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总在被甩后》 lianDanmei.C0m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 《快穿总在被甩后》作者:甘笔 文案: 每次穿越到新的世界, 面对的都是老攻已经跑掉或者正在跑掉的烂摊子。 皮仪夏冷笑: 来来来,给大家演示一下真正的接摊侠应该怎么做。 一段时间后,渣渣们痛哭流涕地回来。 皮仪夏一脸冷漠:认错?可以!来,跪下叫爸爸! 复合?不可能!叫爸爸也不行! 主角每个世界都穿成了爸爸,各种意义上的: 被背叛的音乐圈教父、 含辛茹苦却被背后捅刀的养父、 被骗身骗心的孩子他爸 系统:各个世界的悲惨爸爸任君选择哟! PS:扫雷,一定要看! 1、主受 2、1v1 3、快穿小白文。金手指金大腿必备,情节苏爽,至于三观和逻辑主角表示不知道那是神马。 4、V前随榜,V后日更,^^ PS:主角每世穿成各种各样的爸爸,但爱情不会发生在渣攻或者父子之间,本文清水,绝不擦边 内容标签: 打脸 快穿 复仇虐渣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皮仪夏 ┃ 配角:被打脸的炮灰们 ┃ 其它:快穿,甘笔 第1章 第一个世界(一) 求你,求求你,求你别走,别扔下我 睁开眼睛时,皮仪夏眼前一片模糊,耳中纷繁杂乱,什么声音都有,却听不太清,只有这道夹着哀求的哭号直刺入脑中。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皮仪夏赶紧甩甩头,眼睛终于能看得清楚些。他这才看到面前居高临下站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穿一身合体的西装,看向他的目光很冷漠。 他自己则半跪半趴在地上,拉着西装帅男的手,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 难怪刚刚看不清,眼泪糊的。那声唯一能听清的哀号也出自于他的嘴。 男人看到他大概求累了,终于收了声,就冷冰冰地一甩手,转身离开。 皮仪夏刚要站起来,就觉得大脑里好像被硬塞进了一大堆东西,让他骤然有一种被万千根钢针狂扎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猛地呻吟一声,双手抱住了头,大颗大颗的冷汗落了下去,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个男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四周围观的议论声猛然大了起来,压根不在意另一个当事人还在现场,也没谁想着要上前去查看一下闹剧中的另一个主角。 对这些人来说,正在发生的劲爆新闻才更值得关注。 皮仪夏慢慢等那种难忍的痛楚过去,这才缓慢地爬起来。发黑的状态过去,他总算看清身处的现场。 这,这TM是婚礼现场啊。再看看四周的情况和身处的位置,尤其是身上的着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结婚的就是他和那个冷漠帅哥,不过婚礼还没完成,人家就把他甩了走了。 终于挨到闹剧结束,参加婚礼的人得足了谈资,心满意足地离去。 皮仪夏见再没人关注他,托辞要去厕所,在里面把揉得皱巴巴的上衣脱了,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又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洗脸,把头发打乱一些,又扯出了衬衫下摆。 前一分钟还落魄失意的被甩男人,这时候再看,脊梁挺直,原本有型的头发有点凌乱,反倒显出几分不羁。再加上绝顶的皮相,平静眼神中隐含的冷淡与高傲,随便摆个POSE,怕是都得让刻意的街拍甘拜下风。 外面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在。皮仪夏独自走了出去,信步走着,走到一个清净的街边公园,见没有闲杂人等打扰,这才坐下来,打算好好整理一下信息。 他对自己的来历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叫皮仪夏,任务是进入到每个时空里,帮助某个灵魂完成他的心愿,从而获得所谓的能量。 那能量可以用来干什么,灵魂是怎么被找出来的,他以前又是什么人,这些在他的记忆里统统找不到答案。 而这一次,他的任务是帮原主找出他的那些儿子落到了谁的手里。 不不不,原主一生未婚,是个男人,又是个gay,不可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这里所说的儿子,指的是他呕心沥血写出来的那些歌。 他一生支离破碎,无依无靠,唯一的寄托只有被他视为亲子的歌。 至于写出来的歌怎么会丢,那就得从原主刚进入社会时说起了。 很巧,原主也叫皮仪夏,开始是个娱乐圈没出道的小新人,嗓音不错,早早就被星探发掘,签到了天南娱乐公司。 天南娱乐的老总叫刘海,有一个儿子,刚好也在天南娱乐里发展,不是作为领导,而是艺人之一。就是先前甩了皮仪夏的那个冷漠帅哥,叫刘运。 接下来的剧情就很狗血了,刘运是天南的太子,想从公司出道,那资源肯定要无止境地向他倾斜。 皮仪夏训练很努力,一次出来得晚了点儿,刚好碰到他。两人由此擦出火花,谈了几年恋爱,最终决定结婚。 不过很可惜,在婚礼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有个人冲进来,对刘运喊了一声景画回来了。新郎就此抛下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景画是刘运的初恋。 至于为什么这种情况下皮家人没出来安慰皮仪夏,或者替他讨回公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没来。 说到这点,就不能不再提一提皮家人。 和从事商业的刘家不同,皮家是搞音乐的,在音乐圈里的地位不低。 不过皮爸爸和皮妈妈早年去世,皮仪夏是被他叔叔婶婶拉扯大的。相对皮仪夏爸妈在音乐上的成就,他叔叔皮祯差了很多,在一家音乐学院里当教授,在外名声不显。 皮家在音乐圈的名气完全是由当年的皮老爷子以后皮仪夏的父母撑起来的,等他们都过世后,皮家就有些过气了。 当然,还称得上是音乐世家。 在音乐方面,皮仪夏从小就被精心培养,但或许是没有天赋的缘故,每次写出来的词曲总是中规中矩地,少了些灵气。 这让皮仪夏父母很失望。 后来他的父母出意外,皮仪夏干脆隐瞒了自己的身世,悄悄进了娱乐圈,又跟刘运谈起恋爱。从头到尾,刘运都以为他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跟那个音乐圈里的皮家并没联系到一起。 但抚养他成人的皮祯知道这个侄子走的路后,接受不了。皮祯是个有些古板的人,对连法律都承认的男男结婚仍然有很大偏见,更不喜欢娱乐圈。 侄子的选择,他压根就不赞同。 后来原主坚定地跟刘运在一起,还说了很多伤皮祯的心的话,他干脆不再管这个侄子。 因此就算原主和刘运结婚,皮仪夏也没想过要让皮家人参加婚礼,甚至没让人给他们送请柬。 这就直接导致他被刘运当场抛弃,却也没有所谓的娘家人帮他撑腰。 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多是娱乐圈的人,最会踩低捧高,尤其以刘运的地位,再加上皮仪夏的毫无背景,想也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最有意思的是,在皮仪夏接收到的记忆里,他看到这次婚礼出了岔子后,原主并没得到任何安慰和弥补。大概半年以后,刘运才又突然出现在他的住处门口,说要复合。 之后基本上就是这三人的纠缠时间。 刘运一旦被景画冷落,就会来找皮仪夏陪伴,跟他诉说自己的辛苦难过而当两个人关系渐渐有点儿回暖时,只要景画一个电话,刘运立刻就会回到景画身边。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事。 比如皮仪夏终于开了窍,写了一些很不错很有灵气的歌,可是有一天,住处失窃,他的那些手稿全失了。他当即报了警,但他住的地方安保太差,警察也没查出什么来,不了了之。这就是原主丢失的歌儿子们。 最后的最后,景画终于被刘运感动,跟他在一起。 而皮仪夏因为跟刘运始终有联系,被所有人当成了要插脚两人感情的小三,受到所有人的白眼。他感情上受不了打击,有些疯癫,最终被送进了疯人院。 景画却开始显露音乐方面的才能,自写自编自唱,又有刘运公司资源的力捧,很快成了一代歌坛天王。 他和刘运也结了婚,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当然,刘运偶尔还是会去疯人院看皮仪夏。而每到这时,皮仪夏就特别高兴,不停地跟那些给他治疗的医生说,老公来看他了。 这就是那个和他同名的原主的一生。 皮仪夏冷笑一声。 看来原主死的时候还是清醒过来了,不然他的心愿怎么会是找到偷歌的人,而不是挽回刘运? 当然,如果原主真敢把后一种可能当心愿,皮仪夏肯定要骂他蠢。 就算自己也叫皮仪夏,但他和原主根本就是两个人。原主因为刘运和景画在一起而发疯,难道就能接受另外一个皮仪夏和刘运在一起? 或许真有那样的蠢蛋,他是不信的。 他不信情爱,就像他从来都没想过忍气吞声地沿着原主的路线再走一遍一样。 皮仪夏可没傻到一个人面对整个娱乐公司太子,既然命运不济,刚穿进来就在刘运甩了他的时间点上,那他就不会再给对方第二次甩他的机会。 皮仪夏站起身,回到了住处。 像他们这种没正式出道的人,公司多会派给宿舍。但当初刘运为了和他相处方便,刻意暗示他从公司里搬出来,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住。 这倒方便现在皮仪夏回去了,毕竟他可不想看到那些人或幸灾乐祸或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 回到住处,皮仪夏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打包进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这里的租金一次就付了两年的,现在还有大半年才到期,他完全可以住着不走。 不过皮仪夏没打算再住下去。 不管原主的歌到底被谁偷走了,不管最后景画的那些自写自编自唱的歌到底是不是原主的,刘运有没有在中间插一腿,他都没打算委屈自己。 小偷什么时候都是小偷,他没必要为了捉住那一只或者几只老鼠,就让自己也跟老鼠们混迹到一起去。 当然,要是这对渣男男不死心,还想用他来打发时间的话,他也不会手软。 虽说刘运皮相确实很不错,从外表来说应该算是优质攻,但很可惜,他从来都不是个只看外表的人。 皮仪夏离开这里,直接回了皮家。 第2章 第一个世界(二) 刘运结婚是大事,婚礼现场落跑也是大事,这条重磅消息很快就上了热搜,甚至还有图片。 照片里被抛弃的原主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五官扭曲着,要多惨有多惨。 偏偏有好事儿的网友把景画的照片也翻了出来,那是一张精修过的美图。两者放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开始还有人感慨怪不得刘运要甩人,这得多大的重口味才能吃下皮仪夏那种啊? 再后来就几乎一水的我画好美,舔舔舔一类。 带节奏的感觉不要太明显。 一时间,全网都是颜即正义的调调,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那个被甩的男人是刘运跪地求婚得来的,却又在婚礼当天甩了他。 在这些人眼里,有一张好脸比什么都重要。 真是这样吗? 皮仪夏看着网上被并排放在一起的对比照,手指轻轻在原主哭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上划过。 既然你们都觉得长得帅就有道理,那怎么能不让你们永远记得,我才是最有理的那个呢? 什么刘运,什么景画,其实,都只是战五渣。 皮仪夏的唇边浮起冷笑。 他已经回到皮家好几天了。也只有这时候,他才发现,皮家虽说当初看似果断决绝地和他断绝了关系,但其实一直默默期待着他的回归。 他在皮家呆的这段时间,几乎处处都能发现为他保留的余地,蛛丝马迹简直不要太明显。 正因为这样,皮仪夏内心更加叹息。 世上感情千千万,亲情那么甜,友情那么美,干嘛非一门心思撞到刘运的死胡同里出不来,却忽略了这么多关心着他的人? 如果说原主委托任务时是清醒了,却也没清醒彻底。不然为什么只念着他的那几首歌,却从没想过要修补和叔叔一家的关系? 皮仪夏刚回来时,皮祯还端着架子,绷着脸,出门进门看到他时,从来都当看不到,要么就冷哼一声。 倒是皮祯的妻子王玉莲生怕他往心里去,悄悄跟他说,他因为刘运而和叔叔翻脸时,皮祯难过得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觉,天天在书房里坐着。 每天早上她起来时,都能看到书房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烟灰,房间里满是呛人的烟味。 皮仪夏心里叹息。 他看得出来,皮家夫妻都是实诚人,而且对他是极好的。也不知道原主当初到底怎么想,竟然跟这么敦厚的老人断绝了关系。 就连死都没想过他们一次。 就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值得吗? 嘀系统绑定中,正在扫描环境。 嘀环境扫描完成,正在启用数据库。 嘀数据库启用完毕,正在扫描任务进度。 行了,别扫了,任务刚开始,还什么都没干呢。皮仪夏在脑海里说。 虽然不明白这个系统是怎么来的,但他潜意识就对它有一种信任感,就像是一个能够托付生死的朋友,没事还可以互相怼几句的那种。 他也想过问一问系统他的来历过往,可惜系统和他差不多,也是个迷糊系统,只知道它要帮着他穿越到各个时空里面,完成各种各样的任务。 而它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只有搜集许愿的灵魂并帮助任务者穿越时空以及跟踪任务完成度两项,除此外,它顶多起到一个存储器的作用。 宿主,我升级啦,现在已经不再是没品级的零级系统,而是有名字的!以后我也是有身份的统啦!系统的声音很欢快。 哦?叫什么? 皮仪夏还记得,系统刚跟着他混时,别说名字,连编号都没有。 跪下叫爸爸!怎么样?我这个名字超酷吧?系统得意地说。 以后,我可以专门为宿主选择和我名字有关的任务世界哦,宿主可以随便当爸爸!而且从我的名字就知道,以后宿主肯定很牛!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 所以明明不算是和你有关的任务,你给安个歌儿子,就把任务接到手了?你这是自欺欺人吧?皮仪夏笑它。 怎么能叫自欺欺人?我明明是在欺骗上面的那个。系统嘟囔着,很快发现不对,宿主,你怎么不按剧情走?你,你怎么从刘运那里搬出来了? 它才发现剧情走向有些不对。 皮仪夏瞪大眼睛:我为什么要按剧情走? 原主是要你帮他找出偷走他那几首歌的人啊。你离剧情人物那么远,那你还怎么找?怎么验证?系统问。 想让人偷,也不至于非要再憋屈地受一遍气吧?总之我能保证剧情顺利开展就行了,你不用管那么多。皮仪夏不在意地说。 系统不高兴了:宿主你什么时候能乖乖听话,别这么皮? 皮仪夏下嘴唇伸出来故意朝鼻孔吹了口气:凭什么啊?我连姓都是皮的好吗? 系统转过身不再理他。 我记得你会拟态,拟一个出来呗。皮仪夏诱哄说,难道你不想真身体验一下这个世界?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一阵扭曲,最后,一个小小的钥匙坠那么大的动物凭空显现,啪地落到了床上。 那是只小得用一只手就完全能握拢的狗,比茶杯犬还要小得多。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土狗,身上的毛一条一块地,白色和黄棕色互相掺杂着,虽然小模样看着特别可爱,毛色却普通得很。 怎么这么小?皮仪夏愣了一下,笑着说。 系统气哼哼地说:还不是把你传过来时消耗的能量太多了?你快些任务好帮我收集能量啊。 每次任务时灵魂能够提供的能量大部分都不知所踪,只剩下一点点供系统驱动自身使用。随着时间延长,系统的能量会渐渐消磨干净。 因此系统监控任务进度,是它的责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我知道了。皮仪夏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的头上小心翼翼地揉了几下。 啧,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不然怕把系统直接按死了。 他其实对那些不知所踪的能量很好奇,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系统。最后他失望地发现,系统是真的不知道,甚至和他一样,对自身来历都不太清楚。 它只知道它要辅佐皮仪夏这个宿主,完成所有的任务。 至于任务完成后会怎么样,它一片空白。 这一人一统刚在一起时,还互相防备得很,后来相处时间长了,他们的关系才渐渐缓和,最终成了生死与共的朋友。 不过,你真希望我赶紧把任务完成就走,还是能在这个世界里带着你浪一浪?皮仪夏故意问。 他们早就发现,任务进度完成以后,如果不主动脱离世界,他们可以在每个世界呆到身体的寿命上限却不再消耗能量。 这意味着在紧张的工作之余,他们可以小小地来一段休闲时光。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一下呢? 当然要好好玩一玩啊。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 想当初,刚和宿主在一起时,他们只能共用一个身体,宿主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它只能眼巴巴看着。 直到后来宿主经历的任务世界多了,积累的能量也多了,突然某一天,它发现自己能在任务世界中以真实的形体存在。 只不过,模拟成没有生命的物体消耗的能量最少,有生命的多些,另外所耗能量还与体型大小成正比。 所有形体里,人形最耗能量,还时常幻化失败。 可惜过了这么多世界,仍然没见过别的系统,不然我真想看看,其他系统也是不是像你这样贪吃贪喝。皮仪夏的手指从系统的头顶一直移到尾部,又耐心地转回来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明明不是人类,却和他吃一样的东西,甚至比他还能吃。 皮仪夏不是抱怨,他只是有些好奇。 他正和系统皮得欢实,就听到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外面走进一个年轻男人,欢快的表情看起来就跟个二哈似的:安锐,我跟你说,这间卧室一直空着,可干净 话说一半时,他的目光落到里面,不由顿住,愣在了那儿。 此时皮仪夏正半躺在床上,一手拄着头,一手搭在床上(系统化成的钥匙坠小狗太小,他没看到)。阳光斜斜地从窗户外面射进来,柔柔地笼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沐浴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短短的头发、玉脂般的手指甚至连纤长的睫毛都粘住了阳光般,每次微微一动,就引得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随细微的颤动而去,久久失神。 好好看的人啊年轻男人迷迷糊糊地想。 皮仪夏目光扫过他,落到他身后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个比年轻男人大几岁的人,身材高大,浓眉星目,气质沉稳。在年轻男人傻乎乎看着皮仪夏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来回打量几眼,眼神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审视。 如果不是皮仪夏经历过那么多的任务世界,肯定要被这个男人瞒过去。 皮仪春,你说这个房间是空的?男人问。 皮仪春就是年轻二哈的名字。 皮仪夏从这个名字一下子反应过来二哈的身份。他是皮祯的儿子,原主的大堂哥。 第3章 第一个世界(三) 你,你是皮仪春有些迷惑地问,只觉得床上的年轻人看着眼熟,却被那种极具冲击性的美震慑了心魂,一时间竟然不敢辨认。 皮仪夏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把系统握在手中,笑眯眯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哥。 真的是你啊!皮仪春几步蹿进来,一点儿也没有为人哥的稳重形象,瞪着皮仪夏看了半天,这才啧啧称赞,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皮仪夏呵了一声,却没回答。 原主的皮相当然是相当好看的,不然也不会第一面就吸引住渣渣刘运的目光。 系统似乎同样是个颜狗,每次给他选任务时,任务对象的颜一定都非常不错。 可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哎。皮仪春挠挠头,有点儿迷惑地说。 这是真话。 虽然脸是同一张,但原主的性格偏向于柔和,以致容貌也给人一种略有些阴柔的感觉。皮仪夏却不同。 从皮仪夏一穿过来就搬出住处不走原剧情就能感觉得到,他的性格有强硬的一面。这种性格渗透到气质里,以致他完全没了当初的柔软。 当然,这张脸并不是那种侵略性极强的美,两者综合,皮仪夏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不阴柔也不阳刚气十足。 隐约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感。 皮仪春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堂弟当初可是跟他爸闹翻了出的门,再没回来过。 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皮仪夏对他笑笑,主动解释:我回来几天了,不过哥你一直没回过家,所以不知道。 皮仪春不好意思地挠头。 他确实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这次是突然碰到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朋友,知道对方暂时还没订下住处后,想起家里长期给堂弟留着的空房间,就邀请他来住。 结果回来发现皮仪夏竟然在。 既然这个房间有人住,他就不能再把安锐安排进来。幸好家里空房间不少,他直接带人去了隔壁。 其实隔壁的房间也并不脏乱,向来当做客房用,可皮家极少有留下来过夜的客人,因此空着的时间更多。 被褥一类,就需要拿备用的过来重新铺上。 皮仪春来来回回忙碌的时候,安锐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半天才问了一句:从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弟弟? 皮仪春头也不回:是我大伯家的。 原来是这样。 他叫什么名字?安锐又问。 皮仪夏啊。春夏秋冬,本来我们家是打算这么排名字的,可惜大伯生了他后,两夫妻就再没能生育,后来更是早早离世。我爸我妈则说我家里有我这么一个丢人的就够了,再生一个,他们怕皮家没那么多的脸给我丢。皮仪春说着,毫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弟弟和你一样是搞音乐的吗? 算是吧。皮仪春犹豫了一下,才说。 进娱乐圈,应该也算是搞音乐?虽然他从来没听过弟弟唱的歌。事实上,这兄弟俩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照过面,不然刚刚他也不会不敢认。 他弟弟什么时候外表变得那么出色? 其实老皮家的基因光从外表来说的话,并不算好,顶多称得上眉清目秀。像他这样,虽然不笑时能打六七十分,至少在及格线上。但只要一咧嘴露出笑容,就总透出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傻气。 他自己也知道这点,不过人生在世,总不能一直冷脸对人吧? 皮仪夏的颜则百分之九十都遗传了他的母亲。 皮仪夏的母亲叫叶沅沅,这可是音乐圈中有名的女神。不但人长得出奇漂亮,声音也好听,最最重要的是,她特别有灵气,也有才气。写出的歌,词有意境,曲也抓人,很多她自编自唱的歌最后都脍炙人口。 可惜她和丈夫去世之后,皮家家道中落,名声不显。虽然人脉什么的还都在,但如果皮家人本身不争气的话,那些人脉也就未必真的是人脉了。 正因为原主的容貌遗传自叶沅沅,皮仪夏才有信心在外表上打败景画。只是,他又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来,碾压这些渣渣们顶多算是顺便。 最重要的嘛,当然是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和他家系统过一遭吃喝玩乐的日子。 皮仪夏见大堂哥离开,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宿主,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啊?系统问。 和天南解约。皮仪夏淡淡地说。 系统吓了一跳:宿主,原主和天南签约的时候年纪还小,又不敢告诉皮家人帮他看合同,因此签的是时间最长也最苛刻的那种合约。有合约在,要么干到被榨干最后的剩余价值,解约的话,违约金可是天价。 皮仪夏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 怕什么,他说,刘运现在正满心满眼都是景画吧?早把我这个人忘到天边去了。你说在他追求景画的时候,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打你一顿? 如果我去找他时,告诉他只要他让我跟天南顺利解约,我就不再当他和景画之间的绊脚石呢? 你都被他甩了,本来也不是绊脚石吧?系统一针见血地反问。 首先,被甩的是原主,不是我,虽然我们叫同一个名字。其次,你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巴不得离他远远地,可他不知道啊。他生怕我会在他和他的白月光之间搅事呢。皮仪夏冷笑一声。 系统不得不承认宿主说的有道理,那他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肯解约呢? 如果那样的话,就只好鱼死网破了。 怎么个鱼死网破法?系统好奇地问。 皮仪夏两边唇角轻挑,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意味的笑容来:乖,你不会想知道的。 想起以前世界那些不知不觉就死在宿主算计下的反派,系统不由打了个哆嗦。 算了,它还是不多问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宿主算是优质宿主,至少一次任务都没失败过。 按理说,这次任务是它升级后能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因此属于这个级别的新手任务,不算太难,应该不用它担心。 咦?关于这点它有没有向宿主提过? 系统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来了。 皮仪夏说到做到。刚回到皮家时,他忙着和原主叔叔一家修复关系,因此没时间关注别的。现在眼看皮祯越来越软化,他就开始考虑起下一步来。 他先是拿过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刘运的号码,打了过去。 但里面一直传来占线的声音。 皮仪夏眉头一皱,总觉得这个时候这种声音似乎没那么简单。 他放下手机,打开卧室门走到隔壁,在开着的门板上敲了敲。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看了过来。 皮仪春刚好把被子铺完,直起身问:弟,你有什么事吗? 手机借我一下,我打个电话。皮仪夏说。 皮仪春没想别的,顺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倒是那个叫安锐的男人目光从皮仪夏原本握着的手机上掠过。 皮仪夏并没解释,拿着堂哥的手机就回了自己卧室,照旧关上门。 把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进去,果然,这次很顺利地接通了。 喂?另一端传来的刘运的声音,许是因为隔着电话,竟然隐约有点儿失真,让皮仪夏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确实,以前刘运对原主说话时,向来是温和的,体贴的,哪像现在,声音虽然平和,却透着冷漠和疏离。 或许这是他对陌生人的态度?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这通电话是谁打的? 皮仪夏瞬间得出了几个可能性,却没贸然下结论,只说:你拉黑了我的号码,我只好借别人的打给你。出来见我一面,不然我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给你和景画找什么麻烦。 刘运一下子顿住了。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电话是皮仪夏打来的。 事实上,从婚礼上离开后,他就直接去找了景画。 景画依然像以前一样漂亮勾人,但对他却少了曾经的距离感,让他隐约有种再使把劲儿就能把他追上的感觉。 这和以前那种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对方的注意的挫败感不同,刘运觉得自己得到了默许和鼓励,追求对方的劲头更浓了。 这段时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曾经谈过一个几年的朋友,忘记他曾向另外一个男人求婚并且举行了婚礼,还把对方扔到婚礼上就直接离开。 直到今天,他接到皮仪夏的电话时,才隐约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一同升起来的还有浓重的不耐烦和厌恶感。 要不是对方的话里提起景画,他甚至打算直接把电话挂断。 只是感觉到隐约的威胁之意,刘运还是不情不愿地问:在哪里见面?时间地点?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 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下风,赶紧加上一句:你记住,我们只见这一面,把我们的关系彻底处理一下。以后你不要再找我,我们只是陌生人,谁也不欠谁的。 说到最后时,他声色俱厉,似乎生怕对方真的会缠上他,再找他的麻烦。 第4章 第一个世界(四) 原主不是没想过离开刘运。 当刘运在他和景画之间挣扎徘徊时,原主也累过,也难过过,也心寒过,就跟刘运提出了分手。 刘运这个人,虽然是天南的太子,却早早就混在娱乐圈里,和一般的富二代们不太一样。 他确实傲气,但需要舍下脸来的时候,他也能毫不迟疑地做到。原主一提分手,他要么喝醉要么写遗书拿刀子嚷着要割脉自杀。 原主被他这么一闹,心里先怕了,再加上觉得刘运确实把他放在了心里,也就软化下来。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刘运那么做,无非是综合考虑了各方面,觉得这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可以说,这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年轻人。 不然也不会狠心把原主送进了精神病院。他明知道原主的病是怎么回事,明知道原主对他有多深的感情。 可他就能眼睁睁看着原主步入泥潭,一步步把自己逼疯。 当然,那都是以后几年的事。现在的刘运一是有景画在前,不觉得皮仪夏多重要,二是还没经过更多事,虽说也能拉下脸,却不像几年后那么厚脸皮,能屈能伸。 他还是有些爱脸的。 两人见面的地方定在一家咖啡厅里。这里环境清幽,隔离的单间做得比较到位,保密性挺强的。 刘运提前到了这里,却没进去,而是故意进了咖啡厅对面的一家小店,盯着对面。 直到他确定皮仪夏到了,而且是单身一人,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小店里出去。 他得防着皮仪夏爱极生恨,给他下套一类。 小店的店主在他身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越有钱的男人越抠馊!在店里站了半个多小时,光用眼睛看,却什么都没买。浪费他精力,耽误他做生意。 本来他看这人穿戴不错,又开一辆好车,还以为能多卖出去些东西呢。 刘运问清了皮仪夏的单间,上去后又刻意驻足听了听,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才推门进去。 皮仪夏正坐在里面喝咖啡。这人自从离开他,似乎也没多狼狈,那张脸还是挺好看的,端着咖啡杯的姿势也显得相当优雅贵气。 不知道跟谁学的!刘运想。 他看上皮仪夏之后,就调出过这人在天南留下的资料,上面明明写着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真要是个贵公子,怎么可能一脚踏进娱乐圈来,还没人照应? 无非是像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向上流社会的人学些动作细节,以期在别人面前装逼,自抬身价。 这种人他见的多了。 正因为这样,皮仪夏虽然跟他在一起时没花过他的钱,也没主动开口朝他要过东西,但刘运已经在心里给对方贴了个爱慕虚荣的标签。 果然,选景画是对的。像皮仪夏这种,长得再好,和他门不当户不对,打发打发时间就算了。 真要遇到什么事,是没办法指望这人完美宽和解决的。 门当户对四个字,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你非要见我一面,有什么事?刘运压抑着脾气,自以为平和地问。 皮仪夏也没装模作样地问他要不要喝什么,反正天南的太子爷从来不缺钱。他记得有一次原主去找他时,刘运刚好咖啡喝剩了个底儿,恩赐般地让原主喝掉。 见原主没动,他还不悦地说:那可是印尼过来的真正原生态的猫屎咖啡,不是市面上的次品能比的。 话里的高高在上和轻蔑或许他自己没察觉到,却让原主非常难以接受。 可以说,原主就是在他这种自视甚高再加上时不时给个甜枣的对待方式下,才渐渐扭曲了心理,没能及时离开,最终连自我都失去了。 皮仪夏淡淡地笑笑:原本还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那景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你在婚礼上扔下我,背弃我们的誓言,还让我丢那么大一个人。 这句话说出口,刘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这段时间压根没想到皮仪夏,但毕竟是他求的婚,甩了对方后一直不闻不问,确实不能说他做对了。 但他并不习惯认错,就算内心涌上来少少一些愧疚,表情却没变,语气也仍然硬梆梆地: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提,是想复合? 如果真这样,他肯定会一口回绝。 这边纠缠不清,那边还追景画,皮仪夏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他倒是习惯性地忽略了先前就是他明明心里念着景画,却仍然差点儿和原主结了婚。 皮仪夏两手扣在一起,手肘支在桌面上,手背托着下巴,微微抬起眼睛看着刘运:放心,我没那么不识趣,明知道你现在想和景画在一起,还非要凑到你面前来。 听到他这句类似表衷心的话,刘运意外地没有开心,反而有些不舒服起来。 什么叫不识趣?当初皮仪夏有多喜欢他,他是知道的,心里也曾为此自得过。可不过是在婚礼上甩了这人,对方的意思是完全放下了这段感情? 怎么可能!刘运很快否认。 一定是皮仪夏太喜欢他了,为了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才故作坚强地在他面前这么说。 可惜他的心里全都是景画,不管皮仪夏再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再和对方在一起。 你知道就好。他说。 不知道景画以后怎么发展?会进娱乐圈吧?皮仪夏垂下眼睛,右手拿起咖啡匙,在杯子里慢慢搅动着。 当然会。我打算让他进天南娱乐,放眼国内的娱乐圈,做得最大最好的也就我家。刘运不无自豪地说。 皮仪夏点点头,没说什么。 刘运却突然起了疑心:你打听他,不会是打算等他进了公司,在他面前搬弄是非吧? 这个,真没有。 皮仪夏摇头,看到刘运显然不信的眼神,说:如果你真怕我乱讲,干脆把我从天南踢出来吧。 只要几个人不在同一个公司,他和景画照面的机率大大降低,刘运就不用担心他会不会乱讲话。 有那么一瞬间,刘运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那念头很快就过去了。 他要是真照皮仪夏说的做,这个差点儿和他结了婚的男人怕是得恨死他,到时候指不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看来,这人先前说的什么踢出天南,也只是在试探他。 刘运松了口气,为自己及时察觉到对方陷阱而暗自庆幸。 你放心吧,你和我的事不会影响到你在公司的发展,你安心在天南呆着,公司该怎么对你还会怎么对你,不会因为婚礼没成就有所改变。他说。 皮仪夏压根就不信,虽说他也没指望从刘运身上得到什么不错的资源。 以前他和刘运谈婚论嫁,算是实打实的天南太子妃,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对待他肯定不一样,多少会给他开些绿灯。 现在他成了普通人,还是被刘运扔在婚礼上的笑话。娱乐圈里踩低捧高本就厉害,天南公司里更是这样。真要留下,他以后的日子铁定难过。 雪藏不至于,但可想而知,他所有能得到的,都是那些垃圾到没人肯要的,甚至包藏着深深恶意。 毕竟,当初原主和刘运在一起时,嫉妒他的人可不少。 刘运把原主甩了,多少人偷着乐。 不过,刘运也挺有意思的。自高自大到这种程度,一方面觉得皮仪夏在试探他,另一方面又觉得皮仪夏对他情根深种。 情根深种的是原主,可惜已经被他折腾死了。 现在活在这里的,是接受了原主的委托,要来替他找出真相并且报复的人。 委托根本就没指明刘运。 如果不是怀疑刘运及景画和原主丢失的那些歌稿有关系,皮仪夏甚至懒得跑这一趟。 以皮仪夏经历过的那些世界,既然摸清了刘运的性格,想和天南顺利解约很容易。 果然,一番又捧又剖心表白的话后,刘运终于认识到三人同在天南是很不好的事。 皮仪夏太爱他,整日看着他跟景画在一起,说不准哪天会黑化。 或许就像刚刚皮仪夏说的,放过他,就是对他对大的仁慈? 想到这里,刘运虽然心里还有些对对方的不舍,但想到马上就要追到手的景画,那点儿不舍很快就消失了:好吧,那我回去告诉天南相关的负责人和你解约,你等下跟我一起回去就行。还有,你有没有想好进哪个公司?我可以帮你出个推荐。 他最后又进行一次试探。 皮仪夏根本不上他当。 还没有。我想先一个人静一段时间,等我什么时候能真的想开了,再决定下一步干什么。 刘运有些可惜地说:你唱功其实不错,词曲也中规中矩地,如果能够得到名师指点的话,相信能够进步得非常快。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皮仪夏点头,脸上浮现出感激:我会的。谢谢你。 刘运微笑,心满意足。 真是没办法,他的魅力一向这么大。每个和他有过关系的人,离开他时,莫不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情深样子。 可惜,他那么专情,为了景画,只好负了这些人了。 第5章 第一个世界(五) 皮仪夏坐上了刘运的车。 这是穿过来之后,他第一次坐原主准未婚夫的车。前面司机开着车,头也不回,刘运坐在后面,双手叠放在腿上,目不斜视,一脸正儿八经的表情。 在刘运想来,皮仪夏既然还深爱着他,肯定会时不时找机会要和他独处。但他既然打算和景画发展,就不能放纵皮仪夏这种想法。 他虽然正襟危坐,余光却一直悄悄注意着对方。 皮仪夏并没在意他的小举动。事实上他压根没想接近刘运,甚至贴着另一边车门坐着,目光看向车外。 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如同一个个跳动着的音符,在他的心弦上拨弄出一段优美的旋律。 他的心不由一动。 刚刚那一段曲子,有没有记录下来?他在脑海里问系统。 有的有的!宿主,我可是最能干的系统了,不论你需要存储什么,我都会以最快速度帮你保存,不会有任何疏漏,随时可以调出。系统高高兴兴地回答。 那就好。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成曲应该会很不错。皮仪夏说。 这个世界文明度很高,人们的审美观相应地也都不低。能够打动人心的曲子,必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像原主被偷走的那几首,固然因为情感的纠结而有所突破,但并没有达到最高水平。后来景画推出的所谓自编自唱的歌,和原主的并不完全相同,以皮仪夏现在的眼光,还真不敢断定景画的歌一定是原主那几首。 他不过是基于剧情,再加上一部分推理才会得到这个结论,其实自己都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 到了天南之后,皮仪夏跟着刘运去了练习室。这个时间段练习室里没人,刘运去角落的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随手扔给皮仪夏一瓶。 皮仪夏接住,却没喝,低头研究着上面的图案。 刘运没注意他的举动,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后,拧开饮料瓶盖喝了一口,转身看到皮仪夏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眼光微沉。 刚刚在车上时也是这样,皮仪夏和他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目光也一直望着车外,似乎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他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里都成为别人的焦点,更何况皮仪夏以前每次看到他时,眼睛几乎都会发着光。 突然对他视而不见,他实在是有点儿心理上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不过刘家大少当然不会用语言来表达不满,弄不好还得让对方以为自己要藕断丝连呢,再起些别的想法就不好了。 在想什么?他走到皮仪夏面前,含着笑问,故作不经意地曲起手指头在对方手里的饮料瓶上敲了敲,一副惬意的样子。 身为娱乐圈的人,他知道这样最能展现自身魅力。 在想我们之间 话还没说完,刘运急忙说:我们之间的事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以后你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来找我,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会帮你。但别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你不要强求。 其实皮仪夏只是想说,在想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帐没算。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来天南,以后也未必会踏足这个地方,他又不是原主,生怕会有重要的东西落下。 不过,过于私人过于重要的物品,按说不会放到公司里。再说原主顶着刘运男友的牌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只要有机会,怕不是想立刻就把他拉下来。 这么看来,公司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过刘运租下的那个房子里面,他离开前特意认真检查过,除了原主带去的几件衣服外,基本就是刘运的东西了。 当然,对原主来说,刘运买给他的东西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但皮仪夏可不需要。 他走时,那些东西连扫都没扫一下,更没借机拿走几个值钱的。他还不至于把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房子那边 房子你就先住着吧,刘运顿了一下,难得露出点儿怅惘的语气,这件事,说到底,算是我对不起你。虽说以后不会再来往,但那边应该还有段时间的约,你可以先住着,在约满前找到新住处就行。 我是想问你,房子那边你的东西,你要不要去收一下?就这么放着,不好吧?皮仪夏慢吞吞地说。 刘运的脸难得红了一下。 是他误解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也说不定是皮仪夏想借这个机会最后接近他一次。电视剧里不是常有这种情节吗?两人要分手时,其中一个就利用对方的同情心,说要最后吃顿饭什么的,吃来吃去就吃到了一起。几个月后,那人会去找另一个,说自己有了对方的孩子 呃,皮仪夏是个男人,倒不会生孩子。可他万一给自己找机会下了药,再跟自己胡天胡帝之后拍些照面给景画看,自己和景画就绝对不可能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 一想到这里,刘运先打了个哆嗦。 不行,绝对不能去。 坚决远离前男友。 一点机会都不能给。 现在想想,皮仪夏从上了车对他表现得就比较冷淡,说不定就是打算降低他的戒心,借此进行下一步。 他可不能上当。 唉,真是烦恼,一个人魅力太大,连分手都分得这么心惊胆战地,生怕被对方再次缠上。刘运在心里叹气。 因着这份警惕心,等公司里的人拿皮仪夏的合约下来时,他甚至还帮这位前男友说了几句话,就为了能让他顺利解约。 刘运是天南太子,老总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想而知以后整个天南都是他的。那些工作人员当然不可能没眼色到得罪他,听到他开口,就转变了态度,所有的不都变成了是。 整个解约过程简直顺利无比,皮仪夏确定所有程序都走完,这才离开天南。 刘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两人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有点儿后悔。 毕竟,以前皮仪夏一直努力想对他好,虽然有时候办起事情有点儿傻乎乎地,那种心意却很容易感觉到。 和这人分手,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碰到这么好的人? 刘运甚至想追上去,拉住对方,让他别走。 只是脚刚抬起来,他就听到另一边传来耳熟的声音:刘运?你怎么在这里? 是景画。 他的话如同一瓢凉水,将刘运有些火热的心一下子浇熄了。 刘运赶紧转过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景画?你怎么来了天南?这么巧看到你? 景画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在国外呆了那么长时间,但我一直不适应那边,最后才决定回国在娱乐圈发展。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我就打断退圈做点儿小生意了。 这话说得刘运心疼,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等下我就带你去找这边的负责人员。等你签了天南,我就给你找个最好的经济人,让你以后都一帆风顺地在娱乐圈里发展。 身为天南的太子,再加上天南在娱乐圈中的规模,刘运确实有权力说这些话。 景画眉眼弯弯地一笑,笑得刘运的心都酥了,腿也有些发软,哪还记得刚刚到底送走过谁? 那谢谢你啦,我还正发愁到底该怎么办呢。毕竟我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对国内的圈子不怎么了解,生怕受到排斥呢。有你在,我相信这些都不会发生了。景画真诚地说。 刘运更加大包大揽地:肯定不会。你长得这么好,不会有人排斥你的。现在我们就上楼。 好。景画说。 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 景画看了他一眼,说:那要看在国内发展得怎么样。虽然我自己更喜欢在国内呆着,但我舅舅舅妈因为定居在澳洲那边,还是支持我去他们那里。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让他们给我两年时间,回来试试的。 刘运转头看着景画的脸,笑眯眯地说:那你就回来对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舅舅舅妈有带你回去的借口的。 哦?景画看着他,挑了下眉毛,你这么有自信? 当然。你可是景画啊!想在哪里发展不行?再说,既然你相中了天南,我总不该让你失望吧? 阿运,你真好。景画突然说。 刘运听得心里一荡。 他和景画认识这么多年,景画一直连名带姓地称呼他,这还是第一次叫他阿运。 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未来指日可待? 刘运的整个心都火热起来,完全把皮仪夏扔到了脑后。 皮仪夏是坐刘运的车过来的,想回去只能坐出租车。但他刚走出天南的大楼,迎面就看到几个年轻男人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 似乎有点儿眼熟,应该是原剧情里排得上号的人物? 皮仪夏还在想着,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看到了他,眼睛一亮,几步走到他面前,笑哈哈地说:这不是我们未来的天南太子妃吗?怎么,来找刘运?可你怎么不上去啊? 办点儿事,办完了,刚要走。皮仪夏和气地说。 第6章 第一个世界(六) 办完了?为首的年轻男人问,声音里带着点儿不友好的阴阳怪气。 皮仪夏不喜欢他的态度,抬脚要走。 年轻男人脸色一变:靠!哥问你话,不回答假装不知道是不是?你以为你傍上了运哥就能万事大吉?结果还不是被甩了! 皮仪夏脚下微顿。 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满心满眼都是针对他的恶意和恨意。 年轻男人看他没回答,伸手去抓他:姓皮的,我告诉你,就你这种卖屁-股上位的,我见得多了。你还真以为你能蒙运哥一辈子?以后眼珠子放亮点儿,别TM谁都敢往上凑乎,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皮仪夏猛地想了起来。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刘运和原主结婚的时候,在婚礼上冲进来大喊景画回来的那位。 当时他刚穿过来,混乱中见过对方一面,难怪会觉得这个男人眼熟呢。 这人是刘运的狐朋狗友之一,叫钱慕桑。能和刘运相交,家世定然都差不多。钱家是做五金起家的,但后来也在娱乐圈掺了一脚,和刘家有了交集,两家小辈走动也很勤。 自从原主和刘运在一起之后,刘运的那些朋友们就一直对原主横挑鼻子竖挑眼,觉得他是有目的而来。 一个家境贫寒的孤儿,连签约都没家长来看着,什么都得靠自己,功利心定然不是一般的强。这种人配得上刘运吗? 这是那些人的普通心理。 在他们看来,刘运和景画更合适。 景画虽然也不算什么名门望族,毕竟家境比皮仪夏这个孤儿好多了,再加上又是刘运的白月光朱砂痣,以前和他们也都打过交道,彼此算是熟人。 他们说的这些话,如果换了是原主,只怕会伤心又绝望。以前原主也不是没尝试过想融入他们,但他们对原主的看法先入为主,就算他刻意讨好,也觉得他别有用心。 他们大多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看待原主的。 现在知道刘运已经甩了他,正在追求景画,他们别提多舒心了,自然也不会对原主留情面。 要说以前他们的恶意只是保留在脸上,说话多少还会注意一点儿,现在则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压根不顾及对方的颜面心理。 皮仪夏也不在意。 他连刘运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把这些小配角们当回事。更何况现在他已经和天南脱离了关系,连最后的羁绊都没了,更没必要像原主那样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他们的指责警告以及讽刺挖苦。 皮仪夏,运哥当初答应和你结婚,无非就是被你的甜言蜜语一时迷惑住,以后你少把你的狐媚子手段往他身上使,不然别怪哥儿几个不客气。 就是,运哥早就玩腻了你,你要是还要点儿脸,就别自己往上贴。 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景画?景画人长得好,又知书达理地,为人处事都不用说,可不是你这种没人要的小贱种能比的。 要是再敢缠着运哥,不用运哥说话,我们就直接把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那被CAO烂的菊花开成什么样 这些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越说越露骨,到最后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跑出来了。 皮仪夏本就没打算给他们留什么面子,干脆脚一抬,直接踢到钱慕桑的两腿之间。钱二代遭此重击,婉转悠扬地嗷了一嗓子,身子直接弓成了虾米,两只手捂着重要部位不松,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皮仪夏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也没管谁是谁,干脆给那些人又来了几下。 一片混乱中,大厅里站着的保安注意到了门前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皮仪夏知道这里是刘运的地盘,这些人又是他的朋友,真要闹起来,刘运铁定不会站在他这边,因此拔腿就跑。 不过他心里倒是痛快得很。 自穿过来之后心里就沉积着的那些郁气也去了不少。 去TM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贤良淑德的人,之所以很少像君子那样十年不晚地去报仇,只是因为他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虽说钱二代这帮人破坏的只是原主的婚礼,但过来接摊子的可是他。再说网上流传着的他跪地狂哭哀求的丑照,他才不信没有这些二代们的推波助澜。 更何况,刚刚他们都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真以为他是软柿子不成? 钱慕桑没想到在他们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皮仪夏竟然敢出手,一时愣神就吃了大亏。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蹿出去了几十米。 指着皮仪夏的背影,钱慕桑扭曲着脸对奔过来的天南保安说:去,把他给我抓回来!不抓回来你们就别想再在这里干了! 钱慕桑时常来这里找刘运,天南保安们认得他,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听到他的话,他们心底不由很是不快。 他们只是天南的员工,可不是钱慕桑的。再说以前皮仪夏在公司时,每次见到他们,都会笑眯眯地打招呼。偶尔带了吃的,也不忘了分他们一份,给他们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现在钱慕桑颐指气使地指挥他们,还说出那种话,他们当然不乐意。虽然嘴上应了,腿也动了,但跑起来的速度顶多是平时的一半,眼看着皮仪夏越跑越远,眼看就追不上了。 钱慕桑这时候疼劲儿也去了大半,不甘心给他重创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轻轻放过,一咬牙也追了过去。 后面的狐朋狗友们当然要继续跟着。 宿主宿主,要不要搜索数据库,开放技能?系统气哼哼地问。它已经有了名字,跪下叫爸爸听起来那么霸气,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宿主落荒而逃? 干脆选一项附身技能,回头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好了! 皮仪夏脚一顿,身子停了一下,但很快又跑了起来。 不用,他在脑海里回答系统,附身技能的事,我们晚点儿再说。这些垃圾,压根用不着浪费机会,甩脱他们就是了。 这时刘运和景画从大厅里走出来,看到这些人一个追一个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奇怪,那不是钱慕桑他们吗?他们在追谁啊?景画问。 刘运一眼就认出了皮仪夏,心不由一沉,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钱慕桑他们一直都不喜欢皮仪夏,他是知道的,但一边是他那时很喜欢的人,一边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实在没办法多做什么,只好当做看不见,不知道。 幸好皮仪夏也算懂事,当然,或许也真像钱慕桑他们说的那样,因为有所求,所以不得不忍耐,因此对钱慕桑等人的挑衅,大多默默咽了下去。 正因为这样,刘运才会和皮仪夏的关系维持了那么久。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挺懂事的。 可是既然现在两人已经说明白了,怎么钱慕桑他们又追着对方不放? 按说他和景画马上就在一起了,钱慕桑应该不会再找皮仪夏麻烦了才对。 不过刘运担心的不是皮仪夏会不会被抓到,被钱慕桑为难,而是景画说不定会知道对方和自己的关系。 刘运并没打算告诉景画,自己在他离开之后,还交过男朋友。 不认识,大概是哪里来的小蟊贼吧,刘运故意说,我看到保安也在里面追,应该是被发现赶出去了。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毕竟真要是一个小蟊贼,钱二代们又怎么可能亲身上阵。 景画好像被敷衍过去了,抿着嘴笑出了声:这样啊,你们国内可真有意思,抓贼还能跑出一长串。 刘运跟着嘿嘿干笑两声,眼看皮仪夏越跑越远,最后没了影子,他终于放下心。 不用担心露馅了。 景画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念头百转。 他一直和钱慕桑他们私下里有往来,知道刘运交了男朋友。 出国前,刘运苦追他。但他那时候对这个人是真的没感觉,也一直没给对方什么希望。他觉得他值得更好的。 刘运虽然真诚,这人的感情却不如他想象中的浪漫美妙。 直到他出了国之后,一直信心满满地以为凭着自己的那张脸和能力,绝对会闯出一片天来,却始终碰壁,才慢慢认清了现实。 他并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当初在国内一帆风顺,无非是因为有人护着他。而现在,他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不会再有人捧着资源求他一顾,他的事业只能从零开始。 国外几年,他都没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他这才有些慌了。 再这么蹉跎下去,他难道要像那些每天靠跑龙套赚个盒饭度日的群演一样吗? 他不甘心! 现实的严酷终于让他冷静下来,不再自视甚高。痛定思痛之后,回国发展的念头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钱慕桑给他传来消息,刘运要结婚了。 这怎么行? 要是放在以前,景画压根就没把刘运放心上,这人和谁结婚,打算娶谁,他并不在意。 可现在,他刚刚决定要吃回头草呢! 景画这才匆忙回了国。 第7章 第一个世界(七) 回国之后的发展一如钱慕桑说的那样,刘运真的在婚礼上甩下皮仪夏来找景画,而他也如愿以偿地重新回到了以前那种鲜花和赞美包围着的盛况。 假以时日,他的名声一定会在娱乐圈中鹊起。 想想以前,是他傻,看不起国内的资源,觉得直接走上国际才够逼格。 现在再看,莫不如在国内好好经营一番,等人脉手段都够了,再慢慢向国际发展。这样就算失败了,他也没损失什么。进可攻,退可守。 以前是他年少轻狂,今后不会了。 抱着这个念头,景画决定,只要刘运以后只守着他一个人,他也不会追究这个男人曾经交过别的男朋友的事。 两人一个付出钱,一个付出身体,挺公平的。 不像国外那些大腹便便、令人作呕的家伙们,明明照着他们的条件做了,吃干抹净之后,却翻脸不认人,或者随便弄个没台词的角色来糊弄。 现在的刘运,是他的立足之本,是他的所有追求者里综合分数最高的。 长相好,地位高,前途光明,又有本事,恰好对他还有一腔深情。这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也不知道从前他到底是怎么被糊住眼睛,竟然没有把对方拢到手里。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 不过重新开始也不迟。 当然,他在国外的那些经历,还是不要让这些人知道了。景画想。 皮仪夏从天南一直跑到大街上,眼看后面连保安都气喘吁吁地想放弃,钱慕桑以及另外两个二代更是比爬快不了多少,却仍然坚持着缀在他后面。 或许是他刚刚那几下拉的仇恨值太大的缘故。 想想也是,这几个二代长这么大,怕是连他们的父母都没伸手打过他们,结果在他这里吃了瘪,可不是得恨上他?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扶着腰大喘气,就听到耳边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 他一转头,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身边。车窗慢慢滑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皮仪夏意外地说:是,是你? 安锐看着皮仪夏用手扇着喘气的样子,不由心下失笑。 两人初见时,躺在床上的他看起来有种诱惑的美,安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对方是不是想刻意勾-引自己。 不过现在的皮仪夏可能是因为跑了一段长路的关系,额头渗出浅浅一层汗意,白净的脸上也略略泛着粉色,和那天比起来多了一种青春逼人的感觉。 尤其是微微张开喘息的粉色嘴唇,里面隐约露出雪白的牙齿和粉嫩舌尖,让人没来由地想去蹂-躏一下,让上面沾上更多的色彩和气息。 那天的皮仪夏是静态的美,现在是动态的美,相较而言,更生动,也更活泼。 你这是锻炼身体?安锐问。 皮仪夏点头。 这人只是借住在他叔叔家的房客,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并不适合说心事。 那后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安锐声音里压抑着低沉的笑意,问。 皮仪夏扇风的手一顿。 原来这人明明看到了后面追的那些人,却故意问了他这么一句。偏他以为安锐什么都没看到,就顺势打算敷衍过去。 咳嗽了一声,皮仪夏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人有点儿懒,自制力差,没有外力就很少逼着自己锻炼,这才特意在跑步时放了几只狗在后面。 安锐扫了皮仪夏一眼。 这人,一动一静都那么美,可真要张嘴说话,就透着股皮皮的气息。身为他的朋友还好,这要是对头,怕不是得被他这张嘴给气死。 那你怎么上车了? 哦,今天的锻炼计划已经完成。皮仪夏努力板着脸,严肃地说。 阳光照在他透着淡淡粉色的皮肤上,给人一种半透明的错觉。 纤毫毕现的美感! 安锐挑了挑眉。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他发动了车子。 后面,钱慕桑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车子扬长而去,知道自己光凭两条腿不可能追得上。偏他刚刚被气昏了头,把车停在天南压根没开出来,只得恨恨地转身回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怎么给皮仪夏来点儿好看。 皮仪夏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个问题,转头问:安先生,这车是谁的? 安锐看他一眼,好脾气地说:我的。 皮仪夏还记得,当初皮仪春把这个人带回来,理由是他刚回国,在这边没有住的地方。 没有住处,却有辆价值不菲的车,挺有意思。 安锐看出了他的怀疑。 虽然只是回来度假,但想到我以后可能一年也会回来几次,就干脆打算在这边买个地方,总不能每次都住别人家。车子好办,去了就能提出来,倒是房子,一时半会儿想买合适的怕是不太容易。他详细解释了一句。 皮仪夏点头。 疑心尽去的同时,多了些感慨。 有钱人啊,说买房就买房,说买车就买车。 虽说皮家在音乐圈里有些人脉,但皮父皮母早早就过世了,给他留下的财产够他这辈子花用,却也不可能供他大手大脚地开销。 至于皮祯一家,比他家还要差一点点,只能说是吃穿不愁的小康生活。 也不知道皮仪春是怎么认识这个有钱人的。 皮仪夏突然有点儿好奇:你出国几年了? 照安锐的普通话发音来看,字正腔圆,应该不是那种出生在国外的华裔才对。 我在国外出生。不过因为外婆家在国内,以前常随母亲回来走动,少年时候还在国内呆过几年。安锐说。 那你是怎么和我堂哥认识的?皮仪夏又问。 我外婆家在春寿市的乡下,空气很不错。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住在那里一段时间,刚好皮仪春就住在我隔壁。 春寿市和这里临近,皮仪春的母亲就是那里人。他记得剧情里有写,皮仪春叛逆期时,不用心学习,天天跟一群混混四处跑。皮祯发了火,干脆把他送到春寿的乡下去,让他在那里呆了大半年。 后来再把皮仪春接回来时,人就变了。虽然依旧毛躁,却能看进去书了,还主动和那些小混混们划清了界限,不再来往。 再以后,一放假皮仪春就往寿春那边跑,这种习惯一直持续了几年。 原来这两人那时候就有交集了。 皮仪夏没再深问。再问下去,就属于个人隐私了,虽说对方有不说的权利,与其等到被拒绝被敷衍,还是自己识相点儿的好。 安锐本就不是话多的人,看他不再说话,也就沉默下来。 他这次回来,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因为归期不定,干脆就打算在这边买个住处。就像他说的,反正以后也会时不时来看看。 他跟皮仪春说得上是发小,但随着他出国,两人长大,那种故旧之情倒也没有旁人想的那么深。 这次回来,他是打算发掘几个好苗子的。 原本对皮仪春抱着挺大的希望,接触之后,他觉得,这个人天赋并不太好,后天也不见得努力。尤其在音乐方面,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华国正统之后,偏又去搞一些其他的东西,导致现在有点儿不伦不类,上不上下不下的。 国际音乐包容性确实很强,也有很多知名音乐家融各家之长,独创了自己的流派,但那是在有丰厚基础的前提下。 像皮仪春这样,并不合适。 安锐失望之余,打算看看能不能通过皮仪春找到其他的一些新生力量。 再怎么说,他的身体里毕竟有华国的血,自从知道乐队里面有几个人要下去后,安锐就暗自动了心思,想将华国的精髓引到国际上去。 当然,实在不行的话,他也不会强求。毕竟,机会他已经给了,水平实在不够的话,他也不能硬把人塞进去滥竽充数。 那是对音乐的不负责任。 皮仪夏不知道他回国的原因,甚至不知道他是搞音乐的,看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生意人。 只是做生意的能有这么好的气质,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儒商?好像也不对。 那边钱慕桑几个人回去后,一看到刘运,立刻添油加醋地把皮仪夏的事说了一通,还夹杂了不少私货,尤其重点放在他竟然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上面,想来定是又抱上了谁的大腿。 刘运听得一个愣神。 今天皮仪夏跟他在一起时,表现有点儿不太对劲,并不像以前那么款款情深。刘运开始以为他是在拿乔,后来又左右提防着,怕他给自己下套。却从来没想过,这个人有可能是傍上了别的大款。 可是,可能吗? 别的不敢说,起码和他在一起时,刘运知道这个人对他的心是真的充满了爱情,至少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这世上再没谁能用那么满是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这么爱他的皮仪夏,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新的金主。 他下意识的一句就冲口而出:不可能! 话刚出口,他就察觉到身边的景画转头朝他看了过来,不由心底一个哆嗦。 第8章 第一个世界(八) 皮仪夏是谁?景画温温柔柔地问。 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艺人,已经解约了。刘运说,本来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不过他是个孤儿,挺可怜的,再说天赋有限,以后成不了什么大器,我就做主让他离开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没出息,离开了天南竟然给别人当宠物。 说着,刘运脸上显示出痛心惋惜的模样,看着像是真的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样。 哦。景画点了点头。 刘运以为把他瞒过去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能骗过去就好,不然就刚刚钱慕桑他们几个那种表现,说不定会露馅。 不过一想到这几个人回来时说的话,他有种想把身边的一切都砸光的冲动。 皮仪夏上了别人的车? 这就是个孤儿,在天南几年,跟了他几年,却从来没听到他提过一句家人的事。就连他父母早亡,还是一次生日时喝多了说的。 真要有什么亲人朋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说不定真是像钱慕桑说的那样,扒上了别人的大腿。 他忍着心头狂怒陪景画办理完所有的程序,签了合同。天南的员工刚替自家太子弄完解约合同又要拿签约协议,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景画签的约,当然不可能是皮仪夏的苛刻吸血协议,而是条件最好的约。这种约别说新人,就连那些二三线明星都很难签得到。 刘运对景画的重视度可想而知。 签完约之后,景画一脸感动地看着他:阿运,谢谢你。 声音柔和,模样柔顺,看着别提多让人心动了。 刘运原本莫名狂躁的心也平静下来不少,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看你说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还跟我说这个? 景画的脸红了红,不由自主看向一边,没敢和刘运有些灼热的眼神对视。 很明显,景画并非不懂他的心思。刘运想。 他对景画仍然一如既往地向往,眼看对方态度软化,心里不由越来越兴奋。 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景画必然会接受他的追求。 一行人出去玩了一通,临了分手,刘运把景画送回了家。 景画抿着唇问他要不要上去喝杯水,放在以前,刘运肯定会激动地上去,这次却总觉得对方只是虚让一下,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觉让他笑了笑就开车离开了。 景画眯着眼睛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唇边的弧度非常冷漠。 一旦脱离了景画的范围,刘运心里那种怪异感觉又渐渐升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着的人并非是憧憬已久的景画,而是皮仪夏。 他一直在琢磨皮仪夏到底上了谁的车,对这件事的渴望竟然超出了关注景画的程度。 不不不不不,皮仪夏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一下就放开两人之间的感情,去抱别人的大腿? 但钱慕桑几个人虽然平时不着调了点儿,也很不喜欢皮仪夏,却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误会? 刘运想来想去,为皮仪夏不停地找着理由,就是不想接受对方和别人在一起的事实。 不然去问问? 刘运突然有了这么个念头。 他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向那个自己好久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驶去。 他和皮仪夏住的地方,是他租的房子,钥匙肯定有。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刘运还以为能看到一个背对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 以前每次他到这里来时,几乎都是这样。 可是现实让他失望了。 大厅里没有任何人,甚至看着都没什么人气。 要不是他觉得皮仪夏不会搬离这个充满了两人回忆的地方,几乎要怀疑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他随手把开门钥匙放到门边的柜子上,看着因为不小心碰到柜面而沾到手指上的一层灰尘,皱起了眉头。 在房子里走了一圈,刘运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没有人,而且每个房间都落了薄薄的灰,想来是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是怎么回事? 皮仪夏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他仔细想了想两人在公司时说过的话,却没想起对方什么时候提起过自己要搬离这里。 再说这人要什么没什么,哪有本事搬出去? 还是说,皮仪夏其实找到金主也有段时间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运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他不喜欢这个想法。 皮仪夏是他的人,曾经是。虽然是他先不要对方的,但这人总得为两人的感情伤感一些日子才行,不然也显得他太没吸引力了。 当然,他自认没霸道到那种程度,不会因为曾经占有过什么人,就认为对方要永远属于自己。 可既然皮仪夏真爱过他,总不该转头就对着别人笑上别人的车吧? 这算什么? 他决定今天呆在这里不走了,就要看看皮仪夏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浪够了回来。 他在各房间里看过,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除了皮仪夏自己的牙膏牙刷等私人物品。 从这点,刘运断定,对方只是暂时搬到了别处,顶多几天就会回来。 毕竟,要是真的打算搬离,不可能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皮仪夏是孤儿,又和天南签订了条件那么苛刻的条约,前期根本没多少钱他花用。偏偏刘运是个爱面子的人,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总觉得对方穿的太随便,丢了他的面子,于是带了几套正装过来,让对方以后去公司就穿这些。 原主性子不错,除非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不然很少和刘运争执。这种穿衣服的小事,也就随他去了。 皮仪夏穿过来之后,决心和刘运一刀两断,当然不可能拿他的东西,衣服用品一类,都扔下了。 他只带走了原主自己花钱买的东西。 坐着安锐的车回到皮家,皮仪夏说了句谢谢,心情很不错地回到自己房间。 当然不错,到现在为止,原主和天南的最后一丝联系也被他切断了。以后的事,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称得上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等他收拾完,躺到床上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时,沉寂了很长时间的系统终于幽幽出声了。 宿主,你先前不同意附身技能,那现在呢?它问。 皮仪夏不是第一次穿越任务世界了,每次从任务世界胜利回归时,他都可以从原世界随机抽取一个技能作为奖励。 技能虽然是随机的,却只能在他帮助任务的原主身上抽取。因为他并非原身穿越,因此这些技能被抽取出来之后,就暂时存储在系统的数据库里,等待使用。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 不过使用并非毫无限制,一个世界里顶多只能附身一个技能。 而且抽取出的技能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另一种则作用于身体。 作用于灵魂的技能无法直接学会,顶多起到启蒙的作用,需要由皮仪夏一点点自主学习积累,才能够更进一步。但只要是宿主自己学会掌握的,每个世界都可以随意使用。 作用于身体的技能则可以由系统帮助直接附到身体上,让原主的身体瞬间提升到相应水平。但这种速成法一无法升级,二也无法让皮仪夏真正掌握。 一旦任务完成,皮仪夏的灵魂抽离世界,这项技能就作废了。 因此非情态紧急到了生死关头,皮仪夏所采用的都是作用于灵魂的那种,只让技能帮他启蒙一次。 当然,因为他每个世界都附到别人身上,技能附身之后,会和原主的实际相融合,真实效果会有一定的提升或者下降。 比如说这次。 叫叫,通过以前的世界任务,你看下我的音乐水平有多高了?皮仪夏问。 叫叫是谁? 当然是你。 我怎么有这么丑的名字?明明我叫跪下叫爸爸,这名字又威风又霸气!系统不满地抗议。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叫你跪下还是爸爸?皮仪夏反问。 系统忘了,以它和宿主这些世界相依为命的关系,对方想给它取了昵称也是正常的。可谁叫升级后他的名字霸气过头了呢? 总不好真的叫那两个名字吧? 系统权衡了一下,终于委屈巴巴地默认了宿主对它的新昵称。 罢了,总比直接叫系统强吧?不然真要在哪个世界里碰到了其他系统,宿主这么一叫,都不知道叫谁了。 它明智地不再纠结于这一点:宿主灵魂音乐水平是C级,原主的音乐水平是B级,两者结合,现在宿主的真正水平是C 级别。 皮仪夏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吧?叫叫,别的不说,我记得大杯朝的那一世,我从宫廷乐师的身份一路走高,最后成了那个世界首屈一指的音神来着。为什么竟然只是C级,连原主的级别都没达到? 他还记得,剧情里提过,原主虽然基础不错,却没什么灵气,这才让人一直很不满意。 宿主,大杯朝是古王朝,你在那个时空琢磨掌握的都是古曲,跟现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现在的这些音乐,尤其是国际音乐,流行乐,你压根就无法驾驭。给你定了个C,还是看在你是音神的面儿上。 第9章 第一个世界(九)(已修) 算了,他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反正也没指望真的不劳而获。 不管怎么说,有了C 级别,虽说比原主还低一点儿。但完成任务之后,他有大把时光享受,不如就在这个世界提升一下对现代音乐的感悟。 宿主这次打算直接从数据库里提取技能,还是让系统对这具身体的音感进行改造,让它更易于接受外来刺激?系统问。 当然是后者。 所谓的音感改造,听起来玄乎,说白了,就是能够让他学习现代音乐时,能够更容易上手一点儿,精神力高度集中。该他学的,他还是得学,一点儿都没法偷懒。 我在以前的任务世界里看到的小说,据说里面的系统不但有定期抽奖,完成任务奖励,甚至还能给宿主开辟一个强化训练的空间,让宿主在里面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皮仪夏畅想着。 如果能给他也照单来一个的话 醒醒,别做梦了。如果真有那么好的东西,我肯定要先自己用啊!我也想在一个单独开辟的空间里给自己进行强化训练,好快些升级到下一阶。 系统无情地打破了他的梦想。 哦,对了,话说你的下一级是什么?皮仪夏好奇地问。 不知道。要升级之后才知道。系统说。 就像刚和宿主绑定在一起时,它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升级,只是兢兢业业地帮助皮仪夏穿到各个世界做任务。这次升级之后,它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能升级的系统。 宿主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系统问。 当然是学习啊。 你不是说了,我目前的音乐水平只有C 吗?想推进剧情,达到被人眼红进而有偷窃欲望的话,至少要提到B级吧?不学习,怎么走剧情?皮仪夏问。 原主就是B级水平。 那宿主打算怎么学习?报考音乐学院吗?系统底气不足地问。 真要这样做的话,先不说宿主能不能考取,起码时间上就来不及。 剧情显示,刘运在甩掉原主半年后又跑来找他,三人纠纠缠缠了一段时间,最终原主才落得那种凄凉下场。 报音乐学院干什么?皮仪夏奇怪地反问,皮家本来就是音乐世家,虽说皮祯和皮仪春在这方面比不上原主父母,但比我可强多了。再加上原主父母死后,他们留下的东西全都放在这边,当然要留在这里学。 放在皮祯家的遗物,是皮父皮母研究了一辈子音乐的精华所在。不过它们过于高深,水平不够的还真未必能够琢磨明白。 皮仪夏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起点架得太高,他知道跟原主父母遗物放在一起的还有皮祯的东西,那同样是皮祯对音乐的大半辈子的理解,以及很多和音乐有关的书籍。 想研究音乐,当然从皮家入手最合适。 可惜原主当初一头扎进了情爱里面,离开皮家后就再没回来,结果被送到疯人院里,这辈子都没再翻过父母留给他的遗物。 那些东西都在皮祯的书房里放着。皮仪夏吃完晚饭,和皮祯打了声招呼,说想去书房看看。 皮祯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在性子颇有些傲娇的叔叔眼里,这表情就是默许了。 皮仪夏本打算先去书房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书,如果没有再去网上查一查。没想到一进到书房里,他就被震撼了。 这里看起来跟个小型的图书馆根本没什么区别。 靠边的四面墙从上到下都是整面书架,上面摆着满满的书。房间中央除了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之外,也都是一排排的书架。 书架上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书。 皮仪夏呆了半天,这才走上前,慢慢走过一排书架。 上面的书都是和音乐有关的,有《乐理》、《练耳教程》一类的纯理论性书籍,也有更深入的近现代各大家的体验性笔记,还有关于音乐界各种名人的传说,称得上是应有尽有。 皮仪夏目前还不打算认识音乐界的太多人,毕竟当初原主父母留下的人脉他都没接触过,没必要另辟蹊径。 因此他拿了几本最基础的现代音乐方面的书,坐到书桌边看起来。 这几本虽然是基础,却包罗万象,不仅是华国本身的音乐,也有现在流行的米国及其他西方国家的详细介绍。 可以说,如果把这些真正弄懂,他对现代音乐的掌握就能够上一个新台阶。 若是放在以前,或许他得花上几个月甚至整年的时间,不过现在有系统开启的启蒙加成,让他能够随时随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以及完全运转,因此效率高了几十上百倍。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那些需要反复琢磨钻研才有可能吃透的内容,他竟然一晚上就全都嚼碎了塞进脑子里,每随着他的进一步思考,消化程度就愈是加深。 叮宿主现在的音乐水平已经上升到B级标准。 就在皮仪夏消化完最后一本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进行放松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中响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皮仪夏本身当然不在意他的音乐水平到底是C还是B,毕竟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钻研,原主对音乐又不是天生愚钝型的人物,进阶是早晚的事。 可剧情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让他不得不尽快把自己的水平提上去,至少要提到原主的水准才行。 而且看书的时候,因为系统的启蒙加持作用,他称得上是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一心一意沉浸到里面。 等回过神,伸完懒腰,他才发现,外面的天色蒙蒙亮。 这是过了一个晚上? 皮仪夏隐约记得,自己应该是先去天南解除了合约,又被姓钱的几个人追赶,不得不坐安锐的车回来。 后来吃完晚饭,他就过来了。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在书房里过了夜。 揉了揉叽呱乱叫的肚子,他想,看来以后得随身备条巧克力什么的,不然早晚要把胃饿坏。 等他从书房里出来时,刚好碰到皮祯早起要去外面晨练。 看到侄子的样子,皮祯不由脚下微顿。 这是刚从书房出来? 书房里基本都是书和笔记,没有其他的东西。对于爱好音乐的人来说,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在不懂音乐的人看来,那就是一堆没用的废纸。 侄子如果只是想装装样子,或者三分钟热度的话,不会有耐心在书房里呆上一整夜。 事实上就算侄子离家出走前,手里抱着哥哥的那些珍稀笔记,也未见得有多看重它们。 这回是开窍了? 皮祯心里隐约浮现出了猜想。 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试探一下侄子,就先被对方拉住了。 叔叔,你来得正好,皮仪夏说,他看了一夜的书,现在整个思维还全都被框在看过的那些书和部份笔记上,压根没注意到别的,书房里的书能拿出来看吗?你的椅子太硌人了,还是回卧室躺在床上慢慢看比较舒服。 他没说的是,硬生生坐了一夜,当时没觉得怎么样,但伸懒腰时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这种事多来几次,身体会出问题的。 你都看完了什么?皮祯意外地问,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皮仪夏的话。 难不成,他是打算拿出去卖掉换钱?毕竟书房里有很多书本身就是珍品,压根就不担心没人识货,有些孤本甚至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皮仪夏把自己看过的那几本书名说了一下。 皮祯随便从这几本书翻了几页,提出了几个问题。皮仪夏想都没想地就给出了答案。如果只是泛泛而看,是不可能说出这么精准的内容的。 叔叔,这几本内容广泛,但其实乐理并不深奥,我已经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看到皮祯还想继续,他说。 !!!皮家人都是搞音乐的,正常来说侄子这方面不会很差。 但音乐天赋是一方面,过目不忘则是另一回事了。轻而易举背下几本书,可想而知有多厉害。 皮仪夏:不会吧,我还没用全力好吗? 心里想的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皮祯得知侄子一夜没睡后,叫他赶紧先休息一下。 皮仪夏的目光眼巴巴地落到了书房里,虽然没开口说话,任谁都能看出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想看其他书?皮祯问。 皮仪夏赶紧点头:是的是的,叔叔。我想琢磨一下我父母留下来的笔记,以前我母亲说过,那东西极要紧,绝对不能给皮家以外的人看。 当然,外人也未必看得懂。毕竟都是皮家人特有的记录法。 皮祯其实嘴硬心软,侄子提出要求,他当然要答应。 第10章 第一个世界(十) 皮仪夏在皮祯的建议下,拿了另外一本比较适合他现阶段水平的书回了卧室。 不过他并没睡觉,而是打算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多看一会儿。 虽然水平已经和原主差不多,但他没真正写过现代歌曲,在实践上其实要差很多。 远离刘运是他不想让自己心堵,不过剧情却不能无缘无故就彻底崩坏,尤其是几个关键点。 比如说那几首被偷的歌。 歌不出现,就没办法引出那个或者说那几个对原主下手的贼来。 可惜熬了一整夜之后,他的精力似乎下降了很多,就算有系统的状态加持,那种困倦感仍然渐渐缠了上来。 最后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半个多小时后,卧室的门开了,皮祯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和衣倒卧着的皮仪夏后,他眼神复杂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把掉落到床上的书捡起来放到床头,又帮侄子盖好了被子。 皮仪夏睡得很沉,并没醒,甚至还吧了几下嘴。 皮祯看着他那张和嫂子很相像的脸,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如果哥哥嫂子现在还活着,该有多好。 睡到下午,皮仪夏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伸手揉了揉肚子。 他实在太饿了。 推开被子下床,他直接去了厨房。 皮祯夫妻和皮仪春都没在家,整个房间静悄悄地,他每走一步,都有回音在不停地响起,倒是没来由给现在的他一种孤苦无依的感觉。 察觉到心底浮起的念头后,安锐不由挑了下眉。 午饭在锅里热着,皮仪夏拿出来,大口咬下去。只是他刚咬几口,就坐着不动了,远远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一般。 他正在计算自己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消化完书房里的那些书。 毕竟是音乐世家,就算没落了,家里的那些好东西也不是别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有皮祯在,他能够循序渐进地阅读、理解、消化、掌握。若是哪里有不明白的,还可以随时随地询问。 这点不但比真正自学的人强,甚至比一般的在校音乐生也强得多。 哪怕及不上自家哥哥,但皮祯的音乐能力起码比外面很多学院里的老师教授都厉害。 不然他在学校里的地位也不会稳如泰山了。 最后皮仪夏还是没算出来大概的时间,但至少他想明白了,有系统的状态加成在,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充实自己的理论基础之后,尽快进行实践。 匆匆吃完这顿饭,皮仪夏立刻回到卧室,继续心无旁鹜地开始啃拿进来的那本书。 安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奇。 对这个人,他这几天在皮仪春那里听过一耳朵。 无非是幼年没了双亲,住在皮祯家里,结果等长大后,因为一个男人和皮家闹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 我弟回来之后,再没提过那个家伙,皮仪春当时小声说,似乎生怕被谁听了去,可是好好地,怎么会回来?定然是那个家伙办了什么对不起我弟的事,让他伤心了。 虽然不了解外界情况,但皮仪春的猜想和现实竟然相去不远。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他回来了就好,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皮字。他不再心心念念着往外跑就好。皮仪春又说。 安锐从这段话里了解到几条信息。首先皮仪夏喜欢男人。其次他应该是和爱人分手了。 喜欢男人没什么。华国国内要保守很多,其实同性恋在国外很常见,甚至很多国家都为此颁布了同性结婚的法令。 他自己也是喜欢男人的。 皮仪夏的相貌刚好就是他最中意的那种类型。刚到华国时,因为有正事儿,没什么时间考虑别的。等发现皮仪春这些人的水平远远及不上他的要求,正事有可能办不成,他就打算借此机会在这边放松一下,当度假了。 一旦有时间注意别的,第一个进入他视线里的就是皮仪夏。 没办法,谁叫这个人长得那么好呢?住处还恰好只和他隔着一堵墙。 皮仪夏倒没注意到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 他把那本书啃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皮祯夫妻回来了,但他只是下去打个招呼,就跑到书房换了本新书,继续回卧室看了。 小夏急匆匆地,在忙什么?王玉莲有些奇怪地问。 在看书。大概是想考点儿什么吧。皮祯说,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毕竟,侄子昨天看的那几本都偏重于理论方面。这让皮祯觉得,皮仪夏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理论水平有些低,于是打算恶补一下。 而音乐理论在现实中,还是学校里用得比较多。 这就难怪皮祯会有这种猜想了。 要是小春有这么乖就好了。王玉莲叹了口气,说。 皮仪春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他们让他学什么,他就学什么,从来不违拗他们的意思。 可随着年纪渐长,他和学校里的几个同学组成了一个乐队,从此就一天天走上叛逆的道路,再也不肯停下来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皮仪春的基础虽然是从小打的,但还没夯实到能独挡一面时,就受到了外来洋音乐的影响,导致现在弄的那些东西中不中,西不西的。 和他在一起厮混的那些所谓的乐队成员,基本上都有这种毛病。 这让皮祯对他很不喜,也很少和儿子再谈及音乐了。 夫妻俩聊了几句,皮祯起身去了皮仪夏的房间。 皮仪夏拿着新换来的书,再次睡着了。 皮祯看着侄子。自从这次回来,侄子比以前恭顺多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甚至侄子还主动补充自己的乐理知识,而不用他像以前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可皮仪夏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怜惜对方。 就像皮仪春无意中说过的那样。侄子肯主动低头,回到皮家,而且再也没有提到当初让他离家出走的男人。 很明显,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离开了他。 感情上的事,很难说谁对谁错。但皮仪夏是他的侄子,在不曾过问事情真相之前,他就先站在侄子这边,认定是那个男人的错。 他对那个叫刘运的男人的意见更大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侄子落在床上的书。 已经不是头天他提过的那本了。 侄子这次回来,就和以前判若两人,既稳重又懂事,甚至还主动补充起自己欠缺的理论知识。 一个人能够快速成长,多半是因为受过伤。 皮仪夏并没有睡得很实,隐约感觉到床边有人,就睁开了眼睛。 见到是皮祯,他不由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般地叫了一声:叔叔? 皮祯掩饰般地转移了目光,看着四周,努力用平淡的口气说:你这几天这么努力,也要注意身体。 皮仪夏笑了:我晓得的,叔叔放心吧。 那就好。皮祯转身要走,似乎他进来一趟,就是为嘱咐这么一句话般。 但走到门口时,他又回头说:也不要老是看书。书看得再多,不实践也没用,你可以试着写写曲子什么的。 皮仪夏彻底愣住了。 他还记得以前不论是皮仪春还是他,都曾经试着写过曲子。皮祯得知之后,并没有鼓励他们,反而不悦地皱眉,认为他们基础不扎实,还没到可以进行这一步的时候。 当然,事实证明,皮祯的话是对的。 他们两人的曲子压根就没什么灵性,也没有能引起他人共鸣的地方,连个水花都没有就沉没了。 现在,皮祯却对他说,让他去试试写曲。 这是不是意味着,皮祯已经认可了他的能力,起码对他的理论水平比较满意? 相较而言,距离他回皮家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他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看书的。 就算系统并没有给他额外开启什么金手指,顶多是在他看书的时候能够让他始终处于头脑清醒、高速运转的阶段,却已经让他获益良多。 他这几天吸收的知识,是以往几年的总和。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十一) 皮仪夏不是一个沉不下心的人。事实上,在以往那些任务世界,几乎每一次他都能达到那个世界某一方面的最高点,而这些前期都需要他的底蕴和积累。 因此在现在这个世界,学习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和本能。 皮祯建议他可以尝试着写歌,在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原主的水平时,他也打算进行这方面的尝试。不过和原主相比,他还有一个不知是优势还是劣势的地方。 那就是,他的古音乐造诣太深了。 深厚到说不定会他现在的尝试进行影响。 毕竟,融合也是在磨合了无数次之后才有可能产生的结果。 因此第一次写出歌曲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兴冲冲地拿给皮祯看,而是自己皱着眉头一遍一遍地修改。 明明简单的词曲,他却慎重得像是在对待什么重大任务一样。 每一句词,他都掰开了揉碎了,力求简洁明快,琅琅上口。每一个音符,他都在旁边的笔记本上多尝试了无数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式,并且把没办法确定的地方做出标记,打个问号。 大概没谁写歌像他这样,跟要发表论文似的。 没办法。他知道现代歌曲也有一部分是复古风格的,不但词风像,曲子也尽量让人一听就觉得华丽古朴。 这种歌他能随手写出几百首来。 但这对他的现代歌曲积累无益。相反,他还要尽量把那些不知不觉中贴向古风的词曲全都删掉。 别人写歌,大概就像是写小说,都是从大脑里一点一点往外输出,把不满意的修改掉。而他却是一边在大脑里吸收融合所有学过的,补充新的,再把最终的结果具现到笔下。 这个过程相当困难,也相当痛苦。不过皮仪夏坚信,只要挺过去,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整首歌,皮仪夏写了改,改了写,修修改改了不知道多少回,旁边用于记录改动的本子写满了,很快又换了个新本,没一会儿就又满了。 等他勉强把能够确定下来的地方重新誊抄下来,并且把不满意或者不确定的地方照样做上标记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肚子在咕咕叫。 饿了。 他不由揉了下肚子,打算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一出门,正遇到安锐进来,手里提了个大袋子。 早。皮仪夏思绪还沉在刚刚的歌里,压根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扭头就往厨房走。 安锐却一把拉住他,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你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把自己搞成这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脸色一变,你不是吸了吧? 吸了?吸什么?我在写歌。皮仪夏回答,转身就要走。 安锐的脸却更加严肃了。 那几个离开的团队成员,有两个就是因为受不了长时间的压力负荷,于是借用毒-品来提神减压,结果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皮仪夏前几天还精神满满,整个人昳丽又有气质,结果这两天一个没注意,他就面色苍白,眼下青黑,双目无神,看着和那些重度成瘾者差不了多少。 他不是真有毒-瘾吧?那样的话,他一定得和皮家人好好聊聊,绝对不能让这个大好年轻人就这么废了。 安锐手上施力,让皮仪夏没法甩脱,另一只手提着的袋子放到地上,伸手把他的袖子往上拉,露出光洁白润的小臂来。 没什么肌肉,偏瘦,皮肤莹润得给人一种隐约透明的错觉,连汗毛都是浅浅的颜色,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原本想查看有没有针眼的安锐不由怔了一下。 他知道皮仪夏长得好,却没想到就算露出来的短短一截手臂都这么美。 虽然知道毒-品并非全都是注射的方式,但安锐却隐约觉得,可能是自己弄错了。 你这是打算去哪?他放缓了口气说。 肚子饿了,吃东西。对方回答。 这么巧,我刚好在外面买了晚饭回来,我们一起吃?安锐试探着说,皮先生夫妻晚上有宴会,不回来。皮仪春也一样。 皮仪夏犹豫一下。 厨房里就算有饭菜,也是冷的。外卖好歹热乎。 安锐既然邀请他一起吃,想来买的至少是双人份。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个硕大的外卖袋子,点点头:好。 安锐悄悄松了口气。 他基本能确定,应该是自己弄错了。 他的团队里面,那几个写歌的家伙,写到忘我时,基本也是皮仪夏这种状态,甚至更甚,飘来飘去跟个鬼似的。 当然,皮仪夏这么好看,就算是鬼,也是艳鬼。 安锐进了自己房间,把外卖放到桌子上打开。 皮仪夏这还是第二次进他的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 每样东西都井井有条,放在该放的位置,房间整洁得像是样板房。 相较来说,自己住的隔壁就像是狗窝了。 这倒不是说皮仪夏多邋遢,事实上在男生里,他的房间已经算不错。虽然他这几天一直忙着写歌,废纸成堆。 和安锐的确实没法比。 就算是外卖,看得出来安锐也没打算委屈自己。两大盒菜,每一盒里都有两样,另外还有两大盒米饭。 旁边则是两小碗汤。 这分明是双人份。 皮仪夏不由抬头看了安锐一眼。 男人笑了笑:皮先生打电话说有饭局,晚上不回来,我想着家里只剩我们两个,就点了两份。 谢谢你。皮仪夏真心实意地说。 安锐确实是个好人,订外卖都想着他。 不过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也不知道这几样菜合不合你胃口。安锐又说。 挺好的,我没什么忌口,不挑。 哦。 皮仪夏一直惦记着房间里还没彻底完成的歌,三两下吃完晚饭,起身就要走。 你吃饭这么快?安锐意外地问,下意识在年轻人肚腹处扫了一下,对肠胃不太好吧? 从他订的几样菜就看得出来,荤素搭配合理,营养全面,应该很注意养生。 明明比他大不了太多,但这方面跟个老年人似的。 还好,皮仪夏回答,有首曲子还要改改,我先回去看看唔,安先生,谢谢你的晚饭。 安锐笑了笑,眉眼安然,初见时的气势收了大半:谢什么?倒是我该谢谢你陪我吃晚饭。那把汤喝了再去吧。 说着,他把汤推到皮仪夏面前。 对方周到成这样,皮仪夏也不能不识好歹,喝完汤又打了招呼,这才回了房间。 很快,他就重新沉浸在歌曲的世界里。 门轻轻开了又关上,安锐走进来,看到屋子里桌上地上的废纸团,还有满满当当的废纸篓,不由挑了下眉。 看到侧脸对着他的皮仪夏并没有察觉他进来,安锐也没说话,弯腰捡起脚边的两个纸团,打开看了看。 是首还没成型的曲子,上面涂涂改改,连最角落的地方都写满了小字。 另一张也是这样。 这人,还真是写歌写疯魔了。 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站到皮仪夏身边。 桌面上正在写的歌曲已经初见雏形,还在继续完善中。和他刚刚看到的废纸团上的比,确实有极大的进步。 一首歌写到这里,已经称得上不错了。 不过皮仪夏显然并不满意于此,仍然在无休无止地修改着,力图让它更加完美。 眼见皮仪夏停了下来,抿着唇皱眉苦苦思索着,安锐不由开口打断。 我看到了你最初的两个底稿,上面的古风挺浓的,为什么不照着那个风格写下去?他问。 本子上的歌曲和底稿相比,风格有了很大改变。虽然确实有进步,但照安锐看来,如果走古风形势,应该会更适合。 皮仪夏喃喃说:古风不行,必须是现代歌曲。 为什么? 难道皮仪夏也和皮仪春一样,对华国的传统音乐有本质的抵触? 想到这里,安锐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音乐无国界,自然也不应该有时间限制。现代音乐固然不错,但古风音乐有数千年的底蕴在,其实更加浑厚华美。 可惜现在的年轻人体会不到这一点,一味地向西方靠拢,还美其名曰什么国际化,却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国际中的一员。 发扬华国精粹,让华国音乐和西方音乐完美融合,进而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这才是更应该做的。 而非鹦鹉学舌一样,人云亦云。 古风音乐对现在的我来说,太简单了。我要做的是,如何摆脱它的影响,让自己的大脑里接受完整的现代音乐体系,皮仪夏头都没抬,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得全盘接受。 唯有全盘接受,才有可能完美融合。 简单?安锐重复了句。 如果放在别人说这句话,他绝对会认为那个人在胡吹大气。几千年底蕴的音乐,谁敢说能完全掌握?谁敢说简单?那人怕不是要失心疯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 可是看到皮仪夏的样子,一向对音乐严正严格的安锐却很难把这个贬义词放到对方头上。 你有古风的曲子吗?能不能给我看看?他问。 第12章 第一个世界(十二) 皮仪夏没有。 他自翻开书,研究的就是现代音乐。 安锐摸着下巴:不如这样,你帮我写一首古风曲子,我帮你把这几处的问题剖析一下。 他说着,在笔记本上被做了标记的几处点了点。 皮仪夏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他:真的? 他已经研究了好长时间,其他地方都已经顺利改过来,偏偏这几处,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当然,安锐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你哥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本来在国外也是搞音乐的。 而且身份还不低。不过这句话有自卖自夸之嫌,就不必说了。 那好吧。皮仪夏说。 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一个能够指点他的老师,安锐如果真有这个本事,还是他赚了。 反正只是一个随手就能写出来的曲子。 皮仪夏压根就没多想,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拿起笔在上面一气呵成。 安锐开始还是带着些笑意看他,等目光落到本子上,随着上面的音符越来越多,他眸中的笑意也渐消,取而代之的是郑重严肃以及震惊。 那首曲子,古色古香,浑然天成。 竟是一首他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古风神曲。 皮仪夏却不觉得怎么样。 这首歌是他成为音神的那个古代世界里写就的其中一首。音神出手,当然不同凡响。 他现在只是把那曲子重新誊写一下罢了。 等他把最后一个音符写完,安锐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伸手把本子拿起来,急切的模样像是有人在和他抢一样。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这是你写的? 是啊,你不是亲眼看到了。皮仪夏不在意地说。 安锐咳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因激动而显得不自然的声调:我的意思是,这首歌是你独创的?什么时候? 哦,很早以前了吧,皮仪夏平静地说,那时候对古音乐感兴趣,琢磨的都是那些。现在想写现代音乐,才发现两者格格不入,接受起来很痛苦。 他完全没遮掩自己的短处。 安锐却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桌前坐着的年轻人。 他现在刚多大?二十多岁?就算他在此之前一直研究的都是古音乐,从娘胎里算,也就二十来年。 二十来年竟然就能写出这么完美如天籁一般的曲子,古色古香,浑然天成,说是神曲也不为过。 音乐上的天才他不是没见过,事实上乐团里就有好几个。但到皮仪夏这种地步的,却一个都没有。 不不不,这和那些写出交响乐的大师并不一样。大师们有足够的阅历,同时运用的就是同年代的表现手法。而现代人想写出这么顶尖的古风曲,首先在接受的教育上就已经是一个断层。 写古风曲,不算太难。但写得这么华美自然毫无挑剔之处的没有! 更何况,这是一个年轻人。 安锐缓缓吐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正看到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或许,他该把这个人招到自己的团队里来。就算皮仪夏现在还没真正成长起来,还有待磨砺,但他的潜力,已经让人无法小觑。 更何况,他无意间听皮祯说到过,皮仪夏是回了皮家之后才动了心思要恶补现代音乐的理论知识的。 这意味着,就算这首曲子的水平还进不了他的眼,却已经是天才之作。 谁能接触现代音乐几天就写出这样的歌来?谁都不行!包括他安锐,也不行! 安锐下意识地以为,皮仪夏既然古风基础这么浑厚牢靠,以前一定是专修古曲的,也就是回来后才打算改变风格。 他倒不觉得皮仪夏可惜。毕竟以这个年轻人随手写出来的曲子看,对方的古曲造诣已经达到了顶尖高度,就算再研究怕是也难有寸进,这种时候,就得靠另辟蹊径来进行自我突破。 或许现代歌曲就是皮仪夏选择的突破方向。 潜意识里,安锐已经为皮仪夏的转变找好了种种理由。 我过段时间会出国,跟我出去怎么样?他问。 到现在为止,安锐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把皮仪夏放到自己的团队里。因为光以表现来看,对方还没达到走上国际的标准,更别提进入他的团队。 而且皮仪夏目前的专长是古曲,偏偏华国古曲在国际上藉藉无名,连一席之地也没有。这就意味着皮仪夏这方面再厉害,也没办法被他推向国际。 不过这个年轻人天赋实在出色,他没有看过第二个能达到这个地步的。放在身边加以指点,假以时日,皮仪夏一定能成长到让人仰视的地步。 进不进他的团队另说,他是真不想让这么一个天才就此埋没。 领皮仪夏出去走走,让这人四处看看,宽阔一下心胸眼界,未来想必不可限量。 这是安锐现在的想法。 皮仪夏眼睛更亮了。 原剧情里其实并没有出现安锐这个人。毕竟原主被刘运甩了之后,并没回皮家,皮家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后期他更是被刘运送进了疯人院,除了偶尔能见到刘运之外,一个人都看不着。 因此他不知道安锐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能从皮仪春以及安锐的自述里,知道他是个华裔,和音乐有关。从刚刚对方给自己的指点来看,能感觉到安锐的音乐水平极高。 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随时随地地指点,想来他的现代音乐水准定然会大大提升。 再说,他最近也一直有些犹豫。虽说原主几年前跟皮家闹翻了,但毕竟从小在这里长大,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露出马脚来,被皮祯察觉到他和原主不类似的地方。 幸好现在有书房里的那些书在,他还能蒙混一段时间。 好啊,那就谢谢安锐哥了。皮仪夏笑着说。 安锐还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拒绝他的邀约,毕竟他和皮仪夏虽然相处一个屋檐下,交道却不多。 看到这个年轻人点头,他暗暗松了口气。 有皮仪夏在,就算他这次华国之行没有找到合适的苗子,也不遗憾了。 安锐哥你的行程呢?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吧。 皮仪夏在心里算了算,半个多月,虽然没办法让他把书房里所有的书都看完,但挑着重点可以看大半,而且原主父母的那些心得笔记一类,因为是遗物,他完全可以带走,到了国外再慢慢细看,用心琢磨。 这么看来,时间上有点儿紧张,倒也不是完全来不及。 那以后就麻烦安锐哥了。皮仪夏笑得眼睛弯成了新月。 半个月后,安锐带着皮仪夏上了离开华国的飞机。 这半个月里,皮仪夏仍然过着努力学习再加写歌实践的日子。因为有系统的客观加成,在他学习的时候能够保证大脑始终清明冷静,因此对于学到的知识做到了完全吸收,他现在的音乐水准已经上升到了A-。 这个水平就是原主受刺激过度后写下的那几首被偷的歌曲时的状态,属于原主的超水平发挥。 也就是说,只要皮仪夏现在写歌,就能达到有灵气但还有进步空间的阶段。 离他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当然还有不小的距离,想完成原剧情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半个月,安锐一直陪着他,对他的点滴进步全看在眼里。正因为这样,他更震惊于这个音乐天才,也坚定了他把皮仪夏吸收进团队的决心。 飞机落地之后,皮仪夏跟着安锐走了出去。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现代背景的任务,不过以前几次做的都是和音乐无关的事,语言倒是杂七杂八地会了好几门,身遭那些白皮肤高鼻梁的人说的叽哩咕噜的话,他听着并不困难,在他看来和华语差不多。 安锐带的东西不多,两人加一起才装满了一个皮箱,而且里面多是他的那些笔记一类。 皮仪夏本想自己把皮箱接过来,但安锐不由分说拉了就走。两人相处的这半个月里,他感觉到这个男人确实有些上位者的独断专行,决定了的事很少更改。他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对方起了分歧,也就由着去了。 反正箱子不是很沉。 一出机场大厅,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Ryan,那是安锐的英文名字。举着牌子的是个蓝眼睛、身材高大的白种人,正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人流。 他旁边还跟着几个人,应该是一同来接机的。 皮仪夏想起来安锐曾和他说过有一个团队的事,这些人应该是他的团队成员? 正想着,突然系统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 宿主,检测到另一个系统的存在! 皮仪夏不由脚下一顿。 另一个系统? 他做了这么多次任务,每个时空都只有叫叫这一个系统,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叫叫之外的系统。 它和你有冲突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千万不要弄什么两者相悖的任务出来,像养蛊那样弄得你死我活。 他可没心情玩这些。 只是,系统刚升级,这次任务就出现了另一个系统的身影,这让皮仪夏不得不多想。 对方是善还是恶?会不会也察觉到他身上系统的存在? 第13章 第一个世界(十三) 应该没冲突,系统说,那是个零级系统,没名字的,等级没我高,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当然,如果我对它有恶念要对付它,它还是会有所察觉的。 皮仪夏松了口气,这才跟着安锐走向举牌子的人,看对方给安锐一个大大的拥抱。 西蒙德,这是我的朋友曼提斯,跟我出来玩的。他对华国的古典音乐很有研究。安锐放开和他拥抱的高大男人,拉过身后的年轻人说。 皮仪夏: 他什么时候有了英文名,他怎么不知道?而且曼提斯?别以为把后面那一半去掉了,他就不知道,其实安锐说的是皮皮虾! 皮仪夏淡淡地扫了安锐一眼,握了一下西蒙德伸过来的厚实大手,很快就放开。 西蒙德看着皮仪夏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细嫩脸颊,愣了一下。 他见过的美女不少,但真没谁有这个少年一样精致柔嫩的皮肤。 肤质太好,以至于在西方人眼中其实并不是那么深刻的五官也不显得寡淡了,反而有一种画卷般的气质。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小心翼翼地捧着对待那种。 曼提斯,你好。他不由放轻了声音,说。生怕惊吓到这个明显来自东方的美少年。 这孩子看起来可不大,会有十五岁吗? 这倒是他误会皮仪夏了。 在华国人眼里,皮仪夏的外表虽然昳丽,却不是娃娃脸,还是能判断出来大概年纪的。 只是西方人身体发育方面普遍快于华国人,因此成年的华国人在他们眼里要比实际小一些,更别说皮仪夏本身就长得精雕细琢一样。 你好,西蒙德。刚刚是安锐和你开的玩笑,其实我不叫曼提斯,我叫皮仪夏。他说。 进行了那么多个世界都没改过的名字,不可能因为换了个国家就变了。 西蒙德是个老实人,有些迷惑地看向安锐。 安锐没想到皮仪夏的英文这么好,有点儿尴尬地咳了一声。刚才他也只是突然恶趣味发作,想逗逗这个一门心思只泡在音乐知识里的年轻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听得懂英文,咬字发音还那么准,完全不逊于他这个出生在国外的华裔。 西蒙德的目光在安锐和皮仪夏之间不停地来回转着,后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肃,身子也站直了几分,目不斜视起来。 安锐把其他人也介绍给了皮仪夏,那个被叫叫提醒说有系统的男人也是个华裔,名字是亚当。 皮仪夏默默把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和亚当对视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要么是演技突出,要么就像叫叫说的那样,确实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同。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亚当跟着西蒙德把团队老大接回来后,在他们提出要去外面喝一杯时,借口身体有点儿不舒服,提前离开了。 你一直跳什么?一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亚当就在脑海中问。 他得到这个系统已经好长时间了,在他刚进入这个世界里时,系统就存在了。 开始他还很不知所措。当时系统告诉他,他所在的这个时空其实是一本小说,因为作者把小说坑了,引起了太多人的怨念,于是系统就把他带过来,让他帮助把这本小说完成。 完成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他利用主角的身体在这里呆一世就行了。 亚当开始很不高兴。他在现实里有房有车,甚至还有自己的名字,凭什么当这个洋鬼子啊?直到系统不耐烦,说如果他不完成任务就把他抹杀,他才老实。 系统又说,不会让他白干活,可以辅助他进行各种各样的任务。比如说他想在国际乐坛上有一席之地,只要有能量,系统就能合成东西增强他与目标相关的能力,帮助他成功。 能量怎么获得?亚当问。 系统一听他问的话,就知道他已经动心了,不由心下得意:很简单,找到身负气运的人,吞噬掉他身上的气运。根据吞掉的气运大小,得到的能量会有所不同。你放心,吞噬气运不会给人的性命带来任何影响,你不用有心理障碍。 你真能帮我吗?亚当又问。 当然能了。除了系统运行消耗一部分能量之外,剩余的将会自动融合成其他物品,这些物品绝对能提升你自身,不需要你再额外付出什么。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亚当正好有个表哥在爱乐乐团的木管组里。爱乐乐团可是国际首屈一指的大乐团,团长瑞恩更是极有份量。 他表哥能进到这个乐团里,显然能力和气运兼具。 于是亚当找了个借口去看表哥,系统一见到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就乐了,催着亚当找机会把人约出来,好让它趁机吞噬气运。 亚当在表哥身上的收获是一颗棕黑色的药丸。 系统说这药丸叫天音丸,能够提高人的音域音色,让一个人从藉藉无名变成崭露头角。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 亚当试了,惊喜地发现一切都如系统所说。 从此,他在帮系统搜刮气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表哥因为被小人设计而不得不从爱乐乐团里退出,亚当却因为夺了五个人的气运而有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嗑药嗑得他一路冲进了爱乐乐团里。 虽然不是什么首席,但已经很让人侧目。 不过跟系统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他也逐渐知道,气运这个东西,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只是普通人的气运都很平常,抢不抢都没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能力强地位高身份重的人气运更强些。 他坑掉的那五个人,气运倒都超出普通人很多,是所谓的强气运,却没一个人能被系统称之为大气运。 直到这次。 那个曼提斯,曼提斯,他就是大气运者。系统急匆匆地说。 亚当心里一动。 他说了,他不叫曼提斯,他叫皮仪夏。他纠正了一句。 系统却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叫什么都好,皮皮虾也行,螳螂也行,总之那个人身上的气运,你要是能帮我抢过来,我能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亚当震惊了。 系统当初急需能量时,也没表现得像现在这样的跳脚模样。看样子,那个叫皮仪夏的还真了不得,能让一向淡定的系统都急成这样。 只是,那就是传说中的大气运者? 那个少年除了长得比别人精致些,气质好些,似乎也没别的突出之处啊。 哎呀,你现在别纠缠那么多。从他身上的气运来看,就算他现在不位高权重,以后也肯定是人上人。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我什么时候出过错?系统说。 那倒是。 每次系统都能精准地把强气运者找出来,能量转化后的丹药有大有小,功效各不相同,却都给他带来了实惠。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听系统的话。 吸收了他的气运,我能达到什么阶段?亚当问。 他早就想通了。反正系统跟他说过,这只是一本书的世界,书里面只有角色,又不是什么真人,别说只是吸气运,哪怕杀人又怎么样? 完成这本小说,他早晚还是要回去的。 既然这样,不如他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玩一玩。身为男人,总有一个称霸世界的梦想。当然,他比较现实,知道以他的水平,嗑再多的药也不可能真的像小说男主那样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射,但让自己过得顺风顺水总是好的。 至于夺谁的气运反正都不是活人,这些都不必太认真。 不论你想做哪方面,都一定能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让人仰望。系统回答。 亚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大气运果然是大气运,竟然这么不一般! 他穿进来这么长时间,系统每天都帮他寻找,也不过遇到了这么一个大气运者! 绝对不能轻易放跑了。 好,你放心,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我一定会手到擒来的。亚当信心满满地说。 皮仪夏还不知道另一个带有系统的人已经盯上了他,打算剥离他的一切。 如果他知道,怕是第一反应就是好笑。 大气运者? 要是他真有什么气运的话,也不至于背着个刚升级的系统在这些世界里一个接一个地过了。 亚当的系统感觉到的所谓气运,其实完全是他身上的叫叫。 叫叫是升过级的系统,和亚当那个零级系统肯定不一样。其实就算升级前,叫叫也从来没颁布过抢别人气运一类的任务。 皮仪夏不喜欢走捷径靠外物,系统也染了他的习惯,虽然有捷径,却从来没试图引-诱宿主尝试,反而还一心一意地帮他进行灵魂的进化。 亚当的系统倒也不算欺骗他。毕竟它要是真的能吞了叫叫,自己也就能升级了,升级后的系统自然要比零级的更强大。 到这里第一天,安锐替皮仪夏安排住处。他们的总部在这里,乐团的人基本都有自己的住处,除了他这个新来的。 安锐让他直接住在自己家里。 第14章 第一个世界(十四) 普通的大型交响乐团一般不会超过一百人,但爱乐乐团是国际上知名乐团中的NO.1,再加上几个月前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离开乐队的人几乎达到了十个,虽然很快就有颇具实力的人补上了位子,但却引起了安锐的注意。 因此现在爱乐乐团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多人。 其中有近二十个都是新补进来的。 新成员多了,彼此间的磨合就会变多。幸好爱乐乐团暂时还没接到什么邀请,他们还能拥有一段磨合期。 老队员有房产,新队员却并非个个都是这里人,有一些还住在乐队临时的宿舍里。 人一多,事儿就多了。皮仪夏倒不怎么重视这些,毕竟他只是出来充实自己的,唯一能引起他重视的只有那个带着系统的叫做亚当的男人。 既然安锐的重心放在了乐团上,皮仪夏就打算去这边的大图书馆查一查,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书。 只是他在图书馆里呆得忘了时间,一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要闭馆了,他才回过神,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走出大门,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皮仪夏抬头看了看天色,打算抄近路回去。 路过一个小巷里,里面出来一个黑影,撞到他身上。 皮仪夏皱了下眉头,那黑影抬头看看他,突然笑了:曼提斯,竟然是你,你怎么在这边? 路灯下,黑影那张脸有些眼熟。皮仪夏想了想,想起他也是爱乐乐团的队员,叫罗恩,不过耸并非正式的成员,最近才替补上来。 那天安锐开玩笑说皮仪夏叫曼提斯,他当时就澄清了,之后很少还会有人这么叫他。 除了心底对他还怀有一些或多或少不明情绪的人外。 毕竟,虽然安锐没说过让他进爱乐乐团,但既然能带回来,还把人安排和自己同住,对皮仪夏的重视显而易见。 那些非正式成员把他当成了对手,对他有敌意也很正常。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皮仪夏说。风有些大,他把怀里借来的书抱得紧了一些。 罗恩上下打量了几眼,那目光有些让人不舒服。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是来这里玩啊,你要不要来陪我们一起玩?很过瘾的。 说着也不顾皮仪夏的抗拒,扯着他就往小巷子里拉。 在小巷子里,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黑影,有的还低低哼着什么。 空气中有种淡淡的味道,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尤其是这种气氛这种环境下。 宿主,根据分析,这些人刚刚用过毒-品。系统提醒他。 皮仪夏恍然。 这是吸得HIGH了,才不管不顾地对他下手? 毕竟平时还有乐团队员的身份,罗恩他们就算再过份,也不敢当着安锐的面儿行事。 谁不知道安锐最讨厌这些? 在这边,吸毒算是司空见惯的事,但爱乐乐团里却没有。盖因有安锐在,出现一个,踢一个,演奏水平再好也不行。 可惜前段时间乐团里一下子走了数个乐团成员,蜂拥而来的备选队员们能力是有的,品质却良莠不齐,筛选也需要一段时间。 虽然是华国人,可是长得这么精致的,哥还是第一次看到,罗恩说着,色迷迷地在他屁-股上摸了一把,真翘,CAO起来一定带劲儿。 其他的黑影有的压根没往这边看,有的则吹起了口哨。 罗恩,你不怕安锐把你踢出乐团?皮仪夏反问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吸得HIGH了,罗恩听到安锐的名字,并没像平时那样收敛,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安锐算个什么东西?他说,你乖乖地听话,以后我会罩着你的。安锐他这团长的位子坐不长! 他坐不长?你坐?你凭什么?皮仪夏冷哼一声。 他和安锐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对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如果让他在安锐和罗恩之间选择,他当然会选安锐当团长。 不说别的,光吸-毒一点,罗恩就已经被他排除了。 罗恩却不再说话,猴急地在他身上撕扯起来。 皮仪夏眉头一皱,一伸手把他推开。 有人吃吃笑了起来:罗恩,看样子这小美人不给你面子啊。怎么样,要不要我们兄弟一起上,给他些教训? 还有人幸灾乐祸地说:美人儿,你知道上一个敢推罗恩大哥的家伙有什么下场吗?都被我们玩儿翻了,后来跪到地上,求我们放过他呢。 旁边躺着的一个男人色眯眯地说:那个小家伙真够劲儿。我记得当时让他舔干净了我全身上下,给我口了三四回。可惜屁-股不禁用,都被你们搞开花了,口子裂了好几条,血顺着大腿往下流,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惨绝人寰的事,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却轻飘飘地,似乎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你自己选吧,是主动来呢,还是让我们兄弟几个压着来?建议你选前面那项,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这里。罗恩语带威胁。 皮仪夏低低笑了一声: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们。在我到这儿来的第二天,安锐哥考虑到我的安全问题,送了我一块很特殊的手表。就在你拉我进来的时候,那手表已经自动报警了。如果你们不快点离开的话 他话没说完,远处就隐隐传来警车的汽笛声。 罗恩脸色一变,不由低低咒骂了一句。他确实看皮仪夏不顺眼,想给对方个教训,但今天完全是临时起意,凑巧碰上。 没想到安锐竟然替这小子考虑得那么周到,把全球限量的手表送了他一只。现在他们要是不赶紧离开的话,怕是得全栽在这儿。 罗恩伸手在皮仪夏鼻尖上点了点,想留几句狠话,却见对方笑吟吟地开了口。 你那些兄弟可全跑了,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罗恩一转头,果然看到包括刚才还瘫在地上动不了的几个现在全都仓皇朝巷子口的另一端跑去,身子歪歪扭扭地。 真TM丢人!罗恩骂骂咧咧地跟着跑了,也顾不得再放什么狠话。 皮仪夏脸上的笑意尽褪,目光冰冷。 宿主,安锐什么时候给你那个什么什么手表了?我怎么不知道?系统问。 宿主身上这个手表明明还是最初那个便宜货啊。 我是骗他们的。皮仪夏说。 那那个警笛 那是凑巧。我也没想到我刚说完,就有警车来这一片了。皮仪夏叹了口气,回答说。 他以为还要狐假虎威一阵子呢,没想到这么巧,就把人全吓跑了。 倒是省了他的力气。 要说害怕,皮仪夏倒是不怕。毕竟对方虽然人数比他多,但个个都吸得HIGH了,头脑不见得有多清醒。这具身体虽然有些弱,想找机会逃走还是不难的。 不过罗恩既然主动跳出来惹他,他也没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虽然是毒-品的原因,要说罗恩心里对他没什么恶意,他绝对不信。 罗恩他们这么跑了,还是源自于骨子里对警方的惧意,再加上他们也知道,私下里怎么对皮仪夏都行,毕竟这个东方人看着柔柔弱弱地,就算被欺负了估计也不会声张。但这事绝不能放到桌面上。 可惜他们估计错了,皮仪夏从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 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安锐那个房间的门就开了。 今天回来这么晚?男人站在门边,略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以后尽量早一些。我知道你努力上进,但这边不比华国,尤其是晚上,乱走的话很容易出事情。 皮仪夏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对了,刚刚我路上遇到了罗恩。 罗恩?虽然罗恩还不是正式成员,但身为团长,安锐记得每个被吸纳过来的新人的名字,今天的训练,他和我请假说有急事,并没过来。 不会吧?皮仪夏一脸不解,我路过米恩巷时看到他的,当时他还把我扯了进去,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呢,看起来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根据行程表,今天爱乐乐团的训练应该在下午,安锐也是刚结束回来。 男人的脸一沉。 米恩巷是这边比较出名的巷子。说它出名是因为那边的流浪汉、吸毒者以及JI女都很多,属于下三滥的地方。 像爱乐乐团里的人,从来对那里是避而远之的。 罗恩竟然主动凑了上去? 他叫你干什么?安锐问。 皮仪夏露出一脸的一言难尽:把我当成女人了吧? 安锐的眼神里燃起怒火。 罗恩那个家伙,最近团里隐约有风声,说他私生活不检点,而且男女不限。原本安锐还想着,这是不是有心人为了竞争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没想到罗恩竟然胆大包天到把脑筋动到他带来的人身上。 爱乐乐团里一共空缺的正式编制不超过十个,新来的这几十个人明显不可能全部转为正式成员,彼此之间有竞争能够理解。 可他希望这种竞争是良性的,是实力上的打压,而非用一些小手段来突显自己。 正因为这样,他才留着罗恩,想给这个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15章 第一个世界(十五) 罗恩的事,很快就被安锐处理掉了。 乐团里的其他人隐约听说了一些风声,据说是因为罗恩得罪了皮仪夏,这才会被安锐毫不容情地从团里赶出去。 对罗恩的离开,这些人毫不同情。罗恩这个人一向人缘不好,没谁喜欢他。而最有可能和他统一战线的新人则因为正式团员编制的事而把彼此当成竞争对手,少了罗恩,他们反倒更开心。 经过这件事,安锐也意识到了自己做法的不妥。毕竟没当众宣布皮仪夏的身份,新老团员都有可能对他多方猜测。皮仪夏接收了竞争的敌意,却没有竞争者该有的地位以及相应的保护措施。 于是第二天,征得皮仪夏同意后,他就把人带到了乐团里,宣布这是新的团员选手。 见过皮仪夏的人早就对他有所猜测,听安锐这么说,并没表现出多惊讶,三三两两地拍起手表示欢迎。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 最有诚意的当然还是那些正式乐团成员们。到底谁能占了空出来的编制,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也不是很关心。 倒是那些新人,看到走了罗恩,又来了皮仪夏,尤其还隐约听说罗恩的离团和这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介绍完毕后,安锐就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先自由训练一会儿。 皮仪夏则抱着新发放的物品,往新人专用的房间走去。 按照规矩,他在那里面有一个自己的柜子,钥匙已经发到了他手里。以后他来训练时,不用再把这些东西抱来抱去地,去柜子里拿就好。 房间里不少新人团员都在这里,有人在换衣服,有人从柜子里往外拿自己的东西,各忙各的,偶尔有相熟的互相搭一句话。 皮仪夏占的是罗恩的那个柜子,在房间的最里面。 他和这些人擦肩而过,有些人隐秘地向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有打量,也有隐约的敌意或者好奇。 毕竟,他可是乐团上下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能和安锐同住的人。 虽说并非是同一个房间,但好歹算在同个屋檐下,四舍五入说是同居也不为过。 甚至还有人暗中揣测着两人是不是真的已经上过床,进行过某方面的交易。 皮仪夏感觉得到他们的敌意,却不放在心上。 他用钥匙打开柜子,把抱着的物品都一股脑塞了进去,这才有时间慢慢查看。 里面有几件服装,是临时队员都有的。这些服装和正式团员的款式很像,只是在衣服下摆的地方少了花纹。 一旦有什么大型演出,正式团员数量不够时,他们可以穿着临时队员服顶上去,从台下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的。 一路走过来时,他仔细看过,其他人的柜子算是各有千秋,有的贴着照片,有的粘着海报,五花八门地。不过皮仪夏却没打算入乡随俗,他本来也不追星。 有那个时间,他不如多写两首曲子练练手。 哪怕被人认为他无趣没情调呢。 自由活动一会儿之后,就是午饭时间了。 团员们的午饭有专门的餐厅,不过不想在这里吃的也可以去外面,乐团并不做硬性要求。 皮仪夏对吃的没什么大要求。他很喜欢华国的食物,但出了国,就算是华国人开的餐馆,也很难吃到原汁原味的中餐。既然这样,他没必要挑剔。 把柜子锁好,他随着人流往餐厅走去。 午餐样数倒是不少,除了没有酒外。皮仪夏随便点了几样,端着盘子坐到了桌边。 桌子已经有几个高鼻子的年轻人坐在那里,看到他过来,不由眼睛一瞪:你去坐别的地方! 皮仪夏微微一怔,扫了说话的人一眼。 这人叫罗杰,和坐在这桌的其他几个人一样,都是乐团的新人。 不过他看过几次罗杰和罗恩在一起说话,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应该还可以。 现在罗恩被赶走,还有传言说是因为皮仪夏的缘故,罗杰突然发作,是因为这个? 看着罗杰的鼻孔因为气愤都微微张开,皮仪夏心里有些想笑。 这里又没人坐,我坐这里怎么了?他说。 我们不欢迎你!罗杰吹胡子瞪眼睛地说。 皮仪夏却没再理他,坐下来拿起刀叉就开始吃饭。他在这个世界是第一次出国,但以前任务时并非没有接触过西方文化,刀叉运用不但娴熟,还很有些贵族气质。 罗杰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那些朋友们见到这样,都忍不住在下面轻踢他的脚。 其实他们也不喜欢罗恩,觉得那个家伙又自大又没有自知之明,可惜不知怎么就和罗杰成了朋友。现在离了团,他们只会高兴。 罗杰被踢了几下,恨恨地瞪了皮仪夏一眼,垂头开始吃。 毕竟都是新人,小小口角几句没什么,可要是传到安锐耳朵里,他们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谁也不想成为罗恩第二。 皮,你和团是到底是什么关系? 吃了一会儿之后,一个新人抵挡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皮仪夏用纸巾沾了沾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的嘴角,这才慢慢说:我和团长啊你们觉得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说得缓慢悠长,特别引人遐想。 这些新人不知道联想到什么,都不说话了,低下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就连罗杰也老实了不少。 皮仪夏也不再理他们。 无非是一些说话方面的小技巧罢了。直接承认或者直接否认都有可能引人怀疑,而且皮仪夏也不可能真的信口雌黄乱说一通,毕竟安锐于他来说亦师亦友,还是很受他敬重的。 既然这样,拿捏着语气语调故弄下玄虚还是可以的。至于这些人想到了什么,那是他们的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是避免一些小麻烦的最好办法。 宿主,以你现在的进步来看,很快就能进入爱乐乐团成为正式团员了。系统兴奋地说。 皮仪夏重新拿起刀叉,面色很平静。 进入乐团吗?到时再说吧。 为什么?这可是国际第一的大乐团啊,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进都进不来。其实如果不是碰到了安锐这个团长,你未必能有接近这个乐团的机会。系统提醒他。 华国综合国力虽强,但国际上对华国人却有隐约的排斥,导致很多时候,明明实力差不多,华国人却会被直接淘汰掉。 就像叫叫说的那样,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你忘了,我的任务不是要找出谁偷走了原主的歌吗?皮仪夏奇怪地反问。 系统确实忘了。 不过这不能怪它。谁叫皮仪夏一进到这个世界里,先是彻底断绝了和刘运的联系,接着就一心投入到充实音乐底蕴的大业中,之后更是跟安锐出了国。 这让谁都会以为皮仪夏是以加入爱乐乐团为首要目标的。 你,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超出原主好多了。系统碎碎念。 我知道,皮仪夏把最后一口送进嘴里,站起身,完成任务只是顺便,我要提升我自己啊。我不喜欢屈居人下,尤其不喜欢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一下,眼神变得冰冷。 虽然对做任务之前的自己没有太多了解,可是那种被舍弃的屈辱感与伤痛却似乎深入到灵魂,让他一想到这点就心生寒意。 凭什么,就要被舍弃呢? 丢下他的,他不会再眷顾。别说是刘运,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行。 其实原主和刘运搅在一起,除了刘运那段时间锲而不舍的追求外,还源自于一个意外。 刘运毕竟是天南的太子,几乎整个公司最顶尖的资源都倾向于他。就在其他人还苦苦训练以求一个出道的机会的时候,他已经被公司包装成了各方面都顶尖的励志小生,粉丝数量极多。 就在他出第一张专辑的那天,公司帮他开了个庆功宴。 身为天南太子,当然是众多人竞相巴结的对象。就算不敢刻意灌酒,但过来向他敬酒的人也相当多。 刘运当时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头有些晕,手里的酒杯随手就递给了原主。 原主傻乎乎地,压根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刘运让他替自己挡酒,再加上他看到刘运脸色有些白,因此从没喝过酒的他就站出来替喝了两杯。 结果两杯就倒了。 之后的事,原主压根就再没什么印象。等他醒过来时,看到就是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边睡着刘运。 而自己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印子。 两人发生过什么,不言自明。 刘运对他的追求一直迅猛而具有攻击性,原主虽然也喜欢他,脑子里却始终少了情-爱那根弦,还以为两情相悦就是两人在一起拉拉手,顶多亲个嘴那样。 等发现还有其他事可做时,他几乎傻掉了,是没想到,也是惊吓。 从小到大,谈恋爱也只跟刘运谈过,甚至春梦都没做过的他,被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吓坏了。 刘运却很开心。 他感觉得到,原主虽然喜欢他,感情上却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很多事情还不懂。头天晚上虽然是酒后发生的事,但只要有一,必然会有二有三。 以后,他终于不用素着了。 第16章 第一个世界(十六) 天南太子爷想做什么事,除非老董事长亲自出来反对,不然是没什么人有勇气站出来质疑的。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刘运想拉原主一把是很轻松的事。 不过天南的资源从来没往原主身上倾斜过,一点儿都没有。虽然很多人知道原主跟了刘运,奇怪的是并没谁想通过他讨好刘运。 以原主单纯到家的性子,还以为这是因为刘运公私分明,并没多想。 皮仪夏却看得出来,刘运压根就没把原主放到心上,更没觉得原主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以至于连帮他要个小通告都觉得是抬举了他。 予取予求,却从没想过付出,更别说等价交换。 或许在刘运心里,他肯上原主,都是给原主的宠幸。 当然,又过了很长时间,当原主终于同意和他同居之后,他还是给对方买过些东西的。原主从此觉得他大方,他竟也厚着脸皮觉得自己确实大方了。 刘运是厚脸皮,而原主是真傻。 不然也不会婚礼当天被抛弃,还能原谅刘运,跟那一对狗男男搅和到一起去,生生断送了自己的前途,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全在精神病院度过。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刚把原主弄进精神病院时,刘运偶尔还坐去看看他。 而原主这时候就特别开心,口口声声叫他老公,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完全是一个真爱对方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电视里听到了景画唱的歌。 那首歌旋律很美,歌词也很动人,是景画的巅峰之作之一,他凭这首以及其几首奠定了自己在音乐界的位置,从此其他人再见到他时,都要尊称一声景老师,而不是单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歌手看待。 偏偏,原主从那首歌里找到了自己丢失的那几首歌的影子。 他几乎疯狂了,当刘运来看他时,他第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彬彬有礼,反而想伸出双手,揪着对方衣领追问他的歌的事。 刘运被他问得烦了,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把他从椅子上打到地上,嘴角也渗出血来,耳中嗡嗡作响,几乎什么都听不清了。 接着刘运就走了,而原主几天后发现自己被那一巴掌打聋了之后,悄悄自杀。 多傻啊!明明比刘运和景画加起来的实力都强,却偏偏在付出了真情后黯然离开人尽。 那是,宿主现在知道了原剧情,肯定不会走这条路了。系统感叹。 光是不自杀怎么行?皮仪夏冷笑:吃了原主的,总要吐出来。把原主害到那种地步,总得亲身体验一下,才叫公平。 系统赶紧提醒他:宿主,还不知道那几首歌到底是不是刘运和景画偷的呢。毕竟连原主都不敢确定,发出的任务是找出偷走歌的人,而不是报复这两人。 你觉得,一个写歌的人,会听不出来那几首歌到底是不是改编自他的曲子?皮仪夏问,原主发布那样的任务,只不过是不想相信罢了。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心里却仍旧抱着一丝微弱的幻想。 我不是原主,没有资格替原主说什么原不原谅。不过,既然接受了任务,在确定了小偷之后,让对方品尝一下原主当初的遭遇,应该是没错的吧?皮仪夏又问。 系统就算没长良心,也不好说宿主做得不对。 或许原主在这里,也只有赞同的份儿。 对了,你先前一直帮我监控那个零级系统来着,现在搞明白它是怎么回事没有?皮仪夏换了个话题。 有。系统说,它靠宿主吸收其他人的气运,借此帮助宿主兑换各种类型的物品,帮助宿主提升各方面能力。 听起来和你有点像。他说。 没想到系统因着他这句无心的话一下子激动起来:哪里像了?一点儿都不像好吗?我可是个高级系统,不像它,还是零级。而且我是帮助宿主进行灵魂上的强大,每个世界里面宿主都是灵魂的锤炼,哪像它,全靠药堆。宿主一旦进入新的世界,仍然是从零开始,哪怕进行完最后一个任务,结束了这段旅程,也不可能有什么技能上的进步。 皮仪夏心里微微一动。 结束旅程? 就是说,他这样不停地在每个世界中来去,并不是无限的,或许在某一天某一个世界之后,达到了哪个条件,满足了某一要求,就能脱离这种状态? 旅程结束之后,会怎么样呢?他问,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是在这些小世界中任选一个生存下去? 不知道。系统干脆地回答,我只知道,我们不可能永生永世这么循环下去,任何事情都有终点。 有终点,就该有起点。那他的起点是在哪里?又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类似的问题,皮仪夏不是第一次想。不过那个冥冥中把他扔到这里来的存在很明显不想让他知道来处,这才会把他最开始的那段记忆全都抹除。 也不知道等他完成所有的任务后,会不会再把记忆拿回来。 系统没察觉到皮仪夏的心思,或者说,就算它察觉了,也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毕竟,它一直以来就无条件站在宿主这边,从没变过。 那个零级宿主的系统,前段时间和国内联系了。系统突然加了一句。 皮仪夏知道它不可能说没有的废话,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那个人我认识?是谁? 刘运。系统回答。 皮仪夏真正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刘运竟然和爱乐乐团的人有联系。虽说那只是个新团员,也算很不错了。 亚当和刘运是什么关系?他问。 亚当就是那个身负零级系统并且拿药丸把自己堆进了乐团的外国人。 能和刘运有关系,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有些玄幻。 系统干脆把自己存储下来的两人对话播放给皮仪夏看。 等那段影像结束后,他摸了摸下巴:这两人竟然曾经是同学?还真是巧了。不过以刘运的脾气,再加上亚当的性格,这两人不可能有太过硬的交情。真没想到,亚当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其实我压根没打算进入乐团的,不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 系统的声音一下子沉闷下来:他对付你,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乐团,而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气运,想象以前那样故伎重施。 皮仪夏想起来,叫叫在发现那个零级系统之后,曾经说过,对方等级没它高,不可能察觉到它这个高级系统的存在。 但它的存在是实实在在地,零级系统自然就把它充沛的能量当成了气运。 从影像里看,基本都是亚当在问刘运关于原主的喜好,应该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原主进过刘运的公司,或者两人有过关系。 可惜刘运压根不知道这些,他问了相当于白问。 他这么做,还不如直接问安锐呢,皮仪夏嗤笑,安锐都比刘运这个前男友更了解我一些。 系统默,最后决定再次转移话题。 那接下来呢?它问,宿主有什么应对? 毕竟,任务还没完成呢。 我琢磨着,我来到国外也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把原主父母留下的笔记消化得差不多。安锐邀请我,冲着他的诚意,我也不该拒绝。不过如果是家里有事的话,他也不可能强求吧?皮仪夏说。 系统悚然而惊:家里有事?宿主你干了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吗?皮仪夏说,就是和皮家人好好相处呗。 系统仍然觉得不踏实。 皮仪夏却没再多做解释。 亲人间的彼此牵挂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皮仪夏已经主动低头回了皮家,这段时间又一直乖乖地,也再没说过让皮帧不高兴的话。 皮二叔一家人在皮仪夏出国之后,一直惦记着他也是理所当然。 这份牵挂在皮仪夏离开华国后就没打电话回去后越积越浓,能坚持到现在还没联系已经是奇迹。 当然,最大的可能不是他们不想联系,而是他们没有皮仪夏的号码。 据皮仪夏所知,昨天晚上皮仪春和安锐通过电话。 想来皮家人终于想到除了直接联系他本人之外,还可以通过其他人查找。 果然,又过了两天,皮家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皮仪夏挂断电话之后,直接去找安锐。 什么?你要回国?安锐不由十分意外。 他以为皮仪夏离开华国,尤其是见识到这个国际上有名的音乐之邦后,应该不会再想回国了。 起码不该是现在。 没想到皮仪夏好像根本不受影响。 要说对音乐热情不够并不对,毕竟皮仪夏对现代音乐付出的心血让他都叹为观止。 他以为,这个年轻人这么拼命,除了真的喜欢音乐外,多多少少也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铺平进入爱乐乐团的路。 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毫不留恋地提出离开。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安锐有心想挽留,问。 第17章 第一个世界(十七) 在场的两个乐团正式成员听了安锐的话,不由惊讶地看着自家团长。 毕竟,安锐的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甚至不允许其他人在排练室里提与音乐无关的话题。 没想到竟然主动问及对方的家人。 这个皮仪夏虽说是乐团的编外人员,但又没有正式编制,来去本来就是自由的。以前也有编外人员离开乐团的情况,团长从来没有多问过一句。 这次却不一样。 其中一个出去后,把这消息当成新奇说给别人听。 亚当很快就听说了,不由一愣:那个皮要走? 他明明已经制定好了如何吸取对方身上气运的计划,并且着手开始实行了。结果还没拉近两人的关系,对方就要离开。 这怎么行? 他在这里着急,却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男人也在想着皮仪夏。 刘运其实已经差不多把他忘到了脑后,这段时间跟景画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景画有次喝多了,迷迷糊糊之下,他借机偷得了一个吻。 明明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可那一刻,刘运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他觉得满天的花都开了,空气是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那是爱情。 拥有了爱情的刘运满心都是欢喜,公司里的一切资源,只要他能拿出来的,都要和景画共享。 在他的努力下,景画终于在国内出道了,并且有着高起点,再加上颜值以及几个月前和刘运皮仪夏的三角恋曝光,他的粉丝数目增长很快。 一时间,刘运真有种江山美人尽在手中的成就感。 就在这时,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那端是他的老同学亚当,遮遮掩掩地向他打听皮仪夏的事。 虽然亚当没细说,但刘运心里却先生了不快。 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根本不知道皮仪夏出国了。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在天南那么长时间也没混出什么名头,不像景画人美心甜,刚回国就爆红。 既然这样,皮仪夏出国干什么? 就算是医治情伤,可这人没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要啥啥不行,根本就不可能混出什么成就来。 没看景画都回国了么? 刘运毕竟没傻到家,虽然被景画的情意所迷,却隐约知道他回到华国发展,很有可能是因为国外发展不畅。 不过他不以为意,甚至暗自窃喜。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得到景画的心。 景画都做不到的事,皮仪夏更不可能成功。 再加上亚当问的那些问题,什么皮仪夏喜好一类的,他根本就不清楚,说电话时更加心烦意乱。 挂了电话后,他憋了半天气。 竟然不告诉他一声就出了国。 哪怕是因为情伤,也太过份了!这么任性,难怪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还得不到他的爱情。 他喜欢事事顺从他的,比如说景画。 这时候刘运倒是忘了,说到顺从,真没人能比得上原主,却仍然在婚礼上被他弃如敝履。 因为皮仪夏坚持要回国,安锐挽留了他几句,看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就给了他一张名片。 如果你还想搞音乐的话,可以试试去这里看看。安锐说。 皮仪夏有些迷惑地接过去,低头看了一眼。 名片上印着的大大的北音两个字映入他的眼帘,他不由一愣。 和天南这个老牌娱乐公司不同,北音是近几年新起来的后起之秀,但刚一出现就呈现凶猛的不可挡势头,很多金牌经济人以及影视帝后都被他收拢过去。 很多中小公司曾想过把它扼杀在摇篮里,联起手来打压,最终却被它直接碾碎,成了它崛起路上的踏脚石。 现在娱乐圈里甚至有天南地北之称。 天南就是刘运所在的天南公司,地北则指的是北音。 北音的老总据说年纪不大,只是原主以前对天南以外的事情并不是很关心,因此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上面倒是写着安知远三个大字。 皮仪夏一挑眉。 安知远?安锐?应该不是凑巧吧? 安锐却没打算详细解释,张开胳膊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小夏,爱乐乐团里一直有你一个位子,我为你留着。 皮仪夏知道自己进展神速,时不时也会写几首歌给安锐品鉴,但他在现代音乐圈里的地位以及能力远远达不到先前任务世界里歌神的程度。 安锐就这么草率地直言给他留位子,真的好吗?不怕别人说团长有私心? 显然安锐是不在意的,放开皮仪夏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一个星期之后,皮仪夏回到了华国。 他没想到,来迎接他的不是皮家人,而是刘运。 也是,他根本就没给皮祯他们回国的消息,还打算给个惊喜的。 至于刘运 宿主,是亚当告的密!叫叫气哼哼地说。 皮仪夏出国这段时间,为了减少麻烦,它不能具化出身体,只能像刚进到这个世界时一样,依附到宿主灵魂上,可把它憋坏了。 本来打算出了机场就趁人不注意把身体弄出来的,结果迎面撞上了刘运。 它倒是想让宿主假装没看到直接离开,可是刘运直接站到宿主面前,让它想这么做都不可能,只能心里暗暗憋气。 小样,你等着,等有机会的! 皮仪夏抬头看着刘运,脸色平静,眼底深处却似有复杂情绪闪过:刘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刘运看了看他:那边有个咖啡店,我们去聊聊吧。 皮仪夏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又想去,又有重重顾虑,半天才迈开脚走过去。 刘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从他的脖颈曲线到劲瘦的腰肢,再到那两条长腿,慢慢地,目光有些迷茫。 他想起以前和原主相处的那些情景,好像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寡淡如水。 尤其是,出了一趟国之后,本以为皮仪夏也是在国外混不下去才回来的,一定精神萎靡,面色沉郁,没想到这个人唇红齿白,看着比跟他在一起时还好看。 甚至都能跟景画相媲美了。 想到这里,刘运突地心里一震。 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能拿皮仪夏跟景画比?景画那么好,皮仪夏又是个什么东西?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知道自己是天南太子就凑上来,召之即来,挥去即去的玩意儿。 他还能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皮仪夏眼中目光闪亮。 那分明是因为有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而兴奋,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要说以前刘运就这么想,那倒不是。可跟原主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对景画求而不得,景画在他心目里的形象就最美。 再加上景画回来后他得偿所愿,潜意识里就否定了和原主的一切。虽然干脆利落地扔下了原主,刘运潜意识里却未必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于是就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解释。 最简单的当然就是抹黑原主。 原主越不好,他就越有抛弃原主的理由,越有资格追求白月光。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原主在他心里甚至成了贪财附势的代表。在他看来,原主这种人,就算有真心,有爱情,那真心也是脏的,爱情也是臭的,压根配不上他。 在这种心理下,他心安理得地守着景画。至于这次来接皮仪夏,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这是因为他还念着旧情,不想看到皮仪夏自甘堕落下去,看在以前的面子上,给对方几句忠告。 为了今天的见面,他甚至打了一晚上的腹稿,也想了一晚上皮仪夏会惨成什么样,才会灰溜溜地回国。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看起来竟然更美了。 到了咖啡厅里,皮仪夏随意点了杯咖啡,用小勺慢慢搅着,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刘运。 刘先生,您想聊什么?他问。 听到对方疏离的称呼,原本一直打算要拿着架子保持距离的刘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他的设想里,皮仪夏本应该痛哭流涕地诉苦,对他说还想他,还喜欢他,甚至还可能会说不在意景画的存在,只要能呆在他身边。 而他则为了景画,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当然,皮仪夏要是实在太可怜,他可能也会松松手,给他扔下几百上千的。 毕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连和他结婚时都没有一个亲人到场,这更说明了皮仪夏在这世上只有孤身一人。 怪可怜见的。 谁叫他刘运心好呢?就算拒绝对方,也总会留一条路让对方走。 以后别出去乱跑了,就在国内好好呆着。你放心,毕竟跟过我一场,就算你什么本事也没有,我总归还会给你一口饭吃。刘运自认为相当好心地回答。 刘先生还是单身一人吗? 刘运下意识以为对方问出这句话,是想和他破镜重圆,立刻端正神色,拿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这才慢慢放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向说话的人。 我们之前的那一段就是个错误,我已经走出来了,你也尽快走出来,找一个和你般配的人在一起,好吗?我们是不可能的。他说。 第18章 第一个世界(十八) 皮仪夏抬起头看着刘运,眼中透着一丝玩味。 没想到这个男人自我感觉良好到了这种地步。他到底是以为自己有多想巴上他的大腿啊? 哦。皮仪夏说。 刘运又苦口婆心地规劝了几句,得到的却都是对方不咸不淡的反应。 在刘运看来,这无非是因为皮仪夏太爱他,无法对他放手的缘故,又体会到了他的好心,只能敷衍。 自觉达到目的的刘运起身要把他送回去:你住在哪里?还没有固定的住处吧?要不然回以前我们的地方?还是你想住酒店?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脑中却没来由地想起对方和他在一起时,那光滑的皮肤和诱-人的身体。 其实皮仪夏虽然贪财爱抱大腿,但长得却真是不错。他的脑中滑过这个念头。 不必了,我有自己的住处。皮仪夏说着,也站了起来,伸手去拉行李箱。 刘运见他这样说,没再强求,微微点头就离开了。 要适当地保持安全距离,免得被对方见缝插针地缠上来。 他好不容易才甩脱了皮仪夏,并且让对方学会了自立生活的。刘运没什么底气地想,拒绝去深究急于离开的真正原因。 没人注意这里,叫叫终于具现出自己的小小身体,自觉自动地钻进宿主的上衣口袋里,仍然愤愤不平。 宿主,你为什么不直接怼回去啊?你们分手那么长时间不对,是自从你穿过来之后,根本没依靠过他一点点好吗?他凭什么那么说你!它气呼呼地说。 皮仪夏唇角微勾:怼回去多没意思。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我只会有事没事皮一下,至于怼人这么费体力的事,还是留给该做的人去做吧。 该做的人?那是谁?叫叫不解地问。 皮仪夏没回答,不过几天后,它就知道了。 安锐来了。 确切地说,是爱乐乐团要来了。 谁也没想到,爱乐乐团竟然在华国有一场演出。要知道,华国综合国力虽然强大,但在国际上的地位比较微妙,再加上和爱乐乐团所在国家关系敏感,以前他们从没到过华国。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 华国同样有一大批喜欢这个乐团的人,正所谓音乐无国界,这些乐团迷们无时无刻不盼着能看到爱乐乐团的身影。 可惜注定了只是一个梦。 没想到现在梦竟然要变成了现实! 华国的乐团迷们惊喜地奔走相告,又自发自动地开始帮乐团做推广和广告,以至于离乐团来华国的真正日期还有至少半个月,几乎大半个华国都知道了。 华锐却没跟爱乐乐团走,他再一次悄无声息地单独飞了过来。 皮仪夏听到敲门声,拉开,看到的就是这个高高的男人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拉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听到门声,他抬起手,眯着桃花眼笑着说:嗨! 皮仪夏一怔,前后左右看看,似乎想看看他有没有同行的人。 不用看了,我自己过来的。安锐说,而且我来得比较急,酒店什么的也没来得及订,只好过来投奔你啦! 这是我叔叔的家,留不留你,我不能做主,皮仪夏说,我觉得你还是去酒店好一点。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这里也不是什么名胜景点,就算没有预订,酒店应该也有比较好的房间。不然你去看看? 安锐的嘴抿了起来,有些不悦:好歹在外面时,都是我照顾你的。现在只是想你收留我几天,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咱们之间没什么情吧?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你这华国语还需要多学学才行,不然遣词造句很容易让人误会。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再堵着门,转身往厅里走。 安锐在后面跟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面前的身影上。 当初第一面,就是在这里见的。那时他几乎被这人所散发出来的美摄去了心魂。 后来接触得多了,他才发现,这个人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完美,性格里有恶劣的一面,不过对亲人却绝对维护。 震撼他的是这个人的美,打动他的却是皮仪夏的坚韧和执着。那么多的乐理书籍,皮仪夏不分昼夜地啃着,哪怕跟他去了国外,都没有暂歇一下。 那时朝夕相对,他没觉察什么。等皮仪夏回了国,他蓦然觉得心上像是空了一块,日子更是过得没滋没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动了心。 安锐是一个生活在国外的华裔,骨子里既有华国人的慎重,也有米国的大胆豪迈。一旦发觉了自己的心思,他立刻就开始采取行动。 爱乐乐团原本有一场比较盛大的国际巡回演出,但因为前段时间部分团员的变动,有新血融进来,乐团今年下半年的行程暂时还没有确定。他刻意留了一段空窗期出来,给团里的新老成员们进行磨合。 而现在,他突然向上面提出申请,决定要把华国加入到行程中来,并且下面第一站就去华国。 为了能够保证申请通过,他还刻意去找了主管这方面的比较熟识的几个政府官员。 那些人本来并不打算趟这滩混水,再加上心底确实不赞同安锐的想法,毕竟现在本国和华国的关系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惹祸上身。 无奈安锐铁了心,申请也不知道找谁写的,情真意切,里面字字句句都透着感人至深的情感,再加上他私下里花大力气去各方面运作,官员们本以为他一个乐团团长,就算自己放行了,必然会有看他不顺眼的把他扣下来,干脆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结果没想到,顺水人情人人做,到最后申请竟然成功了。 这可真是让人跌破眼镜的事。 安锐才不管多少人震惊呢。申请一通过,他立刻就订了机票,又将团里的事情都吩咐了一遍,看着没什么遗漏之处,就让先前的副团长帮他管理,这才直接冲进了飞机。 飞机一落地,他立马打车去了皮祯家。 果然,来开门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你听说爱乐乐团的事了吗?安锐问。按说现在大半个华国都知道了,皮仪夏爱乐成痴,似乎不该不知道。 皮仪夏摇头:那不是你的乐团吗?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这段时间,乐团会来华国演出。 安锐话音一落,就看向对方,果然如愿以偿地在皮仪夏脸上看到了平淡之外的神色。 他很有成就感。 怎么可能?皮仪夏失声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说音乐无国界,但爱乐乐团从没在华国演出是事实,就算嘴上不说,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可多着呢。 或许安锐这个人能量不低,不过枪打出头鸟,做得过了,很有可能直接就被拍在沙滩上。 皮仪夏担心地看着安锐:你,米国那边没给你什么压力吗? 安锐不在意地笑笑:会有什么压力?我的一切申请都是走的正规申请渠道,就算再会挑剔的家伙也找不出一丝错来。放心吧,其实很多事情,原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比如说爱乐乐团,名气在国际上很大,但政商两界一点儿不沾,说影响力微乎其微也可以。 他算是看透了这些所谓的政客心理,更不耐烦和他们周旋这个。爱乐乐团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难道这期间华国人真的就没一个优秀到可以被选到乐团中来? 我说过,在乐团里给你留一个位置。要是在巡演里加上华国的位置,那今后乐团里出现一个华国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安锐笑笑说。 皮仪夏皱起了眉头:我又没说要进你的乐团里去。 在米国的时候安锐有过暗示,但被他拒绝了。没想到这人没死心,还追到了华国来。 皮仪夏倒不是对爱乐乐团有什么偏见。他在网上查过这个乐团的资料,知道它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国际性大乐团,更知道这个乐团自安锐接手以来,更加稳步向前,连曾隐隐和它有别风头姿态的梅林乐团都被远远抛开,再次望尘莫及。 能进爱乐乐团里,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有好处。 可他不想欠人人情,尤其还可能把对方带入某些国际纷争的漩涡里的时候。 安锐好脾气地笑笑:是是是,你不想进。是我见才心喜,迫不及待想把你加进来。说到这里,他正了神色,继续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对现代音乐的掌握速度以及好学和理解能力,我从没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夏天,你是天才! 不知道是不是对华国语言的理解问题,在皮仪夏对皮皮虾那个称呼表示出了抗拒之后,安锐就开始叫他夏天了。 开始皮仪夏还有些皱眉头,不过安锐这人实在脸皮厚,时间长了,也就由他去了。 至于天才皮仪夏表示,有叫叫的帮忙,再加上那么多世的音乐底蕴在,偶尔有些类似于天才的表现,简直是太正常不过。 或许安锐真是这样一个爱才心切的人吧?不然也不会从米国追到华国来了。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承诺什么。皮仪夏说。 不需要你的承诺,这次我来的目的,是和你处好私人关系。这样以后万一我有什么事儿求到你头上,你总不好意思冷着脸拒绝吧?安锐说。 皮仪夏没把他这话当真。 毕竟堂堂爱乐乐团的团长,会有什么事儿求他? 我会热着脸拒绝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第19章 第一个世界(十九) 有了第一次借宿的经验,这次安锐住下来顺理成章,连皮祯夫妻都没表现出什么惊讶来。 在他们看来,安锐是儿子小春的朋友,从国外回来,没住的地方,住在自家很正常。 倒是叫叫在皮仪夏耳边碎碎念。 宿主,你记不记得,上次安锐就说过他要在这里买房来着? 记得啊。买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或许他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或许是买了需要再重新装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住在皮家,对我也有好处,至少音乐上遇到什么不懂的,问他会很方便。 就像当初在米国时一样。 安锐在音乐上给他的帮助很大,让他对这个男人一直心存感激,并不反感他的接近。 听皮仪夏这么说,叫叫还以为皮仪夏已经知道上次安锐就买了房子的事,就不再多嘴了。反正连宿主都不介意,觉得这样好,它还管什么闲事呢? 皮仪夏在家里呆得很心安理得,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尝试写歌,直到最后安锐实在看不过眼,黑着脸来找他。 夏天,你有没有联系过安知远? 安知远?那是谁?皮仪夏从乐谱里抬起头,脑子里还想着那一段应该怎么改能听起来更优美一些,压根没反应过来安锐在说什么。 你回华国前我给你的那个名片。安锐说。 叫叫悄悄从宿主的袖子里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啧啧,就是这个男人在打宿主的主意呢。不过宿主不介意,它也不会居中破坏啦!它会当一个好统统的! 安锐第一天见到皮仪夏时,就见到他在捅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狗。男人对宠物这些了解不多,尤其现在还有很多利用人工技术弄出来的猎奇东西,只以为叫叫也是其中的一种,并没放在心上。 皮仪夏又呆了几秒钟,这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哦,你说那张名片啊他回答,声音比平时慢一些,显得有些慵懒,或者叫呆萌,没有啊,我水平不够,还不打算进哪个公司丢脸。 安锐一愣。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说夏天可能已经察觉了他的心思,故意和他划清界限,拉开距离,却没想到是对方在质疑本身水平。 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觉得你哪里不行了? 哪里都不行啊,现代音乐这一块儿,皮仪夏理直气壮地说,你看,还有这么多书我没看过,还有那么多知识我没吸收掉,我现在写歌还会瓶颈,这怎么能叫行? 就算是贝多芬,也不敢说所有音乐知识都掌握了吧?难道他写歌就没瓶颈?夏天,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苛求了? 那怎么一样?他歌神那一世写歌就是一挥而就,得心应手,从来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皮仪夏也不由顿了一下。 他终于意识到,他是钻进牛角尖了。 他竟然一直在和前面某一任务世界中成为歌神的自己做比较。 除非他把所有现代音乐都融汇贯通,并且达到世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不然怎么也不可能与那一世比肩的。 是他傻了! 难道,我现在还行?他不由低声咕哝一句。 在叫叫那里的评级看,他的现代音乐等级为A,比出国前的A-还高了一层。只是有古典音乐的超S在,A级实在不算什么。 安锐失笑,走到他身边:哪里是还行?你当我是什么人,随便一个人都往乐团里拉吗?不是看出你有这个实力和能力,我也不会说出给你留位子的话。 说着,男人随意默出了两个曲子,都是爱乐乐团的练习曲:你看,你现在写的这个谱子,是不是比我们的练习曲强? 能成为团队的练习曲,首先要曲子的质量过关,同时还要有某一方面的突出性,比如说手速,再比如说炫技等等。 团队成员会根据自己的弱项以及要演出的曲目利用练习曲进行一段时间的专门训练。 可以说,练习曲的等级必然上佳。但皮仪夏这首曲子,大气又动人心神,虽然还没完成,已经隐隐有超越的势头。 皮仪夏终于回过弯来,正要说话,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皮仪春冲了进来。 小夏小夏小夏,他一迭声地叫着,来帮哥个忙。 说着,他搂住皮仪夏脖子就往外冲,压根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安锐眼看渐入佳境的气氛被破坏,不由脸色再次黑下来。 皮仪夏张嘴翻白眼:再不松手,你弟就被勒死了,啥忙也帮不上! 皮仪春赶紧松手,眼见弟弟转身就走,赶紧抓住他:靠!这哪勒死了?还能耍脾气呢。 难不成真想勒死啊? 皮仪夏懒得和他计较,一巴掌拍到他伸过来的手背上,没好气地说:说吧,什么事? 斗乐,我们去斗乐抢地盘!皮仪春赶紧说。 他和几个好朋友组建了一个叫穿透的小乐队,虽然家里不支持,却咬着牙撑下来,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只是乐队的发展需要资金,他们这几个年轻人除了写歌写曲子的李文外,其他人家境不错,却都属于没什么话事权的二世祖,平时那点儿零花钱投到乐队里根本不够用,只能时不时出去赶个场,接个单这样。 次数多了,他们倒也有几个固定的场子,清吧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听到清吧这两个字,安锐的眉头不由挑了一下。 皮仪春没察觉到,继续往下说。 原本清吧三天后有一场比较大的活动,邀请他们这个乐队助兴的,开的价码相当丰厚。他们为了这次活动提前准备了很长时间,其他有冲突的单都推了。 结果就在昨天,乐队里的贝斯手阿江突然得到个小道消息,说有另一个叫赤龙的乐队正在和清吧负责活动的人接触,对方很有可能会改变主意。 这就是赶场的坏处了,因为没有正式的劳务合同一类的,就算被临时撤下来,也只能干瞪眼。 接到这个消息后,他们赶紧去清吧那边找熟人打探,果然听说赤龙的人已经来过了。当然,吧里的人倒是没接到换乐队的通知,只是这种小事很有可能根本不会让下面的人知道。 皮仪春几个人怒了。 他们这种小乐队彼此的组合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主唱是皮仪春,对方的主唱却是个喜欢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据说相当玩得开。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赤龙抢他们单的事,有时成功有时失败。成功的几次基本都是靠那姑娘玩下来的。 皮仪春他们这段时间手头紧得不行,偏偏李文家里出了变故,需要一大笔钱。他因为这事心烦意乱,根本没什么心思放在音乐上,已经有段时间没写东西了,甚至有可能离开乐队,放弃音乐。 乐队的其他兄弟一商量,打算清吧的单完成后,把报酬都给李文拿去,帮他应急。只是事情还没成,他们并没把这个决定告诉李文。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 现在清吧要是换乐队,不但意味着穿透乐队这段时间的准备全都打了水漂,李文的音乐之路也很有可能因此断绝。 皮仪春他们联系不上清吧的负责人,干脆去找了赤龙乐队。 赤龙的负责人是个叫林立的吉它手,据说主唱丽丝是他的女朋友。 林立见皮仪春他们来了,撇了撇嘴,压根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和皮仪春这些二世祖不同,林立家境不好,他出来搞乐队完全是凭着一口气,甚至还因为这个被赶出了家门。 林立倒不在意,反正那两个老家伙已经被他榨干了,再拿不出什么钱来,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呗,正好不用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了。 赤龙前期的发展还是不错的,直到遇到了皮仪春所在的穿透乐队。 虽然同是小乐队,但穿透各方面的能力恰都比他们强上那么一点点,除了主唱的性别不同。 这让林立恨得咬牙。他认定,自家之所以比不过穿越,无非是因为对方全是富二代,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 他们的天赋能力,比不过对方拿金钱堆起来的玩票。 接触次数越多,他的这个想法越强,最后隐约变成了仇恨。 为此他甚至让丽丝几次去勾-引负责人,就为了从穿越手里抢单。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很好用。 而女朋友给他戴绿帽的行为,也无形中更让他觉得这是个不公平的资本世界,哪怕是出于他的授意,他也把帐算到了穿越乐队身上。 在他看来,要不是有这些富二代们在他头上肆意妄为,挥洒着大把金钱为所欲为,他也不会被乐队里的其他队员用异样眼光看。 甚至上次还有一个小乐队的队长当着他的面对丽丝飞吻,公然调-情,还时不时扫他一眼,分明是在挑衅他。 他一个堂堂乐队的队长,竟然落到这步田地,都是皮仪春他们害的! 第20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 后面的事情,皮仪春就没太细说了。总之是一言不合,双方虽然没大打出手,可也和乌眼鸡差不多。最后也忘了是谁先提议,总之双方就订下来在清吧活动的头一天晚上斗乐,输的退出,赢的进场。 当时是话赶话说到了那里,再加上穿透乐队一直比赤龙要强,这让皮仪春无法后退。可应下战书之后,几个人回来,才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队负责出歌的李文已经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斗乐,新奇就是一方面。他们当然可以拿以前唱过练过的旧歌来上场,但在新奇这方面就已经落了下乘。 可要现在去找李文,别说已经失去联系几天,就算找到了,李文现在的境况,有心情给他们出歌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勉强出了歌,他们匆忙用了能赢吗? 这时候再想想,林立他们说斗乐时,分明脸上是满满的志在必得。他们说不定早就期待这一刻,已经早早准备好了新歌。 当然,他们每个人也都能写歌,未必非要找李文。但事实就是这是,李文是他们中写得最好的。 要是花钱买其他人的曲子,先不说有没有合适的曲子,就算买回来,慢慢磨合,时间上也来不及。 另外,李文除了出歌之外,还是乐队的鼓手。李文失联,他们在排练的时候无法找他。 并非每首歌都一定要用鼓手,但这无形中限定了他们能买的曲子。 我的想法是,把以前的旧歌重新编排。皮仪春说,这样我们几个队员都比较熟悉,只要练习一下新改动的部分就行了。 哪首歌?皮仪夏问。 《春光四射》。皮仪春说,这可是我们乐队第二出名的歌了,也是李文写的。而且这首歌里面鼓手的作用不是很大,只在中间过渡部分出现了一次。只要把这部分改了,其他部分再适当修修,应该可以。 皮仪夏没说话,朝皮仪春要了曲谱,一点点在脑子里排了出来。 这首曲子是以春日景象为背景,中间穿插着一点点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确实很有点儿春光四射的感觉。 这个春,是指春天,也是指青春。 不过,就算架子鼓占的比例很小,却绝对无法忽视。如果照皮仪春说的那样改动,整首歌不但没有进步,反而会大幅度退步。 就算以皮仪夏现在的水平,也没办法在剔除架子鼓后再让曲子更上层楼,顶多是不升不降。 这首不行!他果断地说。 皮仪春脸现为难:那怎么办? 乐队里不是没有其他曲子,但要么水平上不来,要么鼓手比重太大,不适合改动。 皮仪夏看了眼自家堂哥:把你们乐队的所有曲子都拿过来,我帮你看看。 就像皮仪春说的,不论再买新或者再写新歌,都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就用旧的改一改,但用哪首,却有待商榷。 皮仪春从拎着的包里抽了一大叠纸出来,明显是有备而来。 皮仪夏随手翻了一下,找出其中一张:用这个! 皮仪春探头一看,不由脸现难色。 这这首歌 怎么了? 这首歌是我们乐队的成名曲,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首能比得过它的呢。 《春光四射》都不行。 那不正好?皮仪夏说。 可它是一个已经离开我们乐队的队员写的 皮仪夏毫不在意:只要曲子的归属权没问题,就没问题。 皮仪春有些犹豫。他堂弟不知道,这曲子其实在乐队里有些微妙。 乐队刚组建时,鼓手是一个叫谈茜的女孩子,同样也能写曲子,堂弟选中的这首《轩辕》就出自她手。 虽然是女孩子,谈茜的鼓打得好,人长得帅气,曲子也写得让人热血沸腾,这让他们没多想就收下了对方。 只是女生大概都偏感性些,再洒脱的也一样。谈茜因为身体原因,每个月训练总有几次来不了,其他成员难免对她有些意见。正巧这时候李文出现,进了乐队,和谈茜的发展方向特别相像,皮仪春他们又都是男生,彼此相处得很好。 等谈茜错过几次训练再回来后,发现李文已经顶替她赶过几次单,队员们的相处比她在时还融洽,心里难免失落。 她嘴上倒没说什么,只是写歌的次数慢慢少了,最后以身体和家里方面原因为由退出了乐队。 但这首曲子的架子鼓成份比重太大了,不好改。皮仪春说。 这也是乐队成员那时候选李文而疏远谈茜的原因之一。李文的曲子能够兼顾其他队员,而谈茜则很注重她自己,每首歌都要有大量的架子鼓因素支撑,这就无形中削减了其他乐手的存在。 没事,我来改。皮仪夏说。 还有唱歌皮仪春有些不好意思了。 谈茜的曲子音调很高,对演唱者的要求也很高。以前一向是由谈茜和皮仪春两个人进行的,还勉强能撑下来。可现在主唱只有皮仪春一个人,他根本做不到。 说出这句话时,他也挺难为情。毕竟身为主唱,竟然连自己乐队的旧歌都hold不住,而且还是以前的成名曲,这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皮仪夏这才抬头,有些皱眉头:你唱不了? 以前是我和谈茜就是那个离开的队员唱的。她是女孩子。 能不能把她找回来?皮仪夏问。 他倒不是非谈茜不可。事实上,现在他就有三四种改法,只要皮仪春他们几个人就行。 但听皮仪春刚刚的话,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挺有实力的。 或许堂哥还没意识到,皮仪夏历经那么多次世界任务,却早知道一个小乐队如果想维系到最后很难,想从头到尾都不换人更难。 这个叫李文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来,不过从《春光四射》和《轩辕》来看,明显谈茜实力更强。 这首曲子有鼓手在,再加上他的改动,会上升一个层次不止。 他不想放过这次改曲子的机会,更不想在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做次一等的选择。 安锐挑了下眉毛,没说话。 他能帮着找个鼓手来,而且水平是国际级的,甩皮仪春他们十万八千里。 可这就是欺负人了。这次斗乐,不论是胜是负,对穿越乐团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成长经历。他们可以帮着出主意,帮着改曲子,却不能事事包办。 皮仪春犹豫了一会儿,问:就不能没鼓手吗? 可以,就在堂哥脸上露出喜意时,皮仪夏又说,但那我就不能保证一定让你赢了。你自己看着办。 皮仪春的喜立刻垮了下去。 他倒不是对谈茜有意见,只是当初就这么让人走了,现在乐队出了困难,又去巴巴请人回来帮忙,总觉得有点儿说不出口。 想到即将到来的斗乐,他一咬牙:成,我现在就去。说完就朝外走去。 谈茜是本地人,当初他们都去过她家里,知道在哪儿。 皮仪夏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开始改了。 说着,他低下头,笔尖继续在纸上刷刷写着。这里要改一下,这里放到后面更好,这里 写着写着,他突然有了些新思路,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轩辕吗? 古往今来多少斗士,前仆后继,为的也不过是轩辕二字。 这首曲子,谈茜应该是从历史上的女英雄梁红玉擂战鼓中得到的启发而写成,不但曲风凛冽,还能让人体会到其中的战马啸啸,寒风瑟瑟。 可是,只有古人才懂报国吗? 不论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还是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都是不下于梁红玉战鼓的壮烈。 其实,这首曲子完全可以再拓展一些,再往深处挖掘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用笔飞快地写了起来。 刷刷刷刷 站在一边已经被他遗忘的安锐看着他落到纸面上的成品,开始还是眼含笑意,可越看到后来越觉得惊讶,脸上满是震撼的神色。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夏天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皮仪夏一直写到天擦黑,这才把整首歌都改好,扔下笔,他不由揉着酸痛的太阳穴。 安锐赶紧上手帮他按摩。男人以前特意学过,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皮仪夏感觉比自己按的舒服,索性由他去,自己往后靠到了椅背上。 有细细的说话声从开着的门传进来,仔细听听,有堂哥的,还有一个是女孩子。 女孩子? 皮仪夏睁开眼,转头看向安锐。 安锐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是谈茜。 或许是两人现在离得太近的缘故,安锐说话时的热气透到了他的耳朵上。 皮仪夏不习惯地歪了下头,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对那个能用一首曲子表现出梁红玉英姿的女孩子还是挺好奇的。 眼见对方毫不留恋地离开,安锐不由低头看向方才接触着那人皮肤的指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21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一) 谈茜的归来让皮仪春有了些归属感,只是内心总对李文有浓重的愧疚感,觉得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把对方暂时踢出了乐队。 虽然是李文主动失联的。可那也是他家里出了事才会这样,他们本应该一起携手努力才是。 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这么想了。 谈茜对皮仪夏改过的歌大加赞叹,那比她当初写出来的还高了一个层次不止。她有预感,如果能完美地将这首歌唱出来,穿透乐队的名声一定能够再上一层楼。 不如斗乐之后,我们也把这首歌加到清吧活动的音乐单上吧。她兴-致-勃-勃地说。 皮仪春却有点儿为难。 不为别的,经过皮仪夏修改的歌已经大大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只要看一遍他就知道,虽然在谈茜的配合下,他也能勉强把歌唱下来,但效果绝对不尽如人意。 只是整个乐队里,能和谈茜配合比较好的也只有他了。要是他都不行,别人更不成。 果然,把其他几个队员召来之后,他们照着谱子合了一遍,其他都还好,唯独皮仪春这里纰漏比较明显。 皮哥,这里得多练练。贝司手葡萄说。 皮仪春点头,果然练了起来。 可惜一下午过去,虽然两人配合好了很多,仍然没有达到最完美的程度。 最后皮仪夏实在看不过去了。 哥,你这里,声音要放开,你看说着,他开口做了个示范。 满室皆静。 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他们知道《轩辕》是皮仪春的堂弟改的,却不知道这人除了写歌厉害,唱得也这么厉害。别的不说,就说那对声音的掌控度,别说皮仪春,就连谈茜也大大不如。 皮仪夏却没觉得怎么样。他可是歌神,既然有个神字,当然不能只会写不会唱。 事实上,原主的嗓子他私下里尝试过,唱古风曲时要收一些才好,而对现代音乐,一旦真正放开,爆炸力和感染力绝对一流。 只是这毕竟是原主的东西,他更希望能凭借自己灵魂里的积蓄完成任务。 还有,我觉得,这里要有些动作他又说,站起身走到谈茜身边,手脚和着节拍而动,腰肢律动有力。 谈茜几乎看直了眼。 她尝试着做了几下,节奏什么的都对,可是总觉得缺了皮仪夏的那种力度和气势美。 谈茜眼睛亮亮地转头看向皮仪春:皮哥,你弟好像也没什么事做吧?不如加到我们乐队里来?说着又笑眯眯地看皮仪夏,你觉得怎么样,以后姐姐带你玩啊。 乐队里的人都比皮仪夏要大几岁,她自称姐姐倒也不过分。 虽然不了解皮仪夏都会什么乐器,但能把《轩辕》改得这么棒的人,本身就是宝贝。再加上他声音条件好,动感一流,相信放到外面,也是其他乐队人人争抢的对象。 皮仪春却知道自家堂弟那点儿事。和皮祯夫妻不同,他挺关心八卦新闻的,在堂弟回来几天之后就知道他是被那个叫刘运的甩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4) 毕竟,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让他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因此看到皮仪夏一心扑在音乐上,他也只觉得是弟弟感情受挫,行为举止大变,并没想别的,更不知道堂弟的芯子已经换了人。 这次找堂弟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时间太紧,实在找不到别人了。 发现皮仪夏竟然比他们都强,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皮仪春也动了心思。只是想到弟弟的不稳定性,他还是把那点儿想法按了下去。 如果弟弟想玩音乐的话,自己会提出的,他还是不要开口了。 还有你,堂哥,你唱到这里时,最好这样皮仪夏没接谈茜的话头,转头对皮仪春说。 等把所有改动都弄完,剩下的时间就是乐队成员的练习了。 皮仪夏这才觉察饿得有些手脚发软,赶紧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份蛋糕出来,一转身就看到安锐正站在他身后。 你也饿了?他随手把手里的蛋糕塞给对方,重新拉开冰箱门又拿了一份,还顺了袋牛奶。 安锐看到他大口大口吃着,不由皱了下眉头:饿成这样,怎么不早点儿吃东西? 忘了。皮仪夏说。 他自己有这个毛病,一旦什么事做得入神,就会忘记一切。要是科技水平高一些的,有智能管家的提醒还好些。现在么,只能靠自己。 你有什么事吗?皮仪夏把蛋糕吃完,见安锐只是站在一边看他吃,手里的蛋糕盘甚至没放下,不由有些奇怪地问。 谈茜叫你进乐队,你最好不要进。安锐沉声说。 为什么?皮仪夏没打算进,不然那时候也不会不接话。不过这个男人竟然特意跟过来嘱咐一遍,他不由有些好奇。 这乐队太小,没什么发展前景,不利于你的发挥。安锐说。 我听说一些国际知名的大拿,很少长期在大乐队里呆着,很多都喜欢窝在小乐队里。皮仪春故意说。 其实不是听说,是他在爱乐乐团那边时,亲眼看到的。很多时候,当乐团没什么任务时,一些乐团成员就会去些小乐队。说玩也可以,说镇场子也行。 这些人在小乐队不会埋没,有时反倒因为整个乐队以他为核心,能够表现得更出色,个性发挥得更突出。 那些人已经有了足够的名气,你不行。安锐说,你要是想这么做,先去找安知远,或者进我的乐团。 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最后一个。 可惜皮仪夏目前还没打算选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 放心吧。穿透和赤龙的比拼,是乐队的比拼。谈茜本来就是老成员,在李文缺席的情况下,回来顶替说得过去。我上了算怎么回事?找外援是很丢脸的。除非赤龙先这么干,不然我不会破坏规矩。 最重要的是,就算没有他在,《轩辕》也足够打败赤龙了。 皮仪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没说让他在这节骨眼上进乐队。不然纵使赢了,也给人留下了不光彩的把柄。 那你呢?你给自己的规划是什么?安锐觉得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 明明对音乐爱得那么深沉,废寝忘食地去琢磨挖掘研究,却对他几次三番的招揽无动于衷。 倒真有些像是沉迷于音乐里的所谓乐痴了。 我啊,皮仪夏笑了笑,我现在只打算先写几首歌出来再说。 你已经写了很多了。安锐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不悦地说。 那些都不行,不合乎要求。皮仪夏回答。 太好的歌,会让刘运起疑心,说不定会把他再弄回去。而太差的歌,则没办法打动这两个家伙。最好还是写成原主的水平,整体不错,其中又有数个闪光点,特别有上升潜力的那种。 安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还在嫌弃自己写得不够好,不由叹了口气。 这辈子,他见的人形形色色,帅哥美女,有钱的,有才的,天资聪慧的,勤能补拙的。 却只有皮仪夏一个人对音乐这么执着痴迷,精益求精。有这份毅力,干什么不成功? 难怪年轻人明明接触现代音乐的时间不长,却有这么深的造诣了。 对了,乐团这次巡演,那个亚当,会来吗?皮仪夏突然想起了另一个系统携带者,问。 安锐一顿。 一起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天,皮仪夏对谁都没放在心上,却唯独提过好几次亚当的名字,似乎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关注。 难不成 怎么想起他了?安锐问。 没什么,觉得他有些奇怪。皮仪夏说。 他不打算敷衍男人,毕竟在国外,这个男人相当照顾他,两人的关系也称得上朋友了。虽然因着安锐性子沉稳的关系,他一般都只能端着,没办法像在自家人面前那么放松。 奇怪?安锐会错了意,好奇吗? 记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说好奇是一个人产生好感的初始阶段? 男人的警惕性立刻提了起来。 说不上吧。皮仪夏回答。要不是亚当这个人看着就不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儿,他也不会把注意力分到他身上。 一个零级系统携带者而已,就算以前的任务世界从没碰到过,难道还不许出现和他一样的任务者吗? 他会跟着乐团过来。不过团里有替补,他不会场场都上。安锐说。 虽然亚当在团里表现不错,毕竟刚进来不久,能力还没能完全达到他的要求。乐团有固定的编制数目,却也不是每个人都一场不落地上台的。 哦。皮仪夏简单地应了一声,拿纸巾简单擦了下嘴,就往大厅走去。 安锐见他反应平淡,一时倒不好判断他到底对亚当是什么想法了。 穿透和赤龙两个乐队斗乐的地点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那里面溜弯的老人不多,倒是一些现代音乐爱好者经常扎堆的地方。 他们定在这里,也存了让输者在本城的音乐圈子里丢脸的意思。 皮仪夏没和穿透一起走。 他虽然帮着改了歌,毕竟不是穿透的队员,这次坐安锐的车过来,是想看个热闹,再当亲友助助威。 没想到,刚下车,一抬头,他就看到两队人马乌眼鸡一样互相瞪着,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第22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二) 不会真打起来吧?皮仪夏忧心忡忡地想,有几分意外。 毕竟皮仪春虽然风风火火了点儿,却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乐队为了这次斗乐准备得这么辛苦,怎么可能因为其他的小事就另起摩擦? 他急匆匆过去,安锐在他身后跟着。 两个乐队的事明显已经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人三三两两地过来,把乐队成员们松泛地围着。 皮仪春没看到安锐和弟弟过来,他正瞪着对面赤龙乐队里的某个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葡萄他们也愤懑中带着失望,倒是谈茜这个女孩子还能稳得住,拉了皮仪春一把,免得他太失态真的扑过去上演真人PK。 而赤龙那边被他们瞪着的那个人微偏着头,不太敢看向他们这里,眼中有些羞愧,脚下却站得很稳。 李文!皮仪春气得低吼了一声。 他是真没想到,让他们牵肠挂肚了这么多天的队员,竟然会出现在对方的乐队里面!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相比于穿透乐队队员们难看的脸色,赤龙这边却满面春光。 林立笑哈哈地走上来,伸手拍了拍皮仪春的肩膀:老皮,别这样嘛!当初咱们说斗乐,可也没说过不能请外援啊。李文现在还不算我们乐队的正式成员,只是我们在遇上偶然碰上了,聊得来,就一起看看。你要是想,你也可以请啊。 这分明就是在说风凉话。就算皮仪春真想请,哪还来得及? 再说李文是他们队里主写歌的鼓手,平时兄弟们在一起,彼此间的本事互相都了解得差不多。李文这一反水,可不仅仅是少了个人的问题。 皮仪春才不信他真像林立说的半路遇到,肯定已经把穿透乐队的底儿都透给了对方。 这下乐队真的要被人家穿透了。 李文,乐队这些兄弟们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葡萄瞪着眼睛问。 李文的目光闪烁了半天,这才没什么底气地细声说:对不起,林立答应我,赢了这场,会给我钱。 钱! 皮仪春苦笑一声。 人家不要兄弟情谊,人家只要钱! 想着队员们这段时间的担心和惦记,想着大家私下里说好了要把在清吧赚的收入全给李文,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知不知道葡萄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打断了。 葡萄,别说废话,今天我们是来斗乐的,不是骂街的。皮仪春说着,转身去整理乐器了。 看到皮仪春仿佛被什么压弯了的腰,李文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 林哥答应我了,说这次我要帮他们赢了你们,明天清吧的活动费用,他分我一半!有那一半,我家就能度过难关!他大声说,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没做错。 他不想的!他不想这样的! 可是他不像皮仪春那些富二代,出身优渥,大手大脚地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林立说过,像他们这样的穷人,本来就该团结。穷人和富人,天生不该在一起。 林哥说得对,跟着皮仪春他们根本就没前途!他们太有钱了,音乐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消遣,是个玩意儿。什么时候失去了兴趣,肯定说扔就扔。 可他不一样,他是打算把音乐当成一辈子的追求和职业去做的,当然要为自己寻找更稳妥的出路。相对来说,同样是穷人却在音乐圈里打滚的林哥显然更可靠。 他不是不看重这几年乐队的兄弟情,可他也为乐队出了力,并没白吃饭。 他承认这次的事他做得不磊落,明明已经决定离开穿透,却同意林立的意见,没及时通知皮仪春,反而还用失联的办法瞒着拖着,让乐队没有及时找到合适的鼓手。 但他也没办法啊。不这么做,林立就不会分给他那么多钱,那可是在清吧演出总额的一半呢。 要是还跟着皮仪春,他顶多只能拿到自己那份儿。 他没做错! 想到这里,李文咬了咬嘴唇,原本有些涨红的脸也恢复了,坚定地走到赤龙乐队的架子鼓旁边。 眼看队员们都站好位,林立摆了下手:老皮,这次就我们先啦!谁都知道先上场的不划算,不过我们不在意,就当在李文这事上扯平了啊。对了,我们这次的歌是《春光四射》。 歌名一出,就连谈茜都变了脸,更别提其他队员。 《春光四射》就是李文写的,当初可差点儿被他们拿来斗乐呢! 林立这还好意思说是半路遇到的李文?分明是早有预谋! 要不是林哥的堂弟有本事,让他们换了歌,今天就撞上了。两个相同的曲子,很明显后面的要吃大亏! 林立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文面对原队员们射来的欲杀人的眼刀子,内心平静得不行。 他先前还有些惭愧,这时候却已经想开了。左右是撕破脸,难道他要在负罪感中活一辈子不成? 再说,这事儿本来就不怪他! 围观的观众们有几个知道穿透乐队的,还知道《春光四射》是穿透乐队的歌,不由觉察出几分怪异。其他人却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周围的人都被林立的赤龙乐队带动得high了起来,安锐问身边的年轻人。 虽然是李文的歌,但林立他们做了不小的改动,这种改动是正面的,让这首歌出彩了不少。如果堂哥按最初的计划,两个《春光四射》,穿透必输无疑。皮仪夏客观地分析着。 安锐点头:没错。那和《轩辕》比呢? 《轩辕》的改动比较大,里面融合的元素比原来丰富太多,堂哥他们要是有足够的练习时间,一定能立于不败之地。就算能发挥出先前训练的实力,也没太大意外。 问题是,现在皮仪春他们发现李文背叛,又被赤龙用《春光四射》刺激,早就心浮气躁了。 《轩辕》要的是一往无前的勇气,要的是力扛山河的激情,却绝对不能浮躁,不然听起来就像是几个跳梁小丑在夸夸其谈。 一个弄不好,只怕会一败涂地。更何况,皮仪春的声音没办法完全把这首歌的内涵表达出来。受限的不仅仅是嗓音,还有阅历与豪迈感。 怕是输定了。安锐叹了口气。 真可惜,原本觉得穿透稳操胜券了呢,没想到赤龙会出这么阴险的招数。 当然,这些阴-私-勾-当,安锐身为爱乐乐团的团长,不知道看过多少。当初皮仪春他们说联系不上李文,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毕竟再忙,也不可能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眼看穿透乐队里兄弟情深的模样,他也不好泼凉水。再说一切都只是猜测,他身为局外人,并没有十足把握,当时说出来,更像是不怀好意的挑拨。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改的歌,成品连他自己都很满意,要是落败,他实在不甘。 其实,赤龙既然以找外援的借口把李文弄过去,为什么你不能成为穿透的外援呢?就算林立他们不服,也是他们不讲道义在先。安锐又说。 他不在意穿透赢不赢,单纯不想看皮仪夏不开心,不然也不会特意陪着人过来。 皮仪夏想了想,还是摇头:堂哥怕是会不高兴。 毕竟他上就只能当主唱,相当于抢了皮仪春的半个位置。 话音刚落,他的衣袖就被人拉了一下。 是谈茜。 皮哥说,赤龙请外援,我们也能请。这次你上,我们都配合你,动作什么的,就按你最开始教我们的来!谈茜说。 皮仪夏对《轩辕》的改动有两种,最开始是按照最完美的方式改的,里面鼓手的作用很大,对主唱的要求也非常高,另外还有一些看起来简单却很考验基本功的动作。 后来因为穿透乐队的实际情况,他减去了一部分架子鼓的比重,将谈茜加到主唱里,由她和皮仪春进行配合,动作也有相应调整。 很明显,后面的改法更切合穿透乐队,但没那么出彩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5) 皮仪春主动让谈茜来找他,肯定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边的问题,却没办法压住场子,只能求助于皮仪夏。 就像安锐说的那样,找外援。 明明有更好的表现力,偏偏只能选次一些的,这对皮仪夏来说,其实很不甘心。既然堂哥开了口,他当然不会端着。 好。他说。 不过,我现在这衣服不太合适吧?皮仪夏又说。 他现在身上穿一身普通的悠闲装,如果平时训练没什么,但用来斗乐,尤其还是《轩辕》这首曲子,难免显得不太庄重。 穿透乐队可都为此准备了新的服装呢。 没事,皮哥已经把你那套准备好了,就等你去呢。谈茜说。 她没说的是,那套衣服其实是为林文准备的,因为皮仪春一直盼着林文能够回去,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演出。 没想到最后这个队友给了他致命一刀。 要不是有皮仪夏在,整个穿透乐队就完了。 林文和皮仪夏的身量差不多,服装本身又不是紧身的,不存在明显不合身的情况。 第23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三) 虽然只是公园斗乐,但赤龙那边有备而来,来时都穿着服装,甚至还化了妆,做了造型。 穿透这边也一样,除了皮仪夏。 他本来就是凑热闹当啦啦队打气的,没想到自己还能上场。 服装穿好了,妆容却没上。他倒不在意,直接把柔顺的头发用手指插着往上梳了几下,让它看起来有种活泼热情的动感,这才走了过去。 谈茜往他脖子上挂了把吉它。 架子鼓只有一个,谈茜要用,其他队员也各有各的位置。皮仪夏对这些西方乐器的熟练度仅限于开始学习现代音乐之时,上手没有大问题,精通真谈不上。 在皮仪春等人看来,他这把吉它除了偶尔和下音,装样子的成份更大些。 毕竟事先编排时有几个动作是需要吉它配合的,而皮仪夏上场成为主唱,皮仪春就单纯是主音吉它手了。 赤龙这边的人一直用看笑话的目光看着他们,眼见皮仪夏上去,有人打了个口哨,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老皮,没想到你也请了外援,这么一来,我们两边就扯平了哈,谁也不欠谁的。林立大喊了一声,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皮仪春理都没理他。 老皮,你们要用什么歌啊?也说来听听呗。我们这《春光四射》,可是第一次演奏,说起来新奇感是有了。你们呢? 皮仪春看了喋喋不休的林立一眼,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好看:《轩辕》。 林立先是一顿,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还以为穿透这边会用《春光四射》。毕竟把李文拉过来之后,这些人一起分析了一下,得到的结论就是一旦比乐,穿透有九成可能选它。 但李文当初为了平衡团队成员,稳固自己的鼓手地位,刻意收缩了架子鼓在其中占的比重,这虽然让曲子难度降低些许,观赏性和感染力却也大大下降。 林立他们这段时间紧赶慢赶,就是为了恢复鼓手在这个曲子中的地位,让它更上一个台阶。 这样一旦进行比乐,赤龙抢先出场,不管穿越队员们再怎么超常发挥,都只算拾人牙慧。 什么?侵权? 开玩笑!曲子的原作者都在他们乐队里呢,这算什么侵权? 再说清吧那边的活动马上就开始,穿透就算想利用侵权跟他们扯皮,等尘埃落定,清吧的单也早就结了。 说来说去,这是很早之前赤龙针对穿透就设下的一个局。 甚至还在清吧邀约之前。 清吧只是给了赤龙一个发难的合适理由。 赤龙乐队里不是没人担忧过穿透会不会用《轩辕》,毕竟那是穿透最出名的曲子了,甚至连他们赤龙都找不到能与之匹敌的。 不可能,当时回答的是李文,知道为什么那曲子这几年都再没出现过吗?因为谈茜离开后,皮仪春一个主唱根本hold不住这首歌,其他人的演奏也有些配合不好,这个缺点一直没有克服过。 听在林立耳中,《轩辕》无法再现是皮仪春的问题,就信了。他却不知道,身为鼓手的李文同样是症结所在。 某些方面,李文的水准比不上谈茜。 《轩辕》中为了表现战况激烈,有一小段单独由鼓音支撑,再由乐队里的吉它手进行衔接。这段鼓音纯是飙速度的滚奏,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复合节奏,完全体现了对鼓手的技巧考验。 谈茜的速度明显优于一般小乐队里的鼓手,她能从头打到尾,李文却不行。 当初李文对皮仪春他们私下说过,真正大牛的鼓手其实靠的并非速度,而是脑子的节奏。毕竟肉体有其上限,速度真正练到极致,彼此间相差并不大。这时候真正拉开差距的,就是对音乐的感悟力。 这话当然没错。但他于当时说出来,其实只是为了告诉队友们,谈茜就算手速比快,也不见得比他厉害。 大家当兄弟相处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谁也不会刻意去揭别人的短。不过彼此水平心里都有数,平心而论,谁都隐约感觉得到,李文不如谈茜。 林立身为外人,当然不明白穿透乐队里面的是是非非。李文为了自己的脸面着想,也不会在他面前自曝其短,以至于林立竟然不明白《轩辕》这首歌真正的短板在于李文。 现在谈茜站在架子鼓后面,皮仪春刚说出《轩辕》两个字,李文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不过再想到《春光四射》是他们修改了那么长时间才出的成果,总比皮仪春他们三两天急匆匆赶制的强,李文的心总算定了一些。 老皮,《轩辕》可不是什么新歌啊,你这都没什么新奇感。林立也不觉得穿透乐队会演奏得多好,却习惯性地要膈应一下对方。 皮仪春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春光四射》也不是新歌,还不是被你们赤龙拿过去改了改就用了? 他这话一说,有围观的好事者恍然大悟:对哦,我说觉得耳熟嘛。《春光四射》本来就是穿透乐队的。 这个就是穿透乐队?冷不丁白天看到,我都认不出来了。另一个人说。 我想起来了,穿透的成名作就是《轩辕》,可惜好长时间没听到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有耳福又能再听听!第三个人插嘴说。 讲真,我觉得《春光四射》赤龙乐队的更好些。有人把改编前后的曲子比较了一下,中肯地说。 《轩辕》我只听别人叨叨过好听,可惜没亲耳听过,现在总算有机会听现场了。 我们有改动。而且这曲子本来就是李文的,现在李文是我们队员,不算侵权吧?林立分毫不让。 随便你,皮仪春说。经过先前的震惊,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我们的《轩辕》同样是改动过的。 林立嗤笑一声:啊,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说着还做了一个挖耳朵的动作。 皮仪春不再理他,对自家队员做了个手势。 全场瞩目之下,皮仪夏打了个呵欠,开始揉眼睛。 皮仪夏放下手,睁眼四面看看,一脸无辜。 这不怪他,昨天晚上写曲子,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要不是后来安锐发现他房里灯还亮着,过来强逼他上了床,他还不知道要写到几点去。 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不是观众,是演出的一份子啊。 安锐看着要迸发出来的□□味就这么被自己看中的人轻描淡写化去,唇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还真是让他越看越喜欢。 当初注意到皮仪夏,是因为年轻人出色的外表,但并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直到这人以世所未有的精力和热情全身心投入到音乐里,才让同样热爱音乐的他为之震动。 更让他另眼相看的则是皮仪夏的天赋以及对古曲音乐的造诣,而真正动心则是在国外同居那些天。 这个年轻人心思难得的纯良澄澈,脑子里除了音乐再无其他,没有蝇蝇苟苟地把音乐当成获取名利的敲门砖,也不把其视为消遣的手段。 日常生活,一举一动,无论思想还是言行,都和他那么合拍,以至于让他渐渐萌生了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念头。 不过意识到喜欢上皮仪夏,还是在年轻人回华国之后。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人一直以来抱有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喜欢对方,皮仪夏看样子对他也不反感,两人都是单身,又有共同的追求。越想,安锐越觉得两人相配。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华国人在同性感情这方面始终有些保守,虽然《婚姻法》里早就增加了关于同性结婚的条款,却仍有些刻板的老古董们吹胡子瞪眼睛地反对。 据皮仪春说,皮仪夏父母过世得早,是皮祯夫妻把他养大的。 安锐悄悄观察过这夫妻俩唔,好像也算是刻板一派。 偏偏皮仪夏看着和他二叔二婶感情好得很,从没违逆过他们的话。 不知道爱乐乐团来华国演出这事,能不能在皮祯夫妻那里刷一刷好感度? 安锐眼睛看着台上的穿透乐队,心却早飘到了和某人相关的其他事上。 皮仪夏试了试麦克风的角度,又调整了一下胸前挂着的吉它,让它等下更易于发挥些,这才抬眼扫了眼台下。 有几个围观者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这里,看样子是在录视频。 不对那个年轻姑娘是在用自拍杆,那是直播? 意识到这点,皮仪夏不由挑了下眉毛。 本以为观众只有眼前这么一点点,没想到竟然还有虚拟网络上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这姑娘的直播间人数多少,要是影响力足够大,能偶尔传到刘运或者景画耳朵里,倒还省了他的事儿了。 想到这,皮仪夏不由勾起嘴角,对那个直播的姑娘笑了一下。 说来有意思,原主虽然几年前就和天南签了约,但一直没得到什么资源,除了天南内部以及和刘运交好的二世祖外,还真没什么人认得他。而当初原主在婚礼上被刘运甩了之后,新闻铺天盖地,用的照片全都是他扭曲脸庞痛哭流涕下跪求对方的那张,以至现在皮仪夏站在这里,竟然没人认出他到底是谁。 第24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四) 看到皮仪夏对她笑, 直播姑娘的脸都红了,没注意到直播间里面一瞬间的沸腾。 KKKKKKKK, 这个笑好迷!迷人的迷哟! 啊啊啊啊啊,小哥哥好帅好帅好帅啊, 我喜欢!舔舔舔舔舔! 不是, 现在搞乐队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你们看那个什么穿透的队长也很帅啊。 不如小哥哥!还是小哥哥最帅, 小哥哥赛高!知知姐姐把镜头多对准小哥哥啊! 姑娘叫花落知多少, 直播观众都称她知知。 求小哥哥的名字!求小哥哥的联系方式!求小哥哥的个人资料!小哥哥你一定不要找女盆友啊!我等你! 楼上的你够了!小哥哥是我男盆友! 求楼上详细地址!我要找你决斗! 虽然原主被刘运抛弃了,但当初能入他的眼, 颜值不是一般的高。等皮仪夏穿过来, 就算一心扑进音乐, 无意打理外表, 数个世界的经历摆在那里,本身就多了一份气质。再加上随着古曲音乐的造诣和现代音乐的积累, 更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清澈见底, 目光流转间却似乎包含有大千世界、红尘万千,一个不小心就整个心神都陷入其中。 小哥哥的眼睛有魔性。 哈哈,楼上搞笑, 什么叫魔性?那是气质好吗?知知把镜头拉近些,让我再舔舔小哥哥。我给你打赏。 打赏+1。 打赏+2。 就在一连串的打赏里, 现场的前奏响了起来。 公园里围观的发烧友们有听过《轩辕》的, 失声道:靠!还真是《轩辕》!好久没听到了! 话音未落, 就听到轻轻的低吟, 和着音乐,渐渐地大起来,逐渐变得激烈高亢,最后竟然像是撕裂了一般。 前奏也随之一震,伴随着撕裂感冲天而去,让围观的听众觉得连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血管里的血液猛地奔流着,一直冲到太阳穴,几乎听到里面汩汩的流动声。 炸裂! 炸裂!! 先前说话的人没了声音。他听过的《轩辕》确实让人感到震动,不然不会成为穿透的成名曲,但却是循序渐进的,并没有一开始这么强悍的感染力。 他甚至有种错觉,以为自己不是在和平年代的小公园里,不是在斗乐的现场,而是直接穿到了战场上,手执刀剑,肃然而立,严阵以待对面即将冲过来的敌军。 那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迈! 那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激情! 连曾经听过这首歌的都猝不及防地陷了进去,更何况那些从没听过的。 一时间公园里面的交谈声、低语声全都不见,只剩下撼人心魂的音乐和撕裂般的啸声,似乎将骨子里的骨髓都直接燃了起来! 皮仪夏眯着眼睛看向围着的人,尤其是对面赤龙乐队的成员。 他没忘了,就是这些人抢走了堂哥乐队的曲子,还踩着他们的名声往上爬。那首《春光四射》被他们改得的确不错,先前的演奏大大激起了观众的情绪,让他们周身都沸腾起来。 可是,这样就够了? 想比激情,那就看看谁更燃吧! 他勾起唇角,冷漠一笑,站在台上的年轻人再无平时的沉着谦和,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猛地抬起右手。 得到他信号的谈茜直接来了段强烈的鼓音solo。这同样是原来没有的,先前《轩辕》的鼓音是在曲子的最高潮部分。 皮仪夏直接把它挪到了这里,甚至还加强了节奏。要说谈茜版的《轩辕》是穿透乐队的成名曲,他则直接把《轩辕》改编成了战歌。 从一开始,就牵引战士的心神,鼓舞他们的斗志,让他们热血沸腾,激起勇往直前的勇气! 鼓声先是沉着,像是军队缓缓向前,紧接着,鼓点节奏猛地加强,观众们涨红着脸,脚下无意识地走了几步,咬着牙,攥着拳。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6) 李文面色惨白。 皮仪夏对他勾唇一笑。 早在和堂哥的队员们磨合的时候,他就从他们嘴里听过不少关于李文的事。李文曾说过鼓手的价值不在速度,而在技术,这话的确没错,堂哥也没多想。 可皮仪夏是什么人?他穿越了那么多个任务世界,这话一入耳,他几乎就确定了一件事。 李文的速度绝对比不上谈茜!正因为这样,他才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打压谈茜,好像这姑娘除了速度什么都不是一样。 你不是看不上谈茜的速度吗?你不是经常说,你是为了和乐队更好的融合,才会减轻架子鼓在曲子中的比重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你们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意外地,李文从皮仪夏唇角的冷笑里看出了这个意思。可他却没搞懂对方的敌意何来。 他知道皮仪夏是穿透乐队的外援,甚至猜到《轩辕》的改编出自于这个年轻人的手。不然乐队人数已经够了,不会硬生生把他加进来。 看位置,是主唱。 先前的撕裂低吟是队长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这支曲子皮仪春仍然hold不住,在谈茜助唱的情况下还加进了这个年轻人? 李文被谈茜的架子鼓打击得信心崩溃,却咬牙不肯后退,固执地要在对方的演奏里找出缺点。 他必须这么做。 他离开穿透进入赤龙已经是背叛,林立拉他入伙的目的他清楚,无非想借机把穿透踩到脚下,再也无法翻身。 如果他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没帮赤龙扛过这次斗乐,林立只会给他个可有可无的小位置。 他从穿透跳到赤龙,不是为了这个结局。 李文咬牙看过去。 单纯的架子鼓大概只有十多秒,谈茜迸发出全身力量,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沾湿,那双眼睛却闪着熠熠光彩。 刚看到这版曲子时,她还怀疑过,毕竟前奏刚落就直接用高强度的鼓音续下去,这很不常见,普通听众根本无法接受。 可把整支曲子在心里过了一遍后,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处理方法对它来说,才最完美。 后来穿透选第二版时,她压力骤减,内心却有些失望。 身为一个鼓手,当然希望在配合乐队的情况下,能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演出。 哪怕有炫技的嫌疑。 真好,她得到了这次机会。 她抓住了这次机会。 几乎让人爆裂的鼓音之后,乐队的其他队员立刻跟上去。 声音和旋律都有所改变,不变的是激情,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震颤,是沉睡于每个细胞里的如山般沉重的责任感! 山河! 轩辕! 观众们忍不住跺脚拍手张嘴嘶吼参与其中时,皮仪夏终于开口了。 唱古典歌曲时,他的声音透着古风里特有的文气,清澈灵动,让人一听就觉得这嗓子专门为古曲音乐而生。 而唱《轩辕》时,声音的清澈仍在,却没了文气,反多了几分铿锵的金属质感,与震撼人心的音乐融为一体,水乳交融,又让人禁不住想:啊,这人就该唱这类曲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他,看他完美的面容,看他似乎隐含着多少个沉重轮回的双眼。 他是演绎历史的歌者,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他是带他们走向胜利的王者! 一时间,再稳重的人都脱掉了平日里的面具,攥着拳头伸向天空,晃动身体跟着律动,跟着怒吼。 战斗! 胜利! 这是我们的轩辕! 战马嘶声中,枪林弹雨里,有同伴倒下去,就有人毫不犹豫地补上他的位置,继续向前。为的只是一个不屈的信念,因为我们保护着的,是我们内心的轩辕! 唱到最后,除了皮仪夏之外,乐队的其他队员都把外衣一拉一扯,丢到台上。 露出了和外衣截然不同的鲜红。 那是历经了万千大战之后的血的颜色! 整场气氛都被推向最高潮,几乎所有观众都和着节奏不停地狂吼:轩辕!轩辕! 幸好这里平时就是音乐爱好者聚集的场所,时常有非主流的小彩排,早见惯不惊。不然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怕是以为这是邪-教组织正在进行反-社-会的煽动呢。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投入其中。 赤龙乐队的人就没感同身受,他们的脸色相当难看。 首当其冲的是林立和李文。 这曲子还没结束,他们就知道,赤龙输了。 差距不大,林立还能厚着脸皮胡搅蛮缠一番,说不定能糊弄个不输不赢的局面出来。 可现在,瞎子都看得出,穿透乐队几乎把他们赤龙按到地上摩擦摩擦。 怎么会这样? 明明已经把李文拉过来,明明已经把《春光四射》编排到最好,明明一切准备都做得万全,为什么还是输了? 难道赤龙真的不如穿透?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以前赤龙也不是没和穿透对上过,虽然多半是输,但差距很小,有时林立甚至觉得是伯仲之间,之所以对方赢,肯定是穿透乐队的成员个个都是富二代,使了不入流的小手段。 正因为这样,林立渐渐把穿透当成赤龙上升最大的绊脚石,处心积虑想把他们搞垮。 现在明明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这边,赤龙却输了? ※※※※※※※※※※※※※※※※※※※※ 赤龙被穿透按地上摩擦,甜作者觉得自己也在被亲戚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第25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五) 进行直播的花落知多少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不过她这网红有局限性,在本地反响不错, 其他城市的铁粉不多。 不是她吸不住粉,她的直播内容基本都是发掘本地的新奇热点, 好吃的, 好玩的, 好用的, 或者干脆是恰巧碰到的新鲜事儿。 比如说这次斗乐。 那些舔舔舔的粉丝也多是本地的。 斗乐结束之后,眼看赤龙灰溜溜离开, 穿透也要走时, 她急忙走过去自我介绍。 皮仪春他们得知她是个播主后, 意识到这是个扩大知名度的好机会, 就留下来把乐队介绍了一番。 皮仪夏没凑这个热闹,趁着这边乱哄哄时, 悄悄跟安锐离开了。 还以为你会留下呢。安锐随口说,左拐右拐地带他走僻静的小路。 皮仪夏大喘了几口气, 随手抹了把额头滴落的汗珠。 我留下干什么,他笑笑说,我又不真是穿透的队员。 要是你想的话, 我看你哥很高兴你加入。 他摇头:我还是只想安静地写歌,研究音乐, 别的不怎么感兴趣。 如果提高知名度的话, 你的歌也会被更多的人传唱, 了解, 这样不是更好?安锐试探着问。 皮仪夏如果能接受这个观点,他就迈出了将这个年轻人拉进乐团的第一步。 说来也挺不可思议的。身为国际知名乐团的NO.1,向来都是多少人捧着自己的心血,努力在他面前展现能力,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进而敲开进入爱乐乐团的大门。 让他这么煞费心思拉人的,皮仪夏还是第一个。 这并非因他喜欢他,而是他看出了在皮仪夏身上无限的潜力和光辉的前景。 这样的人不进乐团,什么人才能进? 知名度?皮仪夏突然唇角微挑,笑容里带了几分讽刺,我现在的知名度说不定比你都高,你信不信? 安锐一怔。 身为爱乐乐团的团长,如果不是纯音乐圈子的人,可能还真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国际知名,不代表国内知名。 可是,皮仪夏话里的意思 年轻人伸手拿出手机,点开浏览器,在上面输入几个字。 你认得这个人吗?他淡淡地笑着问了一句。 安锐迷惑的目光转到屏幕上出现的一幅照片上。 真丑!这是他涌到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那是一张哭到变形的脸,涕泪横流,嘴巴大张,五官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状,让人看了非但无法感同身受,说不定还要捧腹大笑。 实在是太丑了! 皮仪夏不可能无缘无故从网上搜这么一张照片出来,再思及他先前的话,安锐脑海里有了一个自觉不大靠谱的猜测。 果然,皮仪夏把照片放到自己脸旁,问:看出来什么没有? 仔细辨认一下,虽然五官什么的没法细认,但两者靠在一起,的确能隐约看出相似点。 这是你? 说话时,照片旁边那几行大大的标题也进入他的眼帘。 天南太子心系旧爱,某凤凰男梦断豪门 很不客气的标题。 另外天南太子? 他记得天南的老董姓刘。 皮仪夏却没细说,把手机又收了起来:走吧。 回到皮家,皮仪夏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吸收知识。安锐却悄悄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先前的标题。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宿主,安锐在查原主的过去。叫叫提醒皮仪夏。 让他查吧。 就算以前没察觉到安锐的感情,这次他做得这么明显,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安锐这个人条件不错,性格也和他相合,就是有时过于稳重了。如果可以,他倒不怎么抵触。 当然,对这方面他从不强求,他不会无缘无故就信任没体验过的东西,爱情就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顶着原主的身份,原主的黑历史就是他的。安锐要是接受不了,一开始知难而退总比半路撤退好。 叫叫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宿主 叫叫,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有足够感情基础的情况下,起初无法接受的也可能会接受? 是的。 可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到可能上。除非有百分百的把握。皮仪夏回答,与其把时间花到这上面赌一个可能性,我为什么不把时间投进知识里,直接得到百分百的结果? 靠人不如靠己。如果他不在意原主的过去,我也不会介意和他试一试,毕竟凡事总有第一次。可要是他介意,我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呢。 就在安锐在网上查皮仪夏的过去时,皮仪春他们回来的路上被人拦住了。 是李文。 若是以前,看到这个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的兄弟,穿透乐队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现在却目光复杂地盯着他。 李文被他们看得浑身难受。 你有什么说的?谈茜见其他人都不吭声,率先打破了僵持。 李文扫了她一眼,目光中隐含敌意:皮哥,这就是你找来代替我的人? 皮仪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明明是李文不对,可那质问的口气,反倒像是他们对不起他。 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兄弟。 现在却相对无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谈茜嗤笑一声:怎么,你把穿透扔了,靠到赤龙那边,却还奢望皮哥被动挨打?李文,你以前使小手段就算了,反正我没放在心上。可现在还要人人都让着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李文的脸色很难看:我是半路上遇到 闭嘴!谈茜伸右手指了指他,下巴抬起,一脸傲气,有点儿骨气行吗?这时候还想瞒过去?李文,你到底什么时候去的赤龙,你敢摸着良心说吗? 李文不敢。 他脸皮没厚到那个程度,先前的反驳只是下意识,被谈茜当面揭穿,就没法再硬头皮说下去了。 皮哥 皮仪春抬头看他,声音有些低沉:阿文,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去赤龙? 李文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知道,我奶奶病了,需要手术费,可凑来凑去,还差五万块。林立答应我,我帮他们这一次,赢了的话,乐队进清吧的活动费用,分我一半。 清吧开了八万请乐队,分他一半,就是四万。到时他再努力凑凑,就差不多了。 皮仪春目光里一直隐含着的希望陡然灭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 他转身要走。 李文对着他的背影喊:皮哥,我也没办法!那是我奶,是我亲奶!不这么做,我还能怎么样?我没办法! 喊到最后,他变成了哭腔。 皮仪春无动于衷。 倒是葡萄,在队员们都上车后又转过来,咬着牙一字字地说:那你又知不知道,皮哥曾和我们说过,我们这次在清吧的报酬,到时候都给你?今天的主唱是皮哥的弟弟,他身上穿的服装本来是做给你的!就算请回谈茜,皮哥还是盼着你能回来。可你呢?区区五万块,你就把我们这些兄弟都卖了!你去求林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兄弟? 李文捂脸大哭。 他当然想过。可潜意识里,他信了林立的话,他也以为,皮哥他们只是玩票,这些二世祖早晚会说散就散。 同样能凑够手术费,他当然还想为自己谋个前程。 车子发动起来,皮仪春这才把头转向他:李文,回去吧。进了赤龙就好好干,别到时候让那边瞧不起。 几辆车子先后离开,李文坐在地上,浑浑噩噩。 赤龙的队员们早就走了,根本就没叫他。那时他就知道,就算有林立的保证,他没能拿下穿透,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不明白为什么来找皮仪春,或许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是有苦衷的,或许是想让他们知道那些不得已。 可不管怎么样,背叛终归是背叛。 路都是自己选的,再后悔再难过,都没有用。 李文哭过了,擦擦眼泪,起身去找林立。 林立这时候刚被赤龙的其他队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拱出火来。 早就看那个李文不行了,果然是这样。什么《春光四射》,这次丢了大人!一个队员怒气冲冲地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7)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曲子我们提前半个来月进行修改,已经是最完美了。真要说不行,得说原曲不行,基调就限制住了它的发展,换谁来,顶多也只能做到这个水平。 另一个队员看似中肯,实则指桑骂槐地说。 这次清吧的活动怎么办?我们还能上吗?第三个说话的队员问。他最关心的还是清吧,毕竟八万块的活动费呢。就算平分,每人分到手里也不是小数目。 他们家境都是平平,全指望着平日里接单出活。 林立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活动室的门开了。 李文走了进来。 哟,还知道回来呀?有人阴阳怪气地说。 ※※※※※※※※※※※※※※※※※※※※ 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唉,好舍不得啊,明天又要上班鸟,继续开始无休无止的加班生活。 第26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六) 赤龙从不缺鼓手, 当初林立要把李文拉过来,并不是每个队员都乐意。 最起码赤龙乐队本来的那个鼓手就不高兴。 小乐队, 尤其是他们这些家境平平的人组建的小乐队,只养得起一个鼓手。李文来了, 他怎么办? 其他人虽然没有地位被危及, 但平日里的活动薪酬就那么多, 每多一个人, 就意味着他们会被分薄很多。 因此李文到了赤龙之后,虽然有林立的大力扶持, 其他人嘴上不说, 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这种情绪在赤龙全面输给穿透之后就爆发了出来。 不是说在穿透那边每次写歌都削弱了架子鼓的比重吗?在我们这边写的几首曲子, 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架子鼓的成分比谁都重。有人说。 林哥,清吧那边怎么办啊?到底成不成了?这次打脸不成反被打, 我看完了。另一个队员冷笑。 林立心里一肚子火。 他怎么知道准备了许久的战役是这种结果? 他抬头瞪着李文问:穿透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可能用《轩辕》吗?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谈茜找回来。李文辩解了一句。 林立直接打断他的话:那是光把谈茜找回来吗?用用你的脑子!你走了,比乐不可能不用鼓手, 你早该想到他们会找别人!可这《轩辕》又是怎么回事?谈茜不可能改编成这样! 林立早就想到穿透不可能带着缺鼓手的队伍来和他斗乐,最有可能就是把原来的队员找回去。 可在他看来,谈茜都几年没回穿透了, 磨合还需要一段时间,仓促间不可能准备出什么好曲子来。 就算用以前的《轩辕》, 他们也有赢面。 没想到竟然输得这么彻底。 到底是谁帮穿透改了歌? 我问过了, 是那个主唱, 他叫皮仪夏, 是皮哥的弟弟。李文说。 去找穿透,一方面是想试探一下还有没有回穿透的可能,尽力能弥补一下关系。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刺探一下情况。斗乐输了,他在赤龙的位置很危险,必须拿出有用的情报还有可能挽回一部分林立的信任。 皮仪夏?林立皱了下眉头,这名字好像有点儿熟啊。 正要细想,活动室的门又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走了进来。 丽丝,怎么样?林立立刻把先前的想法都抛开了,问。 丽丝嘟了下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那边答应了,要我们和穿透两支乐队。 林立松了口气。 其实当初清吧那边的负责人就是这个意思,但林立不肯。他知道自己这边不如穿透,想借机把对方踩下去。 清吧也答应了他,只要斗乐赢了,就选他一家。 可惜事情发展不尽如人意,最终赤龙输了。他赶紧让丽丝联系清吧,免得穿透那边一通气,自己的乐队就被清吧刷下来。 还好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 丽丝扭着腰走到他身边,娴熟地搂上他的腰:我还接到了那边的一个通知。 什么?林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丽丝抛给他一个媚眼:清吧知道我们和穿透斗乐之后,好像很感兴趣,打算让我们在他们那边的活动现场也来一次斗乐。 林立差点儿跳起来。 斗乐已经输了,难道还要丢第二次人? 唉呀,林哥,你这什么表情啊?丽丝笑嘻嘻地说,你忘了?清吧的活动音乐可不是乐队自选的,要那边提前指派才行。根据协议,接单的乐队有一定的改编权,不过往常这种活动,那些乐队都是中规中矩地按活动方的要求来。我刚刚跟清吧那边说定了,由我们先选曲子,剩下的才会发给穿透。而且活动上斗乐的事他们会假装疏漏忘记通知对方,到时 说到这里,她抬了抬眉毛。 林立慢慢回过味来。 不过,显然大家的关注点并不一致。 有队员扯嗓子问了一句:丽丝姐,两个乐队都去的话,费用怎么算?还是八万吗? 四万。 那不是少了很多?立刻有人不满起来。 他们可都指望着这笔钱,从八万减到四万,中间有一半的差价呢。 李文的眉头也紧蹙起来。 四万的话,除非林立把这笔钱都给他,不然根本凑不够奶奶的手术费用。 等大家都说完话,三三两两地离开,他这才慢慢挪到林立身边。 队长。他低声说。 林立转头看到他:阿文,怎么了?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担心先前他们的话啊?放心吧,他们是不了解你的实力,以后相处时间长了就好了。 虽然不满于这次斗乐的结果,但李文是他主动拉过来,总不能一输了就把人赶出去,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而且,李文的曲子其实还不错,本事是有的。 至于要在乐队里给这人什么位置看看再说吧。 那个,我们在清吧演出的活动,费用李文底气不足地问。 林立恍然大悟,继而有些不满。 李文,当初我们说好的,你帮我们斗乐赢了,我们拿下清吧演出的独家,才会分你一半。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靠丽丝才能保住进清吧的资格,八万被削到了四万。兄弟们能分的钱都少了,还怎么分你一半? 李文有些急:可是 他是想开口把那四万全借过去,没想到还没挑起话头,先前说好的一半也没实现不了了。 我知道你奶急用钱,可我也没办法。李文,我是赤龙的队长,不是你一个人的队长。再说你还刚来,总不能你一来,兄弟们就出白工,一分钱捞不着吧? 李文低下头,半天才小声咕哝了一句:那,算我借你们的,成吗? 林立失笑:这个,我可不好做主。要不你自己去问问其他队员吧,看他们肯不肯借。我这一份,倒是能借给你,不过你要打个借条给我,毕竟我还有女朋友要养呢,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不? 李文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在更衣室那里磨蹭了半天,估摸着所有人都走光了,这才站起来,又往活动室走去。 既然已经来了赤龙,那就好好干吧。让林立看到他本事,早晚会重视他的。 谈茜能打出的鼓速,他也能!只要好好练,只要多练习。 李文咬着牙,走到活动室门边,刚把门推了个小缝,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中间还夹着他的名字。 奇怪,还有人没走? 阿立,你到底怎么想的?不会真把李文留到队里吧?豹子刚刚跟我说过了,那意思明白得很,有他没李文,有李文没他。是丽丝的声音。 放心吧,都那么长时间的兄弟了,我还能因为个外人放弃他不成?你跟豹子说,赤龙的鼓手就是他,只有他一个,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的。林立说。 那你还留着李文? 不这样,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刚用完就扔吧?我琢磨着,先把他稳住,等过几天清吧那边结束了,回来时挑着豹子他们说几句话。反正,队里不合,我不信他能呆得住。林立得意地问,清吧那边到底给的是多少? 六万。 行啊你,一开口就给人扣掉两万。林立嘻嘻哈哈地说。 你可是队长,我是主唱,我们两个多拿点儿也应该吧?再说了,这次谁出力最多?先说好啊,这多出来的两万,你可不能像以前似的,甩我几千了事,我得分一万。 这么贪啊? 低低的嗤笑声响起:行啊,你倒是不贪,你全给我啊。 全给,哥这就全给你,你可要接住啊 声音逐渐低微,渐渐响起了暧昧的呻-吟声。 李文的手缩了回来,慢慢向外走去。 他的脑中不断回响着林立以前跟他说过的话。 皮仪春他们都是富二代,这种人对音乐会有什么追求,一身的铜臭味,还不是当个消遣,兴趣上来了就玩玩,没兴趣了就扔掉。 你真以为你在穿透能出头啊?你看看你平时穿的什么,再看看他们穿的,都不是一国的好吗?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穿透赢了赤龙那几次,你敢说是凭实力赢的?皮仪春真没耍什么手腕?那些有钱人,心最黑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哪管音乐是不是别人的梦想别人的信仰? 李文,来我们赤龙吧。我们才是一国的,这里有你的同伴,有你的追求。我们一起做音乐,一起出名,一起壮大。 李文,穿透是赤龙目前最大的敌人。想翻身,就要先把这群亵-渎音乐的渣子富二代们搞垮。你来帮我! 李文,你要是来我们赤龙,你奶奶的病我们全乐队的兄弟都会帮你,毕竟我们到时就是一家人了。我们替你想办法,我们一起度难关。 最后的最后,是林立嘻嘻哈哈的扣掉两万多拿点也应该这么贪啊 第27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七) 公园斗乐之后, 皮仪夏就再没关注过穿透乐队。 他毕竟不是乐队的正式成员, 也没打算加入这个乐队。第二天穿透去清吧,他则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写曲子。 那几首用来任务的歌儿子, 他终于完成了。 接下来,就看看刘运那边的情况, 看看这个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他。 显然,刘运想起他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要短得多。 在机场咖啡厅和皮仪夏见过面,他就回了天南。这段时间的通告比较多, 再加上还要陪景画,他每天的行程基本都排得很满。 不过,他很开心。 尤其是, 再过十来天就是景画的生日了。 他已经设计好在景画生日当天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让心上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只是没想到,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一巴掌。 什么?接到王营的电话,他不由大为意外。 王营是天南的运营总监,也是刘董的左右手。就算身为天南的太子, 刘运平时也对他很客气。 相应地, 王营也很识时务。在公务上, 只要是刘运提出来的,如果无碍于公司发展的大方向, 能给的便利他都会给。 就像这次, 刘运希望景画能在金色大厅进行一次演唱。 金色大厅是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厅。这个名字其实挺有喜剧色彩的。 谁都知道, 维也纳是音乐之都, 那里的金色大厅举世闻名,被誉为世界五大音乐厅之一,是全世界音乐爱好者的圣殿。 华国的金色大厅是某华国首富出钱建的。这位首富细究起来是个暴发户,本身没什么知识底蕴,能一路走到首富位置完全凭的是个人眼光和运气。 大概人都是缺什么才会向往什么,这位首富一辈子最喜欢有才华的人,不但出资建了几十所希望小学,还斥资在B市建了一个美仑美奂的音乐厅。 身为首富,钱是不缺的。他财大气粗地表示: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最好的设计师,最好的建筑家,最好的材料 只是当设计图放到他面前时,他对黑白色调的音乐厅皱起了眉头:这么素,什么鬼嘛!改,把颜色改了,改成金灿灿地,那多喜庆啊! 于是,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大厅就成了金色大厅。 虽然颜色让人无法恭维,和始作俑者一样透着暴发户的气息,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确实成了华国最出名的音乐圣地,甚至在国际上也勉强有了些名气。 尤其是娱乐圈里的那些歌手们,无不以在这里登过台为荣。虽然此金色大厅非彼金色大厅,对华国人而言,同样具有镀金的意味。 景画自回国以后,在刘运和天南的运作下,名气有了,粉丝有了,资源有了,唯一欠缺的,就是格局。 只要能进B市的金色大厅,景画的逼格就能上升一大截。当然,不是个人演唱会,景画的份量还不够,只能是以助唱嘉宾的身份在某歌坛天王的音乐会上出现一次。 当王营提出这一点时,刘运立刻点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能进金色大厅难上加难,对天南来说却不一样。 无非就是人脉和资金的事。 果然,很快那边就来了反馈。只是刘运还没高兴几天,那边又来了第二道通知。 和第一次完全相反的内容。 怎么会这样?刘运皱着眉头看向王营:不是说没问题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截我们天南的胡? 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拒绝,尤其是已经获得了使用权利的情况下。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有人顶掉了他们。 我私下里问过,是上面下了文件,说要征用。王营说,其实我们还算好的,那位天王才叫惨,连门票什么的都卖出去了,结果突然被取消,现在什么都得重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8) 上面? 刘运一愣。 王营压低了声音:听说,是爱乐乐团的巡演,第一站就是我们华国。上面对这次巡演极为重视,特意安排了金色大厅,先前预订好的那些全都直接撤销了。 怎么可能?刘运失声说。 不提爱乐乐团的名气,就看华国和米国的关系,这也不像是真的。 王营苦笑。 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惊动了上面,还特意为此下发了文件? 刘运咬了咬牙:就一天也不行吗?或者,往前提一天,两天? 不行,爱乐乐团一共占了五天,我们订的日子刚好是他们的第四天。别说提前两天,就是三天,也空不出来,而且为了他们的演出,金色大厅会提前几天关闭做准备。 那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毕竟,如果是国内的什么人,他还能厚着脸皮动用人脉贴上去,国际的,天南没办法。 刘运真是不甘心。 幸好,他虽然把这事儿跟钱慕桑那些狐朋狗友们提过,却还没告诉过景画,不然这人不得失望死? 想到这里,刘运有些庆幸。 不然,我去其他地方问问?虽然不如金色大厅有名,而且时间也赶了些。要是多运作一下,说不定会拿下哪里的名额。王营试探着问。 算了。刘运有些失望,就算拿下,也不是金色大厅,没什么可高兴的。要给,就给最好的。 王营心里却有点儿不以为然。 景画确实长得好,但要说比皮仪夏漂亮,他还真没看出来。景画只是会打扮,皮仪夏却不怎么注重外表,两者看着才在伯仲之间。 如果皮仪夏真的也修饰一下自己,谁胜谁败还说不定。 自家太子爷无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刘运却没注意王营的脸色,他随意挥了挥手,心思早飞到了另一处。 爱乐乐团吗?或许天南本身没法接触,但他却不是一点儿门路都没有的。前不久,他的一个老同学刚打过电话给他,自称进了爱乐乐团。 想到这里,他立刻翻出号码,给那个叫亚当的同学拨了过去。 Hello!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刘运把手机离远了些,抠了抠耳朵。 他真有点儿受不了这些老外,动不动就凑一起乌烟瘴气地。幸好他的景画虽然也从国外归来,却没染上这些臭毛病。 你们爱乐乐团要来华国是吗?行程怎么订的?他用米国语问。 是的,那边回答,行程?行程你得问我们老大啊。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TM就会拉小提琴。说着哈哈大笑。 这是又喝high了! 刘运心里低低咒骂一声,挂断了电话,免得再受那边的魔音骚扰。 他自以为没告诉过景画,景画就不知道他的安排,却不知道钱慕桑他们早在私下里朝他的心上人透过底了。 因此等拿到刘运手里的两张音乐票,得知对方送自己的礼物并不是在金色大厅演唱,而是观看音乐会时,不由露出几分愕然。 爱乐乐团的演奏会?他问。 是啊,刘运误会了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为能观看这场音乐会而震惊欣喜,你放心,你喜欢的东西,我就算费尽心思也会帮你拿过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没能帮我争取到在金色大厅的演出?当初我从钱慕桑那里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个。 景画冷笑一声,却很好地掩饰了表情。 如果没有钱慕桑的透底,他确实会为刘运的安排而感动,毕竟爱乐乐团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奋斗希望,为此他还在国外努力练习过小提琴。 可惜他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机会,甚至后来调转了努力方向都没能如意,最后他认定,在外面一事无成,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他身上这张皮。 谁叫他是华国人呢?谁叫他长着华国人的脸孔呢? 国际上对黄种人的排斥太严重,他空有才华,却遇不到能超越种族歧视的伯乐。 最终,他放弃了一切,又回到华国来。 至少在这里,他不用那么辛苦就能得到大把的资源,能够得偿所愿。 得知刘运动用人脉把他运作进金色大厅时,他不是不感动的,虽然遗憾只能有一首歌的机会。 可现在知道只能看别人的演奏,哪怕那曾是他一直向往的乐队,他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刘运深情款款地说。 好。景画抿着嘴唇对他笑了笑,却在他凑过来时避开了对方的嘴唇。 刘运有些失望,不过只以为是景画一直以来的矜持所致,倒没多想什么。 景画转过头后,在刘运看不见的地方,表情有些紧绷。 连一个华国金色大厅的演唱机会都没能拿到,竟然还想亲他?想得美! 刘运把门票给景画时,安锐也正在向皮仪夏发出邀请。 没门票不能进的吧?皮仪夏故意问。 不用门票,你是我们乐队的成员之一,你忘了?到时我们一起进去就好。安锐不在意地说。 皮仪夏失笑:你说得真自然。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进乐团了。 安锐叹了口气,两手抬起放到他的肩上,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字地说:我的乐团,我的心,你选一个。不接受其他选项。 ※※※※※※※※※※※※※※※※※※※※ 讲真,甜作者对音乐这方面一窍不通。爱乐乐团其实是我随手取的一个名字,结果今天百度时无意中看到,维也纳顶尖乐团就叫爱乐乐团。 为什么金色大厅也被河蟹了?刚刚才发现,只好一个一个地隔开。 第28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八) 皮仪夏没选。 他没打算将自己的事业或者感情就这么儿戏地定下来, 就算他并不觉得感情比事业重要。 安锐倒也没逼他。他只想这个人明白自己的心。 至于不马上接受有他在, 还怕别人趁虚而入吗?安锐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甚至想过,如果爱乐乐团离开华国的时候, 皮仪夏还没给他答案,他就把人拐走, 世界各地地跑。 就不信他的一片真诚打不动这个年轻人。 皮仪夏见安锐接下来的日子没再旧话重提,还以为他撤了,也没再多想。 看到宿主的黑历史竟然没被吓跑,还对宿主表白, 其实这个男人挺不错。叫叫在他耳边碎碎念着,跳起来把他捏在手里的一根巧克力棒咬掉一截。 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但叫叫是系统, 当然不在此列。 皮仪夏伸指头把沾在它嘴边的巧克力碎渣抹掉:光表白你就觉得不错了? 能不在意原主和刘运差点儿结婚,有可能是安锐真的喜欢他,却也有可能是对方只想玩玩而已。 一个表白实在说明不了问题。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必和系统详说。 那他找你去□□听音乐会,你去不去?叫叫又问。 皮仪夏顿了一下。 去当然是想去的,毕竟这有助于他的现代音乐水平的提升。但要是为此而让对方有什么误会却大可不必。 我自己买票。 很难, 叫叫说, 这可是爱乐乐团第一次在华国的音乐会, 别说听不听得懂,就冲着它的名气, 多少人欲求一票而不可得。宿主你就算能买到票, 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位置。 光虐渣打脸的话, 其实直接答应了安锐就可以。毕竟不论身份地位还是名气影响力, 刘运和他没有可比性。叫叫继续絮叨。 是啊,所以为什么你升级以后的名字不叫虐渣打脸,非叫跪下叫爸爸呢?皮仪夏反问。 还不是因为这名字听起来挺霸气的叫叫低声咕哝,后知后觉地发现升级取名这事儿好像把自己和宿主都坑了。 所以我现在不是扬眉吐气的男主角,而是个可怜巴巴找儿子的爹。 忘了告诉宿主,刘运和景画也会去□□。 皮仪夏眉头一动:他们倒是挺有情调的。 刘运本来想送景画一份生辰礼物,让他生日那天在□□唱歌,结果因为爱乐乐团来了华国,他的行程就取消了。 皮仪夏有点儿幸灾乐祸:那他不是很郁闷? 是很郁闷。尤其刘运之前没告诉他这消息,他是从钱慕桑那儿听说的,偷着乐了没几天,就从演唱者变成了观众,还要假装自己根本不知情。他现在都要内伤吐血了。叫叫说。 小小的狗脸上是和皮仪夏如出一辙的幸灾乐祸。 那我得去看看!皮仪夏立刻拿定了主意。 当然,看不看热闹无关紧要,他走这一趟是因为,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刘运差不多要和他有交集了。 但由于他搬回了皮家,又想办法解除了和天南的合约,以至和刘运断得干净利落。现在的刘运正和景画你侬我侬,压根就想不起来找他。 他得想办法刷刷存在感,让这两人察觉到他在音乐方面的进步,从而引出接下来的剧情。 唔,他的意思是,拿出确凿证据证实偷歌的人,而不是像原剧情那样跟这两个家伙再搅合到一起去。 主意刚拿定,皮仪春就来找他了。 清吧那边的活动已经结束,虽然又进行了一次斗乐,但因为他们提前得到了李文的通知,做了准备,并没有被赤龙打压下去,又赢了。 李文也离开了赤龙乐队,不过并没回穿透。 他没那个脸,穿透的队员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兄弟。 不过,皮仪春还是让人把得到的五万元活动费用给李文送了过去,让他拿去救他奶奶。 据送钱的葡萄回来说,李文拿到钱之后,哭得跪到了地上。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场兄弟情只能走到这里。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后不后悔一类的话,他们没问过。后悔能怎样,不后悔又怎样? 只是穿透乐队经历了这一场,倒是比以前团结多了,谈茜的回归也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这次皮仪春来找自家堂弟,就是为了他们制定的下一步计划。 什么?你们要去卖唱?皮仪夏不可思议地问。 皮仪春明知道爹妈没在家,仍然紧张得四周扫一眼,这才压低声音:你嗓门那么大干什么?什么叫卖唱,这是去体验,体验生活! 你这么做,二叔二婶不可能同意。皮仪夏一针见血地说。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啊。不是说爱乐乐团要去□□吗?我听安锐说你们也要去,两个人是走,多加几个也没关系吧?到时候我就和我爸妈说,咱们是一起去听音乐会的。皮仪春说。 爱乐乐团是国际知名大乐团中的NO.1,尤其这还是第一次来华国巡演,意义不同往常。皮祯本身就是音乐界的人,以这个为理由,他不会反对。 拉上我一起撒谎,不好吧?皮仪夏说。 这怎么能叫撒谎呢?我们又不是不去,只不过会早几天出发,边走边体验生活,靠自己的声音赚钱,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吗?我爸以前还常说我们是闷在练习室里狂吼乱叫,我走出来了,他乐不得呢。皮仪春理直气壮地说。 皮仪夏发现,他这位堂哥不仅笑起来像二哈,骨子里也很有二哈潜质。 皮祯真要是乐不得,皮仪春还会巴巴地跑来求他? 不过,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以这几个二世祖的性格,怕是偷跑也得溜。到时候联系不上,更麻烦。 还不如把他们放在视线里盯着好些。 你真的会一路去B市?皮仪夏问。 听到堂弟的问话,皮仪春就知道这事儿有门,立刻打起了精神。 肯定啊,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里面音乐会开始了,我们就在外面来个现场,四舍五入我们也算在□□表演过的乐队了哈。他乐呵呵地说。 这种四舍五入法还真是新奇。 我还要和安锐哥商量一下才行。皮仪夏说。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不能自己就拿了主意,尤其安锐那边,说不定要提前动身去和乐团会合,未必有时间陪皮仪春胡闹。 如果你们后天能动身的话,可以跟我们走。不然就只能凭自己了。安锐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进来,紧接着人出现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好好!皮仪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差张嘴吐舌头戴蓝色美瞳了。 还有,你们想和我们走的话,路上得听我们安排。不然我会立刻给伯父伯母打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们。安锐又说。 这些富二代平时倒不怎么出格,顶多就是聚一起组了个乐团玩,比起那些泡吧滥-交闹市飙车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只是他们骨子里的叛逆还在,必然得有个能拿得住他们的人,不然这一路上他们怕是得上天。 皮仪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到了日子,他们汇集到一起,坐上车出发了。 在第一站下车时,穿透乐队的队员们特别兴奋,在车站就想挂着吉它来上一曲,被安锐扫了一眼,这才安分很多。 一行人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安顿好之后,皮仪春等人立刻兴冲冲出去要体验生活。 皮仪夏一直有些担忧,这时候才有时间悄悄问了安锐一句:这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不会,安锐转头对他笑笑,乐团还有几天才会到呢。而且我对他们说的那种体验生活的方式挺感兴趣。在米国,也有这种街头卖艺为生的人,当然,水平参差不齐,一般都不太高。 皮仪夏笑了笑,不错眼地看着前面又笑又叫的人:在你眼里,怕是很难有太高的水平。 那可不是,你就很好。安锐说着,又加了一句,哪里都好。 皮仪夏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刚刚触及却又立刻避开,继续看向正在不远处已经到了一个小广场正商量着什么的几个人。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9) 看来这就是他们选中的地方。安锐说。 环境还不错。皮仪夏看了眼四周,说。 确实不错,这个广场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人流量不小。它四周紧邻着商业街,甚至住在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常到这里遛弯跳广场舞,小孩子们也四散嬉闹着。 看到皮仪春他们几个年轻人挎着吉它过来,其他人不但不反感,反倒还有人笑眯眯地跟过来,明显平时见过类似的。 你们也是流浪歌手吗?搞行为艺术啊街头艺术啊什么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开口问。 第29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九) 皮仪春向四周人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就抓着吉它唱了起来。 都是他们平时练习的曲子, 难度不是很大,听起来比较柔和有节奏的那种。 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话,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安锐见他靠在墙边懒洋洋地听着曲子,眼睛都几乎要眯起来, 突然问。 什么?皮仪夏随口应了一句。 就是 哦,你说那个选择题啊?皮仪夏恍然大悟,可我没打算考试啊,用不着还跟个莘莘学子似的做题吧? 话里的敷衍和推托意味很强。 为什么不给个机会呢?是我哪里不够好吗?安锐问。他是真有些疑惑, 不论外在条件还是真心,他自问都不缺,偏偏打动不了这个年轻人。 皮仪夏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是故意吊着他,他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个机会呢?是觉得我很好吗?皮仪夏反问。 安锐点头。 好。 非常非常好。 皮仪夏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看,我一个人都能过这么好,何必还多此一举地找另外一个人陪着? 安锐没想到, 这人竟然给他这么一个理由。 要说是敷衍吧, 他却分明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认真。皮仪夏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累赘。 哦, 准确点儿说,不是他, 而是谈恋爱。 我对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打算改变, 何必还要勉强自己去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呢?适应得好不见得比现在开心, 适应得不好反倒更麻烦。皮仪夏说。 你不会是因为被那个叫刘运的刺激,所以对恋爱及婚姻生活都抱有悲观想法?安锐试探着问了一句,在提到刘运的名字时还特意停了一下,如果发现年轻人神色不对,他就要把后面的话全收回去。 皮仪夏看上去对这个名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来你娱乐消息看得不少。他说。 毕竟想追求你,就想多了解一些。安锐解释着。 我只是嫌麻烦。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琢磨琢磨音乐。跟刘运那几年的时间,真是白瞎了。皮仪夏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替原主感叹。明明天赋也不错,怎么不往正经地方用呢?结果活成了那样。 安锐还想说什么,皮仪夏看他一眼:要还是这类话,就不用说了。至少现在我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打算勉强自己。 任务哎,当然是任务最重要。 那,去北音吧。安锐从善如流地变了话题,我邀请你进爱乐,你不肯。可真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光看书?我觉得你堂哥他们这做法,偶尔来上一次挺不错的,多体验多感悟生活,会有更有灵感。 皮仪夏摇头:我还是只想写歌唱歌。真要加进哪个娱乐公司里面,事情一大堆,浪费时间。我宁可自己玩。 安知远是我侄子,安锐说,他早就跟我提过,想找几个有真本事的人过去。你这样的人去了,他只会供起来,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你的。你不妨试试,如果不合意的话,离开也没关系。 你侄子?他多大?皮仪夏的关注点不可避免地歪了。 安锐无奈:他比我大。我是老来子。 皮仪夏点头。 叔叔比侄子年纪小,这种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不是没有。只是没想到安锐竟然辈份这么大。 去试试吧,安锐劝他,我看你最近写歌时常瓶颈,这不光是钻在书堆里就能解决的,多走一走,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人和事,对你会很有帮助。 我再考虑一下。 相比先前的默不作声,或者直接拒绝,这句话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 安锐心里一松,在皮仪春他们都回小旅馆后,悄悄去了门外,拿出手机给侄子打了个电话。 安知远知道自家这个小叔叔,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听到他开口给自己荐人,不由诧异了一下。 不过安锐三言两语说完皮仪夏的情况,他立刻就意识到,如果不是叔叔故意夸大其辞,这人要真能加入北音,他就捡到宝了。 想一想,完全掌握了古典音乐,同时现代音乐也有不俗造诣的人,相当于全才好吗? 你要是想详细了解他的水平,可以去网上搜一下。有一段两个乐队斗乐的视频最近挺火,其中那个穿透的《轩辕》,就是他改编的,主唱也是他。安锐说。 自从花落知多少直播了穿透和赤龙的斗乐现场,她的知名度还高了很多,尤其那段视频,有人刻意做了剪辑,放到网上。 虽然没能挤上热搜前几,但也吊了个尾巴。 有意思的是,曾经全网黑他的那些人,竟然没人认出这是当初那个哭得涕泪横流被他们嘲笑的皮仪夏。 有不少人叫着小哥哥好帅,我舔,在下面发着花痴。还有人问主唱的名字,可惜顶多网友曝出了乐队的名字,新加入的主唱,还真没人认识。 安知远点开视频,把那首震撼人心的《轩辕》来回放了三遍,这才给安锐打了电话。 小叔,你们是不是要去B市的金-色-大-厅?我也去,我去看看皮仪夏。他有些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激动。 这么有本事的人,要是半路被人截胡,他哭都找不到调。 尤其是皮仪夏?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小叔,我记得,天南那个刘运在婚礼上落跑 对,就是那个皮仪夏。安锐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截断了。 他不喜欢听人说刘运甩了皮仪夏。 刘运是个什么东西?夏天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被甩?这说明刘运眼睛有问题! 安锐皱起了眉头。 安知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小叔,你对这个皮仪夏 对,他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婶。所以你对他客气些,别没大没小地什么都在他面前说。安锐压根就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安知远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视频因为离得远,除了隐约能看出主唱长得不错之外,具体五官其实并不是很清晰。倒是当初那张婚礼被甩的照片,皮仪唱哭到变形的脸丑出了新高度。 他当然知道人要是真的伤心起来,不可能还顾着自己的外表。可网上那么多黑皮仪夏的,再加上照片,他难免有些被带了节奏。 没想到竟然能迷到自家小叔,那到底得长得多出色啊?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进去。你记得有这么个事,抓紧时间办。天南的人眼瞎,白白放过了这么一块璞玉,你要是不抓紧,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安锐叮嘱了一声。 安知远更好奇了。 放下电话,他立刻叫人订了去B市的机票。 一定要看一看能掳获小叔心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他们私下里的事,皮仪夏并不了解。他一路跟着穿透乐队,走走停停,花了几天时间才到B市。 这时候安知远早就到了。 到B市第三天,爱乐乐团也到了,安锐先去了乐团那里。 又过两天,就是乐团音乐会的正式演出时间,皮仪夏也要赶过去。 你们真不打算进去? 临分手时,皮仪夏指向金-色-大-厅的方向,问自家堂哥。 毕竟来了,就算跟乐队的发展方向不符,但进去听听终归不是坏事。 不了不了,皮仪春说,你记得多拍几张照片,到时候传我两张,我也能跟我爸妈证实一下我确实去过这里。 不是,哥,你见过谁在这种音乐圣地闪光灯乱闪的吗?真要有照片拍下来,二叔二婶才会气得要打人吧? 好了,你去吧。皮仪春急着要去队员那边,催促堂弟赶紧动身。 皮仪夏没办法,摇摇头,朝目的地走去。 音乐会的观众们走的入口和演奏者们的肯定不是同一样。皮仪夏绕过前面的观众入口,朝后面的专用入口走过去。 只是刚走出几步,他就被人叫住了。 转过头,俊男俊男。哦,是刘运和景画。 他的心微微一动。 本来就是冲着这两人来的,没想到这么巧,还没进到大厅里,就先遇到了他们。 你怎么来了?刘运有些拧着眉头,问。 看到皮仪夏时,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叫住了对方,等人停下来,他才想起景画正在他身边。 这人都已经和天南解了约,为什么还来这种地方?难不成是听人说他和景画来听音乐会,这才特意跑过来制造偶遇? 这倒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带景画来这里的事没特意瞒着谁,有心人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 今天不是爱乐乐团演出吗?我就来了。皮仪夏随意地说。他倒没刘运那么多弯弯绕,就算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要启动了,也没打算伏低作小地哄着对方。 刘运整张脸都皱起来:胡闹!这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 第30章 景画知道皮仪夏是谁。在他回国之前, 钱慕桑那些人就把刘运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还给他发过这个人的照片。 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皮仪夏。 刘运虽然看着烦躁,他却听出里面隐含着的一丝关心, 不由眯了下眼睛。 阿运,别这样, 他声音轻柔,听着优雅又高贵,金-色-大-厅的门票确实价格不菲,但只要是真心爱好音乐的人, 想来听听也无可厚非。 有他这句话,刘运膨胀着的火气就压了压,看向皮仪夏:你的票呢?我看看是第几排的。 想也知道, 以皮仪夏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孤儿,得不着什么好位置的票。如果座位在大后面的话,还不如不进去。 皮仪夏摇头:我没票。 安锐叫他来,他就来了。反正安锐说过,他能以乐团成员的身份进去, 想来那边会有安排。他肯答应安锐, 更多的还是想看看那个叫亚当的男人。 没票?想替他说两句好话来衬托自己高洁善良人设的景画也不由觉得意外, 没有票你竟然还来了这里?你莫不是想逃票? 说到这里,景画不由唇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是真没想到有人蠢到想逃金-色-大-厅的票。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植物园动物园, 能有机会逃票。 再说, 能来这里欣赏音乐的, 都是自命高雅的人, 谁做得出逃票的举动来。到时候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这辈子都将抬不起头来。 没想到刘运找的小玩意儿竟然蠢到了这个地步,压根就不值得他再放在心上提防。 刘运一直苦苦压抑着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他一把抓住皮仪夏的胳膊就要往人少的地方走,还一边抓一边压低声音自以为关心地说:你疯了?没票你也过来?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在这里碰到我,你就得进里面去找我了? 啊?皮仪夏挣扎的手一愣,找你? 为什么要找你? 他的表情看在刘运眼里就是在装傻,不由更加愤怒: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想逃票混进去,就算是为了找我,以后也别想再在这些人面前出现。他们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会想到今天的事,就会想到你在金-色-大-厅逃过票!你还想不想出头了? 这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皮仪夏是真不明白,刘运这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当初跟原主也是这么风一出雨一出的吗? 还装傻!刘运气得直跳脚,就算跟天南解除了合约,难不成你还真打算退出娱乐圈?在这个圈子里,不管你想做什么,私下里没人管你,放到明面上,那就是个污点,会被人一辈子看不起! 皮仪夏总算能听懂一句:我是没打算退出娱乐圈。 不仅这样,我还努力写了好几首歌呢,就为了接下来的剧情。 那就赶紧离开!刘运看对方还想挣扎,叹了口气,纡尊降贵地说,看在你以前是天南的人的份儿上,出来时我们再谈谈吧。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呆一会儿,别让其他人看到,不然我也没办法帮你了。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绯闻! 尤其景画还在身边。 那些娱乐圈的狗仔们为了搏眼球向来不怕把事情搞大,到时候万一来个什么新欢旧爱一类的,他还得费心和景画解释。 明明两人感情已经渐入佳境,再培养段时间就有望求婚的。 刘运自说自话了半天,皮仪夏总算明白过来。这人竟然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的! 不是,这得有多大的脸啊?更别说景画就在现场呢。 据皮仪夏所知,刘运为了能顺利追求到景画,一直努力维持着一往情深的人设。竟然还带着现任男友来找他,就不怕人设穿帮吗? 想是这么想,皮仪夏却没打算帮他上一堂整理脑回路的课,毕竟要开展的剧情还需要这两个人配合。 我不是来找你的。他解释了一句。 刘运气急反笑:不是找我的,难不成是来听音乐会的?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0) 皮仪夏摇头:也不是。 他是来找安锐的,到时候安锐自然会安排他的位置。当然,上台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根本没参与到乐团成员这段时间的训练中,更没和他们进行磨合。 巡回演出可不是儿戏,不可能说塞就塞个人进去。 来到金-色-大-厅,却不是来找他,更不是来听音乐,在刘运看来,这就是个无比拙劣的借口。 你 景画在一边把话接了过去:这位是皮先生对吧?他似笑非笑地拉了刘运一把,阿运,别这样,人家是来后台找爱乐乐团的人也有可能啊。 他只是想表面平和地添了把火,刘运却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前段时间皮仪夏确实出过国,亚当还向他打听过这人的来历。 当时他问过亚当怎么对一个华国人感兴趣,亚当说他似乎想进爱乐乐团,因为都是华国人,所以亚当想看他认不认识这个人,摸个底儿。 这么说,皮仪夏难不成是进爱乐乐团不成,不死心想来这里再为自己争个机会?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误会之后,刘运反倒更恼火了。 爱乐乐团是那么好进的吗? 别的不说,就说天南签下的那么多艺人,有多少人是从小就专门练习过西洋乐器的?很多人甚至称得上颇有造诣。也有人把爱乐乐团当成了自己的追求目标,可最终不还是窝在天南里呆着? 皮仪夏以前看着还挺懂事的,虽然爱财爱势了些。没想到离开他之后,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想进爱乐乐团? 刘运拧起了眉毛。 说不定这人是打算来一出逆袭剧呢。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当初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吗? 皮仪夏是被他甩了之后,对他因爱生恨,所以削尖了脑袋想进乐团,让他知道后悔不当初? 真是开玩笑!他刘运可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别说皮仪夏那水平连给乐团的人提鞋都不配,退一百万步说,就算真的进了,难道他就会对这人高眼一眼? 压根不可能! 算了,你别在这丢人了,刘运说,我跟大厅那边的人有几分交情,我看看能不能带你进去吧。你别闹。 说着,他不顾皮仪夏的抵触,拉着对方就朝大厅入口走去。 景画在一边笑吟吟地跟着。他并不担心刘运会旧情复燃,相反,他看得出来,刘运是打算让皮仪夏彻底死了进金-色-大-厅的心。 毕竟,这可不是所谓凭交情就能进入的地方。 果然,三人在大厅门口被拦了下来。 先生,这里只有两张票,不能进三个人。工作人员客气地说。 刘运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一边说还一边无奈地看着皮仪夏,看着很像是在为他说情。 工作人员却只是摇头,压根不为所动。 最后,刘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回来:你看到了?没票根本进不去的!不论你来是想找谁,就别抱着这个心思了。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为你把脸都丢光了。 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溜光水滑的脸。 皮仪夏摇头:不用你说。 他早就想说这话来着,可惜刘运一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自说自话得厉害。站在一边的景画更有意思,看着斯文俊秀的,每开一次口,却都是把皮仪夏明褒暗贬一顿。 看刘运还想说话,皮仪夏已经腻歪了他的脑回路,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看到他的举动,刘运不由嗤笑一声。 怎么,一个孤儿还想在他面前来一出打个电话就能叫来一群小弟的戏码吗? 先别说雇群演也是要钱的,就金-色-大-厅这个地方,难不成叫了小弟来就能恃强进去?只怕第二天就得上国家□□的头条。 皮仪夏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工作人员看三人一直堵着入口不是个事儿,客气地问:几位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皮仪夏心平气和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在等人出来接我。 说着,他怕挡了别人入场,还特意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开正门的位置。 工作人员没说什么,刘运却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我都带不进去的人,谁能把你带进去。 金-色-大-厅向来是一人一票,他刘运都不行,难不成先入场的就可以了?皮仪夏怕不是以为自己急着进去,才故意找个台阶下,等他进去就灰溜溜地离开吧? 原本还急着入场的,现在刘运却固执地站着不肯进,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怎么收场。 真是没想到,分别还不到一年,皮仪夏竟然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刘运越想越觉得他实在是不争气。 就在这时,入口处走出来一个男人,跟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 那男人身材高大,外表出色,气势更加迫人,景画一看就直了眼。 这不是 念头还没转完,就见那男人转头看向他。 这人不是在看他吧?很有可能。毕竟当初在国外,他们就有一面之缘。 想到这里,景画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脸上不由自主带出一丝红晕。 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景画正要说什么,就听那男人开了口。 夏天,你怎么会在这个入口?我不是告诉你乐团的成员都在另一边入场吗?我还特意嘱咐过那边的人。现在你跟我来吧。 他似乎根本就没看到站在皮仪夏身边的两个人,淡淡地说。 刘运这时候还没意识到那个男人在叫皮仪夏,他虽然是娱乐圈的人,却根本不认识爱乐乐团的团长安锐。 见皮仪夏抬脚要走,他下意识地拉住,不悦地皱着眉:你要去哪儿?这儿人多,你别到处乱跑。 皮仪夏一把把他的手拍掉:接我的人来了,我要进去。 接你?刘运上下扫了安锐一下,虽然满是苛求意味,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不但长得好,气势足,身上穿的衣服明显也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的。 这是一个相当有身份地位的人,甚至让刘运有自惭形秽之感。 皮仪夏刚刚就是给这个人打的电话?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刘运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在他想来,皮仪夏和天南脱离关系后,没了他的关照,定然开始走下坡路,愈过愈惨的那种。正因为这样,每次看到对方,他都下意识地认为,皮仪夏是想找他求复合。 可现在有另一个看起来似乎和他不相伯仲的男人出现,还口口声声说是来找皮仪夏的,刘运不可置信的同时,就有了另一个联想。 似乎离开他之后,皮仪夏又傍上了别的男人。 就算潜意识觉得被压制,刘运绝不承认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第31章 看安锐大步过来要拉皮仪夏的手, 刘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 抬头看了过去,目光中隐含敌意。 你是谁?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他问。 安锐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站在他面前质问,挡他的路。 他转头看向皮仪夏:夏天? 语气平和中带着丝疑问。 他当然认出来挡路的人是刘运,当初为了了解心上人的过去时,他把网上有关的消息翻了个遍, 也知道景画是谁。 可这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难不成夏天突生悔意,打算又吃刘运这棵回头草了? 想到这里,安锐不由有些不舒服, 也有点难受。 他知道华国人骨子里有一种新不如故的思想, 旧的再差, 也总是念念不忘。 夏天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景画见刘运挡在两人中间,心下觉得不好,生怕被刘运败坏了自己在安锐眼中的形象,忙含着笑走上前。 安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当初在米国见到您时,您 他话没说完,就见安锐视他如无物般地绕开他, 直接走过去拉着皮仪夏的手:里面已经快开始了, 夏天,我先带你去后面休息一下。 两人刚要走,刘运瞪着两人交握的手, 挡住去路:皮仪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抱了谁的大腿?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知不知道, 就你这样的,我们这个圈子里不管谁和你在一起,都只是玩玩而已,早晚你还会被甩 你是谁?安锐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问,目光锐利如刀。 刘运一窒。 身为天南太子,遇到的人几乎都是捧着他顺着他的,还真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和安锐的目光相接瞬间,他的身体甚至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剩下的话也全都含到了嘴里,和着口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景画一边在心里暗骂刘运成事不足,一边赔着笑脸:安先生,这位是天南董事长的儿子刘运。刘运,这位是爱乐乐团的团长,叫安锐。 他说着,在安锐看不到的角度给刘运使了个眼色。 他还指望着能和安锐搭上关系,可千万别叫刘运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家伙给搅和了。 一时间,景画不由在心里嫌弃起了刘运。 要是真能进入爱乐乐团,以后的光明前景可想而知。哪怕只是呆段时间就离开,也相当于给自己的身份镀了层金,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奉承着的。 哪还用他千辛万苦地笼络刘运?没错,刘运确实喜欢他,可如果他能更进一步,自然会有更高层次的人等着他。 安锐要是能答应让他进入乐团,他当场甩了刘运都行! 景画暗暗决定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当然,事情没成功之前,他还没傻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 身为国际顶尖乐团的团长,每天制造各种偶遇想给他来个惊艳亮相的不知道有多少,安锐压根就不记得景画。 不记得的,自然就是不值得放在心上的。 安锐见皮仪夏跟着他,心里有了几分满意,抬脚就走了进去。 换了是亲戚朋友误会,他还会耐心给几句解释。可是景画和刘运,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没必要跟几个路人说明两人的关系。 不过,刘运的话说得那么难听天南太子?他记下了。 景画嗳了一声,见这两人都没理他,就想跟进去。最好能再说上几句,哪怕不能让安锐当场定下他,能留个比较深的印象也算不错。 只是那位工作人员抬手拦住了他们。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需要看一下您二位的票。 景画眼看前面两人越走越远,不由急急地跺了一下脚:刚刚不是看过了吗? 说完他转头催着刘运:快,快把票给他,我们好进去。 因为满心都是安锐,他没注意到刘运黑沉着的脸,也没注意这次刘运没像以前那样温柔小意地捧着他。 等两人进去之后,景画左右张望了一遍,却压根没看到安锐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恹恹地和刘运找到座位坐好。 都怪你那么慢。他忍不住低声嗔怪了一句。 放在往常,刘运要是被他用这种口气埋怨,早就提心吊胆地哄他,这次却根本没说什么。 刘运快呕死了。 他一直以为皮仪夏是来找他的,没想到离开他之后,就抱上了新大腿。 就算嘴硬不肯承认,刘运心里却明白,这根新大腿比他粗,比他壮,他跟人家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没想到去国外跑了一圈,皮仪夏竟然真的和爱乐乐团搭上了关系。 早知道他就多问问亚当,皮仪夏在国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也不迟。 刘运一边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拨下了对方的号码。 手机通了,却没有人接。 现在爱乐乐团的人都准备上台,手机调成静音之后被收走保管了,不可能接通。 刘运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 他早忘了要在景画面前粉饰太平隐瞒皮仪夏存在的事。 不过很明显,景画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正一脸痛心地看着没拉开帷幕的台上。 刘运眯了下眼睛。 那个人真的是爱乐乐团的团长?他问。 当然了,景画毕竟还没把握能攀上安锐,对着刘运也就多了几分耐心,免得鸡飞蛋打,当初我出国之后,曾经看过几场他们的演出,还朝这个乐团递过申请呢。可惜没成功,你也知道,现在国际的形势,还是比较歧视我们华国人的。 说着,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进入爱乐乐团落选只是因为他的国籍,而不是因为他的水平。 刘运自然不可能揪着这一点深究。 景画却在心底盘算了起来。 当初知道皮仪夏的存在后,他并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就算刘运的婚礼马上举行。 果然,他一出现,刘运立刻就甩了对方跑来找他。 这么一个没有竞争力的人,实在不值得他费心。 可是,他没想到皮仪夏竟然能和安锐搭上关系。 我听说皮仪夏出过国?他问。 刘运点了点头。一想到这人就是利用这次关系抱上了安锐的大腿,他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地。 没出息的人任何时候都没出息,一辈子都只能靠着男人,从没想着自己站起来! 像景画,就比皮仪夏好多了,不论是出国还是回来,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着本身实力闯荡。 当初甩了皮仪夏是对的。 饶是刘运一遍遍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可想到在金-色-大-厅入口时那两人交握的手,他的心里就恨得似乎在滴着毒汁一样。 没脸没皮!不要脸!没男人就活下不下! 翻来覆去地在心里骂了几十遍,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点,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以天南的厚道,任何一个新人都得到照顾,他在天南的时候,应该挺忙的。看来就是后来出国时才认识的安团长了。景画试探着。 刘运不屑地嗤了一声:忙?以他那点儿微末本事,就算我刻意照应他,他又能干得了什么? 景画不意竟然从他这里得到这么一句话,不由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就算皮仪夏被刘运甩掉,可当初都要结婚了,这人在天南必然会得到丰厚的照顾。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1) 就如同他进了天南之后,通告一个接着一个,资源更是堆到面前任他挑。 他本以为以前皮仪夏也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呢。不然钱慕桑他们为什么和他联系时,一口一个皮仪夏抱大腿、皮仪夏贪财爱势? 可从刘运这句话来看,好像他的想象有误。 他勉强笑了一下:看你说的,自家的艺人,就算已经解除了合约,可他毕竟长得不错,能和安团长有关系,多少也算有些实力,说话总要实事求是才行。 看样子,刘运是吃醋了。看来这人对皮仪夏并非全无感情,在他面前不提应该也是有意控制着,不然怎么一看到皮仪夏和人走了,就气成这样。 当然,他也不舒服。 如果皮仪夏真是出国后才和安锐攀上的关系,说明这人很有可能也像他当初在国外时一样,用身体换资源。 他自问皮相和皮仪夏比并不差什么,又向来识情知趣,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地惹人厌烦。如果安锐能接受这人的自我奉献,没理由不接受他的。 只要他能在爱乐乐团在华国巡演期间找到机会接近。 当然,刘运对他确实不错,他这么做也有点儿对不起对方。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像他们这种自我奉献的,说白了都是交易,不存在什么感情。 如果刘运能接受的话,景画也会考虑和他继续保持关系。在新的更高层次的追求者出现之前。 景画暗自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刘运还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起了外心,正打算给他戴一顶绿帽子,甚至都想好了绿他之后的退路。 乐团成员上台之前,安锐急匆匆地来找皮仪夏:要不要去现场? 皮仪夏顿了一下:可以吗? 他被安锐带到了后台的一间休息室里,这里面有沙发有茶水,还能够看台上的音乐会直播,但不可否认的是,毕竟比不上在现场。 可以,我刚刚问过,有几个预定好的座位空着。他说。 安锐口中的预定好自然不是后面那些普通的座位,而是最前面那几排向来预留的位置。这几排据说都是给上面的人私下预留的,不会对外售票。 正常来说,就算这些预留的位置没有人坐,金-色-大-厅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没眼色到随便把它们换给别人的。 安锐显然不在别人这一类。 好啊。皮仪夏笑得眯起了眼睛。 能够听现场,当然比坐在这里看直播要好很多。 前两排空着的位子不少。虽说是国际顶尖乐团,但临时有事或者压根就对音乐不感兴趣的人不是没有。就算现在在大厅里坐着的人,谁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懂音乐,有的只是为了炫耀或者显示自己身份而来呢? 景画一直关注着前面,工作人员带皮仪夏入座的一幕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从刘运那里得到的消息,皮仪夏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孤儿,现在竟然能坐到那几排预贸的座位上,明显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看来安锐在国内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这些影响力不全是从爱乐乐团那里来。 景画心里揣测着,更加坚定了要巴上安锐的决心。 第32章 爱乐乐团在华国巡演结束之后就离开了, 安锐身为团长,却并没有离开。 虽说是巡演, 却也不是连续在外面奔波,基本上是一个国家的演出结束后,调整一段时间,才会按照当初约定的日期去往下一个国家。 安锐则利用这个时间差在华国又呆了段时间。 他仍在华国的消息这次不光是皮仪春等几个人知道了,景画也得到了消息。 以前不知道安锐在华国, 景画没上心。第一天的音乐会结束后,从金-色-大-厅离开,他就立刻找了人帮他盯着安锐去向。 目的就是想制造偶遇的机会。 这么一盯, 他才发现, 除开演出前后, 安锐大部分时间并没跟着乐团。 那人帮他拍了很多安锐和皮仪夏的照片回来,说安锐离开乐团后,几乎和这个人形影不离。 得知这个消息,景画眯起了眼睛。 他并不认为安锐有多喜欢皮仪夏,也不觉得自己比皮仪夏差。对方能做到的事,他做得只会更好。 因此当爱乐乐团离开后, 他放弃了头等舱, 借口想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拉着刘运坐上火车到处跑。 刘运刚知道皮仪夏貌似抱上更粗的一根大腿后,火冒三丈, 经过几天的沉淀, 倒也冷静了很多。 当在人群拥挤的广场上看到皮仪夏时, 他很是震惊。 怎么哪里都能看到这个人? 刘运特意往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安锐的人影。 孤身一个人挤在异乡的小广场上看没名气的小乐队表演,看着好像还试图和乐队的人搭话,这让他立刻得到一个结论:安锐像当初的他一样,把皮仪夏甩了。 刚想到这点时,刘运甚至松了口气。 他就说,一个被他甩掉的人,怎么可能被另一个男人如珠似宝地对待?看来安锐不过是玩玩而已,一旦在华国的巡演结束,就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阿运,我口有点儿渴,去那边买瓶水,景画在他身边幽幽开口,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随便帮我拿一瓶吧。刘运说。 景画眼神一暗。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前刘运追求他时,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做这做那? 原以为这次还要多费点儿口舌才会说服刘运在这里等着,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松了口。 这样也好,免得他甩了刘运时还会心存愧疚。景画看着一直用余光盯着皮仪夏的男人,冷漠地想。 他已经接到了消息,安锐正在另一边买东西。一路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等到安锐单独出现的机会。 皮仪夏刚和堂哥说两句话,叫叫的声音就在他头脑里响起来。 宿主,你为什么说亚当不太对劲?叫叫问。 是不太对,皮仪夏见堂哥他们开始卖力演出,就退到一边假装观众,以前在米国的时候,你看到亚当对我这么殷勤过? 乐团休息时,每次他跟安锐说些什么,亚当就会凑过来,插上几句话,似乎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一旦皮仪夏有什么需要,或者打算买什么东西,亚当则操着生硬的华国语说:握取,握取!然后跑走。 说不定他是看到安锐和你的关系,想通过你来讨好自家团长。叫叫说。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还有可能。身为系统携带者,尤其是有前科的情况下,你觉得你说的可能性成立吗?皮仪夏反问。 当然不成立。 种种不可能都排除之后,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亚当盯上了皮仪夏。 毕竟皮仪夏身上的叫叫比亚当的零级系统高级,看在对方眼里,就成了他是大气运携带者。 他不会放过我身上的气运的。皮仪夏说。 那宿主打算怎么办?反过来吞掉他的系统?叫叫问。 你们系统之间,可以互相吞噬?皮仪夏连自己的来历都不太清楚,系统的事,他更不了解了。 只要条件允许,就可以。叫叫回答,倒是没详细解释所谓条件允许是什么意思。 皮仪夏也没细问。他感觉得到,叫叫其实对吞噬那个零级系统其实不太感兴趣。 等等看。如果他不对我下手,就放过他。要是下手了,就一劳永逸吧,也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不是圣母,但也不是战争爱好者。要不是惹到他头上,其实他对争斗不怎么感兴趣。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学点儿知识充实自己呢。 皮仪夏的话算是暂时给亚当留了条生路,不过依叫叫看来,这生路留不留其实没什么大用,一个在误会皮仪夏是气运之子就立刻给刘运打电话打探底细的人,会那么轻易就放手吗? 等安锐回来时,穿透乐队的演出已经近尾声。皮仪春收好盒子里的钱,刚一起身,就看到安锐身后跟着个很眼熟的男人。 特别眼熟,眼熟到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人的精修美照曾经和他堂弟的痛哭丑照并排放到网上被人评价过。 一意识到这人是谁,他立刻飞快地扫了眼自家堂弟。 皮仪夏并没像他担忧的那样失态,仍然一脸笑眯眯地,仿佛压根没认出来景画是谁。 皮仪春刚松了口气,暗怪安锐不会办事,就看到景画自然而然地对堂弟摆了摆手:真巧,又见面了。 是啊,真巧,皮仪夏说,巧得我都快以为你特意让人跟着我们了。 景画的神情有一丝僵硬,但马上就恢复了原样,转头叫刘运:我买水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安先生,既然目的地相同,不如我们一起回去怎么样? 话说得相当自然,似乎已经得到了安锐的首肯。 皮仪春更加不喜欢他。 刘运沉默着走过来,伸手从景画手里接过水,并没答他的话。 景画觉得面上有些下不来,用微笑掩盖过去。 他当然知道刘运不喜欢安锐,也不想和这些人一起走。可他才不在乎呢,虽然安锐拒绝了他的主动奉献,却管不了他怎么回去吧? 以前在国外时听人说过安锐对那方面的事不感兴趣,甚至还曾经先后把几个脱光了衣服的男女从他的休息室里丢出去,这导致几乎没人敢明晃晃地倒贴,顶多只是言语和动作暗示。 既然已经在皮仪夏身上开了头,那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景画不在乎自己是第几个,能得到实惠就行。 皮仪夏扫了眼安锐带回来的大塑料袋,见里面装着的都是自己爱吃的零食,伸手拿了一包撕开。 穿透乐队收拾好东西,皮仪春朝塑料袋里伸手:好了,我们回去吧。 安锐胳膊一动,塑料袋换了个方向,避开他的手。 景画和刘运不由一愣。 听这个乐队队长的意思,安锐竟然是和他们一起走的? 虽然景画有叫人盯着安锐,却只盯着他一人,顶多加个皮仪夏。再加上安锐和穿透乐队一路同行,话却不多,那人并没把这事告诉景画。 刘运皱着眉头打量着皮仪春。 穿得和外面那些搞乐队的差不多,乐队队员有的身上有纹身,有的打着环,烫头一类都是小意思。 颜值都比普通人高点,不过在见惯了帅哥美女的刘运看来,也不过尔尔。 倒是这个队长挺有意思,不笑时还挺帅,一笑眼角都斜吊了起来,那表情和二哈似的。 你们是一起的?刘运问。 哦,这是我堂哥。皮仪夏说了一句。 刘运皱了下眉头,瞬间脑补了很多家庭伦-理大戏。什么自小父母双亡,在亲戚家寄人篱下,被冷待,被虐待,愤而离家出走,打算进娱乐圈逆袭。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这个天南太子对趋炎附势的黑莲花不敢兴趣,皮仪夏不得不重新回到亲戚家,跟着堂哥卖唱跑单,以求糊口 如果皮仪夏知道刘运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你想多了。 一行人回了住的地方,以刘运的眼光,根本不可能住这种小旅馆。可是景画一心想和安锐搞好关系,说服了他,他只能憋着气去订房间。 景画看到四周没人注意,悄悄朝安锐的方向走了几步。 安锐明明在和皮仪夏低声说笑,脑后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拉着人回了房间。 景画: 不死心的他半夜爬起来拿手机给安锐打电话,这还是那个收了他钱的人帮他弄来的。安锐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挂了。 景画又发短信过去,说想和对方见个面,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看到人影。 就算再不甘心,景画不得不承认,安锐没看上他。 既然这样,只能先和刘运搞好关系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刘运惊喜地发现,景画一反先前对他不阴不阳的态度,两人的关系亲近融洽了很多。 他曾问过景画,为什么非要跟着皮仪夏他们。景画说安锐是一条走上国际的捷径,既然遇上了,总要搞好关系。 刘运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仍然跟着这些人同行。 眼看离家越来越近,这天景画神秘兮兮地进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刘运问,今天你没和他们一起出去吗? 明明是穿透乐队一路边演出边赚钱回家,也不知道安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非要和这个乐队搅和到一起。刘运对这些小乐队不感兴趣,除了偶遇那天听过一耳朵外,接下来都没去听过。 他宁可猫在旅馆里等着每一次的出发。 让他有些欣慰的是,大概和他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皮仪夏的欣赏水平上来了一些,明显也不太喜欢小乐队的东西,时常躲在旅馆小房间里写着什么。 他看到过一眼,像是什么曲谱。 不过,以皮仪夏的水平,就算真写,又能写出什么来?刘运压根没放在心上。 没有,景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这一路上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 什么? 景画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低声说:我觉得,你为了我,真的付出了很多。我觉得很感动,世上最真的感情莫过于此。阿运,回去后,我可以考虑一下和你订婚的事。 真的?刘运一下子站起来,大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激动得语不成音,那,那真是,太好了!阿画,你,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景画的脸上飘起红晕,害羞般地挤出一句:只是,只是订婚。 那我也高兴!刘运恨不得立刻抱起景画原地转上几圈,对整个世界大声宣布这个喜讯。 景画满面笑容,眼底深处却充溢着冷静的算计。 等刘运的情绪平定下来一些后,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景画才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刚才过来时,看到皮仪夏在房间里写曲子,你知道这事吗? 第33章 知道, 刘运不在意地说,以前他在天南时就写过, 无非都是小打小闹,一点儿亮点都没有,不用管他。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2) 回过头来想想,刘运觉得自己前几天的表现有点儿太过激了,很有可能拉低在景画心里的形象。幸好景画是个善良的, 并没在意。 他以后都不会再对不起景画,尤其对方刚刚还答应了他的订婚。 一想到这里,刘运的心忍不住又跳了起来。 订婚啊, 真好! 他甚至已经忍不住在脑海里勾画起订婚的仪式以及该请的人了。 你也说那是在天南的时候呢, 景画嗔了一句,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刚刚我路过时,他房间里没人,我扫了眼曲子,写得挺好的。 刘运仍然没放在心上:再好能好到哪儿去?我家阿画随口哼一句都甩他十万八千里。 景画横了他一眼,却被他张开胳膊抱在怀里, 对着娇嫩的嘴唇吻了下去。 等几个人再上火车时, 景画看到皮仪夏背着的鼓鼓的包,开口轻声问了一句:你背了那么多不重吗?要不要帮忙? 皮仪夏转头对他笑了笑,客气地说:不用了, 谢谢你。这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除了零食就是这段时间写的歌。只是体积看着大, 其实没什么份量。 写歌?景画一脸好奇,是要投到哪里去吗?还是打算卖钱? 皮仪夏毫无戒心地摇头:没有,只是写着玩的。以前我就这样,刘很多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他飞快地扫了刘运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是想说刘运也知道吧?啧,本以为是个安份的,没想到这就把尾巴露出来了。景画在心里冷笑。 他从不认为世上真有所谓的失言,有心挑拨的人才会故意说半句再留半句。他就是个中高手。 以皮仪夏的段数,想在他面前玩这个,实在是太嫩了。 当然,他倒不觉得皮仪夏做得不对。事实上,不久前他就试图勾-引过皮仪夏身边的那个男人。可惜安锐看上去还新鲜着,不肯移情别恋。 这一路上,安锐都对他们冷着脸。以刘运的脾气,早就想甩手走人了,可惜景画不肯。 当然,景画不会对刘运说出自己的真实打算。 因此虽然一直同行,这两拨人彼此间却泾渭分明,只有景画和皮仪夏偶尔还会有交流。 要不是顾忌着脸面,刘运甚至有可能和安锐直接开撕。 对了,我们天南一直都有收歌,如果你有意向,可以投来试试啊。景画说着朝皮仪夏伸出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替你送过去也行。你放心,如果入选,署名一定是你。 皮仪夏似乎没想到他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紧张得直摇头,脸色通红: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根本没想过这些的。 夏天,过来这边。安锐带着些冷意的话音响起,皮仪夏赶紧对景画点点头,就擦过他身边走过去。 那两个人坐在一起,还隐约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你和他说那些干什么?别理他们。 景先生是好心,问我要不要投歌呢。 你要是想投,我帮你啊,用不着别人管三管四。 不用,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写来玩玩的,我写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入别人的眼?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你那些歌,挺好的,要是你想,我帮你出啊。 哪有这样的,一共几十上百首呢,再说我是真没想卖歌,都是自己写着玩的。你别管那么多了 两人的声音渐低,渐渐听不到了。 景画转身,坐到自己的铺位上,看着车窗外面飞快闪过的景色。 阿画,在想什么?刘运走过来,看到他若有所思,笑着问了一句。 自从得到景画订婚的肯定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景画抬头对他笑笑:我在想,这一路上还挺平静的,竟然都没人认出我来。 虽说他故意戴了副大墨镜,又穿得老气横秋,还戴了顶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但真看到其他人的冷漠反应,他还是觉得有些挫败。 刘运不以为意:你穿戴成这样,我都差点儿不敢认,看到景画似乎不太高兴,他转了话题,这次回去后,我帮你筹办个人演唱会,这可是你的第一场呢,好好准备。 景画眼睛一亮,这可是提高他名气的大好机会:你真好! 说着,他在刘运脸上亲了一口。 刘运感受着对方的香吻,乐得三魂掉了两魂。 这算什么?你马上就嫁给我了,以后我的就是你的,天南的资源随便你用。 嫁?只是订婚而已。景画挑了下眉毛,却没把心里话说出口。 罢了,就让这傻子先乐乐吧。 下面送了几首新歌上来,等回去后你好好看看,如果有中意的,就在个唱时唱。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总不能只有旧歌。刘运又说。 好。景画暂时把安锐的事放到脑后。 他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尝试几次都没吸引到安锐的注意力,那就先缓一缓,免得那边没搭上,这边反倒被刘运察觉了。 他就不信,安锐能一直守在皮仪夏身边。只要两人有分开的迹象,就是他插脚的时候。 当然,在此之前,刘家的资源也不能浪费了,该拿的都得拿到手,安锐那边该盯的也得盯着,双管齐下才行。 事情想得挺好,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都是什么东西?景画哗地把一撂曲子丢了出去,要不是纸张轻,估计都得砸到刘运的脸上去。 天南这么大的公司,买回来的歌就是这种水平吗?阿运,你不是被下头的人给骗了吧?景画抬头看到刘运脸色不好看,憋了会儿气,还是主动说了些圆场面的话。 再怎么说,毕竟是天南太子,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自己不能做得太过份,不然怕是会把人推到别人怀里了。 本来在火车上时,听到刘运提到他的个人演唱会,他还很高兴,也对要准备的新歌抱以厚望。结果回来没几天,看到的竟然是这种层次的作品。 要不是确认刘运对他是真心,绝无掺假,他甚至要怀疑刘运是不是故意拿这些歌来嘲笑他,暗示他登不了大雅之堂。 没办法,这段时间的歌都这样。阿画,我问过王营他们,虽然歌都类似于口水歌,看起来不高大上,但只要放得多了,同样能成为洗脑的神曲。 景画差点儿被他的话气得笑出来:他们这么说,你就信了?阿运,这是我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结果我对着万千歌迷唱口水歌? 刘运也觉得不妥,却没有解决的办法,皱起了眉头:那你说怎么办? 继续买新歌啊,买够水平的,多花些钱也没关系。要是天南舍不得出钱,我自己出!景画斩钉截铁地说。 个唱办好了,他的名气才能更进一步。这关系着他今后到底能走到什么高度。 阿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南怎么可能舍不得出钱?实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歌。这段时间天南的投歌平台我看了,这些还算是好的,那些落选的更没眼看。刘运耐着性子劝他。 反正我绝对不会用这些歌。景画口气相当坚决。 刘运沉默了一会儿:那你说怎么办?北音那里据说倒是收了些好歌,可那是他们的,我们弄不过来。再等下去,怕赶不及你的个人演唱会了。 景画的脑海中闪过一段曲子,等他意识到时,话已经说出了口:其实我倒是看过不错的歌,就在不久前。 哪里?我们去买下来!刘运说。 景画却犹豫起来:算了吧,我问过,他说不会卖的。再说你,你好像不喜欢我们说话,每次我和他聊过,转头就看到你黑脸。 刘运眉头一动:你是说皮仪夏? 是啊,景画说,我在路上听他说,他写的歌有好几百首呢。虽然我不是每首都听过,但先前看到的那首,真的不错。要是买下来改改的话,放在我的个人演唱会上,还是蛮不错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问吧。刘运说着,拨了个号码。 很快,里面就传来语音提示,说此号码是空号。 刘运的脸色非常难看。 本以为皮仪夏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他婚礼上甩了对方没多长时间,这人竟然粗大腿也抱上了,号码也换成了新的。 景画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的脸色:你拨错号了吧?皮仪夏说他的手机丢了,就换了个新号码,我这里有。 这次拨通了,只是接电话的并非正主,而是安锐。 夏天不在,你是谁什么?买歌?不好意思,我们没打算卖歌不管你是谁,不卖就是不卖!话说得相当硬气,而且很快就挂了电话。 刘运的脸更黑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也没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开口说了声想买歌,就被对方直接打断。 刘运更加看这个安锐不顺眼了。 算了,阿画,你放心,我会再帮你用心看看。写歌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选不出你中意的歌呢?刘运说。 可惜说归说,短时间内收不到合心的好歌是事实。眼看着个人演唱会还有一个月就要开了,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得差不多,唯独在歌曲这里卡住,别说景画,连刘运都上火得不行。 王营壮着胆子再次提议用那些洗脑神曲,被刘运骂得面色灰败得像是家里死了人。 要不然,我帮你再问问皮仪夏吧。刘运看着景画为难的表情,心下隐隐作痛,一咬牙说道,你放心,我听说爱乐乐团那边已经出发去了巡演的第二站伊国,没有安锐作梗,买歌的事应该能谈下来。 ※※※※※※※※※※※※※※※※※※※※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喵系小小的地雷。 第34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四) 就像刘运说的, 安锐前几天就已经离开了皮家,跟爱乐乐团走上了巡演的第二站。 皮仪夏没跟着去, 不过他也没闲着。安锐离开前安知远就找上门来,开出优厚条件要和他签约。 看到安知远时,皮仪夏不由意外。他虽然有叫叫在,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刘运景画那边,并不完全知道安锐私下里做过的事情。 直到看见安知远本人, 他才意识到安锐帮他联系好了北音。 安知远本身就是喜爱音乐的人,等看到皮仪夏拿出的那些曲子时,不由心花怒放, 看着对方的目光也电力十足。 他没想到, 小叔叔竟然帮他找了这么一个有潜力有水准还能保证数量的音乐人。 看那厚厚一摞快和幼童比高的手写曲谱, 这得有成百上千首了吧? 皮仪夏抿了抿嘴唇:这些都是我学习现代音乐时练手用的,有些可能不太好 不!非常好!安知远打断了他的话。 安知远爱好音乐,却也是个商人。一般来说,他应该挑一挑这些曲子的毛病,再压一压价,之后开出自己的价码, 成功签约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可是看到这些曲谱后, 他只想尽快把面前这个人签下来,根本没想到再动用那些商人的手段。 虽然如皮仪夏所说,里面确实有些曲子并不算成熟, 有闪光点, 却需要进一步改进, 但透过这厚厚的一大撂纸,他似乎能看到一个昼夜不休奋笔疾书的身影。 现代人的心性大多浮躁,能沉下心来这么一点一点研究音乐的人真的太少了。 这样的人不签进北音,还需要什么人? 一时间,他竟然起了一种伯牙子期的知音之感,只想拉着对方的手,告诉对方:好好写你想写的东西,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只可惜手还没拉到两秒钟,就被自家小叔叔黑着脸扯开了。 你想签可以,安锐看看皮仪夏,见他并不抵触,这才接着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安知远眨了眨眼睛。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小叔叔不应该站在他这边才对吗?为什么帮着对方谈条件? 这里的所有曲子,每一首,都要拿到公证处那边,进行公证。安锐说。 安知远差点儿跳起来,一脸被侮辱的模样:小叔叔,你还怕我们公司会吞了皮先生的曲子吗?这次给皮先生的合约已经是北音最优厚的了,占皮先生的曲子,我们得不偿失好吗? 说到后来,他气极反笑。 安锐却不为所动:夏天做的这些曲子,我那里有一大堆用过的笔记本,里面全是当初写的雏形。我不是怕你吞占,只是你毕竟是商人,北音也不是纯粹的音乐圣地。以后夏天在你们北音写的曲子我管不着,至少这些,要公证。 换了是别人,安知远肯定甩袖子就走。不过一个写曲子的,签不了这个,哪里还找不到?华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也不缺人才。泱泱大国,那么多人才,想出头还得等机遇。 可谁叫这些曲子戳中了他的心呢?让他想扔还舍不得。再加上提了这个条件的并非皮仪夏本人,而是他嫡亲的小叔叔,这让安知远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行,我去做公证。 公证的过程很顺利,毕竟有安锐那边保存着的底稿在。哪怕是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公证人员也能看得出,那些曲子从落笔到成曲都经过了哪些变化。 这回行了吧? 把那些曲子的公证书扔到桌面上,也是厚厚的一撂。安知远黑着脸问。 行了。夏天,北音的合约我帮你看过了,条件还可以,你可以考虑签签看。在华国,应该不会有比北音开的条件更优厚的,尤其里面还有一条,就是你只专心写自己的曲子就好,北音不会干涉你的一切自由。安锐说。 身为爱乐乐团的团长,他过几天就得去巡演的第二站,总不能队员到了,团长不在。可把夏天单独放在华国,他是真不放心。 尤其在知道皮仪夏的那段过往之后。 有了北音罩着,他能放心不少。尤其安知远知道夏天是他的心上人后,一定会额外关注。 皮仪夏点了点头。 开始他是真没想签什么娱乐公司。但就像当初安锐说的,有更多的人传唱他的歌,就相当于他的歌儿子被更多的人承认、接受。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3) 这是好事。 至于公证,原本他想着等安锐离开华国后,自己去找公证处把这些歌公证一下。 没想到这些都由对方做到了他前面。 说实话,挺窝心的。 签完合约后,安知远暂时离开,去联系北音的人。皮仪夏抬头看着安锐,目光有些复杂。 你,过几天要走了吧?祝你一路顺风?他迟疑着说。 安锐失笑,伸手在对方头上揉了一把:我是要坐飞机,你竟然祝我顺风? 皮仪夏意识到自己搞了个乌龙,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一路平安吧。 就这样?安锐拉近和他的距离,目光炯炯地说,傻夏天,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皮仪夏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我还没想好。 其实安锐不是不好,但想到当初刘运追原主的时候,同样面面俱到,结果追到手了不还是那么回事?最后说甩就甩了。 他不是说安锐会变成这种人,也不是怕对方变心。他只是觉得,要是注定了结局如此,莫不如没有开始。 实在是浪费时间。 安锐无奈。 他看得出来,对方真不是吊着他。不过 那,我换一句话问你。以后你改变了主意,还会第一个考虑我,是这样没错吧?安锐问。 皮仪夏想了想,点头。 至少除了皮家人之外,确实只有安锐对他这么好了。而且皮家人尚有疏漏的地方,安锐却事事处处做得周密,看得出真把他放在了心上。 他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单身主义者,假如安锐一直对他这么好,两人在一起不是无法接受的事。 安锐得到了他的肯定,松了口气。 几天后他离开华国,皮仪春忙着乐队的事,托皮仪夏去送。 结果送完安锐一转身,皮仪夏就看到身后站着的几个人。 安知远和他的手下。 虽然合约已经签好,但那些曲子安知远还没带走,这次他们就是冲着曲子来的。 里面有一些还很不成熟。皮仪夏提醒说。 那些跟安知远过来的鉴曲师们却两眼放光,几乎要把整个人都埋进曲谱里。 好啊,真是好啊!有多长时间没看过这么高品质的曲子了? 安董真是厉害,竟然能发掘出这么有才的人。就算对方口中所说的很不成熟的那些,都甩他们平台上收到的曲子一大截好吗? 皮仪夏提醒了好几次,其中一个鉴曲师才抬头匆忙应了一句:很成熟,非常成熟。皮先生不需要这么谦虚。 等皮仪夏还想再说时,这人又低下头,压根不理他了。 安董,这些曲子都签下来了?都是我们公司的?另一个人颤抖着声音问。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一座金山砸晕了。 还要经过皮先生同意。安知远说。 虽然皮仪夏签了合约,同意将自己以前作好的曲子卖给他们一部分,但合约里并没指明到底是哪些。 鉴曲师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饥-渴地看向皮仪夏:皮先生,卖吗? 皮仪夏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太好接。 卖吧!皮先生!卖吧!都卖了吧!有人不停地催着。 真的还需要改改,顶着他们狼一般绿油油的目光,皮仪夏有点儿困难地说,像这首,这首,还有这首他一气捡出来上百首,这都还能改改 您改!其中一个人立刻热情地回答,我们就在这边等着,您什么时候改好,什么时候交给我们就行,我们随时随地待命! 安知远不由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这话说的,好像给他开工资的是皮仪夏一样。 不过他能理解这些手下的心。毕竟几天前,他刚过来看到这些曲子时,反应和他们差不多。就算现在再看到,他的心跳仍然加快了几分。 有的曲子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改好,皮仪夏说,我建议你们先把曲子留下,等我改好了再 不用不用,我们平时都没什么事儿,就在这里等就行! 安知远又看了眼插话的人。 没什么事儿是吧?看来北音里他平时安排下去的工作太少了,可以考虑再给这些家伙加加担子。 鉴曲师们压根没意识到,他们一句话就给自己日后累成狗的工作奠定了基调。 北音的人这么说,皮仪夏也不会再矫情,投入到了改曲的大业之中。 包括安知远在内的这些人不像安锐那样有面子,不可能住在皮家,就在附近订好了酒店,每天等待皮仪夏的传唤。 等景画联系皮仪夏时,对方总算是在繁忙的改曲大业中回了下神,想起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等着处理。 ※※※※※※※※※※※※※※※※※※※※ 马上周末啦,给小天使们准备一个修罗场(泥垢! 第35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五) 北音的人当然不会从皮仪夏这里拿走原稿。皮仪夏每完成一首, 他们就会存进电子设备里面,直接传到总部那边。 接到景画的电话时, 皮仪夏正埋首在改曲大业里。他现在的水准已经接近S级,改起以前那些练手的曲子时得心应手。 景画说在刘运那边发现一些东西,应该是皮仪夏的,希望能物归原主。 哦,皮仪夏声音凉凉地, 他想尽快完成任务了,就算真是我的,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起来, 应该也是不要的吧?你扔掉就可以。 那怎么行?景画温柔中带着些担忧, 似乎他真的在替对方着想, 就算这段时间没用上,万一以后用得上呢?我还是给你送过去吧。 皮仪夏推辞了几次,见拒绝不了,只好说:那我们就在随园咖啡厅见面吧。 两人约好时间,皮仪夏挂了电话。 小主,为什么你要答应他见面啊?他明显不安好心。系统出声问。 皮仪夏眉头一皱:叫叫,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片子了?小主儿是个什么鬼? 就像你觉得叫我系统不够亲近一样, 我觉得叫宿主也不够亲近,小主更好些。系统立刻回答。 真不是从清宫戏里面化出来的吗? 皮仪夏懒得和它纠缠:不见面,怎么让他偷歌? 其实原主也不敢肯定一定是他偷的啊。系统开始小声碎碎念。 皮仪夏冷笑:反正戏台子已经搭起来了, 谁想上去唱是谁的自由, 又不是我逼着上去的。 按照原剧情, 丢歌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虽然他觉得应该就是刘运景画这两人,局却还真不是针对这两人设的。 北音财大气粗,在音乐圈中的势力也很大,不然也不会和以前的龙头南天叫板。谁敢动他们买下的歌,只能说是自作孽。 不过小主儿,你这局设的还挺稳。反正不管是谁,自然有北音和他掰腕子。再加上那些公证书,绝对稳赢。咱们就端坐钓鱼台看戏,挺好的。系统美滋滋地说。 皮仪夏伸了个懒腰:当然。虽然以前原主的父母在音乐圈中人脉很广,但他们离世这么多年,那些人还有多少人念着旧情真说不准。找他们锦上添花还行,靠他们雪中送炭基本不现实。我现在这样,要什么没什么,别说天南,随便一个有能量的都能碾死我,能把自己摘出去,就别乱掺合。 想了想,他又哼笑一声:原主的愿望只是找出偷歌的人,而不是给予惩罚。不过他现在偷的是我的歌,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系统没吭声。 它还记得,先前宿主说过,要让小偷品尝一下当初原主的遭遇,才叫公平。 皮仪夏和景画见面的时候,所有的歌都已经改好,被北音的人带了回去。 景画带了一大堆的东西,确实都是当初刘运与原主在一起时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不过都是皮仪夏扔下不要的。 这些不是我的。他扫了一眼,说。 景画眉头动了一下,只以为他是傍上了大款,看不上这些旧物,也不想它们在跟前碍眼,随手放在一边。 反正自己这次过来,送东西只是个借口。 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扔了。景画说,上次见面挺匆忙的,也没来得及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我二叔家里。 两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皮仪夏起身说要走,景画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借口天热,要了两杯冰饮带着。 你说地址,我载你过去吧。景画知道皮仪夏是打车来的,把冰饮放到他手里,和气地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皮仪夏就算不喜欢景画,也不可能黑脸对他,拿着饮料上了对方的车。 临到地方时,景画一踩刹车,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饮料猛地翻倒下来,整杯液体都倾在他的衣服上。 景画哎哟一声,急忙开车门跳出去,掀起衣摆甩着。 湿重的印子在上面一大片,非常显眼。 他弄了几下,紧皱着眉毛看向皮仪夏: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下,借用一下卫生间? 皮仪夏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景画还是第一次到皮家,下意识地抬眼扫了一圈。 房子不是很大,看着也没什么值钱的摆设,看来皮仪夏的二叔并不是什么有钱人。 难怪需要皮仪夏去娱乐圈捞金傍大腿。 景画在心里很快下了断语。 皮仪夏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洗手间在里面,你去弄弄吧。 景画进去,几分钟后又出来,脸上带着难色:那个,有合适的衣服吗?这个实在弄不干净,只能换一件了。 皮仪夏从来就没遮掩过对他的不喜,这次带他回来完全是因为他姿态一直放得很低,让人无法拒绝。听他这么说,皮仪夏黑了脸。 我这里没你合适的。你先前不是带来一大堆衣服吗?换那个吧。 景画苦笑:也行。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件进来?我这样实在不好见人。他说着,把车钥匙递了出去。 皮仪夏皱眉头扫他好几眼,这才转身出去。 景画换好衣服后,满口谢谢,很快驱车离开。 皮仪夏面无表情地走到隔间,伸手在书桌上面的那撂曲谱里翻了翻。 果然缺失了几首。 景画在火车上被他误导,真信了这些歌都是他写来自娱自乐的,匆匆从中间选了几首出去,以为他不会察觉。 他卖给北音的曲子多少都做了些改编,但并不大。这些原稿经过公证,只要景画敢用,就会惹上数不清的麻烦。 丢的是哪几首?叫叫问。 《与爱同行》、《指尖吟》、《夏语》、《疼》、《澎湃》。 胃口还真不小,一下子就拿走了五首歌。 北音一气儿买了那么多曲子,不会一下子全用上。可只要天南那边敢唱出来,北音就会察觉自家的歌被盗用。叫叫说。 皮仪夏唇边泛起微笑:不急。先让景画在个人演唱会上美一美吧,毕竟他也挺不容易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想到北音那边会那么巧,同样选了这五首改编后的曲子作为天后彭思凡的新专辑,而且就发行在景画个唱的前一天。 唱片发行第一天,天南那边的人都忙于景画的个唱,被刘运指使得团团转,再加上景画把曲子拿回来后,也没大肆宣扬,因此没人发觉有什么不对。 唱片发行第二天,景画的个人演唱会开始,整场爆满,下面的歌迷们举着大牌子和闪光棒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四溢的激情几乎要把大厅的顶部掀翻。 景画同样很开心,回去之后在网上搜索自己的个唱视频,一遍遍地看着,看完再去看那些留言,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得好。 当初偷拿皮仪夏歌曲时的忐忑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兴奋之余,他甚至想,皮仪夏那里有那么一大撂曲子,放着也是白放,他已经知道了地址,不如下次直接叫人全弄过来。 若是怕被人认出来惹上口舌官司成为他的污点,干脆把曲子改改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顺手刷新了一下网页。 好巧不巧地,让他看到了一条最新的评论。 好奇怪,我觉得景画的那首《心疼》怎么有点像彭天后的《疼你》呢?有没有懂行的人来看看?先说好,我不是黑。 短短的一条评论,让心里有鬼的景画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彭天后?彭思凡?她什么时候唱的《疼你》?新出的专辑? 一时间,景画脑海里涌起好几种猜测。 从这条评论开始,渐渐地,就有人提起彭思凡的新专辑,而且越来越多。不是这些人都有双毒眼,实在是景画的歌和彭思凡的新专辑雷同之处太多,甚至有两首连歌词都相差不大。 景画自从回国之后,很快就签进了天南,被刘运用大把资源养着,名气上升极快。 可这么一来,看他不顺眼的人也特别多,不但是那些对头家的,连天南内部的艺人都暗自敌视他。 毕竟资源只有那么多,被景画拿走的越多,分给其他人的就越少。 景画在娱乐圈的路看似走得很顺,其实暗里隐藏的敌人并不少。 尤其这次他个唱上的纰漏连瞎子都没办法忽视。 因此很快就有人做了比对,结论是肯定有一家抄袭,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地分别@了彭思凡所在的北音以及景画所在的天南。 景画的仇人多,粉丝也不少,尤其里面还有不少年龄不大的无脑粉丝,景画一句话恨不得连命都交出去那种。他们同样纷纷下场为自家爱豆发声,只是说出的话五花八门,有些弱智得让人连看都不忍心看下去。 这么一来,景画个唱事件不但没得到其他路人的声援,反倒先招惹一大堆恶感。 刘运不是脑残粉,却先入为主地认为一定是北音的问题,说不定就是收买了天南的工作人员,才会出现这种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4) 第36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六) 刘运没等本公司的调查结果出来, 就迫不及待地在微薄上发了声明。 景画个人演唱会上的最后五首歌都是景画本人自写自唱的,他是个很好的音乐人, 希望大家关注他的成长,不要相信污蔑。另外,关于歌曲雷同事件,应该是某公司的恶意竞争手段,天南会走法律程序维护自己的权益。 景画从皮仪夏那里拿了曲子, 刘运知道这回事,却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被他甩掉的男人, 不值得放在心上。皮仪夏的歌能被景画看上, 是他的运气。 和景画一看到评论就心虚不同, 他安慰对方:应该是公司里面有北音那边的内鬼,我会让人好好查一查,尽快把这人找出来。吃里扒外的家伙不能留。 景画原本高高吊起的心被他一番话说得放下一些,终究还是有些担心,表情恹恹地。 刘运见他这样,心疼得不行, 立刻叫天南负责这方面的人赶紧把内鬼揪出来。 天南的人早在有人提出《心疼》和《疼你》雷同时就察觉不对, 大家都是音乐圈子的人,压根用不着请所谓的专业人士,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同一首歌。只不过彭思凡那边的歌更加唯美动听, 而景画的《心疼》单独听起来还可以, 一旦和《疼你》放在一起, 差距之大谁都感觉得到。 难不成真是曲子来源有问题?景画包括《心疼》在内的五首歌并没经过公司报备,私下里找人交易歌曲结果被人坑了?一曲两卖? 这是天南工作人员的猜测。可还没等他们向刘运报告,就接到上面查内鬼的通知。 这就意味着并非是歌曲抄袭或者买歌被坑,而是北音那边重金收买了他们内部的人。 于是除了公司法务部在搜集所谓证据准备和北音走法律程序外,其他人都开始坚定不移地执行上头下来的文件。 刘运没想到,他这个决定将天南唯一有可能自救的机会给弄没了。 当初景画在个唱上就曾经说过,他想将自编自写的五首歌献给真心爱他的歌迷们。刘运的微薄声明无疑是让他的话板上钉钉。 景画不止一次和刘运说过,想冲出国门走向世界,刘运这么做,是想着他多了写歌写曲的经历,就有可能转型成圈子里的音乐人,为他将来登顶国际乐坛多份资历,多份助力。 心是好的,可惜手段太下作,他明明知道这些歌都是皮仪夏写的。 要是没有那份公证,这场天南和北音的较量,还真不一定谁胜谁负。难怪前世明明都是原主自己的曲子,最终却落得那种下场。 可现在,皮仪夏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出示一下公证,再展示下自己的手稿,一切就可尘埃落定。 北音那边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在事情刚曝出来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而是亲身下阵开撕。 两大公司互撕,这场面可不多见,一时之间,不管是关注娱乐圈还是对此不感兴趣的人,都端着手里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还别说,刘运那么一搞,确实在公司里抓出来好几个内鬼,可惜并不是北音的,而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这些小公司派内鬼也不是为了和天南做对,是想了解一些音乐的风向,自己通过这些所谓的前瞻性好规避一些可能到来的风险。 刘运也不管他们到底是北音的还是其他公司的,全都在微薄上曝了光,直接宣称这些都是北音收买的内鬼。 北音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种没干过的事儿。 事情走到这一步,对簿公堂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直到此时,刘运才突然隐隐反应过来,那些歌虽然不是北音的,可也不是天南的。 它们是皮仪夏写的。 想到这里,刘运不由暗暗埋怨自己失策。 他真是被北音那边气昏了头,不然早该第一时间就联系皮仪夏,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当然,顶好是把他手里所有的曲子全买下来,这样以后景画也有得用。 毕竟,景画是打算往音乐人转型的,几百首曲子足够他用了。 幸好,现在还不晚。最近这事闹得那么大,皮仪夏却静悄悄地连点反应都没有,想来要么是彻底退出娱乐圈后不再关注,要么写的曲子太多连自己都忘了有哪些。 既然这样,他也不必明说,直接把皮仪夏手头的歌全买下来就行了。 刘运伸手拨了皮仪夏的号码。 这号码还是上次景画给他的,他虽然存在手机里,却一次都没打过。 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些紧张感。随即他就在心里笑自己,一个玩腻不要的人,有什么可紧张的? 过了很长时间,眼看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才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皮仪夏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带着客气的疏离,还隐含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刘运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落回了嗓子眼儿。 喂?喂?皮仪夏问了几声,见没人回答,以为是骚扰电话,伸手就要挂断。 阿夏,是我。刘运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皮仪夏问。 在刘运的印象里,皮仪夏就算抱上了新的大腿,自己这个初恋也该在对方心上烙下深刻的印象才对,从没想过会在对方嘴里得到一句你是谁。 不说话我挂了。皮仪夏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 我是刘运。 有什么事吗? 有点儿事,想找你谈谈。刘运说。 皮仪夏眉头一皱,就想拒绝,刘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急忙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出来,我去你二叔家找你。 景画去过皮家,就意味着皮仪夏的住处对刘运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皮仪夏咬了下腮帮子,从鼻子里应了一声:好吧。 两人约完时间地点,皮仪夏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刘运听着那边干脆利落的挂断声音,不由默了一下,暗里咬了咬牙。 果然是个爱慕权势的小人,一旦巴上金大腿,就没耐心哄他了。 皮仪夏却没心思揣摩他是怎么想的,双手抱在后颈,一仰,脸上满是冷笑。 小主,你预测的还真准,刘运果然打电话来了。叫叫在他脑海里说。 那当然。他给景画树立了自写自唱的人设,就不能崩,除了我这个冤大头外,还有谁那么好坑? 其实圈子里这种私下买歌卖歌已经成了一种风气,除了有真材实料的,很多音乐人都是在买来的曲子上挂个署名搏人眼球。 这几乎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刘运想赢了天南,也想维持景画的人设不倒,那就只能从他这里下手。 那么多歌,我当初还说过都是写来玩的,不打算出手。你觉得他舍得这么白白放着?皮仪夏说。 以刘运这种自视甚高又爱脑补的人来说,拿皮仪夏的东西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感,他说不定还觉得这是给对方的荣幸呢。 如果他料得不差,刘运这次联系他,就是想买他的歌。 那小主,你会卖给刘运吗?叫叫问。 这种私下里的交易,根本没有所谓的合约合同,刘运如果拿去,只要皮仪夏反口不承认,天南就背了口极大的黑锅。 皮仪夏淡淡一笑:叫叫,我们出来混的,一定要讲道义。歌已经卖给北音了,怎么还能卖给刘运? 叫叫愣住了。它再智能,毕竟不真的是人。 宿主不打算把黑锅给刘运了?难道是对他的感情还在,心软了? 对叫叫的猜测,皮仪夏嗤之以鼻。原主对刘运是不是还有感情,他不知道,他是没有的。 果然,和刘运见面后,没几句话,对方就提出要买下他的歌。 皮仪夏为难地摇头。 是嫌钱少吗?刘运问,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多给你加一些。 只要能帮助景画,多花点儿钱算什么? 皮仪夏却不吭声,只是摇头。 刘运追问了几句,没问出原因,心下开始不耐烦。 在他看来,歌写来就是为了给人唱的,像皮仪夏这样咬死了不卖,要么是拿乔,要么是还记恨当初他甩了他的事。 见皮仪夏欲言又止,刘运不想再坐下去,站起身扔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皮仪夏慢悠悠地喝完杯子里的清茶,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阿运,歌买回来了吗?景画见他回来,忙迎上去,笑眯眯地问。 刘运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肯。 啊?那怎么办?景画意外极了,继而咬着嘴唇,他,他,他是不是还记恨当初的事,认为是我从他那里把你抢走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刘运哪受得住让美人伤心,赶紧把景画揽进怀里,安慰说:放心吧,不管他想不想卖,要不要卖,这些歌早晚都是你的。 可,可他不卖 老公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做不到?刘运摸着怀里的佳人,有些心猿意马。 嗯。景画用力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悄悄地笑了。 第37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七) 皮家遭受了一场火灾, 这场大火把皮家的房子烧成了灰烬,还波及到了邻居, 幸好只是财产上的损失,并没有人员伤亡。 原本只是一个扑腾不出水花的消息,毕竟火灾这种事,华国那么大,几乎天天都会发生。尤其这个并没出现人命。 因此当在热搜尾巴上看到这个新闻时, 刘运很是意外。 怎么会这样?他恨恨地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到墙上,又反弹回来,落到地上, 四分五裂。 这是皮家火灾后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第一次是他得知派出去的人在皮家没拿回来任何曲谱之后。火灾也是那人在皮家找东西时, 不小心碰掉了烟灰缸, 导致里面尚未熄灭的烟头引燃地毯导致。 火灾的事闹得挺大,连刚刚在第二站结束巡演的安锐都听说了,他立刻坐飞机赶回了华国。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亚当,亚当说想来看看老同学,顺便品尝一下久违的华国美食。 虽然皮家火灾上了热搜,但刘运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抛之脑后, 他懊恼的是另一件事。 他没拿到皮仪夏的歌。 不会吧?景画一脸惊讶, 上次我去给他送东西时,就看到他的曲子随随便便扔在桌子上,任凭别人去看去翻, 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拿回来那几首? 主人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换句话说, 哪怕不能全找到,找到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真是没用!刘运恨恨地说。 景画紧皱眉头:那怎么办? 虽然天南和北音的口水仗撕得风生水起,还马上就到了走法律程序的环节,可他并不担心。 一方面是刘运咬死了有北音的内鬼,偷走了曲谱,景画信了。另一方面则是,他压根不在意这个花了大力气捧他的天南。 他只怕现在的事会减缓他走向国际的步伐。 算了,说不定是在大火里烧毁了。刘运安慰了他一句,这样也好,我们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这下那撂子原稿都没了,谁也别想说天南抄袭或者买歌。 景画却不高兴。 自个人演唱会结束以后,他越唱越觉得从皮仪夏那里拿来的几首歌有味道,甚至萌生了一种这些歌合该由我来唱的念头。 结果现在告诉他,歌被烧没了。 反正个唱已经过去了,我们再慢慢找合适的歌,帮你出唱片。刘运说。 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景画没办法再说什么。 只是,这两人没想到,北音那边突然出了份声明,随着声明贴出来的还有一份合约,合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疼你》等几首歌出自他们公司的音乐人夏天之手。 于是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了夏天这个名字上。 夏天是谁?一下子能拿出五首不俗的歌,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过这人的名字? 或者说,这是北音转移大众目光的手段,想把锅甩给这个叫夏天的人? 一时间,网络上猜测声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直到北音又贴出一则声明,里面不但有夏天的详细信息,甚至还有一张放大的照片。 不是网上常见的精修图片,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家居照。一个长相精致阳光的年轻男人,微低着头抚弄着地上的长毛小狗,目光里满是温柔爱意。 啊啊啊啊啊,小哥哥好帅气! 想做小哥哥手下那条狗! 我发觉我的幻肢可耻地石更了。 率先有反应的还是那些舔屏为生、常常调侃自己是颜狗的那些网友,甚至有好事者把这张家居照和景画的精修照片做了比较,得出的结论是不相上下。 有人在下面一语道破:问题是景画的照片修过,如果像小哥哥一样素颜的话,怕是会直接落败吧? 当然,也有景画的脑残粉们涌进来,上蹿下跳着说自家画最美,还骂其他人眼睛瞎了。 一时间声明下面的评论区几乎一地鸡毛。 直到有人弱弱地发了条消息出来:没人觉得这个小哥哥有点儿眼熟吗?有没有大神帮轻微脸盲症的在下鉴别一下,夏天小哥哥是不是视频里的这个人? 和评论一起附上的是一则视频。 穿透乐队和人在小公园里斗乐的那个。 是!绝对是!用我在娘胎里就得到了鉴颜专用24K钛合金狗眼担保,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确实是同一个。 好像有点儿模糊哎,现在整容的那么多,不敢鉴。 这和整不整容的两回事吧?就是一个人。 一阵鉴定风过去后,有人猛地反应过来。 所以夏天小哥哥就是那个穿透乐队的主唱?我记得有人在网上扒过,那个穿透乐队是哪儿的来着?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5) 很快地,就有人把穿透乐队的成员资料都贴了上来。 当然,这和人肉无关。皮仪春他们为了打出名气,平时除了训练接单演出外,也时常在网上为自己打广告,他们能公开的那部分资料很好找。 队长是皮仪春?奇怪,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吗?先声明我其实不喜欢看这种小乐队表演的。 同眼熟。 眼熟+2。 眼熟+10086。 有个不太好的联想皮仪春,我一下子想起大半年前网上曾经挺红的皮仪夏?姓是小姓,名字也差不多,春夏秋冬不会是我想的这样吧? 啊?我艹艹艹,还真是很像哎。这个小哥哥还叫夏天皮仪夏? 不是,我记得皮仪夏先前出名是被天南的太子在婚礼上甩了吧?那照片我见过,丑的一逼,不是这个人啊。 留言后还附了一张当时全网轰动的五官扭曲丑照。 我拿软件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这两张照片虽然美丑是天地之别,但其实脸型和五官走向其实相差不多,再想想当时皮仪夏的处境,应该非常伤心,谁真的难过时还顾着自己哭得漂不漂亮? 楼上大神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人吗? 一时间,很多网友跟着在下面排队形打问号。 半个多小时后,那位不具名大神再次冒泡:没错,这的确是同一个人。 评论区里再次人仰马翻。很多人把当初刘运婚礼落跑的事翻了出来,只是当时因为有人刻意引导舆论走向,以至全网一致嘲弄原主,现在却不再如此。 突然觉得我那时候三观挺不正的。刘运婚礼上甩了皮仪夏,这明明错的是刘运吧,为什么我当时还替刘运景画打了电话,我是脑子进水了? 我也刚刚才发现这个问题! 我那时候被鬼上身了? 小哥哥长得这么美,结果哭成那样,一看就知道有多伤心。小哥哥不哭,站起来,我们继续撸。 当然,也有嘲皮仪夏丑出天际无人要的,只是很快被其他网友的评论压了下去,基本形成不了什么规模。 不是,你们的关注点怎么歪成了这样,我们分明是在讨论北音新签的音乐人夏天吧?为什么突然扯上了旧事? 卧槽!楼上不说,我还没意识到,如果小哥哥真是被刘运甩掉的那个。那他现在签了北音,结果他的歌在天南那边也出现了怎么觉得这么微妙呢? 同觉得微妙! 底下又一大堆反应过来的网友纷纷排着微妙阵型。 当然,有人觉得可能真是天南那边有问题,也有人猜测说不定是皮仪夏被刘运甩了之后,恶从心起,于是故意把天南的歌偷了出来,卖给北音。 如果猜测属实的话,这个皮仪夏的人品实在有点当然,只是猜测。光看颜的话,我还是站在小哥哥这边的。 于是,网友们纷纷冲到皮仪夏的微薄下面,询问他关于天南景画和北音彭思凡歌曲雷同的事。 怎么会这样?刘运看到事情的走向,火冒三丈。 他的手机摔碎了,很快就换了个新的。刚把比较重要的号码导进来,本来想给公司打个电话,结果屏幕一亮,就看到了微薄的头条推送。 赫然是:夏天=皮仪夏?天南太子自作自受? 北音那边的声明他看了,先前还私下嘲笑这个叫夏天的被推出来背锅,结果事实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夏天是皮仪夏? 既然这样,难不成北音那几首歌不是被人从内部泄露出去的,而是对方花钱从皮仪夏手里买的? 不可能!皮仪夏明明说过只写不卖的! 刘运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却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恐慌。 万一真是他猜想的这样,那双方对簿公堂时,输的就只能是他们天南这边,说不定景画私下拿了对方曲子的事儿也会暴露。 绝对不行! 刘运第一反应就是拨皮仪夏的号码,他绝对不能让想象中的情景变成现实。 铃声响了一会儿,没人接,自动挂了。 刘运不甘心,咬着牙继续按着手机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手机有生死大仇。 这一次,手机接通了。 第38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八) 这次的交谈很不顺利。 在刘运心里, 皮仪夏一直是那个任他揉圆搓扁的人,贪财好势, 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也只有皮相不错算是个优点了。 可这次,皮仪夏却根本没和他说几句话,冷冰冰地告诉他没时间见面后就要挂电话。 刘运气得差点儿把新手机又摔烂,幸好半路被景画接了去。 景画从刘运口中得知他愤怒的真相中, 心中不屑,脸上却一派温柔。 上次我们去金-色-大-厅时,你不是看到他和安锐先生在一起吗?他说。 那又怎么样?以色侍人, 不知廉耻, 早晚会被人甩了! 景画心中深以为然, 口中温柔依旧:安锐先生正对他新鲜着呢,这人是爱乐乐团的团长,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奉承着他。我琢磨着,皮仪夏跟他在一起,见惯了这种架势,脾气见涨也很正常。 刘运恍然大悟。 他始终把对方当成那个任他轻贱的存在, 却忘了皮仪夏自离开他之后, 已经扒上了安锐的大腿,压根用不着再对他捧着哄着了。 意识到这点后,刘运心中反倒更加不舒服。 果然是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小人!当初甩了他就对了!还是景画好! 阿运, 如果你想见皮仪夏的话, 恐怕要注意一点儿说话时的态度。虽然你是天南的太子, 可皮仪夏现在已经和天南解约,又认识了安锐先生,怕是正得意着呢,素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哄着他。 被人捧得高高的人,当然不喜欢再听刘运的颐指气指。 刘运越想越不是滋味,但想到自己有求于心,再大的火气也只能慢慢压下去。 我试试。他倍觉屈辱地说。 这次约的过程很顺利,皮仪夏见他没再摆出那副讨人厌的嘴脸,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是谁?安锐看到他挂断电话,在一边问。 刘运。皮仪夏说。 安锐的脸沉了下去:他还有脸找你? 虽然在伊国时没详细了解内情,但回华国之后,从皮仪夏嘴里以及那些网络消息上,他已经把所有详情都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没想到这两个偷人曲谱用的家伙还敢给夏天打电话,他们不觉得丢人吗? 安锐真不知道刘运和景画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皮仪夏抬头对他笑笑:老这么纠缠着,我也觉得烦了。这次见面也好,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了断一下。 等任务了结,就是他和叫叫的放松时间,到时候他会把这个时空的所有现代音乐都研究透彻,为下一次任务世界做准备。 安锐听到他的话,也开心起来。 一直以来,刘运就是他的一块心病。虽然知道皮仪夏已经和这人断得彻底,但想到那个男人脸皮之厚,简直世所不及,就担心哪天他会不会又跑来跟自己抢人。 不,他并非不自信,相反,光从条件来看,他并不认为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能够各方面都优于他。 可刘运毕竟是夏天的初恋。 如果夏天真是那种只看条件的物质男,他还真就不担心了。 那,等华国这边的所有事情都了结了,你陪我去乐团巡演的第三站好吗?安锐深情款款地问。 哪怕是团长,在巡演期间也不可能带毫无关系的人员出入。 他发出这个邀请,相当于另一种方式的表白。 皮仪夏犹豫了一会儿。 不得不承认,上次在华国金-色-大-厅的演出,他听得还是很满意的,尤其回到旅馆之后,他灵感迸发,一下子写出好几个曲子的雏形。 不考虑这点,单就安锐本人来说,也是一个相当难得的优质伴侣了。这个男人沉稳有能力,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脚踏实地地走下去。 两人相识这么久,皮仪夏从没看到他有飘飘然的时刻。 我考虑一下吧。皮仪夏说,看到安锐脸上露出喜色,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去看乐团的演出,其他的事还不想这么早决定。 就算他这么说,安锐也觉得两人间的关系总算进了一大步,不由唇角微勾。 好。男人说,那你和刘运这次见面 皮仪夏看他:我记得你先前跟我说,这次你是跟亚当一起过来的? 是的,安锐回答,亚当以前和刘运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偶尔还有联系。这次他来也是找他的。 皮仪夏眼一弯,露出笑容:那就太好了。 太好了?什么太好了? 安锐心里奇怪,但很明显皮仪夏至少现在没打算给他解释。 小主,你真打算过去吗?很危险啊!叫叫碎碎念着,就算你身手好,那也是你以前世界的本事,这个世界根本调用不出来。建议你还是多带几个人,或者干脆别去了吧。 那怎么行?刘运拼着把二叔家的老房子烧光也要达到目的,我要是不给他这个机会,谁知道他会怎么做。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早点儿解决了这一对,我们早点儿去快活啊! 一说到这点,叫叫总算不吭声了。 皮仪夏和皮祯打了个招呼,离开别墅。 皮祯不是什么富豪,不过以他的能力,早就置办了这间别墅。只是被火烧掉的那个老房子里盛载着他幼年太多的回忆,这让他始终不舍得搬出来,才会一直住下去。 没想到一场大火,把他所有的回忆都烧光了。 二叔还不知道他书房里的书都已经被我背了下来,等有时间时,我会一点点地默出来交给他,算是给二叔的惊喜吧。皮仪夏说。 虽然是沾了原主的光,但皮祯一家都对他特别好。投桃报李,皮仪夏也打算有所回报。 金钱物质一类是皮祯看不上眼的,他最看重的还是书房里那些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书籍。其中有一部分外面能买到,还好说一些。但还有些是孤本,或者平时他随手记下来的心得体会一些,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 当时得知房子被烧光了,他冲进废墟里用两只手扒,却只徒劳地抓到一些纸灰,整个人都差点儿晕过去。 那可是个大工程。叫叫随口说。 时间有的是,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有你的帮忙,相信不会花太多时间的。皮仪夏夸了系统一句。 叫叫的小狗脸上立刻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刘运给的地点是清吧,也就是上次皮仪春的穿透乐队因接单而和另一个乐队起冲突的地方。 皮仪夏到了之后,有人把他领到了一个僻静的包间里。 包间里烟气缭绕,除了皮仪夏之外,还有其他人在里面坐着。 见皮仪夏进去,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嘴里Hello、Hello地迎了上去,直接给他一个拥抱。 是亚当。 几句寒暄之后,刘运扫了屋里一眼,其他人早就得了吩咐,立刻有眼色地站起来,去了隔壁。 说吧,什么事。皮仪夏坐到刘运对面,淡淡地说。 刘运看着他有些疏离的脸,目光低垂,睫毛长长地,不知怎地就想起这人当初在自己身下呻-吟时的情景,一股热流在体内缓缓流动。 不过想到景画,他很快把那种感觉压下,三两句话说清了来意。 虽然有意压制,话里仍然不可避免地透出了一些高高在上的架势。 皮仪夏听得眉毛越挑越高,等他停下来,这才带着几分好笑地问: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发个声明,说这几首歌本来是我卖给你的? 刘运点头。 皮仪夏看了他半天,很想问他一句:脸呢? 刘运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才会以为这么纡尊降贵地吩咐一句,皮仪夏就能屁颠屁颠地答应下来?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 刘运的脸色沉了下去。身为天南太子,没几个人敢当面这么拒绝他,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想到出来前景画的嘱咐,他耐着性子又说了几句,皮仪夏的回答却始终是不可能。 最终刘运气得直接去了隔壁。 皮仪夏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刚要站起来,就看到亚当从一边走过来,笑嘻嘻地对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 好长时间都没见了,亚当操着半生不熟的华国语说,这次这么巧见到,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正常来说,这个提议当然不怎么样。可是当皮仪夏头脑里得到叫叫的提示,说亚当递给他的那杯酒里面被下了些东西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亚当和刘运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或许能够暂时因为目标相同而结成统一战线,亚当的用意却始终是他身上的气运,或者说,是叫叫。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已经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刘运,不如干脆把这个一直觊觎着叫叫的亚当也处理掉吧。谁叫他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找死呢? 皮仪夏随意地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他揉了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杯子落到地上,碎了。 第39章 第一个世界(三十九) 皮仪夏一倒在沙发上, 刘运就赶紧推门进来, 朝他走过去, 手里还拿着一份协议。 是皮仪夏将《心疼》等五首歌卖给天南公司的协议, 时间当然是几个月前。 这协议做得很真,甚至连签名都有几成像。不过如果拿到专业鉴定字迹的部门去检查, 还是能查出不对的,毕竟每个人运笔时的习惯和轻重并不相同。 正因为这样,刘运才心心念念着还要再把皮仪夏的手印补上去。 只要补上这一步, 以后皮仪夏醒了, 就算对全网络的人宣称他没把歌卖给天南过, 都只会招来一片骂声。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6) 而北音那里也只能干瞪眼。 他弯腰抓起皮仪夏的手腕, 只觉得入手滑腻柔润,心跳没来由地有些加快。 其实现在皮仪夏正晕着, 他做完正事之后,完全可以再做点别的。反正, 以前皮仪夏为了前途和钱财, 也不是没跟他在一起过。 想到这里,他的心神微荡。 转身却没看到印泥盒, 再一偏头, 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亚当把它抓在手中。 怎么了?他问。 人是我弄晕的,要先让我来。亚当沉着声音说。 他在华国算得上人生地不熟,唯一一个比较熟识的只有刘运, 这次和这人搅和到一起也是迫不得已。 谁叫几次设局, 皮仪夏都根本没进入局中, 白费了他一片心思呢? 既然山不来就我,只能我去就山了。 他和刘运商量着要把皮仪夏弄过来,刘运为的是按手印,他却为的是皮仪夏身上的气运。 原本他是无所谓的,只要刘运按完手印后,把皮仪夏按约定交给他就行。可他不是傻白甜,一直注意观察着刘运的表情,一见他有所动容就察觉到不对。 这人按完手印,真能把人交给他吗? 刘运不悦地皱起眉头,却不由在掌中的手腕上又摩挲几下。 手感真好。真奇怪,怎么以前没发现皮仪夏的手这么好摸?连景画的都无法相比。 若是放在以前,就算他还能为旧爱的皮相动心,一想到景画,就会立刻清醒。可谁叫景画最近心烦气躁,对他也有些不假辞色呢? 追求时使小性子算是情趣,现在明明答应他的订婚要求了,却还时不时地使小性子,尤其还不分时间场合,就有些煞风景。 当然,他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会对景画变心。但不可否认地,当初他能因景画出国而变换目标,现在他自觉景画已经尽在掌握,也就没先前那么全身心投入了。 哪个男人不在外面吃野食呢? 不行,得我先来。刘运立刻说。 亚当找他时,说可以配合他把皮仪夏留住,唯一的条件就是让皮仪夏跟亚当在一次单独呆半小时。 刘运一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亚当也是看上皮仪夏了,想上他。 当时他没觉得怎么样,反正只要合约搞定就行,现在却有点儿舍不得。 亚当不高兴地说: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急什么?反正这药的药性强得很,他几个小时都醒不过来,你早一点儿晚一点儿能怎么样?放心,我上完他就留给你,不会把这人带走的。 再怎么样,他也得考虑景画的感受,偶尔打个野食就算了,绝对不会把外面的猫猫狗狗都带家里让景画堵心的。 亚当一愣,总算意识到刘运误会了他和皮仪夏之间的关系。 这没什么坏处,只要刘运能把皮仪夏交给他就行。 想到这里,亚当刚要同意,就听到好长时间没出现的系统突然急促地提醒了他一句:宿主,如果你要是让刘运和皮仪夏亲热,皮仪夏身上的大气运会全被刘运吸过去,一点儿都不剩! 这个提醒又急又严厉,把亚当要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怎么回事?他气急败坏地问,不过就是被上一次,怎么气运就没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概刘运是传说中那种专门吸人气运的体质吧,但凡跟他上床的人,早晚会被他吸死!我也是刚刚才突然感应意识到的。真是可惜,听说以前皮仪夏是刘运的情人,跟过他一段时间,那得被他吸走多少气运啊!如果不是这样,你这次得到的气运能保你当皇帝! 都什么年代了?还皇帝!你想让我改换瑰国国籍吗?亚当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由怼了一句。 现在整个世界还存在帝制的国家已经不多了,瑰国是其中最强大的,但也早不被米国放在眼里。 不过他心里倒是清楚,系统这么说,并非是真想让他当皇帝,而是想提醒他,当初皮仪夏身上的气运到底有多盛! 你以前为什么不早说?他怨怪地问了一句。 以前我也没察觉到这点啊,只认出他是大气运的人。系统反驳。 刘运倒不知道亚当和系统的这番交锋,见他不再说话,以为他被说服了,就上前几步,伸手要去把亚当手里的印泥拿过来。 亚当正聚精会神和系统说话,被他这么一碰,条件反射地把手一轮,印泥盒立刻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落到地上,还骨碌碌地转了两圈,冲进了长沙发下面。 亚当,你干什么?刘运以为他故意耍自己,怒气上升,喝问了一句。 亚当抿了抿嘴唇,退后一步,目光有些阴沉地看着刘运。 系统说,如果不是刘运吸走了皮仪夏的大气运,这个年轻人本应该会反哺给他更多。 看到刘运跪到地上伸手在沙发底下摸,他眯了眯眼睛。 系统,刘运身上的气运,你能吸过来吗? 不能。那气运已经和刘运完全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剥离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想办法阻止刘运,剩下的气运你也得不着了。 系统的声音说到一半时突然断了,好像是信号不好中断接收一样,但很快就恢复了,虽然让亚当觉得有些奇怪,却没引起什么疑心。 毕竟在他心里,系统是一个凌驾于他之上的东西。 刘运在沙发下摸了半天,整只手都沾满了灰尘,基本还疑似摸到了几只虫子,最后才终于触到印泥盒的边儿。 他心里一喜,刚要再接再厉把盒子够出来,就觉得脑后生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撞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在他身后,亚当手里正握着角落里的一个铜制摆设品,呼呼喘气。 亚当把铜像放到一边,扯起刘运,把他摆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这才朝沙发上的皮仪夏伸出手。 隔壁包厢还有其他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进来。他弄晕了刘运,就不能像原计划那样在这里大摇大摆吸取皮仪夏的气运,只能另找个地方。 幸好他留了一手,和刘运订下这个计划后就立刻悄悄订好了回米国的机票。等这帮人发觉事情和他有关,想找他时,估计他早就踩在了米国的土地上。 亚当越想越美。他并不想得罪死刘运,毕竟这人在华国娱乐圈还是挺有影响力的,又是天南的太子,可谁叫系统刚刚突然说,只要吸收了皮仪夏的气运,它就会升级呢? 呵!系统竟然能升级呢。升级前的系统已经给了他这么大的好处,升级之后岂不是更加无敌?到时候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想到这儿,他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手将将碰到皮仪夏时,沙发上的人眼睛突然睁开,对他眨了眨,又很快闭上。 亚当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里油然而生两个字:有诈!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包厢外面的门就被踢开了,冲进来好几个扛着摄像头、手里拿着长-枪-短-炮的人。 一看到包厢里的情形,他们先是惊呼一声,紧接着闪光灯连闪,把亚当猝不及防的震惊表情以及其他一切都拍了进去。 眼看包厢门被堵得严严实实,后面还不停地有人拥挤着想冲进来,他不由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完了! 天南和北音的事在网上众所瞩目,就在所有网民都以为这件事马上要通过法律程序时,突然曝出来一个惊天大瓜。 #天南太子爷迷晕旧爱,正义人士路见不平# 标题够惊悚,更劲爆的则是内容。刘运大概是旧情难忘,背着新欢景画去约会旧爱,甚至在对方拒绝他以后,迷晕了对方。正当这位太子爷想强行挽回时,却被旧爱的新的追求者见到。这位新人怒火中伤之下用包厢里的铜像给天南太子爷的脑袋开了瓢 原本网民对这消息半信半疑,但很快就流出了几张照片。虽然拍照角度略有不同,但明显能看出,沙发上晕着的是皮仪夏,另一边椅子上歪着头同样晕着的是刘运,地上坐着一个满脸惊慌的外国人。 地上不远处确实有一尊铜像。 如果说这消息是假的,那只能说摆拍的人太注意细节了。 更多的证据被放上来。比如说,刘运进了医院,据医生诊断,他的头骨被砸得塌陷,要是再晚送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再比如说,皮仪夏也进了医院,洗了胃,不过之后很快被家人接走了。 ※※※※※※※※※※※※※※※※※※※※ 这周没榜单,为了全文字数不显太多,更新的频率不得不有些下降。小天使们别担心,等入V后会稳定更新的。 爱你们。 第40章 第一个世界(四十) 头骨都砸塌了, 这得多大的仇恨,得有多狠啊? 一时间, 外国壮男是皮仪夏追求者的消息好像有了佐证。 真正的追求者并不开心,此时安锐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皮仪夏,黑着脸一言不发。 皮仪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儿头疼。 他知道安锐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他说要一次性了结和刘运的所有事儿, 却从没告诉安锐,他以自己为饵设了个局,就等着刘运跳进来。 当时在包厢里, 那些记者拍照途中, 还在隔壁包厢的刘运的狐朋狗友们察觉到不对劲, 一股脑冲过来,这才把刘运抢出去,送到了医院。 他虽然喝了迷药,但有叫叫在,他一直清醒着。本来打算趁着人不注意时悄悄溜走,结果安锐戴着大口罩进来, 强硬地押着他去洗了胃, 之后又灵活地避过了记者耳目,带他去了自己的住处。 皮仪夏这才知道,当初一直在皮家蹭吃蹭住的安锐其实早在买车后不久就买了房。 为什么有了房还非要挤在皮家, 这还用说吗? 想到对方一直真心对自己, 自己口头上说把对方当朋友, 却事事处处隐瞒,皮仪夏突然有了点儿心虚的感觉。 他干笑几声:安锐哥,其实我真没事,那时候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那杯迷药我真没喝,我是装晕的,就是想 我知道,安锐苦笑一声,医生说完我就想明白了。那些记者也是你联系的吧?不然不会那么巧地冲进去。有那份伪造的合约在,再加上酒杯里化验出来的迷药成分,这回刘运就算头上被砸了个洞,也成了万夫所指。 皮仪夏点头:对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么天南就壮士断腕,要么就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不管哪种,我都很开心。 安锐抬起头,注视着他: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针对天南?你还爱刘运吗? 只有爱,才会有恨。当初刘运把皮仪夏甩了,虽然他表面上看着平静,内心却一直被恨意折磨,于是在发现有机会报复时,就设了个局 皮仪夏哼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让网上所有人都知道,到底是谁偷了歌啊。原主的待遇,总得让始作俑者自食恶果才行。 那些新闻媒体很有意思,故意先写了篇畅想照片中几人爱恨情仇的故事,由着网民们去猜想,斥骂。 等到他们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到这件事上时,再放出那份伪造合约的照片,想来会直接把天南打到谷底。 现在天南的股票已经下跌了。 你侄子有眼光,有能力,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天南的机会。皮仪夏继续说。 他前几天刚把公证书的影印件传给安知远,这样一来,北音那边就稳操胜券了。整个局,除了这次他算是以身涉险外,其他环节他均躲在幕后,一点儿脏水都沾不着。 倒是北音被他利用了个彻底。 幸好安知远并不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大概在这个商人眼里,只要有彻底打压天南的机会,就不叫利用,而是算双赢的合作。 还有 皮仪夏还想说什么,却被安锐猛地一把抱住,紧紧压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第一反应就是挣开,手碰到安锐的身体时,却发觉这个男人在颤抖。 安锐在害怕? 他无语,等了一会儿,见男人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只得变推为拍。 再不放开,我就要被闷死了。他闷闷地说。 安锐的胳膊稍稍松了点儿,却仍然没放开他,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丝颤音:夏天,以后任何事,都有我在,不许你再这么为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计算的时间稍微出点儿差错,就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 皮仪夏不由挑了下眉头。 这个男人似乎没被他刻意的剖白吓到,反而只担心他做这事会不会开心? 这还真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皮仪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得明明白白,也是存着一份想把安锐吓跑的心思。你看,我这么可怕,还会设局害人,你是不是该打退堂鼓了。 他没想到,安锐确实害怕了,但那害怕却不是针对他的布局,而是怕他受到伤害。 安锐是真的在心疼他。 他做了那么多世的任务,遇到过各种各样性格的人,更是从不缺乏追求者。 有的贪慕他的美色,有的仰慕他的才情,有的倾慕他的能力,却从没有哪个人敢心疼他,会心疼他。 似乎在所有人的心里,他都应该是无坚不摧的,甚至连他自己都认定,他本就无坚不摧。 被心疼这还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小主儿,你在好奇?叫叫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是啊。这人竟然敢心疼我?皮仪夏失笑回答。 小主儿,好奇可是动心的第一阶段哟! 你这是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电视剧了? 可不管怎么说,皮仪夏觉得,要是让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多体验几次心疼,好像也挺不错的。 从安锐怀里挣脱出来,眼见这个男人又有要说教的架势,他干脆凑上去,伸出舌头在男人嘴唇上舔了一口。 唔,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还挺不错。 安锐一下子愣住了,全身都僵硬起来,整张脸变得通红。 皮仪夏看着好玩,忍不住又想如法炮制一下。 结果还没达到目的,他就被一股大力掀倒,紧接着就有温暖的嘴唇覆了上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7) 这是传说中的反客为主?皮仪夏迷迷糊糊地想着。 还挺舒服的 安锐没打算刚被接受心意就直接上垒,可当电话响起来打断两人的接吻时,他的脸忍不住还是黑了下来。 皮仪夏笑嘻嘻地推开他,伸长胳膊把手机拿过来。 竟然是天南的老董,也就是刘运他老爹! 在原主的记忆里,有关刘海的印象很模糊,就算是刘运的婚礼,刘海因为忙于公事,并没有出现过。 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高高在上的天南董事长,突然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其原因还用说吗? 若是换了原主,可能还会心虚,会不知所措,皮仪夏却因为任务即将完成,心情好得很,干脆利落地接通了电话。 安锐坐在一边,等了十多分钟,直到心上人挂断电话,这才一脸不满地拿过手机,随手扔到床上。 替刘运求情?男人冷笑。 皮仪夏点头:一开始是,还指望我能主动对大众承认歌是我卖给天南的。不过在我问他能开出什么价码弥补我一歌两卖以及由此带来的名誉前途等各方面的损失后,他就很干脆地挂电话了。 刘海把皮仪夏当成了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傻子,以为能哄一哄唬一唬。结果发现对方说话作事极为老辣,权衡利弊,就放弃了初衷。 安锐皱眉:拒绝你的条件,他就只能放弃刘运。那是他的独生儿子,他舍得? 表面上的独子而已,皮仪夏不在意地说,他其实还有个私生子,只比刘运小五岁,只是因为一直养在外面,知道内情的不多。 这还是叫叫刚刚告诉他的。 刘运敢利用天南太子的名头作天作地,还不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刘海唯一的儿子,只要不犯大错,刘海就不能放弃他? 结果他搞得天南股价下跌,刘海在有另外一个儿子的情况下,放弃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私生子刚在米国读完MBA回来。皮仪夏又说。 原本刘海对如何安排这个私生子还颇为头痛,太轻不行,太重也不行。现在好了,刘运出事,就轮到他出头了。 天南和北音最终还是走了法律程序。 不是天南想走,而是北音不肯松口。天南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皮仪夏的每一首歌都做过公证,当初失火时他所有的原稿都被送到皮祯的别墅里,并没烧掉。 哪怕没有公证书,从那些原稿也看得出,《心疼》等歌到底出自谁手。 说来也巧,皮仪夏运走原稿,不是他提前知道会失火,而是皮祯觉得别墅那边更清静,更适合他捕捉音乐灵感,才会提议让他搬到那边去住。 皮仪夏知道二叔为自己好,同意了。 结果稿子运走第二天就出了事。 按照法律,天南不但要退回景画唱那五首歌的全部收入,赔偿对方一笔数额不菲的费用,同时还要向对方承认错误。 钱的数目虽然不小,早晚还能赚回来,可道歉书一出,天南的名声就直接被打落深渊,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一个圈内知名的龙头老大,就这么被打落王座,只能苟延残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天南将就此沉沦时,刘海突然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外界宣布,偷歌一事全是刘运和景画两人策划而为,公司本身实不知情。当然,公司本身犯有失察之罪,该承担的错误肯定会全担起来。 最后,他还说已经和景画中止合同,将和刘运断绝父子关系,希望刘运也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网络彻底爆了。 ※※※※※※※※※※※※※※※※※※※※ 甜作者发现一提到入v,小天使们就误以为文文马上入了。 离入v还有一截呢。昨天发那个有话说,是因为隔了几天才更新,怕有小天使以为甜作者懈怠了,就解释一下。 爱你们~( ̄▽ ̄~)~ 第41章 第一个世界(四十一) 景画早在发现事情走向对他越来越不利时, 就察觉到不对。 可是他现在积累的人气全在华国,还是靠刘运才攀上来的, 如果像在国外那样一走了之,这大半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大半年?他想过纸醉金迷的人上人生活,不想一生都为了衣食前途这么无休止地挣扎。 此时放弃,意味着一切清盘重来,包括要重新给自己找个能靠上的金大腿。 国外的那些拔DIAO无情的男人, 他早就领略过,不想再试第二遍。至少到目前为止,不管是身份还是长相, 综合来说, 刘运算是挺出挑的那一类了。 尤其这人还对他有一颗予取予求的真心。 这让景画产生了几分犹豫, 正是这点儿犹豫断送了他最后的机会,让他日后每次再想起来都后悔万分。 可现在,他只觉得,就算再难再苦,有刘运在,肯定都能解决。 谁叫刘运是天南太子呢? 谁叫刘海只有刘运这么一个儿子呢? 他的信心太强, 或者说太自大, 以至于没有及时察觉到逼近而来的危机。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北音起诉天南,眼睁睁看着天南败诉,眼睁睁看着那一大撂的证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骗人!骗人!都是骗人的! 皮仪夏明明说过那些歌只是写来玩玩, 根本没打算卖出去, 为什么还做了公证? 难道皮仪夏早就挖了个坑给他跳? 不可能!明明他偷歌只是一时之念, 皮仪夏不可能早早就预料到。 他当然不知道皮仪夏是接了原主心愿的任务者,更不知道这人此来就是为了找出充足的证据证明偷歌贼的身份! 他的歌和北音天后的新专辑撞车时,网上有人质疑。刘运跳出来信誓旦旦为他做证明,微博上信誓旦旦的那些话,现在看来全成了笑柄,打得他脸生疼。 可景画全都咬着牙忍下来了。 他想着,刘运再胡闹,也不可能被刘海放弃,他们毕竟是亲父子。而他只要能保证刘运不抛弃他,过了这段艰苦的时光,日后自然有机会再利用刘运的渠道为自己洗白。 反正网民总是健忘的。 他实在没想到,刘海能那么狠。 明明刘运重伤住在医院,前几天才脱离危险,清醒过来。当爹的不说替儿子着想,竟然还直接开了记者发布会,和刘运断绝父子关系。 紧接着,他就接到了天南那边负责人的电话,冷冰冰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他尽快去天南把那些旧物收拾好带走。如果超过三天还没取走的话,天南将会把它们丢掉。 景画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只大手揪紧,完全喘不过气来。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景画急了,拿出手机想给刘运打电话。他一开机,还没来得及拨号码,就有一大堆的短信和来电提醒进来。 紧接着就有来电。 陌生的号码。 景画没敢接。自从被曝撞歌后,开始他还假模假式地接了几个采访的电话,为自己造势。后来北音那边出示证据,又走了法律程序,他察觉到不好,立刻关了手机。 这些天他都躲在别墅里,不敢出门。 幸好这间别墅是刘运新买下来的,没几个人知道,这才让他躲了清静。外面的媒体们因为撞歌以及天南北音官司的事,找他都快找疯了,却根本看不到人。 原本订好的那些行程,他也都示意经济人推掉了。 这几天,他曾经悄悄登陆过网络,看到了网上那些人是怎么骂他的。原本还有一些脑残粉们站出来替他摇旗呐喊,可随着舆论越来越一边倒,脑残粉节节败退,现在基本也没谁敢再出头了。 小丫头们顶多只敢私下在自己的小群里感叹一声景画好可怜。 可群里的人也都退得差不多了。 毕竟,真正脑残的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长了眼睛脑子,会自己看,会自己分析。北音那边把那四首歌的手稿和公证书公之于众后,哪怕对音乐不太了解的人都看得出皮仪夏每首歌成型的过程,其中的努力和艰辛不言而喻。 甚至有人特意爬到皮仪夏的微博底下,为自己当初的黑白不分道歉。 北音那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网络上关注这件事的人多,有关这事的文章也层出不穷,很多时候北音都在后面做推手。 景画眼睁睁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没接。过了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可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立刻又有电话进来。 不是刚刚那个。 现在这个关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电话给他,希望能听到他的只言片语,或者骂他。 景画皱眉等了一会儿,电话此起彼伏,中间几乎没有间隔,他根本没办法把电话打出去。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早就不耐烦关机了,景画却一直很冷静,眯着眼睛想了很久。等到最后一个电话自动挂断,总算没有新电话再进来后,他也拿定了主意。 戴上大口罩,又换了一身衣服,用带檐儿的帽子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景画这才躲躲闪闪地出了别墅门。 虽然出于各方面考虑,刘运受伤后他没去医院看望,对病房号却早烂熟于心。 只是刚到医院楼下,他就犹豫了。 不说别的,单看那守着的长-枪-短-炮,几十个狗仔围堵着,一看就是打算寻机冲上去采访刘运。 要说先前,他们可能还不会这么放肆,可谁叫刘海已经放话和这个儿子断绝关系了呢? 被赶出门的天南太子,就不是天南太子了,只是个普通的流浪汉。 天南太子他们还要怕一下,流浪汉哪有人-权? 景画站在远处僻静的角落里观望了几分钟,眼见又有几个看着鬼祟的人影加入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其间,他的手机一直不停地震动着,他却连看都没看。 医院被围成那样,就知道刘海这次宣称断绝关系的事假不了。景画先前还想着忍忍,现在却觉得再不赶紧谋求退路,就太傻了。 回别墅收拾好行李箱,景画想了想,给钱慕桑打了个电话。 钱慕桑对景画的感情一直很微妙。他自认对得起朋友,更恪守着朋友妻,不可戏的原则。但刘运把景画追到手后,曾在和他们聚会时无意中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原来刘运对皮仪夏还有点儿心思。 以前钱慕桑一直觉得皮仪夏是为了财势紧巴着刘运大腿,又看好景画,觉得这两人才最般配,皮仪夏就是地上的烂泥。现在知道了刘运的心思,钱慕桑隐约觉得,刘运配不上景画的一片真心。 真是可惜了那么如诗如画般的一个人,明明值得这世上最真最纯的感情,却偏偏喜欢上刘运这种不纯粹的人。 如果景画喜欢的是他,他一定会用尽全部心力让这人开心快乐。钱慕桑想。 这段时间,钱慕桑一直关注着天南那边的事,也从网络上了解了景画和北音天后撞歌的经过。景画偷歌的事除了刘运之外,谁都没告诉,他自然就以为那歌应该如娱乐圈里类似的事情一样,是由天南出面买下来再冠以景画之名。 这种事实在太常见,无非是天南打算给景画操个才子的人设,钱慕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天南的运气不好,出手那几首歌的人竟然一歌两卖,还和皮仪夏扯上了关系。 景画,天南到底从谁手里收的歌?那人应该和皮仪夏关系比较近吧?不然怎么会偷到他的歌?钱慕桑当时是这么问的。 景画当然不承认里面有自己的缘故,含糊过去了,倒是没破坏一直以来在钱慕桑心中的形象。 刘运出事后,景画明显感觉到,钱慕桑对他比先前还要关心些。 不过,钱家在娱乐圈并没什么影响力,和刘家压根没法比,景画便没把他放到自己的计划名单中。 只是这种白送上门来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果然,钱慕桑一听景画说一个人在别墅里呆着害怕后,很快就来了。 景画灌醉了他,从他嘴里掏出了不少实料。 比如说刘运现在真的倒霉了,因为钱慕桑听自家老爹说,刘海竟然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不但仪表堂堂,还是米国名牌大学毕业,对娱乐圈对管理都颇有一套。 景画一听这话,心就沉了下去。 他仅存的那点儿想靠刘运翻身的希望也全破灭了。 既然这样,留在华国还有什么意思?莫不如再去其他国家努努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抓住了机会,能够一飞冲天。 于是,他伪造了和钱慕桑酒后乱-性的现场,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原本深爱刘运,却因醉酒而和爱人最好的朋友做出了这种事,实在羞愧,无法再面对其他人,只好离开等等。 字迹有些潦草,有个别地方还故意划破了纸,看起来像是心慌意乱导致。总之他觉得一点儿破绽都没留下,就拉着行李箱放心离开。 这下,刘运他们不会认为他是因为刘运失势才走的。 他想得倒是不错,可惜他不知道,安锐和皮仪夏一直盯着他。一发现他要离开,安锐就果断出手,趁他不备,让人在机场的卫生间里把他弄晕绑走了。 第二天早上钱慕桑醒来,看到凌乱的被褥以及床头那封信,还真以为自己和景画发生过什么亲密关系,大惊之后就是大喜。发现景画因此离开后,他又慌乱地跑到机场去找人。 当然不可能找得到。 从此景画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刘运出院后,开始还被狗仔们围追堵截,他也为此烦恼过,大发雷霆过。可人都是健忘的,很快就有新的爆炸性新闻出现,刘运被人抛之脑后。 曾经高高在上的前天南太子再无人提起,没人关心。 刘运去找过景画,只看到了空落落的别墅。钱慕桑犹豫一下,隐瞒了那一晚的事,只说景画不知何时离开的。 他却没想到,那间别墅里的各个房间都装有摄像头,刘运偷装它们是想和景画玩玩情趣,这次却先派上了用场。 看完那天发生过的事后,本来心高高吊起以为要和好友恩断义绝的钱慕桑: 刘运倒没怪罪好友,这不完全是他知道两人间没真的发生什么,还因为他被赶出刘家后,身上没带一分钱,目前还需要好友伸手帮忙才能维持生活。 比如说,帮他把这间已经空落落的别墅卖个好点儿的价格。 钱慕桑确实尽心尽力地帮他联系了买家,两人之后还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联系。 只是钱慕桑毕竟是个靠家里的二世祖,爱花钱也爱享受,再加上圈子里的其他人自知道刘海和刘运断绝关系就换了副嘴脸,因此刘运淡出圈子后也很少再找他。 刘运打算自己开家公司,东山再起。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8) 一直以来,他接触的都是娱乐圈里的人和事,最熟悉的也是娱乐圈,当然要从这方面做起。可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经理老板们,这次却都昂着脸,眼角都不扫他一下。 接不到艺人,拉不到生意,最终,刘运只好关了公司,自己当艺人。 其他公司一听到刘运的名字,看到他那张脸,就赶紧对他说No。 开玩笑!谁不知道现在天南的新太子是刘运的异母兄弟?真要把这个人弄到自己公司来,是觉得天南对他们太慈悲了吗? 最后,刘运卖别墅的钱花光了,山穷水尽时,正犹豫要不要再联系那些旧日朋友,竟然意外遇到了他心心念念着的人。 ※※※※※※※※※※※※※※※※※※※※ 这个世界下一章就完结了,交待一下各人的结局,包括亚当的,结束后会开新世界^^ 小天使们周末快乐! 第42章 第一个世界(完) 刘运走投无路时, 有个姓黄的投资人联系他,说可以考虑帮他东山再起。 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答应了和黄投资人一起吃晚饭。 就那么巧,两人吃晚饭的包厢隔壁竟然坐着景画和皮仪夏。原本刘运并不知道这事,但包厢并不隔音,景画大概是喝了点儿酒,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 就被他听到了。 黄投资人开始还想着和他谈点儿生意上的事,听到隔壁的声音,也忍不住支着耳朵听起来。 于是就听到了很多有关刘运和景画的不传之秘。 比如说景画在国外拿资源的方式, 再比如说满腔深情的刘运对景画来说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凯子。 景画显然不知道隔壁坐着他话题里的主角, 不然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大说特说。 不能说景画不够谨慎。当天他被安锐的人从机场卫生间带走, 就一直被关着,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这其间,他和皮仪夏及安锐见过几回面,几乎能聊的都聊过了。 开始是有关皮仪夏的那些被偷走的手稿,慢慢地就是景画在国外的生活。 景画也曾试探着问过皮仪夏离开刘运后的日子,原本以为这人不会告诉自己实话, 没想到他说得坦坦荡荡。 只是那段关门苦读的时光让景画无法置信。 直到景画从安锐嘴里知道了皮仪夏的父母到底是谁。 那是音乐圈里两个让人不得不仰望的人物, 他们的早逝曾让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痛哭失声。 既然皮仪夏是他们的孩子,遗传他们的才能似乎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难怪会写出那么多好听的歌来。 这次两人见面, 是安锐告诉景画可以放他离开了。 景画还以为要被关一辈子, 一听到这话, 先是惊,接着又是疑。 可是安锐看起来并不像骗他的样子,还跟皮仪夏一起带他出来吃了晚饭,说要替他送行。 自从被软禁,他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呢。 大概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景画放松了很多,几杯酒下肚之后,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遮掩。 甚至他还肯对皮仪夏剖析自己对刘运的感情了。 并不是由于什么斯德哥尔摩症,而是他压根也没把刘运放在心上。 尤其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感觉得到,皮仪夏对刘运的感情同样一丝儿都不剩。想想当初,刘运还对他说皮仪夏如何如何藕断丝连想重修旧好,景画不由暗暗发笑。 他对刘运的自大和自我感觉良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于是隔壁的刘运亲耳听到景画说自己在国外时如何用身体换资源,如何回了国,如何勾着刘运利用这人往上爬。 刘运从没想到,他心目中冰清玉洁的白莲花竟然是这种人。 听到最后,刘运实在忍无可忍,红着眼睛冲到隔壁,把两人的饭桌都掀了。 景画不知道他就在附近,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却想到反正马上就要离开华国,和刘运不可能再有任何关系,也用不着再着意讨好他,就冷笑一声,反倒又说了几句伤人的刻薄话。 他甚至说,他之所以很少和刘运亲热,是因为刘运那方面不行,又短又小又不持-久,简直不算是男人。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这话,何况景画还是刘运心里神坛上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刘运被气晕了头,转头看到地上摔碎的碎瓷片,捡起一个就朝景画的脸划过去。 他要废了这个人这张脸皮,让这个再也没法勾-引别人! 景画惊叫一声,往后退去,却踩到湿滑的酒渍上,整个人倒下去,头碰到旁边的短几角上。 皮仪夏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刘运抓住。 安锐怕皮仪夏被伤到,一脚把刘运手里的瓷片踢开,死死压着他。另一边的黄投资人把酒店里的安保叫来,帮着一起把刘运制服。 眼看包厢里一团糟,景画又昏迷不醒,原本想息事宁人的酒店经理不得不报了警,还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呜啦呜啦地把景画拉走了。 说来也巧,原本有几个记者正在这里吃晚饭,撞到这一幕,赶紧把现场拍下来。安锐察觉到不好,护着皮仪夏离开,倒是没被拍进去。 这场斗殴原本就是突发事件,安锐和皮仪夏意外被卷入,作了个笔录就被通知可以离开了。 皮仪夏坐在车里,一声不吭。 安锐也沉默着,眼看快到目的地,才开口道:后天我就走了,你跟我离开吗? 爱乐乐团的队员们已经动身出发,去了巡演的第三站,他这个团长也要赶紧跟过去才行。 可他舍不得皮仪夏。他希望能带着夏天一起离开,再也不分开。 他不是没向对方提起过这个想法,却从没得到过确定的答案。 这次,皮仪夏仍然没给他回答。 就在安锐以为会像先前一样得不到答案时,皮仪夏却出了声。 刘运会出现在那里,是你的安排吧? 是的。 安锐没想到皮仪夏会看出这一点。他想带皮仪夏过去,更想在此之前把这人国内的一些事全都解决掉,来个快刀斩乱麻。 虽然皮仪夏现在对他的追求表现得不再推拒,但他却始终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刘运办小公司失败后,竟然还起意找过皮仪夏几次,这更让安锐警觉。 毕竟刘运和皮仪夏曾有过感情。 让刘运发现景画的真面目,以后这两人会把大量的时间都花费在狗咬狗上,刘运就没时间再缠着夏天了。这是安锐的想法。 那个黄投资人和他有私交,和刘运谈投资也是他的授意,吃饭的地点都是故意订到了他们的隔壁。 原以为顶多只是口角,没想到景画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两杯酒下肚就开始诋毁刘运,之后更是当着这人的面大加嘲笑。 最终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开头是他设想过的,结局却是他没预料到的。 安锐没想过把这事告诉皮仪夏,他不想给心爱的人留下一个心机深沉的印象。可当对方问起来时,他也不打算就这么瞒着。 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忐忑不安还是有的。安锐回答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扫着皮仪夏,却没在对方脸上发现任何表情。 车停了。 安锐看皮仪夏打开安全带要下车,鼓起勇气问:夏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皮仪夏想了想:乐团里亚当的位置谁来填? 当初刘运破头,亚当也被卷了进来,虽然是外籍,但伤人却是确凿的,再加上有媒体早早把事情宣扬出去,因此最终还是被警方扣下来。 安锐带着皮仪夏去看过他几回。 亚当身上的系统就是那时候被叫叫回收的。 以安锐的敏锐程度,就算不知道叫叫的秘密,肯定察觉到皮仪夏探望亚当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但他从来没出声问过。 布鲁斯。安锐想都没想就回答。 布鲁斯是乐团的候补队员之一,不但底子扎实,人也好学勤奋,对音乐有独特的体会。最重要的是,他人很本分。 让布鲁斯代替亚当,这是早在亚当出事前他就想过的。毕竟亚当虽然偶尔有让人亮眼的表现,但人品却有问题,自他进团之后,团里已经出了好几桩事了。 或许亚当以为他的小动作能瞒过安锐,却不知道安锐经过见过的事多了,这种小手段压根不值一提。 皮仪夏看着安锐紧张盯着自己的模样,静默一会儿,忽地露出一个笑脸。 知道吗?安锐哥,我最喜欢你这种理智冷静的样子了。皮仪夏说着,探身在安锐唇角上亲了一下,转身下车。 换了个人,可能会出于讨好心上人的考虑,把亚当的位置交给他。毕竟皮仪夏的底蕴也不错,潜力更是大有可挖。 可安锐没这么做,他从来都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地方,不会把私人感情加进去。 安锐摸了摸嘴角,脸红了。 他想说,他并不是真的理智冷静,只是觉得感情弥足珍贵,值得他全身心对待。 再不下车,我就改主意不跟你走了。皮仪夏含笑的声音从车窗外传进来。 安锐赶紧推车门,迈开长腿跟上去。 他知道皮仪夏对他远没到喜欢的程度,可是只要能跟在这人身边,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让人艳羡的一对。 亚当的位置根本配不上皮仪夏。以夏天的潜力,早晚有一天,会坐上爱乐乐团团长的位子。 景画在医院里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反应就不太对劲,医生诊断说由于脑内组织被撞,导致精神不再正常,就是俗称的精神病。 刘运开始陪了他一段时间,后来大概失去了耐心,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自己在这个城市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皮仪夏得到叫叫任务完成的反馈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一人一统痛痛快快地在这个世界玩到这具身体的自然寿命到了,才抽身退出。 安锐一直守在他身边。 但皮仪夏的全部心思几乎全放到了对现代音乐的追求上。他很快成了国际乐坛第一人,谁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师。 临到离开这个世界时,叫叫对他的评定终于达到了顶级,得到了现代音乐之神的桂冠。 当意识从身体中抽离时,皮仪夏是满足的,直到他的目光落到已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安锐身上。 这一世真要说有什么亏欠,或许就是这个男人了吧?安锐始终以一颗真心待他,而他能回报的却不多。 ※※※※※※※※※※※※※※※※※※※※ 这个世界完结啦! 新世界是抄袭狗的春天。划重点:抄袭是带引号的哟! 第43章 第二个世界(一) 皮仪夏再睁开眼睛时, 四周一片寂静。 叫叫,你在吗?他在脑海里问。 很遗憾, 自从叫叫升级之后,似乎就没法再和他同步进入任务世界了。上个世界叫叫晚了一天,这次似乎仍然不在。 既然这样,就先看看任务对象提出的条件吧。 这次的任务对象仍然叫皮仪夏,是个网络写手, 以后要在网络圈封神的那种。皮仪夏写作功底扎实,性格也不毛躁,刚开始写时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他很快找到了写网文的诀窍以及读者的心理, 一本比一本写得好。 大概第四本的时候, 他在写手圈就已经颇有名气, 第六本时,已经有不少人叫他半神了。 这不是他们觉得他还不是真正的大神,而是他的网名就叫半壁江山。 成神之后,他仍然兢兢业业地继续写小说,一本比一本红,一本比一本火。再后来, 在一次酒会上, 他认识了某年少英俊的出版商之子,两人坠入爱河。 这时法律上虽然还没通过同性婚姻的法律,但人们对gay的接受程度已经大大提高, 原主和爱人之间的感情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 顺顺遂遂地过了一辈子。 如果一切照着这个轨迹发展的话, 本来是没有他这个皮仪夏什么事儿的。 可谁知道,竟然有人重生了,还把矛头对准了原主。 重生的是原主大哥家的孩子,叫皮丰。重生前皮丰几乎是上个世界的皮仪夏的翻版:十多岁时父母就故去,不得不在二叔、也就是原主家度日。 那时的原主也就二十来岁,把皮丰这个侄子放在身边照看着,两人的真实年龄也就差了五六岁。 原主早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注定不可能有孩子,把皮丰当成了亲儿子看待。 两人感情最好时,皮丰还真叫过他几声爹。 后来皮丰喜欢上了皮仪夏的爱人,碍于各方面的原因,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每天眼睁睁看着叔叔和自己喜欢的人谈笑,眼中满是绵绵的情意,天长日久,竟然憋屈死了。 等他再活过来时,就发现又回到了前世刚到叔叔身边的时候,脑海里还多了一个系统。说是系统,不如说是硬盘更恰当,里面竟然全是叔叔前世发表过的小说! 皮丰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栗了! 前世皮仪夏凭什么能得到那人的青眼,不就是仗着生花的妙笔吗?如果现在这支妙笔给了他,他会不会就能把爱人夺过来? 如果他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不定立刻就会把小说一本本发到网上,享受由此带来的名利。 可他经历过前世,尤其是后来那些时光让他的性格完全扭曲黑化,他不仅想把叔叔的爱人抢过来,还想把叔叔踩在脚底下。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扬眉吐气,一报前世被憋屈而死的仇! 想到这里,皮丰按捺下来,暗地里给自己订了个计划,接着就静静蛰伏起来。 终于,他等到原主开始尝试写网文了,正在网上用半壁江山的网名发表,不过基本没引起什么水花。 这情况很常见,基本上所有新人都要经历过一遭。放在其他人身上,发现没什么人看就会飞快砍大纲重新开新文了,皮仪夏却不一样,他有一股执拗的傻劲儿,非要把手头上的小说写完才行。 这种做法在别的写手看来就是不知变通,却不知不觉中为他圈了一波粉。 皮丰的计划就是,从系统中把这本小说以手稿的形式默出来。他记得,叔叔这本小说其实并不是大长文,构思时就是几十万字的篇幅,这也是它读者不多的原因之一。 叔叔所在的网站小说几乎都是动辄几百万字的大长篇。 几个月之后,皮仪夏第一本书完结,就将双开第二、三本书,这两本书让叔叔积累了一些名气,完结后还小赚了一笔,同时为他第四本的崛起打下基础。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29) 皮丰的计划就是在第二、三本连载的时候,突然将这两本的后续情节在另一个网站上放出来,引导读者去比较,打口水仗。 口水仗打多了,自然会有键盘侠出来替他骂人。 毕竟,小说后面的情节是他先贴出来的。 与此同时,他还找机会与那个出版商之子偶遇。有前世的经验,他自然知道这人喜欢什么,想伪装成对方喜爱的样子并不难。 一切都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 有半壁江山的书粉认为是皮丰抄袭,毕竟前面部分都是自家大大先发表的。可他们说不清为什么大大后面发表的章节反倒先被皮丰放出来了。 原主这时候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经过太多的事,还不是前世那个谈笑自若的半神,愤激之下,就把皮丰告上了法庭。 皮丰在另一个网站用的是江山这个笔名,原主这时候还不知道江山就是自家侄子。 当然,后来他知道了。可那时也都晚了,皮丰手里拿着所谓的手稿以及那两本连载小说的所有存稿当证据,说自家叔叔一直在威胁他,剽窃他的创作,甚至还当庭说出自己下一本书的构想。 那本书原主曾经在连载文里提过一嘴,因为只是个想法,说得相当含糊不清。 此时再看,就很像是在努力往自家侄子的文上靠了。 这场官司,原主输了。 尤其他还是威逼利用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创作,这让他的名声一臭到底,再也无法翻身。而皮丰借着这件事,踩着他的名头往上爬,很快就崭露头角,不但飞速放出第二三本小说的结局,还开了原主赖以成名的第四本小说。 所有人都在夸江山大神真好真妙真是棒棒哒,几乎每个人在夸他的时候,都要骂一句原主狼心狗肺、蛇蝎心肠。 皮丰名利双收,前世对他不屑一顾的白月光也追随在他身后,只求能得到他一颗真心。 于是原主憋屈死了。 两人一人死一次,死因都差不多,还真有点儿像是一报还一报。 除了皮仪夏觉得皮丰这个仇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认真说起来,原主不但从没对不起皮丰过,还一直待他以诚。结果这个白眼狼侄子就因为和叔叔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喜欢的那个人还喜欢叔叔,就把叔叔当成了仇人。 说是白眼狼都是轻的。 原主被网友追着骂的那些词,用来还给这个侄子刚刚好。 皮仪夏吐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凭着原主的记忆拉开了手边的台灯。 他现在就穿到原主憋屈死的那一瞬间。这时候皮丰已经踩着原主上位了,网络上也对原主口诛笔伐,皮仪夏觉得他可以去当鞋油,就是黑又亮那个牌的。 嘀系统绑定中,正在扫描环境。 嘀环境扫描完成,正在启用数据库。 嘀数据库启用完毕,正在扫描任务进度。 脑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启动声音。 叫叫,你这次过来的倒快,不像上次,隔了一天。皮仪夏说。 那当然。上次是升级耽误了时间,现在升级完成,就不会这样了。 那为什么这次没跟我一起过来? 我在稳固系统空间,这样下次小主再接任务时,可以跟任务对象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了。叫叫有些兴奋地说。 皮仪夏不由愣了一下。 还可以和其他灵魂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听起来好像不错。 这有什么,叫叫说,我不是空间类的系统,只能开辟出这么一小块来。先前我遇到过一个空间型的系统,它能自动开辟出任务空间,让任务对象自行出现,由它的宿主主动挑选。 唔,听起来好像比你高级? 当然不是!叫叫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立刻反驳,只是类型不一样而已。从等级上来说,我其实比它的等级高,因为我可以慢慢模拟出各种形态,而它只有一种固化格式。 这倒是。 说话间,叫叫已经扫描完所有数据,不由卡顿了一下。 小主儿,看着形势有点儿不妙啊。它喃喃说。 妙不妙的,这不都是你帮我选的吗?皮仪夏说,上一个世界根本没什么难度,结果这个世界一下就跳到这里来了。 这怎么能怪我?叫叫有点儿委屈,上个世界是升级后的新手世界,难度本来就不高。这个世界才是正常水平的好伐?不过我们有金手指啊,从数据库里选择一项能力,就能打败白眼狼了! 说到后来,叫叫又高兴起来。 皮仪夏摇了摇头。 不能怪叫叫短视,毕竟它只是个系统。只是他在每个任务世界里,除了完成任务外,还希望能提升自己的能力。 原主的要求,只是希望我能洗干净他身上的脏水,根本没说要打败白眼狼。皮仪夏回答。 啧,被害成这样还顾念亲情,不得不说是个滥好人。 可惜这世界并非你报它以歌,它就回你以歌的。 没什么区别啊!叫叫理直气壮地说,要洗掉污点,就要向别人证明当初不是原主抄袭自家侄子,那肯定就是侄子陷害他咯。 第44章 第二个世界(二) 小主儿, 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太妙啊,叫叫碎碎念, 网上骂你的人可多了,还有人说要人肉你,打算现实里给你点儿颜色看看。 上个世界虽然被扔在婚礼现场,但那顶多是丢人,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不像现在, 随时都可能跳出皮丰的脑残粉来。 小主儿,快选个技能吧,这次我们就靠它翻身了。看到皮仪夏不为所动, 叫叫继续碎碎念。 皮仪夏皱了下眉头:虽然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不太好, 但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凶险, 想翻身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叫叫问。 刚接收到剧情之后我就想过,我可以不在写作这个领域和他一争长短,以前经历的任务世界那么多,随便附体一个,就有可能在这个世界成为物理学家化学家一类的,到时候就算我自己不说, 拿到最高荣誉时, 总有人会替我翻开过往。 叫叫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办法。人们总是健忘的,再说你真要成为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连政-府都得想办法保你, 谁还会那么没眼色敢说你闲话? 再就是, 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积累资本, 再收购江山所在的网站。这样连整个网站都是我的,谁还敢说我抄袭本站一个小小作者的文? 叫叫听得热血沸腾。的确,皮仪夏的两个办法乍一听没什么技术含量,可其中的霸气却不言而喻,区别仅在于,一个需要用到这个时空的知识,时长会长一些;另一个则需要动用资本,动作得好,短时间内就能见成效。 宿主,我们用后一种方法,怎么样?它美滋滋地说。 打脸嘛,当然是要赶在全国人民都盯着的时候打更酸爽,更解气。 皮仪夏摇了摇头。 不,叫叫,仔细想过之后,其实我没打算用这两个办法中的任何一个。他说。 叫叫一愣。 为什么? 因为这两个办法几乎都算是蛮力破局。 怎么可能?别的不说,第一个就需要很高的智力好吗? 我指的是在对从天而降的这口黑锅的态度上。原主发布任务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洗净他身上的脏水,可这两个办法,一个是利用国家机器,另一个则利用上位者的身份,打破人们对他的抄袭的界定。却没有任何一个真的说了我没抄。 那怎么办?叫叫开始还不服气,后来想想,确实是这样。 能成为某某家,不代表文章写得好,除非你是文学家。但就算后来成了文学家,也没法说他以前没抄过。 所以我没打算那么早就掀开棋局,那就太没意思了。皮仪夏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带着淡淡冷意的笑容来,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叔叔,在某些键盘侠眼中,就算我胜诉,也是对自家侄子的一种迫害。现在经过的事都不算什么,总之,我承受了多少,总要还给他多少,这才叫公平,不是吗? 叫叫发现,自从经历上个世界之后,宿主进行任务的方式就有些改变。要是放在以前,他除了提升自身的知识积累之外,向来是哪条路快捷就选哪条。 哪像现在,还说什么公平。 不过,一想到网上那些人出口成脏,大放厥词,叫叫又觉得宿主这么做一点儿都不过分,就应该这么对待始作俑者。 小主儿,只要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了。最后,它只说了这么一句。 皮仪夏当然有成算,事实上,他都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皮丰身上带着的那个与其说是系统不如说是硬盘的东西,估计比上个世界亚当的系统还不如,就算给叫叫当个零嘴尝尝吧。 在以前的那些任务世界里,他不是没见过重生者,他们多是有未完成的夙愿,或者叫执念。或许其中有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像皮丰这样,完全能用恶毒或白眼狼一类称呼的,竟然也拥有重生的资格,这不得不让皮仪夏有所怀疑。 他一向温和带笑的脸也沉了下来。 控制穿越、控制任务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但自叫叫升级之后,情势似乎不太对劲。 叫叫,皮丰现在在哪儿?他问。 在酒会上。原本他现在还没资格进入这种层次的酒会,不过张云起一直在讨好他,把他带了进去。叫叫说。 张云起就是那个出版商的儿子,前世原主的爱人,也是皮丰一直觊觎的白月光。 自皮丰重生之后,占了先手,很多事情就和前世不一样了。比如说张云起,原本要在皮仪夏成神之后才在酒会上偶遇,这次皮丰却人为制造机会,先夺去了这人的目光。 再加上先前一场官司,在这一世的张云起看来,原主就是那个恶毒无比的恶心叔叔,皮丰才是寄人篱下却一直默默努力的励志代表。 也难怪张云起会上心。 毕竟现在的皮丰有硬盘在手,相当于掌握了前世原主的才华,只要按部就班地在网站上把情节放出去,就能名利双收。 再加上有皮家的基因在,皮丰皮相还是很不错的,能吸引张云起实在正常。 小主儿,你打算现在去酒会吗?正面硬肛好像不是什么好办法。叫叫有点忧心忡忡。 皮仪夏失笑:当然不是好办法了,你以为螳臂挡车这个词怎么来的? 对现在有张云起扶持的皮丰来说,他这个过气叔叔不过就是个自不量力的螳螂。 我要离开这里。他又说。 啊?叫叫大惊,为什么?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就算要搬,也要他搬吧?凭什么你搬? 说到后来,系统的声音气鼓鼓的。 当然不是我的,不过也不是皮丰的,而是原主的,皮仪夏感叹,发生了这种事,皮丰还不提搬出去,明显就是在让原主心堵心塞,难怪原主会憋屈死。我要是不赶紧搬出去,怕是也逃不过这个下场。再说,我还要写小说,你觉得我和他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有那个时间精力写吗? 写小说?叫叫吓了一跳,小主儿,网上现在对半壁江山的讨伐可是全网式的,毕竟是法院判下来的结果,你要是再写,会被人追着骂到死。 皮仪夏失笑:你也知道,那是对半壁江山。我如果从这里搬走,再换一个新的笔名发表文章,你觉得我还会走上原主的老路吗? 不会。 毕竟大家讨厌的是半壁江山,要是皮仪夏换了网名,只要注意护好马甲别掉了,一时半会儿地还真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只是 网文圈是互通的,我怕那些网站工作人员会把原主的私人信息设置到黑名单里,这样一旦你打算签约,就会暴露目标。 到时再说吧。皮仪夏含糊着说了一句。 系统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但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比如说借用一个可靠人的身份证就可以破局,再比如说 皮仪夏唇角勾了一下。 他根本就没打算接着写网文了。 在每个时空做任务,他都想在某个方面做到极致。不是他看不起网文圈,事实上网络小说里有很多构思精巧用语华美的小说,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想做到极致,只在网文圈闯出名头来,显然是不够的。 他需要的是更高的层次,更大的名头。 踩着地上的拖鞋站起来,皮仪夏走了两步,腿就软了下去,眼前阵阵发黑,不得不伸手扶住了墙。 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他不由苦笑。 原主因为被不明真相的人攻击,再加上法院的宣判,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灰意冷,一直不曾进食,现在这具身体极其虚弱。 看样子,就算原主不憋屈死,也很快就会饿死渴死自己。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找些吃的。 他循着记忆在抽屉里翻出了几块巧克力糖,嘎嘣嘎嘣咬着吃了。这还是原主夜里码字时会饿,又不想浪费时间做饭,才会备下来的。 吃完糖块,感觉好了些,皮仪夏去厨房翻了翻,发现只有两桶泡面和几个鸡蛋,不由摇摇头。 男人啊,总是有过日子这么糙的,连自己吃进肚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 他烧开水,把泡面放进去,又打了鸡蛋,很快,带着浓郁香气的面就好了。 皮仪夏把它们捞出来,三下五除二吃光,这才站起身,直接去卧室把床下的行李箱拉了出来。 小主儿,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搬出去啊,先前不是说过了?皮仪夏一边说,一边把所有原主的衣服积蓄全都装了进去。 电脑是台式机,又大又笨重,皮仪夏压根没打算带上。不过他也没闲着,临走之前把电脑接通电源,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敲打打着。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0) 叫叫沉默地把他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最后憋出来一句:小主儿,你做这么多,想没想过万一算计落空,这电脑根本没人注意到,怎么办? 皮仪夏一笑: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 皮仪夏:每次穿到新世界都要搬离住处一次 嗓子现在完全说不出话来,并没有红肿,就是突然沙哑无声,先吃两天药看看 根据榜单,这周是五更。算了下时间,本周一到下周二都有更新。 小天使们抱算了,还是先别抱了,别过了病气 祝小天使们周末愉快安康! 第45章 第二个世界(三) 皮仪夏拉着行李箱, 直接去了火车站,去售票处买了一张卧铺票。 行程的终点是一个叫然安的小县城。 叫叫在网络地图上扒拉了一下, 终于找到了这个然安,距离此地有几千公里,称得上千里迢迢。 更重要的是, 然安虽然是县城,大概是因为三面临山,发展并不快,县里有几家网吧, 周围的小镇则落后到了连网络都没有覆盖的地步。 这个地方好!叫叫啧啧称赞道,法院判决下来没多长时间,你这名头正臭着呢。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好好养养,然安这地方闭塞得这么厉害, 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事。 皮仪夏没回答。 他选这个地方固然有叫叫说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这里环境清幽, 非常适合写文。 没错,无论是成为科学家还是回头把网站收购了, 在皮仪夏看来, 都属于迂回作战。可原主本来就没做错事, 为什么要退让? 就像上一个世界,原主因为写曲子而被陷害,他就要在这方面做到极致一样, 这一次, 他打算采取同样的战术。 你们说我是剽窃江山, 抄袭他的文?没关系,我会让你们看看,我写出来的东西,要比那个更棒! 在火车上呆了三天两夜,下来时,皮仪夏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时候正是早春时期,然安的天儿有些凉,不但要穿长袖衣服,里面还得套一件薄毛衣才行。皮仪夏只穿着上火车时的那件半袖,一阵风吹过,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路过的人不少都转头用有些诧异有些惊奇的目光看着他,别的不说,光看穿着,就知道皮仪夏肯定不是本地人了。 现在是清晨,然安本来就是个小县城,这时候街道上更显得空荡荡地,除了早起卖早点的人和清扫街道的清洁工外,几乎没多少人经过。 皮仪夏在路边找了一辆停着的出租车,那司机看他坐到副驾驶上,还很好心地用一口然安味儿的普通话提醒他:年轻银(人),拉猴(好)安全带。 出租车里比外面暖一些,起码没有冷风吹。 等听说目的地是县外的文曲镇后,司机大哥立刻说:那就出县了,车费猴(好)贵,要二百块。 二百块的出租车费在大城市很常见了,但然安的物价本身就低,在这里花二百块打车算是天价。 真有心要去周边城镇的一般都会选择物美价廉的城乡大巴车坐,顶多三四十元。 只是那需要先到客运站买票,还要在车站里等时间,皮仪夏把原主的存款都带到身上,虽然说不上富翁,这点儿车费倒还没放在心上。 好的。他说。 司机大哥扫他一眼,见他一身外地人打扮,想着这应该是个不差钱的公子爷,可能是心血来潮到这里游山玩水的,没再废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然安县本身就比不得大城市,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这里房屋比较低矮,外观破旧,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文曲镇比然安县还要小,出县城走了一段之后,道路就变得坑坑洼洼地不平起来,有些路段还很窄,路基高高突出来,让人莫名担心车子会不会翻出去。 你们这些后生怎么想鸡(起)来我们这里?路还远着,司机大哥没话找话地问,这里要啥没啥。 就是图个清静。皮仪夏笑笑说。他说的是真心话。 要啥没啥才好,这样他就能安心于写作了。不用每天应付那些堵上门的长-枪-短-炮,不用天天担忧看到那些专喜欢揭人伤疤来搏眼球炒作的媒体记者。 他这次走得利索,走得突然,又把所有该带的全带了出来。除非利用公安系统进行出行记录比对查找,不然包括皮丰在内,没人能找得到他。 他能想象得到,他这一走,媒体上会用多难听的话来形容他,什么畏罪潜逃一类。不过他才不在乎,判决书前段时间就下来了,该走的流程该认的错原主都已经完成,至少在法律层面,目前没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了。 只要公-检-法不插手,其他的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几个小时后,文曲镇到了,司机大哥收了两百元,对着阳光看了看,见不是假钞,哼着小曲发动车子,干脆利落地走了。 皮仪夏站在这里向四周看了看。 文曲镇的名儿叫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陈旧里带着些破落的小镇,地方小,房子低矮,偶尔能看到小楼,绝对没有超过三层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里因为人为参与度不高,因此山青水秀,景色非常不错,那些房屋点缀其间,反倒增添了几丝雅韵。 难怪前世原主和爱人年老后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就打算在这里终老。 就像当时张云起说的,这里确实是一个相当适合人创作的地方,人杰不杰不知道,地反正看着是很灵秀的。 当然,也只是打算而已。 皮仪夏看完接收到的资料后,打算离开那里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到文曲镇来。 他拎起身边的皮箱,朝沿着街道朝镇里走去。 这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家家户户都起来奔忙,有小孩子站在街边,好奇地看着这个早春时节还穿半袖的怪人,边看边将手指头伸进嘴里吮吸着。 皮仪夏四周看看,朝那个小孩子走过去。 小男孩眼中的好奇立刻转成了戒备。 看来这小镇子闭塞归闭塞,该有的安全教育还是挺到位的。 小弟弟,叔叔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出租房子的?皮仪夏和气地问。 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小嘴巴大,鼻尖通红,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新,比他身上的厚实多了。 这里。小男孩听到他问,就回手指了下身后的院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大的那个门窗都开着,里面有人影晃动,小的则门窗紧闭。 皮仪夏上下左右看,看了半天没看到旅馆一类的字样。再细找找,他才在小房子的窗户上看到两张白纸,上面用打印机印出来的出租。 不怪他没注意,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他本想找个旅店长租,不过看到这院子,他又改了主意。 旅店里人来人往,安全和环境都是个问题。就算在大城市,也有不少人喜欢租住在农家的,毕竟这里相对来说比旅店要好不少。 这是你家吗?皮仪夏问。 小男孩没回答,偏头问他:你是要租房子吗? 是啊。 小男孩一转身,往院子里奔去,边跑边喊:妈,妈,有银要租房子! 大房子里很快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和小男孩长相有几分相似,小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看到皮仪夏,她不由愣了一下。 不为别的,皮仪夏的皮相实在是太出色了,往那里一站,玉树临风一样,就算不说不动,也给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感觉,让人不敢轻忽。 网上那些人捧江山或者说皮丰时,说他多帅多帅,颜值多高多高,其实那都是沾了皮家基因的光。只以外表来看,皮家活着的人里,最拔尖的是原主才对。 不然那么多靠写网文成神的人,为什么偏偏只有他吸引了张云起的目光?文采当然是一方面,颜值的作用也不可忽视。 中年女人下意识地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带出一抹笑来:大兄弟,是你要租房子吗? 皮仪夏没把话说死:我能先进去看看吗? 行,肯定行!中年女人说着,掏出把钥匙来,把小房子的锁打开,推开门,这房子我天天打扫着呢,绝对干净,你放心租着就是。 皮仪夏跟在后面一语不发地看着。 小房间里摆设挺简陋的,桌子椅子都是旧物,磨得发光,里面有床,墙边是暖气片。 中年女人隐晦地打量了他几眼,暗暗评估未来房客的价值身份,觉得他像是来游玩的富家子弟,就加了几句:暖气走的是锅炉,锅炉在我们那边,这样你的房间里少烧把火,能干净不少。你要是想吃东西,有公共厨房,或者交点儿伙食费,跟我们一起开伙吃饭也行。 皮仪夏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确实像这个女人说的那样,够干净。家具虽然少了点儿,不过他一个人住,倒也不用要求那么高。 只是 环境清静吗?我这人睡眠不太好,平时困劲儿上来了,随时会倒头就睡。如果有人打扰我休息的话,我会很不高兴。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把睡眠看成写作的话,就很合适了。毕竟人在写东西的时候,大脑高度集中,一点点儿微小的声音都有可能惊走灵感,让他功亏一篑。 安静,绝对安静。中年女人见生意有望,立刻回答,我们这里不在市场旁边,本来就没那么吵。再加上我家只有我和我儿子两个人,话少得很,你放心好了。 ※※※※※※※※※※※※※※※※※※※※ 嗓子难受,脑子也不好使了。昨天想说周五到下周二都有更,结果说成是本周一到下周二。 第46章 第二个世界(四) 皮仪夏又提了几个附带的要求, 那中年女人一一承诺会满足,最终签订了租房合同。 中年女人原本以为只能出租一两个月,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一租就是半年,不由大为高兴。 她家男人去得早,她又没什么能耐,最后想来想去,一咬牙把家里的房子改造了一下, 隔出去一间,对外出租,借此得点儿收入。 租的人不同, 性子千奇百怪, 什么样的都有。只是那些人大多是短租, 像皮仪夏这样一租就是半年的,还真不常见。 虽然房租没有全部给齐,但押一付二,紧一紧,三个月的租金够她和儿子用一段时间了。 对了,眼看房东要出去, 皮仪夏指着门说, 这个钥匙能不能给我一把?还有,我租住的期间,不希望有其他人随便进来。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女房东立刻答应了, 当即就把钥匙留了下来。 我那里还有一把, 不过你放心,除非紧急情况,不然我肯定不会没经你同意就随便进去。她说。 皮仪夏点了点头。 到现在为止,终于,他算是给自己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虽然只是临时的。 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皮仪夏把皮箱拿出来,从里面扯出件长袖衣服套在外面。 住下来之后,皮仪夏适应了几天,又去街面上的超市买了些急用的日常用品回来,最后还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就过起了波澜不兴的小日子。 他的生活轨迹很简单,早晨早早起来,洗漱之后,就去街上的早餐店吃早点,接着在街上漫步,等中午时随便在哪里解决掉午饭,晚上就在住处旁边的老牛面食店叫一碗面当晚饭。 经过比较,他觉得还是这家店的面又好吃又实惠。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叫叫终于忍不住了。 小主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它问。 没有啊。皮仪夏将一勺白糖放进咖啡里,轻轻搅拌着。 说起来,这种小地方竟然有咖啡馆,挺让他意外的。当然,咖啡并不正宗,放的也不是方糖而是白糖。总体来看,生意不太好。 起码他坐了这么长时间,客人只有他一位。 可我看你现在过得挺悠闲的。叫叫道。 我是在积累素材呢。皮仪夏放下糖勺,手托着腮从咖啡店的玻璃窗向外望去,你说,现在网上吵得天翻地覆,结果吵来吵去,最后发现我这个正主儿没了,他们是什么反应? 骂你呗。而且骂得正欢呢,那些词叫叫身为一个系统看到了都觉得火冒三丈。 是啊,然后某一天,他们读到我这段时间写的小说,会不会把它当成我的心理历程?皮仪夏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那就好玩了。 小说?叫叫敏锐地问,你找到新主题了? 差不多吧。皮仪夏说,我打算写一个自杀的人的故事。 叫叫立刻反对:根本流行元素来看,现在网文根本不流行虐文,就算你文笔再好立意再新奇也一样。只要有读者听人说这是悲剧结尾,还没翻开书就退避三舍了。 你也说了,网文才不流行悲剧。谁告诉你我写的是网文了?皮仪夏反问。 叫叫怔了怔:不写网文?那你写什么? 皮仪夏含着笑回了住处。 不写网文,而是走出版渠道。 他现在构思的这个故事,就像他说的,是一部悲剧小说。 这个小说不能用普通网文的眼光来看,没有所谓的CP,甚至不存在言情的因素。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小说里没有感情。 只是感情从来没发生在主角身上。 他以前做任务的那些世界里,有一个时空曾经出现过一个叫今用的小说大师。 这位大师最出名的地方在于,能够把虚构的情节和真正的史实结合起来,让读者觉得亦真亦幻,甚至在读史时会时不时冒出个念头:其实这个王子的死会不会真像今用大师说的那样是被人刺杀了? 而现在,他用的也是类似的手法。 大纲首次出场的是女房东和她的儿子,这个女房东有四间出租屋,其中三间已经租出去,最后一间则租给了一个看起来儒雅英俊的年轻人。 小说开篇就是年轻人自杀了,警-方来出租屋里调查,女房东和前三个租客通过对警-察的诉说,从不同角度展示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性格以及神秘之处。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1) 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沉重感。 这文要是放到网站上,不管是哪个网站,都注定了血扑。 小主儿,看看你的银-行-卡,就算是文曲镇这种小地方,顶多能让你衣食无忧地住两年,接着你就要喝西北风了。叫叫提醒他。 原主其实算是小有积蓄的,可惜当初官司败诉,赔给了自家侄子一大笔,银-行-卡里就没多少钱了。要是离开之前把房子卖了还能有笔进项,可惜皮仪夏为了保密起见,什么都没做。 叫叫一想到这点就来气。明明是原主名下的房子,凭什么给那个白眼狼白住啊? 别气,现在他住得越舒服,将来要付的利息就越多,这世上哪里有白来的午餐呢?皮仪夏安慰它,放心吧,想要钱的话,我另换个号重写就是。 想赚钱就得签约,想签约就得拿身份证,我是怕你一签约就暴露了。叫叫碎碎念。 以原主在网上黑红黑红的程度,还要在网文圈里混,怕是很难混得开。 皮仪夏乐了一下。 你笑什么? 没事。其实很好解决 又想朝亲戚朋友借身份证吗? 不是,去户口所在地改了名字就行了。 叫叫忘了,确实还有这一招。 毕竟,现在黑的只是皮仪夏这个名字,人们在骂他的同时,不会费心把身份证号也记下来。只要皮仪夏去改了名,哪怕改成皮二夏皮仪春,怕是都没人能发现。 那快去改啊,叫叫赶紧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就先去改完名再离开了,现在还要往回跑。 先过段时间吧,皮仪夏说,等过了这段风头再说。现在去改,万一让有心人注意到,再发到网上,我更不得闲了。 叫叫觉得有道理,没再催促。 这天,皮仪夏吃完早餐,去附近遛弯时,就看到附近公园有人聚集着。 他挤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头发胡子全都花白的老头儿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周围围着的基本都是早起锻炼的老头老太太,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张这是咋了? 看样子是犯病了,老张有心脏病来着。 哎呀,这可怎么办好? 我刚刚打了急救电话!另一个老太太晃着手里的手机,说是需要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那还来得及吗? 不清楚哎。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跪到昏倒的老头儿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又趴下去听了听老头的心音。 没有心跳。 这是心跳骤停。 根据以前那些任务的经验,他记得这种情况下需要尽快施展心肺复苏术才行。而且还有个什么黄金四分钟的说法,说是超过了这个时间的话,每过一分钟,死亡率就会大大提升。就算救回来,脑细胞也会受到很大的损伤。 他赶紧把老头放平,又招呼围着的那些人都散开些,阻碍空气流通,这才握起拳头,用了一定力气去叩击病人的心脏部位。连续叩击之后,他立刻进行人工呼吸。 那些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老人们都慢慢收了声,紧张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的动作。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已经过了知天命,现在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谁知道谁哪天就倒下去再也起不来呢? 看到老张的样子,他们都有些感同身受的悲伤,同时也希望皮仪夏的救治能够见效。 他们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轻易地离他们而去。 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交替进行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老张的心跳缓缓恢复了。 皮仪夏第一个察觉到这点,不由松了口气。 随着救护车呜哩哇啦地开来,老张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医护人员跳下来,用担架将老张抬上车。 皮仪夏本以为悄悄离开就行了,没想到一边出来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拉着他也上了救护车。 这个没我什么事儿了吧?他坐在座位上,低声问了一句。 还好有你在,前面坐着的医生回头说了一句,这位老先生是心跳骤停,这是相当危险的症状,要不是你当机立断立刻施救,等我们救护车到了,怕就晚了。我们得谢谢你。 皮仪夏倒没觉得怎么样。他不是圣父,但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的,能帮一把也就帮了。 您好,我是张德音,刚刚您施救的老人是我的父亲,谢谢您的出手。西装男人说。 先前光顾着救人,现在静下来看,皮仪夏才发现这男人龙章凤姿,很是不俗,奇怪的是,还给他一种隐约的熟悉感觉。 ※※※※※※※※※※※※※※※※※※※※ 今天爸爸妈妈看完病从天津回来了,我这没着没落的心终于落了实地。 第47章 第二个世界(五) 经历的这么多任务世界, 见过的外形相似的不是没有, 但不论哪个, 皮仪夏初见时, 都知道这是个陌生人。 毕竟,外表再一样,行为举止小习惯这些总是不同的。 这个男人却刚刚相反。明明长相和他见过的人并不相同, 感觉却总好像见过一般。 很熟悉。这是皮仪夏的第一感觉。 张德音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老人身上,和皮仪夏说了几句,就又回头去看罩着氧气罩的老人。 这是个孝子。 皮仪夏悄悄在原主记忆里搜索, 却并没找到和张德音有关的任何消息。 看来有熟悉感的并不是这具身体, 而是他自己的灵魂。 会是谁? 谁能和他一样, 也穿越了时空? 这人身上带着系统吗?或者也有任务在身? 皮仪夏越想越多, 悄悄在心里问:叫叫,这个张德音身上有没有系统的痕迹? 没有。叫叫很干脆地回答。 皮仪夏想了想,又问:那, 你觉得他是大气运者吗? 他还没忘了自己在上个世界和带着零级系统的亚当相遇时,亚当的系统就把叫叫当成了大气运, 还妄想着把它夺走。 既然系统也分级,他不敢说其他系统的级别一定比叫叫低。万一出现个带更高等级系统的任务者, 叫叫就算感应不到, 起码也该像亚当的系统一样, 觉得对方身负大气运。 不是。其实所谓气运, 都是天道运行的结果。那些带系统的人或者真的比普通人多些偏爱, 却并非真是天道宠儿, 被人直接弄死的也不少。哪有什么真正的大气运者?低级系统才会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叫叫的声音里难得带着一丝嘲讽,皮仪夏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他不是第一次从叫叫的话里听到天道这个词,以前他曾经问过,但叫叫似乎也并不真正明白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起码,皮仪夏感觉得到,叫叫其实看这个天道挺不顺眼的。 不但没有基本的尊重,甚至还有股浓浓的敌意。就算说到天道宠儿、大气运者这一类的词,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恶意。 皮仪夏隐约觉得叫叫的来头不小。 可惜他们两个都是失了忆的,再大的来头暂时也回想不起来了。 将老人送到急救室,皮仪夏离开医院时,从张德音那里得到了一张名片。 皮先生,今天比较忙,没时间和您一叙,改天我们找时间约一次,增进一下了解。我一看到您就觉得亲切。张德音恳切地说。 皮仪夏并没把这话当真。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类似的场面经历得不少,类似的话听得更多。 大多都是套话。 过后这些人一般都是差人送点儿昂贵的东西,亦或是现金一类,就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这个张德音虽然言辞诚恳,但周身都透着股和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气势,想来也是人上人做得久了。 直到几天后,他接到了张德音的电话。 皮先生,要不要出来聊一聊? 原来还真不是客套话啊? 皮仪夏刚好遛弯遛得有些累了,就直接答应下来,去了他说的那个酒店。 文曲镇虽然是小地方,但本地特产不少。皮仪夏到时,张德音已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看到他来,这个男人把菜单递了过去:您看看喜欢吃什么,再添几个菜,我们好好聊一聊。 皮仪夏随手把菜单放在一边,坐下去随意地说:我喜欢吃的都在这里面了,不用再点。 张德音听他这样说,也没再勉强。 两人一开始说的还都是泛泛之言,明面上的客套话,只是后来张德音听皮仪夏说正在写小说,是来这里找素材的,就起了兴趣。 我现在正在办一个小说网站,如果皮先生还没有签到别家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他问。 皮仪夏失笑:你都还没看过我写的小说,不知道我是什么水平,不知道我写的是哪方面的,就敢邀请我?不怕我烂文一大堆? 不会,张德音摇头,你这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极致,不可能会拿烂文充数的。现在能签下你,是我的运气。 皮仪夏一怔。 说是强迫症也好,说是习惯也罢,他确实是这种人。只是没想到只见了一面,就被张德音一口叫破了。 他怎么可能这么了解自己? 你以前见过我?皮仪夏试探着问。 没见过,不过听说过,张德音坦荡荡地说,前段时间半壁江山和江山的官司落幕,半壁江山败诉,从此消失在人前,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皮仪夏眯起了眼睛。 他察觉得到张德音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仅凭这个名字就能起出自己的底儿。这人是有备而来,还是 张德音见他面色沉下来,急忙解释了一句:皮先生,我一个朋友挺喜欢网文的,他最崇拜的就是你,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我听得多了,也就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你放心,你在这里的事,我并没对外说出去。你除了是我朋友的偶像,还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做那种恩将仇报的事。 他话说得这么透,皮仪夏也不好再把人往坏处想,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 谁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朋友存不存在? 张德音察颜观色,猜出了皮仪夏的想法:皮先生,我那个朋友叫林凤,网名叫林中有只小凤凰,不知道您记不记得。 皮仪夏很快从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 林中有只小凤凰是原主最早的死忠粉之一,从他开第一本书时就跟着了,一直跟到最后。原主和江山打官司时,很多书粉纷纷离开,有的甚至转头指着原主的鼻子骂他抄袭狗,只有包括小凤凰在内的几个死忠粉不离不弃,还帮着原主和这些黑子对骂。 只是他们人单力薄,那点儿声音基本激不起什么水花。 最让皮仪夏动容的是,小凤凰为了维护原主,不仅帮他和黑子作战,大把打赏,还在微薄上大段大段地私信他,鼓励他,让他振作。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完全相信他的粉丝。 原主憋屈死后,也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这些陪自己到最后的粉丝们,才会许愿说希望自己身上的脏水能够清洗干净。他觉得,这样就能还自己书粉一个清白了。 起码,他们没爱错人。 至于那个白眼狼侄子以及半路跟着白眼狼跑掉的爱人,许是看开了,原主压根提都没提。 张德音见皮仪夏有些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看到皮仪夏第一眼就有强烈的感觉,自己这一世要护着这个人,让他开心,让他喜乐。张德音可不希望私下里第一次见面就弄得对方不开心,以后绕着自己走。 把我签到你的网站,不怕你那小网站被其他人攻讦?皮仪夏半开玩笑地问。 有些人为了搏人眼球,刻意走黑红的路线,算是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 皮仪夏一直不赞同这种做法。尤其是网站,作为一个机构,刚起步就惹上不好的名声,以后再想发展就难了。 张德音却毫不在意:他们不敢。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展现着强大的自信。 皮仪夏眉头跳了一下。 看来,张德音并非那种没有背景的人。也是,看这个男人的气势就知道,他应该是某一行业中的领军人物,开小网站估计只是他闲极无聊的试水吧? 可惜他接收到的剧情没有关于张德音这个人的任何背景资料。 他唯一一个知道姓张的,只有张起云,那个跟着皮丰跑的所谓爱人。 既然张德音不在意,他也不打算矫情下去,日渐减少的存款告诉他,他得为自己找条活路才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张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您能不能同意? 能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皮仪夏也只能sayNo了。 什么要求? 我希望我的身份暂时能保密,我不想现在就让外界知道我已经签到了你的网站里。皮仪夏说。 好!张德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他固然不怕外界那些小丑们的指责,但也没想过要走黑红路线。事实上,他签下皮仪夏,是因为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极好,而不是想利用这人现在的名声为自己做广告。 一顿饭吃完,张德音开车送皮仪夏回家时,他看着男人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最终先开了口。 不知道张先生的网站叫什么名?不会等把签约书送到我面前时才肯让我知道吧? 正常的签约手续都是先由作者在网站发表一部分文章,再由编辑发出签约意向短信,双方接触后才会签约。 像皮仪夏这种还是头一回。 当然不会。张德音笑眯眯地说,叫初始。 初始?皮仪夏来不及琢磨男人脸上犹如得胜一般的恼人笑意,心里先震动了一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2) 毕竟,这可是未来将会垄断网文界成为其中无可争议的龙头老大的No.1啊! ※※※※※※※※※※※※※※※※※※※※ 前几天就得到了爸爸癌细胞转移的消息,嗓子就是那时候哑的。其实早在几年前父亲查出癌症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从没想到会这么快。明知道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事到临头却发现原来自己心里还是过不去 第48章 第二个世界(六) 张德音这个名字, 皮仪夏的确不熟,但初始网站, 却是日后将成为整个网文界中No.1的存在。 张云起之所以能以出版商之子出现于那个上流社会的酒会上,从而认识原主,与他坠入爱河, 也是因为张云起在这个网站中有一定的股份。 原主自从和张云起在一起后,基本只负责写书,出书一类的事全都爱人全权负责,自己很少参与。 皮仪夏接收到的记忆是从原主的角度来看的, 对于如何写网文很有心得,对出版一类的事情了解却不多。 没想到只是一次避风头的采风,竟然能直接遇到初始网站的创始人,也算是走了大运。 虽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仍然让皮仪夏心底有戒备, 但该得的好处,他是不会犹豫的。 吃过一顿饭, 把合同签了,又确定了新的笔名, 皮仪夏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把张德音放到脑后, 他继续考虑自己接下来要写的这本书。 前段时间, 他让叫叫帮自己评测过。虽然原主第一世是网文界的大神,但这一世却还没来得及成神就憋屈死了,文笔当然不可能及得上前世, 原主现在的写作水平勉强只能评个B+级别。 幸好皮仪夏以前做的任务足够多, 其中有一世就曾经进入过类似这个时空的世界里, 成为欧洲的一个富商之子,最后靠自己奋斗成了文坛巨匠。 举世瞩目的那种。 综合那一世以及原主的水平,现在皮仪夏的文学水平可以达到A级。 比先前唱歌那世要好些。 这次皮仪夏没提出什么异议。 毕竟那个世界说是文学巨匠,但他一是占了白种人的身份便宜,二则与当时的世界背景有关,正好遇到各种思想流派的撞击和冲击,他犀利地看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且据此写出几本相当具有前瞻性的书,从而被供到了世界文学的神坛上进行膜拜。 但那时的文学水平和现代还是不一样的,欧洲和华国的背景也不相同。 用某个比较出名的网络流行语来说:《西游记》放到现在就是被封杀的命,因为建国后不许成精! 皮仪夏想借助写作赚钱确实是一条路,但却并非坦途,需要他慢慢磨练融合。 同时,答应张德音的邀约之后,他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打开电脑,皮仪夏新建了一个空白文档,上面打下了题目:《合租者》 叫叫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个名字,皮仪夏已经保存退出,又新建了个文档,上面同样打下《合租者》,只是这次后面多了个括号,里面写着网络版。 小主儿,你打算把这本书写两个结局? 确实,写网文的作者有的为了出书方便,或者出版商那边的要求,会刻意更改掉网络上已经写好的结局,另换一个结尾上去。 可就算这样,也用不着一开始就分成两个文档吧?最后多加个结尾不就得了? 不,是写两种版本。 没明白。 皮仪夏弯着眼睛笑了笑,看起来纯良极了。 你研究过华国的太极图吗?一阴一阳,互相融合,互相制约,却又有一种微妙的联系和平衡。他说。 这和太极图有什么关系? 你说,如果我写了两本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书,彼此间似乎没什么大关联,一旦放在一起,却能找到其中的联系,让人细思恐极的那种 叫叫沉默下来。 虽然它经历的世界很多,也看过不少书,但不得不承认,它从没听过或看过皮仪夏提到的这种。 互为依托却又紧密相连? 听起来很难啊。最后,它喃喃着说了一句。 皮仪夏笑了一下。 难没关系,只要以后能为完成任务尽一份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由于和张德音签了协议的关系,再加上这是他在这个任务世界里的第一本书,各方面都需要磨练一下,于是他专心琢磨起了网络版。 至于出书版的那个版本,先放一放再说。 网络版的《合租者》是一个轻松诙谐的故事,讲的是一个长相英俊、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在某出租院里租了间房子,引起了女房东和其他三位身份长相气质各异的租客的注意力的故事。 皮仪夏学写作文时有打草稿的习惯,后来这习惯带到了写作里,每次写小说前必先要把大纲整理好。 叫叫看着他整理好的大纲,不由皱眉,干脆幻化出身体,戳了戳他的手:你这写的也太玛丽苏了吧? 没错,这个文的大纲看起来就很浮夸。先说人设,主角就是第四位租客,他因为帅得人神共愤,又有钱有闲,平时没什么正事儿干,除了吃饭就是闲逛,再不就是管闲事。整个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其他三位租客要么儒雅,要么腹黑,要么暴躁,也各有各的特点。 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个租客以及那位独守空房的女房东都不约而同地看上了这个二世祖,出于各自不同的目的而接近他、追求他。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花痴小白文。 幸好你用词谨慎,没有那种让女性读者一看就觉得不适的词句,不然你这文设定得这么香艳,铁定血扑。叫叫评判了一句。 按说男读者会喜欢香艳些的文风,问题是三位男租客竟然也喜欢上了二世祖普通直男怕是直接会大呼辣眼睛从而关掉界面的。 还是觉得这个设定不够讨喜。叫叫最后默默加了一句。 不怕,扑也没关系。你忘了,初始现在只是个刚成立的小网站,连知名度都没有,读者也没有几个。不趁这个时候写点儿自己想写的东西,过段时间有了读者有了流量,就得面临是顺从内心还是顺从读者的选择了。 叫叫感觉自己一点儿也没被安慰到。 从宿主的话里,它听出皮仪夏其实也并不是很看好这本小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写呢?换一个容易吸引读者的题材不好吗? 皮仪夏打字很快,把大纲整理好之后,还写了个开头。 开篇就是第四位租客来租房子,女房东发现他出手大方后,言谈里试探出他还是单身,看着又不像是城府很深的人,就动了些小心思。 大纲虽然浮夸,但开篇还是挺正常的,两个角色之间的互动也很自然,中间还刻意融合了几个网络上才有的小段子,能够让人看了会心一笑的那种。 尤其是在这章结尾,他刻意留了个小悬念,停到了女房东的心理活动那里。 有原主的记忆,他知道网文需要时不时在文章结尾处卡一下,这样才能让读者更有阅读的欲-望,想看下一章,而不是看完点了叉就再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篇文。 不过,这个女房东,和他现在的女房东其实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唯一的相同点怕是就在房东两个字上。 对这些人物的刻画,他完全参照了第一世包括原主在内的那些所谓上流人士的生活作为背景。 豪奢、富贵、高高在上。 这么有钱的人为什么去租房子住啊?为什么霸总啊部长啊王子啊也全去租房子住啊?怎么一租就租到女房东那里去了啊?叫叫不停地在一边给皮仪夏挑毛病。 最后,它加了句评价:太狗血了! 的确,太狗血了。虽然现在只是第一章 ,虽然正常来说读者还不知道这三个租客都是霸总部长王子一类,但看了大纲的叫叫表示,这完全是古早时期不过脑子的玛丽苏文嘛。 这真的适合做什么太极图吗? 皮仪夏没理它,打开初始网站进去。 他的新笔名叫半颗心,听起来相当文青的那种。或许是简化了流程的关系,现在半颗心后面已经挂上了金光闪闪的签约作者四个字。 这是和网站签了约的写手才能有的殊荣。只有签上约,接下来才可能有文入V,紧接着赚小钱钱花。 皮仪夏进入作者的后台,打开写作页面,直接将开了个头的《合约者》第一章 发了上去,接着就退了出来。 凭经验,他知道新网站里的新人新作品在前期基本不会有什么人看,他压根用不着一遍一遍地刷后台盯数据。 专心码字就是了。 皮仪夏休息了一会儿,出去吃过晚饭,回来又打开电脑开始码下一章。 只是这次码得不太顺利。许是到了吃晚饭时间,隔壁乒乒乓乓地很是热闹。虽然当初皮仪夏叮嘱过自己需要安静的环境,总不能连人家做饭吃饭也不允许。 平心而论,这里除了做饭时会吵一点儿,其他时间确实挺清静的。房东并没骗他。 皮仪夏勉强码了一小半,叹口气,关上了电脑。 看来今天只能写到这里,他记得出去遛弯时,看到两条街外有一个新华书店来着,不如去那里看看有没有相应的写作方面的书卖。 这半个多月,他看似闲逛,实则把这个小镇的众生众相、风俗人貌都记到了心里,毕竟这些也是积累的素材之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 这个月加班次数是这半年来最多的一个月。 第49章 第二个世界(七) 就在皮仪夏忙着采风积累素材为新的小说打基础的时候, 网络上已经翻了天。 最早发现皮仪夏离开的当然就是他的那个便宜侄子皮丰。 皮丰当天参加了酒会,还喝了点儿酒, 借着酒意和张云起亲近了半天,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也算是有了亲密接触。 等两人回来时, 张云起眉梢透着隐约的喜意,眼角带了点儿不易觉察的淡红,看着没来由就让人觉得春意盎然。 皮丰故意装得醉了点儿,让张云起送他上楼。 不是为了能借机占更多的便宜, 而是想让现在这个状态的爱人被叔叔看到。 每次有意无意地说起一些话,看到叔叔又茫然又难过隐忍的表情时,皮丰都会有一种痛快感。 前世不是总在我面前秀恩爱吗?不是让我活活憋屈死吗?这辈子,我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爱而不得, 这顶绿帽子,你要戴到死! 进门之后, 他并没察觉到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和爱人调笑了几句, 就支使张云起去帮他倒杯水。 他则借机推开皮仪夏紧闭的房间门。 这么大的声音,叔叔都没像往常一样发出什么动静,难不成是睡着了, 睡得太死? 只是, 打开门拉开灯后, 他才发现,皮仪夏的房间里没有人。 原来不在家! 皮丰有些隐约的失望。 他倒是有心想把张云起留下来过夜,相信这样能给叔叔更大的刺激。可惜张云起身份不同,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不可能事事如他的意,晚上那一番亲密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等张云起离开后,皮丰等了一会儿,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觉得睡得不舒服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他抬起手看看时间,马上就到十点。 往常这个点儿,叔叔已经早起做完早餐,今天却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 皮丰心下这才感觉有点儿异常,支着因为睡姿不对有些僵硬的身体起来,晃晃悠悠去了厨房。 清锅冷灶,什么吃的都没有,明显没人进过厨房。 难不成是受到的打击太大,罢工了? 皮丰心下冷笑,转身去了叔叔房间,却发现里面和头天晚上一样,没有一丝人气。 不太对劲! 叔叔的作息可是很有规律的,说白了,宅的属性很强,不怎么喜欢出门交际,不然前世不会把写作之外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交给张云起去处理。 像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难道是最近给他的打击压力太大,让他出去买醉去了? 皮丰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以叔叔的性子,就算是买醉,更有可能是买了啤酒白酒回家来喝。这人的内心其实挺封闭的,很难接受其他人的存在,尤其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真正的自己。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尝试着拨了个号码。 熟悉的音乐声很快就响了起来,而且就在房间里。 他循着声音找了一会儿,从电脑桌下的抽屉里把叔叔的手机拿了出来。 出去了,一夜未归,手机都没带? 越想越觉得这不像是叔叔一贯以来的作风。 皮丰心底渐渐升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偏头一看,发现以前叔叔放在床下的那个行李箱不见了。 行李箱?! 皮丰猛地冲到衣柜前,用力拉开。 和爱享受的皮丰不同,皮仪夏的衣服一向不多,对这些身外物也不是很关心。除了日常穿的几件外,只有两套自家侄子几年前送的熨得整齐服帖的正装,因此衣柜里一向很空。 而现在,衣柜里更空了。那两套正装还在,但日常衣服都不见了。 皮丰手有些抖,在柜子里摸了半天,发现叔叔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也都不在。 他猛地转身,把所有的柜子抽屉都打开,最后确定,叔叔带走的东西不多,甚至所有以前他送的衣服饰品一类一样都不少。 但不见的,却是出门必备的东西。 叔叔他应该离开了这里。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皮丰愣愣地坐了下去。 前世他在日复一日的憋闷中黑化变-态,重生后只想着让叔叔也尝一尝自己前世的那些滋味,甚至加倍地还回去,这样他才能畅快舒心,淡化前世的那些痛苦。 可他没想到,事情只是刚刚开了个头,甚至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网络上那些翻天覆地的舆论还没达到最高潮时,最最重要的主角竟然一声不吭地退场了! 一时间,皮丰说不清内心里是痛快高兴多一些,还是一拳打出去却没着力的郁闷感更多些。 不应该啊! 前世他就算憋闷死了,也仍然是死在这个地方,怎么叔叔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他? 前世和这一世,两世加起来,皮丰甚至都没想到还有离家出走这条路!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3) 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叔叔都不在了,那他接下来的那些安排,还有用吗? 一想到种种后手都将落空,皮丰的心里猛地涌起一阵不甘。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懦夫!小丑!刚被骂几句就临阵脱逃的弱者! 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骂了几百遍,他的心情才渐渐舒缓了一些。 以为逃了就万事大吉?就能远离这一切?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能上网,我就要让这整个网络都骂臭你,让你万夫所指,让你皮仪夏的名字只要一出现在网文圈里,就成为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让你逃不脱这个梦魇。 他眯了眯眼睛,拿起另一个手机拨了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在此前还开了变声器。 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们这边可以向您保证,接下来一个星期,网络上肯定都是关于半壁江山抄袭的黑料以及谩骂。 一个星期太少,皮丰的声音沉沉地,我追加一百万,这事至少要炒一个月,而且每天都要在热搜上! 听到那边似乎想说什么,他立刻不耐烦地加了一句,别跟我说做不到!以这事的热度,现在就算没你们的操控,至少也还能火一个星期!钱你们不能白拿! 两人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了。 那边刚把手机放一边,就有人凑上来:老大,又是黑半壁江山那个? 是啊,这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一个连大神都算不上的写手怎么就得罪了这么记仇的人,真要是被连着骂上一个月,不臭也臭了。 管他呢,反正半壁江山抄袭是实锤,又不是我们无脑黑。这次我们水军也算是替天行道才对,再说还有钱拿! 这人摇摇头。 网文圈虽然和娱乐圈不同,但他经的事儿多,什么人没见过?目前这情况,虽说半壁江山抄袭的铁证如山,连法院的判决都下来了。实际上什么情况,还真不太好说。 只是他一个水军头头,也犯不着操那么大的心。半壁江山和他非亲非故,他何必和钱过不去呢? 动动手指头就有一百万的进帐,这钱来得实在轻松。 就像刚刚那位金主说的,现在就算不刻意引导,网上骂半壁江山的也一抓一大把。他要做的无非就是等舆论热度有所下降时,往里再添一把火就行。 皮丰想得非常好,可惜他不知道,皮仪夏现在正在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压根就没怎么上过网。 就连手机,也是到了文曲镇之后现买的,又办了张新卡。 现在那新卡上的联系人,机缘巧合地只有张德音一个。 当然,随着以后他在初始网站上发表小说,联系人可能还会增加有限的几个,皮丰却注定不可能出现在里面。 他的《合租者》网络版写得相当顺利,在叫叫看来,这位小主儿肯定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合租者》网络版不但大纲浮夸,行文也透着一定的荒诞性,可情节却处处含有笑点,让人每看一章时,都几乎要从头笑到尾。 叫叫这一世还是狗子的形象,只是和上一世比,它的身体要大一圈,当钥匙坠不合适,背包挂饰还是可以的。 如今的网文,悲剧和纯爆笑路线都不是特别流行。《合租者》刚发表时,看的读者并不多,不过因为它独特的用语结构,在这批最早和初始签约的作者中成绩竟然还算不错。 当然,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长子而已。 毕竟,整个网站的流量都低得可怜。 皮仪夏有原主和以前世界的文学素养打底,除了最开始写开头时有些吃力,修改了几回,随着情节铺展开,他写得就越来越顺了,每天至少都能码六千字。 初始网站的一章是三千字左右,六千字就是两章。 每天发表一章,还能存至少一章,这样一段时间下来,他竟然攒了几十章的稿。 皮仪夏的手速快,再加上整篇文的构思全在脑子里,大纲也做得完备,因此每天网络版的《合租者》码完后,他就继续构思另一版的《合租者》。 这天,他终于打开文档,在上面写下了第一章 。 ※※※※※※※※※※※※※※※※※※※※ 这周的榜单仍然是五更,从本周六到下周三都有更^^ 爱你们,抱抱 第50章 第二个世界(八) 虽然名字和网络版相同, 但两本小说的风格却相当迥异。 这本《合租者》的开头写的是女房东发现自家的第四名租客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了房间里,赶紧报了警。 警察开着警车过来时, 房间门口已经站了一圈的围观者,对着屋子里的尸体指指点点。 那个女房东多少有点儿基本意识,并没敢放这些围观者进去, 顶多只让他们站在门口。不管怎么说,毕竟破案电视剧没少看,知道所谓的保护案发现场的重要性。 警察到了现场之后,开始对屋内进行检查, 同时还有人对女房东及其他围观人员进行询问。 在第一章 里,皮仪夏花大量的篇幅形容了死者昳丽的外表,这本来是小说里很常见的手法。但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命案, 再加上从开篇起, 小说的文字就给人一种浓郁压抑中带着点诡异的感觉, 因此这一大段看似不伦不类的描写性语言出现在里面,反倒更让人觉得沉闷。 总之, 看了第一章 , 就不觉得这本小说对人的感官有多友好。 我要是读者,看完这章就会点右上角的叉叉。叫叫毫不留情地打击着皮仪夏。 所以说, 这本不是网文,也没打算走网文的路。皮仪夏回答。 叫叫沉默了一会儿,狗脸抬起来看着他:我记得你说过太极的阴阳两极, 这就是为什么网络版让人爆笑, 而这本《合租者》却让人莫名压抑的原因吗? 皮仪夏唇角勾了一下:不是最主要的。我说过, 阴阳虽然相对,但两极只有放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这不是风格迥异的原因。 叫叫撇了下嘴:故作高深。 在他们互相打击的时候,女房东正皱着眉头,坐在电脑前面一行行地搜索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她的电脑显示器又老又旧,小得很,分辨率也很低,看得时间长一点,眼睛都会花掉。 可这已经是这里比较时新的配置了。 文曲镇虽然清静,却不是那种完全与世隔绝的深山人家,至少还通着网络,但网速特别慢,除非必要,普通人家也很少会买电脑回家。 街上甚至连普通城市里常见的网吧都没有。 一间不伦不类的咖啡厅以及一座放在其他地方可能连三星都达不到的所谓大酒店就是文曲镇这几年来快速发展的标志。 女房东的这台电脑还是前段时间她上大学的侄子淘汰下来给她的,还教会她上网,说利用好了能够在网上找到很多赚钱的办法。 女房东叫顾琴,几年前丈夫就病逝了,儿子是遗腹子。她没什么人脉能力,只能像镇上其他人那样,把家里勉强隔一间出来租给外人,赚些钱贴补家里。 幸好文曲镇发展不快,景色却相当优美,据说在以前的朝代还有几位名人骚-客出生在这里,说一句人杰地灵也不为过。这些年华国大力扶持旅游业,一些有钱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常会过来小住一段时间。 当然,镇上也不全是普通百姓。比如说包括张家老爷子在内的那几个老人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虽然如今是孤老头子守在这里,儿孙都在外地,他们偶尔回来一次,豪车成排,西装革履,别提多气派了。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需要用到钱的地方越来越多,眼见靠那点儿房租已经入不敷出,顾琴不得不另想别的办法。 还真让她找到一样,那就是卖山货。 文曲镇环山,山里有不少山货,纯天然绿色食品。顾珍从侄子那里得知外面的很多有钱人就好这一口,于是动了心思,每年都有段时间进山去采山货。 可惜她没人脉,找不到合适的销路,虽然挂了个网店,销路却不好。除了侄子帮她销出去一点点外,其他的几乎都自家吃了。 倒是有一次她在山上见到一束花长得好看,就挖了回来。后来一次无意中和某顾客传照片时,无意中将那束花也拍了进去。 顾客没买山货,却花几千元把那花买走了。 这让顾琴动了心思,再进山里时,就留意有没有漂亮的花花草草,有就挖回来种到花盆里。 这些花有的活了,有的死了,但再没哪盆卖出去过,现在就在她院子里摆着。 顾琴有心想扔了,又怕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买家,万一把珍珠当鱼目抛弃,最后后悔的还是她。 她甚至还注册了一个花草交易的论坛,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草图片,求购或者求售。 她把自家的花草都拍了照片,一张张传上去,到现在为止,没一个引起其他人注意的。 可能这些真的都是普通的花草吧? 顾琴叹了口气,把网页关了。 伸伸腰,她站起来随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家租客竟然在院子里站着。 真稀奇!平时这个年轻人不是出门看不着影儿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也怀疑过年轻人的来历,曾经隔着窗户看过两回,一回看到他在睡觉,另一回则看到他在一个薄薄的键盘上敲打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似乎含着某种韵律在跳动,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那个外表和她的电脑一点儿都不像的东西她侄子也有一个,据说叫做笔记本电脑,城里有钱人才会买的,好点的要上万呢。 从那以后,顾琴就再也不去看租客的日常了。 没想到在院子里看到了他。 顾琴有些好奇,再加上没找到合适的信息,心情沮丧,索性走了出去。 你喜欢这些花草吗?她问。 皮仪夏回头看她一眼,勾着唇角笑了笑:这些花都是你从野外挖回来的吧? 顾琴愣了一下,只以为是他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倒没多想:是啊,看着好看,就挖了回来。 是挺不错的,这边的水土很好,花的长势也不错。皮仪夏随口说。 她就是特意侍弄的,能不好吗?隔着一米多高的土墙,隔壁缺了牙的瘪嘴老太太在墙豁口处露出个头,说。 顾琴听了老太太的话,脸上的表情有几秒钟的僵硬。 皮仪夏原本并没多想,只是转头看到顾琴神色时,有了个猜想。 他笑笑说:顾嫂子喜欢花花草草的也很正常。 什么喜欢啊?老太太丝毫没有揭人隐-私的心虚感,直接说,她卖出去一盆花,就以为别的花也能被瞧上眼呢,巴巴地挖回来,又买盆又追肥的,结果到现在也没生意上门。 老太太刚起了个话头,就听到屋子里自家孙子在哭,急忙转身往房间里走,也顾不上再说闲话。 顾琴有些尴尬,笑了笑勉强说:这花据说还能调节空气呢,你要是喜欢的话,不如搬几盆到房间里去。 皮仪夏却没动手:你是要用这些赚钱的,我搬了多不好? 顾琴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涩:哪里会有人买呢?当初那盆也不过是走运。我还真以为这是条赚钱的道儿,结果不过是白白往里面扔钱。 说着,她看向在院门外站着吮手指的儿子,叹了口气。 皮仪夏心里一动。 以前的那些任务世界,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每个世界所抽取的任务对象的技能,更弥足珍贵的,是每个世界里的经历经验。 而对植物的辨认培植,则是他现在所擅长的。 巧合的是,原主的第一本小说,主角职业就是植物学家,尤其对濒临灭绝的珍稀植物非常有研究的那种。 当然,原主其实并没这些方面的知识,他小说中涉及到植物的部分基本都是翻阅相关的工具书或者直接在网上千度来的。 不过网友们并不知道这点。在原主成神的那个世界里,他的铁杆书粉们将他所有写过的书都找了出来,聚集成册,愕然发现原主每本书的主角职业都不相同,却都显示出该领域之内强悍的功底。 这让他们坚定地认为原主就是个会移动的百科全书,是全才大神,甚至连他的侄子皮丰和爱人张云起都是这么看他的。 原主虽然并非真的是领域专家,但每次写书前都会查与小说相关的大量资料,由此累积的功底足够让不明真相的人视他为神。 由此,皮仪夏若是展露出对植物精通的一面,就算将来这段经历被其他人知道,也不会与原主的人设有冲突。 他现在不缺钱,却不能不替以后打算。手头这两本《合租者》短时间内无法给他带来太多进项,甚至有可能无法保证他的日常生活,那他就只能在余暇时另想办法。 比如说,和女房东顾琴合作。 这些花当然不像顾琴想的那么值钱,十多盆花里,大概有三分之二都是兰花,剩下的部分涉及到的科属比较杂。 但是,都是相当常见的那种。非要说有什么特异之处,大概也就是顾琴把它们照顾得比较好,让它们比一般野生种更茁壮,开的花也更鲜艳而已。 没人是傻子,尤其那些花高价买花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花草有一定的研究。顾琴就这么把它们拍照上传找买主,当然找不到。 可如果,这些花经过了变异呢? 第51章 第二个世界(九) 植株变异其实并不少见。 以自然界本身来说, 上下几千年,变异其实也是出现新物种以及进化的某种方式, 虽然和植物总量比起来,变异的只能算少数中的少数。 后来,当科技水平发展起来之后, 人工进化催化变异的案例也多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随着某些植物成为濒临绝种的珍稀保护品种后,野生品种的采摘在华国会触犯法律并进行量刑,非保护品种的人工变异则不在这个范围内。 这就让很多专业培养植物的人选择了人工催化变异的道路。 皮仪夏以前的任务世界里, 曾经有一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远比这个时空高得多,他在里面掌握的恰巧就是植株培育变异方面的能力。 虽然碍于条件所限,很多工具和所需的物质在这里根本找不到,但至少, 他的水平远超于这个时代。 顾琴从山里挖来的花草确实都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普通品种,并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送人的话, 或许会有人因为它们鲜妍的花色留下,但花钱买的话, 就没谁会这么傻了。 老太太嘴里那个被卖走的上千块的花不知道是什么属什么科, 皮仪夏不敢断言是不是真值这个价, 起码院里这些不值。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4) 不过,却是做变异植株的好材料。 最基本的,当然是花草品种普通, 不触犯华国法律。而且这些花草能被顾琴看中, 本身的长势花色品相也都算不错。 最最重要的是, 它们自被挖回来之后,一直被顾琴精心照顾着,长得甚至比在野外时还好得多,这就省了进行变异培植前的调理时间。 顾琴见他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盯着这些花不放,心底不由又泛起一丝希望。 其实这些天,她不是没做过相应的准备工作,比如说利用侄子送她的那台电脑在网上查这些花草的名字。 大概实在是太普通的缘故,一查一个准儿。 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她大概明白这些花是赚不到钱了。 可扔掉它们另种其他花,顾琴又有些舍不得。 毕竟已经养了这么长时间,有了感情。 这些花草,可以培养成相应的变异品种,这样身价就能提升不少。皮仪夏提点了她一句。 那么多任务世界下来,他不说是全才,懂的东西肯定比普通人多得多。财、权、名,不论哪一种,只要他想,得到并不困难。 只是华国人向来奉行中庸之道,到他这里却变成了直道。 那就是人们常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或者说是公平。 原主在这个世界的职业是网络写手,他就想在这个领域直接为原主正名,而没有采取科学家逆袭或者收购网站等当初和叫叫说过的一系列办法。 因此懂得的那些知识和经验,除非和进行任务的方法有关,不关他很少主动运用。 这次肯主动提出来,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生活顾琴给他的印象不错。 善良、自立、守信,虽然生活清贫,却并不斤斤计较,只是努力挣扎着活下去,还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儿子铺一条好些的路。 这大概是天下所有母亲的共同点,皮仪夏每次遇到,却总会有些莫名的感动。 帮助顾琴,不需要他付出什么,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算是举手之劳。 顾琴却犹豫了一下。 时常通过网络进行花草知识搜索的她并不是完全的门外汉,起码已经对变异培养一类的手段有隐约了解,偶尔也见过哪个人会在帖子里无意中提及,某某因为某种变异植物脱手,一下子赚了多少多少钱。 那数目对她来说完全是个天文数字。 能让人赚大钱的方法,肯定是不传之秘。同时,她还听说过,有些人为了搞变异植株,投入全部身家,最后破产也没能成功。 和那些动辄成百上千万的富豪们比起来,她只是个银行存款不到五位数的小人物,怎么可能供得起那么大的消费。 皮仪夏的言外之意,她听了出来,却没敢搭腔。 这世道,骗子不少。反正,她只要小心不起占小便宜的心思就好。 至于那些因为她谨小慎微而错过的财运只能说命中注定不属于她,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她更相信自己凭两只手挣出来纸币,虽然实在辛苦了些。 皮仪夏见她这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然不会没眼色地再提。 对他来说,帮顾琴,也是在帮他自己。 不过对方没那个心的话,他不介意换个合作的对象。选中顾琴,也无非是觉得来到这里,住到她家,两人就算是有了段因果,而她的品性又不错,作为合作对象很合适。 皮仪夏收回目光,正要转身,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接着就是乱糟糟的脚步以及尖叫声。 有附近住着的邻居扯着嗓子叫:顾嫂子,你儿子被车撞啦! 顾琴脸一下子惨白惨白,根本顾不得地上的花花草草,拔脚就跑了出去。 文曲镇很小,开发度不大,但这并不意味着镇上没有车辆,只是相比那些大城镇来说要少些罢了。 更常见的是拖拉机一类的农用车。 撞了顾琴儿子的就是一辆拖拉机。 顾琴冲出去,眼见儿子躺在一滩血泊里,脑中嗡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底发软地过去,把儿子抱了起来。 那个撞了人的也是镇上的居民,中午喝了点儿小酒,借着酒意就出来了,结果手下没了轻重,拖拉机开得比平时快了太多。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顾琴儿子已经飞出去了。 快,快送医院。有人见到顾琴急得失了智,赶紧提醒她。 顾琴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儿子就往几条街外的医院跑。 肇事者见没人顾得上他,两腿抖着蹲在路边,中午喝的那点儿酒早就化作冷汗流了出来。 皮仪夏一直盯着他,看他没有跑的意思,松了口气。 果然,小镇就是小镇,虽然开发上落后了点儿,但相应地,人心也淳朴不少。 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只怕肇事者早就借机溜了吧?哪会在原地乖乖等着处理?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交警开着车过来,按程序办事。 皮仪夏看着看着,心里有所触动。 他想到接下来那两版《合租者》的内容了。 转身回了房间,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就在上面噼哩啪啦敲了起来。 他一连打了四五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外面天光变暗,这才意犹未尽地打下最后一个字,保存好站起来。 坐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 别以为他不知道,很多久坐办公室的人筋骨上都有不小的毛病。 揉肩挺背晃了几圈腰,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从窗户看出去,隐约认出是顾琴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顾琴不像白天那么有活力,虽然看不清脸色,身子却微微佝偻了,走路时脚步微抬,大半都拖在地上,似乎疲惫至极。 皮仪夏推开门走出去,打了个招呼:顾姐,你回来了? 顾琴抬头看看他,有些呆滞地点点头。 借着门里射出去的灯光,皮仪夏发现她眼皮红肿,明显哭过不短的时间。 这是那小男孩出了什么事?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儿子怎么样了? 顾琴唇角咧了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醒了,我回来给他做晚饭送过去。 哦。皮仪夏点点头。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顾琴进了厨房开伙。 菜炒到一半,顾琴往灶下扔了两块木头,听着灶下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不由有些发愣。 她把儿子送到医院后,医生检查过,说是撞得有些严重,有骨头的碎茬嵌在肉里,得尽快手术把碎骨取出来,不然怕是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顾琴一听就急了,催着赶紧做手术,只是开列出来的费用单把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上面高额的手术费用可不是她这个银行存款没超过五位数的人负担得起的。 医生说了,如果三天内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不敢担保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撞她儿子的人是镇上老刘家的小儿子。老刘家是文曲镇有名的穷户,日子过得甚至还不如她家,刘家三个儿子都背着债过日子。这次小儿子撞了人,刘家那老两口左凑右凑,也只凑到了一千多块钱给她送到了医院。 那已经是老两口的棺材本了。 刘家人不是无赖,需要赔偿多少,他们就算一辈子当牛做马肯定也会陆陆续续送过来,只是,一时之间他们绝对拿不出来那么多。 怎么办?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顾琴就觉得她的头发都白了。 灶下火苗发出噼啪一声响,打断了她的沉思。她随手拿起根木柴,却被带起来的枯草刺了手指,冒出殷红的血珠。 那枯草本是她在山里挖回来的花,可惜没种活,枯萎之后就被她当柴烧了。 真可惜,如果那些花很值钱的话,她现在就能付儿子的手术费,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走投无路。 隐约间,她想起白天那个年轻租客的话:如果人工诱变让普通品种变异的话,价格就会提升不少 ※※※※※※※※※※※※※※※※※※※※ 皮皮:当大家以为我会乖乖挨骂的时候,我逃了。当大家以为我再也不会写东西时,我双开。当大家以为我专心码字时,我开始收徒培养变异品种 第52章 第二个世界(十) 就算白天顾琴真的答应皮仪夏人工培养变异花草, 中间也需要不少的时间,不可能让她立刻有那么一大笔钱。 不过皮仪夏有啊。 当顾琴装好饭盒从厨房里出来, 期期艾艾地涨红着脸问他可不可以借一笔钱,她可以写借据,帮他卖花还债时, 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看来,在善良自强之外,顾琴还理智、目光敏锐。 这种人不易冲动。 白天她没直接答应他养花的暗示,更大的可能是她已经从他的话里意识到这里面需要前期投资, 也需要人力物力。 而她什么都没有,甚至法律相关也缺乏常识,一旦和皮仪夏合作,明显是利益收获最小的那个, 还有可能被坑。 两人彼此了解太少,种种顾忌放在一起, 让顾琴对他的建议望而却步。 现在却因为儿子出事急需手术费,这个母亲就咬牙同意了他的建议。 她甚至没问皮仪夏, 一旦答应合作, 两人付出比怎么算, 分成又该怎么算。 皮仪夏将钱借给了她。 为了让她安心,就照她说的打了欠条。 在皮仪夏看来,纵然不是自己的任务对象, 可一个自强自立又全身心爱着自己儿子的母亲, 是值得他帮这么一把的。 小主儿, 你倒是信任这个顾琴。叫叫一边花式扭着自己的肥屁-股,一边说。 信不信任的谈不上,反正也只是顺手的事。皮仪夏说。 叫叫哼哼唧唧地道:说得轻松。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这倒是仁过头了。 你这又是在哪儿看的词?皮仪夏失笑,那是形容天道的吧?我又不是。 天道叫叫冷哼一声,算个P。 皮仪夏眉头微皱。 又来了。 叫叫总是这样,在有意无意中透露出对天道的几许不满,但真要是去追问的话,其实它根本答不出什么。 皮仪夏甚至有时候怀疑,天道会不会是叫叫的顶头上司,周扒皮那种,把叫叫压迫得太狠了,这才让叫叫一直怀恨在心,哪怕没了过往记忆也要仇视。 不过,说来说去,这个和他没什么大关系。 毕竟,系统是系统,他却只是个人。 顾琴儿子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做完后一直住院,顾琴每天家里医院两头跑,晚上干脆就住在病房里了。 皮仪夏接着写小说,休息之余就去观察院子里的那几盆花草,每盆花应该往哪个方向诱变都打了腹稿。 他甚至还在网上购置了很多相关的材料。 小主儿,你这是打算自己配置变异营养液和诱导液?叫叫在一边晃着小尾巴看他清点网购的东西,问。 皮仪夏点头:是啊。那些超过这个世界太多的科技我没打算拿出来,但利用现有材料做一些这里还没出现过的营养液和诱导液,应该是不违反规则的。 当然不违反规则,如果一个世界得到的知识不能运用于另一个世界的话,他们这种执行任务的办法早就被叫停了。 皮仪夏配置的营养液能够促进变异后植株的生长,缩短它们的成长期,相对应地,则适当延长花期,让这些变异植物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现。 我看到你把刚调配出来的T26减半加到器皿里了,这样得到的营养液不会有星际世界那么好的效果。叫叫开口提醒他。 T26的最大功用就是提供植物的花期营养,维持花朵的成型、色彩以及光泽度,按照原配方配出来的营养液,普通花期的植株要么一朵花维持至少一个月,要么花期可以四季相通。要是它的比例减半,效果会成倍下降。 皮仪夏笑笑:没错,就是要这样才行。 同一朵花一开就一个月,或者无视严寒酷暑一年四季都花开不败的,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还不存在,他只是想在现有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出几种变异植物,没打算引起上面那些人的注意力。 不但把T26减半,其他的一些材料,他也做了相应的调整甚至取消。 既然顾琴已经同意合伙做变异花草的生意,趁着人还没回来,他先把前期工作都完成。 等顾琴回来后,专注于后期的庭院改造就行。 比如说,院子里需要一个专门的花房。 富贵人家的花房,用的全是现代化智能设备,顾琴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但起码要准备一个足够宽敞、同时也要有足够采光度的房间。 另外,还要打造高低花架,增加各种合适的花盆及花泥等等。 需要做的事多着呢。 张德音陪了自家老爷子一段时间后,由于工作原因,不得不回了京城。 初始网站只是个刚起步的小网站,却不是他的第一次商业尝试。张家是商业圈有名的大鳄,以前主要专注于金融地产等方面,在张德音掌握了张家实权之后,才尝试着多点开花。 由于张德音本身手段高,眼光精准,又有张家在后面作庇护,很明显比那些真正没背景没人脉的初哥儿更容易立足。 可是,张家走到今天,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红色的眼睛盯着它,人脉广的同时,意味着更容易被其他庞然大物注意到,甚至针对。 初始这次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文云网站目前是华国最出名的综合性网络小说网站,人才济济,很多大小神都居于其中。 文云网站的一把手是王智,王智背后的王家虽然无法和张家相提并论,却也弱不了多少。 尤其是,王家一开始就在文学网站这个圈子里经营,和张家初涉足的情况完全不同。 当初张家也曾经想过在文云网站搀一脚,在这个网站初建时还拥有它的初始股份。只可惜那时候张家并没确定在这个领域发展,再加上文云网站有了一定名气后,王家决定收回权力,资本紧缩,有意无意中将张家的人排挤了出去。 等后来张德音掌权,再想重新进军网文界时,张家在文云网站已经完全没有话语权了,甚至那些原始股份也都被稀释收买。 不然张德音也不会打算悄悄组建初始网站。 他不想引起王家注意。 否则直接资金注入,收购几个小有名气的中型网站更合适些。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5) 可惜事与愿违,一直盯着张家动静的王智很快就把初始网站的消息传回了王家。 于是,排挤、抹黑、分化拉拢,种种手段上演。 张德音回来陪张老爷子这段时间,那边的内部人员竟然就被拉走了两个,更别提当初答应过要跳到初始网站的几个小神纷纷反悔,居然在合同到期时又和文云续了约! 如果他不回去主持大局,这个网站很可能过段时间就会被文云挤兑得开不下去。 当然,如果只是小网站的话,并没谁看在眼里,但在张家和王家人眼里,这是张家能否顺利踏足这个领域的标志。 一旦失败,至少几年内,张家都不可能再提起这个项目。就算张德音肯,其他的张家人也会反对。 张德音虽然是实权人物,毕竟张家并非他的一言堂,更别说上面还有张老爷子等人一直关注着他。 他的每一次投资,每一场胜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进行不断的分析和评估。 终于,在忙过头昏脑胀的几个月后,初始网站总算站稳了脚跟,不但没有被文云打垮,反而闯出了自己的名声,流量比刚建站时高了上千倍,签约的作者也多了起来。 先生,我们要不要像文云网站那样,也进行几次造神计划?这天,他的助理拿起签过字的文件后,没有出去,反而问了一句。 小说网站里的大神除了踏踏实实写文之外,网站的看重与推荐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如果没有背后推手,从小透明到大神谁知道要熬多长时间? 有了造神计划就简单多了。 相应地,这个计划一旦启动,也会给其他签约作者一个希望,让他们觉得,只要自己努力码字写小说,说不定哪天也能被选中,成为造神计划中的一分子。 助理在初始建立之前就一直跟着他,做事稳重,没有准备不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张德音抬头看他:你有备选的人了? 助理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有打印出来的数十个名字:这些都是最近网站收益名气都不错的作者,更新也相当稳定。公司审查过他们签约时的资料,比较适合造神计划。 哦。张德音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其实他并不喜欢看网络小说,哪怕是自家网站的也一样。那上面的名字,他几乎都不认识。 除了其中一个。 半颗心。 引起他注意的是只有这个名字被人用笔重重了划了几下,明显是审查的人认为不合适,才会去掉的。 只是半颗心?似乎有些眼熟啊。 在哪里听过呢? 他还在心里琢磨,就听助理说:先生,这个半颗心,并没分派过负责编辑,是由您一手处理的。 张德音不由一愣。 第53章 第二个世界(十一) 在记忆里慢慢搜索, 张德音总算想起半颗心是谁。 是那个大半年前被网上一边倒黑出翔的半壁江山。 据说他人品极差,竟然压榨抄袭自家侄子的心血, 幸好侄子并非是那种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的面团,悄悄在另一个网站注册网名发表文章,这才引起舆论的注意, 并且揭开了半壁江山的那层皮。 自此之后,半壁江山就失踪了。 当然,这是对网民而言。 张德音却知道,他在文曲镇, 还救了自家老爷子。 要说和皮仪夏真正接触之前,他对网上那个抄袭事件的态度是只当个谈资听听,并没深入想过到底谁对谁错。 在网民看来非黑即白的事,其实商业圈里手段诡谲下作的不知道有多少。就算有法律宣判, 也同样有误判错判的冤案。 因此他不站任何一方。 只是文曲镇的接触,那个男人目光清正明淡, 眼中非但不沾功名利禄,甚至整个世间似乎都不在他的眼中。 这让张德音没来由觉得, 拥有这种眼神的人, 不可能干出那种抄袭自家侄子的事儿。 再加上当时他的网站确实需要签约作者, 他又听朋友不止一次提过半壁江山写的网文多么多么好看,这才动了把这人签到自家网站的心思。 只是,签完后没多长时间, 他就忙于公司的事, 几乎把这人抛到了脑后。 要不是这次看到半颗心的名字, 他说不定还要继续遗忘多久。 网站没给他分派编辑?张德音不可思议地问。 每个作者在签约时起,和他联系的那个编辑基本就是负责编辑,以后有关网文的种种事宜都由这个编辑联系分派。 只是皮仪夏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在现实里遇到的张德音,直接和张德音签的约,一应程序全都由张德音直接完成。 这就意味着,张德音才是他的编辑。 如果张德音一直呆在文曲镇,可能还会记得帮他分派一个编辑的事。但张德音回京城后,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有时候一天只睡三两个小时,哪还会把这等小事儿记到心上? 皮仪夏虽然接收了剧情,却只是故事剧情,不可能把原主签约时的每道程序都事无巨细地写下来。再加上网站刚起步时,流量不高,就算是签约作者也很少有达到入V标准的,这就意味着皮仪夏暂时在初始网站没有收入。 没收入,自然不急着联系编辑。因此他的新手机上面,只有张德音一个人的号码。 你张德音本想说让助理尽快给半颗心派一个编辑,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初见面时那个人给他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意外且惊讶,随着时间流逝,那份震动已经渐渐减少,此时却又被他记了起来。 同时,他还意识到,自己内心似乎也不想让其他人负责和皮仪夏的联系。 现在半颗心的成绩怎么样?张德音转了话题。 成绩很不错,在这些人里,甚至算得上前几。助理回答,能被选出来的,成绩自然都挺好。 排名前几还被勾去名字,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他没有相应的负责编辑。 这上面的写手,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是有编辑的。哪个编辑不希望自家手下能出一个大神呢?只要能被放进造神计划里,成神指日可待。 这张纸上的名字,彼此间都是竞争关系。这种情况下,没有编辑的半颗心显然最是另类,也是最早出局的一个。 把他们的成绩数据统计一下,传给我看看。张德音说。 助理应了下来,见他再没有别的吩咐,就出去了。 很快,张德音就收到了传输过来的数据。 半颗心的书名是《合租者》,看着平平无奇,和一般搏眼球的网文名并不一样,让人没什么点进去的欲望。 不过只要看了第一章 ,就忍不住想看下一章。 从头到尾,看着的时候,嘴角都会忍不住勾起来。 一本相当有意思的小说。 构思荒诞,情节也有些不合情理,但却融合了很多网络上流行的笑料和语言,让人看着看着就会心一笑。 再加上每一章都会有一两个小高潮,让人看得忍俊不禁,明知道一切都是傻的,甚至里面的某些人设给人一种降智的念头,却偏偏停不下来。 语句通顺,没什么华丽的词藻,整本小说就像是一个人在给其他人讲故事,娓娓道来,却别有一种风格魅力。 每个看过这篇小说的人,都会说上一句好看。 写得这么让人爱不释手,难怪成绩在整个网站里都是前几名。 连张德音这种其实并不喜欢看网文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当初基于熟悉的冲动签下的人,没想到竟然签到宝了。 张德音一边想,一边把小说关掉,比对名单上写手的各种数据。 综合来看,能够超过《合租者》的超不过三本。有意思的是,那些明明成绩不如他的,名字都在名单上,偏偏他被划掉了。 张德音皱了皱眉头,直接把成绩比对相差比较大的写手名字全部划去。 同时,成绩第一名的那个也被他抹去了。 等助理拿到确定下来的名单时,看到上面仅剩的三个名字,不由愣了一下。 先生,这个黑暗森林 其他写手被否决,他都能理解。可是黑暗森林的书在初始网站的小说综合排行榜上一直稳居第一,这都要被删掉? 黑暗森林本来是文云网站的小神,自带流量那种。张德音难得解释了一句。 这一点助理也知道。 当初文云网站因为稿费分成合同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很多大神小神都以出走相威胁,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联系了初始或者其他网站,各方面条件都谈得差不多了。 结果突然之间,那些说好要跳来初始的小神突然集体改变主意,纷纷和文云网站续签,相当于放了他们鸽子。 偏偏因为双方还没真正签合同,初始也拿他们这种做法没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已经把自家的内部分成等消息套得差不多的写手们重新转身投入文云的怀抱。 后来先生回来,亲自出马,拉来了以黑暗森林为首的几个小神和粉红。倒是也有其他放过鸽子的文起小神们再次反悔,私下联系他们,张德音却根本没再理会。哪怕他们自降薪酬都不行。 当时助理还觉得特别解气来着。 正因为是这样,不把他放到造神计划里,他会不会多心?助理提醒了一句。 张德音摇头:不会。告诉他,他本来就是神了,用不着造。等造神计划启动后,直接把黑暗森林以及其他几个从文起过来的写手名号打出去,单独做推广。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果然还是自家先生最有手段了。 让黑暗森林这些人和新人相争,本来就不公平。可不把他们放到造神计划里,又怕他们不平衡。 尤其是他们原本在计划推荐者的名单上,那些编辑虽然不会在事情确定前把消息说出去,却难保会有几个口不严的。 让他们对网站起了隔阂就不好了。 先生这一手,既平息了新人写手们的不平之心,又恰到好处地捧了黑暗森林这些人一把。最最重要的是,单独推广,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黑暗森林他们就算先前有想法,等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不可能再有了。 正事儿谈完后,助理没急着出去,反而说了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先生,快到四月份了。 四月份,是张家老爷子的生日。 张德音点点头:我知道。其他人都准备了什么礼物? 云梦小姐买了一副张大千先生的画。云泽先生买了两瓶好酒。云起先生是一颗据说有几百年份的何首乌。助理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显见这些情况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张德音并不意外。助理跟着他前,一直在老爷子身边处理事情,还是他成为张家的实际掌权人手,张老爷子才把人给他用。 对老爷子的喜好,助理知道得一清二楚。 清铭,你替我留意了哪些东西?他问。 老爷子喜欢书画,喜欢好酒。对老爷子来说,那些礼物都不错。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花草。助理清铭说。 张德音揉揉额角:这个我们都知道。只是前几年,我大哥好不容易弄到盆名贵兰草,花了大价钱给父亲,结果根本没入他的眼。他的喜好,说简单很简单,想完完全全投其所好,让他满意,太难了。 确实不容易,清铭赞同地说,老爷子年纪大了,却从不服老,在老爷子的心里,他不要最好之一,只要独一无二。 兰草再好,同样的花这世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怎么称得上独一无二,又怎么能让他满意? 不过,我这里恰好有一条消息,或许能帮上先生的忙。他把手机放到张德音面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同样是盆兰花,翠绿欲滴,生-机-勃-勃。更有意思的是,它的花朵,竟然是玉一般透明的光泽。一个不当心,会以为这不是鲜花,而是盆雕。 第54章 第二个世界(十二) 就算是一个对花草完全外行的人, 都能看得出这盆兰花的价值,更何况是张德音呢? 托了张家老爷子嗜爱花草的福, 张家几乎所有人都对花草有一定的研究,要说多专业倒未必,可起码不会被一般的花草商轻易蒙混过去。 张德音眯了眯眼睛。 这是你说的独一无二?他问。 是的, 清铭点头,这种兰花,以前从来不曾出现过! 兰草有贵的,也有价格没那么高的。在国际市场上, 天价兰花甚至能拍出上千万的价格,便宜的就像顾琴家那种,扔在路边都没什么人关注。 贵和便宜的标准线,除了常说的花型花色之外,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品种及数量。 这世上, 几乎什么东西都是越稀少越珍贵,也越值钱。 照片里玉色花瓣的兰花, 以后不知道还会出现几盆, 但至少, 目前,它称得上独一无二! 张德音难得动了心。 哪怕父亲不喜欢,他把这盆花自己留下来, 也是很好的。 这盆花, 实在是从没见过的漂亮! 这花是在哪里?主人出售吗?他问。 清铭立刻回答:有售, 是在国兰网挂牌销售的,现在还在拍卖期,最高价已经达到了两千万。 张德音皱了下眉头,又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 皱眉是因为那句拍卖期,撇嘴则是在他看来,这盆花的价值远不止两千万。看来那些竞拍的家伙们多是老油条,就算心里明白这盆花的独特性,却仍然按捺着不肯多出价,想趁机能捡个漏。 无非是打算欺生罢了。 想到这里,他问了一句:拍卖的人是谁?能直接联系上吗? 国兰网是专业鉴定及兰花交易的网站,有国际知名的高级鉴定师坐镇,在这个网站上出售的新品兰花必须都由鉴定师鉴定后才有挂牌出售的可能,免得造假。 当然,鉴定费也是不菲的。 能挂在国兰网上的新品,到现在为止,无一不真。这盆不知名兰花既然能被国兰网挂上来,想来是哪个兰花爱好者培育的新品种。 只是不知道这盆兰花后面的主人是只老鸟,还是新手。 张德音倒没想像那些老油条一样有捡漏的心思,主要是国兰网的拍卖期比较长,如果他和其他人一起竞争,一是没有十成十拿下来的把握,二则是时间上来不及。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6) 毕竟自家父亲的生日马上就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和兰花主人面对面交流,直接拿下兰花。 费了些力气,清铭说,国兰网毕竟是知名的大网站,规矩比较大,很正规。 能让清铭都说费了些力气的事,想来不是一般的麻烦。 不过迄今为止,清铭还没让他失望过。 从清铭手里拿过电话号码,张德音拿起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开始拨打。 屏幕上闪烁跳动着的数字突然跳成了几个眼熟的华国字:皮仪夏。 张德音一愣,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皮仪夏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咽下说了一半的话,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上面的张德音三个字大出他意料。 一晃在文曲镇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他的网文反响比刚开始发表时好了太多,培育变种兰花的事业因为有了顾琴的参与,也已经蒸蒸日上地步入了正轨。 很多处理变异植株方面的方法和小技巧,他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她。 除了配置诱导液等一些超越了这个时空的科技水平的东西。 在顾琴眼里,这就是师父有所保留的证据。 不过她倒没多想什么,在她看来,皮仪夏不倾囊相授简直太正常了。毕竟两人非亲非故,能够相识还是皮仪夏租了她家的房子。要不是看到她侍弄的那些滞销花草,估计师父压根就没有露一手的心思。 现如今肯教给她这门手艺,也是想帮她一把。 她当然不会没良心到反过来怨怼帮忙的人没尽心尽力。 她对现在的生活已经超级满意了。 前段时间,她刚刚出手了一盆变异兰花。那盆花原本白扔都没人要,结果这次竟然卖了三万多! 这可比她辛苦打拼了半辈子的存款还多呢! 顾琴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心都哆嗦起来,全都交给了自家师父。 皮仪夏愣了一下,挑挑眉。 当初他和顾琴说好了,卖出的钱是三七分,他拿七成,顾琴拿三成。三万多的花款,按分成来说,他拿到手的数目应该不足两万五。 顾琴见他没收,赶紧开口解释:师父,我还欠着您的钱,就先用这笔花款还一部分,剩下的,以后我会继续还。 以前皮仪夏租她房子住时,一直叫她顾嫂子或者顾姐。自从她跟他学侍弄花草,她就改口叫师父了。 皮仪夏想了想,没再推辞,只是从其中又拿出一部分交给她:还钱是应该的。不过你总不能为了还钱,连日子都不过了吧? 看顾琴还要说什么,他又加了一句: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儿子想想,他刚出院,经历了那么大的手术,总该吃点儿好的补补。 听到他这么一说,顾琴就没再拒绝了。 的确,对现在的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软肋。 皮仪夏也很满意。当初他看顾琴不错,这段时间相处的日子证明他没看错人。顾琴虽然对儿子难免偏爱,但肯吃苦,为人又通透,爱财却不贪财,是个很有底线的人。 最最主要的是,哪怕以前从来没经历过这方面的培训,顾琴对花草却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她不知道哪些花值钱,哪些花不值钱,却能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来哪种花适合往变异植株的方向培养,哪株花的成功率更大一些。 技巧什么的都能培养,这份眼光却称得上是天赋了。 收个这样的人当徒弟,不亏。 皮仪夏倒不因为顾琴的年纪比他大而有什么不自在,毕竟他这样穿来穿去的任务者,一世一世的走过来,真要论起年龄来,莫说几十岁,上千岁都有了。 这天,他正在新改造成的花房里和顾琴商量着下一步的改造计划,张德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毕竟是曾经让他怀疑过身带系统的男人,这人给皮仪夏的印象还是挺深的,只是连续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过,他几乎把张德音忘到了脑后。 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有关《合租者》?还是造神计划? 不怪他这么想,毕竟网站首页那么大的广告宣传,瞎子都没法装看不见。而且他仔细比对过,光论硬件的话,他完全符合造神计划的条件。 只是他经历那么多的任务世界,并不是天真的傻子。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因此就算他落选,他也并不觉得有多失望。 在对方挂断之前,他按下通话键。 喂?张先生吗?他问。 那边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才传过来一个比较耳熟的醇厚男音:是我。哦,不好意思,是我按错号码了。 原来是这样。 皮仪夏面不改色地客气了一句,挂断电话,继续和顾琴商讨花房的事。 张德音皱了下眉头,只当自己真是输错了号码,把纸条放到面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重新按了一遍,再拨通。 屏幕上跳动着的皮仪夏几个字再次跃入眼帘。 ※※※※※※※※※※※※※※※※※※※※ 这次的更新时间是本周六,周日,周一,周二四天 看了下数据,快到V线了,下周开始攒稿,为V后的日更做准备(强调一下,这不是入V公告不是入V公告不是入V公告,只是说一下最近的安排) 小天使们马上可以过上不用再靠更新预告的日子啦!^^ 第55章 第二个世界(十三) 皮仪夏看到挂而复打的号码, 想了想,没接, 直接挂断。 既然开初人家已经说了是打错,这次想来是不小心又拨错了号码。只是不知道这个手机号和张德音要找的那个有多像,竟然能连续拨错两次。 张德音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通话中的提示声, 抬头看向清铭。 他很确定,第二次输入的号码绝对没错,但是竟然又拨到了皮仪夏那里。 如果皮仪夏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么只能说是清铭弄错了号码。 清铭无辜回看: 你给我的号码是半颗心的。张德音说。 饶是清铭精明又能干, 还是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家先生的意思。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弄错了。 只是打开网上那个人给他的聊天记录后,他发现号码并没有错。 难不成是给他号码的人却不过压力,就给了个假的? 这个念头刚升上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是不是假的,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证明。那人应该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那么, 就是另一个他们觉得不大可能的答案了。 半颗心就是这盆兰草的主人?! 张德音沉默了一会儿,第三次拨过去。 皮仪夏这时候刚和顾琴把改造计划说完, 刚拿起水杯想润润喉,就听到了手机铃声。 竟然又是张德音。 第一次是打错, 第二次或许也是, 那这次又是什么? 他特意等了一会儿, 见对方并没有挂断的意思,还是接了起来。 张先生?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解。 张德音捏了捏鼻梁:还在文曲镇那边? 皮仪夏笑了笑:是啊,毕竟这里风景好, 也清静, 适合写东西。 那倒是。张德音说。 两人闲话了几句, 皮仪夏听出他话里的心不在焉,不由有些猜测。 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难不成是想跟他说造神计划的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的名字拿下去。 其实这没什么。皮仪夏早就有心理准备,就算真收到这种通知,也不会多失落。再说初始那边只是出了个广告进行宣传,压根还没来得及宣告确定进计划里的都有谁。 劳动张德音亲自向他解释,这阵仗未免有点儿大了。 张德音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实上,这个男人正在琢磨该怎么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兰花上去。 大半年不联系,一联系就开口向人买花,这实在有些失礼。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皮仪夏就是网上那盆兰花的主人。 正想着,就听听筒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师父,四号出花苞了! 真的?皮仪夏的声音里带了些波动,我去看看! 一阵悉悉簌簌过后,皮仪夏再次出了声:那个,张先生,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如果您 张德音早在听到前几个字时就明白他是要挂断电话了,急促加快的心跳让他的话脱口而出:你是在种兰花吗? 那边沉静了一下,就在男人反思自己说得是不是太突然时,才又听到了声音。 种这倒说不上,只是这边水土不错,挺适合花草生长的,我一直都对这方面有兴趣,难得来一次,索性就依着爱好 那,张德音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对方的话,我想问一下,国兰网上那个正在拍卖的兰花,主人是你吗?花瓣透明的那个。 原本每盆挂到国兰网上的花卉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是品种名,有的是主人起的别名。可这盆兰花的名字就两字:一号。 这算什么名字? 张德音思来想去,还是用花瓣透明的那个代替了一号。 反正迄今为止,有那种特殊花色的兰花,只有这么一盆。 皮仪夏顿了顿。 他以为这个男人是为了造神计划来的,没想到却是相中了那盆一号。 也是。 造神计划不过是初始网站的若干提案之一,对他们这些写手来说是大事,对张德音来说却其实不算什么。 这么一想,为兰花而来更切合实际些。 只是没想到张德音能量这么大,明明他已经隐匿了自己的一切资料,在国兰网的鉴定专家过来时还专门让顾琴出的面,却仍然被对方找到了联系方式。 不过,皮仪夏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毕竟,他把一号放出去,就是为了赚钱。 国兰网的拍卖价格他看了,迄今为止的两千万看着不少,他却知道,这远远没到一号的真正价值。 不是外界人不识货,而是那些人在特意压价。 毕竟,在国兰网上隐藏资料就意味着是新人,新人就有被打压的可能。 出名的花草培植者每卖出一盆兰花,都会在旁边标记上自己的姓名,有的甚至会不嫌麻烦地写上大量给自己贴金的话。 皮仪夏现在不缺钱用,不过照国兰网这个架势下去,到拍卖期结束,一号的出手价格说不定连预期的一半都到不了。 这可是兰花史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最新品种,而且所用的诱变剂和培植手法都是他独有的,除非他再次出手,否则这世上不可能出现第二盆。 真要那样的话,他也只能把一号再拿回来,让这次拍卖流拍。 就算为此白付一笔费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师父?顾琴还等着师父吩咐呢,见他停下来,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声。 皮仪夏朝她摆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就缓步出了花房。 张先生,一号确实是我的花。您提起它,不会是对它也有意向吧?如果真是这样,您直接去国兰网上出价就可以了。他似笑非笑地说。 是这样张德音听他亲口承认,心里有了底儿,把事情来由细细解释了一下。 您打算拍下一号送给张老爷子?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是的。我父亲那个人,一直喜欢花花草草,尤以兰花为最。虽然我能去国兰网竞拍,但拍卖期还没结束,我没法等到那个时候。 那张先生打算出什么价位呢?皮仪夏想了想,慢慢回答,您要知道,放到国兰网上的拍卖品,在拍卖期间突然撤下来的话,是要付好大一笔违约金的。 违约金我来付!张德音听出有门儿,立刻回答,另外,这盆兰花我出一个亿。 饶是皮仪夏经历过那么多个任务世界,珍奇珠宝不知道见过多少,仍然被男人的话震得短暂地失了音。 一个亿? 这张德音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当然,皮仪夏可不认为他的一号不值这一个亿。别的不说,就他培养的那些药剂以及所使用的异变手法一类,都远超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那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出其价值的。 只是兰花再好,毕竟也只是用来欣赏的花花草草,不能吃不能喝的。就算当初被炒成一两千万的名贵兰花,据说其中也有炒作的成分在。 张德音可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冤大头,恰巧相反,这个男人能掌握张家,头脑不知多清醒,眼光不知多精明。难道说,就算不知道一号的由来,在他眼中,一号真有一个亿这么大的价值? 这个价格,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张德音不疾不徐地问,声音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的地雷 感谢麒麟童鞋的地雷 感谢麒麟童鞋的地雷 么么哒 第56章 第二个世界(十四) 皮仪夏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他勾唇笑了笑:两全其美的事。不过, 一个亿在您眼里或许不算什么,对我这种赤贫来说, 却是大事,所以,我希望还是能签个合同吧。 那当然。张德音说, 一切都会走正规手续。 皮仪夏最终放下了心。 不过,在签合同前,买家当然还要看看实物。 张德音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带着清铭返回了文曲镇。 小镇还是像他离开前那么古朴, 那种气氛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就算再过千百年,也仍然会保持着这种不紧不慢的调子一样。 他没直接去皮仪夏的租处,而是回了家里。 虽然离老爷子生日还有几天, 但张云梦等几个小辈已经提前从外地赶了过来,带着自己特意准备的寿礼。 看到张德音进门, 院子里正在修剪花枝的张云梦眼睛一亮,甜甜地叫了声小叔, 就往他身后看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7) 谁都知道, 这段时间回来的都是为了老爷子的寿辰。祝寿嘛, 寿礼肯定是不能少的。 就看谁拿的更合老爷子的意,更入老爷子的眼了。 可惜张云梦就算瞪瞎了眼睛,也没看到后面跟着的清铭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小叔, 您不是要给爷爷祝寿的吗? 小梦, 今年回来得倒早。张德音笑了笑, 和颜悦色地对她说。 他自然知道这些小辈们的心思,不过他一向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别说他们,就是他们的长辈,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同样不是他的对手,最终不还是让他拔得了头筹? 这些人心思手段都有,可惜就是目光短浅了些,每个人都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亩三分地儿,实在不适合掌张家的舵。不然父亲也不会越过他头上的哥哥姐姐们,直接把张家交到了他的手上。 张云梦和堂兄弟们不一样。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早晚要外嫁的,因此和各怀心思们的云字小辈们比,她顶多是墙头草了一些,爱打探,爱传闲话,觉得哪里能占到便宜就迫不及待想去掺一脚。 但真要让她干点儿什么大事儿,她基本上没那个胆子。 张德音对这个侄女称不上讨厌,能力范围内能给的便利也都给了。 小叔,今年您要送给爷爷什么礼物啊?张云梦眼珠转了几下,笑嘻嘻地开口问。 现在还不在我手上。张德音说,抬脚向房里走去。 张云梦多少有些不信。毕竟离张老爷子的寿辰没多少天了,这时候还不把寿礼置办好,什么时候置办? 不过小叔叔明显不想告诉她,她也不敢深问下去。 这位小叔叔虽然看着不显,对别人看着也和气,很少有人看过他黑脸的时候,但自他接管张家之后,不知不觉栽到他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 栽了的人有外人,也有张家内部怀有异心想趁他不注意伸爪子的。 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只要心怀不轨,无一例外都被他把伸出的爪子剁掉了。 她故意落后几步,站到清铭身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想在这位助理身上打开突破口。 可惜清铭本来就是跟过老爷子的人,这些年跟着张德音,本事更是不知长了多少,根本就不是张云梦能对付的。 她花了半天心思,也没套出一句有用的来,最后只得一甩手,气鼓鼓地走掉了。 皮仪夏还在花房里忙着。 顾琴的花房虽然已经开始了变异植株的培育,甚至已经有一株成功挂到了国兰网上,但毕竟是起步阶段。花房里的条件还非常简陋,连日照光线温度水分等硬件条件也仅仅是达到了基本合格。 别说和皮仪夏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任务世界,就是和现在这个世界里那些现代化的花房也没法相比。 要不是有皮仪夏在,变异植株压根不可能在这个花房里出现。 当初顾琴出手的那盆三万多的变异兰花,其实是她用来练手的。在皮仪夏眼中,那盆花的变异并不算完全成功,再加上变异后的品相也不算太高,因此价位只在三万上下。 现在花房中的这些,就完完全全是变异植株了。正因为这样,它们都有了自己的正式编号:一号二号三号四号 师父,六号的长势看着好像弱了些。顾琴突然说。 要不说呢,她的天赋确实很高,这种在星际时代也需要高科技仪器才能测出来的数据,很多时候她用眼睛就能看出来。 能拜皮仪夏为师,固然是因为她和对方的缘分,再加上她抓住了机会,天赋却也是不可或缺的。 需要再多加些营养液吗?她问。 师父配制的那些东西,她一个也认不出来,只知道是给植株增加营养用的,干脆就用营养液进行称呼了。 当然,她在心里也给营养液编了相应的号码:黑色的那种是一号营养液,绿色的是二号营养液,透明无色的是三号营养液 皮仪夏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又用修长的手指捏起来一小撮盆土,在指尖轻轻摩擦了一下,用心感觉,最后说:不用。前天你给六号加营养液的时候,我让你加四滴,你是不是多加了? 顾琴的脸一下子红起来。 其它变异植株加的营养液都不少,有的二十多滴,有的十多滴,只有六号,师父只让她加四滴。她当时照着做了,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亏待了它,犹豫再三,仍然没忍住多加了半滴。 没想到师父只是那么一看一搓,就看出来了。 皮仪夏看到顾琴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摇摇头,解释了一句:其他那几盆都是兰草,在你这里又调理过很长时间,本身茁壮得很,就算加十滴二十滴营养液,它们也都能消化得了。 顾琴细声细气地说:六号到十号都是我前段时间从山里新挖出来的。我当时想着,它们在山里的营养不够,这才会多加一点点,说到这里,她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师父,真的只是一点点,最多半滴。 她知道师父的营养液配比严格,就算偏心这些后来的野孩子,却也不敢一下子给太多。 半滴当然没什么,顾琴的心被皮仪夏的话刚安抚下来,下一秒就又提了上去,可是你加的那份营养液,是保花期的。 啊?顾琴愣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那些营养液各有各的功效,不然也不会颜色不同。只是她觉得那是师父的独家秘方,不好意思多问。 植物就像人一样。这株植物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姑娘,刚过上两天好日子,还没把身子调养好,你就催着要让她嫁人生孩子 顾琴被他这么一比方,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想赶紧补救一下:那怎么办? 皮仪夏摇摇头:没办法。幸好你多加的不多,只有半滴,只要这段时间不再加新的,让它慢慢消化掉,就没什么事了。 顾琴松了口气,经过这事儿,她也知道自己和师父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渊之别:师父,以后我一定严格按照您吩咐的配比来。 说到这里,她又有几分不解:既然是保花期的,为什么先前还要给它加啊。 只加四滴的话,没什么大碍,反而能让它的性状更稳定一些。皮仪夏解释了一句。 对了,等下可能会有客人来,你直接让他去我的房间就行了。 客人?除了想租房子的人外,顾琴家里还没其他人来呢,她不由问道:师父,是谁?买花的吗? 皮仪夏点点头:算是吧。如果这次顺利的话,国兰网上的那盆一号就可以脱手了。 顾琴眼睛一亮:太好了! 自从开始摆弄变异花草,她对这里面的门道越来越清楚。比如说一号的真正身价,至少她知道可不止网上拍卖的那两千万。 第57章 第二个世界(十五) 皮仪夏在花房忙了半天, 看看时间差不多, 剩下的也不是什么繁杂活计, 就交给了顾琴,自己回了房间, 洗干净手开始码字。 没想到半个多小时以后, 顾琴急匆匆地过来敲门:师父不好了!刚刚有一个花架子不稳, 上面的盆子掉了下来。 皮仪夏正在打字的手一顿, 赶紧站起来急匆匆地往花房里走去。 从花架上掉下来,植株很可能受伤。那些变异花草都在关键阶段, 一旦伤到根系, 就救不回来了。 那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里面还融合着他的心血。 毕竟,他亲自出手的花也就这么几盆。等顾琴掌握了大半的培育技术, 他打算到时就把营养液卖给她拿分成, 花这方面就不再多插手了。 等进了花房之后, 迎面就看到地上有三四个碎花盆,幸好其中有两个是空盆子,另两盆的花则趴在地上。 皮仪夏皱了皱眉,蹲下去仔细看了看。 还好还好,根系并没有伤到。 不过那些花盆的碎片有的已经深插进土壤里, 要是把花重新移栽到新盆里, 一个弄不好, 说不定就得伤到花。 还是得他亲自动手换盆才行。 皮仪夏伸手从花架上搬过来两个空花盆, 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地上的花土。 顾琴看师父的表情, 不像是救不回来的,这才松了口气。她为了这些花一直没日没夜地忙,本来就有些低血糖,刚刚冷不防眼前一黑,脚下就退了几步,撞到了一个还没固定好的花架上。要是因为这个把花毁了,她得悔死。 正想着,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师父,我去看看谁过来了。顾琴跟皮仪夏打了个招呼,就赶忙走了出去。 花房里的变异植株都是秘密,不能轻易让别人发现。幸好文曲镇并不发达,人们的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周围的邻居虽然知道顾琴在侍弄花草,却大多以为她是先前的那种痴病还没完全好,并没刻意打探过。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花房里的这些花。毕竟,这不但是她的收入,也是师父的心血。在得到师父的同意之前,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它们。 来的是两个男人,看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人,一个西装革履,看着就是那种所谓的精英白领,另一个顾琴认出来,他经常在张家进出,应该是张老爷子的晚辈。 看到顾琴出来,张德音眉头动了一下,他身边跟着的清铭赶紧问:您是顾琴顾大姐吧? 顾琴点头:是的,我是。你们是 我们来找皮仪夏皮先生,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这里?清铭又问。 顾琴心里确定了,点点头:没错。你们二位,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个买兰花的? 听到顾琴说什么师父,张德音就想起了那通电话,里面隐约的女声确实和这个女人有些相像。 没想到皮仪夏不但小说写得好,花也种得这么好。虽然用的是顾琴的地方,但文曲镇这么小,镇上的人彼此几乎都知根知底儿,要是她真有什么本事,他不会压根就没听过。 只能说是皮仪夏的功劳。 我师父正在忙,您二位先进来,喝点儿水等等他好吗?顾琴有点儿为难地说,生怕这两个一看就不普通的男人会因为她的话生气,拂袖而去。 幸好这两人脾气没她想的那么坏,从善如流地进了房间里。 顾琴端了两杯热茶进去,就看到张老爷子的晚辈正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是皮仪夏住的房间?他问。 是的,我师父就住在这里。顾琴说,顶多几分钟,我师父就过来了,你们先喝点儿茶吧。 清铭和张德音本就不是为了喝茶来的,听了她的话谁也没动。顾琴也没觉得怎么样,她还挂心着花房那边,匆匆说了几句话就赶紧赶回了花房。137小说网 <"http://" target="_blank"><> 张德音一转头,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 皮仪夏赶去花房前,正在码字。他离开时太匆忙,没来得及把文档关上。张德音一眼就看到了他写的内容。 《合租者》?张德音顿了一下,想起来这就是皮仪夏在网站上的小说名字,看来这人正在赶稿呢。 他伸手要把文档关了,目光无意中在屏幕上扫过,不由顿住。 回文曲镇之前,他已经把连载那部分的《合租者》都看过了,虽然称不上多仔细,起码大概的内容还记得,跟文档中的并不相同。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文档里的是连载部分的后续。 但没必要连文风都改了吧? 刚刚只是匆匆几眼扫过去,他却突然觉得堵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横梗在胸口,吐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别提多闹心了。 同样一篇网络小说,前后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他忍不住停下手,多看了几行。 越看,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就越重,甚至连整个人都觉得压抑起来,来买兰花时轻快愉悦的心态已经不复存在,相反地,他满脑子回想起来的都是刚刚执掌张家那段时间,明里暗里对他露出的獠牙。 压抑、沉闷、疯狂又血腥,虽然没有谁敢明刀明枪地站出来。 那种针对和无处安身的痛苦,那种他以为早已经忘却的噩梦般的旧日时光,此时却似乎完全被掀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张德音不由得握住鼠标,把文档拉到了最上面,不由挑了下眉。 没错,名字就是《合租者》。奇怪的是,这篇小说的开篇和他先前看过的那本网络小说一点儿都不一样。 哦,说完全不一样也不对,其实还是有相同点的。比如说,主角和配角的名字。再比如说,这篇小说也是一个女房东带着四个男租客。 不同的是,这本小说一开篇,第四个男租客就死了。 这就奇怪了。如果他记得不错,第四个男租客不应该是主角吗?主角怎么会在第一章 就死去?他记得在那本网络小说里,男主角可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张德音坐下去,从头看了起来。 清铭在一边看着自家先生的动作,开口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对于一个写手来说,敲出来的字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是绝对不希望被其他人觊觎的。不过,先生毕竟是初始的创始人,半颗心又是网站的写手,还是先生亲自签下来的,提前看一眼,应该没关系的吧?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形容昳丽的年轻人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擦着手上的水。 只是,看到张德音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时,年轻人原本想要打招呼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有些意味不明地轮流在男人和清铭之间看着。 这两人到底是来买花的,还是来偷看他的文稿的?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离开时正在码的《合租者》根本不是网络版那本,这也能让张德音看得津津有味? 张德音看到皮仪夏进来,内心鼓噪翻涌着的黑色负-面-情-绪总算慢慢平息下来,他费力地从文档中抽出神,露出一个比较勉强的笑容。 你忙完了? 是的,张先生,我们现在来谈谈一号的事情吧。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 原本就是冲着一号来的张德音却摇摇头,指着笔记本电脑问:你的这本《合租者》,为什么和网络上发表的那一版一点都不一样? 第58章 第二个世界(十六)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8) 根本就不是同一本小说, 当然不一样。皮仪夏回答。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桌椅, 他索性坐到了床上。 不是同一本?张德音恍然大悟, 却又有了更多的疑惑。 难怪情节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同, 不是同一本的话就能理解了。 可为什么要用同样的人名地名?这两本,一看就并非系列文,内容上没什么关联, 但真要说毫无联系,却又有些勉强。 皮仪夏弯着眼睛笑了笑,没再回答。 和初始网站签约的协议上明明白白地写着, 他在网络上欲发表的文学类创作在几年内都要通过这个网站, 就算是走实体出版,初始网站也有优先权。 不过这版《合租者》还未发表, 只是存稿状态, 就不受这个协议的限制。 既然这样,他也用不着事无巨细地解释一遍。 张德音只察觉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皮仪夏不肯细说,他就没强求。 反正他此来也不是为着小说。 我能先去看看一号吗?张德音问。 这是合理要求, 毕竟网上的图片再好看, 也有造假的可能, 在没看到实物前, 一切条约都算是空谈。 可以。皮仪夏说。他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把一号从花房里搬了出来。 不是要防着谁, 只是既然已经把变异植株当成了创收的来源之一, 就还是小心些好。 在阳光下, 一号玉一般透明的花瓣更加显得柔嫩润泽,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凑近了闻闻沁人心脾的香气。 一般来说,兰花的香气都比较清幽淡雅。一号也是这样。 奇怪的是,一号的花香虽然清淡却相当隽永,刚闻时尚不觉得怎么样,甚至有爱好浓郁花香味的可能还会嫌弃它寡淡。但只要闻过它的香气,再离开时,就总会有一种失落感,似乎缺失了什么,全身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直到再度闻到它的花香。 顾琴曾开玩笑说这花香有成瘾性,就是指的这一点。 当然,她那完全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事实上,一号的味道不但对身体无害,如果长期和一号呆在一起,还会对身体健康有一定的辅助功效。 这也是星际时代对植株进行诱发变异时经常考虑到的一点,皮仪夏配制药剂时习惯性加了进来。 哪怕被挪放到室外,花香更淡了些,却同样吸引人。 清铭光在国兰网上看到图片就已经被深深迷住,现在看到实物,更加按捺不住,转头看向自家先生。 张德音在香气中茫然了片刻,很快回过神。 这个就是一号?有别的名字吗?他问。 所谓的一号二号应该都是培植时的编号,成功之后,按说都该有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气的名字才对。 皮仪夏摇了摇头:就叫一号。 他本来就不擅长起名字,星际时代培植变异花草也很常见,除非是什么相当珍稀的品种,不然都是用编号相称。 这盆在这个任务世界独一无二的兰草,在那个时代实在排不上数,不论从功效还是花期来看,都算是失败品,他当然不会费力气去想名。 清铭眼睛不由一亮,和张德音对视一眼。 兰草难得,更难得的是竟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如果张老爷子能为这盆独一无二的兰花取名,想来会更投其所好。 见过实物,本就想买下一号的两人决心更加坚定,皮仪夏把顾琴叫出来,自己则转身回了花房。 其中有两盆新株该换盆了。 张老爷子过寿那天,虽然没惊动外人,基本上都是张家的小辈以及亲戚们过来,但人来人往,人实在不少。 当着众人的面秀一秀自己为老爷子搜罗的礼物已经成了压轴的传统节目之一,能在此时被老爷子夸上几句,那简直是相当露脸了。 名家书画,顶尖美酒,名贵药材每拿出一样,都会引出一阵赞叹艳羡之声。 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张德音的礼物还没有拿上来。 张云泽眼珠转了一下,笑眯眯地问:小叔叔,每年都是你最尽心,不知道今年拿了什么,快让我们看看吧。 他的父亲是张老爷子的长子,只是资质有限,目光短浅,早年又办过几件混事,不但损害了张家的利益,还伤了长辈的心,这才使得老爷子转而培养幼子。 知道爷爷喜欢兰草后,前几年张云泽私下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父亲弄到了一盆,可惜依旧没能帮父亲夺回爷爷的目光。 从那以后,他父亲也有些心灰意冷,自觉不是那块料,淡了争权夺利的心。 张云泽却不甘心。 凭什么啊?都是张家子孙,若论资历排位,他父亲才是长房,他才是长房长子,凭什么要听小叔叔的话? 可是眼看父亲已经无法振作,张云泽转而自己打起了主意。 如果他能表现出才能,一鸣惊人的话,说不定能得到爷爷的重视吧? 历史上,据说雍正也不得康熙欢心,最后还是靠着生了乾隆这个儿子,才得到了皇位。皇家都是如此,谁又能说他不能循循旧例呢? 他自问比起小叔来也不差什么。要是爷爷不那么偏心的话,把大权交到他手上,他同样能让张家走到今天的地位。 只要爷爷点头。 他一直都盯着小叔叔,想看对方弄到了什么。可惜小叔叔为人谨慎,清铭那人又是出了名的蚌壳嘴,很难撬得开。 后来还是在云梦堂妹那里无意间得知,小叔叔好像是弄了盆花草。至于是什么花,她不知道。 听说这点后,张云泽不由想起自家老爹前几年弄到的兰草。 难不成也是兰花? 毕竟张老爷子最爱的就是兰花。 但他始终注意着小叔叔,对方手下的人有什么异动,不可能瞒过他。他却从来没听说过小叔叔的人千里迢迢运过花草。 至于文曲镇,则被他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一个山青水秀的破落小镇,除了颐养天年也没别的用了,哪有什么名贵东西? 张德音似乎没听出来张云泽话里的尖锐,温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礼物当然还是尽心最重要。 说着他看向清铭:把那盆兰草端出来吧。 兰草!果然是兰草! 张云泽一下子兴奋起来,几乎要掩不住脸上泛起的喜意。 当初他父亲几千万下来买的兰花,却被老爷子借题发挥,直接扔到了角落里,扫都不扫一眼。他倒要看看,这回小叔叔弄回来的是什么东西,老爷子还怎么当众夸人。 要是爷爷真敢夸,他就敢替父亲鸣不平。 同样是兰花,凭什么父亲挨训,小叔叔就被夸奖? 什么?小叔叔的花比父亲的好?好与不好,主观性实在太强了。就算他们对花草略懂一二,干不出指鹿为马的事,可两样东西相差不多的话,哪样胜出还真说不好。 到时候,他就能以此事为由,暗提大房这些年来一直所受的不公待遇。他当然不会傻到当众说爷爷偏心,但只要能让爷爷有一点点触动,就算他赢了。 小叔叔公司事务繁忙,在爷爷身边根本呆不长久。他借着兰花这事儿多在爷爷耳边有技巧性地吹吹风,再拉上堂弟妹们当同盟,不怕翻不了局。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那些堂弟妹们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肚子里各有各的算盘。 正想着,鼻端就先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 幽雅深远,刚闻到时并不觉得怎样。可多闻几下,那香气似乎顺着全身毛孔直接渗到了身体里,让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下来,忍不住就想深吸几口气。 说来也怪,这时候厅里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女性,很多都喜欢在身上手上弄些香气。这些香味单一闻起来或许不错,但彼此一混合,就显得驳杂馥郁过了头,呆久了甚至让人皱眉,觉得那味道太冲鼻子。 直到这股新鲜淡雅的香气进来,纵然极淡,却一下子将那些让人昏头昏脑的混合香味都压了下去。 说压下去倒也不确切,混合香味还在,却仿佛凤入鸟林之后的群鸟们,再也不敢肆意彰显自己的存在。 这是什么味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四下张望着,想找到香气的来源。 张德音还稳得住,毕竟这香气他去顾琴家里时已经闻过。 只是他突然想起当日见到的那个青年来。能培养出这么美丽又这么出众的兰花,又能写得出夺人眼球的小说,哪怕曾被人泼得满身脏水,看起来仍然那么超然镇定,似乎从没被什么事烦恼过。 于是,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清铭端起来的那盆兰花,有人甚至失态地打翻了手中的茶杯、洒了一身茶水而不顾时,张德音却光明正大地走神了。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厅里的人正目光火热地逼视着他,包括他那位一向注意养生的父亲。 什么?他问。 不是在赏花吗?怎么搞得像对他三堂会审一样。 先生,他们想知道这盆兰花的名字。清铭小声提醒他。 ※※※※※※※※※※※※※※※※※※※※ 这章本来是昨天要更的,但是亲戚来了,刚码个开头就受不住,只好在床上趴了一天,拖到今天才发出来。 唔,写到今天,终于要入V了,明天会放三章的量。不过应该会倒V,提醒一下追到这里的小天使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误买哟。最好能在这章留个爪印,这样一旦有误买前章的我可以统计出来,时间是到明天发新章之前哦。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爱你们 第59章 第二个世界(十七) 名字?张德音很快反应过来, 父亲,这盆兰花是人工培育出一类的变异植株, 目前为止世上仅此一株,培养他的人给它的编号是一号,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这话一说出来, 张老爷子一下子就激动了。 世上独一无二的兰花,等着他去命名。 这是多有历史性的一刻,多有纪念意义啊。 一时间,其他人看向张老爷子的目光都含有无尽的艳羡。 为自家父亲弄到盆独一无二的兰花也就罢了, 竟然还买下了命名权。张德音为此要付出多少代价? 只是,一想到这些统统能在张老爷子的满意中得到回报,他们就觉得不亏了。 唉,真是不公平, 张德音能力强,手段高明, 运气也这么好,好巧不巧地就让他找到这么好的礼物。想想张家子弟, 为了讨老爷子欢心, 谁不是大把力气大把金钱洒下去?却年年让张德音拔得了头筹! 要说其他人只是眼红羡慕, 张云泽就是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原本他想着,小叔叔这次拿回来的是兰草,正好把把柄递到了他手里, 他能借此翻身。可没想到那盆花无论香气、色泽还是稀有度上都无可挑剔, 让他就算想当个瞎子闭眼睛说兰草和几年前那盆差不多都不行。 毕竟他想瞎, 别人可还都没瞎呢。 相差不远的还能用主观性遮掩一下,这一盆却完完全全能碾压掉当初的兰花,连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这还让他怎么提? 可就这么轻轻放过,他实在不甘心。 心底嫉妒的毒汁在翻腾,他听到老爷子说出流光两个字,听到其他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称赞恭维,只觉得凳子上似乎长出了尖刺一般,让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能自由活动了,他立刻找到了堂妹张云梦,拉着她去了僻静之处。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张云梦不满地说。她还想多看那盆流光几眼呢,结果就被扯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流光是从哪儿买下来的?张云泽问。 哦,你说这个啊。张云梦想了想,刚刚小叔叔不是说了吗?他是在国兰网上看到的图片,又花大力气联系了卖家,才及时拿下来的。 张云泽在厅里时压根就没细听那些人的话,听到国兰网,不由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登上去找。 果然,已经结束的拍卖品中有一张照片就是流光,底下的名字也明明白白地标着一号,一切都跟小叔叔先前说的差不多。 难道真是小叔叔从正规渠道买的。 想了想,张云泽选择不相信。 毕竟,他的人一直都盯着小叔叔的手下呢,不论是京都还是海市深市这些大城市,只要小叔叔的人有动静,他不会察觉不到。 一定是小叔叔给了假消息! 这是张云泽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他把自己的猜想说给堂妹听,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甚至没注意到张云梦越睁越大的眼睛。 张云梦是真没想到自家堂哥会有这种想法。 小叔叔瞒着他们做手脚?可是以小叔叔的能力,用得着瞒他们吗?就算小叔叔大大方方地做,难不成堂哥还真以为就能把所有事弄得一清二楚不成? 张云梦毕竟不是男人,虽然爱占便宜了点儿,有时嘴也比较碎,却不像堂哥那样有当掌舵人的心思,也真没想过所谓的从龙之功。 毕竟现在小叔叔对她不错,该她享受的,一分都没少过。就算换了堂哥当掌舵人,难不成她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舒服? 而且不是她看不起这位堂哥。在她看来,大堂哥真是不如小叔多矣。起码自小叔掌权以来,张家的地位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上涨。就算偶有不足,也多是他们这些张姓小辈们行事不力,拖了后腿,小叔可从来没犯过什么错儿。 堂哥竟然想把小叔弄下去。 他疯了吧? 当然,张云梦没傻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事实上,堂哥既然私下里来找她,不可能只是诉诉苦,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果然,最后张云泽提出来想和她联手,把兰花的事儿继续往下挖。既然小叔说这盆花是在国兰网上发现的,那他们干脆就把花主找出来,对对口供。 张云梦拧着眉头看了堂哥几眼,耐着性子提醒他一句:如果从那个花贩子嘴里得到的消息和小叔说的一样呢? 不可能一样! 我是说如果。张云梦说,心里却不在意地想,就算不一样又怎么样?难不成堂哥还以为言语不一致就能给小叔找麻烦?这也太脑残了吧? 一样的话你不觉得能培养出变异兰花的人,掌握在我们手里更好一些么?张云泽笑了笑,压低声音,据我所知,不但是爷爷,就连爷爷的那个好友,他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指,故作神秘地说,也是喜欢兰花的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39) 张云梦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刚还觉得堂哥脑残,没想到他想得还挺深入,竟然要把培育出变异兰花的花农给挖出来。若是刚被爷爷取名为流光的兰花是侥幸也就罢了,那个花农真要有这本事,堂哥的打算没准有几分胜算。 当然,张云梦所谓的胜算并不是说他能胜得过小叔,而是流光的身价不低,张云泽要是能把这些花握在手里,能带来的好处显然更多,这可不是指金钱上的收入。 毕竟对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钱已经算不了什么。 你真要打听到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张云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 什么叫我打听到?小梦你不打算帮我一把?张云泽不满地问。 他来找张云梦,可不是让她白分一杯羹的。 怎么帮?张云梦反问,我一个女孩子,又没什么人手。给你钱的话,你会缺钱? 你是没人手,可是李容不是有人吗?张云泽提醒了一句。 李容是张云梦的追求者之一,李家虽然比不上张家,可也差不到哪儿去。张家以前和其他几个大家族不相上下,还是在张德音上位之后才渐渐甩开了他们,隐隐有成为龙头的趋势。 原来你在打李容的主意啊。张云梦嗤笑了一声。 你就说帮不帮吧,张云泽说,你放心,如果你帮了我这把,我不会忘了你的好。 张云梦眼珠转了两下:那成,这两个月我有不少可心的东西,可惜前几天刚得罪我妈,不好再大手大脚惹她注意 挂我名上就行。张云泽毫不在乎地回答。 不就是钱吗?女孩子果然眼皮子浅,除了买还是买,眼睛里看不到别的,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能收买了。 张云泽一边想,一边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千万注意不能和女的说什么秘密,哪怕未来妻子也不行,免得哪天她脑筋不好使,就把自己卖了。 张云梦和堂哥做完交易,美滋滋地走了,转头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小叔。 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就堂哥那德性,老实呆着还能当个吃喝不愁的二世祖,真想翻天,小叔一根手指就把他压下去了。 她虽然八卦嘴碎爱打听了点儿,却不是不识时务的。 张德音听了她的告密,点点头,转手给了她一张卡。 他倒不把张云泽放在心上。事实上,不论是张云泽还是张家的其他小辈,甚至他的那些哥哥们,很多都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再加上惧了他的手段,不得不暂时低头。 一旦有什么合适的机会,说不准就要翻天。 他等着他们。 张家老宅的风云,皮仪夏一概不知。他一边指导顾琴这个徒弟继续培育变异植物,一边继续写自己的小说。 网络版的《合租者》已经连载了大半,皮仪夏因为手速比较快,存稿很多,差不多写到了结尾。 另一版的《合租者》虽然写得时间没这么长,但打算走出版这条路,因此整本书的篇幅并不长。 他正琢磨着联系哪个出版社好一些。 原主上一世出版过,可惜其中大部分都由爱人经手,前期还好,后期原主连出版编辑都没了,更别提号码一类。 皮仪夏想靠原主记忆来找合适的出版编辑,显然行不通。 这天,他在花房里忙完,洗了手出来,正想着是出去走走好,还是回房间继续写小说,就看到张德音走了进来。 张先生?他意外地问,抬脚迎上去,您怎么过来了? 张德音看了看青年昳丽的脸庞,略有些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脸上也浮现出笑容:随便走走,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想起先前在你这里买的兰花,就进来道声谢。 皮仪夏笑了笑:张先生客气了,一号是您买走的,钱货两讫,说什么谢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父亲特别喜欢那盆花,还给它起了个流光的名字。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张德音回答。 皮仪夏却因为那个名字顿了下:德厚流光? 张德音眼露赞赏:一看你就是我父亲的知音,对名字都这么心有灵犀。 皮仪夏赶紧摆手:我只是随便一猜,哪当得起这个词啊? 但听到这个名字的人不少,猜到的却只有你一个。 张德音这话不是假的,对流光这个名字,很多听到的人都不曾深想,或者想了却不解其意。 就连他自己的第一反应都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那句,哪会想到什么德厚流光? 还是张老爷子后来自己随意叨念了一嘴,大家才知道这名字的来处。 哪像皮仪夏,一听就猜到老爷子的用意。 皮仪夏抿着唇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其实这并不难猜。毕竟兰花自古以来几乎都是品性高洁的象征,和德行有关,再加上流光两个字,想到德厚流光很正常。 那您进去坐坐?皮仪夏见张德音没有聊几句就离开的意思,毕竟是上亿的金主,不好太过冷淡。现在顾琴不在家,只好他亲自招待了。 张德音听了他的话,也不多说,长腿一迈就进了他的租住。 一扫到桌上的笔记本,张德音猛地想起先前看过的那本让他不舒服的小说来。 对了 什么?青年原本在给他倒热水,听到他的声音,转头过来问了一句。 张德音下巴抬起,示意了一下:就是你那本《合租者》,同一个名字,不同的内容,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皮仪夏把水杯放到他面前,这才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打开电脑:没什么,这一版打算走出版的路子。 他这么一说,张德音就明白了。 不过这本书不是普通的出版小说的路子。他说。 我知道,皮仪夏托着下巴,笑盈盈地说,当然不能当普通小说来看,事实上,你不觉得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往下说。 觉得什么?张德音看到青年玉一样的牙齿衬着嫣红的唇,下意识掉转了目光。 皮仪夏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墙边当书架用的箱子旁,在上面拿了几本书,放到男人面前。 张德音下意识地扫了几眼。 那几本书都是外国小说,书名有的似乎听过,有的完全陌生。 这是 这是这几年来获得诺奖的小说。皮仪夏解释了一句。 张德音眉头微动,心底有个念头浮起来,不由略显诧异地看过去。 你这是 据我所知,这个奖,华国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甚至连提名都不曾有过。皮仪夏说。 诺奖是国际性的奖项,囊括物理、化学、医学、文学等各个领域。这个奖项不分国界,可惜无论哪一项,迄今为止,华国人都不曾得到过。 可想而知,如果能摘得其中某一奖项的话,在华国的地位身份将不可同日而语。 张德音不由倒吸口冷气。 他看得出这个青年不是那种任人搓扁揉圆逆来顺受的性子,却没想到这人的心气高到这个地步。 当然,他不会失礼地质疑对方可不可能,但话说回来,一个平时只是写网络小说的写手,突然告诉世人说他要拿诺奖,估计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笑掉大牙吧? 换了是别人,说不定他也会质疑。只是看到青年眼中的坚定冷静,张德音发现,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表情。 换句话说,这个青年并不在意别人会是什么想法。 反驳也好,嘲笑也罢,他都不在乎。 想拿诺奖的话,张德音揉了揉额角,玩笑地说,至少要先出版。 没听说哪本小说光靠网络发行就能拿奖的,起码得是实体书。 皮仪夏点头:是的,所以我在找出版编辑,希望能联系到出版商。 张德音心中一动,却没说话,站起了身。 皮仪夏见他要走,很痛快地送人出门了。 有男人这么一遭,他决定还是在屋里继续写小说的好。 张德音回去后,把清铭叫来,让他帮自己买几本书。 如果皮仪夏在这里,就会发现,男人说的书名,恰好是他放到桌面上的那几本获得过诺奖的小说。 清铭不知道自家先生怎么突然对小说感兴趣了,不过他行动上的服从与精明的大脑同样出名,很快就带回来那几本书。 张德音只看了两天,就收到消息,海市那里需要他过去一趟才行。 男人很快带着清铭去了。在自家先生的行李箱里,清铭发现那几本书竟然也有一席之地。 等他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又飞去了其他地方,再回到文曲镇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在忙碌之余,张德音竟然挤时间读完了那几本书。 再见到皮仪夏时,这个青年已经连载完了那本《合租者》,开了新的小说。 见到张德音时,他弯起眼睛,笑得非常好看:张先生,谢谢你。 男人一脸问号。 清铭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提醒张德音:先生,应该是那个造神计划。 初始网站的造神计划非常成功,顺利把主推的几位作者都推了出去。皮仪夏现在虽然说不上大神,但在网站里的影响力也不再是新人能比得上的。 相应地,阅读量下载量以及后台收入都翻了好多倍。 甚至他还有了一大批固定的书粉。 皮仪夏的新书已经开了,这本书不像《合租者》那样走浮夸爆笑风格,算是一本都市玄幻类型的轻喜剧。 其实玄幻类小说在初始网站的受众并不算太多,毕竟初始的影响力还比不上文云网站。文云网站分为男频和女频,男频的几大版块之一就是玄幻类。可初始网站吸引来的读者有限,暂时还不适合进行性别分流。 皮仪夏考虑到这点,把背景硬生生从古代搬到现代,又把主角的职业设定成捉鬼师,蹭了点儿都市热度。 从原主的记忆里,他知道身为作者,最好不要频繁转型,这样会让追他书看的读者无所适从,几次下来会流失掉大量粉丝。 而他第一本是靠爆笑吸的粉,第二本取消了浮夸,却依然设置了诸多笑料,这样才有助于稳固从第一本追过来的书粉。 至于笑点嘛,一是语言,二就是设定了。 比如说,曾经有不止一个粉丝在《合租者》下留言,埋怨主角感情太夸张,到最后的结局竟然一个都没有留下,看着很有点儿辛酸。 这无意中提醒了皮仪夏,现在的书粉,大多数还是比较喜欢看感情戏的。虽然也有剧情流读者,但纯走剧情剥离掉感情的却不多。 既然这样,他就干脆设置一个年纪特别大却什么感情也不懂的主角好了。这种设定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冲突点,写好了很有看点。 年纪大神啊仙的动辄活成千上万年,既然他这是都市玄幻,就干脆让主角是个失去记忆的石头精吧。这个石头不是《粉楼梦》里主角降生时叼着的那块,也不是《南游记》里猴子跳出来的那块。它是女娲选了想补天,临到下锅融化时才发现它过于坚硬于是扔掉的。 石头因此很自卑,觉得自己太硬太固执太不会变通,想变聪明一点儿,让更多人接受它。它听好哥们饕餮说比干聪明是因为心有七窍,于是悄悄在自己身上打孔。 它以为,只要它的本体能打出七个孔来,就能和比干一样聪明了。 结果刚把第六个打完后,突然一阵邪风吹过来,它骨碌骨碌滚下了山,一直掉到奈何桥边。 有鬼魂走过时嫌它碍事,一脚踢过去,它就打着旋地落进了投生池。 可是投生池都是有名额的,它这样的掉进去,虽然进了凡间,却无法转生成人,仍然是那颗硬石头。再加上沾染过黄泉水,它的记忆力比一般的精怪要弱很多。 至于不懂感情嘿嘿,谁叫它是石头精,还只通了六窍呢?当然要一窍不通了! 于是,有饕餮凶气(和饕餮在一起太久)却又脑子不好使的主角就这么开始了都市的捉鬼生涯。 这就是皮仪夏新书的开篇。 张德音听了清铭的提醒,又和青年聊了几句,才知道对方的《合租者》已经完结了。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收入提出来了吗?他问。 皮仪夏摇头。 最开始写小说时,一是因为计划,二则是打算赚些生活费。不过后来顾琴的出现,再加上机缘巧合开始培育变异植物,尤其是一号的出手,让他的生活不再局促,自然也就不急着提稿费了。 张德音觉得很抱歉:你在后台把银-行-卡的卡号输进去,清铭帮你开通稿费结算。 皮仪夏当然不会反对,照着输好。 张德音看着青年清俊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那几本书我都看完了。 皮仪夏头也没抬,只盯着笔记本的屏幕:什么书? 张德音说了几本书的书名,最后还补了一句:就是你先前拿给我看的那几本。 哦。皮仪夏其实对那事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深了,淡淡地应了一声。 男人却很明显想借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你那本《合租者》写完了吗?我是指你说想找出版商的那本。 皮仪夏这时候输好了卡号,总算扫了他一眼:写好了。 找到合适的出版商没有? 皮仪夏摇头。 他能从记忆里找到的出版商多半都和被皮丰抢走的原主爱人有联系,而皮仪夏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所在。 既然这样,就只能另寻他法。 能给我看看吗?张德音问。 皮仪夏手顿了顿,有些讶异地看向男人。 以这个男人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坑他一本书。这时候朝他开口,难不成 你想帮我?他直截了当地问。 也不算帮忙吧,顶多算互惠互利。张德音解释,初始网站虽然是起步阶段,不过本来就打算多面发展,正打算分几个编辑负责出版那一块儿。你是我们网站推出来的造神计划中的主力军,又有这方面的意愿,当然要优先考虑。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0)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皮仪夏经的世界多了,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相信。 黑暗森林他们不会没有出版意愿吧?他问。 张德音不慌不忙地解释:出版嘛,当然不可能只出版你一个人的,要全面撒网,重点捕鱼。黑暗森林他们肯定也要询问一圈,最后拿到手里的再和出版社以及其他合适的公司联系。机会大家都是均等的,至于能不能抓到,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皮仪夏在心里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破绽。就像张德音说的,他本来就是造神计划的主角,网站想帮他推出版也很正常。 那就麻烦你了,他客气地说,不过,我们是不是要补一份合同,有关出版方面的? 就算初始网站本身不出书,但它居中联系调停,肯定也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毕竟谁也不是白贡献的活雷锋。 这个你和清铭谈就好。张德音说,我能不能仗着身份先走后门,看看你的书? 皮仪夏点点头:在这里看可以。没想到张先生竟然会喜欢看这种书,毕竟它的风格和网络版的并不相同。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写这本,张德音坦率地问,书名一样,人物名字也一样,情节不同,风格更是完全相反。我不信你只是随便写写。 当然不是,我是要出书的。皮仪夏说。 他知道张德音话里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不可能把自己的打算意图一股脑全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张德音没再说话,垂下眼睛开始看小说。 熟悉的黑暗、压抑、扭曲、疯狂种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随着小说的内容扑面而来。 男人看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清铭过来,小声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他才从小说里清醒过来,关了文档站起身。 张先生要离开么?皮仪夏客客气气地问。 唔,该吃晚饭了,难不成你要请我?张德音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青年并不觉得尴尬,却也没应下他的玩笑:张先生的家人应该还在等吧?我怕我没这么荣幸。 从顾家出来时,清铭低声问:先生,《合租者》真的要出版么? 我记得,先前你曾跟我说过,有个出版社要干不下去了?张德音突然问。 清铭心里一肃:是孙家老二办的那个,他小儿子接了手,心却不在这上面,基本没在里面露过面。上面这样,下面也不尽心,出的书卖不出去几本。 本来就只是父辈一时心血来潮的玩票,等兴头过了,又发现是个年年往里填钱的坑,于是就打算直接扔了。 张德音缓缓地说:从上面下来的政策看,这几年国家虽然要开始整顿出版业,但基本是往正规化转变。对真正有本事有意义的,上面只会扶持,不会打压。 清铭: 先生,您是不是觉得,皮仪夏的《合租者》,不适合出版?清铭直白地问。 自家先生这是看上人家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为了替对方出一本书,就要接手一个出版社? 就算先生说得再多再好听,也掩盖不了张家现在根本不需要一个出版社拓展业务的事实啊。 只是看皮仪夏那样,可不像是对先生动了心的。 也不是不适合出版,张德音说,就是那本书的风格太压抑了,我估摸着,肯买下来读的读者应该不会太多。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书是好书,内容特别好,对人性的剖析也很深入,真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没看,我不知道。 你说,如果我们接手了出版社,帮他出了书。以后他得了诺奖,我们能得到多大的荣誉啊。张德音继续说。 清铭觉得,自家先生应该是在他没注意地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还撞得挺狠。 诺奖是那么好得的吗?多少浸淫了其中几十年的都摸不着边儿,何况一个刚开始写网文没几年的年轻人? 要不是觉得有些不恭敬,他真想伸手摸摸先生的额头,看看烧得多厉害。 先生,你是不是喜欢他?清铭忍不住问出了口。 如果真是为了佳人一笑的话,他就算再不赞同先生的做法,也不会多置喙了。 毕竟,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谁还没做过几件蠢事呢? 听了清铭的话,张德音摸着下巴的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喜欢吗? 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就没来由地觉得熟稔了。之后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就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合他的胃口。 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起码是有好感的。 毕竟,他张德音,还从来没主动对谁这么巴巴地贴心贴肺过。 先生,我这次去时,看到他花房里还有很多变异植物,不只是兰花。清铭突然说,那些花从来没见过。 张德音没说话。 清铭精明,能干,同时,还很会计较得失。 这时候提出变异植物的事,不会是无的放矢,再联想起两人先前说话的内容,张德音知道,这人是在提醒他,皮仪夏不是那种没有资本的普通百姓。 毕竟,这个青年随随便便就挂到国兰网上一盆变异兰花,还天价卖给了他。 当时,皮仪夏说那盆花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出现时微带傲气的小表情,现在他还能回想起来。 只是张德音对青年有好感,从来不是因为他会种花,会写小说。 那是一种无法确切说出口的感觉,似乎这个年轻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能落到他的心里,让他觉得舒服,惬意。 就好像,这个人本来就是为他而生的。 天生一对。他想。 清铭,有时间你去联系孙家老二看看。张德音说。 好的,先生。清铭回答。 对皮仪夏本人,清铭并没什么意见。再说自家先生看上的人,也容不得他发表什么意见。 他能做的只有:在先生喜欢时帮着先生(追求),在先生不喜欢时帮着先生(甩人)。 等收到初始网站的通知,说他《合租者》已经确定出版时,皮仪夏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意外。 他随即拨打了张德音的电话。 是的,当初不是说过会为你联系出版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张先生那时候说的应该是另一版的《合租者》吧?网站联系我时说的是我的网络版,所以我才想找张先生确定一下。皮仪夏解释了一句。 哦,男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我只是突然觉得,网络版的《合租者》其实也挺适合出书的。 皮仪夏眉毛不由动了动:张先生这么想?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两个版本的《合租者》,书名一样,人名一样,偏偏设定截然相反,风格迥异。张德音说。 皮仪夏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用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地问:张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或许别人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却一定明白。毕竟,是你写出了它们。夏天,你挺难过的吧?最后一句话,男人的声音很低,不经意间露出一种淡淡的心疼。 难过?不不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难过。 毕竟,我只是个任务者。难过的,应该是原主才对呀。 皮仪夏的手缓缓放松,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问。 那倒没有,张德音坦然地说,我最早是看你的网络版,还是造神计划那段时间。后来到你家看兰花,才发现你有另一个版本的,当时也只是看了觉得不太舒服,没多想。前段时间在你那里看完了结局,和你商量出书的事,回来才突然意识到的。 第60章 第二个世界(十八) 皮仪夏做过那么多次任务, 可以说,每次穿越后为自己制定的计划都相当完备, 至少在大方向上不会做无用功。 比如说《合租者》这本书。 他不会因为网络版的过于浮夸爆笑就刻意再写一本黑暗扭曲的,事实上,就像先前他对叫叫说过的那样,这两本《合租者》就相当于太极的阴与阳。单独看时都能独立成书,一旦被有心人联系到一起, 再深入挖掘一下,就会得到一些细思恐极的结论。 除了始作俑者之外,张德音是第一个体会到这个用心的。 皮仪夏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唇边的笑有些漫不经心:张先生, 察觉到了我的用意, 您竟然还要进来掺一脚? 张德音的声音淡淡地:我一直觉得,那些被侮-辱被伤害的,有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权利。不然,这世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对他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张德音所在的阶层,不说是特权阶级也差不多了, 竟然还说什么公平。 还真是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只是, 适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却并非源于此,而是那句带着心疼意味的夏天。 那是上一个任务世界里安锐对他的称呼。虽然张德音和安锐在相貌上一点儿都不像, 刚刚却奇异地重合起来。 上一世, 安锐就曾一遍又一遍地把他抱在怀里, 低声叫他。 两人第一次结合时是这样,他离开那个世界时,满头花白的安锐也是这样。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的深情从没变过。 要说上个世界皮仪夏爱上了安锐,这话并不确切。可要说他从没爱过那个男人,却也不对。 一开始,皮仪夏是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合格的追求者看待的,后来,追求者上升成了搭伙过日子的。 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却从来没在哪个世界和人有过瓜葛,在感情上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哥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感情。 说得通俗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那些世界里,他冷眼旁观过太多人的恩爱情愁,悲欢离合。 看得多了,心肠也就未免比普通人冷一些,很难捂热。 包括安锐。 在那一世,皮仪夏努力当个合格的伴侣,对安锐的感情也渐渐深厚,却从来没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直到他临死时的那一刻,看到满脸皱纹却哭得像孩子的男人,皮仪夏的心突然就疼了。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可惜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头儿,不可能从头再来。皮仪夏唏嘘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也就直接投进了新的任务世界。 他觉得自己适应得挺好的,至少一开始,他没怎么想过安锐。 却没想到,张德音一句夏天,就让他已经埋到记忆最底层的感情全都奔涌出来,这才会有了短暂的失态。 幸好两人只是打电话,并没有面对面。 不然以张德音的精明,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刚刚的异样。 皮仪夏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张德音就出版的事儿又谈了几句。 临到快挂断电话时,他才以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张先生刚刚怎么叫我夏天? 张德音没有立刻回答。 皮仪夏也没说话,甚至呼吸都控制得非常好,听起来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就会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他在紧张。 纵然知道张德音不可能和安锐有任何关系,皮仪夏却还是在心底悄悄为自己存了一个奢望。 就当是他欠了安锐的吧? 两人相守一世,他都没爱上这个男人。临到死别时,他才蓦然心动。 却已经晚了。 有无奈,也有不甘。 如果如果这一世也能再遇到安锐的话,就好了。就算他不记得自己也好,不论是再续前缘,还是默默看着对方得到幸福,总归是一种安慰。 皮仪夏以为沉默的时间很长,但其实现实里不过几秒钟,之后,电话被挂断了。 他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 叫叫。他合上眼睛,在脑海里低声呼唤。 小主儿,我在我在!叫叫欢快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看得出来,和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的任务世界,它又升了级,情绪越来越有些人性化了。 我记得,你说过张德音身上没有系统? 确实没有!叫叫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他会不会是没有佩戴系统的任务者?皮仪夏想了想,又问。 咦?会有这样的任务者吗?叫叫反问,没有系统跟随的话,怎么发布任务,又怎么帮助宿主进入时间点以及脱离任务世界? 我总觉得他很熟悉。皮仪夏长长地吐了口气,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 当然,他没全说,至少没告诉叫叫,刚刚那一刻,他真以为张德音就是安锐的转世。 叫叫想了想,声音里带了些不确定:其实,小主儿,你有每次任务的记忆,和正常的轮回转生并不一样,偶尔碰到相同的灵魂,也是有可能的吧? 它的话让皮仪夏刚刚恢复的心跳再次加快。 真的?真的能在不同的世界遇到同一个人?他追问。 叫叫却迟疑起来:这个要看小主儿你怎么定义同一个人了。是灵魂相同就是同一个,还是必须拥有先前的回忆才行?灵魂的转生是随机的,和小主儿一同投到某几个任务世界里的机率虽然不大,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能确定的是,他们绝对不会保留关于你的任何记忆。这种情况下的相同灵魂,其实也没什么太大意义吧?他们压根就不记得你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1) 皮仪夏却并没被它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说服,他沉思了一会儿。 叫叫,那你能不能在不同的任务世界里认出相同的灵魂? 小主儿,你是想问张德音和安锐的灵魂是不是同一个吧?叫叫直截了当地问。 皮仪夏见它看出自己的目的,不再掩饰:没错儿。每次对着他,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我还以为这就是你说的那种什么大气运者或者另一个系统携带者的原因,但并不是。起码在上一世遇到亚当时,我不觉得他熟悉。 见叫叫没出声,他继续说:想来想去,在所有的世界里,除了任务对象外,我最了解的大概只有安锐了,毕竟这个是唯一一个曾陪他度过一生的伴侣,全心全意地对他,何况,刚刚他突然叫我夏天。 这个是挺可疑的,叫叫没有直接否认,但是很遗憾,我没有分辨灵魂的能力,没法判断出这个世界的张德音和上个世界的安锐到底有没有关系。不过,友情提醒小主儿,每天转世投胎到各个时空的灵魂实在太多,基数大得数不过来,这种情况下想和一个特定的灵魂再次相遇,可能性比普通人中五百万彩票还要低得多。 皮仪夏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顾琴惊喜的声音。 师父,师父你在不在? 他起身推开门出去,看到顾琴正满脸喜气地看着他:怎么了? 师父你跟我来!顾琴说完,转身朝后面走去。 皮仪夏抬头扫了一眼两边墙头上露出的半截头顶,知道顾琴这是不想让左邻右舍听到有关变异植物的事,随手掩上门跟了过去。 两人都进了花房,顾琴喜孜孜地把一盆翠绿的植物搬到他面前:师父,你看,这个是不是就成功了? 这是竹节草变种?皮仪夏扫了眼下面的编号,没错,这个就是成功了。 竹节草是这边乡下随处可见的一种杂草,不算根茎,茎干是一节一节犹如竹子般的造型,每节不超过一厘米长。 竹节草生命力强,开的花犹如小米粒大小,常见的花色有红有黄,就开在竹节部分,看起来相当漂亮。 就是太小了些 。 而且始终是杂草,登不得大雅之堂。 这次是顾琴在山里面看到了开着绿花的竹节草,觉得相当奇特,就直接挖了回来。竹节草虽然常见,但绿色花瓣的却从来没出现过,至少她长这么大没见过,也没听别人说过。 本来她只是挖个新鲜,从没想过杂草也能进行变异培养。没想到师父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它确定为诱变植物之一。 而现在,竹节草的变异已经完成了。 整株草的高度比先前要长了二分之一还多,原本趴在地面上四散蔓延的竹节一样的细密草茎全都聚到一起,竖在花盆里,呈扇形分布。 最美的是,上面现在正开着浅淡的绿色小花,那花朵仍然比小米粒大不了多少,却比刚挖回来时多了不少,甚至还折射着些微太阳的光线,远远看去,就像是孔雀展开的屏羽。 没错,整个植株看起来极像缩小了无数倍的孔雀开屏! ※※※※※※※※※※※※※※※※※※※※ 竹节草是我编的,原型是我小时候常见到的一种野草,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刚刚在网上搜时,发现还真有竹节草这种植物,不过看图片并不是我见过的那种。 再次强调一下:竹节草是甜作者瞎写的瞎写的瞎写的,千万别对号入座哟!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扔的地雷 感谢麒麟童鞋扔的地雷 3 第61章 第二个世界(十九) 在张家老宅里, 因为张老爷子的寿辰已经过了,那些来贺寿的小辈们大半都已经离开, 除了张德音外,只有张云泽还呆在这里。 爷爷,您尝尝这个, 这是我特意让刘婶做的新样式,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张云泽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爷爷盘子里,有点紧张地问。 张老爷子尝了尝,淡淡地点点头:还不错。 他岁数大了, 虽然还有口腹之欲,但地位摆在那儿,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再说做这新菜式的手艺不算纯熟,毕竟是新学的。 张云泽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想突显的无非是自己的纯孝之心罢了。反正需要下厨房的并不是他,多说几句话的事儿。 我让刘婶多练练, 以后还能做得更好吃些。他说。 张老爷子没说什么,放下筷子, 背着手离开了饭厅。 张云泽脸色暗了暗, 跟着站起身, 回了楼上的房间。 云起,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他拨通一个号码, 压低声音问, 似乎生怕声音传出去让别人听到。 话筒另一边传来略冷淡的男声:你急什么? 张云泽眯了眯眼睛:你没听过夜长梦多吗?被那个小男孩把脑子都榨光了不成?你要是不抓紧的话, 我就去找云梦。 真是不知所谓的家伙!他在心里暗骂。要不是信不过张云梦,他怎么会去找这个不靠谱的堂弟? 好啊,那边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你去找她,正好我还省事了。 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和那小男孩再有什么事,也别求到我的头上来!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好了!张云泽语气里隐含威胁。 手机里静了一瞬,对方不甘不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算了,你听我消息好了。最多一个星期,肯定会给你一个结果。 电话挂断之后,张云泽脸现轻蔑,将手机扔到一边。 一个个都是成不了大事的。要不是张家子辈里面都是这种货色,有好处时争着往前,一旦要用到时就个个退后,他还真不稀罕这种堂弟堂妹。 真是郁闷!老天给了他这种傲人的家世,为什么偏偏分给他没本事的父母,还给他这么一堆同伴?如果他直接投胎成小叔的儿子,他们强强联手,整个张家就都是他的了,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吗? 大概是威胁过对方的缘故,堂弟那边行事果然有了效率,三天后就给他送了消息。 一个月以后,朱家会有一个聚会,都是私下里玩得好的才会过去。话虽这样说,但大家都想借机讨他家那位长辈的欢心,暗地里小动作不少。 张云泽心里一喜。 他太爷爷以前曾经是朱家老爷子警卫员,还救过朱老爷子的命,张家由此才渐渐起来。等传到他这一代,朱家对张家虽然不像他太爷爷在世时那样亲厚,但多少还有那么一丝情份在。 就靠着这么一丝,他要是混到那个聚会上去,朱家人是不会怪罪他的。 但如果没有什么实际回报的话,这种举动无异于空耗情份,他没那么蠢。 当然,他没那么蠢,光凭一个聚会就妄想攀上朱家的那位。可退而求其次,哪怕得到朱家嫡系其他人的青眼,他也就算没白去,没白费心思。 毕竟,张家在他们这个阶层里虽然顶尖,但和朱家这种真正的庞然大物比,那还是没法比的。 毕竟,朱老爷子虽然早就隐退了,不过谁都知道,这位就是定海神针,镇国之石。有他在,天就翻不了。 虽然现在国家最上面那个位子坐着的已经不是他,只要他发句话,谁敢不听? 换句话说,朱家嫡系的其他人出面,谁敢不给面子? 有了朱家人的支持,张云泽有把握会把张家整个都握在手里,其他人谁都不敢说什么。 包括他的那位小叔! 他可不止一次听他父亲于酒后抱怨过,说张家之所以是张德音掌权,就是因为这个弟弟得到了朱家某个偏支的青眼。 朱家旁支就能起这么大的作用,他要是抱上朱家嫡支大腿,又会是什么光景? 那情形真是让他想想就心潮澎湃,几乎无法自已。 朱明月会去吗?张云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 朱明月是朱家嫡支中最出息的那个,虽然平日里很少露面,不显山不露水地,但有传言说朱家那位老爷子最器重这个重孙子。 朱家嫡支的其他人,张云泽也悄悄调查过,都不合适,他也没信心能巴上。倒是这个朱明月,据说连喜好什么的都和朱家老爷子差不多,这才会得老爷子欢心。 应该会去,毕竟朱家几年也难得这么一次聚会,据说那位也会在,不过会不会露面就不一定了。张云起尽心尽力地给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估计接下来你要办的事,我也没多少能力插手吧?张云起的话里想尽快撇清的意味很浓。 张云泽的表情更加不屑。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云梦堂妹胆子小,不敢掺合,云起堂弟也是小心翼翼,想下水又怕湿鞋。这些家伙也不想想,不冒险,能拿到什么? 等我掌了张家,非把这些墙头草都远远打发了不可。张云泽想着,用力按断电话。 就知道玩小男孩,还要美其名曰谈恋爱,这堂弟的性子真是让他看不起。 他想了想,拨了另一个号码。 阿通吗?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他在电话里把任务说得很详细,让手下的人务必要办得圆满,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早在想抱朱家大腿时,他就谨慎地把朱家人都挨个研究了一遍,对他们的性子和风格不说了如指掌,也早都掌握了大半。 现在只是初步确定了要讨好的人选,当然要按照对方的喜好行事。 最可恨的就是云梦堂妹,嘴上同意把李容拉来和他联手,结果却迟迟没见动作,最后他不想得到对方敷衍,多催了几次,堂妹竟然甩甩手就离开了文曲镇。 既然这么不识好歹,等他得到了张家,也不会让这个堂妹占到什么好处。 等这个电话打完,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通话刚刚结束,屏幕就再次亮了起来。 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他不由愣了一下,这才接通:爸,我是阿泽。 另一边,张云起刚把电话放下,一个身影就走了过来。 阿起,你还在忙? 张云起看着这张还略带青涩稚气的脸,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他站起身把对方搂进怀里,在对方额头上亲了亲:好,我们吃饭。 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当然用不着再来老宅那边食不言寝不语的一套。张云起转头看着爱人,想起件事。 小丰,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个网站?他问,现在这个网站没什么名气,流量也不大,实在不衬你。虽然你手上这本书大爆,暂时把人气拉了起来,相当于你一个人扶持整个网站,时间长了肯定不行。我觉得,你还是需要一个更出名的网站帮你宣传才行,最起码,也要有实力的。我看前段时间初始网站那个造神计划就很不错,推出的几个新人作者都很成功。 小丰用筷子戳着米粒,两边脸颊鼓鼓地,说的话有些无奈:我也想过啊。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哪个网站更适合我。 张云起失笑。 是他的错,总是忘了小丰虽然写小说很厉害,但那么纯洁,没经过太多的事,肯定需要人在旁边指点才行。 他索性放下饭碗,耐心地帮爱人分析起各个网站的利弊来。 你看,文云网站是目前华国最大的小说网站,因为运营的时间够久,模式也变得相当成熟了,分为男频和女频两大版块。男频多是男性写手和男性读者的聚集体,女频就恰好相反他说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加上一句,当然,如果这些你都看不上的话,我觉得初始网站也可以。 初始网站?小丰低着头,目光连闪,可惜张云起压根就没看到。 是的。虽然这个网站是新建的,不过组建者很有眼光,资本和能力都有,这点从造神计划的成功就能看出来。最重要的是,它是新的,就意味着写手不多,你如果去了,竞争相对来说不会很大。 你希望我能去这个网站? 你自己决定,毕竟你成年了,很多事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张云起温和地说。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不想爱人知道,这个网站有自家小叔的影子在里面。 反正,一个写手,只要专心写小说就好。其他地方,自然有他去摆平。如果小丰真的去了初始网站,以后再有什么推广新人的活动,他一定会帮小丰运作下来的。 几天后,小丰终于决定去初始网站发表新小说。 同一时间,张云泽接到了自家父亲发给他的图片,下面还有一段话:阿泽,你看这个能不能入朱家人的眼? 图片里,一盆竹节般的茎干舒展如孔雀开屏般的植物映入他的眼帘,瞬间夺去他的全部心神。 ※※※※※※※※※※※※※※※※※※※※ 咦咦咦,小丰?嘿嘿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的地雷 么么 第62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 有了张德音的出手, 皮仪夏两个版本的《合租者》很快通过,并且确定出版了。 这两版的封面就是小说中的四个合租者形象, 但是经过特别的艺术加工,让他们变形成为太极中的一半图案。网络版封面的色调明朗,略有些浮夸,很符合小说本身的风格。另一个版本的封面则以黑白为主,再加上变形后的扭曲图形, 隐隐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小说的第一版售出情况不是很好。 尤其是扭曲版。 网络版的《合租者》因为有网络上的读者基础,有一部分读完之后,对作者的行文风格相当认同, 就特意去买了纸质书, 打算没事时就翻着看看。 另一个版本的《合租者》却因为没有前期的任何宣传, 再加上封面上的不讨喜,第一版印了几千本,结果一个月内只售出了不到一百本。 皮仪夏倒没把这个结果放在心上,他正尝试着把两个版本的《合租者》翻译成英文。 虽然没系统学习过西方国家的语言,但他以前在各个时空里做任务时,并非每次都能进入华国人的身体, 其他国家的话他掌握不少, 甚至还能娴熟地运用当地特有的口音而不被人当成是外乡人。 有那么多世界的经历打底儿,翻译小说并不难。 张德音来找他时,他的小说已经翻译了差不多一半儿。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2) 有什么事吗?皮仪夏说着, 给刚输入的话敲上了标点。 男人坐到他身边, 随意在他屏幕上看了看, 不由挑了下眉:你这是 什么?皮仪夏转头,问。 男人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后突然说:朱家要办聚会,我送你过去看看怎么样? 朱家? 穿到这个世界之后,皮仪夏接收了原主两世的剧情,但那些记忆里和所谓的朱家没有什么关系,和原主联系最多的除了他那个叫皮丰的侄子外,只有爱人张云起了。 张德音将朱家的地位和他详细解说了一通。 皮仪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张云起那种性格的人,竟然还能在后来的初始网站持一定的股份。现在看来,是张家的地位不一般。而张家是依附朱家发达的。 尤其张德音话里隐约暗示的那位年已过百的朱老爷子,地位相当超然。他主动提出带皮仪夏去朱家聚会,显然不可能像他话里表面意思那样只是看看。 只是 这份礼物送得有点儿太大了。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 他和张德音的相识,是源自于张老爷子的那次发病。后来这个男人认出他后,把他签进初始网站,算是帮他暂时解决了生活上的困境,虽然他很快就有了新的生活来源,根本没用上这一步。 再之后,一号出手,张德音直接出了高价,两人算是有了进一步接触,男人还发现了《合租者》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答应给他出书。 在皮仪夏看来,两人的种种合作,都算是互惠互利,走到今天,当初救助张老爷子的那份人情也算是还完了。 没想到张德音竟然还打算把他送进朱家,和朱家人进行接触。 很有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意思。 好风是张德音,青云是攀上朱家之后的未来。 问题是,皮仪夏既不想和朱家人接触,也没打算欠张德音什么人情。要是这个男人还想在他这里买变异植株,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好。 不大,张德音心平气和地说,你想凭两个版本的《合租者》摘取诺奖,而朱家恰好有人和那边有联系,几乎每年都能接到邀请函。 诺奖几乎每年评选一次,面向整个世界。以诺奖委员会里的那十几个评委,当然不可能把这一年内全世界的文学作品全都揣摩研习一通。因此,委员会每年会给各国的相关团体以及他们认为有资格进行提名的个人寄送邀请函。接到邀请函的人要是有合适的提名对象,就会向委员会提交正式的提名信,同时随信附上的还有被提名者的详细资料。 所谓的详细资料除了被提名者的姓名年龄国籍等等这些相关信息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必须要附上这个人的文学作品,可以是原著,也可以是翻译之后的译本。 委员会会认真处理收到的提名信,在仔细比对之后,剔除掉那些明显不合格的,其他的就附到一张纸上,罗列成长长的名单,这就是初选名单了。 有初选,自然就有复选。复选之后,还要进行最终的选择,最后确定下来的名字,就是当年的诺奖获得者。 可以说,这是一个相当严谨的过程。 皮仪夏不由愣了一下。 他想摘取诺奖,当然事先要有所了解,也知道必须找到有资格的推荐者才行。只是推荐者不会跳出来大叫着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也只能慢慢打听。 却没想到张德音直接给他透了底儿。 再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朱家的地位的确特殊,就算他们不是推荐者,也必然会认识其中的一个甚至几个。 倒是皮仪夏,一时之间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上次张德音仅凭两个版本的《合租者》,就猜到他想拿诺奖的意图。这次更厉害,他直接连提名的路都替他铺好了。 这种行事作风,和上一世的安锐隐隐有些相象。 皮仪夏心有所感,却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希望。毕竟人有相似,感觉也可能骗人,希望越大,失望也有可能越大。 张先生,谢谢您,但我还是不能去。我皮仪夏决定把话说得清楚些。 他隐约感觉到了,张德音这么做的目的,在他身上。 或者说,张德音应该是看上了他,想和他发展一段感情。 皮仪夏却根本没做好接受的准备。在上一世离开时,他蓦地发现自己对安锐动了心,却为时已晚,怎么可能轻易再把感情付出去。 这让他有种对不起安锐的感觉。 夏天!张德音打断了他的话,你被人欺负,我只是想帮你。至少给我个机会,别直接拒绝。要是你觉得我的行事让你没有安全感,以后做事情之前,我可以先和你商量。至少,把我当成可以交流的朋友,好吧? 皮仪夏有些发愣,一时间竟然没能抓住面前这个男人话里的重点。 这到底是对他表白呢,还是只想跟他交个朋友? 幸好他没傻白甜到底。张德音花了这么大力气帮他,怎么可能单单只是交普通朋友? 他抿了抿嘴唇:交朋友的话,其实我不反对。但是你突然提到朱家,他露出一丝笑容,吓到我了。 毕竟是顶级家族,整个国家背后的隐形大佬哎,虽然已经退居幕后,谁敢小觑。 哪怕做了这么多次任务,他也从来没直面过这种层次的人物好吗? 皮仪夏确实想过拿个诺奖回来,以此来反击网上那些黑子所说的半壁江山只是个抄抄,其实自己真正写的东西狗屁不通,只能靠抄侄子来赚钱,吃侄子的人血馒头。 你们不是说半壁江山是脚下的烂泥吗?可惜烂泥能得诺奖,你们这些只知道在网上挥舞键盘大放厥词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隔着屏幕爆爆粗口,也没别的事儿好干了。 当然,想摘掉原主的抄抄帽子,光凭诺奖的说服力是不够的,这只能说明原主有本事,确实能写出好小说,却没法证明他没抄过自家侄子。 甚至还可能会有人认为,连原主这种人都能得诺奖,那被他抄袭的皮丰岂不是更厉害? 拿诺奖提名是一回事,和朱家这种势力的人接触,则是另一回事了。 是吗?那很抱歉,我下次会试着婉转一点儿,张德音立刻说,不过,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这个机会挺难得的。朱家以前很少办这种聚会,这次也只是私人性质的,只有少少的一些亲朋好友才会去。 皮仪夏却有些犹豫。 你不觉得,现在去想诺奖,有点儿早吗? 哪里早了?在你的原计划里,你打算什么时机去接触最恰当?张德音问。 皮仪夏想了想:至少要先过个两三年吧。 两三年后,他在网上的笔名已经经营得比较成熟,这个时候想来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处-女-作,也就是那本网络版的《合租者》,进而再注意到另一个版本的《合租者》。 另一版的《合租者》不适合网上阅读,甚至开篇也不友好,想接受这本书,起码要先建立起对半颗心这个笔名的信心,才有可能捧着细细读下去。 到时如果网上讨论得不够火,他甚至会考虑收买一部分水军,给这本书的讨论加一些热度,直到有人把两版的《合租者》联系到一起,再问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名字,一个爆笑浮夸,一个压抑扭曲? 届时,或许有人会忍不住对外界泄露出半颗心就是当年的半壁江山这个抄抄,从而再次引起全网关注。 没人泄露也没关系,他会假装黑客进行自我人肉的。 皮仪夏自觉设计还算周密,却没想到半路里杀出来个张德音。 ※※※※※※※※※※※※※※※※※※※※ 今天忙了一天的材料,手指头都要断了。甚至忘了入V上榜的事,晚上回来发现收藏窜上去一大截,才猛地想了起来。 有小可爱反应说文案老是看成1V13,建议加空格。甜作者刚刚试着操作了一下,应该成功了吧? 小天使们,群抱群么^^ 第63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一) 张德音的口才不错, 最重要的是, 每次一听到他叫夏天, 皮仪夏就总是下意识地想起上个世界的安锐来,在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 就做出一定的让步。 去朱家的事也一样。 等朱家聚会这一天, 夜幕降临, 朱家老宅那里华灯初上, 照得内外都通明如白昼一般。 虽然只是邀请了少数几个关系着实不错的亲朋好友,但朱家地位不凡, 多少人都暗暗盯着, 一旦听说有这么一个聚会, 暗搓搓到处找门子想钻进来。 因此一向清静的门外此时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有拉风气派的限量版豪车, 也有奢华低调看起来没那么显眼的车辆。 幸好朱家并不住在文曲镇, 不然平时一向清静的住宅一下子涌过来这么多人, 肯定扎眼得很。 朱家老爷子住的地方叫言景山,山上住着的都是这个阶层的老爷子,山下有部队驻守,各家也都有各自的保卫人员。 聚会当然不可能定在言景山,而是另外一个比较清静的别墅。不过以他们的身份, 警卫同样少不了, 没拿到请柬的人都不可能进门。 皮仪夏是坐张德音的车进来的, 在他们前面有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 跑车上除了一个穿着跳脱的年轻人外, 还有个身材火辣的美女。 负责安全的警卫人员走过来查验身份,那年轻人拿出一张烫金的红色请柬,对方仔细验过后就放行了。 轮到张德音时,这个男人拿出的请柬却是金色的。 那警卫顿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张德音一眼,这才对身后的人点点头,又朝下一位走去。 皮仪夏莫名觉得,警卫对张德音的态度比方才对前面那对男女时恭敬了很多。 临进门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被盘问的那个人拿出的也是红色请柬。 不会是所有人都拿的红色吧?那为什么张德音是金色的? 皮仪夏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却没时间深究,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别墅分为几层,聚会就在楼下的大厅里。这时候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虽然接到请柬的人有数,但他们来时都可以带一位男伴或者女伴,因此数目上就多了。 在热闹的厅里,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最是显眼。他手里端着酒杯,正和几个人不停地说着什么。那几个人以他为中心,呈半圆状围着他,脸上的笑容或亲近或讨好或恭敬,不一而足。 看来那人就是这次聚会的举办者了,就是不知道是朱家的哪一位? 他是朱明举。张德音在皮仪夏耳边低声说。 他却没过去,反而带皮仪夏去了相对来说比较清静的另一部分。那里花草比较多,枝繁叶茂,两人穿行其中,身形或隐或现,很难引起其他人注意。 这些花不错。皮仪夏扫了一眼,赞叹地说。 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他却一下子就发现,这些花草竟然全都是变异植株,而且原株应该都不是什么太名贵的品种。但是变异之后却各有各的特点形状,看起来相当不凡。 就知道你喜欢这些,张德音低低地笑了一声,朱老爷子酷爱花草,朱家的后辈们受他的影响,对这些都有些偏爱,尤其是朱明月。 皮仪夏点头:你爷爷在这方面应该和朱家人很有话聊。 张德音摇了摇头:我爷爷只是喜欢兰花,别的倒没那么上心。朱家人却不同,他们喜欢的植物范围很广,花草树木都在其中,而且标准很难把握。有些想攀附朱家的人花了大价格买了珍贵的花草,却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偏偏有时街边几块钱一小盆的花,就能轻易打动他们。 皮仪夏抿唇笑了笑,考虑到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没再多说。 从这些花草可以看出,朱家人喜欢的并非所谓的名贵种,而是特殊性,比如说,变异植株。 皮仪夏本身就对这方面极有研究,此时在朱家别墅意外地看到这么多,难得地起了些评判的心思,就细细看了起来。 就在这两人赏花的时候,朱家别墅外又来了两个熟人。 手持红色请柬的张云泽以及李容。 当初张云泽找张云梦做联系人,想和李容搭上线,进而得到李家的支持,为他夺取张家的掌家权增加力量。没想到张云梦嘴上说得好听,转头就离开了文曲镇,根本就不出力。 张云泽一怒之下,干脆自己另外找人,也真让他找到了抱朱家大腿的办法。 尤其是他在网上发现了那盆孔雀开屏,虽然因为拍卖期没过,还没能把东西弄到手,但他信心满满地觉得,根本没什么人能竞争得过他。 毕竟只是一盆看起来少见又漂亮的植物而已,不能吃不能喝地,就算真看上这盆花的人,也未必有足够的财力支撑他们跟他争。 他有眼光又有财势,怎么可能拿不下那盆花。 这次他过来,本想着能把那盆花带过来最好。但拍卖期没结束,他只能干看着。这样也好,反正只要他在聚会上和朱家人牵上了线,之后再带花上门,不怕爱花成痴的朱家人不上钩,不见他。 张云泽在心里打算得好好地。 没想到,在聚会开始前夕,李容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张云泽弄到了朱家内部聚会的请柬,也想跟着去见见世面。17笔趣阁 <"http://" target="_blank"><> 要是放在平常,张云泽压根不会理他。但这个人正想把李容当跳板和李家接触,也就顺势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就这样,两人一起来到了朱家别墅。 经过严密的检查之后,他们终于被放行,进到了别墅里面。 刚一进门,李容就看到厅里竟然有好几个他巴都巴不上的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在。那些平日里看到谁都板着脸的家伙这时候笑得一脸春风,低声细语地和其他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李容不由得眼睛一亮。 真是好机会!看来,他能在聚会上接触到不少大腿。就算一时抱不上也没关系,只要能露个脸熟,谁知道哪次就如了意呢? 李容抬脚就要走过去。 张云泽却没他那么心急。这个男人自诩身份,总觉得直奔目标的话未免显得自家太不稳重。还是先端杯酒缓一缓,仔细观察一下再说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3) 反正他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朱明月。 可惜放眼望过去,朱明月似乎没来,聚会的主持者竟然是朱明举。朱明举虽然也是朱家这一代的佼佼者,斯文和气,比起朱明月来毕竟还是差了一些。 他干脆脚下一转,当做没看到李容的小动作,直接不被注意地加入到身边的一小圈正在说话的人中。 这几个人可都是不得了的存在,他们的父辈爷爷辈都和朱家老爷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边的花你们看到了没有? 早看过了。 听说里面有朱老三弄回来的新品呢,是哪盆? 朱老三就是正在主持聚会的朱明举。 朱老三的眼光向来都比不上自家弟弟,他弄回来的新品,不看也罢。 话不能这么说,诚然据说入他眼的植物很少被朱老爷子看上,但也算是难得的珍品了,那些送他花的人,哪个没得到实惠?第一个开口的人说。 嘁,他们也就那么大的本事了。你们没看过朱明月带回来的吧?那才叫好看呢,可惜都不在这里,据说被朱家老爷子留在老宅那边,平日里想看一眼都难。 你们说,如果送的花草真被朱老爷子相中了,我们会有什么好处?又一个人问。 这些人彼此身份都差不多,性子也相合,说话天马行空地都惯了,虽然嘴里说着好处,却并没什么人真的放在心上。 他们都知道,自己没那个眼光,真打算靠这个讨好朱老爷子,十次有九次半会失败,有那时间还不如在自家长辈身上下下工夫。 再说了,朱家虽然显赫,他们家也没差到哪里去,真用不着挖空心思去逢迎。 所谓的好处,更多的是在讽刺借机贴上来蝇蝇苟苟的家伙们。 刘老四,就怕你那眼光和运气,倾家荡产了也弄不着真正的好东西,到时候你怕是会被你爸妈追着骂死。 狐朋狗友们开始嘲笑那个异想开天的家伙。 说到好东西,我最近可是看到了一盆了不得的家伙。那人被嘲笑了也不生气,反倒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开始找图片。 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赶紧递给其他人看:你们看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姜家平时和朱家走得最近,对植物多少有些研究,这时候姜家老二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原本脸上的不在意就变成了惊叹:欸!这个确实不错! 其他人听到姜老二的话,纷纷上去看。 张云泽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他不认为事情会那么巧,那人看中的就是他要拍下来那盆孔雀开屏,但强烈的危机意识下,他还是凑过去扫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认出,真就是他动了心思的那个! ※※※※※※※※※※※※※※※※※※※※ 临近年末,各种乱七八糟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材料都需要写,简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人越长大,越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辣么多,更让人灰心的是对现状的无力改变。年少时背过的五讲四美,大了才明白为什么只给小孩子看。因为大人根本做不到! 还是说说开心的事让大家高兴一下吧,我们应该好像大概可能快开工资了? 只是猜测。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扔的地雷,请及时领取甜作者被炸飞的手套一只当纪念品^^ 第64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二) 这是什么花?看着真不错。 以前没见过。 一看就不普通, 我看看价格我X!至于吗?一盆破花比我上个月新得的那个铺子还贵! 旁边的人笑了:你不玩这个的当然不晓得,这算什么, 前段时间我在国兰网上看过一盆兰花,那才真叫漂亮,花瓣像玉雕出来的。我还真试着拍了, 可惜后来拍卖取消,应该是哪个买家私下联系了卖主吧。 若是换个身份差一些的在这里,可能就会有类似于国兰网对卖家信息保护严密,怎么可能会泄露出去的疑问。但这些人都属于特权中的特权阶级, 个个只是笑而不语,没再多说什么。 那这个,你想不想买下? 算了吧,先前那盆我出手是因为那是兰花, 就算买不好也坏不到哪里去。这个?这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虽然造型好看了点,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人为扭曲成这样的。我本来对花草就没太大兴趣,看个热闹就得了。 听了这些人的话, 张云泽自见到照片后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隐约放了下来。 虽然网上的竞争者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太子爷们不出手的话, 他的优势就不会削弱多少。 不过,他们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 其实他可以找找这个卖家的私人信息。可惜以他的身份,还够不上让国兰网对他低头, 由他出面的话, 对方不会买他的帐。 张云泽在厅里转了一圈, 没看到朱明月,只得退而求其次,将目标放到朱明举身上。 朱明举虽然也算是人中龙凤,在朱家却算不上什么,更是比不上朱明月。 好在朱明举身为主人,左右逢源得很,虽然看着张云泽有些眼生,却仍然对他笑脸相迎,也时不时攀谈几句。 毕竟,能进到门里的客人肯定都接到了请柬。朱家发出的请柬不多,却不是哪一个人确定的邀请名单,几乎每个兄弟姐妹都有掺一脚。 想攀附朱家的多了,时不时也要给他们个机会才是。 不过,他确实没遇到过张云泽这种看着有点儿不知进退的。那些进门的客人,哪个不是和他寒暄几句,就赶紧找自己的圈子去了,只有这个人在他身边跟着不走。 就在朱明举看到又有新客人进门,打算借机甩开张云泽的时候,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最近我发现了一盆很奇怪的花,可惜不知道名字。 朱明举心里一动。 他这个人在朱家子弟里算是个异类,没什么功利心,和兄弟姐妹们的关系都不错,唯一两个特点就是:爱花、爱现。 特别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还时常显摆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 朱家人真论起来,说到对花草的了解,除了朱老爷子外,最出众的并不是朱明月,而是朱明举。 但朱明举中意的花草从来都不是用金钱衡量的,他只爱那些由于某种原因而发生了异变的植物。 异变得越厉害,越得他的心。 这让朱老爷子很不喜,曾经说他爱花只是为了标新立异。朱家后辈们搜罗到的花草,光从品相花色上看,以他最为突出,却也属他送到老宅里的最少。 这时候张云泽以讨教的口气问出来,他就顿了顿脚,打算多给对方几秒钟的时间,看看那张照片。 张云泽看到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暗暗松了口气。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先前朱明举对他的敷衍以及隐约的不耐? 等看到那张孔雀开屏的照片,朱明举的脚步彻底停下来,两只脚像是死死地焊到了地面上。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屏幕,脸上虽然还带着从容温和的笑,眼底的狂热却烧得让人心惊。 这是你的?他转头看向张云泽,声音里压抑着随时都会喷涌而出的激动。 他对变异植株的喜爱不是假的,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盆不知名植物显然是发生了异变,才会长成现在这样。 张云泽刚要说不是,心却突然动了一下。 如果他否认的话,朱明举就会再次视他如无物。 其实他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朱明月。可惜朱明月一直没现身,看样子也未必会来。听说朱明月性子刚硬果断,在朱家这些后辈里面,和朱明举的关系算是最好。 他总不能白来一次。没见到朱明月,攀上朱明举也是好的。 日后总有机会通过朱明举达到攀附朱明月的目的。 机缘巧合。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他故意说了句语焉不详的话,听在朱明举耳中,就觉得他正在接洽花主。 朱明举不是那种半路截胡的人,不过看着张照片,越看越觉得心痒,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道到时候我能不能看一眼? 一听到这话,张云泽就知道这事儿成了!他千辛万苦讨好堂妹拉拢堂弟又钻营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和朱家搭上线吗? 只要朱明举松了口,这条线早晚会攥到他手里。到时候,整个张家怕是都要听他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儿,张云泽的心都飘了起来,脸上堆着笑,打起十分的小心面对朱明举。 看在别人眼里,这两人就是言笑晏晏了。 对了,我对花草也有些研究,不如带你去看看?朱明举说着,领他去了另一边的变异花草处。 张云泽虽然不懂这些,却不妨碍他奉承,好听的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原来在这边赏花的张德音和皮仪夏却已经不在了。 他们呆到中途,就有人过来,引着他们去了后面。 在后面楼上的一间屋子里,他们看到了一个目光冷淡、嘴唇微抿的男人。 明月,原来你在这里。张德音一看到那个男人就熟稔地打了个招呼,还伸手帮皮仪夏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个桔子。 朱明月原本淡漠的表情缓和了很多:要不是你发给我看的那些照片,我根本不会来这边。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皮仪夏身上: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皮仪夏接桔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德音把桔子一瓣瓣放到心上人手里,不在意地说:他跟你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别吓到他。说正事。 朱明月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这个合伙人哪里都好,精明又有手段,能力也强,原本两人是最好的搭档。没想到这人竟然过不了感情关,眼看着就栽了进去。现在更是,连说都不让说了。 护犊子也没这么护的。 行,那就说正事。你说那些花草都有现货,随时能拿过来,是不是真的? 张德音看他一眼:当然是真的,我说话什么时候不准了?看你这样子,你还没跟你家老爷子说? 朱明月抿了下唇角: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说? 照片不是给你看了吗? 没看到实物。 看把你谨慎的,走路要不要提前先量好了走多少步啊?张德音挖苦了他一句,转头看向皮仪夏,夏天,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傻钱贼多的朱明月,你手里那些花草,要是找不着买主,卖给他准没错儿。 朱明月: 皮仪夏: 皮仪夏自认识张德音之后,平时见到他都是一板一眼地处理公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露出这一面。 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张德音和朱明月的关系是真的好。这并不是高位者对低位者的态度,而是两个关系过硬的朋友互损。 当初张德音建议皮仪夏来朱家,说可以帮他找到与诺奖推荐者有关的人,还提议用那些花草拉近关系。 皮仪夏还真信了他的话,任由这个男人从不同角度拍了很多张照片,打算从中选出几盆送到朱家。 可现在再看,皮仪夏就察觉到,他似乎被张德音忽悠了。 以这两人的关系,哪用得着送什么花花草草地。 不过,要说张德音故意耍他也不对,这个男人每做一件事都有其目的,皮仪夏更相信,对方是在帮自己。 比如说替他找个人傻钱多的下家? 正想着,就听张德音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些目前正到了转化的关键时期,不超过一个月就会出结果。两个月之内,夏天能给你至少三十盆不同的变异植物。 三十盆,也就是三十个变异品种。 朱明月一下子激动起来,看向皮仪夏的目光不再淡漠:国际花会上,你真能出至少三十个变异品种? 皮仪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国际花会?他出三十个变异品种? 这些话分开说,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为什么组合到一起,他就这么难以理解了? 朱明月看皮仪夏不出声,猛地意识到什么,目光炯炯地盯着张德音:你不是没把这事儿对他讲过吧? 张德音挑了下唇,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我想给夏天一个惊喜。 ※※※※※※※※※※※※※※※※※※※※ 明天还要加班,到年底之前恐怕很难能再过上一个完整的周末了。叹气。 祝小天使们周末快乐! 第65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三) 在朱家和朱明举搭上关系之后, 张云泽很兴奋。 不过他知道,这种关系是脆弱的。与其说朱明举对他感兴趣, 不如说是对他即将到手的那盆孔雀开屏感兴趣。 就算是为了维护和朱明举的这段关系,他也非要把那盆花搞到手不可。 不计后果。 很巧,这盆花的拍卖期即将到期, 张云泽几乎动用了所有能用的资金,全都投到了国兰网上,就为了把这盆花拍下来。 虽然投入看着大,但只要维护住了朱明举, 一切付出就都有了回报。 可惜,就在拍卖的最后两个小时内,花的出价突然开始大幅度往上升。一开始张云泽还能跟着出价,可很快他就跟不了了。 对方的出价实在太高。 没办法, 张云泽虽然是张家人,毕竟不是张德音, 不能无限制地挪用资金。事实上,每个月他能动用的钱都是有数的。 除了张老爷子和张德音外, 没谁能随意使用张家的资金。而张老爷子自从把大权交到小儿子手里之后, 就开始颐养天年, 根本不过问生意上的事。 张云泽恨得牙直咬,却又不敢给小叔叔打电话借钱,最终只得眼睁睁看着拍卖期到, 那盆花落入别人手里。 他差点儿吐血。 有那么一瞬间, 他甚至怀疑这场网上拍卖是虚假的, 是卖家为了吸引其他买家出高价,故意让托儿来抬价。 不然怎么会就那么巧,偏偏在结束之前的两小时内托高价钱呢?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4) 愤懑不甘之下,他干脆让人追查孔雀开屏的去向。不过还没等到底下人查出眉目,他就知道拍下花的到底是谁了。 是朱家旁支的一个子弟。 那人是个纨绔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虽然他家不是朱家嫡支,但架不住父母头脑精明,在生意场上吃得开,再加上有朱家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因此家底相当丰厚。 这次他看中个小明星,据说那小明星和普通女人不大一样,喜欢玩弄些格调,没事儿就念首诗赏赏花一类的。因为这个癖好,小明星在出名前一度还成了娱乐圈里的笑料。 张云泽也是听圈子里其他人把这事儿当成笑话传,无意中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原来拍下那盆花的人并不是托儿。 还真他M有充大头的!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没多少改变。 反正,并没谁知道他竞拍过孔雀开屏这件事。那些他借过钱的人,只知道他一时钱不凑手,内情却不了解。 就算只是朱家旁支的二世祖,那人也不是他轻易动得的。等细打听之下,得知那盆花已经被二世祖出手送给了心上人,他就知道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总不可能跑个小明星的手里去挖那盆花,这事儿说出去不光彩,一旦朱明举知道了花的来源,也不会高兴。 谁会喜欢给个戏子接盘? 既然如此,他只能另想办法。 卖家那里弄不到,那就从买家那里花花心思好了。 张云泽让人去弄清花农的身份。既然能弄出一盆孔雀开屏,也就能弄出第二盆来。到时候大不了他花高价,从那人手里买过去。 张云泽想得不错,可惜查了一次,没查到,再查一次,还是没查到。 怎么可能?他气得差点儿把办公室里的茶杯扔了,抬头冷冰冰地盯着帮自己办事的人,一个小小的花农,你们都找不着?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手下人低着头,不敢看他:不是我们不尽心,实在是国兰网那边的防护做得实在严密,以我们的身份地位,不论用钱还是用权,他们都不心动。 张云起怒极反笑:除了用钱用势,你们就不会想别的办法了?国兰网防护再好,还能强过安-全-局不成?直接杠不行,你们不会去找黑客?做事情需要我一样样去教吗? 手下人挨了通臭骂,退出去,果然在网上开始找黑客。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毕竟网络普及之后,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能力强的也渐渐显现出来。偏偏这些人良莠不一,有的心存正义,有的却只为钱卖命,有奶就是娘。 他们很快就找到一个在黑客界很出名、名叫Joke的人。这个黑客出名的地方不仅在于他的技术好,也因为他向来明码标价,收钱办事。只要有钱,据说他能连他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能卖,属于黑客里让人非常不齿的那一小撮。 什么?那花农竟然是文曲镇的?张云泽从手下得到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难以置信,你们确信不是被那个黑客忽悠了?文曲镇我几乎每年都去一次,那里除了空气好点儿,哪有什么让人看得顺眼的东西,也就我爷爷这种人才呆得舒服。要是有这么厉害的花农,我会不知道吗? 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个花农确实是文曲镇的。手下人鼓起勇气说。 张云泽揉了揉额角:文曲镇一个屁大点儿的地方,打个喷嚏都会抖三抖,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培养出那种花?真要那样,早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地。你们去,换个黑客,接着查。 手下人虽然心里不满,却不敢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张云泽是他们的老大,衣食父母,他们还要指望着他给钱,当然只能听命行事。 这一次他们找到的黑客叫莫妮卡,从名字上看似乎是个女的。莫妮卡的信誉比Joke要好一些,不过因为急用钱,还是被他们的出价打动了。 莫妮卡出手之后,得到的地址仍然是文曲镇。 张云泽第二次拿到了这个地址,不由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如果说是那些黑客有意蒙他,怎么可能好巧不巧地全是同一个地址?难不成,文曲镇那里真有什么大师在,而他并不知情?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像他爷爷这种人物也呆在文曲镇。那些没事儿就在一起跳广场舞遛弯儿的老头老太太们,谁能想得到平日里笑眯眯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真实身份什么样? 准备一下,我不,你们去一趟文曲镇,看看那边的情况,查一下这个花农的事儿,看看到底是谁。张云泽吩咐着。 他本来打算亲自去,可是一想到去了那边之后,就要见爷爷,还要住在张家老宅里,举动都不得自由,尤其可能会和小叔叔面对面撞上,他就改了主意。 小叔叔的眼睛可是特别厉害的,每次见到他,张云泽都觉得心里发虚,好像所有的思想念头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地。 能不碰面,还是尽量不碰面的好。 当然,这只是目前。等日后他拿到了张家的大权,还是要去小叔叔那里走一遭的。他非常想看看小叔叔那时候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还想现在一样用淡漠审视的目光看他? 至于现在嘛,还是先让这些手下去吧。他们不是张家的人,行事自由得多,也不用去老宅那边。 就在张云泽查孔雀开屏的培育者时,皮仪夏已经回到了文曲镇。 张德音陪着他。 原本还想一盆盆挂到国兰网上出手的那些异变植物,走这一遭之后,已经全部摇身一变,成了国际花会的预定品。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步骤要走,上面要派人过来检查一下这些植物的品种档次以及异变方向,以确定它们是否真有参加花展的资格。 不过这些皮仪夏是不担心的。 毕竟,他所采用的技术以及药剂,完全出自他自己的知识储备,这个时空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到。 而且那些诱变剂以及养料等等,虽说是用的星际世界的知识,但成分却根本没超出这个世界的认知,再加上诱变剂起完作用后就会自动分解气化,完全不可能找到丝毫不科学的痕迹。 张先生,谢谢你!他实心实意地说。 挂到国兰网上拍卖的不知名花以及国际花展上的花,这两者说出来不仅仅是名头不一样。只要他的花能在国际上走这么一遭,身价绝对会翻几番。 他虽说早就不缺钱了,但自己的本事被认可总比廉价出售的好。更别说朱明月已经一口答应了推荐的事。 朱明月虽然没看过他的小说,但他完全相信张德音,知道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做出冲动的事。张德音说好,那一定确实不错。 有时间把你的小说拿过来我看看,身为推荐人,总不好一页都没看过啊!临分手的时候,朱明月笑着对他说。 皮仪夏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并非是朱家认识什么推荐人,而是朱明月本身就有这个资格。 通过这件事,他也意识到了,张家和朱家或许还有差距,但张德音和朱明月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是谁攀附着谁。 单看张德音在朱明月面前的放松姿态以及朱明月说话时的随便态度,他就知道,这两人应该是伙伴,或者说是兄弟,交情相当过硬的那种。 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似乎很少人知道。至少张家那边的人就不清楚, ※※※※※※※※※※※※※※※※※※※※ 首先先道个歉。昨天加了一天的班,晚上回来后头疼得不行,眼睛也涨得要命,听到一点儿声音都心烦气躁想发脾气,本来还想码字的,这种状态在电脑前面实在坐不了,只好躺下休息了。 昨天等更的小天使们很失望吧?以后甜作者会尽量提前存稿,避免这种事再发生。抱抱大家,希望能早点到一月中旬,那时甜作者有假期,除了学车外,就能多更新码字啦! 第66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四) 谢我?张德音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皮仪夏会这么说。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调整过来, 光用嘴巴说, 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皮仪夏眨了眨眼睛, 表情纯良又无辜:可是,我不会腹语啊, 只能用嘴说。 张德音看出来面前的人在装傻,很想问一句,皮这一下你很开心是不是? 皮仪夏也有些无奈。经过上一世安锐的感情, 他不可能不明白张德音对他做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再慷慨的好心人, 也不可能毫无欲求地帮一个泛泛之交吧? 从认识到现在, 张德音对他算是仁至义尽。 不过这个男人做事太果断,又没真正挑明,就算上次疑似表白,也终究没有说得太直白。偏偏他每次出手帮忙, 都帮到了点子上, 让皮仪夏想拒绝都不行。 当然, 皮仪夏的想法从来没变过。说他固执也好,说他傻也好, 他对安锐的感情, 哪怕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 都没有消散多少。 或许以后终有彻底消失的一天,可至少现在, 他忘不了安锐, 也不想在心里有人的时候接受另一个人的感情, 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咔嚓一声,他拿着小小的花剪将横生出来的一截小小花枝剪了下来。 其实,有句话,我或许提前说会更合适些皮仪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开口。从朱家回来之后,张德音一直找借口呆在他这边,傻子都感觉得到这里面不太对劲。 张德音眯了下眼睛,他知道这个人想说什么。 接触这么长时间,他感觉得到,皮仪夏只是把他当成个普通朋友,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心思。 不过轻易放弃,也不是他的作风。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在这个人拒绝他之后,他接下去该如何追求。 总之,必要抱得美人归。 是网上那些人污蔑过你,你担心会影响到我吗?男人问,向花盆里伸手,要把那一小截被剪掉的花枝捡出来。 这个,也算是原因之一吧。当然,不是最主要的那个。是他过不了心里那关,不想背叛安锐的感情,哪怕这个世界里很有可能没有他。 皮仪夏抿了抿嘴唇,打算把话说清楚:实在是,我心里有个人 嘶张德音的手指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尖刺刺伤,伤口处有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皮仪夏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熟悉的甜腻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儿,却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上个世界里和安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的目光落到张德音的那滴血上,半天都没有移开。 张德音伸手从一边扯过张纸,想把手指上的血珠拭去,却被一旁伸过来的手抓住。他不由有些诧异地看了过去。 皮仪夏似乎中了魔一般,俯头凑到那根手指上,将血珠含到了嘴里。 立刻,种种画面在他面前迸发而出。安锐的笑,安锐的宠,安锐的温和以及无奈,最后留在记忆中的,则是满头白发的安锐脸上的泪珠。 怪不得一开始见到张德音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熟悉的感觉,原来,他真的是安锐! 皮仪夏觉得有股委屈的感觉升上来,一时间竟然有种想投到对方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 他真要这么干,估计这个男人会以为他冲撞了什么,被魇住了。 皮仪夏最终控制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些情感,没被它们牵着鼻子走。可是激荡的心情却没有减缓多少。 没想到,竟然在这个世界里遇到了安锐! 哪怕此时的男人已经没了那一世的记忆,长相和性格和那一世也并不相同,却很巧合地同样爱上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想到这里,皮仪夏有些压不住微微挑起的唇角。 张德音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人先前绝对想拒绝他来着,可就在他被花刺伤手指之后,皮仪夏突然改变了态度,那眼神看着又激动又委屈,还有几分心疼。 这这哪像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 张德音的心跳加快了。 难不成,皮仪夏其实对他是有感觉的,所以看到他受伤,就心疼了,一不小心暴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感觉?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又不接受他? 从上次到这次,就算没直接表白,也算对对方有过两回暗示了吧?难不成还非要他捧着一束花,说一句我喜欢你? 真要那样的话,他也能做。不就是个形式吗?只要皮仪夏高兴,这就都不是事儿。 张德音正想着,就看到皮仪夏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低声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我上救护车? 皮仪夏还记得,当时张老爷子发病,他在救护车到达之前,做了紧急救治。原本打算在救护车到后悄悄离开的,却被这个男人带上了车。 就算是想知道救命恩人到底是谁,也用不着非要把人带走吧?以张家的本事,过后调查照样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张德音看了看他:我就是觉得,如果让你离开,我会后悔。 皮仪夏顿了顿,转头看向花房窗口处放着的一盆花。 那盆花形如马蹄莲,但叶片却呈现细密的小锯齿形状,叶脉却泛着浅淡的黄色,不管是花朵还是叶片,单独拿出来就已经很出奇了,组合到一起更加夺人眼球。 花房里这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花共有几十盆,唯有它必须有强光照射,每天的强日照必须达到十个小时以上,因此皮仪夏才会把它放到窗口那边,夜间更是在它的花盆旁单独开一盏高度数的大灯。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皮仪夏血管里的血都在叫嚣着奔涌,他面上却平静得很,似乎只是在问平平常常的一句话。 不知道,大概是第六感吧?张德音笑笑,也看向窗口的那盆花,那花叫什么名字? 安锐。皮仪夏低声说。 这是花房里面的所有花中,唯一一个不是以编号命名的。皮仪夏之所以给它起这个名字,是觉得它一旦失去强光照射,就会营养不良进而虚弱枯萎,很有点儿像他刚进到这个世界时的状态。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有叫叫陪着他,又有他必须完成的任务,说不定他也会在对安锐的思念与愧疚中日复一日地老去。 安锐?张德音奇怪地问,这不像是花的名字啊。反倒像是人名。 皮仪夏吐了口气:是人名。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5) 张德音沉默了半晌,目光锐利如刀:你喜欢他? 我?皮仪夏揉了揉脸,转开话题,你手上的伤没事吗?我去拿个创可贴帮你包一下吧,花房里细菌比较多。 说着,他转身朝角落里的小柜子走去。那里面有一些常见的医药用具,专用于平时在花房不小心受伤时处理伤口。 张德音看着他的背影,拧起眉头。 这人刚刚竟然避开了他的问题,看来那个叫安锐的问题确实很大。 他应该叫人去查一查,看看安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皮仪夏在落到这种境地时,还念念不忘。 至于吃醋神马的自认成熟又稳重的张德音绝对不承认他有那种情绪。哪怕喜欢的人已经提早有了心上人,只要还没结婚,他就还是有机会的嘛。 什么?万一已经结婚了怎么办?笑话!华国现在根本没有同性可以结婚的法令好吗?虽然社会风气在这方面已经宽容了很多,大多数人也不再把同性方面的问题当成一种病来看,呼吁同性可婚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但没有就是没有! 反正,张德音觉得,只要皮仪夏没明明白白地拒绝他,没把那个叫安锐的男人带到他面前来,他就还有机会。 等张德音离开后,皮仪夏立刻联系叫叫。 文曲镇景色不错,空气也好,叫叫很喜欢这里,平时常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到处走走看看。 不过它毕竟是系统,就算走得再远,和皮仪夏的联系都是通过意念,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要是叫叫想立刻回来,让具化的身体消失,它就能在皮仪夏的脑海里重新出现。 张德音就是安锐,对吧?皮仪夏问。 这个需要你自己确定,叫叫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慢吞吞响起来,毕竟上个世界,和安锐有直接联系的是你。能让你一见面就觉得熟悉,刚刚还回想起那么多,想来应该是他。 他的血是怎么回事?想了想,皮仪夏又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安锐太喜欢你了,他对你的爱全部融化到了骨血里,以至于这一世你一尝到他血的味道,就感受到了他的爱。叫叫说。 感谢您的胡说八道,真是差点儿信了你的邪! 先别说什么爱情会不会进到血液里,就算能,这个时空的身体已经不是上一个了好吗?以血证爱?以后他怕不是要转行当吸血鬼嘞! 不过小主儿,你还会答应他吗? 皮仪夏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如果他真的还喜欢我的话。 ※※※※※※※※※※※※※※※※※※※※ 今天的更新已经热腾腾新鲜出炉,敬请小天使们享用^^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扔的地雷 第67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五) 自从知道张德音就是上一世的安锐, 并且仍然爱着自己后, 皮仪夏对对方的抵触心理减少了很多。 他甚至有些感谢老天, 竟然让他好运气地在这个世界再次碰到安锐,两人很有可能再续一世缘分。 察觉到他的想法后, 叫叫对此嗤之以鼻:感谢老天?你还真以为是老天给你安排的好处啊?你真可爱! 联想到上句话, 加上说这话的语气, 那句可爱明显不是在夸奖他。 叫叫, 你为什么这么看老天不顺眼?皮仪夏和它穿越了这么多个任务世界,早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真没见过它这么兢兢业业地看不起哪个人或者东西。 除了老天, 或者说那个所谓的天道。 叫叫沉默了一会儿:不清楚。大概这是刻进我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吧。 您有骨子吗? 不过, 他倒是能明白叫叫想表达的含意。如果叫叫是哪个高维空间的生命体开发出来的系统,很明显, 写进这个系统里的数据就是以仇视天道为基础的。 只是, 谁这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写这种程序出来? 因着花房的那一幕,虽然没接受他的心意,但张德音却觉得两人的感情前景还是挺光明的。 直到清铭将调查结果交给他。 张德音看着那撂厚厚的纸,眉头不由拧成了大疙瘩。 没有合适对象?这就是你们的调查结果?他不满意地问。 自从知道皮仪夏对那个叫安锐的念念不忘,甚至连花都取了对方的名字后, 张德音表面上没说什么, 私下里却让人去调查。 整个华国, 叫这个名字的人不算少。可根据地区年龄以及生活经历等方面进行交叉对比排除之后, 剩下的可疑者数目竟然是零。 没有任何一个叫安锐的男人和皮仪夏有过交集。 事实上, 皮仪夏从小到大的生活履历简单得很。他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甚至相对来说情商还有些低,在上学的时候时常是同学们取笑的对象。 那些学生或许并非真的心怀恶意,但不管怎么说,少年的心思都是敏感的,神经都是纤细的。被他们那样对待之后,皮仪夏表面上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内心却愈加有逃避人群的趋势。 不然后来也不会选择写网络小说来作为谋生的手段。 想查清这样一个人的成长轨迹是容易的。最开始得知皮仪夏没与任何一个叫安锐的接触之后,清铭也曾怀疑过调查结果,还特意让手下重新复查了一遍。 可惜第二份调查报告和第一份并没什么差别。 先生,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清铭说着,把一份相对来说要薄很多的文件递过去。 张德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扫了一眼,眉头不但没松开,皱得更紧。 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个安锐是女人? 不是我觉得,是在两次调查都未果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考虑新的可能性,清铭心平气和地说,既然男人不符合,那就只能从女人下手。这个名字阳刚之气很浓,整个华国也没几个女性叫这个名字,皮先生更加没和她们接触过。 张德音看看清铭手里还捏着的几张纸:看来你还想过别的可能性? 没错。比如说,那个安锐,有可能不是华国人,而是其他国家的人。清铭回答,当然,我们的能力还没大到连其他国家的公民也一并清查。不过至少皮先生那里还是挺好下手的。很遗憾,皮先生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外国人。如果先生没意见的话,下一步我只能从外星球考虑了。 自从和皮仪夏接触之后,素来行事一板一眼的清铭说话时不时也会皮一下,怼一怼了。 综上所述,我个人认为,皮先生说他心里有人,还对安锐表现得情深义重,有百分之九十点七三的可能性是假的。清铭说。 张德音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假的? 没错。可能他只是想拒绝先生您,清铭看了一眼自家先生难看的脸色,看在每月都能拿到手的相当丰厚的薪水面上,自认为体贴地加了种可能性,或者还没考虑清楚是否该怎么处理和您的关系,这才会随口捏造出一个叫安锐的人来,希望您能知难而退。 可惜这种手段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成功,在张德音这种有财有势的人眼中着实不算什么。 不就是清查一个人的事儿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什么都能查得到。 张德音难看的脸色却没好多少。千军万马 <"http://" target="_blank"><> 不管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都说明皮仪夏现在还没打算接受他。 可是想到那天在花房里的事,张德音就怎么都不甘心接受这个说法。 若是没遇到,没心动也就罢了。现在让他还怎么能割舍得下?直到现在,他一闭上眼睛,还能想起皮仪夏帮他的手指粘创可贴时的模样。那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目光专注认真,似乎手上在做的事有多神圣一样。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对人动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下? 先生?清铭看他不说话,提醒了一句。 张德音将手中那叠资料全都扔到桌上,用的力气大了点儿,最上面几张飞了出去,有一张还落到地上。 清铭弯腰把那张纸捡起来,又把其余有些凌乱的纸张都放好,弄得规规矩矩整整齐齐。 初始网站的造神计划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吧?张德音问。 是的。总体来说,还是挺成功的。现在我们网站的流量上来了,虽然和那些老牌超级大网站还不能比,起码已经在这方面站稳了脚跟,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收到预期的效果。清铭立刻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再启动一个相应的计划吧,把网站的流量再提上一个新台阶男人想了想说,等流量能和超级网站媲美之后,我们就启动第二轮的造神计划,仍然主推站里面更新勤奋又有成绩的写手。 清铭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先生的创意的确相当不错,可惜都属于公器私用。要是没有先前张德音让他查人找人这事儿,他可能还会觉得这人真是一切从公司利益角度出发。 现在么,呵呵。 只是,上面的人非要恋爱脑,他这个当下属的除了帮忙处理好一切相应事务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跟自家先生对着干吧? 再说那见过那个叫皮仪夏的人,不得不说,皮相是真的好,让人过目难忘那种,偏偏又没有娱乐圈里常见的世故与轻浮,很吸人眼球。 能把自家先生这种母胎单身的男人吸引住,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提流量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找一个口碑好的明星担当形象大使,再找相应的渠道或平台推广一拨,效果应该不错。清铭说。 张德音点头:那就照你说的做吧。明星不要请一个,多请几个,越多越好。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小鲜肉吗?不过你要注意他们的名声问题。娱乐圈里有些人为了能多些流量,宁愿炒黑,或者跟人上-床。那些私德有问题的,千万不要找,哪怕他们主动降价也不行。 他不是傻的,初始网站虽然站稳了脚跟,崛起时间毕竟不长,和那些已经有了根基的老牌网站根本就没法儿比。 这种情况下去找品质有问题的演员当形象大使,短期内可能受到的影响不太多,但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办吧。张德音最后吩咐道,记得等初始的流量达到顶峰后,一定要紧接着推出第二批造神计划,到时给皮仪夏留个位子,不要把名额全撒出去让人占了。 清铭没说话,心里却有些可怜自家先生。那边还没接受他呢,先生自己先乱了阵脚。第二次造神?皮仪夏会放在心上吗?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皮仪夏那手诱发异化植株的本事, 他记得他在一本不记得名字的书上看过,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战争,一个人进,另一个人必然会退。照先生这样的表现,将来这事儿真成了,不得被皮仪夏吃得死死的? 皮仪夏有那手本事,还会把小说放在心上吗?怕不是只当个没事做打发时间的消遣呢。 他会这么想也不奇怪,毕竟皮仪夏几次变异植株出手,他都知道,也清楚这人一下子就赚了不少钱。 偏偏他并没像张德音那样看过皮仪夏的小说,更不怎么清楚张德音对那两版《合租者》的重视。 毕竟,张德音带皮仪夏去朱家的事,除了张家老爷子之外,连他都不知道。 张德音倒没注意清铭的情绪波动,他自顾自把这段时间网站的发展方向交待了一遍之后,又开始在脑子里回想能不能再在哪个方面帮助皮仪夏。 另一边,朱明月的动作倒是蛮快的,他果真填了推荐人的表格,还特意把那两版《合租者》都随信附出去,下面大篇幅地赞美了这本书的内容。 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够朋友!张德音拍着朱明月的肩膀说。 朱明月一边拿毛巾擦眼睛一边不耐烦地躲开他的手:少来!我这完全是被那个扭曲的《合租者》震动了好吗? ※※※※※※※※※※※※※※※※※※※※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汐湮童鞋的地雷^^ 第68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六) 扭曲版本的《合租者》的销量一下子是先前的十几倍。当然, 因为之前卖的数量本来就不多,十几倍的销量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 可对负责经销这本书的人来说, 这已经是相当好的消息了。 没办法,谁叫明摆着是亏钱的买卖,自家先生还非要印呢, 甚至为了这本书还买了个印刷厂下来。 清铭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下面的人却不清楚,只暗暗在心中猜想先生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终于犯了回错, 要栽跟头了。 虽然那本书的成本不高,但盘下印刷厂再加上那些出版号可都不是小事,这些都要算到出书的成本里面。 因此哪怕现在书的销量转好,经销商也并不把它放在心上。 销量再好, 能把印刷石的钱赚回来不? 赚不回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都不知道,《合租者》销量变好, 是因为有人喜欢上了这本书。 朱明月和一般的人不太一样。他这人喜欢看书,但口味挑剔得很, 一般的非写实类书都入不了他的眼, 文笔以及写字功底差一点儿的他也读不进去。 而写实的书里, 专门喜欢家长里短蝇营狗苟那些的,他连瞄都不瞄一眼。 强行为虐而虐或者为悲剧结尾以致用力过度的同样在他的淘汰书单上。 这么一来,能让他拿起来从头读到尾的书, 太少了。 最开始《合租者》也不合他的口味。不因为别的, 这书的风格太黑暗, 虽然没有什么血腥恐怖的描写,但用词方面总给人一种压抑着的扭曲感觉,让人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直面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 说直白些,就是对读者太不友好了。 但张德音是和他相当合得来的朋友,虽然这人没明说,朱明月是什么人,眼睛一扫就知道张德音对皮仪夏暗含的心思,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拖朋友后腿。 而且一张诺奖的推荐书而已,写了就写了。其实以前他年年收到,却从来没推荐过任何人。 不是他不想扬国威,而是他自觉看书的口味有些与众不同。让他推荐他不喜欢的,他肯定不愿意。而他喜欢的那几本,明摆着诺奖委员会的人不会接受。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6) 既然这样,又何必浪费脑筋和邮费呢? 这次,出于为推荐书负责再加上给朋友帮忙的心理,他把《合租者》看了一遍。 一开始并没看进去,前十页都是他强迫自己看的。 紧接着,他就不知不觉地陷进去了。等把整本书看完,他才发现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黑了。连着看了那么长时间的书,他的眼睛也有疲累的感觉。 看完那本书,他心中有震动有感慨,已然决定必要把这本书好好地推上去。 只是另一本《合租者》,他扫了一眼,打算以后有时间了再看。 后来他妹妹进他的书房,看到他看过几遍的《合租者》,心中好奇,就拿走打算开开眼,看是什么书能这么吸引自家哥哥。 朱明月晚上再想看几页书打发时间,发现先前的那本不见了,猜到被妹妹拿走,毕竟只有她喜欢钻进自己的书房里找书看。 无奈之下,他才把网络版的《合租者》拿过去,打算今天晚上就看这个。 网络版的《合租者》不像那本那么赶读者,起码朱明月看到前几页就笑出了声,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看。 于是,本来打算只看几页就睡的男人这次又熬到了后半夜。 看完之后,朱明月把书放下,又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看因为笑出眼泪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决定去床上休息一下。 这本书笑料挺多,不过其实没什么思想,整本书都挺肤浅的。笑过也就算了。大概这类小说都是这样吧。睡着之前,朱明月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把这样一本书推荐给诺奖委员会,并不讨喜,那些人很大可能会直接忽略掉。 这么做可都是看在张德音面儿上。老张你欠了我很大一个人情啊。朱明月犹在心里嘟囔着。 许是睡前这么想过,以至他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全,梦里全是那两本书的内容。书里的人跳了出来,围着他做出种种书中的姿态。 不过,并不是单独哪本书,而是两个版本的《合租者》荒诞地融合到了一起。虽然一个压抑一个爆笑,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而这种和谐之后的场景,反而让那种无处不在的悲凉更加浓重,绝望的气氛甚至比之单独的扭曲版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会这样? 朱明月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等脑子大半从那个梦境中挣扎出来,他总算看清了身处的环境,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随之攀爬上来。 太好了! 那些都是梦,都只是个梦! 什么悲伤,什么难过,什么疯狂,什么悲凉,都只是梦里的感觉。虽然现在还有余韵,很快就会过去的。 朱明月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静静地等待着那些负-面-情-绪慢慢淡去。 只是,慢慢地,他突然有了一种猜测。 不论网络上还是现实中,以写作为生的人其实并不少见,出书的也很多。也有一少部分作者写过系列文,这一本中会有先前哪本中几个人物出场客串,或者直接把大背景承接下来。 但没有谁,会是皮仪夏这种写法。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外表,甚至连性格都相去不大,在这两本书中却是截然不同的下场。 一本活着,却和行尸走肉差不多,另一本则干脆在开头就死了。 两本书单独看的话,就是两本写得还不错的小说,让朱明月选择的话,扭曲版本更好看一些,思想深度也更强一些。 但合到一起,就让他体会到一些细思极恐的东西。 这个皮仪夏似乎心理状态不太对? 想来想去,朱明月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手机就要给张德音打电话。 只是,按开屏幕的刹那,他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又放弃了。 这么早,扰人清梦的他怕不是要被对方骂? 等白天再见面之后,寥寥几句话,朱明月就察觉到,张德音并非对这两本书的事一无所知,正相反,他其实了解得很深。 既然这样,就用不着自己再多事了。 于是朱明月很快就把诺奖的推荐表格填好,连着两个版本的书一起邮了过去。 张德音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毕竟离那边截止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 你看上的这个人,以前经历过什么事吗?朱明月看老友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了一句。 虽说打探人隐私不是好事,但皮仪夏看着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岁,怎么能写出这么让人不敢深思的东西? 这可不是那些被关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王子们能够写出来的。 张德音想了想,把皮仪夏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他曾经半壁江山的笔名,以及和侄子的那场官司,最终遁避到文曲镇另签到初始网站。 朱明月听完,呵呵一笑:看来,你倒是相信法院那边判决有误?他们可都是通过证据判断出来的。 我知道。不过通过证据不代表得到的结论就一定正确。我相信夏天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张德音回答。 为什么?朱明月其实也不认为皮仪夏会做出那种事,只是看到老友笃定的表情,他难得有些好奇。 你不是看到过他的那些花了?张德音淡淡地说,你多少在这方面有些眼光,不会看不出那些花的价值。你觉得,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调弄出几十盆变异植物,每盆价格至少都能走到八位数的人,会不择手段地去抢侄子写的那些半成品的网络小说?你觉得他图什么? 这倒是实话。 事实上,原主以前发表的那些网络小说,第一本和第二本没爆红,一是因为没有读者基础,自己还是新手;另外一个就是小说本身也不算成熟,尤其第一本,架构和文笔上都差了些。 以皮仪夏现在的本事,随便弄盆花出去,不论想要名还是要钱,都不是什么难事,压根用不着靠压榨侄子来得到那些。 说不定他就是看侄子不顺眼呢?朱明月内心早就相信了老友的话,嘴上却故意唱反调。 呵,据清铭的调查结果,皮丰自爸妈死了,一直都依附着夏天过日子。两人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要是夏天真的有坏心的话,你以为皮丰能消消停停地长到现在,还有机会去利用网络舆论攻击自家叔叔?张德音讽刺地问。 所以我挺好奇的,你说皮丰弄这么一出,到底为了什么?为名为利?听你刚才说的,皮仪夏离开他侄子之后,皮丰的小说一直也没断过,前后衔接还很自然,并不像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不然外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站皮丰了。 张德音冷笑:欺负我家夏天,还想踩着他上位,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 突然降温,以至有点儿小感冒,鼻子堵了,嗓子也有点紧紧的,时不时还咳几声。 小天使们要注意保暖哟,尤其住在寒冷地区的记得加衣,要美丽更要有温度才行^^ 第69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七) 朱明月算是听出来了, 张德音这是摆明车马要站皮仪夏那边。 这叫什么?帮亲不帮理? 不过, 看完这两版的《合租者》,朱明月对皮仪夏有了更深的了解, 竟然也觉得当初的事情应该另有隐情。 虽说就像法院判决的那样,从证据来说, 不管怎么看都实打实应该是皮仪夏抄了皮丰的小说,还无耻地当成自己的发表出来以获利。 万一真的像他想的这样,其实皮仪夏真是小说的作者, 却被从小养大的侄子倒打一耙, 全网黑成那样,万夫所指这要换个心胸不那么开阔的,寻死都有可能! 本来扭曲版的《合租者》开篇就是死亡的主角, 爆笑那一版的主角虽然看起来风光得意,最终仍然结局凄凉。一旦把这两版的主角都代入进皮仪夏的话这也是先前他给张德音打电话的原因, 他觉得皮仪夏有寻死的可能。 等从张德音这里知道皮仪夏的详细遭遇, 他的担忧更深了。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老友一直都是单身, 好不容易看上个人,性别什么的先不提, 竟然还是个心理不健康想自杀的, 这实在让他放不下心。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张德音说。 朱明月察觉到的,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甚至还据此推断出更多的东西。 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提出帮对方找诺奖推荐人。 张德音的性子本来是那种先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一步步按照计划走, 循序渐进的,结果就因为皮仪夏这样,他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连续几次表白,又以比较强势的方式参与进对方的生活。 发现自己对皮仪夏有感觉又发现对方有死志时,张德音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成为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让他至少明白,这世上还有人站在他这一边,相信他,深爱他。 对一个被全网黑的冤屈者来说,信任弥足珍贵。 对一个被相依为命的亲人背叛的人来说,毫无保留的爱是他最需要的。 而付出这两样,是喜欢上对方的张德音的本能。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或者别有用心。 那么,他接受你了?朱明月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过会得到第二种答案。 毕竟看张德音为皮仪夏跑前跑后地,如果还没得到手,谁会一下子付出这么多?就不怕鸡飞蛋打吗? 还在努力。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说到这里,张德音笑了笑,反正,他只能是我的。 朱明月挑眉看了老友一眼。 两人相交这么多年,公私方面都有合作,朱明月从没想到老友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以前用出那些雷厉风行、风云诡谲手段的人,竟然会傻到这个地步。当然,说他是强大的自信倒也说得通。 张德音说那些话当然不是白说,他是真做好了这些准备。 大约一个月之后,顾琴的花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云泽。 张云泽的手下连续请了几个黑客,攻破了国兰网的数据库,将花房地址交给了他。 第一次得到这个地址时,张云泽选择不信。毕竟一个在他眼中又穷又小的破镇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顶尖的花农存在? 但接下来的调查结果打了他的脸,最终他不得不信,或许真是他孤陋寡闻,漏掉了什么。 等终于查出花房的位置以及花房主人是一个叫顾琴的中年寡妇后,张云泽再次来了文曲镇。 不过他没亲自现身,而是让手下的助理过来处理。 助理带着人到这边时,正巧碰到皮仪夏领着顾琴在给其中的几株分盆。因为需要特别精细的手法,皮仪夏亲自上阵,身上穿着半旧的衣服,外面还罩着防水防土的罩子,沾满花泥的手上拿着分枝剪以及小铲子。 助理看到他这样,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顾琴请过来的小帮工,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顾琴看到这几个陌生人不经过同意抬脚就往花房里走,赶紧出来堵到门口,不高兴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私人院子不能随便进么? 助理用眼角扫了顾琴一眼,不屑地吐了口气。 不过是个小破镇子的老娘们,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整个身子干瘪得都没二两肉。要不是有老板吩咐,请他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没想到这娘们儿什么都没有,架子还不小,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私人院子。 你是这儿的主人?叫顾琴是吗?为防止弄错,助理特意问了一声。 顾琴点点头,并没让开身子,眉头皱得紧紧地: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就去前面说吧,这里不能进! 看那助理要翻上天的鼻孔,顾琴估摸着可能是哪个买家,毕竟她前段时间刚把两盆自己用来练手结果变异失败的植物放到了论坛上。 虽说变异失败,却仍然是少见的漂亮,放在一般人眼里,是求之不得的。奈何师父对这些植株要求太高,他的一句失败,连反驳都不许有。 顾琴自拜皮仪夏当师父后,一直受他指导,只在最近才自己学着独-立给植物做诱变处理。因为皮仪夏说她理论知识已经差不多了,差的就是经验。经验这东西,学不来,自己得到的才做数。 有师父这句话,顾琴上手的机会多了,可处理失败后的花草数量也有所增加。 那些花花草草基本都被她几百几千地在网上卖掉了。 她看得很开。师父这方面是宗师,基本没谁比得上,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更不用提。 像师父那样一盆花卖到上亿,她是不奢望的,只要标价成百上千时还有人抢着要,她就满足了。 如果被皮仪夏知道她的雄心,怕是要恨铁不成钢。好歹除了那些异变剂诱导剂配方之外的所有知识都被他不藏私地传授给了顾琴,结果这个女人只想卖几百块钱一盆!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顾琴。毕竟,到现在为止,所有卖出高价的花都是皮仪夏亲手培育出来的。要是哪天顾琴侍弄的花也卖到百万以上,相信她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助理看到顾琴不让开身子,心里的不悦和不屑更加浓重。 只是他还记着老板的吩咐,在生意做成之前总不能表现太过:不是说你卖花吗?我来看看你的花,看能不能入我们老板的眼。 顾琴的眉头松开了。果然是来买花的,看来就是在论坛上和她搭讪的那些买家,只不知道是哪一个。 花的图片都在前院,你们和我过来看看吧。要是有看中的,我再把实物搬出来,让你们验验。顾琴说。 助理不耐烦起来:这里不就是种花的吗?你让我们看看实物,真要看得过去,我说不得要多买几盆。破花而已,你还担心谁偷了你的不成?宝贝成这样! 顾琴眼中的防备瞒不过他,这让助理更懒得给个笑脸。一个村妇,把盆破花当成了命根子,小气得要命! 不行,只能先看图片再说。顾琴回答。 助理很生气,却自恃身份,总不能直接上手把人拨到一边,只得吐了口气,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跟在顾琴后面往外走。 皮仪夏见她把人弄走了,也没多想,手上加快动作把新株都弄好,洗干净手后给它们重新编了号,这才打算出去。 花房的门刚刚拉好,还没锁上,就听到前面隐约传来了争吵声。 他不由有些奇怪。顾琴性子爽利,但还是挺会做人的,很少会在口头上得罪人。尤其她学做花草生意之后,深谙和气生财的道理,就算对自家孩子都不像以前那样动辄竖着眉毛训斥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7) 竟然能把她惹火,这是出了什么事? 皮仪夏生怕顾琴吃亏,抬脚就往前面走。 刚走到一半,就见几个陌生人过来,为首的还骂骂咧咧,嘴里说着什么不识好歹一类的话。 顾琴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地拦住他们:站住!你们不能过去!现在我们花房只有那两盆花出售,既然你们不是它们的买主,就请离开! 助理本就看不上顾琴,在前面耐着性子看相册时,发现只有两盆平平无奇的花,以为被敷衍了,直接发作起来。 顾琴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来他并不是冲着那两盆花来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以前皮仪夏提醒过她,说花房里那几十盆要送到国际花展上去,让她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她一直小心谨慎地防备着,没想到今天来的这几个人看样子就是冲着那些花来的。 她来不及想是谁泄露了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花房里的花。 她这么一拦,助理觉得她故意为难,恶向胆边生,伸手就是一推。 顾琴噔噔倒退几步,脚下踩了个石头,仰天就倒。幸好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扶住。 她一转头,看到皮仪夏,赶紧提醒:他们是来抢花的! 在顾琴印象里,那些花既然要去参展,肯定非常重要。这几个人横冲直撞,在她的院子里还这么不讲理,不是强盗还能是什么? 助理听到顾琴的话,冷笑一声:就你那几盆破花,我们肯看都是给你面子。抢花?你有那么大的脸让我们抢吗? ※※※※※※※※※※※※※※※※※※※※ №2 网友:加里亚评论:《快穿总在被甩后》 打分:0 发表时间:20181214 10:14:39 所评章节:68 最后一段,朱明月冷笑是张德音冷笑才对吧!夏天是昵称啊!! 有小天使指出昨天最后一段中的人称错误,已经改啦!谢谢指正,么么哒^^ 甜作者眼瘸手残,自己看了两遍都愣是没发现错误,望天 第70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八) 张云泽手下的助理, 跟他久了, 别的没学到,踩低捧高的本事很有一套。 当初张云泽拿到顾琴的地址以后, 真以为这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特意让人去查了一下她的底儿。 查完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老公死了,一个人带孩子。查证的人甚至把她先前从山里挖花回来,无意中卖了钱, 于是才开始干这一行的事儿都整理出来。 张云泽看到之后, 就以为顾琴是走了狗SHI运,那盆孔雀开屏估计就是她走大运撞上的。 虽说很难再找到第二盆,但想想朱明举那里还等着他的回音, 张云泽在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死马当活马医, 这才让助理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花。 他吩咐得漫不经心, 助理当然也不会对顾琴高看一眼。尤其他过来之后, 看到顾家的院子无非就是普通的镇上民居,压根就没有专业花房的设备, 不由更加鄙视。 这种情况下, 他对顾琴的态度能好就怪了。 虽然伸手推那一把差点儿伤了人,他也没觉得怎么样, 大不了扔几张钞票, 这种穷鬼为的不就是钱吗? 如果顾琴知道他的这些心理活动, 估计会气得立刻拿大扫帚把人赶出去。 怎么回事?皮仪夏问, 看向来人的目光已经变得相当严峻。 顾琴站稳脚,气冲冲地说:他们根本不是来买那两盆花的!我给他们看照片,他们非要闯到花房来,还说看上哪盆拿哪盆,价格任我开!我跟他们说后面的花都是不卖的,已经有别人订下了,他们还非要闯进来。 跟着那个助理过来的几个里有人冷笑一声:什么订下了?无非就是想坐地起价!都说了价钱任你开,还矫情什么?不还是想多捞点儿钱吗? 顾琴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踩到地头上欺负人的事儿。 虽然没细说前因后果,但皮仪夏通过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然猜出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这里装有摄像头,皮仪夏指了指花房周围的几处,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敢硬来的话,我们会报警处理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自大狂,不过身为变异植株的主人,他自然有权利把他们拒之门外。 当初顾琴把后院整理出来改作花房时,他就考虑到安全问题,直接网购了监控器材,在这附近周围都安装了摄像头。 虽说文曲镇上的居民大多朴实本份,但人心易变,皮仪夏做了那么多次任务,已经越来越习惯于防范于未然。 而此时,那些摄像头就成了震慑对方的手段。 助理一行人虽然不至于被摄像头吓退,考虑到事情一旦闹大,怕是会影响到自己,再加上他觉得这对男女不识好歹,要不是有老板的嘱咐压着,以他的性子真会直接甩手走人。 现在么他转头对跟着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领会到他的意思,点点头,接着把身前的人一推。 被推的人哎呀呀叫着,脚下踉跄着转了几个圈,直接把还没来得及锁上的花房门撞开了。 动作浮夸到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故意的。 你们太过分了!顾琴又气又急,赶紧跟着往花房里跑,生怕被他们伤到一两盆。 跟助理来的几个人看门开了,也借机挤了进去。 助理抬脚要进时,皮仪夏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是不是有些过了? 助理弯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做了个手势:不是有摄像头吗?有本事,你去告我啊! 一个小破镇子而已,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就算警-察真来了又怎么样?他背后的老板可是张云泽,是张家的人。 四舍五入一下,就可以算成他是张家人了。不过是手下人脚底一滑撞开间破门,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这么说,他脚下却没再动,只抬头扫了花房里一眼,不由眼睛一亮。 先前在外面没看到不知道,没想到这花房看着不起眼,里面看起来还是挺专业的。那些花盆里的花都放在花架上,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有的盆子被罩着,有的则为了能多摄取些光照而放到了光线好的地方。 一眼望去,还真从骨子里就有种舒服感。 那是在大城市的钢筋水泥筑就的森林里所感觉不到的舒缓与自然。 这些花不错,那边那两盆我要了!他立刻拍板说,还有角落里那几盆罩着罩子的,你也拉开让我看看,如果能入眼的话,我也要了! 说完他扫了皮仪夏一眼,加上一句:价钱任你挑。 在他想来,花农种花为的就是钱,就是利益。现在他都摆明了可以出高价,这对还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男女肯定会把他奉若上宾,不至于像之前那么抵触。 没想到顾琴理都不理,直接把冲进花房里的几个人往外推:出去!你们都出去!赶紧出去,这里不许进来! 先前撞门进来的男人被她推了几把,心里有火气上来:你推什么?不是说了我们买吗? 这里的花都是有主的,不卖!顾琴干脆地说。 在助理看来,所谓的有主、不卖,无非都是待价而沽的托辞。不过是凑巧得到盆孔雀开屏,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他刚刚那一眼扫得虽然快,却看得清清楚楚,花房里并没有另一盆孔雀开屏,连形状相似的都没有。 就这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有主不卖? 显然他带来那几个人也是这么想的,有人开口就骂了一句:给脸不要脸! 顾琴被这话气得脸都红了。她是个寡妇,日子一向艰难,丈夫刚死那阵儿,也不是没人说过过分的话。 要不是她性子强,根本熬不过来。就算这样,她对某些特定的词一样反应敏感。 比如说不要脸一类的话。 就算这群人衣冠楚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还是举起了墙角边放着的扫帚。 几个人被她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扫帚攻击给打出了花房,其中一个心中不忿,离开时故意在花架子上推了一把。 立刻,上面几个花盆叮叮当当地掉了下去,盆子摔成了碎片,甚至有一盆花的花茎都变折了。 顾琴立刻变了脸色,那些人却哈哈大笑。 皮仪夏看到地上的花盆碎片和那些花,脸色铁青。 以前顾琴就不小心碰到过一盆,幸好那时碎的只是花盆,花并没受到什么大损伤。饶是这样,他用新盆将花装好后,那花还是缓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现在这个折了花茎的,肯定活不了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助理。 要送到国际花展的花竟然出了这种事故,这个人大祸临头了还得意洋洋,真是蠢不可及。 助理看到皮仪夏低头小心翼翼地把花捧起来,不屑地说:我劝你一句,赶紧把我选中的花打包好,给我带走,钱还少不了你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刚刚那一下就是给你们的教训!你们两个人,一男一女,说好听些是种花,讲难听点儿,谁知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呢? 他本意是威胁对方,没想到身后传来一个隐含着怒意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本事这么大,竟然什么都敢拿? 助理嗤笑一声,往后看去:怎么不敢拿?爷又不是不付钱!别说几盆破花,就是这小破镇子,只只只张先生? 说到最后时,他才看清后面来的是什么人,不由面露震惊,连话都说不全了。 这可是自家老板的小叔叔啊,他跟在老板身边,见过几次,知道整个张家现在都要听这个小叔叔的。 连老板都不敢对着干的人物,来这里干什么? 张德音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几个专家。那几个专家向来负责鉴定花国要往国际花展送去的植物,只有他们点头,才算真正通过。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话要比朱明月还权威。 毕竟朱明月在植物方面的知识储备比不上这些老专家们。 今天他这么迟才出现,就是这几位专家到了,他亲自去接。 结果等他们到了这里后,竟然发现花房大开,里面一片凌乱,还有人站在后院叉着腰叫嚣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然,让张德音真正动了火气的,还是最后一句。 皮仪夏可是他的追求目标,现在还没完全得到。他视若珍宝的人,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男一女都在干什么。 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几个老专家并没搭理这些闲杂人等,直接进了花房里。助理虽然有心阻拦,但自家老板的叔叔就在这里,面色难看,他哪还敢多说一个字? 为首姓刘的老专家一进去,就看到地上皮仪夏正小心翼翼往新盆里收的花,不由眼睛一亮。等他看到其中一株竟然断折了,明显不可能再活,心疼得整颗心都紧缩起来。 这是哪个败家玩意儿弄的?他吹胡子瞪眼睛地问。 ※※※※※※※※※※※※※※※※※※※※ 这两个世界,一个是歌儿子,一个是文儿子,下个世界正式让主角当回真正的爸爸^^ 先前手疼,就一直想入手个机械键盘,在网上查了好久,看到很多人都说樱桃红轴3494适合码字。甜作者在淘宝上看到有好多卖家,不知道哪家的是正品,犹豫不定中。 第71章 第二个世界(二十九) 助理不敢说话,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却没那么好的眼色。尤其这些人平时都在外面跑, 根本没来过这边,这还是第一次来。 文曲镇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个落后偏僻的破城镇, 要不是有任务,请他们都不来。他们既不认识张德音, 也不认识这些是鉴花专家们。 推花架子的男人毫不在意地怼了一句:不就是盆破花吗?死就死了,又能怎么样?看这花房破成这样,里面种的花还能值几个钱?就算全砸了, 赔了就是。 刘专家平时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 哪听过这话。他本就爱花如命,看到这株从没见过的变异植株活不了,要不是旁边还有和它差不多的, 他怕是当场就要发作。没想到一句话刚出口,就被人正面杠了回来。 助理虽然也不认识这些专家, 不过既然是被老板小叔叔请过来的, 肯定不是什么平常人物, 他赶紧瞪了那个男人几眼,示意他赶紧住嘴。 顾琴却咬牙露出一个冷笑。她把这些人当成顾客迎接, 结果那些人对她无礼不说, 还故意毁了花房里的花,甚至大放厥词, 污蔑她和师父的关系, 她心里恨得要死。 既然不懂花, 还跑到我们花房来干什么?她冷冰冰地说, 你信不信,就现在,你就走不出这个院子?你知不知道被你弄折的这盆花价值多少?呵呵,全砸了?赔钱?好啊,起码先把这盆花赔了吧,五千万,不知道你是用现金还是支票? 想钱想疯了吧?那个男人虽然收到助理的示意,哪怕不知道张德音和这些老专家的身份,也知道再开口容易得罪人。不过对顾琴,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不就一个破养花的吗?跟这破镇子一样破! 皮仪夏这时候已经把碎了盆的花都转到了新盆里,刘专家和其他几位专家经得他的同意,小心翼翼地把那株断折的捧起来,仔细观察着。 啧啧啧,花型细长,茎干细嫩低矮,看这品种,其实应该脱胎自水晶兰?刘专家不太确定地说。 没错。皮仪夏点头,您老眼力真好。 听到皮仪夏的回答,助理这些人吊着的心全都放下来,先前怼人的男人更是长出了一口气。 哈哈哈,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名贵品种呢,不就是水晶兰吗?能卖到一百块钱一棵不?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这破花也当成宝贝种到花房里。那个男人放松之余,忍不住又开口嘲讽起来。 皮仪夏抬头看着他:的确,水晶兰是不名贵。它虽然名字里带个兰字,其实并不是兰花的品种,而是鹿蹄草本植物。历史上一度还因为它的生长环境而被人们误解,以为它是死亡之花。拿到市面上卖的话,一株大概也就几十块钱不过,那是指普通的水晶兰。 刘专家眼睛一亮,有些期盼又有些心疼地看向手心里的水晶兰:这盆的变异程度很高啊。 就因为和原品水晶兰大相径庭,哪怕对植物有相当深入的研究,他也还是以那种猜疑没什么把握的口气说出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8) 再变异,也就是盆水晶兰,翻几番,几百一盆?男人嘲笑地说。 皮仪夏抿了抿唇,看向助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既然不是冲着顾琴放到论坛上的那两盆花,刚刚又对张德音叫张先生,多少应该和张家有些关系。 果然,那助理回答:我们老板是张云泽,张先生的侄子。 听到这话,皮仪夏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张云泽那天晚宴想扒上朱家,和朱明举套近乎,朱明举对他口中说的植株很感兴趣。这些事朱明举后来告诉过朱明月,又传到了他这边来。 不过那盆孔雀开屏已经被拍出去了,张云泽没能得到,肯定会再想办法。 能找到这儿来算他本事,只是皮仪夏没想到他竟然派了这么个人过来。 你知道孔雀开屏多少钱拍出去的吗? 知道。助理回答。那是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你知道它本来属于什么品种吗?皮仪夏又问。 助理摇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它的本体是竹节草,我们身边最常见的野草。皮仪夏唇边流露出自信的微笑。 不可能!助理失声叫道。 竹节草能卖出那么高的价格来?不对!应该说,竹节草他又不是没见过,根本不长那样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皮仪夏说,这世上,并非真有什么天生高贵的东西。能够卖高价的,无非就是因为它的数量稀少那孔雀开屏,可是独一无二呢。 哪怕现在已经出手,哪怕孔雀开屏落到哪个专家手里,皮仪夏也敢打保票,这世上,不可能再出现第二盆相同异化方向的植物。 除非他出手。 而他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水晶兰的变异植株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几盆,这是由它本身的娇嫩特性决定的。没办法,水晶兰本来就是腐生植物,对生长环境的条件比较严苛,又很容易受伤,不然刚刚也不会同时掉地上几盆,却只有它断折了。 连一文不值的竹节草都拍出了天价,何况比它金贵些的水晶兰?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个推倒花架的男人一看助理的脸,就知道这事儿是真的。不过他不肯轻易认输,硬着头皮说。 就算孔雀开屏值钱,这个可没拍出去过,还不是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还有你这老头儿是谁?几盆破花一到你嘴里,就被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这对狗男女特意请回来的托? 刘专家和其他几个老头儿大怒,还没来得及发火,就听到张德音平平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要么打自己十个耳光赔罪,要么直接滚出去。以后我要是再在张云泽身边看到,你们一起完蛋! 几个专家就算了,竟然还敢把脏水往他中意的人身上泼,真以为夏天是任人欺负没人罩着的小可怜? 我 那男人还没说完,就听到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了起来。 助理正反手连扇了他几下,这才转头对张德音赔笑:张先生,他今天喝了点儿酒,昏头了,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几个人以前没跟张德音接触过,碍于眼界也没怎么听过张家内部的事,助理却知道张德音不是好惹的。他今天既然这么说,自己不拿出个态度来,很有可能就要跟着这个看不清情势的男人一起滚蛋。 他的心里也有些懊悔。怎么挑人时花了眼,竟然选了这么个不知轻重的货色来? 他却忘了,就因为这几个人平时最喜欢巴结恭维他,他才选的。 那个男人还要说什么,助理一瞪眼睛:听不懂人话吗?先出去呆着! 说完还背着人使了个眼色。这男人注意到后,误以为是助理打算给对方这几个人下套,虽然刚刚被打了心有不愤,最终还是捂着脸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花谁赔?你吗?皮仪夏却没打算这么轻松掀过这一页。本来他就看这些人不顺眼,既然得知他们是张云泽那边的,也就不用再留什么面子了。 没事,张云泽会赔你的,你不用担心。张德音和颜悦色地对皮仪夏说,声音比之刚刚不知道轻柔了多少倍。 皮仪夏听到他这么说,知道自己肯定会得到个说法,这才不计较那么多了。 反正以张德音的性子,绝对不会让他吃亏就是。 变异水晶兰虽然难得,当初怕中途有什么问题,一连催化了好几盆,并不像孔雀开屏那样真正独一无二。这次国际花展只要一盆,摔了这株,换一个就行,不会误事儿。 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个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儿也给他提了个醒。顾琴人不错,但这地方却实在太不安全了一些,哪怕有摄像头在,万一哪天有不开眼的人闯进来,用上蛮力,他们根本就拦不住,弄不好还会毁了花。 看来,得另外找一个新的地方做花房了。尤其张云泽既然查到了这里,不管是冲花来还是冲着张德音来,日后都不会再让他得到什么清静。 在想什么?张德音看到他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专家鉴别植物,轻声问。 皮仪夏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原来是这样。张德音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包容和温柔,我那边刚好有一处空着的别墅,因为路远,平时很少过去,用来当花房倒是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助理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越瞪越大。 我的妈啊!这个花农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连张先生都要哄着他顺着他?难不成他无意之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不成? 皮仪夏不关心别人怎么想,他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等有时间时我过去看看那边的条件怎么样。 并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培养变异植物的。 好。张德音回答。 助理的眼珠子就要掉到地上了。 ※※※※※※※※※※※※※※※※※※※※ 后天单位组织献血,除了红枣之外,还有什么是补血的?献完得好好补补才行^^ 天儿越来越冷啦,小天使们注意加衣哟,甜作者每天都穿得厚厚的,包得像个球。 第72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 助理能成为张云泽的左右手, 不管性格怎么样, 至少察颜观色方面没有大问题。一见到张德音对皮仪夏予取予求,他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他倒没往别的方面想, 只是张德音身为张家的实际掌权者,竟然对一个年轻人和颜悦色不多, 还任对方提那么多要求也不皱一下眉头,至少说明这个年轻人值得那么多。 一想到自己方才的高高在上与冲动行事,助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他在心里拼命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弥补刚刚的行为, 还没找到, 就看到那些跟张德音过来的老头儿们走过来,一脸满足和狂热的表情。 讲真,在几个老不死身上看到这种矛盾的神色, 助理还是挺惊讶的。 刘老,您觉得怎么样?张德音一看就知道这事儿差不多成了, 故意问。 刘老点头, 摸着下巴上那撇小胡子, 颇有些激动地说:小 他似乎想叫皮仪夏,却一时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皮仪夏赶紧把名字告诉了他。 小皮皮啊, 你这花房里现在有五十多盆花了吧?刘老问。 皮仪夏嘴角抽了一下。 小皮皮, 这是什么鬼称呼? 不过他心知这些专家团并没什么恶意,也就没有称呼上钻牛角尖:刘老, 您有话直说就是。 当初他见朱明月时, 花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只是最近有几株花分盆, 再加了新培育了几个品种, 因此数量比那时要多。 是这样。我们觉得吧,你花房里这些花质量都不错,各方面都挺好的,有没有兴趣全拿到国际花展上,也扬一扬我们国威?刘老一副听我话的乖孩子有糖吃的诱哄口气。 刘老,那里面有几盆是新增加的,只是刚刚有了个变异的苗头,其实还没真正成功呢。另外刚分盆的花,经受不了长途跋涉,还是再缓缓吧。我的想法是,像变异水晶兰那些,因为同时有几盆,送一盆过去就可以。这样删删减减,大概二三十盆就差不多了。皮仪夏很诚恳地说。 刘老还没回答,旁边已经有一个老头儿吹胡子瞪眼睛地挤过来,一下子把助理扛到了一边儿去。 那气势,那力度,压根就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皮仪夏在先前听那些老专家互相商量时提过,这老人姓王。 那怎么行?王老竖着眉毛说,别的不说,就说水晶兰,别看它是变异了,看着比原株好养活,可还是比一般花要娇贵很多,不多带去几盆,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意外怎么办?连个替换的都没有。不行,一定要全带走! 不止是水晶兰,其他的也是,另一个姓李的专家插了一句,就算是那几盆新的,异化方向还不是很明显,但短时间内已经有了苗头,这就很大可能成功嘛。我们把花带走,也不是马上就会送到国际上,中间走程序还要一段时间。等花展真正开起来时,估计这几盆新花也已经异化结束,成为了新品种。到时候因为你一个犹豫就错过了国际花展,这可是个大损失啊!你年纪轻,想不到这些,这方面一定要听我们几个老头子的! 皮仪夏还没等开口,专家团里其他几个人也开口说起来,七嘴八舌热闹得很。 看这架势,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几个老头儿会干脆住下来天天跟他促膝长谈。 他不由苦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几位老人家,已经变异的就算了,那几盆新的确实不能送走,花展上要现在的实时图片,它们根本就不过关。水晶兰我顶多同意拿走两盆,本来它就只有四盆,刚刚还折了一株,好歹你们也给我留下一盆来做对比吧? 专家团的老头子们听他这样说,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也就住了嘴。只有刘老不甘心地又埋怨了他几句。 你担心什么?几个老头子还能把你的花吃了不成?你放心,国际花展结束以后,这些花怎么带走的还怎么带回国内,丢不了! 皮仪夏没吭声。 丢肯定是丢不了,但带回国内之后,会不会还交回到他手里,就两说了。 毕竟,那可是参加过国际花展的变异花草,能成功走一遭,身价不知道得翻几番。国内有权有钱人不少,喜欢侍弄花花草草的人更不少。有句话说得好,近月楼台先得月。 当然,皮仪夏倒不担心自己吃亏。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挂了号的,就算有人对它们动心想扣下,肯定也会和他这个原主人联系,按照花展上的估价给予补偿。 最最重要的是,只要参与了花会,皮仪夏的名头就会打响。那些大拿们如果日后还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更好更稀有的花卉,绝对只会交好他,而不是得罪他。 朱明月办这事,当然是看张德音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皮仪夏的花确实顶尖。而张德音这么做,则完完全全是在为他考虑了。 就算嘴上没明说,但张德音早看穿了皮仪夏到底想做什么,也在行动上无条件地支持着他。 这个男人,哪怕长相性格和上一世的安锐并不相同,但深爱包容他的方式却如出一辙,让他每每想起来就觉得窝心。 张德音看了皮仪夏一眼,站出来和专家团的人接洽,最终订下来带走花房里的二十八盆花。 一行人从后院出来后,专家团为首的人示意了一下,一直提包跟着他的秘书打扮的人立刻过来,拿出一份协议要给皮仪夏。 皮仪夏还没伸手,张德音就接了过来,仔细看过条款后,这才点点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专家团的人: 这,这 还没等那秘书一句不合适说出来,张德音就开了口。 皮仪夏是我们公司特邀的园林植物专家,他所培育的一切植物,我们公司有代理权和监督权。张德音说。 那秘书看了看皮仪夏,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信以为真,再加上张德音的身份在那儿,压根没有说谎的必要,就把协议收了起来。 事实上,这协议有张德音的签名后,比原主签了更值钱。 皮仪夏送走专家团后,张德音看向一边站着的助理。 你们怎么还呆在这儿?还有什么事?男人不耐烦地问。 助理打了个激灵。虽然他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从这些人刚刚谈论的那些话里,什么国际花会一类的词让他意识到,这些花绝对身价不菲。 别说张先生还在这里,就算他不在,甚至和这个花农没什么关系,光凭着花农的花能送到国际花展上这一点,自己先前说的那些话和举动就蠢之又蠢。 先生,他赶紧脸上堆着笑,是这样,我们老板先前在国兰网上看到了一盆孔雀开屏,心仪得很,可惜出手慢了。老板实在爱得不行,就派我来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花? 他绝口不提自家老板为了查出皮仪夏的所在,前后花大价钱请了好几个黑客的事。 没有,皮仪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先别说这个,先前打碎的那盆变异水晶兰,虽然张先生说不会让我吃亏,不过出手的既然是你们这边,我还是想先要个保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赔偿金打给我? 助理的脸色变了。知道那盆花实在了不得后,他就盼着能跟张德音套套关系,希望张德音能看在他也在为张家人办事儿的面子上,把这事抹平。 先生不是一口就轻易送了套别墅给对方吗?那直接把花的事儿填过去也行吧? 他却没想过,张德音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个打算帮他解围。 听了皮仪夏的话,助理的目光就一直落到张德音身上,希望能听到他说几句话。 助理的心还是挺大的。哪怕手下闯了祸,他还是希望能在揭过这事儿的同时,真的弄到一盆不错的花回去交差。 当然,那些专家团们已经定下来的花他并不敢碰,可至少变异水晶兰还留了一盆在花房吧?其他的花也有几盆啊。哪怕是新分盆的,只要答应卖给他就行。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49) 张德音余光扫了助理一眼,就知道这人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由心下冷笑。 赔偿的事,我先前不是说了吗?让云泽那边亲自出头,助理听了他的话,心还没放下来,就又听到了下文,当然,这么大一笔钱,云泽估计在赔偿之前,肯定要问问细节的吧。 张德音看向助理: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回云泽那边,把这次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毕竟你是当事人。 助理又沮丧又不甘,冲动地叫了一声:又不是我把花推下去摔烂的! 确实不是你,张德音淡淡地说,只不过推了它们的人是你带过来的。如果你不来,本来这里什么事儿也没有。说来说去,这事儿你都脱不了干系。要是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亲自向云泽说明的。 ※※※※※※※※※※※※※※※※※※※※ 甜作者已经按照小可爱们的提醒,把所有补血的东西全准备好了,而且今天也会早睡,免得血压过低。一切只等着明天早上去献血^^ 抱抱大家,么么哒 第73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一) 助理的脸色一下子灰败起来, 他咬了半天牙, 眼见张德音再不理他,已经和那个花农谈起了别的, 最终心里的念头冲口而出。 先生,您不是说了要给他一套别墅做花房吗?难道这还抵不了那盆花?您别忘了, 我们老板可是您的亲侄子! 张德音身形一顿,转头看了过来。 我确实说过这话,不过这和你弄坏了别人娇贵的物品有什么关系吗?云泽是我侄子, 又和你什么关系?你的意思是, 你在外面闯的祸欠的钱,他都能替你付? 张德音的语气平静和缓,不含丝毫火气, 但就是让人生生从里面听出一种不屑来。 我助理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进了院子, 在他面前把院子门关上。 关门之前, 那个叫顾琴的还故意哼笑一声, 让助理心里的火一下子蹿起数丈高。 可惜再怎么生气,他也不敢闯进有张德音在的地方, 最后只能灰溜溜带着人回了宾馆。 在宾馆里踌蹰半天, 终于想好了说辞,确定自家老板听到他的话不会把错归到他头上, 助理这才硬着头皮拨了张云泽的电话。 刚一接通, 那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敢把电话打过来了。张云泽冷哼着说。 助理听着这话不对, 心里咯噔一声, 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套话,对面已经噼哩啪啦地骂了他一大通。 原来,张德音那边已经给他打过电话,把经过全告诉了他,甚至还发给他一份当时现场的视频。 要说张云泽一开始还有替助理遮掩的心思,等一看到那些老专家们露头,就什么都不想了。 助理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些老家伙们,所谓的专家团不过是挂的名,其实谁背后没有雄厚的资本? 眼看着助理得罪了他们而不自知,张云泽是傻了才会继续保。 他原本还想借助外力一举夺得张家的大权呢。 这个助理平时看着很伶俐,做事也少有做不到的,没想到这次不在他身边,只是一错眼的工夫,就给他惹了个大-麻-烦回来。 这种人不赶紧处理掉,难不成还留着继续替他惹祸吗? 张云泽这个人,自认杀伐果断,其实最是翻脸无情。助理跟了他好几年,平时坏事做尽,好歹也是为了他,结果就因为这件事,他痛骂对方一顿之后,直接赶走了。 在张云泽看来,好用的刀有的是,一把用得不顺手了,换一把就行。 不过,其实他不是没怨言的。 其一,他并非是想得罪皮仪夏,虽然先前确实看不起这人,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花农,没想到后面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叔叔。 第二,一下子赔几千万出去。若是换个人,他可能还会拖延一下,压压价。偏偏打电话给他的是张德音,这就让他既心虚又愤怒。 毕竟他找花是为了扒上朱明月,而扒上朱明月又是为的张家大权。 他生怕张德音会察觉到这一点,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给了钱。 一下子拿出几千万,这对他来说太困难了。就算从他自己的公司上抽帐,十分之一都抽不出来。 那公司卖掉都不值几千万。 偏偏张德音催得紧。 张云泽只得抽了一部分资金,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打了个欠条。 幸好张德音看在同是亲戚的面儿上,没再多说什么,把欠条收下了。 张云泽心里却又愤愤不平起来。 明明小叔叔和自己父亲是亲兄弟,结果竟然因为一个外人,一盆破花来找他的麻烦。要知道,他的公司抽出那笔钱后,整个公司没了资金周转,几乎陷于停滞,生意一落千丈。 小叔叔不是把别墅给了对方吗?这还抵不上那盆破花的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云泽的脑回路和助理差不多,眼睛总是放到别人身上,便宜占不够,却一点儿亏都不吃,双标得厉害。 怪张德音不该替皮仪夏催钱时,他倒是忘了自己要从小叔叔手里夺权的事,只认为对方太冷血。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 照那个被开除的助理的意思,年轻花农是小叔叔手里的人,那放到国兰网上拍卖的孔雀开屏应该也是小叔叔的意思?小叔叔到底搞了多少赚钱的副业? 要知道,一盆花就是几千万,据助理说那花房里至少有几十盆! 而且有专家团走那么一遭,送到国际花展上,再回到国内,那些花个顶个都要开出天价去! 张云泽越想越眼红,要说以前还只是想着凭真本事打败叔叔,把张家的权力夺过来,现在则是直接弄死对方的心思都有了。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 不过,他有把柄在张德音手里,就是那张欠条,现在还不是和叔叔翻脸的时候。 盯着国际花展,有什么消息随时报给我。张云泽吩咐顶上来的新助理。 这个助理姓丁,虽然是新换上来的,却也是他手底下的老人了,平日里没少替老板以及前任跑腿办事。 是,老板。他回答。 另一边,皮仪夏发现自己火了。 不,不是他本人火了,而是他的新笔名半颗心火了。 自从去张德音的别墅那边看过后,他发现那里的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养花,就点了头。张德音立刻叫了工程队来,很快把里面的一部分改成花房,细到每一个部件都要按照皮仪夏的要求来。 等花房搬过去之后,顾琴为了照顾花方便,干脆带着儿子就住到了那里。 她的孩子正是上学的年龄,那个别墅区里的学校是有名的富人学校,师资水平和条件不是一般的好,可惜只招收学区内的孩子。 为了自己的儿子,顾琴硬着头皮承了自家师父的情,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所有的花照顾得好好的,一丁点岔子都不会出。 皮仪夏倒是没想那么多。张德音改造的只是别墅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还保持着原样,环境清雅幽静,正适合常动脑子的人居住。 张德音试探着问皮仪夏要不要也搬过来住。 本以为对方会拒绝,至少也要犹豫,没想到皮仪夏想了一下就点头:行,那些花有时出现突发状况,顾琴不能及时处理,我也要时常照看着。 搬过来之后,皮仪夏发现,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是挺大的。 自从住到这边,他码字的数量和质量直线上升,以前每天也就几千字,现在是几万字。 效率直接翻了几番。 他甚至开始日更一万了。 初始网站的幕后老大虽然不差钱,毕竟在一众老牌网站里还算是新人,那些签约到这个网站的作者能保持日更就算勤奋了,日更六千字的更是有打字机的美名。 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半颗心直接日更一万。 经过最开始的造神计划,半颗心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当然称不上神,和黑暗森林这种自带粉丝、真正具有神格的写手没法比,可至少算是紫红一级的人物。 前些天网站开始第二轮的宣传,好巧不巧地又有半颗心在里面,这让先前热度还没褪去的他再次走进读者眼中。 正巧网站现在搞充值活动,优惠力度之大,其他网站望尘莫及;新整改了app,让曾经对网站app颇有微词的读者们也被安抚。种种因素加起来,初始网站流量大增。 天时,地利,再加上半颗心无意中日更一万从未断更的举动为自己拉了不少票,他的知名度一升再升,竟然能够和黑暗森林这些神们平起平坐了。 风头正劲的时候,半颗心在本书还没完结的情况下,竟然又开了第二本书,紧接着是第三本。 读者们: 读者们:??? 读者们:!!! 众读者恐怖地发现,半颗心虽然是三开,但每本书都保持着日更,而第二本和第三本除了刚发表时日六之外,随后也很快都变成了日万。 一本书一万,三本书就是三万! 如果半颗心大神没请代写的话,就算他手速三千,三万字至少也要写十个小时,这还是在思路流畅绝对不卡文不想剧情一直打字的情况下。 偏偏第一本书的质量并未下降,后面新开的两本也相当吸睛,张弛有度,甚至连错字都找不到什么,这就相当牛了。 押一根黄瓜,半颗心大神一定是时速五千甚至一万的魔鬼。有读者在评论区这样写。 底下一大堆附议的。 没办法不附议。 某一天爆发码三万有可能,坚持几天也有可能。可半颗心连续两个多月都这样,甚至在旧书终于完结后又开了本新书,始终保持着三开日更一万的状态。 人干事? 嘿嘿,大神码得越多,我看得越过瘾呀! 9494,我巴不得大神一辈子都这么码! 其实我更希望大神把这三万字都更到《星辰战记》上去,至于其他两本,可以等《战记》完结了再更。有读者贱-贱地留言,很快被其他两本书的书粉喷成狗。 楼上死开!我宁愿心大的三万字全更《喵神仙》,对星际题材无感。 三本我都追,不过我最喜欢《见鬼》那本。 对了,你们发现没有,心大在设定主角时,很喜欢把主角设定成无父无母无亲戚的孤儿啊。三本性格不一样,但背景有点儿相似。 ※※※※※※※※※※※※※※※※※※※※ 唉,甜作者也希望能有小皮皮的手速哎。 今天去献血了,300cc。其实在献血单里还有200cc的选项,但血站的人故意不拿那个规格的血袋,等我们去抽时就告诉我们只能抽300的,感觉像是在被人明着耍-流-氓,很不舒服。 我们单位也很有意思,本来有一部分人是主动报名的,自愿献血。因为这部分人不够,所以又派出了一部分人出来。结果献血前体检时,有几个自愿献血的血液不合格,单位领导竟然告诉他们自己去找亲戚来顶上,必须献。 我真是无语了。虽说我是合格的那批,但眼看这种连番被摊派的感觉真是超级不好。照这么搞的话,下次谁也不自愿献血了,不然万一来了结果检查不合格,还要自己去联系亲戚来,这不是坑亲戚吗? 第74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二) 这条主角是孤儿设定的评论一出来, 底下有很多读者附议。 是哦, 楼主这么一说,我才发现, 确实是这样。 《见鬼》,《星辰战记》和《喵神仙》真是这样。不过这三本书的主角性格各不相同, 倒不给人雷同的感觉。 不不不,不止是这三本啊,心大上个月才完结的那本小说的主角也是孤儿设定。 这时候就有新入坑的读者出现了。 上个月完结的那本?是心大的第一本书吗?我去看看。 不是, 那本不是。楼上点开作者专栏就能发现, 心大的第一本是《合租者》,上个月完结的是他的第二本书。 《合租者》我看过,也很好看的一本书, 特可笑,爆笑, 耍的梗也多, 动不动就让人会心一笑的那种。 爆笑却不烂俗, 我就是从《合租者》入了心大的坑,到现在一直都没能出坑。 类似的评论一连搭了十几楼, 直到再次出现死忠书粉。 楼上的其实信息有误, 身为心大刚开文就一直追着的死忠粉表示,其实那本《合租者》除了网上这本之外, 还有一本出了书。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网络上没有。说来也巧, 我在书店看到心大的《合租者》, 本来想买回去作纪念, 结果翻开书才发现除了书名人名以及作者名外,内容和网络版完完全全不一样,那本书看得我怀疑人生。 哈哈哈,楼上的盆友你是不是买到了盗-版-书?虎摸你。 接着下面是一连串的哈哈哈,还夹杂着关爱的抚摸,直到该层主再次出现。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是一个挺较真的人,特意找出了心大的微薄,在上面艾特了他,告诉他他的小说被盗的事,还传了盗-版-小-说的图片给他。结果心大真的回了我,说那本小说就是他写的,只不过是出书版,因为不适合在网络上速读,才没有放到网站上。 有好事的读者看到这条后,摸去半颗心的微薄,还真找到了那条提醒他书被出了盗-版以及他的回复。 一时间,底下读者众说纷纭。 有人质疑这是不是抄袭,毕竟人名书名都一样。 结果立刻有读者大笑:哈哈哈,自己抄自己吗?如果我有心大那支生花的妙笔,我也会只想写故事,而不是在书名和人名上费脑筋,最好所有的小说都用一个名。 甚至因为这条消息,专门有半颗心的忠实书粉去买了他的实体《合租者》,这事竟然间接带动了书的销量。 几天之后,再次有不同的声音冒出来。 有人质疑实体《合租者》的版权问题。 众所周知,初始网站签约和其他网站不一样的地方之一就是,其他网站签的是书,初始签的是人。 只要是在合同期内,签约作者的一切创作归网站所有。 既然这样,那实体《合租者》没在网络上发表,而是直接出了书,这是不是违规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0) 初始网站创站开始就有自己的论坛,供网站的作者和读者们在里面交流聊天沟通之用。这事涉及到了签约作者的实际利益,事情很快就传扬开,很多作者都在论坛里质疑。 最后是论坛的管理者,也就是传说中的粉大衣出现,说半颗心的实体《合租者》虽然没在网站发表,但仍然是由初始网站本身的出版公司运作出书,并不违反合约,甚至还公开了一部分可以公开的协议。 有了官方的解释,这件事总算在恶化前得到了消解。 皮仪夏是在事情落幕之后才听说的。原因还是黑暗森林给他发了私信,问他实体《合租者》的出书流程什么样,是不是比其他出版公司的抽成低一些等等。 不过经过这件事后,初始网站的作者甚至读者们终于知道,原来初始自家就有出版公司,根本用不着费劲去找其他的出版渠道。 只要你写的书够好,达到了出书标准,联系编辑,再填写一份申请表,就可以等待消息了。 这一举措让来初始网站写小说的作者更多了。 毕竟给自家作者出书这种事一听起来就相当靠谱,比外面那些动不动就以白菜价收购,要么改个不停最后还拖稿费的好多了。 至少初始网站在稿费这方面从来没坑过自家作者,口碑是一等一的好。 半颗心的书粉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只是想夸夸自家大神,顺带着起起大神的底儿,结果竟然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当然,最后结局还是不错的。网站的流量上去了,去初始写小说的多了,他们可选择的书也更广了。 谁都没想到的是,前段时间网络上红得发紫的江山竟然也去了初始网站写文。 江山当初是在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二流网站上发表的小说,等半壁江山被他掀出是叔叔抄袭压榨自家亲侄子的消息后,半壁江山很快消失,江山的名声则因此如日中天,连网站的流量都被他带起来不少。 网站因此对江山也大开方便之门,希望能留下他。可惜江山压根就没打算一直在这个网站里呆着,他打算去一个更有前景的网站。 当初爱人张云起给他仔细分析了各个网站的利弊,他衡量一番,最终选中了初始网站。 他本来就有自己的粉丝,再加上去年的新闻,哪怕不看网络小说的人都很少有没听过他名字的。 他决定换网站后,先后在微薄上以及要完结的那本小说里面隐约透露了一些,绝大部分粉丝都留言说要跟着他走。 这样自带粉丝流量的写手去初始网站,对方还不得倒履相迎?这是江山或者说皮丰的想法。 甚至他都没想过像其他写手那样注册笔名慢慢爬新晋榜,再和编辑联系走签约的路。他希望自己去了就是签约作者,最好还是驻站那种。 他假装不经意地把想法和张云起提了一嘴。 张云起果然不愧是完美情人,立刻帮他运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私人资料传到初始网站的管理层一份,让他们尽快办理这个作者的签约。 张云起倒是不觉得自己是在难为人。毕竟皮丰有名气有声望,还自带粉丝流量,走到哪里都算是网站赚到了。 虽然他下意识不想让皮丰知道自己和初始网站有关,但平心而论,他更希望皮丰主动选择初始。他觉得自己是在替自家小叔叔着想。 只是,资料传过去后,一天没消息,两天没动静,一个星期过去了,那边连个回音都没有。 皮丰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目光中的失望却显而易见。 阿起,我那本小说明天就完结了,后天我去初始注册笔名。你说是用我先前那个江山好,还是另换一个新笔名好?皮丰强颜欢笑地问。 张云起对他安抚地笑笑,转头就脸色铁青地抓起电话上阳台打了。 皮丰唇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这男人不能太放松,不然都不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非得他故作委屈地催催,才肯办实事儿。 甚至他还有些怨怼初始网站的管理层。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即将去他们网站的是他这个大神江山吗?他手里可还有前世叔叔的数本小说没发表呢,在他印象里,这些小说一本比一本爆红,有好几本都卖了影视,称得上是日进斗金。 啧啧,真是没眼光的管理层,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办事儿的。 像他这样的财神爷,本来就该小心翼翼地捧着哄着才行。 想到那几本还未发表的小说,皮丰难得有良心地想起了早被他忘到脑后的叔叔皮仪夏。 估计那家伙正窝在哪个没人的角落里哭吧?或者他摸着鼻子想,前世自己是窝囊死的,这一世他掀起的舆论扑天盖地,叔叔不可能不受影响,说不准在离开皮家这所老房子后没多长时间就憋屈死了。 不然怎么会眼看着他买的水军那么颠倒黑白却根本不站出来说句话? 那些捏造出来的事实,有的甚至连他这个始作俑者都看不过眼去,但凡是个有点儿血性的男人就不可能忍下去。 那时他为了把这个离家出走的叔叔逼出来,可没少花钱呢。 不过,钱嘛,就是个王-八-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皮丰越想越开心,甚至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 张云起打完电话,回到房间里时,看到的就是爱人心无挂碍的模样。 唉,明明刚刚还觉得委屈的,没想到一转眼就高兴起来了,还真是个孩子,让人越看越觉得心疼。张云起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拥住了爱人。 另一边,初始网站管理层的办公室里,清铭看着送来的资料,又听了才挂断电话的人说过的话,尤其重点强调了一下打电话过来的是张云起先生时,不由挑了下眉头。 哟,皮丰?江山?如果他记得不错,这人和自家先生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哎。毕竟,去年那场骂仗,到现在他还叹为观止。 ※※※※※※※※※※※※※※※※※※※※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麒麟童鞋的地雷 今天想唠的还是关于昨天献血的事。昨天我为什么那么气愤呢?除了昨天说过的原因外,还有就是,我们单位有几个同事身体特别不好,差到什么程度呢?得了癌症,手术也做了,放化疗也经历过,说难听点儿,就是捡条命回来,现在强活着那种。结果这种人也安排去献血了。单位给的理由是:献血名单是按签到本的顺序排的,排到谁就是谁,如果本人身体不行献不了,自己找人顶替。 嗯,我的身体里燃烧着愤青的小宇宙,我确定了。 今天还是早睡觉觉的一天,提早跟小天使们说晚安啦!大家都要好好的哟。 第75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三) 知道江山和自家先生的心上人关系微妙后, 清铭自然不会草率地做决定, 而是把资料全都交上了去。 本来以他的身份地位,这种事压根用不着他接手, 更不用放到张德音面前。 张德音把资料翻看了一会儿,嘴角向两边挑起, 露出一个不太善良的笑容:初始只是个刚起步的小网站,做事还是按规矩来的好。 正常的规矩,当然是先注册作者号,发表作品, 再由感兴趣的编辑进行联系, 进一步洽谈签约的事。 江山现在名气不小。如果拒绝的话, 可能会引起风言风语。清铭提醒了一句。 既然江山能把抚养他长大的亲叔叔踩到脚底下, 可见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种小人纵然不能放心与之相交, 能不得罪尽量也不要得罪。 依着清铭的意思,张云起既然亲自打电话过问这事, 干脆就给他个面子把江山签进来就是。反正只要和编辑们打个招呼, 不给江山排榜,或者一直毒榜烂榜,他再有粉丝也赶不上现在如日中天的半颗心。 虽说这样也有可能让江山怀恨在心, 好歹张云起的面子过得去,不会得罪自家人。 张德音哼笑一声:当初的风言风语还小吗?我倒是想看看, 他皮丰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 让我也经历一下夏天的遭遇。 清铭察觉出自家先生要为皮仪夏出头, 也没再劝。 他其实对皮仪夏印象非常不错。这个男人虽然年轻, 但相当稳重,不骄不馁,又能踏踏实实地学进去东西。种花和码字,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互相间也没什么大关联,能够精通其一就已经不错,偏偏皮仪夏两者都有涉及,还都做到了极致。 别说华国,就算纵观国际,也基本没听说过哪个对花卉有深入研究的专家连续凭着培养出来的植物大额进帐,甚至更是一下子有数十盆代表国家进入国际花展。 当然,这其中有先生出力。不过要是东西不好,先生再出力也没用。 这情况就和半颗心的那两本《合租者》差不多。朱明月先生确实是诺奖在华国选定的推荐者,但他基本没推荐过什么书,原因无他,他觉得那些找上门来的书都不够份量。 自家先生找完之后,朱明月看完就立刻写了推荐信,还一推就是两本。这说明什么?要是书不好,两人关系再近也没用。 现在,专家团那边已经传来确定的消息,下周那些花就要在专业人士的照料下起程,参加国际花展了。 不知道今年的诺奖什么时候公布?清铭下意识地提了一嘴。 每年都是十月,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张德音显然对它有比较详细的了解,这个基本没办法运作什么,只能靠运气。 我记得皮先生曾经把《合租者》翻译成了外文? 是的。诺奖委员会里有一位成员是华国人,他和朱明月关系不错,不过光靠他一个人的宣扬,力量有限。夏天将小说译成了多国语言,能够保证委员会里不管出身哪一个国家,都能获得两本被译成他母语的小说。这有助于委员会对《合租者》的理解。 这个办法并非张德音建议。事实上,在得到朱明月的帮助前,皮仪夏就在做翻译的工作。他早就从侧面打听过诺奖委员会的成员,得知其中竟然有一名华国人,立刻就打算把这位老乡当成突破口。 要知道,老乡先前一直向委员会其他成员力推的是华国另一位已逝知名诗人的诗集,可惜收效甚微,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帮那位著名诗人推荐成功。 皮仪夏仔细研究过,觉得那位诗人的诗作既然能脍炙人口,质量上是没问题的。最大的困难,就是老乡缺乏靠谱的翻译人才。 要知道,把华国诗翻译成其他国家的语言,相当考验功力。只要翻译者对诗歌的体验稍稍弱一点,本来优秀的诗可能就变得平平无奇。 精通外国语又同时精通诗歌,这确实太为难那些翻译家了。 幸好皮仪夏经历过那么多任务世界,虽然最多的还是进入华国人的身体,但其他国家的任务也曾接到过,很多国家的语言他都娴熟掌握,和华国语差不多。 翻译诗歌什么的,或许还很勉强,毕竟他以前的任务里没尝试过成为诗神诗圣一类的存在。不过把他自己的小说译成其他语言又不改其风格,就相当轻松了。 张德音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他深深喜欢着的这个人不但小说写得好,花种得好,还精通了好几十门语言。 名符其实的多才多艺。 当然,皮仪夏那么做,本来是在为后几年的诺奖做准备。他打算再写红一个笔名,再去找机会接触那位诺奖委员会里的同胞,尽量自然地让他发现自己写的两版《合租者》,最好由他主动提出向其他委员推荐。 没想到张德音的出现加速了中间的过程,让他的打算直接提速到今年。 这边的两个人聊得欢,另一边等网站回音的皮丰却越来越不耐烦了。 他没想到,就算有张云起出头,初始网站的管理层们竟然还敢使用拖延大法,电话打完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也没消息。 这天,两人相约出去爬山,登到山顶那一刻,张云起只觉得有激情在胸中激荡,忍不住单膝跪下,向皮丰求婚。 那一瞬间,皮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圆满了。 他终于打败了叔叔,不但夺走了对方的名气,地位,财富,甚至连张云起这个完美的情人都握到了手里。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同样很激动。 等他们回去后,两人还没从高亢的情绪中缓过来,张云起就接到了初始网站管理层的电话。 对方用相当正式和公式化的口气拒绝了前段时间张云起的提议。 张云起震惊之余,完全无法相信。不说他和小叔叔的关系,就是皮丰本身,现在在网络小说界也相当有知名度,怎么可能会被拒绝? 那边给的回答是,皮丰确实有知名度,但任何时候,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他只能先在网站注册,再等待编辑的挖掘。 张云起差点儿气笑了。 两边话不投机,最后张云起祭出张德音的名字,扬言要直接去问小叔叔这事。 本以为这样会让对方有所忌惮,没想到那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可以,就直接挂了电话。 张云起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脸色铁青。他一转头,就看到皮丰正眼巴巴地瞅着他。 虽然皮丰没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话,但张云起的回应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在心里一拼凑,也就大概猜出是初始那边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这个回应不但让张云起意外,同样让他意外。 他没想到,那边竟然这么不把张云起放在心上。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照上一世的轨迹来看,初始网站大火,甚至几年后完全胜过了老牌的文起网站,这时候张云起也拿到了一部分股份,在网站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现在虽然还没到那一步,可初始网站新建站没多久,不正是需要他这种有话题有名气有地位的写手去好好宣扬一下吗? 怎么可能会拒绝,难不成那边的脑壳被SHI糊了? 皮丰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就看到脸上下不来的张云起再次拨起了电话,还不忘安慰他:阿丰,你别急。这个打电话的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玩意,木呆呆地,他不知道我跟网站的关系,大概也没听过你的名字,这才会这么不知所谓。我现在就去找我叔叔,你很快就能进去了。 这一世,这还是张云起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剌剌地承认自己和初始网站的关系。毕竟先前,不论是传他的资料还是给管理层打电话,张云起都有些避着皮丰。 虽然皮丰根据上一世的记忆以及这世的情况,早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张云起当着皮丰的面儿拨通了张德音的电话,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只是,让两人失望的是,张德音一听侄子提起皮丰的事,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叔叔你可能没听说过,阿丰其实很有才华的,以前在别的网站写小说,吸引了好多读者。现在他自带书粉和流量,来我们网站,可是一大助力呢。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1) 张云起对着叔叔,不像刚才那么神气活现,还很有些气短。只是看到爱人的脸,他立刻又鼓起了勇气。 既然他是别的网站的,继续写下去就是,来初始干什么?张德音淡淡地回了一句。 唉呀,这不是人往高处走吗?他这么有名气的人,肯来初始网站,也是对我们网站的一种认同啊。叔叔你不知道,阿丰特别有才华,当初他叔叔 他还真以为张德音不知道皮丰是谁,就想借着皮仪夏抄袭的事大吹一番。 张德音的眉头一下子紧紧皱了起来。 一边的清铭在心里默默为张云起点了根蜡。 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当初皮丰和皮仪夏之争。掀了自家先生的逆鳞,这下子那个叫皮丰的可别指望有好下场了。 ※※※※※※※※※※※※※※※※※※※※ 这几天家里还不到一岁半的狗子吵着要找女朋友,晚上到处找人带它出去。家里人逗它,走到门边后故意又退了几步,它立刻尖叫着伸两只前爪去抓,那动作让我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过的趴到地上抱大腿求别走的场面,差点儿笑抽。 老妈说过把它阉了就好了,可我看看它活蹦乱跳的样子,想象一下挨那一刀,莫名觉得好疼,舍不得。 第76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四) 张云起和叔叔沟通不成功, 黑着脸挂了电话。 本来这件事他没怎么放在心上, 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小事,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结果哪怕打到叔叔那里, 仍然没能达到目的。 在皮丰信任的眼神里,张云起觉得自己在爱人面前丢了面子。 皮丰心里也相当窝火, 不过他还记着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毕竟上一世,皮仪夏就是靠着这点慢慢感化了张云起,让这个男人的心里最终只有他一个。 他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柔顺又满不在乎的笑:云起,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自己去注册就好, 反正以我现在的名气, 应该不会像萌新那样经历新小说发表却没人看的空白期。 他不说还好, 这话一出口, 张云起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哼,小叔叔真是眼睛越来越长到头顶上了去, 不过一件小事, 他也要东管西管。干脆你不要去初始网站了,去对,去文起好了, 那是个老牌网站,肯定比初始要有眼光得多!张云起气哼哼地说。 皮丰经过上一世, 本来就不大的心眼更小了, 所有的善良体贴都是装出来的。张德音和初始网站这一出, 让皮丰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 本来就没打算再去初始网站。 再大火也是一两年之后的事,现在的初始网站就是个新建站的小网站,还在打拼期。虽然流量上升速度比一般网站要快得多,终究比不上文起这样的大网站。 他完全可以先去文起积累人气,成为网文界真正的大神,一年随随便便写本书,光卖版权就可以进帐几百万的那种。等初始回过神来,再想拉他的时候,他也可以先替现在的自己出出气。 毕竟,最开始他考虑的就是初始,是这边的管理层太没眼光,竟然拒绝了他。 这样,你不会被怨怪吗?我现在多少也有点儿知名度,要是随便去了其他网站,我怕会有人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皮丰柔和地说。 张云起伸手把他揽在怀里: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事事都替别人着想。没关系,你挑最适合你的来,不用考虑别的。 皮丰心里冷哼一声。 最适合他的无非就是初始网站。如果他能在初始真正崛起前就进入,几本小说下去,等初始大火打败文起时,他也会直接晋级为网站当之无愧的NO.1。 可惜这些人眼光太差,没同意他的请求。在皮丰看来,他的书粉那么多,自带流量,想直接进驻初始网站实在是个小case。 那我就去文起吧。皮丰心里早就倒向了这个选项,脸上却仍然带着三分犹豫。 行,张云起因为刚刚在爱人面前丢了脸,这时候一力想挽回印象分,我在文起那边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我和他们联系一下,让你直接就和网站签约。你本来就不是那些没名气的新人,当然不用像他们那样苦哈哈地去等编辑发现。 皮丰弯着嘴唇笑了笑,看在张云起眼中,好一朵洁白无暇的白莲花。 国际花展结束之后,其中有几十盆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的变异植物引起了轰动。很多国家对花卉有偏爱的富贵人都对它们产生了兴趣,毕竟独一无二就象征着身份的尊贵。 而除了这些人,同样渴望着把它们弄到手的则是各国的植物学家们。他们研究了植物一辈子,有些人甚至自诩基本已经成了植物通,却偏偏在这些变异植物上摔了跟头。 里面有六盆从植物学角度来讲,把所有知识放到一起,也不该会是这种变异方向。 它们甚至已经让人有些分不清到底属于原来的科属,还是该另行开辟一个新科属。 拿到手,一定要把他们拿到手!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指着那六盆花,不停地对身边的助手重复着。 那助手连连点头。 就在她们身边,另一个高鼻深目的白种男人也眼冒精光地盯着那些花。他看起来倒是没带什么助理,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可狂热的表情以及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显示出主人现在的激动心情。 要不是还顾忌在公共场合,周围还有那么多其他国家的人在,必须注意形象,只怕这个男人早就冲上去把花搬回到自己的实验室了。 真是太完美了!当初他的实验室里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种变异方向呢?如果那时候想到的话,实验早就开始进行,想来现在至少会有极大的收获了。 送花来国际花展的华国随行人员们同样并不轻松。 他们既然来参加花展,显然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当初皮仪夏的花被老专家们带回去,就有很多人暗暗动了心思,打算等花展结束之后,从中弄出几盆来耍耍。 可是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花展上他们带来的植物太过显眼,想原封不动地带回国内,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奢望。 要知道,每次的国际花展,就算是再出色的植物,得到的评价基本也都是大半好评再掺杂一部分中评甚至恶评。 偏偏这次打破了惯例。 华国的花卉无一得到糟糕的评论。 不是随行人员的公关做得好,只是他们带来的花本身硬得起来。 怎么办,二哥,临出来前,我家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非要我给他带回去几盆。甚至他还指定了,像那边那盆大锯齿叶子开小黄花的,还有那边那个整株都是透明的白色,都是我家老爷子的目标。可这刚半天工夫,我已经看到不下十个国家的人流连在这里不肯走了。 被他叫二哥的那个人苦笑:能有什么办法?莫说你家老爷子,就是我家老爷子在我这次来之前,也就下了硬性的指标。除了你那两盆之外,他还指明了要那盆淡紫色砂盆开白色花的,以及那个结着黑色果实的。 不是吧?先前的人差点儿一蹦三尺高:不是,你们这一下子就盯上了四盆,也太过分了吧?我爷爷只是让我弄两盆,我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对了,先说好啊,我爷爷盯上那两盆,就得给我们家,你不许抢。反正你的选择多,不选这两盆,你也可以选别的,不像我。 二哥嗤笑一声:这个,就得各凭本事了吧? 那人鼓着眼睛瞪他半天,最终泄气:你不就仗着你爷爷有个好孙子,你家钱比我家多吗?你别得意啊。 是啊,我家我大哥挣钱就是比你家里人厉害,你能怎么着啊?二哥一脸欠揍的表情。 那人运了半天气,扫了一眼华国的展台,突然浮起了笑意:你也别美。你以为你那样说,就一定能把花抱回去吗?你信不信,就我们带过来这些花,弄不好回去时一盆都带不回去? 二哥顿了一下,眉头紧皱:不会那么惨吧?好歹给我们留几盆? 我看悬,那人开始语气里还带着些幸灾乐祸,说到后来也开始忧心忡忡,没办法,国外资-本-家太多,有的甚至以整个国家的资本运作为基础,我们单个人上的话,确实没什么盛算。开始我看老爷子那么上心,一咬牙准备了一千,想着五百万一盆也算比较难得的高价了,毕竟我要的又不是兰花。 一千?二哥咬着烟扫了身边人一眼:我这次出来,可动用的资金足足有五千呢。 他们这些人说话,为了简捷,千字后面都省了个万。 一千实际是一千万,五千是五千万,五百则是五百万。 本以为五千足够了,毕竟几盆破花,不能吃不能喝的。不过,照这架势看,到最后五千都未必能买到一盆。二哥苦笑。 那人悚然而惊:不会吧?那不真的是五千,而是五千万!要是这都不行,抢钱吗? 基本上,能站在这个位置说话的人,手里都不差钱,可真要说为了自己的一时喜好,一出手就是成百上千万,哪怕是他们也不行。 结果,二哥竟然说五千万还买不下来这些花?不,是其中的某一盆? 他们中有的天纵奇才,早早就出来历练,手上经过见过的钱不少,却也没谁分分钟上下就能赚几百上千万的。 那些基本是小说里才存在的汤姆苏玛丽苏。 然后,有人告诉他,这事是真的,有些人只靠卖花,分分钟几亿十几亿。 二哥看着他不停变换着的脸色,问了一句:怎么了? 二哥,听说嫉妒是原罪。我才知道我已经罪恶滔天。 二哥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展台上不停涌过来的人群,突然笑了一声。 没错,刚意识到这个问题时,他也曾嫉妒过。不过那种情绪过了之后,他就渐渐察觉到这个传说中花农的不凡之处。 一个转手就能让国际上那么多人疯抢的花农,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你别动什么歪心思,提醒你一下,这些花都是老朱出手保下来的,不然你以为你家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为什么出山?以他们的身份和性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二哥说。 那人嘶了一声。 ※※※※※※※※※※※※※※※※※※※※ 看到有小天使说我家狗子说不定在找男盆友,我想了想唔,不敢确定。如果是犬科的话,我能确定它肯定只喜欢女盆友,因为每次出去它都追逐小区里最漂亮的那只小母狗。不过在家里,它却不止一次骑到我家喵身上拱。我家喵也是公的,平时性子高傲,对狗子的动作要么一脸隐忍地不动,只护住紧要部位,要是心情不好,就刷刷给它几爪子,然后就是喵狗大战,喵飞狗跳 所以,不同物种的话实在不敢保证狗子只喜欢母的 第77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五) 花农由朱明月保着的消息, 说话的人还真不知道, 先前得知这花那么昂贵的一瞬间曾有不太光彩的念头跳出来。不过二哥刚刚的话已经打消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 朱明月出头牵线力保的人,谁敢冒头找不自在? 我能有什么歪心思?他是卖花的, 我是买花的,仅此而已。反正, 我出价,他要是满意了就卖给我,不满意就拒绝,买卖不成还能成仇是怎么着? 二哥扫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能想得开就好。 国际花展一共开了二十天, 这二十天里, 吸睛最多的就是华国的展台。 到最后,随行人员带回国内的花从三十几盆锐减到十盆, 而且就算这十盆还是他们冒着得罪国际友人的危险硬保下来的。 还好有那二十多盆花转移视线, 不然那些抓着支票送不出去的国际友人怕是会将他们活吃了。 不是都说养花修身养性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就是一群疯子?有人愤愤不平地说。 旁边的二哥老神在在:修身养性的是普通花。这种独无一无的品种呵呵,如果不是上头有规定,你抢不抢? 抢!先前说话的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十盆花回到国内之后,也没能回到原主手里,经过一番各大势力的明争暗斗之后, 纷纷被人收拢到手中。 归还给皮仪夏的只有支票。 当然, 皮仪夏并不在意被搬走的花竟然没有物归原主。花培育出来就是为了生计,结果一不小心好像搞得大了些, 赚得多了些, 反倒显得写作收入特别可怜了。 拿着那些支票, 皮仪夏觉得,自己好像也能像某个任务时空中的马X一样,说上一句钱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就是个数字,我从来都没碰过钱了。 我只碰支票。 不知道谁透露出国际花展上被人疯抢的那些天价花卉都是华国某一个花农培育出来的,一时间多少人四处钻营,就想查出那个花农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当然,有朱明月在,搞定这些不过是小意思。 最终,他们也只知道那花农是朱明月的人,其他一概不知。 除了张云泽和他的那几个前手下。 不过张云泽已经被提前察觉的张德音关了起来,用的倒不是这个理由,而是他私底下和其他人勾结,妄图对张家不利。 张云泽当然不会承认,他原本就不是冲张家去的,只是想把张德音压下去。可惜他勾结外人的证据确凿,目标到底是张家还是张德音,反倒没什么人关心了。 另外,那几个被开除的手下也都被张德音的人找到并控制起来,保证短时间内不会让无关人等察觉。 至于时间长了怎么办张德音并不担心。他跟皮仪夏谈过,这个他深深喜欢着的年轻人并非真想当一个隐士,而是希望能在恰当的时候将这些消息曝出去。 至于那个恰当的时候,男人觉得,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皮仪夏手上那本《喵神仙》完结当晚,因为站起过猛导致眼前发黑,这其实不算什么大事,但刚巧张德音在,紧张得不行,直接把他送进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显示他各方面都挺健康的,就是血压有点儿低,再就是大概由于这一年多都坐得比较久的关系,腰肌劳损比较严重,颈椎也有一点点问题。 这些在皮仪夏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偏偏张德音拧着眉头,干脆地让他把手上的小说停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2) 在男人看来,那些花已经够皮仪夏舒舒服服地过到下辈子,再说还有他在。要是皮仪夏只是为了爱好再加上不甘心被冤枉而设计的计划,实在犯不上把自己的健康赔进去。 这个年轻人手速快,如果只更一本的话,每天三千字,大概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不会反对。再多就不行了。 放在皮仪夏以前没有过伴侣的任务世界里,要是有人想这么干涉他的生活,估计他会一句你谁啊?怼回去。 但张德音不同。 上一世的安锐对他那么好,让皮仪夏一直心有歉疚。这一世知道安锐和张德音是同一个人,他想好好和对方谈个恋爱,真心实意的那种。 他知道张德音不是想管束他,只是关心他。 可我手上还有两本没完结呢,说好了日更的,皮仪夏恳求地看着男人,好歹我手上有不少存稿,有一本也快完结了,另一本也连载了差不多一半,起码你让我把它们都码完,放到存稿箱里慢慢更,怎么样?大不了我答应你,每天的存稿我会注意时间,每半小时就起来走动一下,平时会多进行体育锻炼。 张德音看着心上人的目光,可耻地退让了。 说好了,半小时就走动一下,注意身体。 好的。皮仪夏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可张德音后来发现,皮仪夏竟然抠字眼儿钻空子。 他确实每天码半小时就休息一会儿,也把两本书的存稿都码了出来,却又开了一本叫《谁动了我的歌儿子》的新书。 这书名看着像是有点儿悬疑风格,但其实只是一本普通的重生小说,说一个人写了歌,却被在婚礼上甩了他的爱人偷走送给心上人用,两人还勾结起来把原作者送进精神病院。原作者死后重生,正巧重生到了婚礼被甩的那一刻。 张德音很不开心。 他觉得皮仪夏答应他的事没有做到。 可是,当心上人亲了一下他紧拧着的眉头时,张德音大惊失色,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靠在角落里,活像刚刚被色-狼非礼过的小姑娘。 皮仪夏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张德音看到喜欢的人笑成这样,震惊的脸慢慢转成无奈,还有几分喜悦。 要知道,皮仪夏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感情,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面对他时放松了很多,时嗔时喜的样子也让他暗喜自己温水煮青蛙的计划收到了时效。但像这样有明显越界意味的举动,对方还是第一次做。 这是不是说,皮仪夏已经准备好完全接受他了? 你张德音顾不得再去追究对方为什么新开了小说,只想追问刚刚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皮仪夏看到男人这副模样,笑得眉眼弯弯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的,在一起试试也不错。你长得好,我好像也不差。你有钱,我嘛,现在好像也不穷了。你开网站,我写小说怎么看,好像我都挺配你的。 配,可配了,我们是天生一对。张德音早失了平时的沉稳,大步走上前,一把把皮仪夏抱在怀里。 虽然他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过了最开始他表白后的抵触,两人仍以朋友相交。但能得到对方正面的回应,显然才是张德音最重视的一环。 一时间,他除了反复唠叨着天生一对之外,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皮仪夏感受着男人的体温,半天才无语地拍了拍男人的后背:那个,抱一会儿就得了,不怕等下顾琴进来看到我们? 不怕。张德音回答。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爱人在一起了。 皮仪夏无奈:那也放开吧,以后时间长着呢。说起来,你这次来这边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吧? 他这么一说,男人终于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手上的力度有所放松,却仍然把爱人抱在怀里。 我来是有个好消息。 皮仪夏眼睛一亮。 张德音看到他的表情,不由低笑一声:朱明月给我消息了,你那两本《合租者》,很有可能拿了今年的诺奖。 诺奖出来了? 还没有,不过决赛名单出了。你知道,诺奖委员会里有一个华国国籍的委员,他今年推的是你的书。幸好你翻译了那么多种语言的版本,让他顺利地给每个委员都送了一套。那些看过你译本的委员,大多赞不绝口,最终投票时很可能会偏向你这边。张德音解释着。 这些都是皮仪夏理解范围内的情况。他甚至知道国际上很多知名作家拿不到诺奖,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能力不够,或者作品的深度不够,而是看到相应完美译本的委员实在不够多。 这个任务世界,除了有张德音帮他走捷径之外,也是因为他为自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虽然最后的得奖者还没确定,不过我会帮你盯着,你不用担心。张德音说,你还有什么计划,应该可以启动了。 皮仪夏含笑点头。 确实,该启动了。 那些吃了原主的,就该吐出来;欠了原主的,也要还回来。诺奖最终会不会落到他头上,他其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这个计划,其实只要能得到诺奖最终名单的提名,就可以顺利进行。 得到诺奖,只是会让它的结果更完美而已。 几天后,网上突然曝出了一个消息,说现在初始网站的大神半颗心其实就是当初压榨他侄子江山的那个抄袭狗半壁江山。 整个网文界为之震动。 ※※※※※※※※※※※※※※※※※※※※ 昨天说我家喵高傲,其实说它傲娇更合适点儿。每次我们爱抚它时,它都摆出一副不屑一顾、朕强忍着让你摸摸的表情。甜作者心地简单,一度真以为它其实不喜欢和人类有闪集。 前段时间因为甜作者天天加班,在家的时间明显减少,和它的交流也大幅缩水后,它一怒之下愤而离家出走。那几天甜作者天天担忧它在外面的情况,虽然天气特别冷,每天上班离开家时也不关阳台门,就怕关了后它回来进不了房间,会冻坏。 结果它几天几夜都没踪影。就在甜作者以为它真会就此消失后,某天傍晚,它突然回来了!!!!乌黑发亮的毛全黯淡了,有的还纠结在一起,爪子肉垫上也有不少细小的伤痕,原本肥嘟嘟的身体消瘦得要命,出走前撂了几层的下巴也不见了。 一见到甜作者,它就不停地叫,又跑到平时它吃饭的角落去大口大口喝水,一口气喝了半碗,再转头去吞猫粮。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吞,嚼都来不及嚼就咽下去咬第二口那种。一看就是在外面滴水未进,受了大苦。 从此后它再也没离家出走过,我每天就算再累也会记得陪它玩,和它交流当然,最近做得最多的还是把它从狗子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免得它误以为我又不爱它了。 第78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六) 《八一八那个靠吸亲侄子血赚钱的半壁江山》 网络上很快出现了这个帖子。虽然半壁江山和江山的小说归属权之争已经是去年的事, 但对网民们来说, 当初的舆论战来得铺天盖地气势汹汹,这一年来还真没有什么消息的规模能盖过它, 称得上是记忆犹新。 因此帖子一出现,就有无数人点了进去, 并且发表评论,帖子火速标了红。 这个帖子写得很详细,从一开始半壁江山和江山的关系入手,说江山是个孤儿, 只有半壁江山一个叔叔, 由他抚养着长大, 两人感情一度极好。 直到后来, 半壁江山开始在网站上发表小说, 开始不过尔尔,后来渐渐有了点儿名气。就在这时, 江山发现了自己小说被叔叔盗用赚钱, 于是打算报复。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正面冲突很可能落败,更别提他还依靠叔叔生活, 没办法直接跟对方决裂。 于是他干脆在另一个小网站注册了笔名,把自己小说的后半部分抢先发表出来。 网络时代, 信息传输速度相当发达。很快就有读者发现半壁江山的小说在另一个网站发表, 并且还领先于原作者。好奇之下, 他去询问, 得到的作者回复是根本不认得江山。 既然这样,那就是抄袭? 发现两者雷同的读者是半壁江山的书粉,一旦得知自己喜欢的读者被不知名的人抄了,愤怒之下纠集了不少书粉去替大大讨公道,却被江山直接杠了回来。 书粉们一怒之下把这事在华国最大的海角论坛曝光,于是两作者的事再也不是私事,而是被摊到所有人的眼前,成了大家共同关心的话题。 当然,随着半壁江山和江山的现实身份一点点暴露,事情的走向越来越难以控制。终于人们发现,原来抄袭的不是江山,而是半壁江山,他一直在吸自家侄子的血。 愤怒的网民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纷纷跑到半壁江山的书下谩骂诅咒,书粉们也纷纷脱粉。虽然还有一小撮极顽强的粉丝仍然在小说的评论区为自家大大而战,却被其他人看成是死不悔改的脑残粉,倒显得半壁江山更加罪不可恕。 而江山不堪搅扰,同时也想为自己正名,于是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希望能通过法律手段证明到底几本书的归属权。 江山提供的证据链相当完善,半壁江山却几乎拿不出什么能说明其他人的东西,半壁江山败诉,万夫所指。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这事情做得不厚道,最终半壁江山消失,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包括他的那个侄子。 或许是怕人们忘记半壁江山干过的事,帖子的前半部分把这段往事说得很详细,算得上是相当有良心的科普了。 楼主则在后半段解释了一下他发现半壁江山去向的来源。当初江山和半壁江山打官司,传票上写的可都是真实姓名,被毫不掩饰地传到了网上。 虽然后期有人打了码,但已经不少人知道了半壁江山和江山的真名。楼主也是其中的一个。 楼主的一个朋友的亲戚家的孩子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了初始网站。当时这个网站还不像现在流量那么大,属于刚建站没多长时间,不然也不会招没什么经验的大学生进去当编辑。 一次无意中,该大学生竟然看到了皮仪夏的签约合同。他开始还以为同名同姓,诧异了一下就过去了。前段时间初始网站搞活动,那编辑拿了皮仪夏的个人资料,没来得及上交就临时出来找楼主办事,楼主无意中发现了这份资料。 楼主是个好奇心强的人,悄悄把资料拍了照片,和当初网上流传的那份比对一下,主要是身份证号等等,结果确认为同一个人。 除非这个皮仪夏是别人拿了他的身份证签的约。 最后,楼主还特意说明,不排除假身份证的可能。 不过这个附加基本没什么大用,谁都知道,初始网站一建站时各种制度就相当成熟完备。比如说签约方面,并且作者拍个身份证上传就行,而是必须手持,有一定的比对。 如果编辑认为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手持者非同一个人,是不可能进行下一步的。 虽然这种做法也不算百分百无漏洞,起码不像其他网站那样有个身份证复印件寄过去就可以签约。 一时间,网友们纷纷在下面留言。 哟,半壁江山出现啦?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躲着躲一辈子呢! 我倒不觉得他真会躲一辈子,毕竟他吸他侄子的血,为的不就是钱吗?江山不堪受他压榨,运用法律武器保卫自己正当权益,他吸不着血了,当然要动别的歪心思。 都是钱惹的祸! 这话说的!谁也没逼他花钱啊。还是半壁江山人品不行,连自己侄子都不放过。 说起来,他侄子是挺可怜的。无父无母,只好依靠他这个叔叔,结果没想到当叔叔的人面兽心,只想着怎么利益最大化。 他还活着呐?我还以为半壁江山早就死了。被人骂成那样,还有脸活着吗? 楼上的别那么说,就半壁江山那么厚的脸皮,那么黑的心肠,你还指望他良心发现自觉无颜活于世上吗? 别的我不想说,我只想骂一句,抄袭狗去死去死去死! 抄袭狗去死! 抄袭狗滚出网文圈! 底下是一排排整齐的去死、滚出网文圈。 紧接着,突然出现了不同的评论。 初始网站看着挺不错的啊,怎么会签半壁江山这种黑心抄袭狗? 会不会是不知道啊。 不可能吧?就去年的事儿,时间过去还没多长时间呢,再说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事儿,会不知道吗? 说不定吧。初始网站刚建站时,没什么老牌编辑肯去,招的基本都是新人,不知道网文圈的事儿也不稀奇。有人猜测。 我还是不太信。就算一个两个不知道,难道赶巧个个都不知道吗? 不用个个啊,只要当初签半壁江山那个编辑不知道就行了呗。签个网文作者而已,谁还会全世界宣扬我今天签了谁明天又签了谁?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以后初始网站一生黑!打死都不去那个网站看书了。 初始网站和半壁江山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我们抵制初始网站啊! 这些言论有很明显的导向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对头网站的水军下场打算浑水摸鱼。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对江山歌功颂德说他不但不惧叔叔的威压,写的书也一本比一本好看的,言语间满是对江山的吹捧。 对了,既然半壁江山改名叫半颗心了,那我们去他文下刷负啊,刷死抄袭狗! 同去同去! 一时间,又聚焦了一大批刷负大军,全都跑到半颗心的新旧小说下面去刷负,有直接人身攻击污言秽语的,也有自恃理智果断劝作者早日向江山道歉的。 皮仪夏现在的书粉都是他在初始网站写文时才积累下来的,虽然有一小部分属于墙头粉,喜欢就看,不合心了就直接点叉离开那种,但更多的是追了好几本甚至去买实体书的死忠粉。 刷负大军出现在评论区里,还上来就人身攻击,这些书粉气坏了,立刻在下面留言为自己的大大打抱不平。有帮半颗心不停补正面评论的,更有不差钱的书粉帮半颗心扔地雷扔手榴弹甚至深水鱼雷。 直接人身攻击的评论,书粉们帮着投诉,一条条地由网站的管理员全部删除,甚至还把那些说得过分的封号处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3) 刷负大军立刻跑回到海角论坛的原帖里,说初始网站护着自家的狗,删帖控评,不许人说公道话等等。 还真忽悠了不少路人。 连带着初始网站本身的口碑都有所下降。 有人在微薄上直接艾特论坛网站的管理者,把那个帖子的截图发过去,向他们揭发说半颗心就是当初的半壁江山,希望他们能够站对立场,把那个令人作呕的黑心抄袭狗赶出网站。 管理者倒是很快就回了话,可惜都是官腔,说什么网站就是爱好写作的人互相交流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硬性的限制,欢迎所有人来初始网站等等。 这分明是对半壁江山的无脑护。 愤愤不平的刷负大军直接就在微薄上怼了起来。 皮丰看到网络上掀起的腥风血雨,笑得开心极了。 他一直找不到自家叔叔到底去了哪儿,虽然有张云起这个完美爱人的求婚,终究有点儿少了旁观者的遗憾。 叔叔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网文界里蹦跶,那可真是太好了。 皮丰迫不及待想带着爱人去叔叔面前转一转,让这个人看看,如今的自己功成名就,有黄金伴侣,而叔叔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这场面,光是想象都让他觉得激动。 当然,前提是真的确定这个半颗心就是他要找的人。 ※※※※※※※※※※※※※※※※※※※※ 昨天虽然是周日,可是甜作者加班。很晚了才到家,码到一半时抱着键盘睡着了,一气儿睡到了今天早晨 第79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七) 为了逼出半颗心的真正身份, 皮丰想了不少办法。 其中之一就是私下联系一些初始网站的作者,跟他们说当初皮仪夏怎么压榨虐-待侄子, 又是怎么用对方的心血骗取钱财的。 初始网站的作者们很多都是年轻人, 热情正直,又富有同情心。当初这两人的案子闹上法庭, 最终结果全网皆知, 很多网文作者都出言安慰皮丰,指责皮仪夏。 当然有借机蹭热度的,但也有确实仗义执言的。 现在皮丰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让那些作者们帮忙向网站施压,让管理层公布半颗心的真实姓名,这些人还真答应了。 在他们看来,他们这完全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更别说抄袭可是网文界的大忌, 皮仪夏这是人品文品全不行。 有些偏激的人甚至觉得, 和这种德行有问题的家伙在同一个网站写书, 实在是让他们觉得丢人。 作者们很少有完完全全杜绝一切联系只专心写书的, 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加几个群,和志趣相投的加好友。就这样,皮丰求援的消息在很多作者间传播着。 咖啡豆也是其中的一个。 咖啡豆原本是文起网站的小神,是和黑暗森林一起跳到初始的。这次的事她从几个好友那里听到, 义愤填膺的她立刻联系黑暗森林。 我们要去微薄上给管老大留言,让他公布半颗心的身份, 你来不来?咖啡豆问。 半晌, 黑暗森林那边才慢吞吞回复了一条:私自泄露公民个人信息是违法行为。 少来!现在事情闹这么大, 谁不知道外面矛头都指到半颗心身上了。我们又不是想挖他的隐-私,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证号的事儿,或者哪怕管老大能冒头告诉我们是或不是就行。难道你不想知道半颗心到底是不是当初的半壁江山? 过了一会儿,黑暗森林又回了一句:不想知道,不关心。我也劝你别管那么多,谁知道事情到底什么样的? 黑暗森林不是刻意替半颗心说好话,只是在网站里,这两人因为彼此地位差不多,交流也比其他人多。 以半颗心给他的印象,黑暗森林觉得这人不像是网上说的那样唯利是图,反倒温和谦逊。如果说这些都是半颗心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实在没什么意义。 毕竟对他们这些真正的写手来说,实在用不着像娱乐圈里的明星那样非要替自己艹一个人设,写好自己的文就是。 黑暗森林不是那些涉世不深的少年,自觉看人还是有一套的。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要不是在文起网站里和咖啡豆有过交道,知道这人心地不坏,只是热血了些,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惜咖啡豆不这么想。 亏你还是个男的,一点儿血性都没有!虽然半壁江山抄的不是我们的书,是他侄子的。可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你敢保证以后他不会抄我们的?再说,现在网文界的风气需要肃清,本来就该对这类事情零容忍。那种为了钱连自家唯一亲人都坑的垃圾,你还替他说话?有什么可想的? 咖啡豆一下子打了一长串出来,哪怕隔着键盘屏幕,黑暗森林都能感觉到对面咬牙切齿的义愤。 可惜他早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咖啡豆的话并不足以让他犹豫或动摇。 咖啡豆又劝说了一会儿,见说不动黑暗森林,有些失望地去找其他人。可是她终究心里横了一口气出不来,最终还是在当天更新的最新章有话说里加了一段话。 那些抄袭的人都该去照照镜子,吸亲人血的更加不能让人原谅。可惜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我更失望的是有些人对有些事的视而不见。 没点名道姓,甚至没具体说是什么事儿。但最近最热的就是旧事重提的半壁江山与江山之争,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咖啡豆的意思。 只可惜这里面提到的视而不见的人不知道是谁。 一时间,评论区里面关注这个问题的回复甚至比提到更新章情节的都多。 黑暗森林在写文累了时也会看看书,不过他很少看其他作者的书,更多的时候是看名著。倒不是他看不上别的写手,只是看名著放松头脑外加激发灵感已经是他从上学起就有的习惯,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他并不知道咖啡豆在作者有话说里内涵他,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 像咖啡豆这样被怂恿出来的作者不少,他们还真的去微薄上施压了,甚至有人说不公开就要离开初始去别的网站写文。 讲真,网站其实并不受他们的威胁。 这些留言的作者里,像咖啡豆这样有名气的没几个,其他作者影响力并不大。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在得到当事人同意之前,他们没有公布当事人资料的权利。 张德音想护住自己的恋人还是相当容易的。 只是皮仪夏没打算让他这么做。 事实上当初抖落出半颗心就是半壁江山的人,是他安排的。 网上的舆论发酵到现在,包括皮丰的反应,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真要我承认这两个笔名都是你?张德音有些惋惜地问,蹭了蹭自家爱人的鼻尖。 爱人的计划并没什么问题,欲扬先抑的手法用得娴熟极了。只是张德音把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哪舍得对方被那么多人骂? 就算只能隔着网络也不行。 不然,还是我直接去找皮丰算帐吧。张德音的眸色暗沉。 不用,皮仪夏笑眯眯地说,我又不是打不还手的傻白甜,你真要那么做,网上质疑我、同情皮丰的人肯定还有不少。当初他把我陷到那种境地,不让他尝尝原本的滋味,怎么公平呢?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他父母没了,是你一直把他养大的,结果他反咬一口,真是个白眼狼。张德音语气冰冷。 我开始也不明白,不过后来有次他大概太得意了,说走了嘴,我听了一耳朵,连猜带蒙,大概知道了原因。 哦? 他有个叫张云起的爱人,皮仪夏看到张德音眯了下眼睛,继续说,他似乎有种错觉,老是认为我会爱上张云起,那个人也会爱上我,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张德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因为一段臆想就能对自家亲叔叔下手吗? 张云起是我侄子。 侄子对侄子,叔叔对叔叔,这还真是有意思的事儿。 皮仪夏点头:是啊,以前我只知道闷头写小说,或者看书查资料,不认得谁是谁。后来到文曲镇,认识了你,渐渐认得的人多了,才知道你们还有这关系。 你不会介意吧?张德音问,手下却暗暗使力。 就算介意,他也绝不会再放手了。 是你就行。这有什么可介意的?皮仪夏说。 张德音莫名被他的话取悦了,灰色情绪终于开始消散。 还是有点儿不爽。 看到皮仪夏的评论区里出现的那些吸侄子血的垃圾、抄袭狗、见钱眼开,用我们江山的钱给你买棺材一类的侮-辱甚至诅咒性的话,张德音低声说了一句。 皮仪夏眼睛弯了起来:放心啦。时间差不多,这两天你就可以把半颗心和半壁江山是一个人的消息放出去了。 想到那些人到时要说你的话,我就生气。 皮仪夏摸了摸爱人的脸。这个男人,上辈子宠他,这辈子依然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幸好他是个做事有底线的人,不然不是坑了对方吗? 不气。年度大戏,就是要有转折有高潮,一步步地来才有意思。皮仪夏低笑一声。 两天后,微薄上大吵大闹的作者们得到了回复。管老大虽然没把半颗心的个人资料曝光,但却亲口承认他就是当初的半壁江山。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骂半颗心的有,骂半壁江山的有,甚至骂初始网站以及半颗心现任编辑以及管老大的都有。 在这些人的眼里,管老大明明知道半颗心是谁,竟然还签下他甚至护着他这么长时间才回复他们的信息,妥妥的有猫腻。 皮丰抓紧时机把最近刚赚的一笔钱投了进去,买了好几家水军。 一时间,网上对半颗心的口诛笔伐达到了新高度,甚至盖过了当初半壁江山时候的。 看着网友们一句句骂半颗心为钱不择手段时,皮仪夏冷冰冰地笑了。 他转头看向爱人:你刚刚说张云泽趁着其他人松懈的工夫,跑了? 是的,不过很快就会抓回来的。 落脚点不过那么几个,这个人根本逃不出去。反倒因为这个举动,张云泽直接惹火了张家的其他长辈。 在他们看来,张云泽这举动就是明晃晃地在宣称,他根本不服从张家的教诲。不然怎么会跑呢? 啊,那是你们张家的事了。不过,希望他足够聪明到被抓回来之前,能把国际花展上人人都在找的华国花农的身份传播出去。皮仪夏微笑。 ※※※※※※※※※※※※※※※※※※※※ 今天狗子和喵打架打输了,一怒之下把我家沙发上铺着的毛毯咬了个足够狗头能伸进去的大窟窿。 狗子爹现在正在教训狗子,指着它的头在骂它,狗子一脸无辜回望,要么就回头委屈巴巴地看我。 第80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八) 皮仪夏高看了张云泽。 从这个人逃走到被抓回来, 前后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 张云泽左躲西蔵,接触过几个人, 却只想着怎么借到钱出国,压根没考虑其他。 在他心里, 皮仪夏是花农的事儿,和他的自身处境比,压根不值一提。 巧的是,张家人带走张云泽时,正巧被一个记者看到。那个记者是BBTV的专属记者, 一向报道高大上新闻的。她既认得张云泽, 也采访过张德音,看到这是叔叔侄子的戏码后, 压根就不感兴趣。 张德音却走到她面前, 笑了笑:有个消息给你,要不要? 小记者眼睛亮了一下:什么条件? 条件嘛如实报道就行。 好!小姑娘立刻答应下来。身为记者,她的一腔热血还在,本来就没想过递假新闻上去。 前段时间的国际花展知道吗?张德音见侄子已经被带走,对手下点点头。 押着张云泽的车得到他的指示, 立刻扬长而去。 知道知道!小姑娘立刻兴奋起来, 那次花展,我们国家可大大扬了名哎, 展出的那些花都是从没出现过的新品种, 据说还出自同一个人手里。现在国际上找这位老先生都快找疯了, 可惜谁都找不到。 说到这里,她抿着嘴笑起来。 虽然种花和参加花展的都不是她,但自己的祖国能够扬名,她与有荣焉。 至于说培育者是老先生,这是她的推测。毕竟,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盆新品种花卉的,必然对植物有相当透彻的研究。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足够的知识底蕴呢? 那个花农就是皮仪夏,或者叫他半颗心,或者是半壁江山。张德音说。 什么?相对于男人的镇定,小姑娘失声尖叫起来。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左右看看那些看过来的行人,赶紧捂住嘴巴,满是歉意地冲那些人笑笑。 那个,不知道张先生能不能挤出几分宝贵的时间,我们聊一聊?小姑娘颤抖着声音问。 这可是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哎。 虽然她不负责网络新闻这一块,但平时也常在网上看消息。去年半壁江山和江山的事儿,她相当关注,还曾在网上愤怒地留言。 前段时间半壁江山突然又冒出来,小姑娘虽然克制住自己,没像其他网友那样穷追猛打,对这个人的观感却相当不好。 可是,半壁江山竟然是一手培育出几十盆变异花卉的人?娘哎!那些花据说每盆的价格都在八位数以上呢,这人一下子赚了多少钱? 他怕是下半辈子躺到钱上睡觉都行了。 一时间,小姑娘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她从没怀疑过张德音在骗她。 毕竟,以张德音的身份地位,实在犯不着亲自出面,就为了跟她说一句小小的谎言。 有什么必要呢? 两人去了路边一个相当幽静的咖啡馆。 十分钟后,张德音离开了,小姑娘满足又激动地抖着身子坐在咖啡厅里,满脑子都是接下来的新闻稿件该怎么写。 要知道,国际花展因为华国一枝独秀,国内赞声一片。可惜因为培育者的信息迟迟查不到,网络上渐渐开始流传起不同的说法。 甚至无耻的泡菜国还跳了出来,大言不惭地说那些花其实都是他们大泡菜国的国民培育出来的,只不过因为一时不察,被华国偷走,还顶着本国培育的名头送上国际花展。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4) 不然为什么连培育者的姓名都不公布呢? 让人贻笑大方的说法一听就是假的,偏偏就有那么一小撮脑残相信了。 这种时候,如果能够证明培育者是个真真正正的华国人,就能彻彻底底打泡菜国的脸,免得他们看到华国有点儿什么好的就全拉到自己国去,给自己贴金。 于是,当天晚上的黄金新闻时间,播音员就以平和的口气播出了一条消息:国际花展上我国独领风骚,所展出花卉的培育者是我国的皮仪夏先生。 这条消息并不长,几句话就带过了,本来没引起什么大浪。 偏偏有一个在半颗心文下追着咬的刷负者刚巧看到这个新闻,嘲笑地在评论区留了一句话:都是姓皮,都叫皮仪夏,怎么人家能为国争光,一下赚上几十个亿,你就只知道吸侄子血呢?亲你这么恶心,生你出来的爹妈知道吗? 那句评论下面被很多人盖了楼,基本全是称赞楼主骂得好的。 几十层楼之后,突然有一个弱弱的留言在下面出现:那个,好像这个皮仪夏就是那个皮仪夏哎。 这留言一出,立刻引来一堆人嘲笑。 有人说层主想太多,有人说层主癔症犯了,还有人说如果这事是真的,他就直播倒立一百八十度喝尿。 因为太离谱,这评论还有人特意截图转发到各大论坛网站,但凡提到半壁江山或者半颗心,就有人把截图贴上去跟着嘲。 网民们哈哈大笑。他们说,如果半壁江山真有这本事,分分钟几十个亿,还用得着去压榨侄子吸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概那个层主也对自己的推论有所怀疑,因此当时冒了一下头之后就消失了。但截图流传得太广,网上还真有不少好事者闲着无聊去查验两者。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再把半颗心拉出来嘲一下。 新闻里提到国际花会时,有几秒钟长度的视频。他们在网上把这个视频搜出来,一帧一帧地寻找,还真的找到了一个侧影。 那人虽然侧对着摄像机,看得出来年纪并不大,正拿着个胸牌往身上挂。 胸牌翘了一下,有一瞬间正对着镜头,好事者们将它截下来放大,能看出上面写着的正是花卉培育者几个字。 他们又把侧脸截了下来放大,跟一年前半壁江山败诉那一幕的截图对比。 原本是想用来嘲讽半壁江山的,结果他们愕然发现,这两个侧脸竟然高度相似。 网友们吓了一大跳,很多人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结论,重新截图验证,可惜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 也有人想着会不会刚巧这个培育者和半壁江山是亲戚,甚至双胞胎一类的,这样侧脸神似倒也能理解了。 只是这种猜想一放出来就被打脸。 想也是。就算真是双胞胎,都姓皮,为什么会取同一个名字? 国际花展的新闻播出时,皮丰没看到。他一向只喜欢享受,跟着情人吃喝玩乐,最不耐烦看到那些古板无趣的新闻了。 这就导致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国际花展里的人是自家叔叔。 网友们拿截图比来比起时,他因为刚花了一笔钱买水军黑皮仪夏,自认为对方已经被他踩到脚下,这辈子没法再翻身,扬眉吐气之后,跟着张云起去了马尔代夫游玩。 直到十几天后,他的编辑突然联系他。 编辑黑云:在不在? 江山:什么事?如果是问稿子,我后台存稿足够了,想安排我上哪个位置,需要我怎么配合,说一声就行。 反正都只是他叔叔前世的小说,只要给他一台电脑,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一个字不差地全码出来。 回复编辑时,皮丰甚至是有些不高兴的。 明明他跟网站打过招呼,要出国游玩,存稿足够,不是出版一类的大事不要来扰他。结果这刚玩个开头儿,编辑就追过来了。 难道真是想帮他出版? 想到这里,皮丰的心情才算好了那么一点点,盘算着这次是打算改编成影视还是出书,该要多少合适。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初出道的菜鸟,而是有着固定粉丝团的名作者了。 可惜,这次黑云没照着他的设想来,劈头就问:你看网上的消息了吗? 江山:老大,我现在在国外,天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上网啊?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要是谁看上了我的书,你先帮我筛一筛,觉得条件差不多了再转给我看。 编辑黑云:不是书的事。是你叔叔,就是那个半壁江山,现在网上都在提他。 皮丰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 提他就对了。自己出国前那笔钱可不是白花的,找的水军已经合作过好几回,有经验得很。这些人,只要给钱,他们能把人黑到骨子里去。 不过,面对编辑,话就要说得软和了。 江山:我叔叔怎么了?当初我们的官司完结之后,他离家出走,一直没和我联系,我还担心着他呢。前段时间听说他还在别的网站写小说,希望他这次能好好写,至少能糊口吧。毕竟他也挺不容易的。 皮丰把这话打出来后,前后看了几遍,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善良大量感动了,这才点了回车键,给编辑发送过去。 编辑黑云: 皮丰看到那串省略号,估摸着对方应该是震惊于自己的洁白无暇,想了想又打过去几句。 江山:算了,他终究是我叔叔。虽然当初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也只是太想出名了,加上太想挣钱了,一时就走了歪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因为那么多人盯着我们俩。要是我原谅他的话,说不定会有人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怕我会给那些还没树立三观的小朋友们起到不好的导向作用。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编辑黑云: 编辑黑云: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在马尔代夫玩得太high,压根就没上过网了。 ※※※※※※※※※※※※※※※※※※※※ 明天上面要来进行年底检查,这样的检查以后大概还得几次。 每次都要把整个单位折腾得人仰马翻,让人不爽。 今天带狗子出去透气,结果它竟然和一个庞然大狗吵了起来,也不怕那家伙一口就把它解决掉。吓得我赶紧扑过去抱起它,它在我怀里还探着脑袋叫得起劲。 第81章 第二个世界(三十九) 就在皮丰出国游玩之前, 网上确实一面倒地黑着半颗心, 声势之大甚至超过了当初谩骂半壁江山的时候。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皮丰请的水军,但也有一大批不明真相的网友参与其中。 那个发现国际花展中天价花卉培育者和半颗心是同一个人的帖子恰好发布在皮丰跟张云起出国那天。皮丰不看新闻, 没能及时发现苗头,后来出国, 更是把这些全都抛在了脑后。 他甚至已经在脑中为皮仪夏提前写好了挽歌。 结果,不过短短半个月,网上风云变幻,再不是他能左右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皮仪夏抄袭皮丰的小说是看中侄子这方面的能力,想借机赚钱。说白了, 就是为财。 可一个简简单单随意就培养出几十盆天价花卉的人, 真的会把那写文赚得的三瓜两枣放在眼里吗? 别忘了,皮仪夏刚发表小说时, 根本没多少人看。等他稍有些名气, 收入渐渐好转时,偏偏曝出了皮丰的事,彻底断了他的稿费收入。 要是他真的有侍弄花草的本事,直接卖花就是,何必费力去侄子那里搞鬼? 可要说那些花的培育者不是他, 也不可能。毕竟, 国家机器不是摆设,这么点儿事不可能弄错。 一时间, 除了皮丰花大价钱请的水军以及一部分脑子冲动的网友外, 很多跟风谩骂诅咒的人都停下了放在键盘上的双手。 他们想观望看看。 毕竟, 这些年,记者为了搏人眼球,什么新闻都敢写,有的压根就是故意掐头去尾,只留几句误导读者的话。 网友们被打脸的次数多了,学着聪明起来,很多人都不会先站队表明立场。 去年二皮之争之所以皮仪夏被万夫所指,主要原因还在于法院的那一张判决。 有了法院的取证,可信性总比普通记者要大很多。 既然皮仪夏有另一重不得了的身份,能成为国际花展上华夏国的花卉培育代表,这至少说明国家对他的花卉技术还是认可的。 这并非意味着他不会抄袭。可还是那句话,一个分分钟多少个亿的人,会因为钱而做出那种类似于自黑的事? 一时间,好多人都隐约意识到其中应该有隐情。 如果事情止步于此,网上存在最多的除了心生怀疑的墙头角,就是皮丰留下的那些水军。早晚舆论还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最终倒向皮丰那边。 皮丰这一年多已经有了自己的固定粉丝,大多是冲着他脸来的小萝莉。萝莉粉们年纪不大,战斗力却不弱,上蹿下跳着蹦跶。就算有国际花展的事披露出来,她们仍然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种花怎么了?谁说的种花就不会去偷去抄了?一类的话。 就在事情的发展又缓缓向与皮丰有利的方向推进时,突然有一个消息曝了出来。 今年的诺奖,文学奖竟然颁给了一个华国人! 一个叫皮仪夏的华国人! 他凭着自己光与暗两方面相辅相成的双版《合租者》夺得了这个奖项。 诺奖委员会给他的评语是:该作者的作品特别具有深度和广度,叙述方式别具一格,互为表里,将矛盾的光与暗的两面融为一体,具有相当强的感染力,引导人忍不住想从荒诞中探索真实,哪怕结局只是悲哀。 一时间,网络大哗。 要不是这个新闻最早是华国最具权威的喉舌媒体发出,大多数人估计会把这事儿当成一个恶作剧看待。 毕竟,一个被全网黑的网络抄子竟然拿到了诺贝尔奖? 凭的还是网络上那本《合租者》? 不少人慕名纷纷去看,看完后吐了口气,留一句评论:确实好看,网络小说中难得的精品。可就靠这个得了诺奖,夸张了吧? 还有人说我觉得某某写得比这本好看多了。 某某可能是初始或者其他网站的哪一个大神笔名。 哪怕是换一个没什么知名度的人得这个奖,反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大,顶多大家像认识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之渐渐了解,同时也不妨碍他们与有荣焉。 皮仪夏却不同。 现在网上哪有几个人不知道他那点儿事迹? 说得不好听些,皮丰先前恨不得把他的底裤都掏出来卖给那些网民。 这种人配得诺奖? 得知消息的网友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本国人得了诺奖而开心,还是先刷一波抄袭狗拿了诺奖的大新闻。 当然,也有细心的网友从诺奖委员会的评语中注意到了光与暗这个词,于是上网去搜,果然发现《合租者》真的是双版! 买下另一版的《合租者》后,他们抱着看爆笑小说的心理翻开书,没过五页就差点儿被压抑哭了。 这TM的和网络版也太不一样了吧? 难怪说什么光与暗!如果说网络版的是光,那这本就是纯纯粹粹的暗! 人性的扭曲、黑暗,生命的荒唐与无奈,在这一版的《合租者》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更有意思的是,初读这本书时,会觉得这本和网络版除了名字及人物姓名外,其他无一处相似。而读完整本书后,再细思两本书,却又意外地觉得它们冥冥中自有关联。 买了两版《合租者》的不只是那些无法置信的黑子们,还有半颗心的死忠书粉。 虽然在铺天盖地的网络舆论之下,半颗心的书粉掉得很快,现在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在苦苦挣扎,坚决不相信自家的大大会干那种事情。 这些死忠书粉甚至有个别是半壁江山时期的老书粉,在得知半颗心就是他们一直等着的人后,立刻跟到了初始网站。 如今知道《合租者》有两个不同的版本,他们毫不犹豫就买了。 研究完这两本书后,有人无意间联系了一下现实,尤其想了想大大最近两年内遇到的事情,突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我刚看完大大夺了诺奖的那两本书,酷爱们有看过的没有,为什么我看完后吓了一大跳?请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立刻就有其他书粉露出头赞成。 当然,也有人不屑,甚至还特意留了言:别往抄袭狗脸上贴金好吗?他抄袭可是证据确凿的事。你们这么护着他,抄袭狗的书也买,不知道他拿着你们的钱,是不是躲在角落里偷笑呢。 你们以前就说大大抄袭,还说他是为了钱。可惜我们大大随随便便就赚了几十个亿,压根不在意这些哎。黑子们请走开好吗?你可以不喜欢我们大大写的文,请不要在他文下捣乱。好歹他得了今年的诺奖,是为我们华国争光。身为华国的一份子,我感到非常光荣。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嘲说华国没得过诺奖了。 这话说得实在,没什么嘲点,可惜黑子之所以为黑子,就是绝对不会把对方的话听进去,不管是好话,还是赖话。 有人说自己爱在哪里呆着就在哪里呆着,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脑残粉管不着。 还有人祝这些人一辈子被抄等等。 可以说,自从诺奖的消息传来后,网上就是一片大混乱。 但至少,现在没什么人刷皮仪夏是为了金钱才会抄袭奴役自己侄子的话题了。 毕竟,上了黄金新闻的消息不可能为假,既然皮仪夏有本事,能赚那么多钱就是真的。 原来这个一直被他们指责的写手竟然是个大富豪! 皮丰雇的水军为了从金主那里能挖到更多的钱,为了打破目前僵持的局面可真是想尽了办法。他们咬死了一件事,那就是,皮仪夏赚再多钱,也没法证明他没抄过自己侄子。同理可证,就算皮仪夏把诺奖挨个拿了一遍,同样没法证明他没抄过自己侄子。 而去年法院的判决还让人记忆犹新,这说明,骂皮仪夏没骂错。 想为自家大大翻案的书粉们也是难在这里。 虽然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就像那些水军说的,再富再得奖,也无法有效说明自己清白。 这时候,张德音出面了。 他先后向世人宣布了几件事。其一,皮仪夏是他的恋人。其二,如果还有造谣攻击皮仪夏的人,他将会让法务部发出律师函进行追责。 有人不知道张德音是谁,嘲他是在吓唬人。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却觉得骂的人太多,法不责众,他只是在吓唬人。 只有极少部分相信他真会说到做到,这部分大多都是皮仪夏的死忠粉。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5) 当然,最让他们兴奋的,还是消息的第一条。 自家大大竟然和张德音在一起了!自家大大喜欢的是男人! 不过,这些人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一点了。 因为张德音真的叫人寄出了律师函! 接到律师函的网友简直是全脸懵逼。 这是来真的?不是吓唬他们玩? ※※※※※※※※※※※※※※※※※※※※ 今天好困,先睡了,小天使们晚安。 第82章 第二个世界(四十) 张德音的做法让皮仪夏的粉丝们萌得嗷嗷叫, 说他有霸总风范。但那些黑们却更有了攻击的理由, 纷纷留言说皮仪夏自身不正,找的男朋友也是强权威压那一套, 根本不敢正面杠。 有本事,让半颗心证明他没抄过我们江山大神啊, 光知道封杀有个P用?有人说。 很多人在这条评论下面纷纷留言,还有的说霸总什么的不过是二次元形象看起来萌,现实里真要有这种人物,早就被人套麻袋痛揍,压根活不到成年。 到现在为止, 网上的纷争算是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了。身为华国人, 皮仪夏还是第一个得了诺奖却被本国黑出翔的人。华国言论一向自由,不然也不会出现明明为国争了光还要被同胞追着骂的荒唐事儿。 事情纷纷扬扬, 一直发展了十来天, 这场粉黑大战根本无法落幕,很多路人也被卷入其中,纷纷下场。 网络舆论被有心人弄成这样,连国家喉舌媒体都没办法救场,这也真是奇景。 当然, 鉴于半壁江山为钱而吸侄子血这一条已被推翻, 那些黑子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一个立足点。 那就是,皮仪夏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必须拿出小说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作品的充足证据。不然, 他就还是个抄袭狗。 张德音冷笑一声, 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 让被怀疑者自证清白?他们也太搞笑了,还以为这在拍香江片吗?我记得华国法律应该是谁怀疑,谁举证吧? 皮仪夏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牛奶喝了一大半,偏偏剩下杯底的一点儿,随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不用和他们生气,人在肾上腺素分泌过度的时候,经常会产生自己是全能超人的错觉。脑子越空,受肾上腺素支配的时间就越长。对这种人,同情即可,生气则是不必要的情绪。 张德音听着自家爱人不吐脏气的损话,无奈地摇头,抓起杯子:你又留了一点儿在里面?你知不知道,老话讲这最底下的都是福气,叫福根儿,把它们扔掉就相当于扔了福气。 说着,他自然而然地把杯子举起来喝光。 皮仪夏毫不在意地笑眯眯:没关系啊,反正你会把我丢掉的福气一点点捡回来的。只要我不离开你身边,你的福气不就是我的福气吗? 明明是很平常的话,里面却像是加了腻人的蜜糖,让男人听了竟无言以对,甚至还有些脸红。 夏天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寻常话讲得人脸红心跳,撩得人欲罢不能。 偏偏他自己似乎还没什么自觉。 比如说现在。 刚刚说完那句话的他,转头拨出了一个电话。 号码赫然就是那个便宜侄子皮丰的。 皮丰这时候已经从编辑那里得知国内情形不太对,上网查过才知道整个经过,也知道粉黑大战正胶着在很关键的一点上。 那就是他的叔叔皮仪夏自证清白。 看到这里,皮丰差点儿乐出声儿来。 真有意思。要知道,叔叔上辈子的所有小说可都在那个跟随自己的硬盘里面,摸不到,听不着。他曾经试过,那个硬盘除了他之外,连张云起都看不见。 找不着硬盘,怎么证明小说不是他的? 叔叔明摆着翻不了身了。 不过,编辑联系他,肯定还是希望他早点儿从这场舆论战里翻身。毕竟都是写手,还是亲人,战线拉得越长,占用时间越多,对两人的名声越有妨碍。 无论是皮仪夏还是皮丰。 网民们站在他这面的多一些,支持皮仪夏的可也有不少,一直坚持着搅风搅雨,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自家大大真的抄了江山。 哪怕有法院判决也一样。 不见棺材不掉泪!皮丰冷笑一声,打算回国就把叔叔彻底解决了。 好不容易把这人逼出来,绝不能再让他像去年一样,突然消失无踪,让他的一番努力像是打在棉花上。 幸好他留了后手,出国前花大手笔买了水军。不然叔叔得了诺奖一事怕是会直接将抄袭的事翻过去。 现在嘛,就看他什么时候回去腾出手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手机就响了,号码是华国的,很陌生。 他随手接了起来。 皮丰。对方的声音响起来,皮丰的身体条件反射地一僵。 叔叔。皮仪夏。 他怎么会有自己的号?不会,应该说,他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哭诉?示弱?求和? 一瞬间,皮丰在脑子里勾勒出好几种可能。 可惜哪种都不是现实。 皮仪夏平静地告诉他,已经打算寻找证据进行翻案。 皮丰皱了下眉头,笑了起来:叔叔,您今年刚二十多岁,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吧?怎么好像忘了,去年那判决的上诉期早就过了? 如果皮仪夏直接决定告他,他可能还会在心里猜疑对方是不是找到了什么间接性的证据,虽然他并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现在么,叔叔说想找证据翻案,皮丰就只剩下好笑了。 我知道早就过了,所以这不是上诉,这是再起诉一次。但这回,我是原告,你才是被告。 许是离得太远,分在两个国家的缘故,皮丰竟莫名觉得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儿失真。 啧啧,叔叔,您何必垂死挣扎呢?难不成您还真以为会让你找到什么所谓的证据?皮丰半是挖苦半是试探地问。 虽然笃定皮仪夏找不到他灵魂里的硬盘系统,但对方的一个电话还是让他的心有些摇摆不定。 有没有,找了才知道。皮仪夏淡淡地说,当初我离开得太匆忙,除了基本的衣物证件外,其他的几乎什么都没带。这回我打算回老房子里找找,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皮丰差点儿大笑出声。 亏他还以为叔叔说不定真有什么应对,没想到只是打算去自己的住处找所谓的证据。 那房子自叔叔走后,他一直住着,自问已经相当熟悉。要是真要有什么,他会发现不了吗? 就连皮仪夏的房间,他都进去过不知道多少回。可惜叔叔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又拿走了一部分,现在除了那个破手机和几个家具摆设外,也就只剩下台陈旧破烂的电脑了。 电脑属于电子产品,更新换代本来就快。叔叔的那个电脑并不是新的,虽然一直用得精心,毕竟比不得升级后的新机,用此时的眼光看,那就是台早该扔进故纸堆里的淘汰品。 出于无聊,再加上确实有点儿好奇,皮丰也曾打开过那台电脑,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两次之后,他就没兴趣了。 这次出来旅游之前,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直接把叔叔的那间屋子拆了,抹除掉对方在皮家的一切痕迹。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扫重生前留下的郁气,让他能够扬眉吐气,顺顺畅畅地活一辈子。 他就知道,老天让他重活一世,又送了他这么大一个硬盘当礼物,定然不是让他来重新受一次气的。 白费力气。他淡淡地给对方留下四个字评语。 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 是不是白费力气,总得试了才知道。话说回来,去年我说走就走了,那个房子以及里面的东西全都放着。这段时间我想起来,那房子的所有人写的是我的名字,就算要搬走,也应该是你走才对。 皮丰冷笑:你那样对我,房子只是你的补偿。 啧,脸真大!你家补偿是直接拿老房子补的?房主是我,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开口要占了。 皮仪夏的毫不留情让皮丰有些难堪。他嘴上不承认自己抄袭还讽刺对方,无非是因为这些都是真的,怕对方给他们的通话进行录音,到时候就能当证据的一部分。 他才不会傻到给对方留下什么把柄。 反正,我现在不在家,房子你是进不去的。皮丰威胁说。 没关系,街上的开锁师傅不少,只要给点儿钱,你刚刚提到的问题会很快就解决的。皮仪夏说。 两人又扯皮了一会儿,最终商定,等皮丰归国那天,会通知皮仪夏上门。 眼看通话被挂断,张德音才走过来:好了? 好了。 无独有偶,另一端的张云起也正走过去,把自己的爱人搂在怀里,心疼地说:你那可恶又歹毒的叔叔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你?太嚣张了! 皮丰刚刚说得底气十足,挂了电话后却有些心慌。他怕皮仪夏真的不经他同意就进去。 没有亲眼再检查一遍,皮丰总害怕会不会出现什么万一。 幸好叔叔已经被稳住了,他还是早些回去再查看一下老房子,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吧。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叔叔踩在脚下,再也无法翻身! ※※※※※※※※※※※※※※※※※※※※ 一个不幸的消息,明天又要加班,不知道会加到几点。绝望。 各位小天使晚安。 第83章 第二个世界(四十一) 挂了皮仪夏的电话, 皮丰再也没多余的心思和爱人在马尔代夫玩下去, 两人很快买票回了国。 皮丰踏上祖国土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老房子里找遍各个角落, 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没有。 哪里都没有。 最后皮丰甚至把老房子里的家具都挨个移了位置,只差用放大镜来四处搜索了。 确认什么证据都没有后, 皮丰转头看房子里叔叔用过的那些东西不顺眼起来。 他索性把皮仪夏所有的衣服用品之类都卷吧卷吧塞进新买来的蛇皮袋,打算第二天扔进垃圾堆。 就连那台破旧电脑,他也想干脆卖给收二手货的。 不过, 临到最后时, 他还是收了手。 不为别的,他想起了通话时皮仪夏的话。确实,这座老房子是叔叔的, 就算对方失踪一年多,房产证上写着的毕竟还是叔叔的名字。 他要是不经同意擅自改动的话, 皮仪夏闹将起来, 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他。 算了, 还是等叔叔回来后,当着他的面儿处理掉吧, 也让他知道知道, 自己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叔叔就活不下去的弱者。 就算父母早逝,他一样能活得很好。 得知皮丰回来后, 皮仪夏很快就来了老房子。 一路风尘仆仆, 敲响房门后, 门打开。 皮丰在门里, 皮仪夏在门外,两张带着几分相似的出色面孔互相凝视,似乎是在打量对方的弱点。 皮仪夏这还是进入任务世界后第一次见到皮丰真人。 刚穿进来时,他没等皮丰从宴会上回来就走了。虽然剧情里提过两人长得有点儿像,他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时候再见,他就更不觉得像了。 光从五官来看,原主和皮丰的眉毛和眼型确实有些相似,可能因为在一起朝夕相处过几年的关系,乍一相处,这叔侄俩的脾气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但自从原主的壳子换了灵魂,又经过一年多的磨砺,皮仪夏的气质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就算两张脸放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有多像了。 张云起这时候也在老房子里。他本来是无意中听说爱人的叔叔要回来,生怕对方欺负了自己的心上人,特特跑来撑腰的。 结果一见面,他先愣了一下。 这个自信、内敛中带着几分锋锐的美人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压榨自家爱人压榨得不得了的黑心叔叔? 光看脸的话,怎么都不觉得像啊。 甚至,张云起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悄悄撩拨了一下。 皮仪夏倒没想那么多。 实在是他不是原主,对那个所谓的上辈子的爱人实在没什么感觉。更不用说这个人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皮丰。 最最重要的是,他真正喜欢着的可是张德音,此时这个男人就站在他身后。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皮丰注意到张云起有些飘移的眼神,突然心下一突。 他怎么忘了,上辈子张云起对叔叔可是一见钟情! 当然,他并非是怀疑自家爱人对感情不忠。但一见钟情起码能说明张云起喜欢的就是皮仪夏这款吧? 真是失策,竟然让这两人见到了面! 皮丰心里懊悔,脸上连带着也没什么好神情:进来吧!别站在外面让别人看笑话。 皮仪夏没多说什么,镇定地走了进去,举止投足间满是自信。 皮丰原本还想仗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名气以及优渥的生活压一压叔叔,结果一照面,就先被对方压了下去。 皮仪夏目光随意扫了一眼,看到地面上的蛇皮袋和电脑。 这是打算把我的东西都扫地出门?他淡淡地问。 早在皮丰把原主告上法院时,两人就算是撕破了脸,之后甚至连好好坐下说话都成了妄想。皮仪夏当然也没打算惯着这个便宜侄子。 你要是再不来,我打算把那个房间都拆了。皮丰下巴朝以前原主住的房间点了点。 那怎么不拆?皮仪夏目光流转,拆了,我正好可以去告你破坏他人住所和财物。 皮丰嗤笑一声:他人? 房产证是我的名字。皮仪夏淡笑。 张德音看着皮仪夏的表情,心里痒痒地。他就喜欢爱人这样,似乎胸有丘壑,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强大的自信。 当初的二皮之争,他到现在都没问过内情。不是他不关心,而是他相信自己的爱人,真相定然不会像外面流传的那样。 虽然皮丰头天晚上找完东西后,又把所有的东西归了位。但皮仪夏的目光何等厉害,看一眼就知道哪些东西和原来的位置有差距,定然是被动过。 看来,皮丰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把握嘛。 听说你现在去了新的网站了?皮仪夏坐到沙发上,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沙发边上就放着他那台差点儿被丢出去的旧电脑。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6) 对啊,说到这里,皮丰就忍不住得意洋洋,这个网站特别看重我,一签下我就各种推荐,编辑也相当好说话,不忘帮我要好榜。要我说,我其实是一个被耽误的天才吧?如果早早就写小说,肯定名气比现在还大。 他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压根没想起来自己用的都是前世叔叔的东西。 不,他当然不会忘。他更遗憾于叔叔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没办法因两者对比而产生痛苦和遗憾,不然他会更高兴。 叔侄俩说了几句似寒暄似试探的话,张云起和张德音分两边坐到这两人身边。 张云起一开始注意力全在皮仪夏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家叔叔也在现场,直到张德音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悦的目光如同兜头给他泼了一瓢冰水,还是数九寒天当头浇下的那种。 叔,叔叔。他心里有些发虚地叫了一声,忍不住奇怪小叔叔为什么会来这里。小叔叔不是一直都被外界称作工作机器的吗? 皮丰听了张云起的话,知道张德音是自家爱人的亲戚,却不认识这个男人到底姓甚名谁。 说起来,也是他这两世的交际圈并不广泛。上一世,张云起一直跟在小叔叔身边,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小叔叔也很依赖他,平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写小说,张云起则把出版一类的其余事宜全都包了下来。 这一世,皮丰虽然因为名声大噪,提前和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有了一定的接触,也结交了些人脉。但他上辈子就是憋屈死的,这辈子重生了也不是一个社交天才,要不是有张云起在身边照应着,只怕有时候得罪人了都还不知道。 渐渐地,除非必要,他也没那么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了。张云起当然巴不得他这样,这样两人独处的时间就会很多。 因此皮丰两世为人,并不认得张德音这张脸,只是感叹小叔叔艳福不浅,每次都能找到优质男人。上一世张云起成了自己的爱人,结果这个跟着小叔叔过来的男人长得竟然比张云起还好。 真是狗SHI运! 而且还是张云起的小叔叔,这意味着以后张云起在这个姓张的男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连带着他都只能是子侄辈的人物。 为什么叔叔的运气就能这么好呢?老天让自己重生,不是最应该优先补偿自己吗? 皮丰心里不甘心,嘴里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 皮仪夏却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抬头随意地问了一句:法院的传票收到了吧? 什么传票?皮丰一愣。 你年纪不大,记性却这么不好了,皮仪夏对他露齿一笑,牙间齿缝里渗出的都是满满的恶意,你还在国外时,我不就告诉过你,我会重启官司吗?你真以为,你诬告我抄袭,我会一声不吭地背了这个黑锅,任你在外面逍遥自在? 当初打电话时皮丰怕他会录音,话里不敢露出什么让人误会的意思,现在两人面对面,他就不怕了。 当心白费力气,他嘲讽地说,你还真以为你能在这里找到什么证据啊? 当然了,皮仪夏直接和他挑明,证据就在我那台电脑里啊。 也不知这个侄子是太自信还是太蠢,竟然还把原主的电脑留着。要知道,那里面他离开前,可是送了一份大礼的。 本以为皮丰会忍不住暴力破坏入侵来得到了个确切答案,没想到这个人压根就没把一切放在心上。 或许说,他是自大到不认为自己能捍动他的地位。 门再次被咚咚地敲响。 这次上门的,是警察。法院那边的传票确实两三天前就送过来了,但并没送到皮丰手里,而是放到他们院中门口的信箱里。 而皮丰一直都没有查看信箱的好习惯,自然完美错过。 发出传票的法院没有得到回音,这才会有警察亲自过来。 几位,我要寻找的证据就在这个电脑里面,希望你们能够把它带走。皮仪夏说。 皮丰先是愕然,接着就是好笑。 自家这个叔叔,为了找到所谓的证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自己从来没动过那台破电脑,里面不管有什么都不关他的事。哪怕有小叔叔的原稿在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先完结的!这是最有利的非抄袭证据! ※※※※※※※※※※※※※※※※※※※※ 争取一到两章内完结这个世界,开新世界。 小天使们晚安。 第84章 第二个世界(四十二) 皮丰想得很好,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愿。 鉴证科那边很快发现, 皮仪夏的电脑里被人下过病毒,那病毒隐蔽性相当强, 并且很有针对性,并不会每时每刻都发生作用, 更不会对电脑的软硬件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这就让中了这种病毒的电脑主人难以察觉到,而且目前世上通用的杀毒软件都没办法发觉,更别说杀死。 这个病毒的唯一作用就是窃取电脑中的文档文件。已有的会复制一份发到某不知名地址去, 正在输入的它也会即时摄取转移。 鉴证科发现这个病毒纯属偶然, 当时他们科的电脑高手把这台电脑的硬盘外接到自己的电脑上,正在查找里面的资料时,接到了同事传来的资料。他打开看看, 在上面添加了几处改动,结果在打字时无意中发现闪动的光标有刹那间的异样。 放在其他人眼里, 这根本就是个被忽略掉的细节。但鉴证科里的是什么人, 火眼金睛的多了, 那个高手觉得不对,于是把外接硬盘分区, 一点点细细查找, 最终才在待清理的碎文件堆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这个病毒竟然把自己伪装成了待清理的文件碎片,以此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但如果真的用杀毒软件去杀, 它却会立刻把自己分化成一个个数节, 融入到其他安全的数据流里, 当然没办法清理掉。 真要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 那就是这个病毒并不是传染性的,只要在一个硬盘里安了家,就不会转移到其他电脑上去,更不会顺着网线四处爬。 那个电脑高手吓出一身冷汗,自觉找到了什么线索,查了查病毒被植入的时间,竟然是好几年前。 他把发现的结果写成报告上交,上面因为这份案子全网轰动,特别重视,生怕出错,还特意又从别处外调进来两个这方面的高手,进行复查。 那两个高手不愧是高手,不但抓出了这个病毒,还针对它写出了杀毒程序,这才松了口气。 根据病毒植入的时间看,它刚被写出来时确实是无敌无解的。可惜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电脑技术日新月异,现在没有相应的杀毒软件出现,只是因为没有类似的病毒出现而已。 众所周知,所有的杀毒软件都是先有了病毒出现,才会在更新后有针对此病毒的机能。 这个病毒为了增强隐蔽性,大大降低了本身作用,连起码的传染及转移都做不到,只能人为针对某台电脑进行输入,这就意味着它没法真正流行起来。 只是,到底是谁把这款病毒输入了皮仪夏的电脑? 警方继续查证,很快发现病毒的植入时间刚好是皮仪夏开始写小说的时候。 从那时起,这款病毒就一直发挥着作用,不紧不慢地把机主的所有文档都向外传送着。 他们询问过皮仪夏,得知这台电脑当初是皮家叔侄共用的。当时因为条件所限,家里只买得起一台电脑。 后来皮丰以想学习电脑技术、需要专属电脑为由,跟叔叔提了一次,皮仪夏才给他买了新电脑。不过旧电脑有时侄子也会用。 你侄子懂电脑技术?警方的问询人员立刻注意起这点来。 皮仪夏摇摇头:开始我真以为他是想学电脑才买的,但后来有次无意中我发现他竟然上国外的那类成-人-网-站,训斥了他,他向我保证再也不上。我虽然没收回电脑,却断了他的网。结果他竟然背着我偷偷用我的电脑继续登陆那些网站,我一气之下给电脑设了密码。 我们的鉴证科发现你电脑的密码设得很复杂,先后竟然有三道锁,跟普通的开机密码并不相同。这些是你自行设计的? 皮仪夏失笑:你们要是查过我的资料就知道,我从小到大就没学过电脑技术,哪懂这些。而且我对这些技术类的东西缺乏天赋,当初光打字就学了几个月,完全是个电脑小白。如果电脑出问题,我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重启,重启不好始那就只能送修理部了。 警方人员当然了解这些情况,多问一句只是想确认一下。 鉴于这款有针对性的病毒很可能是皮丰放的,他已经成了嫌疑人,警方带走了皮丰,想让他配合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晚上,皮仪夏拿着手机看了眼网上的风起云涌,很快就放到一边。 记者们的鼻子向来很灵,皮丰被带走只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现在网上就已经有了消息,甚至还有几张照片。 虽然你的电脑里有病毒,但要是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它是你侄子放进去的,他有很大可能脱罪。张德音从后面揽住自家爱人,声音低沉地说。 下午皮丰被带走时并不安份,口口声声叫着冤枉。 张德音自文曲镇才认识落魄的皮仪夏,对这叔侄俩以前的事并不清楚。不过初次见面,他就很不喜欢那张和自家爱人有些相似的脸。 目光闪烁,眼底满是算计,也就张云起这种眼瞎的人才会把他当成宝。 皮仪夏看着窗外的夜景,抿了抿唇,没应声。 皮丰临走时的愤激和痛恨都是真的,作不得假。毕竟,那病毒是皮仪夏离开老房子去文曲镇前亲手放进去的,还为此特地篡改了放置时间。 这对其他的电脑技术人员来说是不可置信的事儿,在皮仪夏看来却是小菜一碟。 他可不真像他对警方人员说的那样,对电脑除了打字就一窍不通。 这个任务世界的难度虽然比上一个有所提升,但其实对他来说并不难。别的不说,只要用上黑客技术,他就可以换着花样地把皮丰玩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他不想那么做。原主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总该让皮丰一样样都尝个遍儿才行。 基于这个原因,他宁可多费些力气和时间,直到现在。 甚至剧情推进到现在,就像爱人刚刚说的那样,皮丰仍然有可能脱罪。 他的计划,还有最后一步。 一个人最大的绝望,就是在他以为自己费尽心思终于逃脱惩罚之后,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在谷底,求救无门。 明天我想去见见皮丰,和他单独说说话,你能安排吗?皮仪夏问。 张德音凑到他耳后,轻轻吸了口气,喑哑着声音说:好。 警方传唤、拘传时间是有限的。二十四小时后,皮丰从警局出来,迎头又是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和七嘴八舌的询问。 没办法,谁让现在网上最关注的就是这件事呢?哪怕皮丰只说几个字,让他们传回去,也算是大新闻了。 皮丰见到他们,冷笑一声,说句法律自有公道就上车走了。 记者们虽然在后面紧追慢赶,可惜那位驾车的司机速度太快了点儿,最后他们还是跟丢了。 车里,张云起见到皮丰,提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些,有些担忧地问:你在里面怎么样?他们没给你吃什么苦头吧? 皮丰一被带走,他就立刻去找叔叔,希望张德音能帮帮他。结果叔叔压根面儿都不露。 张云起知道为什么,无非是皮仪夏的原因。 谁叫当初皮仪夏和皮丰的关系那么僵呢? 可要说皮丰抄了皮仪夏,张云起实在无法相信。毕竟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皮丰虽说人小了些,有时难免骄纵任性,但看着也不像是不识大体的性子。 警方扣人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他今天一大早就守在这里,看到叔叔和皮仪夏出现时,他还紧张了一下,生怕那两人是来给自己爱人下绊子的。 幸好,人还是顺利接出来了。 没事。他们说什么病毒是我放的,换了好几种说法来问,想哄骗我答应。我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些东西,告诉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没办法,就放我出来了。皮丰说。 我看到你叔叔去找你了?张云起问了一句。 皮丰冷哼一声:是啊,特意和我单独见的面。我还以为是想和我说对不起呢,结果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后来我根本懒得理他。 网上的新闻这时候已经发酵到了新高潮,就等着看第二次诉讼到底是谁有理。警方也不负众望,最后披露了一点内幕消息,说经过检查,皮仪夏的电脑被人下过针对性的病毒,一直以来文档都处于被窃取状态。但无法确认是谁动的手脚。 很多人猜就是皮丰动的手,毕竟从时间和机会上来看,都是皮丰这个一直和皮仪夏住在一起的人最有嫌疑。 但很快有人反驳,说说不定这是皮仪夏自导自演的闹剧,皮丰怎么可能那么傻,明知道自己是唯一嫌疑人还那么做。 又有人接着反驳,说病毒被种进电脑的时间就是皮仪夏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如果他那时候就想陷害自己的侄子,未免太有远见了。 总之,网上很快分了几派,站皮仪夏的有,站皮丰的也有,甚至还有人站是第三者下的手,为的就是让这叔侄俩自相残杀。 当然,鉴于叔侄俩那时候并没什么名气,第三派的人不多。 人们都等着看后续发展,可过了十多天,也再没什么新消息传出来。 一场全民瞩目的轰轰烈烈的大诉讼,竟然这么没有确定结论地落了幕,这难免让网上那些吃瓜群众们感到不满足。 人们很快就发出了疑问:到底谁才是那个黑手? ※※※※※※※※※※※※※※※※※※※※ 这一章没能完结,下一章一定完,然后开新的世界。 打算下个月参加日万活动,今天开始攒稿,看能不能攒够,如果够了就参加,不够就只能放弃啦。 第85章 第二个世界(完) 夏天, 你就这么放过你那侄子了? 在警局见过皮丰后,皮仪夏就直接回到了文曲镇, 继续侍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这让一直跟着他的张德音不由感到十分奇怪。 明明在网上掀起了那么大的声势,结果最后就这么放过对方了? 夏天看着不是那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皮仪夏甩了甩手上沾着的泥, 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以后他不可能再抄我的任何小说了。 一点儿都不行。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单独见皮丰, 当然不是为了用爱感化对方。事实上, 能眼睁睁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叔叔死去,这个白眼狼的心早就黑得不能再黑。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7) 皮仪夏是去回收那个半吊子系统的。 说是系统,其实连自我意识都少得可怜,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个电脑硬盘,里面全是原主上一世写过的所有小说。 皮丰当初和张云起去马尔代夫玩, 一口气在网站后台预先输入了不少章节。不过这段时间,那些章节已经发表得差不多了,顶多再有两三天, 皮丰就需要把新的情节输进去。 到时候,皮丰就会发现,那个曾任他调用的硬盘竟然消失无踪, 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最大的可能怕是会把手头上这本书坑掉吧? 这本书可是原主封神的那本, 从刚发表时就得到了特别好的反响, 现在更是一路走红, 网站也不吝惜地给出各种好的推荐位。 一下子坑掉, 别说读者,怕是网站编辑都恨不得提刀来砍死皮丰。 可要是不坑掉不是他小看皮丰,那个只会吸叔叔血的白眼狼有那个本事吗? 但凡皮丰有一点点本事,也不会只靠叔叔上辈子的小说,连点儿自己的创新都没有。 和皮仪夏想的差不多,皮丰现在几乎要疯了。 从警局出来后,他发现叔叔再次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老房子,连跟着他的那个男人都不见了踪影,自以为是对方找不到证据,放弃努力,不由心下暗喜。 毕竟他一直抄袭着对方,哪怕嘴上再强硬,心里还是有点儿发虚的。 这次只要挺过去了,以后皮仪夏都别想再拿这个说事儿,甚至要一辈子背着抄袭的骂名。 呵呵,一盆花卖上千万怎么样?得了诺奖又怎么样?最终不还是得灰溜溜地滚蛋吗? 欣喜之下,皮丰意外地热情迸发,一晚上甚至跟爱人换了好几种姿势。 倒是张云起,虽然也相当有激情,却老是无意之下把身下人的脸看成另外一张,渐渐地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等皮丰醒来之后,又歇了两天,接到编辑电话,拍着胸脯说没事时,想到自己也该把这本书的后续发上去了。 打开电脑,双击文档,他习惯性地在心里默念着系统。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响应?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皮丰皱了皱眉头,再次呼叫,结果却和刚刚一样。 他心下有些慌张,试了再试,几个小时过去,不得不绝望地发现,那个系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现在他名声鹊起,大好的前景正在眼前招手,结果系统不见了? 他拿什么写下去? 系统?系统?亲爱的系统?你在哪?快出来,别开玩笑了好吗?我不喜欢这个玩笑!我现在需要你!你快出来!你需要什么条件,提出来,能办到的我一定照着去办你出来好吗?再不出来,信不信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投诉你 皮丰换了多种方式,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威胁,可惜系统始终没有再出现。 整整一天,他坐在空白文档前面,一个字也没有打出来。 晚上,他头痛欲裂,上床之后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睡着。等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呼唤系统,仍然没有回音。 如是试了三天,皮丰不得不绝望地承认,系统不知道什么原因抛弃了他。 抖着手进入网站,看着文下评论区里那些读者们留的褒扬评论,皮丰突然发起火起来,站起来举起椅子把显示器砸了。 以前他最喜欢看那些读者的留言,最喜欢听人夸他写得好,写得棒。可现在再看到这些,他就忍不住想着几天后这些读者将都换一副嘴脸,骂他是太-监,坑王。 他猛地意识到,其实那些读者夸的并不是他,而是前世的叔叔。 不是吗?那些文可都是叔叔写的啊。 他只是把这些文抢先打出来,让叔叔没法再写下去,还因此沾沾自喜,真以为自己成了文豪。 事实上,读者们捧得他越高,以后等他写不出来了,就会骂得他越惨。 想到这里,急红了眼的皮丰把桌子都掀了,整个房间被他砸得像是地震刚过一样。 等一个星期之后,张云起处理完公司的事儿再到这里时,见到的再不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小情人,而是满身臭味、胡子拉碴、一脸萎靡的皮丰。 他吓了一跳:阿丰,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皮丰呆呆了看了他一会儿,猛地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阿起,阿起 网络上对二皮之争的关注先后绵延了很长时间。 先是皮丰告皮仪夏偷他的小说发表,皮仪夏败诉消失。一年多后皮仪夏重新出现,反告皮丰偷自己的小说,并且提供电脑做为证据。 警方真的从电脑里验出了病毒,虽然没办法证明那病毒是皮丰放的,网上的风向却对皮仪夏宽松了些,不再是一面倒地狂骂了。 再之后,皮丰在文云网站的封神之作突然坑了,只发出一个单章,说心绪欠佳,要外出采风,就不见人影。 据说他的编辑找他都快找疯了,却根本找不到人。 短时间内,还有读者在他的文下不停地留言,盼着作者快些回来填坑,却不出意外地没得到任何回音。 直到大半年后,人们的注意力渐渐转移时,网上突然曝出一个视频来。 视频里是一个落魄年轻人扑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嚎啕大哭的场面,口口声声地说着我错了,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虽然他说得并不连贯,但把这个视频看完的网友却凭着那些话串连出一个故事,似乎是这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家叔叔的事,拿着硬盘坑了对方,还因此洋洋得意,结果有一天硬盘丢了,他再也写不出小说来。 视频最后那个年轻人擦眼泪时露出一个正脸,有人惊讶地认出,他竟然就是半年前失踪的网文大神江山,也就是那个一度和自家叔叔撕得死去活来的皮丰! 江山承认抄袭!抄袭对象就是叔叔半壁江山! 那些年,被我们错待过的人 我们都欠半壁江山一个对不起! 一时间,网络上类似的消息层出不穷,个个名字起得夺人眼球。 也有人怀疑过视频是假的,还特意拿着视频去做了鉴定,结果证明那视频没有一丁点儿剪裁合成的成分! 网络上的舆论风向终于被彻底扭转,江山与半壁江山的事重新被人提及,多少网友排着队到那个对不起的帖子下面,实名承认自己的错误,诚心诚意地说上一句对不起。 只是,那个得了诺奖、一盆花卖出天价的人,并没有露面。初始网站里半颗心的文倒是还连载着,但他早在被人揭发是半壁江山的马甲后就已经不和任何读者互动了。 当然,还有极少一小撮脑残继续蹦达着,非说什么视频是假的,是合成的,是别人强逼江山说的,或者江山被人下了药等等。 这些人很快就被其他网友喷得体无完肤,再也不敢冒头。 叔叔,这样可以了吧?张云起在电话里问。他脸颊消瘦,下巴满是青色的胡茬,眼睛里透着血丝,嘴唇干裂,声音沙哑,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曾经他以为皮丰是自己命定的爱人,直到半年前这个人写不出一个字来,他也没觉得不对,只以为对方是卡文,还特意带人去国外散心。 结果皮丰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夜里还时常惊醒,有几次甚至尖叫着把熟睡中的他都抓伤了。 张云起没办法,只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用入梦的办法引导着他吐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那时这个男人才知道,自己深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看到皮丰醒来后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他又做不出把人就这么扔下的事儿,只好一天天地陪着,感情却渐渐地淡了。 皮丰自知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索性不再在他面前伪装,又自知已经被所有人抛弃,生怕张云起也会离开,于是天天盯着他。不许他外出,不许他接不明电话,最后就连他的正常办公都要干扰。 张云起一怒之下真的要走,皮丰就以跳楼相威胁。两人毕竟相恋一场,他做不出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儿,可这时公司里刚好出了事,急需要处理,他只好向叔叔求救。 叔叔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只要录下皮丰自承抄袭的视频上传到网上,就会出手帮他。 张云起对皮丰的感情早在这段时间里磨没了,没任何犹豫就引导着对方录了。紧接着张德音派人把皮丰送到一个僻静的别墅里幽居,有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管家照顾他,衣食无忧,就是不能和外界联系。 皮丰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每天心理医生都会放专门搜集来的网络上那些骂他的视频以及评论给他看,声音大得不论他在哪个房间都听得到,他躲都没地方躲。开始他还会反驳回骂,后来就只会呆呆地缩在角落里,喃喃自语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有时还会流下眼泪来。 原来,系统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不会跟他一辈子。 原来,就算有了爱人,哪怕费尽心机抓得死死地,爱人同样会离他远去。 叔叔对不起,我错了。 ※※※※※※※※※※※※※※※※※※※※ 皮皮打脸三连。 网友:你钻钱眼! 于是皮皮一盆花卖出天价。 网友:你没文才! 于是皮皮拿了诺奖。 网友:你抄袭! 于是皮皮捏出电脑病毒给人看,又收了侄子的硬盘系统,让时间证明一切。 张德音:助攻一下,帮我家皮皮最后再正个名。 这个世界完结了,下个世界的名字是儿子别哭。背景是娱乐圈^^ 第86章 第三个世界(一)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皮仪夏面前, 不停地喃喃问着。 皮仪夏看了看他,又看看四周, 直觉这不是任务世界。 叫叫,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小主儿,你忘了?我告诉过你, 从这次任务开始,你可以和任务对象面对面交流了, 这样更有助于你理解剧情和原主。叫叫回答。 皮仪夏挑了下眉。 他还真忘了。事实上, 上个世界, 除了最开始进行任务那段时间,后来叫叫根本没怎么出现过。 张德音一直陪他到老,有时候他自己都忘了那只是个任务世界。 反正,不管是什么世界,只要这个男人是真的就行。 上辈子是张德音先撑不住的, 发觉这个男人没了气息时,皮仪夏第一时间脱离了任务世界。 他对任务世界本来就没什么留恋,要不是感觉对安锐有亏欠, 也不会刻意多留那么长的时间。 只是,经过这一世的相守,那份感情不但没有变淡, 反而好像更浓了。 这下可不妙, 有个人感情在内, 很容易干扰到任务。尤其是, 以后的任务世界没有那个人的话, 会不会影响到我?皮仪夏仔细想了想,感觉这很有可能。 小主儿你放心,升级之后,本统已经有了自动甄别功能,现在可以从所有包含张德音灵魂的任务世界里进行选择。这个任务对象就来自这样的世界。叫叫欢快地说。 真的?皮仪夏相当惊喜。他没想到系统竟然这么给力。 当然!小主儿,你用心做任务,我也要努力才行呀!叫叫得意地说。 要不是系统正撑着这片空间,没法现形,皮仪夏都想抱着它亲一口了。 转头看到任务对象还在低声自问,皮仪夏决定赶紧接下任务再说。 任务对象姓皮,叫皮桑夏,是娱乐圈里的一个演员。 皮桑夏长得非常不错,剑眉斜飞,眼角微挑,身形高挑,两条大长腿,走到哪里都自带迷人光环,属于相当抢眼的存在。 他刚被星探发掘进入娱乐圈时,还不到二十岁,什么都不懂,像一张白纸。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能在里面混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在里面碰了几回壁,原本的畏缩自卑渐渐加重。正在这时,他遇到了后来的影帝穆思凡。 穆思凡和皮桑夏相遇时还不是影帝,不过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人脉。他人长得高大俊朗,又会说话,手腕圆滑,不着声色地替皮桑夏解过两次围。 皮桑夏因此把穆思凡当成了生命里的光,看成自己的救赎,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当时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惨了之类的话。 穆思凡肯主动帮皮桑夏,本来就是看上了他,见他对自己感恩,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两人成为一对恋人,后来还结了婚。 如果这是个童话故事,结尾只需要加一句王子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惜,它不是。 皮桑夏从小家境不好,父母都特别强势霸道,这导致他性子有些懦弱,在和穆思凡的相处里处于弱势,再加上最初对方确实帮过他很多,因此一直相当感激对方。穆思凡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以说,从一开始在感情上,这两人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穆思凡喜欢他,却始终端着架子,高高在上,认为除了那张脸外,他什么都比不上自己。 有这种心理在,再加上两人结婚后新鲜感渐渐褪去,穆思凡理所当然地出轨了。 先是各种各样的绯闻,继而长期包养小三。 最终饶是皮桑夏这种贤妻良母的性子也受不了了,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要和穆思凡离婚。 穆思凡开始只把这当成皮桑夏邀宠的手段,压根没放在心上,哄了两天看对方不改口,也来了脾气,干脆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这个任务时空虽然男男结婚已经合法化,生殖方面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同性之间不可能有孩子。皮桑夏一直喜欢小孩,和穆思凡结婚后,征得对方同意,去孤儿院领养过一个孩子。 皮桑夏离婚后星途不顺,被人泼脏水说他乱交,私-生活混乱等等,心理上承受不住,自杀了。那个孩子和他感情特别深,认为是穆思凡害死了他,决定为他报仇,带着刀去找穆思凡。 当时穆思凡正和小三在一起,孩子一刀下去,穆思凡扯着小三为自己挡刀,只受了轻伤。消息传到网上,全网都骂这个孩子弑父,白眼狼。还有穆思凡的脑残粉人肉到了具体地址,真的带刀杀了他,自己却因为还没到十四岁,根本没负法律责任。 皮桑夏不明白自己只是想好好过日子,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连带着真心疼爱的养子也受了连累,就算被叫叫带到系统空间,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皮仪夏看到他的身形越发不稳,知道这人的神魂已经相当不稳固,直接了当地开口问:你的心愿是什么?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8) 心愿?皮桑夏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半天才说,教,教好思夏。 思夏就是他在孤儿院领养的那个孩子。 皮仪夏一愣。 他看任务对象那副样子,还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和渣攻重归于好的话呢,没想到这人只是想养好思夏吗?只有这个愿望的话,还真不难。 刚想到这儿,就听皮桑夏又说:穆,穆思凡 果然,他就说嘛,怎么会不提渣男呢?不过,皮桑夏要真敢说跟渣男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他就让叫叫把这人踹回到原来的时空去,另换个任务。 哪怕为任务,他也绝对不受那种渣男的气。被打左脸还要腆右脸凑上去找打的事儿,死都不干。 离开 什么? 离开穆思凡 这回,皮仪夏总算听清了。他松了口气:好,你的任务我接了。 等皮桑夏的神魂消失后,叫叫的声音响起来:小主儿,选择进入的时间点吧。每个小球代表一个可进入的时间点,用手指触摸能了解具体的对应时间,握在掌心可以进入该时间点。 话音一落,皮仪夏的面前出现了几个淡蓝色的小球。 他看着那几个小球,深思了一下:叫叫,这几个时间点,哪个距离他最近? 所谓的他,不用说名字,叫叫也知道是谁。 过了几秒钟,第二个蓝色小球开始变白。 小主儿,就是这个。不知道做了什么,叫叫的声音不像刚刚那样轻松。 好!皮仪夏不再犹豫,伸手握住了那个光球。 瞬息之间,他已经进入任务时空。 阿夏,别闹! 还没睁开眼,一个深情悦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来,紧接着,有热气扑在他颈边。 这感觉不对! 皮仪夏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仰坐在椅子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伏在他身上,亲吻着他耳后,姿势相当亲密。 大大的问号升了起来。 如果他记得不错,他选的这个时间点明明是原主和穆思凡这个渣男签署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怎么看着不像分手像要上-床啊。 感觉到对方打算有进一步动作,皮仪夏顾不得别的,伸手一推男人,接着抬腿猛地踹了过去。 角度实在太巧,穆思凡要害中招,嗷地抱着伤处惨叫起来,所有的浓情旖旎霎时全都不见踪影。 皮-桑-夏!半晌,男人才从齿缝里迸出来几个字。 皮仪夏皱了皱眉。 啧啧,他一直觉得这次任务对象的名字还不如他自己的呢。皮一下不够,还要皮三下是怎么着? 不过 他转头看了看被渣男撞歪的桌子,桌子上有一份文件散落着,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穆思凡和原主离婚不是真心的。他一直以为原主是在耍小性子,哄几天哄不好,就失了耐性,想给对方一个教训,这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不过他没真想放手,只是觉得原主肯定离不开他,没多长时间就得再回来求他。他打算让原主好好吃点儿教训,学乖一点儿。 就像人们训宠物一样,总要打一下,骂几声,再给点儿爱抚,猫猫狗狗们就乖得不得了。 在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大概是原主反常鼓起的勇气让穆思凡察觉到有些兴味,再加上还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把,于是这个渣男就异想天开地想和原主上床。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炮解千愁吗? 原剧情里,皮桑夏当然拒绝了他。穆思凡虽然没达到目的,但原主性格懦弱,又不敢太反抗,渣男借机吃到不少豆腐,还把这当成了情-趣。 可惜,皮仪夏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亏,一过来就差点儿把他给废了。 签字吧!皮仪夏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穆思凡,如果你还乱来,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二下。 穆思凡铁青着脸,咬着牙,半天才缓缓站起来,腰背却不像之前那样挺直。 皮仪夏情急之下那一脚可不是假的。 皮桑夏,你好,你真好,穆思凡伸手朝他的方向点了点,一字字地说,你以后,可别后悔。 皮仪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明明白白地表达着一个意思:后悔才怪! 穆思凡一向心高气傲,又挨了那一下,气急败坏,扯起笔就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写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抓起衣架上的外套,摔门扬长而去。 小主儿,你这下把他得罪了个彻底啊。叫叫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挤着身子,最后终于成功地把自己具化成一只大肥猫。 直接气死才好呢。皮仪夏冷笑一声,起身把门反锁,拍拍屁-股准备做晚饭。 原主就是个憋屈性子,明明决定离婚的是他,偏偏那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是他,生生把自己折腾得没个人形。倒是穆思凡,活得悠哉悠哉地摆着大爷谱。 刚刚要不是这具身体饿得太久没有力气,皮仪夏有把握直接废了对方,也算是造福广大社会群众,免得那人渣再去祸害其他人。 小主儿,你对我的新造型就没什么意见吗?叫叫见皮仪夏忙着淘米做饭,不甘心地跟在后面问。 皮仪夏看都不看它一眼:恭喜你从狗变成猫了哈,长这么胖,一看就没被我虐待过。你真是有个好主人。 漫不经心的话听上去也不知道是在夸对方还是自己。 小主儿,你说穆思凡现在在干什么?临睡前,叫叫问他。 按照剧情看的话,他应该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在会所里吧。皮仪夏凉凉地说,我那一脚废不了他,不会耽误他寻欢作乐,他当然会在那边。 皮仪夏说得没错,穆思凡还真在会所里的沙发上躺着。只是下面受伤,他实在没什么兴趣,没像原来那样左拥右抱几个圈里的新人。 凡哥,怎么一个人坐着呀?一个眼神妩媚的少年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杯淡黄色的饮料,翘着嘴坐到穆思凡身边。 来之前他特意打听过,凡哥最喜欢的就是他这挂的。 穆思凡心里不舒服,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另一边:老于,你不是说刘丝彤会来吗?怎么没看到人影儿? 她啊,临时有约呗。老于说着,转头往怀里一个化着浓妆的少女脸上亲去。 那少女一边躲一边咯咯笑着。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彼此情况都差不多,属于人脉地位都有,却又没达到顶尖的那种。平日里他们常在这边玩,也时常有人带新人进来。 那些新人都是心甘情愿的,离开之后,大多能给自己弄到些不错的资源。 能让他们这种人临时缺席的,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人物出现了。 穆思凡眯了眯眼睛:她那个定下来了? 刘丝彤演技不错,名气也不小,可惜运道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从她出道到现在,几乎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步。 这两年,她想拿个影后。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这不算是奢望,却偏偏每次临到最后一脚就冒出匹黑马来,把她压下去。 她陪跑好几回了。 这次他们在会所的聚会,来的新人质量不错。刘丝彤最爱小鲜肉,除了影后的事儿,穆思凡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把她吸引走。 这个,也得看看她今天晚上成不成吧?老于笑眯眯地说。 这就是肯定穆思凡的话了。 穆思凡还想说什么,坐在他旁边的少年却偎了过来:凡哥,你怎么不和人家说话?是嫌人家不好看吗? 穆思凡下意识地想起皮桑夏,伸手钳着少年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仔细打量,半晌才往旁边一甩,嗤笑一声:是挺不好看的。 妩媚少年身子一僵,脸色发白,看那委屈的模样就快哭出来了。 穆思凡却毫不理睬,站起身摇摇晃晃朝对面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说是年轻人,其实还不到二十岁,眉眼生得尤其好看,是今天晚上的新人里拔尖的。 可惜和皮桑夏比还是差了点儿。 皮桑夏长得才是真的好,整个娱乐圈的人划拉到一起,挨个比,无论素颜还是妆后,他都在最醒目的那一拨里。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穆思凡一眼相中。 性子也好,虽然有点儿唯唯诺诺地,但居家过日子,这种贤妻良母型的才最受欢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把皮桑夏娶到家里,确实很值。 可惜好日子过久了,再好的人也变得作起来。 哪怕贤惠如皮桑夏。 穆思凡自问对他已经很够意思了。他说要结婚,就给了他名份;他说要孩子,就让他去领养了一个;他说婚后还要拍电影电视剧,就任由他去。 结果呢?他要跟自己离婚,还踢了自己一脚! 一想到这里,穆思凡心底的怒气突然就大了起来。 角落里那个年轻人看到穆思凡过来,原本还在窃喜,觉得自己钓到了大鱼。结果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对方的脸色不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 他,他没得罪过对方吧? 你叫什么名字?穆思凡居高临下地问。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让他的整张脸都埋在灰色调之中,没来由带着点儿阴森感觉。 余瓷。 穆思凡其实根本没听到他的回答,直接箍住他的手腕:跟我走!扯着他就往外走去。 余瓷差点儿被拉个趔趄,原本有些犹豫,眼光扫到看过来的妩媚少年,立刻拿定主意。 金主心情不好又怎么样?机不可失,他不上,有的是人排队想上。 第二天,穆思凡早早就离开了。 余瓷费力地爬了起来,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到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不由暗暗骂了一句。 本以为是你情我愿的事,结果穆思凡压根就没对他这样那样,反倒变着法儿地折磨了他一夜,真真是个变-态! 要不是早上这人离开时,随口答应给他一个相当不错的资源,他真想在网上匿名曝光这个家伙! 死-太-监!摸着伤口,他嘶了一声,忍不住又骂一句。 ※※※※※※※※※※※※※※※※※※※※ 存稿放在后台忘记设定时间了,刚刚才发现= = 今天日万,这是第一更。 祝追文的小天使们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 第87章 第三个世界(二) 穆思凡本来没打算折腾余瓷。可是皮仪夏踹他那一脚太狠了, 虽然后来疼痛感褪去, 真要办事时却没了兴致。 他一股郁气出不来,干脆把余瓷当成出气筒。 离开之后, 他直接去找于星。 于星昨天晚上也带走了一个小姑娘,他找上门时,这人还没起床。 穆思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扯起来。 放手, 放手放手放手!于星一个劲儿地叫着, 疼疼疼, 起来还不行吗? 听他说起来, 穆思凡才把手松开。 于星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埋怨:你说说你,万一我要跟刘丝彤似的,喜欢把小朋友领家里玩,你不分青红皂白进来, 是不是都看光了?你这毛病得改啊。 穆思凡沉着脸,不理他。 于星穿完衣服,收拾好自己,见他脸色青黑,奇怪地咂了咂嘴:昨天晚上就看你情绪不对,怎么回事?后院起火了? 说到最后一句,于星不由笑起来。谁不知道老穆家那位脾气好得跟面团似的,谁家起火, 他家也起不了。 结果笑声刚出口, 他就看到穆思凡周身的气都黑了。 哈哈哈, 呃,不是吧?真叫我说中了?于星赶紧收了笑,小心翼翼地问。 穆思凡冷冷地盯着他: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得,看样子是真的了。 于星又震惊又感到有意思。面团发火了?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哎哟喂,要把这消息说出去,别人不得把它当成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穆思凡翻着眼白扫他一下:离婚协议书昨天签的。你别往外说。 于星呃了一声,把将将出口的话全都重新咽了回去。 他嘴一向不怎么严实,不过穆思凡和他是最好的朋友,他当然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看穆思凡这样,就算离了婚,应该还对皮桑夏有想法,不然不会特意叮嘱这么一句。 知道啦!于星说着,勾肩搭背地问,要不要出去找乐子? 穆思凡唇角一勾:好啊。 就算喜欢皮桑夏,他也没有为对方守身如玉的想法。在他看来,能娶了对方,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皮仪夏这时候也在忙。 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最迫在眉睫的就是搬离住处。 那是原主和穆思凡的地方,本来就不是他的。更别说离婚协议书已经签好,他更没了住下去的理由。 只是想找到合适的房子需要时间,再说他还要先找到另一个任务对象。 那就是思夏。 思夏是原主的养子,跟原主的姓,叫皮思夏,名字是穆思凡和皮桑夏中各取了一个字。 穆思凡不喜欢这个孩子,一直待他淡淡地,看到了就说几句话,看不到就当这人不存在。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思夏知道穆思凡不喜欢他,也知道皮桑夏爱他,因此他跟皮桑夏这个养父感情非常好。 不然原主死的时候,他也不会恨到拿着刀去找穆思凡报仇,按说穆思凡本是他另一位养父。 思夏今年刚刚十二岁,读小学五年级。原主领养他后,因为和穆思凡都是娱乐圈里的人,平时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孩子,就把他送到全封闭式的贵族学校,每半个月回来一次。 每到思夏放假时,原主只要有时间都会亲自去接,实在走不开,就会拜托学校里的老师帮忙照看。 而这次,他之所以选在头天和穆思凡摊牌,一是因为刚好这段时间两人都没什么通告,能坐下好好谈谈,二也是到了思夏回来的日子。 原主已经想好,穆思凡不喜欢孩子,思夏也不喜欢他,摊牌之后自己就把思夏带走,断得干干净净。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59) 现在换皮仪夏过来,去找思夏成了任务。 算算时间差不多,他开车去思夏的学校门口。 等了一会儿,有学生三三两两地背着书包出来。他仔细辨认着,很快就看到思夏的身影。 和同龄人相比,思夏的身量偏矮一些,许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营养不够充足吧?不过这段时间,他吃得好喝得好,明显比以前胖了很多,原本削瘦的脸颊甚至都有婴儿肥了,看起来相当可爱。 见思夏东张西望 ,他按了按喇叭。 思夏听到声音,看了过来,眼前一亮,脸上浮起笑容。 他嗒嗒嗒跑到车边,笑着看向车里:爸爸! 皮仪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上车。 嗯!思夏重重点头,绕到车的另一面,打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 车子缓缓启动,两边的景色不住地倒退着。 学校里学习怎么样?皮仪夏看他不住地打量自己,随口问了一句。 虽说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不过皮仪夏可不觉得对方一照面就能察觉到什么异样。 挺好的,很轻松。思夏立刻回答。 停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爸,你上次跟我说,你要做一个重大决定,是什么啊?是不是跟凡爸有关系? 皮仪夏一挑眉。 原主连这个也跟小孩子说?不过思夏确实聪明,只凭一句话就联想到了穆思凡身上。或许他也早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不契合吧? 是的。皮仪夏干脆地说,我和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以后你跟我生活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当然,如果你觉得你更想跟凡爸的话 我跟你。思夏立刻说。 好。皮仪夏点头。 思夏是他的任务,这孩子根本不想跟着穆思凡,正好合了他的意。 我们现在要去新的住处吗?思夏看车子走的不是平时回家的路,又问。 不是,新的住所还没找到,我先带你吃中饭,把你送回去写作业,我再出门找房子,看能不能租个合适的。 不用自己去找吧,不是有梁成叔叔吗?思夏立刻说。 梁成是原主的经济人兼助理,平时原主的事一手包,按说找新房子这种事,确实应该他去。 不过梁成是穆思凡的人。 原剧情里,穆思凡和原主离婚后,为了让原主知道离了自己什么都干不了,把包括梁成在内的所有人手都撤走了。原主事事亲力亲为,又要时时应对不知哪里来的绊子,过得确实辛苦。 皮仪夏不知道穆思凡具体什么时间撤人,只是婚已经顺利离了,他没打算跟对方再沾哪怕一点点联系。 找住处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吧。 梁成是你凡爸的人。他简短地说。 思夏立刻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点头表示了解。 不过很快,这孩子加了一句:你们离了婚,他不再是我凡爸了。 这个随你。只是个称呼。如果你不觉得不习惯的话。 不觉得。思夏耸肩。 两人去了间私家菜馆,皮仪夏叫了几个菜,和思夏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思夏开口叫服务员拿塑料袋过来,把几个剩得较多的菜打了包。 赚钱不容易,不要浪费食物。他一本正经地说。 皮仪夏看着他板着脸小大人的模样,有点儿忍俊不禁,终于对这个任务目标有了些任务之外的感觉。 拿回去当夜宵吗?他故意问。 思夏摇头:菜,尤其是肉菜,超过两个小时就会失去营养,哪怕口感相差不大。 那你这是? 我的下午茶。 皮仪夏笑出了声:小孩子不大,还知道吃下午茶了? 话虽这样说,他并没阻止思夏的意思。 反正原主的愿望只是教好思夏。所谓教好,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在皮仪夏想来,只要思夏没像原剧情里那样拿刀捅人再被捅死,衣食无忧一世,那就算是教好了。 这个目标其实不难达到。他努力活着别自杀,再给思夏创造一个宽松的成长环境即可。 在此基础上,他会给孩子最大限度的自由。 宿主,其实你就是想偷懒吧?叫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破不说破好吗?不然很容易友尽的。皮仪夏在脑中回答。 下午,皮仪夏按计划行事。等思夏睡午觉,他就开着车出去,打算找合适的租住。 他的要求不高,干净、清静、安全就行。达到这个标准的地方不少,他很快就找到一处,预付了半年租金。 原主和穆思凡的房子在东城区的富人别墅,他找到的地方则在西城区,整整横跨了大半个城。这很合皮仪夏的意。 他可不想三天两头被那个渣男找上门。 开车回到别墅,他四处转了转,把所有证件都带好,保证没什么缺漏,这才载着已经睡醒的思夏离开。 在离婚协议书上,这栋别墅是给了原主的。穆思凡这么做当然不是对原主多深情厚意,他只是觉得原主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早晚还会回来,房子在谁名下都一样。 皮仪夏打算把别墅直接挂牌卖掉。 意外一笔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思夏这个周末放三天假,他写完作业后,皮仪夏痛痛快快地陪他玩到开学,就把依依不舍的孩子送回了学校,答应他下次肯定还会一起出去玩。 虽然在以前的任务世界里从来没当过真正的父亲,但他没少和小孩子接触,当然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需要大人的关心和陪伴。 到目前为止,皮仪夏自认任务进展得还算不错。 唯一的遗憾是,他明明选了距离张德音最近的时间点进来,这几天却仍然没能碰到对方。 不知道这一次那个男人又是什么身份,长什么样? 会是霸道总裁吗?还是路边普通的小摊小贩?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开着车。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地,显示有电话进来。 他扫了一眼,见屏幕上出现了梁成两个字。 哦,这个是他的经济人兼助理。 皮仪夏看到路边一个便利店,想起租的房子里还缺几样东西要买,就停下车,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店里走。 皮先生吗?我是梁成。有件事需要和您沟通一下。梁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客气,仔细听听,还有些往日没有的疏离。 哦?您说,我听。 过几天那个《一起冲冲冲》的综艺,原本订的是您,不过刚刚节目组给我打电话,说组里的嘉宾人员已经满了,不需要您再进组。 《一起冲冲冲》是一款活动类的综艺节目,向来是有颜有名气的流量小花小生们的最爱,因为他们可以靠这款节目展现出自己最阳光最活力的一面,拉近和粉丝之间的关系,为自己吸粉。 原主有颜值有演技,原本不想上这个节目。穆思凡说服了他,劝他亲民一些,不要每天光把眼睛脑子放到拍电影上,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一下。 说白了,这节目算是穆思凡为他争取过来的。 至于现在,临近节目开始却中途换人,那还用说吗?肯定是穆思凡的报复,想让他体会一下举步维艰的滋味。 毕竟当初为了准备这个综艺,保持最佳状态,梁成把他大半个月的活动全给推掉了。 哦,知道了。 许是没想到皮仪夏的表现这么平淡,电话里静了一下,梁成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 还有,原定下个月开机的《微风初起》这部片子,先前定下来由你出演的的男二角色,换成了余瓷。 余瓷?那是谁?皮仪夏在记忆里没搜到这个名字,不由有点儿好奇。 《微风初起》是一部校园剧,里面的男主女主和女二都是流量担当,唯有原主例外,属于演技相当在线的实力派人物。 这部片子不是穆思凡替原主接的,不过这个男人在娱乐圈里人脉广得很,毕竟是未来影帝,想换个人很轻松。 皮仪夏早在那天穆思凡摔门而去时,就做好了未来一段时间内工作都被他搅黄的心理准备,并不对电话内容意外,只是就算换人,至少也换个有名气有演技的吧? 一个新人,顿了顿,梁成又说,长得非常不错。 他这分明在暗示着什么。 皮仪夏失笑,两边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梁成受穆思凡示意,话里话外都想告诉他,只要穆思凡想,随便一个人都能捧上去。他要么乖乖听话回去,要么就只能这样无限期地凉下去,直到所有观众都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原剧情里皮桑夏很有骨气,离开穆思凡后就算过得再苦再累都不曾回去。 梁思凡愤怒之下,觉得事情脱离了掌控,不但故意抹黑原主作为报复,还干脆搅黄他所有的影视片和通告。梁思凡的手段太下作,皮桑夏发现自己成了万夫所指,娱乐圈里的人都绕着他走,眼看生活没了指望,这才崩溃自杀。 现在只是取消一个综艺一个连续剧的拍摄,和原主后来的遭遇比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能说是梁思凡的小小警告。 还有呢?他淡淡地问。 这次轮到梁成迷惑了:什么? 除了《一起冲冲冲》和《微风初起》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行程被取消吧?不如一并说出来,免得三天两头打电话通知我,怪麻烦的。皮仪夏说。 没有了。 皮仪夏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对吧? 怎么了? 梁成眉头皱了起来。对面的反应很不对劲,怎么也不该是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还是说,在为不在他面前失态而硬撑?这倒是有可能。 毕竟皮桑夏对工作的态度一直有目共睹,说是演戏狂人也不为过,有时候一个镜头,就算导演说过了,他也不满意,回家还要照着镜子不停练习。 拼到这个地步的,只要运气不坏,前途都该不错。 只可惜皮桑夏走了一步臭棋,竟然要和穆思凡离婚。 没错,穆思凡有点儿花心,虽然和皮桑夏在一起后收了段时间的心,还是很快现了原形,绯闻一个接一个。但身在娱乐圈里的人,哪有太干净的?再在外面玩,起码他还知道回家,这就够了。 再说,穆先生从来没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碍过皮桑夏的眼,这已经是相当难得的尊重了。 这么想的时候,梁成倒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同为娱乐圈中人,皮桑夏洁身自好,从没对不起穆思凡过,平时和其他人交往也注意分寸。 还有一件事,你确实忘了说。皮仪夏忍不住提醒他。 什么事? 从今天起,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经济人和助理,不是吗?皮仪夏反问了一句,难道穆思凡没跟你说过类似的话? 梁成悚然一惊。穆思凡说过,如果皮桑夏还不识好歹,就把自己也收回去,看看他一个人怎么在圈子里挣扎。不过,那是以后的事儿,并不是现在。 要是皮桑夏识时务,赶紧回去在穆先生面前伏低作小,事情本不会发展到那一步。 没想到穆先生下一步的打算竟然先被对方说出口。 以后,你就回到穆思凡身边吧,我的一切事情,都不用你打理了。 梁成听到那边这样说。 ※※※※※※※※※※※※※※※※※※※※ 今天的第二更^^ 第88章 第三个世界(三) 在原剧情里, 穆思凡撤走皮桑夏经济人的事要过段时间才会发生。 开始穆思凡以为原主几天内就会回到他身边,还高高在上地端着架子, 直到原主一直没有回去的迹象,他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皮仪夏没打算被动挨打。反正离婚后这段时间梁凡就算在原主身边,也根本没帮他接什么通告工作, 反而还事无巨细地把他的行踪都一一告诉了穆思凡,他何必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留在身边当二-五-仔? 不过, 辞了梁成之后, 这个男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 很快他就接到穆思凡的电话,通知他尽快去领离婚证。 皮仪夏笑了笑,知道通知他就好。 当初原主想领离婚证,穆思凡明明跟他去了民政局,临下车时却又借口什么两个明星出现在那里, 太引人注目什么的,干脆把他的身份证拿走,找人代领了回来。 原主没什么经验, 又好糊弄,拿回身份证问离婚证的事,代领的人说根据程序, 过几天才能取, 到时取了给他送过去, 他竟然也信了。 再之后他突然意外地接到个通告, 到现场后却被通知已经有人顶替了, 他相当于白跑一趟。 原主糟心得不行,再加上那段时间工作不顺,把离婚证的事忘到脑后,直到再以后因为它导致大-麻-烦上身,全网通黑却百口莫辩。 到了约定的日子,皮仪夏打理好自己,开车去了民政局门口。 前面不远处有一辆车子,并不显眼,他一眼认出那是梁成的车。看来穆思凡生怕引起外界关注,特意没开自己的车出来。 皮仪夏停了车,还没下来,就看到梁成从对面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他降下车窗:怎么? 穆先生的意思是,你们平时都是公众人物,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您二位。等下进去领结婚证的话,我们带您的身份证进去代领就好了,免得引人注意。梁成说。 皮仪夏没说什么代领不合规定一类的话,事实证明原主的离婚证就是这些人拿回去的。 还是我自己去吧,我不怕丢脸,他笑眯眯地说,把证握在手里,我放心,不然这心老是提着放下不去。 梁成本以为说一声就能成的事,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不由有些为难,抬头看向对面的车。 穆思凡见梁成没回来,就知道两人沟通不畅,不由黑了脸。 皮仪夏干脆戴上大墨镜,推车门走下去,站到梁成的车边,俯下身。 你如果担心身份曝光不想下去,就不要下,我嘛,还是要自己走这一趟的。没事,离婚而已,谁还没眼瞎过呢?我不觉得丢人现眼。他心平气和地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0) 反正眼瞎的也不是他,他一点都不难堪。 穆思凡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气到了:你都不要脸,我还管你干什么?阿成,让他自己去! 梁成听到他的话,带着皮仪夏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经过一番折腾,两人总算把离婚证拿了出来。 至于原剧情里穆思凡说按程序要过几天?呵呵!就知道骗鬼呢! 这个是我的,这个是穆思凡的,他的你带回去吧,看清楚点,别拿错了。皮仪夏拿着绿皮本子,毫不留恋地开车离开。 梁成回到车里,把离婚证交给穆思凡。 穆思凡死死地攥着它,似乎把它当成了皮仪夏。如果此时那个年轻人就在他面前,他怕是会控制不住要掐上对方的脖子。 他这一辈子,一直顺风顺水,养成了他自大的性格,从来没被谁这么忤逆过。 离婚,这本来是他给对方的惩罚,可现在看来,却像是要成为他自己的污点。 穆哥?梁成试探地问了一声。 穆思凡脾气确实不太好,很有点大男子主义,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穆哥这么生气,脸色铁青,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穆思凡眯了眯眼睛:开车!说着随手把离婚证扔到车子角落里。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长点儿脸,别走投无路了再求到他门上。 那些资源人脉什么的,他当然会全收回来。 皮仪夏拿到离婚证,去了块心病,开始考虑日后的生计问题。 不得不说原主傻得要命,为了证明自己爱的是穆思凡本人,而不是他的财势,在和他离婚前,竟然主动提出去做婚前财产公证。 这就导致离婚后他根本拿不到什么东西,就连那个别墅还是穆思凡主动给他的。 当然,这并非穆思凡大度,只是想着他早晚都会回来,总不能让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原主婚后一直在工作,按说也赚了不少钱。不过他太自卑,哪怕凭实力得到的角色,他也觉得这一切都是穆思凡的功劳,几乎把所有钱都花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给他买这买那。 不得不说,穆思凡的大男子主义心态越来越重,原主的做法也有一定原因。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别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思夏也要生活费,皮仪夏得想办法谋生才行。 原主是娱乐圈里很有名气的明星,他没打算抛弃原主的本业去干别的。一个一直以演戏为业的演员,在毫无根基、没受过相关教育的前提下,突然成了红写手红歌星或学霸学神,一看就不对劲。 这和演而优则唱是两码事。 还想在娱乐圈里工作,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拼。 皮仪夏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一个个翻找着。 他毫不意外地发现,里面大部分人都和穆思凡关系不错。 想也是,穆思凡虽然骨子里大男子主义,对外人却很圆滑随和,做朋友还是不错的。他在娱乐圈里呆的时间比原主长得多,人脉自然也广得很。 他试探性地挑了几个记忆里和穆思凡关系一般的名字,拨通电话。 可惜那边要么说没什么合适的位子,要么就说最近闲着并没有安排。总之就是推托性的话。 看来穆思凡的人脉比原主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就有点儿麻烦了。 小主儿,你要不要挑一项技能附身啊?叫叫不抱希望地问。 自从升级以后,皮仪夏每次都拒绝他的这项提议,想来这次也一样。 果然 任务世界虽然不少,但真正的娱乐圈我涉足得不多,只有你升级的那个世界贴点边儿,却还是音乐圈的。这次我想自己走走看。放心,只要你像先前那样帮我开启神级的学习状态,就是给我最大的帮助。 好吧。叫叫无可奈何地说。 明明有鲜花铺好的路不走,偏要自己开路,有时候宿主太有主见了也不全是好事儿,这就是传说中的自讨苦吃? 不过它知道从长远来看,皮仪夏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并不是真的反对。 它只是有点儿心疼他,每个任务世界里都那么拼,其实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几个电话打完,没什么结果,皮仪夏想了想,决定去影视城转转。 小主儿,你不是打算去当群演吧?叫叫吓了一跳。 对决心进演艺圈的人来说,当群演是很正常的选择。但皮桑夏本就已经出道多年,现在人气地位都不缺,突然跑去当群演,怕是得被人当成神经错乱。 不是,是想去观摩一下,皮仪夏解释着,你忘了,我虽然在演技方面有原主的底子撑着,再加上这么多世界下来的一些感悟,自信不输他人。但走位一类最基本的知识,早成了原主的本能,我在他记忆里得不到分毫响应,需要恶补一下。 当然,所谓的恶补,并不是真的从零开始,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熏陶,唤起这具身体深处沉睡的本能,再进行慢慢融合,最终就能真正变成自己的能力。 叫叫听他说得有理,没再反对。 只是他还是觉得去影视城这事儿不太靠谱。 除了一些大制作大手笔之外,一般的影视拍摄很少有全封闭的。皮仪夏开车直接到了影视城,溜溜达达往里面走。 不时有工作人员或者身穿戏服的人和他擦肩而过。 小主儿,你打算去哪个剧组?叫叫问。 王北的《那年我们十八岁》。皮仪夏回答。 王北就是刚刚他打过电话联系的人之一,这人说剧组的位子都满了,实在没办法再往里面安排。说得倒是客气,拒绝的口气却很明显。 那是个烂片吧?叫叫说。 原主的记忆里有以后大火的数部片子,根本就没这个名儿。叫叫说它是烂片,因为它得到了下一年的酸楂奖提名。 酸楂奖其实是网友们自发组织的一个奖项,每年一次,将当年最烂最难看的片子聚集到一起,再从中选出三部,排出前三名。 虽然《那年我们十八岁》只是陪跑,既然得到提名,必然不好。 我又不是去看片子,我是去学习的。皮仪夏不在意地说。 他走进去的时候,刚好一个道具师抬着东西过来。 让让,让让!道具师喊,长点儿眼睛! 皮仪夏往旁边让了一下,跟一拨等着上场的群演站到一起。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回到住处的时候,他感觉腿都快不是自己的。 没办法,不是站着就是蹲着。那些群演还能坐坐,偏他穿的衣服都是正装,哪敢往地上坐。 吃到教训了吧?叫叫问。 吃到了。 还去不去了?他实在觉得宿主自讨苦吃,那些基本知识随便报个小班学几天就会了。 去。下次换便装,不穿正装了,实在失策。皮仪夏总结着经验。 叫叫一噎,不再说话。敢情他们两个刚刚说的就不是一个脑回路。 第二天,皮仪夏果然又去了,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夹克衫牛仔裤,两条大长腿相当吸睛。 王北头一天就看到了皮仪夏,只是他故意没理睬,没想到这人竟然又来了。 他碍于穆思凡的招呼不想理这个人,但连续几回,一直视而不见也不好。 反正只要不让他进自己的剧组拿角色就行。 因此这次他平和地和皮仪夏打了招呼。 你看到了,我这边真的没有适合你的角色,他说,我这里都是十七八的小演员,最多也不超过二十岁。我这个片子就叫《那年我们十八岁》嘛,你这 他话没说全,皮仪夏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嫌他年纪大了。 原主今年二十五岁,在演艺圈里并不算大。王北的话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但一来就算青春偶像剧,里面肯定也有年龄大的角色,二来只要妆化得好,年龄大同样可以接小鲜肉的角色。 某刘姓女艺人五六十了还演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呢。 皮仪夏没说穿,点了点头:我就是来看看。 王北看他这么说,也不再多解释,转身继续拍自己的片子。 不过趁皮仪夏没注意的时候,他悄悄拍了一张对方的照片,给穆思凡传了过去。 你家那位在我这里呆着,应该是想要个角色。不过你提前打了招呼,我把话岔开了。他在下面打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了消息:谢了。 王北撇了下嘴。 和穆思凡有点儿关系的圈内人这几天都被打了招呼,不要接皮桑夏的戏。他影影绰绰听人说,好像这两人离婚了。照目前这架势看,不管婚是真离假离,穆思凡肯定没打算放手。 这人有人脉有手腕,除非皮桑夏主动低头认错,不然在圈子里寸步难行,怕是要受很多磋磨。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王北没打算多管。他就是一个拿钱拍戏的导演,靠这个养家糊口而已。 拿这部戏来说,其实男主角是个一部戏都没拍过的新人,据说今年刚满十八岁。长得倒是阳光清爽,是一个相当吸人眼球的大男孩。 不过第一部 戏就能当主角,很明显后面有人,这在圈里很常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叫苏希景的新人既不娇气也不傲气,热情爽朗,哪怕因为NG被骂了也不甩脸子,平时不是他的戏份时他也会呆在剧组里,朝别的演员取经。 可惜这部戏用的几乎全是新人,最有名气的也只是那个演男主母亲的三线女星周丽影,这让苏希景学到的很有限。 希景,你为什么进娱乐圈?今天收工的时候,王北随口问了一句。 想见我的男神,想和我的男神在一起拍戏。苏希景说,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 啧,也不知道这小傻子的金主是哪个。王北想着,还要再叮嘱几句时,就见到苏希景眼前一亮。 哎呀!那不是男神吗?他惊叫一声,直接射了出去。 王北一愣,转头看过去。 他想知道,被这个大男孩当成男神的到底是谁。 皮仪夏看到剧组收工,正打算回去,横地里突然蹿过来一个身影。 皮桑夏!男神!你是皮桑夏是不是?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皮仪夏顿了顿。 他认识这个满脸洋溢着热情傻笑的少年,不就是这部剧的男主角吗? 男神男神!我叫苏希景,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哎,这下总算看到活人了!少年不住口地说着,男神你来这里干什么?是看我拍戏的吗?哎呀我第一次拍戏,拍得可不好了,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一定更认真演。 皮仪夏抬头看向王北,那眼神意味很明显,这哪来的神经病? 王北停下脚,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粉丝啊,他只说他有男神,又没说是你。 苏希景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长串,见皮仪夏没有回应,并不气馁:男神,你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你饿不饿,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我知道一个私家菜馆,做得可好吃了,我们去那里吃吧。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他记得,当初穆思凡为了惩罚原主,找人全网黑他,还故意拍一些看起来有些暧昧的照片,说他私生活不检点一类的。那些照片其实都是原主在正常和人交流,只是由于拍摄的角度原因,才会引人误会。 难不成,因为他修正了一部分剧情,把离婚证拿回来,激怒了穆思凡,结果这个男人就把那些剧情点提前了? 皮仪夏提高了警惕,就要开口拒绝苏希景。 这时他身后刚好有两个道具师经过,其中一个脚下一歪,肩上扛着的道具直接倒下来向皮仪夏砸过去。 皮仪夏看不到,苏希景却看得清楚,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朝旁边推去。 道具擦着皮仪夏的边儿落下去,把苏希景的胳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那道具师惊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您,您没事儿吧? 那道具不轻,表面又不光滑,苏希景的伤口又深又长,他疼得直吸气,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自己上点儿药就行。 王北见男主角出事儿,也顾不得别的,一迭声地催人赶紧拿药箱过来。 奔忙之下,原本在中心的皮仪夏反倒被这些人挤到了外围。 他看着苏希景胳膊上的血,眉头微皱。 自从苏希景受伤,空气中就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很熟悉的甜腻味道。他想起来,上一世,他认出张德音的灵魂,也是源于当时那个男人被花枝刺伤手指,流了血。 难不成,这一世的男人是苏希景? 可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又觉得不像。 先不说别的,起码年纪气势都对不上。不论安锐还是张德音,都是强大出众的,哪怕普普通通地往那儿一站,什么也不说,也能让人察觉到他们与常人不同。 可苏希景就是个皮相好看的普通少年。 皮仪夏来剧组两天,看得最多的就是苏希景的戏,却根本不像上一世那样觉得苏希景熟悉。 要不是苏希景受伤流血,他绝对不会把这个少年往张德音身上想。 苏希景到底是不是他? ※※※※※※※※※※※※※※※※※※※※ 今天第一更 第89章 第三个世界(四) 伤口包扎好后, 那个道具师吞吞吐吐地向苏希景道歉,又提出可以赔偿。 苏希景拍了拍他的肩:你又不是成心的, 而且这伤在胳膊上,不在脸上,养几天就好了, 别放在心上。 道具师又感动又庆幸。 这要是换个人受伤,不管是不是新人, 肯定要不依不饶。尤其那些小鲜肉, 名气不大, 脾气不小,不管在公众面前艹什么人设,私下里稍微不顺心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像苏希景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当天晚上,道具师回去就把这事发到了微薄上。当然, 没指名道姓,只是感叹圈子里毕竟还是有脚踏实地的新人,并非人人都只作表面文章。 苏希景是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心心念着要约男神一起吃饭。 皮仪夏原本把他当成穆思凡派来搞事的人防着,这时候却起了疑心,打算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上一世的张德音, 随口答应下来。 苏希景见顺利约到男神, 要不是胳膊有伤, 真想当场来两个倒立以示庆祝。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1) 两人去了私家菜馆, 苏希景把菜谱递给皮仪夏, 让他先挑。 皮桑夏不是素食主义者,但为了工作,肉类吃得很少。皮仪夏同样不是素食主义者,不过对吃进嘴的肉相当挑剔。 只是他现在心里有事儿,又是第一次和陌生人吃饭,不好挑肥拣瘦,就直接还给苏希景,说什么都行。 苏希景见男神这么说,就点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几道菜恰好是他爱吃的。 是他,而不是皮桑夏。 皮仪夏的心又动了动。 我的喜好,度娘上说的好像不是你点的这些哟。他笑眯眯地说。 苏希景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我知道。只是我觉得那不像是你爱吃的,这些才是。要不我把它们换了? 皮仪夏摇头,不知不觉中脸上就浮现出轻松的笑,不像刚刚那么公式化。 不用,其实我更喜欢这些。 苏希景大大松了口气。 对了,男神,你怎么来我们剧组?他问。 虽然一开始兴奋过头,以为男神特意去看他,但他又不是真的没脑子,冷静下来就知道这不可能。 难不成男神想在剧组里参演?看着也不像。 随便看看。皮仪夏不确定面前的大男孩是不是他要找的人,没和盘托出。 哦哦,男神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我总觉得不太好。苏希景又说。 皮仪夏在剧组观摩这两天,对一般的走位已经有了大概了解。至于演技,穿越过那么多任务世界,他原本就有自己的理解,此时这具身体的本能也开始苏醒,当然不会无话可说。 他随意指出几点苏希景白天演戏中的缺点,这个少年听得相当认真,不停地点头,拼命往脑子里记。 男神你好棒,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演戏要是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不过我不气馁,我一定能追上来的!苏希景信心满满地说。 这个人话虽然多,却不让人觉得聒噪,身上还有一股朝气,一股冲劲,让人很有好感。 皮仪夏笑了笑,看向他的胳膊:你的伤没事吧? 苏希景扫了一眼:就是小伤,养几天就好。小时候谁还没受过什么伤啊,那时人小,连药都不上,也没什么事儿。 皮仪夏看了他半天,确定要是忽略他血给自己带来的异样感觉外,对这人还是没什么太大感触。 你多大了?成年了吗? 十八岁,肯定成年了啊。苏希景乐呵呵地说,我一直都想进娱乐圈,可是我爸管得太严,非说等我成年才行,所以我今年才接戏。 说话间,菜端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这家的菜确实做得不错,味道好,份量也足,而且原汁原味,比其他菜馆为了追求味道就拼命加调料调出来的好多了。 皮仪夏不知不觉吃了很多,对苏希景的情况也了解一些。 这个少年并不是王北想的那样,靠着金主进组的。他其实是个富二代,有钱有闲,家里长辈看不上娱乐圈,不许他演戏。 可惜苏希景拿定主意要追随男神的脚步,谁劝也不听。最后苏家没办法,只好让了步,让他进娱乐圈打拼,不过顶多三年,三年后他必须退出。 再就是,在娱乐圈里不能提苏家的名号,一切靠自己。 苏希景就这么梗着脖子进来了。 皮仪夏跟他聊了这么久,确定他跟穆思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才放下心。 你现在住哪?皮仪夏随口问。 如果换了别人,他才不关心这个。可谁叫这个苏希景疑似张德音呢?他必须把答案弄明白才行。 苏希景抓了抓后颈:跟几个人合租了个房子,不过我拍戏紧张的时候,时常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夜,并不是天天回去。 他说了个地址,那里离这里特别远。 我也租了间房子,离这里挺近的。今天晚上有点儿晚了,你要是不嫌弃,去我那里窝一夜怎么样?皮仪夏问。 虽然男男结婚已经合法,但社会上毕竟还是异性恋占绝大多数,两个男的呆一起,人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他们有猫腻,而是他们可能是哥们儿。 这个穆先生方便吗?苏希景有些犹豫地问。 能跟男神多呆一会儿当然好,不过男神是结了婚的人,当初他和穆思凡的婚礼隆重盛大,报道铺天盖地。一个好的粉丝不该给男神增加无谓的困扰。 我跟他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对着苏希景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笑了笑,现在网上还没传开,希望你也暂时保密哦。 苏希景赶紧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皮仪夏的脸色:那个,夏天哥哥,你别伤心。失去你,是他的损失。 皮仪夏脸上的表情一僵。 几世下来,也只有那个男人会叫他夏天。 不过夏天哥哥,这是什么鬼? 皮仪夏哭笑不得,心里却对苏希景的身份更加确定了。 结了帐,两人往外走。走到车边,皮仪夏打开车门,苏希景转头想跟他说什么,突然黑暗里有光闪过。 两人都不是菜鸟,立刻意识到被偷拍了。 苏希景抬脚就要往那边冲,皮仪夏赶紧拉他上车:走吧,别理他们。 不用想都知道拍照的人肯定是穆思凡派来盯着他的,就算不是苏希景,也会有别人。哪怕是在一起正常吃饭工作的照片,他们都能从刁钻的角度拍出偷-情的意味来。 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苏希景当然不在乎自己被偷拍,他怕影响到男神。见皮仪夏根本不在意,他就顺从地上了车。 两人很快到了皮仪夏租的地方。 房子不大,卧室有两间,那间小一点儿的原本是给我儿子准备的,你今天晚上就睡那里。皮仪夏说着,翻出几件衣服来,这几件衣服都是新的,我还没穿过,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苏希景虽然刚成年,身量却比原主高,这些衣服他穿着稍微有些短。还好只是凑合穿着睡一晚上,倒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换洗的内裤,苏希景进门前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 洗完澡,两人坐着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苏希景向男神讨教演技方面的问题,一个问,一个教,时间过得倒也蛮快。 等皮仪夏起身去热牛奶时,端着牛奶回来就看到苏希景躺在床上睡着了。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这个大男孩的脸上,一向热情洋溢的脸变得沉静又肃穆,看着总算和上个世界的张德音有那么点儿神似的意味了。 大概是刚刚洗澡不小心的缘故,他裹着伤口的纱布有些地方被水浸湿。 皮仪夏把牛奶放到一边,拿着新纱布和药水坐过去,轻轻把苏希景胳膊上沾了水的纱布解开,一边小心地看着少年的脸。 床上的人一直睡得很熟。 皮仪夏把旧纱布放到一边,看到伤口隐约又有血迹渗出来。 他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碰了一下。 一幕幕记忆瞬间在眼前划过,安锐,张德音,还有天地间的种种风景。 苏希景果然是他要找的人。 皮仪夏没有惊动床上的人,用新纱布把伤口包扎好,端着牛奶碗起身悄悄离开。 门被掩上的同时,苏希景睁开了眼。 他开始确实睡着了,可皮仪夏拆开他纱布时,他就醒了过来。只是男神亲手给他换药,他不知该有什么反应,只好继续装睡。 结果伤口就被亲了。 看着被闭拢的房门,苏希景躺了一会儿,捂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哎呀,男神好像非常喜欢他呢。 他也好喜欢男神呀,怎么办? 苏希景兴奋地在床上翻了个跟头,结果扯到伤口,呲牙咧嘴地重新躺了下去。 伤得好像有点儿深,几天内估计好不了了。 可是,心里甜滋滋地。 苏希景嘴角含着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苏希景吃完饭,就去了剧组。 皮仪夏没跟去,因为他接到了穆思凡的电话。 电话里,穆思凡以冷硬的口气命令皮仪夏现在去见他,不然后果自负。 皮仪夏抿着唇笑了笑。 他当然不可能答应。就算没遇到苏希景,他也不会妥协,更何况现在找到了那个男人。 穆思凡见他拒绝,直接挂了电话。 小主儿,这神经病又蹦出来干什么?叫叫气愤地问。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昨天晚上我和苏希景的照片被他看到了呗。皮仪夏凉凉地说。 原剧情里穆思凡虽然把原主的暧昧照片发得满天飞,导致全网黑他,但这人心里知道原主是清白的,并没有真的对不起他。 这次却不一样。 哪怕他和苏希景只是一同吃了个晚饭,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对穆思凡来说,不照着他的规矩办事,还在外面和别的男性共进晚餐,那就是打算给他戴绿帽子。 这个渣男不气疯了才怪。 那怎么办?他肯定还要针对你吧?叫叫担心地说。 只要我一天不回去,他就不可能放过我,这跟我和不和别人吃饭没关系。看他那副德性,就知道他接下来要出什么招儿,无非是打算再全网黑我一次。这个渣男也就这么点儿道行了。皮仪夏声音淡淡地,一点儿都没把要面对的事儿放在心上。 这回我们不怕,叫叫立刻来了精神,小主儿已经把离婚证拿到手里了,如果他敢把那些照片,我们就把离婚证发到网上去,告诉所有人你们是离了婚的,男婚男嫁再不相干。 他肯定会想到这一点。看来我得先做点儿准备。 一个星期之后,别墅遭了贼,里面不多的现金被洗劫一空,倒是珠宝类并没有被拿走。 大概那些贼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出手,很容易被人顺着线索反追过来。 等警方人员离开后,皮仪夏翻了翻卧室最里面那个抽屉,勾唇笑了一下。 真是幼稚,以为伪装成入室行窃,就能骗过他吗? 可笑穆思凡,口口声声喜欢原主,不但婚后出轨,甚至连他这段时间根本没在别墅住过都不知道。 幸好他做这个局时想到这一点,把对方真正要偷的那个离婚证特意放到这边,不然穆思凡不是白忙一场? 现在离婚证已经拿走了,穆思凡应该有了底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采取下一步。 很快,又到了思夏学校放假的时间,皮仪夏开车把他接回来,直接去了租的房子。 思夏上次就在这里住过几天,对这里并不陌生,吃了晚饭就回房间写作业。 皮仪夏收拾好房间,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端了杯热牛奶过去,看到思夏还在埋头用功。 喝点儿牛奶睡一觉吧,剩下的明天再写,不急于一时。皮仪夏说。 很快就写完了,爸再给我几分钟就好。思夏回答。 皮仪夏把牛奶放到书桌上,挑了下眉:你们三天假的作业就留这么少? 一晚上就写完了。 少吗?没有吧?思夏一边说一边写,只是我写得比较快比较认真,如果边写边玩的话,至少也要写两天。 说话的功夫,他写完最后一个标点,端起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转头在皮仪夏脸上软软地亲了一口。 爸辛苦啦,等我长大了,你就什么都不用干,到时候我养你老。思夏说。 不得不说,这孩子虽然不大,可能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缘故,说话做事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普通小孩子在他这个年纪很少想到养不养老的问题,他们只想哪款零食更好吃,哪个玩具更好玩,哪部电视剧更好看,或者哪个爱豆更养眼。 作业都写完了,明天想去哪里玩?皮仪夏揉了揉他的头,问。 哪怕不是亲生的,思夏这么懂事,他就忍不住想疼他。 明天有时间吗?思夏眼睛一亮,爸最近不忙? 不忙,最近没什么通告,也没有工作要赶,正好陪你玩个痛快。皮仪夏说。 那去博物馆吧,我很早就想去那里看看了。思夏说。 好。 父子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着车去博物馆。可能是因为周末的关系,来博物馆的人很多,在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 天气不是特别热,但一直在队伍里站着,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焦躁。 爸爸,不然我们不进了吧?我们去别处玩?思夏懂事地拉了拉皮仪夏的袖子,说。 来都来了,已经排了那么长时间,现在退缩,不是白付出了吗?皮仪夏不赞同。 可是明知道是错的,我们总该及时止损吧?思夏立刻反驳。 这孩子,平时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连及时止损的话都会说。皮仪夏失笑,忍不住又在他头上揉了揉。 爸,老是摸头会长不高的。思夏抗议。 两人身后排着的一个年轻姑娘噗地笑了出来,看到这父子俩转头看他,她急忙摆手,以示没有恶意。 不好意思,我就看你们父子俩感情这么好,说话也风趣,一不小心就笑出来了。她说。 皮仪夏戴着能遮挡半张脸的大墨镜,穿得也普通,头上还特意扣了个遮阳的帽子,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这是娱乐圈里很有名气的演员。 你们排多长时间了?我都排大半个小时了。姑娘抱怨了一句。 都差不多。皮仪夏简短地说。 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来:夏天哥哥,是你吧? 皮仪夏:??? 一听到这个称呼,他就知道来的是谁。不过,这个时间点儿,苏希景不是该在剧组拍摄吗?怎么跑到博物馆来了? 思夏看了看苏希景,又看看皮仪夏:爸,他是谁? 那年轻姑娘看到新出现的大男孩,不由张大了嘴巴。 哇,这个人好帅好帅啊,这是谁? ※※※※※※※※※※※※※※※※※※※※ 今天的第二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2) 第90章 第三个世界(五) 这是爸爸的同事。皮仪夏一本正经地回答。 都是娱乐圈里的人, 应该算同事吧? 不过看周围人都侧着脸看向这边, 他就知道今天参观博物馆的事应该黄了。 难保有哪个眼尖的人看穿他的伪装,认出他是谁来。 他可不像苏希景这个新人, 认得他的人不少。 走吧,天气有点儿热了, 我们去那边喝点冰饮。皮仪夏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思夏出了队伍。 苏希景满脸堆笑地跟在后面。 真好,又碰到男神了! 今天原本是拍摄期, 不过他胳膊伤得有点儿深, 再加上前几天一直在坚持拍戏,恢复得不好,直到现在还有点儿渗血。 王北看到这样, 生怕他伤口会感染,就叫他先回去休息两天, 好好养养。这两天先拍其他人的戏。 苏希景呆得难受, 自己开着车出来到处逛, 没想到就这么巧,竟然在博物馆前面的队伍里看到了男神。 虽然博物馆前面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 皮仪夏又刻意穿得普通, 还戴着大墨镜,他却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真好, 又能和男神相处了。 大概是苏希景本身就带着孩子气的缘故, 原本对他人心理戒备心很强的思夏竟然也和他玩得很好, 两人甚至还在一个打靶游戏的地方吵了起来, 为某一枪到底算是九环还是十环。 最后皮仪夏当裁判,判定那一枪是十环,苏希景因此输了,勾着头去买冰淇淋。 思夏舔了两下,看到苏希景垂头丧气的样子,有点儿不忍气,凑过去低声说:要不,下个冰淇淋我买给你,你别难过。 思夏快快乐乐地玩了两天,又回了学校。 皮仪夏送完他,转头拿起手机,点开就看到全网推送的爆炸性娱乐新闻:皮桑夏出轨!有图有真相! 图有好几张,除了那天晚上和苏希景吃饭的照片外,还有他和别人的,无一例外都是借着角度拍得相当暧昧,有两张看上去甚至像在接吻或者亲热。 小主儿,这也太过分了!叫叫气得叫起来。 皮仪夏低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叫叫,你不是在原剧情里早看过了吗? 那,那,那我也生气! 皮仪夏靠在椅子背上,神态悠闲地随手拨了穆思凡的号码。 那边很明显就在等他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穆思凡,网上那个新闻是你做的吧?你什么意思?皮仪夏表情淡然,声音却满是压抑的愤怒。如果不看他的脸,只听语气,铁定以为他被气成什么样儿。 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穆思凡反问,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肯回来。 回去?皮仪夏气极反笑,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离婚证呢?你有证据吗?穆思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离婚证在皮仪夏声音顿了顿,猛地反应过来,那天的别墅是你让人去偷的?你让人把离婚证偷走了?穆思凡,你,你不要脸! 阿夏,说话要有证据,不能乱诬赖人。你说的离婚证啊偷啊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皮仪夏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穆思凡低笑,我的老婆不安于室,非要往外跑,还给我戴了不少绿帽子,你说我想怎么样? 你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你安排的!你故意的!皮仪夏几乎尖叫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你现在回来,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我还能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不回来,那现在这些事,就只是个开始,以后啊,还长着呢。穆思凡回答。 穆思凡,你是王-八-蛋,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老-王-八! 穆思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着刚刚最后那声咒骂,脸色铁青。 很好,不但不知悔改,不肯回来,竟然还敢用污言秽语骂他,看来他做得还是太轻了,皮桑夏根本就没受到教训! 没关系,他会让阿夏知道,离开他之后,就会一无所有。 皮仪夏把手机放到一边,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哪里还看得出刚刚气急败坏的模样? 小主儿,你这演技真好,那个大猪蹄子压根就没怀疑。叫叫赞叹地说。 呵呵,这刚哪儿到哪儿。放心吧,我骂他那一句,他肯定气不过,这段时间所有认得他的人都不会再给我戏了。 那怎么办? 怕什么?这娱乐圈里又不是他只手遮天。别说他还不是影帝,就算几年后当上了影帝,不买他帐的人也不是没有。皮仪夏说。 开车回到住处,他反锁好门,拉开被子躺到床上。 小主儿,你不是说不是所有人都给穆思凡面子吗?你在干什么?叫叫迷惑不解地问。 当然。不过现在风头正劲,我不躲一躲,难不成走出去给人看笑话?你信不信,现在每个路口可能都有狗仔在等着堵我采访我呢。 叫叫听得有理,也没再劝。 皮仪夏一气儿睡了大半天,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门被敲得山响。 这谁啊?这么没礼貌?他一下子坐起来,揉着眼睛抱怨着,房东吗?过分了吧?我不是提前给了半年的租金。 他一边说,一边去开门。 一个朝气蓬勃的身影冲了进来,直接给了他个熊抱,差点儿把他闷死。 皮仪夏连踢带打,总算把自己从那个怀抱里抢救出来。 你干嘛?想替天行道弄死我啊?皮仪夏一边喘气一边问。 苏希景也在大喘气。他是拍戏间歇看到的消息,当下戏都顾不得拍了,一路冲过来,就想看看这人好不好。 果然,男神正躲在房间里难过。 你别伤心!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都是狗仔在胡说!苏希景冲口说。 皮仪夏回手把门关上,带他进来。 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戏吗? 苏希景摇头:有,可是我担心你。我刚刚才看到网上那些你别难过,谁都知道有一部分娱记没有职业道德,为了钱什么都敢写。 没事。皮仪夏回答。 苏希景还想安慰他几句,可是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想提这事,他犹豫了一会儿,想到那几张图片中有一个还是他,渐渐地有些手脚无措起来。 那个他试探地说,我在微薄上给你发个声明吧,你看怎么样?就是我的微薄没几个人关注,毕竟我这是第一次拍戏,戏没拍完,没宣传,基本没什么人认识我。 皮仪夏苦笑一声,摇摇头。 苏希景看他这样,以为他哀莫大于心死,赶紧说:夏天哥哥,我知道你没做那些事儿,再说你不是离婚了吗?他们都是在瞎写呢对了!他一下子想起来,你离婚了啊,离婚就不是婚内出轨了,你可以把离婚证发上去辟谣。还有,这事儿我觉得和穆思凡脱不开干系,毕竟一下子就弄出这么大声势,说不是有人故意黑你都不可能。只要离婚证放上去,就能洗干净一大半了。 哟,没看出来,苏希景年纪不大,脑子反应却快得很,还真是个合格的小狼狗呢。 只是这么快就脱身的话,不把水搅得更浑,在其他人眼里,顶多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甚至说不定还有理中客加上一句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凭什么他要背这种骂名啊? 他做事,最讲究的就是公平了。 算了,皮仪夏摇头说,不管是有心人故意黑,还是其他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我站出来说什么都没用,清者自清,估计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那怎么行苏希景急了。 最后,皮仪夏还是在小狼狗的逼迫下,发了一条微薄,声明那些照片都是不实的,是有心人的借位偷拍,自己行事一向坦荡磊落,无愧于心。 不出所料,凡粉们追着那条微薄咬,骂他不要脸,不守夫德,都结婚了还在外面乱搞,给他们凡哥戴绿帽子等等。 甚至后面越骂越难听,所有肮脏下流带着生-殖-器的问候语都跑出来了。 夏天哥哥,你的经济人呢?你的助理呢?赶紧让他们去买水军,帮你控评啊。苏希景见那条微薄捅了马蜂窝,赶紧说。 皮仪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什么?苏希景惊讶地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男神名气这么大的演员,怎么可能会没有经济人没有助理呢?那他的日常都是谁在处理? 我上次和你说过吧?我已经和穆思凡离婚了。我的经济人和助理都是他安排的,离婚之后,他们就回去了。皮仪夏说。 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少说一句,那些人都是他辞回去的。 反正早晚都会走,留着干什么? 苏希景气得骂了句脏话。在他看来,穆思凡那个男人可真差劲,就算离了婚,好歹有那几年的感情在,用得着做这么难看吗? 那你这段时间 没事,皮仪夏平和地回答,我这段时间刚好也没什么工作,一直歇着,暂时用不上经济人和助理。现在挺好的。 简简单单的话,听得苏希景有些心疼。 夏天哥哥,你别担心。以后我给你当助理好了!他的话冲口而出。 皮仪夏吃惊地看向他。这人莫不是疯了? 苏希景的话只是一时冲动,可说出来后却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夏天哥哥你放心,我虽然没什么助理和经济人的经验,可是我学习能力可好了,连王导都夸我进步快。我会尽快联系我家里人,让他们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老师,我边学边练,很快就能上手了。还有,我拍戏时已经认识了一些演员和剧务什么的,不算完全的生人,我会努力帮你找资源的! 皮仪夏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失笑:你我不是怀疑你。不过你现在不是在拍戏吗?你来给我当助理,你的戏怎么办? 那个戏已经拍了一大半了,很快就会搞定。顶多还有几天。这种剧本的戏,又不是什么大制作,我心里清楚得很。夏天哥哥你放心,等戏杀青那天,我就会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和经济人了。 明明是个小狼狗,却总想摆出一副护家犬的样子来,让皮仪夏好笑的同时,又有几分感动。 他想起了安锐和张德音。 这个男人,不管变成什么身份地位,哪怕这一世比他小了六七岁,还是努力想张开臂膀护着他。 那份真心,尤其令人动容。 好。他含笑说。 苏希景虽然努力向皮仪夏推销自己,却不认为会成功。毕竟他只是个刚进圈里的新人,自己还没摸清圈子的规则,更何谈其他。可他也不觉得自己说的是空话,他的确打算向家里求援,调几个人来多学学,再在这个过程中努力说服皮仪夏。 一次不行,就多说几次。 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对方竟然点了头。 苏希景不由愣住了。 这个人,男神,夏天哥哥,他,他就这么信任自己吗?不觉得自己是在吹牛?不因为自己没根基没名气而小看自己?他就这么轻易被自己说服了? 这也太信任他了吧? 既然这样,他总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信任! 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苏希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夏天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的! 皮仪夏上前,轻轻抱了抱他,低声说:好,我相信你。 虽然对方很快就松开了,苏希景的心却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落在胳膊上的那个吻。 夏天哥哥总是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轻易就相信别人。哪怕这个世界狠狠地伤害了他,他仍然温柔以待。 那,重新认识一下吧。皮仪夏低声说,我姓皮,是个演员,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什么工作,正处于空窗期。 我,我,我叫苏希景,我,我是个演员,不对,我是您的经济人。虽然我是第一次干这个,但我一定会努力,以后会成为您的金牌经济人!苏希景一开始还说得结结巴巴,后来却越来越流利,最后简直如宣誓一般。 皮仪夏挑了下眉。 如果他记得不错,一开始说的只是助理吧?到底这个小狼狗什么时候偷换了概念,把助理变成了经济人? 不过,算了。既然这个男人想这样,那就这样好了。 皮仪夏继续说:我拍戏有六年了,以前的经济人是梁成。不过他们实际是我前夫的人,我们离婚后,我必须寻找新的拍档。有件事我要提前声明,我觉得,拍档之间的信任高于一切,因此以后任何事,我希望我们能好好沟通,而不是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私下做决定。还有就是 我同意!苏希景斩钉截铁地回答,许是觉得打断对方的话不礼貌,说完后又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能看到小小的虎牙尖,我们一定要好好沟通,我什么事都告诉你 皮仪夏觉得这小狼狗在刻意歪曲他的意思。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网上那些事情,都是虚假的,不是真的。不过,这件事我只希望能让它自己过去,我不想弄得太难看。所以,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至少现在,我不希望你主动回应它,甚至对撕。我的想法,你能接受吗? 苏希景有些不甘地咬了下嘴唇。 夏天哥哥真是太温柔太软了,被人欺负到头上,竟然还想着息事宁人。这种性子,在娱乐圈里不是要被踩到脚底下啊? 可是,看到对方柔和却坚定的眉眼,苏希景还是答应下来。 现在夏天哥哥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他只要能留下来陪伴对方,就成功了一大半。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以后再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3) 那,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散布虚假消息吗?苏希景问。 现在啊,皮仪夏突然笑了一下,你忘了,你不是说过你还要拍戏吗?不管我们决定干什么,至少都要等到你这部戏杀青吧? 苏希景还真忘了。他不由失望地哀嚎了一声,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还有戏拍。 不过幸好,只剩下几天时间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苏希景直接说,我去拍戏,扔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我不放心。不然,我去和王导说,这戏我不拍了。大不了赔他钱。 皮仪夏的脸板了起来:你说什么?身为一个演员,哪怕是新人,你既然已经接下了这部戏,怎么能没有契约精神?那是钱的问题吗?你这样我很失望。 那,那你跟我一起去?苏希景试探地问,心里却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黑料满天飞的时候,谁都想躲在安全的地方。 果然,皮仪夏摇头:不了,我这几天也要认真梳理一下自己。放心吧,我要做的事那么多,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听别人咒骂上。 ※※※※※※※※※※※※※※※※※※※※ 今天第一更。 第91章 第三个世界(六) 苏希景回去拍戏了, 王北恼火于他半路跑掉, 指着他鼻子骂了足有五分钟。 苏希景也知道理亏,赔着笑脸认错, 总算把这事儿翻了过去。 不过,接下来, 王北发现,苏希景很少再NG了,只要有他在的镜头, 几乎都是一条过。 没想到这个少年演技进步得这么快。王北自认发现一个演戏天才, 对他大加赞赏。 等苏希景拍完所有的戏份,已经是三天后。他从杀青宴上一脱身,就急匆匆地跑回到皮仪夏的住处。 皮仪夏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一直在融合原身有关娱乐圈的知识,这时候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接着, 他们足足有半个多月没出门。 因为苏希景真的请回来好几个人, 有健身教练, 有营养师,也有专门教人演技的老师。 皮仪夏虽然那天和苏希景进行过自我介绍, 但苏希景也只简短提了一句他家里人给他三年时间让他进娱乐圈。从这几个人看, 苏希景的背景应该很不简单。 不过,他不提, 皮仪夏也没打算深究下去。 反正, 不管是什么身份, 都跑不了是他的人。 半个月后, 皮仪夏感觉在演技方面有了明显提升,起码比原主提升一个档次,此时苏希景的经济人强化培训也接近尾声了,只差实战。 这天晚上,送走几位老师,他摩拳霍霍地问:夏天哥哥,我明天就去帮你跑剧本的事怎么样?对了,你打算接什么类型的本子? 这半个月,皮仪夏都快被网上黑出翔来,所有人提到他就是骂,连一句好的都没有,连他的微薄关注数也急剧下降,大部分粉丝都脱了粉,剩下的一大部分据说还是僵尸粉。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有人主动给他发过来邀约的剧本。 皮仪夏半个月没上网也没出门,想也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看他的。苏希景打着他经济人的旗号出门,最大的可能是遭人白眼。 算了,你看着办吧,皮仪夏说,我现在还在调整自己,有戏演当然好,没有也没关系。如果真的有人肯给邀约,不用管主角配角,哪怕只是个龙套炮灰角色都好,我现在只希望把演技再磨炼磨炼,不然一直空着,就会生疏。 苏希景再次心疼起自家男神来。 别人家的男神都是一个剧本一个剧本地排着队求挑,怎么轮到他家这个,就变成了炮灰龙套都接了? 呸!就是那个渣男穆思凡!以后别让他碰到那个垃圾,不然看他不咬死他! 果然,就像皮仪夏想的那样,苏希景在外面跑了好几天,却没收获。 他最先找的还是包括王北在内的那些曾经一起拍过戏的熟人,毕竟这些人打过交道,比较好说话。 他们见到苏希景时也确实挺热情,可一听到皮桑夏的名字,就立刻收了笑,有的甚至还翻脸,直接起身走人。 第一天是这样,第二天是这样,第三天也是这样。 一个星期后,皮仪夏看到苏希景变得黑瘦,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希景,还是先算了吧,他说,毕竟那些事影响还在,这时候你帮我找戏,怕是没谁敢用我,明摆着我是票-房-毒-药啊。 随着两人关系进一步拉近,他对苏希景的称呼也变成了只叫名字。 为什么?那些事明明不是你干的?他们竟然都这么说你。苏希景不服气地问。 皮仪夏笑了笑。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穆思凡啊。 娱乐圈里的是是非非太多,多少是假的,又有多少是真的?就拿这件事来说,不明真相的网友就算了,真正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是穆思凡和皮桑夏离婚后,气不过要给他个教训? 但是穆思凡咖位比他高,名气比他大,人脉比他广,又比他会做人,因此他要这么做,那些人都会给他面子。 这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圈子。 难道拒绝邀约他的人真的都认为他婚内出轨?当然不是。正相反,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穆思凡蓄意报复。 如果不是给穆思凡面子,哪怕他真出轨,那些人都不在乎。 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怪圈。 接不到戏,苏希景急得真上火,皮仪夏倒是淡定得很。 他早想到现在的局面了。 怎么办?苏希景终于意识到皮仪夏想重新翻身很难,在目前全网黑的情况下,除非他能够有足够的证据把黑手打垮。 黑手就是那个恶心的渣男穆思凡。 就算夏天从来没在他面前抱怨过渣男一个词,他却早就把前后连贯起来了。 无非就是渣男和夏天结婚后,还在外面夜夜笙笙歌。夏天不想忍下去,提出离婚。渣男恨夏天伤了他的颜面,誓要报复。 我倒有个主意。皮仪夏说。 他早就想好了办法,只是没打算这么早用。但看苏希景因为他的事儿着急上火,他终归还是不忍心。 什么主意? 现在各公司不是都有练习生培训吗?那些培训班里一般都有旁听生的名额,我也可以挑一个公司进去,和那些练习生一起旁听学习。皮仪夏说。 苏希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各演艺公司都有专门的星探寻找合适的苗子,找到之后就会和对方签订合同,接着公司将专门对他们进行培训,直到他们有基本的演技及其他知识。 所谓旁听生,则是一部分已经进入圈子里的人,因为种种原因而被公司塞进练习生的班里强行改造。这些人一般都拍过戏,有的还有一定的名气,就是某些方面存在严重不足。 当然,皮仪夏和他们的情况完全相反。 他是演技什么的够了,只是没有演戏的机会。 那些练习生以及旁听生,在公司的安排下,都有一定的出道机会,有的甚至在练习生期间就开始拍戏了。皮仪夏当然不是冲着学习去的,他看中了培训班里可能会有的人脉。 没想到夏天竟然落魄到要走那些练习生的路子了吗? 一时间,苏希景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不然,不然,他低声说,不然,我,我回家 说什么呢?皮仪夏温和而坚定地看着苏希景,打断了他的话:明明在说我们演戏的事,好好地你提什么回家?难不成你不想带我了?还是说这几天的打击就让你心灰意冷了? 没有!当然不是!苏希景立刻大声反驳,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男神如此落魄。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与皮仪夏的目光接触,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皮仪夏看起来柔软,却绝对不脆弱。就算已经空窗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戏都没接到,他却好像从来没受影响,脸上总是那么平和,目光也总那么冷静。 在这样的皮仪夏面前,苏希景也终于平静下来。 皮仪夏伸手抱了抱他: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现在经历的一切,以后回想起来,都是回忆里精彩的一笔,你说是不是? 苏希景咬着嘴唇,半天才点了点头。 希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皮仪夏低声说。 苏希景一愣,心漏跳了两拍。 男神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赶紧抬头,却只看到皮仪夏转身离开的背影,不由有些沮丧。 又过两周,苏希景总算成功联系上了一个叫天苗的娱乐公司,对方答应把皮仪夏塞进练习生里面,和那些练习生一起训练。 条件是高昂的训练费。 练习生以及公司内部旁听生的训练是免费的,一应费用由公司解决。但皮仪夏并不是天苗的人,苏希景也不是,他们想塞人进去,只能交钱,还得看对方想不想收。 练习生的课程相当紧,再加上繁重的训练以及激烈的竞争,每个人活得都不轻松。旁听生不一样。除了听课外,他们很少会在公司出现。 皮仪夏也这样。 那些形体一类的训练,他早在就苏希景带来的人那里培训过,再加上对原主本能的融合,真要跟练习生们再做一回,无非是在浪费时间。 他本来打着和其他旁听生以及练习生拉近关系的主意,等真进了天苗的培训班才知道,这个班上竟然只有他一个旁听生。 这可真是失策。 苏希景把他塞进来费了不少力气,再加上他又花了一大笔钱,总不能甩头就走,只得先在这里呆下来,走一步算一步。 倒是有一个比较好的消息,中介那边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挂牌的那间别墅有买家看中了,很快就能脱手。 皮仪夏在心里算了算。如果脱手,他至少能入帐近千万。到时候要是还找不到戏演,实在不行就自己组个班子拍戏算了。 毕竟网上黑他这么长时间,穆思凡气应该也出得差不多了。 难不成还真想像对原主那样,把他逼死吗? 皮仪夏一向对人心揣测得比较多。像穆思凡这种,他觉得,这个男人倒不是真的想让皮桑夏死,做的那些事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把对方逼回去。 只是穆思凡没想到,皮桑夏看着软塌塌,又自卑懦弱,心底却还是有一道不能逾越的底线,那就是出轨。 穆思凡不但跟别人闹绯闻,还包小情人,这在皮桑夏看来怎么都过不去。偏谝穆思凡没把这事儿当回事,还以为皮桑夏在作在闹,觉得哄一哄再逼一逼就能让人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一个拼了命的想离开,另一个却认为使把劲就能把对方调-教成自己想象里的样子双方脑回路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悲剧发生简直理所当然。 对皮桑夏的死,穆思凡确实震惊意外,但这个男人最爱的终究是自己,不然也不会在思夏找上门去时,任由警方把原主的养子带走,导致脑残粉出现,杀了对方。 夏天,你在想什么?苏希景问。 他叫了皮仪夏一段时间的夏天哥哥,不过身份真正转换成对方的经济人之后,总觉得再这么叫显得自己太弱气,终于把哥哥那两个字去掉了。 在想以后的事。皮仪夏见车停了,摘下墨镜对他笑笑,推开车门往天苗公司走去。 练习生们的时间多用在拼命练习上,但谁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聋子,相反,对娱乐圈里的那些新闻,他们一向知道得很快。哪怕有些不见得是真消息。 比如说某皮姓明星婚内劈腿,还是和不同的对象,男女都有。 第一天见到皮仪夏出现在这里时,他们要么扭过头去假装没看到,个别城府浅的甚至脸上露出嘲笑或者不屑的表情。 不过当面指桑骂槐给人难堪一类的事,他们还不至于脑残到那个地步。毕竟以皮仪夏在娱乐圈里的地位,就算再全网黑,知名度也比他们高多了。 他们顶多背地里议论几句,阴阳怪气地骂两声。 皮仪夏经过那么多任务世界,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心里的道道?他本就不是为这些人而来,对他们的想法,当然不放在心上。 盲从旁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不值得他费什么心力。 大概是皮仪夏表现得太坦然,坦然得连这些人最后连悄悄话都说不下去了。虽然仍有个别人背地里嚼他的舌根,大多数人却渐渐接受了他的存在。 不接受还能怎么着?培训班又不是他们开的,难道他们还能代替公司做决定,把人赶走不成? 就这样连着上了近一个月的课,皮仪夏演戏的事儿还是没什么进展。 苏希景看着暗暗着急。 他在心里下了决定,如果下个月还这样,他就给家里打电话,拼着向父亲低头,也要帮夏天争取到角色才行。 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一天,皮仪夏上完培训课,正想离开时,培训老师进来,招呼练习生们去帮着搬一些训练用的道具和器材。 这些都是体力活,很多练习生怕磨粗自己的皮肤,假装没听着,快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悄悄离开了。 培训老师看到,并没说什么。 毕竟这些活不在练习生的训练范围内,他是实在找不到人了才来这里叫人。 皮仪夏和另外几个练习生去了。 等把东西搬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除了一个叫薇华的女孩子外,其他人三三两两地离开。 那女孩子搬的是一个造型比较奇特的道具,份量倒是不重,一个人就能拿得动。但放到架子上后没有着力点,一松手就掉下来,她弄了几次都不行。 眼看着别人都走了,她不由有些着急,额头上渗出了汗。 皮仪夏走了过去,轻声说:我来吧。 薇华转头看到是他,不由顿了一下,赶紧往旁边迈了两步,手还搭在道具上,身体却离得远远地。 看起来像生怕皮仪夏占她便宜一样。 皮仪夏没往心上去,毕竟现在原主名声太差,女孩子有这反应纯属正常。 他记得自己被披露的那些出轨照片里,出轨对象可是男女都有,当时通稿上还讽刺他男女通吃呢。 皮仪夏身量高,力气也比她大,扯着那道具来回挪了几下,道具就放得比较稳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4) 他松开手退开,对薇华点点头:应该可以了。我们走吧,这里东西多又杂,容易出危险。 薇华察觉到他的动作,温柔中带着疏离,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联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不由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是主动帮她的。 谢,谢谢你。她说。 没事,你是女孩子,走前面,我跟在后面,等下道具室的灯我来关。他说。 这话很给人好感,薇华依言走到前面,刚要伸手推门时,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真的看上薇华那个小-贱-人了? 说话的是个女声,听起来有几分耳熟,皮仪夏觉得她应该是练习生中的一个,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哪有,你别多想。另一个男声回答。听声音同样是练习生。 看到薇华放到门上的手缩回来,皮仪夏猜到对方打算继续听,便沉默地站在后面。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反倒去帮她?女声咄咄逼人地问。 我哪有帮她?只是全场人都看着,培训老师也盯着,你出那么大的失误,我想帮你糊弄也糊弄不过去啊。男声说。 皮仪夏恍然。 今天他们的培训课有一节是情景实践,说白了就是由培训老师给出一个特定的场景,练习生们自由发挥,看谁演的最好最突出,得分最高。 这种情景实践课,皮仪夏作为一个旁听生,上不上都无所谓。虽然他在,可老师并没点他上场,他就在旁边观摩了一会儿。 当时有个眉毛尖细的女练习生在表演到一半时,脚下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偏偏她救场能力不行,摔倒后只会傻呆呆地躺在那儿,得分是所有人里最低的一个。 ※※※※※※※※※※※※※※※※※※※※ 第二更^^ 第92章 第三个世界(七) 这么大的失误, 又缺乏临时控场能力, 肯定要扣大分值,这就导致摔倒的女生得分全班最低。 除了没上场的旁听生皮仪夏之外。 今天的情景实践课, 跟某部网络剧的选角挂勾。据说得分前三的练习生,都有得到试镜的机会, 不论男女。 那个女生自觉前面表现得都可以,很有希望进前三,偏偏中途中错, 心有不甘也能理解。 只是她说话未免有些太难听, 一口一个小-贱-人。 男生低声下气哄了半天,这才把女生哄走。 听到外面一片寂静,再没什么声音, 皮仪夏想出去,却发现女生一动不动。 我们走吧?皮仪夏说, 带着疑问的口气。 他知道这小姑娘叫薇华, 外面两人说的就是她。不过他没打算深挖别人的隐-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句都不想听。 好半天, 薇华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 推开门走出去。 皮仪夏跟着出去,把道具室的门关好。 抬头看到薇华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想了想, 终是觉得有些不忍心。 恭喜你有了试镜的机会。你表演过程中的张力很不错, 继续加油。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 薇华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他。 刚刚那个男的是我男朋友,也是这里的练习生。 不是,小姑娘,我只是想安慰你一句,没想知道这些啊。 想到薇华现在可能正处于受到重大打击、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心里叹了口气。 我记得公司不远处有个咖啡厅,要不要去那里坐坐? 薇华点了点头。 今天的练习结束得挺早的,皮仪夏在路上随手给苏希景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今天的课程结束了,自己和同学打算去咖啡厅喝些东西。 坐在咖啡厅里,皮仪夏叫了两杯果汁,放在薇华面前一杯:喝点儿橙汁吧,补充维C的,对皮肤好。 薇华走这一段路,情绪看起来平静了一些,不像刚刚那么失神。 我男朋友叫毕胜,也是公司里的练习生,您应该见过吧?薇华低声说。 皮仪夏刚进她们班时,薇华和其他练习生一样,很有些瞧不起这个出轨男人,甚至连眼光都不想多给一道。 但这人在班里一直沉默宁静,除了认真听课以及看她们演戏之外,连平时的练习都没怎么参加,这让她们意识到,这人并不是来抢她们资源的。 没了利益冲突,关系自然就缓和了很多。 再加上皮仪夏平时不管和谁都注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水性杨花爱勾-引人。凡事眼见为实,就算印象一时还难以扭转,毕竟比最初好了很多。 薇华和毕胜的关系是从去年进公司后开始的,毕胜长得帅气,嘴巴又甜,平时身前身后地围着她,让薇华感觉很窝心,渐渐地也就把整颗心系到他身上。 却没想到今天受到来自对方的重击。 听毕胜和缭青说的那些话,这两人分明背着她已经有过首尾。 这才是最让薇华受不了的。她自认并非小肚鸡肠的女生,如果毕胜真的喜欢上其他女孩子,她就算再难过也不会死缠烂打。 没想到这个表面体贴的男生背地里跟别人勾三搭四。 看过。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 毕胜说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出道,事业都还没起步,早早传出感情的事,对将来的发展不好。薇华说着苦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很傻? 不过从今天起,我们间就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关系了,只是同期练习生而已。薇华加了一句。 皮仪夏喝了口果汁,看了看对方坚定的眉眼。 这是个坚强的小姑娘,就算受再大的伤,只要没一下子崩溃,就能慢慢收拾好心情,重新再来。 挺好的。皮仪夏穿越那么多世界,最欣赏的就是这种柔韧性强的女孩子,比那些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好多了。 那他再找你怎么办?皮仪夏随口问了一句。 我会努力通过试镜,到时候也算初步出道,在班上的时间会少很多。薇华说。 皮仪夏沉吟了一会儿,没说话。 小姑娘有心气儿是好事,不过今天就他看到的,她在表演上还有一定的缺陷,要是试镜的时候是这种表现,过与不过还在两可之间。 薇华平时就很会察颜观色,一见皮仪夏沉默,就知道他有话说。 皮桑夏,对我的演技,你是不是还有想法?其实我也觉得我没做到完美,中间有一段怎么也连不起来,虽然顺着演了下去,感觉效果很不好。 这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姑娘,能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缺陷,只要给予相应的指导,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 既然对方已经表达出了求教的意思,皮仪夏当然不可能往外推,被劈腿已经很可怜了。 那我就我自己的理解给你讲讲吧。当然,这些都是一家之言,不见得对。如果你觉得哪里和你的理解有出入的话,选你认为对的。皮仪夏说。 薇华眼睛亮了。 皮桑夏可是圈子里有名的演员,颜值演技都相当高,能够得到他的指点,显然是不可多夺的机会。 她恨不得拿根笔把对方说的一样样都记下来。 皮仪夏说了一会儿,薇华想了想,提出两点质疑,两人就着这两点又深入讲解了一会儿,直到最后薇华全部理解。 皮老师,我今天如果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更好些? 薇华果然聪明,只是嘴上讲一通,她立刻就有了新的理解和设计,还指手划脚地完整讲述一遍。 皮仪夏挑了下眉,对她竖起大拇指。 他的目光不错,薇华是个可塑之材。 假以时日,这个小姑娘必定能在娱乐圈里占有一席之地。 夏天!一个男音响起。 薇华抬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俊朗帅气男生单手插袋,走了过来。 那男生看着有点儿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男生对薇华点点头,转头又看向皮仪夏。 夏天,可以走了吗? 皮仪夏看向薇华:还有什么问题吗? 薇华当然不可能那么没眼色,再说刚刚确实已经都讲得差不多了。 没有。谢谢皮老师。 皮仪夏这才注意到对方改了称呼,顿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那我们先走了。要不要送你?苏希景问。 薇华站起来,摇摇头:不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谢谢你们。 看到这两人走远,薇华难得起了点儿好奇之心。 网上都说皮仪夏出轨呀!对了,那男生就在其中一张出轨照片里见过。 不过看他们两个坦坦荡荡的样子,根本不像在偷情,更像是搭档。 薇华没再往下想,因着皮仪夏已经付了钱,就直接离开咖啡厅。 之后几天,薇华没再在班上出现,关于她的消息却零零散散地传了过来。 她和另两个练习生去试镜了。 那两个练习生一个过于紧张一个出现重大失误,都没能通过试镜。 薇华却超常发挥,得到了导演的认可,直接拍板定下她当了女二号。 剧组的其他角色都已经就位,定下女二号之后,薇华就直接进组开拍了。 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薇华竟然直接来公司找他。 有事?皮仪夏温和地问,又加上一句,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通过试镜呢,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了。 薇华笑得眉眼弯弯地:不晚。还要多谢皮老师,如果不是您,我根本过不了。 皮仪夏摇头:你太客气了。你的表演很有灵气,导演会看到的。 刘导很苛刻的。和我同期的那两个练习生,就是看到刘导太紧张,没发挥出来,才被刷下来。本来我也很紧张,不过想到皮老师那天给我讲的,我一条条背出来,突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等轮到我时,我上去照着演,就过了。 皮仪夏笑了笑,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天讲的有多难得,那可是他多个世界的积累再加上这个世界原主演艺知识的融合,普通演员根本没得比。 在楼下站着说话太显眼,两人慢慢向那天的咖啡厅走过去。 大概是能进剧组,给未来开了个好头,薇华明显比上次放松很多,走路都习惯性地踢着小石子,显示出她心情有多雀跃。 皮老师热心,我那次就知道。后来进了剧组,我才发现,这种热心不是人人都有的。有时剧本上有不懂的,我向其他演员请教,他们要么推说忙,要么说得似是而非。导演虽然会讲戏,但都是笼统几句,然后让人去一边儿自己想。薇华说。 因着是第一次拍戏,刚进组时她并不习惯,在与其他演员的相处中才越发感觉到那天皮仪夏的指点有多可贵。 那都是演员多年来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底蕴,哪怕朋友都轻易不会说。 薇华还记得,那天在咖啡厅里,皮仪夏眼神清正,给她讲戏时又耐心又温和,却根本没有丝毫暧昧在里面。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出轨吗? 原本她就已经在心里给这件事打了个问号,促使她过来的则是头一天接到的另一个消息。 她大哥给她发来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就是她和皮仪夏。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两人在咖啡厅时皮仪夏给她讲戏的时候。 不过因为角度关系,那张照片拍得很微妙,看起来就像是皮仪夏正和她握手接吻。 薇华气得全身哆嗦,由此一下子联想到那个男人的其他绯闻照片上。 难不成都是因此来的?这分明是有人要整他吧? 她不知道要整皮仪夏的是谁,但由此一来,她对皮仪夏的所有恶感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被世人误解乃至谩骂的吗? 凭什么?难道就凭他温和有耐心,好说话?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那人这么对皮仪夏,明显是要断了他在圈子里所有的路。 既然这样,她偏要帮皮老师再找出一条路来。 这才是她今天来找皮仪夏的真正原因。 皮老师,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剧组里有演员受伤住院,空缺了一个角色出来,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就来问问你。她有些忐忑地问。 不知道皮老师会怎么想?她贸然出口的话,会不会刺伤对方的自尊心? 皮仪夏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这个。 当初帮薇华,就是看她被劈腿,挺可怜的,顺手帮了一下。 没想到这人投桃报李,竟然帮他找到了角色? 不过 导演同意? 我跟刘导说过,刘导说可以让你去试试看。薇华说。 这个刘导,叫什么名字? 穆思凡一直在整他,如果刘导是穆思凡的朋友,这次试镜不可能成功,他犯不着去自取其辱,还让小姑娘为此搭个人情。 刘明。薇华说。 皮仪夏想了一下。刘明后来是一个挺有名气的导演,不过他拍的电影和电视剧都挺小众的,这导致他的粉丝不像其他大导演那么多,但个个都是死忠粉。 刘明前期坚持自己的风格,在圈子里被压得挺厉害,一直出不了头。还是后期他的一个悬疑电影在国外斩获大奖,这才有了名气,前景渐渐明朗起来。 他属于厚积薄发型的导演。 穆思凡虽然人脉广,交人却有个特点,那就是绝对不识人于微末之时。和他来往的人,要么极有名气,要么就是已经显露出潜力,前景可期。 从原剧情看,刘明和穆思凡一直没什么交集。而且刘明这个人脾气有点儿古怪,穆思凡曾主动想参演他的一个电影,却被他直接以形象不符拒绝了。 这样一个坚持自我的导演,基本不会受到穆思凡的影响。 皮仪夏点点头:好,谢谢你。 薇华松了口气。在对方点头之前,她总在担心自己的提议被推拒,甚至误解。 那我先给你讲讲剧情啊。她说。 薇华没能呆多长时间,果汁刚端上来,她就收到剧组电话,不得不马上赶回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5) 临走之前,她还叮嘱皮仪夏,别忘了好好揣摩角色,为第二天的试镜做准备。 苏希景来接人时,得知皮仪夏终于有了试镜机会,高兴得不行。 我就知道你能行!他笑着说,明天我开车送你去。哎呀,今天你要早点儿休息,不能太晚睡。还有还有,剧本呢?我帮你琢磨琢磨。 剧本还没有,不过薇华给我讲过大概剧情,男主角的形象脱胎于历史上的某知名人物。皮仪夏说。 那个历史人物是员武将,为人豪爽,武艺超群,也曾有逐鹿天下的实力,最后却失败了,自杀身亡。 不过,据史料记载,那名武将生性暴虐,尤其不把妇孺放在眼里,又瞧不起弱者,还生性自大,据说床第间还有些不良癖好。 这个电影就是综合了这些资料虚构而成的一个人。 他起于微末之间,因为豪爽豁达交了不少过命的朋友,却也因对弱者的不经意,床上抬下去过不止一个死人。 女主角的姐姐就是其中之一。 女主角为了替姐姐报仇,从小刻苦学艺,长大后委身于他,又刻意逢迎,成了他唯一的红颜知己。 可是在他兵败被围之时,女主角终于找到机会刺杀了他,然后在他震惊愕然的目光里自杀。 因为在几年的相处中,她也爱上了他。可是亲人的仇还在,她不能不报。 皮仪夏要试镜的角色,不是男主,也不是喜欢着女主的男二,而是男二的死士甲,最后为救男二,死在乱军之中。 细说起来,这死士真正的台词并不多,但因为一直跟在男二身边,因此出场露脸的机会特别多,几乎有男二的地方就有他。 在薇华的讲述里,皮仪夏敏锐地抓住一点。 身为死士,其实就是男二手里的一把剑,指哪打哪,对主人必须无限忠诚,完全不得违逆。 他编号为甲,说明是死士中最优秀的那个。可就是这么个人,在无意中见到男主给男二安排的未婚妻被混混调戏时,却转身离开。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男主不在,没人给他下命令? 但作为死士,本来就应该主动护住主人安危及前程。 他明知道男二有多看重这门婚事,毕竟未婚妻的身份能让男二的地位更高一层。 皮仪夏觉得,在处理死士甲的角色时,不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忠仆看待,那未免太脸谱化了。 他要扮演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把冰冷的剑。 苏希景操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明天试镜的话,不知道去的人会不会多? 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皮仪夏说。 毕竟是临时换人,而不像一开始的海选。再说刘明的名气还没起来,冲着他名字去的人几乎没有。 ※※※※※※※※※※※※※※※※※※※※ 又忘记设时间了,哭。 九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93章 第三个世界(八) 面试的过程很简单, 就像皮仪夏预测的那样, 去的人不多,除他之外, 只有两个其他公司的练习生。 皮仪夏轻易就打败了他们,拿下了这次机会。 不过刘明还在犹豫。 不为别的, 皮仪夏现在的名声实在太差太差。 虽然一直坚持自己的风格,不轻易向大众妥协,不拍快餐剧, 但刘明身为导演, 说他不想出名不想拿奖是不可能的。 拍每一部剧前,他都会用心挑选剧本,仔细选择演员。无足轻重的五六七八号也就算了, 至少男女主以及男二女二男三女三都一定要他自己确定才行。 这次的演员本来也是这样。 虽然男二身边的死士甲台词不多,但他露脸的机会和男二几乎持平, 这就导致演员本身必须对死士甲有独特的解读, 同时还要恰当的表现出来, 不然就只能沦为男二的背景板。 他设定这么一个角色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立背景板。 因此死士甲的扮演者是他亲自选出来的, 二十多岁, 长相俊朗,一直在各个剧组跑龙套, 对演技方面有自己的一套。 可惜刚开拍没多久, 那个演员酒后驾车, 把腿都摔断了, 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这当然没办法再拍下去。 只能换人。 死士甲台词不多,角色换得又突然,来试镜的不多。有限的几个人里,只有皮仪夏表现最亮眼最出色。 可这人身上黑料太多太重,还正在风口浪尖。真要用了他,怕是会对剧产生极坏的影响。 不用的话,他又可惜皮仪夏的演技。 这人是真把死士甲给演活了,跟他想象里的一模一样,一点儿都不差。 到底该不该用这个人? 正在犹豫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于星。 于星跟穆思凡是铁哥们儿,这几天穆思凡接了个大制作,进了剧组,他就帮哥们儿盯着皮仪夏那边的事儿。 果然让他打听到皮仪夏去了刘明那里试镜。 他打电话给刘明也很简单,就是说一下这人的人品有问题,让刘明仔细考虑考虑。 刘明简单应付几句,黑着脸挂了电话。 身为导演,他最讨厌那些走后门的人,不管是走后门塞人还是走后门踢人。 再说穆思凡跟皮桑夏才是一对,这于星跟着瞎掺合什么啊?一个大老爷们正事不干,天天盯着人家家里那点儿破事,好意思吗? 刘明脾气本来就倔,不然也不会咬着牙只拍自己的戏,坚持不迎合市场。本来他对用不用皮仪夏心有疑虑,现在于星的电话一来,他反倒拍板直接定下。 不然好像他怕了于星似的。 皮仪夏接到刘明的通知,很高兴。虽然他有信心冲破穆思凡的手段,在娱乐圈里闯出一片天,但刘明肯在这时候拉他一把,他还是记在了心里。 正因为这样,进剧组拍戏后,他特别用心,甚至还委婉地指出了几点服装以及道具上的小问题。 刘明拍的这个朝代他穿过,对当时的风俗习惯以及衣服样式都熟悉得很。剧组里的剧务相当用心,但毕竟只能在有限的历史资料上参考,偶尔也会犯一些小错误。 皮仪夏提出意见的态度平和又真诚,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受了冒犯。而他说的地方经过再三考证,发现竟然是真的,这让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立刻不同起来。 皮老师不但戏演得好,没想到对朝代知识也理解得这么透彻。 到后来,刘明每布置完一处场景,会习惯性地拉他过来看一眼,或者在指导临时有事请假时,干脆让他顶上。 很快这部电影的拍摄就到了尾声。这天,皮仪夏习惯性地帮剧组人员把道具什么都一一送回去,就向外走去。 一路上,和他遇到的工作人员纷纷和他打招呼。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喜欢上了这个谦逊又内敛的演员。 走到剧组门口时,皮仪夏抬头看到对面树下站着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正是介绍他进入这个剧组的小姑娘薇华。薇华对面则是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不错,看着有几分眼熟。 皮仪夏没多想,正要抬腿走开,就看到那男人伸手要去拉薇华,却被她挣开,还狠狠地踢了一脚。 毕胜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 成为练习生之后,他每天辛辛苦苦训练,日复一日,眼看着一年多过去了,却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他一眼就看中薇华,进而追求她,无非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有股灵气,说不定能提早出道,到时就能拉自己一把。 当然,他没蠢到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虽然和薇华成了男女朋友,却瞒着其他人,美其名曰为前途着想,薇华那傻子竟然信了。 训练班里呆的一年多,身边的练习生隔三岔五就会被挑出去,推荐到各个剧组或者其他地方,偏偏他和薇华一直默默无闻,连点儿希望都看不着。 他渐渐沉不住气,干脆和其他女训练生私下里暧昧起来。反正只要不翻船,这些姑娘不管谁出息了,看在此时的情分上多少都会照顾他。 没想到,最先有机会的还是薇华。 得知薇华在刘明这里拍戏,毕胜开始不停地联系她,却始终没什么回音。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好像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样。 毕胜哪甘心这么被甩,尤其前段时间,不知哪里来的消息,说班上那个旁听生皮仪夏最近都没来是因为正跟薇华一个剧组拍戏。 皮仪夏这种垃圾都能拍戏,谁拉的关系还用说吗?肯定是先进组的薇华! 没想到她进去后不但不推荐他这个男朋友,反倒推了别人!难不成她劈腿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毕胜恨得牙都要咬碎。 今天公司放假,他赶紧抓紧时间跑了过来。运气还不错,真让他堵了个正着。 你来干什么?薇华看着前男友,冷冰冰地问。 看你说的,毕胜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要摸她的脸,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我想你啊。你呢,想不想我? 他想过了,薇华现在有拍戏的机会,不能轻易得罪。就算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得先忍下来。 等将来他混出了头,把薇华的价值全榨光,再一脚把她踢开,那时候再慢慢清算总帐。 目前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薇华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想你干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男朋友啊,薇华,你怎么了?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你有了往上飞的机会,就要把我甩了吧?你不会真那么势利吧?毕胜说。 男朋友?薇华冷笑一声,你是我男朋友? 是啊。薇华,你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对我那么冷淡,我还以为是你拍戏太累不想理我,结果我来探班,你这么对我?他脸上满是受伤的神情。 薇华眯了眯眼睛:你和缭青是什么关系? 毕胜一愣,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什么缭青?就是普通的关系啊。薇华,你不理我,不会是误会我和她有什么吧?还是谁在你耳边胡说? 难道是缭青先来找过薇华?毕胜心思急转,不停地猜着。 是吗,普通关系?她骂我小-贱-人的时候,我看你附和得挺殷勤啊。情景实战课那天,表现最好的前三名能得到试镜机会,她摔倒了,你跟她在道具室门外说我的坏话说得那么开心,不知道我正在里面听着吧?难道你想说我是幻听?薇华挖苦地说。 毕胜张口结舌。 他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当时缭青没选上,心情不好,跑到道具室门口,他追在后面哄来着。 不过那时候练习室的人已经走光了啊,怎么道具室里面还有人? 要是早知道薇华在里面,他怎么可能那么大胆追着缭青跑。毕胜一时间心里满是对自己不谨慎做法的悔意。 薇华说到这儿,觉得也挺没意思的,打算趁现在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总之我们的关系从那天起就结束了。以后你爱找谁,爱和谁在一起,那都是你的事。只要你别来烦我,我也懒得把你脚踩几条船的事儿往外说。你好自为之吧。薇华说着就要走。 毕胜看她这样,不由急了起来。 他来找她,本来就是想得到一个剧组的演出名额。结果机会没得到,薇华竟然要跟他分手,这怎么行? 他伸手就去抓她:薇华,薇华你别这样,我错了薇华,以后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不会再理缭青,只跟你在一起,你原谅我,原谅我吧。 一边说,他一边向薇华的脸上亲去。 薇华用手一挡,干脆利落地往他腿上踢了一脚。 毕胜吃痛,不由松开了手,薇华借机脱身,转身就要走。 毕胜哪肯放她离开,情知她这一走,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修复关系的机会,干脆一咬牙,打算强行把薇华带走,去哪个旅馆生米煮成熟饭先。 到时候人成了他的,自然就只能听他摆布,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毕胜想得美,薇华却不干,躲着他的手大叫起来。 他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捂她的嘴,正在慌乱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薇华转头看到皮仪夏,仿若看到救星,跑到他身后躲起来。 皮老师,他是臭-流-氓,不要脸!薇华气喘吁吁地说,心里暗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然找这种人当男朋友。 毕同学?皮仪夏看向毕胜。 毕胜这时候已经认出皮仪夏,脸上神情由无措变得凶狠:你让开!我们小两口儿的事,用不着你管! 谁跟你是小两口?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别来缠着我! 薇华,你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对了,我说你怎么会把他弄到剧组来,原来跟他早就有一腿了!毕胜恍然大悟地说。 薇华气得全身直抖: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劈腿,我亲耳听到的,你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皮老师是自己抓住机会进组的! 毕胜压根听不进去她的话。在他看来,皮仪夏就是顶替他进了剧组的人,盛怒之下,伸拳就朝对方脸上砸去。 拳头砸到一半就被拦住,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皮仪夏身边,一抖手把毕胜甩到一边。 这是怎么了?我来接你,结果就看到你在这里打架?苏希景担忧地问。 皮仪夏笑了笑:怎么是我打架?明明是我单方面被殴打才对吧? 这是让我生气的地方,你傻啊,不知道躲吗?苏希景怼了他一句,转头看向毕胜,你小子找死是吧? 毕胜不认识苏希景,不过看对方人高马大的样子,比他健壮得多,他明显不得对手,心里就生了怯意,恶狠狠地瞪了薇华和皮仪夏一眼。 一对狗-男-女,走着瞧!说着转身就跑了。 皮仪夏摇摇头:真是没礼貌,当着女士说这种话。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薇华,要不要送你? 薇华点点头。经过今天这事儿,她对皮仪夏只有感激。要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现,她说不准要出什么事儿,至少也会被打一顿。 没看毕胜后来都出手了吗? 苏希景直接把薇华送到了住处,这才带着皮仪夏离开。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满地问。 刚刚当着小姑娘的面儿,他没好意思仔细打听。不过两男一女当街大打出手,真要被狗仔拍到,可就是大新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6) 现在皮仪夏的那波黑潮还没过去,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新闻出现了。 应该是薇华推荐我试镜的事,被她前男友知道了,就跑过来找小姑娘的碴。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姑娘家挡在我前面吧?皮仪夏说。 呸,什么东西!苏希景不屑地说。 都已经是前男友了,还厚着脸皮往上贴。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对了,这部戏你快拍完了吧?他转了话题。 再有几天就差不多了。皮仪夏回答。 我看剧组里的人对你都挺好的,比你刚来时好多了。这是个好现象。苏希景说。 毕竟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会自己看。那种不带脑子人云亦云的只是少数。再说穆思凡跟我离婚的事儿,圈子里知道的人不算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他在报复我呢。 只不过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人两口子的事,只要没惹到他们,他们也不可能跳出来主持正义。 薇华那人不简单。苏希景突然说了一句。 确实是这样。 不过是一个练习生,默默无闻地练了一年多,要说在皮仪夏的帮助下抓住了机会进剧组很正常。可她竟然能说动刘明给皮仪夏机会。 要知道,以皮仪夏的名声,多少导演对他畏而远之。 并非是那些人真的信了皮仪夏劈腿出轨的事。可剧都是要口碑的,把一个臭名远扬的演员请到剧组来,害的只是自己。 刘明不可能那么傻。 换了其他导演,连试镜的机会都不会给。 薇华的姐姐是个化妆师,哥哥是娱记。皮仪夏说。 苏希景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开车间隙看他一眼。 她姐是王薇宁,哥哥是王川。 王薇宁是娱乐圈有名的金牌化妆师,多少明星大腕在有重要通告演出时,放着自己专职的化妆师不用,都要重金请她出手的那种。 王川则是业界有名的毒嘴狗仔。据说他扒出的料,无一不真,而且通稿用语刁钻恶毒,一针见血,被人称为王毒。 如果说王薇宁人见人爱,王川就是人见人怕。 偏偏因为王川敢说真话,大众都喜欢他。据说王川还有背景,圈里人被他扒过黑料的气得暴跳如雷,偏偏没法报复。 薇华她不是姓赵吗?赵薇华?苏希景反问。 对,她哥和她姐随父姓,她随母姓。先前我在咖啡厅帮她讲戏那次,有狗仔偷拍下来,还没来得及传给穆思凡,就被王川截下了。皮仪夏又说。 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是叫叫那段时间无聊跑出去闲逛,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听完之后,皮仪夏觉得自己还挺幸运。不过是一时好心帮助别人,没想到给自己结了善缘。 虽然他进入训练班为的就是这种机会,最初盯上的可是那些培训老师以及其他旁听生,而不是普通的训练生。 结果天苗这个班上旁听生只有他一个,培训老师也无从下手。 皮仪夏也是进了刘明的剧组之后才渐渐得知薇华的背景的。 你突然提到她,不会只是想说这个吧?他说。 当然不是。身为你的经济人,如果只能让你自己出去找机会,或者从其他人手里拿资源,那我也太没面子了是不?我刚帮你找到个剧本。苏希景洋洋得意地说,那模样几乎表明了在说快来表扬我吧。 皮仪夏看惯了前两个世界男人稳重内敛的一面,这时候看到活泼跳脱的苏希景,感觉很是新奇。 我们希景是最棒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他说得顺嘴,差点溜出一句四合八荒唯我独尊来,幸好见机得快,又收了回去。 苏希景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竟然有些红了。 这次这个剧本,是刑侦破案类的。他说。 ※※※※※※※※※※※※※※※※※※※※ 第二更^^ 第94章 第三个世界(九) 新剧本是苏希景找来的, 但却不是他凭自己的本事。事实上, 以他在圈里无人知晓的程度,真没什么人卖他面子。 他还是悄悄回去找了他老爸。 他老爸不喜欢他在娱乐圈混, 觉得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现在儿子从演员转行当经济人, 虽然还是呆在娱乐圈,在他爸眼里,倒是好了些。 不过听到儿子竟然是为皮桑夏而来, 他再次吹胡子瞪眼睛。 就算不关注娱乐圈, 现在皮桑夏的黑料满天黑,连他这老头子都听过一耳朵,当然看不上这种不安于室的人。 不过, 眼看儿子一头扎进去热心工作的模样,他不想当面泼冷水。 你去找你二哥, 他和几个娱乐公司有点儿业务来往, 估计能帮上你的忙。 苏希景美滋滋地去了。 苏二哥早从自家老爸那里得知了具体情况, 一看到他来,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剧本来。 这是个破案的电视剧, 导演是肖楼。他说。 肖楼是娱乐圈里知名的导演, 非常有个人特色。一是他拍的片都非常有质量,相当出色, 但凡他拍的片, 要么赚得盆满钵满, 要么名利双收。二则是, 他只拍破案片。 苏希景高兴坏了,伸手就去拿。 苏二哥把剧本按住,看向弟弟。 有件事我要问你。 什么事?哥,你问吧,我肯定都告诉你。苏希景一门心思想着自家夏天马上就有戏接下去拍了,根本没注意到苏二哥的脸色。 你带的那个艺人,叫皮桑夏的,他到底出轨了没有? 娱乐圈里真真假假,说恩爱夫妻的很多私下里都各玩各的,说姐妹情深的没多久就会翻脸撕逼,就算不拍戏,也不缺戏看。 皮桑夏出轨这事,苏家人未必真会信,但凡事空穴不来风,要说他们对皮桑夏有好印象,也绝不可能。 当然没有。哥,夏天其实跟穆思凡前段时间就离婚了。而且那些绯闻照片都是假的,你不知道,其中有一张还有我呢。说到这里,苏希景有点儿愤愤不平。 有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放上跟别人的?真是不像话。 那他为什么不反驳?苏二哥问。 反驳了啊,微薄上都说过。苏希景指的是那天晚上他中断拍戏去看望皮桑夏时对方发的那条,结果那些网友跟疯狗似的,压根不信他的话,追着咬。 为什么不把离婚证拍照上传? 这样虽然不能完全洗白自己,肯定还会有不少人说什么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类的话,至少不会像现在似的一面倒地骂皮桑夏。 苏希景叹气:夏天心软啊。再说,那么多借角度拍的照片,你让他怎么洗?他要是不性子太弱,也不会被欺负成这样。那个穆思凡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肖楼一向很注重演员的名声。如果想让他满意,最好让你那个艺人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他前夫出面说明一下,好过于无。苏二哥建议。 不可能的。现在就是他前夫在整他,反手打自己嘴巴的事,穆思凡才不干。苏希景虽然经的事少,看得却很明白。 好吧,我帮你透个气儿过去。不过以肖楼的性子,试镜一定会有。还有 还有什么,他想了想,却没再说。 其实也不用再说。无非就是皮仪夏最好能把名声弄好一点。可这事儿不是想就可以的,和弟弟谈完之后,他实在有点儿失望。 肖楼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想让他同意用人,除了皮桑夏本身的能力外,后期电视剧上映前必须还要进行洗白,至少不能像现在这么黑料满天飞。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说不定电视剧拍完时,风头已经过了,不需要他们再费心呢。 苏希景从二哥那里拿回剧本,高高兴兴地去见皮仪夏。 皮仪夏看着小狼狗,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怎么看着就这么可爱呢? 苏希景摸着头发傻笑,连剧本被对方顺手抽走了都没察觉。 这次的剧本叫《罪证侦查科》,属于单元剧。《罪证侦查科》的灵感来源于国外的某部罪案剧,据说剧里的所有案件都来源于真实,经过某种程度上的改编。 那部剧在国内上映后,引起了许多人的追捧,也掀起了刑侦剧的热潮。 《罪证侦查科》的编剧抓住机会,在网上找了很多知名的犯罪案件,又四处取材,这才写出成品,并且在众多剧本中脱颖而出,抓住了肖楼的眼球。 肖楼安排的试镜时间,刚好在皮仪夏这部剧杀青的第二天。 皮仪夏为了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甚至连杀青宴都没呆完,只露了一面,跟大家碰了杯酒就离开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倒也没人说他清高。 毕竟外面那么多人骂他,他担心连累别人,拍戏之外的时间尽量少出现,不是不能理解。 《罪证侦查科》这部剧里面,真正的主演就是科里那几个擅长方面各不相同的成员,有严肃认真的组长,有睿智经验丰富的副组长,有原本是黑客后来被收编的宅男,有对书上理论知识讲得头头是道可偏偏晕血的文静女,有擅长格斗和枪法的飞毛腿,也有观察力奇强直觉也强运气更强体能却差的四眼弱鸡等。其他的人包括罪犯在内,每一集都会轮换。 皮仪夏瞄上的就是主角之一,那个擅长格斗和枪法的飞毛腿。 飞毛腿原本是打地下黑拳的,后来他一个最好的朋友因为被老板出卖,在台上被活活打死。他一怒之下偷了老板的帐目,直接把这个地下黑窝点卖给警方,从此成了全黑道切齿痛恨的人。 黑道混不了,他就去工地搬砖,中间经过很多事,最后才进入侦查科,成为其中的一员。 正因为经历的事情很多,出身也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因此飞毛腿身上很有些人性的矛盾点。他江湖气重,豪爽大方,嫉恶如仇,每次出警时,只要罪犯落到他手里,都会被严重殴打。他看重同事间的情谊,却每每对同伴的弱点表现出不屑,可在路边见到流浪猫狗时,还要特意花钱买食水给它们。 和上次试镜不同,这次苏希景带他去见肖楼,皮仪夏发现在场的竟然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说明肖楼是特意为他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皮仪夏心中一动。 为着苏希景的用心,也为着他的今后,他决定全力以赴。 肖楼看到皮仪夏时,略微皱了下眉。 皮仪夏长得确实好,娱乐圈里几乎找不出再能盖过他的。但他拍的是刑侦剧,不是偶像剧,光长得好没什么用,虽然飞毛腿的设定是颜好身材壮。 皮仪夏穿过来之后,先是上了一段时间的形体课。后来苏希景把人送回去,他仍然每天坚持锻炼,身材倒是没话说,纵然不是肌肉纠结的大汉,比白斩鸡要强得多。 比起飞毛腿的设定还是弱了。肖楼心里叹气,却也知道这样已经算不错。 如果你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试一下戏吧。肖楼说。 肖导,您觉得需要试哪一段?皮仪夏问。 肖楼想了想:你和安可出外警遇袭那段。 他说得简单,里面含有的信息却相当丰富。安可就是那个晕血的文静女,她因为知识丰富,被组长安排和飞毛腿一起去查案。 结果那是个针对侦查科小组的圈套,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被袭击,安可受伤晕倒。飞毛腿一边出于同伴情谊救助她,一边不屑于她的弱小,同时还要展现出自己强大的身手。 是一个相当有考验难度的片段,一个不小心就会顾此失彼。 皮仪夏站定,双手插兜,一脸轻松地看向旁边,脸上带笑,似乎在听旁边人说些什么。 那动作带着几分流气,只是几个微小的动作再加上面部表情变化,就把飞毛腿的江湖气息完全表达出来。 肖楼来了点儿兴趣,不由挑起一边眉毛。 有那么点儿意思。 正想着,就看到皮仪夏眼睛微瞟,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儿怪异。 明明还带着听人说话的和气,眼底却像藏着一根针般,从身边人转向远处,继而眼皮微颤,挑起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表情失调!违和! 偏偏这种违和并不是演员的失败,而是让人明白地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或者说是危险,才会这样。 果然,零点几秒的时间,他猛地伸手一搂,像是把什么人护在自己怀里,紧接着,扑倒,翻滚,躲闪。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大概是暂时脱离了危险,他停了下来,看向怀里。 紧接着,他眼皮一动,似乎对看到的情景有什么无法理解的地方,既而是愕然、恍然大悟、不屑,复杂的神色竟然混合到一起,全都用一个眼神表达出来。 肖楼猛地站了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如果说,试镜之前,肖楼努力在皮仪夏身上找缺点,看他到底有多少不符合自己设想中的飞毛腿。那试戏之后,肖楼就不停地挖掘着对方的优点,只看他还剩几点不匹配。 演技好,打得也漂亮,甚至刚刚那几个动作都不用替身,这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演员用替身这事,肖楼持保留意见。他不否认,有一些超高难度的动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很难完成,用替身上场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滥用替身就是业界毒瘤之一。 他拍的是刑侦片,除了个别专业动作之外,他不想看到太多替身的存在。 皮仪夏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很不错。等皮仪夏表演完,坐下之后,他才努力用平淡的语调说,微翘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把合同签一下。肖楼说。 皮仪夏却没立刻回话。 有什么困难吗?和先前的可有可无不同,现在肖楼是真想签下这个年轻人。 我想问一下,这部戏的开机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皮仪夏问。 至少还有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左右吧,肖楼说,还有几个主要角色没有定下来,正在海选,需要一段时间。怎么,是档期的问题吗? 皮仪夏摇头:那倒不是。就是您可能看得出来,我和飞毛腿这个角色,有些方面还是比较贴合的,比如说身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7) 他经过那么多的任务世界,虽然没在哪个世界成为武神,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摆摆花架子绝对没问题。 没错,我还真没想到,你身手很不错,是特意培训过吗?这样的话打斗的时候基本可以不用替身了。肖楼说,当然,打戏不会特别多,你放心。 他生怕皮仪夏畏难推托。 但有些地方还存在差距,比如说枪法。我对枪械一窍不通。所以,既然还有至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打算能去警校亲自训练一下,这样也能够更贴近飞毛腿的形象。毕竟飞毛腿虽然有痞气,仍然是警。 肖楼大为震动。 为了拍某一部片而专门对演员进行培训,在娱乐圈里不是没有过。比如说几十年前,据说那部华国最早的《红楼醒》,为了能拍出原汁原味的红楼风来,是先在全国海选演员,再把这些演员放在一起学习生活,最后才确定哪位演员出演哪位角色,哪个则被刷了下去。 没错,就算你付出努力,也极有可能不通过。 这就是那时候的正剧拍摄。 而现在,娱乐圈里风气愈加浮躁,能沉下心来拍戏的就是好演员了,哪还能要求那么多? 别的不说,就说他肖楼,只要敢站出来说一句全国海选后封闭培训两个月,然后开机,那些艺人肯定全会跑光。 一部戏拍起来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有参加你那培训的工夫,别人完全能再接几部戏。 他不能说那些人做得不错。但无疑,皮仪夏这种为了参演他的剧而特地进行专业磨练的更让他看重。 如果你想去培训的话,我在香省警校那边有熟人,可以帮你通通话。肖楼立刻说。 他这种只拍刑侦片的,当然免不了跟警察打交道。事实上,香省警校每年都有部分旁听生的名额留存,为的就是给他们这些人留着,这是上级批准的。 皮仪夏不由眼睛一亮。 肖导,那我先谢谢您!这对我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现在名声不佳,凭自己的话,还真未必能争取到香省警校的旁听生。 一时间,三人相谈甚欢。 几天后,皮仪夏果然接到香省警校那边的电话,通知他的旁听生入学手续已经办好,可以过去了。 苏希景身兼经济人和助理两个职位,准备了好大一个行李箱,大包小包地往里塞。 只要有点儿换洗衣服就行了,不用带太多。皮仪夏无奈地说,我只是个旁听生,平时在学校听课,警服和训练服什么的,警校里都有发放。 可警校也会放假啊,你总得出去逛逛,光穿警服怎么行?苏希景说归说,最终还是挑出几件衣服放在一边。 不过,我培训也就算了,为什么通知上还有你的名字?皮仪夏回头问。 苏希景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因为我也是旁听生了啊,我们一起去培训。 皮仪夏抚额:我是为了这部戏才去的,你添什么乱啊? 你忘了,我是你助理,你到哪里,我当然要跟到哪里,苏希景理所当然地说,去了警校,我还是助理啊。放心,我已经跟思夏的学校联系过了,假期他们会有专人照顾思夏的。 以前原主拍戏忙时,也常会将思夏托付给学校。 前几天陪思夏玩时,我跟他解释过了。倒是你,平时忙来忙去还没忙够吗?不知道趁机给自己放个假?笨!皮仪夏从皮箱里拣出个用不上的帽子,直接扣到小狼狗的脑袋上。 小狼狗嘿嘿直笑:看到你就高兴啊,在夏天身边就是放假。 这个男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情话信手拈来。 皮仪夏叹了口气:随你吧。 两人坐飞机一路去了香省,下飞机就看到几个人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苏希景的名字。 皮仪夏点点头。 警校的人还是很有分寸的,毕竟苏希景的名字没那么显眼。 如果现在牌子上写着的是皮桑夏,估计早有狗仔闻风过来围观了,到时网络上的娱乐新闻不知道又写成什么样。 警校接待人员接到他们两个之后,领他们参观了一下警校,简单了解了一下校史校规以及现任的几个领导,就带他们领了服装和日用品,回到宿舍。 皮仪夏和苏希景被安排在一个宿舍。据皮仪夏观察,他们这边的宿舍楼比较小,比对面那几栋小很多,应该是特意给旁听生留的。 旁听生并不多,很多房间都空着,外面上了锁。 皮仪夏和苏希景安顿好自己,又去教务处领了课表以及课本。 课表上有黑蓝两种颜色的字,黑色字是理论课,蓝色字则是实践课,比如说枪法什么的。 ※※※※※※※※※※※※※※※※※※※※ 第一更,今天没忘记设定时间哦^^ 关于罪证侦查科的剧情完全是虚构的,稍有点儿常识的就知道,我国警方人员不可能接收有案底的人,首先政-审就通不过。 第95章 第三个世界(十) 由于是旁听生, 学校对皮仪夏他们的管理肯定不如在校生那么严格。事实上, 只要不违反校规校纪,没达到记大过的程度, 警校一般都会对旁听生们睁只眼闭只眼。 课程选择也完全由他们自主进行,挑自己觉得用得上的听, 用不上的就不用去。 格斗方面,皮仪夏并不是完全不懂,不然先前也不会让原本有意见的肖楼见猎心喜。不过一是其他时空的功夫跟这里的警校格斗术并不相同, 二则是这具身体一点儿底子也没有, 说他是花架子也不为过。 皮仪夏要做的,就是在近两个月内努力将形象完全贴合到飞毛腿上去。 进警校培训,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机会摸到真枪。他穿越那么多个世界, 从各个方面多角度提升自己,从事的职业多种多样, 却从来没当过警察, 也没机会摸枪。 这还是他的第一次。 皮仪夏学得很认真, 也很努力。 不过,很多时候, 很多事, 不是认真和努力就够的。 就算在网上查过一些资料,也听其他理论课老师提过所谓的后座力问题, 但他真没想到开枪会那么难。 打第一枪的时候, 扣下扳击的一瞬间, 皮仪夏觉得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像是被壮汉拿着粗棍子狠狠敲击过。等打完后把枪放下, 苏希景上来捧起他的手,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大拇指竟然被震出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不停地渗着血。 苏希景心疼得不行,不像平时那么咋乎,直接从裤袋里摸出条手绢,按在他的伤口上。 他却没什么感觉,并不觉得疼,主要是因为整条肩膀都麻了。 旁边的那些警校生们笑着看他这里,有点儿看热闹的意思。皮仪夏知道他们没什么恶意,毕竟平时的生活三点一线,规矩也多,又不许去一些常见的娱乐场所,免得引起外界不好的影响。 枯燥的生活里,他们缺少的就是轻松的氛围。 晚上,皮仪夏去浴室洗完澡,搭着浴巾出来,刚躺到床上,门锁就响了起来。 苏希景回来了。 小狼狗哦,其实就皮仪夏来看,当初的看法有误,叫他小奶狗还更贴切些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不知道忙着什么。 这时候苏希景大包小袋地回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把皮仪夏往后推。 皮仪夏知道他是前两世的爱人后,对他根本提不起戒心,顺着那力道倒了下去,眼中还是温和的笑意。 苏希景看到他肩膀上露出的一大片青紫,心疼地摸了摸:疼不疼? 还好。他说。 其实还是很疼的,毕竟枪的后座力实在不小,他这身体又没经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以前保养得身娇肉嫩,遭的罪就更大了。 苏希景没再吭声,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红花油来,往手上倒了点儿,直接往他肩膀上的伤处按去。 皮仪夏脸上的笑意一僵。 刚刚是很疼,现在变成了特别疼。毕竟在按摩伤处,苏希景的手劲用得不小。 好不容易挺过这一轮,皮仪夏已经气喘吁吁,脸颊泛红,连眼角都隐约透着点点泪花。 苏希景看得愣了下,心没来由地动了动。 很疼吗?他小小声问了一句。 皮仪夏摇头:没事,你是为我好。不搽些药油,短时间内好不了。 苏希景又窝心又难受,恨不得把那些疼都转到自己身上:要是你没接这部剧,也不用吃这些苦了,早知道 早知道你最好了,皮仪夏打断他的话,明知道我现在名声不好,只有你这么贴心巴肺地帮我。 那,那不一样。一向伶牙俐齿的小奶狗难得地结巴起来。 皮仪夏看看桌面上的塑料袋,里面看上去还有不少东西:那些都是你买的?除了药油之外还有什么? 备用的,小奶狗说,今天的事提醒了我,除了练枪法之外,其他的体能课实践课都有可能受伤,所以每样可能用得上的药物我都买了一点。 说着,他起身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摆出来。 皮仪夏看到最后,发现竟然还有几张暖宝宝贴,不由哭笑不得。 那包装袋上还印着经期适用几个字,分明是女孩子常用的暖宫贴。 苏希景这是把他当成了小心轻放的易碎品? 两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皮仪夏继续上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看到苏希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挑了下眉头。 小奶狗对他一如既往地不设防,能让苏希景感觉为难的,想来是外界又有了什么动作。 怎么了?皮仪夏直接了当地问,是不是穆思凡那边又有夭蛾子? 最近的舆论虽然他还在风口浪尖,不过因为穆思凡进组拍戏太忙的缘故,针对他的事情倒是少了些,除了水军还在上蹿下跳。 皮仪夏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穆思凡那个渣男一腾出空来,肯定还会对他出手。 两个消息。苏希景说,第一个是肖导的电影已经确定了主要角色的参演者,虽然还没正式公布演员阵容,不过过几天就能拍定妆照。肖导给我打电话,想确定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过去。 皮仪夏在警校培训,身为旁听生,管理方面和真正的警校生相比松散很多,请假也容易。再加上不涉及到毕业证一类,随时退学都行。 看肖导那边安排。皮仪夏随口说。 这其实是个好消息,毕竟有戏可拍比闲着强多了,不该让苏希景为难成那样。估计下一个消息不怎么样。 第二个呢?他问。 苏希景犹豫了一下,才说:何骄那边发了通告,他要进香省警校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 何骄就是穆思凡包养的小三,也是圈里人。 和原主不同,何骄是那种看着就干干净净、说话也娇里娇气的男生。原主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皮仪夏在记忆里挖了半天,才勉强想起来何骄长什么样。 啧,估计何家人给他起这名字,是希望他能长成天骄,没想到此骄非彼娇,硬生生让他变成了娇气包。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娇气包倒没给他什么气受,主要是两人就没正式见过面儿,唯一一次还是在酒会上的遥遥相对。那时候原主根本不知道娇气包是穆思凡的小情人。 后来原主就和穆思凡拆了伙,再之后渣男不停地折腾原主,直到把原主逼死。这期间娇气包虽然没和渣男断了关系,却也没出面讥嘲过原主。 只是,这种娇滴滴的人会跑来警校吃苦?脑子被驴踢了吧?还是听说了什么? 何骄接了个战争片,听说还是主演。本来像他这种流量小生,只需要上场摆几个POSE,念几句台词,后期抠抠图就行。不过他一直想摆脱偶像明星的包袱,转成实力派,应该是想借这个片子翻身吧。苏希景解释着。 他虽然跟男神进了警校,该做的事却一样没落下,娱乐圈里的消息说起来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什么时候进来?皮仪夏问。 他不怕何骄,原主的心愿里压根就没提这个人,他懒得多管闲事,只要这个人别作死惹到他头上。 明天。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第二天,果然一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俊俏男人跟在教务处的教官身后进了旁听生的宿舍楼。 当时皮仪夏和苏希景刚上完实践课,打算回来冲个凉就去吃午饭,迎头撞上了这些人。 一看到那个男人楚楚动人的模样,皮仪夏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儿牙酸。 何骄反倒是看稀奇一般,盯着皮仪夏看个没完。 考虑到都是旁听生,教官索性把何骄的住处安排在皮仪夏隔壁。 皮仪夏没什么意见。他头一天就想好了,反正肖导那边已经来了消息,估计他在这里呆不了太长时间,平日里当看不着就行。 他不欲多事,可何骄那边却先闹了起来。 原来当初何骄进警校时,本想把助理化妆师经济人什么的全带进来。他平时被人伺候惯了,独立生活能力基本为零。 可警校虽然对旁听生管束不严,起码的要求还是有的。何骄自己来读就算了,带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的算什么?校方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 何骄的申请被驳,经济公司那边却已经给他造了势,说他为了一部战争剧要去警校磨炼,他就算再委屈,也只能委委屈屈地过来,独自一人进了学校。 结果到宿舍才发现,隔壁舍友竟然带着经济人! 这算什么?是看他不红流量不多吗? 何骄从小家境就不错,一直被家里人娇养着长大,上头几个又全是姐姐,不然也不会养成这种娇里娇气的性子。 这种生活环境,导致他很少换位思考,平时说话做事也不怎么经大脑。幸好他运气不错,经济人靠谱,包养他的穆思凡也肯维护他,这才让他在粉丝心里的人设一直没崩,还有了个水晶男孩的称号。 现在一知道隔壁来培训的人有经济人,他越想越委屈,夜半无人的时候干脆拿手机在网上发了条微薄,大概意思就是进了警校才发现,原来事事都不是绝对公平的。比他红的人可以带人进警校陪着,他就只能一个人孤单单地在这里。 他发这条微薄时倒没多想,只是被人宠惯了,心理落差太大,忍不住想找个人诉诉委屈。偏偏穆思凡忙着拍戏,没法联系,他就直接发到了微薄上。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8) 他微薄关注的粉丝有上百万,这条微薄一出来,粉丝们立刻就炸了。 有亲妈粉亲亲抱抱揉揉地安慰,也有女友粉说他宇宙第一红,在我心中你第一,更有骂战粉直接艾特了香省警校,说他们狗眼看人低。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原本一条诉委屈的微薄,很快就被心疼他的那些粉丝们顶上了热搜,位置还一路攀升。 苏希景一直关注着娱乐圈的消息,这件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由大皱眉头。 这个何骄是傻子吗?发那么一条微薄出来,是想黑谁? 他把手机给皮仪夏看。 出乎他意料,皮仪夏扫了一眼,倒没生气:跳梁小丑,不用理会。 我不是担心这个。反正他抱怨的事,香省警校这边很快就会有人出面解释,不用我们做什么。我是怕粉丝好奇何骄隔壁住着的人,到时候人肉到我们头上。苏希景说。 皮仪夏虽然拍了一部戏,但那部戏距离上映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等剧上映时,风头应该也过去了,反倒能给他提一下名声。 现在却不一样。 万一真被有心人挖出皮仪夏在警校培训,他们肯定会据此推断他接了戏,查来查去,难保不查到肖楼头上。 肖楼脾气不好,素来厌恶演员因为私事影响到剧组。要是被皮仪夏影响了剧的名声,搞不好他会直接换人。 何骄也太恶毒了。明明就是他和穆思凡不清不楚,导致男神夫夫感情破裂离婚,结果现在还想把男神的饭碗也砸掉。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苏希景咬着牙说。 他不能眼看着这个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被何骄搅黄。 皮仪夏没那么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些,还没到那一步呢。 苏希景刚进娱乐圈,人脉少,经的事也少,所谓的想办法,无非就是回苏家搬救兵。可皮仪夏不想事事都靠苏家。 他坐到苏希景面前,目光直视对方。 小奶狗开始还和他对视,渐渐地就有些不太好意思,眼神不禁发飘。 小景,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幸运。虽然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好歹我认得了你,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皮仪夏说。 啊这个,那个,身为粉丝,陪着自家爱豆成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苏希景有点儿紧张地说。 是啊,你是我的粉丝,你很喜欢我。皮仪夏勾了勾唇,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呢? 苏希景的脸一下子烧成了红蕃茄。 他对皮仪夏的感情很复杂。 最开始当然是粉丝对自家爱豆的狂热,哪怕他自诩属于比较理智的那一款。后来成了皮仪夏的助理兼经济人,两人朝夕相处,那种感情也就从狂热转向现实。 不是不喜欢,而是开始更多地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想让皮仪夏过得更好些,更舒服些。 对他来说,皮仪夏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有时他也会想,夏天身为爱豆,对他和别的粉丝肯定不一样,他们两人间的情谊与众不同,苏希景甚至以此为傲。 可他从没奢想过会从皮仪夏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 直到此时。 听到夏天那句我也很喜欢你,他的心再次不听命令地狂乱跳动起来,全身血液都逆流到了脸上,脑中嗡嗡作响,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夏,夏天的喜欢,其实只是爱豆对粉丝,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苏希景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脑中却如同一团乱麻。 偏偏这时候,皮仪夏还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知道我最欣赏什么样的男人吗?那就是独立、自信、有能力。相信小景也是这样,而不是一遇到点儿什么事就想到苏家,对不对? 苏希景下意识地后仰,想拉开和他的距离,偏偏目光胶着在他的脸上,无法偏移半分。 我,我 小景,我们一起度过难关,好不好?你和我,我们两个。不加其他人。皮仪夏蛊惑般地说。 好。 皮仪夏低笑一声,热气扑在他的耳朵上,让他的整只耳朵都红起来:真乖。 看到小奶狗已经羞窘得要钻到地心,皮仪夏深知见好就收,站起身来。 却不知道身后的小奶狗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沉迷之色。 夏天说喜欢他。 夏天说要两个人在一起。 夏天说会等他成长为他想象中的那种男人。 真好。 他一定会努力的! 苏希景眼中的沉迷渐渐转为野望,还有志在必得的坚定。 关于何骄事件,香省警校很快就在网上给出了回应,直接将与皮仪夏和苏希景签订的协议发了出来,只是掩去两人的名字,同时还刊出一则声明。 经上级批准,我校每年都有固定旁听生名额空出,以方便各位敬业演员及其他相关人员的临时培训。不论正式学员还是旁听生,只要进了警校,就是警校一员。关于何骄先生提到的被带进来的经济人,其实是我校另一名学员。两位学员入校时就办理了入学手续,至于他们私下的关系,与我校无关。 协议上面的日期是半个多月前,这说明警校并没有违规操作,更没有所谓的看人下菜碟。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在心疼何骄同时狂骂香省警校的网友纷纷觉得脸疼,曾放言要人肉出那个带经济人入校的旁听生到底是谁的人更是不见了踪影。 ※※※※※※※※※※※※※※※※※※※※ 今天第二更^^ 明天开始没有日万了哦,总算能歇歇了,五体投地式吐舌头喘气中 对了,本文从明天开启防盗,比例是一半,希望喜欢的小天使一如既往地支持^^ 第96章 第三个世界(十一) 按说带经济人入校这事儿要是没人再提的话, 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何骄竟然又发了条微薄:先前是我搞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会有那么多粉丝误会。 苏希景看完新微薄,不由嗤笑一声,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算什么?利用完网友一抹脸, 直接开始艹白莲花人设?这也太恶心了! 还是他家夏天好,清纯不做作,一看就和外面那些妖艳JIAN货一点儿都不一样。 不妖艳的皮仪夏正在拆手上的纱布。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的枪术没什么长进, 不过至少执枪姿势什么的都像模像样。只要他拿着枪往那一站,再慧眼如炬的人都看不出他是外行。 对一个演员来说,能做到这点已经不错了。 至于准确度啊甚至更高的技巧,比如说单手上弹匣一类, 用特效就能做出来。 皮仪夏却不满意。 这个任务世界,他确实只是个演员。但他一直希望能从每个轮回世界里学到些自己不曾掌握的本事。 这是他从没忘记的初衷。 小景, 等这部戏杀青,帮我报个练习射击的班吧。他说。 苏希景一愣:夏天, 你不是真的对枪感兴趣了吧?你想想刚上课的时候, 你遭了多大的罪?肩膀上的青紫一天叠一天, 到最后都变黑了,现在还没下去呢。 皮仪夏笑笑:放心,只是在俱乐部练习, 我不会像在警校那么拼命的。 苏希景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 知道他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只能叹口气,暗暗决定到时候一定要时时跟着,控制他每天练习不能超过十枪不,五枪! 等肖导那边通知要开机后,皮仪夏就离开了香省警校。 苏希景松了口气。 皮仪夏不解地看他一眼:小景,你这段时间看起来都在绷着,怎么回事? 既然已经离开,苏希景也不再隐瞒:还不是那个心血来潮要去警校训练的何骄?他可是穆思凡的小情人。 皮仪夏恍悟:你怕我一个忍不住去找他麻烦?放心吧,我没那么傻。再说我和穆思凡已经离婚了,以后都是陌生人。不管是他以前包养的,还是以后包养的,都和我没关系。 苏希景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已经彻底放开那段往事,不由暗喜。 可是明显他放心得太早了。 剧刚开拍,他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就在剧组隔壁,还有一个拍《黎明》的剧组。 《黎明》是部战争戏,男主就是何骄。何骄这次去警校训练也是为了更贴近戏里男主的形象。 苏希景的脸不由黑了起来。 幸好,现在何骄还没进组,《黎明》这段时间拍的都是与男主无关的一些镜头。 这天,皮仪夏下了戏,卸完妆往外走,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女孩子蹲在树下揉眼睛。 苏希景没注意,皮仪夏脚下却顿了顿,直接走过去。 薇华? 薇华听到有人叫他,赶紧抬头,见到是皮仪夏,不由一愣。 皮老师,怎么是你?说着,她站起身来,抽了两下鼻子,眼皮有些红肿。 怎么了这是?皮仪夏见她梳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还扎着皮带,明显是戏服,不由问了一句,你在这里拍戏?新戏叫什么名? 《黎明》,薇华笑了一下,上个剧组杀青以后,又有几个试镜机会,我试了一下,被这里的导演选中了。 恭喜你啊,一直有戏拍。皮仪夏笑眯眯地说,要不要一起去喝点儿东西?天儿还热着。 薇华犹豫了一下:不了,皮老师,我等下还有戏份,不能现在离开。 哦,那你加油。皮仪夏说。 薇华眼睁睁看着两个帅哥从她面前走过去,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出了声:皮老师,我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向您讨教演技吗? 皮仪夏转头看她:可以啊。我们一直是朋友,不是吗? 薇华肩膀挺了起来,他的话给了她莫大勇气:是啊,我们是朋友,她笑了笑,皮老师,再见。 薇华和皮仪夏白天都有戏,偶尔夜里还要加戏。薇华那天是因为被同组的女演员压了戏,一直NG,心理压力特别大,这才悄悄躲出去抹眼泪。 不过连着几天晚上去向皮仪夏请教后,她的演技再次提升,虽然不至于立刻拥有神一样的演技,起码不像之前那样被人压着毫无还手之力。 这天晚上,薇华听皮仪夏讲完第二天的戏,意犹未尽地起身。 回去早点休息,看你这几天黑眼圈都出来了。皮仪夏叮嘱她一声。 苏希景抿了抿唇,没说话。 薇华旁边的中年女人也没吭声。 虽说是讨教演技,但两边的经济人都小心谨慎,生怕被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这几天讨论剧本时他们都在场。 好的。薇华笑了笑,跟着新经济人李组走了。 结果第二天,皮仪夏出轨,和不知名女人夜宿酒店的消息在网络上铺天盖地。 上面附有两张照片,一张是薇华敲门的照片,房间号和她的侧脸很清楚。另一张则是薇华出门离开的照片,半开的门里正好显示出皮仪夏的脸。 两张照片还贴心地标出拍摄时间,中间间隔有两个多小时。 刚巧今天的男主角进组,要赶他的戏,薇华上午的戏份就被空出来,挪到下午。 她穿着戏服坐到一边拿手机看新闻,页面一刷新就看到了这条。 她气得全身发抖。 这又是一张人为的出轨照片。 为了躲开绯闻,她每次去皮仪夏那边时都会带着李姐。那两张照片,如果拍全了,李姐明明就站在她身边。 结果狗仔为了搏眼球造假新闻,硬生生把李姐挤出了框外,只为了营造她夜里单独去找皮仪夏的错觉。 照片是早上发的,薇华看到新闻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网友查出不知名女人是谁,全都跑到她微薄下面破口大骂。 薇华自出道还没被人骂成这样,哪怕刚知道毕胜劈腿时都不像现在这么愤怒。她压根没联系李姐,抖着手发了一条微薄。 清者自清,造谣的诸位不会良心不安吗?我跟皮老师只是商讨剧本,还有其他人在场。如果我们真有不正当关系,我直播自杀!但如果我没有,谁造的谣,谁是始作俑者,谁没命!这话不算恶毒吧? 要不说,薇华还是个娱乐圈新人。换了其他在圈子里沉浮了多年的老油条,都不可能说出这种偏激很有可能给自己招黑的话来。 微薄发出去不过几分钟,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李姐打过来的。 李姐以为薇华还在片场拍戏,没时间刷微薄,在发现出事的时候就没第一时间联系她。 结果一个没照到,就被薇华发了条微薄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发微薄呢?发之前为什么不联系我?李姐有些责怪地说,你上午的戏拍完了吗? 薇华抽了抽鼻子:被挪到下午了。我气不过。 你气什么?李姐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早知道这事了,正在这边给你运作呢。结果你倒好,直接一条微薄出去! 运作?怎么运作? 当然是先找到发消息的人啊,再把酒店的监控调出来。狗仔故意颠倒黑白,监控总不是假的吧?到时候完整视频放上去,谁黑谁白还用说? 她本来就是薇华哥哥找来的人,知道自家小演员的背景。这次拍照的狗仔应该是新入行的,不太了解王川,更不清楚薇华和王川之间的关系,这才敢拿小姑娘做筏子。 换了其他人,可能真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薇华却不同。 对不起,李姐。她知道自己莽撞了,立刻认错。 算了,李姐叹口气,微薄发都发了,如果这时候撤回来,只会让网友认为你心虚,骂你的人怕是会更多。先就这样吧。 别看薇华的微薄刚发出去几分钟,半夜看剧本在网友们的推动下,都已经成了出轨的遮羞布代名词了。 多少人阴阳怪气地踩着这点嘲讽她。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办?薇华问。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69) 先等着,李姐说,酒店的视频我拿到手了。幸好这次拍照的是新手,不懂得给自己留后路。不然真被他使手段把视频毁掉,是个大-麻-烦。 不过,也只有新手才会不给王川面子,真正的圈内狗仔看到女主人公是薇华,要么直接撤了,要么会通知王川,算是卖对方一个人情。 既然已经黑了,就等几天再放视频。我们总不能白吃亏,经过这么一波,你的名气会上来些。李姐手段老到,在看到新闻的第一眼时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如何利用这次事件将利益最大化。 那对皮老师不公平。薇华立刻说。 李姐跟着薇华这段时间,皮仪夏是怎么教导自家小艺人的,她都看在眼里,很承对方的情,当然不会做出捧高踩低的事。 放心,我会通知他那边的经济人,联手做局,最后肯定是双赢。 薇华听她这么说,心才微微定下来。 于星看着网络上一波一波的言论,几乎每刷新下页面,就能看到新增无数条皮桑夏滚出娱乐圈一类的留言,不由得意地笑起来。 于哥,您在笑什么?他身边的美人凑过来,讨好地问。 于星扫了他一眼:皮桑夏这回翻不了身了。余瓷,你要不想落得他这个下场,就乖一点儿,知道吗? 余瓷赶紧低眉敛目:于哥说什么呢,我心里可只有你啊。 于星顺手把人搂在怀里,心里却在冷笑。 只有他?说得真好听!不过是被老穆玩够的破烂货罢了。要不是那张脸中看,他都不稀得接手。 ※※※※※※※※※※※※※※※※※※※※ 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这个月开始努力日六,看看能不能做到。暂定是中午一更,晚上一更,每更三千。忙起来的话可能只有晚上的六千一更。 第97章 第三个世界(十二) 于星和穆思凡一样, 都属于家世不错,有些背景的人。他一直看不上皮桑夏, 觉得这个人和余瓷等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手段高超点儿,这才成功让穆思凡娶进家门。 皮桑夏要是一直乖乖呆在老穆身边就算了, 结果结婚没几年,就开始作起妖来,竟然还离婚了。他看得出来,老穆虽然签了字, 却一直憋着口气。 身为好友,他当然得帮老穆把这口气出了才行。 穆思凡现在忙着拍戏,顾不过来,他就把这事儿揽过去。 只是他还有自己的事做, 不可能天天盯着,就安排给手下人, 基本上想起来才过问一次。 正因为没亲力亲为,他并不清楚薇华是谁, 更不知道随后几天, 就在网络舆论发酵到最高点时, 一个视频突然出现在网上。 视频里的时间标得清清楚楚,几月几日,几点几分。从上面可以看到, 这几天被黑出翔的那个叫薇华的小姑娘, 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到了皮仪夏房门前, 那女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两人说了几句话,薇华才伸手敲门。 来开门的并不是皮仪夏,而是一个年轻的阳光大男孩,伸手把中年女人手里的本子接过去,几人打了招呼之后,薇华两人进门,门关上。 两个多小时后,门再次打开,中年女人先出来,手里拿着打开的本子,还回头说着什么。 紧跟在她后面的薇华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话,这时皮仪夏从门里出现,薇华指着本子上的某处继续说,皮仪夏无奈摇头,中年女人拉了把薇华,两人这才离开。 皮仪夏从里面把门关上。 这个视频是由一个工作室披露的,发布者就是视频里的中年女人,姓李,自称是薇华的经济人。 她语气平和地解释了一下薇华出现在皮仪夏房间的原因:向对方讨教演技。同时她还说,因为向酒店沟通有些曲折,导致现在才把真相公布出来。 视频从头到尾很完整,哪怕没有李姐的解释,网友也看得出来事情不像当初那两张照片描述的那样。 谁半夜约-炮还能故意带上其他人?这又不是开party! 人们立刻炸了。 当初薇华夜敲皮仪夏门的消息最早是由一个大V披露的,现在事情出现了反转,那个大V却没出头,像是死了一样。 这种态度很让人怀疑,再加上石锤杠杠地,察觉到被当枪使的网友们破口大骂,全都说大V断章取义不安好心。 薇华的名声一下就洗白了,成了个被人冤枉无处话凄凉的小可怜,不少人跑到她微薄下面向她道歉。 甚至连深夜看剧本也从出轨的遮羞布转化成蒙受不白之冤的代名词,火速变成网络爆红语句之一。 不过,没人提皮仪夏。 毕竟,没了薇华,他和其他人的暧昧照片也不少。 苏希景等得着急,索性自己登了个小号,冒充路人在网上留言:这次的照片既然是这么回事,那以前皮桑夏的所谓出轨照片也很有怀疑余地啊。 巧的是,薇华也正在网上盯着舆论风向,见皮仪夏那边根本没什么动静时,心里暗暗替对方挂心。 结果一刷新,苏希景小号留言被她看到了。 她立刻圈了对方,还加上一句:很有道理。 反转是每个网友都乐于看到的。薇华的事洗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基本再没什么新瓜,网友们刚打算撤离时,就看到了小姑娘的骚操作。 他们立刻瞪大了眼睛。 很有道理?皮桑夏出轨的事存疑? 这到底是小姑娘出于同理心才有感而发的一句话,还是下一个大瓜的开幕式? 吃瓜不怕撑的网友们立刻纷纷艾特皮仪夏,问他怎么看。 苏希景总算放下心。 以前皮仪夏这边的微薄不是没人来,不过基本都是留言骂他的。现在么,网上风向有所转变,也算是他们的第一个胜利。 虽然这个胜利是薇华那边的顺带。 他直接登上皮仪夏的号,不但引用了薇华那句话,还加了句评语:聪明。 本来已经差不多快落幕的事儿因着这两个字,再次炸了。 薇华和皮桑夏传绯闻,被薇华的经济人找到实锤,直接把谣言捏死。小姑娘义愤之下,觉得皮桑夏的其他绯闻也很可疑,对方竟然说她聪明? 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自从几个月前皮桑夏被人爆料说他劈腿、出轨后,他除了发一条苍白无力说自己没干过的微薄外,一直在装死。 不论有多少人艾特他骂他甚至让他滚出娱乐圈,他都假装聋子瞎子,看不到听不着。 结果因为薇华一句话就活了? 皮桑夏是不是想说他根本没劈腿没出轨? 如果是几个月前,皮仪夏的那条微薄肯定还会被广大网友们的口水淹没,但现在却不一样,真有人暗戳戳地觉得这里面有说道。 毕竟薇华向皮仪夏讨教演技都能被别有用心的狗仔直接割了其他参与者,变成夜半幽会照片。 第一次,网上提起这件事时,不再是一面倒的风向。 苏希景搓着手,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原来,就像夏天说的那样,凡事只要想办法,就能解决,压根用不着回头去求父亲和哥哥。 以后他一定会更加努力,争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能让夏天安心依靠的男人。 苏希景看着皮仪夏修长的背影,想。 于星寻欢作乐了几天,等回头再想起皮仪夏这事儿时,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被转发了无数次的视频,还有网上那些洗白言论。 这可把他气坏了。 薇华能脱身算她本事,毕竟于星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她,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可她竟然主动去圈挺皮仪夏的人,这让他怀恨在心。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皮仪夏。 这个已经被他踢进臭水坑的人,装死了几个月。他还以为对方认命了,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差点儿被爬上来。 这怎么行? 老穆的戏拍得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他还想把这个当成大礼送给老穆呢! 于星立刻花钱找人引导网上舆论,非说那些替皮仪夏说话的网友都是对方买来洗地的水军,脏水继续一盆盆地往上泼。 只是网上的黑料就那么多,无非几张疑似出轨的照片。放在之前,网友们深信不疑。可薇华的事儿出现反转后,人们都多了几个心眼。 有人说,谁知道那些照片是不是也有经济人在一边,却被故意挤出了框?还有人说,有的照片看起来就是在普通的咖啡厅里,谁偷情能偷到那地方去,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总之被于星这么一折腾,皮仪夏不但没再继续黑下去,反倒有往白转化的征兆,微薄的关注量也有所上升。 于星花了大笔钱,发现是这么个结果,呕得一天没吃下去饭。 夏天,再过段时间,这事儿差不多就过去了。苏希景美滋滋地说。 他可没忘了,薇华和皮仪夏的照片刚被放到网上时,肖楼那张脸黑得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似的。要不是他伏低作小,好话说了一萝筐,又时不时把苏家的名号拉出来遛遛,估计这位导演会直接让他们两个滚-蛋。 当然,这只是他认为,皮仪夏倒不那么想。 肖楼虽然不喜欢被演员的私事连累到自己的戏,不过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尤其自己过了面试之后,主动去香省警校培训,这举动更大大刷了肖导的好感度。 可以这么说,除非他自己作死,触碰到什么演员不该做的大雷,不然在肖楼心里,飞毛腿那个角色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是看到小奶狗开心撒欢的样子,皮仪夏觉得,还是让对方就这么高兴下去吧。 等穆思凡的戏杀青,从剧组出来后,面对的就是皮仪夏从黑得发亮到洗成灰白色的现状。 他不由皱眉。明明进组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坐在包厢里,他沉着脸问。 于星垂头丧气地开了瓶酒,把自己做的蠢事儿说了一遍:我哪知道那个小丫头的经济人那么有本事,竟然能从酒店把视频拿走。 穆思凡没说话。 其实想到这一步的经济人不少,不过酒店那边未必肯配合。能拿到视频,说明小丫头那边的人比这边要厉害。 于星也想到了这点,心里还有些不服气。 拍照片的狗仔是新手,拍完就走了,根本没想到善后,也没跟酒店打招呼。等我这边发现事情不对时,视频早被取走。要是一开始就下手,我们未必落下风。 他还是不想承认对方的人脉实力强过他,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他私下里派人查过,圈里有头有脸的赵姓人物都跟这个赵薇华没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查皮桑夏最近的动向?穆思凡问。 查过。他进了肖楼的剧组,在拍罪案片。于星回答。 皮仪夏没刻意掩饰过行踪,早在狗仔拍到他和薇华的照片时,于星就知道他进了肖楼的剧组。不过一码是一码,于星要是把肖楼的戏牵扯进来,只会平白多得罪一个大导演,他没那么傻。 我记得,何骄的《黎明》剧组跟肖楼那边离得不远?穆思凡淡淡地说,何骄应该进组了吧? 进了。 ※※※※※※※※※※※※※※※※※※※※ 第二更^^ 第98章 第三个世界(十三) 网上的事纷纷扬扬, 今天你跟我撕,明天我跟他撕,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个大瓜,来场年度大戏。 皮仪夏刚进剧组的时候,组里其他的演员差点儿掉了一地眼球。尤其那些男女主演, 当初接下这部戏,最主要还是冲着肖楼的名声,知道他不会随便把人安排进剧组。 没想到竟然就看到了皮仪夏,他还是主演之一! 这部罪案剧的主演都是很有名气的知名演员。 像严肃认真的组长, 由影帝张弈扮演。张弈已经四十多岁,年纪在一众主演中是第二大的,又长着一张正义感十足的脸,由他来当这个小组组长最好不过。 深谙理论知识却晕血的文静女是流量小花高明艳。高明艳人如其名, 长相明艳俏丽,是前两年网友评选的年度四小花之一。不过这些小花小生, 每年都会评选一次。高明艳那几年红,现在新人不断涌现, 她也慢慢被压了风头, 只能谋求转型。 副组长扮演者是老戏骨陈寺, 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可以说一个眼神一抬手都是戏。剧本设定这位副组长是小组办案遇到困难时,上面特意将已经退休的老专家返聘到小组里, 因此会在这部剧的后面几集出现。 四眼弱鸡这个角色最终落到了肖毅头上。肖毅和肖导有点儿亲戚关系, 不过他拿到这个角色凭的绝对是实力。自从他出道, 几次影帝提名都有他,可惜运势差了点儿,次次都和影帝桂冠擦肩而过。 可以说,不看名声只看实力的话,这部剧的主演个顶个的强。 皮仪夏在拍戏第一天就感觉到了这点。 他甚至笃定,要不是他穿了过来,又及时融合了那么多任务世界及原主的能力,再加上在警校培训的经历,光凭原来那个皮桑夏,绝对会被压戏。 其他主演也很意外。 这些人都是人精,第一眼看到皮仪夏时,不管心里怎么想,脸上的表情都滴水不漏。不过像张弈他们,一向爱惜羽毛洁身自好,知道主演里有皮仪夏,铁定不舒服。 第一天就有张弈和皮仪夏的对手戏。张弈故意放开气势,为的就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最好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没想到皮仪夏接住了他的戏。 不但接住了,这人表现还越来越好,到最后张弈发现,自己隐隐有被对方压戏的兆头。 一向视演戏为生命的张弈这下才真的来了兴趣,再也顾不得给对方教训的念头,全身心都投入到剧里。 这些人的道道儿,肖楼都看在眼里,却没吭声。 皮仪夏是他亲自面试通过的人,演技怎么样,他心里有数。如果这么点儿难为都过不了,他也不会点头同意让人进组。 张弈他们注定是白费心思。 再之后,出现薇华和皮仪夏的绯闻的反转,这些主演嘴上不说,心里有点儿讪讪地。 这些天他们相处,自然都感觉到了皮仪夏的随性谦和,根本不像网上说的那样人品差。尤其证明那张照片是狗仔故意而为,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前的照片也有水分? 这天,拍完戏后,皮仪夏还在卸妆,提前卸完的张弈走到他门边,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看剧本呗。皮仪夏咕哝了一句,你们还要出去?小心狗仔啊。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0) 张弈这些人很喜欢吃美食,还不是多高大上的东西,而是街边小吃摊。每天下了戏这帮子主演就相约一起出去,当然,这里面是不包括皮仪夏的。 他们只当他不存在。 这次会特意过来问一声,看来是从心里接纳了他。 不过几个人出剧组的时候,遇到了不速之客。 穆思凡。 他刚巧从车里出来,抬眼看到他们几个,含笑走过来。 怎么这么巧?你们今天的戏份好了?他笑着跟张弈说。 穆思凡一向会做人,在圈里的人缘很不错。虽然跟张弈没有深交,见过面的几次彼此印象都不错。 不然张弈也不会先入为主地认为皮仪夏人品有问题。 还好。张弈说,你这是过来有事?我记得你上个戏刚杀青吧? 探班的。穆思凡笑眯眯地说。 他这么一说,周围几个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到皮仪夏身上。 众所周知穆思凡跟他是夫夫,虽说圈子里有传言说两人已经离婚,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真的?真要离婚了哪还会大老远地跑来探班。 毕竟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让人分辨不清。 皮仪夏却没自作多情。 当初他刚一穿过来就给了穆思凡一脚,直接照着下三路去的,差点儿把这人废了。再以后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好印象,又不是受虐狂。 至于这班探的是谁既然不是他,就很可能是隔壁组的那个了。 果然 穆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穆思凡抬头看去,对何骄摆了下手:小何,过来见见圈子里的前辈,认识一下。 何骄又惊又喜。 他虽然跟了穆思凡好几年,但两人的关系定位一直是金主和情人。诚然这个男人给过他不少资源,却从来没带他在大庭广众下出现过。 这还是第一回 穆思凡来探他的班,甚至说要给他介绍其他人认识。 一时间,何骄太过兴奋,甚至忽略了那群人里还有皮仪夏的身影。 穆哥!他立刻小跑着过去,脸上带着惊喜明媚的笑容。 张弈等人不被注意地皱了下眉头,心里或多或少地升起了不悦。 穆思凡有小三儿,这事儿其实并不是特别隐秘。只不过他人缘好,又搞得定家里那位,其他人也不至于没眼色到提这件事。 可现在把小三介绍给他们,还让他们多照应,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穆思凡倒没想那么多。 他来这里完全是临时起意,只是听于星说皮仪夏在这里拍戏,凑巧何骄也在,他就想过来露个面,恶心一下皮仪夏。 至于一开始等在这里,先见到皮仪夏,完全是他故意的。 他就想让皮仪夏以为自己是来探他的班,在对方惊喜的顶点时把何骄揽过去,打压一下对方。 可惜皮仪夏看到他后,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没有惊,更没有喜。 想到以前这个人对自己的迷恋,穆思凡觉得他一定是在硬撑,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穆思凡把何骄介绍给大家,他们的表情都淡淡地,敷衍地寒暄两句。 到皮仪夏那里时,穆思凡故意说:小何,皮桑夏的演技很不错,现在你们两个剧组离得这么近,有时间你要向他多讨教一下才行。 何骄目光水汪汪地看着皮仪夏:皮哥,以后一定要多指教啊。 高明艳有些震惊地看着场中几人,有些不明所以。 圈里有流言说穆思凡和皮桑夏已经离婚了,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何骄和穆思凡的关系不一般,穆思凡还特意把人带到皮桑夏面前这是故意跑来打脸的? 换了是她的话,前男友要是敢这么贱,她非直接把人撕了不可。 其他人也都彻底无语。 这个何骄别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很快何骄就时常出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是男主角,何骄的大部分戏份却都是替身完成的,他自己基本上只需要露个脸,往那一站,念念有词几句就行了。 甚至台词都不用背,说个一二三四,后期自然有人帮他配上去。 这么一来,他说是演戏,时间却充足得很,时不时就化着妆穿着戏服跑到他们剧组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皮仪夏。只要这人没在拍戏,不管是刚停下来休息,还是等下才上场,他都能凑过去说话。 皮哥,我今天有场戏,你帮我看看。我觉得这里这么演更好,可导演说要照他的来 皮哥,我这个表情怎么都做不好 皮哥,这个地方你看我怎么接更好些? 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得多了,苏希景越来越难以忍受。偏偏何骄是个没眼色的,别人只要不直说,他就根本察觉不到。 还在生气?这天,皮仪夏结束了一天的戏回到酒店,见小奶狗气鼓鼓地坐在床上,笑着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至于吗? 他不会真是个傻子吧?苏希景忍无可忍地说。一整天了,他真想指着鼻子把何骄骂走。 可那个男人明明比他还大几岁,偏偏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似的,说隐晦了听不懂,说直白了又会红着眼圈流眼泪,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当初他家里人不赞同他进娱乐圈,说圈子里什么奇葩都有。他还不信,觉得那是家里人的偏见。 等看到何骄,他才发现这十多年的修养要破功。 皮仪夏笑了笑。 何骄这人,怎么说呢?当然不是傻子,但就是情商指数低得吓人,又被宠得不懂人情世故。他不可能不知道皮仪夏和穆思凡的关系,可那个男人说让他来找自己,他竟然天真地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屁-颠-颠来了。 ※※※※※※※※※※※※※※※※※※※※ 今天第一更,第二更在晚上。 第99章 第三个世界(十四) 现在皮仪夏相信, 何骄当初发那个微薄,确实没有别的居心, 真的只是纯抱怨一下。 这个人,毒说不上,顶多就是太蠢了些。 估计穆思凡就等着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吧,故意把何骄弄到我面前,让我骂他甚至打他一顿, 这样就有大新闻出来了。皮仪夏说。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何骄到底好在哪?苏希景的话冲口而出。 他是真看不懂。何骄确实长得不错, 跟皮仪夏还是差远了, 情商不行, 演技不行,性格也不行。这么一个哪儿哪儿都不行的东西,穆思凡竟然因为他扔了自家男神? 皮仪夏失笑。 傻小景,你莫不是真以为男人出轨,全因为野花比家花香?他淡淡地说,当然不是, 只是男人普遍具有的劣根性在作怪罢了。 他穿的任务世界太多, 见过的类似事情也太多。多少男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更甚者还会理直气壮地说,就因为家里那位太优秀了, 让他太有压力, 他才会出轨。 无非都是无能者的借口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苏希景还是不服气。 薇华讨教演技, 何骄也讨教演技。薇华是个好姑娘,心底一直对皮仪夏怀有感激之情,两人就算没真的师徒相称,情谊摆在那儿不是假的。何骄却从来没想过对方为什么要教他,每次出现都理所当然,一旦被拒绝就红眼圈,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 这种情况一次两次还能哄骗到别人,次次这样,几乎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了。 他恶心到了全剧组的人,我再拒绝他,就会有人帮我说话。这不是挺好? 接下来某天,何骄再次被压戏,趁着吃午饭的时候跑到皮仪夏这边来,不顾他拍了一上午戏,又累又饿,非拉着他给自己讲戏。 苏希景刚把盒饭盖子替皮仪夏打开,见对方还没顾得上吃一口就被骚扰,不由讽刺地说了一句:还有没有点儿礼貌了?起码要看看别人还没吃饭好吗? 何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演技不是演员的毕生追求吗?这可比吃饭重要多了吧? 苏希景气得差点儿真想把他的脑壳打开,看他里面装的会不会全是水。 皮仪夏直接掀了桌子,脸上肌肉抽动,气势全开,看那架势就差把盒饭糊到对方脸上了。 他指着剧组门口对何骄大喝一声:滚! 何骄自上次被穆思凡介绍过来,任何时候见到的都是和和气气的皮仪夏,哪想到他会突然翻脸,不由吓得脸色青白,嘴唇也哆嗦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 苏希景也愣住了,心里却暗暗叫好。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想骂何骄一顿,偏偏要顾及着自家男神的形象,不敢给他招黑,这才忍着。 没想到男神先爆发了。 哎呀,还好这个角落里只有他们三个,其他演员都在另一边吃饭,不然这桌子被掀,岂不是大家都没饭吃了? 不行,他得赶紧再给夏天买份儿饭回来才行。下午还有好多场戏,可不能让夏天饿着肚子演。 正这么想着,却见皮仪夏收敛了神情,一脸没事儿人样地坐下去,抬头温和地看着何骄:怎么样,记住了吗? 他变脸速度太快,饶是苏希景都没反应过来,何况何骄呢? 小白花还没反应过来,吓得打了个嗝,喃喃地问了一句:什么? 你不是问我那一段戏该怎么演吗?我就给你做个示范。你学到了多少?如果下午照样去演的话,应该不会再被压戏NG了。皮仪夏说。 夏天他,他在示范演戏? 苏希景无言以对。 那么强的气势,那么大的爆发力,连他都被吓了一跳,结果夏天一抹脸,说这是示范。 信了才有鬼呢。 可是再想想,何骄先前讲的戏可不就是这样吗?男主角得知军情被泄露,导致城里的一个联络点被鬼子捣毁。偏偏他那个同父异母只知享受的弟弟还缠着他要钱,说要给一个喜欢的戏子赎身,这才惹恼了他。 何骄瞪了一上午的眼睛,眼泪都瞪出来了,也没过关。偏偏这个片段要的就是他的面部特写,压根不能让替身上,导致整个剧组的进度都卡住。 何骄总算意识到怎么回事,却还是被皮仪夏的余威震慑着,半天才一扁嘴,委屈地红着眼圈跑了。 苏希景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夏天,那边都看着你呢。 可不是?剧组其他人还以为皮仪夏被缠得不耐烦了,终于爆发,正惊异又了然地看过来。 皮仪夏对他们一摊手:在讲戏呢,结果好像有点儿用力过猛,吓到了他。 高明艳打了个呵欠:还以为你这面团儿终于威风了一把呢。没劲!我吃完了,先去睡半个小时。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纷纷散去。 苏希景拨手机叫了份外卖,挂断电话后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压低声音问:夏天,你真只是为了讲戏给他? 皮仪夏笑了笑。 讲戏?他又不是原主那个老好人,为了不破人设,这么多天压着性子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看破不说破。他拍了拍小奶狗的肩。 没几天,薇华的前男友毕胜突然在网上曝料,说自己就是前段时间那段绯闻的女主角的前男友,薇华跟他分手的原因就是跟某个皮姓男星搅到了一起。 这消息刚出现时,网上没多少人相信,很多人都是哈哈哈,又是一个新人想炒冷饭借此出名吗?的态度。 毕竟薇华夜里和皮仪夏同宿酒店的事已经被视频证明是假的,再有人翻旧帐,没人肯信。 直到毕胜甩手放出很多张照片,都是薇华和皮仪夏单独相处时候的照片。两人离得很近,其中有几张薇华正看着对方,眼神确实不太对劲。 看起来含情脉脉地。 正在这时,那个当初放出狗仔照片说两人有染的大V终于更新了微薄,上来就放了一段视频,是皮仪夏掀桌、何骄跑走那段。 大V还加了几句话:当初的照片说我断章取意,现在干脆放视频上来,让大家看看皮桑夏的艺德。人品到底怎么样,我们用事实说话。 要说当初薇华和皮仪夏的事只是网友们想吃个瓜,这次的事却让人一下就发现,虽然还是把薇华搅了进来,枪头却是明晃晃地冲着皮仪夏。 可惜料放的时间点不太对。 如果是薇华刚被黑那时候就来这一手,估计绝大多数网友都会站到大V这面来。但前段时间那个大反转让网友都学聪明了,除了个别人跳出来说皮桑夏果然无耻又无德,早该滚出娱乐圈,别出来丢人现眼外,其他人都保持着缄默。 毕竟脸还疼着,再有反转的话,疼的还是他们。 于星见煽动不起来网友,只好咬咬牙,再次收买水军在网上刷屏。 结果刷了没两天,突然爆出来余瓷吸-毒的新闻,把所有人的眼球全吸引过去了。 余瓷就是那个先是跟了穆思凡,后来又跟于星的新人。 于星虽然觉得他脏,却觉得这人皮相着实不错,这段时间一直放在身边新鲜着,手里也漏了些资源出去。 结果现在被人整了。 吸-毒是大事。新人间相互勾心斗角正常,却没谁敢弄到这个地步,除非有人在背后示意。 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于星立刻警醒起来,让人查一查到底是谁想搞他。 手下还没查出结果,于星先接到了王川的电话。 一通在外人听来云山雾罩的电话过后,于星咬着牙把手机扔到了角落里。 原来是王川! 这人是替他妹子薇华出气来的。 真是可恨!他又不是万事通,哪知道那个叫赵薇华的竟然是王川的妹子?既然是亲兄妹,干嘛不都姓王,偏偏姓赵? 于星做的事并不隐秘,王川又是个有背景的,手下不知道多少狗仔替他卖命,稍稍一查就知道最近薇华前男友蹦达出来是受于星指使。 于是王川就把余瓷弄了进去,以此敲打于星。 当然,余瓷吸-毒这事儿是真的,王川做事有底线,不至于真用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圈子里的新人。 穆思凡最近忙着通告,等他忙完再和于星见面,就得知自己布好的局又被搞砸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1) 算了,别和王川过不去,他果断地说,他就是条疯狗,见谁咬谁,犯不着惹上这种人。你不是请了水军吗?把别的都放放,咬死了皮桑夏婚内出轨这条就行。 于星有点儿犹豫,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他不是跟你离婚了吗? 穆思凡冷冰冰地笑了一声:离婚的事,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网友不知道。他要真想洗白自己,成啊,离婚证拿出来再说! 他为了逼皮仪夏回自己身边,一步步都安排得很好,算到离婚证是个洗白利器,就叫人提前偷了回来。 这时候刚好用上。 不过,为了不让王川误会,还是要等薇华的事儿平息才行。 想到这里,穆思凡不由有些遗憾。 大好的局面,真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算了,反正以皮桑夏面团儿样的个性,根本顶不了多长时间,早晚还是会回来向他低头认错的。 ※※※※※※※※※※※※※※※※※※※※ 今天第二更,今日日六结束^^ 第100章 第三个世界(十五) 《罪证侦查科》的拍摄一直很顺利, 虽然最开始有何骄过来,恶心了他们一段时间, 可自从上次掀桌之后,这朵楚楚动人的小白花就很少过来了。 就算看到皮仪夏,他也会忍不住身体一哆嗦,明显是在害怕。 不过,大概是那时候被吓到后, 何骄跟穆思凡提了,转天他身边就跟了个经济人,正是梁成, 当初被皮仪夏送回到渣男身边的那个。 何骄是蠢不自知, 穆思凡却真是打算恶心死人不偿命。 苏希景一知道梁成以前在皮仪夏身边呆过, 是自己的前任,立刻反胃。 皮仪夏没什么反应。别说区区一个梁成,就算穆思凡当着他的面儿和何骄上演限制级,他都不会动一下眉头。 鉴于皮仪夏在网上的名声有所好转,部分综艺节目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虽然没有份量太足的,对现在的他来说, 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转变了。 这说明他的现状正在慢慢好转。 苏希景在这些综艺节目里东挑挑, 西挑挑,最后挑中了一部名叫《美食我来了》。 这部综艺的主打就是亲民,给每位请来的嘉宾一百元钱, 让他们自己去街上祭五脏庙, 美其名曰为大众试食。 这档节目刚上线时并没多少人看好, 但让人们大跌眼镜的是,它的反响竟然相当不错,尤其前几期节目,因为真实,还真被试吃的明星找到了几档口味不错的美食档,有网友看完节目以后慕名去吃。 这样一来二去地,节目的口碑就传开了。 节目第一期和第二期都是花钱请的明星,让他们真实体验生活。等节目站稳脚跟,基本就是知名明星主动表露意向还要排队。 当然,节目组还是很有眼光的。他们每档都会找两到三名相当红的明星,再搭配几个半红不红的几线小演员放到一起。 明星负责美美美,小演员则负责各种套路段子甚至闹笑话出洋相。 偶尔他们还会刻意找几个有爆点的明星过去。 比如说前几期,节目组就曾邀请到王美佳和孔简。这两人一个美一个帅,曾是圈子里有名的金童玉女。可惜结婚没过三年就离了,虽然没撕破脸,据说也只是表面平静。 他们把这两人请来,光噱头就吸引来不少观众。就算节目里这对前夫妻表现大方,既不为难也不局促,仍然有观众认为他们在镜头前假装,心里都巴不得对方赶紧去死。 这次他们邀请了皮仪夏。 苏希景从各方面研究了一下,觉得这档节目最适合自家男神,和皮仪夏商量之后同意了那边的邀约,还签了合同。 结果签完之后马上要上节目时,他在从别的渠道无意中听说,这一期上《美食我来了》节目的,除了皮仪夏和几个小演员之外,还有何骄和穆思凡。 苏希景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打电话给节目组,取消合约。 皮仪夏拦住了他。 当初节目组送来邀约时,绝对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在上面。应该是穆思凡听说他要参演,这才会运作进来。 对方成心恶心他,就算他这次拼着付违约金辞掉,下次再上别的节目,穆思凡仍然可以再做。 他总不能为了躲穆思凡,连正常的工作都受影响。 没事,你不用担心。反正你会在我身边,还怕那边有夭蛾子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护不住我?皮仪夏问了一句。 小奶狗果然受不得激,立刻放下了手机。 等到节目开始录制时,皮仪夏提前过去,化妆师给他化了妆。他一出化妆间的门,抬头就看到了何骄。 何骄正娇声娇气地和穆思凡说着什么,转头看到皮仪夏出来,不由眼睛一亮,脸上现出笑容。 皮仪夏眉头微动。 哟,真难得,竟然不怕他了?看来是穆思凡又在他耳边说过什么。 何骄这个人,说好听点儿是单纯不谙世事,说难听点就是既蠢又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虽然还没开始录制节目,后台现在已经有摄像头在跟着他们,打算裁剪出适当的镜头当作花絮,作为后期福利放给观众们看。 皮仪夏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对着对面略微点一下头,转身向集合点走过去。 嘉宾们互相认识了一下,工作人员就开始搜身了。 钱包上交,手机上交,所有可能直接弄到钱的手段都被截断。 这是节目的正常程序,每次开始前都会来这么一次。皮仪夏很淡定,任由对方搜完,从工作人员手中领了今天赖以生存的一百元钱。 等钱都发完,工作人员把他们带上车,直接开走。 车不是没有目的地的。这个节目刚做的几期挺真实,所有的小吃档多半真由嘉宾自己找出来,还由此火了两个摊档。 后来有人找到其中的商机,主动联系节目组,说给他们广告费,希望他们能把节目安排到自己的地方。 节目组当然不可能把送上门来的钱往外推,这就导致后面的节目纯粹变成了做秀,目的地由节目组定,连吃什么都是。 当然,工作人员们的理由也很充足。毕竟外面的小吃卫生堪忧,真要把哪个嘉宾吃坏了肚子,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还是事先和厨师沟通好再说。 这些人上了车之后,工作人员每个演员都发了一张台词卡,上面写着他们今天分别要去什么档,吃什么菜,最后给出的评语又是什么样。 评语有吹得天花乱坠的,也有说得比较中肯的。皮仪夏琢磨着,吹上天的那种对方应该塞钱比较多,而中肯的就没那么多钱了。 这不关他的事。毕竟他也是嘉宾之一,再说他还真担心自己在不可靠的小摊吃到来源不明的食物,因为一期节目把健康和工作搭上,得不偿失。 节目组的安排在他看来挺不错。尤其穆思凡和何骄虽然进了节目,却没跟他同一组,这至少说明节目组没打算真的因为一点儿收视率就跟他彻底交恶。 只是,他没想到这节目做起来会要那么久。明明只是吃点东西,说几句,偏偏一会儿有人笑场了,一会儿表情过于僵硬重拍,磨蹭来磨蹭去,等当天的份儿拍完,他们回到集合点时已经很晚了。 皮仪夏刚从车里下来,手机就响起来。 他扫了眼屏幕,见是苏希景,不由有些奇怪。 今天苏希景陪他来了节目组,后来他们出去拍摄时,所有人的助理经济人化妆师一类都被留下来等着。 这是节目组一直以来的规矩,签协议前就告知过。 小景,什么事?他问。 苏希景的声音里隐含着怒气:你们在哪? 已经回到聚集点,顶多五分钟到。皮仪夏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因着接电话,他落在了最后面,前面那几个人走得快不见踪影了。 那我带你出去吃东西,吃完我们再回去休息。苏希景说。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苏希景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看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还不小,影响到了心情。 皮仪夏几步跑了上去,本来是队伍的倒数第一,这下反倒第一个进了电视台为助理经济人们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里气氛有些僵硬,助理和经济人三三两两地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谁都没有说话。 苏希景站在将所有他带来的东西都整理好,看到他进来,就把包提起来。 我们走吧。他说。 皮仪夏却没动,目光直直地落到角落里站着的梁成脸上: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再说。苏希景说。 现在人太多,确实不是说话的好场所。皮仪夏依言跟他走了出去,看都没看迎面进来的何骄以及穆思凡。 穆思凡眼底满是不悦。何骄却没感觉到什么,还高高兴兴地跟皮仪夏打招呼。 到底出什么事了?坐在车里,皮仪夏系好安全带,又问了一句。 你们走之后,我一直在这边等着你们。节目组安排了我们休息等人的房间,倒没限制我们,可以随意进出。苏希景说。 皮仪夏隐约有了点儿猜想:梁成搞了小动作? 何骄那边的戏还没拍完,这次是请假过来的。据说他晚上还有戏,梁成是他现在的经济人,直接让剧组把服装给他送过来,说何骄这边一结束就直接化妆穿衣服过去直接上场。苏希景说。 当时他还奇怪一个只会僵硬站在场上念一二三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敬业了,结果很快现实就打了他的脸。 那套戏服是民国时期的警服。当然那时候的衣服绝大多数都是直接从制衣厂仿制的,但也有个别喜欢较真的导演,在戏中涉及到制服的方面,宁肯麻烦一些,向相关系统申请调动。 《黎明》剧组的服装也是仿制的,但何骄身为男主角,特殊一些,导演特意为他弄到一套民国警服。据说那套警服是真货,原本是哪个收藏家的私蔵,导演也是靠老关系厚着脸皮借到的。 ※※※※※※※※※※※※※※※※※※※※ 晚上还有一更。 第101章 第三个世界(十六) 警服出了问题?皮仪夏立刻隐约猜到了内情。 苏希景点头:衣服到了之后, 我们都出去吃午饭,三三两两地, 没谁多注意。直到后来梁成说何骄快要回来,他要先把东西整理好,这才把衣服打开检查有没有少了配饰, 结果发现那衣服竟然不知被谁剪了好几条长长的口子。 警服是戏服,还是从别人的私藏里借来的,出了问题肯定要赔偿。梁成气急败坏,开始找破坏的人。在他看来, 所有在房间里呆过的人都有嫌疑。 我记得那个房间外面有监控的吧?查查谁独自一人提前回去就好。皮仪夏说。 查过,但找不出来。就是那么奇怪,根本没有人提前回去,大家都是有伴的。但衣服就那么被损坏了。 如果是平常的衣服, 或者订制的仿品,还能想办法解决。现在么, 只能说认倒霉,也难怪梁成那么生气。 皮仪夏却总觉得有点儿不对, 并且很快找到了不对的源头。 要是看监控找不到真正下手的人, 只能猜测, 他看向苏希景,那些人都猜是我们这边下的手吧? 不然苏希景在电话里不至于气成那样。 想想也是。平时素来不对付的人放在一起,这时候突然其中一方的贵重物品出了问题, 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 嫌疑最大的当然是有仇的那边。 苏希景气得直哼哼。 皮仪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 别生气了,我们回去吧。 他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事实上,在刚听完事情经过后,他就知道,这事还没完。 弄坏借来的服装来栽赃嫁祸,这种事不是何骄能做得出的,他智力不过关。 只可能是穆思凡。 而穆思凡这么做,报复的成分固然有,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逼他就范。 如果他所料不差,不久之后,穆思凡这个渣男就会联系他。 果然,这期综艺的拍摄彻底结束之后,皮仪夏正要上车跟苏希景离开,就接到了穆思凡的电话。 出来一下,有话跟你说。穆思凡说。 皮仪夏想了想,伸手拍拍小奶狗的头:乖,在这儿等等我,顶多十分钟,我就回来。 苏希景显然听到了手机里的内容,并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夏天,人多力量大嘛。 皮仪夏失笑: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再说穆思凡找我,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听了他的话,苏希景越加不高兴起来。 好了,很快就回来。你若是不放心,就帮我计时。超过十分钟我还没出现的话,你就去找我,这总可以吧?皮仪夏好声好气地问。 苏希景总算同意了。 皮仪夏到了约定的地方,见穆思凡正站在那里昂着头抽烟。 光看外表的话,穆思凡长得的确帅气,饶是做了这么多世任务的皮仪夏也忍不住要在心里赞一声人模狗样。 可惜也只有那张脸能看了,心黑得不行。 皮仪夏走过去,在距离男人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不迈步。 穆先生,又见面了。 穆思凡显然对他的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也不满意,皱了下眉头,过了几秒钟才放开。 你那个经济人太不靠谱了,赶紧换一个。他说。 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渣男的这句话,皮仪夏不由顿了一下:不靠谱? 你看他给你接的是什么综艺?他给你做过短期规划和长期规划吗?是不是看谁给你开的钱多,他就接谁的通告?穆思凡的眉头再次皱起来。 这副表情,这副口气,和以前一样充满了对原主的高高在上。 穆思凡从前就是这样。他喜欢先是找各种理由把原主的工作贬得一文不值,紧接着再随手漏给对方几个看起来确实不错的资源,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是原主只能靠着他才能被人高看一眼,如果自己去找通告,指不定接的都是什么不入流的。 原主敏感又自卑。穆思凡这么做,让原主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同时也更加不自信,真的认为自己离开了穆思凡后就会一事无成。 皮仪夏却不是原主,他甚至猜到了渣男来找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以前那些手段,先口头贬低,再一副施恩嘴脸地给些好处,这样就能顺利把他接到自己身边。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2) 只要他点头,两人离婚的事儿就算这么揭过了。 可惜皮仪夏压根就没打算跟他重归于好。 我最近挺忙的,忙完打算好好歇一段时间,这些事情就不劳前夫您费心了。他故意把前夫两个字咬得很重。 穆思凡脸一下子沉下来,看到皮仪夏转身要走,问道:你真不肯接?想好再回答我。我手里有几个相当不错的资源,多少人排着队想上都上不了。 说得好像他为皮仪夏费了多大的心力一样。 如果真换了原主在这里,还真有可能被他的话骗回去。 免了,皮仪夏说,我觉得,你把这几个资源给你那个叫何骄的小情人拿过去,他会更感激你,比给我强得多。 指不定晚上就能跟你多换几个姿势多玩几个花样呢。皮仪夏凉凉地想。 穆思凡理所当然地误会了:你在吃醋?阿夏,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何骄跟你根本没有可比性。你也不用担心他威胁到你的地位,既然你是我穆思凡娶进门的,我就不会半路扔了你,只要你乖乖地 可别!皮仪夏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免得越听越恶心,我真不用您这么看重我,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以后最好也这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穆思凡看着他毫不犹豫迈步离开的身影,脸色越来越难看:阿夏,你当真一点儿都不顾念旧情? 旧情?皮仪夏嗤笑,两手擦在裤袋里转身,面向他一步步倒退着走:您确定我们之间还有旧情这个东西?真要有感情在,你会左一个右一个小情人来戳我的心? 阿夏,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小气!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以后你学着心胸宽广一些。圈子里的人,人脉广一些的,哪个不逢场作戏?我都已经承诺过不会让他们影响到你,你还想怎么样? 说到最后,反倒认为是皮仪夏在无理取闹了。 这种人,压根就说不清,因为两人的脑回路就不一样。 皮仪夏不是原主,也没打算给他上思想政治课,耸了下肩膀就要离开。 阿夏,要是你不打算回来,可别后悔!穆思凡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威胁。 后悔?怎么后悔?我怕我不离开才会后悔!皮仪夏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穆思凡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看着那个叫苏希景的开车带他离开,伸手摸出自己的手机。 喂?可以开始了。 几天后,网上突然再次出现皮仪夏婚内出轨的消息。当然,照片还是那么几张,吃瓜网友们几乎都要看得审美疲劳了。 不同的是,这次紧跟着的第二弹是皮仪夏给何骄讲戏掀桌那个视频。同时还有大批水军前来,说他婚内出轨,私德有亏,又说他仗着咖位欺压圈子里不如他的人,品性不行。 前两弹出来,一个是旧闻,一个是已经炒过的视频,就算有水军不停地找话题,仍然没激起什么热度。 直到第三弹出现。 一个据称是某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拼死爆料,说某节目邀请皮仪夏进组,本来是想借着他的名气推推剧,结果这个人咬死了要把穆思凡和何骄也请进来,不然他不上。 节目组导演犹豫了好多天,最终败在现状下,不得不同意。 皮姓明星到了之后,先是嫌每天一百元的经费太少,想加活动资金,又嫌几个嘉宾凑一起太挤,还嫌节目组的目的地无趣要改,最后挑剔对方给的词卡台词太多,说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说什么说什么,何必节目组多此一举。 除此之外,他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用言语挤兑穆思凡的节目搭档何骄,不止一次弄哭对方。在穆思凡站出来和他交涉时,他就诬蔑对方和何骄有一腿,什么难听说什么。 甚至趁节目组不注意,他指使手下人对何骄的私人物品下手,恣意损坏,给对方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 当然,后面那些话说得并没这么明显,毕竟真要明晃晃说出来,又没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警服确实是皮仪夏这边的人弄坏的,只要皮仪夏不傻,提取证据放到公堂上,最后败诉的很可能是他们。 娱乐圈的人一直生活在公众的眼皮子底下,常被狗仔们围追堵截,问一些刁钻古怪甚至有点恶毒的问题,需要很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机敏的应变能力才能对付得了。可以说,顺利在圈里立足的基本都是人精,或某方面比较擅长。 这种授人以柄的事他们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干出来。 只是,光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性话语就够让人有遐想空间了,再想想皮仪夏一直被网友指责婚内出轨,不不可能不恨穆思凡。 如果是他扯着穆思凡和何骄上节目的话难不成是想借他们彻底洗白自己? 很多网友开始阴谋论了。 没想到这位这么凶狠生猛。换了是他们,敢出轨还不灰溜溜夹紧尾巴作人? ※※※※※※※※※※※※※※※※※※※※ 好困,今天第二更先放上来,明天白天找时间会来捉虫。 小天使们晚安。 第102章 第三个世界(十七) 苏希景脸色很不好看。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 皮仪夏一直阻止他把真相揭发出去,是不是还对穆思凡顾念旧情?不然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心慈手软?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 苏希景就不高兴。 明明那个人对他说过很喜欢他,不管是哪种喜欢,总之已经是他的了。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便宜那个渣男!他现在就去找夏天说清楚, 如果夏天还舍不得的话,他拼着被对方责怪,也要反击穆思凡,非让渣男付出代价不可! 这种被压着打的日子过得太憋屈了! 苏希景站起身, 走到皮仪夏的房间外面,伸手推开。 皮仪夏穿着短衣短裤,正弯着腰在抽屉里面翻着什么。 听到门响,他头也没回:是小景吧?进来一下, 我有事和你说。 苏希景走进去,随手关了门。 他的目光落在皮仪夏露出的小腿上, 纤细修长洁白,真好看。 他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皮仪夏翻了半天, 总算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转头招呼小奶狗:你来得正好, 等下我需要你 苏希景却看到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东西,心不由停跳了一下:那是什么? 什么?皮仪夏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笑了下, 离婚证啊, 你还没见过吧?来, 给你开开眼界。 说着,他随手把离婚证扔到苏希景手里。 苏希景翻开看了半天,目光专注深刻,好像要把上面的每个字甚至花纹都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那个,我记得 嗯?你是想说,前段时间我失窃的事? 苏希景点头。 哦,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让你联系一个办JIA证的人?我让他帮我做了个假离婚证。皮仪夏满不在乎地说。 苏希景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假,假离婚证?什么意思? 穆思凡既渣又自大,他不可能容忍我就这么离开他身边。他以为我还会回去,因此离婚时的财产分割都没仔细处理,甚至还给了我一套别墅。结果那别墅让我卖了个好价钱,这事儿他一开始或许不清楚,现在肯定知道了。 苏希景很替自家男神不平。 两人结婚那么多年,给一套房产怎么了?要他说,得平均分配才是。夏天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地,没少接工作,钱赚得比穆思凡多多了。 知道我把房子卖了,他肯定意识到我不想再回去。他那种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先前的婚内出轨三连弹就是他的手笔,目的就在于搞黑搞臭我,让我在圈子里没法儿立足。 他做梦! 做不做梦,反正结婚以后我的很多资源是他帮我找的,这是事实。或许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离了他寸步难行的人吧。既然他已经正式宣战,我怎么能不应战?那个假离婚证就是用来安他的心的。真的一直在我手里。 皮仪夏还留了些话没说。 先前虽然网上也有针对他的言论,但除了一开始是穆思凡出于刚离婚时泄愤之外,后来渣男进了剧组,不可能有时间再遥控这些,捣鬼的另有其人。 他如果那时候就反击的话,只能误中副车。等穆思凡从剧组出来,仍然有手段对付他,他却已经失了反击的锐气。 就要这样一起对付一起掀翻才更有气势。对穆思凡这种人,别说一起生活过几年的是原主不是他,就算两人真有几年的感情,他也绝不会容许对方把他的自尊扔到地上践踏。 苏希景听得眼睛都亮了。 夏天,你是不是想 没错。不过现在你是我的经济人,我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先和你沟通,而且接下来要做的事里,你是主力。 没关系!小奶狗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夏天你要怎么做,告诉我就好,我肯定帮你办得好好地,不会让你失望! 他这时候倒是忘了过来之前自己都是怎么想的。 嗯,那我们就这么办好了。皮仪夏把自己的安排一条条说给他听,最后问了一句,记住了吗? 小奶狗频频点头:绝对忘不了! 在网上三连弹出现之后,皮仪夏原本洗得有些灰白的名声渐渐又有黑化的趋势。穆思凡眼见情势变得对他有利,心下冷笑。 他就要看看,这种情况下,皮仪夏还怎么跟他硬抗? 这天晚上,他和何骄吃完晚饭,就接到了于星的电话。 于星叫他出去一起high。 穆思凡心情大好,没多想就同意了,还带着何骄。 何骄美滋滋地。 虽然他跟穆思凡好几年,但一开始对方只把他当成小情人看,根本不带他出来见人,更不会把他介绍给朋友。 最近这段时间却不一样,穆思凡不但给他不少资源,还托圈里人照顾他,这是不是说,两人的感情已经更进一步? 何骄越想越高兴,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跟穆思凡出去。 几个人在包厢里谈天说地,说到中间不知怎么提起了皮仪夏。于星满不在乎地说这个人实在不识抬举,分了也就分了,以后老穆能找到更好的。 穆思凡听到于星这么说皮仪夏,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于星又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他嘴上就没说什么。 几瓶酒下肚,这些人都喝得有点儿高,嘴里的话也越来越没边儿。 这时候就有人提出来,让皮仪夏赔礼道歉。 他们虽然脾气各异,身份想法却都差不多,觉得他们这些富二代,都有各自的事业,比呆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同类有出息,其他人也少有及得上他们的。 皮仪夏?那肯定不如他们啊。穆哥明显还没放下对方,既然这样,就给姓皮的一个面子,让他回来认个错算了。 穆思凡听着这话很舒服,他其实压根没想放弃那个人,只要对方能跟他低头,再做个保证,以后别再作天作地,他就会大度地把人重新娶进门。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难得的大量人。 于星直接拨通了皮仪夏的电话。 一听到他打电话的意图,对方压根没多说,只冷冰冰地回了句不可能就挂了电话。 当着其他狐朋狗友的面儿,于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不由心下恼火,再次拨了过去。 皮仪夏当然还是拒绝,甚至又挂断电话。 于星这下子真的火了,再次拨打,还问对方在什么地方。 皮仪夏说了个地址,还真巧,是离他们会所不远的一个餐厅。 于星立刻下楼开车,带着那群还在不停煽风点火的朋友们朝餐厅开去。 穆思凡同样有几分醉意。他现在看到何骄楚楚可怜的脸,就想到皮仪夏更胜一筹的颜,巴不得立刻把那个人带回家,也跟着这些富二代走了。 这些人风风火火地到了皮仪夏说的地方,一冲进去,就看到皮仪夏正在座位上跟一个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大男孩在说话。 说到一半时,那个大男孩竟然伸手朝他脸上摸去。 不要脸!JIAN夫!于星酒意上了头,又被连续三次挂断的电话以及狐朋狗友们拱火的话冲昏头脑,直接冲了过去。 皮仪夏和苏希景饭吃到一半,小奶狗见他脸上挂了饭粒,伸手去抹。 手还没伸到,斜刺里就冲过来一道黑影,直接朝皮仪夏一拳打过去。 人是从苏希景身后过来的,小奶狗没能预先意识到,皮仪夏却看到了,伸胳膊挡了一下。可是于星的力度太大,他还是被那力道冲得向后倒去。 椅子翻了,他直接倒在地上。 皮仪夏和苏希景虽然在餐厅吃饭,但他们进来时相当低调,还戴着口罩,并没什么人认出来。 倒是于星进门时气势汹汹,相当惹眼。偏偏他后面除了那些拉风的富二代外,还有带着醉意的穆思凡和何骄在。 穆思凡在网上树立的形象一向很好,认得他的人特别多。托这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的福,连何骄也几乎要家喻户晓。 他们两个一进门,餐厅里大部分人就认出了他们。 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想趁着男神or明星不注意的时候,拍几张照片,也在朋友圈里炫耀一下,自己今天竟然看到了某某真人。 结果想要的照片没拍到,竟然拍到了打人的瞬间。尤其个别人按的还是摄像。 有女孩子吓得尖叫出声,却也有人趁机多拍了几张。明星当众打人,这可是大新闻,说起来就很刺激好吗? 在穆思凡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手快的网友已经把这一幕上传到了网上。 皮仪夏倒在地上时,后腰撞到后面空着的餐桌上,头则碰到了一边的玻璃窗,半天都没爬起来。 苏希景眼看于星还要冲上去打人,赶紧把他推开,转头看向皮仪夏。 夏天,你怎么样?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 皮仪夏勉强扯出一个安慰的笑脸,想说些什么,人却晕了过去。 这下子场面更乱了。很多人围过来,阻拦的有,拉人的有,劝告的有,更多的则是混水摸鱼近距离拍照摄像的。 有人见势不好,拨打了120,还有拨110的。 警车先到了这边,不过很快,救护车也拉着大喇叭到场。那些救护人员把人抬到了车上,苏希景急忙跟上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3) 看到有人围观时,穆思凡的醉意全没了。他的大脑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却也知道这情况不对。 等看到警-察,他的那点儿酒彻底醒过来,下意识地松开搂着何骄的手。看到皮仪夏被抬到车上时,他想跟过去,苏希景却拦着他。 以穆思凡的性子,不可能别人拒绝就乖乖听从。苏希景红着眼眶,见他还要往这边挤,大声喊了一句:夏天早就跟你离婚了,你还这么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把他逼死了,你才高兴?明明是你出轨,为什么你不放过他? 车门关上,把这两人关成了车里车外两个世界。 穆思凡没能挤上去车,转头就看到有人正目光闪烁地看着他,还在窃窃私语。 不用想他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偏偏于星在这时候还不知死活地加了一句:娶他是他的福气,不知好歹就是这个下场! 这次会面的最后结果,就是一拨进了医院,另一拨进了警-局。 其实皮仪夏一直都相当清醒,不过警-察在场,他总不能睁眼,那就穿帮了。等感觉到小奶狗紧攥着他的手都在发抖时,他没法,只得勾了下小指,在对方手心里微微动了动,示意自己没事。 他又不是真笨,眼看着对方怒气冲冲过来,还会干等着挨打。于星那一下,他抬起胳膊时就挡住了一部分力道,身子后移时又卸去了大半力度。只是他忘了身后还有餐桌,腰上撞的那一下着实不轻,半天没能爬起来也是真的。 等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拍片,等被送进病房里时,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这一路上,有记者闻风而来,将他检查的过程拍了个全。 进入病房后,因为苏希景要的是高级的单人病房,拒绝不相干的人入内,那些记者只得在外面蹲守,却没闲着,把刚刚拍的照片连着新闻稿都发了出去。 因此皮仪夏见病房里没人,睁眼睛和自家小奶狗小声说话时,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你怎么样?难不难受?哪里疼?恶不恶心?是不是要吐?需不需要喝点儿水?苏希景见他醒来,立刻问了一连串问题。 皮仪夏失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势。虽然他着意保护自己,为了顺利把对方拉进局里,毕竟还是受了伤。 没事,他低声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切本来就是我们计算好的。 于星是穆思凡最好的朋友,也是当初攻讦原主的主力军。皮仪夏带任务而来,压根就没想过轻轻放过这两个人。 总得让他们尝尝当初原主被万夫所指的滋味才好。 他深入研究过这两人的性格,也针对他们的性格拟出许多有针对性的草案。 今天晚上的事,他是故意的。故意挂了对方电话,甚至在第三次通电话时,他还故意说了点儿外人听起来没什么却很容易激怒对方的话。 果然,于星上当了,跑过来找他的麻烦。 我知道,苏希景有点儿不安地说,可我还是担心你,你看看你,脸都伤了,腰也伤了。 说着,小奶狗伸手小心地在皮仪夏脸上的伤处触了一下,又飞快缩回来,心疼地说:是不是好疼?你的皮肤这么嫩,还不知道养多长时间才能好。还有你的腰 说着,他伸手把对方的衣服撩起来,果然后腰一大片青黑色的印记。 怎么撞得这么狠啊。他喃喃地说。 皮仪夏赶紧解释:这个纯是意外,我忘了后面还有桌子。 医生还说你有脑震荡。小奶狗又说,我已经通知律师了,那边正在准备材料。虽然你伤得不重,如果做伤情鉴定的话,只能算轻微伤,不过警方那边对于星的拘留罚款是跑不了了。 对娱乐圈里的人来说,名声很重要。这不是说圈子里的人就洁白无瑕,但他们无论想做什么出格的事,都得偷偷摸摸地做。 起码得遮着捂着,不能让网友发现。 尤其是那些喜欢艹人设的人。 于星他们这一拨人虽然是富二代,个个在娱乐圈里咖位不低,一向自诩有追求有事业,很看不起其他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们。 真要进了警局,还是因为打人进的,就算只是拘留几天,对他们的名声也是很大的打击。 皮仪夏见他念起来没完,只得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刚刚在餐厅里那么多人,还有人拍照。现在这事儿已经传到网上了吧?你看看网上形势怎么样? 我看看。苏希景说。 果然,网上已经有了这次事情的报道。不过因为事发突然,反响不算很大,还没成规模。 苏希景唇边带着冷笑,立刻给几个相熟的号码发了短信。 穆思凡不是就喜欢扯着网友给夏天压力吗?今儿也让他体会一下直面铺天盖地的指责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各大娱乐媒体的版块都放上了于星打人的消息,有图有真相,甚至还有网友自发上传的视频。 尤其是那些照片里很明显还有其他人在,最显眼的就是穆思凡和何骄! 网上果然炸了。 哎,不是,等下,我有点儿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是明星打人吗?确信不是长得像的路人?明星都是很爱惜羽毛的吧? 楼上醒醒!一个两个长得像的还说得过去,你看看于星后面,那穆思凡和何骄的脸!这得多巧合才能把这么多和明显撞脸的人聚到一起啊? 去掉所有的不可能,所以这张照片里的人确实是于星和穆思凡何骄吧? 我认识何骄还是因为上次说皮桑夏进那个美食的节目,结果非要穆思凡和何骄进组,结果在剧组里皮桑夏搞七搞八地让人心烦! 等下!这个被打的不就是皮桑夏吗? 我艹!还真是!刚才都没注意,就关注于星那帮家伙打人了。 很快,网友们就找到的照片里的亮点。 让我想想。皮桑夏在美食节目里莫名针对老公和何骄,结果在公共场合被打,这时老公和何骄也在现场。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乱呢? 是不是皮桑夏做了什么引发众怒啊? 楼上真搞笑!生气就可以打人啊? 我觉得这对夫夫的关系有点儿微妙啊。先是皮桑夏不停地被曝出轨,黑得发亮,然后穆思凡带何骄出现,于星把人打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我越看越觉得穆思凡和何骄关系不太对。 皮桑夏JIAN人自有天收!一个出轨的垃圾有什么好说的?被打活该!指不定这次是又出轨了才被打的! 我仔细对比了一下,皮桑夏对面确实有个帅哥来着,大家来看看,这是不是JIAN夫? 很像啊,这个帅哥有点儿眼熟。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皮桑夏出轨的对象吗?给你们一张照片比对一下。 下面附着照片的链接,点进去就是数月前网上炒得昏天黑地的那几张所谓皮桑夏出轨照片。 原来是出轨被打啊,活该! 下面一堆附和的。 直到再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 大家都别骂了,其实这个所谓的出轨对象我认识,他也是娱乐圈里的演员,叫苏希景,现在是皮桑夏的经济人。根本不是什么出轨对象。 卧艹!我刚去搜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皮桑夏现在的经济人就叫苏希景,原来他经济人长这么帅啊! 我也搜到了,还顺便搜到几张皮桑夏和苏希景接通告赶现场的照片,给大家看看。 下面又是几张照片的链接。 咦,我记得皮桑夏以前的经济人不叫苏希景啊,也没这么小。 楼上说得没错,皮桑夏的前经济人叫梁成,梁成最早是穆思凡手下的工作室里的人,后来才到皮桑夏身边做经济人的。不过好长时间没看到他出现了。 卧艹!我刚发现一个惊天霹雳大雷,给你们看看! 后面再附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何骄在剧组拍戏的照片,有意思的是,他旁边站着的经济人就是梁成。 网友大哗。 怎么肥四?为什么何骄的经济人变成了梁成? 瑟瑟发抖。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emmmmmm,先是皮桑夏的经济人换成了苏希景,然后何骄的经济人又变成梁成。再联想到先前我看的新闻,皮桑夏非要穆思凡和何骄一起进节目组。这个惊天大瓜,吃得我三天不用再吃饭了。 这换经济人的骚艹作,再加上皮桑夏在餐厅挨打时这两人竟然也在,我只想知道,穆思凡和何骄到底是什么关系?出轨是究竟是谁? 楼上的别慌,稳住。有可能是皮先出轨,穆一怒之下撤了他的经济人,又和何骄搭上线。这完全说得通。 就是说,双出轨? 要排个先来后到吧。先出轨的是皮。 就在网友们讨论得如火如荼时,皮桑夏的微薄有了动静。 受皮哥委托,帮他澄清一个事实。其实皮哥早就和穆思凡离婚了,证据如下! 下面是一个离婚证,拍得相当清楚,连上面的纹理几乎都看得见。 ※※※※※※※※※※※※※※※※※※※※ 今天中午加班,没来得及码字,所以只有晚上一更,六千字大肥章^^ 第103章 第三个世界(十八) 皮桑夏和穆思凡在一起时, 一直是贤妻良母的性子,柔顺又温和, 几乎什么事都听从对方的安排。除了离婚外。 这也就让穆思凡在他身上渐渐开始不满足。在这个男人看来,皮桑夏既然已经到手了,价值就再不如他嫁过来之前。平白为了这么一个人而忽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实在有些不智。 因此穆思凡的绯闻一直没断过,甚至还长期包养着小情人。 皮仪夏穿过来后, 除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外,面对穆思凡的步步紧逼,几乎都以隐忍和后退为主。这更让穆思凡觉得他软弱可欺。 直接晒离婚证,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直面硬肛他。 穆思凡看到那条链接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于星打人进了警局, 穆思凡为了息事宁人, 正叫人悄悄四处打点关系,力求能低调地把人从里面捞出来。 毕竟于星是为了他。 他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期间还有于星的家人打不通于星电话,就打给他问情况的。 这就导致穆思凡压根没来得及上网看消息,光弄这些事儿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梁成发现不对,又打不通穆思凡电话, 直接打到了他助理的手机上。 助理开始还没放在心上, 等看到离婚证时才发现事情大条了,赶紧推开门冲进穆思凡的房间。 穆哥,不好了, 出事了!刚刚我接到梁成那边的消息 穆思凡现在正心烦得不行, 听到梁成的名字, 脸色更加黑沉。他无比懊悔带着何骄出现在人前,今天的事儿还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价压下去。 眼见助理收了音,穆思凡才冷冷地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一点儿定力都没有! 那个助理硬着头皮说:穆哥,网上事情已经传开了! 还用你说?穆思凡哼了一声,餐厅是公共场合,指不定哪个人拍了照。 只是这种流传也有限,等他把于星弄出来,腾出手,再让人公关部那边想办法引导引导舆论,基本就能把这事压下去。 正想着,就听助理吭吭哧哧地说:不是餐厅那件事,是 是什么?穆思凡见到助理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不耐烦,要么说,要么就出去! 是网上出现了您和皮桑夏的离婚证,大家都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助理鼓足勇气说。 砰地一声,穆思凡把手头的杯子摔了出去,砸在墙上。 杯子碎了,碎片落到地上。杯子里的水从墙壁上往下流,看着就像是哪个苦孩子的眼泪。 什么?他愤怒地问了一句,赶紧把手机拿过来。 三两下看完网上流传的新闻,他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小盆栽被震得来回晃了几下。 真是长胆子了!穆思凡压根没想到,皮仪夏竟然有胆把离婚证放出来。 不对!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不是已经派人把离婚证偷回来了吗?那皮仪夏手里现在的这张,是哪儿来的?难道又被偷回去了? 还是说,这人得了离婚证之后就立刻拍照存底,以备日后之用? 穆思凡再也顾不得别的,冲出去开车往现在的住处驶去。 他的住处里有个保险柜,里面放的都是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东西,离婚证就在里面。 他急匆匆打开保险柜,从最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两个绿色的本子,打开看了一眼,不由松了口气。 离婚证两本都在,这说明皮仪夏压根就没拿回去。 看来只能是他当初无意中拍照存的底儿了。 穆思凡把离婚证放回到盒子里,锁好保险柜,坐到沙发上,眉头紧紧地皱着。 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虽然离婚证在他手里,可皮仪夏却留了照片。如果他说对方手里的是假的,万一皮仪夏再次强硬起来,非要和他去民政局对质的话,他真没法硬到底。 毕竟两人离婚是事实。 想到这里,穆思凡又在心里暗恨皮仪夏太不体贴。不就是出个轨包个小情人吗?又没把人带回家里难为他,为什么非要咬着不放离婚呢? 不然自己也不会一直针对他,两人更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穆思凡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只觉得是皮仪夏太能作,太矫情。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他的助理,想问问网上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就这么放着不管肯定不行。短短一段时间,穆思凡皮桑夏离婚的消息已经被顶上热搜,而且位置直线上升,眼看就要进到前三里了。 穆思凡还没想出个头绪来,手机又响了。 他低头看看,见屏幕上不停晃动着妈妈两个字,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4) 穆思凡的母亲姓刘。刘家和穆家门当户对,家境都相当不错,两家的结合算是强强联合。 刘夫人婚后很快生了个儿子,就是穆思凡。只是她身体不太好,生了穆思凡之后就没能再生下一儿半女来。 她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当初皮桑夏和穆思凡谈恋爱,刘夫人一开始很瞧不起他,觉得他是冲着穆家的家世来的,话里话外讽刺挖苦,指桑骂槐。 不过穆思凡向来是想要什么就得拿到的性子,哪怕母亲不喜欢,他也把人娶回了家里。 刘夫人和皮桑夏相处的时间长了,慢慢地才接受了他。尤其有一次刘夫人和皮桑夏坐车外出时,有人醉驾撞了他们的车。紧急关头皮桑夏直接把刘夫人扑到身下护着,自己却被变形的车门在后背刮出了好大一道伤口,休养了几个月才痊愈,至今还有一道相当明显的疤痕。 人心都是肉长的。皮桑夏把刘夫人真正当成自己的亲人,刘夫人自然也不会再拿腔拿调,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好得有时连穆思凡都有些吃醋。 穆思凡离婚时,这个消息是瞒着刘夫人的。现在网上出现了离婚证,刘夫人又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明显是要质问他。 他没接。 刘夫人第一个电话没打通,紧接着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穆思凡看着不停闪亮的屏幕,有些气恼地转向窗外。 这一看,他才发现,高高的围墙外面,有隐约的闪光。很多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把这里围了起来,看样子他要是想凭一己之力出去,铁定会被围追堵截。 都是一群BIAO子养的吸血鬼!穆思凡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起身把窗帘拉上,免得那些没有下限的家伙通过玻璃窗拍到些什么,之后立刻给助理打电话。 苏希景却没打算到此为止。 他已经通过薇华联系上了王川,并且从王川手里拿到了一些照片。 穆思凡和何骄的照片。 像穆思凡这种人,有足够的实力,人缘又好,在娱乐圈里的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他有背景有人脉,绝对是公司力保的对象。 穆思凡包养小情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以前一直艹夫夫情深的人设,很少和何骄在人前出现。但圈里的狗仔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下来,相关的照片没一千也有几百张。 不过这些狗仔拍就拍了,只要不是懵头懵脑的新人,心里都有秆秤,没谁真那么看不懂眼色,直接发到网上去。 有一部分会直接被原主买回去,其他的最后基本就会流进王川这种人手里。 自家妹妹三番两次被针对,王川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早就想给对方一个好看。苏希景联系上他,两人一拍即合。 王川把这些年手里有关穆思凡的照片全拿了出来,里面甚至还有几张他和何骄两人相当露骨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拍摄时间,想赖都赖不掉。 于是,就在穆思凡以为离婚证已经是最糟糕的事情时,他出轨何骄的照片开始满天飞。 一口接一口,吃瓜群众们简直目不暇接,纷纷表示这段时间的瓜虽然来自相同的几个人,但这瓜真大真好吃。 也有本来不关注娱乐圈的路人被照片吸引过来,惊讶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立刻有热心肠的课代表博主站出来,将整件事情按照发展顺序整理了一遍。 大家都知道,穆思凡和皮桑夏结婚后,一直绯闻满天飞,但真正有实锤的却没见过,广大吃瓜群众一致认为那是穆思凡的公司为了宣传新戏等利用绯闻炒热度,或者其他新人想抱穆思凡大腿涨身价。 直到几个月前,网上突然爆出皮桑夏出轨的照片。要知道,穆大咖虽然绯闻不断,却只是绯闻。皮桑夏直接出轨,这就相当于挑战广大网友的底线。那时候皮桑夏被骂得厉害,据说很长一段时间连通告都接不到。 我整理了一下,从那次曝料皮桑夏出轨后这事儿一直就没断过,隔三岔五就有他跟不同男男女女在一起调情接吻甚至耳鬓厮磨的照片。因为这个,网上骂他的声音始终都在。估计要是评年度娱乐圈内恶臭艺人的话,皮桑夏会以绝高票数当选。 事情的反转发生在某次他和一个叫薇华的小演员照片曝出来后,当时好多人跑到那小姑娘的微薄下面骂。小姑娘气不过,指天发誓说两人是商讨剧本,谁造谣谁死!那时还全网嘲来着,结果后来有酒店视频曝出来,当时真是在看剧本,在场的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双方的经济人。 再之后,那个叫何骄的也去找皮桑夏。本博主对天起誓,那时真不知道何骄和皮桑夏有什么关系,只以为皮桑夏被网友骂得太多,暴露了本性,连吃饭都要掀桌欺压新人。直到他们一起上综艺,这个是近期的事儿,估计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说。再到现在,突然出现于星打人,视频里穆大咖竟然搂着何骄出场,后来发现有人拍照才松开。 现在网上纷纷扬扬全是穆大咖与何骄的亲密照,鉴于前几个月皮桑夏的那些借位出轨照,本博主不敢说这些是不是真的。有意思的是,皮桑夏竟然拜托他的经济人苏希景在微薄上发了离婚证照片。如果离婚证为真,从上面的日期来看,那些所谓的出轨拍摄照片就全在离婚之后。就算照片不是借位,也只能说是皮桑夏与异性的正常交往,跟出轨压根没半毛钱关系。倒是这两天新出现的穆大咖和何骄的照片拍摄日期,可都在离婚日期之前哪。 课代表的总结很到位,几乎把所有的事都融合到了里面,因此很多人在下面挺他,说他这篇文章理性又中肯,还不停地安利给其他新进来吃瓜的群众看。 有个别唯恐天下不乱的,转载这篇文章之后还特意圈了穆思凡。 可惜穆思凡自从打人事件之后就很少再露面,微薄上更不曾更新过。他们圈了之后见对方没什么动静,干脆把大段的分析粘贴过去。 穆思凡的粉丝战斗力很强,很多人都冒头出来,骂粘贴的人不安好心。 可惜转载的人压根不跟他们斗嘴,脑残粉们每发一条留言,转载的人就立刻在下面补一张穆思凡出轨何骄的照片。 次数多了,脑残粉们无可奈何,反倒先闭上了嘴。 就在这个当口,刘明的电影上映了。 皮仪夏在这里饰演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压根儿没几句台词,只不过因为对男二忠心耿耿,露脸的机会才多些。原本当初的宣传,刘明压根没想利用他。 可谁叫这段时间皮仪夏太火了呢? 还不像先前被骂时候的黑红,而是渐渐被洗白。现在网上的风向,骂他的已经变少,反倒是同情他的越来越多了。 这时候打出皮仪夏的大旗,简直就是宣传新电影的利器,比那些花几十上百万的效果好得多。 果然,就像刘明想的那样,一旦把皮仪夏的名头打出去,很多人想着这是他被黑之后拍的第一部 戏,心下好奇,就忍不住掏了钱买票进去看一看。 更不用说,皮仪夏在娱乐圈里属于颜值顶级那种,本身就有一部分死忠粉。 只不过他的粉丝和别家的不太一样,更像是金主而不是战斗粉。皮仪夏被黑的时候,他们很少出头,但只要皮仪夏有活动,出周边拍电影什么的,金主粉丝们会立刻毫不犹豫地买买买,用实际行动默默支持自家男神。 正因为有这样一批性格奇异的死忠粉在,原主就算在死前,只要有他参加的节目,收视率和票房收入一直都很可观。 现在皮仪夏沉冤得雪,这帮金主们也跟着暗暗高兴,很多人跑去一遍两遍三遍地刷电影。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才不在乎电影讲了什么,只要能看到桑桑的脸,就心满意足了。 刘明当初把皮仪夏收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于星的那个电话。于星的口气有些不自觉的高高在上,让身为导演的刘明特别不舒服,才直接拍板定了皮仪夏。 没想到那时候的决定,竟然成了电影成功的杀手锏,这怎么能不让刘明高兴? 他本想给皮仪夏打电话,又觉得这样不够诚意,干脆给手上的戏停了一天,特意买果篮去医院看望皮仪夏。 皮仪夏伤得不是很重,在医院里躺了这段时间,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刘明和他聊了一会,临走时还说,要是以后有了合适的剧本,一定要再度合作。 经过上次那个电影,他已经领略到了皮仪夏精湛的演技。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演员相当认真,有时候在镜头前对自己的要求甚至严苛到超越了他这个导演。 有这么个敬业的演员在组里,想拍什么戏不成? 有导演主动邀约,还是以前合作过的导演,皮仪夏当然不会拿乔。他看着病房门被关上,转头正要跟苏希景说话,就听到门再度被轻轻敲响。 又有访客来了。 这次来的是《罪证侦查科》的导演,肖楼。 《罪证侦查科》是单元剧,基本一到两集就是一个案子。皮仪夏虽然是主演,也并不是每集都要出现的。 这段时间他受伤,肖楼第一个就来医院看过他,安慰他说别心急,自己会先挑没他出现的镜头拍。 不然皮仪夏也不会在医院里养得这么心安理得。 当然,肖楼这么宽容的另一个原因是,《罪证侦查科》的拍摄已经到了后期,就快结尾了。皮仪夏在里面剩下的镜头不多,只要出院后再去补几个就成。 放着剧不拍,跑到医院来,看来肖楼有事要说。 果然,肖楼表示,虽然电视剧还没完成,但前期的宣传可以先搞起来。他打算把剧组里平时拍戏时录制的花絮先放一波。 这些花絮里面皮仪夏的镜头不少,肖楼想用,肯定要先和他打个招呼。 皮仪夏不可能不答应,毕竟宣传是双方的,剧越受欢迎,他就越有可能吸粉。 苏希景倒是有点儿担心,特意提醒肖楼不要过分宣传。毕竟皮仪夏被打的事闹得挺大,到现在网上的后续还没完全结束。如果宣传太过,说不定会有人认为前段时间的闹剧都是为了宣传新剧而做的戏。 那对皮仪夏的名声不利。 我知道,肖楼笑眯眯地说,我会把要放到网上的花絮给你们发过来,让你们看看。没意见我才会放。 他说到做到,回去后立刻让人把花絮送了过来。 苏希景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陪着皮仪夏看。 听肖导话里的意思,这部剧他很有可能拍第二部 。苏希景突然说。 观众反响不错的话,应该会吧。 你放心,到时我会争取让你续演第二部 ,苏希景又说,你不用担心以后没戏拍。有我这个经济人在,你只会越来越忙。 皮仪夏笑了,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唉呀,手感真好。这个世界老公变小奶狗,连皮肤状态都好了这么多,真不错。 这还都是你的功劳呢。如果没有你,我的不白之冤也不会这么快就洗清,你说,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小奶狗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完全看不出这段时间在网上咬穆思凡的气势和劲头。 他扭捏地说:那个,哎呀,都是凑巧啦! 虽然口头谦虚,但他的眼睛却闪闪发亮,那表情活似在说:快报答我吧!快奖励我吧!快呀快呀快呀! 皮仪夏失笑,却没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对着镜头示意:看,已经开始了。 小奶狗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沮丧,微撇着嘴闷闷不乐地看着花絮。 花絮里有皮仪夏的片段,份量还不小。 其中一个镜头,是皮仪夏从枪套里拿枪,转身对着歹徒,扣动扳机。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看起来帅气又迷人。 结果下一秒,帅气又迷人的皮仪夏就破功了。他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跟头,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边笑边上来扶他,他也笑个不停。 还能听到旁边有人喊:皮老师,您用枪那么帅,会不会单手上弹夹啊? 会!当然会!本帅什么都会!皮仪夏一边应着,一边推开工作人员,拿枪甩了个迷人的枪花,然后就没然后了。 最搞笑的是,皮仪夏单手试了两次都没把弹夹弄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小样儿!我就不信了!今儿我要是卸不下来你,我就跟你姓! 那个扶人的工作人员笑着问:皮老师,那弹夹姓什么啊?姓弹? 姓皮!皮仪夏一本正经地说。 全场哄堂大笑。 这组花絮以搞笑为组,从头到尾都透着轻松愉悦的气氛,显得剧组里面的人相处融洽又自在,能够给新剧带来相当正面的影响。 难怪肖楼一眼就相中了它。 花絮末尾以《罪案侦查科》里的几个主演在街边一起撸串结束。看到那些在剧中或英挺或清秀的演员们竟然也会像普通人那样坐大马路牙子上吃烧烤,观众们对这些主演的好感更是一路攀升。 皮仪夏过得越来越好,穆思凡则恰恰相反。 他想捞出于星,结果警局说要看皮仪夏这边的态度,需要私下协商。 穆思凡找过皮仪夏几次,却都被那个横眉立目的苏姓经济人拦在了外面,压根看不到人。 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人盯着皮仪夏那边,只等对方一出院,就立刻现身拦人。 ※※※※※※※※※※※※※※※※※※※※ 今天又加班了,明天后天也是。 哭哭哭,我想放假。 第104章 第三个世界(十九) 按照原来的主线剧情, 穆思凡会成为影帝,可那是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现在的穆思凡, 只是一个有演技有人脉有资历的圈内大咖。 这样的穆思凡,公司当然不会无底线地迁就他。得知他被狗仔围在家里出不来,公司派他的经济人和助理带着保安把人成功解救出来。 可到了公司之后,迎接他的就是上面领导的黑脸和斥骂。 穆思凡虽然大男子主义,也要分对谁。对领导, 尤其是正好管着他的总经理卢博传他还是很能低得下头的。 默不吭声地被卢博传骂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在对方口渴拿水杯喝水时,他才开了口。 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卢博传冷笑:想办法?你会想什么办法? 再想办法, 用的也是公司资源, 浪费的是公司的人力物力。 你跟皮桑夏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博传又问。 艺人的私事, 他一向很少过问。再说皮桑夏虽然是穆思凡的伴侣,但两人并不是同一间娱乐公司。 卢博传私下观察过皮桑夏,感觉这个人虽然心性有点儿不稳,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性子还算好,不惹事, 也温和, 最最主要的是,演技绝对在线。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5) 他跟穆思凡提过,希望能把皮桑夏挖到自己公司来。 不过皮桑夏刚出道时, 被签他的那个娱乐公司狠狠摆了一道, 签了一份长达十年的合约, 还有几年才到期,如果皮桑夏现在跳过来,要付一大笔违约金。 卢博传不想出那笔钱,穆思凡也一样。 两人一致觉得,先让皮桑夏熬过这几年,等合约到期了再让人来更好。 皮桑夏的年纪本来和那些新出道的小鲜肉就没法比,他的价值是他的演技和底蕴而非年龄。在对家公司里多打磨几年,多锻炼锻炼,过来时说不准能直接挑大梁。 没想到,合约没到期,先曝出来两人离婚的事。 卢博传一直盼着皮桑夏能过来,这时候当然要问问才行。 穆思凡的脸沉得比锅底还黑。 卢博传看他的神情,心底不好的预感加重:你们不会真的离婚了吧?我记得上个月你还跟我说过,皮桑夏肯定能来我们公司。 只是暂时分开。穆思凡很不想提这件事儿。难不成要让他说,他是笃定皮桑夏脱不了他的掌握,想给对方一个教训,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谁知道那个人动作那么快,催着他去领了离婚证,就好像迫不及待要离开似的。偏偏他碍于面子,没法拒绝。 要不是于星一直替他盯着那边,肯定皮桑夏没有所谓的JIAN夫,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早就春-心萌动打算给他戴绿帽子。 暂时?卢博传气得笑起来,离婚证传得满网都是,你还跟我说这是暂时的? 穆思凡抬头看他一眼:皮桑夏手里根本没有离婚证。 卢博传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你是说,两个证都在你手里? 穆思凡点头。 不对啊,如果这样的话,那网上的离婚证是怎么回事?卢博传问。 大概是以前他无意中用手机拍了照片没删,结果就用上了,穆思凡并不认为皮桑夏有那个头脑,能未卜先知地知道离婚证会用上,放心吧,不会一直让他占上风。 就算有以前的照片留底儿又怎么样?他看中的东西,还真没谁能逃得了。 卢博传看着他满怀信心的样子,差点儿忘了自己找他过来的目的。 网上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这次你可是黑得厉害,幸好你有粉丝在,还能撑一段时间。不过真要让事情这么继续下去,你就等着凉凉吧。 再看好穆思凡,公司也确实下了大力气培养他,但如果情势真的无法逆转,这时候公司最该做的只有壮士断腕。 先让事情淡下去,穆思凡回答,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现在网上聚集的焦点,无外乎是我跟皮桑夏离婚的事以及我与何骄的关系。离婚先不提,把后面的事先处理掉。 卢博传松了口气。 他也是这么想的。穆思凡说有办法让皮桑夏回来,他暂且信他一次。哄人嘛,第一步当然要把源头切掉。 穆思凡和皮桑夏的感情破裂源头,应该是何骄。 对何骄你打算怎么办? 给他点儿资源,让他忙起来,穆思凡想都不想就说,白家芝不是正在给手头的灵异剧找男主角吗?让何骄上。 白家芝的灵异剧背景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里面的孤村,为了达到真实的效果,真的决定全员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呆上数个月。 何骄要是跟白家芝的剧组走,这几个月都没办法顺利跟外面联系。再加上梁成本就是穆思凡的人,他想在这期间做点儿手脚很容易。 卢博传是个人精,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多少不可思议的事儿都见过。听了穆思凡的话,他并不觉得意外。 现在几个人都在风口浪尖,穆思凡如果不想断了自己的事业,必然有所牺牲。 显然,他打算牺牲何骄。 这次做得干净点儿,别再出什么意外。卢博传叮嘱了一句。 要是让不相干的人听了,指不定以为他在暗示杀人灭口。 很快,何骄就进了白家芝的剧组,消失在公众眼前。紧接着,在皮仪夏出院的前一天,穆思凡召开了记者会。 当然,这次记者会的控制权还在他们手里,事先确定了要邀请哪些记者来,甚至连记者可以在会上问的问题都提前讲好。 因此整个过程,并没人没眼色地问一些刁钻的问题。虽然也涉及到了最近的谣言问题,但穆思凡只说一切都是误会,还说会亲自去接皮桑夏回家,以此来向公众表示,他们之间并不是网上传的那么针锋相对。 临近结束时,一个记者提到那张离婚证照片的事儿。 穆思凡只故作高深地一笑,反问对方:你猜会是怎么回事? 之后那些记者在网上发的通稿,基本上都是何骄由于暗恋穆思凡,故意在穆思凡和皮桑夏这对夫夫之间搅事的版本。总之,锅全让何骄背了。 第二天,皮仪夏出院之前,苏希景和他提起这事儿。 这么说,现在穆思凡变成了纯白无瑕的白莲花?皮仪夏有点儿匪夷所思地反问了一句。 这种行事作风可真不像是穆思凡的手笔。毕竟皮仪夏接收到的记忆里,穆思凡是一个相当自我自大的人,这种人做错事之后,更可能嘴硬不认,而不是把锅甩到别人身上。 纯白无瑕不可能。苏希景回答,毕竟事情已经闹开了,他出轨,你还发了离婚证照片,网友们不是傻子,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过何骄没出面儿澄清,被他糊弄过去的人也不算少。 没澄清?这是自认吃了哑巴亏? 皮仪夏脚下顿了顿。 何骄那个人不通世事,想事情特别简单。不过再怎么单纯,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忍受得了别人指着鼻子骂。 这人这时候沉默,难不成真打算自我牺牲,帮穆渣男洗白?怎么看何骄也不像这种人啊。 还有,苏希景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何骄离开了《黎明》剧组。 这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黎明》这部剧拍摄周期不算短,何骄又是后期才进的组,就算一直赶着拍他的戏,也没道理这么快就结束。 除非 皮仪夏失口道:《黎明》换男主了? 不知道算不算换男主,苏希景说,改剧本了。原本的男主,也就是何骄那个角色,很多戏份都直接砍掉,镜头删减得不能再删减,现在连男二男三都算不上。而原本的男二号男三号则加了很多戏,一个成了男一,一个成了男二。 戏份增删肯定要涉及到剧情的改动以及人设的变化,估计这段时间《黎明》剧组的编剧差不多忙到吐血。 难怪何骄的戏份这么快就杀青。 对了,还有件事 苏希景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仍然跟穆思凡或者何骄有关? 不。和你有关。苏希景说着,把手机点开,你看,上次肖导把《罪证侦查科》的花絮传到了网上,反响很不错。谁也没想到,香省警校那边竟然有了反应。 皮仪夏眉毛一挑,转头看向屏幕。 果然,微薄上,实名认证过的香省警校圈了他,还发了一句:执枪姿势很不错,不过下盘不够稳,还需要再回来继续训练一下。 香省警校的这句话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敏锐的网友从那句再回来继续里面察觉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纷纷留言。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感觉好像是说皮桑夏在香省警校呆过? 楼上的别傻了,皮桑夏的履历在网上一搜就搜得到,根本跟香省警校不沾边好吗? 留言下面还附了一张图,皮桑夏从小到大的求学经历显示得清清楚楚。 别说在香省警校呆过,就是香省也没去过好伐? 不过,讲真,我夏的执枪姿势真是帅呆,我舔舔舔舔舔。虽然后来摔了个大跟头,也不会单手下弹夹,我还是只想抱大腿,舔舔舔。 呜呜呜,他们剧组的氛围那么好的吗?还会一起去街边撸串,我也想去。 楼上的别跑题,现在我们讨论的是香省警校和我夏的关系,想撸串请出门左转第三个胡同,谢谢。 我哥哥就是香省警校毕业的,我一直把哥哥当成偶像,也想考进去,不过我的成绩不太好,兄弟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夏最近挺招黑的,香省警校这是什么艹作,怎么感觉有点儿成谜呢?这是在损我夏还是调侃? 楼上的是不是最近撕逼大戏看多了?香省警校不过是个学校,又不是娱乐圈,哪来那么多的刀光剑影啊? 谁说香省警校和娱乐圈没关系的?我记得前段时间何骄在网上抱怨说不能带经济人进学校里,香省警校曾经说过他们有上级的政策批准,每年都有一定名额的旁听生吧? 这个我知道。那些旁听生只是有针对性地进行一些训练,和正规的警校学员并不一样,所以拿不到毕业证。 哎?何骄去培训,说明他接到了相应的戏吧?谁知道他拍的是哪部? 楼上别提恶臭何好吗?我都快恶心死他了。好不容易最近他的消息少一点儿,求别再提他的名字污染环境了。 同求别提+1。 同求别提+10086。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恶臭何在网上抱怨那次,是因为有个同期跟他一起去旁听的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后来网上一直没挖这件事,有知情人吗?突然好奇。 不会是我夏吧?看他耍帅像模像样,真的6到飞起,不像是没练过的人。 哈哈哈,楼上说的6到飞起,是指他后来的那个大跟头吗? 接下来就是一派哈哈哈,又过了好久,才终于转到正事上来。 我还是觉得香省警校和我夏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为什么明星那么多,偏偏要圈我夏?还用那么熟稔的口吻,说没有瓜葛,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楼上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猫腻。 有人好奇心起,还真的拿着这个问题去微薄上问香省警方,香省警方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 没错,皮桑夏就是那段时间来我校培训过的旁听生,和他一起进行训练的还有他的经济人,两人都走正常的申请程序入校,训练很刻苦。 网上大哗。 同期的,带经济人,这还用说吗? 啧,我就说嘛,何骄怎么好端端地跑到网上诉苦去,他一直走的是水晶男孩路线,这种拈酸怕重的口气压根不符他的人设好吗?原来是看到了我夏啊。也是,他暗恋穆思凡,肯定看我夏不顺眼。上次那条微薄,真实目的怕是想在网上带节奏黑我夏吧?可是没想到香省警校压根没惯着他,直接就揭穿了事实。 咦,说得很有道理呀。陈独秀你怎么这么优秀?我家桔子树搬给你! 这么说,前段时间课代表博主的总结还是有漏掉的地方,中间还要加上皮桑夏为了拍好戏而去警校锻炼,结果某娇滴滴的小白莲也前后脚地跟去,暗戳戳地想黑人家,可惜老天有眼,没让他成功。 网友们的脑洞是巨大的,简直直通大海。皮仪夏都没想到,这些人能联系到这方面去。 以何骄的脑回路,说他故意这么干,还真是想多了。 当然,皮仪夏没打算帮人澄清。何骄不是他的任务目标,可就凭这人跟穆渣男的关系,能顺道坑对方一把,他绝对乐见其成。 苏希景特意观察过,知道此时守在外面的狗仔们最少,这才替自家男神办理出院手续。他想得的确没错,却没想到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一个绝对不想见到的人。 看到皮仪夏,穆思凡大步走了过来:出院了?走吧,我接你回去。 听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两人之间从没发生过任何龃龉一样。 皮仪夏突然就有点佩服穆思凡了。难怪原主直到自杀都被对方压得死死的,看这举重若轻的态度,看这云淡风轻的口气,要是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怕还以为这两人一直伉俪情深呢。 苏希景的脸一下子拉下来。 他看到,随着穆思凡的出现,有几个狗仔开始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出现。 有事吗?皮仪夏问,我记得我们住的地方不在一起,你要接我回哪? 穆渣男面色不变。 回我那儿。给你自由的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家了。他说。 皮仪夏失笑。 别说得好像是你宽宏大量一样。自由是我自己的,用得着你给吗?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离婚的原因是你出轨,养小三,还一养就是好几年。你觉得,我能跟你不明不白地回去?你不是发烧了吧? 穆渣男有些皱眉。 何骄已经离开了,以后不会影响我们。我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听话,跟我回去,别再胡闹。你是不是忘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我母亲的生日。 皮仪夏捋了一下世界线,恍然。 真像他说的那样,半个月后是刘夫人的生辰。在原剧情里,这次生日原主因为刘夫人亲自打电话给他,也去了,还在生辰宴上撞到了搂着小情人窃窃私语的穆渣男,大受打击。 原主和穆渣男离婚之后,开始还总是想着对方,想对方的好,几次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直到这次相遇,皮桑夏终于意识到,穆思凡压根就没把他的离去放在心上,该怎么享受还怎么享受。从此原主总算对渣男彻底死了心,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曾经的家里。 如果当初的邀约像这次一样是穆渣男亲自来请,指不定皮桑夏真的会被哄回去,两人顺势和好,直到他再次被伤了心。 是啊,别胡闹了。皮仪夏直接把渣男的话还了回去,当初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不都说好了桥归桥,路归路?你这样,我挺为难的,找小鲜肉都要不好意思了。 说着,他直接握住了苏希景的手。 苏希景只觉得手上一阵温热柔软,热气顺着手一直透到心里,心跳忍不住加快。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6) 小鲜肉?穆思凡的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脸色相当难看,皮桑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给我戴绿帽? 戴不戴绿帽的,干嘛说那么难听?皮仪夏淡淡地说,当初你和何骄搞到床上,绿帽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我也没像你现在这样吧?那时候你怎么说的来着?哦,是的,你说男人在外面应酬很正常,寻欢作乐都是常事,让我大度一点儿,不要老把目光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怎么一轮到你,就不这么说了? 眼看着穆思凡浑身气息又黑又沉,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崩了出来,苏希景赶紧上前一步,挡在自家男神面前,免得对方真的发火打人。 皮桑夏,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回不回来?如果你跟我走了,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母亲的生日我们一起回去,复婚的事也好说。穆思凡自觉为了摆平对方,他已经做出了极大让步,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 可惜皮仪夏并不这么认为。 免了,你身边那个位子,你想给谁就给谁吧,千万别给我留着。免得午夜梦回,我还要担心你会不会哪天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回去。我跟你说,你家就是个坑,你这人尤其坑,没担当,没责任心,除了那张脸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让我回去? 皮桑夏,你想死?穆思凡没想到,他都已经大量地说了那么多话,对方竟然一点儿软化的迹象都没有,还一直不知死活地挑衅他。 真以为他是好捏的软柿子?还是他太宠这人了,才让对方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看来,前段时间的苦头,这人还没吃够! 这时候穆思凡倒是选择性地忘了,他虽然手段尽出,煽动网友们骂皮仪夏,最后真相大白,被骂的还是他。 皮仪夏懒得再理他,拉着苏希景要走。 穆思凡见两人走出几步,出声问:皮桑夏,你是不是忘了,你发到网上的离婚证只有照片,根本没有原件?你想不想知道原件到底在哪? 皮仪夏眼睛一眯,猛地转头看他:上次闹贼,其实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趁机让人把离婚证拿走了,做出失窃的假象! 穆思凡眼见远处的狗仔越来越多,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风。不听他们说的内容,只看笑容的话,指不定以为这对夫夫正打算重归于好呢。 你想不想把原件拿回去?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把离婚证还给你,你觉得怎么样?穆思凡说,对将要得到的回答有极大把握。 皮仪夏肯定早就发现离婚证丢失的事儿,他提出的条件,对对方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原本他只想把对方哄回去,没想到皮仪夏铁了心,压根不吃这套。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使手段了。 给离婚证当然是假话,等把人骗回去,弄到床上折腾几天,不怕皮仪夏不改口。穆思凡想。 ※※※※※※※※※※※※※※※※※※※※ 明明所有工作都已经完成,不明白明天还非让我们上班加班干什么,磨洋工吗?可恶的官僚主义! 第105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 穆思凡从没觉得皮桑夏真想跟他离婚。 哪怕对方已经在网上晒出了离婚证的照片, 他仍然觉得对方只是一时激愤。 不过,卢博传说得对, 事情有轻重缓急,得先把最迫在眉睫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至于对方会不会受他的威胁,穆思凡压根没担心过这个。毕竟他有离婚证在手,就相当于拿住了对方的把柄。不论以后对方想做什么事,都得先掂量一下会不会触怒他, 再像前段时间一样被人恶意抹黑。 这个把柄说大不大,但用来要挟人是足够了。毕竟想拿出原件的话,要么跟他开口, 要么就只能去民-政-局补办。 可惜离婚证的补办和结婚证一样, 都需要夫妻双方带齐相关证件到场才行。有点儿脑子的就会想到, 他根本不可能配合。 见皮仪夏不出声了,穆思凡心底有些得意,看向苏希景:今天阿夏就不回去了,以后你只负责他工作上的事就行。 等他腾出手来再整顿整顿,给皮仪夏换个新经济人,这个旧的就可以撤掉了。 他伸手想拉住皮仪夏的手:跟我回去吧, 听话。 十足的柔情蜜意。 皮仪夏的余光向四周扫了眼, 见那些狗仔有些已经相当接近,如果他提高声调,确定能听到他说话的内容, 这才猛地把穆思凡伸过来的手打到一边。 穆思凡, 明明是你出轨在先, 却因为我提出离婚,就怀恨在心,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把锅都甩到了何骄身上。这个男人跟了你好几年,除了黑锅什么都没得到!现在你求我回去?呵呵,拜托,求人就请拿出求人的样子来好吗? 说着他怒气冲冲地带着苏希景回到自己车上,车子很快就发动开走了。 穆思凡压根没想到有这一遭,等反应过来时,只留下车尾气,还有那些狗仔们兴奋地不停按动快门的声音。 狗仔们激动啊,跟了穆思凡这么多天,总算又得到了个大料。 原来这两人不但离婚了,还是皮仪夏主动提出的。何骄和穆思凡两人间的关系也不像最近网上曝的那样。 最最重要的是,穆大咖竟然在求前夫复婚?可惜前夫被他渣得伤了心,鸟都不鸟他!就在昨天,穆大咖还在记者会上信心十足地表态呢。这些料如果都发出去,可想而知会吸引到多少人的眼球。 发发发!必须发!而且还要尽快发,大发特发! 穆思凡见事情发展出乎预料,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皮仪夏出院第二天就回剧组开工。他的镜头所剩不多,没几天,随着他戏份的结束,整部戏都杀青了。 剧组的人出去好好地吃了一通,散场时,皮仪夏见到来接的苏希景,脸上有几分意外。 不是说了我自己回去,不用过来吗?他问。 苏希景示意他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这才回答:鑫景娱乐那边联系我了。 鑫景娱乐就是穆思凡所在的娱乐公司。 皮仪夏在宴上喝了两杯酒,他这个身体酒量不太好,头有些沉,就微微朝后仰着,伸手按压太阳穴。 是吗?终于发现穆思凡的路子走不通,打算亲自和我们接触了? 发展到现在,卢博传终于知道已经不是穆思凡的私事。最无奈的是,这还是穆思凡先开的头。 出轨后被离婚,还非要往前夫身上泼脏水?先撩者贱,有这个下场,压根就不让人同情。 网上的风向还没到一面倒的程度。毕竟晒出来的证据虽然不少,但穆思凡的人脉很广,粉丝也多,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谁赢谁输。 可这只是暂时的。 卢博传那双眼睛利得很,早料到随时间过去,失败的必然是他们这方。 私人感情谈不拢,那就只能讲利益了。 来找你的是谁?皮仪夏问。 崔静。 崔静是穆思凡的经济人,也是圈子里有名的金牌经济人。在原剧情里,就是她帮着渣男一路披荆斩棘,顺利取得了影帝的桂冠。 皮仪夏并不想就这么放过渣男。但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事儿再闹下去,就不是他跟穆思凡如何,而是他跟鑫景娱乐如何了。 这还多亏了他前段时间故意示弱退让,让穆思凡得意忘形,失去了平常心,总想一下把他拍死,才不知不觉踏入他的圈套,最终不但甩何骄出来顶缸,连鑫景娱乐也要付出代价。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皮仪夏按着额头两侧,感觉好了一些,语气渐沉,能从鑫景身上扯下多少肉,取决于你有多好的牙口。还有,你要是觉得为难 话说到一半,他沉沉地睡了。 苏希景笑了笑,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 他的牙口,好着呢。 至于夏天没说完的那半句,他知道对方担心他以后还想演戏的话,此时要价太狠会影响形象。可是他早想好了,只要能呆在夏天身边,哪怕当一辈子经济人和助理都没关系。谈判嘛,他经验确实不足,苏家养的那些律师却不是吃白饭的。 男神虽然说过不希望他依靠苏家,但他可不会硬逞强,他要在这次谈判中注意观察,好好学习观摩,争取下一次再有类似的事情能独自处理。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穆思凡觉得头天发生的事让他丢了脸,并没出现,只有经济人崔静过来了。 迎接他的是苏希景以及崔家的一位律师,这位律师向来以言辞锋利善于抓住对方的漏洞而闻名。 双方你来我往,不是一条条地谈,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磨。 最终,崔静脸色发白双目无神地离开。 回到鑫景时,正等在会议室里的卢博传和穆思凡看了过去。 结果怎么样?卢博传问。 穆思凡也一脸希冀。 崔静用双手抹了下脸,总算振奋了点儿精神,不像先前那么死气沉沉。 不行,我们提出的每个要求几乎都被驳了。 卢博传一下子黑了脸。 如果只是否定其中一两条,还能说对方是对和解条件不满意。全驳回来,这是存心找茬呢? 崔静一看到卢博传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误解,赶紧澄清:不是驳回,是他们觉得不太妥当,都需要修改。 扫了穆思凡一眼,她补充说:比如我们说的,让皮桑夏亲自出来说明前段时间的事儿都是误会,是某些有心人嫉妒他们夫夫感情,才在其中挑拨离间。对方没有同意。苏希景说,那些所谓的出轨照片传得满天飞,瞎子都看得出来那压根就不是误会。 再比如说,赔偿给皮桑夏的名誉损失和精神损失费用等等,皮桑夏那边认为太少了,区区三五万能干什么? 崔静拿到公司给的和解条件时,也觉得不太妥。不管怎么说,三五十万都不算多,这三五万,是打发叫花子呢?可是她一个经济人,什么都得听上头的。卢博传和穆思凡都不同意再加钱,她也没办法。 还有最后一条,他们希望皮仪夏那边能撤诉,别再咬着于星不放。这个对方倒是同意了,却又提了条件,那就是于星手写道歉书,拍照上传,还要通过公司发布公告,或者召开记者会一类的,总之必须说清,当初那些出轨照片全都是由他找人拍的借位照,并不真实。 这个公司不可能答应。原因很简单,真要承认了,那就是大大的把柄送给对方。毕竟法律上的诬陷罪不是假的。到时于星只怕刚出来,又要被送进去。 可对方咬定了不松口,要么就不肯撤诉。虽说于星给皮仪夏造成的人身伤害不是很大,对方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就出来了。事情的影响却相当大,以后于星真要背着个打架斗殴刑事处罚还死不认错的名头,别想再在娱乐圈混下去。 只有得到谅解,才有可能期盼时间能够洗白。 要是连当事人都原谅了,其他人再跳脚,也是白跳。 卢博传让崔静拿去的和解条件,其实是觉得苏希景是个新人,又刚从演员转成经济人,懂的不多,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在内。 可是没想到,对方的回应竟然这么老道,说是几十年的老手都不为过。 卢博传顿了下,问:谁和你谈的?不是苏希景吧? 皮仪夏也不太可能,这人在娱乐圈里多年,性子却柔软随和,不然不会被穆思凡控制那么多年。 是李湛。崔静说。 卢博传一愣。李湛? 别人可能不知道李湛是谁,他却听过好几次这个名字。 鑫景娱乐在娱乐圈里名气大,但出了这个圈子,其实还真未必被其他商业大佬看在眼里。在商圈中,惜苏集团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团。 惜苏集团的创立者是柏和,他在短短几十年间就吞并了无数企业,让惜苏集团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昂然屹立于商圈之中。 多少人想抱惜苏集团的大腿还抱不上呢。 据说惜苏集团养着一个庞大的律师团,李湛就是团里出名的首席律师,向来刁钻难缠,属于鬼见愁。苏希景一个圈里的小新人,怎么可能请动这尊大佛? 卢博传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算了,这事先放一边,暂时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和解条件上吧。 皮仪夏看到李湛彬彬有礼地离开,转头看向苏希景: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好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鑫景娱乐那边确实不会轻易松口,但李湛是个能人,把条款修改得初一看让人肉痛,再一看仍然肉痛,却不至于伤筋动骨,最终还得捏着鼻子认。 这个李湛果然是名副其实! 苏希景看到皮仪夏发现宝一样亮闪闪的目光,心里有些憋闷。 算了,他本来就是个新人,以后还有进步的空间。早晚,他会做到让夏天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也用那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等这边条件达成,鑫景就把解决的结果通知了于星。 于星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吃了教训,性子倒是比前些天动不动就炸YAO桶似的好多了。他回家后,于星人也教训过他,尤其是于父,据说还少见地动了手,差点儿没打断他的腿。 卢博传去看过于星,他身上的伤不是假的,这说明于父确实下了狠手。这是好事,至少能好好杀杀他的性子。说起来这事儿原本是穆思凡和皮仪夏的,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结果他呢?偏往里面跳,终于给自己惹下大祸。 卢博传直接告诉他,最近这段时间的通告以及先前给他接的剧都被取消了。他现在伤成这样,最重要的还是养伤。 于星倒是没多说,沉默着低头。卢博传见他不回答,又叮嘱几句,起身走了。 他事情那么多,不可能只在一个人身上耗时间。 《罪证侦查科》的戏杀青后,很快就过了审。肖楼名气在外,剧在竞争激烈的圈子里脱颖而出,近期就将播出。 肖楼喜不自禁,亲自给几个主演一个个打电话,想找他们参加发布会。 几个主演倒都没推脱,发布会当天都早早到了,在后台任由造型师摆布。 陈老师,您好!张哥,你来得真早。皮仪夏一进门,就和在座的几个人打招呼。高明艳在另一边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扫眼影,还不忘对他摆一下手。 你这倒是有点儿晚了。如果在酒桌上,可要自罚三杯。角落里的肖毅笑嘻嘻地说。他的位置比较偏,门那边看不到,很容易被忽略掉。 肖哥过来得早,化完妆了?皮仪夏对他点点头。 肖毅却走了过来,胳膊压到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说:下次来早一点。你看,陈老师都到了,我们总不好更晚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7) 他的口气有点儿怪怪的。虽说主旨算是为皮仪夏,却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更像是在指责皮仪夏不懂事,来得迟。 而且皮仪夏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等大家的妆都化好之后,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可以上台。陈寺和张弈走在前面,皮仪夏、肖毅和高明艳在后面跟着走。 原本皮仪夏离门是最近的,等陈寺和张弈出去之后,他就抬起脚想上去,这也是工作人员告诉他们的上台顺序。结果肖毅加快脚步,直接从他前面走过。 皮仪夏: 他看了看肖毅身后紧跟着的高明艳。小姑娘对他笑了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按照安排,她该跟着肖毅才对。刚刚肖毅突然加快速度,她还以为时间不够用,也跟着紧走几步,之后才发现皮仪夏还没出去。 皮仪夏没想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争,尤其对方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就点了下头,主动走到高明艳身后。 到了台上,肖导把几个主演介绍了一下,主持人又适时地把话题接了过去,还引着现场的观众发问,重点放在剧的内容以及拍摄中的趣事上,称得上妙语连珠,引得场中笑声连连。 临结束时,按照顺序,皮仪夏第一个出来,接着是高明艳。 小姑娘为了这场发布会,穿了条拖地长裙,踩着恨天高。结果她刚迈了两步,裙子后摆大概挂到了什么,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向一边倒去。 后面的肖毅抢前一步,把她扶稳,免得她出了大丑。 高明艳脸色不太好看,提着裙摆匆匆下去了。 皮仪夏卸完妆后,接到苏希景电话,说现在堵车,大概要晚几分钟到。他收了电话,见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卸妆最慢的高明艳还在等化妆师。 等化妆师整理好随身物品,出去叫车时,高明艳见化妆间里没人,转头看向皮仪夏。 皮哥,我的经济人和我说,肖楼那边想和我炒绯闻。她说。 当初同在《罪证侦查科》剧组时,这帮主演虽然年龄跨度比较大,但一起拍戏一起撸串,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高明艳身上没有娇养长大的女孩子的娇气和矫情,性格反倒很爽利,和皮仪夏处得很好。 炒绯闻的话,不是不行,皮仪夏想了想,不过这种事要适度,尤其对女孩子,炒过头了很容易给人留下轻浮的印象,不宜过多。 比如说影后张心紫,名利心一向很重,刚出道时为搏出位无所不用其极,导致观众缘一直不怎么好。哪怕现在成了影后,演技也在线,观众提起她这个人时,仍然是嘲的比夸的多。 高明艳气愤愤地咬着嘴唇:我才不想和他炒呢!刚刚我差点儿摔了,他扶我的时候,竟然趁机摸我,占我便宜! 皮仪夏一愣。 他第一个下台,不知道有这事儿。可高明艳在娱乐圈里呆了不是一两年,一个人是情急之下的不小心还是故意肯定能分辨出来。 和这种人炒绯闻,恶心!高明艳最后说。 等化妆师进来告诉她可以离开时,高明艳起身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 皮哥,不然我们两个炒啊。 皮仪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要吧。 看着高明艳黯淡下来的目光,他解释道:我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真要炒的话,怕是会连累你。 虽然网上已经渐渐开始洗白,还有不少疯狗追着他咬,捂着耳朵闭上眼睛,死都不相信那些证据。 高明艳真要跟他炒绯闻,一是易招黑,二是他前段时间出轨照片太多,网友们未必会相信。 当然,这些都是客观原因。 最重要的是,皮仪夏不想跟任何人传绯闻,炒CP。他只想守着自家小奶狗一个。 一想到绯闻炒起来时,小奶狗委屈巴巴的眼神,他就不忍心。 高明艳张了张嘴,那句我不介意却没说出口。 和皮仪夏搭戏的这段时间里,她切实感觉到这个男人温和内敛,特别有绅士风度,属于圈子里难得的通透人之一。 见多了污七八糟的人,她只想和干净人在一起,组成家庭。相处多了,她难免对皮仪夏有些心动。 刚刚炒绯闻的话,其实也含有她的试探成分。 可惜皮仪夏直接拒绝了她。 好了,我的车也来了,见高明艳还要说什么,皮仪夏扬了扬手机,上面苏希景的名字不停地闪动着,我们一起出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高明艳没办法,只好抿了抿唇,跟着走出去。 坐到车里,苏希景频频看向车外。 在看什么?皮仪夏问。 我觉得那个小姑娘看你的眼神很奇怪,苏希景说,小奶狗的直觉特别强,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放心吧,我只喜欢你。 皮仪夏一句话就把他心里刚泛起来的酸意都冲没了,对方甚至还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罪证侦查科》上映之后,反响果然特别好。一些特别乐于拉郎配的网友们,开始给剧里的角色配对。 最常见的就是主角之间的配对。有配张奕和高明艳的,有配肖毅和高明艳的,还有配皮仪夏和高明艳的。 不仅这些,还有其他出场不多的角色和主角拉成的CP。最搞笑的是连陈寺这位上了年纪的人也没逃过网友们的魔脑。 不过,最最丧心病狂的当属于类似张奕X肖毅、张奕X皮仪夏一类的。 苏希景鼓着脸颊看网上那些配对,气得鼻孔冒烟。 他们怎么能乱配呢?苏希景恨恨地说,难道看不到我吗?我才最配! 皮仪夏:这剧里还真看不到小奶狗。 与此同时,肖毅和高明艳也传出了绯闻,他们不只一次被狗仔们发现去餐厅一起吃饭,或者逛街。 皮仪夏看着那些报道,无奈地一笑。 虽然高明艳不喜欢肖毅,明显还是没争过自己的经济人,仍然把绯闻炒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绯闻的炒作还算谨慎,发出来的照片里这两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炒得糊烂。 苏希景则背着自家男神悄悄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鑫景娱乐那边的协议已经达成,对方承诺做的也都做了,确实表现出了很大诚意。可谁叫他是只记仇的小狼狗呢?敢往他男神身上泼脏水,男神同意结束,他可没同意。 他已经找人打探过,此时何骄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山老林拍戏,不知道穆思凡把黑锅都扣到了他头上。可要是他知道了呢? 嘿嘿。正往小狼狗进化的小奶狗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 今天的六千字已奉上,请小天使们查收^^ 第106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一) 皮仪夏做完《罪证侦查科》的宣传之后, 狠狠地休息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随着剧集的播出, 再加上他名声的洗白,名气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当初和穆思凡在一起的时候。 多少节目朝他抛出橄榄枝,多少通告捧着钱来求他上。他再不用像原主那样,由穆思凡安排着给几个资源, 一副施恩的表情。 找上门的不少,但苏希景一个都没接。这段时间夏天实在太累,不仅仅是拍戏, 还要训练, 还要应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身心双重疲惫。 你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苏希景说,工作的事,我们不急。 皮仪夏从后面抱住他,整个头都放在他的肩膀上,跟着他一起往窗外看:小景, 你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经济人了。 苏希景在他抱上来的时候就身体僵硬, 脑中隆隆作响,哪还听得到他在耳边说了什么? 最近这些天一直忙,既然有一个月的假期, 我们把思夏接过来, 怎么样?皮仪夏说。 苏希景茫然地点头, 大脑停摆,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皮仪夏伸手揉了揉他粉色的耳垂:听说孩子在单亲家庭中成长,不利于心理健康。我觉得我得尽快再给他找个爸爸才行。 这句话小奶狗倒是听清了:找爸爸? 是啊。 思夏他能接受吗?毕竟叫了穆思凡好几年的爸,突然之间换人,他怕是无法承受吧? 皮仪夏失笑:不会的。其实穆思凡并不喜欢小孩子,当初领养思夏,是因为我喜欢小孩儿,再加上他母亲觉得穆思凡和我结婚,注定绝后。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领养之后,穆思凡和思夏的感情一直平平。 甚至可以说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但凡这对养父子间有点儿感情,原剧情里思夏也不会拿刀去捅穆思凡。 那完全是把穆渣男当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 原来是这样。苏希景的心跳有些加快。 他想到他跟思夏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那几回他们一起去游乐园里玩,思夏看到他时,眼睛亮晶晶地,还会撒娇。 那他有没有说过他想要个什么样的新爸爸?小奶狗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一句。 唔,这个倒不清楚。不然这次我们接他回来后,我问问他吧。 苏希景这一世心思好猜得很,几乎他眼睛一眨,皮仪夏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小奶狗胆子不大,明明帮他做了那么多却迟迟不表白,那就换他来做主动的那个好了。 第二天就是周末,苏希景因着皮仪夏的话,一晚上没怎么合过眼,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从学校把思夏接出来。 思夏写完作业后,悄悄溜进皮仪夏的房间,父子两个唧唧咕咕地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出来后思夏就找到苏希景,说想去玩摩天轮。 小奶狗当然不会拒绝,他开车载着父子俩到了地方,思夏又指使他去买冰淇淋。 等东西买回来后,他看到只有皮仪夏一个人站着,思夏却不见踪影。 他呢?苏希景问。 皮仪夏指了指摩天轮。 苏希景抬头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思夏。思夏正对着他们笑,脸颊红扑扑地。 等从摩天轮上下来时,已经过了近二十分钟。 思夏冲到苏希景面前,朝他伸出手:我的冰淇淋呢? 苏希景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里面的冰奶油吃光了,只剩下还有几个牙印的蛋筒。 呃他看着那个蛋筒有点儿愣神。 思夏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皮仪夏:爸,你这次给我找的新爸,不合格啊,跟我抢冰淇淋吃不说,还傻呆呆地。 苏希景耳尖,一下子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不由一个激灵:什么?什么新爸? 思夏嫌弃地把那个蛋筒丢掉,撇了撇嘴说:喜欢我爸的可多了,本来爸先前帮你说了很多好话,我才打算考察你看看。结果你连个冰淇淋都跟我抢 不抢!不抢!小奶狗立刻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再买一个,不,两个五个! 嘴上说着,他转身就朝冷饮屋跑去。 思夏看着他的背景,笑眯眯地转向皮仪夏:爸,这个新爸比我大不了十岁吧? 这样你们共同的话题会多些,皮仪夏弯了弯眼睛,还是说,你喜欢年龄更大的? 不,这个就很好,思夏说,年纪大不见得会疼人。 他还留一句话没说,就像穆思凡那样的,倒是够老,可大男子主义严重,对他还没什么感情,每次看到他时目光都冷冰冰地。 他更喜欢这个会抢他冰淇淋能和他一起玩游戏的新爸。 景爸唔,这名字很好听啊。思夏又说。 比凡爸好听多了。 你喜欢,我就放心了。皮仪夏低声说了一句,抬头看向再次跑过来的苏希景。 小奶狗这次提了一个大塑料袋,气喘吁吁跑到两人面前:呶,你的冰淇淋。 袋子里装了不少冰淇淋,思夏伸手从里面拿了一个,撕掉包装吃起来。 苏希景递给皮仪夏一个,之后才是自己的。 思夏眼看着苏希景咬下去,突然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景爸。 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冰凉的奶油直接落进了喉咙里,小奶狗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好好地,你又逗他。皮仪夏伸手在苏希景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对思夏说。 好吧,那我不说了。思夏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苏希景听了他刚刚的话,心里高兴着呢。 等思夏一蹦一跳朝下一个游乐设施跑去,苏希景忍不住问:那个,咳咳,思夏他 我跟他说我挺喜欢你的,想让你当他的新爸,问他意见。他说他也喜欢你,没意见。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 小奶狗的嘴直接咧到了耳根。 唉呀,真是太棒了! 那个,我们的事就这么定了?苏希景忍不住问。幸福来得太快,他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皮仪夏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干脆停下来,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这下你不怀疑了?说着看到思夏转过来对这边摆手,皮仪夏就迈步过去。 留下小奶狗一个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摸着嘴唇笑了半天。 哎呀,他的定情之吻哎!还是冰淇淋味儿的,真好吃。 他决定,这辈子都最喜欢吃冰淇淋了。 思夏这周末休三天,皮仪夏和苏希景陪着他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假期结束时才把他送回去。 思夏站在学校门口,一脸小大人地叮嘱着苏希景:景爸,我跟你说,我爸呢,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吃饭也有一顿没一顿地,你千万要帮我盯好他,多给他弄点儿养胃的汤喝喝。还有啊,我先前没骗你,喜欢我爸的人确实好多,你要努力,别让我爸伤心,不然后面多少人排着队想把你挤走呢。 他语重心长地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8) 苏希景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每个字都记住了。 皮仪夏无语。 一个十多岁小豆丁,一本正经地嘱咐人的模样,真真少见。 思夏说完苏希景,转头又看皮仪夏:爸,我这几天仔细观察过,发现你确实已经从前一段婚姻中走了出来。这是好事。好马不吃回头草,走出来就不要再回头看了。就算穆思凡后悔,回头找你,你也要一心一意对我新爸,不能再被他骗回去,知道不?你以前就是心太软了,才会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 皮仪夏仔细想了想,怎么想都觉得心软这个词不适合自己。 思夏反复叮嘱好几遍,眼看另一边门卫的老师已经看过来好几遍,再不进去不行,这才依依不舍地背着书包走进校园。 这一个月里,皮仪夏完全处于放松状态,要么跟苏希景四处走,要么和苏希景思夏一起去游乐场玩,或者在家里做亲子游戏,别提多畅快了。 三人的感情完全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思夏第二次小长假结束回学校时,甚至还暗戳戳地问皮仪夏,到底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皮仪夏: 主动捅破窗户纸,已经让他觉得两人间的感情有了极大进展。没想到思夏比他还心急,这就想到结婚了。 你夏爸工作太忙,末了,还是苏希景开口帮他解围,这个月他是特意把时间空出来陪你的,从下月开始,他又要接新戏进组了,结婚的事,得等他有时间了再会考虑。 思夏听到他这么说,只得耸了耸肩,不再催促。 回到家里,皮仪夏看向苏希景:我有新戏了? 没错。《罪证侦查科》的反响实在太好,甚至超出了肖楼的预期。他希望能尽快拍第二季,前几天刚给我打过电话。当时你跟思夏在一起,我就没打扰你。小奶狗说。 肖楼的戏,多少人想上都上不去。皮仪夏能直接得到邀约,得益于他第一季就是这部剧的主演,并且在其中表现亮眼。 其他的主演呢,还是那几个?他问。 是的。我问过肖导的意思,他打算就用这个班子继续拍下去。当然,鉴于剧的特殊性,肯定每集都会有新面孔。 那倒是。 毕竟这是单元剧,一到两集就是一个案子,每个案子的受害者和凶手都不相同,肖导要用的演员也不一样。 成,就这样吧。皮仪夏说。 苏希景眼光不错。这一个月里送到小奶狗手上的剧本不少,但大半都被他毙了。他的理由很简单,那些剧里面给皮仪夏留的人设都大同小异,和《罪证侦查科》里的飞毛腿差不多。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舍弃肖导而选他们? 起码肖导有能力还有名气。 于是,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后,皮仪夏再次进了剧组。 剧组里大半是熟人,张弈和陈寺都对他微笑点头。高明艳正在让化妆师帮她涂腮红,挥手示意皮仪夏帮她拿面镜子。 皮仪夏还没动作,一边站着的肖毅就把镜子递了过去:艳儿,给你。 称呼相当亲热。 高明艳却像没听到一样,斜眼看皮仪夏:皮老师,镜子呢?快点儿呀!等下我妆化不完,迟到会被肖导骂的。 皮仪夏伸手从她手袋里把镜子翻出来递过去,肖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等他们都倒饬完出了化妆间后,肖楼拍了拍掌,示意他们过去一起拍张照片。 陈寺和张弈先走过去,肖毅走到一半,见高明艳站原地不动,回头叫她:艳儿,过来啊。 高明艳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脚下一转,站到另一侧张弈身边。 肖毅一而再地被她下面子,冷哼一声,脸色相当难看。 等拍完照片,大家散开时,皮仪夏见高明艳跟着自己,四下无人时问了一句:你跟肖毅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高明艳有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跟谁说,眼见皮仪夏关心,索性一股脑全对他倒了出来。 无非就是两人炒绯闻,炒着炒着肖毅就想假戏真做。可是高明艳对他毫无感觉,明里暗里拒绝数次。肖毅却像感觉不到一样,语气亲热不说,还好几次对她动手动脚。 以前我们一起拍戏的时候,肖毅还挺稳重的,对谁都有礼貌,也很好学,怎么现在变得这样快啊?最后,高明艳说。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劝住自己的经济人,和肖毅炒了绯闻,以至现在骑虎难下。 戏开拍了。皮仪夏休息一个月后,状态一直不错,很快就找到了感觉,演技一路飙升。 倒是肖毅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还好,后来每天来片场时,几乎都打着呵欠,眼皮下面的青黑用粉底几乎都盖不住。 演技途中也一样,时常心不在焉,和拍上一季时几乎判若两人。 肖楼最初还会提醒他,骂他,到后来发现没什么用,也放弃了,一看到他就黑脸。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眼看没什么起色,不知哪里传起了流言,说肖楼打算启用新人换掉他。 肖毅大概听到了这些话,接下来几天表现好了些,NG的次数大大减少。 肖楼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 这天下了戏,肖毅邀几个主演一起出去撸串,说是最近拖累到大家,不好意思,请客赔罪。 皮仪夏几人本来不想去,看他说得诚恳,再加上他还说新戏有些地方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互相看一眼,就跟着去了。 虽说是撸串,他们并没去以前那家。肖毅说左近有一个新开的烧烤店不错,味道正宗,环境也好,还有单独的包间,隔间什么的都很到位,正适合他们这些人。 陈寺年纪大了,就他那张脸,哪怕不做遮掩走在街上,估计也没谁会刻意看他。年轻一辈就不一样,尤其高明艳,生怕再被狗仔们断章取义地拍照,一听说有包间,正合心意。 几人到了地方,肖毅叫了吃的后,还特意开了几瓶啤酒,先满满地斟上一杯,说了几句客气话赔罪。 虽说大家先前对他意见都不小,见他做得这么到位,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倒是都圆了场,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吃完后,这些人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因为都喝了酒,肖毅让助理来接,说要送几人回去。车有点儿小,坐不下,他还特意帮忙叫了出租车。 皮仪夏喝了一杯啤酒,现在头有些昏,打算走回去,反正地方不是很远,他想散散酒意。 走到半路时,他听到路边传来有些耳熟的叫骂声,不由顿了顿,拐上声音传来的小路。 不远处对峙着的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不久前分开的肖毅和高明艳? 这两人在这里,其他人呢?车呢? 皮仪夏下意识地四处看看,什么都没看到。 肖毅很恼火。 自从进了娱乐圈后,他一直踏踏实实演戏,就这么努力了好几年,总算抓到机会,也是小有名气了。 他学着那些知名前辈戴墨镜,鸭舌帽,好像多怕被别人认出来,却在每次上街时总暗暗期盼着能听到一声尖叫:肖毅男神! 《罪证侦查科》的花絮放出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有了固定粉丝团,还接连得到了好几个通告。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娱乐圈里面的光鲜亮丽这么醉人。 而他,也可以成为其中的一个。 那段时间,他走路时都觉得自己的脚是飘的,心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他的经济人为了进一步拓宽路子,建议他和高明艳炒绯闻。 肖毅心中一动。 《罪证侦查科》前后历经几个月,他和高明艳在剧组里相处得很不错。这个小姑娘人长得漂亮,脾气爽利,不是那种人前笑面人后下手的。现在他的事情正处于上升期,真要是和高明艳在一起,对他很有利。 至于小姑娘愿不愿意,肖毅没想过。 怎么会不愿意呢?他长得这么帅,而且能在圈子里混出头的女人,哪有太干净的?就算高明艳这种,也不知道过几手了。他想和对方处对象,是对方的福气。 如果高明艳真是那种玩心重的女人,可能真会和他来场露水姻缘。可惜小姑娘心里有了人,根本看不上肖毅,一直对他避而远之。 肖毅几次示意都被无视,次数多了,不由恶向胆边生。 敬酒不吃吃罚酒! 前几天,他遇上点儿事,心境不顺,在剧组的表现很不好。高明艳不但不安慰他,还处处躲着他,这更让肖毅不满。 尤其听说肖楼有换主演的想法后,肖毅不由有些发慌。 他就算再飘,起码知道真正让他红起来的还是《罪证侦查科》这部剧。要是被肖楼从剧组里踢出去,他还不知道继续在娱乐圈里熬多少年。 他和肖楼有点儿拐七拐八的亲戚,这点儿香火情根本不足以让对方高抬贵手。肖毅一咬牙,打算来个狠的。 先把高明艳哄到手,再想办法说服她去勾-引肖楼。 只要肖楼跟高明艳上了床,他在剧组的地位就稳固了。 今晚他特意找机会请大家出来喝了点儿酒,又想办法让人们分开回去,自己则带着高明艳和张弈上了助理开来的车。 张弈上车就醉睡了,高明艳被肖毅灌得不少,半路想下车透透气。肖毅陪她下车时给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就开走了车。 肖毅把佳人带到小路上,旧事重提,可惜高明艳虽然有些醉了,仍然一口咬定绝不跟他相处。 两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肖毅一来气就想抓住高明艳强吻,非把这个女人变成自己的不可。 高明艳推了他几下都没推开,急得要在他手上咬一口。两人正推搡间,大路的方向照过来一束光,直接打在肖毅的脸上。 同时一个粗粗的男声响起来:谁在那儿干什么呢? 肖毅干这事儿本就心虚,一见被人发现,又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一把把高明艳推到地上,又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跑了。 高明艳腿上一阵刺痛,不由惨叫一声,耳边传来关心的声音:你没事吧? 她转头看到是皮仪夏,又疼又委屈,拖着腿扑到对方怀里哭起来。 皮仪夏无奈,任她哭了一会儿,这才试探把人扶起来回去。 结果高明艳刚站起来,又倒了下去:我的腿,我的腿! 皮仪夏没法儿,只好蹲下身,把她背到后背上,一点点走上大路。 临近剧组时,前面有黑影过来:是夏天吗? 皮仪夏听出是苏希景的声音,提着的气松下来,整个人趔趄一下,差点儿摔倒。高明艳本来就不是骨瘦如柴的体型,他背着走了一路,开始还好,现在是真有些扛不住了。 苏希景赶紧过来,把人接过去。 肖楼听说高明艳受伤,特意过来看她。在她嘴里听说了事情原由后,气得眼皮都抖起来。 让他滚!我们剧组不留这种丧心败德的家伙!他吼得唾沫都喷了出来。 肖导,他是主演。他走了,他的戏份怎么办?都拍这么长时间了。编剧在一边提醒。 改剧本!就写他死了!死完就让他滚蛋!他接下来的戏份重找人来演!还有,这事儿谁都不许瞒着捂着,把他离开剧组的原因原原本本地传扬出去! ※※※※※※※※※※※※※※※※※※※※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家狗子终于破了处狗身。不过是不是初哥都没什么持久力啊?它大概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第107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二) 肖毅离开了剧组, 原因被传得满天飞。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在他四面楚歌时,前段时间他剧组里状态不在线的根源也出现了。 他进剧组前曾在街上被一个小粉丝认出来, 那小姑娘不但跟他一起合照,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人常在微信上聊天。 后来, 小姑娘就跑去找他,还跟他开了房。 开房之前的小姑娘是水嫩青葱,开房后就变得疑神疑鬼,总害怕他会这样对其他粉丝, 时时盯着他。 肖毅很快就觉得厌烦了,借着进剧组的机会想分手。 小姑娘哭求不成,就使了杀手锏。她带着身份证来剧组找肖毅,告诉他自己骗了他, 其实自己离十八岁还差好几年,是个未成年。 她说, 如果肖毅敢离开她,她就去剧组闹, 让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给个公道。 这小姑娘想事情很简单。当初她母亲就是跟父亲先上了床, 等男的沾够便宜要走时, 她母亲就跑到男的工作单位去闹,逼着对方娶了自己。 她以为自己可以复制母亲当年的路,却不知道娱乐圈跟其他圈子根本就不一样, 更别提导演和演员们只是因某部戏才会短暂地聚在一起, 除了拍戏时有上下之别外, 其他时候根本就是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肖毅发现小姑娘未成年后,肠子差点儿都悔青了。就算导演管不到他头上,他也不敢让小姑娘跑到剧组去。事情真要传扬开,不是他还能不能拍戏的问题,而是要坐牢了。 后来,小姑娘接到家里电话,不得不暂时先回去,他才算松了口气,每天撑着深情人设在微信上和小姑娘互动,心里却一直琢磨着脱身的办法。 只是,单身的日子久了,他又不安分起来,这才出了高明艳的事,以致被肖导赶出了《罪证侦查科》的剧组。 小姑娘的事儿会爆出来,是因为她回去后没多长时间就发现怀孕了。小小年纪,肚子里就多了块肉,她父母大惊失色,逼问到底孩子是谁的。 小姑娘一开始还很硬气地跟父母硬挺着,直到一次无意中看到娱乐消息,说肖毅因为对同组女演员动手动脚,还意图灌醉对方,被肖导直接开除出剧组。她的心防被这条消息击垮,一五一十向父母坦白。 她父母直接就报了警。 肖毅在自家楼下被警-察带走时,守在那里的记者们打鸡血一样冲上去,对着他的脸不停地按快门。 说起来,还好肖导果断,在发现肖毅有问题时就把他踢出了剧组。不然现在整部剧都会受连累。 肖毅离开后,编剧连夜改剧本,直接让他的角色身亡。因为走得仓促,没有机会补拍镜头,肖导干脆就设计了一段在警局里的对话,飞毛腿和文静女提到这次的犯罪分子时,接到了组长打来的电话,以沉重的语调告诉他们,王楠也就是肖毅扮演的那个四眼弱鸡,因为与歹徒正面遭遇,直接身亡。 紧接着,镜头转到死亡现场,替身的四周洒满血浆,整个人都盖着白布,躺在担架上,只露出头顶的一小撮头发。 遮得这么严实,压根看不到人脸,自然用不着肖毅出现。 同时,因为王楠的死亡,导致上面对罪证侦查科的组长能力开始不信任,空降了一位监察下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79) 这位监察身手比不上飞毛腿,却比四眼田鸡强得多,就是人龟毛了些,又对罪证侦查科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跟组员们很是闹了一段时间的龃龉。 本来这些戏份应该是肖毅的。肖毅扮演的王楠一直苦于自己体质差,身手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再加上跟飞毛腿出去喝酒时被对方无心的话伤到了自尊心,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记恨。 王楠一面疯了一样努力锻炼,另一面则对所有组员都开始抱有一定的不信任感,总觉得他们会时不时在背后嘲笑自己的弱点。这个情节穿插在第二季中的好几集,直到剧集的中后期王楠才终于解开心结,重新回归到小组中。 原本是挺出彩的人设,这下子要被新来的演员摘桃子了。最重要的是,肖毅扮演的王楠第一季就有很多观众不看好,认为他太弱,不喜欢他。肖导原本想在这一季给他的角色来个转折的。 高明艳那天晚上伤到了腿,以为只是崴到,没放心上,结果第二天整条腿都肿起来。 经济人和皮仪夏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医生检查后宣布她有轻微骨裂,给她打了石膏,还进行了复位。 剧组的戏份很紧张,尤其出了肖毅那件事儿,肖导的脸一直是黑的。 虽然事情并不怪高明艳,但她生怕被肖导迁怒,打完石膏就坚持出院回了剧组。 皮仪夏劝不住她,加上医生说她可以正常活动,除了受伤的那条腿要小心,只得陪她回去。 肖导看到高明艳的腿,挑了下眉,干脆让编剧又加了一段戏。 那就是高明艳和飞毛腿出外勤时,遇到神经病要报复社会。飞毛腿扑上去制服神经病,高明艳却因为看到血晕了过去,被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人们踩伤了腿。 这样以后高明艳拍戏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着石膏出现在镜头前。 工作人员们背地里都说肖导真厉害,脑子转得快。只有皮仪夏觉得肖楼自从肖毅出事儿后,干脆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不是总有突发情况吗?没事儿!大不了我改剧本! 不过幸好,不管剧本怎么改,总归皮仪夏的戏份没什么大变化,他觉得还挺好。 这个念头刚浮上来,他转头看到新进组的演员,挺好的想法立刻就变成了不好。 穆思凡! 皮仪夏眯起眼睛,装作没看到那个男人,直接去找肖楼。 肖导,你这事儿干得不地道吧? 怎么?肖楼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他这样,皮仪夏气得笑起来:穆思凡怎么回事?剧组以前根本就没这个人,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哦,你说他啊,肖楼一点儿不见慌张,似乎想看好戏的不是他,这不是肖毅滚蛋了吗?剧组还得请个主演过来。时间紧,来试戏的本来就不多,这些人里最出彩的就是穆思凡。难不成你有更好的人选? 皮仪夏信了他的邪! 诚然,穆思凡演技确实很好,不然原剧情里他几年后也不会成为影帝。但皮仪夏深信,肖楼把这个人选进剧组,绝对不单单是他刚刚说的那个理由。 说完,肖楼还对皮仪夏挤了挤眼睛:这次进组的不止他一个哦,还有你的熟人呢。 皮仪夏一愣,就听到耳边传来悦耳的女声:皮哥! 他一转头,就看到薇华站在不远处,梳着两个小辫子,正笑着对他招手。 皮仪夏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他想起肖楼的话,难不成薇华也接了这部剧? 果然,薇华笑得开心又爽朗:我今天才进组的,没想到能通过肖导的试镜,真是太高兴了。 皮仪夏笑了笑:你那么努力,能过试镜很正常啊。 薇华兴奋地说:哪有哪有,皮哥你不知道,有几十个人都想拿这个角色,甚至还有两个一线小花,我开始压力好大的。 两人聊了几句,薇华跑去化妆,皮仪夏一回头就看到肖楼正贼兮兮地看着他。 说吧,还有哪些。看你那眼神,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他无奈地说。 肖楼果然说了,不过声音压低了很多:还有何骄,不过他现在在老白那边拍戏,还没拍完,大概还有一个多月。他说那边杀青后可以来这边客串几集。 皮仪夏的脸更黑了。 这位肖导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得庆幸他不是原主,不然说不定想买个大饼扣到对方脸上去。 其实我还想把于星请来的,肖楼的声音里满是遗憾,不管这人的品性怎么样,你得承认,他的演技很不错,对待演戏也很认真。可惜前段时间你下手太狠,让他的戏路和通告统统断了,正处于被雪藏时期。 肖导,我看你是想把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请到这剧组来演戏吧?直接真人演一出大戏给你看?皮仪夏凉凉地问。 肖楼嘿嘿一笑,借着有戏要跟其他演员说,来了个金蝉脱壳。 皮仪夏没再多说。 他其实知道肖楼的意思。这位肖导虽说有看好戏的意思,心底总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前段时间他拍《罪证侦查科》第一季时,经历了被黑到洗白的整个过程,肖楼那么嫉恶如仇的一个人,自然要为他鸣不平。 尤其事情到最后,于星被雪藏,何骄去了深山老林拍戏,穆思凡却几乎没受到太大的损伤,甩得一手好锅。 肖楼让穆思凡进组,一方面就像他说的,在那些匆忙召集来的演员里,穆思凡的演技最好,资格最老,另一方面也希望皮仪夏能借机压压对方的戏,出出气。 再说,穆思凡有人脉有能力,真要想进这个组,肖楼无缘无故拒绝的话,只会得罪人。 化妆师给皮仪夏画好妆,他刚走出化妆间,旁边就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阿夏! 皮仪夏皱了下眉头,抬头看过去:穆先生。 声音冷淡又疏离。 穆思凡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感慨似地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看起来变了好多。 皮仪夏的表情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哦,是吗?可能吧。毕竟谁要是被人空口白牙泼了那么多盆脏水,也没办法和以前一样吧? 穆思凡的脸不由一僵。 穆先生要是没别的话说,我就先过去了。您刚进组,可能还不太清楚,肖导的要求很严的,去晚了会被骂。 穆思凡唇角微勾:嗯,我当然知道。以前我就搭过他的戏。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难为你的。 呵呵!那你还真了不起。 皮仪夏懒得再和他扯西洋景,转身就走。 傻子都知道,穆思凡站在这里,就是专门堵他的。甚至他专门跑到《罪证侦查科》的剧组来,目的也是为他。 理由嘛当然是发现对他来硬的不好使,于是改用怀柔政策。 可惜穆思凡醒悟得太晚了点儿,如果跟原主离婚时,或者被原主发现劈腿时,就这么做,原主有极大可能不会选择离婚。 现在么,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原主,而且也过了那两个最重要的时间点,皮仪夏是得有多自虐才会放着守了几个世界的伴侣不要,转而迁就这个渣男? 就像皮仪夏猜测的那样,穆思凡来这里,为的就是想重新把他追回去。 当然,要说是有什么刻骨体验,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是假话。穆思凡就是觉得,两人既然结了婚,皮仪夏就是他的人,不管有没有离婚证,都该跟他回去。 于星和何骄的下场让他如同被剁了爪子的猫,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身上的尖锐。既然硬的不成,那就只能来软的。 哄回去之后,两人的时间漫长,他完全可以慢慢驯化对方。 因着心里想要对皮仪夏软一些,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好,穆思凡就时常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是在戏里,也经常用温柔深情的目光注视对方。 可惜皮仪夏并不感冒。 反倒是肖楼受不了了。 毕竟,穆思凡这次扮演的角色,是听上面领导讲过一些事后、对罪证侦查科有了偏见的监察员。他这次下到小组中,给那些组员们做个表率打个样儿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每个人身上的缺点,考查他们的能力,再如实反应给上面的领导,由那些领导决定小组中成员的去留。 这注定了他在这一季的前期必须站在小组的对立面,直到和队员们一起经历过几次生死后,才逐渐改变了对他们的成见,慢慢解开心结,最终敞开心扉接纳了他们。 这种人怎么会用欲语还休的缱绻目光看考察对象。 肖楼说了几次,穆思凡总算改了些,眼神不再那么深情,却仍然缺了监察员的锐利与冷漠。 这天拍的戏,连薇华的镜头都是顶多重拍两条就过,只有穆思凡,始终吊在及格线上下,看不出什么进步来。 最后肖楼没办法,直接把穆思凡弄到一边,先拍别的场景。 晚上下戏时,皮仪夏卸了妆,刚要拿手机给苏希景打电话,手就被按住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默默把手从对方的手掌下抽出来,毫不慌乱,相当坚定。 穆先生,有什么事吗? 穆思凡看了看四周: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聊聊? 皮仪夏呵呵一声: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啊。说完抬脚就走。 当初他故意做了个套给穆思凡,为了让对方一脚踩进来而不自知,依着原主的性格做一定的表面退让是正常的。可现在,该报复的都报复了,该打击的也狠狠怼了回去,他不认为跟这个渣男还有什么话好讲。 穆思凡一句话就让他停下了脚步:昨天是周末,我去看了思夏,还领他玩了一圈。他说很想你。 思夏是皮仪夏的任务目标,再说他也确实喜欢这个早熟敏感的男孩子。每每一想到思夏,他脑海中第一个浮上来的场景就是原剧情中捅向渣男的那一刀。 是吗?那还真挺不容易的,皮仪夏说,唇边带着讽刺的笑意,转头看他,毕竟,我们结婚那几年,你从来没去他的学校看过。我一提议,你就说你忙,没时间。讲真,到昨天之前,我甚至有点儿怀疑你知不知道思夏的学校大门朝哪边开。 穆思凡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 皮仪夏说得没错。以前他根本不知道思夏念书的地方什么样儿。他总觉得,一个收养来的玩意而已,饿不着渴不着又送到学校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没看孤儿院那些没被收养的只能自力更生吗? 他觉得自己压根不欠思夏什么。 有时原主跟他提起思夏的事情,他还会觉得不耐烦,觉得原主太矫情。两个大男人,生不出就生不出吧,干嘛非要巴巴跑去领养一个? 难不成领养了思夏,皮仪夏就能变成女人给人当妈不成? 当然,这些话他从来都没当着皮仪夏的面儿说过,该给钱的时候也绝不含糊。至少他觉得,他对那孩子是仁至义尽的。 昨天他去接思夏出校时,思夏脸上满是惊诧,还想躲回到学校里。 穆思凡那么大的男人,身高腿长,当然不可能让个孩子溜走,直接一把扯住,塞进了车里。 之后,他带思夏去游乐场玩,去酒店吃饭,去各种好玩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 身为大明星,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亲子场所,都是去前由他的助理事先帮他千度好发给他的,他根据那个表格制定了一个相当详细的流程,具体到每个地方呆几分钟都有标明。 可是思夏一直板着脸,对那些吃的玩的并没表现出什么兴趣来。包括最后他把买的那些昂贵的礼物塞给对方时,思夏也没一丝一毫感动的意思。 一定是助理千度到的东西不对,不合思夏的口味。穆思凡想,并不觉得自己本身有什么错。 同时,他确定,他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包括思夏在内。不知道这破孩子在皮仪夏面前时是不是也这么板着一张死人脸。 等把皮仪夏哄回来后,他会想办法让对方同意把思夏送走,唔,最好是给一笔钱,打发到远远的国外。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排在第一位的,还是如何让皮仪夏回心转意。 他以为多和对方聊聊思夏,皮仪夏就会放下戒心。 毕竟几年的婚姻生活,他早知道对方有多喜欢那个孩子。 真的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可惜,当初是皮仪夏一跟他提思夏,他就不耐烦。现在则是他想说,皮仪夏却不想和他聊了。 真有时间的话,穆先生还是多想想这部剧吧。毕竟今天肖导的脸色真的很难看,短短一个镜头,让我们所有人陪着您NG,一两次还好。次数太多的话,您面子上也不好看吧?皮仪夏又说。 穆思凡心里一动,长腿迈出,跟在他后面边走边说。 你说得没错,既然进了剧组,总要努力拍好才行。可是我今天一直找不到状态,不如晚上吃完饭后,我们一起看看剧本?有你在,说不定我的状态很快就能回来。 皮仪夏失笑。 这个渣男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啊?他怎么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做这个干那个呢? 可别,他回答,四个人在一起好好地看剧本,都能被人拍成是半夜开房呢。这已经离婚的前夫夫凑在一起,还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毕竟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没打算再跟你复婚,我们还是保持点儿距离的好。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穆思凡到底冒出了多浓重的黑气,朝正对他露出大白牙的小奶狗跑去。 苏希景过来时就看到皮仪夏后面跟着的穆思凡,脑中的情敌预警天线立马高高地支了起来。他故意拉起皮仪夏的手,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出了剧组大门。 一出去,小奶狗就垮了脸。 怎么那个家伙在这里?他气愤愤地问。 肖导的锅,说是试戏的时候,他表现最好,就让他进组了。皮仪夏回答。 那个老男人,要什么没什么,就靠着先进了娱乐圈才攒下点儿底子,真不知道肖楼看上他哪里了。苏希景低声碎碎念。 皮仪夏失笑:这你就受不了了?那过段时间何骄在剧组出现,你怕不是要疯? 小奶狗一蹦三尺高:哪里?何骄要来?干嘛让他过来?谁这么不长眼睛?他有演技吗?除了会使劲瞪那双看着天真实则愚蠢的眼睛,还会干什么? 皮仪夏见小奶狗越说越不成样子,伸手在他头上揉了几下:好了,乖,别生气。跟你说个好消息,其实薇华今天也进组了,现在剧组里好多演员都是熟人,演起来基本不用磨合,省了不少力气。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0) 苏希景忿忿地哼了一声。前段时间他特意让人把穆思凡甩锅的消息透给何骄,本意是想让这两人撕起来,没想到眼瞅着何骄就要被招惹回来了,真是失策,失策! ※※※※※※※※※※※※※※※※※※※※ 快过新年,白天去母亲家帮忙把几个房间的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洗了,晚上回来才有时间码字。 今天接到驾校的电话,通知我要帮我报考科二。 我目瞪口呆:我还没练过啊。 驾校客服:没错,先报名。 我继续目瞪口呆:没练过怎么报名? 客服:会有教练找你,先报上。 结果考试时间竟然就定在一周后,甜作者这么不敏感的人,一周真的能练会吗?严重自我怀疑中 第108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三) 自从找皮仪夏提议试戏被拒绝后, 穆思凡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激起了好胜心,总之从第二天起, 他的演技突然就在线了,极少再被NG。 不过,暂时还没拍到他和皮仪夏的对手戏。 皮仪夏一如既往地关心薇华,小姑娘在拍戏间隔,总喜欢往他身边凑, 大多数时间是在商讨接下去的戏份。 她这么上进,肖楼喜闻乐见,倒是穆思凡一直黑着脸。 住这边还习惯吗?皮仪夏问, 要是缺什么的话, 跟我说。我毕竟比你先进组, 东西还是比较全的。 好的,谢谢皮哥。薇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对了,皮哥,问你件事啊。小姑娘的目光往场中正在念台词的高明艳身上飘。 什么事? 明艳姐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她故意装出一脸八卦兮兮的样子,怎么我听人说,她受伤的时候, 是你送她去医院, 同进同出的? 皮仪夏失笑,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一下:乱想什么呢?不过是同剧组的人之间互相照应罢了。换一个人,我也会送去。以后这话别再提, 对她影响不好。 高明艳先前跟肖毅炒CP, 结果肖毅突然冒出艹粉的事, 还是个未成年小姑娘,又被赶出剧组。本来这些事都跟高明艳没太大关系,总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仔阴阳怪气地乱写一气,偏偏一部分肖毅的脑残粉不辨是非,直接跑到高明艳微薄下面闹。 还好肖毅的粉丝不多,高明艳的粉战斗力也不弱,总算控住了场。 高明艳的工作室还因此发布了一则公告,说跟肖毅只是工作关系,两人并无其他。 这是真话,却还有圈外人觉得她是看肖毅出事了才会忙不迭地撇清关系,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到底还是对她造成了一些影响。 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你的话让他听到,他会不高兴的。皮仪夏又说。 薇华一愣,赶紧问:皮哥,那人是谁啊?哪天介绍给我看看。 等时机成熟了会的,皮仪夏说着,看到肖楼那边已经停下来,赶紧示意她,下一场轮到你了,快去吧。 薇华转身,笑眯眯的脸很快垮了下来。 阿夏,骗人很不好。皮仪夏身后传来穆思凡的声音,不过我倒是能理解,这小姑娘一看就对你有心思,还是远着点儿她吧。 皮仪夏表情不变,转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早在这人往这边走时,他就注意到了,刚刚最后那句话固然是故意说给薇华的,同时也是说给穆思凡听的。 我没傻到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你放心,她会放下的,绝对不会对我表白。皮仪夏说。 哦?你倒是有把握。穆思凡皱了下眉头,想利用她拓展人脉吗?小心玩儿得过火,阴沟里翻船。毕竟女人翻起脸来,根本没道理可讲。 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他,内里却实在不堪,分明是将皮仪夏当成了那种利用小姑娘感情的人。 当然,看穆思凡理所当然的表情,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应该也是这种手段用过多次。 皮仪夏觉得恶心。 不,跟那个没关系。他说,其实我觉得,你还是更担心一下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看,连你都看出她对我有点儿那方面的意思,皮仪夏耸了下肩,估且不论这到底是不是小姑娘的一时心动,总之我俩都是单身,只要彼此没有恶感,试着发展一下相处相处在别人看来很正常。 听到这里,穆思凡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难不成阿夏真的打算跟薇华试试?还是故意用这话气他?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对方继续说下去:可是,因为你,小姑娘就算动心,也只能忍着了。 他不由一愣。 什么意思?什么因为他?难不成,皮仪夏的意思是还喜欢他,不能答应薇华? 正想着,就见皮仪夏从他身边走过去,淡淡地扔下一句话:你先前那么大张旗鼓地黑我们俩,说我婚内出轨,说我们有一腿。就算为了避嫌,薇华也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 就算薇华管不住自己的心,她还有哥哥,还有姐姐。那两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想看住薇华不过小菜一碟。 薇华显然也明白这点,因此从没出口冲动地表白过,哪怕称呼从先前的皮老师变成皮哥。 她是在暗示她自己,从今以后,只能把皮仪夏当成哥。 皮仪夏这话一说,穆思凡恍然大悟。他就说嘛,为什么和薇华配戏的时候,这小姑娘总是一副小斗鸡的模样,斗志昂扬,原来是打算在戏里压他一头。 他一个在娱乐圈多年的男人,真要被个新进圈里的小姑娘压住,那就不用混了。 可老是被这么针对,他也不舒服。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和薇华私下聊聊,探探口风。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把他当成了棒打鸳鸯的那根大棒。 真可惜,那这大棒他还做定了。他总不能让皮仪夏被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拐走。 他转身跟着皮仪夏走上去:这我倒不担心。毕竟你刚刚已经找借口让她死了心,不是吗? 借口?皮仪夏停下脚,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什么时候找过借口? 穆思凡一愣。真话?皮仪夏真有喜欢的人了? 不,不可能! 别的不说,就前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黑料,皮仪夏只要想过得安生点儿别再被狗仔盯上,就只能安安分分地,至少短时间内不敢提感-情-事。 你这玩笑开得 皮仪夏冷冰冰看他一眼:我从来不开玩笑,对你更不会。哦,当然,说我有喜欢的人并不太确切,其实是我们彼此相爱,现在正在热恋中。 你!!!穆思凡差点儿当场失了态,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阿夏在骗我的! 皮仪夏理都不理他,见下了戏坐一边休息的高明艳正费力地弯身要捡掉落的剧本,几步走过去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高明艳接过剧本,抬头对皮仪夏笑了笑。 这点儿事值得什么,皮仪夏说,倒是你,平时自己注意着些儿,毕竟医生说了,你那条腿要好好养着。 我会的。肖导因为它,还特意把我这几天的戏份都改了,我拆石膏之前,都不用担心碰到它。高明艳满足地叹了口气,我的运气可真好,碰到这么好的导演,还有你。 虽说肖毅的事儿确实让她郁闷了一段时间,可很快她就振作起来了。当初她跟皮仪夏提起炒绯闻时,他还提醒过她要适度,别炒糊了。 因着那句提醒,她刻意和经济人沟通过好几次,压下很多进一步炒作的计划。幸好这样,她在这次事件里脱身得才算利索,不至于伤筋动骨。 她在心里对皮仪夏充满了浓浓的感激,先前那点子心动也尽数转化成了尊重。 下个场景就是你了,加油!临了,她举起右手握拳,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皮仪夏笑着走开。 就像穆思凡感觉到的那样,薇华一直努力压他的戏,可惜从来没成功过。 她毕竟只是个练习生入道的,虽说有灵气,资历却还浅,没那么多的沉淀,演技上也透着几分青涩。 要不是有皮仪夏时时提点她,说不定她会反过来被穆思凡压戏。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终于等来了皮仪夏和穆思凡的对手戏。 穆思凡以前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对方,哪怕知道皮仪夏演技不错,在他心里也只是不错而已,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等这次进了《罪证侦查科》的剧组,他旁观过皮仪夏的戏,收放自如,看起来跟以前比有了很大的进步。 等真正开始拍对手戏时,皮仪夏猛地气势全开,一举手一投足,哪怕一个眼神都是戏,这才让穆思凡有了极大的压力。 他猛地意识到,皮仪夏的演技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处于中上游,而是极强。先前和其他人对戏时表现得中规中矩,无非是那些演员可能接不住他的戏,他不得压着自己的气势迎合对方。 当对戏的演员变成了穆思凡,他就不必再顾忌什么,干脆利落地把全部实力都展现出来。 哪怕穆思凡底蕴深厚,身经百戏,仍然被压住了。 Stop!肖楼在镜头里看得直皱眉,挥手叫了停。 皮仪夏立刻收起表情和气势,转头看向导演:肖导,哪里不妥? 穆思凡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暗里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跳得厉害的心。 刚刚猝不及防之下,他是真的被皮仪夏压制住了,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停了,他只觉得满脑门都是薄汗。 这个人一定是因为离婚和前段时间被黑的事报复他!穆思凡心想,有些不悦。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经历,以前都是他看谁不顺眼想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时去压对方的戏。 肖楼皱着眉头看了皮仪夏一会儿,又看穆思凡。 穆思凡这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没等对方说话就抢先开了口:肖导,我知道了,刚刚有点儿走神,再拍一次就不会这样了。 ※※※※※※※※※※※※※※※※※※※※ 这是第一更,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第109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四) 如果说这话的是新人, 肖楼想也不想就会把人怼回去。因着是穆思凡,肖导点了点头。 毕竟, 穆思凡名声在外,是出了名的好演技。 或许刚刚真没发挥好。 不过他也是通过这一场才发现,其实皮仪夏的演技超出其他演员太多, 平日里为了配合他们,才收敛了一大半。 他是捡到宝了。 肖楼揉了揉额头,重新坐回到监视器那里。 这两人都不是刚入圈的新手,讲戏方面不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 主要还要靠他们自己领会。 穆思凡见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各就各位,迈步往场中走的时候,小声对皮仪夏说了一句:你进步挺大。 他在示好。 若是换了原主在这里,听到他的肯定, 说不定会激动成什么样儿。 毕竟以前,原主得到最多的除了蔑视就是打压。 可惜皮仪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还行吧。他淡淡地说, 你也可以,希望等下能及时反应过来, 不要再被我压戏。 穆思凡皱了下眉头:放心, NG有一次就够了。 皮仪夏没再吭声。 这时, 站在场外的苏希景突然乐颠颠冲进来,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让他润润嗓子。 趁他喝水时, 苏希景在他耳边低声说:夏天, 压死他, 压死他!给他看看我们夏天的厉害!压死这个死渣男! 皮仪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才他和穆思凡的对话声音低,周遭人根本没听清,只看到他们嘴唇微动,似在交谈。 小奶狗这是吃醋了。唉,明明那两个世界又成熟又稳重,结果在这里,不但变换了身份地位,性子都迥然不同。 可爱。想-日。 皮仪夏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个词。 放心吧。他含笑低声说。 两人之间的亲昵劲儿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肖楼这些人知道苏希景是皮仪夏的经济人,只以为他们朝夕相处,感情不错,并没往别处想。 穆思凡的脑海里却敲响了警钟。 毕竟,皮仪夏刚跟他说过,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没多久就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亲热。 难不成他的爱人就是苏希景? 穆思凡越看苏希景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越觉得不顺眼。 幸而小奶狗目的达到,很快就拿着矿泉水退到一边,两人的对手戏再一次开始。 这场戏的前面一幕是在某个酒吧。 因为王楠的牺牲,整个小组都陷入一种低迷的氛围里。 从考进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什么时候就躺在犯罪份子的枪下,再也醒不过来。可是对人民对社会的责任,让他们义无反顾。 几年过去了,他们一直保持着高配合度高效率,虽然有时也会受伤,却并没死过人。 这还是第一次。 战友的生离死别,让他们的心态无法调整过来,连组长都有着深深的自我怀疑,总觉得他的安排不够缜密,让犯罪分子钻了空子,才导致队员的损失。 虽然副组长给他们做过开导,还联系过系统内的心理医生为他们辅导,却没有太大的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穆思凡扮演的监察员李豪空降到小组里。 这对罪证侦查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豪专业素质过硬,能力也强,平时自视甚高。小组内从组长到组员,除了被返聘回来的副组长外,就没有他不挑刺的。 组长消沉,飞毛腿冲动,文静女除了嘤嘤哭泣连件小事都处理不好很快,李豪就得到了这个小组根本不过关的结论。 至于以前为什么在所有小组中它排名第一,李豪觉得,一方面是副组长还算有能力,另一方面,则是组里的人比较鸡贼,拿到手的都是相对来说非常简单的案子。 成见一旦起了,就很难消下去。 这天,飞毛腿的女朋友由于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对自己太疏忽,干脆提出了分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1) 飞毛腿想了种种办法挽回,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登上去另一个城市的列车,去投奔新欢的怀抱。 飞毛腿很爱自己的女朋友,情场失意再加上战友死亡的打击,他下班后进酒吧买醉。没想到遇到碰瓷的,有女人勾-引不成,干脆叫同伙过来,直接诬蔑他对自己动手动脚。 那几个同伙都是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混子,让飞毛腿买单赔罪,再额外赔他们一笔钱。 飞毛腿当然不会同意,两方人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放在平时,这些小混子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能解决。 可现在他喝多了酒,手脚酸软,眼睛也看不清东西,连站着都费力,简直就是被单方面殴打。 那些混子打了他一顿,又掏走他兜里的所有现金,一哄而散。 李豪是跟着飞毛腿进的酒吧,中间被其他陌生女人搭讪,等再找到人时,就看到飞毛腿已经倒在地上。 他伸手拉了一个人问缘由,回答说那小子眼瞎想调戏女人,没想到人家男朋友就在身边,给了他一顿胖揍。 听到这句话后,他对飞毛腿的鄙视更深,理都没理,转身离开。 飞毛腿躺在地上,刚刚那顿揍让他清醒了很多,眼睛逐渐能够视物,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豪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 这就是顶替离去的王楠进入他们组的新队员,能够在看到同伴被冤枉被袭击时视而不见。 这种人,能够放心交付后背吗? 于是第二天,在组长宣布接到新任务而李豪出声冷笑时,一向沉默的飞毛腿爆发了。 前面那一段拍得都不错,只是在飞毛腿爆发时,穆思凡因为没反应过来,所有表情动作都慢了一拍,之后更是表现得不尽如人意,这才被叫停。 现在要接着飞毛腿爆发那段继续往下拍。 先是李豪冷笑一声。这次,他没像先前那样简简单单地冷笑一下,而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只有两条大长腿交叠着在前面,还一抖一抖地。他的眼神很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无法忽略的轻蔑。 不得不说,就是姿势上这么简单的一调整,就活灵活现地演出了一个分明瞧不起罪证侦查科却又因为身具任务而不得不委屈自己呆在这里的监察员形象。 肖楼不禁眼睛一亮。真是太棒了! 先前还被压制气场的人,只略略调整了一下自己,就有了完美的表现。 只是,如果现在皮仪夏还想用那场爆发应对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上一场时,穆思凡基本把所有情绪都灌注在声音里面,那种冷笑很容易让人理解为挑衅,爆发也算情有可原。 可现在对方动作变了,冷笑声极低,更妙的是,整个小组里面,除了飞毛腿外,多数人的眼光都落在组长身上,仔细听他公布任务,还真未必能看到李豪的不妥。 皮仪夏再想利用这点进行爆发,就显得违合,让人觉得他扮演的飞毛腿在小题大做,甚至在因为私事针对对方。 毕竟李豪昨天晚上在酒吧扔下了他。 虽然只有一声低低的冷笑,却完全让人觉察到了大开的气场。肖楼感觉得到,穆思凡说上场没反应过来,这场不会再被压是真的。 这回要看的不再是穆思凡,而是皮仪夏怎么接了。 一个弄不好,他反倒会被压。 镜头里,就看到坐在李豪前面的飞毛腿似乎觉得大腿有点儿痒,伸手要抓,结果椅子突然下部往前猛地一冲,椅背直接向后倒去。 如果坐在椅子上的不是身手极佳的飞毛腿而是其他的组员,怕是逃不开四仰八叉的下场。可飞毛腿却直接长腿一蹬,手在翻倒的椅子上一扶,就借力向反方向站了起来。 整个动作利落又帅气,果然不负飞毛腿之名! 飞毛腿站稳后,直接怒视后面的李豪:你什么意思? 看在包括组长在内的其他人眼里,这就是李豪在组长布置任务时故意踢飞毛腿的椅子,想让他出他洋相,结果被对方化解。 若是放在平时,或者换个组员,可能这举动都会被当成玩笑,顶多因为时机不对受到句申斥。可现在踢椅子的是李豪,这人平日在组里就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拽样子,又时常对其他组员冷嘲热讽,大部分人心里都对他有意见。 尤其飞毛腿的椅子被踢之前,李豪还出了声冷笑。 这简直是他要使坏的预告。 以动作及细节的改变来应对穆思凡大开的气场,这种处理方式很正确。毕竟此时的穆思凡确实很难让人接戏。 肖楼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下一秒就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飞毛腿眼神一变,目光冷漠地盯着对方,从肖楼的监视器那里刚好看到这两人的侧面。 皮仪夏和穆思凡在外表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穆思凡看起来就比较坚定成熟,这一般来说这种人的想法很难改变。皮仪夏则俊美出色,化妆师为了贴合剧情,特意给他化得小了很多,让他显得痞气里带着几分阳光。 这两张脸放在同一个镜头里,对观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盛世美颜的巨大冲击。 让肖楼震惊的却不是美颜,而是皮仪夏的表现。 他眼睛微眯,平时常常带笑的唇紧紧抿了起来,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能发现他眼角的肌肉在极细微地跳动,这充分显示出主人的愤怒与即将爆发。 皮仪夏根本不是利用动作来逃避,他要硬杠! ※※※※※※※※※※※※※※※※※※※※ 今天的第二更。 哎,一想到明天早晨要去练车,就觉得有点儿紧张。 第110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五) 目光对视间, 皮仪夏的气势一路攀升。 穆思凡开始还能和他匹敌, 你加多少, 我就加多少。但很快,他就无法再增加了。他的气势已经到了顶峰。 偏偏皮仪夏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却明明白白地表示出冷漠和排斥。 浓黑的气势渐如一座高山, 欲将穆思凡压到山底。 穆思凡猛地身体前倾一下, 率先移开目光, 冷笑着低声说了一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这一段对峙,包括先前皮仪夏差点儿摔倒又反向站稳的剧情, 在剧本里并没有, 都属于这两个演员的临时爆发。 说白了, 他们是在飙戏。 剧本里原本就像上一场那样,穆思凡冷笑, 皮仪夏不忿, 两人针锋相对, 再由其他组员以及组长打圆场,才算勉强把这一段风波遮掩过去。 此时穆思凡目光焦点游离到一边,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在这场对峙中输了。 虽然细节上并不符合原剧情,结果却差不多。 高明艳扮演的文静女小心地避开自己的伤腿, 把飞毛腿的椅子扶了起来。 组长则在此时适时地插了一句:都坐下, 任务还没公布完, 抢着出警也不急于一时。 这句话一出口, 就让对面房间里那些探头探脑看好戏的其他组的人坐了回去。 原来只是在抢任务啊?这种事并不少见, 他们组里偶尔也会发生,虽然抢得不至于像对面组那么激烈。 能不激烈吗?椅子都踹倒了。 李豪再不识好歹,也不可能不给组长面子,再说他的监察报告一天没交上去,就只能在这个组里继续呆着。 他嘴角勾着讽刺的弧度,坐了下去。 飞毛腿冷漠地看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死人。紧接着,他也坐下去了。 接下来的戏份基本都是按剧本走的,再没出现什么大的变化。 不过很多人都感觉到了,穆思凡演戏时收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大开大合,刻意表现,有时收得甚至和他们差不多在一个水平线了。 肖楼暗暗摇了摇头。 身为导演,他当然知道什么叫飙戏,什么又叫压戏。穆思凡这就是被皮仪夏压住了。 只是有的人被压戏后会不服气,会想办法用心琢磨演技,会努力表现得更好。有的人却刚好相反,一旦被压戏就畏首畏尾,生怕哪一下再被压住,于是连爆发都不敢。 穆思凡属于后一种。 当然,以穆思凡的功底,就算他收敛演技,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肯定还在及格线以上。可有了皮仪夏的对比,及格线就远远不够了。 尤其是,皮仪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和别人对戏时,不论中间发挥得多好,在临近末尾时,总会收一下,免得对方接不了戏。这无疑让他显得相当谦和温文。 偏偏和穆思凡演对手戏时,他从头到尾都是高水准表现,绝不收敛。 如果只是皮仪夏一个人这么对他,其他演员友好些,或者其他演员不够友好,皮仪夏却能照顾他些,穆思凡都不会觉得吃力。 但高明艳和薇华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只要一跟他对戏,就斗志昂扬,哪怕没法压他的戏,也让他时刻处于紧绷无法放松的状态。 尤其剧组里还有影帝张弈以及老戏骨陈寺,这两个人就算不刻意针对,接戏时也要认真谨慎。 这么一来,穆思凡在这个剧组里拍戏身心皆疲,几乎比他刚出道在娱乐圈里咬牙努力乱扑腾时还要累得多。 第二季拍到后半截时,何骄来了。 穆思凡本打算跟何骄划清界限,好好哄回皮仪夏。可这段时间他被压制得厉害,心底对皮仪夏有了成见,见何骄进组,反倒扬着一张脸去迎他。 何骄从上个剧组的演员那里听说了穆思凡把黑锅甩到他头上的事,恨得不行。可惜他呆的地方连信号都很难找到,压根没法儿跟外界联系,这就导致他没能第一时间跟穆思凡翻脸。 等时间过去一个多月后,他先前熊熊燃烧的心火已经灭了不少。 这次见到穆思凡,见情人对他难得地温柔体贴,嘘寒问暖,怒气值再次下降。晚上滚完床单后,他总算想起那口黑锅,半梦半醒时提起来,就被这个男人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第二天出现在剧组面前的,就是你侬我侬的一对小情人。 薇华恨得眼睛都红了,几乎想冲过去跟这对狗-男-男来个真人PK,却被皮仪夏拦住。 皮哥,你他们明明是在气你!薇华气鼓鼓地说。 小姑娘就算年纪不大,感情上的事却敏感得很,一眼就看出那两人是怎么回事了。 皮仪夏失笑。 薇华都能看明白的事,他这个跟爱人相守了好几个任务世界的人当然更清楚。 只是,会生气是因为在乎。他心都不在对方身上,哪怕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儿滚床单,他心里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别闹,今天有媒体探班呢。他说。 咦?薇华一愣。 你忘了?昨天下戏之后,肖导不是提过一嘴吗?皮仪夏提醒她。 对哦,我真忘了,小姑娘有点儿懊丧地用拳头敲自己的头,唉呀,不行,那我得赶紧让化妆师好好化个妆,可不能在镜头前面丢丑。 薇华这时候完全忘了那对男男,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皮仪夏失笑,摇了摇头。肖导说那话时,穆思凡和何骄早就回去了,如果没人转告的话,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事。 他当然不会多此一举去说。 再转头,皮含义夏就看到肖楼盯着他的眼睛。 肖导,怎么? 你跟我说,你跟你家那个小经济人苏希景,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冷眼看着这么多天,老觉得你们有点儿不太对劲呢?肖楼神秘兮兮地问。 难得他一个知名大导演,竟然还长着颗八卦的心。 皮仪夏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尤其肖楼对他一直不错: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打算等时机成熟时就去领结婚证。 肖楼眉毛动了一下。 他是知道皮仪夏和苏希景有问题,因为某天竟然看到他们在没人的角落亲了一下,这才打算诈一诈。 可是,已经发展到要结婚的程度了? 你,唉,好吧,你想好了就行。肖楼本想劝两句,一想自己毕竟是外人。感情这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说看苏希景那模样,完全把皮仪夏放在心尖尖上,为了能陪着他,连自己的演艺事业都不要了,竟然转行去当经济人。 做到了这一步,他还能说个啥? 再怎么,他也只是和皮仪夏合作了两部戏的导演,仅此而已。 那人知道吗?肖楼示意了一下正用手撕桔瓣往何骄嘴里塞的穆思凡。 皮仪夏微微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和小景的事,从没瞒过任何人。不过别人不问的话,我也不至于上赶着宣告。他看没看出来,那是他的问题。 肖楼眼珠转了两圈:等下媒体就来了。 我知道。 你和苏希景要不要在镜头前露个脸,公布一下?你刚刚提到结婚,这次也算给粉丝们一个缓冲吧?肖楼说。 皮仪夏抿唇笑着看向远处误以为他们在谈戏的小奶狗: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那就这么订了!肖楼一锤定音。 于是,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们进入剧组时,看到的就是穆思凡和何骄你一口我一口喝矿泉水的场景,何骄还坐在对方大腿上。 咔嚓咔嚓,闪光灯连闪。记者们没想到,他们刚进来就能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前两个月穆思凡不是说皮仪夏出轨照片事件都是何骄,这人暗恋他又嫉妒皮仪夏才故意搞的鬼吗?结果现在竟然当众秀恩爱? 咦,对了,皮仪夏也在这个组里啊。穆思凡这么做,是已经搞定了皮仪夏,还是两人彻底分手,他就完全放飞自我了? 有记者想到这一茬,赶紧打量四周想找出皮仪夏。 何骄正满心甜蜜地和穆思凡说悄悄话呢,没想到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记者对着他们猛拍。他一着急,一害怕,眼睛瞪得老大,连眼白都翻了出来,脸上肌肉连续抽动,又忙着想找东西去遮自己的脸。 却哪里找得到? 倒是被记者把他这一连番的丑态都拍了进去。 拍完照后,记者们没全都冲过去,至少有一半的记者四散开去找皮仪夏。 修罗场嘛,当然要各方都在才有意思。 但另一半冲上去的娱记们也很让这两人受不了。 穆思凡虽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和名声,因为没得到通知,不知道有媒体探班,还以为他们是突然冲进来的,站起来大声喝斥。 等肖楼走过来笑眯眯地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时,娱记连穆思凡片场秀恩爱,何骄真正小三上位?一类的通稿都发了出去。 就在这时,皮仪夏出来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2) 出来的不只是他,还有薇华,还有高明艳以及陈寺张奕等人。 看到薇华,记者们先把话筒怼到她鼻子下面。 虽然动作不太客气,这些人很多都已经知道薇华和王川的关系,问的问题倒还算有分寸。 至少没谁说出类似于薇华你会和皮仪夏绯闻成真吗的话。 薇华在化妆间里化妆时,已经在脑中紧张地过了一遍有可能被问到的问题。娱记们的话她事先都有了答案,回答起来不疾不徐,很是镇定。 探班的时间有限,等记者们采访完薇华再转向皮仪夏时,肖楼在一边打手势,示意他们顶多还有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能干什么? 娱记们都很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毕竟肖楼可是有名的大导演,不是外面那些毫无名气的野鸡导演。如果他们这次不遵守规矩,只怕下一次探班的名单里就没有他们了。 就在这时,一个记者眼尖地发现皮仪夏和站在一边的苏希景的手碰了一下。 放在平时,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动作。问题是,之后苏希景竟然抬头看向皮仪夏,目光亮晶晶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哟!他闻到了JIAN情的气息! 苏先生,您和您的艺人关系好像很融洽呢。娱记很有心眼地问了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 这些娱乐圈里的艺人都奸-诈得很,很少会把私人事情向外公开。已经被公开的,有可能只是为新戏做的宣传,真正存在的感情,他们倒会捂得死紧死紧。 听说苏希景只是个进圈不超过一年的小新人,还转行做了经济人。这种人的嘴相对来说应该比较好撬。 苏希景点点头,嗯了一声。 记者正想按照预想再追问下去,就看到皮仪夏握住对方的手。 当然很好了,我们可是这个世上最合拍的人了,无论是作为经济人和艺人,还是作为恋人。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这两人还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甜蜜几乎要甜死在场的所有人。 娱记们: 不是,我还没问到那一步呢,你们这是想干点啥? 公开恋情?可这也不对劲啊!你们从合作到现在也就几个月吧?就算那时就开始的恋情,几个月的时间能培养出多少来?你们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 不对!有问题!一定是在为这部剧做宣传呢! 转头再看到穆思凡和何骄,这些记者突然怀疑他们两个会不会也是新戏宣传的一部分。 唉呀,疑似离婚的夫夫共同拍一部戏,结果在剧组里各玩各的,各自搂着小鲜肉这种通稿发出去,剧倒是有很大可能火了,可这对夫夫以及那两个小鲜肉绝对会糊。 毕竟这种行为对名声损伤太大,得不偿失。 或者说,还是肖导最牛叉,竟然能压着组里的两位大咖为他的新剧宣传牺牲到这个地步。 一时间,娱记们脑洞大开,想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人确实觉得苏希景和皮仪夏相爱了,毕竟两人互视的眼神骗不了人。 不管怎么想,他们从没忘了手里的相机摄影机,该拍的拍,该问的问。 皮仪夏和苏希景也大方得紧,并不遮遮掩掩地,任他们拍,任他们问。当然,一般性的问题会回答,如果过于私人的,他们就会相视一笑,直接把问题忽略过去。 还有记者把镜头分到另一边的穆思凡和何骄身上。 唉呀,这两人的脸色可不一样。穆思凡面色青黑,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没还,如果不是场中人太多,说不定他要冲上去把皮仪夏活撕了。至于何骄,则是大张嘴巴,看上去又惊又喜,似乎踩中了狗-屎-运一样。 谁说何骄演技不好的?他把一个恋着穆思凡、时刻盼望正宫赶紧滚蛋的小三演得多活灵活现啊! 这次来的娱记们是由肖楼仔细拟了名单,确定没有那些为黑而黑的无良狗仔才同意他们进剧组探班。但就算这样,万一演员们本身出点儿什么问题,有了爆点,这些娱记肯定不会看肖楼的面子就隐而不发。 比如说穆思凡和何骄,再比如说皮仪夏和苏希景。 管他是不是真的呢?反正当事人都这么说,他们暂时就当真的发出来吧。 约定的探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媒体记者们带着满满的料,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罪证侦查科》的剧组。 穆思凡看到最后一个记者没了影,握紧拳头就朝皮仪夏走过去。 这个人竟然敢在媒体面前那么说话,分明是想让外界人认为他戴了绿帽子!如果他不给他点儿教训,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刚迈出两步,肖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现在继续拍戏! 穆思凡几乎认定肖楼是故意的,就是不想他质问皮仪夏。可天大地大,剧组里导演最大,他说要拍戏,穆思凡就算再不甘心,也得把满腹的心火收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皮仪夏一眼,做了个你等着的口型。 结果苏希景直接挡在皮仪夏面前,轻蔑地扫他一眼,就把自家艺人拉走了。 第一场戏不是皮仪夏的,第二场是,夏天要赶紧进化妆间才行。 晚上拍完戏,穆思凡顾不得缠着他的何骄,连饭都没吃就急匆匆拿起手机看起来。 果然,正如他想的那样,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罪证侦查科》下午探班的新闻。 这些新闻里,提到新剧拍摄进度的几乎没有,陈寺张弈高明艳被一笔代过,薇华被提了几句,剩下的全是他们四个人的照片和新闻。 自从被黑,皮仪夏的微薄就一直很安静。哪怕几个月前曾忍无可忍把离婚证的照片传到网上,之后仍然安静如鸡。 偶尔有几张照片或者动态,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那并不是皮仪夏本人的手笔,绝对是他的经济人在代为打理。 再加上他粉丝性格的特殊性花钱时战斗力1000%,骂战时完全战五渣,这就导致很多网民知道皮仪夏接受了《罪案侦查科第二季》的拍摄,仅此而已。 坐等新剧杀青,然后拿钱买票去刷一次两次三次乃至N次就行了,至于其他的,who care? 结果,就是这么个人,这次直接给他们呈现出一个修罗场。 艾玛,为什么穆思凡在《罪证侦查科》的剧组? 穆思凡在不在我并不关心,可为什么何骄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记得前段时间我夏的出轨假照片全是他一手导演的吧? 说真的,楼上说的我全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夏真的和经济人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挺好的。苏希景长得帅气又阳光,妥妥小狼狗一只,配我夏刚刚好。 最开始留言的这些明显都是皮仪夏的粉丝,一口一个我夏地叫着。 到后来,其他家粉丝开始出现,一律嘿嘿嘿哈哈哈。虽然自家男神or女神几乎没说几句话,粉丝们却知道他们是一起撸过串受过伤的交情,而且皮仪夏不停地把话题往他们身上引,本身就说明他们关系很好。 直到何骄和穆思凡的粉丝出现。尤其是穆思凡的粉们,早在最初,有皮仪夏出轨照流出时,他们就上蹿下跳,骂人骂得最凶,说皮仪夏配不上他们凡凡,敢公开出轨,早晚会天打五雷轰。 及至证明照片是假的,是何骄一手导演时,他们又冒出来,对着何骄一通大撕特撕,却又回头指着皮仪夏的鼻子说,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皮仪夏闹出这事儿,说明本身也不怎么样。 现在有照片证明穆思凡和何骄又混到一起,他们开始还在想是不是借位拍,就像那次皮仪夏的一样。 结果被其他粉丝无情嘲笑。你家的借位照牛得都能借到对方的大腿上坐着,这位借得有多离谱啊?当谁眼瘸还是脑残? 更有人直接把视频链接甩了上来,里面是媒体探班的全过程,何骄和穆思凡的互动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在调-情。 一部分粉丝沉默了,有人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明明前段时间穆思凡还信誓旦旦地说,都是何骄在搞鬼,结果事情还没过去几个月,这两人竟然流出了这种视频。 这是在把他们当傻子耍? 这些愤怒的粉丝立刻取关脱粉。 当然,也有粉丝仍然蒙着眼睛捂着耳朵,或者找不回自己的脑子,以人都会犯错,何骄能改就行、我们凡凡喜欢就好、这只是为新戏做的宣传,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大家要稳住,不要慌,凡凡为新戏宣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们不能对不起他等等奇葩言论来维护自己的阵地。 甚至还有继续跑到皮仪夏微薄下大吵大闹的,说看不住自己的男人,才会让别人趁虚而入,都是你不好。 不过这种脑残粉丝很快就被其他家的粉丝撕了回去,毕竟来逛皮仪夏微薄的,并不只有夏粉和凡粉。 穆思凡看着网络上的风向,一度气得把手机都摔了,却压根止不住幸灾乐祸的言语,也止不住粉丝们脱粉的脚步。 ※※※※※※※※※※※※※※※※※※※※ 今天去练车了,教练姓赵。 先是学了倒车入库,把车挂一档开出库,再挂倒档倒回去。 倒车时,我挂了倒档,松开离合后,静止的车竟然继续往前冲。 我:咦? 重新挂了下倒档,再松离合,车继续往前。 我:咦? 赵教练(扫我一眼,语气无奈):你的倒档没挂上,挂时要用力才行。 我一用力,手却没握住档杆,直接一拳飞到教练身上。 之后教练再也没告诉我要用力。 第111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六) 说到《罪证侦查科》这部剧, 第一季确实火。但再火也有不喜欢看的,毕竟众口难调。第二季的受众绝大部分还是从第一部 分继承下来的, 对这些肖楼早有心理准备。 但这次媒体探班之后,网上对这部剧竟然呈现出了井喷式的热情。 一部分并不喜欢罪案片只热衷于吃瓜撕逼的观众,听说剧里有皮仪夏穆思凡何骄薇华等等这些人,甚至穆思凡拍戏中途就又和何骄搞在了一起,他们都想知道点儿后续。 哪怕这些后续在网上无法找到, 能看看这几个暗流涌动的人拍的戏,从中寻找些端倪,他们也觉得很值得。 而且此次消息一发布, 网上几乎一面倒地同情皮仪夏, 尤其是那些夏粉们, 再次财大气粗地把他以前演过的那些电影和电视剧重新刷了又刷,以此举来表明自己对爱豆的支持。 爱豆有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苦心不清楚,院线电视台那边倒察觉到了。 一般人拍电影或者电视剧,都是上映前宣传,尽量吸引观众进入。观众观看后会打分,打分高的总体来说持久力也比较强, 后续票房能够继续走高, 说白了,就是让投资方继续赚多多的小钱钱。 等时间过得差不多,观众也看过了, 收入就会明显下跌, 有的甚至一两年过去后就杳无音讯, 能坚持让观众一段时间后还两刷三刷的不但剧不错,里面肯定还有观众缘比较好的演员。 皮仪夏算是其中的异类。 他的真实粉丝骂战方面战斗力特别弱,完全属于战五渣。但他们的粘合性却特别强,只要认准了皮仪夏,就极少有脱粉的。 包括穆思凡黑他黑得最厉害的时候,网上一面倒地骂他,他出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却出奇地没受到影响,甚至还有上扬的趋势。 夏粉们心疼自己的爱豆,用N刷的方式对他进行着安慰。 这次更是如此。 就连他刚出道时作为不知道多少号的小配角出演的电视剧,也被人翻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对着他那张青涩却不失青春的俊美脸庞一遍遍地刷。 更别提已经进入拍摄尾声的《罪证侦查科》了。 连肖楼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毕竟他同意媒体探班时,只是想让娱记们照着提问板问一些和新剧有关的问题,压根没想过利用穆思凡和皮仪夏的关系来造势。 结果穆思凡就那么寸,和何骄秀恩爱直接秀到了狗仔的镜头下面。 何骄还因为惊慌失措出了个大丑。 那张翻白眼的照片现在还在网络上流传呢,甚至被众多网友做成了表情包,上面配上各种各样的话流传。 何骄走的本来是水晶男孩的路线,这张丑照一出来,别提对他的形象杀伤力有多大了。 穆思凡进剧组时打的是和皮仪夏修复关系的主意。结果事情发展不如他意,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媒体宣扬的那样。 等剧一杀青,他就黑着脸开车离开。 何骄倒是有心想再和肖导套套近乎。毕竟梁经济人告诉他,自己平时要多和别人打打交道,嘴要甜,娱乐圈里最看重的就是人脉。 不信你看某某男星以及他的新婚老婆,向来被媒体黑了又黑,从整容脸一直黑到及格线下的演技,可为什么还不愁没戏拍呢?就是因为他会做人,人脉广啊。 何骄初听这话时,还真是心潮澎湃,真想一下子手握十条八条和重要人物的联系。可睡一觉再醒过来,面对其他人不阴不阳的表情时,他就退缩了。 其实,凡哥一直都挺好的,只要他一直乖乖地,不给凡哥惹乱子,哪怕从凡哥手里随便漏点资源给他,都尽够他用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以前凡哥就时常说过,连他那个前伴侣皮仪夏也是这样过日子的啊。 从自己心爱的人手里拿资源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经济人本想培养他慢慢独立,看他这么不上进,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当初来何骄身边时,凡哥叮嘱他的话里并没有这一条。他肯多说一句,也是看何骄心不坏的面儿上。 总之,这次《罪证侦查科》第二季的拍摄,除了穆思凡之外,其他人都算心满意足。 肖导收获了一部即将大爆的电视剧,皮仪夏和苏希景关系曝光并且因为有另外一组的对照而没有引起网友的反弹,薇华的人气有所上升,相对她来说高明艳人气升得少了些。不过高明艳之前因为和肖毅炒绯闻被连累,能这么快脱身出来也算幸运了。 就连何骄,都因为和穆思凡复合而兴高采烈。 不高兴的只有穆思凡。 经过这么多次事件,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和皮仪夏是真的完了。 但他不甘心。 从皮仪夏离开他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这个人受不了外面的风雨,早晚会回来的。 这人已经被他养废了,就像一只笼中雀,仍然会吃会喝,却无法自己找食。 皮仪夏自和他认识并确立关系之后,他就有意识地切断对方和圈中其他人的联系,只让皮仪夏用他给的资源。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3) 两人一旦分开,圈里又有他打招呼,难道皮仪夏还能再得到新的通告和资源? 果然,开始那段时间就像他设想的一样,皮仪夏四处碰壁。 穆思凡一点点回想,却始终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么好的开局,一切都照着他想的来,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并没如他所愿? 皮仪夏竟然和他那个新经济人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配拥有阿夏? 穆思凡越想越不甘心,他一踩刹车,开始调头。 冥冥中,他有种感觉,如果这次再不做点儿什么的话,皮仪夏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毕竟,此时的皮仪夏凭着努力和实力从他挖的那个巨坑中爬了出来,名气完全不下于他,日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他就算再想利用人脉给对方使绊子,也无处下手。 娱乐圈中捧高踩低是常态,那些人当初给他面子帮他为难皮仪夏,是因为阿夏那时候实力名气都不如他。 皮仪夏离开时,苏希景去开车,他站在门口等。 就在这时,另一辆看着眼熟的黑车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他面前。 他认出那是穆思凡的车,淡淡地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穆思凡推开车门站到他面前。这个男人个子比皮仪夏高了一个头都不止,光从身高来看,给人一种压迫感。 可惜皮仪夏压根就感觉不到。 阿夏,我们谈谈。他的声音难得温柔。 皮仪夏眉毛动了动,低头看表:小景去取车了,你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 你晚饭还没吃吧?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法国料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那个了。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好?穆思凡克制着自己没在听到小景这个名字时黑脸,仍保持着温柔。 还有九分钟。皮仪夏又说。 穆思凡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制自己的脾气。 你不想跟我去,那我们就在这里谈吧。他说,似乎也意识到了时间紧迫,开门见山,阿夏,我们复婚好吗?你回去,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一对神仙眷侣。 皮仪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神仙眷侣?你确定?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神仙眷侣的意思就是其中一方不断出轨,另一方不断妥协,受教了。 你跟我复婚,我就跟何骄断了,我保证说的是真话。穆思凡说。 我觉得,你跟何骄结婚,跟我彻底断了还更好些,皮仪夏立刻怼了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初的离婚协议书上,我可没占你任何便宜。 你把我的别墅卖了!穆思凡不知道是反驳还是控诉。 皮仪夏气笑:我记得那是我分得的财产吧?难道我没有处置权?卖掉它不是很正常? 那是我们共同的回忆!穆思凡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他说得没错。那个别墅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是两人亲手布置的,充满了共同的回忆。穆思凡把别墅留给他,也是想着让他住在里面,时时刻刻想着自己。 却没想到这人转手就卖了,他还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 人都不要了,回忆还抱着干什么?皮仪夏淡淡地说,小景快来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站着,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的好。毕竟离婚夫夫,很容易让狗仔捕风捉影地写些有的没的。 皮仪夏说着往台阶下走,穆思凡没想到自己一直伏低作小,仍然得不到对方谅解,不由脾气上涌,恶向胆边生。 就你这样的,你还真觉得你能在娱乐圈里走多远?他的声音透着嘲讽,刚进娱乐圈的时候,没有我的扶持,你以为你能得到那么多资源,他们还不都是看我的面子!皮桑夏,听我一句劝,别再逞强。别的不说,你看看你找的那个经济人,你以为他比梁子厉害?一个刚进圈的新人转型的经济人,你还真不怕哪天被他卖了,或者拐到沟里去! 皮仪夏只当做没听到,继续走。 穆思凡被冷落,怒气值越发高涨:皮桑夏,你初进圈时靠我才走到现在,没了我,你什么也不是!你没天赋,没能力,没本事,什么都没有。那时候要不是我看你可怜,给了你几个通告,你觉得会有人请你上综艺?你觉得那几个跟你一起上综艺的练习生真的想跟你好好相处?死心吧!他们无非是看我的面子! 好吵。皮仪夏想。第一次知道男人也有这么罗嗦的时候。 穆思凡眼看皮仪夏一步步走远,头都没回,心逐渐变得恐慌,声音也变得高亢尖锐起来,甚至没反应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皮桑夏,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你发烧接近四十度,是我背着你一步一步去的医院。当时在我背上时你跟我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你感激我,你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会不要我!冲着你那句话,我给你资源,替你摆平事,让你依靠,结果你说走就走,你没良心!你根本配不上我的感情! 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离开的身影猛地站住了。 穆思凡以为自己的几句话让对方良心发现,不由有些窃喜。 阿夏,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们就还能像以前那样。这段时间的事,我们都让它过去,当它没发生过,好不好? 看到皮仪夏转身大步向他走来时,穆思凡的窃喜变成了愉悦,声音再度温柔可亲。 阿 啪! 穆思凡的下一句还没出口,已经走到他面前的皮仪夏伸手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他一向注意保养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带着麻刺的痛意一直传到大脑里。 过了半天,他才隐约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打了? 皮仪夏看着他冷笑,打人的那只手揣在口袋里:哟!人家都说老年痴呆的人健忘,我看你头脑清楚口齿伶俐,应该没这方面的症状吧?可你怎么间歇性失忆呢?光记得你对我的好,屁大点儿小事你都说得清清楚楚,生怕我忘了,恨不得一天提出来一百遍让我记在心里。可你自跟我结婚不到半年就出轨的事,你怎么一句都不提?我当初为你做过的那些事,你怎么一句都不说?是不是你心里也清楚,如果说出来,换了你是我,都不会原谅那个混-帐-王-八-蛋的自己? 眼看穆思凡脸色黑沉,很有要出拳打回去的架势,他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啊,其实有个优点,那就是记性特别好。别人对我好,我肯定忘不了。别人对我不好,我也记得清清楚楚。至于你他冷笑一声,要不是刚才那一下打得我手疼,我还真想再扇你几耳光。说什么皮桑夏配不上你的感情,我倒是觉得,就你这种烂人,只配和何骄那种人在一起。我祝你们BIAO子配狗,天长地久!你们千万别分开,可别再祸害其他人了,就当做好事吧! 穆思凡怒气冲头,提拳就要打回去,路边却传来汽车喇叭声。 不好意思,小景来接我了。皮仪夏突然轻笑一声,穆思凡,你真可怜,你是不是还没仔细看过,你手里那本偷回去的离婚证到底什么样? 说着,他不顾愣在原地的穆思凡,拉开车门坐进去,苏希景立刻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苏希景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男人身影,皱起眉头:夏天,他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为难你了? 皮仪夏微笑摇头:没呢,没有为难,倒是我刚刚打了他一巴掌。 他活该!苏希景立刻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不是顾及到皮仪夏,他早就想找人把那个男人套麻袋狠打一顿。 放心吧,以后他不会再缠着我们了。皮仪夏看出小奶狗张牙舞爪下的担忧,给对方吃了颗定心丸。 ???苏希景虽然没说话,脸上却充满了疑惑。 难怪他会不信,毕竟穆思凡自从离婚之后,就一直疯狗一样追着皮仪夏咬,之后又纠缠不休,连拍个剧也要追到剧组里。 幸好夏天态度坚定,没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跟他说了假离婚证的事。皮仪夏又说。 刚刚说到穆思凡配不上皮桑夏,只配和何骄在一起时,他突然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轻松,紧接着就听到了久违的叫叫的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远离渣男任务目标,请再接再厉,完成另一目标哟!撒花~ 皮仪夏猜测,虽然原主的灵魂已经跟叫叫做任务而消失,但这具身体大概还有残存的一些情感。刚刚两人对峙,他斩钉截铁的话让原主彻底得到解脱,连残存的情感也不再存留。 真是不错。他想。 到目前为止,还剩下一个任务。但那个任务只是顺便,毕竟他和苏希景与思夏的相处极为合拍,思夏不可能再有原剧情里的结局。 苏希景兴奋之下,就想缠着他腻一会儿。可惜皮仪夏向来重视生命,把他的身体推正,让他认真开车。 小奶狗没办法,只得委委屈屈地坐好,眼角却时不时地瞟心上人一眼,再一眼。 肖导的戏杀青了,接下来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小景,你帮我找的射击培训班怎么样了?皮仪夏随口问。 深海俱乐部不错,苏希景说,里面有个叫杰西的老师,枪法很好,十发十中,据说还能几秒内单手拆枪什么的。 皮仪夏眼睛一亮:那么厉害,他怎么跑去给人当教练? 这种高人一般在军队里才会出现吧? 听人说,他是特种兵出身,退伍后回家才发现老家的房子在几天前的夜里被推平了,父母全死在里面。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不过开发商也莫名其妙地死了。 至于他为什么又跑来这边的深海俱乐部,还改名杰西,就不足为外人道。总之里面的故事耐人寻味。 华国有限枪令,普通人员不得持枪,俱乐部里也不允许私人进行实弹射击培训。那些宣称有实弹射击的俱乐部一般都是与政有合作,向相关系统提供练习场所用。 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说深海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并不对外开外,能进入的只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物,比如说红几代等等。实弹射击只是其中一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供游玩的项目。 这么说吧,只要能进入深海俱乐部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皮仪夏早就提过想练习枪法,花钱去米国或者其他国家进行训练当然可以,但苏希景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深海俱乐部。 想进去并不容易。小奶狗的大哥倒是有一张VIP卡,苏希景一直磨了大哥好多天,又割地赔款地签订了好多不平等条约,这才帮自家男神弄到手。 只是这些就不用说给夏天听了。 接下来,苏希景陪着皮仪夏很是过了一段老年养生生活。皮仪夏除了跟杰西教练练枪法之外,就是跟苏希景做点儿或开心或中二的事,或者陪放假的思夏到处疯玩。 小奶狗甚至还开了个直播玩儿。 苏希景虽然还在娱乐圈里,却根本不想着演戏的事儿了。他完全投入到经济人这个角色上,并且越发不可自拔。 他开的直播时常把皮仪夏偷偷拉入镜,或者对对方干点什么恶作剧,最初皮仪夏不知道他在直播,恨得把他按在墙上一通乱吻,结果被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到,一度刷屏到死机。 因着那次乱吻事件,听说皮仪夏的经济人开了直播的网友们兴冲冲赶来,人数直接登顶。可惜苏希景从那之后虽然有时还会二了吧唧地整蛊皮仪夏,却再没拍过两人接吻的时候。 尤其小奶狗直播并不定期开放,常常心血来潮时就来一发。这就导致看他直播的网友们在他的直播间或微薄或其他能联系到他的地方哀嚎着,求他再发些狗粮,他们要饿死了。 普通演员甚至那些流量小生小花们要是几个月不接戏不出通告,肯定会人气大跌。偏偏因为那个二气冲天的小奶狗,皮仪夏哪怕不拍戏,名声也一路高涨,甚至路人缘更好了,人们纷纷转粉。 他的粉丝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纯由战五渣的壕粉们组成,终于也有了护犊子的骂战粉撕逼粉以及各种各样的奇葩粉。 不过,考虑到对思夏的影响,皮仪夏和苏希景一致决定对外封锁思夏的消息。网友们只隐约知道皮仪夏和穆思凡结婚后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儿,在哪里上学却一概不知。 几年后,皮仪夏和苏希景结婚了。 苏希景自己组建了娱乐公司,他签约的第一个艺人就是皮仪夏。虽然以后也陆续进了不少新人或大咖,但唯有皮仪夏的所有行程完全由他一手负责。 原本还指望他在娱乐圈里玩两年就回来继承家业的老爹看小奶狗自立之心坚决,再加上他也算做出些名堂,建的那个娱乐公司已经隐有和圈里龙头老大别苗头的意思,就没再提当初那个约定。 皮仪夏兢兢业业地拍了几年戏,最后凭借一部《青云之上》的电影获得了影帝,之后就一直是半隐退的状态,一年顶多拍一部戏,哪怕粉丝再哀嚎也不多拍。 倒是中二小奶狗的直播陆陆续续地播着,粉丝们因为自家爱豆戏太少而空着的血槽得到补充,就不再强求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希景的直播人数一直登顶,这天他再上直播时,就接到了一则邀请。是平台和某电视台联系举办的一个直播节目,想邀请他和皮仪夏进行访谈。 ※※※※※※※※※※※※※※※※※※※※ 今天去练车时,车出了毛病,车头直接趴窝了,等了两个小时才修好。 这次要说的还是昨天练车时引发的笑话。 驾校现在考试有两种,一种是刷学时,一对一教学,学时满了才可以考试;一种是不刷学时,好多人在一起学,轮着练车,大概学一星期左右就得考试。 甜作者因为考完科一后就偷懒到现在,还有一年左右就要过期,平时工作忙又不能请假练车,只能赶在年前后才行,所以就采取第二种练车方式。 排在一起练车的人很多,教练让我们排队,一个练完另一个上。我飞了教练一拳后,教练一直安静如鸡,直到下一个练车的人要上车,他才示意我下车。 我当时刚倒车入库完,两脚还踩在离合和刹车上。松开刹车,车没动,我就松了离合,打算下车让位。结果车子突然往前走了。 我大惊,赶紧踩死离合,这才意识到手刹忘记放了。 放完手刹,我两脚缩回刚要下车,车子竟然还在动!它竟然还在动!!!!妈呀是不是有鬼?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下车冲到车头那里,用我全部的小体格顶到车头上去,再把车顶回到库里。我甚至有余暇担忧一下自己,能不能顶过那辆车,后来想想,它速度那么慢,我应该能顶过它?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4) 就在我要采取行动时,一直安静如鸡的教练弱弱说了一句:你档还挂着呢。 感谢教练挽救了我一世英名,不然我可能将成为驾校史上第一位奋力和车顶牛的学员!不管顶没顶过都超恐怖! 第112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七) 皮仪夏参加过电视台的访谈, 有时也会被小奶狗的直播摄进去,但正儿八经进行直播访谈却还是第一次。 你要是不想去, 我们就不去。苏希景说。 皮仪夏想了想:去吧。 自从演技得到了叫叫的认可,提醒他已经上升到S级后,他就开始了半隐退的娱乐圈生活,平时的行程空得很,想临时改变一下很容易。 当然, 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了,只是不再把重心放到娱乐圈上。他很享受跟小奶狗的二人世界,更多时候则是跟杰西教练一起进行枪术练习。 现在他的枪法已经达到了十发十中, 单手拆装枪也能轻松做到。如果这时候《罪证侦查科》再来邀请他进剧组的话, 很多用枪的场景他根本不用像以前那样摆样子, 完全能实际拍摄。 说到《罪证侦查科》,肖导这几年已经拍到了第七季。但除了前三季有皮仪夏的飞毛腿出场外,后面四季已经换了新人。 肖导这人大概是从肖毅身上得到了经验,剧组每次因为档期等原因不得不换新主演时,他都会直接让以前的主演角色领便当,再立个新人设。 这做法确实很不错, 现在除了老戏骨陈寺和高明艳还在坚守剧组外, 其他的主演基本都把便当领了一遍。 除了皮仪夏。 他虽然从第四季开始不再参演,肖导却总想着能再邀请他回组,因此飞毛腿在第四季开头并没挂掉, 而是因为立了大功被提拔到另一个地方。 这就给皮仪夏的回归留了余地。如果皮仪夏能长时间参演, 就说飞毛腿舍不得原来的同事, 申请调回。要是他只能参演一季甚至几集,就设定成某个案子太难,无法突破,上面就临时把他又委派回来。 可惜迄今为止,肖楼都没有等到皮仪夏。 杰西带着皮仪夏熟悉了各种现代枪械类型,不论是华国的还是国外的,甚至军用的,他都耐心指点。 来俱乐部的人既富又贵,身份上都很特殊。这些人玩枪基本只是一时兴起,或者防身,并没谁肯深入研究。 皮仪夏还是第一个对枪械这么入迷的人,也是杰西教得最过瘾的学生。 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本事都传给对方。 只是杰西会的也只是现代枪械,对以前的老式枪了解得并不多。而且俱乐部里也没有老式枪的练习,这让皮仪夏对枪的掌握始终有所缺憾,定到A级没再上升。 看来,想把枪术提到S级,光这个任务世界很难,还是要多进行几个世界才可以。 访谈的问题你看过吗?有没有涉及到太私人的?皮仪夏问。 枪法就不在访谈之列,连带着《罪证侦查科》他都希望能规避。 我看过,还可以。基本就是问问你这一年内的安排,再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苏希景说。 娱乐圈里的爱情与婚姻,大多数人都会瞒着藏着,有人甚至结婚有了孩子都还假装单身,比如说某天王。 他们这么做,就是生怕影响到自己的人气,粉丝会脱粉。 皮仪夏却和他们不同,刚和苏希景定下关系,就顺势在媒体进剧组探班时公开了。偏偏那时候有穆思凡和何骄把网友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基本没引起反弹。 后来,他渐渐开始缩减接戏接通告的数量,他的那些粉丝们想看他看不到,叫苦连天时发现苏希景竟然开了直播,还能吃到狗粮,赶紧一窝蜂全冲过去。 小奶狗不但没因为跟他们男神的恋情被针对,反倒收获了粉丝们的感激无数。毕竟他给了他们见男神的机会,更别提直播里的男神更接地气更让他们喜欢。 等苏希景为皮仪夏霸气开娱乐公司时,粉丝们完全被他的大气镇住,不少为此粉上了他。多少人叫着小奶狗已转型成小狼狗,完全是我的菜。 从此看爱豆与他爱人的直播就变成了看爱豆与他的霸总爱人的直播。 后一个光看标题就超高大上好吗? 电视台访谈直播如果真的只围绕他们二人间的感情,这是在变相向他们示好,电视台自己也能讨得观众缘,属于双赢。 皮仪夏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到了约定的日子和时间,皮仪夏去了直播间。主持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长得青春俏丽,看到他就哇了一声。 夏神,我是你的粉丝!她说。 皮仪夏对她微微笑了笑:您好。 自称是他粉丝的人太多,其中有的是真粉丝,有的却只是利用这句话打开话题,并不是真有多喜欢他。 这小姑娘虽然一脸热情洋溢,看上去开心得很,但眼底深处却有野心有算计,完全不是见到自己爱豆时该有的模样。 两人坐下之后,小姑娘先是提问了几个普通易答的问题,紧接着就拐到他的感情上来。 听说您和苏总的感情一直非常稳定,不知道今天我们能不能见一见他的真人呢?夏神,我可知道他现在就在后台呢。小姑娘说着,双手合十做了个请求的动作。 皮仪夏看了看她,又看看前方的弹幕,上面不停有求看二哈一类的字眼飘过。 他不由一笑,点了点头。 二哈是网友们送给苏希景的爱称。因为他处理公司事务时果决凌厉,很有霸道总裁的风范,偏偏一到家里就开始犯二,轴得不行。 二哈并不是哈士奇,而是哈比雕。 哈比雕是一种侧颜霸气正脸二货的神奇生物,简直和苏希景神同步。 网友们都说,苏希景的人形壳子里装的就是哈比雕的灵魂。 直播间的门开了,小狼狗西装革履走了进来,光看外表还真能唬住人,气势十足。 如果忽略掉突然刷出来的N多弹幕的话。 哈哈哈哈,我心心念念的二哈终于出现了! 二哈二哈,爸爸在这里,看过来看过来! 儿砸,我亲爱的二儿砸出现啦! 为什么一看到苏苏,我的脸上就习惯性露出了慈祥的姨母笑? 苏希景板着脸,坐到皮仪夏身边,两只手搭在膝上,对小姑娘微微点头,完全是霸道总裁的气势。 可网友们见得多了,怎么可能被他的表相骗过去,弹幕上一溜的侧脸哈比雕已出现,期盼正脸中。 小姑娘眼睛里闪着光,又提了几个常识性问题,接着口风一转。 夏神,我记得您跟苏董在一起之前,曾经还有一段婚姻,是吗?她问。 皮仪夏眉毛略微动了一下,脸上微笑不变,点了点头。 当初答应做这个访谈的时候,苏希景和电视台约定,提的问题基本局限于二人的感情,除此外只能询问工作,不能再有其他。 可小姑娘冒充夏粉的时候,皮仪夏就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尤其刚刚苏希景进来,主持人眼睛放光,那不是真粉的眼神,而是像看到什么大肥肉。 联想到现在身处的环境,皮仪夏不敢说对方还会按照约定走。 果然,接下来女主持人的提问犀利了很多。 我记得您的那段婚姻对象是跟穆思凡先生是吧?那现在您对穆先生是什么感觉?还有余情未了吗? 皮仪夏还没说话,苏希景突然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则从他身后搭过去,看起来就像是把他整个人护在怀里一样。 小姑娘,我问一下,你叫什么来着?小狼狗抬着下巴问。 女主持人顿了一下,眼中有不悦闪过。 虽说她不是电视台一姐,可好歹也主持过那么多次大型综艺,算是小有名气。结果苏希景上来就问她的名字,这是找茬呢还是找茬呢? 只是面对镜头,她不能有任何失态,带着完美无缺的表情微笑回答:罗丹。 哦,罗小姐是吧?不知道您结婚了没有? 还没呢。罗丹笑了着,感觉自己被这样询问,有失去控场权和主动权的危险,刚要再说话拉回来,就听到苏希景继续说。 看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没结婚肯定也有男朋友了吧?前后处过几个?跟后面相处时一定还念着前任对吧?不然怎么对余情未了这种事这么驾轻就熟呢?讲真,像罗小姐这么重情重意的女人,长得又漂亮,很难得哟,大家要抓紧啊! 说最后一句时,小狼狗面对着镜头,唇角微微勾起,表情无懈可击。 弹幕上再次飘红。 唉呀唉呀,大家快看,我们苏怼怼再次出现了。 果然,霸气不过三秒,二哈正脸突现,这次直播没白看,值回票价了,哈哈哈! 讲真,只有我觉得这个罗丹的问题很不怀好意吗?还故意提起夏神前一段感情,她想挑事儿吧? 我也有这种感觉。奇怪,这种访谈类节目的问题一般不都要提前说好吗?怎么她突然这么问? 我有种感觉,罗丹以及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想搞事,搞大事。 同觉得要搞大事。 大家没觉得二哈忠心护主的模样好萌好萌吗? 那个不叫忠心护主,分明是苏怼怼察觉到了电视台的恶意,干脆撸袖子亲身上阵开干!唉呀,突然觉得这两人好甜啊,快甜掉牙了! ※※※※※※※※※※※※※※※※※※※※ 今天第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113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八) 历代访谈类节目, 基本看不到受邀嘉宾直接怼主持人的情况。一方面是大家都比较会做人,起码面儿上光, 第二个也是很少有像罗丹这么不厚道的,为了爆点直接提嘉宾失败的婚姻经历来说。 访谈做到这里,时间差不多过了一半,但先前那种融洽详和的气氛已经全都消失,反而隐隐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在里面。 夏神, 不知道您上一次婚姻失败后,你有没有反思过原因呢?比如说双方工作都比较忙,以致感情渐淡, 还是其他?罗丹问。 到这个地步, 别说皮仪夏, 就连苏希景都知道罗丹是故意扯穆思凡的。 小狼狗冷淡地扯了下嘴角:你还叫夏神?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皮桑夏的粉丝,其实你是个假粉吧? 罗丹噎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自己今天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但经理许诺过,说只要今天这次直播能够大爆,就捧她做一姐。 一姐啊。那个位子谁不想上去? 如果真能梦想成真,得罪一个已经半隐退的影帝也值啊!皮仪夏再红又怎么样?一年只出一个片子, 低产得令人发指, 过两年说不定就默默无闻了。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夏神,罗丹一句话带过苏希景的质问,再次看向皮仪夏, 夏神, 您觉得在上一段婚姻中, 您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苏希景环着皮仪夏站了起来,冷笑:我不明白你们这个节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出轨的是穆思凡,带节奏黑人的也是穆思凡。皮桑夏蒙受了那么长时间的不白之冤,被人黑成了SHI,到最后才勉强摆脱渣男,得到安宁。现在你不但旧事重提挖人伤疤,还一个劲儿地询问被害者错在哪里?你这言论和被强奸是因为衣服穿得太少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他还觉得不解气,又加了几句:如果你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我想你一定足够贤良淑德。前几天刚爆出一则新闻,说某国男子用绳子勒死怀孕妻子,只因为她烙的饼不是完美的圆形。那妻子和姑娘你的生产厂家是同一个吧? 罗丹张口结舌。身为一个能说会道又有强大控场能力的女主持人,真要和人骂起仗来,她不认为自己会输。可现在毕竟是在镜头前,她真要不顾风度体面,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 苏希景自对方不怀好意的几个问题抛过来后,就没打算再这么耗下去,带着皮仪夏直接离开直播间。 弹幕上一片666划了过去。 打开直播间的门出去时,迎面就碰到了穆思凡和何骄。 苏希景越发觉得这一切全是节目组的阴谋,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就带着爱人离开。 倒是穆思凡脚下顿了顿,嘴唇微动,明显是想说什么。 自从那年他被打过一耳光后,和皮仪夏私下里就再没遇到过。 皮仪夏提醒他离婚证的事,他回去后拿出来仔细比对,这才发现偷回来的证是假的。 怪不得皮仪夏有底气和他怼呢。原来这人以前的步步退让都是假的,故意引他上钩,可笑他还自认胜券在握,总以为再加把劲儿就能让阿夏重新回到他身边。 从那之后,他消沉了一年多。那些日子何骄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分分合合,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相处下来了。 皮仪夏和苏希景结婚的事儿,还是穆思凡从别人那里听说的。那场婚礼相当盛大,苏希景请了一半娱乐圈的人以及一半商圈里的头头脑脑。 那些商圈头脑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娱乐圈这边想破头打算和他们攀上关系,却根本没成功过,没想到通过一场婚礼就能实现他们的夙愿。 也是这次婚礼才让苏希景的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原来霸总苏怼怼并非白手起家的人物,而是身后站着让多少人仰视的庞大家族。 一时间,苏希景成了外人眼中为了不继承家业在娱乐圈里不断打拼的励志典型。 多少圈里人想进入苏希景的公司却不可得。 穆思凡虽然没接到两人的婚礼邀请,却还想出现在婚礼上。哪怕被打了一耳光,他的内心始终存着一丝微弱的期盼。 直到得知苏希景的背景。 穆思凡和于星都是富二代,家世不错,但这不错也得看和谁相比。和普通人比当然远远胜出,和苏希景却完全没法比。 他要是敢搅黄了苏希景的婚礼,不但以后在圈子里寸步难行,连家里公司都极有可能受到影响。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就怂了。 大概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轻易得到时并不珍惜,等失去后才来后悔。越是知道和皮仪夏不可能,穆思凡就越是不甘心。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5) 他不敢明着得罪苏希景,就暗戳戳地自己制造机会。 比如说打听到皮仪夏接了什么戏,他也去接,哪怕以他的咖位去当个小小的配角,他都不在乎。 就算这样,也不行。 有一次,明明都成功了。某个配角据说临时出事故,他主动顶上去。结果他到剧组时,才听说皮仪夏已经离开了,苏希景亲自来接的人。 穆思凡呆住。 他想,苏希景一定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是他出钱收买了那个配角,让对方谎称无法再拍这部戏,才会把阿夏领走。 以苏希景的背景,确实做得到这点。 只是,他跟阿夏,真的就不可能了吗? 这次他收到节目组的私下邀约时,冷寂了几年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能和阿夏见面了,能和他说话了,能和他一起谈一谈过去的事,聊一聊那场婚姻了。穆思凡想,自己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认认真真地和对方说一句对不起,再告诉阿夏,其实自己的心里一直都有他。 可惜,他根本就没能在直播间里见到人。 两人在门口擦肩而过时,皮仪夏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阿夏被苏希景护在怀里,微微抬着头,满心满眼看着的只有那个姓苏的家伙。 那眼神,就像很多年前他看自己一样。 不不,甚至比那时的感情更直白,更浓烈! 穆思凡想叫住对方,想把事先想过好多遍的话说出来。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嗓子眼儿,却卡在那里,压根就出不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希景带阿夏离开。 凡哥,凡哥?何骄在一边看到始终静立不语的穆思凡,心里有点儿发慌,出声叫道。 这几年,虽然凡哥一直在他身边,除了他之外也没再找别的小情人,但何骄却明显感觉到,凡哥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不像以前,凡哥还没离婚的时候,哪怕偶尔也会跟别的小鲜肉来一夜情,却都是玩玩而已,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这里来。 凡哥?何骄小心翼翼地又叫了一声,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穆思凡冷冷地盯着他,过了几分钟突然惊醒一样,问:何骄,你跟我几年了? 快十年了。何骄说,心里突然有点儿感慨。 想当初,他跟凡哥刚在一起时,还是刚出道没多长时间的小鲜肉,结果一个不经意,十年的光阴就要从指间溜走。 穆思凡长长吸了口气。 是啊,快十年了。 他跟何骄快十年了,跟皮仪夏,也快十年了。 那十年里,他都做了什么,都在想什么,怎么就把阿夏弄丢了呢? 穆思凡突然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呆着,仔细回想一下过往。 他转身离开。 何骄一愣,看了看半开的直播间的门,又看了看离去的穆思凡的背景,犹豫一下,还是追着心上人的步伐而去。 直播节目做到一半,受邀嘉宾愤而离席,直播明显不可能再做下去。罗丹说了几句圆场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基本上却是怪苏希景和皮仪夏没有娱乐精神和契约精神,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负责任。 可惜弹幕上的那些留言少有附和她的,大多数人都在留言骂她,或者是骂节目组,甚至还有骂直播平台的。骂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直播偏偏要问男神过去的情伤,当着现任老公的面儿深挖上任老公的事儿,明晃晃的恶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甚至还有眼尖的网友从半开的直播间的门看到了要进来的穆思凡和何骄。 卧槽!这是揭人伤疤不够,还要让前任现任第三者都站在一个台上对峙的节奏?这做法实在太让人恶心了好吗? 亏罗丹还一口一个男神地叫着,这种恶毒女人,满脑子里都是怎么搏出名,怎么上位,她也配粉皮仪夏? 网上的弹幕越来越激烈,节目组那边完全慌了。 他们是想搞大新闻没错,却没想到苏希景这么不给面子,连直播都没做完就直接把人带走了。穆思凡那边更是一见到情况不对就火速离开,结果网友们的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全都落到了他们头上。 他们敢这么搞,是觉得到时候节目大爆,电视台就算得罪了皮仪夏和苏希景,也算有所得。可现在节目都没做完,又留了那么多骂声,台里绝对不会再对他们网开一面,肯定会狠狠地罚他们。 ※※※※※※※※※※※※※※※※※※※※ 父亲病情恶化,白天送进抢救室抢救。现在是夜里,要半夜坐120送到临近大城市进行手术。今天的更新没来得及检查,先发出去,等我有时间了再捉虫。另外,等下我就要跟120车离开,明天的更新不知道能不能有,提前说一声。 第114章 第三个世界(二十九) 皮仪夏的那期直播访谈节目并不成功, 甚至嘉宾半路就离开了直播间,另一对受邀嘉宾则根本就没在镜头前露面。 但它在网上的流传却很广。毕竟苏怼怼向来以二哈形象深入人心, 一听说他为了爱人怼人,网友们都希望能多看看。 一般来说,节目观看的人越多,就说明越火,相应的节目组和主持人名声也会越高。 这次却恰恰相反。节目组在网上几乎被黑出了翔, 连带着女主持人都被抵制,一个明明也算有名气的电视台名嘴,这次兵败滑铁卢, 但凡有她出镜的节目都有不同程度的下滑。 电视台本来还想挽救一下, 却是做得越多, 错得越多。再加上苏希景冲冠一怒为蓝颜,从直播间离开后就直接声明,以后不会再做这个节目组的任何节目。 他甚至想从那个平台撤走,干脆自己组建个新平台,专门为夏天直播。 平台听说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要知道, 苏希景要颜有颜, 要人气有人气,身家丰厚,还是网友们偷窥自家男神的唯一渠道, 别提有多火爆了。如果他关闭了直播间, 平台铁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说不定会有偏激的网友认为是平台容不下人, 再像抵制节目组一样抵制他们,那他们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了留下苏希景,平台老总亲自出面和苏希景谈,可惜小狼狗铁了心,就一句话:不留! 说得多了,他甚至直接怼回去:你是老总,我可是苏董。我又不是卖给你平台了,干嘛要听你的建议?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平台老总苦笑。换了别人说这话,他会立刻让人一边凉快去。可现在他不敢,他还得笑脸相迎。 最后还是皮仪夏私下里悄悄劝了苏希景一句:平台只是个媒介,节目还是电视台做的,别太为难他了吧。 小狼狗这才罢休。 但从此大家都知道,电视台已经彻底得罪了护夫的苏怼怼,虽然后来台里把那个访谈节目取消,女主持人以及节目负责人都消失在人前,苏怼怼的态度却根本没有缓和。 拿他伴侣的感-情-事当谈资,还想他原谅?想滴美! 皮仪夏的第一个任务早在数年前就完成了,可第二个任务却迟迟没有得到提示。 哪怕思夏已经平安健康地长大,考进大学。 皮仪夏一直等了好多年,不由觉得奇怪。 叫叫,你不是坏掉了吧? 当然没有。 那为什么后一个任务不提示完成? 因为小主儿还没完成呀。 没完成?思夏成了大学生,不会再有原剧情里的结局,前途一派光明,为什么还说没完成? 皮仪夏为了规避原剧情,一直很注意保护思夏,从没让他暴露在媒体的镜头面前。 很多人只隐约知道皮仪夏和穆思凡结婚后曾收养过一个孩子,离婚后那个孩子归他抚养。至于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长什么样儿,根本就不清楚。 穆思凡想挽回皮仪夏时,也曾从思夏那里入手。 但很快,皮仪夏就把思夏转到了别的贵族学校,还和校方签订了保密协议,除了校长以及少数几个内部领导外,没人知道思夏的真正身份。 不然以皮仪夏和苏希景现在的知名度,思夏不可能过上平静的生活,早就被狗仔围追堵截各种套话了。 难道这么小心对待,思夏还有可能碰到劫难,还是说非得等到思夏死了才能进行结算?那他要是先撑不住了怎么办? 夏天,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苏希景游泳回来,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问,还随手递给对方一杯橙汁,来,补充维生素。 皮仪夏伸手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着。 没有不开心,他低声说出困惑,我在想,以后思夏会不会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 小狼狗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虽然他已经将近三十岁,却仍然帅气迷人,尤其微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满天的阳光似乎都投射在他身上。 笨笨,苏希景说,人这一辈子,哪有不遇到坎坷的时候?夏天,我知道你疼思夏,可你要知道,我们只是他的养父父,没办法决定他整个人生,我们甚至都不可能陪他到生命尽头,得让他自己试着成长才行。 皮仪夏当然清楚这点。他说那话并没有想包办对方一生的意思,只是在担心任务。 叫叫从来没告诉过他,要是他比任务对象先死了,算不算任务失败? 小主儿放心,你离开这个世界后如果任务目标发生不可预期的事件,并不能怪到你头上。只要你存在于任务世界中的这段时间,任务目标能顺利成长,并且你没有给他留下能带来致命危险的烂摊子即可。叫叫突然出声。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叫叫的意思是,思夏现在的劫难还没过? 他扳着手指数了数。 应该不是穆思凡那边。自从皮仪夏得了影帝头衔之后,名气一路上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穆思凡,虽然这人演技没有下降,甚至随着时间流逝有所增长,但他的戏路已经越来越窄。 没办法,谁让他是苏怼怼公开宣布的最看不上眼的人之一呢? 就算他的人脉还在,苏怼怼却是娱乐圈里的龙头霸总,走到哪里别人都得尊着捧着。那些人脉就算想给穆思凡剧本,也得看苏怼怼会不会不高兴。 当然,苏希景倒不至于逼人上绝路,穆思凡只要想拍戏,还会有不少人捧着剧本过来。可惜那些剧本顶多是中等以上的水准。 想要顶尖剧本?不好意思,顶尖剧本本来就不多,一年也出不了几本。而那些都要送到苏希景的慕夏娱乐公司去,毕竟这个公司是出了名的豪爽大气有眼光。 穆思凡仍然能演主角,也仍然能赚到不少,身家丰厚,但也仅此而已了。 没有顶尖剧本,没有顶尖拍档,没有顶尖导演,他每在娱乐圈多呆一天,距离影帝的宝座就又远了一天。 更何况,还有何骄在。 穆思凡始终没和何骄断了联系。或许知道和皮仪夏再无缘分后,他就彻底放飞了自我,与何骄断断续续多年,却没结婚。就算没有于星在中间乱掺合,两人的感情也没如胶似漆。 于星过了雪藏期后,情势比穆思凡还差得多。圈里人很多都知道何骄只是代人背黑锅,那些黑料大多经的是于星的手。这种人人品堪忧,演技又说不上多超群,要不是有穆思凡照应着,只怕连戏都接不上。 于星很后悔。早知道自己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为什么当年要跟疯了一样地黑皮仪夏,跟这个人过不去呢? 穆思凡人脉那么广,朋友那么多,也没见别人被苏怼怼打压。偏偏只有他,要不是好友念旧,早就滚回家里吃自己了。 于家虽然有一定底蕴,于父却不是有节操的,外面小三一大堆,私生子女也不少,每天在家里吵着要钱花。 于星以前自认和那些人不一样,很是瞧不起他们。此时就算再难,他也不想回去看其他兄弟姐妹的脸色。 他宁愿在好朋友手下讨饭吃。 偶尔他也会有念头滑过:自己这样,和当年的皮仪夏有什么区别?皮仪夏是穆思凡的伴侣,被穆思凡关照也算说得过去。自己又怎么说? 他看不起皮仪夏,无非觉得对方根本配不上他们这种身份的人,配不上穆思凡。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成了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甚至还不如。 于星的处境,皮仪夏压根就没关注过。 他穿进这个世界里多年,自从第一个任务完成之后,就专注做自己的事了。 既然危险并非来自于穆思凡那边,会是哪里? 很快,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这天,思夏回来,兴高采烈地向皮仪夏宣告:他有了相爱的人,是个男的。 皮仪夏并没追问对方的情况,条件如何,性子如何,和思夏能不能过到一起,只是微笑着抱了抱对方,感慨地说了一句:思夏长大了。 见到他这样,思夏反倒有些不知足,非要多说几句。 爸爸,我跟你说,他对我可好了。思夏小声说。 皮仪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对你好就好,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思夏的脸红了红:快半年了。本来刚在一起时,我就该告诉爸爸的。可我觉得那时候的感情还不稳定,想观察一段时间,这才拖到现在。 哦?他是你的同学?校友?还是社会人?皮仪夏慢悠悠地问。 不是同学,也不是校友,思夏声音有点儿低,他是我隔壁大学的学生,叫国明昌,比我大两岁。 隔壁大学京都电影大学?皮仪夏想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学校,思夏笑了起来,他刚追求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毕竟阿昌长那么帅气,我从来没想到能和他在一起。可能,这就是景爸经常挂在嘴边的缘分吧。 他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吗?皮仪夏随口提了一句。 当然不知道,思夏见夏爸没反对自己的这段感情,心情一下子灿烂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忐忑,以前夏爸和景爸就常告诫我,不要把我们家里的情况往外说,我一直记得的。 不是他们故作玄虚,毕竟皮仪夏和苏希景都算是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多少人暗戳戳地盯着他们。不论是娱乐圈里还是整个苏氏,都有无数敌人隐藏在暗处。 思夏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皮仪夏坐在原处,含着笑意听思夏说国明昌多好,说两人间的种种趣事,说到最后,还是苏希景的推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思夏回头看到景爸的身影,心底突然涌起迟到的羞涩:哎呀,夏爸,我不跟你说了,我先上去休息。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6) 说完,他起身跑走了,头也没回。 苏希景走到皮仪夏身边,看到他那张已经消失了一大半笑容的脸,不由伸手摸了摸:怎么了?你看起来并不很开心的样子。 思夏说他有男朋友了。 小狼狗失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就这事啊?思夏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感情也不奇怪啊。怎么你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皮仪夏当然不放心。 因为他从思夏的话里隐约感觉到为什么自己会迟迟没完成第二个任务。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皮仪夏躺在床上,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在脑中开始呼唤系统。 叫叫,思夏喜欢的这个国明昌,是他的劫难,对吧? 对,小主儿,就是这个家伙,叫叫回答,系统经过检测推断,判断出思夏对国明昌的爱情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国明昌对思夏的感情却连百分之三十都不到。一旦这段感情出现什么变数,以思夏的爱情度,很有可能冲动地采取伤害自己的行为进行发泄。 皮仪夏闭上了眼睛。 如果让思夏拥有美好的感情,是不是就算我第二个任务完成? 是的,小主儿。毕竟你和苏希景都不能陪他到生命终点,等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后,他必须有精神依托,才不会被你们的死亡击垮。一个完全信任知情知意的爱人确实能做到这点,当然,别的也有可能,只是对年轻人来说,知心爱人绝对是他最想要的。 如果让国明昌对思夏的感情也上升到九十以上,甚至百分之百,应该也算完成任务吧?皮仪夏又问。 看思夏对国明昌的着迷程度,除非有什么大变故,否则很难让这个陷入爱情的年轻人清醒。与其另找一个人和思夏从零开始重新培养感情,提升国明昌的感情度似乎更简单些。 不够爱并不算什么无法原谅的错,只要之后能深爱不就得了? 建议小主儿最好别这么做。叫叫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为什么? 因为国明昌就是原剧情里那个捅死思夏的脑残粉。叫叫给了一个残忍的答案。 皮仪夏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毕竟原剧情只说了某未成年脑残粉人肉到思夏,捅死了他。至于那个脑残粉姓什么叫什么,统统都没说。 却原来,劫数果然应在这里吗?和原本杀死自己的男人HE,难怪说他第二个任务没有完成呢。 就算剧情已经被他改变,原剧情不复存在,那个为换他过来任务而消逝的灵魂却不是假的,原剧情也不是假的。 真就这么眼睁睁地让思夏和国明昌在一起,消逝的灵魂情何以堪? 我知道了。皮仪夏叹息。 而且,小主儿,国明昌对思夏的感情并不单纯,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只是不够爱思夏,他充满野心。叫叫再次提醒。 国明昌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穆思凡,一度把他奉为自己的偶像,拼着几顿不吃饭也要买穆思凡的画报和周边,把它们贴在床上,摆在桌上,放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那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只以为这是普通的追星。 毕竟男星吸引到的粉丝不止是女粉,男粉也不在少数。 直到穆思凡做的种种丑事暴露,完美爱人的人设完全崩塌,其他粉丝只是难过脱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却像是遇到了世界末日,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不吃不喝,拼命揪着头发,大叫不可能!我的偶像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那时他才隐约感觉到,他对穆思凡并非是普通的粉丝对爱豆,而是对待自己的爱人。 因为爱,才受不了人设的崩塌。他觉得受到了无情的背叛,他要报复。 国明昌报复的手段很别具一格,他粉上了苏希景。 苏希景是圈子里有名的苏怼怼,不止一次公开宣布这辈子最看不上眼的男人之一就是穆思凡。 在国明昌的潜意识里,穆思凡骗了他,该被报复。苏希景每次怼穆思凡,都是在帮他出气,都是为了他。 就这样,曾经对穆思凡的那些懵懂的爱,此时悉数转化为对苏希景的满腔热诚。 他甚至向苏希景寄过血书,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可惜苏希景虽然身在娱乐圈,毕竟不是那些靠粉丝吃饭的艺人。不论国明昌还是其他粉丝邮给他的所有东西,工作人员统统自行处理,从来不会送到他面前。 时间长了,国明昌有些绝望。他想,或许自己没有机会,无非是因为他的苏神最喜欢皮仪夏那一款,他和皮仪夏相去甚远。 哪怕弄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衣服,连走路姿势都刻意矫正,但假的就是假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哪里都不像皮仪夏。 就算某天他真穿到了皮仪夏的身体里,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西贝货。 既然无法模仿,那就不模仿了! 华国现在整容业发达,很多演艺圈新人或者网红为了前途咬着牙整容,不少人拿着皮仪夏的大海报,对整容的医生说就整成这个样子。 国明昌见过好几个整得和皮仪夏相像的男人,有个乍一看甚至有五六分像,再化个妆,坐在那儿不动,堪称真假难辨。 可惜一走动一说话就露了原形。 皮仪夏是个很难模仿的人。不论外表再像,那种自然而然与本身融为一体的沉淀下来的气质,可不是靠模仿就能做到的。 国明昌很失望,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那么固执地寻找和皮仪夏相似的人干什么。他喜欢的明明是苏希景,不是吗? 直到这时,他遇到了思夏。 思夏的长相只能算中上,在充斥着帅哥美女的京都电影大学里根本排不上数。国明昌认识他,还是舍友的新男友和思夏同一个宿舍,一次吃饭时无意中见到。 开始国明昌并没把他看到眼里,直到说了几句话后,他才发现,这个年轻人,无论咬字吐音,还是眼神微笑,竟然和皮仪夏都有几分神似。 就是长相差了点儿。 这很正常。毕竟皮仪夏是思夏从小到大接触过最多的人,还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两人神似实在很正常。 国明昌当然不知道思夏和皮仪夏的关系,但隐约熟悉的感觉让这个人对思夏有了很大的兴趣。 追思夏时,她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对自己有好处。直到有天,思夏在他面前睡着,看着那张对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国明昌突然冒出一个绝好的点子。 如果他把这个人送去整容,整成皮仪夏的样子,再送给苏希景,岂不大妙? 不不不,他当然知道苏希景和皮仪夏感情不错。不过皮仪夏毕竟是个二手货,以前跟穆思凡有过一段,苏希景再喜欢这人,心里总还是有遗憾的吧? 哪个男人不希望完整地拥有自己的伴侣,得到伴侣所有的第一次呢? 而且皮仪夏年纪不小了,都是奔四的人,哪怕保养得再好,肯定也比不上他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小鲜肉。 如果他把一个年轻版的皮仪夏交到苏希景手里,让苏神圆了完美拥有爱人第一次的梦想,一定会把想到好办法的他看在眼里,记到心上。 到时他再向苏神坦白自己这些年对他的热烈感情,自己为了苏神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苏神就要感动到把他拥在怀里。 之后的娱乐圈将会任他横行,所有的好本子则排着队送到他面前,任由他挑选。那些毫无演技只会嗲嗲嗲哭哭哭的小花小生们,定能跪在地上叫他昌哥,求他提携。他将成为娱乐圈的王。 国明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手都激动得抖了起来。 当务之急,要稳住思夏,让他同意去整容的提议。 至于思夏家里会不会同意,国明昌压根就没想过。他和思夏相处好几个月,都没听思夏主动听过家里的事儿。他旁敲侧击地探听过几回,思夏却都很快把话题转移开。 次数多了,国明昌猜测,一定是思夏家境一般,甚至贫寒,这才羞于提及家里。这种人在他们大学里见得多了,连反应都一模一样。 没想到思夏的虚荣心这么强。当然,这也是好事,毕竟人要真的无欲无求,就很难掌控了。 其实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不是不喜欢思夏,毕竟这个年轻人干净纯粹,一看就被护着长大。只是,男人总不能被感情困住。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打定主意,国明昌开始联系靠谱的整容机构。 所谓靠谱,一方面是要保证手术的成功率,毕竟整容费不能白花;另一方面,得有严格的保密服务,不能随意把客人的情况透露出去。 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让他找到这么一家。 ※※※※※※※※※※※※※※※※※※※※ 感谢小天使们的关心与祝福。 昨天我跟120车走,把父亲用担架车运到车上后,除了医护人员外,只有两个位子可以让人挤着坐。当时是我妈,我小姨和我在,三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不能去。我和我妈的意思是让小姨回去,毕竟病重的是我父亲,再说护理病人要熬心血,小姨年纪大了。等我和我妈坐到车上,车门都关了时,父亲突然挣扎起来,跟我说让我回去,让小姨上车。我当时就傻了,跟我妈坐在车上傻呆呆没反应过来,父亲又说一遍,再说一遍。我看到他脸都憋紫了,急得马上要闭过气,吓得赶紧下了车,换小姨上车。 现在想想,应该是父亲想到我家里孩子太小不放心,才会赶我回家。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亲是多发性癌症晚期,食道部分因为癌细胞肿大压迫到气管,把气管从圆形压成了一条缝,才会呼吸不畅。昨天在医院里好几次因为喘不了气差点儿活活憋死,还好连夜送到临近城市的医院,今天给气管做了支架手术,现在呼吸已经通畅了。我今天去家这边医院结帐,又办了转院手续。因为是周末,医保中心不上班,要等到周一才能办完,之后我要带着所有材料去父亲那边的医院。今天哥从另一个城市赶去父亲那里护理,哥身体也不好,周一哥还要坐飞机去北京看病。 家里情况这样,科二暂时考不上了,明天我要去驾校和教练说明情况,把约考取消。明天一天我会争取多码几章存稿,至于能码多少,我也不清楚。希望能支撑到我陪父亲回来。 再次感谢小天使们的祝福和理解,今天上来码字时看到你们的留言,心里暖乎乎的,爱你们。甜作者嘴笨,不会说别的,只能保证以后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多多码字,以此来回报小天使们的厚爱。 第115章 第三个世界(三十) 找到了靠谱的整容机构, 国明昌就把思夏约了出来。 临近期末考试,课业量比较繁重, 思夏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过国明昌。接到他的电话后,思夏别提有多雀跃了。 他兴高采烈地赴了约。 两人约好的地点是一家很出名的餐厅,平时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家境不错有一定身份的人。 以前两人每次约会时, 国明昌都会找路边小店,美其名曰节俭,说要省下钱来把思夏娶过门。 不过自从一次思夏结了帐后,结帐几乎就成了思夏的事儿。从那儿后国明昌指定的约会地点就渐渐高档起来, 直到最近两个月内,基本是非高档场所不进了。 侍者引两人到了预约好的座位上,国明昌体贴地把点菜单交给思夏。 侍者看两人点完菜,微微鞠躬退了下去。 有小提琴声在餐厅里悠扬流淌。餐厅里人不少, 但大家都很注意,说话时的声音很低, 并不会打扰到别人。 国明昌觉得很舒服。 他喜欢这种一看就是上等人呆的地方,呆的时间长了, 他就有种自己已经成为人上人的错觉。 不过, 谁能说这是错觉呢? 毕竟只要把思夏送到整容机构那里, 基本就万事大吉。 目前他要做的,只是劝说思夏。 思夏一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平时经的事少, 有时心性还和小孩子一样, 国明昌决定先引导对方多说些话, 主动退让答应对方几件容易办到的事儿,这样等自己开口时,成功率能大一些。 阿昌,你今天有时间了?思夏笑着低声问了一句,假期都有什么安排啊? 我时间一直比较充足,前些天没同意和你见面,是怕耽误你的时间,毕竟你们期末考挺难的,你不是常说你们系主任像灭绝师太,最喜欢给看不顺眼的学生挂科吗?国明昌说。 思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国明昌觉得这样肆意笑着的人更有点儿像皮仪夏了。 真的很像啊。 放心啦,我平时都很注意复习的,就算多和你出来几次,也绝对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业。他信誓旦旦地说。 两人闲聊几句,侍者把他们点的几样菜端上来,布好,这才微低头退下去。 思夏犹豫一下,抬头小声说:阿昌哥,那个,你这月末有时间吗?我两个爸爸想见见你。 思夏没有父母,而是两个父亲,这点以前他就说过,国明昌早就知道。 事实上自从华国通过同性婚姻的法律之后,由同性组建的家庭已经越来越多了。这种家庭中的孩子,要么是一方找代孕机构解决,要么就是双方商量好后去孤儿院领养。 两种方式都相当常见。 一般来说,采取前面那种方式的多是有钱人,毕竟再怎么样,人内心深处还是隐隐希望能有一个属于自己血缘的孩子。采取后一种方式的多是情况不太好的家庭,他们付不起高额的代孕费,只能领养孤儿来给自己和爱人养老送终。 国明昌判断思夏家境不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思夏是被两个父亲领养的。 见他们啊国明昌有点儿犹豫。 他不怕思夏的父亲看不上他,只是他觉得两个穷人对自己的将来没什么大帮助。至于说相看什么的,说实话,国明昌觉得现在根本没到那一步。 虽然他时常对思夏说要领对方回家给父母看看,那是因为他知道思夏比较羞涩,不好意思点头。说白了,他就是在诳思夏。 不过,想到自己等下要说的事,国明昌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那天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有什么临时安排。你知道的,我们学校突发状况比较多。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就去。 听了他的回答,思夏心里有点儿失望,但很快就打起精神。 阿昌哥说得没错,京都电影大学虽然功课不算重,可平时事情特别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来个通知。自从两人在一起,他们的约会都被搅黄过好几回呢。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7) 既然这样,也不能怪阿昌哥不一口答应。 好的,阿昌哥。那说定了哦,要是有时间,一定要来见见我爸爸。我爸爸特别想看看你。思夏笑着说。 他在这个家庭中长大,皮仪夏一直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犹如慈母。苏希景则很好地充当了父亲的角色,每天带着他疯玩疯闹,满足他一切合理愿望。思夏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两个爸爸,如今有了心上人,当然也希望他们三人能见见面,相处融洽。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一直不错。眼看这场约会即将到尾声,国明昌总算把心底的盘算说了一点点出来。 思夏一愣,惊诧莫名:让我去整容? 国明昌点点头。 为什么?思夏结结巴巴地问,我,我,阿昌哥对我的长相不满意吗? 难道是觉得他长得太丑? 和皮仪夏苏希景这两个盛世美颜朝夕相处,思夏当然知道自己这张脸顶多算中上,跟真正的帅哥美人根本没法比。可是他从来都没把这点放在心上,毕竟长相是父母给的,并非他所能控制。 不管怎么说,他和丑还有着很大一段距离吧? 正想着,就见对面国明昌在手机上按了几下,调出一张图片给他看:思夏,我知道你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不过我现在是京都电影大学的学生,以后肯定要在娱乐圈里发展,对圈子里的人和事难免多关注一些。其实我一直有个男神,你看,就是他。 国明昌说着,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思夏看到上面的人时,眼睛都瞪圆了,一声夏爸差点儿脱口而出。还好他及时醒悟过来,又咽了回去。 你,你说皮仪夏是你男神?他结结巴巴地问。 妈呀,自家夏爸竟然是爱人的男神,那等到阿昌哥发现夏爸即将成为岳父时,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想想就觉得兴奋,很想看到那个场面啊。一向比较单纯的思夏压根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这样想着。 原来你知道他是谁吗?国明昌应了一句,心里却不怎么感到奇怪。毕竟皮仪夏和苏希景那么红,很多并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知道这对夫夫。 我觉得你和皮仪夏挺像的,国明昌又说,我不是说你们长的像,或者名字像。虽然你们名字只差一个字。你们的气质很像。 思夏低着头笑了笑。 他知道好多小鲜肉为了挤进娱乐圈,挖空心思整容,有一部分就整成了他夏爸的样子。可他夏爸那么厉害的人,是一般人能学的吗?就算他们把脸整得再像也没用,只要一张嘴,一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很轻易分出真人还是假货。 思夏听到国明昌说他跟夏爸气质像,内心又激动又自豪,不由自主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你和我男神气质相像,如果你整成他的样子,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毕生就圆满了。思夏,你不用担心我爱的到底是谁。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分得清你们两个。我只是,只是一个憧憬,一个梦想,你明白吗? 思夏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 对哦。阿昌哥把夏爸的照片拿出来前,是说了让他去整容的。 整容成夏爸的模样?思夏又好气又好笑。 他甚至想象不出当他顶着夏爸的脸回家时,景爸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总之这事儿绝对不成!不管阿昌哥是想圆了拥有男神梦想还是真打算把他当成夏爸去看。 如果说国明昌当初追他就是看他和夏爸有相似之处,他不会生气。但由此打算让他整容,那就过分了。 我不会去的。思夏说。 国明昌没打算一下子就说服对方,他甚至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说什么,怎么说。思夏一开始的拒绝在他的预想当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劝说着,称得上苦口婆心,几乎把能想到的理由都用光了。 可惜这次思夏的固执超出他想象,从头到尾就一个回答:不去整容。 国明昌说得嘴巴干掉,言语匮乏,仍然没得到想要的效果,耐心渐渐消退,终于不耐烦起来。 如果不是思夏整容对他以后的计划有重大影响,他怎么会在这个倔强的少年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现在思夏告诉他不去,那怎么行? 国明昌站起身,脸色冷冷地:思夏,你常说喜欢我,爱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结果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你还不答应。要是你你家境不行,拿不出整容的钱,整容费我掏。可你根本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我实在怀疑你爱我的心。 思夏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整不整容竟然被国明昌爱不爱联系到一起。 他当然是爱国明昌的,因着这份爱,他可以在某些时候做出一定的让步。只要不触及底线,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可以为对方做很多事。 可是,整容? 以前有句老话,叫身体发肤,父母所授。现在不流行了,但整容这种在身体脸上动刀子,一不小心还要危及健康的行为,总不是小事吧? 这根本不是整容费谁出的问题! 他呆呆地说:阿,阿,昌哥,我,我当然,是爱你的。 国明昌脸上出现讥讽的笑:这就是你的爱?连帮我圆一场梦都不行?你的爱可真浅薄!思夏,我看我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两人的感情才行。这几天我们先别见面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思夏起身要跟过去,却被侍者拦住:这位先生,您二位似乎忘了点什么,请去前台那里走一下好吗? 这是在委婉地提醒对方还没付帐。 思夏着急地抬头看向国明昌,那人明明听到了侍者的话,却连头都没回,脚下更是加快了几分速度。 等结完帐,思夏已经找不到国明昌人了。 他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皮仪夏正在给新移盆的植物浇水,看到他回来,不由挑了下眉毛。 思夏,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学校复习太忙,期末考前都不打算回家吗? 思夏皱着眉头看他,说了句没什么就上楼回了卧室。 皮仪夏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由一笑。 思夏这个年轻人一下子变得这么消极,除了感情受到挫折,还能是什么? 真巧。他先前刚和思夏提过想见国明昌,这对小恋人就闹起了矛盾,很难说国明昌不是故意。 毕竟在国明昌心里,思夏就是个家境一般的孩子,父母都没什么助力,也就不用费心巴结。 他不打算开导思夏,毕竟很多时候,爱情犹如跷跷板,爱得越深付出越多的人就越卑微。若是对方能体谅他还好,若是不能,就算低到尘埃里又怎么样。 最主要的,还是要思夏自己想明白。 思夏临睡前,还抱着一线希望,想国明昌是不是一时气愤才不接他电话,不回他微信,说不定第二天早上就会想通。 可惜直到一周后,思夏期末考结束,也没能再联系上国明昌。 大概嫌他电话微信太多太频繁,最后国明昌把他拉黑了。 思夏心里难受,又不敢让皮仪夏和苏希景看出来,生怕降低国明昌在他们二人心里的印象,只能一个人憋着。 这天,苏希景帮皮仪夏敲定了行程,一个星期后会有一个慈善晚宴,两人会一同参加。 皮仪夏和自家小狼狗商量完细节,转头看到思夏没来得及完全掩饰住的沮丧和难过,想了想。 思夏,你要不要去晚宴上玩玩?他问。 虽说二人一直很注意思夏的隐私,但像这种见世面的场合,他们并不禁止思夏参加,只不过为了避开狗仔镜头,不会同他们在一起罢了。 思夏想到国明昌最近的冷淡,假期到了没什么安排,一个人空在家里难免伤心,就点点头。 皮仪夏笑了,立刻拉起他:那我们现在就去替你准备衣服。 像他们这种人,出席晚宴时衣服一般都是定制,很少直接拿成品穿。就算用成品,也会有专门的设计师帮他们按照身材做细节上的处理。 专门为苏希景皮仪夏做衣服的设计师是个欧洲人,他们都叫他森姆。森姆是个大胡子,身材高大,蓝色眼珠,华国语说得相当地道。 如果只听口音不看长相的话,几乎很难听出他是外国人。 据说当初苏希景想为自己和爱人找专门的服装设计师,应聘者中森姆和另外一个英国人最厉害,两人的分数不相上下。可面试时,森姆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征服了苏怼怼。 森姆直接承认,为了有机会得到这份工作,他提前两年开始学习华国语,语言老师都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普通话一级甲等的那种。 两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招设计师的想法呢。小狼狗说。 没错,森姆承认,但我想,苏先生以前用的都是家族里的设计师,既然从苏家独立出来,各方面都会重新聘请新人。我相信您会这么做,我就开始准备了。华国有句话说得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苏怼怼一下笑出声来。如果他记得没错,这话明明是法国人说的。森姆为了讨他欢心,连法布尔的国籍都改成了华国,他倒是感应到对方对这份工作的志在必得。 挺好。 小狼狗留下了他,森姆也用自己的本事证明了苏希景的眼光。到现在为止,苏希景和皮仪夏的服装设计师共有四个人,但森姆却凭能力成为其中的首席,足可见苏怼怼没看错人。 一行三人去了森姆那边,森姆一边询问晚宴的性质,以此来确定三人的穿着,一边说些最近听到的笑话逗思夏。 思夏想着森姆应该是看出自己心情不好,但他实在不想装出一副笑脸,干脆起身站到落地窗边,从窗帘缝隙往外面看。 这时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外面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思夏漫不经心地看着,突然眼睛亮了一下。 他竟然看到了国明昌。 国明昌正和一个女孩子在街上走,两人看起来挺亲密,偏着头不知说些什么。女孩子听到后来,捂着嘴微微笑着。 思夏转身从楼梯上跑了下去,等他到外面时,那一男一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想了想刚刚看到的方向,拔腿追去。 果然,不多时,他就再次看到了那两个人。 阿昌哥!他高兴地叫着,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在国明昌胳膊上拍了一下。 这一个多星期的冷战,他已经想得很明白。国明昌让他去整容,无非是觉得离偶像太远,想有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他向对方坦白,皮仪夏就是他夏爸,国明昌应该能理解他,不会再强迫他整容。 毕竟只要两人结婚,国明昌就能天天见到偶像了。 其实这个决定他前几天就下了,打电话时才发现对方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里,无法再联系上。 既然现在见到了面儿,他就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把误会说清楚。 至于国明昌身边那个女孩子,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可能只是他的亲戚或者同学一类,顺便跟他一起逛街买东西的。 国明昌转头看到是他,本来带笑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有事吗?他的声音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感情。 思夏听得心里有些难过,正要把想好的话说出来,就看到国明昌身边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偏头看着他。 哟,阿昌,这人是谁啊?上来就拍拍打打地,好没礼貌。说着还故做俏皮地耸了耸鼻头,声音里带着撒娇意味。 这人啊,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叫皮思夏的。国明昌转头看着女孩子,冷脸立刻笑得花一般,看得思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仙儿,你别看这人跟皮仪夏名字就差了一个字儿,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心被骗。 思夏原本热血沸腾的心被那个骗字扎得冷了大半截。 他张了张嘴:阿昌哥 女孩子咯咯娇笑起来:哎唷,叫得这个亲呀,还阿昌哥呢。什么哥啊?是不是情哥哥啊? 思夏从话里听出浓浓的恶意,有些不知所措,转头求助地看向国明昌。 国明昌却一眼都不看他:什么情哥哥?我们是处过几天,可早就没关系了。他跟个木头似的,一点儿都不会来事儿,我那时也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这么个东西。仙儿,你别理他,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好的心情,都快被他破坏光了。 思夏站在原处,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虽然离得那么近,却连国明昌和那女人的背影都看不清了。 原来,他在阿昌哥心里是那么不堪的吗? 不知站了多长时间,直到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紧接着夏爸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傻思夏,你在这里干什么? 思夏一腔委屈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头扎进皮仪夏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苏希景赶紧撑开一把遮阳伞,伞边低低垂下,隔断路人看过来的好奇目光:夏天,我们上车。 皮仪夏带着思夏上车,年轻人的心完全被刚刚那些话打击成了一片片,坐在后座椅上继续哭,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出来。 哦,你是说国明昌啊,皮仪夏恍然大悟,其实那天你跟我说你正在跟他谈恋爱,我就一直让你景爸注意着他。上周他突然对外宣布说恢复单身,没两天就找了个新女朋友,叫叫什么来着? 皮仪夏转头问苏希景。 叫何仙儿。 对,叫何仙儿,皮仪夏继续说,那几天我看你心情不好,还以为你真跟他断了,失恋才会低落,听你刚刚的意思,你们还没分手? 没有,阿思夏习惯性地要叫阿昌哥,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对方那些话,生生改了口,国明昌说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这几天先不见面。 结果不见面的几天,人家连新女朋友都挎上了。 亏他刚刚还自认为贴心地替对方找理由,以为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是国明昌的亲戚朋友。原来朋友确实是朋友,却是女朋友! ※※※※※※※※※※※※※※※※※※※※ 父亲的手术昨天下午做完,情况不错,从嘴里下进去的支架,现在呼吸恢复正常了。不过在转院之前,我们这里的医生就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说老人时间已经不多。我说我们知道,只是希望父亲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舒服些,走得安心些。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8) 转到外地前在我们这边的医院里,父亲有几次差点儿憋死,当时脸青紫青紫地,手不停地乱划乱动,还强撑着从身上解钥匙给我妈,又把衣服里的钱都掏出来给她。我当时强忍着,一转身眼泪就掉下来了,止都止不住,又怕被父亲和母亲看到,只好躲到角落里擦干眼泪,转头又若无其事地陪着他们,配合护士帮忙。 其实父亲是一个挺难相处的人,年轻时跟母亲天天打架,那时真看不出父母感情好在哪儿。可是自从父亲生了病,是母亲一点儿一点儿伺候着,父亲在生死关头担心着的也是母亲,怕他不在了她过不好。现在一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仍然忍不住掉眼泪。 第116章 第三个世界(三十一) 思夏很喜欢国明昌, 却绝不会没原则到失去自己。如果国明昌只是像一周前那样跟他说需要冷静一下,他还会考虑是不是自己也有过错。可这个男人已经当着他的面儿挎上了新欢, 再让他低三下四去纠缠,思夏绝对干不出来那种事儿。 虽然心里实在很难过。 他跟国明昌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还不到一年, 而且两人间除了亲亲抱抱之外也没有其他更亲密的举动。一旦决定从这份感情里走出来,思夏就强迫自己尽量别去想那个人。 国明昌也没联系他。 就像皮仪夏和苏希景说的,他的新女朋友就是何仙儿。何仙儿是娱乐圈里的人,她说她堂哥是何骄, 自己能弄到不少资源。 说这话时,何仙儿故意压低了声调,仿佛怕其他人听到一般,凑到国明昌耳边轻轻地说。 从她口中呼出的气流热热地打在他的耳际, 让他觉得仿佛有一只小手在那里慢慢地抓搔着。 何骄啊。 国明昌恍然。 要说数年前,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何骄是谁。可自从穆思凡黑皮仪夏不成反暴露自己之后, 何骄的大名几乎响彻整个娱乐圈。 毕竟一个硬着头壳非要帮金主背黑锅,过后又顶着网友们的骂名再次跟金主搅到一起的人实在太少, 何骄算是其中翘楚。 让人想印象不深都不行。 有穆思凡在, 他混得不算差, 起码接戏不愁。有时是男四,有时是男三男二,运气好点儿时甚至能拿到男主剧本。只是他的荧屏形象一直没怎么变过, 演的基本都是清秀中带着几分懦弱的角色。 以至到后来, 人们在电视剧里看到他就能猜到他扮演的人物什么样儿, 大概会是什么下场。 何骄曾经想过转型,还特意跟梁经济人提了这事儿。对方倒是很上心,接下来拿给他的剧本确实不是清秀懦弱的男人,而是恶毒无耻的小三反派。 他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他是想转型,却没想转这种型啊?就算转成功了,观众们会怎么想他?他几乎想象得到那些人一见他就要指着他鼻子骂。 梁经济人脾气很好,见他不喜欢这些剧本,就默默收了回去,再给他的还是清秀懦弱型。 何骄不想多给人添麻烦,再没提过转型的事儿。他却不知道,梁经济人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什么转不转型的,无耻小三不就是他本色出演么? 以前梁经济人觉得皮仪夏配不上穆思凡,现在再想,压根就是人家为了打理好和凡哥的小家,精力没全往演戏上用好吗? 不然现在那个演戏精湛的皮仪夏哪来的?苏希景是有能力有背景,可他在演技方面连何骄都不如,压根给不了皮仪夏任何帮助。 皮仪夏自跟凡哥离了婚之后,接的戏一部接一部,每部里面的演技都甩以前一条街,完全让人领略到什么叫全心全意做好做精一件事。 梁经济人甚至觉得,以前皮仪夏不这么出名,还有凡哥的锅。毕竟那时候皮仪夏能得到的所有资源都是凡哥给的,凡哥挑剧本挑角色时,一般都会选比较不错却不拔尖,尤其难度较低的来。 凡哥觉得皮仪夏根本演不来太复杂的角色。 看来,那几年里,不管是他,还是凡哥,都从来没真正了解过皮仪夏。 越这么想,越把皮仪夏跟何骄做比较,他心里就越看不上何骄。 可是他知道,凡哥跟皮仪夏早就不可能了,在凡哥满天黑对方的时候。既然这样,他就只能跟在何骄身边,一直当对方的经济人。 哪怕这人再不成器。 何骄的确不成器。他吃不了苦,拍戏特别喜欢用替身,不管是吊威亚还是掉水里,哪怕只是一段普通的打戏,他也生怕弄伤自己保养得当的手,非要让替身上,到时自己再站上去取几个画面就行。 若一直这样,顶多说他句娇气。可皮仪夏和苏希景结婚之后,大概他觉得自己跟穆思凡之间的最大障碍已经不在,就渐渐开始提起要求来。 要资源要剧本都算正常,但梁经济人没想到,这人最后竟然开始替别人要起了角色。 今天说他有个堂妹进了娱乐圈,要凡哥多照应。明天说他有个朋友对演戏感兴趣,问凡哥有没有合适的角色。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梁经济人渐渐看不顺眼,还劝说过两次。 可惜每次他一开口,何骄就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目光中满是无措和慌张,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再加上穆思凡虽然不耐烦,却从来没在这上面对何骄黑过脸。渐渐地,梁经济人就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干脆闭上嘴。 今天,他又接到了何骄的电话。 有什么事吗?梁经济人问,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心里的不耐烦,你这两个月的行程我已经帮你排满了,也让你看过,你不是临时想有什么变动吧? 当然不会,何骄软软地笑着,声音甜糯婉转,梁哥,我哪会那么不懂事?其实是我那个堂妹,你见过的 梁经济人越发不耐烦:何仙儿吧?她有什么事? 我堂妹听说过几天的那个慈善晚宴有好多名人去,想问问有没有多余的邀请函给她,何骄似乎生怕被拒绝,急急地加了一句,我琢磨着,如果她真在晚宴上认识什么人,以后应该也不会老找我们了。 梁经济人听到最后一句,被说服了。 确实,何仙儿缠着他们,无非因为她刚进娱乐圈,完全是个新人,不抱他们的大腿根本没资源。 要是让她多认识些人,有几条人脉,他和何骄都能清静些。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在晚宴上搞出什么事来,他并不担心。毕竟能进娱乐圈里的就算不是人精也差不了太多,何仙儿不管人品怎么样,晚宴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应该还是知道的。 我去问问吧,梁经济人说,希望能如你所说。 他并没掩饰自己不想帮何仙儿的意图。 何骄不知道是太兴奋没放在心上还是根本没听出来他什么意思,开心地笑了几声就挂了。 剩下梁经济人看着手机憋了半天气,末了还是认命地去翻桌上那摞子材料。 等到了慈善晚宴那天,何仙儿还真带着国明昌去了。 国明昌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喷洒了一点点何仙儿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香水。 何仙儿软软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从红地毯走进大厅,不时有记者的闪光灯亮起,这让国明昌油然而生自己已成为人上人的错觉。 看到厅里那些名流绅士,他再次庆幸自己踹掉思夏抱上何仙儿大腿的决定英明无比。 别的不说,就说这次慈善晚宴,要不是仙儿有办法,他就算把思夏卖了也进不来。门口那边看似松懈,实则没有邀请函在大门就会被扣住。 听说这次晚宴会有苏希景和皮仪夏参加呢! 想到这里,国明昌不由有些激动起来,目光向四周看去。 有一些只能在新闻上才能看到的人,还有一些则是熟面孔,基本都是娱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像他一样虽然身在娱乐圈却没名气没地位的新人。 这种人很明显都是傍上了谁的大腿,想进来多认识认识人物的。 咦?看那边那个小鲜肉,看起来年纪跟他差不多,手里挎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那女人一身名牌,打扮得珠光宝气,可惜再怎么妆点,也抹煞不了她已经徐娘半老的事实! 啧啧啧,真是可怜哪!为了前途出卖身体,竟然卖给了这种一看就没什么底蕴的女富婆?国明昌优越感十足,毕竟他身边的何仙儿有能力又有颜值,和他在一起,别人只会说句登对。 就算傍大款,也看看对方的颜值好吗?国明昌闲闲地想。 当然,要说他多喜欢何仙儿,那绝对是假话。毕竟两人在一起也就一个来星期,感情根本说不上有多深。 国明昌甚至还做好了抽身的准备。 他没忘了,严格说起来,皮仪夏苏希景这两个人和何骄是有仇的。虽然两边这几年没爆出什么新闻,看着风平浪静,却一直是互不照面的状态。 也根本照不了面,毕竟皮仪夏接到的通告和资源都是顶尖,不是何骄能比的。 国明昌想的很简单,跟何仙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努力消耗对方的资源,再多探听一些她乃至何骄穆思凡的私事。等将来他跟苏希景搭上线时,这些都将是他向苏希景表忠心的踏板。 说白了,就是彻底利用,利用彻底。 国明昌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初在思夏身上动了心思,他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情圣。思夏哪里不舒服,他顶风冒雪地跑药店帮对方买药,每天早上都守在楼下送爱心早餐,为此每天都要比其他人早起一个小时。再加上陷于热恋的人难免智商都会有所下降,以至于虽然在钱财上有些反复,思夏却仍觉得他是爱自己的。 现在对何仙儿也是一样。 明明没有半分感情,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利用,但他陪何仙儿逛街,能一逛一整天也不叫一声累。帮何仙儿大包小包地拿东西更是常事,每天早晨都有早安问候,晚上睡前还有睡前聊天,有时甚至半夜睡醒了还发一条想你想得睡不着觉然后扔了手机转头又呼呼大睡。 只要能达到目的,国明昌完全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二十四孝男友。或许只有花费金钱时才能让他现些原形,但思夏和何仙儿却都不是把钱看在眼里的人。 不然何仙儿也不会实心实意地帮他奔波,自己还是娱乐圈新人却想着借堂哥的势好好提携国明昌。 很快,国明昌就看到了这次来的目标。苏希景和皮仪夏站在另一边,不少人正围在他们身边,以这二人为中心笑着说些什么。 他眼睛一亮,抬脚刚要走过去,却被何仙儿拉住。 何仙儿抬头看他:阿昌,你要去哪儿啊?我堂哥过来啦,我带你去和他见个面吧,给他留个好印象。以后说不定能让他多照拂照拂你呢。 国明昌有些不耐烦,毕竟他真正的目标是苏希景,而不是何骄。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现在苏希景连他是哪根葱都不知道,他只能先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 好。他微笑着回答,脸上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 何骄并没跟穆思凡一起来。 虽然他跟穆思凡的关系已经算是公开的事,不但圈里人都知道,就连网友都知道了。但穆思凡或许还想着挽回皮仪夏,从不肯跟他一起在公众面前亮相。 除了有时会有狗仔偷拍到外。 蹉跎了这么多年,何骄已经从原来的不争不抢到现在的心有不甘,不过他毕竟是依附于人的那个,再不甘,他也不敢跟穆思凡闹翻。 这次晚宴他是独自过来的,正在满场找穆思凡,就看到堂妹带着一个帅气的男生走了过来。那男生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脸上有些青涩,应该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表哥,看到何骄,何仙儿兴高采烈,抬手对他摆了摆,小动作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什么时候过来的?堂妹的邀请函经过他手,他自然知道会在这里遇上。 有一会儿了,何仙儿笑着把国明昌介绍给何骄,堂哥,这是我的男朋友,国明昌,是京都电影大学的学生,以后也要进圈子的,堂哥多照应哦。 何骄对国明昌客气地笑了笑。 国明昌不是何仙儿的初恋,以前何骄就隐约听婶婶提过,说她处过对象。不过那些人都没带到他面前,想来何仙儿对国明昌是动了真格的。 既然有可能是未来的堂妹夫,他对对方态度好些很正常。 三个站着寒暄了几句,何骄转头看到穆思凡进来,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等看到穆思凡先去了宴会后面供客人休息的小厅后,何骄找了个借口离开他们,也跟了过去。 何仙儿眼珠转了转,问国明昌:我有些乏了,想去休息,你去不去? 不了,国明昌体贴地说,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仙儿,你要早些回来哦,不然我会很想你的。 去你的,就这么一小会儿,你还会想我?何仙儿娇嗔。 哪怕只有一秒钟看不到你,我的心都会痛得无法呼吸。国明昌立刻回答,甜言蜜语信手拈来。 何仙儿咯咯笑着朝堂哥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愧是她历代男友里最出彩的,长得帅,嘴巴甜,对她细心又体贴,简直挑不出来一点点缺点。 国明昌在侍者的盘子上拿了杯饮料,悄悄走到大厅一边。 这里离苏希景他们的距离不远。 果然,等圈子里的几个人离开后,他看到有个空隙,立刻端着酒杯装作不经意地走了过去。 苏先生,皮先生,您二位好。国明昌含笑说,态度友好,却又不含丝毫谄媚。 苏希景和皮仪夏在他过来时,就认出他是谁。毕竟当初调查的资料里还夹着照片,又跟思夏有些关系,让人想忘都难。 你好。苏希景说。 皮仪夏只是对他淡淡地点点头。 国明昌这次来只是打算刷一下存在感,压根没想套近乎,他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此时两方身份相差太悬殊,又没有什么利益关联,就算腆着脸上前,对方也未必会把他放在心上。 不过,等哪天何仙儿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拿着何家那几个人的把柄再找苏希景时,就可以利用这次慈善宴会的相遇做交谈的切入点了。 端着酒,国明昌微笑转身。眼看苏希景这对夫夫也去了后面休息,他把空酒杯放回托盘上,正考虑要不要以找何仙儿为借口去后面休息间走一圈,就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思夏! 思夏正站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他身上穿得还不错,也不知道为了置办这套行头多少顿没吃饭。可思夏毕竟名不见经传,基本没什么人和他说话。 在国明昌印象里,思夏就不是个左右逢源的性子。果然,哪怕是来到了以结交为目的的宴会上,他依旧站在角落,一看就没打算主动出击认识谁。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89) 毕竟曾经在一起过,国明昌多少对他有些感情,正要走过去问问对方近况,就听到身后传来娇声软语。 阿昌。 是何仙儿。 国明昌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转头看向她,深情款款地说:仙儿,你总算出来了。你不在这里时,我一直在想你,都没心思和别人说话。 何仙儿笑了笑,目光却落到思夏身上。 她可没忘了,刚刚她走过来一眼就看到国明昌在看思夏,那目光有怀念有留恋。 何仙儿不认为她比不过思夏,这个年轻人长相也就中上,家境还不好,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男人,没办法传宗接代。 在谈恋爱这方面,作为被追求的那方,女性本来就比男性有天然优势。 只是国明昌竟然没注意到她到来,这让何仙儿多少有些不悦。 她没傻到把不愉快放到脸上,假装没看到刚刚的一幕。 你喝酒了?她闻到淡淡的酒气。 只有一小杯,国明昌低声说,我跟你来的,不能丢你的脸。 他知道这种没什么底气的话是何仙儿最爱听的,果然这个女人露出了笑容。 咦,那边那个人有点儿眼熟啊。思夏从角落里走出来,何仙儿怕他离开,赶紧对国明昌说。 国明昌脸一僵,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这才假装见到:是思夏?原来他也来了这里? 难得见到熟人,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何仙儿立刻说。 国明昌再想反对已经来不及,只得跟着何仙儿走过去。 思夏在角落里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打算去找景爸和夏爸,告诉他们自己想提前离场,就被人拦住了。 你们有什么事吗?思夏冷冷地问。 他仍然喜欢国明昌,毕竟曾经的感情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收回来。只是知道对方的一切都是伪装,这个男人甚至没跟他分手就劈腿,又在新欢面前用贬低他的方式表忠心后,思夏就已经在心里给国明昌判了死刑。 思夏,你怎么会在这里?没等何仙儿说话,国明昌率先开了口。 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会儿,实在不敢说何仙儿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看思夏,干脆采用老方法,打算先下手为强,用侮辱对方的方式来向新欢表明自己的一心一意。 哦,我来看看马上就走了。 后面半句话还没来及说出口,就被国明昌打断。 看我吗?国明昌一脸的不忍和痛惜,思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邀请函进来的。可是我们已经分了手,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在彼此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呢? 我没缠着你,也不是来看你的。 思夏的话仍旧没说完。 思夏,人和人的感情是需要缘分的。以前我遇到你时,看到你家境贫寒,却一直努力读书,觉得你励志又上进,确实被你吸引了目光,对你充满怜惜。是我的错,把怜惜当成了爱情,直到遇到仙儿,我才知道真正的爱情什么样。那是两人心灵相通的愉悦,是心有灵犀的甜蜜。和仙儿在一起越久,我越发觉我对你并不是爱情。 国明昌的声音并不高,只有附近的两拨人听到了他们说的内容。大约人都是喜欢八卦的,这些人大多下意识地把头转过来,似有似无地扫了他们一眼。 看他的人里甚至很有几个圈子里有地位的人。 国明昌还是第一次吸引到这种身分的人的目光,心底不由有些得意,嘴上说的话越发好听起来。 思夏,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现在你很痛苦,这件事怪我,是我弄错的爱情的模样,把你拉了进来。如果你想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希望你能管住自己,不要再做类似于今天的事,不要再跟着我,探听我的行踪。这样是没用的,我不可能再回头,那只会害了你。思夏,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就算你家庭条件不好,长得也不好,会有好姑娘爱上你的,你不要自卑,答应我以后好好生活。 国明昌声情并茂地说着,差点儿自己都感动了,周围的人更是窃窃私语。 对,就要这样才行,一个深情并且善良正直的人设,从此后就要树立起来了。 正想着,他发现人群有点儿小小的骚动,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谁刚刚说我家思夏自卑又穷又丑没人爱的?小子,是你吗? 皮仪夏和苏希景刚走过来,就听到国明昌在贬低自家孩子,不由大怒。 这谁家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当他们的面为难思夏。 ※※※※※※※※※※※※※※※※※※※※ 看到有小天使提到思夏形象问题,怀疑他崩了。这个,怎么说呢?不能因为他原剧情里捅了渣男一刀就认定他鉴渣指数高或者性子刚强啊。那时候原主已经被逼死了,思夏孤儿院出身,原主是他感受到的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他当然会恨弄死原主的穆思凡了。小孩子一时冲动下捅人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emmmmm,给大家讲一件我的亲身经历吧。 几年前老公在某公司做高管时,那公司有大小两个厨房,大厨房有专门的厨师给员工做工作餐,小厨房则是公司上层领导不想吃外卖和工作餐就自己动手的私人地方。我假期去看老公,在小厨房做饭时,有个员工玩忽职守,导致一个流浪汉手拿长钢筋从安全通道摸了进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反锁厨房门,给老公打电话。 老公很快就来了,跟流浪汉边说话边从安全通道走下去,我担心那流浪汉会拿钢筋打人,把孩子藏在安全地方,告诉千万别开门,接着就拎菜刀饭铲从安全通道冲了下去。冲到一半,刚好碰到老公上来。他看到我右刀右铲的模样,吓一跳,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我怕你挨打,来给你帮忙。 我跟你们说,甜作者是名符其实的身娇体软易推倒啊不,是性格好,嘴笨还迷糊,谁都没想到我急起来时会拿刀砍人(我也没想到) 再就是,像很多人说的,谈恋爱之后智商火速下降,分手其实就是捡回智商的过程(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吧?)甜作者身边看到过不止一例,平时聪明伶俐甚至是商场上的女强人手段稳准,一遇到个在旁观者眼中分明不怎么样的男人就大幅掉智商乃至骗身骗心的了,叹息。 思夏原剧情里捅渣男是因为他弄没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温暖,一时激愤。而自从皮仪夏过来后就把他宠上了天,又有苏希景这个小狼狗陪玩,根本没经历过原剧情里的事。前面也说了,他一直被保护得很严密。这种情况下,真不能把他当人精看啊! 抱抱所有小天使们,大爱你们。 第117章 第三个世界(完) 国明昌转身, 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皮仪夏和苏希景时,不由有些傻眼。 他的目标就是这两个人, 确切来说是苏希景。可他从没想现在就吸引偶像的注意力。 皮先生,苏先生。他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跟这两人打招呼,甚至来不及细想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希景黑着脸看他:别跟我套近乎,你先跟我说说, 你说思夏又穷又丑没人爱,谁告诉你的? 我国明昌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因为他听完苏希景的那句话后, 突然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男神这是在替思夏打抱不平?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皮仪夏见他吞吞吐吐地不肯直说, 抬眼看向思夏:思夏, 你来说说,这小子说什么疯话呢? 思夏立刻明白了夏爸和景爸的用意。 他和国明昌谈恋爱的事,先前就告诉过两个爸爸,这两人甚至还亲眼看到国明昌出轨。 现在无非是想帮他出口气。 毕竟他从没告诉过国明昌,他的两个爸爸叫什么名字。 端看他会不会顺着爸爸的意思走,还是出于不忍替前男友遮掩一番。 前男友读的是京都电影大学, 如果没什么变故, 以后就要在娱乐圈里混了。要是把国明昌以前做过的事在这些人面前揭开,以后他都别想再有什么发展。 念头在心里过一遍,思夏已经拿定了主意。 国明昌以前是我男朋友, 思夏平平静静地说, 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们在一起相处不到一年。前段时间我临近期末考试时,他突然找到我,说要我去整容,就整容成夏爸您的样子。 说到这里,周围人的脸色就变了。 毕竟他们娱乐圈的人,最常见到听过的就是那些粉丝的追星行为,也确实有人因为特别喜欢某个明星的脸,就刻意整成对方的样子。 不过,让男朋友整成明星脸?这个国明昌对皮仪夏有那方面的想法?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 国明昌一看到那些人变脸,立刻就知道其中有不妥,张嘴要替自己辩解: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思夏立刻打断他的话,不是让我整容,或者不是整成我夏爸的脸? 国明昌早在思夏第一句夏爸景爸出口时,就心神大震,方寸大乱,以至于明明平时是舌灿莲花的口才,如今在思夏的质问下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看在旁观者眼里,自然就成了国明昌心虚不敢辩白。 我当时拒绝了,他很生气,说我不爱他,他要重新考虑一下,连帐都没结就走了,最后还是我付的帐。哦,这话说得不准确,其实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除了最开始几次下小饭馆是他结帐,之后进出高档餐厅就都是我买单了。 听到这里,围观的好事者眼里涌上明晃晃的鄙视。 连拍拖也要另一方花钱,这个叫国明昌的实在不算个男人。 本来我以为我们只算冷战,毕竟谁都没提过分手。大概也就过了一个星期吧,我在街上见到他时,他就拉着这个女人的手,还当着她的面对我大肆嘲笑,说瞎眼才会看上我。那天就我们三个,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他说得可不像刚刚那么好听。 听到思夏的话,周围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真的,这个男人未免太渣了吧,就这居然还有人看上? 何仙儿虽然是娱乐圈新人,从现在的气氛和其他人脸色上却察觉到不对头。如果她再不说点儿什么,她和阿昌将有可能成为圈中笑柄。 她自小由家里娇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毕业进了娱乐圈,一路也都有堂哥何骄保驾护航,这让她的大小姐脾气更加严重。 你个贱 啪! 她话没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打了过来。何仙儿被打得眼冒金星,踉跄几步,差点儿坐到地上。 思夏是我的儿子,你算什么东西,当着我的面儿就敢出言不逊?苏希景昂着头,斜睨着她。 他身边的皮仪夏正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手。啧,那一下打得有点儿重,手都疼了。 关键是,这何仙儿脸上的粉搽得未免太多了些,一巴掌打下去,手上都沾了不少粉印儿。 何仙儿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一下就被打懵了。等她回过神来,顾不上这是公众场合,还有狗仔在,尖叫着就要扑上去挠人。 一个人影斜刺里出来架住她,她挣扎不开,愤怒之下,在人影脸上挠了好几把。 你闹够了没有?!那人影甩不开她,怒火上了头,大声骂了她一句。 何仙儿被那声大喝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拦住她又被她挠的竟然是她的堂哥何骄。 何骄身后还站着穆思凡。 穆思凡根本没看何骄,也没看何仙儿或者思夏等人,只盯着皮仪夏一个。 皮仪夏却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下。 哟,这唱戏呢,这么热闹?苏怼怼冷笑,穆思凡,是不是你这两年日子过得太顺了?怎么着,跟何骄两个人合起来黑我家夏天还不够,现在出息了哈,让你家小三的妹妹跑来勾走思夏男朋友,还当着我的面儿辱骂。你可真够胆啊! 穆思凡的目光这才从皮仪夏脸上转开,却没看苏希景,而是拧着眉头看向何骄:让你妹妹道歉! 他跟何骄虽然来得晚了点儿,但周围的观众可把这场戏从头到尾一点儿不落全看在眼里,有不嫌事儿大的自然把来龙去脉全告诉了他们。 他不会跟何骄计较要资源的事儿,哪怕何骄是帮亲戚朋友要的。但这不意味着他能无条件地宠着何骄。 事实上,要不是何骄跟着他的时间太长,多少也算有点儿感情,再加上皮仪夏不可能再回来,穆思凡压根不会再让何骄跟在身边。 现在可好,何仙儿竟然不顾公众场合,闹出这些事儿来。这是生怕在狗仔面前留的名声太好? 虽说何仙儿骂人前一直是国明昌在说话,明眼人谁看不出主使者就是后面那个女人? 国明昌也只是想在何仙儿面前露脸的一个跳梁小丑。 何骄不觉得自家堂妹有错,但他一向顺从穆思凡惯了,听到对方发号施令,就不甘不愿地劝了堂妹一句:认错吧。 很有点儿息事宁人的意思。 何仙儿这个人欺软怕硬惯了,听出堂哥语气里的不坚决,立刻冷笑起来,一甩手,昂着下巴尖声说:凭什么啊?明明阿昌是好心想劝他,凭什么让我来道歉?要不是这人跟踪阿昌,跑到慈善晚会来我刚刚还被打了一巴掌呢! 她倒不敢明目张胆地怪到皮仪夏头上,干脆就都归于思夏身上。至于先前思夏说的夏爸景爸,她还以为是人名,根本没想过是对面前那对已婚夫夫的称呼。 她没注意到国明昌已经白了脸。 何仙儿没反应过来,国明昌却听得清清楚楚,夏爸景爸明明是在称呼皮仪夏和苏仪景。 思夏叫他们两个爸爸?他是他们的孩子? 不不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思夏不是孤儿院里被领养的吗?领养了他的那对夫夫不是穷得连代孕都找不起吗?怎么可能会是男神和他的伴侣! 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没错,就是这样! 国明昌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却无法骗过自己。 瞎子都能看出来,皮仪夏和苏希景看着思夏时,目光温柔满溢着爱,思夏也对这对夫夫充满孺慕之情。 有狗仔悄悄把镜头对准这里,国明昌满脑子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捋起,此时又迷迷糊糊地想着,等明天见报时,他一定会成为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0) 所有上流社会的人士都将知道,一个京都电影大学的叫国明昌的学生指着皮神和苏神的养子鼻子说他穷得没人爱,又让他整成皮仪夏的脸,口口声声说那是自己男神 国明昌猛然一个激灵,有些清醒。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情就这么结束。不然他的娱乐圈称霸梦还没开始就将结束,以后他都不可能再在这个圈子里混。 他不允许! 眼看着何仙儿被何骄强压着向思夏道了歉,眼看着苏希景把思夏介绍给在场的其他人,其他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却都一片恭维着说好好好,一表人才之类的话。国昌明只想着怎么和思夏套近乎,却忘了自己是以何仙儿男伴的身份来的,这样袖手旁观未免太过冷血。 何仙儿觉得这次丢脸到了家,道完歉就要冲出大厅,心里决定一年内都不要和逼着她道歉的堂哥和解,结果冲到一半才发现新男朋友竟然还在原地失了魂一样站着,没跟着她。 你还不快走,还没丢够脸吗?何仙儿怒火上头,早就没了先前的柔声细语,声音尖细,眉眼倒立,看着又刁钻又蛮横。 国昌明硬是被她拉出去,外面冷风一吹,他彻底醒过来。 何仙儿本来就是他要利用的台阶,现在出这一场闹剧,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了。他不赶紧把思夏哄回来,还跟着何仙儿走,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他一甩手,何仙儿本就穿着十多公分高的细跟恨天高,猝不及防下摔在地上,扭伤了脚腕。 国昌明却没像平时那样细心体贴地上去查看,而是转身回了大厅,连余光都没扫她一下。 这一幕都被随后跟来隐在暗处的狗仔们拍进了镜头里。 国昌明走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刚刚场中的事不可能善了,有皮仪夏和苏神这些久混娱乐圈的人精在,他再怎么会说,也忽悠不了思夏。 还是等思夏落单吧。 国昌明想着,悄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藏了起来,却不知道这举动同样被狗仔们摄了下来。 何骄虽然压着何仙儿低了头,心里却站在自家人那边,总觉得穆思凡有点儿小题大作,整个晚上的笑容都有点儿僵。等晚宴一结束,他甚至没等穆思凡,直接快步离开了。 穆思凡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背影,转头跟另一个鼓起勇气上来攀谈的小鲜肉聊起来。 十来年的时间,再怎么乖巧的小鸡也变成了贪婪不知足的兀鹰。 是时候考虑换个人了。 思夏一晚上没再离开皮仪夏和苏希景,跟在两个爸爸身边认识了不少娱乐圈以及商圈的大人物。 等离开时,一家三口坐在车里,皮仪夏回头笑着逗他。 这次终于肯在别人面前叫我爸了? 思夏脸红了红:我是想开了。以前夏爸和景爸把我保护得太好,我心里知道。可是我早就成年,以后的路还要靠我自己,我总不能呆在夏爸和景爸的羽翼下一辈子吧?向别人承认我自己,这是我的第一步,以后,我会努力做我想做的事,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畏首畏尾的。 皮仪夏看他一会儿,笑了一声,伸手在他头上揉揉:你啊!不过,以后保镖该带还是得带,必须注意自身安全,知道吗? 知道,夏爸。思夏笑得眉眼弯弯。 恭喜小主儿,教好思夏的任务已经完成。本时空所有任务都已完成,接下来小主儿可以好好享福啦!叫叫的语气中透着开心。 皮仪夏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就凑过来一个委屈的大头。 夏天,你还没揉我呢。在外人面前时而霸总时而怼人的苏希景此时却表现得像个抢糖的大男孩,非要皮仪夏也揉他的头发一下。 皮仪夏无奈:好了好了,揉一下。你快认真开车,快点儿!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大好时光就在眼前,他想和爱人尽情地快活呀! 国明昌整个慈善晚宴都没等到思夏落单的时候,只得悻悻地回了住处。他的住处是何仙儿租的公寓,等到回去时,何仙儿把公寓门反锁,不管他怎么敲都不开。 国明昌心知何仙儿这是发了大小姐脾气,非等他低三下四去哄好才行。可是他今天晚上接收到的讯息太猛烈,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哪儿还有心思去哄何仙儿。 敲了几下,见何仙儿装作听不着不开门,他索性转身走了。 反正房间里那些东西都是何仙儿花钱买的,他根本没花一分钱,直接扔了也不可惜。就这么离开挺好,以后见到思夏时,还可以跟对方说,他是被何仙儿骗了,其实还爱着思夏,他一意识到这点就立刻跟那个女人果断分手,连东西都没拿。 国明昌想得倒是挺好,可惜从此后,他都没能再见到思夏。他见到的是第二天的娱乐新闻。 铺天盖地的消息,一大半他都是主角。另一小半就算他不是主角,被提及的篇幅也不少。 不用看都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毕竟上面连他晚宴上蹲守思夏以及殴打推倒现任女友的大照片都有。 至于内容,则是某个国姓男子爱上皮仪夏,异想天开地要男朋友整容成皮仪夏的样子,被拒后攀上何仙儿,想以此为跳板接近梦中情人。结果何仙儿因慈善晚宴上过于失态不得不道歉,国姓男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前男友竟然是梦中情人的养子。 国明昌一夜之间就红了,彻底黑红。 他的照片在网上一搜一大堆,多少网友抱着想看看那个眼瞎的垃圾男长什么样而专门搜来看,有手快有才的网友还专门做成了表情包。 他甚至觉得,走在大街上时,那些行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从此后,他进娱乐圈的路断了。 思夏却顺利地走到公众面前。虽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不惮以恶意揣测他,或者挑剔他长得不帅一类,但在自己的利益被触及之前,绝大多数人还是乐于表现出自己的善良的。 思夏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学完后直接去国外读了MBA,回来后进了苏希景的公司,帮他打理公司内部的各种事务。 等他渐渐上了手并且独挡一面后,苏怼怼干脆利落地把整个公司扔给他,自己则带着皮仪夏满世界游玩,偶尔开次直播给大家塞塞狗粮。 这一生皮仪夏过得很开心,也很漫长。他这具身体的年纪虽然比爱人大,自然寿命却长得多,直到苏怼怼去世时,他仍然没病没灾。 思夏本以为还能跟夏爸多相处几年,指挥完儿子孙子帮景爸穿上寿衣后,一转头才发现,坐在一边静静看着的夏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虽然我还能活很久很久,可是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想孤单地一个人走下去。他们所有人都是我的任务,只有你才是我的爱情。 回到叫叫为他开设的空间里时,皮仪夏吐了口气。 小主儿,要不要进行下一个任务?我仍然选择有苏希景灵魂的世界寻找任务对象呀!叫叫体贴地问。 等一下,皮仪夏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地说,叫叫,你没发觉有点儿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是任务有问题?还是 皮仪夏想了想,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先寻找任务对象吧。他说。 好的!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空间里。 和第一个被拉进来的皮桑夏相比,这个身影明显更不稳定,看起来随时有消失的可能。 你的任务是什么?皮仪夏皱了下眉头,赶紧问。 不赶紧把任务探听出来,他怀疑这个世界他就去不了了,哪怕苏希景在那里等他。 手,手,手身影却不理他,自顾自地一直嘟囔着,直到消失。 皮仪夏: 这算不算接受任务失败? 一想到苏希景在身影来的世界里要么孤单一人要么和其他人在一起,皮仪夏从心底涌起难过的情绪。 宿主,世界切入时间点已经找到,是不是还要寻找距离苏希景灵魂最近的那个?叫叫在一边问。 咦? 皮仪夏觉得奇怪:这也能进去吗? 可以啊。任务对象不是一直在叫着他的手吗?这说明他的手在那个世界里出了某些事故或意外吧,宿主去后成功规避就算完成任务。系统兴高采烈地说。 唉呀,它真是一个能钻空子的灵活好统啊,它觉得它越来越能干了肿么办? 那原剧情呢? 我把任务对象接来之后,看到他支持不住,就赶紧先下载存储了,等宿主到那边后,我传给宿主就好。 皮仪夏想给它一个超级大么么哒。 他家系统真是世界第一统,谁都比不上! 还是挑离他最近的时间点切入。皮仪夏说。 好的,小主儿。 本以为穿越过去就能接收剧情,结果一睁眼睛,就感觉手腕上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一副手铐。 皮仪夏抬头看了看,才发现现在正站在本时空的法庭上,他身后站着法警,上面的法官刚好说完最后一句台词:闭庭! 紧接着是木槌槌下的声音。 他赶紧回忆穿到这具身体中时隐约听到的话,好像是判刑某某年?那个某某好像是一,又好像是七。 总之,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他附着的原身应该犯了罪,被判刑,这是拉出法庭就要进大狱的节奏哇。 唯今之际,只有自救或求救。 只是他刚穿过来,对现状两眼一抹黑,又来不及从叫叫那里导入剧情,再说这具身体看着也不像是受过专业体能训练的,想从法庭上进行突围自救太不现实。 至于求救 皮仪夏猛地抬头,看向原告的席位。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眼镜,侧脸是冷漠的弧度,虽然没看到正脸,皮仪夏却有些失望。 没有熟悉的感觉,应该不是苏希景。 不过,他还没忘了上个世界在剧场时,要不是苏希景无意中受伤,他也不会认出对方。 正想着,那个男人离开席位,走到他面前。 长得还可以,可惜一脸尖酸刻薄,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被人这么看着,就算真是苏希景,皮仪夏都有火气往上冒。 他猛地往前一蹿。 那男人吓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皮仪夏张开嘴,露出森森白牙,狠狠一口咬在对方虎口上。 咬住了,就不撒嘴。 那男人又疼又害怕,大声叫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有几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狗仔立刻用照相机不停地拍着。 皮仪夏身后的法警怎么都扯不开他,最后只好用力在他颈后一敲,他这才软软地倒下去,被直接拖了出去。 那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愤怒地大叫:艹,都流血了!什么东西!疯-狗-吗? ※※※※※※※※※※※※※※※※※※※※ 这个世界完结啦! 终于又完结一个世界,嘿嘿嘿,高兴中 第118章 第四个世界(一) 从法庭出去后, 法警直接带着皮仪夏往警车走去。 皮仪夏看到这里的警车和他在上个世界看到的差不多,估计年代也相近。不过警车的车头上漆着一个很奇怪的形状, 像是花纹,又像是字母。 上去之后,警车从法院侧门开出,通过专用通道开上了一条人流稀少的路。 皮仪夏仍然想着脱困的办法,最起码, 得让他从这个境遇中离开,能把原主的记忆和叫叫接收的剧情都消化才行。 原本他还想着法庭上那个原告会不会是苏希景,可惜把对方都咬出血了也没察觉到那股熟悉之意。 那人不是。皮仪夏很失望。 开了一会儿, 车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正在一条通过林间的水泥路上, 警车对面远远地停下几辆车,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下来!一个人叫着。 不论司机还是法警都赶紧从车上下来,皮仪夏也被拉下来。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停法院的车,他不由感觉奇怪,抬眼多打量了对面的人几眼。 那几个人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制服,颜色和样式在他穿越过的记忆里都找不出来, 偏偏剪裁得体, 不但看着亮眼,也有助于这些人随时切换成战斗状态。 尤其是,他们身上都有杀气。 不是土匪的凶悍, 而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培养出来的血腥杀气。 换言之, 他们一定都经常见血。 这些人把警车仔仔细细搜查一圈, 又检查了法警身上,甚至连皮仪夏的手铐和身上都仔细看过,这才转身回去,对着第二辆车里说着什么。 能使唤动这些人的,不知道什么样儿。 皮仪夏想着,就见那辆车的车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宽肩细腰,头上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 可是,一股熟悉的感觉却扑面而来。 苏希景? 他脚下不由动了动,却很快被注意到他动静的法警按住肩膀。 男人对那些人中为首的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过来:这辆车我们征用了。 法警的脸上露出为难表情。 对面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外人,必须尊着敬着,他们可高高凌驾于这里的法律之上。 可真把车要走了,他们的押解任务怎么办? 上面下来的指示,要求他们在法庭宣判结束后,第一时间就把人送到第一监狱去,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就算再联系人送车过来,时间上来不及,等车时也怕出什么意外。 那些人看出法警们的难色,直接手放到了腰间。 法警面色一凛,赶紧扯着皮仪夏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 怎么忘了,外人从不讲道理。他们就算当场把自己杀了,也根本不负任何责任。 延迟押解送达时间,总比丢了命要强。 一个法警已经拿起通讯设备开始联系同事开车过来了。 修长男人在那些人的陪伴下,一步步向警车走来。 皮仪夏看着男人的长腿,长靴每落到地上一次,他似乎都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跳了一下。 绝对是他没错! 男人离他还有几米远时,他突然抬头叫了一声:嗳,带我走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1) 程远心情很不好。 十岁以前的他人生一帆风顺,可十岁以后的他却处处碰壁。 先前那场和披着星盗皮的反抗军队的战斗,明明马上就能以最小的损失拿下胜利,结果他的主舰发出的信号突然失灵,紧接着主舰又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当场爆炸。 要不是他忠心耿耿的副手于紧急关头把他打晕塞进逃生仓里,他早就跟主舰一起化成星尘落到茫茫宇宙中了。 等他清醒过来,他发现,逃生仓已经落到了一个没见过的陌生星球上。 他想办法探明了身遭处境,才知道这里是地星。 他竟然飘到地星来了!这里虽然落后,有时也会有其他星球的人过来,这些人被土著们统称为外人。 程远身上还带着伤,不过鉴于他的外人身份,每个见到他的地星人要么远远避开,生怕得罪他,要么就谄笑着上来,把他伺候得跟那些人的祖宗似的。 他一边养伤一边和家族里可靠的几个人取得了联系。 知道他出事后,程家表面上平静,内里其实乱得很。他母亲得知他还活着,没敢从程家调人,生怕被有二心的那几房察觉到什么,而是私下里悄悄跟自己娘家联系,从娘家调了些可靠的人手过来。 他母亲说,既然他还有伤,就先在地星把伤养好,再慢慢找合适的时机回程家。 程远苦笑。 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自从十岁后他全身的基因锁闭合,从此各方面的素质都表现得跟普通人毫无二样,程家渐渐地就开始有人用异样眼光看他。 这些年,程家的其他几房也不再安分了。不然好好地,为什么他的主舰会突然失灵? 此时他大张旗鼓回去,那些针对他的人一计不成,必然会再施一计。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他身边就算围得像铁桶,也终有松懈的一日。 只是,真要像母亲说的那样,就在地星窝着吗?他实在是不甘心。 虽然母亲说得好听,等合适的时机。可只要他基因锁不开,时机就绝对不会来。 毕竟不论是程家还是主星球的其他家族,甚至哪怕是一些不成器的小家族,族中子弟的基因锁多多少少也会开一部分。 完全闭合?除了他,怕是只有类似于地星这种根本没被联邦纳入发展计划的落后星球上的人类才是这种情形。 不是他看不起地星。现在主星球或者联邦中二等星球上基本用的都是空中飞梭,差一点的也是星际飞船,哪像地星,竟然还用这种所谓的小汽车在地面上慢慢爬。 那一小时刚能爬出去多远?比在空中飞可慢多了! 同样是飞,据说地星用的还是什么飞机。笑死人了,主星球上早几百年前就完全淘汰了这种落后的技术好吗? 这让习惯了星际科技的他在地星上生活的这段时间满是不适。 刷牙得自己用手,洗衣服用洗衣机。同样用腿走路,大星球上解了基因锁的速度快似闪电,到这里一分钟只能走出几十米。 这次他转移住处,车开到一半时竟然抛锚了!这是什么鬼车? 这么多大老爷们总不能全挤到剩下的那辆车上,幸好对面开过来警车,他的人过去交涉一番,就借用了对方的车。 这是外星球尤其是高等星球人的专有权力。 程远等几个人走过去。刚刚他的手下已经搜查过,那几个法警身上只有最原始的几把枪械,对他们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程远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直到其中一个手上戴着最古老形状手铐的人抬起头,对他说了一句话。 随着那声嗳,他的脑中突然像是被什么炸过一样,全身的骨骼都在叫嚣,程远几乎能听到他血液在体内奔流的声音。 他记得六岁时第一次解开部分基因锁的时候,就有类似的反应。只是那反应比现在大得多,也难受得多。 这次与其说是解开,不如说是松动。 或许下一次经受过更大的刺激后,基因锁就能打开了! 程远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因胆大包天出声而正被身后两个地星法警死死压到地上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的半张脸都被按在地上摩擦,眼睛却还在向上看着他,唇角带着惊喜的笑意。 惊喜?什么意思? 程远想了想,按捺住心下有些怪异的感觉,吩咐了一句:把他一起带走。 押解犯人的法警们都傻住了,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些外人把皮仪夏带走,有个年轻的小法警张嘴想说皮仪夏犯了法,要被关在监狱里,却被为首的那个捂住了嘴。 什么犯法不犯法的,自从地星加入星际联邦之后,所有能到达地星上的外星球人,基本都有背景和身份,换言之,外人凌驾于一切法律之上。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敢出头跟外人抢人? 等第二辆警车过来,只接到了几个在原地彷徨的同事。听说他们被外人们抢车又抢人后,这些来接人的都说他们运气不错,毕竟本身没遭什么罪。 程远虽然吩咐手下把皮仪夏带上车,但他属于不明人员,那些人并没让他和程远坐同一辆车,而是把他塞到了后面那辆。 大概看他不过是个普通人,那些人没把他放在心上,车开后就各干各的。 皮仪夏乐得没人打扰,干脆闭上眼睛,打算先把原主的记忆和原剧情都消化了再说。 原主的记忆很简单。 他叫皮斯夏,人如其名,斯文俊秀,温文儒雅。 皮斯夏是地道的地星人,从小在养父母家里长大。养父母的医术都很不错,原主自小受他们熏陶,也走上了这条路。 皮斯夏二十多岁时,他的养父母先后去世。他独身一人,靠着不错的医术,生活过得很是不错。 除了没结婚。 皮斯夏和皮仪夏一样,骨子里就喜欢同性。可是这里偏偏很排斥同性,一旦被曝出来,绝对会受到严厉指责。 皮仪夏想了想,感觉这种社会氛围就和他某个任务世界里二十世界八-九十年代差不多。 地星虽然加入了星际联邦,却没得到重视和开发。正正相反,这里除了偶尔会有外星球的其他人过来游玩外,看得最多的就是地星上方飞过去的垃圾飞船。 所谓垃圾飞船,就是星际联邦中那些大星球们专门用来运送自己星球产生的垃圾的飞船。联邦有专门堆放处理垃圾的垃圾星,地星的位置正处于去垃圾星的路上。 偶尔还会有垃圾飞船出故障迫降到他们星球上,经过修整后再离开。唯有这种时候,飞船上的东西有短暂的时间可以任由地星人挑选。 反正都是被人丢弃不要的垃圾。 由于长期的忽视以及压榨,地星的科技水平以及生活氛围,和加入星际联邦前相比,反倒有了不太明显的倒退。 皮斯夏没有和整个地星的舆论相抗的勇气,却也不想为了顺从外界意志而委屈自己,委屈哪一个女孩儿。因此他一直都是单身。 直到他三十岁那年,无意间从迫降的垃圾飞船上救下了一个受伤的大男孩。 那男孩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是外人,却不显得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大概因为受了伤,他像个幼兽一样呦呦哀鸣,拉着皮斯夏的手不放。 皮斯夏整个春天都陪在他身边,清洗伤口,乃至洗衣做饭。 男孩来自主星球,他身上的伤要是在主星球,顶多几天就连疤都没了。可这偏偏是在地星,皮斯夏只能用最原始最古老的开刀法帮他手术,药也是地星上的草药,恢复自然缓慢。 几个月后,男孩渐渐恢复了,皮斯夏也知道了他的名字西净。 西净是个很热情很有朝气的少年,一旦伤好,就活蹦乱跳起来,每天围在皮斯夏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如果皮斯夏忙于别的疏忽了他,他还会耍脾气,非要人哄才行。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被娇宠着长大、很有点儿任性的富家少爷。皮斯夏想。 以皮斯夏的地位,想把西净送出地星基本不可能。不过地星自有和其他星球联络的手段,西净伤好后很快就和家里联系上了,那边拜托皮斯夏照顾少年一段时间,直到接他的人到达地星。 末了他们加了一句:必有重谢。 皮斯夏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当初救西净回来,无非因为那是一条生命,而不是冲着什么重谢去的。 结果变故就出现在这段时间。 西净不知什么时候对皮斯夏的感情慢慢变了味儿,他开始追求皮斯夏。 皮斯夏一开始果断拒绝。他确实喜欢同性,单身,对西净的印象也很不错,但他知道,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西净是主星球人,家境不错,他家人不会同意他和地星人结婚。而他已经三十岁,在地星上,这个年纪不算轻。 西净太小,很容易改变,一段感情结束后再来一段就是。他却禁不起折腾。 可是,西净被拒绝,却不气馁,攻势越来越猛。皮斯夏孤单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来自同性的纯粹的感情,终于还是沦陷了进去。 他和西净相爱了。 地星上的环境相对严苛,皮斯夏小心翼翼地把和西净的关系隐藏着,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西净不以为意。他不止一次地说:阿夏,你怕什么?反正过段时间我就回主星球,到时我们一起回去,这里的人根本管不到你。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 皮斯夏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又过了两个多月,来接西净的人终于到了。 除了西家派来的护卫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温柔婀娜的年轻女人。 西净一见到那个女人,眼睛就亮了起来,像燃着一团火。 第一次,他的目光从皮斯夏身上转开,投注到那个女人身上。 皮斯夏的心沉了下去,却还抱着一线希望。 那个女人叫百合,名字纯洁美丽,听起来就和她的外表差不多。 西净拉着百合的手,兴高采烈地对皮斯夏说:阿夏,我跟你说,这个是百合姐姐,她对我一直很好的。我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接我。 迎着百合意味深长的目光,皮斯夏淡淡地笑了笑。 原本要把西净接了就走的,西净却带着百合和那些护卫在皮斯夏这里又呆了很长时间。 因为西净和家里人吵架了。 他要带皮斯夏回去,还在通讯设备里向家人坦白了两人的关系,却遭到西家人的强烈反对。 就像皮斯夏当初顾虑的那样,西家人压根就不能接受自己千娇万宠长大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一个劣等星球的人! 西净也倔,直接就在通讯设备里喊:你们不让我带阿夏回去,那我就在地星住一辈子! 转过头,他扑进皮斯夏怀里求安慰。 皮斯夏慢慢拍着他的后背,抚着他的后脑,目光却和百合带着微笑的眼神相接。 几个月后,西净亲自将皮斯夏告上法庭,说他恋童还要引诱外人幼童,意图猥-亵。 原本外人在地星上就有特权,何况还是被社会舆论所不容的同-性-恋,更别提那个差点儿被猥-亵的还是小孩。种种因素放在一起,皮斯夏罪无可恕,被当庭宣判入狱十七年。 皮仪夏恍然大悟。他刚穿过来时,隐约听到了似乎是一年或者七年,却没想到原来是十七年。 按照现在地星法律,猥-亵-幼-童-罪最高是七年。看来多出来的那十年是因为西净的外人身份。 在法庭上,皮斯夏一直保持着沉默。西净是原告,开庭时却并没出席,而是委托了一名地星律师代为处理。他则和百合带着那些护卫回了主星球的西家。 被委托的地星律师就是被皮仪夏咬伤骂他是疯狗的那位。 皮斯夏宣判后,很快就被送进了监狱里。他在监狱里仍然沉默寡言,其他犯人听说他入狱原因后,都看他极不顺眼,经常辱骂殴打他。 在一次监狱暴动中,他被误伤,两只手的手筋被斗殴的双方砍断。虽然很快被送到监狱医院,手却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伤害,重一点儿的东西都拿不起来,更别提重新握住手术刀。 最后,皮斯夏找到机会,在狱中自杀了。 死亡的那一刻,他的生命波动被叫叫检测到,并且和他做了交易,把他拉进了任务空间中。 皮仪夏消化完原主的记忆,又查看了一下从叫叫那里收到的原剧情。看完之后,他的唇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意思。 幸好他有叫叫在,不然光从原主记忆角度出发,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至少,西家的重谢,得想办法还回去才行。 皮仪夏在后面车子上吸收记忆,前面车子的程远却正回味着刚刚的感觉。 他发现,自从那个年轻人被手下扯到后面车子上后,他身上基因锁即将打开的状态就消失了。 现在在车上,他曾经尝试着用了主星球上常见的几种刺激解锁方法,都没能再出现那种效果。 想也不会出现,毕竟这些方法在他十岁基因锁突然无故全部锁死后就都试过,却从来没起过作用。 那方才为什么会松动呢? 还有,那个年轻人给他带来的强烈熟悉感觉,又来自何处?他刚刚挖遍了记忆,确定自己压根没见过这个人。 没见过却有熟悉感。难不成上辈子两人见过?今天的事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程远眉头皱得有些紧。 墨一,等下到了地方,你找人查一查,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地星的法警押解。程远说。 好的,先生。墨一立刻回答。 虽然程远只说让他去查皮仪夏的入狱原因,但先生对这人感兴趣,他就必须把这人的底儿全都起一遍。 现在是特殊时期,绝对不能让有潜在危险的人留在先生身边。 到了目的地,程远走下车,回头看着后面车子里下来的人。 皮仪夏被身边的人扯了下来。他被要过来,却没人想着帮他解除手铐,现在还戴在手腕上。 那些人一扯他,他没保持好平衡,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程远皱了皱眉头。 果然,一看到这个年轻人,那种意外浓重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这让他很不高兴。他不喜欢意料之外发生的事。那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好事。 程远大踏步走进房间,皮仪夏被推了一把,抬脚跟了过去。 就算这些人看起来对他并不友好,皮仪夏却安心了很多。反正,只要有那个男人在身边,那人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他的。 他看着男人坐到沙发上,想了想,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2) 程远看着他的举动,没说话。 过不多时,墨一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男人点点头,抬头看着皮仪夏:猥-亵-幼-童? 猥-亵-幼-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我只想猥-亵你!由于接收到了剧情和记忆,皮仪夏不像先前那么紧绷,又面对着自己几世的爱人,他很想口花花地皮这么一次。只是看看周围站着的那些人,他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地星的背景和地球差不多,不过千万别当地球看啊!还有就是,地星上的法律都是甜作者胡诌的,莫较真^^ 第119章 第四个世界(二) 茫茫太空里, 一艘飞船正在快速飞动。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点点星辰。 他的脸长得特别好看, 仔细看去,还有点儿阴柔,眉间甚至有一颗红红的朱砂痣, 更显得他面若桃花。 哪怕只是少年,就已经让人春心浮动。若是真正长大,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痴心暗付。 只是他看起来并不快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门无声滑开,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站到他身后,悄悄伸出细长柔软的胳膊抱住了他。 少年放飞的思绪这才收回来,转头看去, 脸上露出笑容:百合姐姐,是你啊。 百合的脸上露出似嗔似喜的神情:阿净, 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口口声声地叫我姐姐?莫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西净赶紧剖白:哪有!百合, 你明知道, 我从小就想娶你,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的福气。我现在还常想,我们这段快乐的日子会不会是个梦, 不然你以前明明说过你 百合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低声嗔怪道:你乱讲什么呢?我也一直喜欢你啊。只是以前你还太小, 我又不得自由,总要听家里安排,这才不敢承诺你什么。其实我心里,说到这时,她的脸红了红,一脸娇羞模样别提多迷人了,也有你啊。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小声,如果不是西净离她近,几乎就要忽略过去。 西净开心地笑起来,转身反手把心爱的女人抱住:只怪我以前太傻,那时候你说不能嫁给我,说了那么多条理由,我都没记住,偏偏只以为真的被你拒绝了,还伤心了好长时间呢。 伤心好长时间吗?那为什么你竟然在地星上和那些低等人在一起,更别提那还是个男人呢?百合好整以暇地看着怀里的大男孩,淡淡地想。 她知道西净喜欢她,毕竟这个孩子从小就心思纯净,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知道隐瞒。当年那个小屁孩见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叫着喜欢百合,她当时除了出于虚荣而带来的隐约骄傲之外,更多的则是不屑。 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是喜欢? 再说,以她的长相,就算嫁给哪位上将大人都可以。西家虽然是主星球人,却是其中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家族,虽富,却不贵,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 她从没把西家放进自己的嫁人候选里。 直到前段时间,一次因缘巧合之下,她无意中听到西家的几个人说话,才知道西家嫡长子的真实身分。 西家嫡长子已经结婚,夫妻感情不错,而且妻族也有背景,光凭她自己是不用妄想攀上了。不过西家还有其他人啊。 反正只要那个嫡长子的真实身份揭开,整个西家都会因为功劳而被提携。 这其中当然要包括西净所在的不算很远的旁支。 那么,她嫁给西净,似乎就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更不用说,这个大男孩长得确实很好看,光凭脸就不亏。 至于西净喜欢她什么,百合以前隐约有感觉,却没落实。直到这次,她看到了那个被西净追求的男人。 她和他,身上有相同的特质。 不同的是,她的特质是刻意培养出来的,而那个男人却是与生俱来的。 一个低劣的地星人而已!既然影响到了她嫁给西净的计划,那就顺便铲除了吧。 百合所在的家族比现在的西家略高些,更何况西净还只是西家中的一个旁支。她有意无意地向西家透露可以和西净结亲,那边只有高兴的份儿。 西家立刻派护卫来接西净。 百合为了达到目的,主动提出一同前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一出现在舰门处,西净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像是很多年前那个小小男孩儿看到她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她故意两面挑拨,让西家对那个低劣的地星人起了极大的误解,西净也赌气不回西家。 她则借机呆在地星,有意无意地撩拨西净。西净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了,就渐渐心猿意马起来。 再之后,她在平时吃的东西里下了点儿料,西净吃完后就和她滚到了一起。等他清醒过后,她却故作坚强,说这只是个意外,让他别放在心上。 西净一发现自己和百合躺在一处后,已然慌了。等听到她这么说时,心里又羞又悔又愧,觉得对不起皮斯夏,却也觉得对不起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白月光。 看着西净慌慌张张跑走的身影,百合的嘴边慢慢露出得逞的笑意。 男人嘛,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是这样,乐于吃腥,却又懒于承担责任。 没关系,西净毕竟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才不信,多年的感情会比不上那个男人肤浅的几个月。 再说她都已经主动示弱,表示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次的事了。以后西净心里必然对她的愧疚更多些。 事情发展果然如此。 百合利用西净的愧疚不停地创造两人独处的时机。西净有了第一次的甜头,很快就管不住自己,和她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很多次。 那个蠢笨低劣的地星人却整天忙于采草药制草药熬草药,给西净调节身体,压根没察觉到这一男一女的关系早就有了飞一般的突破。 又过了一段时间,百合告诉西净,她有了身孕。 西净再次慌了。 他自己不过刚刚成年,根本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可是联邦向来尊重生命,坚决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流掉胎儿。 虽说这里是地星,悄悄落胎可能不会被人发觉。但一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没看到这个世界一眼就死去,西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尤其当他看到百合抚着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轻柔地低语时,脸上温柔的慈爱让他怎么都说不出放弃这个孩子的话。 随着百合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某天,她突然消失了。 西净瞒着皮斯夏出去寻找,找了很多地方,最后终于找到了她。那个一向替别人着想的无害傻女人竟然站在高高的拱桥上,想跳下来。 她说,如果她跳下去,孩子就有可能保不住了。那样,她就不会拖累西净。 由于他这段时间的犹豫,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成了他的拖累! 西净因为百合的话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他全身的感情都沸腾起来,不顾对方的反对,大步冲到桥上把这个柔弱的女人紧紧抱住。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都怪我,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坚强一点,如果我能早早就和阿夏说清楚我们的事,如果我当初没变心喜欢上阿夏,那现在的我们本该是幸福的一对。 百合不停地流着眼泪:阿净,你别说了,别说了。怪我,都怪我。当时我听人说你在地星受了伤,担心得不行。听到你家人要派护卫过来,我就想着过来陪你。我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有多深,并不是我这么多年遮掩就能盖过去的。我想给我一个机会,想给你一个机会,但我真的从没想过介入到你们之间,我不知道你已经和皮斯夏在一起,更不知道你们已经打算回主星球结婚。是我的错,我本该在第一时间就回返主星球,偏偏还要忍着心痛呆在这里,企盼有奇迹发生,是我的错,我不对。你让我跳下去,跳下去就解决一切了。 说着,她猛地挣扎起来,努力想往桥外翻。 西净哪肯让她这么做,紧紧抱着她不放:我们结婚,我们现在就回去,结婚。 不可能的,百合哭得更厉害了,你已经跟你家人说了要和皮斯夏结婚,突然变成了我,他们怎么说?主星球上不是有法律吗?但凡有同性相爱经历的人绝不允许同异性结婚。 主星球上确实有这条法律。 虽然没真的写进联邦法里,但已经是上层人物默认的准则。 起源据说是某个超级家族的姑娘爱上一平凡男人,排除万难结婚后才发现那男人竟然是同-性-恋。主星球的婚恋本没有性别之分,同性也可结婚。哪知道那个男人对这姑娘百般体贴为的不过是她的家族背景以及权势。 就算和妻子结了婚,男人仍然没断了和以前的同性情人联系,甚至两人还暗地里商量着要对妻子下手,以图把她手中的资源都接手过去。 幸好一个忠仆听到了这件事,悄悄把事情禀报了家主。那家家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刻叫手下把那人和他的同性恋人都抓了起来,审问过后就直接处死了。 事情虽然处理完,但这事却引起了广泛关注。因为这并非是同-性-恋-者骗婚的第一例。这些年间,甚至星际联邦还没成立之前,类似的事情就频频发生,屡见不鲜。 那位侥幸逃得性命的妻子只是比较幸运的一个,更多的则是被丈夫直接或者伙同他人设局害死,无处诉冤。 很多联邦民众上街游-行抗议骗婚现象,但同性相恋的比例很大,直接取消同性通婚也不现实。最后虽然没能把骗婚的事立法,主星球以及邻近的大星球却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但凡有同性相恋经历的人,就不能再和异性结婚。 哪怕现实中有一部分人性向不是很明确,只要有好感,男性女性都可以在一起,就是俗称的双性恋,在联邦达成共识后,就只能慎重地选择自己的性向了:要么成为同-性-恋,要么只当异性恋。 确切来说,离主星球越近的地方,对性别接受度越高。反倒是像地星这种没受过联邦太多影响的落后星球,更接受异性恋的存在,对同-性-恋者相当排斥甚至敌视。 西净已经成年,必然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他告诉家人要和皮斯夏在一起,相当于对主星球的人宣告他选择成为同-性-恋。 有了这段感情经历,他再想娶百合,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偏偏百合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个温柔贤惠善良的女人,为了不让他为难,竟然想从拱桥上跳下去。 难道她从没想过,那一跳摔掉的不仅仅是孩子,还很有可能是她的命吗? 我,我家里人,他们不希望我和阿夏在一起,他们反对我们两个,西净喃喃地说,如果我告诉他们,我要和你结婚,他们绝对不会把我和阿夏的事说出去的。只要他们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我和阿夏的关系。阿夏他,他,他是地星人,他,他不会有机会去主星球 西净的嘴巴一张一合,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却又清清楚楚地把每个字都印在了脑海里,只是心却痛得发木。 没错,他就是这么卑劣,他想的是把百合带回去结婚,把阿夏留下。 反正阿夏从没正式答应过跟他回主星球,阿夏本来就是地星人,在这个星球长大,又有一手在地星人看来相当不错的医术,就算没有他,也能在这里过得很好很好。 百合却不一样。他从小就喜欢百合,说过要娶她,结果就在这个女人怕成为他的拖累而犹豫时,他反倒误会了对方的心思,轻易就转移了喜欢的目标,把那份感情转到了阿夏身上。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他还管不住自己,让百合怀了孕。 他不能让百合跳下去,也不能让百合这么不清不楚地揣着个孩子回去,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他已经成年了,必须要负起该负的责任来。 西净想着想着,越想越通透,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 他要赶紧联系家人,尽快回去,带百合一起,和她结婚。 百合感觉到西净的情绪变化,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下定决心要带百合回主星球去之后,西净感觉很对不起阿夏。虽然他找了那么多不得已的理由,告诉自己是迫于外力不得不同阿夏分手。但看到对方清俊的脸庞,西净心底还是冒出了浓浓的愧疚之心。 幸好那段时间阿夏一直很忙,他这个医生在当地太出名,周围的人不管哪里不舒服,有个头疼脑热,或者身上受了伤,都会直接来找他。 终于,西家那边一切都联系好,就在西净打算带着百合悄悄离开、留下一封分手信说明真相的时候,皮斯夏被地星警方带走了! 不知道谁知道了皮斯夏和西净的关系,并且说了出去。一时之间,这个妙手仁心、受人敬重的医生就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对同性尤其是幼童下手的恶魔,多少人躲着他,看到他时甚至会丢砖头和烂菜叶。 警方来带人时,百合带着西净躲了出去。西净本想挣扎着出去告诉那些来抓人的警-察,他和阿夏是相恋的,根本不是别人说的什么猥亵,阿夏更没有引-诱他。 相反,是他一直在追求阿夏,强求了这份爱。 只是,百合拉住了他。 回过头,看到那个女人恳求的目光,西净沉默了。 他没忘了,百合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小生命,那是他的孩子。 就算为了百合,为了那个孩子,他也不能站出去。不然事情真要闹将出来,被别有用心的人传给到主星球上,不但他会受罚,百合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他拖累。 他只能静静地站在隐蔽的地方,看着那些警-察一项项地盘问着。看着皮斯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 那一瞬间,西净是真的有点儿害怕,生怕阿夏把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说出来。 自从有了百合,有了这个孩子,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追在皮斯夏身后缠着非要得到对方感情不可的大男孩。 他有了自己的算计。 幸好,阿夏嘴唇动了两下又紧紧地闭上了,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些警-察把沉默的皮斯夏带上了警车,很快离开。 西净的心里涌上浓浓的羞愧,但那些羞愧在目光落到百合的肚子上时,又被生生压了下去。 就算再难过,他也必须站在这里,为了百合以及这个孩子,忍受一切。 地星上对同-性-恋的严苛,他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阿夏被带走之后,怕就没办法再回来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3) 这个人后半生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每每想到这里,西净就有些怀疑自己当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错了。可再看到百合,他就告诉自己,他没错。 就像百合说过的,他总不能让他的儿子一出世就没有爹,或者从别人嘴里听说他的爹是个触犯了联邦默认法则的男人。 为了儿子,为了百合,他不能背着那个名头。 许是不想再在地星上触景伤情,阿夏被带走后,他立刻就跟百合上了西家来接他的飞船。 不听,不问,不看,远离地星的一切,这样,他就可以假装阿夏仍然好好地在地星上生活,除了身边没有他之外,一切都好。 可是,在太空中的这几天,没来由地,他还是会想起那个男人,想起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想起他宽容随和的性子。 当初,最先打动他的,也是男人对他的这份好。 真的很像妈妈。 你说,阿夏会好好的吗?西净喃喃地问。 怎么,阿净,你还在想着皮斯夏皮医生吗?百合好脾气地问,您忘了,他可是有名的医生啊,不论遇到任何事,地星上毕竟医护人员稀缺,不可能太为难他的。我想那些地星警-察当着很多人的面儿带走他,为的也无非是走个过场,让其他人都看看,其实地星法律严苛,再有名的人犯了法也要被抓走。 这番话只是用来宽西净的情绪的,甚至并不走心,里面漏洞百出,偏偏西净信以为真。 我也觉得是这样,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如果真那样就好了。毕竟阿夏是个好人,我到地星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 如果阿净你感念皮斯夏医生的好,我们回去后多跟他用通讯工具联系,再给他些资助,打听打听他的愿望,替他完成,这样也算是我们尽全力补偿了。百合说。 西净立刻高兴起来,眉开眼笑地:百合,你真好,真聪明。还是你想的办法最棒了!你放心,等回到主星球我就立刻给那边打电话,告诉他们其实一切都是误会。 阿净这么善解人意,我想到时候皮医生得到您的劝慰,一定会非常非常开心地。百合说。开心到能活活气死。 那就好,西净说,那百合姐姐你要帮我记住哦。我怕回到主星球后事情太多,一拖二拖就把正事儿忘掉。你只要提醒我一次,我就记得牢了。 知道了!百合娇嗔,你是我丈夫,是我老公,帮你记着这些事儿,也是我为你尽的一份心力,到时我一定记得牢牢地,不会落下。 西净听到百合的话,笑了。 哎呀,我去帮你拿孕妇专用的营养液。可惜这里不是主星球,只能让你用营养液充饥。等回去后,我一定天天陪着你,不让你走上走下地,不然很容易累到。他说。 好啊,那我就乖乖等着了。百合笑着说。 西净对她的这些好,哪怕还没到主星球,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宣扬出去。 身为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个靠谱的老公吗? 像她这样的,前几年一直试图凭借着美貌能勾到一个至少将级的人物,为自己将来的日子加加码,却始终没能如意。渐渐地,她总算看明白,想当大人物的老婆,除了有漂亮的脸蛋外,还要有极变态的狗翔运。 她不缺美貌,只缺运道。 既然争不过,那就不争了,干脆嫁给西净吧。反正这个人自小就对她痴心,长得娇艳欲滴,家里还特别有钱,权势上差了点儿,比她的其他求婚者要靠谱太多。 至于那个皮斯夏,没眼色到竟然敢跟她抢老公,差点儿打乱了她的步骤,这是没尝过她折腾人的滋味,给些教训并不算过份。 百合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只要有可能,她就会联系地星那边的人,示意他们好好地让皮斯夏在狱中反省。 听说,那些猥-亵-幼-童的人和强-奸-犯在狱中的待遇好得不得了呢。 想到这里,看着仍然对地星上发生的一切懵然不知的西净,百合嘴角的笑不由变得更大了些。 ※※※※※※※※※※※※※※※※※※※※ 父亲今天从邻近城市回来了,明天会去家这边医院继续住院,输液吊水打针。经常说健康最重要,却也只是说说而已。经过这几天,才发现这话真的太对了。 有什么能比健健康康地活着更重要呢? 第120章 第四个世界(三) 叫叫。皮仪夏躺在床上, 看着黑嘘嘘的四周,在脑海里叫了一句。 小主儿, 我在我在。叫叫立刻冒了出来。 小景和他的手下都睡了吗?皮仪夏问。 已经睡着了。小主儿,有什么想说的?对了,我记得你先前说过这个世界不太对劲儿,哪里不对了? 皮仪夏想了一会儿:上个世界我们相遇时,小景年纪不大, 还是我的粉丝。结果到这个世界时,皮斯夏也有一个小狼狗男朋友,同样热烈追求他。 不同的就是, 这个世界的原主被男友坑得极惨, 竟然冤死狱中。 就像是把他上个世界的感情完全否定了一样。 会不会是巧合?叫叫试探着问了一句, 任务对象是我亲自挑选的,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谁会这么无聊,跟我们过不去? 若说是其他的系统和穿越者,能够动手脚到连它都察觉不了,那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毕竟前几个世界里,它碰到的系统可都是低级系统, 等级比它差远了, 一旦真正对上,只有被它吞噬的份儿。 当然,叫叫并不会就由此自大地认为它天下第一了, 毕竟它能升级, 说不定会有系统升得比它更快。 但奇怪就在这里。要真是级别比它高的系统, 冲上来直接碾压就是,非要费力巴哈地满世界设局坑人,还未必坑得着这不是有病吗?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皮仪夏叹了口气,等这个世界结束后,我们再看。 叫叫不再出声,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一忽儿想到第一次遇到的安锐,一忽儿又想到后来的张德音,乃至苏希景。 三个世界,相同的灵魂。虽然那张脸不同,爱他的心却从来没变过。 虽然皮仪夏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一个个地在任务世界里穿梭,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任务不过,有这个男人和叫叫陪着他,哪怕这个轮回永远不结束,他甘之如饴。 想着想着,皮仪夏慢慢坐了起来。 他想起白天看到这个男人时,对方脸上严峻的表情,以及后来他开口后,男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放松。 不完全是灵魂上引起的共鸣。 总觉得有什么内情在里面。 皮仪夏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程远的卧室和他不在同一层,方向也完全相反,这应该是因为那些人始终在防备他。 从叫叫传来的剧情看,皮仪夏知道地星以外的大星球、尤其是主星球的人,随着年纪渐长,都会逐步解开基因锁。 所谓基因锁,就相当于人类基因不断进化充实自己时,有一把大锁将它牢牢地锁住。 打开基因锁,也就是激发一个人的潜能,让他不断进步超越常人的过程。基因锁打开得越多,这人的本事就越大。 剧情里说,只要基因锁能打开一半以上,人的肉身甚至可以和机甲相抗。 当然,机甲损毁可以再造,肉身却不会。因此除非必要,这种相抗并没什么实际用处。 不过,基因锁打开后,全身的细胞都处于急剧强化的阶段,时间长了,身体很可能受不了。 人们刚刚发现基因锁的存在并成功打开时,出现了一批所谓的超级战士。那些超级战士肉体强横,呼风唤雨,几乎无所不能。 就在人们欢呼着并且期望能有更多的人解开基因锁时,那批超级战士竟然发狂甚至死掉了。 那时人们才知道,基因上的那把大锁其实是对普通人的保护。一旦解开它,身体失去锁的保护和控制,就会在不长的时间内崩溃。 从此解开基因锁成了各国禁止的科学技术。 直到刺激肉身让它们同样快速增强的超能营养剂出现。 超能营养剂解决了基因锁致人疯癫甚至死亡的难题。 从此联邦各大中星球的人解开基因锁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反倒是那些迟迟无法打开锁的人逐渐沦为无能的象征。 一见面,皮仪夏就发现了,男人的那些手下和地星人完全不同。 这种不同不是长相或者物种上的差异,而是他们不论从身高气势还是其他方面,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绝对完败地星人。 除了这一世的男人。 那是真的弱啊。 说是小白脸也不为过。 啧啧。上一世还是小狼狗,这世变成小白脸吗?越活越回去了。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慢腾腾走到男人门口,伸手拧了拧房门。 他知道那些人眼聪目明,不知有多少人正暗中盯着他。可那又怎么样? 他想来找他的男人,他就来了。 可惜房门锁着。 皮仪夏想了想,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又敲了敲,再敲了敲,保持着五秒钟进行下一循环的节奏。 最后,房门开了。 被打断睡眠而显得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半夜敲我门的非常好的理由,不然我不介意把你扔回到地星的监狱里去。程远牙疼似地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半夜敲门扰人清梦只为了一个名字,程远的牙更疼了。 皮仪夏却没觉得自己过分。他来到这个世界,首先接收到的是原主的记忆,这份记忆里本来并没有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叫叫随后给了他世界背景以及整个剧情,他却没法确定哪个对应着他的男人。 说不定全不是呢。 毕竟剧情是围绕着皮斯夏以及西净等人展开的,其他人都不是主要人物。 还有,你的基因锁怎么了? 皮仪夏的第二个问题让程远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他伸手拉住这个被自己带回来的人,扯进房内,再一反手,将房门关得结结实实。 门外暗处隐着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上不上? 谁上? 哪个敢上? 不要命了你们! 几番眼神交流之后,人们再次默默神隐。 直接回去是不可能的。毕竟房中除了程远之外,此时又多了一个叫皮斯夏的人。 他们不能把基因锁重新锁上的程远和不知底细的皮仪夏单独放在一起。 可是程远亲自把人带进房间里,他们总不能没眼色地跟上去。 程远会揍人的。 虽说他基因锁的问题还没解决,但他揍人却是公认的疼。 皮仪夏进去,抬头看着程远,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我叫程远。程远这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皮仪夏从原主的记忆里翻找一番,没找到这个名字。 看来就像他猜测的那样,要不是他奋力一搏抓住机会,原主本来跟这个叫程远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叫叫传给他的剧情里同样没有程远这个人,但却有主星球上的几大家族势力,其中一个就是程家。 星际联邦中,姓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并非只有主星球上的程家才姓程。皮仪夏却莫名认定,程远就是来自程家。 或许是因为不论在哪个世界里,男人只要出现,身份总是比普通人要强上一些吧。 他仔细梳理了一下。可惜就算在原剧情里,提到程家的次数也不多。 主星球的几大势力,毕史王薛赵程等等,其中最大的家族就是毕家,其他家族比毕家略逊一筹。 这些家族表面上融洽,但私下里矛盾不少。尤其是程家,半军半商,很是让其他家族隐隐有些看不起。 但程家偏偏是完全打开基因锁的异类家族之一,就算被其他家族认为成份不纯,却绝对不能轻忽对待。 皮仪夏揉了揉鼻子。 完全打开基因锁的程家,竟然有程远这个没能开启基因锁的异类? 这是返祖现象还是变异? 主星球的人不应该像我们地星人一样,没打开基因锁吧?他说。 程远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懂得倒不少。 若是随便换一个人来说他身上基因锁的问题,他会认为对方心怀叵测,直接弄死都有可能。 可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坦坦荡荡,目光里更是没有轻视和打探,顶多有几分好奇。 说来事巧,联邦中各中大星球甚至一些小星球的人早就知道基因锁的存在,知道越早激发他的人,未来所能取得的成就就越大。 一般人十二三岁时经过种种手段会逐渐解锁。 个别天赋较好的会提高到八-九岁。 程远比他们要早得多,这就让他在程家几乎成为一个天才的存在。 结果这个天才,在大家逐渐开始解开基因锁时,自身的基因锁突然完全关闭,并无法再次开启。 这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 要说程远一开始就解不开的话,顶多说明他天赋不足,像那些小星球的人一样是个废人。可他解开过,品尝过基因锁打开后的好处。 结果就在他熬过最难熬的那段,眼看可以拥有巨大潜力时,奇迹抛弃了他。 他的父母为他想尽办法也得不到缓解,就算他仗着出色的头脑一样在联邦军队中取得了不错的位置,程家内外却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随时打算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一个连基因锁都没打开的人,怎么配领导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有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终于,他的主舰被攻击,他差点儿直接身死在战场上。 程家人绝口不提他的存在,除了父母,程家内几乎没什么人真正承认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基因锁。 程家在原剧情里出现过几次,但以程远现在的身份地位,哪怕在地星养好伤,只要基因锁没打开,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再坐到之前的位置上。 他无法推动原剧情的发展,剧情里自然没有他的存在。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4) 程远说皮仪夏懂得多,也是因为竟然在这个医生口中竟然听到了基因锁这个词。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职业?毕竟医生在身体方面,懂得总要比其他人多些。 程远很快就替对方找好了理由。 皮仪夏却没在意男人内心的纠结,他很快就联想到很多。 比如说以程家的身份地位,发现程远出问题后,不可能直接放弃无视,肯定会有一个治疗的过程。可惜大星球上那些医疗手段,对程远的病情没有丝毫效果。 再比如说,前几个世界里,这个男人不论性格如何,本性却是骄傲自信的。半途中突然遇到这种事,心理上肯定会受到严重打击。 除了程家找到的那些方法外,程远自己肯定也叫人悄悄寻找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咬着牙去试,可惜同样没有丝毫效果。 毕竟,就算是在星际时代,就算是在主星球,人们对基因方面的研究也只能说是取得了一些进步,却远远谈不上掌控。 皮仪夏不知道能怎么帮程远恢复状态,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然说不定过段时间,程远在再次转移住处时,可能就会把他直接扔下来。 毕竟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顺带。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皮,皮斯夏,是地星人。职业为医生,在地星上也算是薄有名气。皮仪夏说。 程远没说话,似乎没打算搭理他。 像程先生的情况,您一定试过所有据说有用的手段了吧?却从来没奏效过?皮仪夏尝试着问,等看到程远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时,他的心定了下来,我想说的是,既然那些手段都不好用,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程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他。 男人的眼神利如鹰隼,就算基因锁完全没开放,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看皮仪夏时,却终满了强大的气势。 那是足够自信的人才有的目光。 哎,你别这么看我啊,皮仪夏说,我想你带我来这里时,你的那些手下肯定已经告诉过你我的事吧?我先前处了个小对象,可惜被狠狠坑了一把。不过我并不会因此就怨天尤人,而是打算继续乐观积极向上地生活。 程远的嘴角不被注意地抽搐一下。 你看,我那小对象不但背着我跟小三儿悄悄跑了,还故意四处传扬我喜欢同性。讲真,我并不认为喜欢同性有什么不对,我又没伤天害理,又没杀人放火,怎么就不能容下我了?哦,对不起,有点激动,一时扯远了。皮仪夏说。 程远没吭声。 墨一给他的资料上写着皮斯夏温和亲切,耐心细致,他却怎么都没法把那些形容词和眼前的男人联系起来。 不过,对皮仪夏说的这些内容,他很认可。 主星球和地星不同,只要不故意做出骗婚行为,大众对同性相恋的事情看得还是比较开的。虽说有默认法则,一旦有喜欢同性的经历就不可以再追求女孩子,同性结婚却是被写入联邦法进行保护的。 程远本身就是个喜欢同性的人,只是主星球的环境也不见得宽松到哪儿去,再加上他生怕一次同性恋爱失败就会失去选择女性的权利,万一他日后喜欢的人变成了女孩儿怎么办? 这才导致他对自己的感情问题闭口不言。 连他父母都以为他喜欢的是女孩子。 西净的事,墨一同样告诉了他。程远很看不起这个人。 仗着自己年轻,身份上又比地星人高一等,就对皮仪夏死缠烂打。等对方真的被他拿下时,他却又跟自己曾经的白月光纠缠不清,最恶心的是临走之前还对对方来了次爆击。 要不是他正好路过那里,带走皮仪夏,说不定他会落到什么地步。 这么说起来,他其实算是皮仪夏的恩人了。 不错不错。程远美滋滋地想着,却没意识到美滋滋的情绪来源自哪里。 系统暗暗松了口气。 想它曾经不过是一个只会存储读取的小系统,就算后来经历过升级,不再是初代系统,但很多时候仍然束手束脚,对宿主只能配合,无法直接提供有效的帮助。 幸好宿主从来不计较它这一点,还时常给它弄点儿零嘴来尝尝。 比如说升级后的那个世界以及后一个世界,它就直接吸收到了两个低等系统。 就算没立刻让它进化成某某侠,起码对宿主的帮助能够大一些。 比如说这次。 按照剧情,皮仪夏切入的那个时间点在剧情里确实就是在这个世界距离最近的一个,但两人仍然没有见到面,是它一点点儿创造着契机,将无数巧合转化为必然,这才让程远成功出现在小主儿面前。 只要见面,小主儿自然有办法让这个男人喜欢上他。 毕竟,在男人的灵魂意识里,已经深深刻上了小主儿的影子。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皮仪夏扯回正题,你对我有大恩,程先生。我是个感恩图报的人,偏偏却是地星人,对你怕是没有太多帮助。唯独医术,您的情况在其他星球既然都没什么改善,为什么不试试地星的医术呢? 地星?医术?程远嗤笑了一声,你们地星的人连一例成功开启基因锁的案例都没有,更别提对它有什么研究。这种情况下,你让我试试地星的医术?你不觉得这两者相差太远了吗? 当然不远,皮仪夏理直气壮地说,想研究基因锁,和我在哪里,做过什么没有太大的必然联系。我承认就像你刚刚说过的,地星落后又偏僻,从来没人解开过基因锁,但这不代表我们就不了解它,或许只是地星人的体质不适合。程先生,既然其他办法都行不通,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准就有疗效了啊。 墨一他们都是开启了基因锁的人,虽然并没刻意贴在房门外偷听,但卓绝的听力却让他们听到不少事。 换个人说这话,程远都会嗤之以鼻,偏偏这次,他还真有点儿动心。 有句话说得好,死马当活马医。 他都已经这样了,什么都治不好。既然这样,不论靠不靠谱的不如也都试试。 说不定就哪下瞎猫碰到死耗子,好使了呢? 只是说到这个问题,程远很快又想到两人刚见面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当时皮仪夏本身给他的感觉就很耐人寻味,他还记得,这个人和他说话时,他的基因锁竟然有松动现象。 不过刚刚两人说了那么多,他身上却没什么感觉。 难不成最开始那下只是凑巧?还是有其他原因? 你打算怎么试?他问,紧接着又补充了几句,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想对我不利,就算你还没出手,墨一他们也会直接解决你。 皮仪夏立刻配合地抖了抖,还特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捏着嗓门说了句:我好怕怕哟! 程远: 我可信了你的邪! 怎么治疗,我压根就没给你检查过,空口白牙,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吧?皮仪夏看着男人的脸,很快加了一句,我得慢慢研究才行。 虽然知道皮仪夏说的是真的,程远还是有点失望。毕竟他盼着重回巅峰的念头实在太浓太烈了。 希望你尽快取得进展。程远说。 皮仪夏点头,站起了身:放心,我会的。那,现在我们就这件事是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以后你不会随意丢下我吧? 程远恍然大悟。 这个男人大半夜钻进他的房里,不是因为被人抛弃又险些入狱而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这分明是打算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跟着他! 这种上赶着自荐的,在程远十岁之前遇到过不少。 谁不想替自己找个前程呢? 只是以他现在的情况,十二三岁之后,基本已经没谁再这么做了。 皮仪夏还是这些年中的第一个。 毕竟,不论在程家,还是其他家族,此时的程远哪怕还活着,也已经成了废人般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些人对他出手,并非是嫉恨他的才华,怕他爬到多高的位置,仅仅因为他们觉得他的位置该换个人坐,他挡了他们的路。 这世上的事,就是直白到这么可怕的程度。 程远暗自叹息。 皮仪夏大概不知道他在主星球的地位,只以为他是地位超凡的外人,才会向他自荐。若将来有一天,这人了解到这点,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换了是别人,程远不会接受这种有保质期的效忠。 可谁叫皮仪夏说要帮他重解基因锁呢? 他太想要这个结果了。 皮仪夏笑眯眯地伸出手,向他示意:初步达成共识,握手庆祝一下? 看小景哦,不,是程远这世看起来有些不顺,他总该好好鼓励一下对方才行。 程远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在他的基因锁完全关闭之后,他已经不再身体上与任何人有相关接触。哪怕是他的父母,每天也只是远远看着叹气,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守在他身边嘘寒问暖了。 可看到皮仪夏脸上期待的表情,程远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算了,只是握手。自从他来到地星,已经知道这是地星上最基本的一个礼仪。就当是提前鼓励一下这个被人陷害的医生,让他尽早为自己找到办法吧。 ※※※※※※※※※※※※※※※※※※※※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很晚了才回来,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天使们晚安。 ============= 本章结尾已经修改,又加了大概两百字内容,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再看看^^ 第121章 第四个世界(四) 皮仪夏看到程远迟疑了一会儿, 这才慢慢把手伸出来。 程远的手虽然指尖略带薄茧,但手指修长, 形状很漂亮,让他看得有些着迷。 他立刻握住了对方的手。 程远本来只是犹豫之后的敷衍,打算握一下就收回来的,没想到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他体内深处猛地传来一阵相当熟悉的震颤, 就像是有万千条锁链在他体内不停地抖动着,滑行着,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轻轻的门响。 吱嘎。 基因锁竟然开了? 希望来得太突然太猛烈, 程远愣在了原地。 皮仪夏握程远的手, 本来目的就不太纯洁。等发现对方没什么反应也没把手收回去时, 他脑袋一抽,大着胆子用指尖在对方的手心里轻轻划了一下。 程远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这个男人只知道,随着自己掌心中异样感觉的出现,他脑中的开门声越加清晰,锁链的震动也越来越猛烈。 终于, 有断裂的声音轻轻响起来。 基因锁, 开启了。 程远的心一抖,手上不觉用力,死死地抓住了皮仪夏的手。 他有种感觉, 如果放开对方, 基因锁许是会再次出问题, 比如说重新锁上。 虽说这种可能性说出来更像是笑话,但打开的基因锁能够再次锁上,这种事除了他外,也没人再遇到过。 他只能凭直觉行事。 皮仪夏听不到锁链声,听不到开门声,他只知道无意识地勾-引动作之后,对方不但没甩开他,反而把他的手握紧了。 用力之大,似乎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咦?皮仪夏心里奇怪。 不会吧?不管怎么说,前几个世界两人还是经过了正常的追求-恋爱这个步骤的,怎么这一世,他刚在对方手心打个圈,就被抓住了? 这世的老攻这么好勾-引?不觉得他刚才那个动作轻浮?还是这人就喜欢这一挂的? 只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程远拉着他的手在发抖。 他抬头看过去,确认这个人全身都在抖。 程远的脸上表情很奇怪,像震惊,像狂喜,更像是震惊狂喜之后的无所适从。 一个人的脸竟然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也是不容易了。皮仪夏想。 两人保持握手的姿势一直有十多分钟,皮仪夏从一开始的稳如狗到后来的隐隐心虚,就算程远突然有了前面几次任务世界的记忆,也不该拉着他的手不放吧? 还是这人突然脑抽? 皮仪夏想了想,试着慢慢把手收回来。 没想到先前还抓得紧紧的手,竟然轻易就抽了出来。他看着上面几个青紫的印子,不由嘴角抽了抽。 几乎是皮仪夏把手抽回去的一瞬间,程远脑中的锁链声和开门声全都消失了。 他低头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就算没经过进一步的验证,至少现在,他隐约意识到,这个被他带回来的皮医生确实是他重新解开基因锁的关键。 当然,地星上医术一类的未必有用。 关键就是皮仪夏自身。 第一次听到皮仪夏说话时,他感觉到基因锁松动。 第一次和皮仪夏握手时,他的基因锁就重新打开了。 并非完全解开。基因锁的开放分阶段,第一次解锁会伴随着锁链断裂以及门打开的声音,称之为开门。 开门的时间持续得越长,身体因为基因锁打开而受到的冲击就越小。开门时听到的锁链断裂声越多,日后的能力也就越强。 他还记得,他十岁时开门的声音持续了两分钟,那已经算是佼佼者。毕竟一般人持续的时间也就是一分钟多一点点。 那次他听到的锁链断裂声则是十三根。 没错,一根一根的断裂声,完全能够数清,前后一共十三次。 在联邦史上,基因锁初解时达到十次以上的,日后无一不是顶尖强者,在史书上留下过重重一笔。 当初他的二分钟以及十三次响声拿出来,震惊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羡煞? 结果这一切都在他十岁后戛然而止。 直到刚刚! 程远甚至有种感觉,要是皮仪夏不把手抽回去的话,那些响声会不间断地一直持续下去。 开门时间多久?没计算,不清楚。 锁链断裂了多少根?那么多根同时断裂,旧的刚断新的又接着断,压根计算不出来。 这意味着 程远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到现在还在抖。 一向不喜欢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 程远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皮仪夏:你还需要检查我的身体,对吗?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5) 皮仪夏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要不要现在?程远问。 不是,程远,你那声音里根本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是怎么回事?我说的给你检查身体,真是单纯的检查身体,可没别的意思哎!怎么看你的样子,反倒是迫不及待希望我对你的身体做点儿什么? 皮仪夏的嘴角不由有点儿抽搐。 这个总该有仪器的吧?他想了想才回答,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程远啊了一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都需要什么仪器?分谱检测仪?化外提净器?还有 他说了几样主星球上常用的检查仪器。 这时候别说是常用的,就算皮仪夏提出那几种主星球上仅有的高精尖仪器,他也必会想办法弄过来。 呃这个尴尬了,身为一个吸收了原主记忆的人来说,皮仪夏只会摆弄地星上的原始治疗仪,至于这些什么乱七八糟器,他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使用了。 那些仪器想来你都用过吧?没什么效用。还是按我的方法来吧。我只需要地星上的那些检查仪,比如说紫外分线机什么的。他说。 程远被刚刚基因锁打开时带来的惊喜淡去了些,大脑总算能正常工作:哦,是这样。好的,我会让墨一他们尽快弄来的。 皮仪夏点点头:那个,要不,我先回去了? 等下。程远想都没想就叫住了他。 皮仪夏目光有些疑问。他当然不想回去,能跟程远多呆一会儿,他求之不得。不过这个男人从刚才起就奇怪得很,这时候看他的眼神更有些莫名其妙的灼热。 却不是恢复了记忆爱上他那种。真要细究的话,这眼神更像是见猎心喜?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皮仪夏问。 程远想了想:你还是先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皮仪夏点点头,看他没再多说,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墨一等人立刻出现在房间里。 先生?您刚刚墨一问,声音里掩不住的惊诧喜悦,还有浓浓的疑问。 他们都是解开了基因锁的武者,刚刚又全神贯注地注意地这边,程远的基因锁打开的时候,他们多少都有所感应。 这让他们高兴,却也疑惑。 坐下吧。程远看到他们都坐好,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没错,刚刚我的基因锁再次打开了。 恭喜先生!墨一立刻说,整张脸都兴奋得发出光来。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表达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毕竟,他们这个时候还跟着眼看已经没什么前程的程远,必然是对他完全忠心的。程远能够东山再起,他们只有替他真心欢喜的份儿。 可是,先生,墨三问,刚刚的波动持续时间那么长,还发生了别的什么吗? 程远摇头:没有。门一直在开,锁链一直在断。至于你们想问我断了多少根,我也不知道,因为根本数不过来。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程远,而是其他家族的人,墨一他们肯定会认为这人在胡吹大气。 声音和断裂数从来都是有限的,什么叫数不过来?而且那波动足有十多分钟,谁家的门能开这么久? 可现在说话的是程远,是他们一直追随着的人。 墨二皱起了眉头:先生,那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程远的情况又不能用普通眼光看,说到反常,先生先解锁再闭锁再解锁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 感觉非常好,程远低声说,我现在的状态,比第一次解开基因锁时好多了。 基因锁初解时,一般不会给身体带来太大的改变,顶多就是力量比解开前大一点儿,要么就是眼神和耳力都好些。 毕竟要给身体一个适应的过程。一下子改变太多,身体受不了。 尤其年纪越大的人,身体已经习惯了基因锁的存在,突然打开,受到的冲击更大。为安全计,基因锁解开的就更加有限。 这就是为什么越早解开基因锁的人将来的能力会越强大。 墨一。他猛地抬手向对方击去。 墨一眉毛一抬,伸手架开。他的基因锁早就解开大半,这些年面对普通人一样的程远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可是这次架到一半,他就察觉不对。 程远的速度很快,原来他那一下要架到对方腕上,结果落点却变成了手肘。 更重要的是,程远的手掌带起的风声竟然有点儿让他睁不开眼。 这得多大的力气? 墨一的动作只做出一半,程远手肘被他击得微抬,却还是落到他的肩上。 墨一被打了个趔趄。 一分力都不到。程远说。 墨一这才大大地震惊。 他知道程远在试手,他也有心相试,刚刚架开程远时,他用了三分力。 三分力架不开程先生的一分力,要不是他出了名的下盘稳,还要被打个跟头。 基因锁初解的人会这么强悍?还是说程先生是第二次解,所以才这么厉害?不,不对,都不对。最大的可能,还是在那阵波动,时间竟然诡异地持续了那么长。 毕竟,锁链断的越多能力越强。 想到这里,墨一不由嘴角抽了下。 锁初解就已经能和他这个解了大半的人抗衡,再解几次,他们中保护者和被保护者是不是就要角色互换了? 只是,身为追随者,领袖能够这么优秀,他们只有高兴的份儿。 怎么会突然解开?等几个人重新坐下,黑二忍不住问。 程远想起皮仪夏,嘴角不由露出一分笑意:这还要多亏了皮医生。 真是他?墨四喃喃说,那个,那个什么紫外什么机的,真要去给他买吗? 当然,程远说,那都是地星上用来给人检查治病的高端仪器。 几个墨没有吭声。 这也就是在地星,才会被当成什么了不得的高端仪器,其实在其他大中星球上,这东西早多少前就被淘汰了好吗? 在他们眼里,地星实在和那些被当成垃圾处理站的星球没什么太大区别。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星球上,一个看起来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儿去的医生轻而易举就解开了他们先生的锁。 这,这实在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明天我和墨六去。墨五回答。 还有,以后我们会对皮医生非常尊重。墨一说。 不管是什么星的人,既然解开他们先生的基因锁,做到连主星球上最有名的医生都无法做到的事,这就说明皮医生是个真正有能力的人,值得他们尊重。 更别说他治的还是他们先生。 程远点了点头。 在自己房间里重新躺下的皮仪夏并不知道,他自己在这边的待遇即将有大幅度的改善。 他在跟叫叫说话。 叫叫,刚刚程远怎么了?皮仪夏问。 其实他想给自己的几世老攻一个爱的拥抱来着,但是考虑到对方和他在这个世界只是初见,不能表现得太自来熟,免得把对方吓跑了,这才改成了握手。 结果握完手之后,老攻就像是变了个人。 要不是有叫叫在,他都要怀疑程远是不是当着他的面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问他要不要现在就检查身体?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以检查为名行猥-琐之实的怪蜀黍吗? 好吧,面对程远时,他还真是。 程远的基因锁初步打开了。叫叫回答。 皮仪夏这一世附的身体只是个没打开基因锁的普通地星人,不论程远的基因锁开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有丝毫感应。 叫叫却不一样。它虽然没办法像某些抽奖系统那样抽大奖发大奖,检测程远波动却不在话下。 打开了?皮仪夏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巧? 就在他提议要为对方找到打开基因锁的方法时,就打开了?那程远会不会真以为他有两把刷子啊?事实上他连根刷子毛都没有 不是巧,是必然。叫叫说,经过检测,程远这一世的基因锁关键就在小主儿身上,只要和小主儿有不同程度的接触,他的基因锁就会有不同程度的开放。 不会吧?皮仪夏的下巴都快掉了。 谁家倒霉孩子呃,不能这么说,这倒霉孩子可是他家的。 可接触就能开锁?他怎么不知道原主还有这个功能呢?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回事啊。 确实没有,叫叫回答,所以我猜测,这应该和原主没关系。 就是说,如果刚刚和程远在一起的不是皮仪夏而是皮斯夏,程远的基因锁仍然开启不了。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他想起自己刚进这个世界时的推测。 如果真是有人或者说什么东西在背后搞鬼的话,他直觉那家伙对自己不怀好意。但这种接触爱人就能让对方解开基因锁的设定,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是坏事啊。 难不成那个幕后黑手其实对他并没恶意?还是他or她有更深一步的打算? 想到这里,就听到叫叫说:其实,这种做法,有点儿类似于定位。 什么意思?皮仪夏虚心好问。 我每次确定任务世界时,因为要寻找和安锐的灵魂相关的世界,就记载下了他的灵魂波动,以此来定位。程远这个做法,就像是和小主儿呆一辈子后,因为不甘于即将分开,于是刻意把自己的灵魂做了点儿改动,让它只有遇到小主儿时才能恢复原样。 还有这种骚操作? 不过,能做到这点的,都不是普通人。程远身上我却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或许只是巧合,是我推测错误。叫叫又说。 不是普通人 皮仪夏再次想到幕后黑手。 能够黑他和系统的,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既然有人针对他,再出现一个帮他的好像不是不能理解。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黑他的到底是谁,他的失忆是不是就和那个家伙有关。 小主儿?系统见皮仪夏久久都没出声,有些忐忑地问了一句。 哎呀,是不是它功能太少,能力太低,让小主儿不高兴了呀?可它也没办法,它已经努力升级了,而且比其他统都高级。 在呢,皮仪夏说,我在想任务的事。 任务已经算完成了吧,叫叫说,虽然没有提示,应该也只是没到原剧情里的断手时间。只要小主儿在那个时间点之前都不出什么意外,可以直接视为通关的。 那你说,如果那个叫百合的女人知道我根本没被送进监狱,反倒被人带走了呢?皮仪夏问。 不会吧?叫叫说,他们不是已经回主星球了吗?再说你又没得罪她,她干嘛非要盯着你不放啊。 很简单啊,谁叫西净喜欢过皮斯夏呢? 在百合心里,不管她喜不喜欢西净,只要西净说过喜欢她,那就只能一直喜欢她,凡让他移情别恋的都该不得好死。 女人的嫉妒心从来都很恐怖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任务世界,皮仪夏从来不敢小瞧这一点。 但凡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最后都有可能死得很惨。 皮仪夏在原剧情里看过,这个女人回到主星球后就和西净宣布了婚讯,好像过了一段时间就结婚了。原主死得早,死前那段时间都在监狱里度过,因此皮仪夏没办法知道这两人结婚后小日子过得到底怎么样。 想来应该是不错的吧? 毕竟是两个渣渣在一起嘛,那么相配。 倒是叫叫给他的那份资料里隐约提到过,百合在拒绝西净那么多年后,为什么突然答应嫁给他。好像是西家的什么人有了变化? 可惜只是一笔代过,皮仪夏想往深里琢磨,却缺乏足够的证据。 就算把皮斯夏的记忆和剧情结合起来看,仍然没有更大的发现。 皮仪夏有些失望。 他其实挺喜欢究根结底做人设,这是他在做演员那一世养成的习惯。 毕竟,源头查得越清,扮演起一个角色来就更容易。 皮斯夏并不是真真正正的地星人,他出现在垃圾飞船上,并且在垃圾飞船销毁前就被带离了那里。 看着挺简单,由此带来的问题却有好几个。 皮斯夏到底是哪个星球的人?他父母还活着吗?为什么会把他丢在垃圾飞船上?再就是,垃圾飞船不过是因为故障临时性迫降,这种事其实有时会出现,虽然几率不大。一般情况下垃圾飞船自我修复好后就会离开那个星球,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威胁,更不会被击落。 这种急匆匆的举动,反倒让人觉得欲盖弥彰,怀疑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至于西净以后生活怎么样,或许这是原主关心的问题,皮仪夏却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谁叫西净甩锅的同时还陷害他呢? 要是这都能原谅,皮仪夏觉得他还是赶紧回地府挂号申请重新投胎更好些。毕竟没有最渣,只有更渣。哪天让别人都听听这两个渣渣吵架的内容,也算是帮原主小小地出一口恶气。 他就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慢悠悠地睡着了。 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哎呀!程远基因锁打开了?真棒真棒! 第二天,皮仪夏醒来,继续慢悠悠地整理,刷了牙,洗了脸,这才有时间考虑今天要干哪些事。 一边想,一边开门,结果门一拉开,门外几个堆积着的发着光的脸吓了他一大跳。 仔细一看,他才认出来,这几个几乎要在他门外表演叠罗汉的目光闪闪的家伙,就是程远先前带的那几个门神,啊不,手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6) ※※※※※※※※※※※※※※※※※※※※ 昨天的那章,今天已经改完。 新章发出,老样子,明天白天捉虫。自从回来后,一直是医院家里两头跑,白天几乎没什么时间码字,只能晚上急匆匆。 小天使们晚安。 第122章 第四个世界(五) 皮医生! 看到皮仪夏出现, 几个墨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 相当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和先前那样连地星的原始手铐都懒得给他摘下来时的轻慢一点儿都不一样。 皮仪夏惊了一下,很快就想到原因。 无非是他们已经发现程远的基因锁解开了。 虽然他附身的是这个世界的地星人,按说对基因锁一类了解不多。但有叫叫传输过来的原剧情,他知道基因锁对那些大中星球上的人类的重要性。 皮医生,您要去哪里?其中一个墨小心翼翼地问。 找点儿吃的。皮仪夏回答。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请您这边来。程先生正在等您一起共用早餐。另外一个墨立刻说。 皮仪夏跟着这几个人走,跟程远吃了一顿安静早饭。 不是他想安静,只是不知道该跟这几个人说什么。 饭后, 程远抬头看他: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好。 两人一前一后, 走出了院子。 皮仪夏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一株看起来很眼熟的植物, 拿起来在手指上绕啊绕,不由想起张德音的那个世界来。 当时他翻盘的手段之一,就是那手培养变异植物的绝活。 不过地星上并没有变异植物,他手指上缠着的这株就是最普通不过的竹节草。 程远看到他唇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似乎连阳光都留恋地贴了上去,不肯离开, 心下突然有些恍惚。 似乎什么时候, 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皮仪夏。 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 你 他想说些什么,皮仪夏却先开了口:仪器买回来了吗? 知道程远就是他要找的爱人,皮仪夏放松了很多。这一世, 他仍然想尽量多学一些技能。 比如说, 将地星上那些在大星球的人看来已经相当过时的医疗设备都研究明白, 将继承自原主的医术提得更高。 已经叫人去了。程远说。 皮仪夏点点头,坐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指尖的竹节草。 程远有些犹豫。 知道皮仪夏能将自己的基因锁打开后,他就想到一定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这种挽留,不仅仅是出于利益上的考虑,似乎还有灵魂深处的某种自然反应。 可是他不知道皮仪夏愿不愿意。虽然这个人已经答应以后跟他在一起,程远当时也点了头。但基因锁重新打开之后,他要做的事很多,皮仪夏再跟着他,很有可能遇险。 他不是觉得自己护不住这个人,只是总不能在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直接把人拉进危险之中。 这么想的程远压根就没意识到,以前跟随自己的那些手下,他可从来没操过这么多的心。 皮仪夏玩了一会儿草,这才平静地看向程远:程先生,您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和我有关吗?不妨说说吧。 我可能不久后就回主星球。想了想,程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若是换一个人,他绝对不会轻易信任,哪怕对方曾给过他大帮助。奇怪的是,面对皮仪夏时,他总想再相信对方一些,再一些。 皮仪夏点点头:好啊,我跟你一起走。 老攻要走,他当然要跟着。 程远心里一喜,却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你看到了,我先前的基因锁是闭合状态。对主星球的人来说,这是纯粹的废物。程家内外,很多人因此并不服我。这次我到地星,也是在上一场战斗中被暗算,负了伤,不得不来这里避祸。 皮仪夏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怒气勃然:有人要害你?哪个王-八-蛋? 程远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关心他,喜悦的程度加深:很多。要知道,一个他们眼中的废物碍了路,想寻机铲掉的不知道有多少。那次战斗不过是给了这些家伙动手的契机罢了。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无数个下次。 皮仪夏叹气:所以我最讨厌政治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完完全全站你这边帮你的,你好好地,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猝不及防之下,程远发觉自己疑似被表白了。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对方压根没那方面的意思,是他在多想。 程远想了想,决定先把想说的话都说完:现在我的基因锁已经重新打开,那些对我下黑手的家伙,我要回去一个个都揪出来。不过这么多年,我的敌人实在很多,我甚至没法光明正大地回去复仇。你昨天晚上说要跟着我会有危险的。 皮仪夏明白了。 老攻这是生怕伤到他,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不过他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危险就退缩?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没事,我不怕。 程远看着他的笑容,脑海里油然而生三个字:真好看。 他想起头天晚上那次握手。 当时和后来他都在为基因锁的打开而狂喜震惊,此时再回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当时竟然握了好长时间的手。 可能是身为医生的缘故吧,皮仪夏的手比他的要柔软很多,修长纤细,没有薄茧一类的东西。如果不是略大的话,简直可以当成是女孩子的纤纤玉手。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他的理想型。 可惜,两人相遇的时机不对。 要是在他受到袭击之前,可能他会为了和皮仪夏在一起而放弃那些权势地位,只做一个平凡却幸福过完这一辈子的普通人。 要是在他摆平一切危机之后,他则会以盛大的婚礼迎娶心上人,让皮仪夏成为这世间最尊贵也最幸福的人。 可惜,偏偏是现在。 他再次解开了基因锁,这让他没办法再甘于平凡。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曾依附于他的势力,早就放弃了他,有了新的拥护者。 这时候他的出现,无非会成为那些家伙的眼中钉,明里暗里不知道会有多少危机。 前途未卜,他不想分心,更不想连累这个人。 散步过后,几个墨先带回来一台在地星上比较常见的检谱仪。皮仪夏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它,与记忆中的细节一一比对。 墨一他们则和程远去了另一边。 先生?墨一看到程远似有心事,开口问了一句。 程远看看他们:墨一,我打算回去。 几个墨狂喜。 先生这是还没失了雄心,打算带着他们再闯下一片天吧? 就该这样! 他们几个本就是生于战场、长于战场的武者,虽说因为追随先生而不得不来到这里,但那颗想上战场的心却从来没有变过。 程先生壮志犹在,并没被那些年的挫折消磨了锐气,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只是,前景虽好,现实却相当严峻。 先生打算怎么回去?墨二问。 谁都知道,先生能在地星上安安稳稳地呆着,无非是地星这边过于闭塞,不了解各大星球的局势。而主星球那边也不知道程远还活着,没向这边派来人手。 不然早不知遇袭多少回了。 如果程远直接坐飞船回主星球的话,半路上就将因身份暴露而被狙杀。 我会联系我母亲,肖家那边会有安排。有他们的掩护,我们回去应该简单很多。程远回答。 程远的母亲出身肖家,肖家虽然不是顶级家族,却也算是主星球上的二流家族,更因为早年成功和程家联姻,地位一跃而为二流家族中的顶尖。 墨一等人就是接到肖家的秘密传讯之后才过来的。 很快,程远和肖家就商定了计划。他将会暂时隐藏姓名,跟在以墨一为首的队伍里,借由一支从主星球那边派出的学院探险队回去。 你暂时不能出头,就先装作是普通成员吧,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可以让墨一带头,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支墨队的队长。你们混进学院探险队,我会安排几个编位给你们,免得引起其他人的疑心。肖家那边的接头人,也就是程远的舅舅肖林说。 好。 那支学院探险队是由主星球上几所学院的学生共同组成的探险实践队,有带队老师,也有各自的保镖。途中还会有其他大星球学院的学生保镖们加入,只要有合理的身份证明,你们进去不会引起疑心。当然,从时间上看,你们可能还要跟他们进行几段探险才能回到主星球。肖林又说。 我明白。程远回答,我们的身份学生怕是不合适吧? 他们的年纪都太大了,平时的言行举止也有自己的小习惯,不管怎么倒饬,都不像是学院学员。 不会让你们当学生。我看看哪家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带保镖,容易安插进人手的。你们平时自己多注意观察,看看保镖怎么说话做事,别到时候让人察觉不对。 知道了,舅舅。 肖林想了想,叹口气:缺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我会尽量配合你。这一路上,只能靠你们自己,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实,不只是一路上,哪怕回到了主星球,同样危机重重。 肖林看着挂断了的通讯,揉了揉额角。 医疗仪器陆陆续续地运了过来,皮仪夏整个人都投入进去,还时不时用这些仪器为程远检查了好几回身体。 中间偶尔有几次肢体相碰,有时毫无异样,有时却能让程远再次体验到基因锁继续打开的过程。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程远接到肖林的通知,那支学院探险队马上就要到离地星最近的一个节点了。 他必须抢先到达那里,再假扮成某个刚被招揽的保镖。至于那几个墨,则会被打散到不同的学员手下,以免引起疑心。 先生,真的不带皮医生一起去吗?墨三有些犹豫地问。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对一门心思扎进医学里面的皮仪夏有了很大好感。虽然这个人很喜欢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他们身上测试,有时会痒有时会疼,但他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轻易就能得到他人的承认。 更别提他还解开了程先生的基因锁。 哪怕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先生的基因锁到底是怎么解开的。 程先生对当时的情况保密得很,从来都没对他们提过。 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彼此间都很熟悉。如果皮医生发现他们不告而别的话,会难过的吧? 不带,程远说,我们是去搏命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到主星球。皮斯夏一个普通的地星人,你让他跟我们一起走,遇到危险怎么办?受了伤怎么办?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墨三还想说什么,墨一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小三儿,别说话了吧,先生说的对。皮医生不像我们,体能好又有身手。在地星上,他能过得很好。真要跟我们走了,说不定一天都活不过去。 谁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呢? 墨三的嘴张了嘴,最后无力地闭上。 他何尝不知道先生和墨一的话有道理,只是一想到皮仪夏发现他们突然消失后失望的眼神以及失落的神情,他就觉得不忍。 这个院子本就是偏僻的地方,程远将这里买下后,墨一他们又添了全套的日常用具,居家过日子并不难。 皮仪夏若是乖乖地呆在这里,哪怕没有他们,日子也会过得不错。 程远的做法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 一行人就这么悄悄离开了地星,谁也没再提起皮仪夏,就像压根没见过这么个人。 管行李搬运的墨五把所有大小件的行李都堆进了行李舱,这才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气氛很沉闷。 程远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只站在飞船的星空图那里埋头看着,似乎要把这一路上的航线都记到脑子里。 两天后,他们终于到了要去的节点站。 程远和墨一他们下了飞船,走进城里。这里虽然只是供临时中转的星球,但开发度和开化度都要比地星高得多。 程远走了一圈,买了些必用品,就带着墨一他们回到飞船上。 他要在这里等待舅舅肖林的消息。 肖林的通讯来得比他们约定的要早。 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那个原本能带程远进入学院探险队的小少爷,前两天没了。 夏萌萌就是你要保护的学员。他的哥哥是我的人,原本一切都安排好了。前两天夏萌萌基因锁最后一阶解除失败,彻底崩溃,人已经死亡。肖林说,死亡原因在夏家看来太丢脸,因此一直秘而不发,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他死了。没了夏萌萌,你们就失去了保护对象,没办法再跟探险队同行。 程远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事情脱离到掌控之外的感觉。 至于基因解锁失败而死,这其实挺常见的。星球上多少家族的人,活着活着就不见了踪影,说是出外游玩,或者闭关学习,实际上,谁知道呢? 学院探险队最多还有两天时间就到那里,你现在等着也没用,还容易暴露,最好原路返回地星,我们再找合适的机会。肖林最后给了建议。 我想想吧。程远声音沉沉地说。 好吧,你尽快找到办法。毕竟多呆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晚上,程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站起来去看星空图,却吃惊地发现星空图似乎蒙了一层雾,迷迷糊糊地看不清楚。 他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星空图的观察需要具有特别发达的视力以及相应的技巧,这要求观察者的基因锁打开才能看到。 普通人看星空图,都像隔着雾。 他这不会是又出问题了? 程远皱着眉头,转身去了飞船的另一端,在里面翻出常用的测试光脑。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7) 您的基因锁处于闭合状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测试光脑的声音冷冰冰地,特别让人难以接受。 程远觉得全身都似乎浸在了冰水里。 多年前的一切,没想到竟然又重演了一次。 第一次基因锁打开,他好歹还坚持了几年。这次,竟然只有一个多月?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基因锁还能第三次打开,他也没办法高兴。谁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持续更短的时间? 他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 墨一起夜时路过这里,看到灯还亮着,下意识地伸头扫了一眼。 程先生?他吃惊地问,还没睡吗? 程远被他的声音惊醒,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的基因锁再次锁住了。 啊。啊?墨一应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程远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由提高声音,不,不会吧? 开锁。闭锁。开锁。闭锁。 谁的基因锁能这样? 明明先前已经顺利解开,为什么又锁住了? 先生,您您,您 我没开玩笑,程远说,这么大的事,谁会拿它开玩笑?我刚刚看星图看不清,这才会拿光脑测试。它说我基因锁处于闭合状态。 换句话说,就是锁了。 墨一被他的话一吓,残余的睡意全都醒了。 怎么会这样?他失声叫出来。 这太不公平了!前些天程先生的基因锁刚打开时,先生有多高兴?多兴奋?做什么都意气风发,看着精神头儿都不一样。 先生甚至把未来几年内的事儿都规划好了。 结果就差临门一脚,先生的基因锁竟然关了? 那先生的设想怎么办,蓝图怎么办,未来的那些大业又怎么办? 先生,会不会,会不会,是,是,对,是光脑坏了吧?程远猛地想到一个可能,目光落到了测试光脑上。 程远随手把光脑递给他。 墨一把手按了上去。 经过检测,您的基因锁开启状态为良好,开启度为百分之七十点三二。光脑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它是好的。 墨一想。这下可糟了。先生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还不知道会颓成什么样儿。 他猛地想起皮仪夏来。 当初是皮医生某天晚上进了先生的房里,结果不知怎么,先生的基因锁就打开了。 现在去找皮仪夏,只要皮医生肯原样再做一次,先生的锁还是能解开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好不好用,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试。 先生,那个,找皮医生!正好那边的夏萌萌没了,我们没办法再进到探险队里,那就干脆回地星去找皮医生,让他再帮帮忙。您放心,他能解第一次,肯定能解第二次! 就算不知道皮仪夏的解锁方法,墨一却对这个人莫名有着信心。 不行!程远立刻否决了这个办法。 他觉得自己不能回去。 不告而别当然是个原因,最重要的是,他在中转站这边露过面,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引起别人注意没有。万一真有人认出了他,把这个消息传给他的敌人们,他将面临一波又一波的暗杀。他不想把皮仪夏拉到这个境地中。 可 我说了,不行!程远看墨一还想说话,斩钉截铁地说。 墨一抿了抿嘴唇,心里却不服气。 两人正僵持间,就听到舱壁传来奇怪的声音。 程远皱了下眉头:隔壁谁在用? 墨一想了想,摇头:没人用。隔壁应该是行李仓,我们从地星上出来时,带的所有东西都在那里。 是吗?程远听到隔壁声音越来越大,你确定那里只有行李?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我去检查一下吧。墨一说。 飞船从地星上出来时还是好的,可他们中途在中转站逛过街,当时飞船就停在这里,没什么人注意。 现在这样,难不成是有人偷偷溜进来打算偷点儿值钱的东西? 哎呀,真要那样,那做这笔生意的就亏了。 我也去。程远说。 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声音出现之后,他就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像有什么事儿即将发生一样。 会是什么?难不成真像舅舅说的那样,被其他人发现并摸上了飞船? 两人起身,悄悄走到门边,握住把手猛地把门推开。 看到的场景让他们愣住了。 一个眼熟的身影正在行李包上坐着,手还在某个箱里摸着,捞出管营养剂。 夏天?突然见到人,程远心神激荡之下,竟然失口叫出了某个刻于灵魂深处的名字。 ※※※※※※※※※※※※※※※※※※※※ 明天是小年了,提前祝大家小年愉快,吉祥安康! 第123章 第四个世界(六) 皮仪夏一点儿都没有被当场抓包的危险, 他拿着营养剂,转头对两人打招呼。 你们好。真巧啊, 在这里又遇到了。 墨一看了看周围,确定这还是在飞船上没错。 这叫又碰到了?看样子分明是皮医生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想办法溜上来了吧? 按说,自己的飞船上出现意料之外的人,他们应该警戒才对, 程远看到皮仪夏的时候,心里却只有喜悦。 你跟我来。他本想问问皮仪夏怎么来的,扫了墨一一眼, 还是换了句话。 皮仪夏抓着吃剩半管的营养剂, 跟在程远后面走出了行李舱。 两人去了程远的休息舱。 你怎么来的这里?程远这才问。 皮仪夏这时已经把营养剂全都吃完, 随手把空管扔进一边的废物处理箱里。 在地星上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你们正在收拾东西,想着你们大概是想离开。所以我就把自己塞进其中一个行李箱里,就被你的人当成行李提上来了。皮仪夏随意地说。 有叫叫在,就算程远和几个墨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丝毫不被他察觉就走掉。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明天我叫人把你送回去。程远说。 皮仪夏抬头看了看男人, 摇头:你的基因锁又锁上了,对吧? 现在程远能确定,这个出身地星的皮医生真的对基因锁方面特别有研究。就算在主星球上, 想测定一个人基因锁是否开启、开启了多少都需要借助高精度仪器, 可皮仪夏却只扫一眼, 就能判断出他是什么情况。 当然,他不知道,皮仪夏压根没那么牛,只是这人身上有一个帮忙任务的系统在。 刚被叫叫告知程远的基因锁再次闭合时,皮仪夏相当震惊。 资料里不是说正常人的基因锁只能打开一次吗?程远这都几次了?基因锁还有脾气,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小主儿,这跟基因锁没什么关系。是程远的灵魂对他的身体做的微调,除非你出现,不然他不会恢复正常。 皮仪夏恍然。 看来这次男人的基因锁再次闭合,就是因为离自己太远了? 一想到这个原因,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只要知道他的用处,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跟着程远了。 我那次无意中还听到了你们的计划。你们是想混进一个学院探险队里,跟随他们回主星球,对吧?皮仪夏又问。 这个计划已经取消。程远立刻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提起这件事,程远第一反应是对方要跟着他一起走。他现在身处险恶之中,绝对不能连累皮仪夏。 因为那个小少爷已经秘密地死了?皮仪夏随口说了一句,就算他死了,也不耽误我们实行计划啊。 墨一这时刚好按程远吩咐送了不同口味的营养剂过来,听到皮仪夏的话,不由反驳了一句:没有那个人领头,我们要去保护谁? 哪怕只是个借口,也是个必不可少的借口。 皮仪夏弯起眼睛笑了笑,把头发往后面捋,露出整张脸来:我啊。如果你们需要的只是身份,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那个少爷呢?毕竟我是个地星人,基本没谁见过我。只要你们把那个人的资料交给我,让我背熟,我保证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上个世界,他可是成为影帝的男人,被粉丝们称为演什么是什么。现在只是一个富家少爷,只要给了他人设,他绝对会立着不倒。 墨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皮仪夏虽然年纪看起来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但他骨架不大,好好在脸上倒饬倒饬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蒙骗过很多人。 墨一不由看向程远。 程远却并不同意这个提议。 他不是认为皮仪夏的办法不好,而是这样一来,他身上所承担的危险将有一大半都转移到对方身上。 皮仪夏见程远皱眉,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几个墨身手不错,对程远的忠心度也高,只要能让他顺利回到主星球,一般的计划都不会反对。 关键在于程远的态度。 不行,就算化了妆,真能把你打扮成少年的模样。可是你的眼神,举动以及生活过的环境,都会在无意中暴露出你的真实身份。哪怕一时蒙混过去,很快就会被其他人发现破绽。程远找了个借口。 皮仪夏笑了笑,微偏过脸,眼角朝他们扫了一下,眼波盈盈,纯真中透着好奇,看起来就像个懵懂的小白兔一样。 噗墨一正拿着杯子喝水,看到他突然变脸的本事,一口水全都从嘴里喷了出来,紧接着咳个不停。 程远也一脸惊讶。 和皮仪夏接触这么长时间,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好学好心的医生。虽然长得相当不错,年纪却摆在那,三十来岁,离少年相去甚远。 没想到刚刚那一瞬间,皮仪夏像是换了个人,明显就是个羞涩又腼腆的少年。 皮仪夏扫那一眼后,又立刻恢复正常:这是个经事不多的纯洁少年人设,当然,如果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小少爷是个嚣张跋扈的 他说着,下巴微抬,刚刚还懵懂不知世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嚣张又蛮横,整张脸都写满了我很厉害谁都别惹我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偏偏这种骄蛮一看就是年少轻狂,与普通的高傲霸道并不一样。 哪怕那张脸已经不再如少年般青涩,眼神和表情却像是从脸上整体剥离出来,呈现出一种微妙的矛盾感。 还有,如果你们的那个少年自小受过良好家教,是温文尔雅型的 皮医生,你这本事是和谁学的?墨一打断了他的话,问。 别说皮医生只根据一声小少爷就列出这么多种性格,哪怕他只能表现出其中之一,墨一都会拜倒在他脚下。 这种维妙维肖的扮演,谁能做到啊? 说起来,好像地星上有种叫演员的职业,据说其中的佼佼者有这种本事,却也不会一瞬间就像是被哪个人附体了一样。 至于主星球,观看的所有影视剧,已经不是靠哪个人的表演,而是通过星网的脑波数据收集,再加上潜意识的刺激和展现来表达的。 这些脑波和潜意识的提供者,类似于地星上的所谓演员,却又不真是如此。毕竟,他们不需要靠表情动作去演,而是依托于本身的脑波开发。 所以,他们被统一称为脑波工作者。 哦,我有一阵挺喜欢演戏的,还私下里买了不少关于演员的书来看。可惜我父母并不喜欢我走这条路,他们更希望我能接他们的班,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所以最终我放弃了成为演员。皮仪夏说。 墨一点点头。 果然和他想的那样,和地星演员职业有关。 他看向程远:先生,皮医生的建议,我觉得很不错。 程远的眉头却仍然紧皱着,一点儿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太危险了。 墨一没说话。 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确实危险,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暗里盯着他家先生,想把先生直接摁死。 可是他虽然喜欢皮医生,程远却是他一直以来的追随对象。如果把皮仪夏和程远放在一起的话,毫无疑问他会选程远。 何况这个提议还是皮医生自己提出来的。 先生 我不怕危险,皮仪夏目光炯炯地看着程远,我的事情你早就清楚。如果不是你把我带走,我将被投进地星监狱,和一群重刑犯关在一起。 程远回看他:首先,你是被陷害的,你和西净,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本就是谈恋爱。地星上对同性的感情过于严苛,却不会真的因此就把你定罪,顶多是有名声上的损伤。导致你判刑的,多半还是西净的年龄。他看起来幼齿,其实已经成年,只要让地星法庭了解这点,你不会真的进监狱。 事实是我不但被判刑,还直接多量了十年的刑,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其中有针对的成分。对我下手的不管是西净,还是百合,总之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并不希望看到我平安无事,我想他们更愿意我死在里面。 程远眉毛一抬。 他当然知道百合在这件事中做了手脚,却没想过那个女人可能会有更多的后续安排。 要是我现在还在地星上,等他们回到主星球,腾出手来,向地星询问我的情况,最大的可能是我被重新抓回监狱去服刑,说不定还会被冠以中途袭警越狱的称号。哪怕我只是被动地离开警车。皮仪夏耸了下肩。 所以我不能回去,我觉得我不回去的理由也相当充足。既然这样,离开地星其实是帮我。和你们在一起,说互帮互助也好,说我报恩也好,总之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议呢?他反问了一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8) 程远沉默着,没说话。 一片静谧中,墨一忍不住开口:先生,皮医生的话其实很有道理。要不然,我们就照他的办法做吧。 皮仪夏已经承认,回去会死。他的演技那么好,说不定真能成功扮演一个富家小少爷。墨一并没冷酷到真的能把一个全然无辜者拖到漩涡中,但皮医生和他们互帮互助,等到主星球后再分开,各走各的路,这种安排实在完美。 完美到让墨一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皮仪夏和墨一站到一起,程远没办法同时说服两个人,最终只得点点头。 我会联系舅舅,把那个人的资料传过来。皮医生,如果你真的决定掺合到这件事中来,就必须严格对待。不然的话,我宁愿叫人把你送回地星。男人说。 皮仪夏点头:好。 墨一,你去给皮医生收拾一间单独的休息舱出来,在我们成功融入学院探险队前,就让他住在那里。程远再次吩咐。 墨一立刻回答:好的,先生。 看到墨一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皮仪夏转头看向程远,眼中含有笑意。 程远和他目光相对,不由有些怔然:你 其实我更喜欢你像先前那样,直接叫我夏天,而不是皮医生。皮仪夏突然开口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运筹帷幄的程远的脸竟然有点儿红。 还有,趁着他们没来,我帮你解开基因锁吧。他又说。 啊?程远顿了顿。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人一见到自己,就看出他的基因锁再次闭合了。 解开?怎么解? 正想着,就见皮仪夏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低头含笑看他。 程远难得地有些紧张起来。 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皮仪夏说。 ???程远心里疑惑,却没多问,依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皮仪夏伸手在他指尖和手心上搭了搭,还摩挲了一下,却没听到叫叫的提示。 看来是没什么效果。 他想起叫叫说,只要两人在一起,基因锁就会隐有开放的趋向。 难不成这种解开,全是一次性?比如说,上次握了手,这次再想靠握手重解,就不可能了。 皮仪夏一边想,手指一边往上挪,从指心一直移到了男人的手腕上。 他的指尖没用什么力,整个过程就像是轻柔的羽毛在四处乱扫,让人又麻又痒。那种麻痒能顺着胳膊一直钻到心里去。 程远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皮仪夏乱动的白皙指尖,心里有种想把指尖死死抓在手中的冲动。 就在他和冲动做着斗争时,开门声和锁链断裂声响了起来。 听到叫叫的提示,皮仪夏没急着收回手,而是不停地在男人的手腕上打着圈圈。 看来,真像他推断的那样,每次解锁都要换个不同的、没有接触过的新部位。只是这无形中就限制了解锁的次数。 想避免次数用光的结局,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以后尽量跟在男人身边,别离开太长时间。 只要有他跟在身边,呆在足够近的地方,基因锁就不会闭合。 墨一收拾好空闲的休息舱,巧的是就在离程远这边不太远的地方。他还没忘了程远基因锁的事,皮医生离得近点儿,帮先生检查时会方便很多。 等把整个舱室都整理好,眼看着和他们自己住的地方没什么大区别时,墨一这才心满意足地去先生的休息舱报到。 结果离休息舱还有点儿距离时,他就从半开的舱门处看到里面的两人都抬着手。 皮医生慢悠悠地在先生手腕上游走轻点,先生竟然也任由他调-逗,一声不吭。 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去收拾了个舱室的工夫,怎么先生休息舱的气氛颜色都变了?从一开始有些冷清的青色变成了带着酸腐气息的粉红色! 皮医生是怎么搞定自家先生的? 墨一可没忘了,从小到大,程远就没喜欢过什么人。毕竟十岁后的经历足够让他看清所有人的嘴脸,那些人前关心人后嘲讽的小人面孔,他见得比谁都多。 正因为这样,程远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心理上的戒备心也相当强。 迷惑之余,墨一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皮医生一个地星人,竟然说抛弃就抛弃了母星,还踏上他们的飞船,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先前他还真信了皮医生的那番说辞,以为这个人是想躲开地星上的麻烦,才会毅然决然地跟他们一起。现在看来,分明是为了爱啊。 谈恋爱的人最讨厌的就是电灯泡,哪怕是主星球上的氪金灯也不行。墨一低头看了看空落落的两只手,脚下方向一转,悄悄去了墨二他们的舱室。 他不是个多嘴的人,不会把先生的私事随意说给别人听。不过先生有心上人的事,他还是提醒一下墨二他们,免得这几个同伴粗心大意,一不小心就把皮医生得罪了。 皮仪夏上飞船的事,最开始发现的人是程远和墨一。皮仪夏说服他们,成功留下,墨一跑去收拾休息舱,中间没和其他人照过面。 这就导致墨二他们还不知道皮医生在飞船上。 只是墨一转过一圈后,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 他们的关注点几乎全放在先生和皮医生之间的关系上。 墨一,你真的看到先生和皮医生手拉手了?墨四问。 不是手拉手,是皮医生拉着先生的手。墨一立刻纠正说。当然,他这个说法也不严谨,准确来说,是皮医生在调-戏自家先生。 可是这话就算了,反正他的传达重点也不在先生和皮医生到底谁先动了心,谁先捅破了窗户纸。 几个大老粗对着乐了一会儿,墨三突然冒出一句。 先生喜欢上一个地星人,程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吧? 一片寂静中,墨一开了口:以现在先生和程家的关系,那边到底同意这门婚事,还是反对,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程家除了先生的父母外,甚至没人知道先生还活着。 要不是程父程母据理力争,给程远在军部上报了失踪,只怕程家那些人巴不得直接让他被死亡。 我不明白,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个地星人? 墨六喃喃着。 他的声音不大,但舱室里很静,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如果拿掉滤镜,客观来看,我倒觉得,先生看上皮仪夏很正常,墨三立刻说,毕竟,先生现在是基因锁闭合状态,在主星球压根抬不起头。更别提先生自从上次战舰爆炸之后就再没有在公众面前现身过。不论先生以前有多么煊赫的身份,在他回归到公众面前时,都只能尽量瞒着,还不知道到底需要瞒多少年。 一个曾经声名赫赫的天之骄子,一朝跌落烂泥地中,谁都巴不得上去踩一脚,奚落几句。这种时候,只有无偿帮助他们的皮仪夏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人是先生自己选的,先生当然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能做的事就是坚决拥护先生的所有决定,不是吗?一旁的墨七毫不在意地说。 程远还不知道他和皮仪夏已经成了那些手下的谈资,他只是抬着手,让皮仪夏在他的腕上一圈一圈地划着。 皮仪夏划着划着,突然大笑了起来。 程远见她这样,随手拿了个杯子丢过去:笑什么?刚刚我看到墨一了,想来你的休息舱已经收拾好,你先去休息,我去找舅舅要资料。我们先说好,如果资料到了,你却没什么把握,我们就立刻收回混进学校探险队的计划。我宁愿继续等下去,也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 皮仪夏抿着唇点点头。 看,老攻每个世界都对他这么好,生怕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现在老攻没有以前的记忆,甚至没有爱上他,仍然替他着想得这么周到。 叫他怎能不对这样的人心动呢? 等肖林收到程远的传讯,得知他这边有了扮演小少爷的合适人选后,不由好奇多问了几句。 程远并没透露皮仪夏的消息,只说是在地星上随手救的一个人,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地星上的某个演员,演什么像什么,他这才起了心想让皮仪夏假扮成那个已然死掉的小少爷,他们则充作小少爷的保镖和陪同教师们。 在他们的计划中,肖林的作用有两点,一是给他们有关小少爷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另一个则是帮他们关注主星球那边的形势,尤其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先前程远一直在地星上乖乖呆着,没被人发觉,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这些人当时的反应,说弹冠相庆额手相庆夸张了些,心里却悄悄地爽着,总觉得是老天有眼,才把程远这个妖孽收了回去。 没本事没眼光的人,总是把自己的目光落到比他强的人身上,误以为只要扳倒对方,自己就能过得和心顺意。 在他们的头脑里,他们过得不好、做不到不是因为他们太弱,而是敌军过强。 ※※※※※※※※※※※※※※※※※※※※ 亲戚来了,肚子疼得要命,趴了一下午,现在还没好。 本章先放出去,明天白天捉虫。小天使们晚安,小年快乐哟! 第124章 第四个世界(七) 学院探险队是由联邦中各星球学院联合起来组成的一支对宇宙进行探测开发的学生队伍。这支队伍一般由学院中即将毕业的优秀学生组成, 费用自负。 能加入探险队的学生一般需要达到两点要求:一是能力强,二是家里有钱。当然, 个别资金雄厚的学院为了能在探险队中露脸,可能也会派出能力极强但可能家境并不是很好的学生,路费由学院承担。 探索目标以及路线每次会及时更新,每年加入的学院也各不相同。第一年参加甚至大出风头的学院,第二年未必还会出现。 决定加入探索队的学院会提供本院的学生名单, 一般是一至五名左右,由学院的带队教师负责。大多数学生还会带上保镖,费用仍是自理。 在靠近下一个节点站时, 探险队的负责人其森正在比对收到的资料。 队长, 节点站有新人加入么?他旁边的助手问。 有, 卡玛星上的西湖,今年十七岁。其森说。 十七岁就毕业了?看来天赋不错啊。助手有些惊讶地说,到现在为止,我们队里年纪最小的学生也马上二十了吧? 没错。不过资料上显示,这个西湖的能力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其森皱了皱眉头。 不一样?助手笑了笑,能有什么不一样? 上面没说, 其森说, 一般的学院对自己家的优等生都宝贝得很,恨不得把他们的能力藏到没人能想到的地方去,免得被对手摸清底细。 西湖不会和主星球上的西家有关系吧?助手随口说了一句。 主星球上也有家族姓西, 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 名下同样有一所学院。 谁知道呢。卡玛星和主星球离得不近, 就算他们有关系,也不是多近的亲属,不用多想。其森说。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到舱板上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 他们还没结束吗?其森惊讶地问。 没有。一提到这个,助手就气哼哼地,不知道谁出的损招儿,非要在这次探险的途中选出什么四大天骄来。为了这么个虚名,每天斗来斗去,也不嫌烦。 幸好这艘飞船是联邦军方特制,这些年轻人的力量就算再强,也承受得住,不然怕是上飞船第一天就得全员停住。 年轻人嘛,逞勇斗狠,你不服我,我不服你,这很正常。其森说,其实同样觉得头疼。 他只是探险队的队长,真正说起来并不属于哪个学院,那些学院里的学生也只在表面上尊称他一声队长,没谁真把他放在眼里。 相较来说,他们更怕他们的带队老师。 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们一旦脱离了长辈的目光,立刻就成了炸着毛的小斗鸡,非要比出个一二三来不可。 要其森说,都是吃饱了撑的。有那个时间,去打星虫星兽不好吗?非要搞些无聊没意义的什么比斗评选? 希望这次即将上飞船的西湖能够老实点儿,别跟他们似的。他说,心里却没抱什么希望。 没办法,能够被学院选上来的学生,各方面都是佼佼者,内心难免傲气。把他们放在一起,明里暗里的比较肯定少不了。 卡玛星虽然不大,能参加学院探险队,本身就说明了实力。不然探险队怎么不去地星之类的地方招呢? 等飞船真的停靠到节点站,其森把手下这群刺头儿学生都安排好,这才忧心忡忡地去了约定的地点。 一路上,气氛有点儿不太对劲。他找到路边人用本星球语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黑玫瑰出现了。 黑玫瑰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人。他自诩是怪盗,最喜欢偷一些星球上比较有名的物品。他偷这些东西不是为了钱,他只想打响名气。 从节点星起,一直到响彻全联邦。 当然,现在还没响亮到那个程度,不过在节点星上已经小有名气了。 黑玫瑰在五年内共出手四次,每次出手前都会给看中的物品主人发送通知,告诉对方他将会在什么时间将东西偷走。 前两次收到通知的主人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毕竟他那时毫无名气。结果约定的时间一过,东西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种事情再出现两次,黑玫瑰几乎成了无往不利的代名词。 尤其是第四次,据说有几十个忠心耿耿的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主人,主人把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生怕丢失。 结果他们集体打了个不足五秒钟的瞌睡,再次睁眼,就发现东西已经不见。 其森虽然不是节点星的土著,对这个名字已经听了数次,在心里临时帮黑玫瑰建立了档案。 约定地点在福莱大街的飞船游乐场上。说是飞船,却并不能真正飞起来,只是把建筑建成了飞船的外观。这个游乐场并没有年龄层的限制,里面吃喝玩乐一条龙,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99) 节点星的人没事都喜欢来这里放松,游乐场无形中就成了这个星球最大的聚会场所之一。 其森买票上了飞船后,朝飞船的下层船舱部分走去,那里聚集着不少酒店,玩累了可以直接住下。 他来到一个挂着金色星星标志旗子的旅馆面前,沿着楼梯上去,一直走到约定的房间。 其森先是谨慎地对了下房间号,之后才抬起手,曲起中指,慢慢敲了敲门。 三下短,两下长,头三下很重,后两下却轻。两相对比,很能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很快,门就打开了。 一个浑身肌肉纠结的男人开门看看他,没吭声。 其森做了个手势,这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我是学院探险队的队长,你们的西湖少爷可以走了。 虽然他没见过这个男人,但资料上写着,西湖刚十七岁,不可能长成这个大汉的模样。 大汉看了看他:西湖少爷在甲板上,您没看到吗?应该很显眼的,我从没见过比他还漂亮的年轻人。他穿着 大汉罗哩叭嗦地把对方的着装形容了一遍。听着内容,倒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起码身上都是普通人穿不起的超级料子。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西湖又没在身边,光说衣服就行了,非要强调漂亮。用得着这么讨好自家主人吗?这个大汉的话一听就属于很有水份的那种。 说什么漂亮,再漂亮也是个男的。 其森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转身慢腾腾上了甲板。 甲板上的人实在太多,他刚走几步,迎面就冲过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穿衣品味堪忧的男生,和他撞在一起。 那男生一下子坐到地上,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爬起来。 业务之熟练,看得出来这应该不是第一回 干这种事儿了。 这么多人,急什么啊?其森随便抱怨了一句,就打算离开。 男生听到他的话,却很认真地反驳了一句:当然急啊,听说黑玫瑰已经到了这艘船上了,就是还不知道哪个才是他。 这个和我没什么关系,其森说,我对黑玫瑰什么的并不感兴趣,我这次过来,只是为了找人 男生露出很失望的神气:黑玫瑰那么有名,竟然还有你这种对他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在,真是无聊。 说完,他手一甩,转身就走。 其森没理他,坐到一张空闲的桌子边儿上,慢慢打量着甲板上的情况。 这里说是娱乐场也好,说是销金窟也行。多少年了,节点星越来越兴盛,飞船游乐场丝毫不见衰败,始终牢牢把持着节点星最繁华地区的宝座。 这里人实在太多,其森看了半天,才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浅蓝色上衣,白色裤子,料子相当不错,应该就是肌肉大汉说的西湖。 其森站起身,刚要过去,就听到另一边传来尖叫声。 黑玫瑰得手了! 甲板上一阵骚动。 正如刚刚撞到其森的那个男生所说,很多人此时来到这里,无非是听说黑玫瑰要来拿宝贝,所以来开开眼界,看能不能凭自己的眼光或者运气找出黑玫瑰到底是谁。 要知道,这个人的长相到现在还是个谜,连节点星政府都没能掌握。 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那边黑玫瑰已经偷了东西闪人了? 失望!真是失望!至少也让他们看看人,好吗? 可惜黑玫瑰并不懂他们的心声,对此毫不感兴趣的其森虽然被那声尖叫短暂吸引了目光,片刻后仍然朝着目标走去。 就在他走到目标身后,伸手想拍对方时,那个身影动了。 他似乎背对着其森一直在和什么人说话,这时候突然抬腿跳上面前的船箱。船箱前面不远处是供游客攀爬的侧岩,岩壁上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有青苔等物,为攀爬增加了不少难度。游客们就算用商家提供的手吸盘等专用工具,仍然很难爬到高高的终点,绝大多数半路就不得不放弃。 其森看到他从船箱上直接往前助跑几步,猛地一跳,就扣到了侧岩上。紧接着,他手脚并用,闪电一般直接冲到了顶端,身影在上面晃了晃就消失了。 这时侧岩上还有几个正在挑战的玩家,被他的速度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手和脚,又看了看几乎望不到尽头的终点。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那个人他好像压根就没用攀爬工具? 可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节点星军队里的一些军人们,休假期间有时也会来这边游乐。其中确实有人挑战过这个项目,虽然他们都是解开了基因锁的人,却仍然大部分都失败了。 看刚刚那个人的动作和速度,好像就在走平地似的。 这,这是假的吧? 其森也愣住了。 他看到西湖的资料,知道这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不然也不会被代表卡玛星派出来。但那又怎么样?学生就是学生,学得再优秀,也只是些理论,一旦上手,就会出现短板,要么手忙脚乱不够稳重,要么脑中一片空白把学过的都忘了。 从理论到实操,能够把所会的东西表达出百分之八十,都已经算是超常发挥。 毕竟很多东西,知道该怎么做和坐做是两码事。 但刚刚那是什么? 其森想了想,也朝侧岩冲了过去。 于是那些游客们再次看到另一个身影在没有任何专业工具的情况下,直接冲上了侧岩,并且快速到达顶端,也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一下子就炸了。 这是在干嘛?一个两个地都直接硬上,靠手脚爬过去,速度还那么快,是向他们这些人炫耀吗? 其森没心情炫耀。他一爬到顶端,就知道自己输给了西湖。 西湖的动作比他稳定,速度比他快,到达顶端时相当轻松。而他虽然也上来了,站在上面时,却已经悄悄开始大喘气。 顶端之上是另一层甲板,连接的是上一层的游乐空间。其森站到这里,四周看看,不出意外地没有看到西湖。 这人跑去了哪里?是在躲着他?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他就看到蓝衣服白裤子在某个狭巷里一闪而过。 他急忙抬脚跟了上去。 等他到达时才意外地发现,这里竟然围了一圈节点星军队,军队围着的那个就是他在追逐的对象。西湖仍然背对着他,手里提着个双目紧闭、不知生死的男人。 这是在干什么? 为首的军人发觉他出现在这里,转头看了过来,目光锐利,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其森急忙表明了身份,还把个人终端上的数据主动亮出来给对方看。 毕竟,说的话能骗人,个人终端数据却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那人查了一下,表情明显有些放松,但仍然充满戒备。 你来这里找谁?他问。 其森指了指西湖:如果没弄错的话,我找的就是他。不过他这是给你们惹麻烦了吗? 话问出口的同时,一股不悦的情绪也升了起来。他原本就是不耐烦飞船上那些你打我我揍你的场景,才躲了出来,没想到要接的对象比那些人都麻烦? 至少他的飞船没什么人敢招惹军队。 那个男人转过身看着其森:你找我干什么? 其森看到他的脸,不由愣了一下,心叫糟糕。 这张脸长得相当好看,美型。不论是斜飞的眼角,还是高挺的鼻梁,微挑的嘴唇,无一不显示出主人的美姿容。 其森没学过多少专用来形容人的词,以前觉得一句好看就能形容遍天下所有的美人,现在才知道原来美人与美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 呃或者说美男。毕竟这个男人美归美,却一点儿都不阴柔。事实上,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你找我有什么事?那人看其森没说话,而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其森这才回过神,赶紧把自己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无非就是先表明身份,再提醒他以后这类事儿不能乱掺合,学生还是以学为主,应该把老师教过他们的知识全都融汇贯通了再讲其他。 那人嗤笑一声:或许你说的不错,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西。 其森一愣:你,你不是西湖? 这话刚问出口,就有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谁找我?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肩膀上带着联盟军徽以及位阶章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眉头紧蹙地看向这边。 中年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大大的眼睛,目光清澈如水,身姿挺拔,无一处不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你是 我是西湖,少年淡淡地说,你既然不认得我,还跑这里找我来,为的什么事? 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掺合他们的交谈,只是摆了摆手。一个军人走到假西湖身边,从他手里把晕过去的人接下来。 假西湖走到少年身后站好。 两者一对比,就能明显看出来差别。少年同样是上等相貌,但和假西湖并没有相似之处。而且,他的美里带着青涩和稚气,一看就不谙世事。 带着学院里的学生们特有的学生气。 钟上尉,既然你们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那我们就走了。少年说。 两伙人分开,其森没怎么考虑就跟着少年和那个男人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见这两人都不说话,其森先朝抓人的男人问了一句。 这两人呆在一起,就能看出他们的衣服颜色虽然相近,男人的料子也算不错,和少年的终究还是没法比。 肖远。男人说。 果然不是西湖。 你刚刚抓的是什么人? 肖远看了他一眼:黑玫瑰。 话一出口,其森吓了一跳:黑玫瑰?你没骗我吧? 等看到肖远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时,其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冒犯对方。 毕竟刚见面就质疑属于很没礼貌的行为,更别说那些卡其星军人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要是黑玫瑰是假的,他们一群大老粗军人怎么可能规规矩矩地听命令,怕是早就端起枪威胁了。 你其森想了想,很想问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黑玫瑰逍遥法外数年,引得无数富贵人恨他恨得牙根痒痒。被他丢过的觉得面上无光,就算暂时还没被他光临的人也忧心忡忡,生怕哪一天他的主意就打到自己头上。 结果这次刚一出完手,就被抓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不是巧,肖远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难得地解释了一句,西湖给的计划,我只是照着执行。执行过程中他还不停地根据实际形势变化来指挥,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让黑玫瑰逃掉,只能说是天意。 西湖的计划? 其森这才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少年。 此时的打量不像刚刚那样只注意相貌,甚至连对方的眼神动作都包含其中。 只是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就是一个学生气十足的少年,哪可能制定得了那么缜密的计划?就算他不是节点星土生土长的人,来的这几次,也听过黑玫瑰的名头。 这么一个自诩怪盗的人,竟然就折在了一个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的少年手里,等他醒过来后,怕不是要呕得吐血。 其森对肖远的话半信半疑。一方面他觉得肖远没有骗他的必要,另一方面又觉得西湖看起来就不是能干这种事的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西湖一直抿着嘴唇沉静地往前走,并不搭一句话。 三人回到肌肉男所在的房间,那人倒是还在,看到几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少爷,老大。 少爷指的是少年,老大说的应该就是肖远了。 从这两句称呼里,其森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肖远应该是西湖的保镖,而且还是领头的那种。 他把自己的证明给对方看,肖远检查无误后,把西湖的也给他看了。 双方确定身份,其森成功地把人接回到了飞船上。 虽然西湖除了初见面时就没再和他说过话,其森却敏锐地觉察到,这个西家小少爷应该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想了想,把少年安排到了刘越玫的隔壁。 刘越玫的名字听起来不错,性格却暴躁得很,喜欢到处找茬打架。原本他隔壁住着几个其他星球的学院生,上飞船没几天就都被他打跑了。 那些学院生气哼哼地搬家,说刘越玫野蛮没礼数,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住在一起。 其森没办法,只得同意他们分成上下两层住。刘越玫住上层,搬走的学院生住下层。 再后来,后上飞船的学院生也都去了下层,谁都不肯往上层走。 刘越玫的名声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学院生不喜欢刘越玫,不代表他们就甘心被他欺压,更不会允许他入选四大天骄。反正阴谋诡计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们一对一打不过刘越玫,可以动脑子给对方挖坑。 刘越玫吃了几回亏,和他们的梁子就越结越深了,几乎发展到一听对方的名字就要红眼的地步。 现在下层差不多住满了,上层却空落落地。其森把西湖和他带的那些保镖们全都安排到上层,一是人数上确实超员,二则是想看看西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 粘贴时出了差错,后面几段竟然粘重复了,回头再看时才发现。 现在已经改过来,可以正常看了。 父亲现在已经没办法进食,开始打营养针。明天要陪父亲去做个加强CT,看看能不能插个胃管进去,强制进食。 这两天的更新没有检查,估计虫比较多,等有空闲时一起检查一起捉虫。 第125章 第四个世界(八) 按照其森的想法, 这些年轻人们个个都心高气傲不服管,他干脆就不管他们, 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去。 反正只要不弄出太大的漏子来,最终不还是要找他解决? 在此之前,让这些家伙们吃个教训也好。 什么四大天骄,什么刺儿头刘越玫,他统统不必放在心上。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0) 就算现在出手, 难道谁还会承他的情吗?怕是会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的人更多。 其森甚至想好了什么时候出手才最稳妥,到时候他该说什么话。 可他没想到,这一路上被他视为麻烦的人, 以及那个麻烦中的麻烦刘越玫, 竟然都被人收服了。 那个人就是肖远, 或者说西湖。 毕竟肖远是西湖的手下。 西湖这人长得相当好,能被卡玛星选中,想来能力也不错。不过他到底有什么能力,谁都没见过。 因为那些麻烦还没轮到他出手,就被肖远按下了。 肖远是真的厉害。第一次刘越玫挑战他,被他直接掀翻。第二次刘越玫带着两个保镖挑衅, 再次被他掀翻。 紧接着, 有其他组的人看着眼热,试探地对肖远动手,却依然以失败告终。 第四次, 第五次 从一个人到十多个人联手, 敌人的数量在变, 能力在变,肖远永远是胜者。 所有人都被肖远打服了,心甘情愿地叫了西湖一声大哥。 西湖很少跟他们接触,或许这个少年心里知道,这些人服的并不是他,而是肖远。叫他大哥,无非是因为肖远是他的人。 肖远才是他们心里认服的老大。 这场学院探险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直到最后逆路线经过各星球,最终回到主星球。 各个星球派来的学员一路上各回各的学校,只有西湖和肖远一行人据说还带有去主星球增长见闻的任务,才没有在节点星下飞船。 几个来自主星球的学员热情邀请西湖去他们家小住,却都被拒绝了,只得依依不舍地挥手同他们告别。 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自己人时,皮仪夏终于松了口气,看向程远。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他问。 肖家,程远回答,那边有人来接我们。 来接程远的是他的大表哥肖新楠。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两个表哥,分别叫肖新松和肖新极。三个表哥都结了婚,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肖家虽然比不上程家,不过在主星球上也不是什么藉藉无名的小家族,娶的女人都来自门当户对的家族。 肖家暗地里和程远搭上线的事情,是背着程家的,除了他舅舅和三个表哥外,连他的表嫂们都被蒙在鼓里。 肖新楠把这些人接来之后,直接安排到肖家很隐蔽的一处宅子。 程家现在怎么样?程远问大表哥,我父母被盯得厉害,最近基本没和我联系过,那边的近况我不怎么了解。 他所说的近况,当然是指近期内程家内部比较私密的事情,这些事外人很难察觉到。 别的都没什么。肖新楠回答,就是程迈一家跳得挺欢。 程迈是程远的堂弟,是程家这一辈中所有解开基因锁里第二强的人。如果没有程远在,他妥妥是程家的下一任接班人。可惜就算程远的基因锁合上,头脑依然不是他能比的。 哪怕程迈最后娶了毕家旁支的一个姑娘,算是勉强和毕家搭上了关系,在程家,他依然只能做程远的绿叶。 现在程远失踪,最高兴的怕就是程迈了。 他生活在堂哥的阴影下这么多年,终于能扬眉吐气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正常。程远冷笑一声。 他正打算把自己的孩子过继到你名下呢。肖新楠又说。 程迈早就结婚了,有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在地星上,比较重视家族血统,确实有一家生不出来孩子,就从亲兄弟姐妹家抱一个过来给自己养老的说法。 但自从联邦成立之后,一般的大中星球早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毕竟,基因库里面的基因不是白留的,就算程远真的死亡,完全可以再依据那段基因制造出一个新的来。 客观来说,人造人技术虽然有,但在联邦被禁止,因为那是对人性底线的考验。不过也有一种情况会被通融,那就是留下这段基因的原主确认死亡,可以由原主的直系血亲申请依法重生。 就算这样,顶多也只能制造一次。 程迈的想法,压根就实现不了。 除非他能在程家收买足够多的人替他说话,联起手向程远的父母施压。 这确实很有可能。 都有谁站在他那边?程远问。 程迈他那一房,还有其他几房。姑姑姑父虽然明确反对,但程迈跳得太厉害,又暗地里朝那几房许了很多好处,就算过继不成,我怕他还有其他手段。肖新楠提醒他。 程父程母肯定不会同意。毕竟这对夫妻清楚,他们的儿子还好端端地活着,并且正悄悄往主星球而来。 只是多少人盯着程家,偏偏那几房又不安生,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肖新楠和程远详述程家情况时,皮仪夏去楼上把自己脸上的伪装一点点清除,洗了个澡,又换身衣服,这才慢慢走下来。 肖新楠抬头看到一个眼生的俊美男人,不由挑了下眉。 程远中止话题,对大表哥点头:这就是一路上假扮西湖的那个人,叫皮斯夏。我基因锁的情况,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肖新楠肃然起敬。 他早在和表弟通讯时就知道对方的基因锁已经开启,却不知道其中细节。听到程远的话,他误以为皮斯夏是哪个星球上专门研究人体基因锁的专家。 你好!他说。 皮仪夏对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转头看向程远:你们在聊什么? 自从那次疑似调-情后,程远的基因锁打开,从此两人一直在一起,同吃同住,处于比较近的距离,基因锁再没出现什么意外。 皮仪夏没告诉程远有关基因锁开启和闭合的真正原因。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算以实情相告,对方会信吗? 告诉程远,你摸我手,会解一点,拥抱后又会解开一点,等接吻等等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就全解开了。 程远最有可能会把他直接扔进精神异常改造中心,让他去检查脑子。 毕竟谁家的基因锁都不是这么干的。 程远身上的真相听起来更像是皮仪夏在无耻索求婚姻与感情。 不过,朝夕相处的结果是,程远已经渐渐信任了他,同时还对他有了些不可言说的情愫。 在说程家的事。程远很平常地说了出来。 肖新楠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程远竟然这么信任皮仪夏,不但没隐瞒身份,连目前处境看样子都告知了对方。 你跟我出来说几句话。他立刻对程远说。 两人出了门,肖新楠闻着空气中的花香,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转头看过去:你刚刚那么说话,意思是你选定了这世的伴侣,不打算改了? 程远以前在主星球从来没恋爱过,也没向别人坦白过性向。这种做法很正常,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将来爱上的一定是个男人,或者女人。 尤其是宣称自己爱上了同性的人,一旦日后感情破碎再对异性动了心,那才叫惨。 这就让同-性-恋-者对性向问题更加慎重,不敢轻忽。 这次程远大难不死,还顺利回到了主星,他们都为他高兴。结果他还带回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弱鸡的男人,两人说话间的亲近压根就不避讳其他人。 这意味着什么,几乎不用多说。 要是程远喜欢这只弱鸡,意味着他日后都只能跟男人在一起,没办法再跟女人结婚了。 说白了,程远此世伴侣性别为男。 你要想明白,看起来他基因锁压根就没开启过。要是你真的感激他,多给他点儿钱,甚至在主星球上给他弄个一席之地,没人会说你不感恩。肖新楠又说。 毕竟一个地星人,压根不值得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多看一眼。哪怕这个人对基因锁有一定研究。 程远竟然把人带回来,说明皮仪夏很重要。这种重要可能是由于基因锁的知识积累,更有可能是他在程远心里的位置。 肖新楠挺替程远遗憾的。 程远抚了下额,嘴角边浮起一丝苦笑:你看出来啦? 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他好像就没看出来,程远有些苦恼地说,我确实很喜欢他,在地星上遇到他时就觉得有些心动。一路上相处,更是觉得他合我的心意,哪里都是,就像是为我量身订做出来的。可是我不敢直说,我怕他拒绝。 肖新楠惊讶地张大嘴:拒绝?你不是傻了吧?你觉得,以他的地星人身份,你是主星球人,还是程家的明日之星,他会拒绝你?我看他巴不得要抱着你大腿喊你爷爷呢。 那就你方才看到的,你觉得他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要抱大腿吗?程远反问。 肖新楠顿了顿,把嘴合上。 就算只是几句话的工夫,他却感觉得到,皮仪夏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没有谄媚,没有奉承,他就那么普普通通地看人,平平常常地问候,连眼神都干净得很。 你还是当心些吧。最后,肖新楠只好这么说了一句。 反正,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程远不信,那是程远的事。说起来,程远姓程,他姓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问题,他还真没多少立场去质疑。 再说程家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弟弟能因为皮仪夏多少转移些注意力,也不算什么坏事。 肖新楠在心里这么开解着自己。 表哥多帮我关注程家那边,程远回房间之前,提醒了一句,程迈想过继只是异想天开,绝无可能,他自己应该也察觉得到。不过他这个人,既然认为我已经死了,肯定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我估计他应该会另有其他手段。 程远料得没错,肖新楠的其他手段很快就出现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不,是年轻女人,大着肚子,出现在了程家。 这个女人长得还是很不错的,柳叶长眉清清淡淡,眼角微挑,于清秀中显出了几分妩媚之色。 尤其是她嘴角有一颗淡红的小痣,诱-人得很,就像是在叫人上去把它咬下来一样。 女人的腰身过粗,小腹高高隆起,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她这是怀了几个月的身孕。 此时,她正站在程家的大厅里,看着周围一圈的程家人,手里紧捏着帕子,嘴唇紧抿,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你说,你是远儿的女朋友?程远的母亲目光紧盯着女人的肚子,那样子不像是在看未来儿媳妇,而是仇人。 也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死,也知道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计着程远,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更别提这个女人可是程迈带回来的。 程迈这时候就站在一边,看到程父程母的表情,他笑着走上去:伯父,伯母,你们还不相信我的话吗?我也是机缘凑巧,才遇到了说到这里,他似乎忘记了女人的名字,转头问,你叫什么来着? 黄锦。那女人怯生生地回答。 嗯,我是凑巧遇到的黄锦。本来她说她是远哥的女朋友,我没信过。毕竟远哥从小到大,就没表现出对什么人感兴趣不是?可是再一想,现在远哥生死未卜地,万一哪天真的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这留个后也算是个念想吧? 程迈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他无视程母吃人一般的眼神,继续说:这么一想,我就上了心,先带人去给她做了检查。这不是,检查结果也都给伯父伯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就是远哥的,那我就只能替远哥带回来了。 程父程母这段时间经历过很多事,就算程迈说得再好听,他们也不可能相信。再说程迈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突然拉个从没听过见过的女人回来,说她肚子里的种是儿子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 程父程母看看房中的其他程家人。 程迈找了这么多人过来,其中甚至还有他们两人的长辈,为的无非就是趁机把这件事订下来,逼着他们承认程远在外面有血脉。 哎哟,这可真是个好消息。程母还没说话,一个穿绿色上衣的女人就开了口。她是程迈的妈妈,大嫂,真没想到,远儿没了没了,到了不声不响地还给你们留下了血脉,这还真是件大好事。起码你们大房后继有人,我们迈儿也不至于因为舍不得两个儿子过继而内疚了。 程迈的妈妈说得极为好听,但房里的所有人压根就没当真。 谁不知道程迈为了能把两个儿子中的一个过续到这边来,想尽了办法也没成功?说什么舍不得,他那是做不成! 可人就是这样,哪怕用尽阴谋诡计,临到了,却还是要给自己扯块遮羞布,落个好名声。似乎只要这么一做,他就真的变成了好人一样。 我儿子从来没提过你程母看着黄锦,一字字地说。 哎呀,这种事还用说吗?小孩子脸皮薄也是有的。就是没想到,这脸皮一薄,反倒耽误了黄锦。要不是她找上门来,谁知道她竟然和远儿有关系?要我说,大嫂,如果我是你,我就高高兴兴地把黄锦留下来,让她安心待产才行。毕竟远儿没了,还有孙子在嘛。程迈的妈妈嘟嘟囔囔地说。 其他程家人也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里议论着。 有的觉得这黄锦确实是来路不明,需要谨慎,毕竟现在程家正处于关键时期。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孩子肯定是程远的,毕竟有那份资料做了证明。 程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随便找一个人进程家,混淆了程家的血脉。 大嫂,你快把黄锦领到后面去吧,以后呀,你和大哥也不用再念叨什么了,毕竟你们也有后了不是?程迈的妈妈又说,满脸的得意表情。 程母气得两眼发红,手都有点儿发抖。要不是碍于身份地位,又有其他程家人在场,不可能让她为所欲为,她真想让程迈的妈妈知道一下什么叫万朵桃花开。 你滚!程父沉着声音说了一句。 如果不是心里清楚儿子没事儿,他可能还真的会被程迈的妈妈花言巧语说动了心。毕竟对于一个突然丧子的人来说,得知儿子还有血脉留下大概是最值得安慰的事了。 哪怕知道这事儿很有可能有猫腻,不尽不实,却仍然于怆惶之中抱着奢望,希望真的会是那样。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1) 哟,大哥,你这可就不识好人心了。我们家迈儿好歹碰到人之后,没把人置之不理,而是带了回来,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还生怕弄错,特意去做了检查,证实这是远儿的血脉才送过来的。你这么说,未免伤了我们这些热心肠人的心吧?程迈的爸爸也开了口。 程迈看到程父程母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心知不能把人逼得太死,就站出来打圆场:这种事,伯父伯母一时之间想不到也是有的。我看伯父伯母不是不想认,这是太高兴了没反应过来吧?这样,今天在诸位长辈的见证下,黄锦姑娘我们是送过来了。以后伯父伯母想怎么处理,怎么对待她肚子里面您二位的孙子,那是您的事,我看我们这些人也不适合掺合进来,就先离开了。 他说着,给自家父母一个眼色,抬脚往外走去。 他爸妈还想说什么,无奈看到儿子的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出去。 这老夫妻一辈子空有野心,偏偏没有与之相配的能力。幸好他们生了个有本事的儿子,不但身手好,头脑也好,平时做事井井有条,让他们信任得很。 儿子,你说他们两个真的会把黄锦留下吗?三人走了很远,程迈的父亲才开口,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他们依照儿子的办法把所有人都找来了,还当面施了压,却在事情办到一半时退了出来,这让他觉得有些挂心。 他甚至觉得,不如在那边多呆一会儿,至少也要让这对夫妻在程家人的逼迫下认下了黄锦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行。 不然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会留下的,程迈笑眯眯地说,爸,妈,你们担心什么呢?你们想想,我哥已经死了,现在他们那一房已经绝了根,要是不过继我的孩子,就只能指望程远自己留下血脉。 其实还可以做人造人。程迈的母亲提醒了一句。 这确实也是个办法,程迈见三人已经上了飞船,足够隐蔽,这才把能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可是你们想啊,人造人的申请不见得每次都批。就算这次真的批了,人造人的过程中也有很多变故。谁知道造出来的家伙能不能平安长大呢?不是我威胁他们,他们早就感受到程家现在的气氛了,肯定会有这种担忧。 人造人不行,难道黄锦就行了?他母亲反驳了一句。 黄锦可是活生生的人,受联邦法律保护的,当然可以!程迈斩钉截铁地说,反正现在人已经留在了程家,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差错,可以直接把锅扣到那两个老头老太太脑袋上去,让他们背黑锅。我又不是真让他们确信那孩子是程远的,只要把黄锦留下,就算成功了。 程迈为了成功率高一些,甚至没把心里的算计完全讲给自己的父母听,只告诉他们应该找哪些人,应该怎么配合自己。现在他爸妈反过来质疑他,这让程迈有些不耐烦。 你们不用想那么多,程迈说,反正,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照着干就好了。 ※※※※※※※※※※※※※※※※※※※※ 今天加强CT没做,医生说那个看不到父亲胃里的情况。明天还要去邻近城市,看能不能做检查,在胃里下管。我们这里小地方,医疗水平太落后,一般的手术都不会做。检查,拍片,做手术,三连下来,年在家是过不了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父亲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一直没有自我放弃。老人家倔强了一辈子,也刚强了一辈子,哪怕瘦成了一把骨头,还坚持对我们露出笑脸。 第126章 第四个世界(九) 黄锦送进去了? 送进去了。 程家现在什么反应? 表面看着倒是挺平静的, 不过这种事,想也知道都是装出来的平静。内里他们不撕翻天才怪呢。 紧接着是几声怪笑。 没想到, 程迈还真信黄锦肚子里是程家的种了? 有鉴定报告在,他怎么会不信? 呵呵,就他那种没长脑子的,亲子鉴定能造一次假,难道不能造第二次?程家这一代真有意思, 个个头上绿油油。 哎呀,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儿绿嘛。 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响了起来。 程家还真是可怜, 就靠着程远一个人撑着。结果一旦被除掉了, 整个家族都像是狂风中的小火苗一样, 眼看着就要噗一声,灭掉了。 嘁,亏我还以为程家家大业大,有多少人才在里面藏着呢。早知道程迈这些人又蠢又毒,我们早该下手。 现在也不晚。等程家倒了,他们的资源可要按我们事先说好的分啊。 为了安全起见, 要不要再拉些人进来? 傻啊你!当初我们策划时, 就屋里这些人,谁都没说危险。现在马上要出结局,你竟然要拉人?你是怕我们的资源太多分不过来吗? 好了, 不要再吵。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接下来要怎么做?我看黄锦虽然被留下, 可不见得就真能让那些老不死信了。 信不信能怎么样?反正有程迈跟他们死嗑, 狗咬狗,我们坐一边嗑瓜子看戏,坐等分润,不是美滋滋? 这事我喜欢,嘿嘿。 这些人的对话,程迈是不知道的。他正琢磨着下一步要怎么做才能更恶心下大伯和大伯母他们。 程远不过是一个早早就基因锁重新闭合的废物之一,凭什么占用程家那么多资源还爬到了那么高的位子? 那些本都该是他的! 在肖家的程远很快就知道了程迈做的事,面色黑沉。 怎么了?皮仪夏看他不开心,一边给花剪枝一边问他。 等听说连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情人大着肚子找上程家门后,皮仪夏笑得差点儿闭过气去。 不是,程迈是傻的吗?他真想占有你家的东西,这么做只会让你父母更厌恶他更排斥他吧?还不知道从哪儿领回来一个姑娘就敢说肚子里有你的种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这事儿不对。 程远看到他反应过来,点点头:是不对。 当然不对。 就算程迈手里拿着鉴定报告,证明胎儿是程远的孩子。可程父程母就算没和程远联系过,不知道儿子还活着,也不可能这么贸贸然地接受黄锦。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带着黄锦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地星上的亲子鉴定一直没什么进步,胎儿鉴定虽然也能进行,但需要抽取孕妇的羊水,有一定的风险,因此绝大多数时候医生都会建议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做。 不过主星球这边就不一样,有专门的仪器进行检测,甚至连报告都能当场出来。 黄锦是程迈安排过去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程远的种。但他偏偏还是这么做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怕二次鉴定。 能在鉴定当场蒙蔽掉程父程母,人脉和能量可想而知,绝非程迈这个蝇营狗苟的小人所能做到。 程迈和外人有勾连?还是连他都被蒙在鼓里? 程远脸上浮起冷笑:不管是哪种可能,他都不配再做程家人。 能在战场上将武器准确地对准他所在的主舰,非内外勾结的话根本就做不到。本来程远还想仔细查一查到底是谁,现在看来,但凡跟程迈一道出现在他父母面前的程家人都有嫌疑,一个都跑不了。 曾经他一直努力,想出人头地,想让程家在大家族中昂然而上,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承他的情,只恨他死得不够早。既然这些人总觉得他占了程家的资源,让他们损失太多。那他干脆就把程家让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闯好了。 我已经和舅舅达成共识,以后肖家会全力支持我,程远说,短时间内,我不会回肖家了。 那你的父母怎么办?皮仪夏问。 不得不说,程远的应对其实是最简单直接的。既然你们把程家当成一块肥肉去疯抢,干脆我就把肥肉让给你们,只在一边看你们的丑态,同时壮大自己。 不过,他的父母还在程家,他真能做得到吗?话说回来,他的父母会同意他这么做? 我跟他们谈过,程远看出皮仪夏的迷惑,笑了笑,我父母对现在的程家很失望。自从爷爷奶奶去世,隔房的几位叔公仗着辈份,已经越来越不把我们这房放在眼里。以前还都是小打小闹,现在竟然算计到了我身上,我父母怎么可能原谅他们。 皮仪夏沉默。 程远这是打算壮大肖家,利用肖家去打击程家,以强势逼程家那些曾经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人跪地求饶。 至于肖家肯不肯当他手里的那把刀,看看现在肖新楠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毕竟,有了把二流家族振兴发展为一流家族的机会,谁能傻乎乎地放弃? 要是程远处于基因锁闭合的状态,可能肖家还会犹豫一下。毕竟普通人和解开基因锁的人的对抗,一般来说都是普通人必输无疑。 现在的程远却是一般的解锁者都无法匹敌的存在。 皮仪夏刚想到这儿,就看到程远蹭了蹭,坐到他身边。 有事?他问。 程远笑了笑,凤眼眯起来,看着别有一番风情。 我的基因锁还没解全呢。他说。 明明话说得再正经不过,语气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股暧昧在里面。 确实很暧昧。 最开始皮仪夏帮他解锁时,他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后来每次皮仪夏一碰到他的身体某处,他就会解锁一部分。 次数多了,傻子都会起疑心。 皮仪夏脸一拉,冷哼一声站起来:少来! 程远立刻伸手扯住他,叹了口气:那我换句说法吧。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有比普通人亲密得多的行为,可以吗?现在是向我喜欢的人索吻的第四十三次,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程远刚发现和皮仪夏有肢体接触会解开基因锁时,不仅没有借机凑近,反倒很是疏远了他一段时间。 直到前几天,他似乎拿定了主意,才向皮仪夏表明心迹。 我先前一直在犹豫。他当时说,我发现我们身体部位第一次碰触时,能够打开我一部分基因锁。我怕你由此怀疑我是为解锁才追求你。 那你现在不怕了?皮仪夏听完之后反问。 也怕。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的心情。总不能因为我们的情况特殊,就不能否定怀疑我的感情吧?程远回答,夏天,你可以犹豫,可以考验我。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时,皮仪夏忍不住抿了下唇,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男人,哪怕没有以前的记忆,却还知道叫他夏天。 这么多任务世界里,他遇到了那么多人,经历那么多事,变换过那么多身份,叫他什么的都有。唯有夏天,只有他会这么叫。 好啊,是你说的可以考验。皮仪夏笑笑说。 从那以后,程远计算日期的方法就从年月日变成了索吻or牵手or拥抱第某某次失败。 皮仪夏还没回答,门被敲响,紧接着肖新楠走了进来。 姑姑姑夫来了。他说。 肖新楠的姑姑姑夫,就是程远的父母。 没想到两人刚谈到这个话题,那边人就来了。皮仪夏有些惊异地看了男人一眼。 程远却没觉得怎么样,笑着起身:刚刚不是和你说过?我父母对程家很失望,从他们竟然对我下手时起,父母和程家之间就已经没办法和解了。 他们之所以还守在程家,无非是觉得很多东西是程远打下来的,他们要帮着远在地星的儿子守住。 可是程远和他们深谈后,明白告诉他们,他不会再回去替那些虎狼打拼天下,而是要另立大旗直接把腐朽的程家整个碾碎,再建立一个新的程家出来。 既然这样,程父程母再守在程家就失去了意义。 他们这段时间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把他们的资源全部整合重组,不被人注意地转到了肖家这边来。 至于搬不了带不走的那些,他们不再犹豫,直接开了高价卖给程家的其他人。 就让这些白眼狼们暂时先乐乐吧,以后远儿打回来时,有他们哭的时候! 可笑程迈他们收下那些东西时,真以为程父程母是信了黄锦的亲子鉴定,打算退居幕后好好抚养黄锦腹中的孩子长大成人。 程父把程家的一切都安排妥当,这才以陪程母回娘家散心的名义来到肖家这边。 你快去吧。皮仪夏一看到程远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激动万分,立刻说。 程远握了一下他的手,才跟肖新楠离开。 你换件衣服,立刻过去,我要向父亲母亲介绍你。临走前,他叮嘱着皮仪夏。 皮仪夏笑笑。 换一个人对他这么说,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谁叫程远一直陪了他好几个任务世界,从来没对他变心过呢? 他先去冲了个澡,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理得清爽干净,又换了身休闲却不失礼的衣服,这才去了前厅。 这时候程父程母已经见过程远,该关心的该寒暄的都说过了。皮仪夏进去时,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好好地坐着,程远身边还空着一个位置。 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坐在程远对面,除此外还有程远的舅舅肖林,以及肖新楠等几个人。 那对夫妻中的女人眼睛红红地,还有些微肿胀,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看到皮仪夏进来,程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他很自然地坐到了男人身边。 爸,妈,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在地星时遇到的皮斯夏皮医生。我的基因锁就是他帮助开启的,他对基因锁的研究没谁比得上。程远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皮仪夏真的有那么牛一样。 皮仪夏略略有点儿心虚。 他虽然在这个世界研讨了不少医书,但说是基因锁的大拿还真是假话。毕竟解开男人的基因锁,他凭的可不是那些医学知识,而是本身。 程母是什么人,她几乎在儿子一张嘴时,就察觉到儿子对这个地星医生的感情不一般!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2) 她略有些审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新进来的年轻人一眼。 长得确实好,不过一看就是基因锁没有开启过的普通人。 这种人会对基因锁有深入研究? 程母觉得儿子的话有些不尽不实,或许她应该再多问几句探探底才行。 她刚要开口,就听到自家丈夫清了清嗓子。 皮仪夏是吧?谢谢你陪了我儿子这么多天,一路跟他回来。以后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尽管跟我开口。只要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程母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是看出了两人的关系,还偏向于持肯定的态度。 虽然程母并不赞成丈夫的想法,不过在其他人面前,她一向以丈夫马首为瞻,把先前要说的那番话又咽了回去。 皮仪夏对程父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程父还想说什么,程远打断了他:我们刚刚说的话,接着往下说吧。那个叫黄锦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程父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皮仪夏,认为儿子这是生怕心上人吃醋,才会刻意生硬地转换话题。 儿子单身这么多年,总算动了一下感情的弦,他总不能一巴掌拍回去吧?万一儿子逆反了,以后都不再找怎么办? 再说他确实看皮仪夏挺顺眼的。 长得好,气质好,说话慢声细气,一看就受过良好的教育。尤其儿子刚刚特意说过,这人对基因锁特别有研究。 程母不怎么信程远这句话,程父却是信的。自家儿子以前不是寡言的人,却很在意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他说皮仪夏能解基因锁,那就一定能。 再说儿子现在就在眼前,基因解锁的情况他一眼就看出来。 事实胜于雄辩。 既然儿子不想他们过多关注皮仪夏,他就说点儿别的。 没什么怎么办,既然那边喜欢养着黄锦,那他们就接着养呗。程父毫不在意地说。 不管外间传得再厉害,不是程远的就不是程远的。黄锦哪怕这一胎怀上十个八个都没用。反正他们来到肖家后,短时间内就没打算再回去,那些爱以资历辈分压人的自己养去! 他就不信了,在他和妻子还在这世上活得好好的时,背后黑手能量再大,还能够不通过他们就能给他儿子名下添个后代的事儿来。 接下来这些人谈的基本都是和当前局势有关的话题,皮仪夏听了几句,借口有事就回去了。 远儿,他能信任吗?程母看着皮仪夏的背影,问。 能。程远直接说,他的身份没有可疑,而且我的基因锁只有他能解开。 程母叹气:那你告诉妈,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程远有些蹙眉:当然。难道妈以为我别有用心? 他的话让程母沉默下来。 她宁愿儿子是别有企图。毕竟在她看来,皮仪夏和自己儿子很不相配。 从出身来说,儿子出身程家,就算不是主星球上排名第一的家族,可也是一流家族中的一个。皮仪夏却是地星上不起眼的一个人类。 儿子凭自己没解锁的身份就展现出强大的能力,不然也不会引人嫉妒,导致程家内外勾连给儿子下套,现在更是重新解了锁,实力比之前只强不弱。 皮仪夏则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虽然儿子说他对基因锁有研究,可那又怎么样? 在程母看来,皮仪夏除了一张脸,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程远看出母亲的想法。 妈,我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因为我对所有遇到的同龄人都没什么感觉。直到我遇到了皮斯夏。如果我错过他,我想这辈子我就真的不可能再喜欢谁了。男人说。 程母一愣。 儿子这是在威胁她?她下意识地看过去。 不,不是。儿子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她恍然想起,以前那么多在外人看来相当优秀的男男女女们追着儿子跑,但儿子对他们从来不假以辞色。 或许,真像儿子说的那样,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拨动他感情的弦? 程父咳了一声:儿子大了,感情的事就让他自己来吧,我们别管那么多了。 他其实并不很看重门第的事。真要仔细论起来,程家和肖家也不匹配,差得不说是天壤之别也差不多,可他不还是把妻子娶进了门? 儿子这点像他,喜欢就娶。 很好。 程母只是骤然看到皮仪夏,一时间有点儿转不过这个弯儿来。等听了儿子的话,又有丈夫在一边相劝,她就慢慢放下了心里成见。 再怎样,也比那个黄锦强吧? 再说现在是多事之秋,就算她用手段赶走皮仪夏,也不见得会有其他人敢呆在儿子身边。 罢了,就像丈夫刚刚说过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管那么多干什么。 皮仪夏回去之后,吃完午饭又睡了个午觉,醒来就看到程远正坐在他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完事儿了? 回来有一会儿了,程远笑笑说,看到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你睡着时看着真可爱。 皮仪夏的脸黑了。 他一个穿来穿去的任务者,更别说这个世界的身体并不幼齿,结果竟然得到了可爱的名头? 程远不会是眼睛有问题吧? 那边的事都解决得差不多了,程远笑眯眯地说,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接下来,只要我们慢慢看戏,看程家怎么被自家那些白眼狼弄垮就行了。 如果程家人不是那么狠毒,竟然打算在战场上弄死程远,让他直接殉国,程远也不会对他们这么绝情。可谁叫他们蠢到那个地步呢? 程家自己弄自己,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程远继续说,这种时候,那些背地里捣鬼的黑手肯定也会跑到台前。毕竟他们要不赶紧出手的话,好处就要被别人抢走。他们搞了这么多事可不是打算为他人做嫁衣的。 皮仪夏伸了个懒腰,踩着鞋走到地上,对着镜子理了理睡乱的头发。 你这边好像事情不太忙? 是不忙,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夏天你尽管吩咐,我保证帮你办得十全十美,一丝儿不如意都找不出来。程远立刻说。 皮仪夏叹了口气: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西净和百合现在的情况。 程远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不是他想给皮仪夏脸色看,只是回到主星球之前,他就知道皮仪夏和西净之间曾有过一段感情,更别说百合硬是插到了两人之间,还借机搞事陷害皮仪夏。 一路上皮仪夏都没怎么提到西净,程远还以为他被那个少年彻底伤了心,不想再回忆过去。没想到两人到了主星球上没几天,这人就按捺不住情绪想从他这里打听了。 明明他还在追求这个人呢。 皮仪夏难道就没考虑过他的感觉吗?还是说,明知道他会难受,也要提,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程远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干脆一声不吭。 皮仪夏一看男人这样,就知道他肯定在吃醋,不由心里暗笑。 都一起过了好几个世界了,这爱吃醋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不过,自己查西净,还真跟感情没什么关系。原主喜欢西净是原主的事儿,他可一点儿都不喜欢那个处处只考虑自己还耳根子软的熊孩子。 我越想越不太对,皮仪夏慢慢说,百合把西净带走,我能理解。可她害我的原因,我却一直想不出来。或许是她天生嫉妒心强,或许有别的理由。我想把真正的原因查出来,不想被她不明不白地陷害。 ※※※※※※※※※※※※※※※※※※※※ 感谢晚饭吃什么童鞋的地雷,甜作者请你吃糖^^ 第127章 第四个世界(十) 程远眼睛亮了一下, 盯着皮仪夏。 那表情,还真有点儿像上一世的小狼狗。 皮仪夏心里一软, 伸手在他头发上揉揉:放心吧,我对西净真的没有感情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那么JIAN,人家把我弄进监狱,我还要巴巴贴上去任他作践? 小主儿,揉的时间请尽量长一些, 由于您的肢体接触新姿势,程远的基因锁解开范围正在加大。叫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叫叫的提示音一响起来,什么煽情的气氛都没了。 西家那边门突然被推开, 肖新楠人还没进, 话先传进来。 只是刚说到一半, 他就咽了回去,愣愣地看着屋里。 他他他,他没看错吧?那个,程远正在被摸头杀? 不是,等下,先别说那个叫皮什么的身高比程远矮得多, 就算高, 以程远的个性,竟然能忍受被人摸头? 他可没忘了,程远自基因锁闭合后, 一直都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 他承认, 这些天他冷眼看着, 这两人关系确实不对劲儿,甚至刚刚程远还在姑姑姑夫面前直接坦白了。 可这算什么? 你们 肖新楠喃喃地吐了几个字,皮仪夏想缩回手,到一半时又被程远坦然地握住。 有什么事吗?程远看了不告自进的人一眼。 啊,啊,是,是什么来着肖新楠被刚刚的画面冲击太大,把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对了,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说正事,是西家,我们接到了帖子,西家的西净要结婚了,就在一个星期后。 程远看向皮仪夏,却发现这人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被握着的手也没有异样。 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男人安了心:怎么会给肖家送帖子? 西家压根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相比之下,百家无论家世还是地位都更高些。西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娶。 肖家是二流家族中的顶尖,按说百家怎么也攀不上来。 你忘了?我二弟妹家和百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肖新楠摸了摸鼻子,有些难堪。 百家虽然地位不高,在主星球上还是有些名气的,主要原因就是百家人特别能钻营。哪怕搭上一点点关系,也会被他们找借口搭条路子出来。 程远淡淡地说:看来百家就是和毕家没什么实质关系,不然这结婚的帖子怕是要送到毕家去。 毕家是主星球公认的第一家族,各方面都是顶尖的,没有之一。 这婚结就结了,表哥特意跑来我这儿说?别告诉我百家还把请帖送到程家去了。程远又说。 那倒没有,肖新楠赶紧说,我这不是觉得有意思,就来找你说道说道嘛。你说百家那么势利眼,怎么可能看上西家? 程远扫他一眼:你这么爱八卦,怕不是来问我的吧?你知道点儿什么,不妨全说出来。 肖新楠被他说破,也不尴尬,长腿一迈,直接找地方坐下去:你先前一直在外面,大概是不知道。西家的西冽好像身世有点儿问题。 程远皱了皱眉头。他还真不知道西冽是谁,他只知道和皮仪夏曾有过那么一小段的西净。 肖新楠赶紧加了句解释:西冽啊,就是现在西家家主的嫡长子。 其实现在在地星上,就早废除了嫡庶一类的说法了,很多人以为那是所谓的古早时期的废思想残余。 但在联邦里,随着人们的婚姻自主和婚恋自由越来越普及,婚外情以及未婚同居生子情况相当严重。 联邦法律规定尊重生命,不许随意堕胎。如果体内胎儿真的有什么问题而不适合生下来,必须经过相当严格的检查以及审查才行。 人的劣根性不论是地星还是主星球,都一样存在。 虽然主星球上仍然是普遍的一夫一妻制,可无论男女,养情人有私生子的情况比比皆是。 据此,地星上已经消失的嫡庶之称,在主星球上竟然逐渐盛行。 西家现在的家主叫西千岭,一个油滑好钻营的男人,情人不少,私生子女或者说所谓的庶子女也不少。 不过他还算有分寸,至少保证了嫡子西冽的地位,那些外面养的子女基本翻不出太大的浪花来。 西冽能有什么问题?程远问。不觉得这事和自己有关系。只是看皮仪夏坐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他就多问几句,权当替心上人解闷。 小家族的人想出头,把孩子送到军队里算是条捷径,毕竟只要不死的话,运气好再立点儿功,那就能为家族挣得不少好处。西冽所在的军队前几个月接到命令,负责往东九军押送物资。肖新楠说得很详细,甚至还顾及到了皮仪夏是地星出身,刻意多解释了几句。 当时东九军那边跟星虫星兽打得你死我活地,战事吃紧。结果谁也没想到,有那么一小撮星虫竟然脱离了战场,直接出现在押送物资队前方,可能它们是想越过东九军的防线对联邦内部进行偷袭吧。 肖新楠说了一长串,觉得口有些渴,东张西望地开始找杯子。 一个家居机器人摇摇摆摆地过来,把水杯放到他手边,又晃晃悠悠地退了回去。 他连喝几大口,这才接着往下说。 两方短兵相接,就这么打起来了。包括西冽在内的很多士兵受了重伤,激战后被紧急送到医疗舱里。就那么巧,西冽自己的医疗舱被虫族破坏了,只能借用其他人的。 军用医疗舱是特殊材料制成,平时被压缩成手表大小,直接戴在每个士兵的手腕上。如果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普通的医疗手段不能起作用,就可以打开医疗舱,把人放到里面进行最基本的生命维持,直到他们被转移到医疗设施完备的地方。 不过,为了防止军用医疗舱被星虫星兽甚至是联邦外的星盗们开启使用,医疗舱本身被士兵加设了意识密码。如果进入医疗舱的并非持有者本人,需要同时将持有者和进入者的意识导入。 西冽当时伤得太重,已经失去了意识,没办法将其导入医疗舱。他的战友们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就使用了另一种土办法,那就是在识别器上滴入他的血。这个方法同样能够让使用者暂时进入舱里,但医疗舱会陷入紧急制动状态,连持有者都没办法从外部开启舱门。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3) 西千岭为人不怎么样,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爱的。当时的物资队就是由他统领,得知西冽重伤昏迷后,他亲自护着装有儿子的医疗舱回了后方医院。 在医疗机器人要把他儿子送进抢救室时,他将血滴到识别器上。 没错,进入紧急制动状态的医疗舱想从外部开启,只有两个办法,那就是直系血亲的血,或者上一级长官的口令。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西千岭的血没起任何作用。 最后那个医疗舱是西冽的队长拖着半条被削断的腿被推过来输的口令。 从那之后,私下里就一直有流言,说西冽和西千岭之间有些问题。 这毕竟是西家的家事,背地里嚼嚼舌头就算了,倒没人刻意跑到西千岭父子面前去说。 肖新楠能听说这个消息,还是因为前段时间毕上将突然去军队医院看望那些伤兵,据说额外多跟西冽说了几分钟的话。 有人眼尖地发现毕上将的侧脸和西冽有些相像。 后来西冽伤好了,毕上将还见过他几次,甚至和他出去吃了一顿饭! 堂堂毕上将,出身第一家族的毕家,竟然这么关注一个小家族中的士兵,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当然,开始还没什么人往那方面想,直到西千岭曾口误似地说西冽幼时曾经走失过又被找回来。 渐渐地,流言就从西千岭可能被戴了绿帽子变成了西冽可能跟毕家有点儿关系。 这些话都是私底下悄悄传的,毕竟毕家从来没正式承认过自家丢了孩子。 你也说这些是流言,那你跑过来和我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毕家真要丢过孩子,早就大张旗鼓地找了。程远相当随意地说了一句。 他们确实没说过。不过你记不记得,毕家的毕夏。 不就是那个异类吗? 毕家从军从政,家里的子弟也都往这方面发展。唯独毕上将的儿子毕夏,从小就对这些打打杀杀地不感兴趣,只喜欢窝在家里看书。 要说他有哪方面的专长也不尽然,他似乎只是想看,喜欢看,仅此而已。慢慢地,他就被冠以异类的名头,毕家似乎并不认为他这样有什么不好,一直纵着他,哪怕他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线。 这些年,毕夏东奔西跑地在各星球上找什么绝本孤本去看,已经有十来年没出现在大家面前了吧?肖新楠把水杯放到桌面上,摸着下巴说,你说巧不巧,西冽和毕夏的年龄竟然一般大。而毕家似乎从来没把毕夏当成家里的一份子去培养,任由他为所欲为。 ※※※※※※※※※※※※※※※※※※※※ 有关总结和更新: 今天就进入一九年的二月了,先做个总结吧。上个月因为加班和父亲生病的缘故,几头奔波,经常熬夜,更新不算很稳定,时常将近十一二点时才把新章发出来。 这本写到现在快五十万字,已经过了预计篇幅的一半。刚开文时我的状态还不错,但从第一章 第三个世界开始,因为家里医院地跑,再加上陪着父亲熬,有些心力交瘁,状态下滑得很厉害。我的手速还算可以,以前日万没问题,还时常能有几章存稿。现在一天码六千字都很艰难,情绪不稳定,时间也不稳定,有时刚打开文档,一个电话,我又要离开。我已经尽力调整自己,现在看来效果不怎么好。既然这样,我打算再调整调整。这就涉及到即将提到的二月份更新。 马上过年了,琐事多,尤其还要照顾病重的父亲,再加上整整一年几乎都处在加班和码字中,我想适当休息一下,尽快找回刚开文时的状态。所以从今天开始,这一个月的更新会从日双更六千字改为单更三千字。嗯,如果哪天状态不错的话,会不定时加更。 感谢一路走来陪伴我的小天使们,每天就算再忙再累,看到你们的留言,我就有了码字的动力,不敢懈怠。我们二零一九年共同努力,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每天都有好心情! 第128章 第四个世界(十一) 你说的这些都是外面人的猜测, 不足为凭。程远略略皱了下眉头,如果毕夏真的有问题, 毕家第一时间就会查出来。 说到这里,他顿住。 查出来之后呢? 孩子弄错了,表面上似乎只要找回自家血脉就可以解决。问题是,为什么会错?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和势力的设计?真正的孩子到底在哪儿? 十多年前毕夏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说不定那时候毕家就已经察觉到不对, 只是碍于没有找出幕后黑手,或者怕打草惊蛇,才没有公之于众。 现在这些流言连肖家这种二流家族都听说了, 要说没有毕家的默许, 实在难以想象。 看来西冽大概真和毕家有点儿关系了。程远又说。 如果没有, 毕家不会一直默不作声,毕上将更不会好几次去见一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小兵。 肖新楠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超内部的消息,要不是看在你我关系的份儿上,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说完,他还煞有其事地四周看看, 好像生怕被什么人偷听去一般。 皮仪夏觉得, 这位肖家大少还真是位戏精。 我先前有一次去替阿晴祈福,见到过毕上将,肖新楠说, 原本那只是次偶遇, 现在再想却有些不对。毕上将那时候去见的可是了然道长。 阿晴是肖新楠的妻子, 了然道长则是个道士。 说来有趣,地星的科技是公认的落后,尤其加入联邦之后,不但没有寸进,还有些倒退。除了一些必要的资源被各大星球掠夺,或不,是开发后,基本没谁把它放在心上。 地星更不可能影响到联邦。 但道士以及道教却意外地从地星发展到了各大星球。 原因很简单。就算在星际时代,人们仍然没办法完全解释那些唯心的东西。 尤其是道教里面的高人,会卜算,能祈福,哪怕是在机甲和智能横行的联邦内,人们仍然不得不对他们礼遇有加。 就算道教的人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总是故作高深莫测,可凭借卜算和祈福,就在联邦站稳了脚跟。 了然道长是天机宗的长老,也是最擅长卜算的一个。 当然,联邦高层的势力欢迎地星上的道教,除了这两点外,最重要的还是这些家伙识时务,在军政方面根本没什么野心。 西冽受重伤之后,很是受了一段时间的冷遇,后来才又渐渐被西家看重。现在算算,那刚好是毕上将去探望西冽的时候。或许那时,西家就察觉到西冽和毕家有关吧?肖新楠又说。 说到钻营,百家是行家里手,西家也不见得差多少。要说先前,西千岭怀疑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冷落西冽也很正常。等察觉到这孩子和毕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真是恨不得打块木板把人供起来,早中晚三柱香地伺候。 不过西冽早就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两个,真要这样认回去,毕家估计也会头疼。肖新楠虽然是在给他们讲西毕两家的事儿,思维跳跃却有些快,很快又从毕家跳到西冽现在的妻子身上。 毕竟西冽结婚时西家藉藉无名,娶的妻子也是小家族的女人,各方面都不出奇。 这种女人要是当第一家族的主母,肯定不够格。 当然,一切都只是私下谈论。毕家没有进一步的口风透露出来,谁都不能信誓旦旦地说西冽就是毕家丢的孩子。 毕家可从来没承认过自家孩子丢了。 只是西家现在水涨船高是不争的事实,就算百家这种比他们略胜一筹的家族,也肯和他们联姻了。 哪怕和百合联姻的是西家旁支的西净,哪怕西净从小就没有母亲,是在保姆机器人的陪伴下长大的。 没办法,谁叫西冽已经结婚,孩子都有了呢?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百合嫁给了西净,婚礼规模空前胜大。就参加的人数来看,说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结婚也有人信。 婚礼上,西净俊美非常,满眼深情,百合优雅高贵,笑靥如花。当真是男才女貌,羡煞众人。 甚至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这场婚礼的报道。 皮仪夏却没时间关注这些,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继续钻研医术。 毕竟,他在这个任务世界的人设是个地星上的医生,虽说大概没谁关心他的来历,他却想利用时间多学些什么。 这世上谁都可能被欺骗,被抛弃,唯有自己不会放弃自己。 从有记忆时起,这个念头就植根于他的思想之中,从没变过。 感谢星网的神通广大,让皮仪夏在这个世界里不但学习了地星的医疗手段,连联邦内部比较先进的医学知识也学习了不少。 他甚至还悄悄拆了两个程远送他的医疗舱。 他想弄清这个东西的工作原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平时能被压缩成手表大小的形状,一到用时就能够变大到容纳一个人,还能进行基本的生命维持? 程远这段时间也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皮仪夏没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不过想也知道,定然跟程家那些有关。 毕竟,被自己家族联合外人下手的滋味并不好受,而程远不是一个宽宏大量到仅凭血缘就能无底限原谅对方的人。 两人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大概两个多月。 直到某一天,皮仪夏正努力将手头第三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医疗舱组合好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很长时间没见到面的肖新楠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阿远阿远 皮仪夏冷静地站起来,转头看他:程远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要是有事找他,急事可以打他的通讯号,不急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一等。一般来说,他差不多还有半小时左右能回来。 肖新楠吐了口气,转头从家居机器人手里接过递上来的饮料,一饮而尽。 咦?你在干什么?他看到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组件,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呃就是觉得好奇,随便琢磨一下。皮仪夏回答。 肖新楠蹲下了身子,摸着下巴研究半天:我说,这不会是表弟给你买的医疗舱吧? 是。 能拆成这样,你倒是够牛的。不过看你这样子,是打算装好它?那就算了吧。这东西涉及到的科技太强大了,非专业人士很难搞明白的。肖新楠说。 皮仪夏没说他没打算把每个部件都弄明白,他只想研究明白工作机理。 不过医疗舱不便宜,哪怕不是军用的也一样。这么想来,他还确实有点儿败家。 你来找程远,是有什么事吗?他随口问了一句,跟家居机器人一起把那些被拆散的零件装进大箱子里。 想和他说说话呗。肖新楠回答。 一听到这话,皮仪夏就知道,肯定又是这位八卦的表哥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迫不及待跑来想和程远念叨念叨了。 他不在,和你说倒是一样的。肖新楠又说。 果然是想讲八卦的。皮仪夏想。 不过这八卦没讲成。因为肖新楠刚起了个头,连要讲什么都没涉及到时,肖林就派人来找他们,确切地说,是来找皮仪夏,说毕上将来了肖家,要见他。 皮仪夏不由愣住了。 他这段时间没少在肖新楠嘴里听到毕家的八卦,不止一次听过毕上将的名头,知道那是一个严峻又自律的男人。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等见到毕上将真人时,皮仪夏发现,这个男人确实如肖新楠说的那样不好接近,主要是他的眼神实在锐利,简直让人不敢对视。 不过他对皮仪夏非常客气,很有风度。 听说你是一名医生?毕上将问。 皮仪夏回答:是的,我来自地星。 他说这话自有用意。毕上将登门找他,第一句话就问他的职业,想来此行目的应该与他的医术有关。他自穿到这个世界,一直努力融合原主的知识,尤其到了主星球后,更加注意自我提升。他有自信,此时他的医学知识,起码在理论方面,已经远超过原主。 可是,他在地星并不是多有名,跟程远来主星球更是个秘密。哪怕肖新楠,也只隐约知道他是地星人,仅此而已。毕上将又是在哪儿,从谁的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 最最重要的是,以毕上将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医生找不到。竟然亲自出马来见他,这里面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简单。 毕上将看出了他的迷惑和紧张:你放心,我来找你,是因为了然道长。 皮仪夏更不明白了,那个神棍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还要从毕上将的妻子说起。 毕夫人自生了毕夏之后,长年卧病在床,很少出来见人。毕上将和妻子感情很好,为她延医问药,毕夫人就这么病病歪歪地过了三十来年。 最近几天,毕夫人突然病重,不论用什么药都不见效。 毕上将又着急又无奈,就想到了然道长。了然虽然不会治病,却会卜算,或许能算出妻子这场病的转机在谁身上。 听到这里,皮仪夏不由叹了口气。 不用说,那牛鼻子老道肯定说是他。 第129章 第四个世界(十二) 皮仪夏猜的没错。 毕上将说, 了然道长卜算之后,说肖家有新人, 可解厄难。 根据道长给的方位,只有肖林所在的肖家。 开始,毕上将还以为所谓的肖家新人是指肖家新娶进门的人。 只是查验过后,回报是没有。别说新人,就是三年内, 肖家都没办过婚礼,没娶过,没嫁过。 既然不是新婚之人, 那就可能是新出现的人。 程远带皮仪夏回主星球瞒着绝大多数人, 尤其是程家。但毕上将想查的东西, 查不到的还真不多。 于是他知道,肖家还真有新人进门,程家的程远和那批墨字头手下,再就是一个叫皮斯夏的地星人。 毕上将考虑了一下,很快将程远和墨字头手下排除。 新人,应该不是新回到主星球的人, 而是从没出现过的真正意义上的新人。 更别说他得到的资料里, 皮斯夏是来自地星的医生。 或许,了然道长的意思是,皮斯夏的医术高明到足以救治毕夫人? 毕上将虽然对这个猜想有疑虑, 综合来说, 却只有它的可能性最高。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4) 出于对皮仪夏的尊重, 他亲自过来了。 当然,对于程家的阋墙之争,毕上将没有插手的兴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要是一个个管过去,累死也管不完。 所以程远回主星球的事并没因为毕上将而暴露,他此来肖家,对外的说辞就是求医。据说肖家有名医,可治毕夫人。 这并不完全是假话。 毕竟,如果皮仪夏真的治好了毕夫人,他肯定就成了居于肖家的名医。 皮仪夏非常不想去。 他现在的理论水平确实比原主高,实践却未必。哪怕原主在这儿,也不敢打保票一定能治好毕夫人。 恰恰相反,在皮仪夏看来,原主治不了的可能性更大。 原主长于地星,会的那点儿医术都是基于地星上的种种草药,所掌握的技术对主星球的人来说,不知道落后了多少。 毕夫人病了这么多年,主星球都治不了,原主凭什么治好? 就凭那点儿地星土生土长的草药吗? 皮仪夏既有原主的记忆,又有叫叫传给他的剧情,按说不该这么被动。可原剧情里皮斯夏早早就进了监狱,他一穿过来就把后续走向改得面目全非,哪还能参考本来的东西? 这就是与原主做出不同选择的坏处了,现在连他都不知道这如脱肛野狗样的剧情到底会奔向何方。 毕上将见皮仪夏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开口问:皮先生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确实有,皮仪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毕上将说此次来找我,是由于了然道长的卜算。我虽然同样来自地星,对这些道家的东西并不是很懂,不知道道长怎么就认为我能治了。 那些出家人给人算命的笑话一抓一大把,什么仨书生赶考前找人算能不能考上,对方就一直伸出一个手指头之类的,他在任务世界里没少听过。 说起来,他对道家的事并不了解,但看它能从地星直接蔓延到主星球来,想来有自己的本事。人家不招惹他,他也不会脑抽地去招惹对方。 可现在,了然直接把个大-麻-烦扣到了他头上,这就让皮仪夏很不高兴了。 了然那么能,干嘛不算算毕家丢没丢孩子,丢了几个,都丢在哪儿了啊? 皮先生放心。虽然我是依照了然道长的提示过来,却不会强人所难。皮先生帮我夫人看病,能治当然好,就算治不了,我也绝不会借此为难您。毕上将看出皮仪夏的推托之意,立刻说。 哟,要是能说到做到,这个毕上将还不错。皮仪夏想。 另外,他耳尖地听到了提示一词。 所谓提示,向来都是些不明白说出来的暗示性的话语。难不成,这个牛鼻子了然也和笑话里的算命者一样,采用的是竖根手指头的方法? 我掌握的知识,细数起来大部分是被联邦视为落后甚至淘汰了的东西,要说这些能够胜过主星球上的先进医术,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沉,讲真,我自己都不信。 这无疑在暗示毕上将,对于毕夫人,他其实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皮仪夏是真没把握。 但凡有求医的人,向来都是患者上门,由医生经过各种方法诊断之后,再对症下药,最后药到病除。 现在他压根儿就没见到毕夫人,只听毕上将提了几句,比如说生产之后缠绵病榻几十年一类,谁知道她是什么病? 目前的情况,皮仪夏比较倾向于了然道长胡说八道,结果误打误撞到他头上来。 这么看的话,其实他纯是倒霉催的。 只是面对毕上将,他绝对不能这么说。 毕竟毕上将是主星球上继承元帅之位呼声最高的人选。 他还想轻轻松松地和程远把这个任务世界走完,不想被将来的元帅惦记着不放。 了然道长迄今为止只卜过五卦,前四卦都已应验。我对医术一窍不通,但只要皮先生尽力,不论结果如何,以后我都承皮先生这个情。毕上将立刻说。 话说到这个地步,皮仪夏没法再推,不然就得罪人了。 既然毕上将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去试试吧。只能像您说的那样,我尽力,结果实在不敢保证。最后,他还在话里替自己打了个预防针。 毕上将要把人从肖家接走,不管肖家心里怎么想,表面儿肯定要乐呵呵地表示荣幸。 就在一行人即将离开肖家时,程远回来了。 看到即将离开的皮仪夏,程远压根就没犹豫,直接带着几个墨跟了上去。 程家只是普通的一等家族,内里就乌糟成那样。毕家说是第一家族,谁知道什么样儿?他还是在皮仪夏身边守着才放心。 至于会不会被人认出来,程远倒不担心。这段时间他在外面活动,都是利用手段改换了面目的,除非刻意对着现在这张脸往先前的长相上想,不然很难察觉到是同一个人。 毕上将并没反对。 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皮仪夏,只要能把人接走,其他人跟去几个,跟去的到底是程远肖远还是王远李远,他根本不在乎。 从专用飞梭上下来,皮仪夏进了毕家大门。 毕家虽然是第一家族,外面看着气派大方,内里却简洁得很,甚至简洁到有些空旷了。 毕上将直接把这些人安排到了后面住下,陪他们吃了一顿饭。 皮仪夏还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毕夫人,替她诊病,结果一连五天,他连人影都没见着。 毕家人倒是不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是他看看门外那些军事化的安全机器人,想了想,还是没多事。 有在外面乱窜的工夫,他还不如在房里多看会儿医书,多跟程远说说话呢。 程远同样很谨慎,倒是他手下那几个墨跟毕家的护卫军们很快就混到了一起,一同比试一同打架,感情突飞猛进。 这天,皮仪夏正拉着程远的胳膊认穴道,毕上将进来了。 毕上将。他赶紧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手却还在新找到的穴位上按来按去。 在做什么?毕上将扫了他们一眼,对两人的动作没什么异样。 在调查这两人时,得到的资料上就写着,程远和皮仪夏是一对恋人。 因着这个,毕上将贴心地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卧室。不过据这几天的信息反馈,他们两个虽然偶有亲密,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性动作。 看来程家这小子是还没得手呢。毕上将想。 认穴道,皮仪夏说,这是地星上学习针灸法的基础。 主星球上没这种治疗方法,想来又是一项已经被淘汰掉的东西。毕上将没多问,转而提起这次过来的目的。 我的夫人前几天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所以你们来了我这里,我却并没让人带你们去见她。他说。 那现在呢?皮仪夏立刻问,心里却已经猜到,既然毕上将现在出现,那边必然平稳了。 不过,毕上将确实挺宠他夫人的,就连诊病,也要看她的情绪。 已经没什么问题,皮先生跟我过去就行。毕上将说。 不是护卫,不是机器人,而是毕上将亲自带人。 等两人到了毕夫人的住处,还没进到里间,就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浓郁的药味。 并非地星上常常闻到的那种草药味,而是被精心提炼出来的药物混合的味道。不臭不苦,还有些清爽。 皮仪夏前后拆了好几个医疗舱,第一感觉就是这味道和医疗舱的很像。 一个保姆机器人摇摇晃晃地从里面出来。 毕上将上去查看了一下保姆机器人的程序纪录,转头对皮仪夏说:她刚刚喝过药,应该不会太激动,你进去看看吧。 皮仪夏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抬脚往里面走去。 他还以为毕上将也会进去呢。没想到他和毕夫人的第一次见面,毕上将竟然会回避。 显然,毕上将不怕皮仪夏有小心思,或者动什么手脚。 皮仪夏也确实没什么心思,他直接进了屋里,门在他后面自动关上。 ※※※※※※※※※※※※※※※※※※※※ 经过小天使提醒,甜作者才发现昨天脑抽,后面截竟然把毕上将打成了蒋上将,马上就改回来。 感谢小天使的指正^^ 第130章 第四个世界(十三) 毕上将并非全然信任皮仪夏, 也不是不想跟进去看看妻子的情况,只是他有无法推拖的事情要做, 对妻子的安全,只能托付给府中的护卫以及毕夫人屋里的安全设备。 手下先前给他送来一份资料,上面是他正在等待的验证结果。 西凌跟他确实有血缘关系。 毕上将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立刻坐飞梭去了调查厅。 调查厅的边厅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就派系来说, 属于毕家这一派。 看到毕上将过来,边厅长迎了上去。 结果我收到了。毕上将对他说。 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 毕上将压根不避讳地把结果通知扔到边厅长怀里。 边厅长扫了一眼,脸色有些变了。 我记得, 他说, 这种验证是双向的, 既然您这里拿到了结果,按例,西冽那边同样会收到。 毕上将叹口气:没错。 正如这两人想到的,西冽已经收到了血缘验证结果。 其实早在他重伤紧急进入医疗舱后,就已经知道西千岭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甚至因为这事,西家还冷落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哪怕他还躺在病床上, 西家那些来看他的亲戚毫不忌讳地说着医疗舱进入紧急制动程序的事儿, 话里话外都暗示他不是西家人,别指望还像以前那样掌管西家的一切。 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西冽承认身为西千岭长子, 西家确实从他小时候就一力供养他, 培育他, 塑造他,直到把他打造成一个出色的继承人。可他并非没有回报,迄今为止,他所立的军功,挣得的荣誉,全都反馈给了西家。 就算他真不是西家长子,西家从他身上得到的已经足可以抵消掉这些年的花费。 不论他是不是西家人,只要西千岭认他,他就会以西家人身份继续为西家做出贡献。 可惜,西家人的反应让他明白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血缘亲情,起码西家对他并不存在。 西冽在病床上痛苦着,煎熬着,已经预料到了西家即将抛弃他的未来。 直到毕上将突然出现在他的病床前。 第一次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毕上将一向爱护自己的手下,去医院视察伤兵不是一次两次。 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渐渐地,所有人都察觉不对起来。 西冽曾听几个西家人窃窃私语,说他和毕上将的脸有几分相似。 开始他听了只觉得好笑,觉得西家人是想攀附想疯了。他是毕上将的孩子?怎么可能?毕上将确实有个孩子叫毕夏,但那人一直好端端地活着好吗? 更别说他从小就在西家长大,没病没灾地,更没什么走失被找回的狗血戏码。 哦,他确实听说外面流传着他幼时曾走丢过的消息。要不是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绝对会诚恳地告诉那些人,消息是假的,压根儿就没那回事。 后来,流言愈演愈烈,毕家甚至没出手干预一下。这种默认的态度更让人们觉得可疑,连西冽都有点儿拿不准了。 随着流言渐盛,西冽在西家的待遇突然又变得好起来,甚至比他是西千岭嫡长子时更好。西家主支和旁支的人排着队来看他,除了夸他奉承他,就是各种明示暗示他不能忘本,一直以来西家对他多好多好,以后他要如何如何回报才行。 西冽无语。 毕家什么说法都没有,倒是西家人的戏多得很。 等拿到了血缘验证报告时,西冽看着上面的结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他跟毕上将真的有血缘关系,他真的是毕上将的孩子。 西家人舞得几乎要疯了,逢人就讲他们当初为了救下培养西冽付出了多少,有多重视西冽,他们跟西冽的感情有多深。 他们舞到高-潮之时,毕上将在和边厅长商议之后的事情。 最近的流言越来越厉害了。边厅长说,真的不控制一下吗? 毕上将苦笑一声:也不全是流言吧?苹苹的病是真的,我毕丹青丢了个孩子也是真的。哪怕这事儿压了几十年,幕后的黑手仍然没露出破绽。 苹苹就是毕上将妻子的名字。 可这孩子 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我只要我自己的孩子。 在毕家长大的毕夏,并非真正的毕夏。毕上将真正的孩子一出生就被调换,换成了他。按说这事儿安排得天衣无缝,没人能发现其中的破绽,偏偏沈苹一看到被抱到自己身边的孩子时,就说那不是她的儿子。 毕上将开始还以为沈苹出现了幻觉,不肯认孩子,哄着她回了家。 可从此后,沈苹夜夜恶梦,天天流泪,只要看到新生婴儿就大受刺激,渐渐地竟有些不太正常了。 深爱妻子的毕上将没办法,只好悄悄带孩子做了鉴定,希望能用鉴定结果来安妻子的心。 没想到鉴定结果先把他吓了一跳。 那孩子真不是他的骨肉。 重重护卫的新生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换走,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毕上将一方面悄悄暗中查找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则想找到始作俑者。 一晃儿近三十年过去,幕后黑手还没现出原形,但毕上将一一排查,早就有了怀疑对象。只是对方丝毫把柄都没留下,怀疑也只是怀疑,根本做不得数。 倒是查找孩子这边,有了重大进展。 眼看沈苹精神状态日益恶化,虽然有主星球高超的医术进行治疗,不至于出现严重的精神问题。她的身体却日渐虚弱下去,医生说,这是精神抑郁导致的□□消减,无法避免,除非先解决刺激源。 刺激源,就是孩子。 毕上将一咬牙,去求见了然道长。天知道以前他从来没把地星上传过来的那些道术当回事,这次却亲身拜访。 了然道长倒是没什么架子,寒暄过后,毕上将提出想让他卜算一下毕夏的下落,却被拒绝了。 了然说,道家的卜算之术,并不像外面传扬的那么神奇。他们只是借助道术偶尔偷窥一丝天机,还看得相当模糊。毕上将想直接推算出毕夏在哪儿,道门上下都没这个本事。那些动不动就说出你钱包丢哪了或者能活多少年的,都是骗子。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5) 在毕上将发作之前,了然又说,哪怕推算不出具体下落,但他可以看出毕夏的生死。 换句话说,他能告诉毕上将,毕夏此时是活着,还是死了。 退而求其次,毕上将带着一个活字回去,告诉妻子,了然道长说,孩子还好端端地等着他们去找呢。 沈苹终于从彻骨的哀伤中解脱出来,振作精神。可是身体的消损和无尽的等待让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基本没出头露面过。 毕上将,现在外面都说毕家的孩子丢了,黑手那边怕是会戒备不少。边厅长提醒说。 比起戒备,我倒觉得他们更高兴。在他们看来,孩子丢了三十年,很难找回来,他们根本没留下蛛丝马迹,我对他们再怀疑也找不到证据,没办法定他们的罪。照现在的舆论看,西冽在血缘上被证明是我的孩子,我只要把他领回家,承认他是毕家人,一切就都结束了。黑手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边厅长咬了咬牙。 真是不甘心。 是啊,毕上将叹了口气,不甘心啊。明明认回西冽,我的孩子就能回来,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可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是我毕家的孩子,本可以得到我毕家最顶尖的教育,成为不可多得的精英。这一切,都是黑手的错。 那,西冽明知道依照法律该怎么做,真正落实到具体的人时,边厅长还是有些犹豫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毕上将看他一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那个孩子他是个好孩子,每次战斗时都身先士卒,很有您当年的影子。边厅长又说。 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毕上将回应。 西冽在精心的医护之下,严重的伤势终于愈合。到他离开医院的日子,大半西家主支以及一部分旁支的人都来接他。 有媒体隐在一旁不停地用专用仪器记录,传到网上去。 那个就是西冽? 是啊是啊,据说在前线英勇作战,一个人杀死了几百个虫族,是我们联邦的大英雄。 几百个?夸张了吧? 不清楚,别人都这么说。反正很厉害是没错。听说他和毕上将 嘘!你们看那边,来了一队士兵?看他们的着装,怎么像是毕上将的护卫呢? 没错没错,确实是。看来西冽真是毕上将的孩子啊,连毕上将都亲自派人出来接了。 西家的那些人一看到毕上将的护卫队,脸上的表情更加深情,生动,真挚,个个拉着西冽,一口一个亲亲表哥、心肝大外甥,深情厚意当真感天动地。 在他们狂热感情的尽情宣泄中,护卫队来到了西冽面前,为首的护卫队长将手中的纸交给对方。 西冽,奉毕上将的命令,现在要对你进行暂时扣押,直到清查结束,请配合我们的公务合作,谢谢。 ※※※※※※※※※※※※※※※※※※※※ 今天大年夜啦,甜作者给大家拜年!祝所有看文的小天使新的一年里百事可乐,千事顺心,万事如意! 第131章 第四个世界(十四) 西冽被毕上将的护卫队带走了!不是认亲, 而是扣押清查! 虽然人们不明白其中内情,却不妨碍消息的扩散, 尤其星网速度之快,不仅仅主星球,连其他大中星球上的不少人都知道了这条消息。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傻了。 不是,我听说西冽是毕上将丢失的孩子啊,怎么会被护卫队抓起来? 同觉得不可思议。我当时就在现场, 开始还以为护卫队是来接西冽回毕家的,结果那个队长竟然说要扣押他,还拿出了扣押书。 爹扣押自己的儿子? 惊天反转让吃瓜群众们手里的瓜都掉了, 拼命揣测着其中的内情。 会不会消息是错的, 西冽跟毕上将没什么关系? 不会吧?如果真的没关系, 为什么他们两人长得像?作为有幸在不同场合看过两人的表示,他们确实有相像之处。 像不代表就是血亲啊。联邦里星球那么多,真要把每个星球上的人都聚在一起,别说像,我估计长得一模一样的都有吧? 赞同楼上。都9104年了,基因分子区别法盛行那么久, 还有人把脸当成辨识血脉亲缘的根据? 在整容换脸易于反掌的今天, 并不觉得长得像就有血缘关系。不过我想说的是,在前段时间大家都说西冽是毕上将孩子的时候,毕家没出面否认吧? 确实很可疑啊。我记得毕家甚至没对外公布过自己丢了孩子。毕夏正在哪个星球上采风来着? 报告, 是阿什星球。正在阿什星球旅游的表示, 半个月前在这里有幸看到了他, 身边还带着几个护卫。 毕夏没看到过星网上的消息吗?这个时候应该@本人才行。 血缘这种事情,他说了不算吧?是不是毕家人,还得看毕上将怎么说。 就算真的不能靠脸识别,可是这段时间多少人传言毕上将和毕夏不是亲父子?两个当事人没一个出来表态的,细思极恐好吗? 真正结果出来之前,不站边,不表态。 我记得之前冯家也曾出过类似的事情,说冯家二子不是亲生。当时星网上还没形成规模,冯家就直接出具了鉴证结果,打了信誓旦旦的黑子的脸。毕家可是第一家族,对比这两家的做法,同觉得有猫腻。 我不管是谁扣押的西冽,对目前形势,我还是倾向于西冽和毕上将有关系。不说脸像不像,也不说鉴定结果,要是这两人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以毕上将的铁血,会容忍网上的舆论发酵这么长时间? 默默觉得楼上说得有道理。 我还是站科学。鉴定说西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毕上将,不信您没和西冽做过鉴定,结果公布一下可以吗? 说这话的人只是随意一说,压根没觉得能得到回复。 毕竟不管西冽和毕丹青是什么关系,严格说来与他们这些外人无关,他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毕上将确实没回复他们。 事实上他都未必登星网看过这些人的言论。 不过有人回复了他们。 西家。 毕上将和西冽做了双向的血缘鉴定,结果出来后两人都收到了一份。毕上将只把鉴定书给边厅长看过,西冽这边看过的却是几乎所有的西家人。 不然西家也不会只根据一点儿传言就把西冽捧得那么高。 西冽被护卫队带走时,他的一应行李资料等都在其他西家人手里,并没被一同带上。 当网上呼声越来越大,而毕家却一如既往地沉默时,西家有些人坐不住了。 他们同样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鉴定结果说西冽和毕上将有关系,那就绝对不会错。 毕上将沉默,他们却不会沉默。 毕竟,以后西家想靠西冽向上走时,毕上将把西冽认回毕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 西家人经过商议,很快就把血缘鉴定书传到了网上。 这下子,坚定认为其中有内情的那部分吃瓜群众不再淡定了。 毕上将竟然真的是西冽的父亲?那为什么不把西冽认回去,反而还要扣押审查,就像对一名罪犯一样? 这是一名父亲应该做的事吗? 还是说,毕上将和他的妻子沈苹养毕夏养了三十来年,已经有了感情,不希望再有什么变故,就想把西冽作为不安定因素提前处理掉? 真要那样的话,西冽就太可怜了! 毕上将一直铁血卫国,在民间呼声很高,粉丝众多。这种言论一出,很快就被更多的人反驳指责,认为说这话的人是毕上将的黑,居心叵测。 可他们同样说不清,为什么毕上将要扣押西冽。 就在网上这两股舆论战得如火如荼之际,皮仪夏却坐在沈苹的对面,默默看着面前的桌子不出声。 他觉得挺狗血的。 他附身的原主,也就是皮斯夏,无论是在他接收到的记忆里,还是叫叫给的剧情,都没涉及到原主的真正父母,只说他是被垃圾飞船带到地星上的。 有意思的是,垃圾飞船从地星上升空后不久就被击毁了。 当初皮仪夏看到这里时,曾想过其中有文章,却没多想。毕竟那跟原主委托给他的任务没什么关系。 原主从没说过让他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结果这次跟程远回到主星球,先是毕上将找上门,说了然道长卜算过,他能治好妻子沈苹的病,直接把他带了回来。 等他见到沈苹,才发现那是一个已经瘦得皮包骨的女人,第一眼看去,她皮肤干枯,举止木讷,根本不像是第一家族的上将夫人。 沈苹看到他时,原本茫然没有焦距的眼睛突然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尖叫了一声我的孩子就朝他扑了过来。 皮仪夏压根就没料到,那具骷髅一样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 要不是两个安全机器人将他牢牢抓住,他第一反应可能就是转身跑出房间,离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远远地。 第一次见面,几乎没什么进展。 他压根没能给沈苹做检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疯女人死死抱着他不放手,一声声的儿子,阿夏叫个不停。 声音哀痛凄婉,像是临死之人的哀嚎。 皮仪夏被她抱了半个多小时,几乎要背过气去,这才被安全机器人带离房间。 出来之后,他根本没看到毕上将,自然没把疑问和质问说出口。 接下来,每天固定时间,都有安全机器人过来带他去沈苹的房间,满半小时后再把他带回去。 程远问他毕夫人的情况,皮仪夏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不是他想瞒着程远,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女人给他的第一感觉是个疯子,但紧抱着他时,那个颤抖身体里所充盈着的深厚的爱意骗不了人。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她的孩子。 那个什么叫阿夏的人。 自那之后,每次见面,沈苹虽然还用激动的目光看他,却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激动地冲上去就抱。 当然,也不再喃喃地叫他什么阿夏,只是给他摆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衣服和食品,似乎叫他来就是为了看看他吃东西、穿新衣服一样。 而沈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渐渐好转了起来。 皮仪夏甚至怀疑,毕上将带他回来见沈苹,就是为了让他当个替身,让沈苹在他身上找到孩子的影子,聊以慰藉。 直到这次,皮仪夏进门,吃了对方投喂的糕点,正打算过半小时再回去后,他听到沈苹再次和他开口。 下个月,丹青会对外宣布你毕家继承人的身份,你改名毕斯夏。 皮仪夏挑眉,有些惊异地看向沈苹。 沈苹看到他的疑问,不由苦笑:你是真把我当成疯子了吧? 她将两份材料放在皮仪夏面前。 皮仪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把材料拿起来。 那是两份鉴定,被鉴定者却是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名字则是西冽。 人不同,鉴定结果却相同,都写着与毕丹青有着血缘关系。 最近他虽然一直住在毕家,行动不是很方便,毕家却没有孤立他的意思,外面的消息他知道得很清楚。 有关西冽的一切,还有网上盛传的他即将被毕上将认回去。 我先前只是精神上受刺激过深,再加上长期压抑,导致与常人不太一样。这些天和阿夏你在一起,再配合专门医生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起码和你交流没有什么问题,沈苹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你是我的孩子。 原来了然老道的那句可解厄难是这个意思。不是说他真能治沈苹的病,而是有他在,沈苹就能平静心情,接受治疗。 当初,他和毕上将都理解错了了然的意思,还以为要靠他的医术。 皮仪夏为此在毕家都啃了不少医书。 我不明白,他说,您怎么认定我就是您的孩子呢,我的意思是,在这份鉴定书出来之前。 鉴定书上有日期,他的那份是前几天的事。那时他早就见过沈苹了。 这是身为母亲的直觉,沈苹说,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年的事,那时那个婴儿一抱到我面前,哪怕你们都没有胎记没有任何能认出的记号,我仍然一眼看出那不是你,不是我拼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 不是他黑母亲,他穿越那么多的任务世界,绝大多数母亲并没有这种所谓的直觉,不然哪会有那么多错养他人孩子的事情发生? 沈苹见皮仪夏没太大反应,也不气馁。她早就知道,这孩子一生下就和她们夫妻分离,突然回来,跟她们不可能有多厚的感情。现在这样事事冷静思考才正常。 如果她话一说出口,皮仪夏就真情实意地抹眼泪叫她母亲,她才会失望。 ※※※※※※※※※※※※※※※※※※※※ 追的好几本书因为过年的缘故都没有更新,叹气。 第132章 第四个世界(十五) 西冽被带走的第五天。 西千岭回到家, 直接进了妻子的卧室。 西千岭的妻子叫苗秀,温柔婉约, 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两人结婚几十年,西千岭对这个妻子很满意,觉得她长得好,性子好,又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关键时刻拿得出手。 就算外面情人一直不断,西千岭却从没让这些情人给妻子添堵过。哪怕情人们生了儿子女儿,也不曾动摇西冽在家族中的地位。 看到西千岭进来, 苗秀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西千岭却没像往天那样和她温存, 反而带着几分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手。 苗秀愣了一下。 从结婚到现在,西千岭没这么对过她。 她这才注意到,丈夫此时看着她的目光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充满感情,而是带着几分冷漠和淡然。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6) 怎么了?她有些不安地问。 西千岭坐下去,沉默地盯着苗秀看了半天,直看得对方错开视线, 这才淡淡地开了口。 苗秀, 我们的孩子呢? 苗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露出带着几分茫然和迷惑的笑容。 阿冽不是被毕上将的护卫队带走了吗?千岭,你怎么会忘了?对了, 这几天, 毕上将那边有没有给什么说法?为什么他会带走阿冽? 西千岭脸上的不耐更加浓重。 我问的不是西冽, 而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个的,你生下的,我们的孩子。他一字字地说。 苗秀愣了愣,浮现出恰到好处的伤悲。 我怎么知道?她喃喃着,当时生产完,我已经没什么力气,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时,就看到你抱着阿冽正站在我身边 她的这些话,西千岭都知道。毕竟当时经历这些事儿的不止是苗秀,还有他。 他甚至都没在妻子的脸上看到任何心虚的征兆。 要不是有确切的证据,说不定他都要以为妻子是真的圣洁如天使呢。 如果阿冽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鉴定报告上写着他是毕上将的儿子?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说,是毕上将趁着你生产生体虚认不得人,故而悄悄把他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调包?说到这里,西千岭的声音渐渐加大,充满了对妻子的愤怒。 苗秀确认,丈夫这是真的打算跟她清算关于孩子的事儿了。 她心里有点诧异。 西冽不是他们的孩子,这件事闹出来不是一天两天。最开始她心里确实很紧张,也想好了对策,偏偏那时候丈夫就跟聋了一样,根本没提过亲生孩子的事儿。 除了切断家族对西冽的供养。 但很快,供养就恢复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肯定是因为毕上将的影响力。就算还没认回毕家去,西冽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这也是西家内部一直捧着他的原因。 没想到,西千岭今天回来,一开口就提他们亲生孩子的下落。 当时西冽的事曝出来后,他似乎忘了自己丢了个孩子。苗秀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 苗秀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承认。 怎么承认?她总不能跟丈夫说,当初嫁进西家,她的心理压力太大,公公婆婆又时常催着她赶紧怀孕。他们越催,她压力越大。 及至后来,她甚至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就怕自己生不了儿子,被公公婆婆用有色眼光看人。 哪怕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孕。 一次她回娘家时,她母亲无意中提了一句,说哪怕是现在,胎儿的性别仍然不可能人为干预,那种求子得子的办法根本不可能保证真实。尤其是现在联邦规定压根就不允许查探胎儿性别。 联邦的法律尊重每一条生命,哪怕孩子还没出生。 说者无心,苗秀的心却突然动了一下。 人为干预? 在禁止提前查探性别的今天,只能是怀了什么就生了什么。 可是以前那些古书上就曾写过不少古人们应对这方面的办法,比如说她就看到过一本书中写着类似的阴-私-手-段。 古人可以用,她同样可以用。 于是苗秀藏头露尾地悄悄联系了黑市的人,只为了能得到一个儿子。 她想得很好,自己能生下儿子最好。要是生的女儿,她会让人提前准备好一个新生男婴,到时就用那男婴顶上。 有了事前准备,苗秀的心情不再紧崩。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她果然生下的是女婴,换孩子的步骤也按她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后,西家得到了一个血脉不明的继承人,她的女儿则被人带走。 以西家的财力,多养几个孩子压根不是问题。可她怀孕时就被医生告知,她肚子里的是单胎,并非双胞胎或者多胞胎。 既然这样,女儿就不能放在西家养。 只是,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别说西千岭,就连她的母亲都被她蒙在鼓里,还以为这些年疼宠的外孙子真是她的儿子。 哪怕西千岭现在当面质问,她也不会傻到亲口承认。 我不知道。孩子可是我拼着命生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对西冽这些年怎么样,你都看在眼里。难道要因为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就怪到我头上来吗?苗秀的声音有些委屈,问。 西千岭冷笑。 他不是傻子。事实上,能坐到西家家主的位置,他的头脑并不欠缺,手段也有。只是这些从来没用在自己妻子身上罢了。 苗秀这女人从根子就烂了,要不怎么能有那么大胆子换走他的孩子?不管男女,那可是西家人! 你不承认,是吗?西千岭淡淡地说,没关系,反正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件事儿都没完。不把我的孩子找回来,你别想过安生日子。 西千岭,我真是看错你了,因为外面一点点风言风语,就怀疑自己的妻子,你想把我往死路上逼,是吗?苗秀越说越愤怒,面上的表情格外生动。 几个理由,西千岭在安全机器人把她带出去前,一字一句说得相当清楚,当初你生孩子时,新生室内外全都是我们西家的护卫队,真要有人想偷走我的孩子,基本不太可能。除非有内鬼。 苗秀干脆把头转到一边,以示自己的愤怒。 脸上满是冷笑的她压根儿就不认为西千岭有充足的证据指认她。再说换子属于西家丑闻,就算真的证实了,难道西千岭敢把这事捅出去?他不怕西家被连累? 这么想的苗秀没想过西千岭的外表下有一颗多么热爱资本的心,对他来说,名利权势才是一切,什么夫妻感情父子亲情都要靠后。而他在回来之前就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撬开妻子的嘴。 一天多以后,西千岭再次看到苗秀。 和被安全机器人带走前相比,妻子穿的衣服没换过,行走也没受影响,看着似乎真的只是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而已。 西千岭却知道那只是表面。 苗秀所有的伤都在精神上。星际时代的安全机器人,擅长的可不仅仅是肉体打击,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为首的安全机器人把一份材料放到西千岭手中。那是苗秀的供状。 西千岭从头仔细地看到尾,冷冰冰地笑了起来。 你做得很不错,这个女人就是缺乏教养,才会出现这种事,我会找时间和我的岳父岳母接触一下 现在看来,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苗秀承认了当年的事。她为了给西家生下继承人,悄悄让收买的几个人把买进来的大胖小子安置到床上,另一边的亲生女儿却交给他们带出去。 至于他们把她女儿带到了哪里,她不知道。西冽从谁手里买来的,她同样不清楚。 双方接触时,她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几乎没人能看出这个女人是西家的主母。对方也很谨慎,每次出现时都是不同的脸,甚或有时换了性别,苗秀压根看不出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是换了同伙。一旦交换完成,那些人就立刻消失,无法查探。 西千岭看到最后时,见上面写了一句话:阿冽刚被确认不是你的儿子时,你根本没什么反应。为什么现在这么愤怒?到底是你的脑子刚转过弯儿来,还是你对我和儿子的感情,都源自于外面的传言? 这话其实问得很多余。 当时西千岭没发作,是因为西冽是毕上将走失的孩子。只要上将把西冽认回去,那倾尽西家资源把西冽培养得这么优秀的西家一定会得到感谢以及各种各样方式的谢意。 现在他突然找苗秀的麻烦,同样基于上面的原因:毕上将刚刚对外宣布,他确实走失了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不是西冽,而是一个来自地星的人。 换句话说,西冽不是他的孩子。 毕上将说得不是很仔细,也没提到那两份鉴定报告。西千岭却觉得大脑嗡地一下停摆了。 西冽不是毕上将的孩子?那他们不是白养了西冽?最最重要的是,西冽要真不是西家人,会是谁的? 毕上将说出的话自然不可能更改。前段时间星网上传扬得那么厉害,西千岭还以为西家这次的飞黄腾达已经稳了。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要! 既然这样,西冽基本就没什么价值了。西千岭在西冽刚被护卫队带走时,还想着去探探那些人的口风,尽量早点儿把西冽赎出来,表现一下自己的爱子之心。此时却只想把亲生孩子找回来。 ※※※※※※※※※※※※※※※※※※※※ 走亲戚拜了一天的年,没码上字。晚上去了医院陪父亲,很晚才回来。现在大脑几乎停摆,码了三千字先放出去,明天白天再检查捉虫。 第133章 第四个世界(十六) 毕上将对外宣布的消息, 不啻于一颗氢缩导弹,炸得吃瓜群众们一片人仰马翻。 最开始, 大家都猜测毕夏不是毕丹青的儿子时,毕上将没出声。后来,大家认定西冽才是毕上将的亲生儿子,尤其西家还公布了那份血缘鉴定书,这从侧面佐证了吃瓜群众们猜测的真实性。 人们几乎个个都认为, 只要西冽的伤势痊愈,毕上将就会把他接回毕家。 没想到事实在他们的想法面前转了个弯儿。 毕上将确实把人接回去了,当着媒体的面儿, 却不是当成亲生儿子, 而是审查。 就在人们纷纷猜测其中内情, 甚至有人认为是西家伪造了那份血缘鉴定书时,毕上将总算发声,一句话就为西冽的审查定了基调。 他说,西冽不是他的儿子。 一时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有毕上将的脑残粉们,这些粉丝粉的就是毕上将其人, 他说什么, 他们信什么,至于那些话是不是假的,他们才不会动脑子想。但也有自诩用事实说话的人, 这些人纷纷发声, 谴责毕上将的做法。 还有一部分则是认为缘鉴定书为假或者其中还有其他缘由的, 他们暂时持观望态度,谨慎地不肯多说。 舆论大战基本就在前两类人中展开,偏偏这两类人占了绝大部分。星网上口水战的火热程度不亚于当初毕上将带领士兵抗击星虫星兽的时候。 不过,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起码所有人都知道,毕上将发声,意味着他绝不会把西冽认回毕家,哪怕他真的是毕家血脉。 就算再替西冽不平,大家心里清楚,西冽前途无亮,基本凉凉了。 将西冽的前途视为一切,甚至把他当成提升家族地位的阶梯的西家哪受得了这种认知落差。 在蹲守毕上将几天却毫无结果后,西千岭知道,情势没有改变的可能。 既然这样,他就得想办法把西家从这件事儿中摘出来。 西冽回不回毕家,都不会对毕上将的地位造成丝毫影响。可前段时间西家舞得那么厉害,几乎把西冽和西家在舆论上完全绑到了一起,难保毕上将不会把对西冽的不喜转到西家头上来。 身为西家家主,西千岭意识到西家,或者说他这个家主的位子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西家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对他产生了不满。 更有人虎视眈眈,想借机把他赶下去。 西千岭怎么可能束手待毙?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移西家人以及其他正关注着他的吃瓜群众的视线。 既然西冽是个西贝货,那他亲生的孩子在哪里? 有了妻子苗秀的自白书,他就可以从汲汲钻营的小人形象一举洗白为被恶毒伴侣蒙蔽的可怜父亲。 当初的孩子是苗秀一手主导换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真相大白,他别的不求,只想早日能把自己被换走的亲生骨肉找回来。 还别说,这论调一出来,尤其把苗秀因悔恨愧疚不能自已而写下的悔过书公布之后,还真为他拉了一大票同情,确实有不少人跳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苗秀的父母先后登门,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拿架子,说话低声下气,生怕触怒了他。没办法,毕竟女儿有那么大一个把柄被他握在手里,现在舆论又站在他那边,他们压根不敢做别的,只希望西千岭能看在夫妻几十年感情的份儿上,原谅苗秀这一次。 西千岭在岳父岳母面前难得地挺起了腰板。 可是这没办法挽救他低落的心情。要知道,他原本打算靠着西冽狠赚一大笔的。 西千岭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毕上将会不认西冽呢?弄得现在星网上好多人以为那份鉴定书是他西千岭为了巴上毕家大腿伪造的。 他承认他确实想巴上去,但还没蠢到去伪造那种东西。 要知道当初的鉴定是毕上将那一方做的,他们西家只是被动配合,压根不存在动手脚的可能。 就算动,也是毕上将那边的可能性更大。 可毕上将要真不想认西冽,动用权势改动鉴定书的结果就行,何必搞出如今这么自相矛盾的局面? 西千岭陷入深深的迷惑中。 和他一样失落的还有百家。 百家为了抱上毕家大腿,在没办法直接和西冽搭上线的情况下,不惜让百合嫁给西净这个旁支子弟,只为了得到一份七拐八扭的姻亲关系。 婚是结了,西净对百合确实不错,但百合压根就不喜欢他,每天的日子捏着鼻子勉强过。 本以为是在为家族牺牲,结果一番折腾之后,毕上将说,西冽不是毕家人。 不论西冽是不是流着毕家的血,这份声明意味着毕上将绝不会让西冽进毕家的门。 那他们费劲巴力制造出来的姻亲关系又有什么用? 百家人全都泄了气,百合更是冲到姐姐百灵门上,想找她算帐。 可惜百灵压根就没出面,别墅门口站着的安全机器人个个面目严肃,在黑洞洞的枪口威胁下,百合灰溜溜地回去了。 再之后,她就懒得和西净维持表面的恩爱关系,一反从前的贤妻良母形象,改用最尖酸刻薄的话攻击对方。 她想用这种方式激西净离婚,最好能有些肢体冲突,这样她就可以把伤情传到星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她百合薄情寡恩,而是西净本身性子有问题。 百合甚至想着,西净要是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她上床的话,她就干脆给他下点儿药,再弄几个女人来,拍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不过事情并没发展到那一步。 西净喜欢百合,是因为她从小就表现得温柔体贴,让西净这个自小没有母亲的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母爱。 他虽然只是西家的旁支子弟,但家境很不错,称得上要什么有什么,物质生活相当丰富。 他唯一缺少的就是母爱。 不然在地星上,他也不会那么疯狂地爱上皮斯夏。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7) 皮斯夏的性格同样宽厚温和,容忍性和包容力都非常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西净被他深深地吸引。 可惜皮斯夏母性再强,毕竟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这意味着他不可能完全取代西净心里母亲的地位。 因此百合出现后,稍稍用点儿手段就把西净的心重新勾了回去。 百合早就发现了西净的性格弱点,婚后一直努力维持着人设,两人的感情还真过了一段时间的蜜月期。 可在她决定不再伪装后,西净发现她的本性竟然与从前相去甚远,因恋母而产生的爱情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了。 西净甚至没办法跟这个看起来面目全非的女人进行正常的生活交流,更别提像以前那样做亲密的事。 一对佳偶的感情在几天内就飞快降温,甚至降到了冰点以下,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想象的事儿。 西净在百合的冷漠中越加怀念从前,怀念在地星时的日子,怀念那双温暖的手,怀念那个脸上带着宽容笑意的男人。 他悄悄让人联系地星,想问问皮斯夏的近况怎么样,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还记得他。 他吩咐人的时候,被百合听到了。 百合虽然不喜欢他,甚至想尽快摆脱他,一听到他嘴里吐出皮斯夏的名字,还是醋意大发。 曾经她以为那个男人不过如此,轻易就能打败。没想到西净在她这里受了冷遇后,不说和她修复关系,竟然第一时间想找回皮斯夏。 百合恨得牙齿咯咯直响。 既然西净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找皮斯夏,她就送他一份大礼,让他得到那个男人的尸体好了! 拿定主意,百合重新去找了百灵。 没办法,她只是百家一个比较有心计的姑娘,她的姐姐百灵才是百家真正看重的人,因为百灵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探听到很多谁都不知道的秘辛。百家的地位这几年因为百灵才越加稳固。 想和地星联系,百合没那个本事,只能通过百灵实现。 百灵一开始仍然不想见她,百合愤怒之下,威胁说她要回去告诉西净,她嫁给西净就是百灵的主意。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百灵竟然改变主意,让她进了别墅。 姐,你是不是有办法联系地星那边?你让那些人把皮斯夏弄死好不好?百合咬牙笑道,西净还想着那个男人,干脆我就让他知道,他喜欢的人早就被他害死了!我看他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百灵皱着眉头看她:你来找我,就是这事? 姐 皮斯夏已经不在地星了。 什么?百合大吃一惊,那他去了哪儿? 百灵垂下眼睛,声音低得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清:毕上将不是说要认一个地星人回毕家吗?我让人去查了,看那人是谁不可能的,皮斯夏就算真是毕家人,又是怎么到的主星球? 后半句实在听不清,百合不由问了一句:姐,你说什么? 百灵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了凌乱嘈杂的响动。 怎么回事?她板着脸喝问了一句。 门被砰地踢开了,一队士兵走进来,枪口对着她们。 为首的那个人看着有些眼熟,正是当初带走西冽说要进行隔离清查的毕家护卫队长。 和我们走一趟吧。他说。 ※※※※※※※※※※※※※※※※※※※※ 西冽的事前文有伏笔哦^^下几章就会出现原因的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403844小天使的地雷 么么哒 第134章 第四个世界(十七) 整个主星球上局势动荡, 变幻莫测。 细数起来,表面上似乎是从程远的主舰被攻击粉碎后, 情势就一点点地紧张起来。 但谁也没想到会紧张到现在这个地步:冯元帅被军队的人带走了!带走冯元帅的人拿着领袖秘密签署的手令,执行者则是毕上将! 冯元帅虽然年纪大了,可他早年对联邦的贡献一直被民众记在心里。可以这么说,冯元帅不是联邦的一把手,却始终是人们的精神领袖。 他被带走的消息传扬开后, 主星球上一片大哗。多少人在星网上怀疑质问,有激进的甚至组成了游-行-队-伍,跑到联邦政府那里静坐示威。 边厅长看着窗外的人群, 转头对毕丹青苦笑:如果带走冯圭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人, 哪怕和你同样将级的马上将或者穆上将, 这些人怕是会冲进来把我们吃了。 毕丹青在民间威望相当高,又有实打实的战绩在,粉丝不少。尽管星网上质问怀疑的人很多,毕上将的脑残粉们战斗力也不弱,撕得一片腥风血雨。 没想到这次行动会这么顺利,边厅长又说, 我还以为想抓捕冯圭, 至少也要损失一部分兵力。 毕竟是多年的元帅,在军中有自己的人脉势力,哪怕边厅长他们骤然发难, 仍然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就算现在, 他走到路上, 还有人指着他鼻子骂,或者朝他丢臭鞋子呢。 民众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那些士兵。 这次抓捕冯圭的士兵,看着眼生。除了你的护卫队外,其他的是什么人? 毕家护卫队人数有限,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动作。可正规军里面冯圭的拥趸不少,稍有动作,就会被迅速传到冯圭耳中。 这才是整个行动中最难的一步。 其他的并非主星球上的军队,而是程远带来的人。毕丹青没瞒着他。 程远?边厅长诧异地挑了挑眉毛。他当然知道程远并没在那次战斗中死去,甚至知道这人在地星上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已经回到了主星球。 可他没想到程远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掌握了一支连他都不晓得的军队。 一时间,边厅长对程远的戒备程度直线上升。 他手下那些人,都是其他星球的,很多还是学院中的学生,还有一部分则是当初被冯圭灭族后的遗留。毕丹青替程远解释了一句。他了解边厅长的本事,如果让这人认为程远的存在对联邦有一定的威胁甚至危害,边厅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清除。 冯圭从来没想过,他当初做的孽,会在此时遭到报应。边厅长说。 毕上将扫他一眼:你最近听了然道长布道的次数比较多吧?连报应这个词都会用了。 冯圭刚被关起来时,心里已经迅速拟定了几个方案。通过腹案,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天,他会跟外面的心腹取得联系,并且把他营救出去。 如果运作得好,他甚至能操纵舆论倒打一耙,给毕丹青他们挖个这辈子也爬不上来的坑。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那些方案根本无法实行。 他被关在一个满是智能警戒系统的房间里,门口还站着两个看起来有些青涩的年轻人。两人虽然穿着军服,从举止神态上就看得出并不是老兵。 新兵也没关系,他冯圭的崇拜者上至六十下至六岁,遍布这个区间。 当务之急是把这两个新兵策反。 可不论他怎么说,那两个人都像是没听到一样,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 再后来,他看到了百灵。 看到百灵和百合在一起时,冯圭猛然意识到,他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那些想对付他的人竟然连百家姐妹都查了出来。 百灵百合被扣押时,西净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直到百灵那边的人跑去找他,告诉他这个消息。 西净几乎傻了。 他虽然对百合的爱意已经消失,和她的相处犹如陌生人一般,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就算看在孩子面儿上,他也不会把百合怎么样。 结果百合竟然被人抓走了? 他四处打听,才知道带走百合的是毕上将的人。不止这样,毕上将甚至还以叛国罪等七项大罪抓捕了冯圭元帅,现在主星球上舆论两极分化得严重,几乎人人自危。 西净才不管什么舆论不舆论,他只知道身为一个父亲,他不能那么不负责任,就看着孩子的母亲身陷囹圄。 他去找西千岭,可西千岭正忙着和西冽断绝关系,寻找自己的亲生孩子,哪儿有工夫理他这个旁支子弟? 西净一连三天都得不到西千岭的准话,虽然他父亲警告他要消停些,不要惹祸上身,他还是亲自去了毕上将家里。 除了直接求见,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救百合。 毕上将压根儿就没见他。 西净失望而归。 他不知道的是,毕上将不是不见他,其实这些天毕丹青一直忙着冯圭的事,连家都没回过。 就连妻子沈苹都没见过丈夫的面儿。 不过沈苹一点儿都不孤单,以前毕上将就经常这样,除了在前线战斗,时常几个月见不到人外,哪怕同在主星球上,他一忙起来几天不见人也是常事儿。 何况她现在有儿子陪着呢。 皮仪夏觉得这个世界的剧情简直有些神展开。 最初他刚进任务世界时,从原主的记忆和叫叫那里接收到的世界剧情看,这不过就是一个星际背景的普通感情故事。由于地星对同-性-恋的不接受,原主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感。好不容易有了个同性小爱人,结果对方还半路把他甩了,小爱人的女朋友直接把他陷害入狱,惨死狱中。 皮仪夏接到的任务也只是保住原主的那双手,别再被砍掉。 在这个前提下,哪怕他再次被关进监狱里,都不算任务失败,只要手还在。不过他没打算在狱里吃苦头,再加上遇到了前几世的爱人,这才会果断开口求救。 就算被顺利带到主星球,他仍然没想过在原主的身世上做文章。 没想到之后就像是计算好一样,他一步步地被送到了毕家,送到沈苹身边。 现在外面局势动荡,他却难得的岁月静好。每天吃吃喝喝,陪陪原主的母亲,再时不时和爱人培养一下感情,就是全部的日常了。 至于其他的事,比如说当年原主是怎么流落到地星上的,再比如原主缘何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自有人主动替他查出来。 大概半个多月之后,政府出面,宣布即将对冯圭进行公审,届时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 这个消息再度将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 皮仪夏看到这个公告时,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 毕上将,哦,现在应该说是他的父亲,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 果然,这天晚上,毕上将的身影出现在家里。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毕丹青看着皮仪夏:这些天,程远帮了我不少忙。 皮仪夏抬头与他对视,没说话。 本来我不太赞同你们两个的事儿,门第是一方面,性别是一方面,毕上将又说,根据联邦默认法则,你们两个的关系一旦宣扬出去,你将再也不能和异性恋爱结婚。 我知道,皮仪夏说,我不需要什么异性。 毕丹青苦笑:你是我的孩子,我只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放在你面上,弥补这三十年的亏欠。我并不想你一回来就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可万一你们两个出现什么问题,你再喜欢上哪个女孩子 不会的,皮仪夏镇定地说,您应该查过我的以前吧?其实有件事儿我没来得及告诉您,我喜欢同性是天生的。在程远之前,我曾经和一个叫西净的男孩儿在一起过。不过,那段感情不算美妙,最后我还差点儿 我知道,毕丹青看了沈苹一眼,打断他的话,你放心,西家的人一贯狼心狗肺,西净是这样,西千岭也一样。先前他把西冽捧得高高地,无非想跟毕家攀上关系。现在西冽被关起来,他连看都不看,立刻去找亲生骨肉。这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皮仪夏在地星上的种种遭遇,毕丹青确实都已经掌握,不然也不会对这个儿子有深深的歉疚感。不过他没把那些事儿告诉沈苹。 沈苹的神经太纤细,又病了那么多年,眼见着儿子回来后,她的精神和身体才渐渐好起来,他不希望她的情绪上有什么波动。 皮仪夏沉默了一会儿:那西冽,父亲打算怎么对他? 自从得知原主是毕丹青的亲生儿子后,皮仪夏很顺利地就改了口,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虽然原主没把寻找身世作为任务的一部分,如果他还有感知,想来也是希望这样的吧。 西冽毕丹青声音低了些,我和他单独谈过,他同意向世人公开我们的真正关系。同时,他希望我能够在事情结束之后,把他送到西十二星上,那里是星虫战斗的最前线。他唯一的心愿,是希望我能善待他的两个孩子。 西冽主动提出这个请求,显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 小皮皮:两个孩子我又要当爸爸了? 第135章 第四个世界(十八) 西千岭不知道西冽的选择, 他已经向全星网宣布,他正在努力找回当初被妻子苗秀换走的亲生骨肉, 据说那是个女儿。 西家千金丢失的过程,经过他的努力,几乎被全星网的网民所了解。 无非就是苗秀为了坐稳主母的位子,在生下女儿的情况下,偷龙转凤, 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换走了女儿。 在西千岭的描述里,他成了一个被深爱的妻子所蒙蔽的可怜男人,把别人的孩子千疼万宠, 要不是有毕上将寻子这事, 他差点儿就让来历不明的野种成为西家未来的家主。 他甚至还专门录了一个全息视频, 在视频里,他一边流泪一边想念自己的亲骨肉,还不停地哀求适龄人去星网上的走失人员资料库进行采样储存。他已经去了那里留底儿,一旦采取的小样儿里有西家血脉,会立刻进行提示。 哎呀哎呀,真是本年度第一大戏啊。没想到现在还有子换女的做法, 我还以为这都是古人玩剩下的招数呢。 确实, 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随便一测就能测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苗秀那胆子还真大, 不怕被发现吗? 她还真不怕。就因为科技发达, 一般人都觉得血缘测定简单, 用不着在这上面费心,才更容易被钻空子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8) 我不明白的是苗秀为什么急着换儿子啊?她又不是不能生,和西千岭的感情也好。就算第一胎是女儿,再生不就得了?犯得着这么做吗? emmmmm,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我姐姐。我姐姐前几年嫁给我姐夫时,两人感情也很不错。姐姐很快怀孕,生了个女儿。她婆婆希望她能尽快怀孕,再生个儿子。结果那时姐姐突然发现姐夫在外面有小情人,还不止一个,有的情人还给他生了儿子。她那时压力特别大,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还好后来她又生了儿子,可是和姐夫的感情已经回不到从前啦。 楼上你举的这个例子不太恰当吧?西千岭没说他父母让苗秀生儿子,也没在外面弄出一大堆私生子女哎。 呵呵,谁知道有没有?反正我只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给大家看一份西家私生子女数量报告。这些并不是隐私,放出来也不触犯联邦法律。大家看了就知道苗秀那时候到底有没有压力。 哟哟哟,这叫感情好?分明一长串的私生子女了吧?呵呵,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西千岭真要疼自己的骨肉,为什么苗秀换了西冽的事暴露后,他没给苗秀任何惩罚?说什么深爱妻子,其实他为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利益吧? 同意楼上,大家看看苗秀嫁到西家之后,西苗两家的合作以及西家获得的好处吧?这可都是实锤! 后面附着一张西家的部分收益图。当然这些都是基于普通调查再加上一部分推测而得出的数字,并非翔实的真正数据。 剩下的言论一大半几乎都被这几层带了节奏,说苗秀换儿子虽然不对,但设身处地为她想想,这也是个被逼无奈的可怜女人。 西千岭没想到自己一番唱念作打竟然起了反效果,恼火之下,为了击破网上的言论,直接一张离婚协议书扔给了苗秀。 上面毫不客气地指出,因为苗秀的原因,导致西家血脉流落在外,过错无法原谅,两人感情破裂,无法弥补,决定离婚。 苗秀拿着那张协议书,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看着枕边人冷酷的嘴脸,她把协议书撕得粉碎:你休想! 当初她嫁到西家来时,并不算低嫁。身为苗家嫡出女儿,她带来的资源不少,给西家的利益是切切实实地。 没想到,只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一件旧事,曾经对她山盟海誓的丈夫就变了脸,根本不顾及她的心情。 苗秀苦笑一声。 也是,现在西家该得的好处都得到了,再用不着靠苗家,她对西千岭来说已然没了实际用处,丈夫巴不得赶紧把她甩开,另娶名门淑女。 虽然西千岭对外说得义正辞严,可他真要出于爱女之心,为什么西冽刚被发现不是西家人时,他没提过这事,反倒现在才找她算帐? 同床共枕几十年,西千岭长着什么心肝,苗秀早就看得透透的。 西千岭叹了口气:秀秀,我本来想着,我们夫妻几十年,好歹能做到好聚好散。毕竟现在做错事的是你,不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不理解我一番苦心,既然这样,身为西家家主,我只能公事公办。协议书打印出来,只是方便你看,其实通讯终端上,早就有相应的文件存储。希望到时候判决下来时,你不要失态。 苗秀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就像西千岭说的,身为过错一方,她拿这个势利精明的丈夫毫无办法。 你会有报应的!她恨恨地说。 西千岭嗤笑:秀秀,就算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我想,可能最早报应的,也该是瞒着所有人换掉我们女儿的你吧?报应?呵呵,我看你是去听了然道长的布道听多了,竟然信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两人离婚的消息传到星网上,网民再次展开激烈的争论。 我就知道,西千岭是个刻薄寡恩的男人。苗秀做错事也是为他,结果他怎么样?说甩了老婆就甩了。 楼上的别颠倒黑白行吗?虽然这事是人家私事,按说跟我们没有一星币的关系。可什么叫苗秀做错事是为他?她根本为的就是她自己。难道当初是西千岭逼着她换的儿子?西千岭乐意让一个血统不明的家伙成为西家未来家主?那时候做了亏心事,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顾,现在就不要再来讨论什么刻不刻薄了。 苗秀确实做错事,落到这个下场是活该。但我就想问一句,西冽被证实不是西家人,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为什么先前西千岭从没提到过亲生女儿,到现在才提?想一想此时西冽已经被毕上将的护卫队扣押,我觉得这内情很耐人回味啊。 哟,人家不离婚,你们有说法。现在人家离了婚,你们还有说法。敢情你们这是把一口大黑锅直接扣到人家西千岭脑袋上,不管他怎么做,你们都有说的,是吧? 黑不黑锅我不关心,反正西千岭这事干得不地道,这总没人反对吧? 果然,星网上的舆论战再次打响。不过并不像先前那么一边倒,有一部分网民注意力被转移,开始站在他这边说话。 西千岭看着这一切,心里渐渐松了口气。 只要能把舆论做适当引导,让它不再针对他,接下来,他再想办法为西家拉些实际利益,这件事儿就差不多能翻篇儿了。 至于怎么拉,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联姻。 他已经和苗秀离了婚,是单身状态,男婚女嫁实属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再好好考察出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就行。 至于几十年前丢失的女儿,他并没放在心上。 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中间缺失了那么多年的家族教育,就算找回来,又能给他和家族带来什么实际利益? 再说,他是打算再续娶的。把女儿找回来,不尴不尬地插在他和新婚妻子中间,对谁都不好。 他是发了全息视频呼吁大家都帮他一把,可那种东西,用来造势还可以,谁会真的吃饱了撑的去采样储存。 这么想的西千岭没想到,走失人员资料库那边竟然真的给他发来了反馈。 他的女儿找到了! 本来就像他想的那样,看到他全息视频的网民虽然多,但积极响应的很少,绝大多数人就是看个热闹。 可资料库的上层管理人员刚好打算为自家做个广告,因着西千岭的事最近热度很高,他们随手就把他送来的样本输到了资料库中进行比对,并对这个过程进行录制,打算结束后放到星网上进行宣传。 谁都没想到,比对时真的找到了匹配样本! 只是,等西千岭拿到资料库传过来的详细资料,又在万众瞩目下去该地址查访时,才知道那个叫史纵的可怜女孩子在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被打折了腿,没钱治,躺在那边动不了,腿上的肉都烂了,好多虫子落到上面。后来喘着喘着,就不喘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说。 她和史纵都是这边救济站里收容的人。史纵对她很照顾,每次在救济战领食物时都不忘帮她带一份。可是像她们这种无家可归的人,本身就是社会最底层最卑微的存在。 前段时间,几个穷极无聊的富家子弟要把一根带弯头的钢筋捅到老太太身体里,被史纵制止。那些家伙恼羞成怒,三拳两脚打断了她的腿,扬长而去。 救济站只能提供最基本的食物,连住处都无法解决,更别说医药。史纵受了重伤,一直躺在路边,直到死去。 原本这只是主星球上浓缩的一角,却因为西千岭的寻女而被放到光天化日之下,星网上的网民们出离愤怒,很快人肉出那些富家子弟,舆论严苛到那些家族不得不放弃他们。 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西千岭悄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和未来的新婚妻子之间总算不用再夹上前妻生的女儿了。 没想到突然有人在星网上提了个问题,那个问题直接将西千岭的遮羞布撕开! 我算了下时间,西千岭在得知西冽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到宣布寻找亲生女儿中间隔了足足近两个月。要是他一开始就去找史纵的话,史纵根本不会被那些混混毒打,更不会死。所以,这两个月里,他到底在干什么? 很快,星网上的网民们都自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西千岭那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阿脉小天使扔的地雷 第136章 第四个世界(十九) 程远最近一直很忙, 忙得每天和皮仪夏见面的时间都极其有限。 和皮仪夏一起回到主星球时,他本想依仗着肖家的势力慢慢发展, 打击程家,并将肖家作为自己的本家发展壮大,让那些无情无义的程家人都发自内心地恐惧和悔恨。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皮仪夏并不是真正的地星人,而是毕上将的孩子。毕丹青和冯元帅斗得如火如荼, 他则抓住机会投身其中,站在毕上将一般,将冯元帅拉下了马。 这场上层角力也让本打算悄悄回到主星球默默积蓄实力的他再次现身于人前。 毕竟在打击冯元帅的最后一场斗争中, 出于保密和保险起见, 毕丹青所用的兵力除了自身的护卫队外, 就是他手下的那支奇兵。 那支奇兵的来源很有意思,他们就是当初学院探险队中的成员以及成员背后的家族势力。虽然生活在主星球以外的地方,这些排不上数的家族们却有极大的野心,从没停止过向主星球迈进的步伐。 可惜主星球上的大家族们封闭已久,他们自视甚高,对外星球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让这些人欲报效而无门。 直到程远出现。 一个需要进入主星球的准许证和介绍人, 一个则需要精锐的部队,双方一拍即合,就这么成了毕上将手下的兵。 冯元帅被带走之后, 他手下的死忠不少, 其他部队中也有他的脑残粉需要肃清, 这让毕上将和程远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皮仪夏知道外面情势不平静,乖乖地呆在上将的府邸里,天天陪着沈苹,足不出户。 这些天里,母子俩的感情倒涨得飞快。 不过,这次见面,沈苹一反从前的开心坦荡,变得有些心事重重。 皮仪夏装作不知,说些地星上的小笑话,把沈苹逗得欢笑连连,陪她用完早饭,这才离开。 他还要回去继续学习医术。 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等他察觉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时,一抬眼,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 今天有空回来了?皮仪夏放下手里炮制了一半的草药,转头看向程远,勾唇笑了笑。 见到心上人穿着白大褂,程远不由咽了下口水。 皮仪夏的白大褂只是松松地挂在身上,并没有系好,举手投足间,从露出的缝隙中隐约能让人察觉到他秀挺不失柔韧的身线轮廓,没来由地就让人觉得心中一片火热。 中午还没吃吧?为了不失态,他赶紧转移话题。 皮仪夏摇摇头:一时有点儿投入,忘了。 说着他把草药分门别类整理好,这才转头迎向程远灼热的目光:我这就去。 这些天闷不闷?程远提议,不然我们出去吃吧。 皮仪夏的眼睛立刻亮了:外面的事情已经平息了? 冯圭的拥趸不少,虽然首脑已经伏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段时间的情势一直都挺紧张的。 现在程远肯松口带他出门,想来形势已经好转不少。 差不多,程远笑着说,其实冯圭的死忠不算多,再加上上将的大力宣传,尤其政府承诺将会对他进行公审,这几重下来,除非真是没脑子的人,大家基本都猜到他不清白。就算内心里还站在他那一边的人,也打算过了公审大会,看看形势再说。 两人出门时,带了几个护卫。不过为了不打扰这一对热恋中的人,那些护卫只在安全范围内远远跟着,保证一旦出现变故能及时出手。 西冽怎么样了?皮仪夏看着驾驶飞梭的程远,问了一句。 已经秘密赶赴前线,程远吐了口气,如果不加快动作的话,公审大会之后,民间肯定会有呼声要求严惩甚至处死西冽,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皮仪夏沉默下来,抿了抿唇。 到时真要有人那么要求,你们打算怎么办?真的杀死他么?他问了一句。 在针对星虫星兽的战斗中,对那些接到任务的部队士兵来说,想活得看天意,求死却容易得多。程远回答。 皮仪夏垂下了眼睛。 西冽的两个孩子,上将大人有没有告诉你?程远问。 说了,皮仪夏喃喃地说,会转到我的名下,由我抚养。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以西冽的身份,就算他死了,他的孩子会允许活着吗?联邦有没有相应的法律提到这种情况? 没有。不过正常来说,都要处死。程远回答。 皮仪夏苦笑一声:又是没写入联邦法律中的公认规则? 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到这时开始凝重。 我会让人在星网上先提一提,看看网民们的反应怎么样。如果不是太激烈的话,或许能给他们一条生路。程远说。 很难吧? 是的。毕竟很多人认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可上将已经答应了西冽,要是因为外面的舆论反悔的话,对西冽太不公平。皮仪夏说。 不会的。上将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好的情况就是直接从西家把人带出来,由你收养。如果不行只能换种方式了。 会不会让人察觉? 不会,说到这里,程远突然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地看他,老公做事,你总该放心才是。 皮仪夏挑着眼角扫了他几眼,恍然大悟:你跟我爹那么忙,竟然还有闲暇时间聊我的事儿? 看程远这得意兮兮的样子,分明已经得到了毕丹青的首肯。 他可没忘了,就在前几天,毕丹青还怕他跟程远在一起后,万一喜欢上哪个姑娘家,却没了改变的余地。 什么叫闲暇时间?程远失笑,难道你不知道,在毕上将和我的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吗?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09) 说话间,飞梭的智能系统发出警告,说正有其他飞梭尾随。 皮仪夏一顿:会不会是冯圭的人? 应该不是,程远说,跟踪的本事太低级了,简直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一样。真要是冯圭的死忠,不可能弱智到这个地步。 两人刚巧到了目的地,程远把飞梭停下,皮仪夏下去,随意向后看了一眼。 有程远和毕丹青的人保护,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另一架小巧的飞梭停了下来,奇怪的是,里面的驾驶者并没出现。 程远过来,直接把皮仪夏揽到怀里:我们进去吧,你想吃点儿什么? 先看看再说。皮仪夏并没推开他,回答道。 两人并排往里走,小飞梭的门这才开启,西净从里面怒气冲冲地跳了下来。 皮斯夏!他提高嗓门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满。 西净最近为百合的事儿几乎跑断腿,却根本没什么效果。毕竟这属于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就算被卷裹到里面,只能自认倒霉,谁敢给他私下开什么后门? 跑到最后,西净也想明白这点,干脆天天守在毕上将的宅邸外面,只盼着哪天能碰到毕丹青,向他求求情。 可惜毕上将没见到,他却见到了程远。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西净知道,程远已经成了毕上将的心腹爱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住在毕上将这里。 没有上将,程远也一样。西净这样想着,打算找程远说说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皮仪夏。 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过,头脑木木地,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这个本该在地星的男人会在这里。 呆愣间,他错过了叫住程远的最好时机,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上了飞梭,只好在后面尾随着。 整个跟随的过程,他大脑一片纷杂,一忽儿想着皮仪夏会不会是因为他才历经辛苦来了主星球,一忽儿又想着没想到皮仪夏会从毕上将的宅邸里出来。 前段时间毕上将宣布西冽并非他的儿子,曾经说过他真正的孩子已经从地星上回归。但西净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直到看见程远拥着皮仪夏往餐厅里走,西净才猛地从纷繁杂乱的猜测中解脱出来。 看看那对男男的动作,分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程远是毕丹青的得力手下,皮仪夏为什么住在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当了程远的情人,借了他的光! 一想到这,西净忍不住在心里狂骂水性杨花、不要脸! 明明先前说过要跟他一生一世,这刚几个月,竟然被别的男人揽在怀里,完全忘了自己的承诺! 此时的西净全忘了,当初是他先背弃两人的感情,又眼睁睁看着原主被万夫所指,被地星上的警-察带走而不发一语。而现在,他还在为那个怀了孕的妻子四处奔走。 皮仪夏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去。 他的脸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一丝笑意,目光柔和纯粹,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 西净一下子就失了音,堵在嗓子眼儿的恶言全都咽了下去,心再次砰砰跳了起来。 阿夏他想着,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又一步。 在他重伤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那双温柔的双手,抚平他的伤痛和委屈,让他失了心,也丢了魂。 阿夏他又低喃了一句。 这是他的阿夏啊。曾经消失的热烈情感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再一次雄雄燃烧起来。 ※※※※※※※※※※※※※※※※※※※※ 过年期间天天鞭炮,小怂汪被吓得天天夹尾巴到处躲,连出去方便都不敢。昨天晚上实在憋不住,它就跑到楼道里解决。我只好在后面拿着一大卷纸,它拉一点我就擦一点。唉,家有怂汪,除了哄它爱它帮它善后还能怎么样? 第137章 第四个世界(二十) 皮仪夏看到了西净。 这是两人在任务世界里第一次真正相遇, 以前他只是在原主记忆中知道西净的长相。 眉目如画,眉间还有一颗红色的痣, 看起来多了几分娇艳。偏偏由于少年意气,只让人觉得雌雄莫辨的漂亮,倒不是很显阴柔女气。 一看就是被娇宠长大的,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可惜,有时候, 孩童的天真未尝不是一种残忍。 因为这种天真的残忍,西冽只认为自己爱上了皮斯夏就是深爱,却从没想过皮斯夏为了和他在一起, 要付出多少。因为这种天真的残忍, 他甚至能眼睁睁看着皮斯夏被诬蔑带走, 却隐在旁边一声不吭,还自以为这是身为男子汉的成长和担当。 皮仪夏很瞧不起这种人,自认能感动全星际,实则彻头彻尾的自私。 那个暗中改动叫叫寻找任务轨迹的神秘存在明显针对他们,才会在他完成上一个任务世界后,将他和苏希景翻版成这个世界的皮斯夏和西净, 甚至连苏西景的名字都直接剥离为西净。 偏偏西净把皮斯夏甩了。那个神秘存在似乎想告诉他, 他和苏希景这种感情并不长久,年少者很容易受到外面的诱-惑和干扰而改变。 可惜那个东西不明白,他和苏希景在一起并非是外表的吸引或者年纪的差距, 他们的感情来自更深层次。 当然, 对这个世界的西净, 他根本用不着客气。 毕竟西净是西净,苏西景是苏西景,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西净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握住他的手。斜刺里进来一道身影,把两人隔开。 是程远。 西净看到程远,猛地想起来先前就是这人搂着皮仪夏,脸色立刻变了。 阿夏,他是谁?他毫不客气地问,一副抓到奸-夫-淫-妇的模样。 你好。我叫程远,是夏天的未婚夫。或许过段时间,你会接到我们结婚的请柬。程远立刻回答。 他早知道西净和皮仪夏的关系,自己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又得到了毕上将和夫人的首肯,怎么可能容许其他人在中间插一脚? 更别说西净当初那么伤害过夏天! 西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痛心疾首地看向皮仪夏:阿夏!我们之间那么深的感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你对得起我?! 皮仪夏看着西净沉痛的表情,很难感同身受,甚至有两分想笑。 西净,你妻子还好吗?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当初是西净甩了原主,是西净任由百合把脏水全泼到原主身上,导致原主惨死。既然这样,又何必做出这种假惺惺似乎深爱的样子? 西净张口结舌,他终于想起来,自己遇到皮仪夏,原是因为他守在毕上将宅邸外面想替妻子求情来着。 毕竟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 对了,孩子!他的孩子! 一想到百合隆起的肚皮,西净先前涌上来的那种不管不顾的深情再度淡了下去。 他现在可是个父亲,总要担起身为父亲的责任才行!既然这样,他就不能得罪了毕上将手下的得力干将程远。 只是理智上这么想,他的心里却实在憋得慌。 忍了又忍,他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当初说要跟我一生一世,结果这么快就对别人投怀送抱?你的一生一世也不过如此! 这话里槽点太多,放到原主身上,可能会激动地质问西净当初的种种不作为和给他带来的伤害,可皮仪夏甚至懒得反驳。 他又不喜欢西净。 皮仪夏不说话,程远却不想自己的心上人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指责。 你是以什么立场和夏天说这些的?程远冷笑,百合的丈夫?还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如果是这两种身份,和我家夏天有什么关系?在责怪别人之前,请先想想自己干没干过人事好吗?你在地星上的种种行为,需不需要我一件件列出来,发到星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原本他是想指责西净贼喊捉贼,西净却只从中听出了威胁,脸变得纸一样白。 他在地星上和皮斯夏谈过恋爱,这事要是被曝光,他和百合的婚事就触犯了联邦的默认法则,或许他不用吃官司,但西家名声一定会受到影响,他日后更会万夫所指。 没想到程远看着不声不响地,竟然这么狠! 也是,如果这人心慈手软,哪能成为毕上将手中的一把刀! 西净越想越恨,不想再低三下四地求这两个人,转身就走。 只是关闭小飞梭的门之前,他终归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把心里话喊了出来:皮斯夏!你没男人艹就活不了是吗?水性杨花,不要脸!我等着你看倒霉,被人甩,到时你不要求到我门上来! 他的那些话,皮仪夏听得不痛不痒,程远却受不了,几步就蹿过去,直接跳上了小飞梭。 西净本打算骂完就关闭梭门,没想到程远动作竟然这么快,压根没给他脱身的机会,不由吓得脸都白了。 程远见到他的脓包样子,抬到一半的手打不下去,却又不想就这么放过对方,冷笑一声:西净,你找毕上将,是想让我们放过百合吧?我想想,难道是因为她怀了孕,你觉得你对她有责任? 西净挺起了腰板:没错!我马上就要当父亲了! 父亲?程远斜瞟他一眼,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有验过吗?她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可别忘了,你们西家替人养野种都成了传统了!西千岭这样,你也这样! 西净脸涨得通红:你胡说!你就是看我骂皮斯夏,心里不平,才故意这么说!哈!我知道了!其实你是嫉妒我对吗?毕竟我已经是当父亲的人了,你和皮斯夏,两个男人在一起,这辈子也别想有你们两人的亲生骨肉!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把亲生骨肉四个字咬得死死地,似乎生怕对方听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程远却根本没被他激怒,只以一种嘲笑又带些怜悯地目光扫了他一眼:希望你验出孩子生父时还能这么坚持!百合现在虽然被羁押,却不禁止外面人去探看,你想申请亲子鉴定容易得很,就看你是不是足够聪了。 说完,程远转身跳下飞梭,拥着皮仪夏大步离开。 西净气得直咬牙,却碍于两者之间的战力,知道真要打起来,他根本打不过程远,只能是被打的那个。可让他咽下这口气,他做不到。 恨恨地将飞梭升空,他直接将目的地设定到程家。 既然程远当面嘲笑他,那他就让这人尝尝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如果他记得不差,程远和程家已经闹翻了。毕竟程家一个多月前还出了程远生前情人腹中的遗腹子申请继承程远一切的闹剧。虽然基于联邦法律的严密性,这个申请很快就被驳回。 起码这说明程家人并不知道程远还活着,毕竟西净也是最近守在毕上将宅邸才发现了这件事。 就让程家人对付程远好了! 西净进了程家大门。因为程远父母离开,现在程家事务基本由程迈做主。以西净的身份,想见一等家族的家主有些困难,可谁叫程家自从落入程迈手里后就开始走下坡路呢? 程迈看到西净时还端着家主的架子,直到西净告诉他程远活着,并且成了毕上将的得力下属。 你!你胡说!程迈的话脱口而出,却怎么看都色厉内荏。 程家最近一团糟,程迈很早前就悄悄抱上了冯元帅的大腿,并且在那边的授意和默许下对程远下了手。没想到程家风光还没几天,冯元帅就倒台了,毕上将一系脱颖而出。 程迈想转而朝毕上将示好,哪里来得及。他是板上钉钉的冯元帅一系,当初刚攀上冯家时就迫不及待地向众人炫耀,那些话余音犹在,谁都不是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金鱼。 程家的长辈们一改先前夸赞的嘴脸,个个跳出来指责程迈短视,说他事情做得太绝,把程家绑到了冯元帅那条将沉的大船上,以至现在想脱身都不可能。 程迈仗着家主身份,并不服长辈们的管教,双方的龃龉越来越深,几乎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这种时候突然有人上门告诉他,程远还活着,他怎么能不慌? 要是让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家主的位子还能坐稳吗? 怕什么,来什么。程迈还想着怎么打发走西净时,程家的长辈们一个两个地进了大厅。 阿远还活着?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我就知道阿远福大命大,造化也大。把程家交给他,我是放心的。 就是就是。刚刚不是还说阿远成了毕上将的人吗?有阿远在,我们程家可有救了。阿远就是出息,不像某人,刚接手程家多长时间?就搞得一团乱! 你是西家的?叫什么来着?你在哪里看到了我们阿远?阿远他还好吗?有没有提到程家?这孩子真是,回到主星球却不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惦记他吗? 阿远啊,太好了,程家有救了! 西净看着这些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太太们个个不住口地夸着程远,心里相当一言难尽。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真的很难把这些口口声声叫着阿远的老家伙们和当初主动出面说要帮程远遗腹子申请继承权的人联想到一起。 不过这些人的表现让西净很不满意。 他是过来把程家当刀使的,没想帮着程家人找程远回去。可惜看他们的表现,大概他这次的目的很难达成。 既然这样,他也没了再在程家呆下去看这些人表演的心思。 很快,他就起身匆匆告辞。今天,他还没去看过百合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我们陪父亲在医院里过生日,照了全家福。父亲一边吸着氧气输着液,一边坐在病床上努力露出笑脸面对镜头。照完相片后父亲躺下去时说眼前冒金星了。 不知道父亲的生命还有多长时间,如果可以,真想长长久久地一直陪着他。 第138章 第四个世界(二十一) 程远和皮仪夏在毕上将的宅邸外培养感情, 临了要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程家人。 不是程迈,而是其他房的那些晚辈, 一看就是被长辈派过来的,有的脸上还带着没掩藏好的不甘。 看到他们的阵仗,程远就知道,定然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又听说他是毕上将的下属, 于是过来套近乎。 果不其然,这些人一张嘴就说请程远回去主持程家,似乎完全忘了当初程远在时他们给他找过多少次麻烦, 忘了是怎么把程父程母挤兑出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0) 程家现在的家主是程迈吧, 如果我记得不错?程远风清云淡地问了一声, 你们就这么过来,他知道吗? 他算什么?开口的是程远的小堂弟程巡,想当初他和程迈沆瀣一气,没少给程远添堵,我们只认你! 不了,程远笑笑, 从我主舰被自己人击碎后, 我就没想过再回程家。现在我是活着,可那时我要是没从主舰上脱离,死了也就死了。程家不在意我的死活, 我又何必在意程家死活? 他第一次赤-裸-裸地把这些话直接摊开到众人面前, 就算那些小辈脸皮再厚, 脸色终究有些不自然。 眼看程远带着皮仪夏要走,程巡鼓起勇气喊了一句:我不信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程家落难,别忘了你是程家人! 偏巧这时候风刮得大起来,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风刮散了。程远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就离开,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程家的那些老家伙们得知程远的回答后,一脸灰败相。 程家终于还是要败了。他们喃喃着。 程迈却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一心想跪舔程远,结果怎么着?人家鸟都不鸟你们,最后还不是要我来收拾残局? 你闭嘴!他的隔房叔公愤怒地骂道,这残局就是你弄出来的!要不是你,阿远怎么会和程家离心?听说他回来后先是靠着肖家,之后才跟着毕上将。你看看肖家那个二等家族,现在水涨船高,已经跻身一等家族行列了!反倒是我们程家掉了出去,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程家人你指责我,我痛骂你,吵得脸红脖子粗。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心里清楚,程家这次回天无力,不可能再跳出一个程远来救他们。 他们只能坐在这里干看着程家的败落。 西净去程家搅合了一通之后,想到还没去见百合,急匆匆地赶去了拘禁处。 冯元帅拥趸不少,除了冯元帅和百合之外,其他人都被混合着关在一起。冯元帅是身份摆在那儿,百合则是由于怀了身孕。 联邦一向相当重视新生命。 西净想找拘禁处相熟的人照顾一下百合,只可惜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那些人大多还因为冯元帅的关系受到牵连,仅余的一两个则缩头小心地做该做的事儿,压根不敢多说一句话。 最初他来看百合时,百合很开心。虽然这夫妻俩早就貌合神离,但她看出来,西净是真的想当一个好父亲。 而她则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划。可是西净实在太过无能,百合虚与委蛇了这么长时间,渐渐失去了耐心。 这次她出来,刚刚坐定,就迫不及待地问西净: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找我告诉你的那些人? 西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他们怎么说?百合赶紧问。 那些人名有一部分是她认识的,还有几个则是混乱中百灵告诉她的,都算是她们这边的朋友。 他们不肯见我。西净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实话。 百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不肯见你?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去过?我和姐姐以前和他们相处特别好的,为什么他们不见你?我知道了,你没提我对不对? 我提了,西净有些委屈,我照你说的去做,可他们根本不露面,有的说去了别的星球,不在主星球,还有的说病了,起不来身,改日再约。 百合的心沉了下去。 身为百家以美丽著称的女子,她当然不会循规蹈矩地成为贤妻良母,百家的家训里也从来没有这条。她认识的那几个人,可以说是她的备胎。当初他们感情好时,对方拍着胸脯说能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结果不过是想托西净传几句话,那边就忙不迭地撇开关系。 姐姐百灵告诉她的名字,虽然她不认得,想来也和她这边差不多,都是吊着的备胎。 本以为自己的美丽是无坚不摧的利器,现在她才知道,那些人只想占点儿便宜就溜,根本不算是男人! 西净见百合的脸色不停变幻,时而青白时而狰狞,看得有几分惧意,不由掉转了目光,看向她的小腹。 那里有明显的隆起形状,他的孩子就在那里。 想到这,西净心里父爱那根弦被拨动,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百合的肚子。 百合心情差到了极点,哪有心思跟他玩什么好爸爸游戏,一挥手把他的胳膊打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她恶狠狠地问。 西净皱了皱眉头。 虽然看在孩子的面儿上,他能忍下百合。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和刚与他遇到时相去甚远,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母性光辉。 真奇怪,当初他是怎么眼瞎喜欢上这个女人的?竟然还觉得她是他多年的白月光,一直在心里念念不忘。 连皮斯夏都比她好多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西净立刻想起那个被程远拥在怀里的身影,强行按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百合怀的可是他的孩子,也没给他戴绿帽子。不像皮斯夏,和他分手没多长时间,竟然就跟了程远。 不是个好东西! 直到现在,西净还觉得皮斯夏着实对不起他当初的那份深情。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我们的孩子。他努力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百合冷哼一声:想摸孩子,就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实在不想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呆着。如果没办法,你就别来了! 她隐含威胁的话让西净听得很不舒服:你和你姐姐是被冯元帅的事牵连才进来的,我在外面打听过,你姐姐好像和冯元帅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儿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百合的肚皮上,忽略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和不自然。 冯元帅的事儿闹那么大,毕上将不可能对他手软。不过你应该没什么,等冯元帅的事情了结,你就会顺利出来,只是要在这里多呆段时间。 他心平气和的抚慰显然并不能让百合平静下来,相反,她怒气高涨。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办法把我弄出去是不是? 西净张了张嘴,末了还是闭上,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难得地有些羞愧。他孩子的母亲被关在这里,他却连救她出去的本事都没有,除了每天来看看,他做不了别的事儿。 你真的试过每个办法吗?真的一个都不行?百合脸上有些绝望,眼底深处却还浮现着丝丝渴望,看起来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渴求救命的那根稻草。 对不起,百合,是我没用。西净垂着头,低声回答。 别说百合和百灵,现在整个百氏家族都被连根拔起,百家的族长也被关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小案子,虽然西净固执地认为百合是受人牵连,等尘埃落定肯定会平平安安地从这里出去,但此时,他确实无能为力。 百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些尖利。 西净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怀疑她是不是在里面压力太大,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百合,你怎么样?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帮你叫人来。 百合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猛地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下巴微微抬起,眼皮耷拉着,用眼缝间的一点点余光扫着自己法律上的丈夫,满脸都是不屑和不齿。 你装什么老好人?帮我叫人?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会不把我从这里弄出去?百合咬着牙齿一字字地说,反正我也出不去了,有件事,要是不告诉你,我还真有些不甘心。 什么事?西净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百合收起脸上疯狂的笑,整个表情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偏偏这样的她更让西净觉得有些心惊。 我跟你说,她上半身朝西净偏过去,压低了声音,似乎一对甜蜜恋人正在悄悄耳语,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你少来跟我套近乎,也不看看你配当他们的爹吗?跟你结婚的那些天,天天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我都快恶心死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脸上的表情越加甜蜜。西净却随着她贴近的头不由自主地后仰,最后咚地一下,他连人带椅子都倒在了地上。 百合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解气又解恨,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西净猛地想起先前程远嘲笑他的那些话,说他们西家的传统就是替人养野种。那时他还以为程远是不忿他说皮仪夏水性杨花,压根没把对方说的当真。 可百合刚刚难道程远说的是真的? 西净一下子跳起来,却被翻倒的椅子绊住,再次摔倒在地上。 他语无伦次地叫着:不可能!百合,你气我不能把你救出去,就故意这么说,想气我是不是?我不信!我才不信!你怀的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我的!我的!!! ※※※※※※※※※※※※※※※※※※※※ 有小天使质疑我为什么对西净轻轻放过嘿嘿,怎么可能?这么恶心的渣攻,轻轻放过不是太便宜他了? 第139章 第四个世界(二十二) 百合腕上戴着拘禁环, 身体可移动的范围不大。她走向西净,刚迈出几步就被困在原地。 她蹲了下去, 看着西净,脸上满是解气解恨的神气,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怜悯。 她的声音温柔又甜蜜,说出的话却仿佛浸满了毒汁,让人无法呼吸:西净, 我跟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孩子, 是冯元帅, 不是你。你以为我为什么跑到地星去找你?无非是我发现自己怀了孕, 不想他们连个名份都没有。反正你们西家养了西冽,甚至连家主之位都能许给他。那多养我两个孩子,不过分吧?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西净尖声叫起来,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百合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了进去。 本来想找备胎,也未必是你。要不是冯元帅建议, 我还真看你不上。你自己照镜子瞧瞧, 哪儿配得上我? 西净猛地抬起胳膊,打了百合一个耳光。 百合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被那个耳朵打了回去,嘴角边淌下一条细细的血线。 西净愣了一下。 自从认识百合, 他一直将对方放在心上, 千疼百宠, 根本没动过一根手指头。眼见百合半边脸都肿起来,他下意识想摸摸对方的脸,目光却落到她高耸的肚子上,先前的话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对了,百合说,孩子不是他的。 西净嘴角抽搐着,心底抱着一丝微薄的希望:百合,你是哄我的对不对?你一向温柔善良,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不想看着我在外面东奔西跑,为了你的事为难,故意这么说,想激怒我,让我对你放手,对不对?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他的语调充满了哀求。 百合低低地笑了起来:西净,我原以为你这人再无能再立不起来,起码知道好歹。没想到你为了安稳现状,得过且过,连这种哄自己的借口都能说出口?如果你不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知不知道冯元帅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而不是别人? 她低头爱怜地揉了揉自己的肚皮,目光中充满了母爱:毕上将找了然道长卜算,算出的结果一直瞒着外界。了然道长是个嘴紧的,他的徒弟却不见得如此。冯元帅从他徒弟那里得知了卜算结果,知道沈苹病愈的关键在地星的某个人身上。他立刻叫人去查了那人的背景,发现对方是个医生,想来是以高明的医术妙手回春。刚巧,你把那人追到了手,冯元帅这才叫我去找你,带你回来的同时把那个家伙弄进狱里去。 她呵呵冷笑几声:你的感情不过如此,前一天还爱得要生要死,后一天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你明知道地星上法律严苛,监狱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以他的性子和长相,进去后必然被人折辱。可你就能忍心不发一语,哪怕他把整个人整颗心都给了你。你说,就你这种冷心冷肺的男人,我会把你当成这辈子的依靠? 西净奇异地平静了下去。 他想起来,当初地星上的情况和百合说的差不多。明明是他主动追求了皮斯夏,最后却和百合滚到一起,还任由那些地星上的人造谣诬蔑。 那只能怪他不小心,西净低声喃喃着,如果不是他老往外跑,被人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常,怎么会惹来警-察,他又怎么会被带走?是他太不谨慎了。再说 再说皮斯夏水性杨花,不但没入狱,还不知怎么攀上了大腿,来到了主星球。 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百合打断了。 不妨告诉你,百合得知自己彻底没了生机,索性把所有顾虑都抛开,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别人发现的,是我私下里告诉了那些地星人。还得感谢地星上风气的封闭落后,如果是在主星球,你们两个的事传扬出去,顶多失去和女人在一起的权利。可在那边,地星人把同性间的事看成大罪,呵呵,皮斯夏会落得什么下场,还用我说吗? 是你?!西净震惊地抬起头看向百合。 哪怕百合说了那么多,甚至说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出于算计,出于冯元帅的授意,他都还能勉强欺骗自己。现在她把所有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两相一对照,简直严丝合缝,傻子都知道她说的确实是实情。 百合压根儿没喜欢过他,而当初他和皮斯夏是这个恶毒女人居心叵测的结果。 他的手抖了起来,心里翻江倒海。 百合误以为他还不相信,继续说着:你是不是还有疑问,为什么冯元帅会和沈苹过不去?其实说白了,也无非就是那点子你爱我,我却爱他的破事儿。元帅大人年轻时候和沈苹恋爱过,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后来不知为什么两人分手了。可冯元帅心里一直没放下沈苹,在沈苹嫁给毕上将后,就决心要让这两人后悔。 如果是单纯的仇恨,直接布几个局碾死对方就是。偏偏冯元帅对沈苹爱恨交织,一忽恨不得对方死,一忽又舍不得她丢了命。这么矛盾来矛盾去,沈苹就怀了孕。 冯元帅得知这个消息后,突然有了决断。既然他对沈苹没办法狠心,干脆对她和毕丹青的孩子下手好了。 于是他悄悄用另外一个新生儿换走了沈苹的儿子,本打算在合适的机会把真相透露一部分给她,没想到沈苹警觉得很,一眼就看出那个新生儿并非她的孩子。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1) 这倒省了他不少事。 百合说得兴高采烈,却忽略了西净渐渐变得狰狞和疯狂的脸。等她惊觉时,西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朝她扑过去。 探视室的警报声大作,门外的警卫们立刻破门而入,把西净制服。这时被他双手扼住喉咙的百合已经翻了白眼,几乎要闭过气去。 西净并没挣扎,只是恶狠狠地看着百合,又扫了一眼她身下,脸上带着几分快意。 百合身下已经渗出了血迹。 谁都没想到一直以好爸爸好丈夫自居的西净会对百合出手,而且一出就是重手。经过医生检查,百合的肚子经过数次严重的外力打击,胎儿已经无法存活。 联邦法律一向重视新生儿,西净身为孩子的父亲,竟然想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情节实在恶劣。被制服后,他没能再出去,被直接关进审查所里,等待审讯。 西净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抓心挠肝地思念皮仪夏。他不止一次地发出申请,希望皮仪夏能去看他,他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 皮仪夏收到了那些申请,却压根没打算去。 爱过西净的是原主,不是他。他自认没必要也没义务去看对方,哪怕那人因为百合把自己作进审查所。 再说,就算见面,又有什么可说的?西净大概从百合那里得知了地星上的真相,不然哪会那天见面时还骂他水性杨花,现在就要掐死百合,还要见他。 西净无非想在见面时告诉他,自己是被奸-人所害,其实内心一直深爱着他,没放下他。 从接收到的原主记忆以及世界的主剧情来看,西净确实爱过原主,他的感情浓烈又真挚,不然不会打动原主的心。 只可惜,他的爱情保鲜期太短,又自小被宠坏,不知责任为何物。 他的犹豫和懵懂害了皮斯夏,和百合相比,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称得上情有可原。但谁规定了情有可原就有资格被原谅呢? 更何况原主已经死了。皮仪夏借用原主的身体,帮助原主完成任务,却自座没资格替原主原谅什么人。 他毕竟只是个任务者。 皮仪夏直接把那些申请扔进垃圾桶,家居机器人立刻冲过来,将垃圾桶里的所有东西都收进自己的机械身体里,再经过转化,让它们直接回收再生成可利用物质。 西净还在审查所里痴痴地等着,抱着那些地星上两人的共同回忆数着日子过。他相信那个男人一直深爱着他,知道他被人蒙骗后一定会原谅他的。 皮仪夏虽然拒绝了西净的相见要求,之后不久他的通讯终端上却收到了另一个人的通讯请求。 是西冽。 从视频里看,西冽正身在某处战地指挥所里,身上穿着联邦军服,整个人的精气神很不错。 这还是皮仪夏第一次和西冽交谈,哪怕只能通过通讯终端。 你好?他有些迟疑地问,不太明白西冽和他通讯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想打探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这个有些困难。皮仪夏通过和程远的交谈,已经知道星网上对西冽及他的两个孩子排斥得很。西冽可以通过战斗、军功以及生命来洗白自己的名声,但那两个孩子还小,根本上不了战场,想洗白都无从洗起。 这种情况下,一切操作都只能在暗中进行,更不能通过通讯终端说给其他人,哪怕是西冽。 你好!西冽说着,脸上严肃起来,敬了个联邦军礼,谢谢你! 他没明说谢皮仪夏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他指的是那两个孩子。 看来西冽已经知道他的两个孩子将会交由皮仪夏收养,甚至已经了解到皮仪夏的真实身份。 我这边,即将开始对星虫的作战计划。身为诱饵的一部分,我将率领我们小队的队员深入敌腹,将尽量多的星虫引到包围圈里,好将它们完全歼灭。西冽说。 皮仪夏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 这个作战计划虽然不错,可很明显,诱饵绝对活不下来。西冽是赶在死前跟他进行最后一次通讯。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来历?西冽突然问,声音有些低沉。 皮仪夏顿了顿,再次点头。 西冽低声苦笑起来:果然如此。我就说,他叹了口气,真是不甘心啊。生命这么美好,我前三十年接受的都是联邦的精英教育。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的存在就是联邦的耻辱,就是对联邦法律的践踏。你说,我还能怎么做? ※※※※※※※※※※※※※※※※※※※※ 这章和下章开始揭秘西冽的真实身份。冯元帅做的孽可不止是叫人偷换了毕上将的孩子。 第140章 第四个世界(二十三) 皮仪夏的嘴巴有些干。他想对西冽说, 这件事其实跟你毫无关系,你没丝毫过错。 可没错的人, 为什么要被逼着用生命来洗白自己? 两人间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西冽再次开口:你说,如果联邦禁止人造人的存在,那为什么当初还要研究它呢? 我前些天一直在阅读联邦的医学史,皮仪夏回答, 人造人技术的产生,是源于某个科学家的孩子失去了双手双腿,生活无法自理, 偏偏他的基因构造比较特殊, 无法用人工培育出来的四肢接替。那个科学家就用孩子的基因片段直接培育出了一个新的生命, 打算从这个新生命的身体上把四肢截下来接给他的孩子用。 可惜新生命的成长需要时间,而且科学家的儿子无意间见到了他,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有活着的权利,没办法忍受父亲只把他当成器官采取对象的做法,就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自杀了。 科学家一直以来的研究都基于儿子。儿子死后,他的世界彻底失去了支柱, 没多长时间也跟着死去。 他手下的那些研究员们瓜分了他的研究成果, 分散到各星球上进行活动,大批量制造人造人。那些人造人没办法取得合法身份,干脆在研究员们的帮助下, 对基因片段的原主进行绑架杀害, 自己再以原主的身份出现。 他们的做法引起了联邦政府的注意, 尤其在政府中有部分官员的家庭成员也被查验出是居心叵测的人造人,这彻底惹恼了政府。 人造人开始暴动,政府军出面镇压,历时数十年,终于取得成功。同时政府将严禁私下研究使用人造人技术写入了法律里,当初那些逃走的研究员都被抓回来处决。只是他们离开那么多年,人造人技术已经有所泄露,这就让联邦政府鞭长莫及了。 当然,并非所有的人造人都被禁止。在联邦主星球上,很多人一出生就会申请采取自己的基因片段以及一部-分-身-体-组织,存到基因库里。这是人们生怕未来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故后,应对最严峻的情势而做的准备。 比如说政府要员、达官显贵以及其他的军中人物,万一发生不测,没来得及留下后代,而他的家族也无法进行援助,就可以申请进行人造人。申请通过后,政府会根据他们事先储存到基因库中的基因片段以及那部分保存的身体组织,完美地制造出一个和基因提供者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相似度的新生命。 只是人造人的申请审查很严格。当初程远诈死,程迈他们掌握了程家大权,故意从外面弄了个怀孕的女人回来,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冒充程远骨肉,也是看准了程远虽然留下过基因片段,程父程母的人造人申请却很有可能被驳回。 不过程迈那么热衷于让黄锦姑娘进程家的门,除这点外,最重要的还是黄锦是他的情妇,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只要程父程母能认下黄锦肚子里的孩子,就意味着程远的一切都将由他未出世的孩子继承。 明知道程父程母肯定会咬死不让黄锦进门,但财帛动人心,何况程远闯下那么大一片天,看在程迈眼里无疑像是一块明晃晃无人认领的肥肉,这让他怎么当成看不到? 黄锦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程远骨肉,西冽身上却确确实实流着毕上将的血。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和毕上将两个人都收到了确认为亲子关系的鉴定书。 只是毕上将收到的比西冽多了一份,他的鉴定书最后一页上写着:确认西冽为人造人生下的孩子。 人造人技术流传出去之后,很多没有道德底线的科学家们拿它进行拓展实验,有人嫌人造人的成长速度太慢,干脆研究出了催化的方法,能够保证人造人在几年内就成年。 只是催化毕竟不是正规成长,违反人体的正常发育规律。通过催化方法得到的人造人,基本上都有这样那样的严重缺陷。 早在得知沈苹接受了毕上将的追求后,被妒火冲昏头脑的冯圭就悄悄利用权限窃走了毕上将留在基因库里的基因片段以及人体组织,联系了一个联邦之外的黑科技组织,让他们进行人造人培养。 冯圭打算在人造人成年后,直接杀死毕上将,再用人造人取代毕上将,进而将他和沈苹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是那个人造人催化到成年之后,虽然外表看着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寿命却相当短,很快就死去了。 冯圭没办法,只好在人造人还活着时,想办法让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西冽。 人造人的基因片段和身体组织都取自毕上将,因此在亲子鉴定上,同样会得出肯定结论。 但人造人的催化痕迹同样留在了西冽身体里,尽管没对他本身产生不利影响,却让鉴定仪器轻易就判断出这是个人造人的后代。 当初冯圭选中西家做西冽的培养者,一是看中了西家在主星球上没什么权势,向来没有在基因库备案的习惯,二是无意间刚好得知苗秀有买新生男婴的打算,干脆就让心腹把西冽送了过去。 为了确保计划成功,他还安排好人手。万一苗秀生的是男孩,接生者就会告诉她是女孩。以苗秀的性子,必然不会跟女婴依依不舍,怕是巴不得赶紧甩包袱一样把她远远丢开。这样西冽就能顺利进入西家。 随着年纪渐长,冯圭对沈苹的爱意未必还在,说不定只是源于当年的种种不甘心。可他对毕丹青的恨却逐年增长,尤其用人造人替换的计划失败后,他还不被注意地改动过几次作战计划,想让毕丹青直接死在战场上,可惜最后却都没能如愿。 一年后就是冯元帅卸任的日子,原本他打算在此之前小心地布一次局,在卸任当天给毕丹青重重一击,让这个男人猝不及防下彻底输掉所有,为此他甚至私下悄悄联系了其他几个上将。 那几个上将虽然不明白冯元帅示好的用意,但能走到这个位置上的,谁不想当元帅?彼此心照不宣地排挤毕丹青简直理所当然。 结果他的局还没最后布好,毕丹青突然出手,反倒把他和大半手下党羽都扣押起来。那几个上将见事不好,立刻独善其身,与他划清的界限,以免被牵连进去。 冯圭一直认为自己在暗,毕丹青在明,收拾对方再简单不过,没想到结局与他的设想完全相反,他竟然成了阶下囚。 联邦的医学史我虽然没学过,但法律我系统地研究过。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西冽说。 他提起这个话头,不是真打算向皮仪夏询问人造人无生存权利的源头。他在为自己不平。 我真羡慕你,他又说,声音渐渐低下去,你自小就被从毕上将身边换走,又流落到地星上,可起码,你有认祖归宗的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呆在真正的父亲身边,西冽苦笑一声,比我幸运多了。 公审还没开始,不过冯圭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皮仪夏看到西冽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不是这个时空的土著,又没真正经历过当年人造人的暴动事件,对人造人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强烈的排斥。 他甚至是同情西冽的。 毕竟,这个人的出生是别人的设计,成长路线是别人的设计,就连活着的最终目的,都是别人设计好要来陷害另一个男人的。 谁都没想过先问问这个人造人的孩子,他想不想出生,想不想被利用? 就如同他此时要被剥夺掉生命,同样没有人来问问他的感受。 西冽吐了口气。冯圭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西冽反而没了痛骂和责备的心情,他唯一的挂怀就是那两个孩子。 我知道,根据联邦法律,人造人和人造人留下的孩子是没有生存权利的,可我的那两个孩子,和这一切毫无关联,你觉得,人们会对他们的生存投赞同票吗?他问,哪怕明知道结果,仍然在内心里抱着一线希望。 说这话时,通讯终端传出来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显然那边的作战就要开始了。 可西冽仍然盯着皮仪夏,仿佛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皮仪夏沉默。 联邦法律没有规定人造人的孩子的孩子如何,是因为当初人造人暴动时,只涉及到初代人造人以及第一代新生儿。 西冽的孩子是联邦史上由人造人后代同普通女性繁衍出来的第一例,并无先例可循。 只是,从法律的严苛性以及人们谈人造人色变的现状看,西冽的那线希望根本毫无实现可能。 西冽显然也知道这点,用力咬着牙,攥紧拳头:你知道吗?如果现在我们不是用通讯终端通话,而是面对面,说不定我会直接打爆你的头。 警报声越加尖锐,皮仪夏感受着他的心情,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同样是毕上将的血脉,凭什么皮仪夏就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还要被星网上那么多人心疼安慰,觉得这人吃了无数的苦头。他却只能走上一条死路,以此来为自己及后代换取清白名声。 如果把我换到你的位置上,我想我肯定会有同样的感觉。皮仪夏丝毫不觉得庆幸高兴,他真心为西冽难过,同时也对冯圭升起怨恨之意。 摆布其他人的命就这么令冯圭满足吗? 西冽没想到会得到皮仪夏这个回答,他愣了愣,脸上的痛恨狰狞渐渐消散。最后,他站直敬了个军礼,转身跑了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通讯终端猛地黑了下去。 皮仪夏握着终端,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 ※※※※※※※※※※※※※※※※※※※※ 西冽的身世揭得差不多了,冯圭的事儿还差一点点没完。接下来这个世界争取在两章之内完结(我尽量试试看)。 第141章 第四个世界(二十四) 西冽死亡之后, 皮仪夏的心情一直很低沉。虽然程远每天尽量多的陪着他,笨拙地讲着自己在星网上查到的各种各样的过时笑话, 难得展现出一种可爱的天真,他却还是过了好几天才渐渐缓过来。 程远觉得心上人心情变好并非源于自己的笑话,而是适时召开的冯圭公审大会。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2) 皮仪夏原本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一得知公审大会召开的消息,立刻登入星网, 瞪着眼睛看了起来。 冯圭的公审大会分为几个阶段。先由主持大会的人介绍一下冯圭的详细资料,以免有人不清楚他是谁。接着再简单说一说冯圭的罪名。接下来公诉人会依照每个罪名提出证据,再由冯圭本人详述犯罪过程以及当时的心态。 等上面程序结束之后, 会由公审大会现场的群众以及星网上观看直播的网民对冯圭的犯罪事实进行投票, 最终再宣读对冯圭的判决。后面还会有其他罪犯的审判, 不过就情节轻重来说,显然他们得到的关注和待遇都不如冯圭。 在星际社会,法律重视生命,以前各星球上自主量刑时的死刑极少被选用,取而代之的则是终身监-禁。 上一次被执行死刑的还是几十年前那些利用人造人技术胡作非为的研究员们。 关于全民投票,投票结果其实并不能决定冯圭的命运。政府只是利用这个方式调查一下民意, 从侧面了解人们对政府的支持度以及对犯罪的容忍度。 皮仪夏看公审大会看得很认真, 等冯圭的自述过程结束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与真相相比仍然有一定出入。 毕竟,他得到的内情都是程远以及毕丹青漏给他的只言片语, 他通过这些信息片段再加上脑中原主的记忆及原世界剧情, 又加上了一部分想象, 并不完全正确。 比如说,当初冯圭窃取了毕丹青的基因和人体组织后,通过联邦外的黑科技帮派制造出了人造人。那个人造人早早逝去,却并非因为被催化后的身体缺陷。他性子极其刚烈,人又聪明,就算冯圭尽全力隐瞒,又美化了两人的关系,他却还是察觉出不对。 在逃跑无门的情况下,他为了不成为冯圭阴谋中的一部分,寻找机会自尽身亡。等冯圭发现时,他已经濒临死亡,回天乏力。冯圭没办法,这才叫人用仪器剖活体取-精。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再利用人造人技术,而是隐瞒了精-子来源,将它植入某个年轻姑娘的身体里,培育出了西冽。 再比如说,西冽刚出生时,冯圭把他送到西家,除了皮仪夏猜测并讲给西冽的那两个原因外,最重要的是当时西家家主的热门人选并非西千岭,而是他的哥哥西千山。 西千山有头脑有眼光,是个难得的年轻人才,甚至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冯元帅早早发现这一点,送西冽过去,是想把他当成西家的突破口,等到合适的机会好把西家收入囊中。可惜天妒英才,西千山死于意外,西千岭接掌西家后,才能有限,又好攀附,以致西家的发展一直有限。 冯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西家再没什么可用之才,就放弃了西家,反倒注意到同为小家族的百家。 他用手段勾-引了百灵和百合,将这姐妹俩都纳入自己的后宫,百灵因为美貌与不择手段脱颖而出,成了冯圭身边美女间谍团中的一员,替他私下里办了不少事,探听到不少私密消息。 百合虽然同样和冯圭有染,相对百灵来说却显得有些傻白甜,在百灵的操纵下无意识地替冯圭办事,却不知道冯元帅的真正野心和敌人到底是谁,真以为自己和冯元帅是两颗心的彼此吸引。 后来百灵从冯圭那里接到任务,要毁了地星上一个叫皮斯夏的男人,因为据了然大师卜测,这人医术高明,能改变毕上将的妻子沈苹的必死命运。百灵为了哄百合进行任务,这才把冯元帅的事儿向她透露了一些。 在原剧情里,百合叫人抓了皮斯夏后,把他弄进监狱并叫人砍断他的双手都是百灵的授意。在百灵看来,只要没了手,皮斯夏一身医术再高都没法施展,自然也就不能治好沈苹。 她没想到,了然道长卦术中指的并非原主医术,而是本人。如果皮斯夏能抗过监狱里的那段时光,找机会见到沈苹的话,自然身世大白。 公审大会先是审了冯圭,之后又审百灵。 百灵长得漂亮,底线却低,被抓后确定无法脱身后,很快就把自己做过的所有事交待了个底朝天。 在公审大会上也一样,她甚至主动交待百合肚子里怀的孩子是冯圭的,西净只是在冯圭的指使下为肚里孩子找的替罪羊。 原本冯圭被审时,星网上的弹幕就一直没停过。现在百灵揭出这么劲爆的内幕,网民们联想到西千岭前妻的骚-操-作,导致他替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差点儿连家主之位都给出去,个个下场发表言论。 弹幕的滑动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不止。 哈哈哈,西家替人养孩子是不是传统啊?西千岭这样,西净也这样。 楼上的请别这么说,西净那是明晃晃一顶大绿帽子扣在头上,西千岭好歹帽子颜色没变绿,只是替人养了孩子而已。 呵呵,家主的位子都差点不保,还而已? 果然美女都是会骗人的,古人诚不欺我。搜了一下百合的长相,长得是真不错。这个百灵也好看,结果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狠。 不不不,不是都狠。这个百灵听着是又狠又毒,至于百合,我怎么感觉她是又蠢又毒呢?我估计她根本不知道姐姐还跟冯圭有一腿吧? 肯定不知道,看百灵说话时沾沾自喜的口气,提到百合时不自觉流露出来高高在上的神气,这一切都说明她内心里其实根本看不起自己的妹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向冯老贼表忠心的工具。 楼上冯老贼这个词用得好。竟然恶毒到去偷毕上将在基因库中的基因和人体组织,这不是贼是什么? 吓得我赶紧去查了查我在基因库中的基因片段,生怕会有什么意外。打开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我这种DIAO丝根本没在基因库中存过。 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没看到那个什么西净出来啊? 他出来干什么?实事求是地说,虽然这个西净蠢了点儿,不过他算是受害人好伐?毕竟被两姐妹合谋欺骗,又因为根本不是他的孩子而抛弃了自己的爱人。 呵呵,看到楼上的话我就笑了。他确实是受害人,可这人我一点都不同情。好好地守着爱人过日子不行吗?把持不住自己,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可怜他那个爱人被他抛弃,连个说法都没有,被连累得以后哪怕喜欢上女人,都不能表白。 一串类似的弹幕过去后,突然一行血红的大字出现。 兄弟们先慢同情,皮斯夏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能治好上将夫人?和西净谈过恋爱?越看越有种说不出的违合感。 同觉得眼熟! 眼熟! 等我先去查查看。 同志们不用费劲巴力地查了,前几天刚跟表哥聊过的表示,皮斯夏就是毕上将的亲生儿子啊!当初他被冯圭塞到垃圾飞船上,想利用飞船把他当成垃圾一起处理掉。结果就那么巧,飞船出了故障降落到地星上,他不知怎么离开了飞船却没人发现。飞船联系上主星球后,冯圭生怕事情败露,索性直接将整艘飞船毁掉,并以意外事故上报。如果不是皮斯夏命大,早跟飞船一起化成渣渣了。 好恐怖,瑟瑟发抖中。 星网上的言论五花八门,讨论什么的都有。当然也有不少人的关注点落到了西冽以及他的那两个孩子身上。 西冽是人造人的孩子啊。 难怪他和毕上将长得那么像,当初我还真以为他是毕上将的儿子,差点儿被他骗了。 就是就是。最不要脸的还是他那个爹,叫西千岭的,为了攀上毕上将,嘴脸那么难看,迫不及待就把亲子鉴定结果发到了星网上,结果毕上将压根就不鸟他。 我觉得很奇怪,毕上将那时候为什么不理西冽,还派人把他抓走,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是人造人的后代? 应该是吧。说不定那时候他就把皮斯夏接回家了。有真儿子在手,谁想要假儿子?何况那儿子还是违法得来的。 我就想知道西冽会不会被公审? 不会吧?我查看过公审大会的名单,里面没有西冽。 为什么没有?西冽的父亲是人造人的后代,人造人啊!多恶心!更别说除非联邦特别批准,否则人造人的存在就是违法的。老子违法,儿子孙子肯定也违法! 啧!如果西冽这次能逃脱法律制裁,我打算去政府门前静坐,必须要政府拿出个章程。我爷爷当初就死在了人造人手上,如果西冽和他孩子不死,我爷爷死不瞑目! 同去同去!我爷爷奶奶都是这样! 我祖爷爷几十年前死在了人造人暴动里,我可以跟你们去抗议吗? 一场好好的公审讨论,最后有一部分竟歪到了要向联邦政府抗议西冽和他的孩子无权活着上。 皮仪夏看得心烦,索性关了弹幕,认真听公审大会的结果。 那些人的长辈又不是西冽和他的孩子们杀的,由此迁怒到不谙世事的孩童身上,真是够了。 ※※※※※※※※※※※※※※※※※※※※ 捋了一下后面的情节,下一章应该能结束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涉及到入狱,突然想写一个监狱里众生百相的故事,就放在下个世界里写,主角,唔,大概是狱警一类的?不知道小天使们有兴趣吗?要是不喜欢,我就换成别的。 第142章 第四个世界(完) 不出程远所料, 公审大会后,由于冯圭以及他的大部分心腹党羽都已经伏法, 人们被愚弄多年的怒火没有得到宣泄,干脆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比如说,西冽。 这个人造人的后代,根据联邦法律,没有活着的资格! 可是等他们想寻找西冽时, 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很长时间。 人们找不到西冽的下落,再次跑到联邦政府静坐抗议。 联邦政府干脆在星网上以公告形式给出了答案。在公审大会召开之前,西冽所在部队接到上级命令, 去了与星虫战斗的最前线。 与此同时, 政府还列出了一份长长的烈士名单。就在几天前, 联邦对星虫的作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份胜利是由部分战士的牺牲换来的。 烈士名单里就有西冽的名字。 人们沉默下去。 他们从没想到,在他们对这个人造人的后代抱有森森恶意并且想置他于死地时,西冽想的仍然是他们的安全,并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很多叫嚣着要西冽死的民众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自己的安危竟然靠着那个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保护,他们似乎这才想起,西冽在身世被揭穿之前, 就是一名联邦军人, 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战役。要不是在前线作战奋不顾身,受了重伤,他不会被发现并非西家血脉, 更不会有后面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 就在他们在心里忏悔自己的言行是不是对西冽太过苛求时, 星网上一个叫我问你答的综艺节目开播了。 这个节目向来喜欢邀请一些受关注并且身上有争议的名人做嘉宾, 主持人冰点以言辞犀利善于抓住对方话里的漏洞著称。 我问你答这一期邀请的嘉宾是西冽以前的战友们。 西冽是一个双商很高的人,和他的战友们关系相当不错。看得出来,那些受邀而来的军人努力想表达出西冽好的一面。 可是冰点的毒舌与敏锐让他们节节败退,原本想说西冽热情又勇敢,最后在主持人的有意引导下,西冽竟然成了一个有心机还见缝插针的小人。 西冽的战友们都是直肠子,眼见话被曲解,嘴笨舌拙的他们努力想表达出自己的本意,却被冰点歪曲得更加厉害。他们气得干脆站起身转身就走,压根就不顾这是在直播。 于是被黑的除了西冽,连他们也遭了殃。星网上大篇幅报道西冽的前战友们粗鲁又没有礼貌,没有契约精神。 以前我问你答每一期节目几乎都能得到大众们的响应与叫好。他们请的名人,终归离普通百姓太远,人们根本不了解真实的他们,只能人云亦云。 这次却不一样。 冯圭的公审大会刚刚结束,联邦民众们都知道这人到底什么心肠,连带着站在他对立面或者被他利用过的人或多或少都收获到一些怜悯。西冽之所以被针对,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人造人后代的身份。 可这个所谓的黑点也被他英勇作战而死的消息彻底冲刷掉了。现在虽然很多人在他是否属于联邦烈士这一点上有些微词,起码心里都记得他的功勋。 偏偏我问你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他的那些战友们请来,还把人当傻子耍,话里的恶意连三岁小孩儿都听得出来。 这不仅是对死者的侮辱,也是对他们这些观众智商的侮辱。 人们开始自发地抵制我问你答节目,连带着冰点在星网上的口碑也下降不少。 冰点见势头不对,为保自身,立刻同节目组决裂,还直接在星网上发表了一条言论,说他在节目里问的那些问题以及做的引导,都是节目组事先的要求。如果他不照做,饭碗难保。最后他还向大众致歉。 冰点的话从侧面证实了节目组确实有意针对西冽以及那些军人,人们的反应越加激烈。最终连联邦政府都出面,直接下达文件,要求各节目组严格自查,认真整改,不允许再出现故意抹黑他人尤其是联邦军人的情况。 文件最后称:不能让我们的军人流血流汗还流泪! 这份文件一出,注定我问你答再也不可能做下去,就连其他类似的节目都受到牵连,审查比之前严格了很多。 一时间我问你答的负责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成了业界里的毒瘤,再也没人敢用他。 事情闹得太大,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几乎没谁再想起西冽的两个孩子。直到很久以后,有闲极无聊的星网网民想起这事儿,随手在网上查了一下,查到的是那两个孩子的讣告书,也没了细查下去的心思。 世上活人那么多,谁会对死人感兴趣? 毕上将宅邸里,皮仪夏收到了两个被秘密打包的小豆丁。那两个小家伙穿着厚厚的衣服,脸裹在长长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和皮仪夏非常相似的眼睛,惴惴不安地看着四周。 他们年纪不大,却不是什么都不懂。起码他们已经从西家其他人的交谈里得知原来的父亲死了,还知道父亲是人造人的后代,连他们也因为这个有可能活不下去。 他们伤心,难过,想念父亲,更害怕未知的未来。 带他们来的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活下去,以后再也不能姓西,不能叫西珍和西宝。哪怕说错一次,他们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3) 西珍和西宝害怕,见到皮仪夏时,紧张得手脚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这个笑起来很和气的叔叔真的翻脸杀了他们。 皮仪夏见到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暗暗叹气。 父亲身死对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想来短时间内是消除不了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蹲下去,看着那两双漂亮的眼睛,问,声音柔和。 稍大一点儿的孩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们姓毕我们应该叫什么? 叫什么最好的名字当然就是他们的原名,那是他们父亲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了。可为了以后不引起什么风波,西珍西宝在这世上存在过的痕迹必须全都抹去,包括这两个名字。 以后你叫毕思,皮仪夏说完,又看向稍小的那个,你叫毕念。你们都要记住你们的父亲,不要忘了他。因为以后,这世上只有你们才记得他了。 西珍,哦,是毕思眨了眨眼睛。他从这个漂亮叔叔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恶意,初来的忐忑少了很多。 我们可以提他的名字吗?他问。 皮仪夏摇头:不可以,看着这两个孩子瞬间失望的眼神,他又说,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可以。现在的生活环境对人造人来说太恶劣,虽然他用生命向联邦民众证实了他自己。可人都是健忘的动物,早晚人们会忘了他的功绩,只记得人造人杀过他们的长辈。来这之前,你们都接受过检查,结果表明,你们身上并没有人造人催化的那部分,这是个好消息,说明你们以后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他伸手揉了揉这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如果想替你们的父亲正名,就努力活下去,充实自己,变得足够重要。这样,人们才有可能倾听你们的声音,响应你们的诉求,甚至肯定你们的宣言。加油吧! 毕思和毕念的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叔叔哦,那个带他们来的人说,他们得叫这个人爸爸说的很多话,他们都没听懂。可至少他们感觉得出来,他对他们抱有善意,他们甚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父亲独有的气息。 皮仪夏在这个世界里一直呆到这具身体支撑不住,才彻底脱离出去。他离开的时候,毕思和毕夏一个成了联邦政府里的议员,另一个则接任了爷爷的位子,成了元帅。他们一个是高明的政客,擅长利用完美无缺的微笑以及令人如沐春风的言辞让人掉坑,另一个则是战场上的勇士和优秀的战术家,自入伍之后,他率领的军队未尝一败。 他们成了联邦民众的精神支柱,无可替代。 在这兄弟俩的不懈努力和怀柔政策下,联邦民众虽然还没完全接受人造人的存在,态度上已经大为改观,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谈人造人色变,更不会非要置那些人于死地。 联邦法律里人造人及其子女必死那一条也被废除,这个消息宣布时,没在民间引起大的反弹,顶多有个别古板守旧的家伙暗戳戳说几句酸话,仅此而已。 任务做到这一步,算是彻头彻尾的成功。皮仪夏死后,程远很快追随而去。这一对夫夫的爱情颇具传奇色彩,两人走到一起后,从没红过脸,成了神仙眷侣的代名词。多少粉丝在星网上大叫着,看到他们,我又相信爱情了! 回到任务空间后,皮仪夏休息一会儿,缓解了精神上的疲劳后,再次联系叫叫。 帮我寻找新的任务空间以及适合进入的时间节点吧。他说。 ※※※※※※※※※※※※※※※※※※※※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以监狱做下个世界的背景,那就这么定了^^ 第143章 第五个世界(一) 穿到新世界里时, 准确来说,皮仪夏是处于懵逼状态的。 叫叫从若干个待选世界里选中了任务对象的灵魂, 并把他抽取到任务空间里。结果皮仪夏还没来得及和对方搭话,就听到那个人尖声叫了一句:我要让他后悔! 话音刚落,他的灵魂就像是天线接收不灵的黑白电视机一样,猛地动荡起来,很快就变成雪花洒下, 消失在空间里。 灵魂消散后,皮仪夏的面前只出现了一个时间节点。这下更不用选择了,他不得不点了一下, 穿到这个任务世界里。 刚醒来的时候, 他躺在地板上。 皮仪夏撑起胳膊, 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从桌子上放着的电热水壶以及电视机来看,不是古代,也不是星际时代。 叫叫?叫叫?他在头脑里叫了几句。 没有声音。 就像是叫叫升级后的第一次任务一样,叫叫和他再次分开。 不过那次是升级,这次应该是被谁动了手脚。 联想到先前几个世界明显的恶意,想也知道就是那个家伙, 或者是那一伙。 叫叫本身是升级过后的系统, 能把它干扰到这个程度,看来幕后黑手的能量确实不小。 皮仪夏站起身。 很郁闷。被偷了歌曲的那个世界,虽然没有叫叫给他传送世界剧情, 好歹有原主的记忆帮他指引。这次附身的身体一清二白, 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个身体姓甚名谁, 也不清楚他到底要让谁后悔。 鉴于他她它三字同音,皮仪夏甚至不敢确定,灵魂想让后悔的对象到底是男是女甚至是哪个非人类的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有的话。 皮仪夏把每个房间的门都打开,进去查看了一下。 这是一间比较老旧的房屋,面积不算很大。原本是三室一厅的格局,其中一间卧室被改造成了书房,另一个卧室则被改造成衣帽间。 皮仪夏进洗手间里,对着墙上的镜子看了看。 这具身体的皮相仍然上等,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年纪。眼角上挑,肤色莹白,嘴唇嫣红。不过当他闭上嘴时,发现唇边有两道淡淡的纹。 那是长年累月紧抿唇角才有可能留下的痕迹。 这至少说明原主在外人面前大概是一个比较喜欢板着脸的年轻人。 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原主很有可能是单身。一般来说,能够独立生活的男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布置住处。有单独的书房,书桌四周被磨得光滑锃亮,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人们,原主很喜欢看书。 皮仪夏粗粗看过,书架上的书有很大一部分和心理学有关,其他的书要么是刑侦罪案类小说,要么是悬疑小说。有意思的是,和心理学有关的书都相当新,有些甚至连封着的塑料还在。倒是罪案悬疑小说明显被翻了不知道多少次,书页都起了毛边儿,更别提那些折叠痕迹。 看来这类小说是原主的爱好。至于那些有关心理学的书明明原主不感兴趣,为什么买回来那么多信息太少,皮仪夏无法断定,或许和他的职业有关吧。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没有一般单身男人的邋遢。洗手间的柜子里除了常用的男士洗面奶之外,还有一包开了封的男士面膜、用了一半的爽肤水、男士乳液,旁边放着小巧精致的眉夹及指甲刀等。 厨房里有半袋子米,几样新鲜蔬菜。鸡蛋和挂面都放在相应地方,唯独没看到方便面等速食食品。有一瓶红酒,酒瓶旁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红酒杯。没有白酒,没有啤酒。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皮仪夏表明,原主对自己照顾得很用心,并没有因为一个人过而让生活质量降低。 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是在享受着单身生活。 皮仪夏最后去了卧室,在衣架上挂着的外套里找到了原主的身份证。 他终于知道了原主的姓名:皮梧夏。 同时,他还知道,原主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小,其实已经二十六岁。 真是看不出来,从镜子里那张精致又富有青春气息的脸来看,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另外,他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一套警服。 原主是警察?这倒能从一个侧面解释出原主的唇边为什么会有常年板脸紧抿嘴留下的淡纹了。 把警服拿出来后,从里面掉出来一张折叠着的纸。 皮仪夏顿了一下。 警服是被悬挂在衣柜里的,外面罩着防尘罩,看得出来原主对它很珍惜。能和它放在一起,这张纸应该比较重要。 他捡起来,打开看了一遍。 那是一份调令,上面明明白白写着,皮梧夏将从某某年某月某日起调任至中微第一监狱。 皮仪夏颇有些玩味地弹了一下调令。 首先,从职级来看,这份调动属于平调,没有上升,没有下降。 其次,从工作内容看,皮梧夏调动前是X安系统的一个文职人员,调动后直接变成了监狱里的普通警察。 虽说职级相同,只是分工不同。但他穿越这么多回,在类似的任务世界里,从来只听说过狱警想方设法要调往X安单位,却从没听说过X安的调到监狱当狱警。 当然,那些在这个系统内有背景有人脉的除外。 看起来,原主这是被人针对了啊。 难道是因为这样,原主才发布了那项任务? 真要这样,他首要做的就是找出针对原主的人,再进行合理的精准打击。 不过这只是猜测。毕竟他对原主的所有判断都基于有一定证据支持的合理推断。他已经在客厅的台历上看到现在的日期,和调令的日子相去大半个月。想来原主早就去新单位报到上班了。 对原主这种努力想让自己过得舒服安适的男人来说,因为被针对导致工作进行了不合心的调动,愤懑难受都是正常的,却未必到用整个灵魂报复的程度。 那得是什么样的委屈? 正想着,一阵音乐声响了起来。 皮仪夏循着声音找去,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触屏手机,手机被插在一本书下面的插座里充电,难怪他起初没看到。 他拿起手机,看到上面一闪一闪地显示着小程两个字。 小程?皮仪夏猛地想起了上个世界的程远。 不知道这次那个男人变成了谁?那个幕后黑手这么针对他们,那个男人有察觉到吗?会不会也像他这边一样出了某些程度的差错?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接通了手机。 喂?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过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阿夏?听说你请了半个月的假,是生病了吗? 女人的语速很快,给人一种紧迫的感觉。 皮仪夏有些淡淡的失望,低声反问:小程? 很多时候,存在手机通讯录里的名字就是他们平时的称呼。他这么叫,应该没错。 是啊,是我!叫小程的女人没听出来异样,我知道你被韩胖子弄去当狱警实在太委屈了,更别说那边还照着韩胖子的意思直接把你弄去看守男监里的重刑犯。你一向做的都是网络方面的文职,哪儿干过那些粗活啊。可谁叫我们没本事呢?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还是想开一点吧。这样,你明天去上班,这周末我找几个你以前的同事,我们聚一聚,大家说说心里话,怎么样? 皮仪夏一边听着,一边努力从她的话里汲取信息。 看来,虽然不知道原主要报复的人是不是韩胖子,但他被针对调了工作是真的。让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职当重犯看守,这姓韩的还真是怕他不死啊。 只是,以前的老同事聚会还是不要了。听着话里的熟稔程度,小程应该和原身关系不错,她叫来的前同事们应该也差不多。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比较了解原身,他刚穿过来,又没有记忆和剧情在手,一个弄不好就会露出马脚。 我没想不开,皮仪夏根据自己先前搜索屋子时进行的初步判断,一点点控制着语速,和风细雨地说,我这些天生病了,才请了假。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好得差不多,明天就去上班。 小程又跟他说了一会儿,见他心态还算不错,这才放下心,又扯了几句有关那个韩胖子的闲话。 你走之后,他就把徐前安排到你的位置上,两个人天天眉来眼去,看得我们都快恶心死了!呸,那个死胖子,干啥啥不行,要不是仗着他有个当厅长的爹,你又分担了他工作里最难的那部分,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结果他翻脸就不认人,当真是个白眼狼!还说我们X安个个都要素质出众,你身体不行枪法不行,说到底他还不就记恨你当初撞破他的事? 皮仪夏听得云山雾罩,不过他很谨慎地没有贸然开口细问,只是偶尔应和几声。 小程一个人说了十多分钟,这才道:好了,看你心情没受影响,我就放心了。你在新系统好好干,最好一下子升上去,气死韩胖子。 皮仪夏笑了笑,挂断电话。 他在心里把韩胖子三个字重重地划了个圈。不知道任务是不是和这人有关,至少先注意一下。 在联系不上叫叫又接收不到原主记忆的情况下,他打算先摸清形势,找出大部分对原主怀有恶意的人再说。 ※※※※※※※※※※※※※※※※※※※※ 浮上来强调一句:快穿里所有的背景都是架空啊架空!万一有哪位小天使对狱警方向了解比较深的,千万别较真。 第144章 第五个世界(二) 整整一天, 皮仪夏都在摸索原主的身份性格行为处事中度过。除了那个叫小程的姑娘打过电话外, 并没有什么人主动联系他。 第二天,他去了中微第一监狱。 前一天他已经通过网络查到监狱地址。为避免迷路等意外情况出现,他坐公交车去了单位。 下车之后, 他抬头看了看天, 微微吸口气, 这才抬腿朝大门里走去。 他到的时间很早,办公室里没什么人。皮仪夏扫了一眼室内, 见大多数桌子上都放着文件笔本水杯等个人物品,唯独靠门的角落里有一套闲着的空桌椅。 考虑到原主报到之后就一直在休病假, 这套空桌椅应该就是他的。 桌椅就在办公室的门后面, 只要门开着,几乎就把他夹在墙壁那边,视线相当有限。 毕竟每个办公室的人数几乎都是固定的, 人们的位置早就确定好。如果原主想换个好位置,需要把所有的办公室都向合适的方向挪动一下, 收缩桌与桌之间的空间。这就需要原主和其他新同事打交道, 说来其实有助于原主融合到新集体中。 不过以原主被打压的敏感心态,沟通应该是没有的,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这些办公室老人合起来排挤他。 皮仪夏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他一点点将那些办公桌都挪动开, 这才将自己的桌子从门后搬了出去, 又按照其他人的样子把水杯和本笔等都摆好。 等他打扫完卫生, 去开水间打了一暖瓶开水回来时, 就看到一个身材丰满的姑娘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办公室。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4) 皮仪夏对她笑了笑:你好,我是新来的皮梧夏,半个月前来这里报到后,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休假,今天刚刚回来。 那姑娘脸上浮起笑容:你好,我叫李双双。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之前组长突然叫我们搬套桌椅回来,我们就猜着是要来新人,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帅气。 皮仪夏略微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我昨天有点儿失眠,今天早晨起得晚了些,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过来了。现在我要去外面买点早餐,你要不要顺便捎点? 李双双的笑脸更加真诚了,嘴里客气着: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初来乍到的,还要你帮我们跑腿。 手却很诚实地摸向了随身背着的小包。 都是顺便,不费什么事的。皮仪夏接过钱,又问,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没有,你看我这体型就知道,我这人好养活,一点儿不挑食,李双双说着,又强调一句,你去门口右边的老王家早点铺买,他家的东西干净还实惠。买的时候报我的名字,他能多加不少料呢。 皮仪夏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 老王家早点铺的生意相当不错,他排了一会儿队,这才轮到。 要点儿什么? 皮仪夏点了一堆的油条包子,又叫了几杯豆浆,特意说了李双双的名字。 原来是那丫头啊。店主抬头扫了他一眼,新来的吧?行,我记得你这张脸了,以后你来时,我都给你大份儿。 皮仪夏一边道谢,一边提着重重的两大袋早餐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又到了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近五十岁,花白的胡子,稀疏的头顶;另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魁梧高大,两人都穿着警服。 李双双也已经换上了警服。 皮仪夏把早餐放到桌上,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中年人扫他一眼:新来的? 皮仪夏少不得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你就是那个各方面都不行的皮梧夏?中年男人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句。 李双双对皮仪夏的印象很好,见他有些尴尬,立刻开口解围:大刘,你说什么呢?哪儿听来的闲话,就搁这儿乱讲。 大刘并非有意针对,只是他在X安系统内部有朋友,几天前在一起聚会吃饭时听他朋友提了一嘴,就记在了心里。 他朋友说最近有同事从X安调到了他们监狱这边,说那小子明明是行政编制,可干啥啥不行,最后只好调他去干事业编制的文职工作。对警-察来说,这种工作内容的调动极其罕见,意味着其人工作能力极其低下。 大刘听了之后还不满地加上一句:那调我们监狱系统干什么?当我们这里是收垃圾的啊? 刚刚见到皮仪夏时,见到这小伙儿精神有朝气,看着又有眼力劲儿,他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结果一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他才大大惊讶了。 李双双一开口,他知道自己鲁莽,赶紧解释了几句。 说话间,又有几个同事进来,都是男的,基本在三十岁左右。 其中一个见到已经坐在桌边的皮仪夏,问道:这是新来的吧?为什么没穿警服? 李双双笑道:这不是给你们买早餐去了吗?哪有时间啊。快吃你的吧,等下我领小皮皮去换衣间把警服换上就行。 小皮皮真没几个人这么叫过他,感觉还不如连名带姓地叫呢。 第一天上班,皮仪夏很快就融入到了新同事里。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看他,起码见面时脸上都会带笑,说话时和颜悦色的。 尤其李双双,带他去熟悉工作环境和日常时,还朝他大吐苦水。 忙,累,还烦。尤其每天对着的那些人,什么样儿的都有。有的犯人看起来老实巴交,手底下黑得很,心肠也坏得很,要是不跟他们保持距离,说不准就会吃个哑巴亏。其实我挺羡慕X安的,里子面子都有,虽然都是穿警服的,跟我们一点儿都不一样。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调到这儿来。 皮仪夏笑了笑,没吭声。 据他推测,原主本来也不愿意调动。 等环境熟悉得差不多,李双双提醒皮仪夏:你虽然报了到,可还没去那边打招呼吧?她的头朝另一边的狱长室微微偏了偏,去确认一下分配的工作内容吧。 皮仪夏点点头,对她笑道:好的,谢谢提醒。 中微县,名字恰如其分,就是位于华国中部的一个相当微小的县城,接近于十八线的小县城了。中微第一监狱不在县里,而是城郊一个和乡下接壤的地方,只有一路公交车通往这里,道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一到下雨天,路上更是水坑遍布。 中微第一监狱,虽然有第一二字,在规模上却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监狱。不过这个监狱里关押的大多是重刑犯,因为中微县地形很特殊,四周被沙漠包围,平时居民和外面城市的联系不是很多,重刑犯们想越狱更是难上加难就算逃出了监狱,也逃不出沙漠,早晚渴死饿死。 就像小程说过的,皮仪夏的工作内容就是看守重刑犯。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罪大恶极,有的甚至没多久就要被推上法场。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皮仪夏还是在接到工作的第一天就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走了个遍儿。他怕那个男人会不幸成为其中的一个。 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要想办法把他的男人救出来。 两人相处好几个世界,他相信这个男人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要是真被关起来,百分百冤狱。 还好,他的担忧没有成为现实。 他手底下分配的犯人有涉黑的涉毒的,还有杀人放火的,眼神有的阴鸷有的凶狠,却没一个像那个男人一样坚定果决有正义感。 皮仪夏悄悄松了口气。 他转身要离开时,最边上的单人牢房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小警-察,你过来! 他扫了一眼。 是那个据说相当有名气的涉黑者。 皮仪夏没理他,仔细将锁锁好,走了出去。 一般来说,狱警的工作其实很乏味。在这个时空,科技虽然不像星际时代那么发达,不过生活中的很多方面都已经数据化电子化。 狱警们基本有一半的时间要坐在监控室里,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偷懒摸鱼。监控室里的网络只走内网,甚至连手机都要关机上交。坐在里面的人只能盯着那些显示屏,一旦有点儿小溜号,就被无处不在的监控头录下来,取消先进扣钱扣奖金,其实也和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差不多。 李双双曾跟他说过,刚进入警察系统时,她只是一个体重不到九十斤的软妹子。结果几年警察生涯干下来,她硬生生变成了现在的一百二十多斤。没办法,不让偷懒不让溜号不让干别的,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那里,为了不犯困打瞌睡,她只能不停地往嘴里塞吃的。 在这些新同事里,李双双是跟他相处最好的。这是个有点儿大大咧咧的姑娘,说话做事都很直率,看着没什么心眼。 真是可惜了,李双双再一次用惋惜的眼神看着他,你说你好好的X安不干,跑到狱警这里来干什么啊?别的不说,就看你这颜值,这身材,哪怕什么都不干,只要往街边一站,就有无数小姑娘自发为你拍照上传,到时候你也成为我们警察界的网红了呢。 ※※※※※※※※※※※※※※※※※※※※ 刚刚码字,还剩几百字码完时,接到医院里母亲的电话,说父亲马上不行了,叫我赶紧过去。 老公立刻开车送我过去,到那边时发现虚惊一场。刚刚回来后才把剩下的字码完。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祝各位追文的小天使元宵节快乐! 下面是感谢时间: 感谢阿脉童鞋的地雷。 第145章 第五个世界(三) 皮仪夏很快就适应了狱警的生活。 以前在某个时空中, 他时常看香江的警匪片。里面的警察非常神气,哪怕是狱警, 都腰间挂着橡胶棍,心情不好时就去狱里转一圈,看谁不顺眼就狠揍一顿出气。 可是真正当了狱警之后, 他才发现狱警的生活并不是如此,起码中微县的狱警就不一样。真要分个级别的话,大概是领导和犯人们位于金字塔上方,而狱警则生活在最底层。 像香江片里那样让犯人去干重体力活进行劳动改造?不存在的! 犯人们都是吃好喝好, 时不时还在安排下出去晒晒太阳放放风,活得别提多滋润了。倒是那些狱警们,工作乏味,年节无休, 好不容易排到一次轮休,万一单位有事, 一个电话过来,就是一次无理由无补贴的加班。 平日里上面五天一小检, 十天一大检, 领导们动动嘴, 这些狱警就额外增加不少工作量。年初报告,年尾总结,再加上各种各样说是自愿实则强迫的奇葩捐款, 以及上级领导变着花样的罚款 要不是不会种地,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混?李双双叹气, 我男朋友比我好点儿,是个法警,可也好不到哪儿去。有时候我们特羡慕以前的农村同学,人家回去种地,都不少挣,还不受气,腰板挺得溜直,哪像我们。 李双双说着,往嘴里塞了根薯条。 她的法警男友叫冯鹏,上次同事聚餐结束时来接过李双双,皮仪夏见过他。 身板挺拔,行为举止一看就是队伍里的人,和普通人并不一样。 冯鹏对皮仪夏的印象很不错,两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却互留了联系方式。 看到对面推着自行车过来的冯鹏,皮仪夏微微点头示意:过来了? 是啊。约好了和双双一起出去吃点儿东西,再看个电影。冯鹏笑着说,难得我和她都能按时下班,没有加班。 确实挺不容易。皮仪夏应了一句。 李双双今天穿的是件淡黄色的外衫,下面罩着条白色裙子,头发重新梳过,还特意抹了点儿淡淡的唇膏,看来很是期待这次聚会。 小皮皮,一起去吃东西啊。李双双不忘对皮仪夏挥手。 皮仪夏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去俱乐部,有时间再约吧。 唉,真是不明白你,我们都是狱警,你干嘛还非要练习枪法呢?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的范良?你这几天手指头都磨出伤口了。李双双跳到了冯鹏的后座上,嘴里还不忘唠叨着。 皮仪夏笑了笑,没吭声。 中微县虽然小,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有一间枪械俱乐部,可以供人在里面进行实弹射击练习。据说这间俱乐部的老板有后台,和X安系统建立了合作关系,可以供警校生和其他人练习枪法。 当然,价格并不便宜。 皮仪夏早在上两个世界时就决心把枪法练上去。不过星际时代的枪械先进太多,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倒是再之前的那个世界和这里类似,枪械方面也有共通之处。 原主长相精致,一看就是很会生活的人。但他的指间有些许旧伤,这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摸过枪的皮仪夏一眼就看出那是新手练枪留下的。 旧伤并非一处两处,这起码证明了,原主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求上进,什么都不行。 皮仪夏在房子里仔细找过,果然在抽屉的最里面角落里摸出一张枪械俱乐部的会员卡。 从会员卡的背面简介上来看,俱乐部的会员分为白银、黄金、白金、钻石四种,其中白银收费最低,钻石最高。 原主办的就是白银VIP。 可惜从会员卡被搜出来的位置看,原主大概练了一段时间枪械后,没有明显进步,以至于灰心丧气,不再去俱乐部,连卡都扔在角落里吃灰。 有前两世的底子在,皮仪夏用几天的时间渐渐熟悉了这具身体,逐渐找回以前打枪时的感觉。 看在俱乐部的教练员眼中,这就是他天赋奇高的明证。明明第一天来时对枪还很生疏,恨不得把枪一点点拆开来研究,打靶时更是偏到了十万八千里。结果没多长时间,竟然就有了很高的准确率,还可以打移动靶了。 皮先生,您的进步真大。眼看皮仪夏打空了手中的枪,没打算再继续,他走过去笑着说。 不管怎么样,尽量把关系搞好总是没错的。 最近俱乐部的生意不太好,虽说有X安系统那边的合作支援,但这种行政单位向来结算困难,再说他可听表弟提过,最近中微这边警务系统的动作挺大,警务人员紧缺,怪不得连他们这里也冷清了不少。 能留住的客人当然要全力留住,好歹这也算他的年终业绩呢。 更何况,他有次无意中路过老板办公室,听到老板在和什么人谈工作,他走过去时听了一耳朵,老板似乎有意要把他们这些教练员按工作成效排序,把结果汇总到年终奖金里。 工作成效如何排序?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从他们这些教练员手底下抽人,进行枪弹比赛呗。 比赛的前三名还有奖品和证书发放,这应该也是老板看最近生意不好后采取的对策。 皮仪夏对他点点头,转身去了更衣室。 这间俱乐部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客人来练枪时不但有更衣室使用,还有专门的贵宾室以及贵宾练枪室向不同层次的VIP开放。 皮仪夏仔细洗去手上残余的火-药,又用清水拍了拍脸,涂了点儿润肤乳,这才换了外套,走出门去。 初来乍到,他总不好和原主表现得太南辕北辙,以免被曾经和原主接触过的人看出破绽。 刚一出门,皮仪夏意外地看到教练员竟然跟过来,就守在他门外。 这是有事找他? 这个教练员叫林涛,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到皮仪夏注意到他,林涛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皮先生,你枪法最近进步这么大,看起来相当有天赋,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俱乐部举办的比赛啊?他问。 皮仪夏偏头看了看他。 林涛并不是原主的教练员。原主弃练以后,他当时的那个教练员有了更好的工作选择,就辞职了。 林涛是皮仪夏来俱乐部后分给他的新教练。 如果这人以前教过原主,肯定不会说他有天赋之类的话。 不好意思,不太感兴趣。皮仪夏直截了当地说。 原主在为人处事方面比较耿直,不然也不会被人针对,硬生生从X安调到了监狱系统给人当老妈子。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5) 皮仪夏这种应对并没什么问题。 林涛噎了一下,不死心地还想再劝,皮仪夏却已经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远。 嘿!小林!你怎么在这儿?走廊另一边转过来一个人,远远地冲他打着招呼。 林涛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同事许辉,不由心里大叫晦气。 许辉是俱乐部里的老教练员,当初俱乐部刚建时,他是第一批进来的。后来那些老教练员们大多离职,只剩下他还在这里呆着。 因为资历是教练员中最老的,许辉平日里惯常喜欢摆些架子,跟其他年轻教练员们讲一些想当年的事儿。这两年,他还仗着干的时间长,抢过几回其他新教练员的客人。 俱乐部刚成立时,专注于和X安的合作,许辉就时常去私下打听,在X安派人来练习时,专挑一些基础不错性格也好的人。剩下的则丢给其他教练。 后来俱乐部开始对社会开放,又有了VIP制度。许辉忽悠自己手下人冲钻石不成,就盯着其他人手里的钻石VIP不放,还真让他钻空子撬过去两个。 要知道,办得起钻石VIP的可都是富豪一级的人物,根本不差钱儿,平日里给的小费就是他们工资的几倍,更别提跟着这些人说不定还能拓展人脉,有更好的出路。 一心往钱眼儿里钻,许辉干脆把手上那些警务人员的练枪名额都硬是塞给了其他教练员,只挖空心思想收些手脚大方的客人。 没想到老板竟然有了新想法,打算给教练员们也评评级。要知道,那些不差钱的主儿都任性得很,玩枪就是个消遣,谁会真刹下心来学?真要靠这个评级,许辉怕是年年得排到倒数去。 富豪们玩儿归玩儿,可都是好面子的人。要是他们看到自己的教练竟然是俱乐部里最差的一个,结果怎么样,用脚趾头也想得到。 他们花那么多钱办卡,不是为了让个垃圾陪他们的。 其他教练员看热闹似地想瞧许辉怎么应对,许辉自己心里也着急。他思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在钻石VIP之外,再收几个玩枪的高手进来。 现在的客人都有各自的教练员,自从部里说要给教练员评级后,大家对自己手里的人都看得死紧,轻易不向其他人透露。尤其他们已经了解了许辉的本性,再想从这些人手里抢人,很难。 可他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X安系统里他有熟人,拜托他们找几个枪法好的警-察过来并不难,哪怕只当白银VIP都没关系。 他就不信,做了两手准备的他,还能输给别人? ※※※※※※※※※※※※※※※※※※※※ 前几天看到湾仔水饺创始人过世的消息,决定有时间一定要买几包回来尝尝。报道里说湾仔水饺多好多好,是速冻水饺里最好的,就是价格小贵。 大家元宵节快乐!有吃元宵吗?有看花灯吗? 第146章 第五个世界(四) 皮仪夏拒绝了林涛的邀请, 就把比赛的事抛到脑后。 他自认并非真有什么天赋,无非是前两个任务世界的积累, 尤其他做皮桑夏的那个世界,和枪的缘分始于那部枪战片,却因为做事认真的性格一直坚持下来。 不论皮桑夏还是皮斯夏,用相应世界的枪,都能准确命中十环, 不管是固定靶还是移动靶。 之所以他的枪术总等级迟迟到不了S级,没有成为枪神,无非是他穿越的任务世界还不够多, 没有通晓每个世界的所有枪型, 不管是老旧型号, 还是未来的高科技枪。 哪怕皮梧夏本身的底子不行,有他的经验和韧性在,枪法已经渐渐回到正常水准。 在他看来,用几个世界的积累去和这个时空的人比赛,进行竞争,总有点儿胜之不武。 说起来, 原主在枪械俱乐部办会员, 为的是悄悄把枪法练好,为自己正名。 皮仪夏这段时间旁敲侧击,根据得到的信息片段连蒙带猜, 再加上周围的环境和大背景, 基本已经推断出原主的成长经历。 从小是个孤儿, 在孤儿院长大,人很争气,X安大学毕业之后以优异成绩考到了系统内。兢兢业业干了几年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主动要求下放基层,于是来了中微县。 中微县由于环境原因,县里发展一直跟不上。不过同样是环境原因,它一直是华国约定俗成的重刑犯及死刑犯的关押地。 皮仪夏推测,原主来到这里时,大概是带着一腔热血来的,想干出点儿成绩来。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原主并非什么人精,在中微县人生地不熟,人又敏感了些,估计一开始很是吃了些苦头。 说不准还得罪了一些比较有人脉有背景的同事。 比如说他刚穿过来那天电话里小程说的韩胖子。这个人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从X安系统弄到监狱,这是得有多恨他? 扯远了。刚到中微县时,原主负责的还是普通日常工作,因为种种原因,当然主要还是人事原因,他一个行政编制的竟然被安排去干事业编制的人才做的文书文职工作,很明显被人穿了小鞋。 原主曾努力想改善过目前的状况,从他办俱乐部的白银会员卡以及手指上的旧伤就能看出。可惜他的努力不被人承认,再加上看他不顺眼的人势力不小,他还是被从X安踢了出来。 原主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崩溃的,不然不会成为他穿越过来的节点。 至于和原主有过节的人,除了那天小程主动吐露的韩胖子外,目前他还没查到第二个。 中微第一监狱是他的新单位,原主再不会来事儿,总不至于报个到的工夫还能得罪什么人。 看来还是得和原来的那些同事们见个面,聚个餐,从她们嘴里套点儿话出来。 穿过来这么长时间,他自认已经对原主的性格揣摩大半,光是吃个饭,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就算偶有穿帮,难道还不行人到了新单位之后,新环境下有所改变么? 皮仪夏想着,翻了翻台历。他们监狱系统一个月只能休一天,还得随时待命,一旦有什么变故,就要无偿回来加班。 明天就是皮仪夏本月的假期,他下班时没收到什么临时通知,就给小程打了电话。 吃饭?小程惊喜地说,你终于想开啦!看来在新单位工作得不错。行,没事儿,等下我就通知大刚和铁子他们,你放心吧,明天我们一定到! 第二天,这些以前的同事们果然聚到了一块儿。 不过,不只是他们,就在皮仪夏到达饭店之前,叫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皮仪夏总算再次联系上叫叫,不由又是开心又是担心,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上次叫叫升级时进入新世界和他先后脚,相差不过一天。结果这次竟然差了近一个月,说是升级导致实在勉强。 再说叫叫除了最开始吞过两个不怎么样的系统外,后面这几个世界基本没再碰到过和它类似的能量,怎么可能突然又升级了? 穿越过程中受到不明能量的袭击,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摆脱掉它,叫叫叹息着说,真是见了鬼。 不明能量?其它系统吗? 不清楚,叫叫气哼哼地,我能感到那股能量和我差不多,但明显冲着我来的。如果是想吞噬我,在任务世界里不是更好下手吗?我感觉它是想把我撞出预定轨迹,阻止我进来这里。 那你没受什么伤吧?皮仪夏关心地问,要不要我帮你什么? 我先自检一下叫叫说了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再度响起来,运转程序没什么大问题,我再导入剧情试试。 好。皮仪夏隐约松了口气。 叫叫出现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相对来说,它能带来的各种便利反倒是其次了。毕竟一人一统相处了那么多个世界,关系早就进化成了无话不谈、彼此信任的好朋友。 好朋友出事,皮仪夏不可能无动于衷。 好了,剧情已经导入,小主儿可以查看一下。叫叫说。 皮仪夏的思想沉浸在脑海里,果然像以前那些世界一样感到自己脑中多了些东西。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东西总没办法顺利展示出来。 眼看要到达目的地,他不得不暂时放弃。 叫叫,不行,剧情虽然导了进来,可我看不到。他说。 啊?怎么会这样?叫叫惊讶地说,很快就找到了原因,一定是我被袭击时,数据流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错乱。因为错误较小,我没能及时发现。 那就等回去再说吧。皮仪夏说,心里倒不如何失望。 毕竟这次聚餐订在叫叫出现之前,他早就想好在席间如何应对种种可能出现的意外。 只是叫叫发生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它的存在。毕竟叫叫是系统,不是人类,他没法用常规思想去衡量猜测。 进了饭店门,皮仪夏抬头看过去。 现在是饭点儿,大厅里摆着的十几张桌子边大多坐着人,一看扫去相当陌生。 看到角落里坐着的四男一女时,他突然一愣,因为脑中那部分之前怎么都看不到的剧情猛地动了一下,缓缓地有资料浮现出来。 小程:大名程楠楠,性别女,中微县X安局科员,枪法F。资料后面紧跟着的是她和皮仪夏相处过的种种。 资料的传送有延时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的目光落到程楠楠身边的男警员身上,又一部分资料被打开。 大刚:原名张刚,性别男,中微县X安局科员,枪法F。后面同样跟着以前皮仪夏在X安系统内时两人打过交道的场景。 接下来,他看一个,新资料就出现一份。 皮仪夏终于确信,应该不是传送的资料被延误了,而是不知怎么,那些本应该一览无遗的主世界剧情变成了被动响应方式。只有他看到目标,才能了解到与之相关的剧情。 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皮仪夏又看了看其他桌子上的客人。 没有任何新资料出现。 果然是这样。 皮仪夏松了口气,一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叫叫,一边带着看到熟人的笑容向程楠楠她们走了过去。 叫叫听了他的话后,赶紧进行针对性的检查,等这次聚会结束,它也找出了自己的问题。果然是程序在被攻击时有了某个数值的改变,才导致这种情况。 坏消息是这个改变是不可逆的,它无法自行修复。也就是说,整个世界里皮仪夏都只能保持这种状态。当然,也有好消息,那就是被改变的数值仅属于这个任务世界,等他们退出以后,异常将不再存在。 它把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告诉了皮仪夏。 皮仪夏也把自己先前对原主的推测以及刚刚从几位前同事那儿得到的消息和叫叫做了大致交流。 小程大刚她们和原主的关系都比较不错,但并没达到好朋友的地步,只能算是好同事。刚刚那些人酒喝得多了些,嘴上没了把门的,让皮仪夏在展示的新资料之外,又从他们嘴里套出了一些剧情上没有的细节。 比如说在皮仪夏推测中有人脉有势力的韩胖子竟然是个同-性-恋。当然,在当前社会大背景下,gay的存在还是比较小众的,大多数人并不认同,很多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 再加上身在X安系统内部,韩胖子要是不想回家吃自己,肯定不能大张旗鼓搞这个,否则就是授人以柄。 事实上,要不是韩胖子盯上原主后,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各种言语暗示,原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是这种人。 说起来,韩胖子虽然胖了些,已经三十多岁,但毕竟有地位有权力,又一直没成家,原主要真对他有意思,两人搭伙过日子,只要平时注意点,不是不可能的。 可原主这样的精致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韩胖子呢? 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 后天考科二,自我感觉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第147章 第五个世界(五) 韩胖子或许对原主有几分真感情, 并不是简单的玩玩而已。因此被拒绝后,他并没有立刻报复, 而是今天找借口跟原主吃顿饭,明天给原主送点儿关心温暖。 原主没被他的行为打动,他进一步,原主反倒退两步,有种越想拉近越疏远的感觉。 韩胖子这才由爱生恨, 或许还觉得原主不识抬举,于是借口原主工作能力不突出,把他调去负责文职工作。 原主心知肚明他是借机报复, 忍气吞声了一段时间, 还是受不了委屈, 跑去韩胖子办公室质问对方。 韩胖子正在翻看一份文件,见他进来,挑了挑眉。 你觉得你业务水平不错? 是的!原主愤愤然回答。要知道,自从他来到这里,韩胖子的一大半工作都是他代劳,最终韩胖子签个名交上去就行。要是他干得不好, 韩胖子会放心用他? 好啊, 韩胖子扯了下嘴角,将手中的文件翻过一页,我这里正好有一份上级下来视察的通知, 既然你这么自信, 我在展示那里把你也安排上去, 怎么样?如果你能在领导面前表现优秀,我当然会重新考虑你的工作。 好!原主听说有上级领导在,立刻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韩胖子再厉害,总不能一手遮天。在更高级别的领导面前,只要他表现得好,韩胖子也只能熄火。 简单如他,甚至没想看看韩胖子手里的文件到底是什么内容,也没意识到韩胖子说的是重新考虑,而不是一定改变他的工作内容。 结果在领导视察前夕,他才偶然在其他同事那里听说,这次要展示的是X安系统内部人员的手-枪射击成果。 韩胖子既然看上了他,当然把他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他枪法连普通同事都比不上这一点。 原主明知韩胖子故意整他,这时候再退缩已经晚了,只能咬牙私下里坚持练习,这才是那张枪械俱乐部白银会员卡的由来。 可惜他练得再用功,效果却微乎其微,再加上内心紧张,展示时竟然脱了靶,丢了大丑。 等上级领导走后,韩胖子转头把原主叫到办公室里,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自己在一起,韩胖子会负责跟上级领导解释原因,把这次的事儿圆过去;要么原主就等着卷铺盖走人。 原主不是没犹豫过,可看到韩胖子那张泛着油光的圆脸,他实在忍受不了,一转头就走了。转天他就接到了调到中微第一监狱的调令。 中微第一监狱的监狱长姓何,是个循规蹈距的人,平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接到调令,他第一反应就是跟原主的前任领导了解一下这个人怎么样。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6) 总不能弄个刺头来给他添堵吧? 可想而知,韩胖子不可能说原主的好话,甚至还跟何监狱长隐约透露说原主可能是个同-性-恋。 何监狱长皱着眉头挂断电话,在原主来报到的当天就言语敲打了对方一顿。 原主不知道中间原委,只以为新领导看不上自己,对自己有意见,原本低落的心情更加郁闷,甚至有了厌世的情绪。 他直接就跟何监狱长请了长假。 何监狱长虽然给他批了假,心里对这个新下属的印象更差,认为他是不接受自己的敲打才这样。 毕竟据何监狱长了解到的情况,原主的身体素质比较文弱,但还没到一病不起的程度,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那么长时间的假期? 叫叫听完皮仪夏的分析后,气愤填膺。 宿主,这个韩胖子也太欺负人了,搞他搞他!它嚷嚷着。 哦?这么说,你知道原主说的那句让他后悔指的是韩胖子?皮仪夏问。 叫叫的气焰立刻弱了下去:那倒不是。 叫叫,每个任务世界,我从来只做两件事,一是完成任务,任务之外的事情绝不理会;二是合理规范自己,充实完善自己。当然,自从你升级之后,这两点之外,还要加上找到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皮仪夏和系统心知肚明。 事实上,皮仪夏虽然和他在这几个任务世界里世世相处,男人的名字每一世却不相同。皮仪夏觉得,那个男人肯定有本名。 在知道本名之前,他只能用那个男人指代了。 除了这三件事外,我不会再做多余的事。皮仪夏最后说。 韩胖子固然可恶,原主的应对也不能说毫无错处。皮仪夏甚至觉得,原主下放到基层应该有其微妙之处,不然一个在上级单位锻炼了好几年的人,怎么可能连那么简单的办公室斗争都搞不定,最终被人踢出了X安系统? 这倒不是所谓的受害者有罪论,皮仪夏带着任务而来,这个世界的剧情出了差错,只能靠他自己一点点摸索,他得先找出所有对原主怀有恶意的人。 这些人里肯定包括韩胖子,不过下放基层前的经历同样重要,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任务目标? 只是在对新工作游刃有余之前,他暂时没时间关注原主几年前的过往。 第二天,皮仪夏去上班时,看到和他同办公室的那些同事们都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皮仪夏奇怪地问。 明明先前还好好地。 上面下来文件了。李双双打了个呵欠,目光呆滞地说。 其他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后背简直弯成一道拱桥。 下来的文件给他们压力这么大吗? 和我们的切身利益有关?皮仪夏有些好奇地问。 说彼此系统相关,所以上面的人一拍脑壳,就打算给我们这些相关系统的人举办一次联谊比赛,美其名曰让我们增进了解,加深和兄弟单位的感情。李双双回答。 艹,隔壁的大刘爆了句粗口,屁的兄弟感情,什么叫相关系统?我们这是监狱系统,他们那是X安系统,哪来的相关?X安发奖金加假期给福利时不说想到我们,这时候知道我们有兄弟情了?我看就是闲来烧得慌,想跟我们面前秀秀他们的枪法! MD不要脸!还好意思说什么让我们以范良为目标,多多努力。说得好听!中微第一监狱自成立以来,也就一个范良!另一边的老董接了一句。 皮仪夏眉头动了动。 他记得先前在哪里听过范良这个名字。 范良是谁?他问。 哦,你以前不是我们监狱系统的,不知道很正常,李双双见有八卦可聊,总算振奋了点儿精神,我们这中微县,说是与世隔绝也差不多。以前警力特别紧张,现在呢,也没好到哪儿去。说起来我们狱警的待遇是垫底的,反倒工作量排第一位 说到这儿,她意识到自己跑题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话题扯回来:范良以前也是我们监狱系统的人,那可是传说级人物。虽说是狱警,一手好枪法出神入化,估计当特种兵都合格。后来据说有一次,给一溜二十几个死刑犯行刑,执行枪决的法警人数不够,范良就以狱警身份顶上去了。 皮仪夏跟听神话似的。 还有这种骚艹作?狱警当法警用? 经历这么多世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不过他倒是知道,有些特别落后的小地方,或者民风彪悍之地,会有些约定俗成的规定,就算中央下发的指示,到这种地方都要依具体情况而定。 大刘愤愤地说:范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哪怕活到现在,我们也得叫他声爷爷吧?别说我们,就算他们X安,又有几个人能赶上范良的? 结果明明是他们的光荣人物,在相关系统的人口中,反倒成了奚落他们的工具。这让他们怎么憋得下这口气? 可惜,中微县第一监狱的狱警普遍算是文职,平时盯监视器屏幕或者巡查都行,真要论到枪法,算是菜鸟中的菜鸟。 监狱确实有专门的枪械室,可那在大刘看来,就是摆着好看的。他们去巡查监狱时,身上戴的不是枪,而是电-警-棍。 你不知道吧?老董转头看向皮仪夏,脸上似笑非笑,我们狱警的枪里面,装的子弹是空包弹,除非距离足够近,不然根本打不死人。 说白了,就是样子货。 就算这样的样子货,也不是时时都能用的。真到了非用不可的时候,还要先去请示领导,有领导批准签字之后才能取枪。 这种情况让他们怎么练枪法?练了又有什么用? 平时被领导踩,被犯人踩,现在所谓的相关系统也能踩我们一脚。当个狱警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大刘抱怨着。 抱怨归抱怨,上面下来的文件,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蚂蚁除了听命执行,还能怎么样? 看着吧,X安那些孙子,赢了还不定怎么嘲笑我们呢。他又加上一句。 其他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皮仪夏把自己捋好的剧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面露迟疑地说:说到和兄弟单位比赛,我倒是觉得,X安那边也未必愿意。 他这么一说,李双双眼睛突然一亮:对哦,小皮皮,你以前就是X安的,对那边比较了解,不如你来说说,那边情况怎么样? ※※※※※※※※※※※※※※※※※※※※ 今天机械键盘到货了,樱桃红轴。用着感觉比一般键盘要软,或许是我还没适应的关系?先用几天看看。 第148章 第五个世界(六) 还行吧?皮仪夏以不确定的口吻说。 他穿过来时并没有得到原主的记忆, 就算和叫叫会师,世界剧情也是被动触发式的。先前他得到小程那边的个人资料, 枪法一般都是F,仅有一个F+。据后来叫叫解释,F级别的枪法仅比入门高一点点,这种当然算不上好。 不过考虑到不论X安还是狱警都不能自主持枪,一般的小民警解决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这个级别的枪法大概已经算可以? 李双双她们倒没觉得皮仪夏藏私,毕竟她们私下里听领导说过,小皮皮的枪法就是恶臭那个级别的, 因为这样才被踢到他们中微第一监狱来。 靠这种人看枪法, 估计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十枪十环是好,十枪一环是还行,毕竟不管怎样也比展示会上脱靶高得多。 李双双拍了拍皮仪夏的肩膀,很是仗义地说:放心吧,小皮皮,有哥哥姐姐们在, 用不着你上场。这次联谊比赛, 咱就算输了结果,也不能输了声气,是不是? 就是!大刘在一边说, 那啥, 小皮皮, 到时候你就负责帮我们递个毛巾送个水啥的就行。 这人就是这样,不太会说话。明明是一片好心,要是那些话落到过于敏感的人耳朵里,指不定就多想。 皮仪夏对他笑了笑。 大家的善意,他都体会得到。说起来,自从来到这里,他们对他很是照顾。虽然这有他一上班就有意交好其他人的因素在里面,起码说明这些人都不算难相处。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晚上下班,皮仪夏再次去了枪械俱乐部。 他已经和这具身体比较契合,接下来他打算试一下速射。 速射,顾名思义,就是在规定时间里射完规定数目子弹的运动。比如说奥运会上的速射,分为手-枪和步-枪两种,采用的都是国际射联公布标准的电子靶。当然,速射除了速度外,看的也是质量。如果成绩不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也没用。 平时军队里也有速射的项目。相对奥运会上表演意味浓重的项目而言,军队里的速射更注重实效性。 像侦察兵百米运动速射。一百米的距离内给出三十个不停移动的射击靶,侦察兵要在一分钟之内越过各种障碍同时打掉它们。如果像平时射击那样站着不动,慢吞吞地瞄准开枪,运气不好的话一分钟内连一个都打不掉。 这个考察项目考验的并不仅仅是射击速度,还有军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以及各方面的综合素质。 有意思的是,这个枪械俱乐部里竟然有专门类似的场地。 当然,皮仪夏还没打算直接挑战这一项。他和原主的身体磨合得差不多,正因为这样,他才越发感觉到原主的身体确实有些孱弱。 不说别的,一开始练习枪法时,普通小口径的手-枪后坐力就得让他缓半天。这几天算是好了些,但想进行百米速射还差得远。 他打算先像奥运会上那样,站着在规定时间里射完五发子弹。 在自己专门的更衣室里换好衣服,他把所有东西都锁好放起来,这才拿着钥匙出来,去了射击室。 林涛见到他来,立刻跟了过去。 这个教练对说服他参加俱乐部比赛还抱着微薄的希望。虽然这个学员的短板比较明显,那就是身体素质比不过当兵的。可他们只是组织一些爱好者进行参加,据说爱耍心机的许辉倒是拉了几个X安的当外援,毕竟没有真正的军人参与,用不着考虑那么多。 几圈速射下来,林涛见皮仪夏的五发子弹最开始还要八秒左右,最后或许适应了,竟然两秒内就完成了五发速射,还枪枪十环,饶是亲眼所见,仍然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这,这真的有些夸张。 要说别人有这成绩,他并不惊讶。 可皮仪夏的枪法,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 最开始时,这人甚至会打脱靶呢。 这种人竟然志不在枪械,真真是让人遗憾!林涛想说服他的心更热切了。 皮仪夏对他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回了更衣室。 今天状态确实不错,但只有他知道,最后一波速射下来,他现在的整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自穿过来后一直有坚持身体锻炼,不然练枪就是个笑话。 那个林涛眼看前面就是更衣室,不由开口。 什么?皮仪夏回头看他。 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参加我们俱乐部的比赛吗?林涛问。 不考虑。 为什么?单纯是没兴趣?我觉得以你的枪法,不参加真的很遗憾。林涛开始刨根究底。 没兴趣是一方面,皮仪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教练,据我所知,参加比赛的应该都是对这方面有爱好的普通人吧?你觉得我进步大,可能因为我工作和它沾了边儿,平日里耳濡目染地。我觉得和那些爱好者竞争,对他们太不公平。 这话半真半假,拿来糊弄人倒是足够了。 林涛眼睛一亮。 你觉得,你是系统内的人,和其他人比不公平?那X安的呢?他们也是系统内的啊。林涛有些急切地说。 皮仪夏顿了一下:俱乐部的射击比赛里有X安的人? 这倒真是奇了。 他没想到X安的人闲成这样,还有时间来这里参加射击比赛? 他不由想起那天聚会时看到的一溜F。 有,林涛见有门,立刻点头,你不知道,我们俱乐部里有个叫许辉的教练,他认得的人挺多,据说X安里有熟人,还真叫他拉过来几个。 据说那几个人枪法都是X安里出名的好。 本来许辉是打算把他们几个当成一支奇兵,在比赛当天闪瞎其他比赛者和教练的眼,没想到那几个X安的自己大嘴巴,去办会员时直接把职业什么的全兜底儿说了。 虽然他们没明说是冲着比赛来的,可谁都不是傻子,看看他们身边站着的许辉,再想想他们办会员的微妙日期,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可惜其他教练虽然有人脉,和枪支有关的许辉还是独一份儿。那些人只能一边在心里暗骂许辉小人,一边还得挤出假作不经意的笑脸。 简直心里眼里都在滴血好吗? 皮仪夏心里动了一下。 他想起李双双曾经问过他X安那边的情况,他因为不太了解,没有多提。 新同事们对他不错,如果可能的话,他确实想回报一二。 要是那几个参加俱乐部比赛的人真是X安系统里枪法中的佼佼者的话,跟他们比赛不但能增加自己对枪械的了解,也能趁机摸摸那些人的底儿,回去透露给李双双他们。 他一边想,一边朝不远处的更衣室继续走。 林涛大步跟在他身后,边走边急切地问:怎么样,皮老弟,要不要参加?奖品很丰厚的。你看你天天在这里练啊练,也没个参照,真不想和那些X安的比比看吗?你是不是担心你们在一个单位里,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输了赢了的不好交待啊? 说到最后,他甚至用上了激将法。 皮仪夏忍不住笑了一下,唇角微勾: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我的工作虽然和枪有些关系,却不大。以前没说过,其实我是个狱警。 监狱系统和X安隶属两个不同系统。 林涛听他这样说,以为自己激将失败,不由脸色黯了下来。 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每天自己在这里埋头练,真的不知道到底取得了多大的进步。有他们X安这些兄弟单位的人当参照物的话,是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样,就麻烦林教练帮我报个名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7) 本以为失败的林涛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太好了啊!皮仪夏竟然答应他参加比赛了!他的一番苦心真没白费! 哪怕比不过那些X安的,可是以皮仪夏的水平,绝对能在比赛中取得好的名次,到时候他这个教练在俱乐部的排名也能提到前列。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皮仪夏走到更衣室前,原本平缓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更衣室是半私人性质的,每次来到这里,向前台展示会员卡时,就会领取相应更衣室的钥匙。白银会员的更衣室装修简陋一点儿,门锁就是普通的挂锁,不过相当结实,很难撬开。 至于黄金钻石会员的贵宾更衣室,据说除了电子锁之外,还有专门的保安人员守在门外,帮忙看管。 现在这间更衣室的挂锁仍然锁着,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只锁住了一边的门鼻,另一边的门鼻是自由的,伸手一拉就能把门拉开。 他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有人进去过!或者还在里面! 皮仪夏眯了眯眼睛,当机立断,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了门。 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正抬着脚扒在他的柜子上,在里面不停地扒找着什么东西。 听到门声,他猛地转过身,看了过来。 那是个小男孩,大概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黑,眼睛小,鼻孔外翻,嘴唇肥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小男孩身上带着皮仪夏熟悉了几个世界的气息,他的心猛地跳动了起来。 ※※※※※※※※※※※※※※※※※※※※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小天使们放心,甜作者不会打擦边球。小男孩给皮皮熟悉感是有原因的,咱坚决对恋-童不感兴趣啊。 第149章 第五个世界(七) 没有触发式记忆出现, 原身以前没见过这个小男孩。 要说林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等看到皮仪夏没开锁就开了门, 更衣室里还有一个翻箱倒柜的小男孩,也就意识到这是遭贼了。 贼?这可是严重影响他们俱乐部的事儿。 林涛眉毛一立,眼睛一瞪,大踏步走到小男孩面前,伸手朝他抓了过去。 小男孩鬼精鬼精, 一见他这架势,身子一弯,从他手下钻出来, 直接朝门跑过去。 林涛追之不及, 手朝腰间摸过去, 要拿对讲机。 俱乐部里的员工每人都配备有对讲机,只要按着一说,下面自然会有人拦截小男孩,他根本不可能跑出去。 皮仪夏张开胳膊,一下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小男孩还要挣扎,伸肘往身后狠狠撞去。 他挨了几下, 脸色却没变, 抓住小男孩的手,露出笑容: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等我吗?你怎么跟我来这儿了?来就来吧,还不通知我一声。 口气亲昵。 林涛见到他的反应, 握住对讲机的手有些迟疑, 走过来几步:皮先生, 你们认识? 皮仪夏看向林涛,笑容里带着几分抱歉:是我的侄子,昨天才到我这里。本来我想着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没想到他会悄悄跟着我过来。 说这话时,皮仪夏已经想好万一小男孩拆台,他要怎么应对。不过这男孩不知是不是寡言,虽然一直沉默地掰他的手,却没开过口。 哦,原来是这样。林涛松了口气,放开腰间的对讲机。不管怎么说,俱乐部里出现小偷,就算被及时抓获,也是安保方面存在问题。 是误会最好不过。 比赛我会参加,你放心,皮仪夏说,现在我想和他好好聊一聊。 林涛立刻有眼色地离开了更衣室。 皮仪夏松开手,后退几步挡住门。小男孩见从门闯不出去,窗子又闭得严实,内部根本打不开,就缩到角落里不再动弹。 只是时不时看向皮仪夏的目光还带着执拗的敌视。 皮仪夏摸了摸头发,想了一会儿,这才朝他走过去。 几世下来,男人的身份总有变化,却没哪次会变成一个这么小的小男孩,看起来竟然还是个小偷。 不知道是原本如此,还是那个幕后黑手耍的手段? 信息不足,难以推断。皮仪夏有点儿发愁。 他蹲下去,和小男孩保持着平视的状态。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他问。 小男孩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狠厉,莫名让他想起了以前世界里曾经遭遇过的受伤的孤狼。 你住在哪里?来我这里打算找什么东西?皮仪夏又问。 他可不相信这小男孩只是普通的小偷,随意一偷就偷到了他这里。要知道,枪械俱乐部里的管理比较严格,又有一定背景,除非有确定目标,不然一般道上的人都不会进这种地方做事儿。 但原主只是个被踢出X安的小狱警,没财产没权力,有什么可让人图的? 可惜不管他怎么问,小男孩都不吭声。 皮仪夏想了想,换了种方式。 不然,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小男孩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以免错过什么重要东西,我姓皮,叫皮梧夏。你也可以叫我皮仪夏。 说到最后那个名字时,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不知道小男孩的情绪管理得太好,还是真的对这个名字没反应,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说明你的来意,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说不定能帮助你。皮仪夏循循善诱。 小男孩眼睛亮了一下。 有门儿! 皮仪夏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生。他们说我是树林里生的,叫我林生。小男孩说。 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受过伤,小男孩的声音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清亮,有些低沉沙哑,还充斥着气流声。 皮仪夏下意识地朝林生的脖子看去,没看到什么外伤。 那,林生,你在我的更衣室里找什么呢?他又问。 林生这下子把嘴唇紧紧地闭上,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回答了。 明显对他还有相当强的戒备心理。 皮仪夏不顾他的警惕眼神,摸摸他的头发:那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林生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高了些:我没住的地方,我没家。我被赶出来,没人要我了! 得,这还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皮仪夏叹了口气:那跟我回去吧。 不管变成什么样儿,美或丑,富有或贫穷,高贵或低贱,光明或黑暗,毕竟这是他几世的男人,他总不能因为这人变了个大样儿就弃之不顾。 林生咬着嘴唇,想了想问:你刚刚说,你是狱警? 是啊,皮仪夏说,所以啊,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听说过没有,小时偷针,大了偷金。以后你真要干了大坏事,被抓住后要坐牢的,到时就归我管了。我会天天站在牢房外面嘲笑你,知道不? 林生直接把头扭向一边,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压根不屑和他说话。 等皮仪夏带着他三拐两弯地坐公交车回家后,看到眼前那间古老陈旧的房子,林生的表情总算有稍许变化。 你,就这么把我带到你家来了?他问,口气里有些不可置信。 他先前压根不认为皮仪夏说跟我回去是真话。 毕竟,再滥好人,谁会把大马路上遇到的不良儿童带回家?不怕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或者后遗症吗? 是啊,皮仪夏自然而然地说,你说你没地方睡,我刚好有地方,一个人住不下,就把你带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他当然知道林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总不能说,你是我几世的爱人。 真要那样,林生不认为他是神经病才怪,要么就把他当成专门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 我是小偷!林生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皮仪夏点头:我知道啊。你刚刚在我的更衣室里出现东翻西翻,总不可能在给我送钱。 林生厚厚的嘴唇张开,整个脸有些扭曲,倒是显得更丑陋了。 他伸出手指指指皮仪夏,指指自己,又指指老房子:你,把我这么一个小偷,带到你家里来。你不怕我把你家里的东西全搬走吗?你莫不是脑子有坑? 皮仪夏听他说得有趣,一下子笑出了声,忍不住在对方脏得出油的头发上又揉了两把: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在为我好。我们进去吧,我调点儿热水,你先洗个澡。等下我出去买几套适合你身材穿的小孩子衣裤,你洗完就换上好了。 按说新买的衣裤最好用清水洗过晒干再上身,不过林生出现得突然,皮仪夏难得遇上他,不可能就这么把爱人放跑,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只能将就了。 林生用充满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半天,似乎想看出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这才慢吞吞地走进老房子里。 他是真的无家可归,不管怎么说,有热水澡洗,有热饭吃,总是好事儿。 至于其他的,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老房子的浴室在卧室里面。皮仪夏把他带进卧室,在小男孩防备又无语的目光里把对方的衣服都脱了,直接推进浴室里。 会用热水吧?他关心地问。 林生像看白痴一样瞪他一眼,嘭地把浴室门摔上。 皮仪夏勾起嘴唇笑了笑。自进行这次任务以来,叫叫和爱人终于全部出现,他的世界再次完整,接下来只要认真完成任务就好。 第一步嘛,当然是要去给爱人买新衣服,里外都要。 哪怕这一世的爱人现在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老房子旁边就有便利店,皮仪夏拿着钱包过去,挑了几件质量不错、穿着又舒服的衣服,想了想,又拿了点儿牛奶果冻饼干等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等他再回去时,手里提着整整两个大方便袋。 坐在床上,他把等下要给林生穿的衣裤拿出来,又从床头抽屉里找到剪刀,将衣服上面缝着的标签一类都细心地剪下,免得扎到小孩子。 浴室门开了,林生包着大毛巾走出来,看到他膝头铺着衣服、手里拿着剪刀的模样,很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是干什么呢? 皮仪夏没解释,把准备好的衣服递过去:穿上吧,就算天气不冷也要注意,别感冒了。 看林生穿好,看起来总算干净清爽了,他又把零食袋子递过去:饿了就先吃些东西,我去做晚饭。你喜欢吃什么?面条还是米饭? 林生:这个男人莫非真是个白痴? 他一边叼着牛奶袋子,一边看着皮仪夏扎起小碎花围裙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有葱爆香气冒了出来,还混合着鸡蛋的味道。 感觉应该挺好吃。 林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正在内心构想着自己会吃到什么美味的小男孩听到厨房里传来了问话声。 我先炒个鸡蛋。你喜欢香菇炖鸡、葱爆排骨、红烧牛肉还是鱼香肉丝? 林生诧异地问:这些你都会做? 真没看出来,这小狱警竟然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你喜欢哪个,我就煮哪个口味的方便面。皮仪夏理直气壮地说。 刚刚林生选了面条。虽然原主生活精致不吃速食食品,但自己又不会做手擀面条,厨艺也一直不佳,加了炒鸡蛋的泡面当然才是上上选啊。 ※※※※※※※※※※※※※※※※※※※※ 再再再强调一遍:男主不是小男孩,小皮皮不恋童。 第150章 第五个世界(八) 很快就到了俱乐部比赛的日子。 皮仪夏那天刚好轮休, 不用特意请假,睡了一个精神满满的觉, 穿上外套,对着镜子整理好仪表,一推开衣帽间的门, 就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个小身板。 林生?他笑了笑,我现在要去俱乐部,你最好还是在家里呆着。书房里有书,你喜欢就看看, 要是不想看,去玩电脑看电视也成。 一般的小孩子爱好的无非就是这几样。 林生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 小男孩在皮仪夏家住下之后,渐渐地从警惕防备到现在的满脸厌烦。不为别的,他几次想走, 都被皮仪夏挡住了。 当然,皮仪夏毕竟有自己的工作, 工作时间还很长,他真要走, 并不难。可不知为什么, 每次想趁着这个男人不在就离开时, 他的心里总有些犹豫。 就是那点儿犹豫阻止了他。 算了,反正都是为了探听消息,在哪里都一样。再说, 这个叫皮梧夏的男人是狱警, 从这人身上下手应该更快一些。 林生想着, 安心住了下来。 好不容易休假,你不陪我?狱警用得着练枪吗?小男孩有些生气地问。 皮仪夏只当他这些天一个人在家,呆得腻了,无奈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温声哄劝几句。 能力强些,本事大些,饭碗就捧得稳。哪怕以后干别的,会的多点儿也就多条路不是?放心吧,这次我不多呆,我向你保证,只要比赛结束就回来,怎么样?见林生一脸的不信任,皮仪夏又加上一句,我要是真赢了,奖金交给你。 林生眼睛一亮。 他自从被赶出来,手头一直很紧,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跑去偷人东西。既然有傻子主动送他钱,哪有把财神往外推的道理? 说得好像你一定能赢一样。他不屑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皮仪夏不以为意,笑了笑:要是我中午回来得晚,你记得弄些吃的。煤气灶不会用,暖瓶里有开水,泡个面填填肚子。不喜欢泡面,我卧室床头柜子里有五十元钱,自己点个快餐也行。 林生转头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罗嗦死了! 等皮仪夏到俱乐部,从更衣室里出来时,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五分钟。 林涛一直坐立不安,见到他的人,总算松了口气,迎上去。 你终于来了,他说,再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他的手上正捏着手机,看样子所言不假。 在哪里比赛?皮仪夏开门见山地问。既然来了,总得去见见那些对手。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8) 在那边的二号贵宾厅里。林涛赶紧把他引过去。 二号贵宾厅面积相当大,可以同时容纳上百人。这种俱乐部的小比赛,撑死了也就三二十人参加,贵宾厅足够用了。 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有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笑,还有的拿着枪正在热身。 皮仪夏是最晚到的一个,很多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不过,没一个人上来搭话。很明显,这些人都不认识他,或者说,不认识原主的这张脸。 比赛开始前,俱乐部的经理出现,先是把在场的所有教练介绍了一遍,又说了说这些教练本次带过来的参赛者,尤其提了下每个参赛者的职业。 五花八门,真是干什么的都有。 绝大多数参赛者的工作跟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看来练枪真的只是这些人的爱好,水平可想而知。 不过,说到皮仪夏时,他清楚地听到对面有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那笑声带着些不屑,很不友好。 皮仪夏抬头看过去,见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和他身边的三个应该是朋友,时不时转头说几句,看皮仪夏的目光很是轻蔑。 这人认识原主?还是说单纯对狱警这个职业有成见? 他正想着,就听到经理开始介绍这四个人。 武平安,刘铭,刘卓,王明祖。四人全都是X安系统的人。 皮仪夏恍然大悟。 原主曾经也是X安的一员,后来被韩胖子耍手段从X安踢了出去。这件事儿虽然不是系统内人人皆知,估计知道的并不少。就算没见过原主的人,起码听过他的名字。 毕竟,在上级领导来视察时,当众表演结果脱靶,这事儿说起来绝不光彩。 皮仪夏心思急转,很快猜到了原因。 经理公布完参赛者名单后,又宣布了比赛规则。 毕竟大多只是枪械方面的爱好者,枪法良莠不齐,比赛方式就不至于像军队里那样花样繁多,也不像奥运会上有诸多要求。 所有人打的都是固定靶,每人十枪,打完后计算成绩,环数最多的为优胜者。 如果第一名有环数相同的情况,就统计他们开这十枪时所用的时间,哪个时间短哪个赢。 很简单粗暴的办法。 参赛者们刚好三十个人,五人一组,被分为六组。 皮仪夏的名字在第六组里,好巧不好地,那个组除他之外,另外四个就是那个嗤笑他的年轻人以及他的朋友们。 看皮仪夏注意到了他,年轻人伸手比了个枪的手势,紧接着枪口朝向皮仪夏,嘴唇轻动,做了个砰的口型。 皮仪夏没什么反应。 经历那么多次任务,他的性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激就容易冲动。更何况这年轻人看上去很瞧不起他,轻敌得很,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前面五组很快就比完了。 正如皮仪夏所料,那五组参赛者的表演并不算好。的确有人射中了十环,却更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至少十枪射完,成绩最好的一个也只有六十七环。 其他的更是三四十环,甚至还有两个射脱了靶,不知打到哪儿去了。 到皮仪夏这组时,那个叫武平安的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站在他身边,咧着嘴唇笑了笑:原来你就叫皮梧夏。 皮仪夏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武平安却不觉得尴尬:听说你因为枪法不达标被调到了监狱当狱警?一直久闻大名,却直到今天才看到真人。 他的声音不大,离得稍远些就听不见,皮仪夏却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今天你跑来参加俱乐部的比赛。有意思吗?这里都不是专业玩枪的人,是不是赢了他们,你才能找回自信心? 说完,武平安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忍不住摇了摇头。 皮仪夏仍然没吭声。 和一个对他的印象已经先入为主的人争辩是没用的。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当然是狠狠地把脸打回去,把对方按到地上摩擦。 要做到这一点,皮仪夏觉得并不算太难。 毕竟,同为X安系统的人,小何她们基本都是F。而他的枪法几乎已成本能,开枪只凭感觉,根本用不着再刻意瞄准。 之所以迟迟没能拿得枪神的称号,无非是因为他尚未精通所有世界的枪械。但就论准确度来说,他自认第二,怕是没人敢拿那个第一。 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等一边充当裁判的经理喊一声开始后,皮仪夏立刻拿起枪,对准墙上的靶子,开始射了起来。 十环,十环,十环,十环 一边围观的人开始还有人交头接耳地聊天,等他们注意到皮仪夏的情况后,就吃惊地收了口,瞪着眼睛看向他这边。 一个开枪速度极快还能枪枪命中十环的男人! 这,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枪法这么好,还来这里干什么啊?直接去军队参军啊,那里面才能大展身手呢。 等皮仪夏开完十枪时,随意扫了眼两边,见他们一个打了六枪,另一个的靶牌上则只有两个印迹,不觉得有些无语。 就算X安系统的人轻敌,或者是想藏藏拙之类的,也用不着藏到这个地步吧? 过犹不及的道理不明白吗? 还是说,他们的真实水平就这样? 亏得先前林涛教练还紧张兮兮地堵着他,说这次请来了X安系统的神枪手,让他小心应付。 当然,就环数来看,基本上都是七八环,也算是难得了。 终于等到这组结束,俱乐部经理到一边紧张地统计成绩,武平安不耐烦干站着等,跑到皮仪夏这边来研究他刚打过的靶子,想趁机嘲笑对方一番。 只是,真看到那个人形标靶后,他猛吸了口冷气。 那人形标靶上竟然只有一个洞!乍一看好像只开过一枪。 可是要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那个洞的周围有些毛边,还有因为数个子弹以高速进行摩擦而留下的焦痕。 这说明开枪的人从头到尾那十枪都射在了这个靶上,并且计算精准,枪法高超,枪枪都射到了同一个位置上。 这种人在上级领导的展示会上竟然会脱靶?骗鬼呢! 武平安想找麻烦的心立刻熄了不少。 他是有些自傲自负,可还没到被蒙蔽双眼的地步。从固定靶这一项,他就看出了自己和皮仪夏之间的差距。 怎么监狱系统里专出怪胎呢?武平安不由嘟囔了一句。 以前的范良是这样,现在的皮梧夏看样子也是这样。 就是有一点儿挺奇怪的,当初在X安系统时,皮梧夏为什么故意在领导展示比赛上脱靶? 第151章 第五个世界(九) 大厅里, 除了参赛者外,还有一部分人在围观。 武平安看到的, 他们中很多人也注意到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脸色有些变了:这也太牛了吧? 确实很牛。 就算极高明的狙击手,指哪儿打哪儿,也不敢说自己的每一枪落点肯定都在同一个位置。更何况,每一枪的枪口角度、力度与子弹出膛的时机不同,都有可能造成最后结果的偏差。 根本没谁能保证自己下一枪能和上一枪一模一样。 更何况是连射十枪! 更何况皮仪夏那十枪的开枪速度要比他们快得多! 连撺掇皮仪夏来比赛的林涛都吃惊不已。 他确实知道皮仪夏枪法好, 进步快,非常有天赋,但因为那时候用的是电子靶, 他只看到这人枪法命中率奇高, 却没发现他十枪完全能射到同一个地方。 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复制! X安系统来的这五个人, 林涛自从知道许辉动用私人关系把他们请过来后,就知道他们的枪法肯定不错,起码比一般人厉害得多。 叫皮仪夏参加,只是因为他不想输得太难看,希望至少排名能在前列。 可现在看来,似乎第一都不是不可能。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天才? 要不是亲眼所在, 他实在难以相信,皮仪夏刚来俱乐部时,持枪笨拙, 头几枪甚至还脱了靶。 这刚多长时间, 竟然能完全复制自己先前造成的击靶痕迹了? 天才、鬼才都没法形容这种人吧? 皮仪夏倒没在意那么多。 他这次过来, 完全是冲着武平安他们几个人的枪法来的。毕竟韩胖子借口这个把原主从X安踢出来,多少让他有些在意。 可惜结果让他失望。 如果X安系统都是武平安这种水准的高手,他根本不需要再担心什么。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皮仪夏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武平安他们虽然成绩不错,比其他人强得多,终归比不上皮仪夏,只能排在后面。 林涛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见到每个同事都应承请客,直到他和许辉对上视线。 许辉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原本设计好了想利用武平安等人给自己好好地造个势,以后能多接待几个腰缠万贯的大客户。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生生把他挤了下去。 虽说从目前的结果看,他起码也在教练员中排到前列,想接待有钱客户并不钱。可第一和前列还是有区别的,越有钱的客户怪癖越多,有些人哪怕只为了口彩,也只和第一名打交道。 这次比赛,他无形中已经和一部分资本雄厚、人脉广阔的大客户失之交臂,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留了一手!等林涛走到他身边时,他咬牙切齿地说,脸都气得有些扭曲了。 林涛并不怕他,反正第一名已经拿到手,这人再有什么念头,也没办法捣什么鬼。 承让承让,其实这只是我一个普通的客户朋友,他拿第一,完全是大家给面子。林涛笑呵呵地说。 许辉明知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被怼得心中气闷,差点儿暗伤,却再说不出话来。 皮仪夏不知道这边暗潮涌动,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林涛撺掇他参加这个比赛,为的只是想在教练中争一个好的名次。 比赛结束后,耐着性子参加了颁奖典礼,得到奖品,皮仪夏终于松了口气。 带着所有东西离开俱乐部,刚刚出门,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皮梧夏,等一下! 皮仪夏转身,见门里急匆匆出来几个眼熟的身影,正是武平安他们。 武平安见追上他,松了口气:能聊一会儿吗? 皮仪夏点点头:那边有个奶茶店,我们去那里坐着说? 这条街上唯一能坐着消磨时间的地方,就是奶茶店了。虽说几个大男人相约去那里坐,似乎有些引人注目,总比站在街上说话强。 成!武平安说。 几个人每人点了杯奶茶,皮仪夏拿粗塑料管在上面嘭地扎了一下,插到最下面,这才慢慢地喝了起来。 那几个看他喝得满足,也没出声打扰他。 你们想说什么?皮仪夏把奶茶喝了大半杯,这才抬头看向正瞪着眼睛看他的那几个男人,我时间有限,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你们最好长话短说。 四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开口。 最终还是武平安出了声:皮梧夏,你枪法怎么进步得这么快? 快?皮仪夏眉毛轻抬,扫了他一眼:你有看过我白银会员卡的办理日期吗?可不是今年的事。我每天有时间就来这里练,那么长时间,就算硬磨也要有提升的吧? 虽说这只是个任务世界,他凭着先前那些世界的积累,要顺利闯出条路并不难。不过原主的底子放在那儿,又是体制内的人,大致还是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的。 比如枪法。皮仪夏明知原主枪法不好,敢听从林涛的建议参加这次比赛,主要是还是因为林涛从头到尾见证了他熟悉这具身体的全过程,原主又离开X安系统那么长时间。就算他说是被踢出X安后痛定思痛,在这个俱乐部里苦练出来的,也不用担心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武平安又和他说了一会儿,见套不出什么,只好不甘心地走了。 皮仪夏一口把杯子里的奶茶喝光,也起身离开。 开玩笑,他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因为武平安三两句话就暴露? 另一边,武平安仍然不甘心,干脆真的去找了林涛,打听皮仪夏在俱乐部里的训练情况。 林涛刚刚因为皮仪夏而得了教练中的第一名,心情空前地好。听到武平安旁敲侧击地探听皮仪夏的情况,他一点儿都没隐瞒,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彻底。 武平安听林涛说皮仪夏刚开始学枪时,还会脱靶,后来才渐渐练得厉害,直到这次拿了第一名。 他们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个童话故事。 只有童话里,才存在那种短时间内就逆袭的天才人物。 至于枪法,不是他们小看谁,真没听说谁的天赋在这方面有多高。 军队里的神枪手不少,但那些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哪个神射手不是打过无数发子弹? 结果皮仪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断层跳跃式提高,简直让他们叹为观止。 人干事? 皮仪夏和武平安聊了几句后,就直接回去了。 武平安想套他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还算不错,输了不会不认,也不会小心眼地在心里记恨。要不是今天这事儿,两人哪天在别的地方遇上,指不定还会成为朋友。 只是X安系统和监狱系统说是相关单位,其实工作内容的重复度还真是极少极少。毕竟一个专管抓犯人,另一个则负责把抓到的犯人全都送进监狱。 两人再想见面,除非特意约,否则很难。 估计以后基本不会再见到面了。皮仪夏长长地吐了口气,抬脚往家里走。 家里还有一个小醋坛子在等着他回去呢。 皮仪夏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两拨人很快又见到了面。 那是在全系统的领导视察会上。 就像文件上通知的那样,这次是整个中微第一监狱的狱警对外展示的机会。你要是有本事,自然能成功取得名声。如果不行,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缩着。 换了以前,武平安来到这里,肯定趾高气扬地指点一番江山,说说这里不行那里不可的。这次奇怪得很,他来是来了,却始终闭着嘴,一言不发。 直到听到皮仪夏的名字,他的眉头才轻微地动了动,总算有了一些活气儿。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19) 只是,那丝活气儿里还有些尴尬和吃惊,显然他也没想到,这次代表X安来参加的自己竟然撞上了皮仪夏。 倒是李双双正坐在皮仪夏身边,看到他吃惊地瞪着场地,一副看到生死仇人的样子,不由开口询问。 你认识X安的那些人? 虽然是疑问的口气,眼神却显示出她内心此时早已是肯定。 没错,认识。皮仪夏坦然说。 他和武平安以前在枪械俱乐部参加过比赛这事,没什么不能对别人说的。别人知道了,才更有可能接受他的枪法已经朝前迈进一大截的事实。 比他耐着性子向他人一句一句解释强得多了。 这么巧,你和X安来的人共事过? 那倒没有,皮仪夏说,武平安他们一看就是出外勤的。我一个负责文书工作的人,哪有机会认识他们? 原主本来也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没什么交道的人不认识实在太正常。 他们的水平不错,等下上场时你们要当心些。皮仪夏叮嘱了一句。 李双双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这么说?好像你不上场似的。 皮仪夏一愣:我是不上场啊。先前不是说过自愿吗?我根本没报名。 你是没报名,可咱们监狱系统枪法好的实在太少了。监狱长左挑右挑根本挑不出几个,最后一咬牙,勒令大家干脆全都上去,谁也不能少。李双双压低了声音问,这件事,大部分人都知道,你没听说吗? ※※※※※※※※※※※※※※※※※※※※ 一晃父亲要烧头七了,时间过得好快。这段时间我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像是在做梦。哪天一觉醒来,没准又能看到父亲,听到他叮嘱我的话了。 第152章 第五个世界(十) 皮仪夏愣了愣。 这事儿他还真没听说。 什么时候让所有人都上场了?原本他还想着, 和x安的那些人比试一下,摸摸底, 透给李双双这些人。 结果连他自己都要上去。 他从X安调到监狱系统,监狱长不可能没了解过他的情况。突然让所有人都上去,这是打算再看他脱靶一次, 看他的笑话? 或许监狱长没那么多闲心,不过韩胖子要是真有把原主调走的能耐,使点儿手段这么做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皮仪夏冲李双双点点头。 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没人告诉过我。他说。 哦,或许那些人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吧?毕竟文件宣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接着说, 是哦,那天正好你休假。 休假不在, 没听到文件内容,所以完美错过。 更为巧合的是, 这次来参加兄弟单位联合比赛交流会的领导, 除了X安和监狱的外, 还有上次去X安看展示结果原主脱靶的那位。 交流会上用的靶子和俱乐部的不同,都是电子靶。不过他们是在露天广场上进行,空间范围很大, 机动性强, 所以这些电子靶都是移动的。 另外, 两个系统的参赛人员并不像平时练习射击那样有自己固定的射击点,而是无规律移动。用于射击的枪支都有编号,电子靶被谁的枪先打中,就会直接显示出相应的编号来,这样接下来再有其他人打中也不算数了。 说白了,相当于敌我双方的一场混战。 最后的统计结果,根据所在系统不同,分高者为胜。另外还会选出射中靶子最多的参赛者进行单独奖励。 监狱系统的参赛者大多无精打采。 他们的枪法实在太烂,跟X安的没法比。偏偏又让他们机动射击,自己抢靶子打,这下子更抢不过对方了。 有人甚至想着开局靶子还算多时装模作样打两枪,之后就一直摸鱼。 反正摸不摸,监狱这边几乎输定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监狱系统的人,还有X安那边的人。 武平安他们虽然知道皮仪夏枪法好,但这次自己这边有这么多人,他再能,还能厉害得过他们整个团体吗? 想到这里,武平安他们同样信心满满。 监狱系统,输定了。 结果,就在大家站在一条起跑线后,视察的领导喊了声开始,皮仪夏第一个拿着枪冲了出去。 后面两个系统的人反应没那么快,等他们也离开了起跑线,才发现遇到的大部分电子靶屏幕上竟然都显示出一串编号。 那说明靶子已经被人打过,其他人再开枪完全是浪费。 打过?要知道,先前甩下他们的,只有皮仪夏一个。 这人那么厉害,跑几步路的时候就射了那么多枪? 有人震惊,有人不服,也有人咬牙跟了上去。 皮仪夏再厉害,看那文弱模样,耐久力肯定不强。等他没力气了,已经养精蓄锐的他们就会继续把剩下的靶子都打掉。 这样的分值肯定不少,整体胜过监狱系统绝对没问题。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皮仪夏一路奔过去,给他们留下的几乎都是显示着编号的电子靶,这些人察觉到这点后,脸都黑了。 李双双她们倒是高兴得不行。 她们知道她们的枪法不行,偏偏这次还是全监狱共同的行动,输了要一起挨罚。 要是皮仪夏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和速度,相信这次比赛结束之后,哪怕仍然输给了X安系统,也落后不多。 是的。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不会赢。 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专业持枪者,平时就连动用一下包心弹的枪支都要小心又小心,申请又申请。 甚至在比赛的时候,因为过于紧张,一直抬头四处张望着找移动电子靶,她们里的很多人还摔了跟头,有的把枪都摔丢了。 包括监狱长在内的一众领导看到他们的表现,脸色黑沉难看。 倒下的都是何监狱长这边的人吧?于洋问。他就是上次去X安视察时看到原主射击脱靶的那个领导。 毕竟我们这边接触枪支的机会太少了。何监狱长赶紧解释了一句。 自己手下竟然是这种表现,他也觉得很没面子,同时又有些不服。谁不知道监狱系统从不靠枪法吃饭?那些狱警平时在犯人间活动,腰间别的也多是电-警-棍,压根就不是枪。 虽说X安同样不是人人都能拿到枪,毕竟他们的机会要比监狱系统大得多。 现在突然举办这么个比赛,自己这边能赢才怪。 那个人表现不错。于洋说着,目光紧紧盯着一直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 奇怪,怎么感觉像是有点儿眼熟?于洋想着,没有太在意。 何监狱长干笑一声。 他没想到皮仪夏在这次比赛上表现得这么出色,明明先前韩胖子跟他说,这人啥啥都不行,枪法尤其臭。 要是这都叫尤其臭,那什么才叫香? 何监狱长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坑了。如果当初不是韩胖子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怎么可能对皮仪夏这么冷淡。 交流会结束之后,成绩很快就统计出来了。 监狱这边以一分之差败于X安系统。 没办法,虽然有皮仪夏一马当先,可除他之外,监狱系统这边基本拿不出什么用枪好手来。别说好手,连熟手都找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皮仪夏一个人就扛起了比赛中他们这边绝大部分的得分大旗,这让何监狱长对韩胖子的怨愤更重。 要不是这家伙对他说什么皮仪夏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他咋可能会让自己的地盘乌烟瘴气,最后还险被打脸? 幸好,他并没面对面地真正为难过皮仪夏。 个人成绩上,皮仪夏则是第一,把排名第二的X安的武平安甩开了老大一截。 于洋越看皮仪夏越觉得眼熟,直到公布个人成绩时,皮梧夏三个字让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等交流会结束后,他这才走到皮仪夏面前。 我记得不差的话,你以前是X安的?那时候你枪法可不像现在这么好。于洋说。 他说得很客气,事实上,什么叫不像现在这么好,明明脱靶了好吗? 皮仪夏同样笑得很客气:那时候我重病还没完全好,身体吃不消,看靶子都是模模糊糊的,比赛前还遇到点儿事,受到一定干扰。哪怕脱靶,当时我也是尽了全力。当然,我承认那时确实不如现在,毕竟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练习,还有了点儿心得。 于洋一怔:是吗?原来是这样。那个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解释? 解释了的话,好歹他不会对皮仪夏印象那么差。 皮仪夏假装没听出来于洋的意思,很朴实地说:脱靶是事实,再解释也是这个结果,以后多努力就是。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边?于洋又问。 跨系统调动并不简单,他在这里看到皮仪夏,总觉得和当初那次比赛有或多或少的联系。那次他真不知道这个人得了重病,不然怎么也不会说那么重的话。 说起来,他不了解情况,难道韩峰也不了解吗?竟然没帮着皮仪夏解释几句,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数落了对方。 还有,刚刚对方说什么比赛前受到干扰。 手下人要比赛,谁不是尽心尽力替对方创造最好的环境。结果这人竟然受到了干扰,大到影响比赛的程度。韩峰其人,当真不行。 于洋对韩峰的印象一下子降了一大截。 韩峰就是韩胖子的本名。 对这人的性向,他隐隐约约听别人当隐私提到过一嘴,却没往心里去过。只是偶尔见面时,心上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反正只是上下级关系,几句话说完就是了,用不着多接触。虽说传言不知是真是假,毕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没想到这人猖狂到当着他的面儿给人穿小鞋的地步。 把他当枪使,确实太过分了。 皮仪夏假装不知道于洋的想法,心里却在冷笑。 想潜规则原主?看上了却被拒绝就报复对方?对方不就范还使手段把人弄出X安系统? 韩胖子这么喜欢公报私仇,不如他帮韩胖子在上级领导面前刷刷存在感,让领导对韩胖子的印象更深一些。 当然,至于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就跟他没太大关系了。 哪怕还没见到韩胖子的面儿,他已经暗地里在领导面前替这人挖了个坑,悄悄地坑了对方一把。 两人说话时,何监狱长就站在一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几乎能百分百肯定,自己是被韩胖子给涮了。 不然一个韩胖子口口声声说成废物的人,能带着监狱系统的同事差点儿在交流会上翻盘? 说来有意思,韩胖子为人确实有些跋扈,但这种明显得罪针对人的事儿,可是大忌,一般人不会干这么蠢的事儿。 韩胖子竟然干了,到底是他不够聪明,还是说他在故意欺负人? 欺负人就算了,竟然还把他当枪使,这未免有些太过分。当然,自己也有错,不该偏听偏信,怎么也要全面了解才是。 何监狱长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儿后悔。 他看了看前面那些被收过来的横七竖八的电子靶,暗暗决定以后警醒些,再不能犯类似的错误。 ※※※※※※※※※※※※※※※※※※※※ 今天心情不太平静,先发出去,明天白天捉虫。 小天使们晚安。 第153章 第五个世界(十一) 交流赛上, 皮仪夏好好地出了一把名。 不但一举洗脱了他枪法臭的名声,还因为没让X安的比分和他们出现明显差距而得到了不少同事的好感。 连何监狱长都不像以前那么板着脸, 见到他时,脸色和缓了很多。 这天,轮到他巡查。 把随身带着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又验过指纹,外层大门就开了。 里面是一个一个的监狱小单间, 每个单间里都关着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犯人年纪各不相同,有大有小,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手上都是命案累累。 皮仪夏挨个走了一圈。 那些犯人里有几个看他是不常进来的新面孔, 凑到单间的铁门边上堆着笑脸跟他套近乎。 要是放在以前, 皮仪夏理都不理。不过李双双教过他, 说这些人虽然凶残,却各有各的性格,有时候陪他们聊聊天正常。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绝对要保持警惕心。因为绝大多数犯人并没放弃逃出去的念头,只要有一丝短暂的懈怠,就可能被他们抓到机会,攻击狱警, 达到越狱的目的。 皮仪夏把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以前的世界里, 他确实听过类似的新闻。有犯人把狱警残忍杀害,抢了钥匙打开大门逃走。那个监狱的大门需要查对狱警的指纹才能打开,他们甚至把狱警杀掉后剁下手。 主动套近乎的犯人们, 皮仪夏并没理他们。 一切正常, 并没什么异样。他打开大门要出去时, 临近这边的单间里有个男人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带瓶好酒来,再弄点儿花生米。 皮仪夏听他说得古怪,转头看他一眼。 那男人看着差不多五十多岁,头发半黑半白,面色红润,整张脸上最显眼的是那两道高高吊起来的浓眉。明明比较普通的面相,因着那两道眉毛显得有些凶厉。 皮仪夏想起来,当初他第一次过来巡查时,这人就曾经叫过他。不过当时他压根没理。 这人说话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难不成把他当成跑腿的了? 皮仪夏同样没理他,仔细锁上门就离开了。 路上碰到李双双,这姑娘正抱着包薯片在啃。看到他出来,随手递给他一片。 他摆手拒绝,擦肩而过时,李双双随口问了一句:里面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皮仪夏回答,同样随意地说,就是出来时,竟然有人朝我要好酒和花生米。 李双双往嘴里送薯片的手一顿,牙齿就咬空了,上下牙相撞,发出好大的声响。 是不是靠近大门那个里面的? 你竟然猜得到?皮仪夏说,看样子他不是一两回这么干了吧。 李双双苦笑:也不算。不过那是个死刑犯,前段时间判决刚下来,要执行死刑。 皮仪夏皱了皱眉头。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0) 他当然知道监狱里面的都是重刑犯,有的是无期,有的是等待死刑。正因为这样,他对里面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李双双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跟着他边走边说:你知道吗?这人叫李食古,这名字挺怪的,难不成他爸想说他食古不化?不过他后来不走正道,成了黑-道上的老大,沾了不少人命,其他人干脆就叫他李食骨,骨头的骨。 他因为什么被送进来的?杀人?皮仪夏问。 李双双摇头:怎么可能?他这种大-佬,就算真的亲手弄出人命,手下自有一批替他顶缸的马-仔。单纯命案,根本不能让他伏法。他是因为生意沾了毒,国家严打,他撞到了枪口上,才被抓进来的。 贩-毒的?这就难怪了。 想想边界线上缉-毒-战-士们洒下的鲜血,这种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死刑什么时候执行?皮仪夏问。 应该不到一个月吧,李双双唏嘘着说,在监狱呆了好几年,死刑犯不知道见过多少。每个人死前的反应都不一样,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人间百态了。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李双双眼见到了监控室,这才跟他分开,抱着零食进去。 皮仪夏照样上班。 第二天,他还是买了瓶好酒,拿着一小盘花生米进去。 李食古见他来,眼前一亮,立刻坐到门前,和皮仪夏隔着厚重的铁门相望。 皮仪夏把酒和花生米放到地上,没说话。 李食古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拧开了瓶盖,给自己倒上一杯。 立刻有酒香飘出来。 其他单间里的犯人们闻到了,大声鼓噪起来。 还没等皮仪夏站起身警告他们,李食古已经抬起了眼皮,声音不高不低:想跟我一起上路的就来喝。 他没刻意提高声音,整间牢房里大概只有离他比较近的几间听得清,其他人未必能听到他说什么。奇怪的是,他一开口,其他人立刻静了下来。 李食古,在外面是黑-道-大-佬,在监牢里仍然是这些犯人们惧怕的存在。 皮仪夏看到他端着酒的手稳稳地,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几杯酒下肚,李食古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有些红润。 小伙子要不要坐下喝几杯?他问。 皮仪夏摇头。 坐这里喝酒?还是算了吧。 李食古也不强求,自顾自地喝着。 不多时,酒瓶里的酒空了大半,小半碟花生米也只剩下几粒。 李食古斜着眼睛看皮仪夏:年轻人太小气啦,花生米都不说多装一些来。 你那么爱吃花生,下辈子就做个好人,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在外面,想吃多少花生就有多少。皮仪夏怼了他一句。 你又知道我不是好人? 在这里的,有好人?皮仪夏嗤笑了一句。 冤假错案确实偶有发生,但被关到中微第一监狱里的重刑犯,哪个不是审了又审,证据充足的情况下才送来的? 关在这里的犯人说是十恶不赦都不为过。 李食古再次端起了倒满的酒杯,却只是怔怔地看着,半天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里面怎么可能有好人。 他似乎突然有了诉说的愿望,放下杯子,一指斜对面的那间牢房。 那里面的家伙,你认识吗? 皮仪夏回头扫了一眼。 那个单间里面关着一个半长头发的男人,皮肤苍白,眼睛细长,右脸上还浮着一层淡褐色的胎记。 他一直坐在单间的角落里,低垂着头,看起来特别老实,完全没有危害性。 李食古说:那家伙叫王双宁,是个强-奸-犯。 皮仪夏立刻把头转回来。 这种人同样很恶心。 他最喜欢假装受伤的弱者,利用其他人的同情心,把人骗到他的住处弄晕。如果骗到的是男人,他就直接把人分尸,尸块放到冰箱里当做菜的食材。要是骗去的是女人,他就把人先强-奸再杀死,死后分尸,埋到院子里的大树下面。 皮仪夏听得直皱眉头。 这哪是什么强-奸-犯,这分明就是变态杀人狂了。 他被抓到的时候,冰箱里满满地都是不同人体上的尸块,大树下面挖出来的拼凑在一起,据说拼出来的有十三个人,还有几个没能拼完整。还有那边那个,李食古指向另一个单间,那个人叫赵庆。 皮仪夏下意识地看过去,看到那是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 那个家伙小的时候就是个熊孩子,去别人家里乱翻乱动,看到喜欢的就直接抱在怀里带回自己家。他爸妈不觉得他做得不对,要是别人拒绝他时,他们反倒怪对方太小气,不肯给。后来他再大些,上学了,看上同桌女生的包书皮,朝对方要,那个女生没给。他就干脆拿了块砖头,趁女生不注意时,朝她头上狠狠一拍。 皮仪夏眼皮直跳。 李食古说的这些,只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无法接受。可是更让他奇怪的是,李食古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儿?简直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 后来,那女生成了植物人,他则得到想了很久的包书皮。学校调监控查到了女生出事儿的原因,找到他家。他父母撒泼打滚地不承认,后来被告上法庭才老实很多,却又打起了同情牌,说家里多么多么穷,没钱赔,甚至还想引导舆论,说那个植物人曾经多刁钻多跋扈,好像这样就能为他打人这件事找到正当理由似的。你别说,还真有几个白痴被这种论调忽悠得深信不疑,觉得那小姑娘自己挨打也是活该,不然他为什么不打别人? 最后他家里还是赔了一笔钱,紧接着就立刻搬家,他还转到了新学校。他爸妈以为他从此能吸取教训,没想到随着他长大,开始变本加利。他朝他爸妈要钱,没要到,就怀恨在心,趁着夜里他们睡着后,拿斧子砍死了他们,又砸开家里柜子的锁,把里面的几千块钱全都装进了兜里。 说到这里,李食古停下来,喝了口酒润润喉咙。 大概觉得钱到手得太轻松,他干脆打算再抢几家,就去南方的大城市游玩。确实让他得手了两家,结果他进入第三家的家里时,有人起来看到,立刻就报了警。他这才被抓了进来。后来法医去看他父母的尸体时,发现他们两人的头几乎都被砸成了碎末,不知道这人到底和他爸妈有什么惊天大仇。 李食古一边喝酒吃花生米一边和他叨叨,几乎把监狱里那些家伙的底细叨叨了个遍。 粗粗听下来,就会觉得这些被关进来的罪犯全是人渣,哪怕在监狱里关到死都不值得人同情的那种。 不过,李食古没提到自己。 皮仪夏也没多嘴。 过几天,再次轮到皮仪夏当值时,李食古又朝他要吃的。 大概是经历过一次的关系,这回皮仪夏没怎么为难,真的又帮他带了一回。 李食古自斟自饮,喝得相当自在。 皮仪夏见他喝了几杯,这才开口问:看你是个明白人,说别人的事儿时头头是道,不像不知对错的,怎么还沾了毒? 李食古突然抬眼皮扫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皮仪夏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正被光溜溜地放到显微镜下被人研究,或许每个细胞都瞧得清清楚楚。 这眼神也太特么锐利了! 你猜?他说。 不猜。皮仪夏回答得很干脆。 就像李双双说过的那样,这人手上还真有几条人命。只不过那时候他小弟多,随便指一个,再往对方家里放上些钱,自有小弟为他打生打死。 开始李食古说自己的事并不多,直到他偶尔冒出一句其他人听不懂的家乡话时,皮仪夏很自然地回答了一句。 李食古愣了一下:你能听懂?你是天阴村的人? 我不是天阴村天阳村的。只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在其他的任务世界里听过,甚至用过。 皮仪夏没回答,没解释。 李食古真把他当成了老乡和后辈,干脆改用家乡话交流,言语间透着亲昵。 皮仪夏开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在他的自述里才慢慢推断出来,天阴村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有弯来扭去的亲戚关系。 后来一次天灾,大水冲了天阴村,大部分人都被淹死了,包括李食古在内的少部分人逃了出去,却就此失散。 李食古骨子里比较重感情,以为皮仪夏是天阴村的后人,说的话私人了很多。 他甚至主动跟皮仪夏聊起他自己的家庭生活和感情生活,最后还隐约透露了一句他虽然是个正常男人,但精子成活率不高,所以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你是天阴村人,就和我的孩子差不多。他说。 听到他的话,皮仪夏并不觉得荣幸。 不过,皮仪夏终于明白了李食古是怎么进来的。 这人手上有人命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偏偏因为有小弟顶罪坐牢,警方根本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在他的住处搜出了毒-品,这才把他抓了进来。 皮梧夏是吧?李食古语重心长地说,你千万记住一件事,那就是这辈子都别沾毒-品,那东西能把人变成鬼,你永远想不到人心到底有多恶。 皮仪夏看了他一会儿,这才点点头。 毒-品确实能把人变成鬼,不然怎么把看着这么精明的你都给弄进来了呢? 自从那次聊完之后,皮仪夏就被调进了监控室,再没去巡视过。 某一天,他突然接到上面的通知,说第二天要对一批重刑犯执行死刑,法警数目不够,让他临时顶上去。 这事儿听着不靠谱,不过他已经在李双双他们嘴里听说过先例,接到通知时虽然意外了一下,却没觉得多不可思议。 坐车跟其他法警到法场之后,皮仪夏见被带过来的这些犯人里面,除了李食古外,还有几个当初他提过的人。 比如说王双宁,再比如说赵庆。 李食古和先前在牢房里没什么不同,一脸平静,目光平和。 倒是王双宁,明明是个杀人分尸的狠人,按说胆子应该不少,不然也不会办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可他嘴里一直骂骂咧咧地,也不知道是想借此壮胆,还是心里真的不服。 那天在监狱里皮仪夏见他一声不吭,还真以为他是个内向的家伙,此时才知道他骂起人来比谁都凶,说的脏话前所未有地难听。 赵庆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车开到刑场时,他就瘫在车里,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下车,后来还是几个法警直接把他从车上扯下来的。 扯下来之后,他仍然腿抖得没法站立,满脸都是鼻涕眼泪,苦苦哀求着拉他下来的法警们枪下留人,留他一条狗命,他这辈子愿意当牛做马地报答大家。 这些人当然没当真。 他们当法警这么多年,早见惯了类似的场景。有人一把把他抓起来,哥俩儿好似地挎着他的脖子,这才把他推推搡搡地弄到了行刑地。 赵庆再次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皮仪夏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下,不由相当无语。 这人竟然在喊他的爹娘救他,偶尔还加上一句杀自己的爸妈,又没杀外人。 都多大的人了,还一碰到点儿事就喊爹喊娘?这人压根就没断奶吧? 话说回来,他的爹娘要是地下有知,知道他们的混蛋小子说这种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把他生下来。 不过,要是真有知的话,估计被他弄死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皮仪夏眼睁睁看着这几个犯人都被拉到一边,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李食古对领头的法警说了一句什么。 那个法警回了一句。 李食古又说一句,法警回头看了看皮仪夏。 皮仪夏有些不太妙的预感。这次被临时调来充当法警,他本身已经不太愿意,狱警当得好好地,谁想无缘无故就沾上人命。 哪怕对方是罪犯也一样。 正祈祷李食古不要出什么夭蛾子时,法警对他招了下手。 皮仪夏立刻走过去:有什么变动吗? 李食古说,他希望由你来行刑,送他这个同乡人上路。法警说着,还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他。 面前这个人和李食古是同乡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想当初,追捕李食古时,他们查了多少资料,研究了多少跟李食古有关的东西。 毕竟,李食古是国内有名的黑道大佬,以前从没听说过他跟毒-品有关,结果突然传出他贩-毒的消息,还一犯就是大案,这件事甚至都惊动了上面的人。 连抓捕都是调用了非本地的那些警力和军队,生怕被李食古逃掉。 皮仪夏看了李食古一眼,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没说出去。 他想告诉李食古,他根本不是那什么天阴村的人。 只是李食古看着他的目光平静又平和,让他觉得这件事或许不应该出自他的口。 我枪术不好,你还真信得着我。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交流赛上以绝对优势成为个人第一,连X安的人都比不过你。这种人还叫枪术不好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才叫好了。李食古立刻说。 皮仪夏挑了下眉毛,没说话。 以李食古的身份和影响力,他猜得到这人在监狱里肯定很有地位,绝大多数犯人都听他的。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连狱警的个人资料都弄得到。就是不知道李食古了解的是全部狱警还是只对他一个有兴趣。 我们是同乡人,你亲手送我一程,送我回乡。李食古看着皮仪夏的眼睛说,声音称得上诚恳。 皮仪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看旁边要么骂骂咧咧要么吓得都尿了裤子的几个人,他甚至油然而生一种对李食古的敬意。 不管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犯了多大的事儿,起码心理素质还是够硬的,面对生死都能保持平淡,看着不卑不亢,压根没露过怯。 不愧是当过老大的人。 等到一切就绪之后,皮仪夏举起了手里的枪。 枪声响起,李食古的两眉中间出现一个弹孔。他的身体晃了晃,向后倒下去。 旁边有验刑的人立刻过去检查,最后确定这人确实已经死亡。 皮仪夏看着手里的枪。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他已经杀死了一个人。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1) 虽说是任务世界,里面的人却是真实的。哪怕李食古主动要求他行刑,毕竟他杀人是事实。 说来挺奇怪的。都说杀人偿命,但古往今来,刑场上的刽子手却从来不用担负什么责任。 难道这就是官方肯定和私下下手的区别? 皮仪夏想了很多,直到最后有个法警扯了他一把,提醒说:回了。 他这才知道,验尸阶段已经结束。 跟车回去之后,把枪支上缴,又换下那身警服,他没有回中微监狱,而是回了家。 家里,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喝牛奶。听到门响,林生转头看过来,见是他,立刻又把头转回去。 过了一会儿,林生才再次惊讶地看过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皮仪夏笑了笑,没回答,直接进了卧室。 ※※※※※※※※※※※※※※※※※※※※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六千的更新。 第154章 第五个世界(十二) 晚上, 皮仪夏做好晚饭,端出来放到桌上时, 林生正在看电视。 瘦瘦小小的个子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正在播放的新闻节目,看得别提有多认真了。 像他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喜欢看动画片或者古装片一类的,喜欢看新闻的还真不多, 称得上是孩子里的异类。 吃饭了。皮仪夏叫了他一声,心里却想着这孩子跟他住了这么长时间,吃得好住得好, 却仍然不长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身体亏得太厉害。 虽说林生是他前几世的爱人, 这一世他同样不会放开对方。但面对一个小孩子,他还不至于对这种未成年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反正,人还小,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要是林生这一世真的喜欢上了别人, 不属于他, 他不至于硬插到两人中间去,横刀夺爱。 在此之前,他会好好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当然皮仪夏看了看满桌的好菜, 不得不承认, 他其实还是有私心的。 希望能用自己的全部真心, 把林生就这么困下来,让这人轻易无法再对别人动心。 为此,他在苦练枪法之外,甚至还刻意学习了厨艺。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达到什么星级厨师的水平,但普通的家常菜,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皮仪夏叫了两遍,林生才回过神,却没回头,只随便敷衍了一句:我看完新闻就去。 这孩子,看新闻还真这么投入。 这个念头升起来,皮仪夏扫了眼屏幕,见里面正在播放着今日将几个重刑犯执行死刑的消息。 没有枪决现场的录制片段,从头到尾只是女播报员以简讯形式插播一下,不超过三句话。之后又是其他新闻,大概十多分钟后,整个节目才结束。 皮仪夏盛了碗汤放到桌子对面,转头叫了一声:林生,过来吃饭。 林生这才走过来,步子有些慢,坐到桌边,低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汤。 他喝汤的时候,皮仪夏拿了个盘子,将每样菜都拨了一部分进去,又放上两个白面馒头,最后把盘子放到几乎把脸埋到汤碗里的林生面前。 和很多小孩一样,林生挑食很严重,这不吃那不吃地。一开始皮仪夏还由着他,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只会让他的毛病越来越多,就立了规矩,让他每次都要吃光他面前那个盘子中的东西。 林生和皮仪夏住了这么长时间,并不是那种阳光开朗的男孩子,平时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有时皮仪夏故意逗他,说各种各样的事情给他听,却发现除了监狱里的事还能吸引他一点兴趣外,其他的他根本都听不进去。 当然,身为狱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皮仪夏心里有数。他说的一般都是从同事那里听来的传言趣事。 等吃完饭后,皮仪夏在厨房里收拾好,出来和林生说话,发现这个小男孩内向的倾向更严重了。 甚至他把王双宁以及赵庆的事儿隐去真实姓名,又掐头去尾,还弱化了其中一些比较少儿不宜的东西讲给林生听,对方都没什么反应。 夜里,他睡得正香时,突然听到了叫叫急切的叫声。 小主儿,小主儿,小主儿你快醒醒!再不醒就来不急了! 皮仪夏猛地一睁眼,还想问叫叫几句,就看到一个黑影朝他扑过来。 快闪!叫叫大叫一声。 皮仪夏一个翻身,从原来的位置上挪开。黑影整个压到床上,有雪亮的东西狠狠地插-进他脸庞附近的枕头里。 他瞳孔猛缩。 那分明是一把利器! 刚刚要不是叫叫向他示警,他挨这一下,铁定死了。 皮仪夏从床上一跃而起,那黑影匕首扎了个空,□□再次向他刺去。 两人在黑暗中你来我往了几下,皮仪夏猛地抓住对方的手,把那人压到身下,不可置信地问:林生? 这个袭击他的人竟然是跟他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小男孩林生! 这次他遇到林生时,就知道这是个不良少年。把林生带回家里,完全是因为前几世的经历,觉得那个男人不管换了什么身份,总归不会舍得伤害他。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错,林生虽然总是一副看不上他的样子,平时却规规矩矩地。这段时间他吩咐的事,林生也都默默地照着做了。 皮仪夏还以为这人多少已经对自己有了些依恋之情。 没想到他竟然要杀了自己! 刚刚那一下,匕首深插到枕头里,直没入柄,可不是假的。 林生见被他叫破名字,也不吭声,拼力挣扎,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皮仪夏费力地压制着,眉头越皱越紧。 不太对劲! 林生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就算天赋异禀,天生力气大,也不会大到哪里。他身为一个成年人,这段时间一直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已经好了不少,想完全制住林生,竟然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小男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皮仪夏一个闪神,林生猛地双臂用力,将他掀开。他噔噔后退几步,身子控制不住,重重撞到了墙上。 剧烈的疼痛从后腰传到大脑,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都停了一刹那! 林生再次朝他扑过来,皮仪夏勉力抵挡住,瞅了个空隙,抬手把男孩手里的匕首打落在地。 林生,你干什么?梦游吗?皮仪夏低喝了一声。 林生却不回答,匕首掉了没时间捡,就对他拳打脚踢。皮仪夏挡了几下,被打中的部位生疼生疼地。 最重要的是,他惊诧地发现,林生分明练过,每一拳每一脚都不是花架子,也不是普通人的胡乱厮打。 两人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林生竟然从没让他察觉过! 这个男人,真的还像前几个世界那样吗? 或者说,这真是那个男人吗? 皮仪夏的心渐渐冷了下来,身上的伤虽然疼,心却更疼。 叫叫急得在他脑中大喊大叫,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它毕竟只是个系统,作用有限,哪怕能依靠能量具化出形体,也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在两人的打斗中起不到丝毫作用。 第一次,它痛恨起自己的无用来。 最后,可能林生的体力耗尽了,发现没办法奈何清醒的皮仪夏,于是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等皮仪夏追出去时,四周到处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那个瘦小的身影了。 整个后半夜,皮仪夏再没睡着。 他把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手里拿着那把差点杀了他的匕首,翻来覆去地看着,好像那是什么绝世精品一样。 小主儿,对不起啊叫叫底气不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哪儿对不起我了?皮仪夏苦笑。 要是我刚刚能帮你的话,你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多的伤。叫叫说。 虽然皮仪夏没脱下衣服细察,它却寄宿在对方的大脑里,通过传过来的痛感就知道这人到底受了多少伤。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心伤。 小主儿那么多世任务都是一个人,只有它陪伴。好不容易谈了次恋爱,要是不看重这段感情,怎么可能非要在有那个男人的世界里抽取任务? 结果这次竟然出了意外,它受到袭击,迟了很长时间才过来。爱人变成了小孩子,还抓着把匕首夜袭,刀刀致命。 这得让小主儿多伤心? 如果现在林生站在它面前,它都恨不得戳他几刀! 眼看小主儿盯了大半夜的匕首,眼见小主儿去洗了澡,换了衣服,眼见天亮了,小主儿饭都没吃,还打电话请了假。 这是伤到了骨头里吧? 叫叫正暗自神伤,就听皮仪夏问:你说,林生到底是谁? 它不由愣了一下。 是谁?不就是林生吗?一个十来岁的小崽子,白眼狼! 还没来得及回答,它就听到皮仪夏继续喃喃着:明明那么小的个子,却有那么大的力气,完全不输于成年男人。不对,那力道,分明比普通男人大多了。 可能天生神力吧?叫叫随口说了一句。 皮仪夏摇头:天生神力也不是这么个神力法儿,肯定哪里不对。而且我带他回来这么多天,他表现得一直很平静,我们相安无事,没理由他突然半夜发作,拿着匕首要杀我。 他低头又看了看匕首:这东西是新买的,林生来时并没带着它。你说,明明相处得不错,结果他突然跑出去买了把匕首,为什么? 叫叫没回答。 谁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类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要不是林生带着那个男人的气息,小主儿又喜欢那个男人,它也不会对林生放松了警惕。 刚刚那一幕,它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要不是它察觉不对,提醒小主儿,小主儿的命就没了。 一个臭男人,就别想他了。他对不起你,我们也不要他,以后都不理他!叫叫气哼哼地说,有安慰皮仪夏的意思。 皮仪夏摇头: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我不甘心。 叫叫猜测:会不会又是那个袭击我的不明能量搞鬼?它既然袭击了我,想来也能改变剧情人物吧? 你能做到这点吗?皮仪夏反问。 不行!叫叫立刻回答,我只能把小主儿引导到合适的时间节点上,之后的一切剧情都由小主儿自行创造,不管是好是坏。至于剧情人物,也是和你附身的这具身体息息相关,我没有直接的干涉权。 那团能量只能靠突袭改变你的轨迹,延误你进入任务世界的时间,而不是直接吞噬你,它应该不比你强,皮仪夏推测着,你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儿,它应该也做不到。 叫叫听到这里,心情好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这世间还存在另一个和它类似的存在,还有可能是幕后黑手,这终归是个心腹大患。如果真像小主说的那样,对方等级没它高,就算再藏着掖着,它也没太多顾忌了。 皮仪夏又想到了林生身上。 明明白天还好好地,他低声说,话不如平时多,不过他平时的话也不多,这个好像说明不了什么 叫叫见他在分析,不敢过多打扰。 眼见太阳升起老高,皮仪夏还在苦思冥想,叫叫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主儿,该吃早饭了。 就算再难过,身体总是自己的。 林生一整天都没回来,皮仪夏一直若有所思,开始还跟叫叫交谈几句,到最后完全变成了深思。 叫叫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沉思什么。 不就是一个任务世界里的爱人突然拔刀相向吗?想办法把人弄回来问个明白不就行了? 第二天,皮仪夏收拾好自己,按时上班。 临离开时,叫叫特意扫描四周,都没发现林生,不由异常失望。 这个小男孩是真的打算和小主儿决裂了?连个理由都不给吗? 皮仪夏倒是表现得很正常,到了单位后,换好衣服,配好电-警-棍,就朝监控室走过去。 半路上一个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差点儿撞到刚巧走到外面的皮仪夏。他赶紧错开一步,转头看了眼。 来帮一把。里面的同事正在整理一个大箱子,见到皮仪夏,赶紧招呼一声。 皮仪夏掉转脚步,进去帮着把箱子托住。 箱子里东西不少,有点儿沉。 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他问。 忙不过来也得忙啊,同事回答,有些抱怨地说,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渣,他们留下的这些东西,得通知家属来领。不整理好,到时候家属们不满意,对上面一投诉,我们又要倒霉。 这倒是! 虽然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最喜欢把猜测当做事实,比如说就曾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些被枪决的犯人,留下的物品都是要充公的,每个月因为这些就能收入至少几十万等等。 事实上,谁会拿这些东西? 所有犯人入狱时都要进行登记,电脑录入的资料,根本没办法删改。等犯人处决后,家属是要拿着那份资料一样样对照领遗物的,但凡有一样缺失,除非监狱方能给出足够的理由和证据,不然家属肯定要大闹。 今天有几份领出去的?皮仪夏帮他把箱子放好,问。 七份。都是前天处死那一批的。同事说,当然,未必今天都会来,有的家属拖拖拉拉,一拖就是几个月,搞得我们这里留也不是,扔也不是,都快堆成仓库了。 话音还没落,他腰间的对讲机就响了,前面催他赶紧把东西拿过去,有家属已经过来领遗物了。 皮仪夏见同事搬得吃力,自己又不急,索性伸手帮他搬了出去。 要领的遗物是李食古的,皮仪夏的同事看了对方的证件,就把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查看一下再拿走。他提醒说。 皮仪夏帮完忙,却没退出去。他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来领遗物的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肤色有些暗沉,除此外没什么缺点,五官虽然精致,一般人长成这样,或许会显得有些阴柔,也就是俗称的娘。但他剑眉浓黑,目光锐利,反倒显得整张脸都英气勃勃,尤其一举一动,既干脆利落,不经意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意味。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2)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意味或许应该叫做煞气。 男人并没翻动小盒子里的东西,他的目光一掠而过,修长有力的手就接过盒子。 没什么问题。他说,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琴音在耳边轻轻拂过。 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男人依言拿着钢笔在表格最下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皮仪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龙飞凤舞的卓无言三个字,看起来充满气势,跟这个男人一样,似乎全身上下都透着不好惹的讯息。 整个程序走完,男人带着东西转身离开。 皮仪夏跟在男人后面出去,那个狱警以为他要回监控室,也没在意,低着头继续整理桌面。 卓无言走出门,直直朝大门走去。 皮仪夏见他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咬了咬牙,出声叫道:卓无言! 男人停下脚,回头看他,眼中浮起一抹疑惑:是还有什么手续没办完吗? 皮仪夏听他这么说,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却咽了回去。 卓无言等了一会儿,见他再没什么表示,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皮仪夏见他离开,突然回身匆忙地冲进刚刚的办公室。 那同事刚要把表格放进抽屉,就见他闯进来,一把把表格夺了过去。 怎么了?这人奇怪地问。 皮仪夏没吭声,拿出手机给表格拍了张照片。 这上面有卓无言的手机号,如果他留的不是假号码的话。 等晚上下班后,他要给卓无言打电话,把这个男人约出来,两个人有许多事要说。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 就在他刚刚摸出手机时,铃声先一步响了起来,屏幕上一闪一闪着陌生的号码。 皮仪夏随手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接通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一位?他客气地问。 那边先是静默,就在他忍不住又喂了几声后,总算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夏吗? 叫得还挺亲热。 看样子,是原主认识的人。 皮仪夏不由皱了下眉头。 他现在没有剧情在手,不知道原主都经历过什么事,也没办法通过一个电话就判断出这人跟原剧情有没有什么关系。 是我,请问您是 对方苦笑了一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没想到你这么健忘。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埋怨。 不但是认识的人,关系应该还比较熟!皮仪夏得出了结论,心里却觉得更加麻烦。 抱歉,还真是听不出来了。请问 对方叹了口气,幽怨的气息加深了很多:我是蓝拓野啊,没想到,你还真的忘了我。还是你故意假装不记得? 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着大量的信息。 皮仪夏连连挑眉。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什么蓝拓野,以前跟原主的纠缠还不浅呢。 不过,他穿过来这么长时间,这人都没联系过他,他周围的人也根本没提过这个名字,不管以前两人是什么关系,也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有什么事吗?他问,口气很淡。 我出差到了中微,想着我们几年没见了,想见你一面,不知道 皮仪夏松了口气。 几年没见?听这意思,不止是没见,也没联系过吧? 既然这样,就好说了。 他甚至已经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来。比如说原主以前可能跟蓝拓野是一对,后来由于某种原因,两人分开。再后来,原主因为工作原因,来到了中微,等等。 有这个必要吗?他努力让自己的口气中透出几分犹豫。 不管他的脑补是真是假,这个蓝拓野应该能给他带来一些原主以前的消息,这一面必须得见。 至于会不会露馅,皮仪夏倒不担心。 连X安的那些旧同事都没发现这个身体的芯子换了人,一个几年没联系的熟人又怎么能察觉? 当然有,蓝拓野的声音里透着激动,我现在在牡丹楼这边,已经点了菜,都是你爱吃的。你过来吧,我们叙叙旧。几年没见了,我 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我很想你。 看样子,还真是旧情人。 皮仪夏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牡丹楼,他站在门口,往里面扫了一圈。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牡丹楼里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拖家带口、呼朋唤友,只有靠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白净青年。 看到那青年的一瞬间,脑子里叫叫传给他却许久没反应的剧情突然动了一下,有新的记忆浮现出来。 与此同时,那个青年也看到了皮仪夏,不由勾起唇角,眯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 蓝拓野=烂拖鞋 嗯,从我给起的这个名字就能看出这肯定不是个好人 第155章 第五个世界(十三) 蓝拓野对皮仪夏的态度很温和, 温和得让不明真相或者内心不坚定的人感觉到了,会怀疑自己当初和他真的相交甚密。 可惜皮仪夏已经触动了这一次的主剧情, 不可能被他骗过去。 整个晚饭期间,皮仪夏因为忙着消化世界剧情,还要分心敷衍蓝拓野,一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不由让蓝拓野很不满。 可是想到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 他立刻又浮起春风般的微笑,刻意将声音放柔,和对方谈以前的事。 这道菜是你特别喜欢的, 我刚刚尝过, 味道和以前我们那边的差不多, 你试试。蓝拓野说着,夹了一筷子放到皮仪夏碗里。 皮仪夏看着那筷子菜,有些皱眉。 蓝拓野刚刚就用那双筷子吃了好几口菜,筷子尖上肯定沾着对方的口水。结果这人就这么把菜夹给他了? 这是打算让他吃对方的口水? 想想都反胃。 原本今天被卓无言无视,他的心情就不太好。偏偏蓝拓野占用了他的时间,触发的剧情越看越让人憋气。 要不是一直以来的公平原则, 打算让对方也尝尝原主的下场, 他真想当场把这一桌子菜全掀到这人脸上去。 一顿晚饭磨了一个多小时,蓝拓野见皮仪夏对他始终淡淡地,不见热络, 不由有些心焦。 皮仪夏这是真的对他没感情了, 还是记恨当年的事, 故意表现出不在乎? 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等两人分手时,蓝拓野硬是将一张名片塞到皮仪夏手里。 这上面是我的私人号码,有这个号码的不超过五个。想找我时就打这个,二十四小时不关机,我一定会接的。他说,一脸的依依不舍。 皮仪夏玩味地看了一下那张名片,抬头问:不超过五个?这五个人里,应该有你现在的妻子吧? 蓝拓野的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地说:阿夏,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别提那个女人倒胃口行吗? 嘴上这么说,他的心却有些放松了。 皮梧夏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地,他还真以为这人对他没兴趣了。现在看来,哪是没感情,分明是藕断丝连。 这样就好,免得他真做了无用功,出师不利。 话说回来,皮梧夏长得是真好。当初他也是看上了这人那张堪比明星的脸,再加上性子柔和纯良,这才试探性地勾了勾。 没想到还真弄到了手,两人真过了段时间称得上神仙眷侣的生活。 可惜这个社会对同性的感情排斥太过,他总不能真的有情饮水饱,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最终他还是退却了。 那时候皮梧夏还是相当伤心的,蓝拓野不舍的同时,也有几分自得在里面。 看,老子的魅力竟然这么强,连个男人都会为我要生要死地。 可惜这种事没办法拿出去宣扬,不然所有人都将知道他对男人感兴趣,会拿异样眼光看他。 他只能把当年的光荣战绩埋在心底。 皮仪夏忍着恶心把名片收下,随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就算不回头,他都能感觉到那个人渣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回到家里,一切如故,林生仍然没回来。 皮仪夏早晨出去时刻意留了门窗,就是怕林生回来却进不来,看样子是白费心思。 小主儿,没想到这死崽子这么没良心。你养他这么长时间,他说对你下手就对你下手,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以后别理他了,反正你喜欢的人是卓无言,又不是他!叫叫气哼哼地说。 没错,今天出现的卓无言,身上再次出现了前几世那个男人的气息。 发现这一点后,叫叫松了一口气。 它先前担心林生真是小主儿的爱人,两人年龄不对不说,最重要的是,那小子狼心狗肺地,怕是要伤了小主儿的心。 提着的心一直到看见了卓无言,它才放下来。 这时候它甚至懒得追究为什么同一个世界会出现两个同样带着男人气息的人。 用脚趾头都知道,肯定又是那个不明能量干的好事儿。 它总算明白前几个世界小主儿第一次碰到苏希景时,为什么没有感应到男人的气息了。当时小主儿说这里有阴谋,现在想想,一定是他那时候就发现有人躲在幕后捣鬼。 这次,说不定就是那家伙发展男人的气息光靠遮掩没用,于是干脆弄了个假货出来迷惑人。 哎呀,能想到这点的它真是太机智了! 叫叫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皮仪夏去浴室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虽然时间还早,可他刚刚接收完世界剧情,受到的冲击不小,还真要好好休息才行。 可是,实在没什么睡意。他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除了先前的剧情外,就是卓无言和林生。 皮仪夏伸了个懒腰,索性跟叫叫说起了话。 叫叫,我把世界剧情全打开了。 啊?叫叫一愣。 全打开? 没错,先前小主儿确实跟他说过,接收到的剧情没办法吸取内容,变成了触发式。只有在遇到相应的人物时,才能解锁与之相关的一部分内容。 比如说先前那几个X安的旧同事。 可这次竟然把所有剧情都展开了? 能达到这个效果的,只有完全扛起主剧情的人物才行,也就是传说中的男主角。 想一想,小主儿今天见到的陌生人,除了卓无言之外,只有蓝拓野。 叫叫一惊。 蓝拓野就是那个任务对象?它问。 对。皮仪夏回答。 至于为什么没怀疑到卓无言身上,这个很好理解。如果卓无言就是任务对象的话,皮仪夏压根儿不可能是白天那种反应,更不可能当时没跟它提起。 叫叫气得直咬牙,如果它有牙的话。 别气了。我们一起来看剧情啊。皮仪夏对它说。 叫叫虽然能得到任务世界的剧情,却没有解读权,只能传送。要是它想了解剧情,只有在皮仪夏理解之后,再通过大脑传给它。 不过为了保护皮仪夏的隐私权,它虽然居住在他的大脑里,却绝不会私下里读取对方的东西,只会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了解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皮仪夏和它的关系能突飞猛进到彼此信任的程度。 毕竟能做到这点的系统太少太少了。 要是把这个世界看成一本书的话,从剧情看,这本书整体应该是暗黑走向的虐文,结局还是BE的那种。 男主角之一是蓝拓野,这也是为什么皮仪夏一见到他就得到了所有剧情。另一个主角则是皮梧夏,也就是原主。 蓝拓野和皮梧夏本来是一对恋人,心心相印。可是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相当歧视,再加上蓝拓野大学毕业之后,现实中屡屡碰壁,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要是想出人头地,只能另想办法。 他的办法就是看上了公司老总的女儿,并且把她追到了手。蓝拓野虽然有了女朋友,跟皮梧夏却没分手,一直脚踩两只船。这两个被骗对象竟然都没察觉出异样。 直到后来,公司老总的女儿提出结婚。对蓝拓野来说,这当然是好事,不然他天天低三下四地哄着她干什么? 几乎没什么犹豫,他就回去跟皮梧夏提了分手。 皮梧夏猛然得知自己的同居男友要跟个女人结婚了,虽然难过,却也不得不放手。毕竟,他也知道这个社会根本容不下他们两个的感情。 眼睁睁看着曾经的恋人携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举行了幸福甜蜜的婚礼,皮梧夏心碎成了一片片,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干脆向上级递交申请,自请下放到中微县来。 最后,他来了,却被同样只对同性感兴趣的韩胖子看上,并且在求-爱不成之后,恶向胆边生,干脆把他踢到了中微第一监狱来。 剧情发展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情感纠葛。问题是,几年后蓝拓野再次出现在皮梧夏面前,温柔小意,深情款款,很快又俘虏了根本没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的皮梧夏的心。 皮梧夏开始还担心蓝拓野的身份,对方既然是有妇之夫,他再和这人保持关系,就是在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 他一直没忘了那个婚礼上女人脸上出现的甜蜜笑容。 那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可是蓝拓野告诉他,自己离婚了。因为和那个女人结婚后,蓝拓野才发现自己喜欢的只有皮梧夏,却因为结婚,没办法再去寻找曾经的爱人。 后来这事被他的前妻察觉,前妻大怒之下,直接让他净身出户。 阿夏,你不怪我以前抛弃过你吧?以后,我只有你了。蓝拓野又是充满希望又是忐忑不安地问。 皮梧夏给他的回答是一个长到几乎要让两人窒息的吻。 两人再次恢复了恋人关系,每天甜甜蜜蜜地守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 期间韩胖子不甘心皮梧夏就这么脱离他的掌控,再次找上门,结果被他发现了蓝拓野的存在。他用这两人的关系威胁皮梧夏顺从自己,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韩胖子恼羞成怒,真的把皮梧夏在家里养了个野男人的事儿捅了出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3) 一时间,人人侧目,包括以前曾相处不错的同事在内的很多人都躲着皮梧夏走,似乎他身上有病毒一样。 皮梧夏却毫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哪怕外面的舆论难听到了极点。 蓝拓野没有出去找工作,他也没催促。毕竟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那些人说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种事由他一个人顶着就够了。 他甚至已经打算好,等再过段时间,把手里的工作都交接好,他就会向领导辞职,跟蓝拓野一起离开中微,去一个山清水秀、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那里,他们两人会一起快快乐乐地白头到老,不会再有外间舆论的风刀霜剑相逼。 他对蓝拓野提起自己的设想时,这个男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他能为这段感情做到这个地步。 很快,男人就笑了起来,伸手把他拥到怀里,低声说:阿夏,有你真的太好了,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幸福。 纵然皮梧夏对辞职的事还有些犹豫,等他听到蓝拓野的这些话时,那几丝犹豫就消失不见了。 不远的前方,可期的美满生活正在向两人招手呢。 就在他已经将辞职申请递交上去、只等批准后就将同事进行交接时,中微第一监狱中的男犯人突然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皮梧夏正在当值,在监控室中看到有异样后立刻带着电-警-棍过去,结果那些冲突的犯人突然齐齐对他出手,把他勒晕。 等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手指头竟然都被砍断,犯人们也逃了出去,当值的同事不在,想来去抓捕逃走的犯人了。 他立刻追出去,鲜血顺着他手上的伤口一滴滴落下。 等他终于看到一个逃走的犯人,正要冲上去时,突然斜刺里出现一道身影,手里的砖头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 那人竟然是他以为正等在家中要和他一起编织未来幸福生活的蓝拓野。 此时的蓝拓野早没了平时温和深情的模样,一脸的狰狞恶意。第一下把皮梧夏砸倒后,他立刻上前,砖头一下一下地落下去,带着凌厉的风声。 皮梧夏就这么被自己的同居男友活生生砸死了。 联想起原主的灵魂刚进入任务空间时,那句凄厉的呼喊,皮仪夏觉得自己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 如果换成是他,突然被一直柔情蜜意的爱人活活打死,他肯定也会一身戾气。 当然,他毕竟不是原主,有些事不可能像原主那么选择。 比如说,回头草,他绝对不会吃,哪怕把蓝拓野换成卓无言都不行。 一次不忠,百世不用。 从剧情来看,蓝拓野既然亲手杀死了皮梧夏,说明犯人越狱有他的参与。叫叫察看完整个世界剧情后,推测说。 这是一定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中微县? 皮仪夏甚至敢肯定地说,这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促成那次犯人越狱。 难不成,犯人里面有他的亲人?叫叫再次猜想起来。 或许,不过可能性不大。对蓝拓野这个野心勃勃又没什么底线的人渣来说,亲情爱情一类的很难束缚住他,更不可能让他铤而走险,还为此杀了人,哪怕他对皮梧夏没有感情。不如说,犯人里面有他的利益共同体。皮仪夏说。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却完全感觉得出来,蓝拓野这个男人唯利是图,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他。 想到这里,皮仪夏突然笑了一声。 挺讽刺的,他说,你看,皮梧夏死之后,蓝拓野出了国,投资了几个公司,靠精准的眼光和过人的能力,白手起家建起了一片基业。不过他终生未婚,身边只是先后出现过几个同性情人。那几个同性情人的长相有相似之处,有人猜测他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并对爱人念念不忘。他死后的墓碑上竟然还有深情两个字。 一个深情的男人,亲手杀死了对他一心一意的恋人,又找了一大堆和恋人相像的情人。 有意思不? 感觉好像不大对啊,叫叫喃喃着,出国?投资公司? 皮仪夏补上了它没说出来的话:钱从哪来? 和皮梧夏在中微县生活的这些日子里,这个男人可是一直吃原主的,住原主的,一毛钱都没花过。他还曾对原主坦言说,离婚时他净身出户。 当然,可以认为蓝拓野故意隐瞒了财产,但有那个必要吗?这个男人虽然野心勃勃,必要的时候也能拉下脸面来,但和皮梧夏生活一段时间而已,压根用不着那么做。 除非那时他是真的没钱。 皮梧夏活着时,他没钱。皮梧夏死了,他就去国外投资了公司 叫叫失声道:他用的是皮梧夏的钱? 当然不是!皮仪夏立刻否认了,皮梧夏刚有多少钱,也就够两人生活,想额外弄什么公司,绝无可能。他突然出现在中微,本来就很奇怪。再想想那笔钱,推敲一下,就差不多了。 必然是蓝拓野想把什么人弄出去,和对方谈好了交易,只要能成功,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后来国内风声那么紧,蓝拓野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国,应该也是被救的那方出的力。 说到这里,事情就捋得差不多了。 蓝拓野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个凶残人物,那家伙入狱后,外面的兄弟知道他和皮梧夏曾经有过关系,于是让他来中微这边实行计划。 最终他们计划顺利施行,皮梧夏死去,蓝拓野如愿拿着一大笔钱离开华国,去国外逍遥。 看来,明天要去监狱那边查查资料,看看最近入狱的人都有哪些。皮仪夏低声说。 就算不能确定,但只要翻一翻那些人从哪儿来,就能圈定大概范围了。 不论有没有世界剧情出现,蓝拓野这儿,皮仪夏都不可能信任他。现在确定他就是原主要报复的对象,更是要大坑特坑才行。 不过皮仪夏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卓无言的身影。 有这个男人在,他的打算可能要有所变动。任务归任务,他可不是那种为了任务能牺牲一切的人。 第二天早上,等他吃完早饭,到了单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资料室。 资料室那边的保管员是个女的,叫王仙花,三十多岁。虽然名字俗气了点儿,长相也一般,但据说很有点儿背景,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这里整理资料。 皮仪夏推开门,见王仙花正拿着镜子挤脸上的痘痘,笑着打了个招呼。 花姐,怎么跟脸过不去啊? 这几天有点儿上火,长痘了!王仙花一边说,一边揉着挤得生疼的脸。 刚刚那一下用了很大力气,结果痘痘没出来,差点儿疼死她。 嗨,那东西不用理,自己就下去了,皮仪夏说着,把手里的早饭放到档案桌上,豆浆,油条,炸得酥香脆嫩。双姐让我帮她带一份,我想着花姐也爱吃那家的,就多买了一份。 王仙花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是小皮好。放那吧,姐给你拿钱。 嗨,这统共也没几个钱,又不是天天带,算了算了,皮仪夏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临出门时才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花姐,最近进了不少人吗?看你都上火了。 多,好几个呢,王仙花叹气,现在的人,越来越无法无天的,能进到我们中微来的,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倒是,皮仪夏说,我先把早饭给双姐送去,等下来聊天啊。 有时间就过来。王仙花说。 在资料室一直整理资料,面对一大堆没长嘴不会说话的东西,她也是会烦闷的。 过不多时,皮仪夏果然来了,一边看她录入资料一边时不时地说几句闲话。 看这个,是个变态,王仙花录着资料,突然说了一句,怀疑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就把老婆全家和当初的介绍人全家以及他认定的奸夫全家都杀了,连他自己孩子都杀了。问他为什么不先做做亲子鉴定,他说没钱。 当狱警,确实能听说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些看似不死不休的惨烈,真要抽丝剥茧,最终的源头可能只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 哎,还有这个,啧,这可真是个人渣,过了一会儿,王仙花再次出声,贪污哎,竟然把救灾特定款物都给贪了这人是穷得眼睛里全是钱了吧? 贪污不少见,可把那边时刻都有死亡可能的灾民的救济物品和钱财都卷走,这要是都不判死刑,都不足以平民愤。 输到地址时,她喃喃了一句:南江?小皮,我记得你调来时我把你的档案入库,上面写着你就是从南江来的中微吧? 没错。皮仪夏应着,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找到了。 ※※※※※※※※※※※※※※※※※※※※ 世界剧情总算完整拖出来了。 第156章 第五个世界(十四) 皮仪夏装作无意地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份资料。 王仙花任他看, 反正也不是绝密的,这并不违反规定。 他看了一会儿, 把资料放下。 任道武。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和王仙花又聊了一会儿,皮仪夏才离开资料室。 他接到的世界剧情里并没有任道武的名字,不过他记得,蓝拓野甩了原主后,和他结婚的那个女人就是姓任。 好像是叫任可儿? 任这个姓不是大姓, 又恰巧都牵扯到了蓝拓野,任道武和任可儿肯定有关系。 比如说父女? 皮仪夏想着资料上任道武的年纪,推测着。 走到这一步, 被敲碎的剧情就又补上了一角。 先前他还以为是哪位入狱黑老大的兄弟无意中得知了蓝拓野和皮梧夏的关系, 逼着他过来的。现在看来, 指不定就是蓝拓野的老丈人出了事儿,他为了不失去这个靠山,自告奋勇而来。 当然,也有些对不上的地方。 在剧情里,蓝拓野在原主死后就出了国,一直单身, 期间并没提到任可儿。 如果这个女人还活着, 不会甘心寂寞。 或许,蓝拓野是被逼的。任可儿逼他救自己的父亲,他则趁机提出离婚。任可儿无奈答应, 最后蓝拓野事成, 顺利出国。 这么一想倒更合理些。 叫叫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小主儿, 弄死蓝拓野,弄死死渣男,弄死这丫的! 要说第一次蓝拓野为了前途抛弃原主,虽说是渣,毕竟还在人渣的范围内。可第二次他故意接近原主,甚至还亲手杀了皮梧夏,之后又没事人似地去国外逍遥,这就让叫叫太难以接受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吧? 这种人竟然还能寿终正寝?这种人竟然还能颐养天年?这种人竟然没被天打五雷劈?这种人竟然死了还能有人送葬? 真是越想越不公平! 不行,不能弄死。至少现在不能。皮仪夏回答。 叫叫听了他的话,平静下来。 别人不知道,它和小主儿经历了这么多个任务世界,彼此之间互相了解。每次皮仪夏用这种口气说话时,都意味着他要开始坑人了。 啧啧啧,这下子,蓝拓野主动过来招惹皮仪夏,肯定没想到是给自己安了个定时炸弹吧?叫叫怒气过去,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现在就给他挖坑吗?它迫不及待地问。 有点儿早,皮仪夏回答,现在的我,以前被他甩掉时的伤刚刚医好,疤还在。他一来,我虽然能表面保持平静,其实内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只等他再温柔小意一段时间,我就会被他再次攻下来。这是蓝拓野对我的印象。 叫叫冷哼一声。死渣男想得美! 如果我是这种人,就得控制自己,今天不能给他打电话。要让他觉得,我正处于天人交战的阶段,一会儿想着和他再续前缘,一会儿又生怕他再把我扔下一回。皮仪夏又说。 那今天下班还是直接回去,洗白白睡觉觉吗?叫叫问。 不回,皮仪夏拿出手机,昨天蓝拓野误了我的事,今天我要补办。 他拨了个号码,很快,那边就通了。 喂?低沉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卓无言! 叫叫一下子振奋起精神。 是了!这次除了死渣男之外,还有卓无言呢! 不过,那个家伙既然能以家属的身份来领李食古的遗物,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他不可能对身为狱警的小主儿有好感吧? 恶感倒是一大堆。 卓无言?我是皮梧夏。皮仪夏淡淡地说。 不认识!那边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是狱警!皮仪夏没打算和他拖下去。 卓无言握紧了手机。 狱警有好几个,但他第一时间就想起那个追他到大门口的年轻人。 什么事? 想和你见一面。皮仪夏听出了他话里的抵触情绪。 想也是,一个黑老大的家属,再怎么也白不到哪里去。对这些人来说,无论狱警还是X安,都是相当敏感的存在。 更何况皮仪夏眼神暗了暗,李食古是他亲手杀的。 按说执行死刑的法警,谁杀了什么人,一般不会被透露给外界。 但林生住在他家里。 那天晚上,林生突然发狂,拿着匕首要杀他,想来也是因为李食古死了的原因。 皮仪夏突然想对自己冷笑。 这种时候,他还想着见卓无言,是生怕对方弄不死自己吗? 真是个艹蛋的任务! 当然,也不能说是任务的错。 原本他进来这个世界时,原主的枪法不好,压根不可能被调去枪决犯人。谁叫他一不小心表现太好呢? 什么事?卓无言似乎根本没被他的话影响。 这个人,其实巴不得现在就见到他吧?竟然还在跟他装傻。既然这样,皮仪夏不介意多向前走一步。 或许在叫叫眼里,是相当作死的一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4) 想和你说说李食古的事。你不是他的家属吗?他说。 那边的呼吸声一下子变轻了。 好。给我时间地点。卓无言说。 通完电话,卓无言直接挂了电话,连再见都没说,看得出已经忍耐他到了极点,再多一秒钟可能就要爆发了。 小主儿,你这样很容易惹怒他的!叫叫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我知道,皮仪夏叹息,可这是见到他的最快的办法了。 从卓无言的反应就能感觉到,他跟李食古的关系应该不一般。皮仪夏不知道他在黑道这个泥潭里到底陷进去多深,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继续沉下去。 卓无言开车到了皮仪夏家。 那处老房子他很熟悉,听到皮仪夏把地点定到这里,卓无言曾有片刻的愣神。再一想,或许是这个人安全感不足,在别处见面不安心吧? 既然这样,又何必约他见面? 他不再多想,推开车门下车,大踏步走进了老房子里。 现在是黄昏,屋里光线不是很足,给人一种昏黄的感觉。 卓无言推开房门时,心里很是戒备。 让他意外的是,他预想中的那个身影正端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面朝着他。 见他进来,那人面上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过来坐吧。 态度自然得像是在对待一个老朋友。 卓无言走过去,见大理石桌面上已经沏好了茶水,皮仪夏面前一杯,对面也放着一杯,明显是留给他的。 四周看着不像是有什么陷阱。 卓无言谨慎地坐下去,看着皮仪夏。 你想跟我说什么?他问。 皮仪夏笑了笑,笑容有点儿落寞:不是告诉你了,想和你聊聊李食古啊。 你和他有仇?卓无言立刻问。 没有。皮仪夏回答。 他有些无奈。他的身份太敏感,卓无言也一样。一提到李食古,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坑人。 他站起来,把手机放到桌上,又将外衣脱了下去,慢慢在男人面前转了一圈。 看,没有武器,没有录音机,你不用担心我的用心。他说着,打了个冷战。 中微此时气温不高,脱掉外套后,虽然他还穿着背心,冷空气却激得他胳膊上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 卓无言看着他白嫩的肌肤,无语。 男人确实怀疑他的用心来着,但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检查对方。 说起来,这不是皮仪夏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身体肌肉了。 穿上衣服。他说。 皮仪夏从善如流,坐下后平视对方。 我觉得,在说正事之前,我们应该先做一次自我介绍,这样更有助于对彼此的了解。皮仪夏提议。 卓无言沉默了几秒钟,说:好。 那我先来吧。皮仪夏说,我叫皮梧夏,梧桐的梧,夏天的夏。性别男,职业是中微第一监狱的狱警。爱好说到这里,他轻轻顿了一下,才吐出下一个字,男。 卓无言端着茶杯的手一停。 他听得出皮仪夏是什么意思。 卓无言,性别男,职业律师。 皮仪夏愣了一下。 律师?卓无言不是黑道上的人?这真有点儿让他意外了。 你是华国哪个律师事务所的人?皮仪夏问。 卓无言看看他,摇头。 竟然还没找到事务所吗?看来不是什么正牌律师,或许是刚考到律师证的人? 皮仪夏一边想,一边看着男人,见他不再多说,不由催促了一句。 其他的呢?你还没说全吧? 什么其他的? 比如说,你的爱好什么的。皮仪夏故意在爱好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没什么可说的。卓无言回答。 他感觉得到,皮仪夏这是对他有兴趣,不然不会追问。平心而论,他对皮仪夏的印象也算不错。可惜,这一世,他就算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不可能找皮仪夏。 皮仪夏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没什么可说的?他慢慢站起来,走到门边,背靠着门,居高临下看着卓无言。 怎么会没什么说的呢?明明还有那么多,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和多年老友心平气和地聊天,比如说,你还喜欢告诉别人,你叫林生。 卓无严脸色不改,瞳孔却猛地收缩起来,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着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皮仪夏淡淡一笑,是啊,我也不明白。不明白你是怎么把自己变成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跑到我这里来,一住就是那么多天,却根本没露出任何破绽。 他吐了口气。 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有破绽。没有哪个小男孩真的喜欢看新闻频道,没有哪个小男孩真的有成年男人的力气。 可是,因为喜欢,他把这一切都忽略了。 开始,他是真以为这世的爱人是个小男孩,巴心巴肺地帮着对方洗澡洗衣服做饭,照顾对方的日常起居。 哪怕林生突然拿着匕首要杀他,他都没怀疑过对方。 直到林生跑了,卓无言出现。 叫叫以为这两人身上带着相同的气息是那个幕后黑手做的好事,他却知道不是。如果那个家伙真能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先前那个世界就不会试图遮掩苏希景的气息,意图让他和苏希景错过。 这两人,本就是同一个人。 卓无言眼角直跳。 不知道皮仪夏为什么认定了这点,明明他以为这年轻人只是个同情人泛滥到极点的烂好人,没想到这人的直觉竟然这么强。 他现在和林生无论外表还是声音,甚至一举一动都根本没有相像的地方,皮仪夏却一口咬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是试探,不是猜测,而是笃定。 林生是谁?他问。 皮仪夏叹息:卓无言这是你的真名吧?难得你竟然给自己起了个林生的大众化名字,我特么竟然还真信了! 他爆了句粗口:你不用假装不认识,我也不想罗罗嗦嗦地解释一大堆。总之,对于你的身份,你我心里都心知肚明。当然,他又转了口风,我这次找你来,不是因为这个,至少这不是最主要的。 卓无言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问。 能够自如地在两个身份间切换,这是他的绝招。除了他的养父李食古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事儿。 如果追问的话,就落实了他是林生。不过看样子,就算他不问,对方也已经认定。 问不问其实区别不大。 当初扮成林生的样子去枪械俱乐部,其实是他想到那边偷一支枪出来。华国有禁枪令,禁止私人持枪,那些老家伙为了阻止他救养父出去,嘴上说得好听,会给他最大的支持,其实把枪支弹药全都藏了起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们都是华国良民,不可能有违禁物品。 说白了,就是把接到消息后从国外匆匆赶回来的他当成傻子看。 结果枪没拿到手,他却被皮仪夏这个烂好人带回了家。 原本他想从那里逃走的,等得知皮仪夏是中微第一监狱狱警之后,他又改了主意。 或许,可以从这个年轻人身上下手,得些便利,将养父救出来。 结果他没想到,那些狡猾的老家伙竟然连养父行刑的日期都告诉他错的,让他误以为养父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直到他在电视新闻中得知养父被处决。 那天晚上他是真想杀了皮仪夏。 只是这个年轻人虽然身体素质不高,身手却不错,他在仓促之下又没有切换成成年人的身份,最终不得不含恨离开。 想到这里,卓无言不由咬了咬牙。 他才不承认对皮仪夏有些不忍心,以至于几次能够真正杀掉对方时,他心里都有些犹豫,最终错失了良机。 在追问和自承身份的两难选择中,卓无言最终顺着皮仪夏的话问了下去。 主要的是什么? 皮仪夏垂下眼皮。 刚刚那几句话,他已经察觉到,卓无言和李食古关系匪浅。 原本他想直接告诉对方,李食古死在他手里,现在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真要这样的话,卓无言会不会当场翻脸? 就算这个男人说他是律师,可皮仪夏不是傻子,从男人身上的煞意完全感觉得到,这人不好惹。 我能问一下,你和李食古的关系吗?想了想,皮仪夏决定还是稳妥一点。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小时候被父母扔了,他把我捡回去,养了我几年,后来送我去米国念书。我前些天才从米国回来。他坦然相告。 皮仪夏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人是律师米国的律师? 我跟李食古,一起喝过几次酒。皮仪夏说。 卓无言挑眉看了看他,那意思很明显。吹,你再接着吹。 我是从南江那边调到中微的,本来在X安系统工作,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又调到了中微第一监狱当狱警。中间身体和情绪方面波动太大,我休养了很多天。我还记得,回到监狱上班的时候,第一天去巡查,当时李食古就喊了我一句。不过那时候我对监狱里的事两眼一抹黑,不可能应他。 皮仪夏之所以走到门边,是怕自己叫破卓无严的另一个身份时,这个男人会因为危机感夺门而出。 不过看他一直都很沉稳,并没什么异样,皮仪夏又慢慢走了回来,重新坐到男人对面。 他把自己和李食古的几次交道都说了出来,连他们交谈的内容都没有隐瞒。 卓无言开始还认为他在胡说,后来却沉下心听着。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从这个年轻人的话里分析,那些话还真是他养父说得出的。 没想到,养父在狱里竟然会跟个狱警说这些。他是太寂寞了吗? 卓无言怔怔无声。 皮仪夏把所有的话都说完,见男人没有回答,就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几口已经变得有些温冷的茶水。 杯子放到桌面上时,发出清脆的响起。 卓无言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向皮仪夏,目光锐利如刀。 你刚刚说,我的养父是你杀的? 是的,皮仪夏坦然说,当时我被临时拉去充当法警,李食古主动跟队长提出来,让我动手。他说,我们是同乡人,他希望由我这个老乡送他一程,让他能顺利回乡。 回乡天阴村 听到这里,卓无言已经完全相信了皮仪夏的话。 能够知道养父这么多事,不是胡诌就行的。看来养父跟他还真算是朋友。 只是,再怎么样,养父也是死在他手里。 卓无言站起来,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卓无言,你去哪?皮仪夏喊了一声。 和你无关。男人说。 你这就走了,不会是想回米国吧?你不想替李食古报仇吗?皮仪夏几步跟了上去,边走边问。 卓无言猛地停下来,冷笑着看他:报仇?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杀了你吗? 那一刻,他眼中恨意迸发,周身煞意再不刻意控制。看得出,他是真想杀人的。 我?皮仪夏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是李食古的仇人,你找我报仇是找错人了。今天我去资料室找资料时,无意中看到了李食古被封存的资料。上面说李食古的生意面虽然铺得很广,但曾严禁手下人沾染毒品生意,我说的没错吧? 卓无言冷冰冰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好奇吗?一个不许手下人碰毒的人,竟然会因为自己吸毒贩毒进了监狱,还被判死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皮仪夏叹了口气,目光真挚地看着男人: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 你?卓无言突然嗤笑一声,脸上充满了讽刺,你没忘了你的身份吧?你是个狱警,你跟我说,你想要帮一个你亲手杀死的死刑犯? 因为我觉得他是被冤枉的,皮仪夏回答,这是第一。第二,我想和你在一起,想为你做些事。 卓无言眯着眼睛打量了皮仪夏半天:可惜,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喜欢一个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说完,他大步离去,连头都没回。 小主儿,失败啦,他拒绝了你!眼看着卓无言的车子消失踪影,连扬起的烟尘都重新落下去,叫叫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没事,他会回来找我的。皮仪夏说。 一个不沾毒的老大,被人用毒来陷害进监狱,判了死刑。李食古死了,陷害他的人还在外面活得好好地。 卓无言回来那么长时间,还被他误打误撞地带了回来,按理说应该有充分的准备时间,结果李食古就那么死了。 这说明要么卓无言不想救他,要么就是卓无言被人骗了。 骗他的人,还用想是谁吗?就算不是陷害李食古那个,肯定也和他们有关联。 卓无言自小被送到米国,根基不在这边。他要是想替李食古报仇,单枪匹马可不成事,靠那个不知怎么变成小孩的办法也不行,他必须要给自己找几个盟友。 比如说,皮仪夏。 ※※※※※※※※※※※※※※※※※※※※ 一开始想让小皮皮直接告诉卓无言是他杀了李食古,然后卓无言爆发要杀他,两人一番搏斗后讲和,再开始讲古后来想了想,还是改了一下。 今天加班,存稿箱君上岗^^ 第157章 第五个世界(十五) 终于下班了, 等皮仪夏交接完走出办公室门时, 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上的疲惫还在其次,主要是精神上一直紧绷着, 总算能有放松的一刻, 只想能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再狠狠地睡上一觉。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5) 距离卓无言离开他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而这一个星期里,因为一个同事家里亲人去世, 请了假,导致人手轮换不开, 他们一直都处于加班状态。 现在,他终于能休一天假。 皮仪夏决定明天一天都要呆在床上,就算天塌下来都绝对不动一下。 可是这个打算在他走出监狱大门时就不得不改变。 大门对面的街边, 一个修长的身影正靠着大树在吸烟。 明明灭灭的烟头在降临的夜幕中很显眼, 再加上他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 更加吸人注意。皮仪夏一眼就看到了他。 蓝拓野。 话说当年能吸引到原主的目光, 除了蓝拓野一直用来伪装自己的温柔和深情外,他的这张脸在初始时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什么叫人面兽心, 不外如是。 皮仪夏双手插在裤袋里,脚下微微一顿,紧接着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现一般, 打算直接回到老房子里睡一觉。 小主儿, 小主儿, 小主儿,叫叫急着连叫他三声,你这样不理不睬,很容易崩人设啊!别忘了,是你自己说的,现在的皮梧夏应该还处于对这个死渣男有所期待却又怕再次受到伤害的阶段。 皮仪夏无奈地打了个大呵欠:我知道啊!可我现在累成这样,连续加班一个星期啊!要是给我张床,在大马路上我都能睡着你信不信?我只是想回去睡一觉,任务的事,明天我睡醒再考虑不行吗?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蓝拓野已经看到了皮仪夏,不由眼睛一亮。他伸手把手里喝了半瓶的矿泉水瓶往地上随意一扔,那个塑料瓶啪地一下落到地上,又骨碌碌地滚远了。 蓝拓野迈开大步朝皮仪夏走了过来,边走边出声叫他:阿夏!阿夏! 皮仪夏皱起了眉头。 要说刚刚他还打算不理不睬,现在要是再装看不着,那就太刻意了。蓝拓野不是个傻子,这么明显的事不会看不出来。 他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脸上的疲惫难以掩饰。等看到蓝拓野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疲色不翼而飞,整个脸都泛起因为柔情和喜悦而不自觉出现的笑意。 在蓝拓野看来,他不知道有多惊喜呢。 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叫叫暗暗叹气。 小主儿的演技越来越棒了。 阿蓝拓野?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平板,但蓝拓野一下就听出内里隐藏着的雀跃。 这个家伙先前对他的冷淡果然是装出来的,蓝拓野心里想,不由暗暗得意。 他就知道,以他的魅力,这人不会那么轻易就忘了他。 你怎么会在这?皮仪夏又问。 我来看看你,蓝拓野说,上次我们一起吃过饭后,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了 皮仪夏打断他的话:是啊,都一个星期了。没想到你出差到这边,竟然出了这么长时间,你公司不催你回去的吗? 蓝拓野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中微出差,是他上次在电话里为了见皮仪夏,随便找的借口。本以为见面之后,以皮仪夏对他的感情,一定会时刻盼着两人的下一次见面。结果两人一分开,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接到对方的电话。 蓝拓野没办法。要是不和皮仪夏快点儿拉近关系,他到这边的目的就没办法达到了。 皮仪夏的电话打不通,要么就是通了没人接,他只能亲自跑到中微第一监狱来堵人,还真让他堵了个正着。 对于没接电话这事儿,皮仪夏一点儿都不心虚。他可是在监狱上班的人,单位有规定,但凡进了监控室里,绝对不能接私人电话。他们每次换好警服后,会习惯性地把手机和其他私人物品放到保管柜里保管,等下班后再领出来。 蓝拓野上一秒还在欣喜于自己的魅力之大,下一秒就被皮仪夏的话噎住,不由有些心绪复杂。他抬眼看了看对方,见皮仪夏眉眼间还是快乐生动无比,想着这人应该不是故意用话怼他,就暂时把那股不快放到了一边。 你们下班的时间这么晚吗?他一边跟皮仪夏走,一边没话找话地问。 也不是。主要是一直在加班,要是不加班的话,偶尔也能按正常作息时间下班。皮仪夏回答。 蓝拓野的唇角慢慢挑了起来,两只眼睛微眯,少了几分明朗,却多了一丝慵懒,更显得整个人性感无比。 是这样啊。他轻轻地说,声音温柔中带着深情。想当初,他最擅长的就是用这副模样再加这种语调去吸引原主。 皮仪夏经历那么多世界,帅哥见过无数,见到他这样,仍然怔了一秒钟,才如常地迈出脚步继续走。 异样只是一闪而过,只有叫叫察觉到了。 小主儿?它迷惑地问了一句。 皮仪夏嗤笑一声:人渣果然有当人渣的本钱。看这说话的腔调,看这脸上的款款深情,怪不得能把原主玩弄于股掌之间呢。 不得不说,蓝拓野长得是真不错,还恰好是皮仪夏很欣赏的那几种类型之一。如果不是当初安锐的出现,不是这个男人每个世界都陪着他,早早把他的心拿走,皮仪夏可能还真会逢场作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既然现在有了卓无言,他打算还是换一种报复的方法。 当然,结果不变。原主在原剧情里是什么下场,总得公平地让蓝拓野尝尝同样的滋味才行。 他转头上下打量了蓝拓野一眼。 很明显,为了这次见面,蓝拓野很认真地把自己倒饬了一遍。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不是那种便捷酒店里常用的廉价沐浴露的刺鼻香料味,突显着使用者的品味。他的头发理得一丝不苟,偏偏不让人觉得油头粉面,反而给人一种精英的感觉。虽然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男式衬衫,却隐约勾勒出他的好身材。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恐怕要赞他一句行走的荷尔蒙。 难怪原主那么轻易就再次沦陷了进去。 对这种要相貌有相貌要手段有手段的人渣来说,想攻略原主这种满脑子都是感情的傻白甜,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完了?打量完了,皮仪夏反问一句。 蓝拓野一愣,很快意识到他是在说开始自己那句我来看看你。 只是,这话让他怎么回答?难道要说对,是看完了? 见蓝拓野没回话,脸上还隐约露出不悦之色,皮仪夏又说:我的意思是,我刚下班,连着加了七天班,又累又饿。要是你看完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先把晚饭解决了,然后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对不起啊,阿蓝拓野,你大老远地出差到这里来,我不但没好好陪陪你,尽地主之谊,自己还忙成了狗。话说回来,我真没想到你这次出差时间这么长,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南江了。 听了皮仪夏的话,蓝拓野的不悦总算浅了些,脸色却不像刚刚那么好看。 哦,那我们去那边吧,我记得你最爱吃面,那边过来的路上有一个面馆,里面客人很多,生意不错,味道应该挺好的。我这次出差,在这边呆这么长时间,其实还有别的缘故,我们边吃边细说。 他决定把自己和老婆离婚并且净身出户的消息趁这次见面赶紧透给对方知道,以这个男人一贯以来的尿性,平日里给对方一点小小的甜头,这人就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跪舔他,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到时候他就不用天天住在酒店里,吃住都要自己操心了。 那个死女人,为了牵制他,让他一心把任务完成,这次连钱都没给他多少。他在这里一气儿住了一个多星期,现在身上的吃饭钱都快不够了。 面馆吗?是哪一家? 果然,皮仪夏一边雀跃地问,一边走,脚步轻快得都要飞起来了,连瞎子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无比地好。 就是那边,拐角的那一家,我路过时从外面扫了一眼,装潢也不错,里面看着挺干净的。蓝拓野说。 哦,那家啊,那家我知道,是很不错的。其实他家的油泼面最出名了,不过可惜你不吃辣,没这么口福。皮仪夏笑着说,眼睛里像是落进去了星星,一直有光芒在闪耀。 蓝拓野笑了笑。 还嘴硬呢,直呼他的名字,努力想撇清两个人的关系,结果连他的口味都记得这么清楚。一晃几年过去,细节都没忘,谁信这人走出了? 两人到了面馆,皮仪夏随便叫了两碗炸酱面。 虽然他恨不得买十碗八碗的油泼面,直接灌到蓝拓野的嘴里去,让这个死渣男没好日子过。不过任务不是这么完成的,先不说蓝拓野会不会乖乖任他胡来,真那么干了,任务铁定失败。 面端上来,蓝拓野一根一根地挑着,吃得像大家闺秀。 他不吃辣,可也不吃这种和酱拌在一起粘粘乎乎的面。刚刚还在心里夸皮仪夏对他感情深,结果转头这人就点了样不入他口的东西上来。 这到底是有感情,还是没感情? 蓝拓野正苦大仇深地面对着那碗饭,皮仪夏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有隐藏不住的失望。 阿野,这面不好吃吗?你以前就不怎么吃炸酱面,不过这家面馆的酱非常有名,里面还有真正的牛肉粒,香得很。你那么爱吃牛肉,尤其喜欢吃牛肉面,我还以为这里的炸酱面能让你改观呢。 蓝拓野挑面条的手一顿。 原来这个人不是忘了他的口味,而是以为他会喜欢。 他的心情再度明朗起来。 不管怎么说,不是没把他放在心上就行。 勉强再吃几根,蓝拓野终究没打算为难自己。大不了,等下送皮仪夏回去之后,他再找个喜欢的地方自己吃些东西。 这么想着,他放下了筷子,假装没看到皮仪夏眼中的失望。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问。 听了他的建议,皮仪夏再次开心起来。 还有时间走走吗?他问。 如果你不累的话,我记得你刚刚说过你好累。蓝拓野深情款款地说,要是把你累到了,我会心疼的。 他话音没落,皮仪夏的表情已经有些黯沉了。 会心疼吗?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后,他甚至露出一个算是自嘲般的笑容。 蓝拓野假装没听到他的低语。 自己又不是真来修补这段感情的。事实上,要不是接下来的计划里这个人很有用,他甚至没打算来讨好这人。 当然,他承认,几年前两人在一起时,感情确实非常好。皮梧夏这个人,善良又容易信任人,对他尤其轻信。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说一句,皮梧夏就会深信不疑。 不然当初他追求刘桔芝时,放了皮梧夏那么多次鸽子,换了个人可能早就发脾气了,或者怀疑他出轨。可他只是轻飘飘给皮梧夏扔下句加班,很忙,这人就蠢到再也不问了,还傻乎乎地每天夜里都帮他熬汤,说是要为他补身体。 后来刘桔芝同意了他的求婚,他回来和皮梧夏分手时,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怕这个人会大吵大闹,让外人都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 可皮梧夏除了一开始震惊时傻呆呆地站了半天外,竟然没怪他一句,知道再没法挽回两人的感情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两人同居的小屋。 搞得他当时心里都有几分难过了,还真考虑了几秒钟要不要放弃刘桔芝,把皮梧夏追回来。 后来他万分庆幸没有真那么做,不然不会过上那么优渥奢华的生活。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选择还真未必是对的。要不是刘桔芝那死女人强逼他,他怎么会来到中微县? 他追求刘桔芝时,用尽手段哄着她。结果一朝结婚,那个女人鼻孔朝天对他,话里话外对他都没有尊重。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儿上,他早就一脚把这女人蹬了。 现在么,他的老丈人进了监狱,刘桔芝竟然还以命令的口气让他做这做那,跑得跟个驴似地。他本想借机拿回家庭的主导权,成为家里真正的主人,结果死女人不像她看起来那么没头脑,手里竟然掐着证据威胁他! 不过他也不是打不还手的那种人。刘桔芝威胁他,他就也借机撕破脸,告诉刘桔芝,想让他来这里,也行,先离婚!要是不离,他宁可就这么守着一个烂家,大家一起沉进去淹死。 刘桔芝原本的打算是用证据要挟他乖乖听话,根本没打算离婚。毕竟一个长得好又肯说好话哄人尤其是还有手段能做事的男人并不多,丢了这个,她去哪里找下一个? 可惜蓝拓野咬死了要这么干,刘桔芝没办法,毕竟跟丈夫相比,还是父亲最重要。再说蓝拓野这么一来,她也看出对方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地位,想借由她来接近她的父亲。 最后,她还是同意了蓝拓野的条件。 两人离婚,蓝拓野来中微。 如果蓝拓野能成功,刘桔芝会给他一大笔钱。要是蓝拓野失败,那就等着身败名裂,未来走投无路,万夫所指。 蓝拓野想过,和刘桔芝离婚后,要是他功成名就,并不在乎回头把皮梧夏找回来,让这人当自己的情人。毕竟有年轻时的情分在,这人又知情识趣地,不争不抢不吵不闹,连分手都能不分得拖泥带水,让人放心。 可现在让一无所有的他带着任务去见皮梧夏,他就没那么愿意了。 似乎只要有任务掺合进来,原本的感情就变了味儿。 你怎么会到中微第一监狱来?蓝拓野问,你以前在南江不是X安的吗?就算调到中微来,也应该属于同系统的内部调动吧?X安和监狱可不隶属于同一个系统。 皮仪夏苦笑一声:刚调来时,本来也是X安的。后来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在原来的单位有了点事儿,就进了中微第一监狱。不过这里挺好的,除了有时候假期挤不开,再加上囚犯不太好管理。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出了事?出了什么事?放在一般人身上,聊天肯定会知情识趣,对方含糊过去不想说的,就不会问太多。 蓝拓野却没有这种自觉。他也并不是关心皮仪夏,只是觉得这人果然没了他,什么都办不好,连工作都开始走下坡路。 哪怕他没当过警察,也知道X安比监狱要好得多。 皮仪夏沉默了一会儿,蓝拓野催促一句:怎么,不想说给我听吗?还是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倒也没什么!被他这么一激,皮仪夏似乎也不再难为情,直接说,我在这边X安的直接领导是个gay,不知怎么他就看上了我,大概是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同类的味道吧他跟我说,想跟我在一起。我拒绝了,他就把我踢到监狱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6) 蓝拓野听了他的话,第一反应是这人在吹牛。 没错,他知道皮仪夏长得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但这世上毕竟还是异性恋多,gay属于极少数。更别说X安可是行政单位,这里面一个萝卜一个坑,对名声行事一类特别看重。皮仪夏就这么巧,到了一个新单位,顶头上司就是个gay? 这种小说里都很少写到的情节,在皮仪夏嘴里就变得理所当然。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是gay,这天下的gay就随处可见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想在他这个前男友面前露了怯。毕竟当初和皮仪夏分手后,他就和刘桔芝结了婚,按说对这个深爱自己的人来说,打击应该是相当大的。这次他过来得匆忙,皮仪夏就算心里还对他有感情,肯定也怕他看轻了自己。抬身份的最好办法,无过于在前男友面前把自己欠缺的那面儿吹得足足地。 可惜皮仪夏越这么干,他越是看透了这个人。 有句话说得好,过度的自信其实源于自卑。看来,皮仪夏还没走出几年前他留下的那个巨大的阴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非他所愿。 蓝拓野心里暗暗说了一句。至于他是不是真这么想的,谁在乎呢? 你在监狱这边干得怎么样?你说的那个人既然看你那么不顺眼,把你说调过来就调过来,一定很有本事吧?蓝拓野反问了一句。 就看你怎么回答。 挺好的,新同事都对我相当照顾,皮仪夏回答,声音里带着感叹,我先前那个顶头上司,其实倒也不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只是我那时候比较倒霉,再加上拒绝之后,他给我设了个圈套,我一不小心就钻了进去,在上面去视察的领导面前出了丑。与其说是他把我调走,不如说是那些视察的领导们乐见其成吧。 那就好,蓝拓野似乎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当初听说你从南江调到中微来,我有多担心你。虽说你本来就是中微人,父母老家都在这里,可你那么多年都没回去了,突然就调动工作,一开始连点儿消息都没有,我真是一直挂念着。 真的?皮仪夏问,心里却在冷笑。 就这渣男这德行,会担心挂念原主就怪了。他可没忘了,原剧情里,就是这个家伙手里拿着砖头,一下一下地把被砍去手指的原主给砸死。用力之狠,砖头都被他砸成了几截,上面满是淋漓的鲜血。 当然是真的!蓝拓野一下子激动起来,猛地抓住了皮仪夏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的眼睛,满含感情地说,阿夏,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吧。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再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会陪你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好吗? 渣男的手有些冷,还有点儿潮乎乎地,没来由地就让皮仪夏想起那些可怕的冷血动物。他差点儿一甩手就挣脱出去。 恰在这时,突然旁边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皮仪夏猛地转头看过去。 哟!是卓无言!哦,不对!确切地说,现在这人的状态应该叫林生! 第158章 第五个世界(十六) 皮仪夏每次看到卓无言时, 都想不通,一个比他高出整整一头的男人, 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小男孩的? 的确,都说化妆术神奇,能把丑的变成美的,把毫无相同点的两个人变得像是兄弟姐妹。可那只是相貌上的改变,个头却是不变的。 皮仪夏不由多看了林生几眼。 蓝拓野也转头看着林生。见是一个瘦瘦小小丑陋无比的小男孩,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阿夏,你认得他? 皮仪夏抿了抿唇,还在犹豫要不要趁机应下时, 就听林生开口, 冲他清脆地叫了一声哥哥! 谁是谁哥哥? 蓝拓野眉头皱得更紧了:哥哥?阿夏, 你哪儿来的弟弟? 他和原主相爱多年,对原主的私人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原主压根没有兄弟姐妹。 皮仪夏只得替林生圆谎: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有时候邻居太忙,几天不回来,就把他托付给我,一来二去,我和他就熟了。 蓝拓野压根就没对这话起疑。 在他的印象里, 原主确实就是这种善良到别人几句话就恨不得把自己卖出去的烂好人人设。 没想到, 几年没见,这人的性子仍然这样。 以前蓝拓野很不喜欢原主的这种性格,现在却有点儿庆幸。要不是皮仪夏心软, 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和他好好地交谈, 怕不是要踢他两脚转身就走, 此生不见。 阿夏,你一点儿都没变。他感喟似地说一句。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的吗?皮仪夏立刻说。 蓝拓野一怔,一时竟然分不清皮仪夏是在说实话还是在讽刺他。 毕竟他那话里的含意越品味越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可皮仪夏的语气却和气得很,带着几分温暖和柔软,根本不像是讽刺人的模样。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皮仪夏才不管那么多呢。 他是故意说的那句话。刚刚渣男不由分说就摸他的手,让他从心里往外觉得恶心。要不是林生突然出现,他恨不得把手夺回来,再踹对方几脚。 他就想用这种说情话的态度去怼蓝拓野,看这个死渣男又憋屈还没办法回嘴的样子,他别提多痛快了。 不过,显然,怼完之后还得把人哄回来。毕竟,他还打算把蓝拓野往死里坑呢,太快让咬钩的鱼儿脱钩可不行。 我是说,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不是经常说,你最喜欢这样的我吗?皮仪夏低声说,不管表情还是眼神都单纯无比。 蓝拓野笑了笑,还想去牵皮仪夏的手。林生小身板一晃,立刻插在两人中间。 他快气死啦! 当初被皮仪夏捡回去时,他就发现这个小狱警滥好心,明明不知道他的来历,还敢让他住在自己家里,两人同吃同住。 那时候他忙着调查养父李食古的事儿,没精力去关注皮仪夏。可是他不止一次想过,等把养父救出来,他离开华国之前,一定会给这小狱警留笔钱,算是对这人收养自己一段时间的报答。 后来他意外得知养父死亡的消息,刹那间恨起这世间所有的警察,不管是法警还是狱警。皮仪夏跟他同住,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仇人,于是他悄悄带上匕首,对这人出手。 等到刺杀失败,他离开老房子时,相比暴怒和失望,心底更多的反倒是遗憾。 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回到这里,再看到这张昳丽无比的面容,再听到他温柔地关心自己了。 这样也好,毕竟小狱警是个滥好人,而凭他跟养父的关系,他就白不了。两人立场就算不是对立,至少当不了朋友。 与其以后决裂,不如现在就分开! 没想到去领义父遗物时会碰到皮仪夏,更没想到明明已经取消秘术,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却仍然被这个小狱警一眼就认了出来! 震惊的同时,卓无言心底竟然有些隐秘的喜悦。 这还是世上第一个在他变化之后仍然一眼认出他的人!这是不是说明,在皮仪夏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再怎么样,他和皮仪夏注定了有缘无份。这种认知在他再次去了老房子,和皮仪夏进行交谈之后更加明晰。 皮仪夏亲手杀了他的养父! 哪怕这人解释说是养父的要求。杀了养父,那就是仇人,这是卓无言的想法。 他绝不承认,不停告诉自己的他是察觉到了心底对小狱警那份不正常的情愫,生怕自己深陷进去无法自拔才这么做的。 离开之后,一开始还是不错的。小狱警说和他联手查陷害养父的人,他没同意,却私下里悄悄地查,并且找到了一些有用的证据。 虽然忙碌之余,他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对他好得毫无保留的年轻人。 可是一个星期后,当他看到皮仪夏,尤其这个小狱警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时,卓无言内心的复杂滋味一下子全翻了上来。 在没想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时,他已经站了出去,质问皮仪夏: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明明一周前还跟我说过对我有好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别的男人有了牵扯吗? 这把我置于何地? 这才是卓无言那句话后没说出口的潜台词。 只是随后那个英俊男人的反问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很多。 阿夏,你认得他?那个人问皮仪夏。 他竟然叫小狱警阿夏!两人不但拉拉扯扯,称呼上也这么亲热。 凭什么?明明皮仪夏几天前向他表白过,就算有亲昵称呼,也该他叫才对! 阿夏阿夏,好土的名字!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叫!要叫,就得叫得叫夏天!这多有诗意多有情调啊! 冷静之余,卓无言脑中又冒出了诸多不满的念头。 碍于皮仪夏介绍的身份,他总不能主动戳穿,只能在那一句话之后保持沉默。可他却不是傻的,一看到小白脸又要摸夏天的手,他赶紧用身体挡住。 小主儿,卓无言吃醋啦!叫叫幸灾乐祸地说。 虽然和这个男人没什么直接接触,但这个男人好歹也跟了小主儿好几个世界,叫叫对他的一些小动作熟悉得很。哪怕每一世这男人都长得高大俊朗,其实小气得很,就是个时刻处于打翻状态的大醋坛子。 皮仪夏呵呵了一声。 他算是想明白了。当初跟卓无言表白时,这个男人竟然跑掉。既然两人这一世的身份比较微妙,严格来说,李食古也确实是死在他手上,要是卓无言一直脑子发轴转不过来这个弯,他越上赶着就在这个男人心里越不值钱。 有时候,不争才是争。 我送你回去吧。蓝拓野说,目光一直落在皮仪夏的脸上,称得上柔情款款,真真是能骗死原主不偿命。 好啊。皮仪夏露出惊喜之色,立刻回答,声音里带着隐藏不住的雀跃。 林生翻了个大白眼。 有什么好的?这傻瓜不知道小白脸打的什么主意吗?还故意用那种腔调提建议,分明就是想勾引对方。 也就小狱警这没心眼儿的大傻子才会同意! 想到这里,卓无言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还不知道皮仪夏到底是怎么和这个小白脸认识的。如果说是在他离开后的一周里认识的,那这两人的态度也未免太熟稔了一点。 要说他们以前就认识,这次算是重逢卓无言觉得自己的心更酸了,酸得拿去泡在水里,能泡出几十吨醋精来。 话说,小狱警当狱警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都有哪些朋友? 卓无言觉得,在查完养父的事情后,他得想办法把皮仪夏的事情也查查才行。 蓝拓野不知道卓无言丰富的内心活动。他真把这人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丑小孩儿,就算卓无言插到他和皮仪夏中间,他也只当成是小孩子不懂事,没眼色。 他这么大度,怎么会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生气呢? 先前都没来得及问阿夏,你这几年生活过得好吗?蓝拓野问,声音里透着些心疼和关注,还有丝丝缕缕无法掩饰的深情。 皮仪夏笑了笑:挺好的啊。我跟你说,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了,其实人这一辈子,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钱是实的。所以我就拼命挣钱,攒钱,现在虽然说不上什么富豪,起码衣食无忧,能养得起我自己,我挺满足了。 虽然这段话里没有一字是对他的控诉以及以前那段感情的无奈,但蓝拓野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些伤心之后的心灰意冷。 这是在暗示他赶紧回到自己身边,好好哄一哄? 这么一想,一直努力想把皮仪夏重新追到手的蓝拓野突然觉得有些腻歪了。 他想起来当初自己和对方分手,固然有刘桔芝的逼婚原因,最主要还是他觉得和皮梧夏两个人的生活太宁静安详了,安详得让他以为自己是在提前过老年人的养生生活。 皮梧夏什么都把他照顾得妥妥贴贴地,一点儿错都不会出,这总让他有种错觉,对方和他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他? 类似的念头一多,他就想逃离和皮梧夏一起组成的那个小家庭。 反正华国压根就不支持同性结婚,周围的舆论对同性之间的感情更是不屑又鄙视,早年甚至还把他们这种人称为变态,说他们心理有病。 严苛的社会氛围不利于同性感情的培养,却有利于他甩掉皮梧夏。以这人爱面子的程度,就算自己提出分手,他也绝对不敢大吵大闹,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个哑巴亏。 果然,一切都不出他所料。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皮梧夏和他分手之后,参加完他的婚礼,竟然很快就离开了南江。 他本来还想让这个人看看他幸福的婚后生活呢。 不过,腻歪归腻歪,他这次是带任务过来的,总要想办法把任务完成才行。 蓝拓野把内心深处的那点儿不耐烦压了下去,脸上的深情更加浓重:阿夏,对不起,当初我们的事,是我没有坚持住。你知道,那时候我刚进入社会,他人给我的期望太大,压力太大,我真的 皮仪夏对他笑了笑。 说什么呢?他说。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因为你甩了我就会恨你到骨子里的人吗?我其实一直感谢你的不娶之恩呢。 蓝拓野见皮仪夏没有怪他,识机地把话题岔到了别处。 你现在的年纪结婚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皮仪夏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因为蓝拓野不由一愣。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多少单身男女一直到老,活得也挺好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就算其他人说些酸话怪话,也不过如此,能带来什么实际伤害? 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蓝拓野竟然被他这句话给问住了。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很长时间,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有点儿不确定:为了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 皮仪夏扑嗤一声笑了,声音里明朗中带着快意:现在的婚姻,十个里面能有一半是纯粹因为相爱的吗?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7) 因为钱财,因为惧怕孤独,因为其他人的劝告唯独因为相爱而在一起的,太少太少。 蓝拓野看到他笑得天真的样子,有些无奈。 这个阿夏,跟他在一起时就表现得很不成熟,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幼稚。为什么结婚,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想结就结了。结婚的目的,何必问那么清楚? 不过,看在任务的面子上,他还是多出了几分耐心。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这个原因的。也可能有人是想找个伴儿,不想一个人老去。还有人可能单纯就是看中了对方的钱,这个一般指的是傍大款的那种女人。 说到最后一种时,他的声音里有些无法掩饰的厌恶。 挺有意思,他这个为了前途和金钱而娶了刘桔芝的男人,反而相当看不上那些为了钱就委身于所谓的大款的女人。 从打开的世界剧情里就知道蓝拓野是个什么德性,皮仪夏当然不会跟他在这方面掰扯。 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他问。 努力扯了这么半天的闲话,他终于想起来问问自己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蓝拓野有些激动起来。 先前准备好的那些话可算有机会说出口了。 不怎么样,蓝拓野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一直忘不了你。 皮仪夏皱起了眉头,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结婚了。 我当然知道我结婚了,蓝拓野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会现在才来找你?我就是知道我结婚了,我才不得不一直忍耐下去。哪怕结婚没一个月,我就知道我爱的是你,却只能因为那张结婚证,因为我肩上身为丈夫的责任,不得不沉下性子守着那个女人 皮仪夏看着蓝拓野。 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演技派,或许不是顶尖的那种,可是只要对他存在一点点感情,就有可能把他表演中的瑕疵忽略过去。 看他现在这样子,鼻孔大张,情绪外露,和个面对心上人的毛头小伙子差不多。 你成熟多了,都知道要承担身为丈夫的责任了。皮仪夏笑笑说。他的沉静和蓝拓野的冲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拓野接下来要说的话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 卓无言在一边暗笑。 他这个小狱警还真是有意思,明明看着纯良,烂好人一个,却偏偏老在最关键最煽情的时候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对方怼回去。 怼完之后,对方还没法发火。 只是,从两人的话里,他听出皮仪夏和蓝拓野以前在感情上应该有那么一段,说不定还挺深。 想到这儿,卓无言的那点儿笑意就消失了。 这两人旧情人? 旧情人见面,以前的感情会不会死灰复燃? 在卓无言的忧心忡忡中,蓝拓野和皮仪夏的交谈已经进入下一个部分。 你这次过来出差,一共多长时间? 蓝拓野沉默了一下。他原本想着趁这个机会跟皮仪夏说他跟刘桔芝已经离婚的事儿,不过看皮仪夏刚刚的反应,尤其两人间还插着一个讨厌的小男孩,他直觉这件事最好还是押后些再说。 还有几天。他含糊地回答。 皮仪夏点点头:那就好。这几天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加班,如果不加的话,我就找时间请你吃顿饭,也算是正式为你接风洗尘,难得你来一次,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本你来的时候就该请的,可那天是你请的我,后来我又加班,实在抱歉。 跟我,你用不着说抱歉,我们谁跟谁?蓝拓野笑了笑说,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提议。 哦? 我搬你那里住,怎么样? 皮仪夏和卓无言同时沉默,场中陷入诡异的气氛。 蓝拓野却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出格之处,继续说:你看,我在中微这边,人生地不熟地,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你。可你还经常忙,没什么时间陪我。我想,要是和你住在一起,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就直接跟你说,方便得多。而且,说到这里,他声音低沉下去,阿夏,我是真的好想你。 卓无言气得直咬牙。可惜他现在的小孩子身材,没一个人把他的反应放在眼里。别说蓝拓野,连皮仪夏都没低头看他。 这样啊皮仪夏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蓝拓野有些不解地反问。 就是皮仪夏沉默了一下,才说,我觉得,我们以前的关系,现在说是朋友吧,还是有点儿尴尬。要是就这么住到我家,对你对我的名声都不太好。 因为我是有妇之夫? 确实是。也有别的原因。 蓝拓野自以为弄清了皮仪夏的顾虑。 这人还喜欢自己,生怕他住进去之后,这人会把持不住内心的感情,再一次爱上他。 不过,他来就是为了这个,怎么会让皮仪夏退缩? 阿夏,有件事,我想我要先和你说明白。能找个适合我们两个说话的地方吗?他问。 所谓的适合说话,不仅仅是指地点的私人性,还指那个讨人厌的小鬼不在场。 皮仪夏好脾气地笑笑,指了指前面:那个老房子就是我家,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吧。我给你沏杯茶,刚刚的面是不是吃得口渴? 蓝拓野眼睛一亮。 登了堂,离入室还远吗? 卓无言却气得双拳紧握。这老房子明明是他和皮仪夏一起住的地方,结果他那天离开之后,现在就搬进去个小白脸?皮仪夏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这种愤怒情绪在皮仪夏开门放蓝拓野进去、却把他拒之门外时达到了最高点。 对不起,我今天有朋友在,不适合你进来,皮仪夏有些歉意地对他笑笑,今天就不能让你来玩了。改天吧,好吗? 虽然口头上说得客气,皮仪夏却毫不犹豫地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卓无言气得要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门板,似乎要把上面盯出两个窟窿来。 蓝拓野见那个莫名讨厌的小男孩没有跟进来,悄悄松了口气。 他对小孩子感觉平平,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看那个叫林生的邻居孩子不顺眼,总觉得这小孩子看自己的眼光特别奇怪,就像自己抢走了对方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开玩笑!他这么大的人了,会抢小孩子的东西吗? 皮仪夏泡了两杯花茶,其中一杯放到蓝拓野面前,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你想和我先说明白什么?他略带苦涩地笑了笑,不会是又想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吧?我以为我是个挺守信的人。当初你这样对我说了后,为了让你放心,你一结婚我就自请调到中微来了。 ※※※※※※※※※※※※※※※※※※※※ 家里的公猫这几天开始发、春了,每天晚上都往外跑。想给它做个绝、育手术,上网查了查,说要等发、情期结束之后才能做。但愿它记得早点儿回家,别跑丢了。 第159章 第五个世界(十七) 当然不是, 蓝拓野回答, 我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和刘桔芝刚结婚,我就发觉我放不下的其实是你。只是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我勉强自己和她生活几年, 活得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前段时间我跟她摊牌了 他说到这里,皮仪夏一脸震惊地看过去, 失声问道:你没怎么样吧? 蓝拓野苦笑:怎么可能会没怎么样呢?刘桔芝恨死了我,直接让我净身出户了。 一切的一切都和原剧情里一模一样。 除了现在坐在蓝拓野面前的并非皮梧夏,而是皮仪夏。 那,那你说你 我说我过来出差, 其实也是骗你的, 蓝拓野似乎豁出去了, 干脆把所有的底儿都亮给皮仪夏看,其实我就是看不到未来还能有什么路可走, 又放不下你, 所以过来看看。只要看到你过得好, 我就放心了,算是了结了我最后一个心愿 心愿?最后一个?皮仪夏震惊地打断他的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阿,阿野, 你不要做傻事! 蓝拓野松了口气。 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说,阿夏对他还有感情。但对方从头到尾就没怎么表现出深情来, 他内心其实隐约还是紧绷着一根弦。 直到此时, 皮仪夏因为紧张他, 脱口而出当年两人深爱时的称呼。 爱情里, 向来都是谁先动心,谁就输。 既然阿夏对他还有感情,就别怪他为了任务动用手段了。 他将自己和刘桔芝的事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当然,刘桔芝父亲出了事、被送到中微第一监狱来,这个他肯定不会说。 皮仪夏听得一脸感动,最终开口让他留了下来。 蓝拓野心中大喜,正想着晚上要一亲芳泽时,就看到皮仪夏把书房收拾了出来。 还好家里多一张床,他一脸庆幸地说,被褥都是新的,我刚刚铺到床上,晚上你睡那里就好。你放心,我们毕竟是朋友,在你找到工作之前,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只是一张床一双筷子的事儿。 蓝拓野脸色发僵。 他想的是跟皮仪夏旧情复燃,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用书房把他打发了。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搂住皮仪夏,声音低沉:阿夏我们和好好不好? 皮仪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厅的门就开了,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阴沉沉地看着他们。 蓝拓野听到声音,条件反射地松开手,朝旁边迈出几步,意图拉开和皮仪夏的距离。等他看到又是先前那个小鬼时,再想走回去未免太明显,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皮仪夏看到卓无言,有些意外:林生,你怎么在这里? 卓无言像是个要爆炸的炮仗一样,声音又尖又急:我家里人又出门啦!现在没人管我!哥哥,你管不管我? 先前说你家人常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只是在蓝拓野面前找个托词,结果这个小气男人这么快就学以致用,来为自己争取福利了? 皮仪夏可没忽略门刚开时卓无言的眼神,那是真恨不得拿刀把蓝拓野乱动的手砍下去。 明明先前对他还弃若敝履,结果只因为蓝拓野的出现,卓无言立刻就坐不住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想着这句话时,皮仪夏是把他自己区分在外的。 蓝拓野眉头皱得死紧。 他能成功住进来,本来是想着朝夕相处,早晚会和皮仪夏重新修复感情,也有助于他探听一些中微第一监狱的内部消息,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可要是这个小鬼住在这里,很多事情他做着就不方便了。 这小鬼看上去十来岁,年纪不大不小,鬼心眼倒是不少,看了就让人讨厌。 蓝拓野的第一反应就是劝皮仪夏拒绝,让林生住到别人家里去。 可惜他还没开口,皮仪夏就点头应了下来。 你要是想住在这里,书房就不行了。大厅的沙发挺老旧,又不够宽,我怕你会掉下来呢。皮仪夏的声音很温柔。 我可以和你睡一个房间啊,卓无言说,我的小床还在,放到你房间去就行。 他说这话的目的很明确。小白脸明显和夏天曾经有一腿,他必须看住了,不能再让这两人有机会复合。 有什么能比睡在同一个房间看得更严密的呢? 皮仪夏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眼蓝拓野。 他是想用这个渣男刺激卓无言来着,可从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效果,说是立杆见影也不为过。 睡同一个 不行!蓝拓野立刻反驳,不能睡一起! 为什么不行? 因为蓝拓野本来想说要睡也是他去,却很快反应过来至少现在当着皮仪夏的面说这句话并不合适,因为太挤了。 最终,他换了个借口。 林生哈哈笑了一声,笑声和刚刚的喊叫一样尖利难听:哪里挤了?我只是个小孩子!我的床也很小,一点儿都不挤! 你是不挤,会挤到阿夏,蓝拓野毕竟不是真的笨嘴拙舌之人,很快就圆了场,你要是去阿夏那边睡,还不如把小床放在大厅。 你确定这么挤的厅有地方放下我的床?卓无言挖苦他。 那你来和我睡。蓝拓野一咬牙,说。 反正他看这小男孩不顺眼,还隐约觉得这人身上有点儿古怪,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好。 蓝拓野倒是没对卓无言起疑心。毕竟这人现在是林生的状态,在蓝拓野看来就是个相当讨厌的小孩子,哪怕直觉他有不妥,也压根没放在心上。 卓无言却耸了下鼻子,嘁了一声,傲骄地扭过头:我才不跟你睡!你是臭男人,身上臭死了! 蓝拓野脸色发青。他再次确定,自己不光是讨厌这个死小孩,还巴不得他赶紧消失到外太空去。 有这么说话的吗? 什么叫臭死了?他每天都有洗澡! 两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皮仪夏看着似乎被他们的针尖对麦芒搞得头大,一会儿看蓝拓野,一会儿看卓无言。 最终,在口头战争中,卓无言取得了压倒性胜利,为自己争取到了睡在皮仪夏房间小床上的权利。 蓝拓野黑着脸,帮卓无言整理小床。 第二天早晨,卓无言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转头看到大床已经空了,皮仪夏并不在上面,立刻起身穿好外套,朝外面走去。 真是,变成林生虽然能让他躲避外界危险的目光,却也让他的一部□□体细胞进入休眠状态,导致他现在的睡眠就跟个真正的小孩子似的,一睡就睡十来个小时,睡得特别沉。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8) 推开卧室门,食物的香气变得更加清晰,厨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他赶紧走了过去。 说话声变得真切起来。 阿夏,把那把刀递给我。这是蓝拓野的声音。 你手上不是有了一把刀吗?皮仪夏反问一句,还是把手边的刀递给他。 笨,我手上这把是刚切过肉的,你递给我这把是切菜的。切肉和切菜的刀本来就不能混用,用完之后清洗干净,还好分门别类放好。一看你这几年就没什么长进。最后的最后,蓝拓野无意之中还说了句刺伤人的话。 皮仪夏假装没听着。 反正要是他不高兴了,会直接怼回去,还能让蓝拓野噎得直翻白眼。说来说去,他一点儿都没亏着。 他不亏,卓无言不高兴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早餐?他一边问一边走进厨房。 正在交谈的两人看都不看他一眼,皮仪夏甩了句话过来:做早餐呢。阿野说他想做点儿面食给我们吃。 卓无言听得心头火起。 明明一夜都没见到面,结果现在都亲热得叫阿野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管他叫阿言啊?总得公平对待才行吧? 皮仪夏和蓝拓野说得高兴,一转头看到他还站在厨房,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卓无言憋一肚子气出去了。 等吃完早饭,皮仪夏去上班,他也立刻出门。 他得赶紧把卓无言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全查清楚了,至少要查查他为什么来这里。 出差?呵呵,哪个一出差就出差了一个多星期不回去,还出到老情人家里去的? 昨天要不是他去得及时,指不定这两个都得滚到床单上了。 卓无言越想越生气,心里暗暗发誓,真要是抓到蓝拓野的小辫子,非要让这人狠狠地出个洋相,丢个大人,让他再也不敢来中微不可。 还别说,真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 蓝拓野的前妻是刘桔芝,两人已经离了婚,按说没了关系,尤其蓝拓野就像他说过的那样,离婚时是净身出户,刘桔芝一根毛都没留给他。值得注意的是,刘桔芝的父亲被牵涉到一宗大案子里,贪污救灾款物,十之八九会被判处死刑。 从履历来看,蓝拓野一直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如果是觉得刘桔芝以及她所在的刘家失去了利用价值,因此他才和刘桔芝离婚,这确实有可能。 但他为什么会来中微县? 要知道,刘桔芝的父亲此时就被羁押在中微第一监狱里。 说这两者间没有丝毫关系,卓无言根本不信。 他不由眯起眼睛,联想到皮仪夏的身份。 这人是中微第一监狱的狱警。 当初他变成林生,住进皮仪夏家里时,其实隐约动过想利用这人的身份干点儿什么的念头。只是养父李食古死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再加上对皮仪夏隐约的情愫,让他最终什么都没干成。 蓝拓野却不一样。 这个男人能抛弃皮仪夏第一次,肯定就能抛弃他第二次。能利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 查到这些之后,卓无言立刻把皮仪夏约到了松岩酒楼。 松岩酒楼的包厢隔音效果好,能够让人没什么顾虑地说些私密话。 皮仪夏看着恢复高大身材的男人,不由越加兴味十足地打量了他几眼。 这个男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为什么个头说高就高,说矮就矮呢? 想着,他就把这话问出了口。 卓无言要出口的话不由一顿。他把人约到这里,是要说正事的。没想到皮仪夏什么都不想,先问他个头的事儿。 这人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卓无言心里怪着对方,嘴上却很诚实地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我这门秘术是以前跟一个老人学的。他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卷来。把布卷打开,皮仪夏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插着各种各样粗粗细细大大小小几十根针。 那些针比普通的缝衣针要长得多,并且针尾部分没有针鼻,不能穿丝线当缝衣针用。 这是,他的话脱口而出,这不是中医给人针炙时用的针吗? 差不多,不过比中医的针要粗一点点。中医针灸是为了治病,我用金针刺穴,则是为了刺激穴道,让人体的潜力机能在某个瞬间能立刻爆发出来。 卓无言一边说,一边把一根针慢慢插进了脸颊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针上有什么药品,那根针周围的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内缩去,并且这种现象竟然一直蔓延到了那一侧的颧骨处。 连颧骨都有了明显的降低! 等那根针全部没入皮肤下面,他又取出第二根针,同样刺进另一边的脸颊。 另一边也立刻消退,最终和这边再没什么区别。 之后,就是颈部,肩部以及身体上的其他部位。 眼见着卓无言的身材越高越低,脸形也越来越走样,最终皮仪终于相信,卓无言说的是实话。 从卓无言到林生,相差的只是几根针的距离。 说起来简单,但这种秘术,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是保命的手段。赌气也好,无心也罢,卓无言当着皮仪夏的面儿施展秘术,明显是没把他当成外人。 最后,随着一根根针的拔出,林生渐次消失,重新出现于人前的还是卓无言。 这个有意思。皮仪夏笑着说。 他不由想起某个任务世界里,他曾看过一个动画片。那里面的某个角色也是可以把针刺到自己的脸上,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当然,卓无言做的要比他的难度大得多。脸型可以变,身高却很难改变。 你学不了,卓无言误会了皮仪夏的意思,还以为他想学,立刻说,想学这个手段,第一次运用时是多大,就能变成多大年龄的人。你已经是成年,就算再运针,你都是成年人,顶多变变脸型,身高变不了。如果只是想换脸,利用化妆术就可以了,不用非吃这个苦,遭这个罪。 皮仪夏摇了摇头。 他才不想学呢。 不过,听卓无言的意思,这个男人应该十来岁就学了这种秘术,并且把它用在自己身上,怪不得每次一施展秘术,卓无言就变成了林生呢。 题外话说完,卓无言开门见山,很快进入了正题。 他把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到的东西一一讲给皮仪夏听,生怕对方不理解,或者不相信他,每说几句话,他就看看对方的脸色,或者交给对方一张照片做证据。 皮仪夏不可能不相信卓无言,但这个一脸苦大愁深的男人让他觉得很稀奇,也就坐在那里继续听男人絮叨着。 所以,他根本不是想跟你和好,他是有目的而来。男人最后总结了一句。 什么目的? 你只是个狱警,他千万百计接近你,为的最可能就是你身上那串监狱大门的钥匙。卓无言紧皱着眉头说。 听了他的话,皮仪夏忍不出笑了一声:放心吧,卓大哥,就算他真的把钥匙拿到手,也不可能把我们监狱的囚犯放出来的。毕竟还需要检查瞳孔等几样附属检测。 卓无言见他这样说,略微放下了心,嘴上却仍然郑重其事地强调着蓝拓野和他妻子以及岳父的事儿。 最好还是让他出去住,不要住在你家了,对你来说,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卓无言说。 他说这话当然有私心在内,最主要的还是在关心皮仪夏。 毕竟他是以林生身份住在皮仪夏家的,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而已。蓝拓野真要存心干什么坏事,要伤害皮仪夏,他担心林生护不住,却又来不及换成卓无言。 真的不用。皮仪夏诚恳地说,我自己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卓无言一半无视一半好奇地问。 皮仪夏揉了揉脸:其实我不是真的笨,在蓝拓野来找我的第一天,我大概就明白他的目的了。毕竟我们分手好几年,他早不想起我,晚不想起我,为什么偏偏在他前老丈人入狱之后,突然想起我这么个人呢? 哪怕心里有准备,乍一听到皮仪夏口中的分手好几年,卓无言心底还是泛起了难言的酸涩。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他想。皮仪夏这人不知道多好,反正在他眼里,满身都是优点,就没一个缺点。 可就这么个人,竟然一心一意地喜欢着蓝拓野,喜欢到哪怕知道对方另有目的,对他存了不怀好意的利用之心,却仍然不肯把对方往坏了想。 你知道,还让他住进你家?男人语气有些凝滞。 不让他住进来,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皮仪夏反问。 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卓无言琢磨着还能说些什么,好增加些和皮仪夏的相处时间,就听到了对方的话。 既然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他说。 什么事,你说。卓无言立刻回答。 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皮仪夏立刻说,就是先前几次跟你聊天时都有些忘了,前几天我睡觉做梦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件事。你养父李食古被以吸毒贩毒的名义送进监狱,并且执行死刑。这个可以说是李食古毕生污点中最重的那笔。问题是,他一向约束手下不许碰毒,也不许用这条线赚钱。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私下去做呢? 这件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不对。只是看出归看出,李食古那时被关进中微第一监狱之后,他手下的那些小弟们有的被人忽悠,坐等自家老大早点儿出狱;有的则故意误导从国外回来的那些所谓高手们,让他们错失最后一点儿机会。 李食古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你想说什么?卓无言眯了眯眼睛,问。 李食古把我当成朋友,说我是他同乡,非要我路上送他一截。我虽然开了那一枪,看他一直不卑不亢的样子,确实很佩服他。他死以后,我曾经暗中悄悄查过他的事儿,还真得到点儿消息。 卓无言眼睛一亮,有些性急地问:什么消息?能说给我听吗? 皮仪夏看他一眼,打了个呵欠:既然我把这个话题挑开了,自然会继续往下说。呶,我这里有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我重点认为可疑的对象,说不定害死李食古的仇人就在这些人当中。 放在一般人身上,无缘无故接到一张纸,上面写了一堆人名,再告诉你,这些人虽然名义上都算是你的手下,但其实早已经另投他人,问你要杀还是要放,可能你一怒之下,就照着这人的提议去做了。 当然,做没做成功另说。 可是现在,卓无言明显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压根没细看纸上面的名字,直接就和皮仪夏商量挖内JIAN的事。 这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看重和保护。 照卓无言的想法,挖内JIAN的事很重要,比一般的事情都重要。可他记着皮仪夏这份情,能为一起喝过酒吃过东西而交下的朋友奔走,并且为此而额外做了那么多的事,卓无言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皮仪夏是烂好人都是轻的。可说来奇怪,他就是喜欢这个烂好人,喜欢到哪怕蓝拓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他都恨不得立刻把这人一脚踢出十万八千里去! ※※※※※※※※※※※※※※※※※※※※ 明天还要加班。 第160章 第五个世界(十八) 一晃儿蓝拓野和卓无言已经在皮仪夏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 拜几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卓无言所赐, 蓝拓野压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皮仪夏提起以前两人的事,没有像原计划那样顺利培养起感情。 这天, 难得卓无言不在家,蓝拓野午睡醒来后,觉得口渴,于是去厨房里拿瓶冰冻的矿泉水喝。 正喝着,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 就看到同样午睡醒来的皮仪夏穿着睡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他这里过来。 应该也是睡醒了口渴, 想找喝的。 说起来, 皮仪夏那张脸长得是真的好。素颜来看的话, 别说普通人,就连以相貌出众的娱乐圈来说,只怕也找不到几个比得上他的。 不过再怎么样,蓝拓野毕竟曾经和他相爱过,两人在一起好几年。说句难听的话,再好看的脸, 看那么多年, 多少也都习惯了。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刘桔芝提出结婚时,蓝拓野没怎么犹豫就回去和原主分手了。 已经看腻的脸终归不如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更加吸引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分手好几年的原因, 此时他再看皮仪夏时, 却没了当初的腻歪感觉, 反倒觉得这个人眉眼精致,尤其那副刚睡醒的懒洋洋的样子,眉梢眼角尖透出的风情,简直让他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对了,林生那个死崽子不在家想到这里,蓝拓野心中的欲望更加强烈,明明喝到嘴里的是冰冻的水,偏偏带着火山一样的温柔,在他身体里流动的时候,似乎让□□燃得更旺。 他这时候就想不顾一切地把这个人压到身下,为所欲为。 要说这种冲动,还是当初他刚和皮梧夏在一起时,才会经常泛起的。后来时间久了,两人感情稳定,这种冲动就渐渐消失。 没想到现在竟然再次出现。 他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迈步朝皮仪夏走了过去。 皮仪夏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扫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小型电饮水机:怎么喝冷水了?那里面没开水了吗? 有。不过还要等到放凉,懒得等。蓝拓野说。 皮仪夏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怪:你啊,每次都是这样。让你喝热水,你就嫌麻烦,嫌要等。喝了冷水,不怕肚子疼吗?等你老了,当心什么病都会找上来。 当初就是嫌弃原主这样的唠唠叨叨,蓝拓野才会觉得日子过得索然无味,明明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原主却活得跟个老年人似的。 现在皮仪夏这么一说,他却没了以前的想法,反倒觉得有种久违的感觉。 阿夏一定也时时在回忆从前的事呢,不然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从来没走出去过一样,性子做事习惯说话方式都没什么大改变? 就像是当初他养的一条狗,其实他并没刻意对它多好,只是随手把啃了一半咸得要命的包子丢过去,那条流浪狗就把他当成了好人,一瘸一拐地跟他回了家。 哪怕他时常忘了有这么个东西,三五天不着家,连吃的也只是偶尔扔给它一点儿,它瘦得皮包骨,却仍然守在他的门前,等待他归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29) 后来,那条狗哪去了? 蓝拓野还没想出答案,手已经习惯性地揽了过去:阿夏,我们重归于好,好不好? 先前他提过这件事,还告诉对方他已经和刘桔芝离婚了。当然,他说的并不是真话,只说他想念皮仪夏,被刘桔芝察觉,愤怒之下让他净身出户。 皮仪夏看样子并没发现他在说谎。 说来也是,一个小狱警,哪会有什么本事。没看书房里那些有关心理以及交际方面的书,都几乎没怎么被拆封过吗? 皮仪夏明显不适合现在的工作环境。 手还没落到皮仪夏身上,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蓝拓野很不高兴。 哪个家伙这么没眼色,眼看他好不容易等到林生那个破孩子不在这里的时候,还没达到目的,就被打断了。 拿着手机一扫,屏幕上面跳着的刘刘两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蓝拓野不由一怔,抬头看向皮仪夏:我以前单位同事的电话,说不定是发现我交接时有什么不妥,打电话来问的。 原本他接谁的电话,要说什么,根本不用通过皮仪夏。可他心虚,生怕皮仪夏起疑心,恨不得事无巨细都一件件报给对方。 当然,他并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皮仪夏一脸信任地看着他:既然这样,你赶紧去接啊,不要耽误了正事。 蓝拓野歉意地对皮仪夏笑笑,拿着还在不停响着的手机离开厨房,去了自己睡觉的房间,还刻意把房门紧紧地关上。 喂,芝芝?就算做了种种措施,蓝拓野还是担心会被别人听到,接通电话后压低了声音问。 可惜电话那端的女人没办法理解他的苦心。 蓝拓野,你什么意思,这么长时间才接我的电话?刘桔芝不耐烦地问。 这不是刚刚在忙吗?现在才有空闲时间,蓝拓野皱了下眉头,还是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芝芝,你知道,我是用什么借口过来的,平时说话做事都要特别小心 刘桔芝嗤笑一声:小心?不就是个死同性恋吗?回去随便哄哄他就行了,你还真打算和他旧情复燃,一辈子当个搅屎棍啊? 她毫不客气的话让蓝拓野只觉得整个胃都开始痉挛起来。 当初和刘桔芝结婚后,蓝拓野一直以为自己隐瞒得挺好,对方并不知道他的性向。后来刘桔芝的父亲出了事儿,他生怕牵连到自己,前途黯淡,就提出离婚。 原本刘家失了势,他离婚并不怕对方报复。结果刘桔芝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他和皮仪夏的一些比较亲密的合照,威胁他要么帮她把她父亲从监狱里弄出来,要么她就会把照片洒得满世界都是,让蓝拓野不管去哪里,都陷入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一辈子别想过安生的日子。 蓝拓野妥协了。 他本来就不打算和失势的刘家绑在一起,从这件事上,他更加看出刘桔芝的隐忍和狠毒,虽然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却也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 照片撕了,电子版删掉,这些是最基本的。除此之外,他必须要离婚。 要说以前还对刘桔芝有点儿愧疚心理,这时夫妻间就只剩下赤裸裸的互相利用以及纯粹的利益关系了。 刘桔芝答应了他,不过规定对方必须隔一段时间就联系她一次,让她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 蓝拓野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告诉自己别和刘桔芝一般见识。这就是个被人从小宠到大的女人,从来不知道体恤和宽容为何物,和她斤斤计较能把自己气死。 皮梧夏是狱警,中微第一监狱的。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这样到时候再和你爸联系,里应外合,成功把你爸救出来的机率很大。蓝拓野说。 刘桔芝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哟!你可真现实!当初非要离婚,离婚证一拿到手,就立刻你爸你爸的!可算跟你没什么关系了是吗? 蓝拓野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自从离婚之后,刘桔芝这个疯女人是越来越不正常了。明明两人是在说怎么把她爸爸救出来,结果她就非要刺他一句,讽他一句,说些压根于事无补的废话。 还好他已经离婚了。 再一次,蓝拓野的内心冒出这种感触来。 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爸?蓝拓野失去了耐心,对着话筒低吼了一句。 刘桔芝还没傻到家,知道现在父亲得依靠蓝拓野这个前夫才行,倒没梗着脖子和他硬犟,而是把接下来那萝筐用来挖苦的话全咽了下去。 察觉到刘桔芝老实了很多,蓝拓野悄悄松了口气。 女人嘛,就是这样,分不清时间场合,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能发飙,端看人能不能制住。 要是能制住,那这女人就还有得救。要是男人制不住女人,那这女人这辈子就废了。 每到此时,蓝拓野其实还是比较怀念以前皮梧夏的性子的。没想法,那个男人虽然性格无趣了些,起码不嚣张跋扈,更不会把讽刺挖苦当成饭来吃。 接下来,蓝拓野挑重点用最简炼的语言把他这边的情况以及取得的进展说了一遍。 等听说蓝拓野已经成功住进了皮仪夏家里后,刘桔芝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尖利起来。 蓝拓野,你不会是和那个死gay住一张床了吧?她气急败坏地质问。 蓝拓野想反问一句关你屁事,却意外地从刘桔芝的话音里察觉到一些没有完全掩饰好的紧张和关注。 咦?难道说,刘桔芝虽然和他离了婚,其实内心还喜欢他?这倒不是不可能,毕竟当初两人离婚是他提出来的,刘桔芝曾经反对过。 没有。他干脆利落地回答。 刘桔芝那边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蓝拓野借口这边不能通话太长时间,不然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这才把电话挂断。 他当然不是对刘桔芝余情未了,先前他说还喜欢皮仪夏,也确实是谎言。不过和刘桔芝结婚之后,蓝拓野才发现,他虽然可男可女,归根结底还是更喜欢男人一些,如果长期跟一个女人在一起,甚至过一辈子的话,他肯定受不了这种日子。 两人离婚时,蓝拓野内心是放松的,是愉悦的。 可刘桔芝这个狠毒女人,为了让他能全心全意救她父亲出来,竟然一分钱都没留给他,只买了张去中微县的车票,把他丢到车上,就不闻不问了。 她说,只要他能把她父亲救出来,自然会给他一大笔钱。但在此之前,他别想她出一个子。 蓝拓野愤怒过,争取过,也好言哄劝过。可惜刘标芝不是皮梧夏那个大傻子,不是一点儿傻惺惺的感情以及甜言蜜语就能哄好的。 这个女人可精着呢。 当然,不得不说,刘桔芝掌握了蓝拓野的命脉。假如当初她没让蓝拓野净身出户的话,这个男人还真不会这么死心蹋地地帮她做事。 蓝拓野打完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里,拉开门,做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出去。 他还没忘记,厨房里有个美味的皮仪夏在等他呢。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个人心里还有他,他要是想借机接近的话,哪怕皮仪夏发觉了他的目的,应该也不会抵触排斥。 甚至说不定还会受宠若惊呢。 蓝拓野一边想,一边去了厨房。 前后电话聊了有十多分钟,皮仪夏却还没离开,正小心地把左手握着的杯子里的水往右杯里倒,再把右杯里的水倒回到左右。 蓝拓野挑眉看着,过一会儿问:你在干什么? 晾些冷开水。皮仪夏说着,解释了一句,你不喜欢喝冷的,我用杯子帮你倒一倒,激一下,水会冷得快些。 蓝拓野没说话。 他没来由地想起曾经有一年,他和皮仪夏两个人一起出游的情景了。 当时的天空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连他们这些人的欢声都显得清脆唯美。 谁能想到,仅仅数年之后,他们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蓝拓野有些感叹,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皮仪夏继续用杯子折腾白开水。 皮仪夏来回弄了几回,用手摸摸杯壁,感觉杯子里的水温明显下降了很多,这才满意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等下你要是还渴,就喝杯子里面的温开水。他兀自不放心一般地叮嘱了蓝拓野一句。 蓝拓野刚要说话,转头却看到皮仪夏拿起遥控器,正打算开电视。 少看些电视,他随口说了一句,电视电脑和手机都是电子产品,看多了对人的视力不好。 我知道了。皮仪夏回答,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蓝拓野纵然说得没错,可像他们这种成年人,视力大致已经固定,度数一般都不会再往上升,除非眼睛过于疲劳。 对了,过几天我有个朋友要来中微县来玩,我要去接她一下。先提前跟你报备一声。蓝拓野说。 皮仪夏笑眯眯地,看样子什么都没发觉:嗯,你要是想去就去。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卧室床上柜左边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瓶子,那是计划瓶。计划瓶里有钱,你可以先用。不过你要向我保证,绝对不会透露计划瓶里的其他东西,也不能尝试进行一些危险的实验。 我知道了。蓝拓野说。早知道皮仪夏本就是这么容易上当。这要是换成刘桔芝在这儿,保不齐已经连他跟小三上过几次床都猜出来了。 正说着话,房门开了。 卓无言哦,不,是林生回来了。 他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见到里面的皮仪夏,脸上不由露出喜悦的笑容。 结果他很快又看到了蓝拓野,上挑的嘴角一下子压了下去,还往下弯了几度。 蓝拓野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却没什么想法外露。 和林生看不上他一样,他也很看不上林生,这些天要不是这小子捣乱,指不定他的计划都快要完成了。 现在却只能以蜗牛的速度往前慢慢爬。 说来说去,还是林生不会看别人的脸色,实在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小鬼。 这个小鬼此时竟然回来了。 皮仪夏却像没察觉到蓝拓野的不快,惊喜地朝林生走了过去。 林生,你回来啦?这是去哪里玩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了条湿毛巾,在林生的头上和脸上不停地擦着。 林生这次是出去查对他那张纸上写着的有可能是内奸的人的情况,不过看这个男人现在的状态,显然没那么顺利,估计还吃了点儿小苦头。 林生小声回答了一句,因为声音不高,蓝拓野并没听清。 皮仪夏倒是听清了,不过他其实并不关心林生这次出去的成果怎么样。对她来说,李食古就是她的一个强制性的酒友,喝完几次之后,他就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种跟她非亲非故关系的老头儿,其实最是麻烦。李食古早年喜欢寻恤生事脾气大,后来不知是不是信了佛的关系,他整天闭着嘴,除非必要绝不开口说话。 真跟某些修闭口禅的人差不多。 但是,再闭口禅,内心还是想和其他人交流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监狱里他突然主动找皮仪夏说话,并且还把自己的一些事情都讲给对方说的原因。 说归说,很多有关个人私隐的,李食古并没告诉皮仪夏。 比如说,他还有个养子。 话说回来,如果不仔细排查的话,谁知道李食古到底收了几个养子? 至少在他决定把李食古的情况查清后,暗中调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一个消息或者说一条线索指向李食古的养子。 哪怕林生哦,现在应该说是卓无言,都没有在调查资料里出现过。 皮仪夏想起卓无言的话,两相一对照,他就知道,李食古一心想把收养来的孩子送到国外去,不过说真的,皮仪夏并不是特别看好国外,李食古这老头儿要是真的不想养子和他一样进入黑道,难道不能有别的办法吗? 皮仪夏一边想事情,一边给林生倒水喝:渴了吧?来喝点儿水润润嗓子也好。 林生一饮而尽,皮仪夏见他一副不满足的样子,拿着空杯子去电饮水机那里:你等一下,我再接点。 只是,接水的时候,因为手放得有点儿急,电饮水机里的开水一下子落到皮仪夏的手背上。他的手背立刻被烫了一大片。 蓝拓野刚好从厨房出来,路过他身边,目光扫过,开口问了一句:晚上吃什么菜? 就这一句话,就让林生的怒意高涨。 皮仪夏对他安抚地笑笑,这才回答已经走过去的蓝拓野:晚上吃蘑菇。 蘑菇可是皮仪夏最喜欢的食物,没有之一。 眼看蓝拓野回了自己房间,皮仪夏从柜子里掏出一管用了一大半的烫伤膏,扫了眼保持期,见还有两年供使用时间,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等蓝拓野把门关上,林生立刻抓着皮仪夏的手,强硬地把烫伤膏夺了回来,一边往他手背上涂,一边愤愤不平地说:蓝拓野到底什么时候玩完?看到他现在这样,一副悠悠哉的大人样,偏偏又什么也不干,真是让人看不起。 皮仪夏安心地冲他笑笑:别急。不是商量好了,一步一步来吗?你急什么?对了,今天你出去办正事,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听到正事,林生的脸沉了下去。 你给我的名单,我一个一个比对的,还真有几个有问题的。放心吧,他们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听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嘴里冒出这种话,如果有旁观者在场,估计会吃惊得把眼睛都瞪出眼眶。 林生几下把药管里的烫伤膏全挤了出来,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涂到皮仪夏的手背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说蓝拓野的坏话。 你看看刚刚你受伤,我离那么远都看到了,偏偏他就在你身边,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明明你的手背都肿了,他提都不提,直接离开,太薄凉,没良心! 林生一下子给蓝拓野扣了好几顶大帽子。 皮仪夏抿唇笑了笑,没说话。要是换了别人在这里说蓝拓野的坏话,可能原主早就爆发了。可谁叫现在占领了这个身子的是皮仪夏呢?谁叫他这么喜欢卓无言呢?谁叫蓝拓野确实是人渣中的人渣呢? 皮仪夏还真不觉得自己站在旁边倾听有什么不对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比现在还要忙。等把所有的药膏都涂匀,就连空药管都扔进垃圾筒之后,林生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0) 你自己注意小心,皮仪夏立刻说,我不在意你到底是回米国还是在这里接李食古的班。可不管怎么样,你在做任务事情之前,最好都先想想我,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呢。 林生的眼睛亮了起来。 ※※※※※※※※※※※※※※※※※※※※ 好困,先去睡觉了。明天周六,除了码这个文外,打算整理一个下本要开的文案出来挂挂预收。 小天使们晚安。 第161章 第五个世界(十九) 先前皮仪夏对卓无言表白的时候, 卓无言不以为意,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可直到离开后, 亲眼见到皮仪夏和蓝拓野相处,得知这两人曾经有一段恋情,吃醋的卓无言总算肯正视内心的感情。 可惜或许是先前他拒绝得太干脆,原本对他有意思的皮仪夏再没提过感情上的事儿。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蓝拓野的出现。 毕竟, 他们曾是恋人。 卓无言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心里酸酸地。 尤其是他这几天出去跑,查证养父以前的事儿时, 终于从一个刚出狱的人嘴里得知了李食古生前在里面的一些事情。 从那些话时来看, 皮仪夏并没骗他。这个年轻人真的认识他的养父, 也真的和他的养父一起喝酒聊天过。 既然这样,那皮仪夏说的亲手送老乡上路,应该也是真的。 谁会无缘无故背这么一口黑锅呢。 要说以前,卓无言还会把皮仪夏当成杀了养父的仇人对待,现在他却知道,是这个年轻人陪了养父最后一程, 还送给养父一个能平静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皮仪夏一直对他坦坦荡荡, 倒是他有些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每次一想到这,卓无言都很后悔。 明明两人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却偏偏因为他的固执和偏见把这事儿搞黄了。 他主动提出住到皮仪夏这里来, 未尝没有赔罪的意思。 皮仪夏却好像压根就接收不到他表达的信号, 一直对他态度平平。 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欣喜激动。 直到现在, 他终于从皮仪夏口中听到了那句我等你。 就算是他自作多情吧,反正他得到了这句话,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他已经得到了对方的感情首肯。 卓无言想。 一个国际知名的金牌大律师,此时竟然打算以无赖的态度去得到一个年轻人的爱情,如果传出去,只怕那些听说的人都会相当无语。 皮仪夏的手虽然被烫红,但伤得并不厉害,连水泡都没出。在卓无言大批量往上涂烫伤膏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这天,蓝拓野正想找皮仪夏套问中微第一监狱的事情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歉意地看着对方一笑:又是工作上的事。我先解决了,再来找你说。 皮仪夏假装什么都没发觉,对他点点头。 蓝拓野走到门外去接,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 皮仪夏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阿野,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蓝拓野叹了口气:当初工作交接时,有个数据出现了错误。我当时没发现,结果公司那边接手的人现在才查出来,跟我说有份材料要重新填写签名才行。 皮仪夏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这跟你有关系? 就是需要我的签名啊,蓝拓野回答,那边已经动身了,可能下午就会到这边车站吧,到时我要去接一下。 这样啊,皮仪夏点头,我知道了。你来中微没多长时间,平时又很少出门,还是我陪你一起去车站接人更妥当一点。 蓝拓野朝水杯伸去的手顿了一下。 皮仪夏正转头看着电视,似乎没看到他的失态,一边揉鼻子一边说:哎呀,你看这个女配角,好傻啊。明明人家是玩她的,结果她反倒信了。最后黑化还要怪天怪地怪命不好,其实就怪她自己既蠢又贪心。 蓝拓野见他一直不停地碎碎念,想打算,又怕对方起疑心,等皮仪夏的话告一段落,这才无奈地回了一句:没事,我自己能找到。 这不是能不能找到的事儿,皮仪夏说,毕竟我是这里的人,你们来到这儿,我尽地主之谊招待,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见他一直不答应,皮仪夏倒也没多说,随手往水杯里倒了杯水,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小主儿,看样子蓝拓野压根没打算让你去。叫叫出声说。 皮仪夏冷笑:他当然不希望我跟着去了。他要去接刘桔芝,我要是去了,这不是正好撞见吗?他敢这么做? 啊? 啊什么,皮仪夏不在意地说,以为在手机里刘桔芝的名字备注成刘刘,我就会被他骗过去,信他的鬼话了?我又不是那些被感情冲昏头的家伙。 刘桔芝她来这里干什么?叫叫喃喃地说。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为了她爸啊。皮仪夏回答。 照原剧情来看,当初蓝拓野来到中微县后,很快就达成目的,骗取了原主的感情。 他既然登堂入室,计划一切顺利,刘桔芝那边只要坐等结果就行,不会跑到中微县来多此一举。 这次却不一样。 蓝拓野虽然住进了老房子,皮仪夏对他的感情却很微妙。一时像是余情难忘,一时却又像是压根就不打算跟他旧情复燃。 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蓝拓野还能和他虚与委蛇,等耗的天数多了,这个渣男未必肯付出那么高的时间成本。 刘桔芝不是个笨的,虽然蓝拓野一直遮遮掩掩地告诉她说一切顺利,但这人迟迟不给她有用的情报,不管是中微县第一监狱的布置图还是其他跟她父亲有关的,蓝拓野和她通话时口若悬河,偏偏都是大话空话,连点儿干的都没有。 刘桔芝觉得蓝拓野在晃点她。 既然这样,那她只能亲自去中微县看看,到底是什么绊住了蓝拓野的脚,让他到现在计划仍然没什么进展。 蓝拓野开始还以为已经忽悠住她了,等知道她竟然坐上了来中微的车后,心里咯噔一下,简直连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怎么办?刘桔芝要来了。偏偏他这里什么进展都没有。 虽说皮仪夏让他住进了自己家,还有个死小孩不说,他连顺利套一下监狱内部情况都很难。 说得一旦多几句,皮仪夏就会皱着眉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似乎看清了他内心的一切。 蓝拓野每次与他的目光一对上,就心虚得很,连事先想好的话都很难再说出口。 拖来拖去,拖到今天。 虽然皮仪夏回了房间,蓝拓野却如坐针毡,最终鼓起勇气敲响了他卧室的门。 皮仪夏开门,看着还举手想继续敲的渣男,目光里有奇怪,也有询问。 蓝拓野清了清嗓子,虽然觉得费力,张了张嘴,还是说出口:那个,阿夏,我有话对你说。 皮仪夏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弯弯地,目光清澈如山间的一泓清泉:有什么话刚刚不说呢?不会是想搬出去吧?我可不准。 蓝拓野当然不会搬出去,在计划完成之前,他甚至还要死皮赖脸地住在这里。 见蓝拓野一脸的欲言又止,皮仪夏善解人意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了?对了,我忘了你跟我说过你净身出户又辞了职的,你没在计划瓶里拿钱吗?要是不够的吧,我去银行支点儿现金出来。你需要多少? 虽然皮仪夏目光口气都很正常,蓝拓野却觉得他似乎在嘲笑自己,心中反倒有怒气缓缓升起,末了又被他强行压下去。 阿夏,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蓝拓野说。 什么事?皮仪夏把房门拉大了些,不然你就进来说吧。 蓝拓野一进去,正好看到那个同样住在这个房间的死孩子林生正在桌前拿剪刀剪纸玩。见到他进去,死孩子冷笑一声,似乎把手里的纸当成他一般,恶狠狠地一剪刀下去,直接把纸剪成两半。 蓝拓野深深吸了口气。 算了,咱不和熊孩子一般计较。咱是有素质的人。 我刚刚跟你说了,我有个同事要来。 我知道啊,皮仪夏说,我还说要和你一起去车站接人呢,结果你不同意。怎么,现在这是想通了,打算和我一起去? 嘴里这样说,皮仪夏却在脑中对叫叫说:看到没,这是在给我打埋伏呢。 打埋伏? 哦,我们中微县这边的土语,意思就是先在这儿给我留伏笔,做点儿暗示,让我先习惯习惯。等刘桔芝人真来了,我因为对死渣男完全信任,肯定不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这样才能让周围那些弱智观众们相信,他蓝拓野可是全华国第一完美的男人。 宿主,你,你,你不会真信了吧? 皮仪夏免费赠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放心吧,我又不蠢。 好歹经历了那么多的任务世界,对方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多少能看出一些来。 更别说原剧情里蓝拓野那么渣,说明这个男人本性如此。 蓝拓野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我改主意了。是我突然想到,他拿着材料过来,我肯定要仔细比对过后才能签字。因为材料上数据非常多,都要一点一点测定衡量,到时候我可能会花好多时间,要加班,到时候怕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守着你了。 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而已,他也会。 ※※※※※※※※※※※※※※※※※※※※ 今天做了一天的大纲,做得差点儿连码字的时间都没挤出来。这一章只有三千字。 第162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 哦, 原来你是指这个。皮仪夏说,放心吧, 我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再说,平时我上班, 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你也没抱怨我招待不周啊。 听到前半段话,蓝拓野心中窃喜,可听到最后一句时, 他的那点儿喜悦就跑光了。 什么叫招待不周?这是对客人用的词吧? 这说明在皮仪夏心里,他还是被划归到客人那一栏去了。 蓝拓野的心里升起一股不甘。 阿夏他刻意放柔了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 皮仪夏转头看他,目光里透着些迷茫,看着竟有些懵懂的纯真:啊?什么事? 此时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 正好照在他半边脸上。正对蓝拓野那半边没有阳光,透着几分黯淡, 但从额头到下巴的那一段边缘曲线,却都有隐隐的光芒透出来。明暗相隔, 看起来特别明显。 尤其是皮仪夏长长的睫毛, 此时被金色的阳光纠缠着, 更显得整个人有一种明媚的昳丽,让人挪不开眼。 以前皮仪夏刚跟他在一起时,就是这种不通世情的模样, 看着特别纯洁。蓝拓野突然想了起来。 那时, 他是真想和皮仪夏长长久久在一起的。 谁能想到, 最后也是他先厌弃了对方? 想到这里,蓝拓野心中竟然难得有了一丝愧疚的感觉。 他不但抛弃对方,甚至现在还在骗他。 你下午要去接人,先去午睡一会儿吧,省得没精神。皮仪夏温柔地说。 他的话让蓝拓野想到即将到来的刘桔芝,如一盆冰水淋头,难得的愧疚也不见了踪影。 那我先去休息了?蓝拓野问。 皮仪夏点点头,转头看到林生把手里的纸全剪成了细碎的屑末,摇了摇头,起身拿来扫把,开始扫地。 蓝拓野离开皮仪夏的房间,关门时,从门缝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个熊孩子正扭向朝皮仪夏伸出手,大概是想从他手里接过工具帮忙打扫。 装模作样!蓝拓野在心里重重地骂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这个林生特别不顺眼,不管这孩子做什么,他都要挑点儿刺出来才行。 小主儿,刚刚蓝拓野好像有点儿愧疚。叫叫说。 要是没和他的利益相关,他愧疚也是正常的。皮仪夏说。 蓝拓野的愧疚表现在,他会比平时柔和体贴很多。当然,如果他存心蒙骗什么人,也会比平时耐心体贴很多。 换句话说,这个渣男的愧疚和蒙骗其实没什么差别。 下午,蓝拓野午睡醒来,对着镜子倒饬了一下自己,跟皮仪夏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皮仪夏收拾好屋子,看向卓无言: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你的事,难得能歇一歇。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卓无言看看他,点点头。 两人刚一出门,迎面刮过来一道风。偏赶上皮仪夏张嘴要说什么,那道冷风直接冲进他的喉咙里,呛得他咳个不停,最后连眼角都逼得红了,透着点点晶莹。 卓无言心疼得不行,从兜里扯出一张纸巾,踮着脚尖帮皮仪夏一点点把眼泪擦干净。 要不,还是回去吧。他说。 皮仪夏摇摇头:平时我忙,你也忙,难得我们都有时间,能这么清闲。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他话里的那句下次让卓无言愉悦起来,这个男孩子将手里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边往前走。 卓无言没恢复原本的身材相貌,皮仪夏也没提这茬。现在男人的事还没结束,黑道上想对付他的人不少,用林生的身份出现更安全些。 两人停停走走,卓无言一抬头,见前面已经是步行街的岔路口。他眼睛一亮,想起那里有一家味道相当不错的中餐馆。 我们去那里吃个下午茶,怎么样?卓无言问。 皮仪夏看他一眼,又看看那个中餐馆硕大的招牌,没吭声,点了点头。 果然是从国外回来的,对国内并不了解。国内一少部分人确实有类似的习惯,但谁会跑到中餐馆去喝下午茶? 两人走了过去,经过隔壁那家咖啡厅的窗户时,皮仪夏随意往里看了一眼,突然脚下顿住了。 卓无言看他这样,心里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看去。 咖啡厅里的人不是特别多,窗子正对的桌子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帅气女的娇美,任谁看了也忍不住要赞一声天生一对。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1) 可皮仪夏的脸色非常难看。 卓无言一眼就看出,那个男的正是说要去车站接人的蓝拓野。 看到皮仪夏的表情,他难得地替蓝渣男说了句好话:他不是说要查对业务资料吗?可能那个女的就是他接到的人。 我知道,皮仪夏深呼吸两口气,缓了过来,这才继续往前迈步,阿野不会骗我,他说去接人,一定是去接人的。 原本想替蓝拓野说好话找理由的卓无言噎住了。他没想到皮仪夏竟然对那个渣男这么信任,曾想说几句好话安慰皮仪夏的他突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相反,他心里有点儿酸酸的味道在蔓延。 皮仪夏大步走过去,直接越过中餐馆的门,在尽头喷泉边停下,脸色难看地看着地面上喷薄而出的条条水流。 那个女人我认识,她叫刘桔芝。以前她和阿野结婚时,我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她。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苦笑,或许阿野以为我只见过一面,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可从我身边硬生生抢走我爱人的对手,我怎么可能忘得了? 她们结婚?卓无言愣了一下。 他虽然得到过蓝拓野的资料,却只是大略的经历讲述,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他知道蓝拓野的前妻叫刘桔芝,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要不是皮仪夏说破,他还真会以为咖啡厅里跟渣男一起喝咖啡的是前公司同事。 我没跟你讲过阿野的事吧?皮仪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灰败,当初我们在一起过,不过后来他觉得公司老板的女儿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于是果断跟我分手,并且迅速和那个女人结婚了。结婚前他还特意亲自把请柬送到我手里,让我一定要参加。你说,他都这么要求了,我怎么可能不满足他呢? 卓无言想起自己调查过皮仪夏,上面写着他是从南江调来中微县的,不由恍然大悟。 你是因为跟他分手,才会 差不多吧。毕竟那时候年纪小,爱面子,觉得脸上挂不住。皮仪夏自嘲似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华国人特别排斥同性之间的感情。那时候我脑子进了水,蓝拓野背叛我们的感情,我居然还觉得他不容易,不想连累他,就算心里再难过,也点头同意跟他分手了。 卓无言看着皮仪夏,只觉得此时对方的脸上俊秀中透着几分无助,让他忍不住想把这人揽到怀里。 只是刚一伸手,他的脸就黑了。 他忘了他现在还是小孩子,别说搂皮仪夏,被对方搂还差不多。 是够蠢的,卓无言用挖苦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和尴尬,重重地哼了一声,被人甩,还替人说话。满华国,我估计就找不到第二个蠢成你这样的吧? 说完他扫了皮仪夏一眼,发现对方眼角又有些发红。 皮仪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把上涌的难过情绪憋了回去,仿若无事地对他笑笑:我没事,这还是先前出门时呛到的。 出门到现在已经有近半小时,呛咳得再厉害,也早该下去了。 皮仪夏分明是在替自己找借口。 等这人的情绪完全平复,卓无言才放下心,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不甘心。 说他小气也好,说他别的也行,总之他就看不上蓝拓野,谁叫这个死渣男一直打算跟他抢他看中的人呢?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讽刺:没点儿长进!知道那个女人是他前妻,你干嘛不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泼这两人脸上一人一碗咖啡?烫的更好,烫死他们这对人渣! 皮仪夏面露不忍:你说什么呢?说不定他们真的只是在聊材料。 卓无言冷笑:夏天,你打算瞒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人家前妻前夫都见面了,你这还想着美事觉得他们是在聊资料呢?说你蠢,你还真蠢。 皮仪夏脸沉了下去:够了啊,再说翻脸! 这段时间利用蓝拓野刺激卓无言的计划很不错,没看现在这个男人顶着林生的壳子在跟她甩脸子吗? 不过,男朋友可不能太惯着,不然以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前几世明明对他嘘寒问暖地,结果这一世竟然都敢对他开嘲讽大招了。 卓无言赶紧沉默是金。 不过这个男人难得遇到了能打击情敌的好时机,怎么可能会白白放过。很快,他就又说起话来。 夏天,要不要我们去咖啡厅捉JIAN? 捉JIAN?皮仪夏心下觉得有些好笑,脸却还是板得死死地,干嘛要去捉?他们约的是公共场合,言行举止并无逾越之处。 私会前妻怎么就不逾越了?卓无言挑拨着,刘桔芝是蓝拓野老板的女儿,平日里就是纨绔一个,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这种人,能看懂表格数字资料?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要是不赶紧搞定,我怕过段时间有更离谱的传扬出去。 ※※※※※※※※※※※※※※※※※※※※ 今天继续大纲,仍然没整理完。下周末会继续^^ 第163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一) 皮仪夏最终还是没如卓无言所愿进咖啡厅里去捉JIAN。 不过, 卓无言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心知这根刺应该成功在他心里种下了。 说实话, 卓无言不觉得目的达成,他只是有点儿心疼。 如果先前不是他误会皮仪夏,对这人的告白一口拒绝, 现在也不会干出自打脸的事儿, 还要费尽巴力地和其他男人争夺皮仪夏的感情。 争夺,自然少不了手段。但每次看到皮仪夏难过,他都觉得心里像刀割一样。 卓无言不由苦笑。他承认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日后和皮仪夏在一起,一定不让这个人再有一丝一毫的为难之处。 为了不让皮仪夏再伤心, 他甚至没再在这人面前说蓝拓野的坏话。 对他这几天难得的安静,皮仪夏不由有些意外。 叫叫,卓无言不是吃错东西了吧?他在头脑里问。明明先前还表现得一副吃醋霸道模样, 现在却老实得不能再老实? 可能是李食古那边的事儿让他无暇分心?叫叫猜测。 皮仪夏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 这个男人一向不知疲倦,更别提收拢李食古的势力压根就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当初从国外回来无非是想救养父一命。 等李食古死了, 他和黑道的仇就结下了,这段时间在中微扑腾, 最主要还是想替养父报仇,翻出那些陷害过养父的家伙们。 这种人会精力不够用? 不过,不管怎么说, 只要卓无言没说出口, 他就只当没察觉好了。 皮仪夏拿定了主意, 干脆只把卓无言当成普通朋友看,除了上班的时间外,他基本上都去书房看书。 就像皮仪夏预料的那样,卓无言在华国这边的事儿已经做得差不多,证据收集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在合适的时机递给警察那边就行了。 当初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们利用警察来除去养父,把养父的资源都据为己有。此时,他这么做,也只是原样奉还罢了。 正因为没那么忙,皮仪夏有意无意的疏远更让他有点儿无法接受。 他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这人这么做,可能是由于他最近一直以小孩子的面目出现,让皮仪夏在内心里真的把他当成了孩子,而不是一个成年男人。 不然,恢复身份试试? 这样想着,卓无言真的把身体里的银针拔了出去。 双腿修长,身材高大,宽肩细腰,不得不说,恢复了本来面貌的卓无言,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可惜,这些人里不包括皮仪夏。 他第一次拔出银针走出房间时,皮仪夏只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说了句:当心别让你的仇家看到。 之后这人就像是没看到他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卓无言不由得很不甘心。 自从蓝拓野把所谓的前同事接过来之后,三不五时就会在外面过夜,据说是因为材料太多,需要抓紧时间整理。 对他这种行为,皮仪夏根本就没在意过。这倒是方便了卓无言恢复本来面目。 小主儿,卓无言对你的追求越来越紧密了。你要是再装傻不给他回应的话,我怕他明天就会爆发,把你劫到迪拜捡垃圾去!叫叫忧心忡忡地提醒着。 皮仪夏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啊!他要是真能顺利把我带到迪拜去,我光凭自己就能成为大富翁,还要他干什么? 叫叫无奈摇头。 小主儿还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到了不靠谱的程度。 不过,像卓无言这种自己作死拒绝小主儿,过后又腆着脸上来追求的男人,它也不感冒就是了。 谁叫它是小主儿的统呢?当然要站在小主儿的立场上看问题了! 晚上,蓝拓野照样没回来吃晚饭。 皮仪夏和卓无言吃过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卓无言故意和皮仪夏坐到同一侧,见这人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没注意到他,就悄悄抬起屁股,朝对方的方向悄悄挪了挪。 过五分钟,再挪一点。 过两分钟,再挪一点。 过半分钟,再挪一点。 电视剧还没看多长时间,皮仪夏就觉得似乎有点儿挤。他两边看了看,发现卓无言的另一边闲了一大半,两人正靠在沙发这边,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他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一下,继续看电视。 在他左右看时,卓无言的心就紧张得提了起来,生怕从他嘴里冒出一句你往那边儿去,离我远点一类的话。 等发现皮仪夏除了小挪一下,没有其他反应后,他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不能再挪了,不然肯定会被察觉不对劲。 可干坐了一分钟之后,卓无言看着身边的皮仪夏,还是想往对方身上凑。 虽然没长出包天的狗胆,但卓无言自我欺骗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他伸出胳膊,假装伸懒腰,放下时随手就放到皮仪夏身后的沙发靠背后,还虚虚地环了个圈。 这样如果从后面粗一看,就会误以为他正揽着对方一起坐在沙发上。 就算是假的,卓无言心里却觉得很满足。 唉,要是能有另一个人出现,从后面给他们拍张照纪念一下就好了。卓无言不无遗憾地想着。 他没想到他的想法那么快就能实现,起码实现了一半。 拍照纪念没门,可真的有人出现了。 出现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连续几天夜不归宿的蓝拓野。 蓝拓野最近一直憋着气。 自从刘桔芝不事先通知就从南江来了中微之后,三天两头儿找事,早上给他打个电话说要吃早餐,上午再来个电话说烦闷要人陪,好不容易中午陪她吃过饭,本来以为下午能松快松快,再回去看看皮仪夏,没想到这人竟然说要去逛街,非要他跟着去,帮她提东西。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跟刘桔芝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想,他们现在的关系,看着倒是比离婚之前更紧密一些。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在心里已经腻歪刘桔芝很久。 如果说以前他对皮仪夏还有几分真感情的话,那对刘桔芝就真是纯冲着她的钱去的。当然,他承认,刘桔芝长得漂亮,外表看去也挺大气,第一眼印象很容易被蒙蔽。 可那又怎么样?他早就不喜欢这个随时都喜欢惹事生非的女人了。 但刘桔芝的父亲进了监狱,手下那帮兄弟还在。有他们帮衬着刘桔芝,这个女人就有作天作地的资本。 何况,这次来中微,说好听点儿是他和刘桔芝各取所需,说不好听的,其实他也是被逼无奈。 没办法,他已经和刘桔芝热撕破了脸了,这个女人完全像个泼妇一样,逼着他来中微,还说什么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是敢不去,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当然,他没信这种大话。不过他知道,倘若他真的拒绝了,刘桔芝绝对不会任由他在南江逍遥自在。 自从他到中微后,没有一天不在庆幸总算摆脱了刘桔芝。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原本已经和他闹翻的女人似乎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比如说,对他旧情复燃。 不然为什么总是把他叫到宾馆这边来,他去了就不肯放他离开,甚至连晚上也是这样? 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再柔弱,蓝拓野也从来没忘了当初和他吵架时,她是怎么手里拎着刀对他严辞相逼的。 现在无非是在做戏。 可惜就算做戏,为了之后刘桔芝答应给他的好处,他也只能当成真的认下来。 这一切,蓝拓野都能忍受。 真正让他受不了甚至怒火中烧的,是昨天夜里,刘桔芝竟然趁他睡得迷迷糊糊时,袭击了他! 当时蓝拓野正梦到跟皮仪夏重修旧好,两人举止亲密,刘桔芝那么一撩拨,他还真有点儿受不了,意识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就跟她酱酱酿酿了。 可醒过来后,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蓝拓野不由又是愤怒又是恶心。 他从来没想到,刘桔芝这个女人竟然还对他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当然,那些愤怒恶心之下隐藏着的丝丝缕缕难以察觉的自得,蓝拓野就干脆忽略掉了。 刘桔芝大概是被喂饱了,女性的意识占了上风,一整天都霸着他,要他做这做那,看起来就像是跟他热恋的小女人一样。 可惜蓝拓野越是被指使,就越是想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扔她一脸。 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忍到刘桔芝松口放他回来,蓝拓野迫不及待地回了皮仪夏的家。 结果他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皮仪夏竟然和一个看起来眼生的高大背影一起看电视的亲密画面。 尤为辣眼睛的是,那个男人竟然用手环着皮仪夏!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没想到皮仪夏脸上装得一本正经,私底下却是这么不堪,竟然趁着他不在就悄悄在家私会情人! 蓝拓野越想越是愤怒,在路上买的一些拿来哄皮仪夏开心的小礼品直接扔到地上,大踏步走了过去。 ※※※※※※※※※※※※※※※※※※※※ 打算这个世界写完后,就完结这本快穿。 手上还有几本快穿的构思,但从前年开始码字时起,到现在写的几本全是快穿,写到现在感觉脑子都要被糊住了,想换个不同类型的变变思路。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2) 下一本打算接档的新文叫《天生霉运》,如果不再改名的话打算就叫这个了。是一个不停倒霉的男人为了转运,不得不在系统的催促下不停做任务的捉鬼文,有重生有复仇,喜欢这个题材的小天使们可以先去专栏里收藏一下,帮甜作者涨涨预收^^拜谢。 第164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二) 卓无言虚虚揽着皮仪夏, 正在体味心里那种悸动又麻痒的滋味, 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一看, 见是几天没见到的蓝拓野。 皮仪夏也听到了声音,欣喜地招呼了一声:阿野,你回来啦! 蓝拓野却没回应他的话, 站在两人身后, 脸色阴沉沉地,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皮仪夏有些奇怪,毕竟这人自从搬进他的房子里住之后, 对他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从没像现在这样用抓到另一半出轨的目光看他。 他偏了偏头, 有些奇怪地问:阿野,你怎么啦?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说着他站起身:你饿不饿?有没有吃过饭?我去帮你端点儿吃的吧。 虽然不想接受曾经甩了自己的蓝拓野, 但两人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这个男人最近的表现也不错, 皮仪夏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主动低头说软话圆场。 可惜皮仪夏的做法在蓝拓野看来,无非是心虚之下进行的掩饰, 心头之火只会越烧越旺。 眼看皮仪夏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蓝拓野忍无可忍,伸手一把推了过去。 猝不及防之下, 皮仪夏身子一歪, 往后退了两步, 后腰直接撞到了沙发背上。虽然沙发弹性不错,用来支起靠背的木架却相当结实。他那一下正好碰到了突出来的木头角,顿时一股剧疼直接钻进骨髓里,脸都疼白了。 卓无言本来正以看好戏的眼神瞧着蓝拓野,毕竟这个男人跟他是情敌,对方不开心,他只会心下暗爽。 可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下作到拿夏天撒气。看到蓝拓野的举动,就算皮仪夏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上痛苦的表情,他的脸色还是变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他的夏天出手? 这念头在头脑里一晃而过,他就见到皮仪夏伸手去拉蓝拓野,声音里还带着强行抑制的鼻音,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阿野,你好几天没回来,也不说打个电话。就算知道你和同事在一起交接工作,对帐查数据,可我还是担心你。你不喜欢我做的饭,那我打电话叫外卖过来? 蓝拓野却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侧头看着卓无言,一脸的冷笑。 担心我?我这几天确实忙得要死要活地,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可我看你不见得会担心我,我这刚出去几天,你连相好的都带回家里来了。 皮仪夏不由愣了愣:相好的? 他竟一时间没想到蓝拓野话里指的是卓无言。 看在蓝拓野眼里,皮仪夏的反应明显是在装聋作哑,本来就高涨的怒火这下燃烧得更旺了,简单成了燎原大火。 他咬着牙冷笑:皮仪夏,你装什么装?在我这装纯情呢?大家又不是没上过床,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皮仪夏张口结舌。 他的确没想好要不要和蓝拓野重归于好,毕竟这个男人对他好时是真的不错,抛弃他时也是真的毫不犹豫。他一方面舍不得对方的深情,另一方面却又怕再受到伤害。 那时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中微县给他躲进去疗伤了。 我为了让你回心转意,特意住到你家里来,天天对着你伏低作小,让你开心,就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当初我们在一起明明那么开心。我没想到,你这人性子这么水性杨花,几天的工夫都等不了。既然这样,我跟你说和好,你搁那儿跟我装什么装啊?你直接跟我上床不就得了? 皮仪夏张口结舌。他没想到有一天能在旧爱嘴里听到这么难听的话。 在我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转头就把别的男人拉到自己家里,谁知道你们关上门都做什么了?这几天享受得不错吧?不如你来跟我说说,到底是他床上功夫厉害,还是我更能满足你? 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从蓝拓野的嘴里冒出来,皮仪夏从震惊呆愣到伤心欲绝,前后不过十几秒的事。 明明平时爱说爱笑的性子,这时候的好口才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会傻呆呆看着对方的脸,不停地摇头,眼圈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卓无言默不吭声地站起来,走到蓝拓野面前。 蓝拓野以为他要说什么,冷笑着张嘴,还要继续说。却没想到他压根没想理论,伸手照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那一拳几乎使了全身的力气,蓝拓野被打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退了几步,身子摇晃了半天才慢慢站稳,目光却有些找不到焦距,一看就是被打懵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刚想说什么,嘴唇一动,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里不仅有血,还有两颗掉落的牙齿,可想而知卓无言那一拳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儿。 蓝拓野的头里面似乎混杂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响个不停,等他终于缓过来一些,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两个人后,卓无言已经大步上前,对着他肚子又是一拳。 他被打得立刻弓下腰去,疼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眼睛里流出生理性泪水。 卓无言还想动手,皮仪夏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想上前阻止。只是他刚一动,腰上的伤就加剧了,疼得他倒抽口凉气,捂着后腰差点儿瘫到沙发扶手上。 看到他这样,卓无言心疼得很,却也更加气愤,照着蓝拓野抬脚就踢。 蓝拓野挨那两下子,本就失去了反抗之力,心里也惊惧起来,等男人的脚落到他身上,他晃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卓无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把皮仪夏小心地扶起来,先把怀里人后腰上的衣摆掀起来,见上面一大片乌黑,衬着雪白的皮肤,更是吓人。 难怪会疼得起都起不来。 心里心疼,卓无言嘴上却不放松,一边把人往卧室送,一边挖苦地问:夏天,你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就拒绝我的追求? 听了这话,蓝拓野猛地把头抬起来,泪水模糊的眼睛里映出两人的背影。 拒绝追求? 这么说,这两人的关系其实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蓝拓野不由得开始后悔起来。 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是任务为重,哪怕皮仪夏真的当着他的面找了小白脸,他生气归生气,肯定也只能忍着,顶多背地里使点儿小手段。 可是昨天刘桔芝竟然对他耍心眼,以至两人之间再次发生了关系。蓝拓野现在打心里瞧不起这个女人,要不是为了拿到那笔数目不菲的钱,他压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联系。 没想到这个女人借机占他便宜。 蓝拓野心里实在呕得慌,郁火攻心,只想发泄出来。虽然皮仪夏是他这次来中微县的重点攻克对象,这人也拒绝了他的再次示好,但态度并不坚决,他感觉得到,对方心里还有以前那段感情。 有句话说得好,恃爱行凶,为所欲为。 在这段感情里,他觉得他是被偏爱的那个,自然有恃无恐。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真以为皮仪夏和卓无言有什么。在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他就有特别强烈的危机感。 他怕卓无言把皮仪夏抢走,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心虚加恼怒之下,他索性把事情搞大,一为发泄,二为试探,三则为更好地把皮仪夏抓在手心里,被他控制。 皮仪夏有把柄落到他手上,当然要事事听从他的安排,才能赎罪。 可他没想到,跟阿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竟然这么想,没有如他所料那样坐在一边装死不吭声,也没有找借口掩饰或者逃离,而是上来揍他! 从小到大,蓝拓野挨揍的次数不算少。但是没有一个人打得像这个男人这么狠,一拳下去,他的牙都崩断两颗;一脚踢来,他怀疑肠子都已经断了。 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 不对!不是情敌!至少从刚刚这个男人对阿夏说的话里来看,阿夏并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大概还不止一次地拒绝过他的追求! 想明白前后的蓝拓野心渐渐有点儿慌了。 虽然从进房里到现在为止,他不但受了伤,还掉了两颗牙。可今天的事儿要是证明这两人间真的没什么,都是他在胡乱猜想,他反倒是理亏的那一方。 换句话说,受伤也是活该。 你,你们,你们刚刚搂搂抱抱蓝拓野一会儿怒一会儿怕,眼看两人要离开大厅,赶紧喊了一句。 这样既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能把先前自己为什么发火说清楚。阿夏对感情那么认真的人,要是得知他是因为误会对方才发火,多少会原谅他一些的吧? 皮仪夏果然停下来,在蓝拓野充满希望和得意的目光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很专注,也很认真,似乎要把这个人的长相全印到自己脑海里。 阿野,你最好搬出去,以后也别再来找我,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皮仪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 好困,先睡了,小天使们晚安。 第165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三) 皮仪夏的话和表情没来由地让蓝拓野感到心慌。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 自己和这个人似乎真的将要断了联系。 那怎么行? 一时间,皮仪夏的温柔体贴以及刘桔芝那边带着多少个零的金钱总额一齐在他眼前飘过。 他不由一个激灵。 不行!他绝不能让皮仪夏脱离他的掌控, 绝对不能! 眼看卓无言扶着皮仪夏要进卧室,他赶紧迈开脚步追上去,一边走一边努力解释着:阿夏, 我不是 话没说完,卓无言猛地回头,冷冰冰地看他一眼。 那目光直接让他想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两颗牙齿,被打过的半边脸以及肚子再次疼了起来, 疼得让他难以忍受。 滚!卓无言扔给他一个字,大力甩上了卧室门,门板差点儿把他的鼻子撞扁。 蓝拓野想冲过去敲门,可脸上身上疼痛难忍, 再加上卓无言刚刚的眼神实在吓人,让他所有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要不然先出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不可遏止地占了上风。 是应该出去躲躲。毕竟刚刚他说的话确实有点儿过头,阿夏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再说那个什么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卓无言, 把阿夏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要是再去敲门, 指不定还要被这个粗鲁男人打掉几颗牙。 反正,有他和阿夏以前的情分在,阿夏再怎么也不会狠心到不理他的。 想到这里, 蓝拓野勉强直起身子, 揉了揉早就肿得老高的面颊,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老房子。 皮仪夏一被扶进卧室,就躺在床上,面朝墙壁,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卓无言帮他把被子搭在身上,免得他受凉,坐着陪他一会儿,这才站起来。 我去帮你热一杯牛奶端过来喝吧。他说。 床上的人不吭声,也不动弹。 卓无言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已经不见了那个让人恶心的男人,卓无言大步走到门边,恶狠狠地把大门反锁上。 如果现在再让他见到蓝拓野,哪怕拼着让夏天生气,他也要把对方打个半死。 小主儿,渣男走啦!叫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皮仪夏吐了口浊气:我知道啊。我这么算计他,他要是还敢呆下去,不怕卓无言出去打死他? 你是故意的? 我当然是故意的!皮仪夏大大方方地承认,卓无言现在已经被我刺激得差不多了,我看表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蓝拓野的剩余价值被榨干,我还留他在这里干什么,浪费我的粮食吗? 那你身上的伤 当然也是假的。我的皮肤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青一大片,何况刚刚在沙发上撞了一下,看起来肯定吓人。不过确实不怎么疼。我不装那一下,怎么给卓无言爆发的机会,怎么让蓝拓野被痛揍?以皮梧夏的性子,看到蓝拓野被揍,不阻止才怪,我当然要装作受重伤了。 受了重伤,就没办法去拉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前男友被揍。 多圆满的逻辑啊。 在卓无言的拳头碰到蓝拓野的脸上时,皮仪夏的心就定了下来。 那一拳下去,不论是他和蓝拓野的关系,还是他跟卓无言的关系,都会按照他设想的顺利进行下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皮仪夏的眼皮真的渐渐发沉时,卧室门再次响了一下。 卓无言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过来。 夏天?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叫着。 皮仪夏直接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假装听不到。 卓无言看到他孩子气的动作,不由无奈。 打了蓝拓野,卓无言知道这人肯定会生他的气。可他实在忍不住,他放在心里如珠如宝的人,被人说得那么不堪,不伸手就不是他了。 就算重来一次,他也会照做。要说后悔,他只后悔刚刚打得不够狠,不够多,竟然没多补几拳,多补几脚。 夏天卓无言耐心地叫了一声,手放在皮仪夏的肩膀上。 皮仪夏肩膀微微一动,没挣开他的手,也就由他去了。 夏天,起来喝杯牛奶吧。他又说。 不喝牛奶。皮仪夏说。因为埋在枕头里,声音不复平时的清朗悦耳,显得闷闷地。 卓无言见他开了口,提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诱哄:不想喝牛奶,那你想做什么?不然我去做点儿甜食给你当宵夜?网上说吃了甜食,心情会变好。卓无言说。 不要,不吃。 那你来说名字,我去做?卓无言脾气很好地问。 皮仪夏又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才转过身看着他,眼睛有些红肿,很明显刚刚悄悄哭过。 看到床上的人这样,卓无言心疼得不行,再次在心里发誓,下次见到了蓝拓野,非要把对方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不可。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3) 是不是我真的像蓝拓野说的那么坏?他问,他是我男朋友,我让他住我家。你追求我,我也让你住我家。我是不是很差劲? 当然不是!卓无言再也忍不住,把手上的牛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伸出胳膊把皮仪夏紧紧抱在怀里,你让我住在你家,是我死皮赖脸求来的。你让他住在你家,那是你心好,知道他大好远来中微县不容易,才收留了他。是他不明白你的好心,以己度人,才会把你想得那么坏。其实是他心眼不好。 皮仪夏不吭声,偎在男人怀里,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天,你别把他的那些混帐话放在心上,那些都是他混说的。卓无言又说,你要是不高兴,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人这么好,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说了些劝慰的话,只是皮仪夏一直没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就在卓无言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一遍,说无可说时,皮仪夏总算开了口。 等过了今天晚上,你就搬出去吧,不要再住在这里了。他说。 男人不由一愣,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皮仪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直起上半身,认真地看着他回答:我刚刚想了一会儿,虽然你说是蓝拓野自己心术不正,才会说出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可还是我做得有让人误会的地方,才会引来这些难听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和蓝拓野都从我这里搬出去,我一个都不收留,免得日后再有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什么。 卓无言咬了咬牙,没回答。 他正在听从夏天和陪伴夏天中进行两难选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当然要听皮仪夏的话更容易得到他的好感。但真听了,卓无言就得离开这座老房子。 这是卓无言所不情愿的。 留在老房子里陪夏天先不说能不能留下,看夏天这样子,分明是对他和蓝拓野几个人都寒了心,打算和他们划清界限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卓无言不由打了个哆嗦。 划清界限?绝对不可以! 如果没有夏天陪着他,他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当初养父李食古是他和这世间唯一有意义的联系。可李食古死后,他就觉得自己失去了活着的目标。 直到他发现自己对皮仪夏产生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卓无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不高兴的话,那我就把银针都插上,还用林生的那张脸 不!皮仪夏一听到这话,立刻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干脆果断地拒绝了他,我刚刚说了,我不缺陪伴我的人。这段时间我想静静,希望你能和蓝拓野一样,给我一定的私人空间,谢谢。 卓无言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浓重的失望:夏天,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皮仪夏坚定地点头,表情和眼神都显得相当镇定,似乎谁都不能动摇他的想法。 男人不由咬牙,一字字地说: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只能照着你说的做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听了他的话,皮仪夏突然露出一丝犹豫,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对你没什么感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见他这样,卓无言只得转身出去。 皮仪夏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到门边,伸手去摸门把手,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谁能不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呢?更何况当初他确实很喜欢卓无言这一款。只是那人当时拒绝他后,他也就把这份不太可能的心思收了起来。 没想到这人竟然又跟他回了家,一直陪他住到现在。 他怕他不坚定拒绝的话,过段时间就真的会被软化。和蓝拓野有一次失败的感情经历就算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何况这次还是他先开的口。事后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真不知道那时候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 皮仪夏正想着,突然下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眼熟的皮鞋。 他不由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视线正好和去而复返的卓无言对视。 你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直接把他抱到怀里,吻住了他的唇。 皮仪夏一愣,全身都僵硬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压到了床上。 ※※※※※※※※※※※※※※※※※※※※ 烂拖鞋刺激情敌的价值被榨干后,就被小皮皮无情地赶出了家门。 小皮皮:继续装可怜,誓要把卓无言顺利勾到手。 再推一次下一本接档文《天生霉运》,文案如下。有喜欢的小天使进入作者专栏就可以收藏了。 重生回来,倒霉一辈子的沈承颜发现他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系统:通过试炼任务后可以正式绑定本系统,届时将开启任务发放功能,从此成为高富帅,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沈承颜果断打断:什么辣鸡试炼,不做! 系统(最后一句话):还可以转运哦! 喝水都差点儿被呛死的沈承颜:跪求绑定! 多年后, 沈承颜: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是重生+系统+残疾老公。 杨德泽:亲爱的,你要相信这些都是套路! 第166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四) 第二天, 皮仪夏是在热粥的香气中醒过来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卓无言正坐在床边, 端着一碗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他醒来,卓无言脸上露出有点儿紧张的笑容:夏天, 你醒啦?我做了点儿粥,你尝尝? 这个男人明显在紧张。 皮仪夏身子微微一动,就感觉有难言的滋味从□□传过来。他不由想起了头天晚上的事情,嘴唇紧紧地抿起来。 卓无言见到他的反应, 更加忐忑,把手里的粥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夏天,要是你不想喝粥, 不如说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做? 皮仪夏恨恨地看他一眼, 转眼看到床边地上的拖鞋,伸长胳膊拿起一只起来, 朝卓无言砸了过去。 卓无言赶紧站起来, 拖鞋砸了个空, 从他肩膀边穿过去,撞到墙上,又落了下去。 你滚!皮仪夏说, 声音不复从前的清润, 显得有些嘶哑难听, 明显是用嗓过度。他的脸不由更黑了。 卓无言还想说什么,见皮仪夏已经气得去摸另一只拖鞋,只得一边结结巴巴地让对方消气,一边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 皮仪夏用胳膊捂着眼睛躺了下去,看着似乎伤心得很,嘴角却微微地翘了起来。 小主儿小主儿,你怎么把他赶跑了?叫叫不解地问。 明明前几世两人就彼此相爱,这一世小主儿还特意挑了个能遇到男人的最佳时间点,结果一夜之后,小主儿就翻了脸? 没办法啊,皮仪夏叹了口气,在脑中回答,以原主的脾气,现在跟蓝拓野还没到情断意绝的地步。这时候跟卓无言上了床,他不气恼才怪。我倒是高兴得很,但原主的人设放在这里,不能不维持。 更重要的是,他得通过维持原主人设来保证和蓝拓野的联系。要是刚跟卓无言在一起就断了蓝拓野的所有希望,渣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他还想让渣男得到应有的下场呢。 那小主儿打算什么时候给卓无言名份啊?叫叫有些担心地问。 依原主人设,那卓无言岂不是这辈子没指望了?毕竟原剧情里,原主只喜欢过蓝拓野一个男人,并没变过心。 皮仪夏上勾的唇角更弯了些:那就要看蓝拓野什么时候能拉下脸再来求我啊。有他的刺激,卓无言怎么可能安安静静地留我自己慢慢想? 这倒是,毕竟先前小主儿和卓无言突然戳破了窗户纸,完全是蓝拓野的助功功劳。 可是 蓝拓野都被气跑了,还会回来吗? 会的,皮仪夏笃定地说,你忘了,他来到中微县可是有任务在身。任务没有完成,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抛下一切离开?毕竟,任务意味着他的前途,他的未来,他的金灿灿的生活啊。 皮仪夏想得没错,还没超过五天,蓝拓野就回来了。 他走时满嘴污言秽语,气急败坏地离开,并且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见皮仪夏一面。可牙掉脸肿的情况下,他没回到刘桔芝那里。不论是从金钱角度考虑还是仅仅碍于面子,他都不希望自己的狼狈一面被刘桔芝发现。 直到脸上的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他才见了刘桔芝。 没想到这个女人死性不改,一有生理需求就直接把他拉到床上,在他明确表示拒绝之后,竟然用当初达成的协议威胁他,说要扣他的钱,这无异于捏住了蓝拓野的软肋,却也让这个男人从心底更加恶心她。 他让人查的卓无言的底儿也有了回音。 原来卓无言是从国外回来的,据说和那个已经被枪毙的黑道大佬李食古有一定关系,连遗物都是他领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和皮仪夏有交集。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住在皮家。想也是,这种久居国外的所谓精英,压根不可能看上落后的中微县里的普通民居,就算装修上好的星级宾馆,他们都未必住得惯。 知道这些内情后,蓝拓野终于开始后悔了。 他想到自己当初一直伏低作小,之所以见到那两人状似亲密地在一起后,突然爆发完全由于刘桔芝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坏心情。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得罪阿夏,不会被从老房子里赶出来。 现在,他倒是想回去,却不知道阿夏答不答应。 蓝拓野想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情况。 毕竟,以阿夏喜欢他的程度,只要他说是因为他太喜欢对方的缘故,再用些哀兵政策,想来阿夏会心软原谅他。 这期间或许会说一些伤他自尊的话,为了将来,他必须忍耐下去。 蓝拓野做好了忍辱负重的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去找皮仪夏。 彼时皮仪夏已经跟卓无言冷战了几天,虽然那个男人一直单方面地讨好他,向他服软,他却由于原主人设,压根不能软化。 虽然有一开始的解释打底,叫叫仍然不可避免地担心地起来。 因此对蓝拓野的重新出现,叫叫是最开心的一个,直接在皮仪夏的脑海里炸起了烟花。 你想回来住?皮仪夏脸上却很冷静,冷静得让人觉得有几分冷漠,几分冰冷。 是的。蓝拓野喃喃地说,阿夏,真的对不起。你要相信我,我那天不是诚心的。只是出去找工作的时候,受了别人的闲气,一时脾气上来。回来时又看到那个男人搂着你 说到这里,皮仪夏眯着眼睛打断他的话,语气似笑非笑:搂着我? 不是真搂着,是从我那个角度看,很像是他在搂着你。蓝拓野赶紧回答。经过好几天的冷静,他已经渐渐想明白,那天的事情,卓无言应该也是有意让他误会,为了打击他这个最强有力的情敌。 就算真搂着,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皮仪夏语气尖刻,但熟知原主脾气的蓝拓野却知道,阿夏的态度有些软化了。 他趁热打铁地说:阿夏,你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这几天我回去时仔细想了那天的事,也想过我们以后的路。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长长久久地。对不起,你那么信任我,让我住到你家,给了我机会,却被我自己搞砸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难过的样子,不明真相的人看了,怕是真以为他现在有多愧疚难过呢。 皮仪夏吐了口气:你还想回来住? 蓝拓野不停点头,还加了一句:我也想和你重新在一起。阿夏,我们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越来越发现,我心里到底爱的是谁。以后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皮仪夏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门边靠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籍。 你这个人,素质堪忧。回来住的话,我怕你还会伤害夏天。卓无言说着,深情款款地看向皮仪夏。 蓝拓野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进来时没看到卓无言,还以为这个男人并不在皮家,心里还想着终归只是普通关系,不可能时时守在这里。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打了他的脸,这人不是不在皮家,而是已经登堂入室,进了书房里面。 那里先前明明是被当成蓝拓野的卧室。 想到这里,渣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林生那小崽子住在卧室也就算了,卓无言不会也已经搬进书房了吧?真要那样,他要住在哪里? 皮仪夏见他不停地看着卓无言,不由说了一句:那天卓先生打你,是他不对。不过你当时说话那么难听,连我都听不进去。你还说我们两个 说到这里,皮仪夏顿了一下。 蓝拓野心知这是阿夏想让他顺便接过话头,表达一下自己已经不在意那天的事。可一想到挨打的是他,掉了两颗牙的是他,脸肿的也是他,渣男的心里就觉得这篇儿不能这么翻过去。 最终,让他说出皮仪夏心心念念盼着的话的原因还是任务完成后那些亮闪闪的酬劳。 不管怎么样,任务第一。蓝拓野心想。 没事,他的脸上如沐春风,误会嘛,说开就好了。那天也是我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提了,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就行。 像以前那样相处?阿夏和这个男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相处也就那样。他和阿夏么,自然是恢复情侣关系了。 这是蓝拓野心里所想的最理想的任务关系。 可惜卓无言很明显并不想如他所愿。 像以前那样相处?既然这样,蓝先生你最好还是别搬进来。毕竟你只是借助,以前从没住过这里哦,我的说法不准确,应该说你从来没在这里住过。卓无言立刻说。 蓝拓野不屑地朝他看了一眼:说的好像你在这里住过似的。忘了告诉你,那天之前,我可是一直住在阿夏家的。倒是你,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你最好还是该去哪儿凉快就去哪儿凉快吧。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4) ※※※※※※※※※※※※※※※※※※※※ 明天周末,打算继续整理新大纲,争取早点儿完成,早点儿开新^^ 第167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五) 蓝拓野和卓无言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 叫叫却在他们的口头战争中有点儿缓过神来。 小主儿,我记得, 你先前说你假装和卓无言生气,是为了维持原主人设?它问。 对啊。皮仪夏看着这两个针尖对麦芒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刚见到卓无言时,可是对他表白过的!真要是打算维持人设这分明是崩了吧?叫叫一针见血地指出。 皮仪夏摸了摸鼻子。唉呀, 被发现了。 其实维持人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鉴于当初被卓无言拒绝, 他还是有些小小的报复心理在内, 打算用渣男刺激卓无言一下。 至于当初的表白他到时就咬死了是为忘掉以前那段旧恋情而为, 想也知道卓无言不可能揪着这点不放。 想到这里,皮仪夏闲闲地看着场中的两人,转身就朝厨房走过去。 卓无言虽然想直接把蓝拓野KO掉,注意力却大半放在皮仪夏身上。一看到他动,男人顾不得敌手,立刻跟了过去。 蓝拓野有样学样, 走在最后面。 夏天, 你是不是饿了?我帮你做饭吃。卓无言说,语调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讨好意味。 皮仪夏理都不理他,伸手在冰箱里拿了盒冰过的牛奶。 蓝拓野立刻接过来, 殷勤地扒开外面密封的塑料, 把吸管插了进去, 又放到皮仪夏手上。 比体贴是吗?谁不会?只要他想,这世间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体贴更周到了。 卓无言见皮仪夏张嘴要含住吸管,不赞同地拧起眉头。 夏天,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而且这牛奶还是冷的,更加伤身体。你要是想喝,我帮你热一热,再加点儿点心。 皮仪夏似乎被他的话败了兴,重重地把冰牛奶放到桌面上,冷着脸看他:卓无言,你管得太多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你赶紧回去吧! 卓无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夏天这是在赶他走呢。 自从那天两人上了床之后,夏天就一直对他黑脸,连话也不肯多说半句。不过好歹,他还是住在这边,只是从卧室搬到了蓝拓野曾经住过的书房。 没想到蓝拓野回来了,夏天竟然要赶他离开! 他真要是走了,剩下夏天和前男友在可怎么好?他越想越觉得不放心。 见他脚下跟生了根一样,皮仪夏冷笑:怎么?还要我雇八抬大轿送你出门吗? 我 卓无言想到,先前蓝拓野对他们两人恶语相向,夏天气成那样,可这人回来后低低头,说几句软和话,夏天就心软了。 夏天是个容易心软的男孩子,可因着前几天他不顾对方的意愿,强行和这人发生了关系,导致夏天对谁都可能心软,除了他。 原以为清水煮青蛙,慢慢总会磨得夏天对他展颜,没想到蓝拓野竟然脸皮厚到还会回来,以至于他即将落得前几天类似于夏天前男友的下场。 皮仪夏见他一直不肯动,眉头越皱越紧: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要我报警,让警察来把你带走? 卓无言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蓝拓野看到这个男人灰溜溜的样子,不由心下暗喜。 看样子,虽然他的计划因为前几天的事而耽搁了几天,却不见得是坏事。不然哪能顺利破坏卓无言的企图? 他这样想着,心里高兴,脸上也不由带出几分神色来,笑着朝皮仪夏伸出手去:阿夏 皮仪夏后退一步,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离我远点! 蓝拓野一愣。 他以为把卓无言赶走了,阿夏就是他的。没想到这人的态度跟先前没什么大区别,哦,不,是比之前还要冷淡一些。 若是放在以前,蓝拓野还会考虑要不要花时间慢慢磨,毕竟这是最可靠的办法。但有了卓无言的出现,他的危机感莫名提高,反倒不想再用这个办法。 阿夏对他时而温和,时而冷淡,想来多半还是因为前些年两人分手以至受伤太深,对他们的关系拿不定主意,生怕受伤。 要是他用强的话,或许阿夏会恼火,事后却多半会认命。 想到这里,蓝拓野眯了眯眼睛。 正在考虑这种可能性时,门再次被推开了。 蓝拓野还以为卓无言去而复返,转头想挖苦几句,入目却看到林生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原来是他! 蓝拓野几乎把这个小崽子忘了,现在看到才想起来。 他不由很是遗憾。 有林生在,尤其这小崽子还跟阿夏住在一个房间里,看样子他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林生和卓无言是同一个人,除了本人外,现在这世上只有皮仪夏一个人知道。就算再对卓无言有意见,总不能当着蓝拓野的面儿把这事戳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生光明正大地进了卧室。 晚上睡觉时,皮仪夏背对着林生,翻身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黑暗里,半晌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对不起。 皮仪夏没吭声,像是睡着了一般。 林生却知道他并没入睡,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前几天我不该那么对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而且我不后悔。 既然不后悔,又何必说给他听?难道是怕气他不死? 皮仪夏冷笑一声,理都没理他。 接下来的几天,皮仪夏对林生就像是没看到这个人一样。蓝拓野不知道林生哪里惹到了阿夏,想来想去只能猜测是因为卓无言得罪了阿夏,以至于林生倒霉地被迁怒。 想到这里,他反倒开心得不行。 先前他住在老房子时,林生分去了阿夏大半的注意力,平时他想和阿夏培养一下感情,转身的工夫也常常能看到林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现在碍事的卓无言不在,林生也被阿夏迁怒,自然是他上位的最佳时机。 于是蓝拓野卯足了劲儿讨好皮仪夏,每天身前身后地转悠着。皮仪夏上班,他就在家里做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几次还特意送到了工作单位去,以至于很多同事都知道皮仪夏有了亲戚来看他,天天给他做好吃的。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有一天皮仪夏临下班时接到任务,等去指定地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已经是深夜。他直接回到家里,把警服挂到衣架上,打算第二天上班时带回去。 蓝拓野看到这事后,眼睛不被注意地亮了亮。 阿夏,我刚巧要洗衣服,你有没有脏衣服要洗的?你这衣服刚脱下来,我帮你洗干净吧。蓝拓野一边说,一边朝衣架上的警服伸出手去。 皮仪夏赶紧说:不用,这个我明天上班还要穿,放那儿就成。 那怎么行?蓝拓野不赞同地说,我洗衣服很快的,到明天你上班时差不多就干了,到时你穿干净的去。 虽然他这样说,皮仪夏还是拒绝了他。蓝拓野没办法,只好离开,去院子里把最后一件衣服洗完。 他的眼睛里含着放松的笑意。 刚刚假意拿警服来洗时,他装作无意地伸手摸过,那件警服上衣的口袋里有一串钥匙。 皮仪夏家里的开门钥匙他看过,由一个红绳系着,直接系在手腕上。那串钥匙只能是监狱那边用的,很可能就是监狱大门的钥匙。 要是他能趁皮仪夏睡着时把大门钥匙拿过来,复制一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串钥匙送回去,谁也不知道他干过什么。 鉴于阿夏对他的信任程度,这件事做起来根本没什么难度。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了阿夏对他到底有多好,忘了两人间曾经的感情。他满心满眼里想着的都是即将出国以及那一大笔说好由刘家负担的开销。 果然,夜里他悄悄摸去皮仪夏的卧室,很顺利就把钥匙拿到了手。 他拿出随手携带的钥匙模子,把钥匙串上的所有钥匙形状都印了上去。 接下来,只要把钥匙模子送到配钥匙的人那里,给些钱,让他把钥匙做出来就是。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财,蓝拓野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 终于可以摆脱刘桔芝那个胖女人了,终于可以去国外重新开始一切,终于能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 蓝拓野别提心里有多迫不及待。 等卧室门被重新关上,不久后书房的门也轻轻响了一声后,皮仪夏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胳膊支着坐了起来。 你没睡着?身后小床上传来林生有些意外的声音。 呵!皮仪夏笑了一声,声音冷冷清清地,你不是也没睡着吗? 我只是奇怪,你竟然能忍住,夜里太静,许是怕被人听到,林生的声音压得低低地,既然你知道他过来干了什么事,你当时为什么不把他抓住?你不怕他天亮前就跑了? 为什么要抓?皮仪夏回答,他既然用别的心思对我,还想再骗我一次,我总得摸清他这次打算干什么吧?引蛇出洞没听说过吗? 听他说得理智,林生悄悄松了口气。这就好,没自己莽撞地冲过去,轻易让自己置身险地。 ※※※※※※※※※※※※※※※※※※※※ 今天白天出去办事,很晚了才回来,没来得及整理大纲。明天整理,如果这项工作做完就试着给新文攒攒稿。 第168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六) 蓝拓野拿到钥匙模子之后, 并没急着离开这里,而是回到书房里继续睡觉。 第二天, 眼看着皮仪夏穿上警服要去上班,他才借口出门找工作,悄悄带着钥匙模子去了配钥匙那里。 配钥匙的老头儿拿着模子看了半天,看了蓝拓野一眼:你这要配的有点儿多啊。 蓝拓野以为被他看出了什么,露出一个笑脸解释:不小心把钥匙串丢了, 还好老婆那里有备用的,只能重新配了。 老头摇头:你这一下子配这么多,我也不能给你便宜, 该多少就是多少。 原来是怕他讲价。蓝拓野放了心, 悄悄松了口气。 放心吧,他笑得人畜无害,你们这些人赚点儿钱也不容易,只要钥匙配得好,回去能让我打开锁,不至于跑二遍就行。 那你放心,老头说, 我家在这儿配锁都十几年了, 周围的人都认得我,有问题,你只管来找我。别的不说, 就这对着模子配钥匙, 除了我家, 你找不到第二个会的来。 虽然他说得信誓旦旦,蓝拓野却没完全放心。 毕竟这计划关系到他的未来,但凡出一点点差错,他就毁了。 阿夏不可能给他第二个机会,让他重来。 成与不成,只看这回了。 等把钥匙配完之后,蓝拓野拿着回到皮仪夏的家里。 皮仪夏这天晚上没回来,据说是临时接到上面的任务,需要加班。等他回来时,已经是隔一天的下午。 一夜加一天多没睡,皮仪夏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等他回到家里,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躺到床上睡着了。 正在窗边坐着的林生看到他这样,不由大是心疼,刚站起身想去看看,就见到门开了,蓝拓野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干什么?林生不耐烦地问。 虽然他现在没顶着卓无言那张脸,但对蓝拓野的厌憎恶心却是一样的。 我来看看阿夏。蓝拓野说着,走了进来。 他并不在意林生对他态度恶劣。事实上,他对林生同样成见极深。明明是邻居家的小孩子,偏偏做父母的不尽责任,老是把孩子放到阿夏这边来让人照看着。 要不是有林生在这里碍事,他老早就能把阿夏弄上手,任务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有点儿眉目。 林生一直盯着他,似乎把他当成贼在防一样。 蓝拓野走到床边,看了皮仪夏一会儿,叹了口气:这工作也太累了,或许换个清闲的能好些? 林生脸上现出嘲笑的神情:清闲的?你给工资吗? 蓝拓野还想说什么,身子一转,手不小心把书桌上的半杯水碰倒,水洒得满桌面都是,还有一些淋淋啦啦地流到了地面上。 哎呀!林生叫了起来,却因为顾及到床上睡着的皮仪夏,声音并不高,刻意压低着嗓门,你这人怎么这样?也不说小心一点儿? 对不住对不住,蓝拓野一迭声地说着,伸手拿过一边的抹布,把桌子上的水往地上擦,我一时走神,没注意。 林生见地面上的水汪成了一小堆,撇了撇嘴,懒得和这个男人细说,起身出了卧室门,打算拿拖布把洒下去的水沾干净。 蓝拓野一见他离开,立刻伸手在皮仪夏身上摸来摸去。 按说这人穿着警服,钥匙应该还在才对。 果然,在他的右侧口袋里面传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 蓝拓野心里一喜,伸手把那串钥匙掏了出来,一个个地跟自己刚配的那几个放在一起进行比对。 比到一半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林生回来了。 蓝拓野赶紧把钥匙都塞回去,自己则开始解皮仪夏的衣服扣子。 林生一推开门,见到他正在做的事,眼睛都差点儿红了:你在干什么? 阿夏这么睡着不舒服,再说警服也会压皱,明天搞不好会被领导训斥。我帮他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去。蓝拓野说。 在推门走进这个房间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怎么说,遇到临时突发情况时又要怎么选择。 此时林生的情况不过是他预想中的一种。 林生咬着牙根过来,黑着脸把他的手握住,用力往旁边一甩:用不着你在这儿弄,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会做的。 蓝拓野低低地笑了一声:你做?不是我看不起你,自从你住到阿夏这边,一直是阿夏帮你做这做那吧?你就跟个少爷似的,会做什么?再说了,这里是你的房间吗?这是阿夏的房子才对吧?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成你的了? 林生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我住在这里,你不服?有本事,咬我啊!行了,我说不用你就不用你,你赶紧走。不然现在我把夏天叫醒,看他到底是会骂我还是骂你?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5) 话说到最后时,充满了浓浓的挑衅。 蓝拓野摇了摇头: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懒得和你多说。既然你要做,那就你做吧。记得帮他用热毛巾擦擦脸和手,最好能帮他洗个脚。 既然林生自告奋勇要照顾皮仪夏,他当然要可了劲地给对方找麻烦。这个死小鬼,自己当硕大的电灯泡不说,竟然还用眼睛盯着他,似乎生怕他对阿夏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回到书房,蓝拓野坐到床上,深思了一会儿,这才把口袋里的那几个钥匙拿出来。 刚刚的时间不太够,不过已经完全够他比对其中的大部分了。还别说,那个老人配得的确不错,至少在外观的齿印上,他找不出丝毫毛病。 把钥匙放回到口袋里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着的刘刘两个字,蓝拓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那完全就是在看一个在自己鞋上不停蹦达的癞蛤蟆。 可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刘桔芝是来问他这边的任务进展的。 一晃已经到中微县数天,刘桔芝却惊讶地发现,这边的任务进度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顺利,甚至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 这就是一个自诩精英的男人。刘桔芝的心底慢慢生出了不满和不屑。 只是现在几乎任务的大部分完成还要借助蓝拓野,这让刘桔芝自己不敢跟蓝拓野闹翻。 她问话时,蓝拓野另一只没拿手机的手一直下意识地塞在裤子口袋里,手指在钥匙上不停地摩挲着,小声敲击着。 他在琢磨是现在把任务进度告诉刘桔芝好,还是过两天一起说。 自从和刘桔芝结婚后,他就一直扮演着伏低作小的角色。不管刘桔芝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屁大点儿的小事儿,他也只能在她身后跟着,还要负责捧她的臭脚。 两个人小声聊了一会儿,蓝拓野就打算把钥匙尽快给刘桔芝。毕竟,这个女人说聪明聪明不到哪儿去,说笨却又没笨彻底。哪怕心里不愿意,蓝拓野还是不得不走出家门,和刘桔芝继续商讨接下去的事宜,最重要的是,钥匙。 以后尽量白天打电话给我,晚上阿夏下班回来,很容易察觉到我们的联系。蓝拓野眉眼微低,小声地叮嘱着。 刘桔芝在那边呵呵笑了起来:哟,蓝拓野,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都已经替小男友考虑到这份儿上了?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啊? 什么男友!我是在为任务考虑。如果多个人知道这事,你我只怕会被击毙当场。蓝拓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 劫狱哎!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儿,要不是被刘桔芝拿住了短处,她又用明晃晃的未来诱惑他,蓝拓野肯定不会参与进这么危险的事情里。 他理想的生活,无非就是借助他人之力,再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地爬上去,享受到那些本该就由他享受的生活。 要不是刘桔芝的爹太贪,又蠢又胆大,也不至于被抓起来。其实现在华国的法律,对死刑的量刑已经相当慎重了,大多数贪污犯基本是按金额入罪,关到监狱里几年到几十年不等。 谁叫刘桔芝的爹连救灾的东西都敢贪呢? 这种事没被发觉也就算了,偏偏她爹连屁股都不擦干净,导致他也受到连累,不得不跑到这里骗前男友。 想到这里,蓝拓野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大了。 明明救的不是自己亲爹,结果还要看刘桔芝的脸色,听这个女人的调度,真是越想越不爽!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蓝拓野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的门,听到外面一片寂静,并没什么人走动的声音。他这才踮着脚尖走到门边,轻轻把门锁打开,迈出了房门。 几乎在他一离开房门时,皮仪夏就醒过来了。 他加班是真加班,累也是真累,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叫叫帮他监视蓝拓野简直说是轻松也不为过。 刚刚就是叫叫把他叫醒的。 小主儿,蓝拓野拿着钥匙悄悄落跑啦!你说,他是不是去监狱,开始执行剧情里的计划了?叫叫忧心忡忡地问。 皮仪夏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这才回答:不会,放心吧。他现在还不知道钥匙的真假,不认真检查有把握的话,计划不可能启动。 ※※※※※※※※※※※※※※※※※※※※ 这几天天气变幻特别快,据说未来一周内要降温,唉,只能努力把自己裹成粽子咯! 第169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七) 就像皮仪夏想的那样, 蓝拓野拿着钥匙去见了刘桔芝。 刘桔芝拿到那串钥匙, 皱了下眉头:你能保证这些钥匙不会出问题吧? 对我这么不信任, 你可以不用。蓝拓野直截了当地说,根本不给自己这个前妻什么面子。 刘桔芝看着他冷笑一声:可以啊蓝拓野,看你这段时间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见谁怼谁, 估计是用不着我了,是吧? 蓝拓野看着她,压根不屑于掩饰脸上的厌憎表情:我们已经离婚了, 现在只是合作关系。就这点来说,你和我是平等的, 希望你也能认识到这一点。 我倒是想认识呢,刘桔芝说着,点燃一根烟, 缓缓放进丰满的嘴唇里,深深吸了一口, 又朝蓝拓野脸上慢慢吐了个烟圈, 可是,不知道这个东西会不会认识到呢? 说话间, 她的手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 蓝拓野的脸色立刻变了,看着刘桔芝, 一脸又是忌惮又是痛恨的模样。 你看, 看看你现在, 明明是还挺识趣的嘛。刘桔芝笑眯眯地说,眼底深处却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蓝拓野恨得想把手边的那杯清水泼到对方脸上,考虑很久却还是迫于压力,没敢拿起来。 你不过是拿了几张不痛不痒的照片而已,你真以为我在意那些?他从齿缝里挤出了几句话。 成啊,你不在意,刘桔芝压根不受他的影响,连唇角翘起的弧度都没改变过,既然你不在意的话,我现在就把这几张照片都发到网络上啊。 刘桔芝!你别太过分了!蓝拓野忍无可忍地低吼着。 刘桔芝噗嗤一笑,伸手在他脸颊上拍了几下,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哄劝:乖啊,看样子你还是挺听话的嘛。以后也要乖乖的哟。 蓝拓野气得喘气粗重了许多,鼻孔一动一动地张着,却没说话。 当初,刘桔芝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曾和皮仪夏有过一段关系,就一直拿他是个同性恋来说事儿,动不动就把它作为一个把柄拿出来威胁他。 如果不是还想拿到那一大笔钱,他真想把这个恶心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算了。 gay怎么了?gay就不能活了?吃她家大米了? 刘桔芝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这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倒也没再继续撩拨他。 这个死同性恋,当初把她当跳板,竟然骗婚。当然,她觉得说蓝拓野是同性恋并不确切,因为听说真正的gay并不会对女人有感觉,但据她这几年的婚姻生活来看,起码蓝拓野对她还是有欲望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怎么也不想再让个搅屎棍来当自己老公,前几天找蓝拓野不过是互相解决生理冲动的事。至于老公嘛,她这么有钱这么美,外面小鲜肉又那么多,她干嘛非和个死gay过不去呢? 刘桔芝自认为想得还是比较开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跟蓝拓野在一起生活了几年之后,两人间的激情早就消磨干净,现在不止蓝拓野对她不耐烦,她对他也不见得有什么耐心。 这个钥匙,你是怎么弄到的?她转开话题,问。 蓝拓野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平复下心里翻涌着的怒火,这才回答前妻的问题。 皮梧夏加班后没来得及脱警服就回来了,我从他衣服口袋里翻到的钥匙,抓紧机会印到了模子上。不敢确定到底哪个钥匙才是有用的,不过至少我敢肯定,这些钥匙不是他家里的钥匙。蓝拓野说。 刘桔芝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要找时机验证一下才行。 我先前拿模子对过,一点不差。配钥匙的老头儿起码技术还是很过硬的。蓝拓野立刻帮自己说话。 刘桔芝飞他一眼:救我爸这么大的事儿,光对模子怎么行?至少也要真的试试,看钥匙是不是用得上吧? 蓝拓野有些皱眉头:这个要怎么试?难不成真拿它直接去执行计划。 那不行!刘桔芝否定说,万一钥匙不对,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有我爸爸。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那怎么办? 东一个不行,西一个不行,让蓝拓野的耐心度再次沉寂下去。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去见我爸爸,把钥匙交给他。他会有机会的。刘桔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最好别弄什么玄虚,如果你弄了假钥匙过来,连累到我爸,到时我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桔芝的话让蓝拓野更加暴躁,他索性站起来,转身直接离开。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蓝拓野的心里再次涌上这个想法。 刘桔芝却不知道蓝拓野在想什么,她慢悠悠地坐了一会儿,期间不停地拿着那串钥匙在指点把玩,最后接了个电话,这才结了帐,不紧不慢地离开。 刘桔芝很明显防着蓝拓野,并没让他知道她爸爸到底是怎么验证的那串钥匙。不过很快,监狱里就传出来一个消息,确切地说,是一个字:真。 这个女人这些天一直紧崩着心弦,得到这个消息后才真正放下心来,重重地吐了口气,似乎要把肺腑间的空气全都呼出去。 不管怎么说,蓝拓野总算没糊弄她,真的从皮梧夏那里弄到了钥匙。 想到这里,刘桔芝又冷笑了一声。 皮梧夏是他的初恋,也是他的白月光。这次的任务,虽然说是她逼着蓝拓野来的,但该执行什么计划,该怎么做,倒都是蓝拓野自己的事儿。 没想到这人这么狠,竟然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设局。 要知道,一旦她爸爸逃走,皮仪夏肯定会被发现异常,会被监狱里的那帮人带走隔离审查,甚至造成冤假错案。这种事情只要想想就知道后果,偏偏蓝拓野利用得心安理得,说是绝世渣男也不为过。 不论男女,被他喜欢上的人,都很可怜。 不过,既然连蓝拓野自己都舍得,她也没什么舍不得的。毕竟皮梧夏是蓝拓野的前男友兼疑似现男友,她要救的却是她的爹。 蓝拓野把钥匙交给刘桔芝之后,就回了皮仪夏的房子。他不能让阿夏察觉到异样。 这几天,卓无言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阿夏,并没怎么出现过,倒是那个叫林生的小鬼,天天守在阿夏的卧室里。这让蓝拓野非常不高兴。 他再次决定,一旦重新得到阿夏的感情和信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生这个碍眼的小鬼从房子里清出去。 半个月后,刘桔芝再次给他打电话。 蓝拓野趁着皮仪夏上班时悄悄去了约定地点。 刘桔芝正坐在那里,手揣在口袋中,两只眼睛专注地盯着他。 现在叫我过来,我想是钥匙的事儿有眉目了吧?蓝拓野直接问。 没错,刘桔芝说着,扔了一把钥匙给他,这把就是铁门的钥匙。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怎么让我父亲接近铁门而不让看管人员察觉? 蓝拓野没吭声。 一个星期后,中微县第一监狱开始检查,身为狱警,皮仪夏也亲身参与。 一行人走到大铁门时,正好看到里面关着的那些囚犯大多数正战战兢兢地呆在外面。 只有角落里面,三四个囚犯正蹲在那里,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一看到这边的人,那几个囚犯突然站起来,对着自己对面的脸就是狠狠地一拳。 拳头挟着风声而去,被打的人立刻流出了血。 可就算这样,囚犯们也没放手,他们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嘴里又喃喃着说些外人很难听得懂的坏话。 见要出事,和皮仪夏一起过来的几个狱警大声呼喝起来。 可是那些人跟没听到一样,手下越来越狠,似乎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 皮仪夏急了,伸手把带着的那串钥匙拿出来,就要插进铁门上的钥匙孔里。 这时候不仅是对面的囚犯注意着他的动作,就连他的同事也跟在他后面,就等着门开后他们好进去。 皮仪夏正要把钥匙用上,无意中和那个被打的囚犯的目光对上,突然福至心灵,把钥匙重新收了起来。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等这样的机会,挺不容易的吧?还是说,现在你们的这种内斗,其实也是你们设了局的结果? 他这样一说,里面那几个打架的囚犯脸上果然现出了着急的神色,下手重了很多,那个被打男人的鼻子不小心被波及,瞬间战火就升了级。 迎着这几个人的目光,皮仪夏索性把钥匙重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隔着铁门望向他们。 别看了,他淡淡地说,在你们的打斗正式分出结果之前,别想让我进去。 这话刚说出口,他身后的人不满地道:皮梧夏,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什么叫分出结果?你是不是忘了,监护不力本身就是我们的错误,你不赶紧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平息纷急,竟然还打算就在这里眼睁睁看着?皮梧夏,你这做法有问题吧? ※※※※※※※※※※※※※※※※※※※※ 这几天家里的毛孩儿到了掉毛期,每天早晨都要帮它撸毛。 第170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八) 身后的同事不停地催促, 里面打斗的囚犯也越来越狠。皮仪夏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把钥匙放了回去。 皮仪夏, 你这样消极对待工作,我要向监狱长投诉你!他斜后方一个挎着电击棍的狱警说。 这个同事叫周应,硕士生毕业。因着学历比其他同事高一些,他平日里很看不上其他人,总觉得那些人拉低了狱警们的平均水平。 可惜他参加工作的时间太短, 而事业单位的职称一般来说跟参加工作的年限有很大关系。每次他被排到后面时,都觉得相当不服气。 要是能把前面的人全都干掉,那我就上去了。有时, 他会这样想。 当然, 他倒没坏到因为一点儿金钱就恨不得同事都去死的地步, 他所谓的干掉是指抓点儿同事们的错处,捅到上级领导面前,让这些同事在下次晋级时乖乖地排到他后面去。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6) 换言之,在同事眼中,他就是个爱打小报告的。 正因为这样,很多人都看不上他, 平日里相处也有意无意地排挤他。 而这就让他更加不甘心, 更加要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皮仪夏平日里工作一板一眼,很难抓到什么错处。这让周应觉得很不甘心,这次他好不容易和皮仪夏排到一起巡视, 一看到这人看着犯人互殴竟然装没看到, 他立刻觉得自己抓对方小辫子的机会来了。 皮仪夏看了他一眼。 你没看出来这些犯人是故意的? 周应冷笑:你是怕进去后误伤到你自己吧?这么胆小怕事, 我劝你别当狱警。这里面都是没长脑子的垃圾,听你的意思,还怕他们有什么圈套不成?我听说你以前是X安那边系统调过来的,现在看看,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他们踢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露骨,其他同事都面露怒色。 毕竟皮仪夏自从过来后,时常帮他们带早饭,他们有什么困难也会毫不犹豫地伸手帮忙,和他们的关系都相处得不错。 皮仪夏却没觉得被冒犯,只是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X安和监狱不过是分属于两个系统,并没有谁好谁坏的区别。听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监狱系统低X安一头?不然怎么叫我被X安踢到这边? 周应被他的话噎住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X安那边待遇好调职机会高,就这点来说确实比监狱系统高多了。虽说X安出外勤的偶尔会有生命危险,但监狱系统也不见得百分百安全啊。 可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大家都是意会,从不言传。没一个像周应这样,大咧咧地摆到明面上来。 不,其实周应也不算摆到明面。是皮仪夏那句反问,让周应话里的隐含意思暴露了。 你!你胡说什么!周应气得脸红脖子粗。 哦?是我理解错了吗?皮仪夏不气不恼,摊了下手,不过你刚刚那话,我确实是这么感觉的。如果是错觉,我向你道歉。 周应直喘粗气,却被怼得不敢再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免得传到领导耳朵里,真成了他看不起监狱系统。 别说没用的,你赶紧开门!不然我现在就跟监狱长联系,说你消极对待犯人斗殴。周应说。 不开!皮仪夏干脆利落地拒绝。 周应一咬牙,直接上前从皮仪夏身上抢过了钥匙:你等着,看回去我不把刚刚的事全打报告交上去! 说着,他把钥匙插进锁里,扭开冲了进去。 皮仪夏看着他急着找死的身影,转头看向其他同事:我们进去吗? 那几个人犹豫一下:要不,我们先看看再进? 他们同样不怎么赞成皮仪夏的做法,毕竟这次的事儿要是真被周应报上去,他们几个都得因为玩忽职守受罚。 可是让他们跟着周应走,他们又不甘心。 干脆等个十几秒再进去,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这是他们的想法。 结果,就是晚了这么一会儿,就救了他们的命。 那几个明明打得不亦乐乎的犯人,在周应拿着电击棍冲过去后,突然反手一致对他,踢他下面,砸他眼睛,还有的用牙刷柄自制的尖刀捅向他的手腕,抢走了电击棍。 周应被自己的电击棍电得瘫到地上,屎尿齐流。 这些犯人早就在心里恨死了他们这些狱警,一旦有机会报复,压根不会手软。 紧接着,这些人立刻冲向铁门。 外面的几个狱警一见周应受袭,第一反应就是要冲进去救人。没想到皮仪夏动作更快,猛地把铁门拉上,还把几道锁全都锁上了。 皮仪夏!你干嘛?救周应啊!有同事不解地喊了一句。 皮仪夏却退后几步,拿下腰间的电击棍,相当冷静地说:他们的手上都有武器,其他的门有几个也是开的,只是里面的人没出来。我们一进去,他们群起攻之,我们肯定要吃大亏。小双,拿对讲机报警,就说这些犯人图谋不诡,要越狱! 监狱外,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蓝拓野正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等着最终的结果。 说好了今天动手,时间也是他确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刚好是皮仪夏当值。他已经从这人嘴里套出了很多监狱里的事,包括每次巡视时,基本都是一到两个狱警。 那些狱警里面,从外表来说,身体素质最弱的估计就是他这个以前的爱人了,再就是那个叫小双的女人。 这两人巡视,能力最差,越狱的成功率最高。 想到这里,蓝拓野有点儿淡淡的遗憾。 其实这次过来,看到皮仪夏时,他曾经真的想过要跟这人重归于好的。可惜这人一直都没再接受他,就算让他住到了自家,也仅此而已。 一想到这里,蓝拓野就恨得牙根疼。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好了。总不能把这人留给那个叫卓无言的家伙。 手机短信声响了一下,他点进去看了看。 是刘桔芝发过来的:怎么还没到? 看来是这个女人等得不耐烦了。 蓝拓野同样不耐烦。过了今天,他就将从她手里得到一大笔钱,紧接着去国外,大展宏图。他相信有一片光明的未来正在前方等着她。 能摆脱这个艹蛋的女人,真好! 这个想法一升上来,连没得到皮仪夏的那点儿遗憾似乎都淡去很多。 远远地传来了警车的声音,蓝拓野精神一振。 看样子,应该是得手了! 他赶紧给刘桔芝回了一条短信:马上就到了,耐心点儿!!! 真好,那片充满了金钱的光辉颜色的未来很快就会成为现实了,蓝拓野越来越激动。 这份激动直到他被警方人员从藏身处带出来,推进警车里,才变成了不可置信和隐约的惶恐。 惶恐在看到车里坐着的刘桔芝时,达到了顶峰。 难道是行动失败了? 不可能!他计划得明明天衣无缝!就在昨天晚上,他在睡觉前还仔仔细细地推演了一番,确定找不到任何漏洞才安心。 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恐不安,他先是大吼大叫,后又装作迷惑不解地试探,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冤枉的平民百姓。 可惜不管他表演得多卖力,那些警察根本不回应。 被带下警车时,蓝拓野看到了皮仪夏。 那个他以为一直被自己蒙在鼓里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恍然大悟,拼命朝前冲去。 皮仪夏,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冤枉我,是你在陷害我,是你让我落到了今天的地步!皮仪夏,你真狠,活该你这辈子得不到心爱的人!说着,他转头慌乱地向那些警察解释着,我向你们举报,我压根没做任何事,都是这个人,是这个叫皮仪夏的陷害我!他一直喜欢我,想追求我,我不肯,不同意,他就想了这个办法要毁掉我!我向你们举报,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皮仪夏摇了摇头,看了状似癫狂的蓝拓野一眼,转身离开。 他还真不是特意在这里等蓝拓野的,只是刚把周应送到医院回来罢了。 面无表情地走过蓝拓野身边,见到刘桔芝时,他突然脚下顿了顿。 你是蓝拓野的前妻吧?他问。 刘桔芝一脸恨意地盯着他。 皮仪夏嘴唇勾了勾,凑到刘桔芝耳边低声说:其实早在蓝拓野来找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不过,他这人骗过我一次,我怎么可能还会再信他的话,当然是将计就计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父亲因为是监狱暴动的始作俑者,就在半小时前,已经被当场射杀了。说着含笑离开。 刘桔芝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还在不停挣扎的蓝拓野。 第一天就知道要干什么?怎么知道的?除了蓝拓野亲口告诉,还能怎么知道? 看来,蓝拓野表面上和她虚与委蛇,背地里还想着和皮仪夏联手,要把她和她父亲全都弄到监狱里。 想想也是,她一直觉得蓝拓野被她净身出户,想搏个未来只能乖乖听她的话,却忘了这个男人被她如此对待,怎么可能不伺机报复?他连皮仪夏这个深爱着的男人都能算计到骨子里,对她这个前妻更不可能留情。 原来,一直被骗的是她才对! 刘桔芝心里充满了恨意。 蓝拓野,你真以为,让我被抓,我就没办法让你的那些消息传出去了?监狱生涯那么难熬,我得为你加些料才行啊! ※※※※※※※※※※※※※※※※※※※※ 本以为陪妈妈检查身体,能很快回来,没想到光排号就是几天。预估时间出错,这几天一直没能更新上。 这个世界马上就结束了,之后会再介绍一下小皮皮的过往以及来历,本文就会正式完结。感谢一直跟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如果喜欢的话,我们下一篇文再见啊。 最后再推一下甜作者打算下本要开的文《天生霉运》,不是快穿了,是本捉捉鬼谈谈恋爱的重生文。主角前世一辈子倒霉,重生后得到个系统。因为是最近才定下来的大纲,预收开得晚,喜欢的小天使先去作者专栏收藏一波吧^^ 第171章 第五个世界(二十九) 按说, 把蓝拓野和刘桔芝送进监狱,就算是完成了原主的心愿。 原主的灵魂还没来得及委托任务就消散了, 这让皮仪夏只能把那句让他后悔当成心愿。 现在,蓝拓野和刘桔芝关系闹翻,两人相见两恨,又都进了里面,绝对会后悔。 不过, 皮仪夏仍然关注了两人一段时间。 不为别的,他一直习惯于公平原则。原主被怎么对待,他就要怎么原样奉送回去。只是坐个监牢, 根本称不上公平。 后续并没让他失望。因着他在刘桔芝面前挑拨的那几句, 让这个女人恨毒了蓝拓野。虽然被捉进监狱, 她却并没跟外界断了联系。 从蓝拓野后来的遭遇就能猜到这点。 蓝拓野一直是个狠心的男人。为了得到荣华富贵,他毫不犹豫抛弃了原主两次,甚至还亲手砸死了皮梧夏。 而这次,他则利用心狠和毒辣完美地保护了他自己。 他一直声称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早就跟前妻离了婚,来到中微县是为了和前男友重修旧好。当初前妻让他净身出户, 他恨她还来不及, 根本不可能帮她做任何事。至于他在监狱附近被抓,是因为刚把前男友惹生气,想等这人下班认错, 修复关系。 表面上留存的证据, 确实和他说的差不多。 虽然钥匙是他从皮仪夏那里偷去的, 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倒是刘桔芝,因着跟这次监狱暴动的主犯的父女关系,再加上去监狱里探访次数过多,种种迹象表明,她和刚刚发生的事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虽然刘桔芝拿出被抓前和蓝拓野聊的两条手机短信当证据,仍然被他巧言辩解过去。 最终,他竟然被无罪释放。 法庭上,当法官宣布这一结果时,刘桔芝瞪着他的眼睛几乎要流出血来。 蓝拓野同样不开心。 他避过了牢狱之灾,以前设想得好好的前程却全没了。他还指望着刘桔芝能给他一大笔钱,送他出国逍遥,现在钱没了,人也没有。 他不是不知道刘桔芝恨他,却没放在心上。他甚至在心里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给皮仪夏挖个大坑,再在这人掉下去的时候,踩上百脚千脚,让这人再也不能翻身。 要不是皮仪夏,他的金光大道怎么会消失?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他被盯得紧,还是要安分一点,等风头过了,他再慢慢来。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蓝拓野越想越愤懑,甚至把怎么报复皮仪夏都想好了。 却没想到很快大街小巷里就出现了印着他头像的宣传单,上面写着他是同性恋,最喜欢骗女孩子的钱,甚至还胡诌了几条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恶事,让看过宣传单的人妥妥地认为他这人十恶不赦。 蓝拓野先是狂怒,之后是心慌。 他确实恨皮仪夏,却知道这人不会无聊到发这些东西,再说皮仪夏自己就是个gay,这种做法在整倒他之前,先把这人自己送到风口浪尖上。 不是皮仪夏,就只能是刘桔芝了。 蓝拓野一开始因为刘桔芝入狱而放下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看样子,这是打算把他弄得身败名裂。 蓝拓野没时间陪她玩,事实上,他最近还真考虑过要不要再找个傻白甜的富家女,先把眼前这段日子撑过去。 现在这么一来,他大街小巷扬名,尤其传单上还带着他的照片,他还能骗到谁? 一想到刘桔芝在外面的势力有可能伤到他,蓝拓野的心就慌了,第二天立刻买票离开了中微县。 和那条疯了的母狗比,他连报复皮仪夏的事都可以先抛到脑后。 蓝拓野没想到的是,他走到哪里,那些传单就发到哪里。他一连换了三四个城市,每次都是他刚落下脚,正打算找条后路时,传单就散布开了。 蓝拓野气得直咬牙,心里大骂疯女人,却不敢冒头,只能再次换地方。 这回他买了另一个城市的车票,却半路就悄悄下了车。他就不信,这样还能被人盯上。 背着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背包走到站口时,迎面走过来几个膀大腰圆、胳膊肩膀上刺着花纹的男人。 周围的人一看到他们,纷纷向旁边躲去。 蓝拓野正要随着人流走,却被为首戴墨镜的男人拦住。 蓝拓野?他嘴里咬着一根烟,扬着下巴问。 蓝拓野心里一动,正要说话,就见到后面一个刺青男人过来,把手里的纸递给墨镜老大。 墨镜展开看了看,蓝拓野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上面印着他的照片,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还真是你啊!墨镜呸地把嘴里的烟吐到地上,带走! 蓝拓野转身要跑,却被墨镜一脚踹到胯骨上,尖锐的疼直接钻进脑子里,他一个趔趄摔到地上。 几个刺青男人过来,粗暴地扯住他的胳膊往站外走去。 第二天,有人发现了蓝拓野的尸体,胳膊腿都被人打断了,身上带着的背包不见踪影,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任何证件。 警方查了一段时间,没有头绪,就当成被抢劫杀人的背包客草草结案了。 皮仪夏从叫叫那里得知了蓝拓野的结局后,愣了一会儿。 他知道刘桔芝不会让这个渣男好过,却没想到她竟然恨前夫到这个地步,直接指使人杀了他。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7) 果然物以类聚吗? 皮仪夏摇了摇头,彻底把这两人的事放到一边。 任务完成之后,剩下的时间都属于他自己,他要好好在这个世界里享受一下。 卓无言在皮仪夏的帮助下,揪出了陷害他养父的人。那几个他曾经叫过叔叔、伯伯的男人,和他养父本是过命的交情,却因为毒品的暴利昏了头,因着他养父反对做那方面的生意,就把养父害死了。 在M国,他合法持枪,却因为此时身在华国无法亲手杀了仇人,只能和皮仪夏继续合作,设了个圈套,终于把这些利令智昏的黑老大们全都送了进去。 等他们的死刑结束后,卓无言就要回M国了。 他很早就被养父送到了那边,一直以那边为根基发展着,且势头极好。在M国,他是全国知名的金牌律师,甚至在国际上都享有一定的声誉。 但华国法律比较特殊,倾向于个体化。正因为这样,律师这个职业反而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根本没法发挥,很多时候甚至于被不明真相的人指着鼻子骂为虎作伥。 当然,以他的能力和本事,回到华国后可以换一个方向慢慢发展。原本,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某一天,他看到了皮仪夏有些红肿的眼皮。 那个把皮仪夏从X安系统里弄到中微第一监狱的人并不甘心他就这么脱身,竟然再次缠了上来,甚至还向他施压,直言说如果他不跟自己,想保住这份工作都难。 那句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白说的。 卓无言听得心疼,直接把人搂到了怀里:夏天,跟我回M国好吗?那里不会有人绞尽脑汁针对你,也没人敢逼你做任何事。就算你不答应我,不跟我在一起,我仍然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再遇到这种事。 皮仪夏沉默了很长时间,这才点了点头。 卓无言松了口气。 第二天,那个妄图对他的夏天染指的油腻肥男人不知道被谁罩了个麻袋,狠狠地打了一顿。等被人发现时,他全身上下明明完好无损,却一直哀嚎着疼。医生护士碰他一下,他就叫得像杀猪一样。 卓无言做这事时是背着皮仪夏的。皮仪夏在叫叫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却假装不知道。 原主之所以碰到后来一系列的事,以至于最后有了那么悲惨的下场,韩胖子也是原因之一。如果不是这人把原主弄到中微去,蓝拓野再怎么狗急跳墙,也不可能把脑筋动到原主身上去。 相对于已经丧命的原主来说,韩胖子只是挨了顿打,已经算轻的了。 这个世界,皮仪夏先是跟卓无言出了国,几年后结婚,一直到两人都老去之后,才落叶归根,又回了华国。 两人约好要葬在一起,虽然华国现在仍然没通过同性结婚的法律,但合葬这一块,管理的并不是很严格。 只是,在他们离世之前,天地反倒先动荡了起来。 乌云密布,雷电大作,暴雨倾盆,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森林在天威面前一座座倒了下去。 多少人哭着号着惨叫着四处逃窜,却根本没人能逃过大自然的威力。 皮仪夏看着这一幕,突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苏醒,眼前的这一幕,在那个他早已不记得的很久很久以前,发生过。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正在脑海中费力地思索时,卓无言已经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促地说:阿夏,楼里太危险,跟我出去! 皮仪夏偏了偏头,看向卓无言。 没用的,他说,这东西,应该就是冲我来的,我们躲去哪里都没用。 ※※※※※※※※※※※※※※※※※※※※ 还有最后一章,就可以打上完结字样了。长吐一口气,明天完结后,后天开新文哦。 第172章 第五个世界(完) 听了皮仪夏的话, 卓无言不由愣住了。 皮仪夏缓慢但坚决地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温和地说: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再去找你。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 这个世界也还在的话。 他话音刚落,卓无言反倒紧紧抓住他。 不行!他急促地说,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我们一起呆在这儿。你不走, 我哪儿都不去。我本来就是为你来的! 这话可以理解为卓无言因为天地变动,生怕皮仪夏遇到危险, 才特意从公司冲了回来。 但皮仪夏本已经开始苏醒的记忆,却因着这句话变得更加明晰起来! 你他苦笑一声, 何苦 不苦!卓无言的眼睛亮亮的,有你在的地方,就不苦!哪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很快找到你!就像刚刚, 就像就像这三千轮回小世界! 皮仪夏身形一顿,看向男人:你都想起来了? 卓无言点头:是的。就在刚刚。 皮仪夏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 就看到外面乌云密布,闪电在黑色的云中穿梭, 空中漂浮着的浓黑雾气竟然渐渐凝成了一个人形。 长身玉立, 气势惊人。如果不是那黑色的雾气笼罩所带来的丝丝诡异, 端的就是神仙中人。 来了! 皮仪夏眯了眯眼睛,昂起了头。 地面上,人们仍然在哀号痛哭惊叫恐惧,有人不停地咒骂着老天,有人则拼命想找一个安全点儿的地方藏身,直到他们看到了雾气里的人。 那是谁? 不管是谁,总之那应该能主宰他们的生死。有脑子转得活一些的,已经想到这凭空出现的人影应当和天地剧变有关。 有人跪地苦苦哀求,有人指着破口大骂,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那人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他缓缓落到和皮仪夏平视的空中,微笑着对这人伸出了手。 我来接你了。他说。 皮仪夏脸上已经褪去了原本的喜怒哀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他双手抱肩,冷冰冰地看着人影。 人影没有得到回应,并不觉得尴尬,低声说:阿夏,你没有从前的回忆,没关系,跟我走,很快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告诉夏天,这三千小世界里每个抛弃他的男人,原本都是你的化身?卓无言在身后冷淡地说。 此时,他也不复原来的人性化表情,那种冷漠与俯视一切的气质与皮仪夏如出一辙。 人影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固执地盯着皮仪夏。 皮仪夏淡淡地说: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这个世界原本就容纳不了你的存在,你强行降临,已经将它的数据完全破坏。或许在你看来,所有的小世界都和当初的我一样,不需要了,抛弃就是。可是他的唇角渐渐抿紧,你总该问问我的意思,毕竟这些小世界,都是我创造出来的。 阿夏,你人影似乎急着想解释什么。 卓无言冷笑一声:你什么?你是想告诉他,当初你把他从自己身上生生割离,是因为你爱他至深?还是想说,你现在回来找他,是因为你心中有他?可笑!天道什么时候有心了? 他说话的时候,皮仪夏身上钻出一个探头探脑的小狗来,那小狗不舍地蹭了蹭自家小主儿的脸,紧接着就化为光点,回到了卓无言身上。 人影不屑地看了卓无言一眼:你不过是个备胎,神气什么?和我相比,你什么都不是! 一句话说得卓无言脸色黑了下来。 皮仪夏点头:是啊,谁也没想到,当初天道形成时,为了能够匡扶世间种种不致陨落,竟然会暗自留存了备用的。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所谓的去芜存精,就是把那些它认为负面的、黑暗的、不应存在的一部分完全剥落下来,生生抛弃到苦芜之巅。 这话一出,人影就颤了几下,似乎心虚到了极点,连黑气都泄露得更多了些。 你,你想起来了?他试探地问。 皮仪夏缓缓伸手,那些倒塌的建筑物,深陷的公路以及重伤垂死惊声尖叫的人们都缓缓消失,只变成一些淡淡的浅白色雾气状东西,轻柔地缠绕在他的指尖。 你看,这就是每个小世界的实质。它们都是我创造出来的。你说,我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皮仪夏问。 对那些小世界来说,他是神。 不,其实原本,他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是凌驾于神之上的法则。 可是后来,天道竟然自检并自发产生了分裂,还把裂出的一小部分抛弃了。按照原本的轨迹,这些被放弃的经过苦芜之巅的万万年消磨之后,最终会分毫不存,消散于天地万物之中。 只是,谁都没想到,那部分会被备选天道奋力救下。 备选天道自形成以来,就天然负有监督并随时可能取代现有天道的功能。只是因着它并非真正的天道,并不能显示于万物之前,而是一直隐于虚无之间,随时等待现身的机会。 皮仪夏,就是当初被放弃的那部分。因着对天道的举动无法释怀,就拼着消散于天地间的危险,以自身为基石,形成了这万千小世界。 而他将自己放逐于其中,化而为人,并且世世都是被抛弃被背叛被放弃的那个。他日日重复于重复的轨迹中等待消散。 直到有一天,备选天道再次找到他,并且放下对现任天道的觊觎,直接割了一部分出来融于皮仪夏的神魂中,自称系统,为的无非就是以自身之力供养他和他的那些小世界。剩下的部分则固执地在小世界中寻找他的化身,并与他世世相伴。 是安锐,是张德音,是苏希景,是程远,也是这一世的卓无言。 备选天道,因着前面多了备选二字,与真正的天道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它这么做,只会多一个牺牲者,已经失去轮回前记忆的皮仪夏以及小世界们早晚会拖着它一起消散,在消耗完它所有的能量后。 可是皮仪夏爱上了每一世的他,爱上了它。 就算没有相应的记忆,作为那些世界的创始神,对备选天道动心后竟然让原本被抛弃的那部分产生了新的不可思议的变化。 以被抛弃的部分为基,消失的部分重新生长出来。当然,成长后它完全跟以前的天道不同,同时也彻底失去了回归天道的可能性。 因为天道的出现,觉醒的皮仪夏收回了他的小世界们。此时他和人影以及卓无言都浮在虚空之中。 我记得,你以前是能化成人形的。皮仪夏似乎在追忆以前的事,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模样,按理说,扔下我之后,你应该更进一步才对,为什么看起来糟糕透了? 人影苦笑一声,并不隐瞒:我以为,摒弃了所有与规则无关的所谓感情与负面,就能让自己更上一层台阶。但后来我发现,扔下你之后,我的确轻松很多,却也越来越像是纯粹的运转法则,我怀疑,再过一段时间,我甚至会成为真正的天地之法,连人形都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来找皮仪夏的原因。他想支撑万物,却同样不想失去自我。如果活成一部机器,那还有什么意思? 皮仪夏并不感动。 归根结底,这就跟那些小世界里曾经无情抛弃了原主的渣男们一样,只有在看到原主的价值时,才有可能回头,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请求谅解。 他确实曾经无比期盼回到天道之中,在刚被抛弃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却庆幸于自己那些小世界们的存在。 它们让他慢慢坚强,也让他成为另一种特殊的存在,无需天道承认,更不必依附于天道。 尤其是他看了眼卓无言。 这个男人原本随时有可能成为天道,却为了救他而毫不犹豫地付出那么多,哪怕有可能被连累到消散都不曾犹豫过。 你大概看得出来,皮仪夏慢悠悠地说,他已经不是什么备选天道了。 在救下他的那一瞬间,男人就被剥夺了这层光环,也永远失去了成为天道的可能。 是啊,人影点头,再次朝他伸出手,你原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而他现在连天道都不是,根本就不配呆在你身边。阿夏,回来吧,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皮仪夏笑了笑:你发现了吗?我当初被你割裂时,只是那么小的一点点,但现在,我已经完整了。 没关系,人影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就算无法再和我融为一体,可是我允许你陪在我身边,我们以后长长久久,想想就很有趣。 是吗?你觉得有趣啊?皮仪夏轻轻说,可是我不觉得啊。你既然能那么无情地扔下我,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我心里有了最爱的,何必还找你将就? 他说着,突然一张手,指尖不停地流动缠绕着的浅白色雾气猛地膨胀开来,将他和卓无言的身影都罩在里面。 人影一怔,反应过来再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个空,雾气中再没有任何人影,甚至连那层白雾都渐渐淡化消失了。 人影大怒,身周的黑色浓雾一下子朝四周蔓延而去,将所有的一切都笼于其中,整个虚无之间都只充斥着它自己。 可惜,仍然找不到它要找的。 阿夏,阿夏,阿夏雾气中传来阵阵回响,有不甘有愤怒也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只是,再多的决心都注定了只是空想。 另一边,皮仪夏和卓无言的身形再次缓缓出现,出现在苦芜之巅。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卓无言问。 皮仪夏笑了笑,随手一挥,万千小世界再次出现。 我已经彻底关闭了苦芜之巅的通道,不许进,不许出,他说,以后这里自成一体,可以慢慢打磨那些小世界。我虽然找回了以前的记忆,恢复了能力,但你当初为了救我,牺牲太多,在我的小世界里面滋养能够更快的恢复。 那你会陪我一起吗?卓无言再次发问。 当然! ※※※※※※※※※※※※※※※※※※※※ 呼,再次完结了一本。 天气变化无常,这几天特别冷。本来说好昨天码出这章的,甜作者得了重感冒,昨天回来太不舒服,想在床上歇一会儿再码,结果头一歪就睡着了 恋耽美 >快穿总在被甩后——甘笔(138) 明天开新文,就是那本《天生霉运》,厚着脸皮最后在这篇文里再打次广-告,小天使们请去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哟,拜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