子。虽只模糊见过一次,我印象对她却很深。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开口叫了千霏雪一声:兄长。 千霏雪冲她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旁边的卫不威道:话不多说,先离开这里。 于路上。 我们听到武林盟召集各大门派,在天罡派中商议如何应对天残剑即出的一事? 千霏雪于是提议回天罡派。 卫不威面露难色:我不能回去。 我知他心底为何不愿回去的原因,开口道:卫师兄,念生没死,他现在是我的四师弟。当年是明曾师祖救下了他,我师父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在他一出生就托给了神偷竹叶青,于去年才把他重新带回来,成了凌云峰弟子。 卫不威惊喜道:真的? 见我点头。又听旁边千霏雪道:我可以作证。 卫不威这才信了。攥紧拳头,神情痛苦:我其实很想回去。可......他,他是紫罗的亲生父亲啊,也是我的师父,我恨他,无论何时都恨着他,我,我...... 千霏雪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被拍碎天灵盖后,还能如此安然无恙? 卫不威那边神情扭曲一番。似乎是想明白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当年的事情原委给讲了起来。 其实当年死的人并不是卫不威,而是替他的孪生兄弟应兆。 那时他一番辗转下以应兆之名加入四王爷麾下。后来等风声渐过了,趁着为四王爷做事的空闲,试图打听卫紫罗的事情,谁知听到的却是她自裁而死的消息。 就说当时他为何会出现在金府。 卫不威说。四王爷对金纬仁的事情有所耳闻,所以才派他去收集证据。 然后他就将当年的实情说了。 十一年前卫子明不知怎的竟和合欢教的护法左曼勾搭到一起。左曼本就是修炼旁门左道之术的妖女,她蛊惑卫子明可用清白女子修炼采纳之术,卫子明因此照做,亦因此功法大增。那时他因为功法增进,有了底气,正准备将千奚取而代之时,正好被卫不威发现他和左曼勾搭一事。于是卫子明狠心杀了左曼,并伪造事实嫁祸给他。 实际那时,卫不威才和卫子明女儿卫紫罗刚刚成亲不久,卫紫罗更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说到这唏嘘无限。后在说及念生还活着时......这里卫不威脸上欣慰不少,就喃喃说:紫罗,念生还活着呢?他还活着呢。 ...... ...... 由于客栈那紫袍人一席话。千霏雪准备就近去华山派拜访一阳真人。 千熏儿和卫不威身份特殊。所以就于附近休息等待。 去华山时,正巧华山派掌门承阳道人不在。 幸而我们有了刘奇的亲笔信,还有千霏雪报出身份,华山派的一位长老才同意去后山向一阳真人禀明我们的来意。 这过程不长。幸是,一阳真人答应了见我们。 ...... 初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老前辈。 就看他须发雪白,唯有面容似是孩童般的细腻柔嫩。他身量不高,约莫起来只有常人的一半高。 一身宽大的灰白道袍穿在身上,正看他盘膝坐在山下的那处湖泊中间。 听到脚步声。 就听他开口,声音浑厚有力,如洪钟般响彻耳侧:踪如影来,影随形走。风为利,利为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的随心一剑如何? 听到一阳真人方才所说,旁边千霏雪身体一震。脸上当即凝重起来。 就看他拔剑出鞘,轻点向前跃去:且随意行,行且随意。出锋必利,摧之锐器。 一阳前辈。赐教了。 对招。也许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阳真人右手往前一划,只看大片水幕随之而起,向着千霏雪铺天盖地压去。 千霏雪神色凛然。以千绝剑法第五式斩天劈地而凝气于雪骅剑上。 一道凌厉剑气劈去,那道水幕在触到剑气时浑自散了开来,并化作水滴自空中向千霏雪飘落而去。 看似不过豆大雨滴缓慢溅落的场景,不知为何,却让千霏雪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脚尖踩过几颗水滴借力后,他试图用雪骅去砍其中一滴,就听当啷一声清脆。 脸色瞬间变了:无中生有,凝力为用。 听到这的一阳真人眉头微挑,左手捏诀的中指往外一弹。就看其中一滴水滴击中另一滴后,仿佛是连环反应一般,就听清脆的数道响声。 有水滴入水,溅出水花,被其他水滴击中,重新化为新的水滴,然后向着千霏雪弹了过去。 不敢小觑。千霏雪喝了一声:气指云天。脚下再借力水滴,身影在数水滴中穿梭不停,直至跃到最高点,双手紧握剑柄,自左向右,剑气重划入湖水之中。 就看一道深痕自湖泊中出现,接着便高高自深痕左右升起两道水幕来就看反弹的水滴进入一面水幕后,失重落入深痕中就再没了动静。 随着反弹的水珠皆数落进,两道水幕才哗啦落入水面中。 顿时溅起一阵阵的水花...... 听到水花声响。一阳嘴角含了微微笑意,手诀再变,仿如太极推力的动作。 我可以清晰看到。从身旁吹拂向他的风,吹起他的头发时,而水面的波动则像是静止一般。 包括那些水滴。就在那一刹那,随着他双掌往前一拍。哗然动起 就见千霏雪白衣在其中翩然起落。看似巧妙的躲过水滴,实则其中惊险只有当事人明白。 随着水滴落水,重复前面动作,又出现水花,被反弹出新的水滴。避过后,又周而复始。 反反复复,不厌其倦。 饶是千霏雪内力深厚,如此大量催耗内力,化出真气勉力在空中重复着躲避的动作,时间一久,再无体力,被水滴击中受伤自是难免。 况且以这架势看。一阳真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小小的试探而有所放水。 眼看千霏雪被困空中,一阳真人嘴唇翕动,声音不大,清晰入了他耳中:无中生有,有亦化无。究极本源,摧为始用。 无中生有,有亦化无,究极本源,摧为始用...... 这是千绝剑法第九式予寄无穷的口诀。 就如他方才所念的千绝剑法第八式的口诀。出锋必利为外用,摧之锐器乃本用。是为,入水无痕。 原来。第八式和第九式竟是相连的一个摧字。 化影寻踪,入水无痕,予寄无穷。总还是,殊途同归。 至于第十式。在千景晖之前,修炼千绝剑法的其中一个后人练成后,称之为剑出无影疾如风,千招万数回一归。 奇怪就是那创出千绝剑法的高手临死也未给这招赋予名字,仅只有随意二字来形容。 千霏雪似是顿悟。竟是一下子放弃了躲避水滴。 眼看攻击将至。他还是毫无抵抗的样子。 时秋。我惊呼出声。 原是所有水滴不再是刚才毫无章法,随着一阳双手重新化作一开始的捏指手诀。 那些水滴像是失去了什么依托,纷纷落入水中,而千霏雪自是凭空向着水里重重落去。 在即将入水的时候,千霏雪声音铿铿响起:行如意来锋展芒,随如意走总无穷。 是剑出。或是掌出。 速度太快我未看清,似是白练,没水而入,不得其影。只看大股大股水流霎时而起,入水出水,随着哗啦哗啦的不停声音,看着好是热闹。 我努力睁眼去辨千霏雪的踪影。不知何时起了蒙蒙水雾,迷了视线。 待看到千霏雪人时。 他已安然落在了一阳真人旁边的水面上。 ....... 试探已过。此期间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一阳真人表情始终是安和平静的。手诀不变,身形稳如山峦,毫无松动感。 千掌门,真相于你,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千霏雪平静的看着他,毫不畏怯他的气场:真相如何,它到底是错是对,都需要一个结果。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一阳真人眼神毫无变化,样子像是释然一般,只轻声道:那好。你附耳过来吧。 见千霏雪附耳过来。一阳真人嘴唇轻动,说了几个字后就不再说了。 只是听到内容后,千霏雪表情几变。很快又恢复平常。 后退一步,向着一阳真人深深一拜:晚辈在此,多谢一阳前辈了。 随即他向我这边飞来,落我旁边后道:走吧。 我愣。怎么陪他来这么一趟,就为了和人说几句话? 眼看千霏雪大步走远,尽管心内疑惑未平,还是向着一阳真人的方向深深一拜,跟在千霏雪身后出了后山。 ...... ...... 凌不飞与花无期相处这几日。总是莫名的有种尴尬感。 经历的种种,此时想讲明真相,事实却是阻塞,一时还真的无从开口。 花无期奇怪回到天罡派怎么会不见菊花? 还有就是,凌不飞本人面对他的态度?怎么一改反常,总觉得是在躲他的感觉。 花无期心里莫名抑郁。随便走走时,正听两个弟子在说。 你这几天不在天罡派,所以你不清楚。两个多月前凌不飞和他那二弟子穿了女装,样子简直能吓死个鬼? 咦? 方才开口的弟子道:就我猜啊,准是和你师父打赌那事,不过掌门这几天心情不好,前天我还见他拉着凌不飞进屋细谈,怕就是和这茬有关。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4)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掌门难道真的喜欢膀大......声音戛然而止。 两名弟子瞪大眼睛看着面无表情在他们身后的花无期。 尊尊敬敬的:峰主。 花峰主。 花无期眼里冰霜凝厚,看着方才说话的弟子: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说清楚,不许隐瞒。 那弟子被他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颤颤巍巍的:是,是。 ☆、第五十二章 卫子明的恨意 再就众掌门,以及门内高手齐聚天罡峰。 玄燕飞坐在千霏雪旁边,神色凝重,听着众人就天残剑一事而有了分歧,甚至口角冲突,欲有大打出手的迹象。 他保持缄默,旁边的千霏雪亦是同样沉默。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室内燃着的檀香味道变得有些浓烈起来。 突然有人感觉身体无力,惊呼一声:糟了,有人下毒。 众人惊慌中。尤其是以华山派掌门承阳道人正欲查看身体时,竟被其反噬,咳了口血后,面色凝重:此毒诡异。诸位千万不要运气。 因毒的关系。承阳道人四肢无力,谁知他身后的弟子虽是正常站着,却也是四肢麻木,感觉浑身不是自己似的:掌门,此毒很像是五毒散。 五毒散。众人大多有所听闻,这毒是针对绝顶高手而制成,内力越厉害毒素催发越快。 一说五毒散。有人道:陆峰,你试试看能不能动。 被称为陆峰的高大男子试图抬下胳膊,发现手臂勉强可以动:师父,可以。 那人道:这就是了,看来这毒就是针对各位门派高手的,内力越厉害,反而越容易受到反噬。 随着话落。不免引起恐慌,有人喝问千霏雪。 千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千霏雪未言。还是那人道:此毒非毒,诸位莫要动真气,否则非毒也成毒。 离嗔道人经那人话一提醒,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兄,莫非这是...... 此时玄燕飞开口:阁下既然已经出手,还不准备现身么? 果真不愧是学识多广陆天浚,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如此镇定,果然值得晚辈佩服。 随着一阵大笑声。 从刚才就坐在座位上沉默的人站了起来。 承阳道人有些意外:卫峰主。你怎么没事? 面对承阳道人的错愕。反观是旁边的离嗔道人早就隐隐察觉不对,冷声道:卫子明,你引这么多高手来这,究竟想做什么? 没有回答那两人。 卫子明看着千霏雪的眼神满是恨意:就因为我的生母是个娼妓,所以就不为你们所容?荀时雨厌恶我?千景晖不承认?天罡派那些老不死的不容我......哈哈,哈哈哈哈。 遏制不住的可笑感,再想起这些年所经历的的种种,卫子明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深,尤其是对眼前这些平时都自居君子做派的正道人士。 可惜的是,二十多年前,千景晖被元奉杀死,所以不能让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了。 坐在千霏雪左下方的是个上了许多年纪的老者,须发雪白,皱眉蹙额。因他年迈耷拉的皮肉,才勉勉遮掩了其中颇深的一些沟壑。 此时他因卫子明这番话带了怒意:卫子明,你说天罡派不容你,你却也安然无恙到了现在,你说景晖不承认?你扪心自问,若非是他带你回来,那场饥荒中你早就死了。 卫子明面对那人,声音森冷:我道是谁?原来是二十多年前险些被元奉取了老命,便开始长期称病的贯文长老。 你。听闻此话,贯文长老怒极,其中内容却也反驳不得,不甘心受之哑口,呵斥一句:你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 我什么东西?卫子明面上带笑,眼里杀机毕露,身影一闪就出现在贯文长老的面前,一手掐住他脖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贯文长老被他掐住脖子,身体四肢又是无力,只能圆睁着眼睛:你,你...... 卫子明的脸开始扭曲起来。 怒意,恨意,怨愤......所有情感都交织在这只掐住贯文的手上。只要再用力一点,再一点...... 卫子明,当年阴阳双煞为了修炼邪功而掳走许多孩子。你父亲更是在寻到阴阳双煞重创他们的同时不慎中了阴煞的毒针...... 说起阴阳双煞,曾和千景晖一起追查二者的陆天浚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 当年的事,那些被吸干血肉的孩儿躯体,还有......陆天浚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继续道:他当时好不容易逃走,误进了一间民宅,就与你做那种买卖的娘亲有了肌肤之亲。 听陆天浚难得提起过去的事。卫子明用力的动作一停: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直接回答卫子明的话。陆天浚继续讲道:你父亲因为阴煞的毒造成有一段时间无法催用内力,也就在此期间,和你的娘亲有了感情。三个月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他,那时因为怕你娘是阴阳双煞的人,有心接近你父亲,就特意打听了你娘的事,所以......他得知实情后,一怒之下随我离开了那里。后来我带他去灵药谷找荀药师解毒,千家和荀家向来交好,也就在你父亲解毒之后,两方联姻。谁知道你娘竟...... 谁知我娘竟然有了我。卫子明声音尖锐起来:阴阳双煞养伤三年再度出世,正巧让千景晖路过见了,他杀了阳煞,阴煞含恨在心。也就在这时,他见了一个带着三岁娃娃的妇人,那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年大骂贱妇的女人。 粗喘了几口,卫子明恨声道:自命清高的人,哪里懂得别人讨活路的难处?那时我娘留他住了一晚,第二天,她就被阴煞给杀了。 离嗔道人道:这么说,你是想为你娘报仇了? 我娘。哈,哈哈哈哈...... 再随着一阵嗤嗤的低笑声后,卫子明猛地看向千霏雪,切齿痛恨声:没错。千景晖是死了,可千奚还活着,千家一脉依然存在。丧失至亲的痛苦,我要他永世难忘。 对了,还有你们...... 卫子明手上再用力,听着贯文长老呜呜几声。嘴角噙出残忍的笑意:时秋啊时秋,你看,大伯待你多好,送你一程,还要这么多人陪你。 千霏雪眼神复杂:杀了我。你是不是真的会开心?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卫子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听说,千景晖和荀时雨婚后五年才有了千奚,你说,这是为什么? 千霏雪轻叹:你不知,你娘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 重。卫子明冷笑:要是能重来,他恨不能这一切就没发生过。好个重字?令我这前半生,因他而痛苦不堪。 千霏雪呼吸一窒,半晌道:收手吧......单单一个卫紫罗的死,难道还不够吗? 提到卫紫罗。 卫子明的动作稍缓。眼神柔和一点,不久又想起她娘难产的那幕 被卫子明掐住喉咙的贯文硬憋出一句话:你不能杀我,我是淑君的父...... 他当时明明说过很快会回来的,会带我和我娘离开的......我娘被阴煞折磨时他在哪?我娘喊他名字时他在哪? 卫子明突然手上加力,随着咔嚓一声,他收回手,贯文大睁着眼睛往后整个瘫软在椅子上。 看他表情僵硬,不久,血流自唇角滑落颈项间。 千霏雪眸子微微收缩。玄燕飞的脸色同时一变。 就听贯文长老身后的弟子悲呼一声:长老。 贯文长老。承阳道人一惊,眸含怒意:卫子明,你简直是滥杀无辜。 我滥杀无辜? 卫子明拿手指指着自己,又指着死了的贯文长老:你怎么不同你师父问问,当年提出屠灭元家一脉,永绝后患的人是谁?当年幽篁和你师父为何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幽篁为何会入魔教?这些,都是他,都是他爱慕幽篁无果,想要满足自己称霸武林的私欲,所以才就天残剑一事,怂恿众高手前去送死...... 哈,哈哈,不过那把剑确实是魔剑。所有人都疯了,只除了幽篁。 经历过屠灭元家一脉的人大多数早已不在人世。 就算有幸存者。对当年的事,也是缄默于口。不肯多说。 至于在场的人......除了陆天浚和来自武当派的一个白须老者若有所思外,其余人都是茫然不解的样子。 正在这时。 众人鼻端皆嗅到一股馨香。去寻香味源处时,便看到在卫子明不远处,一名黑衣女子不知何时静立在那。 看她简单根乌木簪子入了云髻,却是,淡扫蛾眉难掩眉目如画,玄衣深沉难遮妍姿艳质。 她美,一见就深入眼底。形如海棠之美,一举一动,幽雅无俗,刻骨惊艳。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身上。 离嗔道人见了女子,只吐二字:元沁。 众人见了。有不敢置信,有震惊,有讶异,有疑惑,还有......默默的看着女子,眼神复杂的玄燕飞。 岁月催老,徒添皱痕,秀颜如花,大多难留。 世人皆怕老,唯这元沁仿佛就停留在二十年前一般......容貌未有过丝毫改变,只有那恨,在元奉死后愈加浓炽。 元沁淡扫了众人一眼,在玄燕飞身上多留一会后,就将视线放在卫子明一人身上,樱唇微启:卫子明,天残剑呢? 在我这。 虽是这么说。卫子明却没有丝毫要拿出东西的意思? 得知天残剑在卫子明手里。花若水和凌飘飘显然还未从凌不飞那听到卫子明和元沁早有勾结的事。 也不知千奚当初如何想法?竟叫凌不飞莫要就此声张。 眼看现下局势如此紧张,再加上贯文之死。那边中招不能动弹的凌不飞只能干瞅着面色沉静毫无波澜的千霏雪。 而自千霏雪脸上,又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一时,竟难猜他现在的想法。 再就因卫子明这句话起了恼意的元沁。 两人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元沁皱起秀眉,冲他伸出玉手,声音冰冷至极:拿来。 ☆、第五十三章 无心诀 两人对峙。 知晓不是元沁对手,更知元沁的合欢教弟子遍布周围的卫子明:解开天残剑封印后,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不过个承诺。元沁眸色幽深难测,道:好。 得了元沁应声,卫子明向着千霏雪走来。 看他将剑一把自腰侧剑鞘抽出,凌飘飘惊呼一声:卫子明,你想做什么? 剑柄在他指间翻转,被他双手握住插入了千霏雪双脚前面的砖石上。 卫子明插得巧妙。随着手腕轻一扭动。砖石就自动凸出一块。 他将剑插回剑鞘。脚尖踢出凸出的砖石,就看那处原是个凹进的长形密洞,里面放着一只乌木色的长形木匣子。 卫子明将东西取出,抛给了元沁。 元沁一把接住,才看清那只木匣子上,有三个醒目凹进的缺口在。 不枉一番波折。看着木匣子,她脸上浮起满意的笑。 既然目的达到。用这数多高手祭炼天残剑,再好不过。 面对千霏雪。卫子明脸上展出和蔼的微笑:时秋。你紫罗姐姐最喜欢你了,下去后,你要好好陪她。 此时随着门外清朗的声音响起:想杀我,我人在这。 元沁和卫子明同时看去。 就看自门外进来了数个人。为首的便是和卫子明面前相似容貌的俊秀青年。 意识到不对的卫子明扭头再去看眼前的人。 就看着他眼前的千霏雪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里面真正的容貌来。 暂先不说元沁。 就说卫子明因这变故而大感意外:千奚?表情一凛,脚下几点向后急促避开。才躲过了千奚的当头一掌。 背后凌厉锋芒,卫子明灵敏偏身,及时避过了身后的夹攻。 看清来人后,卫子明表情微微有了变化:不威? 随着卫不威进门。有人认出、惊讶卫不威为何活着之时......便听卫不威怒极了向着卫子明质问的声音:当年若不是应兆代我,死的人就该是我。师父,你害我害得好苦。 卫子明手指攥起,面上表情不变,语气冰冷:你不是没死么?很可惜你没死,紫罗却为你而死。 对......卫不威早就认清了现实。对于卫子明只顾着自己这点:我没死,我想要为了紫罗活下去。我想要为了......我和她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你和她的孩子。难道,那个孩子没死?卫子明表情有一瞬间的欣喜。很快就恢复平静:那又怎么样?你现在说这个,是想要借此事让我不要杀你? 对卫子明失望之极的卫不威,转头面对众高手:诸位前辈,我卫不威来此,只为洗清十年前我被诬陷所起的一切冤屈。我卫不威可对天发誓,从未做过毁人清白,收人钱财屠人全家之事。若有半句言不属实,不得好死。 好啊。卫子明眸光微动,拔剑出鞘,剑尖指着卫不威: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要欺师灭祖了不成? 欺师灭祖?你说的是谁? 千奚自椅子上起身。飞身落在卫不威之前。同样拔剑,面容一派肃然。 卫不威,此事解决后,天罡派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卫子明,你的对手是我。 尽管卫子明那时置他于死地,可思虑种种......一旦面临动手,卫不威反而犹豫起来。幸是千奚此时插手,他心里呼出一口气的同时,退到了我身边。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5) 他面色仍有颓然。即使时隔多年,面对师父的绝情,只会是再次受伤。 我轻声道:以前的人何必执着。卫师兄,你方才说过,你是要为了念生而活。既是要活,就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我相信,天罡派一定能还你个公道。 看他因为念生两字眼里光泽亮了一些。又因为我的一席话下定决心:好。 我心里顿时欣慰了不少。 再就我这边。 面对意外出现的几人。再就看到进来的、安好无损的花无期后,元沁秀眉紧皱:那一掌果然没能让你死。这也就明白为何千霏雪等人会出现在这。代替他的是千奚本人。 花无期冷哼:你想我死?得看我娘同不同意。 元沁轻笑,注意到他旁边的花如尘时。眸里冷芒更盛:早死晚死同样都是死。让你多说几句又何妨?随着她自怀里拿出一只竹哨,轻一吹响。顿时自门外,还有几个本来是为众人倒水的弟子一下子撕下脸上的面具,自腰侧拔出长剑,将走至大殿的我们都给围了起来。 眼看我们被围起来。元沁扬手,正要给合欢教众弟子下命令时 一道白绫自人群而出,一下子卷住了木匣子。 一用力。木匣子自元沁手中脱出,向后飞去。元沁察觉异常,一回手间,红绫迅疾而出,只听空中唰唰几声,红绫锋芒如剑,轻易将白绫斩断成了数段。 然后红绫卷住木匣子。重新回到了元沁手里。 看清出手的人后,元沁声音一冷:师姐,同门一场,你莫要逼我。 面对元沁话语中的威胁,步雨箬淡声道:......那年元奉来找师父,他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 顿了一下,她道:他说,想要别人赞同自己的话,就要强到让别人都仰视自己的高度。我当时并不认为这句话有错,但现在......元沁,强到别人只能仰视的高度,最后剩下的只会是自己一个人,太累了。 师姐啊。元沁幽幽一叹,收回缠在木匣子上的红绫: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当年师父险些把圣女之位传给我的时候,你知道么,她当时说的话,和现在的你何其相似......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入魔教后的所作所为被一阳不齿,甚至亲自上门说了一刀两断这种话。要不是因为这样,她怎能狠心做到就此封心,将无情诀练到极致? 樱唇再张,随着玉齿开合,字字都是用力:这世上的得失,有失,必有得。 话音一落。她手中红绫便向着步雨箬快速卷去。 随着步雨箬一声轻叹 一时间。白绫红绫各不相让,在空中如剑如刀,锵锵作响。 ...... 我现在正凝神与一合欢教弟子的打斗上。 那人出招极为狠厉,处处指着我的死穴。幸是我俩武功差不许多,一直对打不过浪费些体力。 余角看到花如尘正在为离嗔道人等施针,她几针下去,又喂人吃了颗绿色的丹药,离嗔道人运气,感觉真气还是凝聚不起。就听花如尘道:这是合欢教的脱骨香,专门针对至阳至纯的武功,现在你虽是吃了解药,还是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恢复。 明玥受她救治较早。现在体力恢复的差不多:花师叔,我来帮你。 花如尘道:明玥,浅点七星,半寸就够。 说罢自袖口取出两小瓷瓶丢给她。明玥一把接住:知道了。 此时有人试图攻击花如尘,附近的花无期一惊,急忙往她这边扑了过来:阿娘。此时我正好格开对面人的长剑,一脚将人给踢了出去。 看他落进大师兄那边的攻击范围,一时纠缠不出,我回头,正好回剑将那人的长剑挡开。 又有一人冲着花如尘而来。 花如尘头也没抬,不紧不慢的抬手,中指轻弹,那人顿时动弹不得。 合欢教的人感觉到了来自花如尘的威胁。大部分的人缠了过来,有花无期和前来帮忙的明夕,以及部分恢复体力勉强可以一战的众门派弟子,局面对于我们这边,暂时还维持在相对安全的状态。 花如尘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虽有明玥帮忙,可此次众门派来得人数不少,幸是盘月峰的弟子从小习得的便是针法药理,内功外功的还在其次,所以此次受脱骨香的影响颇小。 明玥对旁边弟子道:芯儿,速去盘月峰,叫你大师姐他们过来。 是,峰主。 渡儿。花如尘眼神示意,花无期明白,转身护送该名女弟子出去。 她正要施针在师父身上,手指却被他给挡了。 你忘了,二十年前我的内力就全被元奉吸走了。后来,是明曾师祖教会我的纳气之法。 见花如尘沉默。师父一下起身:外面合欢教的人想必不少,我去帮他。 花如尘只道一声:小心。 看他大步向前飞去。花如尘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为众高手解毒上面去了。 ...... 不知步雨箬那边怎么了?突然传来轰隆巨响,还有千霏雪的惊呼:阿娘。 因与合欢教的众人交缠而无暇分身,我只听步雨箬受了伤,声音有些嘶哑:无情诀......大成,你的脸,怎么会没事? 是来自元沁得意的笑声:无情诀?哼,无情忘我,再无牵连。让我忘记这一切那可不行,所以呢......我就将天残剑法和无情诀结合一起,创出了如今的无心诀。 师姐,你如今天魔琴不在身边,十招之内必将死于我的红绫之下。还是快点认清现实,入我合欢教来罢。 步雨箬又重重咳了几声。伸手拦住旁边的千霏雪。 比起元沁的挑衅,她眸里只有怜悯和同情,借着千霏雪的手起身:元沁,逆天而行,逆流反向,你的无心诀,修到最后,不是大成,而是入魔之兆啊 话音一落,步雨箬脸色一变,一掌将千霏雪拍了出去。 她同时接下元沁的一掌。只听是骨头碎裂的脆响,还有步雨箬噗的喷出了一大口血。 元沁动了杀机。红绫在空中急动挥舞,尽数向着步雨箬而去。 眼看步雨箬被元沁重伤,千霏雪不顾自身安危,拼力挡下了元沁下面的攻击。 这时自门外响起了数声琴音。 元沁面色一凛。娇躯轻盈在空中翻转,红绫出手,向着琴声方向而去 ☆、第五十四章 千绝剑法第十层 父亲。 千霏雪开门,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负手立在床边的千奚。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千奚望着窗外的明月,一时恍然,不知思绪飘往了何处? 千霏雪听他低声念道:不知是思量止于奚似?只当死别原是入土复始,开花结果,永无止尽。 这句......千霏雪忽而想起。在他父亲书房内,偶然看到的那幅展开未收的雪中踏景观梅图上,就有这么一句。 对千奚来说。 数段记忆中,最深刻的...... 还是千景晖临死时的那一幕。 就想着,那个以身可抵挡住所有风雪的男人,最终却无法过了心底的魔。他当自己释然,反反复复,还是重回了最开始的一遭。 他的魔。 除他自己。无人可去。 随他一死。终是去了。 千奚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思绪都掩在眸底最深的地方。 时秋。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千霏雪尊敬道:准备好了。 嗯。千奚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走至千霏雪旁边时,大手拍上他的肩头,用力握了一下,一切欣慰仅在几字中:好孩子。 千奚收手,大步接着向前走去。随他开门发出一声吱呀后 千霏雪下定决心一句:父亲,结束这一切后,我想带一人给你和阿娘看看。 我和你阿娘......千奚就此事,其实已同步雨箬两人谈过,都道是顺其自然,便是看开了:已经见过了。你喜欢就好。 一句轻描淡写。多少可能汹涌都被压了下去。 或是因为那句入土复始,开花结果,永无止尽。前车之鉴在前,千奚才选择了静静旁观。 千霏雪在后。冲着千奚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等起身时,眸里全是坚毅,气势威严,再不是之前温和谦谦的样子。 父亲。时秋已经做好觉悟了。这一切,就让它到此结束吧。 ...... ...... 千奚,躲来躲去算什么?有本事出来实打实的和我比。 卫子明一剑刺来,千奚不知怎的,脚底踉跄一下,堪堪避过,换来对方更加大声的嗤笑: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精进的只有脚底功夫,我看你手中那剑呢,是废铁吧? 卫子明。华山派与天罡派一向交好。承阳道人不忿喊道:要不是你使毒在前,你哪里敌得过千奚的予寄无穷。 予寄无穷?哼。卫子明使了个剑花,承阳道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面前横挡着千奚的长剑。 玄燕飞此时站起,自怀里取出三根短针,在心口附近扎了进去。 唔。短针入体。他似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豆大汗珠自额角向下滑落。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玄燕飞几个呼吸间。就克制了体内的毒素。 由于卫子明注意力在千奚身上,所以没有发现玄燕飞的异常。 玄燕飞这三针,是花如尘自师父那继承的续脉神针。此针若非逼不得已,否则需要承受极大的代价可按伤势轻重,或是事后经脉受损,或是一段时日运不得真气...... 千奚再问:大哥,杀了我,你是不是真的会开心? 卫子明眸光微微一动。他冷笑:开心。你死了,我当然开心。 一用力,将千奚的剑压下半分:千奚,你最不该,就是出生在千家,最最不该,就是有了我这样的大哥。最后一句,轻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就听身后一声呼啸。 卫子明表情一变,偏身擦着千奚长剑而过。袍袖被后面人的剑芒斩下了一大截。 随着玄燕飞和卫子明数度交手,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故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卫子明阴恻恻的一笑。忽然向后跃至一人身后,将长剑置在那人的脖子上。 兄长。明玥看清那人,手中瓷瓶掉落在地。 明夕面色不变:要杀就杀。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哼,你想痛快去死还没那么容易。卫子明长剑离他脖子又近了一分:论资历论武功,我哪里不比你和明玥强。竟要我屈居于你们之下。凭什么? 说的自然是明夕和明玥分别担任副掌门一职。而卫子明无论资历和武功,只能作为一峰之主。 原就对天罡派十分痛恨的他,只因他的来历,因天罡派对他的忌惮,因这现实的不公,更是憎恨十分。 玄燕飞退于千奚旁边:卫子明,二十年前迷途谷内,就我大师兄冉淳突然暴毙一事,要不是天罡派极力保你,更证了你的清白,你早就死在我父的掌风之下。 冉淳?听到这个名字,卫子明笑意幽深:他死的倒是仓促,要不是他,那把天残剑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天残剑。玄燕飞因他的话起了个可能:难道是元奉...... 卫子明显然不想就此事谈下去:千奚。只要我手里的力道再重几分,你的小师弟就要命丧我手了? 千奚握紧剑柄:燕飞,这边由我来处理,你去帮时秋。 玄燕飞看了一眼卫子明,又看着他道:好。果断转身去帮局势不妙的千霏雪那边。 正在这时。 千师兄,接着。明玥喊了一声,自怀里抛给他一个瓷瓶。看着千奚一把接住:是明曾师祖留下的,临终前留话说必要可用。 方才强撑着运气与脱骨散抗争的千奚也到了强攻之末。当下不再犹豫,一把开了瓶塞灌下去。 意外的,瓶内装的竟像是酒水。且是辛辣过后无比苦涩的味道。 唔。千奚捂唇。才避免了将酒水咳出的欲望。 顺喉而下后。那酒水仿佛就在胃内蒸发一般。 一下子身体很热,又一下子冷了起来。然后是痛,阵阵刺扎的痛楚从心口向着全身蔓延起来。 感觉既酸既麻,仿佛身体四肢不像自己的一样。后胸腔间的说不准冷热的温度化为了淡淡的凉意,开始向着丹田处游走。这时的感觉就舒服了起来,它似揉捏,似敲打,似缓缓的拉伸......千奚长呼出一口气,吹出来后,才发觉那是一团热气,吹出了阵阵白雾,向着卫子明飘散而去 眼看白雾逼近。卫子明脸上阴晴不定,或许是因为明玥那句明曾师祖的必要可用。 不知道明潼潼打的个什么主意?卫子明在白雾靠近前,松手急急向后而去。停在不远处后,冷眼看着被白雾笼罩的明夕。 谁知明夕被白雾笼罩后,奇异的发现身体轻松不少,尝试着抬手,发现身体竟可以恢复自如。 他感觉头顶有人飞过。 身后两剑交鸣。明玥此时急促一句:兄长,你没事了就快来帮忙。明夕应了声,对于明潼潼的先见之明佩服不已。 ...... 斜、劈、刺、挑......出招,避挡,还招,收招熟悉的对招,熟悉的人,不同的是场景,变了的是立场。 千奚默念着第九式的口诀。在那个摧字上挣扎许久,还是捉不到那一闪即逝的亮光。 卫子明从左曼那学会采纳之术后,自此功法大涨,一掌下去,若非千奚避得及时就看他面前的砖石碎裂出深深一道,这种无形见力的内功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6) 不仅仅如此。卫子明剑指碎石,石块竟能凭空而起。让他一指,嗖嗖冲着千奚飞去。 顾虑着殿内还处于不得动弹的众人。千奚出招很是谨慎,并非避过,而是一一接下了这些石块。 当他挡下最后一块砖石时,后面就是拍掌过来的卫子明...... 两人对合。原本卫子明打定主意是想吸走千奚的内力。谁知千奚体力仿佛有磁石一般,他掌心刚一拍上,就牢固起来。卫子明心里不妙,正要见势不对及时收手,怎知事有古怪,任他挣扎就是分不开千奚的手。 千奚也是讶异这种情况。卫子明怒极,不想屈败于此,只好动用邪功,先吸了千奚内力再说。 谁知......不仅仅没有吸走千奚的内力。卫子明的内力自掌心相合处,像是面对一个下坡的路口,身体只能倾斜而下。 以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顺流而下的瀑布,水瀑一旦下流,再不能回游。 卫子明骇然:这不是解药......明潼潼留下的,是专为我准备的毒...... 千奚一掌将他拍开。看着自己的掌心,感觉体内内力澎湃,完全无须再聚真气。 毒?就想起......他困于千绝剑法第七层,向明潼潼请教运气之法时的对话。 ...... 千奚,你觉得毒是什么? 毒。千奚想也不想道:害人之用。 明潼潼笑着摇头:只半对。 毒。世人都道毒能害人,殊不知,这毒啊,亦能救人呐。 千奚迷茫:救人? 明潼潼指尖在壁石上轻轻划动。 力道看似很轻,壁石随着她的来回划动而出现了深刻的刻痕。 只有两字。 释心。 ☆、五十五章 卫子明之死 卫子明因为这等变故受了伤,捂着胸口退了数步,最后凭剑支撑,眼睛扫了周围解毒后仍暂时动弹不得的众位门内高手一眼。 那股恨意又开始浓烈起来。 区区这种程度。和我这些年来,又算得了什么?随他一声大吼:既然你小子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千奚与卫子明对招无数。由于卫子明招式的狠辣和诡异,千奚不敢贸然出手。 一边寻找机会。一边谨慎应对。 面对卫子明几分相似千景晖的轮廓。千奚有一瞬间的失神。 总是会反反复复的想起......想起,千景晖画上的那幅画,远处一点点背影的女子。 看她形单影只的,寂寞的,坚定的往前走着......只有一点点的白描,隐约的女子发髻,淡到不仔细看就要忽视过去了一样。 就记得。画上的梅树开的极艳,艳红在雪景之中,似啼血一般的凄美突兀。 点点的红在地上,在空中,甚至在那女子的肩头......只有小小一点,极尽无奈苦楚。 骨入黄土,却未必是真正的消逝。有些记忆在心底深处,反反复复,以此折磨,才更在意别人比不上她的地方。 尽。怎么会有穷尽的时候呢?不一样啊,荀时雨和卫宓,还有他千奚和卫子明? 原来。千奚逐了然。这或许就是逼迫他前进,又困扰他不得前进的心魔。 眼前的迷雾一下被风吹散对此,他开始回忆起过去所学的招式来。 在千奚微失神间。卫子明毫不留情的抓住机会一把挥剑上来。 ...... 奚儿。你觉得剑是什么?耳侧响起的似乎是千景晖的声音。 剑?记得那时的回答是:兵器。对敌所用。 千景晖似乎在笑。和明潼潼一样:只半对。 千奚迷茫:半对? 一把剑,须经过千锤百炼,淬火细磨才能成。 见他似有所悟。千景晖道:千奚你记住。出收本一招,做人亦是如此。 ...... 释然于心,心释则大成。出收本一招,原来从一开始,千绝剑法就没有第十层。 面对挥剑相向的卫子明。千奚终是悟得了明潼潼释心两字的含义。 也终于明白了他这几年止于第九层困步不前的原因。 剑出无影疾如风,千招万数回一归。 总归只有一招。 放下。便就是大成。 那抹星星点点的东西就在一刹那耀亮了眼前的一切迷茫。 ...... 没想到。 千奚竟在此时突破至第十层。 卫子明猝不及防,被其斩下拿剑的胳膊。 他惨叫出口,捂着伤口半跪在地。千奚并未在此时选择进攻,而是平静的开口:父亲死时,手里攥着一个香囊。上面......绣着卫宓二字。 那又怎样?卫子明红了双眼:要不是因为他,我娘怎么会被阴煞杀死?他把我带回天罡派又怎么样?千家不承认我,只因为我娘是娼妓。可她有什么错,那时候大家都没饭吃,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养活自己? 父亲本来可以杀死元奉的,他说他看到了卫宓。千奚忽然笑出声,笑的连泪都出来了也不自觉:你觉得你不幸?你却不知道,父亲从未爱过我娘分毫,他临死抓住我的手,说你将来真的做错了事,就废了你武功,无论如何都要你好好的活着。 你觉得你不幸?你可曾知道,你初来到天罡派时,众人对你不满,若非是父亲一意孤行,你早就死了。你以为,你那时故意放走元沁,我会不知? 卫子明睁大眼,看着眼前表情狰狞的千奚。 千奚忍住心内的酸楚,咬牙道:你总觉父亲对你严苛,可他时时刻刻念的是你,不是我。 千奚千奚。 一个奚字。何等讽刺? 哈,哈,哈哈哈哈。卫子明再次大笑起来。这次他笑自己,笑那个死了的千景晖,还有,笑这么多年,他原以为他嫉妒千奚的。谁知道,千奚并不比他好过。 这就足够了。 他对自己道。这就足够了。 ...... 卫子明从地上的那只手里拿出了他的剑。 艰难的起身,他嘴角含着讥讽,面对着千奚,他道:如果我真的想要你死,早就那么做了。 说到这还有点可惜,自嘲似的道:谁知道,我从未想要过你的命,只是想让千景晖看看......我比你千奚厉害罢了。 可惜啊....... 卫子明忽然将剑在脖子中使力一划,随着血液喷溅,在千奚面色大变中,他露出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后软倒在地。 我啊......看着千奚靠近,他极轻极轻的道:一直......以来,都很想他能夸夸我,一次,一次就......好字在口中。一口血液喷出,他带着笑容,缓缓闭上了眼。 大哥。千奚手中长剑当啷落地,在他旁边无力蹲下,模样像笑似哭:你死了,我如何向父亲交代?你死了,我......后面的话不知如何说下去。 步雨箬走至他身边,就这么将他抱入怀中。 不怪你。他累了,或许...... 千奚反抱住她,声音微微颤抖着:雨箬。我也累了。 与卫子明的一番打斗。加之强行催用内力,虽有明潼潼留下的药水延缓了毒素的蔓延,过度的体力消耗,的确是令他疲乏。 两人就那么沉默着彼此拥抱。 旁边人见了,知晓千奚是处于丧兄之痛,皆都无人上前打扰。 ...... 再就我们这边。 与元沁的纠缠还在继续。 师父和花无期出去后不久。很快又回了来,同时带回了盘月峰的大部分弟子。 花如尘奇怪问: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师父道:卿心回凌云峰时发现多了几个人,他瞧着不对,就提早通知其他峰的弟子以作防备了。还有,明玥的师姐不甚放心,留了小半弟子看守盘月峰,其余的亲自带过来,至于她本人则被一名合欢教的高手缠上。不过那人内力修为略低于她,问题应该不大。 花如尘点头,又担忧问:那外面情况如何? 刘奇请来的那帮正道人士刚刚赶到,正好与合欢教的人交手,一时半会的进不来。 有此话在。顿令在场不能动弹的众高手安了心。 再加上明玥说了施针点后,众弟子领命赶紧为众高手解毒去了。 经过一系列施针......因为药丸不够,花如尘说暂先施针封毒,药丸不难配,足以在毒蔓延前解掉。 正如先前所说这毒特别针对高手......那些武功较弱的弟子已经能正常活动。 再过一会。 陆天浚对身后的人道:陆峰,你去帮他们。 是。 除了陆峰。还有部分恢复体力的弟子也因自家掌门的吩咐,纷纷对付起周围的合欢教弟子。 一下子。面对合欢教有备而来的人数优势,这个差距在逐渐缩小中。 眼见卫子明自杀。 再加上花如尘正与明玥两人齐力为众高手解毒,元沁明显有些焦躁起来。 心情焦躁,招式比起之前更显阴狠。 在众人攻击中轻易穿梭,红绫卷中一个弟子的脖颈,微一用力,头身两分,鲜血四溅。 她再扯起身体,向着玄燕飞抛了过去。 眼看有一无辜弟子受此牵连丢了性命,千霏雪出招亦是较之前更加凌厉。 随着一掌对上 元沁仗着内力高深,倒是无事,千霏雪却因此而倒退数步。 正好大部分弟子恢复自如。大师兄和卫不威就转而去帮千霏雪这边。 千霏雪退后,明夕等人紧接着补上。 数招打斗,众人都是骇然元沁内功之高超,不久皆败于其下。其中大师兄和卫不威配合勉勉可与之对上三招,谁知那红绫太过古怪,被剑斩碎,便可作暗器用。 一时不慎,卫不威手臂就被红绫给划了个口子。 幸有千熏儿的天魔琴和刚进入战局的玄燕飞施以援手,否则这红绫就要整个卷下他的胳膊。 大师兄正要再上。此时他对面一穿着黑色袈裟的男子伸出锡杖阻了他。见大师兄停下,男子双手合十,先道了声阿弥陀佛。 他眸子低垂,谦虚貌:吾乃合欢教护法佛无,北方施主,还请赐教。 凌云峰大弟子北方英,赐教。一句后。大师兄挥剑与男子打了起来。 趁着与对手的一个交手的空隙中,我看到花无期现在正与一名身着红杉的貌美女子打得难舍难分。而本来围攻元沁的几人不知何时都被合欢教的几名高手缠上。 我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看着玄燕飞被两名女子缠上,千霏雪则与另一名蒙面人正在交战,现场与元沁交手的只有千熏儿一人。 情形顿时又危险几分。 ☆、第五十六章 悟剑 不难猜出合欢教的几名高手缠住大师兄他们是想给元沁拖延时间。 千霏雪对面的是一名使用匕首的合欢教高手。知晓对方擅长近战,千霏雪有意隔开双方距离。 两人打斗速度太快......以至于后面快到使人眼花的程度。 只看到长剑将地面的砖石粉碎,千霏雪剑尖勾起一石,突然用力将它往前踢去。 对方避过石块。心道天罡派一派掌门不过如此......石块击中他身后的殿内高柱,随即反弹回砖石碎裂处。当激起数块砖石后,又被千霏雪踢出数块去。 石块经过粗算,在椅子腿和高柱间反弹不停,尽数集中在中间打斗的人身上,巧妙避开了两边椅子上静坐不得动弹的人。 ...... 陆天浚对千霏雪很是赞赏:将乱推乱,乱中取胜。看来千奚选择提前隐退,也不无道理。 此时来自少林派的一位僧人道:乱于外表,唯心不乱,妙哉,妙哉。 经过此招。与元沁交手的千熏儿,得以减少了部分的真气消耗。 不止如此。许多体力没来得及恢复就加入打斗的弟子,面对有备而来的合欢教弟子,在来回反弹的石块中,也得以喘息一会。 被石块一乱。对方一下子也不好再猜千霏雪的招式。 两人相对静立,站于反弹的数个石块中奇怪也是,这些石块看似毫无章法,最危险的也是只擦过千霏雪而去。 就看石块纷飞不停,千霏雪嘴角浅浅扬出笑意:形如意来,动如意走,千变万化,皆是随意。 以为他会出招,他却在此时还剑入鞘。 收剑后,千霏雪向前跃去,迎着对手的两把锐利匕首,见他衣袂翩翩中,似轻飘绣绒,只加一阵疾风,他便就成了风。 随风。石块因此而起。 它在空中凝聚化剑,冲着他的对手,倏的在匕首尖对准石块所化的剑时,长剑砰的炸开,一阵烟尘纷飞时......外面的看众被尘土迷了眼,低头揉眼时,就听里面啊的一声大叫,一道人影从中飞出,撞到了柱子上,再动不得了。 ...... ...... 一块石子落于两人旁边。听到响声,千奚松开了抱着步雨箬的手:时机到了。 步雨箬点头。以千里传音功法唤着千霏雪:时秋,你过来。 解决了对手。正要前去相助千熏儿的千霏雪虽不解步雨箬为何在此时喊住他。 只道千奚和步雨箬莫非是对眼前形势另有对策不成? 待他走近。步雨箬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急促道:时秋,元沁所创的无心诀自无情诀而生,虽比无情诀更是霸道,但你也无需惧她。只要记得武学纵然招数繁多,总归还是要个化字。 千奚道:本同末离。能创必有解。 千霏雪点头。接着他盘腿坐下,任着千奚为他传送功力。而步雨箬,则是为这二人护法,避免合欢教的人前来打扰。 再就千熏儿与元沁陷入苦战。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7) 她的天魔琴催用需要大量的真气支撑。元沁显然熟知这一点,不紧不慢的四处躲避,必要时出手攻击。目的自然是想要消耗千熏儿的体力。 刚才千熏儿与元沁一番打斗本就是耗损许多的真气。加之元沁有意要消耗她体力。千熏儿咬紧玉齿,右手往前一拨,微一用力,食指被琴弦划破,随之两道血色锋刃向元沁而去。 元沁微微一笑。脚下用力,整个快如疾风迎着锋刃而去。 正欲碰到刃芒,她左手抱着木匣子,右手红绫向前一卷,正卷到高柱之上,随她娇躯向后一弯。轻易带动身体向着千熏儿疾驰而去。 锋刃向后,足以横断数人身躯的锋利。 玄燕飞身体一跃,两脚踢在两名女子的短剑上,看两名女子倒退出去,一扔手中长剑,阻下其中一道血色锋刃。至于另一道......无意中伤了花无期对面的女子,女子受伤,只好恨恨一甩药丸,白雾散去的同时,女子消失不见。 随着避过锋刃,元沁直起娇躯,红绫出手,直逼千熏儿的脖颈 此招令正与一合欢教弟子打斗的我看了不免也是暗自为千熏儿捏了一把汗。 危急关头,陆峰施展轻功一跃而上,全力将真气附于长剑之上。 长剑与红绫碰撞。红绫被长剑一穿两段。 其中一段红绫擦过千熏儿的脸颊时。令她脸上的面纱因白绫的余锋而成两半。 面纱自她脸上滑落,露出里面的绝美脸庞。 陆峰自空中接下自己的长剑后,不经意回头,顿时有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 峰儿。 陆天浚大喝一声:愣那作甚?你不要命了。 陆峰听了。眼见红绫逼近,连忙收回心神,使了剑花,凝气于剑,一招湍流勇上就这么攻向了元沁。 至于花无期等也不甘落后,分别发起猛攻,意在解决合欢教的这几名高手。 ...... ...... 千奚收掌。 千霏雪闭目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内力。不止于如此,因千奚和步雨箬两大高手的合力传功,一下子受了许多年的功力,当下赶紧念起第九层予寄无穷的口诀。 将内力催出真气凝到双掌之上。千霏雪睁开双眸。 一招催而化出。就听掌心似有风声,再仔细,好像听到噼啪噼啪的声响。 千霏雪去看,掌心上空空如也。他奇怪时,将掌心往一个合欢教弟子那一拍。 随着哇的一声吐血。那人竟被这掌重重拍飞到了另一名合欢教弟子身上。 时秋,虽你已悟得其中的真髓,毕竟你年纪在这,磨炼过浅,现在我为你传了二十年的功力,你......千奚突然喷出一口血来。身体一软,幸好有步雨箬及时扶住他。 千霏雪一惊:父亲。 千奚不在意状:药效过去了罢了。你玄伯伯身体撑不了多久,你快些去帮他。 步雨箬见他担心。柔声道:时秋,有烟尘客和七绝圣手在,你父亲不会有事。 心里还是几分担忧,千霏雪看着那边玄燕飞同元沁打得不可开交,还是顾虑着元沁手里的天残剑。道:那,孩儿去了。 步雨箬道:去吧。 ...... 陆峰被另一名合欢教高手缠上。 千霏雪上前,与元沁再次交手。 元沁皙白玉指捏起,如莲花绽开一般。 任红绫在指缝回旋,最后擦过指尖,与锋利的雪骅交相碰撞看似柔软轻飘的红绫在元沁的手中,如把威力无穷的宝剑,锋芒丝毫不弱于在场高手的绝世兵器。 数声当当中 众人只当流光几闪,两人原早已是百招过了。 对比之前。 千霏雪自觉对敌经验弱于千奚,加上最近才突破至第八层,再想精进,身体恐怕会支撑不住。 就说现在。千霏雪受了千奚二十年功力,以此作辅支撑,精进的不止是功力,加上先前受了一阳真人指点,对剑法招式多了新的感悟......在面对红绫的灵活迅疾,刚柔并用时,比起先前实力差距的受挫无措,此时却觉得是慢。 慢。 慢出慢展,慢指慢卷,慢拉慢拢,慢回慢收。 是对方慢?还是他眼内的动作皆是慢? 他似顿悟了。再看元沁手腕一翻,红绫彷如源源不断似的自她袖中倾斜飞出,自空中交转并和,逐成了把细鞭,又如细剑嗖的破空而出。奇异就是这红绫化剑自有优势在。它在空中姿态前行如蛇匍匐。在即将面对对手后。高昂头颅,长吐蛇信,只一顿间,就咬了过去。 碰 红绫和雪骅再次碰撞在一起。这次元沁誓要取了千霏雪的性命,七八分的功力在红绫中,威势与之前自然不能相比。 她见千霏雪接下,并且面上无丝毫吃力感。微微有些讶异,秀眉轻拧,双手打了数个圈圈状,红绫自雪骅剑面缠起,向着千霏雪握剑的右手而去这招若是让她成功,定是会毫不留情的将千霏雪的手腕给缠割下来。 看千霏雪似乎拿红绫无可奈何。且红绫即将接近剑柄。 后面花无期一声大喝:师兄,我来助你。 随着声落,他并没有祭出所学千绝剑法的化影寻踪。 相反的,则是出手凌厉,他爹玄燕飞改创的横扫千军。 此招顺流顺势,威力霸道。本是一招刀法,后玄燕飞与千奚比试时若有所悟,将刀法改为了剑法。 而花无期之所以从玄燕飞那学会此招。则是在玄燕飞夫妇想念多日未见的小儿上山时,因千奚的款待,酒酣技痒间,两人比斗途中,倒叫花无期无意中学会了此招。 对敌者皆以为此招以剑使出,远远达不到使刀的力度。殊不知此招用剑,可刚可柔,大不相同于刀,其优点便是减弱了威力,大增加了出收自如的可控性。 花无期一剑挥去,剑气横冲而出,大有扫平敌方千军万马的架势。 轻易斩碎红绫的同时,剑气横流往着元沁的方向扫荡过去。 ☆、第五十七章 慢 红绫? 千霏雪心里微微一动。再看地面,应落满许多的红绫碎段时,望去却不见丝毫的影子。 元沁侧身避过了花无期的招式,千霏雪和花无期两人再次缠斗上去,又是数招过去地面的红绫随着元沁的一扫而消失无踪。 之前的猜测加以证实。那些红绫的去向一下子有了眉目。 尤其是对千霏雪来说,元沁的红绫并非无穷。 这个弱点。足够了。 ...... 身为旁观者的我。 眼观千霏雪和元沁之间的打斗异常激烈。 尤其是元沁直逼千霏雪的死穴而去,但凡出手都是实打实的要置他于死地。 在我眼里。随剑起落,扬起纷纷的红绫碎段中,那熟悉身影因起落而显得潇洒翩跹,避让间又轻捷灵敏。他出招相当平稳,虽比起之前隐了大半气势,在与对手交手中,才展出不可小觑的威力来。 要说与之前最不同的,或许是他的速度。 一个字。 慢。 面对元沁的咄咄逼人,他以柔以缓而迎将上去。或如蜻蜓点水,或像风吹柔絮......这令元沁越打,心里的犹疑更甚。 若说千霏雪像是在躲?她次次出招,都是与他的雪骅招招碰上,若说他是在出招,他未免太不在意? 就这么胡思乱想,不久心内就全成了浮躁。 看元沁和千霏雪的打斗。我突然想起在华山时,一阳真人有意指点他的几招。 其间种种,印象最深就是千霏雪说的几句。最后归为 且行且随意。 此时。 局势再变。 无期,把你的剑给我。随着千霏雪一声大喝。 心里尽管不明为何千霏雪这时管他要剑,花无期还是一把将剑抛向了他。 千霏雪接过花无期长剑一把刺进红绫中,数圈缠绕中插剑入地。 接着自怀里拿出火折子,取出后,在元沁大吃一惊中点燃了红绫。 眼看火焰顺着红绫就要烧到袖口。元沁急忙在袖口边的某地方用力一掐。 接着千霏雪飞身向前,在元沁来不及再用红绫中,迫不得已掌上对了数招。 花无期取剑,同样飞身而上。 一番打斗,元沁明显感到体力不支。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个无防备的弱点后 千霏雪长剑出手,在其后的花无期配合下,猛地刺中了元沁的肩头。 受了千霏雪一剑。元沁忍痛一掌挥出,在千霏雪拔剑与之对掌后,她捂着流血的肩头踉跄后退好几步。 元沁袖里的线团滚落在地。直到在千霏雪的脚边才停下。 红绫催用需要大量真气。此招命中她一处汇气大穴,再想大量运气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没想到。她隐瞒许久的无心诀缺点,现在竟然被一个小辈看出了破绽。 再看众门派弟子受得以花如尘和明玥为首带领盘月峰众弟子的救治。大多都加入到与随她带来的合欢教弟子的打斗中。 局势开始向着令她不利的地方而去。 不过...... 她忽而惊呼一声:卫子明。明明方才见了卫子明的尸体,千霏雪还是下意识的侧头看去。 此时元沁趁千霏雪不备。皓腕一甩,点点银光自她玉指间直逼千霏雪心口处。 没有防备受了此招,千霏雪身躯一震。 眼见千霏雪中招。我拼力长剑刺入对面合欢教弟子的胸膛,也顾不得第一次伤人是什么感觉?突如来的惊慌里,使出全力向他那边奔了过去。 众人大惊。元沁更是露出得手后的愉悦。 正当我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时 千霏雪却伸手轻易拔出了三只银色细镖。拿在手中,平静道:你败了。 见他无事。我这才止住了伸向他的手。 才想起他作为薛千时,中了卫不威一掌,幸是身上穿着护身软甲,所以才免了大部分力道,伤势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 不知为何,眼内竟起了酸涩。 这感觉确实奇怪?既是欣喜他安然无恙,又是深深察觉到了有一道深刻不见样子的鸿沟在我和他之间。 我摇摇头,尽量把注意力放到眼前。企图甩出这些让人挠乱的东西。 抬头间正撞进一对眸子里。 极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在与我触上视线后,回应的便是给人安心的浅笑。 很快,千霏雪又将注意力全放到了眼前的元沁身上。 ......他不知道的是。 我心里的不安和所有恐慌,在他浅笑中,渐成消无。 ...... ...... 败给千霏雪,又偷袭无果后。元沁一咬牙,自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使力一碎,摊手时,正中是个黑色的拇指大的药丸。 这是尸骨散。一旦被我捏碎,这大殿里的人全都得死。 事关所有人性命,千霏雪无比慎重:你要在场的人死,一旦你捏碎药丸,你也逃不掉。 逃?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元沁笑的不可遏制:我为什么要逃?这尸骨散是我制的,在此之前所有合欢教弟子都服用过解药,根本无惧于这毒的毒性。 可惜了啊。本来想拿你们祭炼天残剑......不过,还是你们自找的。这尸骨散一旦散开,从内向外,你们会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融掉的痛苦,然后是骨头,再就是血肉,还有...... 正在元沁说话间。 一只飞向元沁的茶壶被她一把捏住。 接着就是自我身侧一小块黑影跟着飞出,正好打在元沁捏住的茶壶上,茶水四溅,恰好湿了她手上的药丸。 元沁一怔,明显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变故。不过早前做好万全之策,一声嗤笑:以为区区茶水就能化掉我的尸骨散吗? 谁知沾了茶水的尸骨散就像雪遇热化水,自元沁指缝间化为黑水滴到了砖石上。 嗤嗤几声中。 砖石被溶出了好几个窟窿来。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尸骨散用到人身上会是个什么后果了。 既然元沁肯在这时用出尸骨散。那又怎能不考虑到它会被水融这一点? 难道?是那茶水另有古怪?或许又是...... 我往地上看去,没有看到任何石子的踪影。 只有一个猜测。 难道是那颗像是石子的东西撞碎茶壶后,接着就融入到茶水中,最终解掉了尸骨散的毒性? ......比起尸骨散化掉。出手的这人反而叫元沁忌惮。 见她眸子在我身后一停。眸内惊疑不定? 心下一动。我转头去看田志扬身后,那名穿着普缘峰弟子常穿的褐色短衫,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显得与旁边弟子格格不入的人。 凤无情。 此时才想起三师弟凤卿心是前魔教教主之子,加之凤无情客栈的一席话...... 我脸上流下几滴冷汗。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千霏雪,发现对方也在奇怪于方才小施援手的那人。 他的视线只在垂首的凤无情身上停了一会。又状如不在意的重回到元沁身上。 我想。既然我能猜出凤无情的身份。再加上凤无情跟着田志扬回天罡派,田志扬定是会和千霏雪做一番解释的。 三师弟当年被前魔教教主凤冷扔到凌云峰,成为凌不飞弟子此事,除了千奚和步雨箬两人外,就只有凌云峰众弟子和师父知情。此事甚至连凌飘飘都不知道。 其实就名字而言。凤无情这名字在江湖中并不算常见。 凤无情凤无情。再深的......难道千霏雪会猜不出他的来历么? 有两种可能?一要么两人早就谈好了条件。 二么?就是两人没谈好条件,但是凤无情却留在了天罡派内。 因为劝不回魔教只好作罢......我猜。他此时是在赌。 赌凤无情肯帮忙,就是不打算掺和进合欢教这些事去。尽管千霏雪心里有所迟疑凤无情面对众多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的高手没有任何出手迹象,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 元沁实在不甘。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8) 再次出手,竟直逼离得最近的花无期。 谁知师父却选择在此时出手。 他的动作同样是快。 令人才想起那,会心一指,无人能挡。但凡出手,无可匹及这句话。 他的会心一指太快。快到众人还没看清,就破了元沁手里最后一段红绫。 再配上千霏雪的予寄无穷。 红绫绽如春花,又碎如一刹那的烟花。最后......湮灭于尘埃之中。 ☆、第五十八章 原是一场梦 危急关头。元沁全力运起一掌挥退众人。 趁此时机。 看着手里一番谋划,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木盒。 元沁不再迟疑,即刻取出三块玉佩将之放在玉盒的三个卡口上。 只听咔嚓几声。 随着一股寒意冒出,还有隔着距离仍无法阻挡的那股带给骨头深处的颤栗感。 是恐惧感。 随着盒子的打开。 离得最近的元沁,在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后。 先是不敢置信。 伸手向里,樱唇张合不停,就听她喃喃着:这,这怎么可能?天残剑,天残剑怎么...... 她从盒子里拿出残破的天残剑,只听当啷的几声脆响。 天残剑的剑身竟然碎成了三段落在了地上。 千霏雪适时道:在这之前,我去拜访过一阳真人,他同我说,人亡剑亡,人在剑在。 元沁大吼一声:不,这不可能。 千霏雪道:你若不信,便去看看剑柄上可有刻着人剑合一这几个字。 元沁急忙去看剑柄上的字。 果然是如千霏雪所说。剑柄上面刻有人剑合一这四个字。 可笑,可笑......元沁扔了手中的剑柄,一只玉手捂着脸,疯狂大笑后,表情极像是个讽刺:竟然会这样?封印,原来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东西。哈,哈哈哈哈。 她放下手,咬牙切齿,双眸恨怒交织,令得秀美的脸开始狰狞起来:一阳那个老贼竟然敢算计我,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此时花如尘轻叹一声,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为众高手解毒上面去了。 玄燕飞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状态的元沁。 即使明白她之前做了许多错事,杀了许多人,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可...... 当年...... 玄燕飞缓缓而道:贯文长老无意中得知元家试图修复天残剑一事,于是千景晖便把此事通知了我父亲。我父身为武林盟主,义不容辞前去质问元家家主。当时两方说好,元家若是重炼天残剑,武林盟势必会前去声讨......此事不知为何泄了消息,令元家遭到许多觊觎天残剑势力的袭击。同时,元家人性命危急,元家家主便下令即刻重炼天残剑。 由于数百年前的浩劫在前,武林盟很是重视,便号召聚集了各门派的顶尖高手前去声讨。 两方发生冲突,眼看天残剑迟迟不出,危急时刻,元家家主以身炼剑......剑出,众高手被天残剑所带的邪气侵袭,神智浑沌,只剩杀戮。最后......仅留五人。 玄燕飞的话令我眼前一下子展现了当时的血流惨状。 一个抱持恨意的人。苦苦支撑下去的原因只有恨字。 元家重炼天残剑,究竟是想名满天下还是意欲天下,其中原因不得而知? 众高手讨伐元家,是为天下苍生还是一己私欲,同样是不得而知? 天残剑含恶而生,令当时的人全都疯了。 不止元家人,还有那些前去讨伐的人......后面的事情我听师父讲过,众门派损失高手诸多,元气大伤,所以魔教才能趁机进攻中原武林。 幸是武林盟众门派合力抗敌,勉勉强强和魔教保持了暂时对峙的局势。也因此,天罡派作为当时独善其身的一个门派,这与后面它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不无关系。 到底是谁错了? 或者说,这其中谁又是对的? 总归是个欲字。谁也逃不开吧。 哈,哈哈哈哈...... 玄燕飞一番话后。元沁样子更加疯癫:那又怎么样?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玄燕飞往前走了一步,手举至半空,又放了下来:住手吧。 不可能。 元沁称霸武林的愿望落空,人整个疯了,甚至开始攻击周围的人。 刚才她与众高手过招,体力巨损,真气过耗,所以千霏雪和玄燕飞两人同时出手,轻易就制住了她。 千霏雪注意到她颈侧有处针扎的红肿痕迹:玄伯伯,这是? 玄燕飞看到,表情惊异:这......伸手过去,竟拔出一只半指长的银针。 随着银针拔出 元沁红丝满布的双眸在此刻清明起来:燕飞?你怎么......不对,我怎么会在这? 玄燕飞不解她前后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又怕她用的是之前哄他喝酒使诈的计策,一下迟疑起来:元沁,你怎么了? 元沁怔怔的重复这句话:我怎么了? 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惊恐大喊着:大哥,我不要吃忘情丹,你不要逼我,我不要吃......燕飞,燕飞,你在哪?不,大哥,你不...... 声音戛然一停。 我想起来了。 千霏雪就感觉元沁手臂如滑鱼一般,轻易自他困缚中挣脱而出。正当他大惊欲要再抓元沁时 元沁脚下轻点,轻盈落于消耗许多体力的大师兄旁边。一招后轻易制住他,伸手啪啪几点,就封了大师兄身上几处大穴。 元沁。 这下是来自明夕的怒喝:你给我放开他。 元沁美目在玄燕飞身上。 一眼之中饱含太多东西。有无奈,辛酸,苦涩,悲哀,痛苦......她以为玄燕飞不懂,玄燕飞却在此时拦住了千霏雪和明夕二人。 元沁凄然:这些年,我只记得我恨你,却想不起来为何会恨你。 脑海中,始终响着大哥说的话,他说你负了我,我应该恨你,应该报仇,应该杀了你。 玄燕飞眼神复杂,后他轻叹:元沁。许多事该过去的,我已经放下了。 元沁轻轻摇头,扬起凄楚的笑容:你放下了。可我呢......放不下。 一句话。令气氛又紧张起来。 那时我自幽篁那里学会无情诀,又被大哥逼着吃了那颗忘情丹......忘了许多事后,反而令我更专心于武学上面。无视于众人对她的警惕,元沁自顾自讲了下去:后来啊,我就创出了无心诀。我觉得你负了我,就必须要杀了你。 她秀容笑意更深,意有所指:其实那次喝酒,你知道的,我有机会的。 玄燕飞沉默。 她带着乞求的语气:燕飞,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你和我,不能和以前一样么? 玄燕飞就那么看着她。像是看在骨子里,深入心肺中。然后。果断一句:不能。 元沁难掩失望的:为什么? 玄燕飞道:有些事,一旦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你要杀我我不怪你,如果让我就此负了如尘,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 是什么令视线那般模糊。 甚至,开始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样貌。 这才想起来啊。那时所有人都因元奉而迁怒于她,是玄燕飞,信誓旦旦的在众人面前说她和元奉不同,拼命的护了她。 元沁闭上眸子。抬头向上将腔内郁气轻呼出去,努力平复了喉口的苦涩酸痛。 她再睁眸时,表情恢复如常。 北方家的小子,你父亲北方震,为何而改名?她很好奇。印象中那个痴迷剑道的北方震,对于武学之外的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仅娶妻生子,更是为此改了名。 虽不知元沁为何在此时问他这个问题。 大师兄还是道:我父北方震改名北方一败之前曾说,与天下高手过招,无一落败。唯独输了心,所以就不能算无敌了。 ......输了心,就不算无敌么。 那大哥,真的是因为众人围剿体力透支而死么。 到头来。 终不过,是个情字。 元沁表情像笑又像哭。因景触情,或又是因情触景。 她忽然将大师兄用力推向了玄燕飞的方向。 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她轻轻淡淡的一句:对不起。 然后玉手往天灵盖的方向重重一拍。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很疼。 她一直怕疼的,在此刻,同样很怕。 不久,疼痛缓了不少。她感觉自膝盖处变得无力,身体向前倾倒下去。 模糊中,她依稀看到了玄燕飞冲他惊急飞来的样子。 想起。那时与玄燕飞的初见就是她难得起了贪吃的念头,自树上摘了个桃子,险些坠落到地面时被玄燕飞所救。 想起。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回忆中......这令元沁更清晰的想起她吃下忘情丹后的所作所为。她做的那么多不情愿,又满含恨意,且那么多令燕飞伤心的事情。 这才明白。 原来错了就是错了。无法掩饰事实是错了,无法改变结果是错了。 终究。他和她,再也回不了头了。 对不起啊......燕飞。是我,终是我负了你。 对不起...... ☆、第五十九章 告一段落 元沁一死。 众人齐力将合欢教的弟子杀的七七八八。 其中也有高手逃脱。花无期和明夕分别带人去追了。 只不过。元沁一死,千熏儿还有凤无情两人就消失了踪影。在明玥对众人说元沁确实死了后,玄燕飞带走元沁尸体,而这一切,花如尘在侧毫无异议。 因卫不威将查到的真相公布于众,洗清了身上的冤屈,武林盟由此撤回了对卫不威的缉杀。 其中种种。明明已经结束,我对此还是不免唏嘘......众人皆在演戏,演到了头,就以为结束了。 而在这场戏中。从始至终,对错反而显得根本没那么重要。 毕竟,重要的人已经死了。 夭夭在天罡峰休养几日后,恢复十之八九就跟着刘奇去了华山,在刘奇被罚面壁的九九八十一天中......实际是还未出一月,刘奇的师父就同意了刘奇和夭夭两人结为夫妇,当然这是另一件事了。 咳咳言归正传。 就天残剑事件解决的一月后。随之传来了一件新的好消息。 此事是钱进谦顶着对黑眼圈,拜访天罡派时对千霏雪说的。 卫不威在四王爷手下做事。因为我和千霏雪的中途插入,因此打乱了他一开始的计划。 而钱进谦发现我们特地留下的卫不威的两把环首刀后,立马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并把两把刀收好。 再就是金纬仁那件事已经解决。 朝廷对这件事很重视,四王爷顺藤摸瓜查到了三王爷一众,真相在前,当今圣上龙颜大怒,因此废了三王爷的王位,将其暂时软禁起来,留后处理。 与之相关的一众该斩的斩,该贬的贬,发配关外的发配关外......就此事上,钱进谦因此整天恹恹不乐,其主要原因便是四王爷貌似迷上了斗蛐蛐,甚至为了找只强壮战斗力彪悍的蛐蛐,拉着钱进谦满山遍野找蛐蛐。 除了此事。接连的好事还不少。 卫子明自杀,卫不威与凌涛父子相认。他本想带着凌涛离开,但是临走时凌涛不舍得离开凌云峰,所以卫不威也暂时留了下来,只不过住的地方在山下,偶尔还会将打的野鸡什么的送到凌云峰来。 花无期身份恢复,在玄燕飞和花如尘对外宣布下改为玄不渡。 因为玄燕飞说要一家团圆,千霏雪自然是不能再留他了。于是玄不渡离任御水峰峰主一职,在苏璃找到适合的人选之前,估计要有好一段时间整天呆在御水峰上,指点一帮弟子的剑法内功了。 还有花若水和凌飘飘顺利结为伴侣。再加上御水峰峰主苏璃不时来蹭饭,就此事上,两峰关系比之前还好了不少。 说到这,千机屋百事通刘伯达上门提亲,被明夕连人带东西轰出天罡派,后不知怎的?明玥找上大师兄,希望他能说情。 大师兄应了后。 就听路过知情的人说,屋内噼里啪啦了好一阵,不久明夕捂着老腰出来,虽然还是黑着张脸,但总算是答应了明玥和刘伯达之间的事。 再就眼下。 没想到刚解决天残剑的事才过了一个月,现在又出来了新的麻烦。 听凌涛说。江湖传闻武林盟主之子玄不渡暗恋魔教教主凤无情,为此师父大怒,甚至放话说要给徒弟们找个师娘。 在此我对天残剑事件半月后就选择和玄不渡去武林盟的师父,此过程表示起了一点点的好奇心。 不止师父这边。 凤无情那边,田志扬本人在听到这消息后,脸色都有些微微变化。谁知凤无情本人听了竟一脸茫然的问他玄不渡是谁? 田志扬心道怕是又一场乌龙,还是静静看戏好了。 再说花无期这边,此时该称之为玄不渡。几次上门解释,皆吃了闭门羹。心内苦闷无处宣泄,只好找千霏雪帮忙。至于帮忙内容,似乎还包含着特殊的一项诉求。不过至于内容是什么?这就是千霏雪和玄不渡两人之间的秘密了。 千霏雪就此事觉得有些为难,因此便找到了我。 无须他说明来意,我道:这事不难,有三师弟出马就可解决。 于是乎。我以主动交代师父钱袋的最后一个藏匿地点,才换来凤卿心答应帮忙。 此处容我为师父哀戚一番。 然后就是凌云峰熟悉的师徒几人,看似平常的吃饭一幕。 瞅着师父吃饭没滋没味,还不时出神扬着脖子看门口的样子。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39) 我道:三师弟,今日刚听了个消息,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凤卿心好奇:哦? 是关于玄不渡的。看师父眼往我们这边看来,我慢悠悠道:说是玄盟主为他寻了门好亲事,玄不渡本人还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见呢? 凌涛扒饭中,听闻此句,兴奋问:二师兄,那女子长得怎么样? 传说美若天仙,性子又温柔体贴,还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凤卿心嗯了声:那就不用想了,那玄不渡现在铁定是与那女子见面的了。 我故作疑惑脸:咦?不过是区区传闻,为何三师弟你会这般笃定? 凤卿心瞟了那边听了该消息,脸色开始阴晴不定的师父一眼,又收回视线:还用猜吗?玄不渡正当年华,好好一个青年才俊,又有玄燕飞特意带他在各门派间现身,再加上因参加讨伐元沁一战成名,定是被人大肆宣扬,惹得多少待闺芳龄的美人儿暗暗倾慕。身份,样貌,武功,这几样足够许多人想抢他来做女婿了。 就说有些人啊......凤卿心语调稍扬,还有点可惜状:好好的一朵花,不护的好好的,到时候被人连根拔了都不知道? 除了那边面无表情吃菜的大师兄。我和凌涛对视一眼,各自闷笑着扒饭。 臭小子们。师父拿拳头敲了下桌子。意识到我们话里有话,不爽道:别的没学好,就学来刺激你们师父了是不是? 哎。凤卿心此时将筷子往桌子一放。还特别郑重其事的道:师父啊,其实你赚大发了。 师父懵然脸:? 凤卿心接着道:你看啊,玄不渡除了是个汉子身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份有身份,关键最重要的,他年轻啊。 师父一脸古怪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年轻? 凌涛此时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师父疑惑道:明白什么? 就看凤卿心以鼓励的眼神让凌涛接着往下说。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师父,年轻好啊,体力好,花招多,你想怎样就怎样?怎么凌涛说到这声音还有点小小的猥琐。 凤卿心此时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脸。 我确认自己听了这番话绝对没有多想。只是......想多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暗想自己和千霏雪之间......哦呵呵呵呵...... 赶紧擦擦口水。 师父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想怎样就怎样?暗地里想这倒是个可以趁机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特别是凌涛还及时补了句:被压不用怕,借机反压最为妙,师父,我挺你。此句说到他的心坎上。 看师父连饭都顾不得吃的往外跑。 我急忙喊了声:师父,师父。 凤卿心吃饱喝足满意拍屁股走人。至于大师兄,照旧是吃完就消失。 面对那边无辜眼看着我的凌涛。 我心里无比感叹着,又一个好好的娃被带坏了。 ...... ...... 听了马潇潇大婚的消息。 我重回村子里。与许多熟悉的人微笑着互相打了招呼。 再就是把贺礼送上。未多做停留,就以有事为由告辞离开了。 匆匆赶到村头。在看到那个白衫翩翩的身影后那股紧张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 当年我爹娘留话,不想被长埋地下。所以我就把他们的骨灰就崖顶上倾洒了下去...... 我走到千霏雪旁边,随他的视线看着眼前这颗枝杈干枯,树干粗大的大树。 感觉到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身上。转头冲他笑笑,又回到了树身上。 上前走近大树,顺便抽出了腰侧的长剑。自记忆中找着那处,蹲下冲着那里就挖了起来:我终是舍不得,所以......就把那两个骨灰坛埋在了这里。 挖了一段距离后,感到剑尖碰到某个坚硬的物体。我心下一喜,又用剑挖了几下,再就看到里面的一块石头的凸角。 将剑放到一边,用手抠挖着,不久就将石头抱出,取出下面用泥土包裹的东西来。 轻柔的敲去外面的泥土,将里面的麻布撕开,然后取出里面的两个小坛子。 我便将方才挖出的两边泥土往里埋,便絮絮叨叨的在讲。 我阿爹说,他年轻时也曾在江湖上闯荡过。那时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自然不觉得什么?直到遇到了阿娘......后来啊,阿娘就跟着阿爹回到他出生的地方扎了根......手指被人碰了下,原是千霏雪不知何时走上前,帮我往里捧土。 不久后将挖洞埋好。 我轻轻的笑着继续讲:我阿爹经常说,男儿应该志在四方,有时候我也在奇怪,我阿爹性子率真,人鲁莽的很,我阿娘看着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有时候村里也常议论着,说我既不像阿爹,也不像阿娘......不过呢,他们都是好人,是待我极好的人。 手被人握住,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两个坛子道:阿爹阿娘,儿子带喜欢的人来见你们了。他叫时秋,我想,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千霏雪随之恭敬的对着两个坛子道:时秋在这,见过伯父伯母了。 我回握住他的手,看他抱起一个坛子,我抱起了另一个坛子。 这时的人大多都坐席去了。村子一时无人,安静的很。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坛子,牵着手,向着村外走去。 老实。 嗯? 你阿爹阿娘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他们。 嗯。 还有......他笑开:托了他们我才认识了你,我很欢喜你呐。 手指握紧。突的听了这么一句,脸上火热的臊的很。 我唯有回他:我也是。 ☆、第六十章 团圆 就师父和玄不渡和好的第三天,前魔教教主凤冷被其夫人凌袖儿揪着耳朵上门请罪。 原来此事是凤冷和北方英他爹北方一败打赌。说最近江湖肯定不太平,为了不太平,就真的放出消息让所有人都不太平。 最后自然是皆大欢喜。 再说三师弟凤卿心这边。 徐乔本人在仍旧眼瞎的情况下同行一路这么长时间还没弄清凤卿心真的是个汉子身。为了赢得美人心,而自学一身好厨艺。对此凤卿心表示很满意。 谁知凤无情大概是看不惯凤卿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逍遥日子,以教主身份强令徐乔回魔教。如此几日后,凤卿心吃什么都没滋没味,再加上凤无情为了气凤卿心孤家寡人拉着田志扬天天秀恩爱。凤卿心本人实在忍不住了......在一番叽里呱啦协商中,勉强是同意魔教教主一人轮一年的提议。 还有就是。 关于番薯引发的一段陈年恩怨。 ...... 临近年关,三师弟凤卿心由于刚任魔教教主第一年,无奈今年只得与徐乔待在魔教。而凌涛则是与卫不威即刻启程去关外,说是要回家祭祖,顺便对竹叶青道谢一番,今年怕是赶不回来一起过年了。不过除了他二人,今年倒是比起往年还要热闹几分。 除了已经结为伴侣的花如尘和凌飘飘,还有明夕以及前来蹭饭的苏璃,几人聚集在凌云峰,现在正在某房间内吃涮锅。为了不浪费炭火,师父又在炭炉子里放了几块和泥包裹着的番薯。 千霏雪处理完天罡派内的一些事后就匆匆赶了过来。开门看到几人正热火朝天的涮着肉片吃,笑道:好香。说罢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到房间的衣架子上。后挨着我坐下,接过我递来的一双筷子和调好的蘸料。 吃了一会。众人说笑,气氛融洽中,苏璃此时不知打哪摸出一坛酒。轻一用力,开了酒盖,顿时酒香四溢。 闻到酒香。师父的脸色微微一变:苏璃,你这酒打拿来的? 苏璃道:凌师叔新挖的,说是时候到了,也该开来喝了。 凌飘飘此时正喜滋滋吃着花若水涮好放她碗里的肉片,听了苏璃这话,含糊不清道:小飞飞,你和如尘的事早过去了,这酒该喝就得喝了。来年再埋新的就是。心内想到今年把酒喝了,也就不用老惦记了。更不必再让千奚拿此事威胁着让她回天罡派。 如尘? 随着用力的一声推门。 不止师父脸色大变,连凌飘飘都以情况不妙脸看向了来人。 来人外着件厚实貂裘,因为外面还在飘雪的缘故,肩头落了层薄薄的白雪。 听了花如尘方才那句,玄不渡脸色阴沉无比。也不说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看师父还在那边发呆愣神,我赶紧提醒一句:师父,你再不追他就要走远了。 眼看师父哗的起身去追玄不渡了。我才稍稍呼了口气。 此时众人面面相觑下,差不多也是饱了七八分,各自起身作了告辞。 只剩下我和千霏雪两人时,我才想到炉内还有师父烤的番薯。 估摸着炉子里的番薯准也差不多。 就从里面拿出一块,敲开外面包裹的泥团,随着热气蒸腾,香甜的味道顿时盈满整个房间。 尝尝。将扒了一半外皮的番薯递给他。千霏雪接了,道了谢后轻咬了一口,在甜味溢满口腔后不由赞道:好吃。 我笑着给自己扒了个:趁着天好就拿出去晒了晒,放到地窖储藏到这时来烤,再好不过。 心道等会给大师兄和明夕师叔他们送去些。 此时随着外面一阵脚步声,房门被人推开,吹进一股寒风来。 又一声吱呀声,随后门被关严。 是玄不渡冷的远胜过刚才那阵寒风的声音:我总算明白你之前为何那般缠我了?你当年被阿娘拒绝,见我和阿娘长得像,所以就把我当成了替身。 师父扯着他的袖子,直到将他按到凳子上。 再接过我递来的一块敲了泥皮去的番薯,塞入他手里。 看玄不渡冻得僵红的脸,师父忍不住拿手心捂着: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是你,她是她嘛,我也没把你们当一个人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之前为何一直在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 你说你叫菊花。还男扮女装与我一路,幸好我是男子,否则你岂不是要...... 师父在这特别叹气一声:我说小花花,这个你还要怨我?那简直是太没天理了吧。想当初也不知是谁说掌门喜好膀大腰圆包子脸,还说...... 听到这的千霏雪在旁边重重咳了两声,师父会意,马上换了话题。 之前在古庙里......咳咳,你说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玄不渡语塞。又立马找到话头说:反正你骗了我,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师父一挑眉:那你呢?不同样也是男扮女装骗了所有人? 见玄不渡沉默。师父收手,将他手心的番薯拿出,扒了外皮,一句:张口。玄不渡乖乖张口后,他就整个给人塞了进去。 你......热的张口大声哈着气,随着玄不渡的咀嚼下咽声:咦?怎么这么甜。 存了过冬的,甜都藏在里面呐。师父拍拍玄不渡的脑袋,就解释来说刚才寻他的时候就在外面解释清了。 其实玄不渡就是逞一时口快,经过凌不飞刚才在外面一番解释后,心情已经舒缓了许多。 师父此时挨他旁边坐下:说到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 难得听师父讲故事。我边吃着番薯边听期待着师父讲下去。 就记得有次路过御水峰,碰到个险些跌下山崖的娃娃,看他骨骼不错,本想收来做弟子的。师父说到这还有些可惜:那娃娃也挺可怜的,看着不过十岁大,竟连番薯是什么都没听过? 他说到这又一脸憋屈道:还有就是千奚那小子,隔天无端来找茬,真是闲的没...... 不是御水峰,是天罡峰吧?此时千霏雪声音响起。怎么听着还冷意森森的。 隐隐的。 还带有杀气。 师父努力思考一会,后恍然大悟,还对着千霏雪感谢道:哎果然是上年纪了,瞧我这记性。哦对对对,我就是在天罡峰碰到那娃娃的......哎哎,你干嘛打脸??? 千霏雪在几人目瞪口呆中痛揍了师父一顿。 过程包括千霏雪往师父脸上打得一有够慢的招式下,恰巧被玄不渡插入,打到他的脸上。 玄不渡当即口吐鲜血,往一边飞了出去。 而师父自然是去接玄不渡了。然后就看两人那边磨叽了好一番。 其过程自然是玄不渡以随时要死脸,嘴角带着血流,喘着气向师父交代身后事,把师父吓了一遭,接着就是两人那边磨叽了一会,依稀听玄不渡说什么:你之前想在上面...... 听师父紧张语气哄着:不上了不上了,不就是在下面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见到此情景的我知趣的带着千霏雪悄无声息的离开。 ...... 在经得师父同意后,两个坛子被我埋在了凌云峰最高的松柏之下。 千霏雪随着我向着松柏的方向拜过后。 此时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 听旁边的千霏雪道:那时他给的番薯没烤熟,害我吃坏了肚子,数天不得练剑。因此事被父亲误以为我是有意为之,病好了还面壁了数月......我心里难过父亲为何不愿相信我,反反复复这么想着,无心在修炼上,千绝剑法因此就一直困在第二层。 见我停下脚步,他随即停下。 面对我那双担忧的眸子。他只轻笑道:我那时竟会觉得这样还不错。一直逃避下去,似乎也挺好的......这样的我,你没想到吧? 恋耽美 >今朝江湖——抽了不傻(40) 我摇头。伸手握住千霏雪的手:人总有衰的时候。不说以前,你现在这般年纪就练成了千绝剑法的第九层,已经非常厉害了。 那时啊......他进入回忆里,嘴角始终是笑着的:我以为我是讨厌他的,实际又很感激他。 这让千霏雪想起那时问步雨箬红斑如何才会消失? ...... 就记得。 步雨箬抬眸,是欣慰的绝美笑容:那就是解开心结。只有放下,才会让欲消失。 ...... 他救了我一命,是我的恩人,我恼他不过因为他我才受了父亲的一顿责罚,还有就是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练剑这件事。后来就一直念着这件事,一直......记得那个番薯的滋味,尽管没烤熟,意外的,却很甜。 所以就说啊。 事情很简单。就是当事人自己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千霏雪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在意的,便是发觉自己根本不喜欢练剑这件事,又必须扛起这份职责来。 因为懈怠,所以不免会恼恨自己如此不思进取。 比起他那些执着和坚守。我的想法则是简单许多。 伸手为他拂去肩上的白雪,然后,满含笑意的认真对上那双清亮的星眸。 以后你想吃多少,我都会给你烤。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啊你放心,我的话绝对会烤熟给你的。 他扬着温柔的笑,主动握住我冻得发僵的手。 一股真气进来,催散了身体里所有的寒冷。 随着两人向前走去。空气中悠悠荡起他的声音。 好。 今年大雪封路,怕是去不了塞外了,年后等雪化开再去吧。 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