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则天穿越成慈禧》
第1页
[穿越重生] 《当武则天穿越成慈禧》作者:穆烟【完结+番外】
文案
一代女皇武则天,寿终正寝之后竟然传到了清朝末期,并成为了在正史中谩骂不断的慈禧太后。
当慈禧这个外壳里面的芯子变成武则天之后,清末那段屈辱的历史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注:本文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并且历史上会有偏差,如果有BUG请忽视,若是不能接受,请点右上角的叉叉。】
内容标签: 清穿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赫那拉·杏贞【慈禧(武则天)】 ┃ 配角:清末一众人等 ┃ 其它:
☆、第一章 穿越清末
公元705年,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则天逝世,享年82岁,至此,被奉为传奇的一代女皇陨落。
历史的长河在悄然间向前流逝着,唐宋元明清,其中经历了多少改朝换代,即便是当过皇帝的也并不是人人都知道,但是武则天这个名字却被所有人记住了,因为这是一个传奇,也成为了所有女性心目中的偶像。
南宋期间,程朱理学占据了时代的主流,女性地位一再下降,能够像武则天这样的女子真正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
清末,叶赫那拉家。
“杏儿,杏儿……”呼叫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丝丝紧张和焦急。
另一边的池塘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大石头上,皱着眉盯着池塘里的淤泥,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警惕,身体紧绷,显然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那个声音,只是她却并没有想要站起迎上的打算。
“杏儿……”来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身着厚实的夹袄,气喘吁吁地跑到小女孩面前,乌黑的眼珠旁萦绕着润湿,伸手就打算去抓小女孩的手,“杏儿,快跟我回去,不然夫人要着急了。”
就在女孩以为事情会很顺利的时候,啪的一声却让她愣住了。
“别碰我。”小女孩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因着身高的缘故抬着头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上竟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见到这样的孩子,女孩显然愣住了,眼中的湿润更重,似是随时就会落泪:“杏儿,我以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奴婢,”边说着,她紧紧咬住了双唇,“是,我是叶赫那拉家的奴婢,可对小姐你一直都是一片真心,但是没想到,没想到你……”最后一句只说了半句,她咬着唇的动作就更加明显了,再加上眼眶中含着泪水,看起来真的很令人怜惜。
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子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小女孩抿着唇,小小的脸庞上泛起一丝冷笑,不过是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还不够看,她倒是想要看看对方露出这副表情是打算给谁看的。
“杏儿,你又在欺负小桃了吗?”颇有威严的男声传了过来,随即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此时杏儿也已经大概了解了此时这具身体的身份,叶赫那拉·杏贞,满清正蓝旗其中一支,历史的发展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在这里是被蛮夷统治的,而她自己还是蛮夷的一员。
叶赫那拉·杏贞,也就是武则天,在她寿终正寝之后,灵魂一直飘荡在空中,看着唐朝的兴旺衰败,看着之后朝代的交替,一度让她产生了与其看着这样的历史不如灵魂消散,清朝在一开始之时确实发展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其经济的发展甚至比不过明末时期,更遑论是唐朝鼎盛时期,而她,恰巧是那个时期的皇帝。
此时的清朝就更加不用说了,朝堂腐败,官员腐败,外还有洋鬼子虎视眈眈,这一切,都让武则天觉得热血沸腾,自从前世登基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心情了。
“老爷,是小桃的错,小桃以为小姐不介意小桃叫她杏儿的,现在看来确实是小桃逾矩了,请老爷恕罪。”说着,小桃就跪了下去,低声啜泣着,一句句,表面上像是在自责,话中的意思却更像是在指责杏贞不够宽容大量。
果然,听完小桃的话之后中年男人立刻开始指责杏贞:“杏儿,道歉。”
杏贞,也就是武则天抬头,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指责她,就算是跟她夫妻多年的李治也很少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丫鬟。
“啪”的一声,武则天指挥着这具身体的小手就挥到了跪在地上的小桃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高的打不了,这个跪着的刚刚好。
说来,如果小桃是站着的,以武则天此时的身形根本无法打到对方脸上,可偏偏她是跪着的,这样的身高对于此时仅仅只有五六岁的武则天而言刚刚好,一般五六岁的小孩力气不是很大,偏偏小桃遇到了穿越而来的武则天,在面对一个在宫廷生活了许久最后走上皇帝宝座的人,她自然有办法用最少的力让对方感受到什么叫做痛。
这一巴掌也让小桃震惊了,她一直都以为眼前的杏贞还是原来的杏贞,自然不会料到原本在她眼里很好欺负的小姐竟然换了一个芯子,一时间她也只顾着捂住脸瞪大眼睛表示惊讶。
“杏儿,你那是什么话?”中年男人没来得及阻止,在感慨自己反应能力变慢的同时只好在事后补救,黑着脸看着打完了人还一脸“只打脸算是便宜了你”的女儿,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孩子很陌生。
--
第2页
“还有你,”武则天在刚才就整理好了脑海中所有关于这具身体的资料,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可让她叫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为父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作为一家之主竟然让一个奴才牵着鼻子走,传出去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你,你……”叶赫那拉·惠征指着自家女儿,一口气喘不上来突然就捂着了胸口跪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小桃这时倒是反应过来了,连忙爬起来跑过去扶住惠征,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老爷的病复发了。”
幸好附近还是有人的,没过一会儿,就有七八个侍卫冲了过来,抬起跪在地上的惠征。
就在这些人打算把惠征抬走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是小桃,她指着站在一旁的杏贞:“等等,把小姐也带走,刚才就是小姐气的老爷发病的,一定要在老爷醒过来的时候就给老爷一个交代。”
事实证明,小桃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七个侍卫分出四个抬着惠征快步向前跑去,剩下三个走到杏贞面前低声说道:“杏贞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有想象中的暴力,只是低声下气的询问,这样的情况让小桃气的咬紧了牙,只是她一咬牙就发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连忙伸手捂住了脸,眼中却抑制不住地带上了得意洋洋:哼,就让你现在得意一下,等待会儿老爷醒了一定会处罚你,到时候我一定要讨回这一巴掌的疼痛。
深陷在接下来或许会出现的对杏贞的惩罚,小桃完全忽略了为什么一个小孩子打脸竟然会那么痛,可是她也没有被别的小孩子打过脸,只当杏贞人小力气大。
而对于正在适应中的武则天而言,她的经历让她无法忽视别人的视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而来自她身后的那道赤.裸裸的带着恨意的目光就更加无法忽视了,想着,她回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小桃,不屑地笑了一下。
小桃只觉得浑身一冷,就像是被什么危险的动物盯上了,可是当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落在杏贞身上时她又露出了笑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她就不信治不了她。
“小姐……”侍卫见杏贞还在发愣,提醒了一下,却也没有表现得太强势。
“走吧。”武则天双手背在身后,这是她在上一世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每一次只要她出现了这个动作就会引起一大片人的颤抖,因为这代表这一位女皇上动真格的了,而此时,同样的动作落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诡异,就像是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服,明明想要表现的是成熟,可在外人看起来却会显得更加稚嫩。
叶赫那拉是一个大家族,可由于惠征的官位比较低,所以只是住在一个小院内,在侍卫的陪同下,武则天就到了所谓的主卧,单从这个院子的装饰来看就可以知道这一家的家庭环境并不是很好,而在主卧里叶赫那拉·惠征床边也站了一个白发老人。
刚刚进门,她就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拉住了,而且还直接拉到了床边:“杏儿,你回来了,快,看看你阿玛。”边说着,她还边抹泪,就好像躺在床上的惠征已经病入膏肓了似的。
被拉到床边的时候武则天还在想如果这个时候惠征刚好睁眼看到他会不会直接被气死,这样的话她就不用纠结以后要不要叫父亲的事了,只可惜事实并没有让她如愿。
武则天,不管是历史上传承下来的还是现实都不算是什么好人,在灵魂长期飘荡的过程中,她也看到了许许多多人对她的评价,可以说除了亲手掐死女儿那一点她不承认之外别的大部分都是真实的,对于杀了很多人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皇权在她心里才是最重的。
“夫人,老爷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只需多加调养便可,我开一副宁神的药,叫人跟我去取,不过夫人需要切记,等老爷醒来之后不要再刺激老爷了。”老人摸着胡子,背上了一旁的药箱。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女人抹了抹泪,小心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人手心里,然后看向另一旁的中年男人,“田管家,你随着大夫去拿药,快去快回。”
“是,夫人。”
管家和大夫刚出门,从门外就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床前,脸上满是泪水,与其说是泪水,更像是刚刚泼上去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老夫人摔
“我的儿啊,是谁把你气成这个样子,额娘一定帮你报仇……”老妇人扑到惠征身上,大声哭嚎着。
“额娘,大夫说老爷没事,只要稍加调养就好。”富察氏,也就是叶赫那拉·杏贞的娘连忙伸手打算扶起扑在惠征身上的老妇人,只是却被对方一掌挥开了。
“你这个恶媳,要是惠征有什么事你就给他陪葬吧。”老妇人恶狠狠地瞪着富察氏,两人就像是多年的仇人。
“老夫人,”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一直站在门背后的小桃,她猛地跪在老妇人面前,抱着老妇人的腿,眼泪哗啦啦地落下,“老夫人,你要救奴婢啊,要是老夫人不开口的话奴婢,奴婢……呜呜~~~”
老妇人皱了皱眉,忍着想要推开小桃的冲动,抬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富察氏,脸上突然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伸手扶起小桃,和蔼地问道:“小桃,你是杏儿手上的奴婢,有什么事不应该去找杏儿吗,再不济还有夫人,怎么就来找我了?”
--
第3页
只这么一句话,小儿化的武则天就挑眉了,虽然手段低劣,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手段,老人的意思很明确,示意小桃既然已经越级告状了,不妨再拉一个下水,而她对富察氏的态度刚才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小桃既然会在一开始设计杏贞,自然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虽然愣了一愣,可她还是大致领悟了老夫人的意思,哭泣声更为悲戚:“老夫人,小桃不敢啊,小桃只是一个奴婢,这件事如果不找到老夫人亲自说,小桃恐怕会被赶出去,老夫人,求求你救救奴婢,求求你了……”伴随着说话的声音,还有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老夫人不愧是老人精,虽然表面上一直想要扶起小桃,手上却不着力,直到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用了些力拉起小桃:“小桃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有我在,这个屋子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快起来。”
跪了那么长时间,小桃的腿都酸了,再加上一直在磕头,导致她站起来的时候差一点就摔在老夫人身上。
虽然小桃最终站稳了,老夫人还是不着痕迹地推了推小桃,眉眼之间的嫌恶之色一闪而过,只一瞬,她就恢复了和蔼的样子,抬起小桃的头:“呦,头磕青了,叫你别磕了你还磕,现在倒好,小红,快去我房间里拿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是,老夫人。”一直站在老夫人身后的红衣女子迈着小步走出了房间。
“老夫人,小桃没事,谢谢老夫人关心。”小桃的脸红彤彤的,她第一次感觉到被所有人关注是那么的好,至于膝盖的酸涩和额头上的淤青早已被她抛到脑后了。
听到关心二字,老夫人眼中露出了讽刺的眼神,不过是区区一个丫鬟,哪里值得她纡尊降贵亲自关心,要不是这个丫头还有点用,她早就走了,别当她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敢觊觎老爷,简直是笑话。
“小桃,现在没事了,有我替你做主,把事情都告诉我吧。”
“嗯,”小桃低声应下,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了,也忘了要隐藏自己,喜气洋洋地指着一直站在富察氏身边冷眼旁观的杏贞,“是小姐,老爷是被小姐气病的。”
小桃话音刚落,老夫人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富察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连一个小丫鬟都这么说了,竟然让亲身女儿气自己的父亲,你是想要气死惠征好改嫁吗?”
富察氏怎么也没有想要这场火竟然烧到了她的身上,连忙摇头:“额娘,我怎么会这么做,老爷在外辛苦,儿媳自是做好儿媳应该做的,也希望老爷可以好好的,怎么会气老爷呢?”她抹着泪,富察氏一直都是一个软弱的女子,也恪守自己作为媳妇应该做的事,只是没想到婆婆却总是三天两头针对她,而作为儿子的惠征也一直都是站在他娘的那一头,这让她那么多年了都有苦说不出,只好天天以泪洗面。
“你听听,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老夫人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惩治惩治这个儿媳了,竟然还敢顶嘴,“不是你气的难道还是我气的吗?小桃也说了,是杏儿气的惠征,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教杏儿说出气到惠征的话?”
“不是,额娘,我不是……”
“还顶嘴?”老夫人一巴掌拍了过去,眼看就要打中富察氏了。
直到此刻还没有很好转换身份的武则天原本不打算搅入这场纷争,对富察氏软弱的性子也没什么好感,她前世的前半生都活在软弱中,可那是她装出来的,真软弱的那批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在宫中生存下去的,而死在她的手上的软弱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只是在富察氏被老夫人无缘由指责的情况下还不忘把站在她身旁的杏贞拉到身后的时候,武则天就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冷眼看着事情发展。
富察氏被武则天拉开,老夫人一下打空,年老的身体因为平衡力不够就这样摔了下去,只是她也没忘记拉过离她最近的小桃当垫背。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作为垫子的小桃自然更痛,至于老夫人,或许是下面有人缓冲了一下,身体倒是没什么损伤,只一时间爬不起来。
武则天看着屋内的丫鬟婆子一个个捂嘴偷笑的样子就知道老夫人的人缘一定不好,一时间也没人去扶倒在地上的老夫人,只除了一个人……
富察氏甩开女儿的手迅速冲了上去,抓着老夫人的手臂:“额娘,没事吧?”
老夫人见来扶她的竟然是一向看不顺眼的儿媳,而那些丫鬟婆子却都愣着,也不矫情,顺着富察氏的力道就站了起来,只是刚刚站稳,她就甩开了富察氏的手,把她推倒在地上:“谁让你假好心了,刚才要不是你躲开,我会摔着吗?”
“额娘,儿媳……儿媳……”富察氏看了看一脸怒气的老夫人,又看了看自家女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抹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惠征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你自己算算,自从你进门之后我们家哪一天安宁过了?”老夫人中气十足地怒吼着,完全不像是刚刚才摔过的人。
这一次,武则天选择了忽视摔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富察氏,总有那么一种人自己不争气,怪不得会被欺负,至于小桃,她斜眼看着还没有爬起来的小桃,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妄想得到自己不应该得到的总需要获得一些惩罚。
“小桃,你为什么跟阿玛说老夫人是个老不死的,害的阿玛气病了?”这个时代原来不是叫父亲的,而什么阿玛,在武则天心里完全没有什么意思,更像是一个名字,所以叫出来完全没有压力。
--
第4页
果然,武则天的话一出,老夫人的注意力就从泣不成声的富察氏身上转移到了小桃身上。
“我没有,老夫人,我没有说过这番话……”小桃连连摇头,脸带恐惧,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不怎么聪明的小姐会捏造这么一句话,突然,她看到了杏贞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连忙指着杏贞,“老夫人,一定是小姐,小姐把老爷气病了却不愿意承认,所以才会冤枉小桃,老夫人那么和蔼,奴婢怎么会在老爷面前说您的坏话,老夫人,老夫人……”她跪在地上,一步步朝着老夫人挪过去,张开双手就打算抱住老夫人的大腿。
“滚开,我嫌你脏,”老夫人一把推开小桃,“杏儿才只有五岁,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你在背后嚼舌根,来人,把小桃扔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扔出去。”
老夫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武则天并不意外,作为一个老人,最讨厌别人说她老不死的了,前世的她偶尔也会听到这样的话,而那些说话的人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现在小桃只是被打二十大板,最多去半条命,算是便宜她了。
武则天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挺有趣的,没有人知道她原来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人对她警惕,敢设计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杏贞就杏贞吧,不过是一个名字,她的目标是皇位,到时候叫什么都由她自己说了算,说来,她倒是比较满意武则天这个谥号,可最满意的,自然还是武瞾,那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推翻一个朝代,让女皇重临,这一切都让武瞾觉得充满挑战性。
小桃最终还是被拖出去了,就连等到惠征醒来的机会都没有,至于老夫人,既然她已经惩罚过小桃了,自然不好用同样的理由责骂富察氏。
小红回来的时候,小桃已经没人了,她也没有多问,默默站在老夫人身后,只这一个举动,她就让杏贞多看了几眼,是个好苗子,只要稍加调.教就可以发挥大用处,只可惜她是老夫人的人。
等了一刻钟,躺在床上的惠征还没醒,老夫人也不耐烦了,从凳子上就站了起来,用命令的语气对富察氏说道:“你看着惠征,要是惠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找你算账。”
“我知道了,额娘。”富察氏低眉顺眼地回答,她的样子更像是一只可怜的应声虫,只知道答应不知道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软弱母亲
等到惠征醒来的时候,他身边陪着的就只有富察氏和杏贞,丫鬟婆子都被富察氏很客气地请了出去,理由自然是心软了,或许是富察氏一贯如此的态度,因此就算家里的老爷还病着,那些丫鬟婆子也一点不犹豫地下去了。
“杏儿,你也去休息吧,额娘一个人看着你阿玛就好。”富察氏紧紧抓着杏贞的手,眼眶泛红。
“不用了,”杏贞摇头,当然不是她好心,只是她需要让躺在床上的那位第一眼见到自己,不然闹大了对她会极其不利,“我陪着你。”
“杏儿……”在富察氏心里,仅仅只有五岁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关心她,心里顿时涌上满满的感动,眼眶更红了,“都是额娘不好,要不是额娘太软弱了,杏儿也不会被欺负,可是额娘……额娘……”说到最后,富察氏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已经不需要明说了,以杏贞的阅历自然可以看懂富察氏的话语和举动中包含的含义,不外乎是一个虽然心疼女儿明知道自己软弱却仍然强势不起来的母亲,在她看来这样的母亲实在是有些失败。
经历过皇位的争夺,经历过亲生儿子因为私欲不止一次想要对她下手,杏贞心里早已没有亲情的观念,只有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的东西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只有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才能保她周全,这一世,她一定会牢牢抓住那个位置。
“我去拿点水。”杏贞不着痕迹地挪开富察氏的手,擦了擦手背上的泪水,一转过头眉头就紧紧皱拢了。
身后的富察氏抬起手擦着脸上的泪水,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距离门口越来越近的时候,杏贞就听到了越来越重的声音,抱怨声。
“你都没看到夫人刚才那副样子,”小丫头的声音轻声说着,突然又压低了一个调,显然是在模仿什么人,“都下去吧,辛苦了,我一个人照顾老爷就够了,”一句话之后,她声音恢复原样,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嫌弃,“还说为我们着想,摆明了是不希望我们伺候老爷,夺去她的地位,真讨厌~~”
“哎呀,”另一个小丫头娇笑着开口,“你不就是希望老爷对你另眼相看吗,好爬上老爷的床,对不对?”
“对什么对啊,”第一个声音再次发出,语气中是羞涩和局促,“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声音刚落,第二个丫头立刻接上:“也是,老爷还那么年轻,身边就只有一妻一妾,要是能够成为妾室,再给老爷生一个儿子,我下半辈子生活就无忧了。”荡漾的语气,不需要见到人就可以想象出她们是什么表情了。
杏贞站在门内,手已经按在门上了,嘴角露出一丝讽笑,果然,不要脸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富察氏让她们下去本意应该是让她们不要那么劳累,只是这些女人竟然不领情,好人?她活了那么久都没想过要做一个好人。
--
第5页
吱呀声响起,站在门外窃窃私语的两个丫头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回头看到来人是杏贞不知怎么的心竟然提了起来,按理说她们应该松一口气的,毕竟她们的骂人的悄悄话没有被当事人听到,可眼前的小姐却让她们由心底产生了一丝惧怕。
“小,小姐……我们知错了,求小姐不要惩罚我们,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听话的,绝对不会再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两人腿一软,一齐跪了下去,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全都说了出来。
杏贞背着双手,稚嫩的小脸上只有严峻,无冤无仇的人看到她的表情只会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可若是心虚的人就会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冷,直刺心脏。
红衣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满满靠近,年仅十五岁的她即便平时再镇定也对此时表达了一丝惊诧,只是这般惊诧转瞬即逝,走到杏贞面前盈盈一拜:“小姐,老夫人叫奴婢来这边看着,等老爷清醒过来时好第一时间通知老夫人。”已然长成的身体带着青涩,却别有一番风味,若是被她所拜之人是男子恐怕还会被迷住,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三个女人,而且还有一个只有五岁。
“你不问我她们跪着做什么?”杏贞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丫头问道,眼睛微微敛起,观察着小红的反应,若是可造之材,她自是要好好利用一番。
面对杏贞的疑问,小红只是一笑:“不管是奴婢还是她们,都只是奴才,小姐要惩罚两个奴才小红又有什么资格询问,若是小姐愿意,奴婢也可带着她二人去领罚。”
心思极深,定位清晰,这是杏贞对于小红的定义,这种人一旦用好可成大器,若用不好也会成为对自己造成致命一击的对手。
“起吧。”杏贞对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
两人一愣,随即意识到今天或许逃过了一劫,连忙磕头:“多谢小姐,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以后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奴婢可以做到的一定照办。”跪在左边的那个丫头表着决心,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今天逃过的不仅仅是一顿打,而且还是生死大关。
右边那丫头,也就是第一个开口表示富察氏故作好心的一听她身边的人这么说了,不由皱了皱眉,就算她们是丫鬟,也不可能会替主人做任何事的,不禁看来她好几眼,想知道她是不是吃错药了,而当她察觉到杏贞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埋怨,埋怨身旁之人的自作主张,不过还是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道:“我,我也是。”
从古至今,不管是哪个朝代,对于牛鬼蛇神只说都很相信,誓言这东西虽然没什么约束力可只要是有一定认知的就会对此产生忌惮之心。
杏贞冷冷一笑,就像是没有听到二人的宣誓,冷声道:“去端一盆热水来。”
“是,小姐。”可以远离突然就变得恐怖的小姐,两人都十分愿意。
至此,小红再也没有说过话,从头至尾,她也只说了两句,一句是表明她来此的目的,另一句则是因为杏贞的询问才不得不开口,等杏贞转身回房的时候,她只是默默跟在杏贞身后进了屋,在见到富察氏之时行了礼:“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来同您一起照顾老爷,切莫让夫人过于劳累。”
只这一句话,就让富察氏所有的怨气全部消散,抓着小红的手连说了三句好,这才哽咽道:“我就知道额娘是好心的,既然小红你过来了,老爷也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若说麻烦,夫人岂不是折煞奴婢了,”小红轻声说道,与此同时还不忘安抚富察氏,“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会儿又是老爷出了事,自是着急了些,夫人切莫与老夫人置气。”
“我明白,我知道,”富察氏连连点头,“自从嫁给了老爷,我就早有了心理准备,额娘只是脾气比较急,人还是不错的,我自然不会与老夫人生气。”
这时,两个丫头端着热水进来了,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乖巧,把水放在架子上之后其中一个还拿过毛巾浸入了还冒着袅袅热气的水中,搅干之后才递给了小红。
小红接过毛巾,上下左右又重新叠了叠,这才递给富察氏:“夫人,老爷若是知道夫人为他如此担忧定也是会很开心,但夫人若是为了老爷哭坏了眼睛想必老爷也会心疼的。”
“我不哭了,老爷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一定会等着老爷清醒。”富察氏擦了擦眼泪,等到毛巾从脸上揭下之时精神也好了许多,起身便打算自己动手去洗毛巾,只是中途被小红接过了。
“夫人就看着老爷吧,这些琐事由奴婢做就好。”边这么说着,她已经迅速洗好了毛巾。
这一主一朴的举动甚是和谐,只是杏贞却一直都在冷眼旁观,这个小红从进门之后每一句话都有着深深的含义,“切莫让夫人过于劳累”这句话含义极深啊,杏贞肯定那个老太婆是绝对不会有那么好心的,那么唯一的可能自然是小红自己加进去的,而事实上这句话她也没有明确表示是谁说的,只是不管是谁听到再联系前句就很容易让人误解是老夫人嘱咐的。
之后小红劝富察氏切莫与老夫人置气摆明了是给富察氏一个面子,对于老夫人而言,她才不会在乎富察氏会不会生气。
还有就是递毛巾和之后的话,再次折叠毛巾应当是为了散发毛巾的热气,刚刚从滚烫的水中捞起来的毛巾自然也是滚烫的,若是小心擦拭还好,若是覆在脸上便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手的触感和脸颊的触感也是不同的,而结果富察氏也是直接接过毛巾就覆在了脸上。
--
第6页
再有就是关于富察氏红了的眼眶,小红这么一说之后,不管富察氏是因为什么而哭泣也只会变成她是为了躺在床上的惠征而哭的。
一步步,每一步都像是经过千百次计算,杏贞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真是有趣的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惠征清醒
叶赫那拉·惠征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女儿,把他气病的女儿,当即便抓紧了被单:“杏儿,你……你……你……”
“老爷,你醒了,太好了,”富察氏抹着眼泪扶起惠征,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只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嘤嘤的哭泣声,“老爷……老爷……”
惠征本就是被杏贞的不孝举动气到的,睁开眼的瞬间也是打算惩罚这个女儿,只是当耳边回响着令人恼怒的低泣声之时,他的愤怒也立刻转移了:“哭什么哭,当我死了不成?”
只这一句话,富察氏的低泣就变成了无声掉泪,眼泪像是不值钱一般滴在手背和衣服上。
富察氏早已习惯了软弱,也习惯了在心里憋屈之时落泪,若是一次两次,看在男人眼里或许会觉得这个女人很柔弱,让人有一种保护欲,可时间多了,眼泪便真的不值钱了。
杏贞前世最厌烦的就是女人哭泣,一个人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更遑论与别人争斗。
“老爷,老夫人很担心您,现在您醒了小红这就去通报可好?”小红像是没有看到惠征的愤怒,也没有看到富察氏默默落泪的举动,在这会儿说出这番话却也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在里头。
果然,听到小红的话惠征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往后一靠,大概是习惯了早就有人安排好,当他靠下去落空的时候顿时怒火更深:“没看我要做起来吗?还不给我垫个枕头?”
“是,是。”富察氏手忙脚乱地扶着惠征,幸而这些事她早已做惯,同样的事在此时做出来也算是熟练。
惠征坐安稳了,这才看向小红,不同于刚才的暴躁,此时的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小红,你去通知老夫人吧,顺便告诉老夫人我没事,让她无须担心。”
“是,老爷,请老爷保重身体。”说完,小红再行了一个礼就转身离去了。
小红走出房门的同时,惠征也看向了杏贞,瞬间变脸:“你给我过来。”
这算是命令?杏贞挑眉,双手背在身后,脚步却一动不动,敢命令她的人早已全部死光了,现在她还没有实力动惠征,可这不代表她会对这具身体的父亲言听计从。
这是属于皇帝的傲气,即便此时杏贞已然不在皇位上,大唐也早已毁灭,可让她对一个蛮夷卑躬屈膝简直是笑话。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惠征质问道,同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朝着杏贞所在的方向扔去,同时怒吼着,“混账,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他一把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挥手就打算往杏贞脸上打去。
“老爷……老爷……求求你饶过杏儿,她还小,若是做了什么惹老爷生气的由妾身代为领罚可好?”富察氏一把抱住惠征,或许是为母则强,为了杏贞,一向软弱的她竟然能够鼓起勇气阻拦惠征。
这间屋内就只有富察氏,惠征,杏贞三人,除三人之外门口还站着一排的丫鬟婆子,为了自保,他们全都选择了避其锋芒。
叶赫那拉·惠征虽然是叶赫那拉氏的人,但是当初勇猛无敌的叶赫那拉氏发展到现在也不过勉强自保罢了,惠征还算是所有族人中过得好的,至少他有一个八品官位,至于门外的那些人,走出这个大门他们还有别的活可以找,但若是因为想要打抱不平徒然把自己栽进去可就糟了。
“你给我滚开。”惠征想要推开富察氏,奈何此时的富察氏像是铁了心一般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任是惠征也无法挣脱。
看着两人的举动,杏贞抬起了头,第一次叫出了对惠征的称呼:“阿玛,老夫人已经惩罚了把你气病的小桃,并且把她赶出了家门,我想这样一来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她自是很清楚阿玛的含义,可让她叫出这个称呼也是有代价的,就看对方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要不是你……”对于杏贞的说辞,惠征是越想越气,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富察氏竟然可以生出这样一个女儿,这让他觉得富察氏一直以来对他的恭敬也是装的,直接就推开了富察氏。
“啊……”富察氏轻呼一声,眼泪就要掉下来,只是欲出声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只好咬着帕子无声地哭泣着。
杏贞冷眼看着富察氏,只觉得好笑,对于这个时代也有了极大的不满。
“阿玛,小桃居心叵测,对老夫人不敬,也害得你病倒,这样的女人如何能留下,您说呢?”她说完便一直看着惠征,嘴角含笑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就像是锐利的刀刃抵在对方的脖子上。
“我……”惠征只觉得身上开始冒冷汗,整个身体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开始正视眼前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的女儿,这样的威压就算是在皇上身上他也没有感受到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鬼神之说自古以来就在民众心里扎根,即便是清兵入关时才随着一起进入这个大环境的少数民族的人们也渐渐接触到了鬼神的传说,借尸还魂这个词已经深深刻在了惠征身上。
--
第7页
“我是什么人?”杏贞心中一惊,回想从刚才到现在自己的举动,同时与记忆渐渐融合,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头了,这里不是大唐,她也不是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帝,在没到那个位置之前绝对不能大意,想到这里,她突然偏了偏头,故作茫然,“阿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杏贞啊。”
对于别人而言,隐忍或许比较难以办到,可对于杏贞,前世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让她有一个极其良好的心态,不就是暂时隐忍吗,前世她可以,今世她同样可以,但是终有一天她将会把所有的一切全都讨回来。
被这么一打岔,惠征也忘了刚才自己想要质问杏贞的事,在他内心深处唯一的希冀就是不要再看到刚才的杏贞,那样的恐怖,那样的威压,当把那段记忆存入脑海的时候,他已经升不起斥责的心了。
“你走吧,离我远点。”惠征突然对杏贞说道,不愿意看到,不愿意重新经历刚才的恐怖,如果有可能,他第一次希望这个女儿可以消失不见,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富察氏完全无法察觉到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一听惠征的话当即就止住了泪水,连忙道谢:“谢谢老爷,杏儿,快跟阿玛告别就自己去玩吧。”
杏贞撇过头几乎不想与富察氏说话了,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的性格富察氏是如何在这个家庭里生存下去的,也怪不得老夫人也看不惯富察氏,愚蠢加不分场合随意说话,便是她,若不是方才富察氏为了她所做之事也会不喜欢这个女人。
“那我就先走了。”杏贞也不推脱,离远点便离远点,她也不愿意对着这两张脸。
杏贞刚刚跨出房门,门口那一群人便立刻站定了,屋内离屋外就那么点路,刚才的争吵声自然会落入这些人耳里。
“刚才的事如果让我知道有除了你们之外的人得知,休怪我手下不留情。”杏贞平缓的声音在每个人耳中响起,似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可只有当事人才只有有多么恐怖。
“是,小姐,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一行人一齐下跪,有几个是真心发誓,也有几个是插科打诨,杏贞扫过几人,把每一人的表情都记在心里,她说到的话一定是算话的,就看会是谁第一个落在她手里。
室外阳光明媚,四月份的天还算寒冷,这是杏贞来到此处的第一天,还没有完全融合记忆的她已经在思考如何才能尽快地把握这个时代的变化和发展,一千多年了,一直都只是以灵魂状态在这个世界游荡的她看到了许许多多旁人所不知之事,秘闻、苟且、狼狈为奸,皇室也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无论换了几次朝代,抬头看着悬在空中的太阳,突然想到了陪伴她最长时间的那个男人:李治,若是你与我一般以灵魂状态生存不知是否会恨我,遇到我算是你的不幸,只希望你再生时不会傻乎乎的。
拐角处,一抹红色悄然离去。
“老夫人,老爷已然清醒了。”小红恭敬地替老夫人敲着背,一轻一重,下手的频率相隔无几。
“嗯,”老夫人闭着眼,点了点头,“怎么样?”
虽是没头没尾的问话,小红还是流利地回答着:“老爷刚醒过来就与夫人吵起来了,夫人还是哭。”
“嗤,那样的女人,只能当做摆设,”即便是闭着眼睛,老夫人还是表达了她的不屑,“那杏儿呢,她又有什么举动?”她总觉得这个孙女有哪里不一样了。
小红手稍许停顿了一下,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形,鬼使神差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小姐也跟老爷吵了一架,不过最后老爷主动开口让小姐离开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小红,以后她们那里不需要在意了,你平时的时候多注意那个不安分的女人。”
“是,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收藏的人好少,球收藏QAQ
☆、第五章 心狠手辣
转眼间,距离武则天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内,她把所有能够看的历史资料都看了一遍,唐宋元明清,每一个朝代都有每一个朝代的,单纯从史书上来看,清朝看起来很不错,而在康熙雍正乾隆时期更甚,只是武则天却很清楚,历史不过是成功者所控制的,经历过一代代变化的她更能够将这些朝代进行比较。
历史沿着它该有的轨迹运行着,这天晚上,武则天决定从第二天开始要真正了解这个朝代,并且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军队,必将覆灭清朝。
睡意沉沉,夜色笼罩之下,只有五岁的小女孩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是梦到了什么恐怖之事。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从喧闹声渐渐落幕到零零碎碎的声音响起,时间似乎过得极快,也是,对于在沉睡中的那些人而言,夜晚总是过得最快的。
“啊……”房间内突然穿出尖叫声。
“小姐,”一听到尖叫声,门口立刻有人冲了进来,大声叫嚷着跑向床边,“小姐,你没事吧?”
床上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亵衣,头发披散着,脸上是仍然没有消去的惊恐,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息。
“小姐……”丫头们紧张地叫着,虽然心里惧怕,可若是她们不开口被处罚的将会是她们。
“滚……”冷淡的声线从五岁的小女孩口中发出,眼睛扫过站在床边的几个丫鬟,就像是极其凶猛的动物,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
--
第8页
床边的几个丫鬟身体不约而同颤抖了起来,瞬间便转过了身往门外跑去,索性她们也没有忘记做丫鬟需要注意的,在即将跑到门口的时候大叫了一声:“奴婢们告辞。”
刚刚跑出门外,房门便被关上了,也不只是被风吹的还是她们自己不小心关上的,只是在关上的同时,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齐声道:“小姐好恐怖。”
门外几人松了一口气,门内的小女孩却仍然处于怔愣状态,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这具躯体的一生,还有这个国家的将来。
“叶赫那拉·杏贞,你就是慈禧吗?哼,咸丰,同治,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战争,辱我大唐者,必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有我在,无论是谁都绝不会让你们欺我大唐。”在武则天心里,即使历史再怎么变化大唐就是大唐,她也必须承担着一个做皇帝的职责,在她的梦中,她看到了许多,洋人的侵略,朝代的没落,还有那些不平等条约,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此刻的这个身体有极大的关系。
在最后惊醒的那一刻,武则天看到的是轰天的大炮,洋枪,洋炮,每一样的威力都比自己先前看到的截然不同,她眸光一闪,眼中带着浓浓的趣味盎然。
不知又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了。
“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或许是刚才的愤怒太深入人心了,此刻丫鬟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她在害怕,与此同时,她也不敢做任何多余的事惹怒里面的人。
“进来,”杏贞淡淡地开口,看着打开门手脚局促的几个丫鬟,心里略微不满,若是在前世,这样的丫鬟早就被她弃了,只可惜此生的她还没有这般权利,掀开被子下床,习以为常地张开双手,“伺候我洗漱。”
“是,小姐。”几个丫鬟听此话更为紧张了,只是面对眼前之人,她们不敢生出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话绝对是一点没错的,在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眼里,任何人都与蝼蚁一般,只要有什么不开心的最先受罚的自然是身边之人。
穿好衣服,洗漱好,几人不约而同落在杏贞身后,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
杏贞回头看了眼几人,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几个丫头罢了,她不屑与她们浪费时间。
走到老夫人的房前,小红早已等在那里了,见到杏贞的时候她脸上带了真诚的笑容:“小姐,老夫人在佛堂,请与我来。”
杏贞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佛堂与卧房不过几步之差,等到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味道,这是点在佛龛前的香,老夫人就跪在佛龛前,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貌似异常虔诚的模样。
“老夫人,小姐来了。”
“嗯,”老夫人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顿,也没有再理会两人,直到过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口中的念念有词,回过头看着杏贞,“杏儿,听说这些天你都在你一直从你阿玛的书房拿书看?”
“是。”寄人篱下总是不好受的,杏贞一直记得她原本的身份,只是此时环境不同,也不能一直做的太过。
老夫人倒是来了兴趣,继续问道:“听说你拿的都是历史类的小说,可有何收获?”
这样的问话?杏贞心里盘算着老夫人的想法,这个问题的答案只看老夫人心里的想法,看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她淡然一笑:“看不懂,杏贞听说历史书很有趣才去拿的,只可惜阿玛那边的书都是汉字。”即便清朝的历史发展到现在仍然无法做到满汉一家亲,作为一个满人,必须学的自然是满语和满文,至于汉字,目前的她还没有学过,幸而她那个便宜阿玛书架上的书都分门别类放好了,否则她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拿的都是史书。
果然老夫人眉毛一挑,上下打量着站在她面前不卑不亢的杏贞,随即恍然一笑,暗怪自己想太多了:“是了,杏儿你还没有学过汉字,这样吧,过些个日子奶奶做主给你找个汉人老师可好?”
都自称为奶奶了,果然是很开心,杏贞脸色淡淡,这个朝代有满汉之分,只她心里只有大唐,千年来历史发展,语言文字也有了许多变化,重新学习一下也并非是坏事,当家她便点了头:“全凭老夫人做主。”
在这个家里除了惠征和富察氏之外对于这个老人的称呼都是老夫人,在老夫人自己看来,这算是尊称,活在这个家庭,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亲近,因此,在听到杏贞对她以老夫人相称时心情也颇为不错,只她不知杏贞叫她老夫人的原因只因无法叫出奶奶二字。
就这样,杏贞有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老师。
之乎者也,儒学思想早已深深烙印在这些读书人心里,虽说是老师,他对于杏贞还是非常恭敬的,每天上课的第一件事也是朗诵古文,朗诵诗词,无论是讲课还是行为都是一个老学究。
而这些所谓的古文在灵魂飘荡了一千多年的杏贞耳里就不止是无趣了。
这一天,杏贞终于对这个老师三句话不离对女性的鄙夷中爆发了:“夫子,我想问一下你对唐时女皇有何看法?”
“哼,”夫子冷哼一声,“孔老夫子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武则天身为女子竟然不自量力登上皇帝之位简直是笑话,不仅如此,她更是心狠手辣,对朝廷官员和后宫之中的女人下毒手,这简直是不守妇道。”
--
第9页
“哦?”杏贞眼睛眯起,被掩盖起来的眼睛里已经带了一丝狠毒,“那么照夫子所言女人应该恪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然后等着丈夫一个个把女人娶回家才好?”
夫子自然没有注意到杏贞的不悦,摸着胡子点头:“理应如此,作为一个女人自然应当遵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规矩,自古以来,女人就该以夫为天,若是作为一个女人没能做到这一点那简直是枉为女子。”
“我说你才是笑话,”杏贞心里冒火,“来人……”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把他拖出去,”杏贞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了皇帝之势,自然也不能行使夺人性命之事,只好改口,“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到后门的小巷子里去。”
“可是小姐,这……”回话的侍卫看着留着山羊胡子的夫子,那个模样如果重打五十大板岂止是会去半条命,一旦运气不好恐怕会连性命都不保。
杏贞眼睛再次眯起,侍卫一看,连忙低头回道:“小姐,属下这就去办。”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边一人,两人一起,很快就抓住了夫子。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私刑,我有秀才之位,就算是在公堂之上你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要去告你们,叶赫那拉·惠征不过是八品官,我一定要告你们。”虽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夫子吓了一跳,可他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等等……”杏贞再一次出声,看到夫子眼中闪过的得意洋洋,嘴角微弯继续说道,“我不要你们重打他五十大板了,给我把他平安地请出府,让所有人都看着。”
“是,小姐。”两人中其中一人亲自把夫子送出了府,剩下一人留了下来,他有一种感觉,对于这件事小姐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果然,在夫子和侍卫的身影渐行渐远之时,杏贞再次开口了,对着剩下的那个人:“你,给我去阉了他,做的干净些,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再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做的好的话回来重重有赏。”
“是,小姐。”侍卫拱手道,同样也感慨着什么,这一刻,他明白了一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杏贞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战争爆发
教书的夫子被轰出了门外,这对于读书人而言显然是极大的屈辱,而读书人也同样是记仇的。
“我是通过科举考出来的秀才,就算是去见官我也不需要跪拜,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虽然狼狈,这位夫子却仍然有着极强的自尊心,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某一天能够考中科举光宗耀祖,一榜科举,进士、举人、秀才逐级分次,按理说区区一个秀才本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只是在广大的读书人眼里能够考中秀才却也是一个很光荣的事。
“我管你是不是秀才,”面对就要冲上来的夫子,把他拖出来的侍卫一把推开对方,“既然敢惹怒我家小姐就要做好滚蛋的准备,不打你已经算是小姐的恩赐了,你若是再不依不挠,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他便拔出了腰上的刀正对着对方。
“我一定会告你们的。”夫子怒吼出这么一句,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旁观的众人也笑了,甚至还有人讽刺道:“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不自量力,满人的霸道自清朝建立起来便是如此,他怎么敢这么说话?”虽是讽刺,声音却极小,只有身旁几人听到。
而他身旁之人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低声道:“确实如此,我看他是没好日子过了,叶赫那拉这个姓氏好歹也是满人中的大姓,没准这个家里以后还会出现一个妃子什么的,那可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也对。”
几人议论着,却仅仅只是议论,经过了几百年满人的统治,他们对于此类事早已麻木了,不管当的官再大,只要碰到满人就是死路一条,特别是八旗子弟。
看得多了自然也不会在意,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积累,随着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到了这个时代已经不会有人再说什么反清复明了,也不会有人对于剃发留辫有异议,只因他们早已习惯。
寂静的弄堂内,布鞋踩在地上发出极轻的响声,一个人影渐近,摇摇晃晃的似是喝了许多。
“女人都是祸水,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贱.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哭着跪在我脚下求饶,满人又如何,就算是满人……呃……混蛋……”不知是否是喝太多酒了,他打嗝出来的空气中都像是弥漫了一层浓浓的酒气。
突然,从空中出现一个大麻袋一下子套住了他。
“啊……”
弄堂内人烟极少,等到被人发现之时,他身下的血早已变干。
“酸秀才的命根子被人剪了……”类似的留言很快传了出去,老百姓们平时无所事事,最爱的就是将这件事那件事,无一例外都是琐碎小事,而这次酸秀才的事却在这一片布满四合院的群居之地流传了一个月之久,一开始是猜测酸秀才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之后是因为酸秀才的老婆跟人跑了,最后是酸秀才疯了……
猜测有许多,但这件事始终没有人猜到酸秀才当过几天夫子的那个府中,生活仍然在继续,至于酸秀才,他平时的性子大家伙儿都清楚,就是一个穷酸秀才,却总是会侮辱女人,因此这件事在最爱聊天的妇女之中简直是当笑话来说的。
--
第10页
六月份,京城中突然开始出现大范围的骚动,官兵们到处都在抓壮丁让他们去打仗,据说是洋人扛着洋枪大炮打过来了,而清朝却没有反抗的能力,面对洋枪洋炮,他们做的就只是躲避,更甚者还有领兵的官员躲在房间里吸鸦片不去迎战的事情发生。
“洋人打过来了,大家都尽量躲在家里不要出门。”京城距离广东有很大一段距离,而这次的战争却是在广东沿海开始扩散的,即便如此,生活在京中的老百姓们都人心惶惶,唯恐什么时候洋人就扛着洋枪洋炮打到了京城。
战争的爆发导致的不仅仅是百姓们的恐慌,对于八旗子弟也同样如此。
叶赫那拉·惠征坐在大厅正中间的位子,看着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一众哭丧着脸的大大小小,愤怒地拍着桌子:“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现在洋人还在广东你们就这副样子,要是打到了京城你们难道都要跑了不成?”
“老爷,”穿着藕色衣裙的女人娇柔地倚在惠征身上,眸中含泪,“妾只是怕……怕再也不能陪着老爷了,现如今洋人攻打过来,即便心中觉得我大清绝不会输,可看着京中慌乱的情势,老爷,您千万不要上战场啊……”作为叶赫那拉·惠征唯一的一个妾,她在府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高,身为汉人,能够在这样一个家中享乐自是天大的幸运了,而她最怕的也仅仅只是没有依靠,因此在一听到有战争爆发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绝对要阻止惠征上战场。
“胡说,”惠征怒喝一声,眼带愤怒,“若是朝廷有令,即便是我也是不能推辞的。”他说的正义凛然,心中却另有一番打算,如果这次他可以争取到一个上战场的名额,那么只要他能够在战场上立下战功,他就可以连升几级,而不再是一个八品官员。
杏贞站在富察氏身旁,不着痕迹地打算抽出被富察氏抓着的手臂,没曾想对方却率先松开了,三两步就跨到了惠征面前:“老爷,现如今国家有难,自是理应为国效力,妾同意老爷的决定,应当主动申请上战场。”
为国效力?惠征眼一抬,闪过一丝不悦,表面上看来他是正义凛然的,可内心里却不是这样,而这样的他面对真正大义的富察氏就有极大区别了,也因此让他心里对富察氏多了一丝不满。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他仍然摆出一副富察氏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点了点头:“这一次富察氏说的没错,李氏,你眼光确实狭隘了些。”说着,他偷偷看向李氏眼中含笑,这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只这么一眼,杏贞心里就清楚了惠征真正的想法,也更加不屑于面对这样的人,若不是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父亲,而她手上也没有合适的手下为她办事,恐怕她第一个想做的就是杀了这个人,否则让这样的人上战场反而会加速战争的失败。
自从知道有鸦片这东西之后,杏贞就对它做了很深的了解,能够令人上瘾的药物,吸食之后不仅会对此药物产生依赖性,也会对一个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影响,轻则面容消瘦,重则生命消亡,而此次战争的起源想必应当是去年被派遣出去的林则徐进行的虎门销烟的举动。
每一场战争都是有原因的,在她前世入宫到成为皇后再到登基,这段期间大唐也同样会有战争发生,而之后她在位之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战争,讽刺的是有的时候战争的原因竟然是有为了匡复隋朝,事实上在她登基之时隋朝早已灭亡许久了。
为了粮食,为了富庶的土地,为了扩大领土,总是会有边缘的小国前来捣乱,只可惜他们在面对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实力都非常雄厚的大唐之时全都铩羽而归,而这次的战争原因更是稀奇,竟是为了那害人不浅的鸦片,而在她记忆中,这次战争失败的是清朝,更重要的是战败之后竟然还签订了一份在她看来极为不合理的条约。
“老爷……”李氏嘤嘤哭泣着,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妾也是好心啊,若是老爷出了什么事……这个家该怎么办啊……”泣不成声的她也没有忘记关注惠征的表情,等到看到他露出不悦的神情之后立刻转变了语句,“可,可若是老爷硬是要上战场,妾当日日在家念佛,祈祷老爷平安归来。”
“唉,”惠征轻叹一口气,看着一脸关心的李氏和仍然正气凛然的富察氏,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只是转动着佛珠的老夫人,“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只是这次我心意已决,明日我将到殿前请求出征,洋人欺人太甚,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我必要让他们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么,虽然惠征的成语未必用的对,可是这句话同样也是杏贞心里的话,只要是来侵犯的,不管是为了何故都该死,只是,杏贞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以她一己之力,即便以前当过皇帝也同样无法对抗威力巨大的洋枪洋炮,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把此时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拉下来。
第二日,惠征便去自请出征,自然,说的仍然是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只可惜皇帝并没有答应,战争是残酷的,同样也是争取权利的最大法宝,除惠征之外跟他有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虽然此时朝堂腐败,但好坏优劣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因为惠征的自请,也让皇帝对他刮目相看,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而杏贞看着这些东西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怪不得清朝最后会灭亡,源头就在于此,心中冷笑不已。
--
第11页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战争就是第一次鸦片战争,也是中英战争,发生在1840年6月28日,也就是慈禧五岁的时候,战争持续了两年,最终战败,签订了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南京条约一式两份,一份在英国政府,另一份现今保存在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香港也是在那个时候让英国管理的。
☆、第七章 收服小红
战争已经打响了,但对于居住在京城的人而言,在一开始的慌张之后他们更像是直接忽略了这一次的战争,毕竟距离战争发生的地方太远了,京中的老百姓包括官宦子弟对此都没有任何担忧之心。
“小姐,”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走近,怯生生地看着杏贞,虽说相处不久,在她心里却对杏贞有着极大的敬畏,“奴婢想要回家探望父母,请小姐允许。”
杏贞猛地偏过头,看着对方严肃地开口:“巧儿,你说什么?”
“奴婢,奴婢……”听着这样的问话,巧儿只觉得自己一定要被处罚了,只是她今日家里真的有事,要是无法请假出府的话恐怕会来不及了,想着,她咬了咬牙,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小姐,奴婢的爹爹生病了,很严重,家里传信来说他不行了,所以,所以……求小姐准假。”她重重地磕着头,作为杏贞的奴婢,如果想要请假就必须得到杏贞的同意,否则根本就无法出府。
“谁说我不同意了,”杏贞挑眉,眸光一闪,果然,是在这个时代被禁锢了思想,若想要发展自己的人脉,大门外才是最好的机会,“最近几日广东战乱,京城中的百姓亦人心惶惶,想必你也知道阿玛前几日所说的话,他不允许府中任何一人出府,这是为了府里所有人的安慰着想。”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不屑,惠征不让府里的人出府不过是害怕在这个战争期间被抓住把柄罢了。
巧儿先前听了杏贞前半句话刚开心了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了后面那句话,一时也着急了:“小姐,奴婢只想去看望老父,就算是有危险奴婢也认了,求小姐成全。”磕头声再次响起。
“我说了我没有不同意,”杏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如果是聪明一点的在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想必就可以想到了其中关键,只可惜眼前这个丫头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只是念在她一片孝心,她也不打算追究,“我去把此事禀明阿玛,让他派几个侍卫跟我们出去。”
“我们?”巧儿惊呼一声,紧张地开口,“小姐,千万不要啊,您也说了,最近外面不安全,若是小姐因为奴婢出了什么事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请三思啊。”
“我不去?我不去的话你觉得阿玛会为了你特意派几个侍卫跟着吗?”杏贞反问两句,对于现在的形式她算是看的比较清楚的,广东发生战争,暂时是绝对不会打完的,但是这个朝代却已岌岌可危,她现在也还小,想要做出什么事都非常艰难,如果到了事情严重的时候再去准备是绝对来不及的,因此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小姐……”巧儿星星眼地看着杏贞,眼里满是感动,在她看来,这就是小姐慈悲心发作才会这么说的。
“不用自作多情了,我出府自有要事要办,到时你去看你父亲,傍晚时分在府前集合,要是你在我之后回来就不用再回府了。”说完,杏贞就迈出了房门,她从不会说自己心善,却也不会为了表示自己的心善而诓骗他人。
虽杏贞这么说了,巧儿看着杏贞走出房门的背影还是觉得小姐心善,眼中含着感激的泪水。
自从上次杏贞刚来的时候把惠征气病并且强词夺理之后,这父女两人的关系算是到达了冰点,惠征是看不惯这个女儿,至于杏贞,她原本就不打算理会这个所谓的阿玛,对方不来找她反而更好。
“杏儿,你来找我做什么?”一看到杏贞迈入门槛,惠征就率先发问了,对于上次他竟然被自己女儿的眼神吓到这件事他一直都记在心上,虽说没有追究,可终究是横在心上的一根刺。
杏贞轻笑一声,对于惠征的警惕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盈盈地开口:“阿玛,我今日打算出去玩,阿玛让我带几个侍卫吧。”
“带什么侍卫,”惠征不耐烦地开口,对于这个女儿,他根本就不想理,若不是杏贞只有五岁,恐怕他还会想尽办法把这个女儿嫁出去,而面对看不顺眼的女儿提出的要求,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些侍卫还要看家,你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事,出去带几个丫鬟还不够吗?”
杏贞心里笑了一声,脸上却表现得尤为不乐意:“阿玛……”
看着杏贞这副模样,惠征就像是出了大大的一口恶气,心里对于这个女儿的怀疑一扫而光,果然是小孩子,只要不答应她的要求就会耍小脾气,想归这么想,他还是不打算让杏贞把侍卫带出府,现在广东正在打仗,谁知道会不会波及到京城来,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安全有危险:“去去去,一边儿玩去,不要打扰我办事。”
“哼……”杏贞发泄着不满,转身就走出了门,跨出门槛后她脸上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侍卫,她本来就没打算带着,她要办的可不是什么好事,从朝廷一方来看,结党营私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走了几步,杏贞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一个人匆匆打算离去,她立刻大喝一声:“站住。”
--
第12页
人影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就跪下:“小红见过小姐。”
“见什么见,你这不是一看到我就走了吗,怎么,觉得小姐我见不得人?”杏贞走到小红面前,刚好比跪在的小红高那么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要去见老夫人,所以没来得及与小姐行礼,请小姐恕罪。”小红低着头,看着的是杏贞的绣花鞋,她自问自己算是胆大心细的,也习惯事事都算在内,给自己一个最大的后退余地,只是在这一刻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嫩了一些。
“抬头,”杏贞轻声道,等到小红顺着她的话抬起头之时她才笑问,“小红,你可愿意成为我的人?”
“小姐?”小红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也对话题突然的转变感到很诧异。
“不愿意?”杏贞扬声,抬手放在小红的脸颊上,慢慢往下挪,直到那只小手落在小红的脖子上她才继续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观察我吧,而对我而言,能够让我信任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全心全意为我所用的,另一类就是……死人,小红你是聪明人,刚好,我看中的也是你这一点,如果你能够发誓为我所用,我保你一世荣华。”
杏贞此时的身份早已不再是前世登基前的后妃身份,身为八品官员的女儿,她手上能够利用的资源极少,因此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利用起来的人,而对她而言,只要成功,一世荣华也不过是她一句话罢了。
在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如果历史继续按照原轨迹发展,那么总有一天清朝会灭亡,而杏贞则是画出了一个大饼,一个叫做一世荣华的大饼,做一辈子的丫鬟和一世荣华,不管是谁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脖子落在杏贞手里,小红明明很清楚那双小手是无法勒断她的脖子的,可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像是有一块千百斤重的石头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回忆她第一次察觉到杏贞有不一般变化时的画面,一点一滴,直到现在,那个人正把手放在她脖子上,扬言如果她不服从就杀了她,她相信,眼前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绝对会说到做到。
“小姐……”小红睁开眼睛,“奴婢愿意为小姐效力,但是奴婢不需要一世荣华,奴婢只想能够自己决定婚姻,未来小姐成功之时有一笔小钱可生活无忧。”她不知道杏贞要做什么,她只知道杏贞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杏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小红,你确定愿意为我效力?如果不愿,我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争取挽回自己的生命。”她之前就说过,能够让她信任之人只有两类,一种为她所用,另一种就是死人,可她也同样是一个惜才之人,对于有才能的人她往往愿意宽容一次。
这一次小红却郑重地摇了摇头:“既然奴婢已经决定了,那么无论小姐要我做什么事奴婢都愿意,奴婢一定会忠心耿耿地为小姐效力。”
“既如此,”杏贞松开原本放在小红脖子上的手,背在身后,“我也愿意答应你的要求,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也给过你机会,若是之后有那么一刻你背叛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并且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可你要是好好的,我不仅会保你安全,也会让你的家人生活无忧,即使未来发生战乱。”
话音刚落,小红瞳孔猛地睁大,似乎有什么事是她不知晓的,战争,现在洋人还只是在广东附近发难,可以现在的情况,难保不会有那么一天洋人会打到京城,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会出事,包括在那里面至高无上的那些人。
“奴婢愿意追随小姐一生,如有背叛老天将罚我生生死死不得安宁,家人鸡犬不宁。”小红伏在地上,发着在她看来已然是最恶毒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窝想要收藏和留言,大家撒花花给我呗【撒花!*★,°*:.☆\( ̄▽ ̄)/$:*.°★* 。】
☆、第八章 李治出现
“你先回老夫人身边吧。”
“是,小姐。”小红深深磕了一个头,心里带着满满的恐惧和敬畏。
另一边,巧儿紧张地踱着步,紧咬着唇,双手皆握成拳,忽然,她看到有一个人满满走近,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巧儿关切地叫着,一方面是害怕今天不能出去,另一方面是害怕小姐因为她的缘故被苛责。
“走吧。”杏贞只给了巧儿一个眼神就往偏门处走去。
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字,却足以让杏贞喜笑颜开,诚恳地道着谢:“谢谢小姐。”
有杏贞在,两人顺利出了府,而一出门,她们就分道扬镳了,一个往贫民区走去,另一个往闹市区走去,这是杏贞到了这个朝代之后第一次出府,面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只留半条辫子的所有男人,她心中突发感慨。
还没等杏贞开口,身旁却有一人先于她出声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之世人竟敢如此损害自己的头发,简直是大不孝。”稚嫩的男声语出惊人,这番话若是在清初或许许多人说,可在此时,在早已经历了上百年剃发的民众心里恐怕早已没有如此的想法了。
幸而开口之人声音极轻,否则这番话恐怕会被人笑话不已。
杏贞偏过头,看着说话之人仅仅十岁左右,虽说出来的话略显成熟,那张脸还是带着掩盖不住的稚气,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对方说话之时还时不时晃着自己那条细细的辫子。
--
第13页
“呵……”杏贞轻笑一声,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出现的奇人,或者是跟她一样,不属于这个朝代,想到这里,她眸色暗下,来到这个朝代的灵魂有她一个便已足够,若是对方跟她一样,那么她不介意手上沾一些血腥。
杏贞隐藏的能力极好,旁人根本无法看出她的表情与心里所想的差距,对方自然也不例外,他只是听到了杏贞的那声轻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有些赧然,成人一般叹了口气:“罢了,是我太执着于此,小姑娘,你绝不可把我所说的话告之旁人。”说话之时,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习惯性的命令,像是他早已习惯如此。
杏贞眼神微变,这种气势她是再熟悉不过,虽然极其微弱,可确属帝王之气,更重要的是,她对于眼前之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想着,她便呛声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我……”男孩突地觉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杏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弯腰看着杏贞的双眼,“媚,媚娘是你吗?”
媚娘?杏贞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名字已经多久没有人叫过了,自从她入宫之后旁人对她的称呼一直都在变化,从武才人到武昭仪再到皇后娘娘,最后是皇上,会叫他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她看着眼前的男孩,眼中惊疑不定。
“媚娘,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男孩抓着杏贞的手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兀地变得低沉,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情。
杏贞的头埋在男孩怀里,虽然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认出她,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感动,伸手抓住对方的衣服,低声叫了一句:“李治……”
“是我,媚娘,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也会在这里,幸好,我找到了你,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好吗?”李治紧紧抱着身下的小人,深怕一松手这个他深爱着的人就会离她而去,要真是那样的话,他想他会疯掉的。
“再也不分开?”杏贞重复了一次李治的话,心里一动,却还是推开了对方,直视李治的双眼,“李治,你想好了吗?”她从来不是安于现状的女人,也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放弃她所追求的,而她更是不屑欺骗,所以在那之前她会把这件事说清楚。
李治仍然不明白杏贞心里所想,只是一直紧紧抓着杏贞的手腕:“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陪着你。”
“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是未来有第二个女人爬上你的床,我会让你再也无法行房事。”杏贞看着李治的双眼,说出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是的,要求,她不是在渴求李治这么做,只是在强势要求,前世的她初入宫是作为李世民的女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注定了无法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现在,不管李治同不同意她都会这么要求,如果对方还想跟自己在一起。
武则天是自信的,自信到自大的地步,成为了杏贞的武则天同样也是自信的,她不缺男人。
而听到了杏贞所说的话的李治也愣了愣,眼中带着一丝可怜兮兮:“那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被这个要求,我岂不是很不公平,媚娘~~~”他拉了拉杏贞的袖子,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面对一个仅仅五岁的孩子在撒娇。
杏贞好心地看着对她撒娇的李治,这样的李治她前世那么多年都从来没有见过,更多的情况还是她低声下气讨好迎合作为皇帝的李治,而现在,看着芯子是李治的男孩对她撒娇,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若是你可以做到,我便可以做到。”杏贞昂首看着李治,这是她的骄傲。
“那太好了……”李治欢快地叫道,只是一看到杏贞的脸色,他的欢快也变成了可怜,“好吧,那媚娘你再说第二个要求。”夫妻几十年,即便在他当皇帝时还是皇后的武媚娘再低声下气也不能完全掩盖住她真正内心的欲望,李治自问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妻子的。
“第二点,我要皇位。”杏贞继续自己的第二个要求,一脸坦然和理所当然,就好像她所说的只是想要街道上的一个小首饰一样。
李治怔住:“我现在这个身体名字叫爱新觉罗·奕詝,是……皇四子。”
“我大概可以猜到,”杏贞镇定地开口,“你这身衣服不是普通人能够穿的,更重要的是你衣服的内襟处还有那么鲜艳的黄色,这就可以推测出你的身份不止是皇子,还是十分受宠的皇子,所以我要皇位,等你到手后我会来取。”
在李治的记忆中,武媚娘其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柔媚娇弱,而此时他眼前的这个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反倒更像是史书上对于那个唯一的女皇武则天的评判,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是陪伴了他几十年的那个女人,即使此时的这个女人不再需要依附于他。
在男人心里,值得称耀的无非两样,女人和事业,第一个要求,注定了李治未来只能有这么一个女人,第二个要求,他需要拿出来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剥夺了这两样,就相当于被剥夺了生命的全部。
“你可以慢慢思考,我不强求你,”在这一点上,杏贞很是大方,她理解李治的心情,若是有人打算从她手里夺走她还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她一定会灭了那人,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今天能够遇上你也算是意外之喜,你我夫妻几十年,若是因此而成为敌人倒是不好,今日我便先走一步,来日你何时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叫叶赫那拉·杏贞,是叶赫那拉·惠征的女儿,不过若是你不愿意放弃皇位,你也不必来找我了。”说完,她转身就走,几十年的夫妻情分,至少在此时还不比她渴望得到那个位置来的强烈。
--
第14页
前世种种,李治,你确定在你的心里我会比你的皇位重要吗?
“等等,”李治突然开口叫住了即将走远的杏贞,“媚娘,如果我不愿放弃,你会怎么做?”
“你不愿放弃?”杏贞冷笑着,头也不回,“若是如此,我会从你手里夺得所有,到时就看你我谁的手段比较高明了,当然,你也可以回去看看史书,看看历史的评价,可以加深对我的了解。”在这里的她已经不需要伪装了。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杏贞提出这个要求不仅仅是她的私念,也是对李治的考验,她从来都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在这样一个女权被无限压制的国度也终有一天会大爆发的。
前段时间杏贞还在想着李治,想着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现在不必了,李治就在这里,那么她或许很快就会知道李治的想法,是战是和,总会见分晓。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闹市区独自行走,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比如说好心之人询问是否要送她回家的,也有人询问她是什么身份的,就算只是五岁的小孩子,她那身衣服的料子情况就让那些思想阴暗的人退而却步了,这个社会总会有一些官家的孩子喜欢一个人四处玩,可是也有很多人清楚这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身后会不会跟着十几个躲在暗处的侍卫保护着。
只是世事难料,杏贞还是遇上了意外,一件原本与她无关的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嗯,李治是爱新觉罗·奕詝(yi zhu【两个四声】),也就是未来的咸丰皇帝
☆、第九章 鲜血淋漓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权有势的人拥有无上的权利,只要是他们想要惩治一个人是基本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惩罚回落到他们身上的,相反地,普通平民若是想要状告那些让他们处于危境的有权势的人则是难于登天。
在一条寂静的小弄堂内,几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男子围着一个仅仅十来岁的孩子,脸上带着略显淫.荡的笑容。
“只要你答应跟着我们,我们一定让你生活无忧,你觉得怎么样?”或许是觉得拐带一个孩子比强势地掠夺一个孩子来的有趣,几个男子在说这番话时意外诚恳。
那个十来岁的孩子是一个男孩子,虽然还是小孩,那张脸却已然显露出了未来他可能会有的风情,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眼泪流过的痕迹,看着眼前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此同时,还有那么一丝的决绝。
“我不要。”男孩郑重地摇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他可以看得出来眼前的几个男人绝对不是好人,他也大概可以猜到如果自己不同意几人的要求会有什么后果,可若是让他选择,他选择放手一搏……
面对男孩的拒绝,几个男人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笑的更欢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还伸出手不怀好意地探了过去:“呦,你这孩子还算有点志气啊,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逃离我们的手掌心吗?”
在这个男人朝着男孩伸手的同时,其余几人也笑着围成了一圈:“这个嫩的孩子,后面应该是第一次吧,要是在外面干了被人发现可能会比较麻烦,还是先把他抓回去慢慢享用才好。”
断袖之癖并不是没有,有些会找伴侣,也有些会去专门的地方找小倌,可也有极个别的人就好侵犯幼童,非常不幸的是眼前的这个男孩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还不止是一个。
杏贞在还没有到弄堂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声音,即便是在唐朝,这样的事也并不是没有,个人有个人的遭遇,好坏谁也不知,她原本也并不打算管这桩闲事,只是在慢慢靠近之后,她又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再听听。
杏贞停下了脚步,就在那一刻,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杏贞就打算动手,却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
“媚娘,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走到这个危险的地方呢,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糟了。”李治,也就是爱新觉罗·奕詝,他在杏贞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只是在杏贞刚走他就想起了似乎没看到杏贞身后有什么人跟着,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杏贞仅仅只有五岁,因此他立刻就跟了上来,没想到杏贞竟然真的一个人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杏贞耳边响着李治关切的声音,眸光一闪,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体只有五岁,可要有人那么轻易地让她出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对于李治的关心,她倒是觉得好笑了,难道刚才这个人不是在为她想要得到皇位而感到迟疑和不满吗?
想到这里,杏贞伸出舌头在捂着自己嘴的手心上舔了一下,眼中带着戏谑,果然很快便听到了身后那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即便这个身体还很小,奕詝身体里的李治却早已成熟,面对杏贞刻意的挑拨,他的心也燥热了起来,手虽然没有放开,嘴上却低声叫了一声:“媚娘……”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欲望。
“我只有五岁,李治……”杏贞的声音透过那只手传出来之后显得有些喑哑,她突然想起来了,在那个梦中爱新觉罗·奕詝似乎是这具身体未来的丈夫,不过这个皇帝做的似乎并不成功,相较于真正的爱新觉罗·奕詝,她还是觉得当初的李治要好多了,而她现在提起五岁这个年龄则是她故意的,男人其实是犯贱的,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相反地,越不容易得到的就会一直惦记着。
--
第15页
“我知道,”李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声音更加低,虽然杏贞的脸与他记忆中武媚娘那张娇媚的脸有很大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眼前的这个孩子就是他记忆中那个跟他夫妻几十年甚至让他轮回之后还念念不忘的女人,“好希望你快些长大。”
作为皇帝,李治一生中经历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唯有武媚娘,即便朝夕相对那么多年仍然无法忘怀,到这里之后甚至还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一个以后除了对方之外再也不会找别的女人的条件。
在两人低声细语时,另一边的情况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就在几个男人打算抓住小男孩把他带走时,男孩突然发难,捡起手边的一个破瓦片就刺去,从他拿起破瓦片到找寻到合适的机会动手,中间像是早早就计算好了时机,一击即中,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人就倒地了,地上瞬间就有血开始蔓延开来。
有人受了伤,单单只是看着那鲜红的献血就足以让人抓狂了,其余几人的情况也不对了,就打算扑上去,只是看着男孩手里那片还在滴血的破瓦片瞬间就停住了,瓦片在平时只是瓦片的作用,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成了染血的凶器。
“快走,去叫人……”几人纷纷这么叫道,用同样的步伐跑出了弄堂。
奕詝和杏贞两人躲在暗处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等到几人跑远了之后才走了出来。
几人跑远了,男孩仍然站在原地发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瓦片,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还在流血的男人,似乎还有呼吸,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斩草除根,若是你现在不杀了他,那么等他清醒过来,等待着你的便是无尽的痛苦和不依不挠的追杀。”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声音,可是从这个异常可爱的声音中说出来的却是这般残酷的话。
男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男的不过十岁左右,女的也只有五岁的样子,而刚才那个声音很显然是出自于那个看起来仅仅只有五岁的小女孩,一个样子也很可爱的小女孩,他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孩子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还是,只是他幻听了。
“你在迟疑?你要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是满洲八旗子弟,睚眦必报才是他们的特色,你现在要是放他活路,等他醒过来就算是翻遍整个京城也会把你找出来,可如果你杀了他,就算逃走的那些人见过你的样子也不会把此事公之于众,因为,他们的面子不会让他们主动说出是为了抓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回家蹂躏才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们会说是因为遇到了暴民,或者是遇上了不礼貌的贫民。”杏贞正视着对方,她从来都不会做无用功,若不是这个男孩子勉强值得一用,她绝对不会浪费心思。
“你的意思是?”男孩双目瞪圆,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女孩会懂那么多,可他是真的从刚才那番话中悟到了什么,与其放敌人一条生路让自己陷入绝境,还不如先把事情做绝。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杏贞抬起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已经开始呻.吟的男人,“时间不多,如果你不能尽快做决定等到那些人找过来了你就死定了,所以,抬起你的手……”
这一刻,杏贞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男孩顺从地听着这番话抬起了手,手上是鲜血已然凝固一些的破瓦片。
突然,男孩想起在他动手之前所发生的事,如果不是他刚好抓到了破瓦片,如果他不是提前动手,那么现在在哀嚎的绝对是他,想到这里,他突然发了狠心,手臂用力重重地就刺了下去。
杏贞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孩略有些扭曲的脸庞,还有地上那位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正露出哀求眼神的男人,就想看鲜血溅出来的画面,只是就在这时,一双手捂上了她的双眼,错过了那一幕血淋淋的画面。
“媚娘,不要看……”奕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杏贞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有些可惜却也知道在奕詝这里他是好心的,不过与此同时传来的低声尖叫声还是让杏贞知道那个早已奄奄一息的男人是彻底没气了。
等到声音渐渐平息之时,杏贞抓下了奕詝的手,看着身上染上了一些鲜血的男孩:“我需要有人为我办事,只要你可以为我办事,我可以让你有能力亲自报仇,别忘了逃跑的那些人,他们,包括他,这些人一开始是想要你做什么的?”
男孩手松开,瓦片掉在地上,他看了看地上那个被他亲自断了生命的男人,又看了看杏贞,突然发狠紧紧握拳:“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很好,”杏贞带着浅浅的笑意,扔给男孩一锭银子,“这里是五十两,作为你的初始资金,你可以拿这笔钱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十日内成为望月楼的伙计,到时候我会来找你进行下一项任务,如果在那个时候你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甚至一旦你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我立刻会报官抓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从某件事得到的启发,是这样的,文文里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名字的,而我一般取名字的时候都是用的取名利器,随意找的字,如果大家有需求的话,可以提出你们想要的名字,我可以帮你们放在文中那些人的身上……
清朝官员也不是所有名字都有的,大部分我只能捏造了……而且这还算是一个乱世……
--
第16页
☆、第十章 殴打官差
如果可以用钱买到人才的话,那么不管花多少钱都愿意。——武则天
在男孩临走之前,他看着杏贞好奇地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是八旗子弟吗?”他还记得杏贞所说的关于八旗子弟睚眦必报的说法,而在他眼里,几乎所有看起来衣着鲜艳的男男女女都应当是八旗子弟,虽然这样的想法并不一定会全部猜对,可在这一刻,他真相了。
杏贞微微一笑,这具身体是满洲八旗子弟之事她完全无法改变,可这不代表她会因此而妥协:“如果我说是呢,你打算就此离开吗?”她很好奇眼前的这个男孩对于她的态度和说法会有什么想法。
就如杏贞所预料的那样,男孩在初听到杏贞的说法时兀地睁大了眼睛,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偏着头看着杏贞:“我相信你,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八旗子弟,我都相信你。”
虽然不确定对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听到这番宣誓,杏贞还是很满意的,就在她打算开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人拉了她一下。
“李治……”杏贞有些恼怒,她不喜欢有人随便打断她的话,谁都不行。
“有人来了。”奕詝轻声说道,拉着杏贞就躲到了角落里,与此同时,男孩也似乎听到了声音,正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杏贞才知道是自己冤枉李治了,探出身来看着男孩,抿嘴严肃开口:“别忘了我说的话,去望月楼,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杏贞的影响,男孩此时的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像军人一般随时随地服从命令的样子,话音刚落,他就往声音出现的反方向跑了,与此同时,他边跑着还便把身上已染了血的衣服脱了,他很明白,一旦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闹市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废物,给我快点。”催促的声音满满接近,还有就是跑步和喘气的声音。
“走吧。”奕詝低低的声音传到杏贞耳里,接下来的事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很多时候官差的作用不过是处理后事而已,更何况现在真正的凶手早已逃跑。
“嗯,”杏贞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耀眼的阳光,心里总觉得那样的阳光很是刺眼,或许又是另外一个原因,等到微微远离那个弄堂之后,她才轻松开口,“刚才……”她想说刚才误会了李治,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如果是前世的她在李治还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迟疑的情况,因为那时她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可是现在,在她本就暴露了本性的情况下,那番话她却说不出口了。
“嗯?”奕詝看着杏贞的眼睛,脸上一本正经心里却暗暗发笑,暗爽总算是掰回了一成,要知道直到刚才他还在为杏贞那么直接地提出要那个位置而感到憋屈,可是现在,看着杏贞这张有些紧绷的小脸,他就觉得那些气已经全部释放出去了。
杏贞迟疑着,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对不起,那一声略微上扬的嗯已经让她莫名无奈了一些,果然换了一个身体,面对着已经不是李治那张脸的李治,她也做不出隐藏自己真正的个性了。
一个好的妃子,好的皇后,如果想要长久地呆在那个位置上并且不会皇帝厌弃,那么她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放下身段讨好,伺候帝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前世的杏贞也是这么做的,在成为武则天之前,她在李治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到了此时此刻,在她觉得自己以后即便凭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某人已经不重要了。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说了。”杏贞毫不犹豫地开口,直接把那份歉意深深藏在了心底。
没想到一番计算得到的竟然是如此的回复,奕詝顿时苦着脸,哀怨地看着杏贞:“媚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杏贞看着奕詝的模样,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了,揉着自己的胳膊:“李治,你前世好歹也是一个皇帝,这世好命也占了一具皇家的躯壳,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会觉得有愧于你的身份吗?”
对于这样的话,奕詝的反应是干笑了几声,因为就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现在在面对杏贞时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前面的两个人给我站住。”命令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随即是脚步声的临近。
若是旁人,随便一个普通人,听到这般命令的语气或许真的会停下,但是只要家里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八旗子弟,官宦子弟,商贾子弟,这种话只会让他们起反叛之心,更何况现在被勒令站住的是两个曾经当过皇帝的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敢命令皇帝,谁都不能例外。
“叫你们站住你们没听见吗?”见两人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人更加愤怒了,这次就不仅仅是命令,而是带着些微的威胁。
“来人。”奕詝突然放声大叫,随着这个叫声,附近突然出现了十几个拿着刀的粗犷男子,只是一看就可以知道这些人是经过训练的,身上的煞气很重。
“主子有什么吩咐?”十几人一起下跪,所有人的脑袋都低着。
“掌嘴,直到无法开口为止。”相较于武则天,李治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算很大,甚至于在前有唐太宗李世民,后有历史上唯一的女皇武则天的情况下,李治的名字最常出现的时候也都是作为两人的陪衬,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李治也是一个皇帝,一个在皇位上呆了几十年的皇帝。
--
第17页
“是,主子。”
“我们是官差,你们不能……这……么……做……嗷……”
十几个人制住五六个官兵并且让他们无法开口,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很快,那几个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官兵便无法开口了,就如奕詝所要求的那样,而站在附近的老百姓们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太多来自于官差的欺负,又或许是热爱看到一贯趾高气扬的官差们吃瘪的样子,他们此刻不仅没有想要出来说话,反而看的津津有味。
奕詝牵着杏贞的手,又打算伸手挡住杏贞的脸,他从心底里不愿意杏贞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只是在他伸手的同时杏贞也伸手拨开了他的手,那双漆黑的眼中有的只是平静,就好像她看到的画面并不是几个人被挨打,而是这些人在聊天,静静地、和平地聊天。
奕詝再一次觉得或许是他多虑了,身旁的人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也是,如果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又如何能从一大群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男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呢,想着,他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一些。
对于奕詝的变化,杏贞看在眼里,她本就不是脆弱的人,也不需要有人护着她,今天的她既然可以一个人出来,那么她自然也是做好了面对一切可能遇到的意外的准备,李治的出现或许算是一个意外之喜,让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跟她一样,至于未来,若是李治识趣,她不介意跟前世所在一起过的同一个再次走上婚姻的道路。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几个官差脸部纷纷肿了起来,好不容易奕詝的人停了手,对方还不依不挠,其中一个人硬撑着脸颊处带来的疼痛怒号着:“得罪官差,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竟然还可以讲话?”奕詝微微抬头,不满地看着刚才执行命令的几人,“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要是再让我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个音,我就让你们全部再也无法开口讲话。”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满,是对执行命令的人做的不够彻底不满,也是对对方讲的话而感到不满。
“是,主子。”面对奕詝第二次所下的命令,那几个执行命令的人已经不敢马虎了,不让人开口说话,他们不约而同做了同一个决定,那就是卸了对方的下巴,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明智的决定。
被卸了下巴之后,那几人就算是想要开口也无法出声了,而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惹不起的,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惩治朝廷官差之人非富即贵,几人眼中都不再有愤愤不平,取而代之的是哀求,如果可以出声的话他们或许还会直接喊饶命,只可惜他们现在无法出声,连一句饶命也说不出来。
“是谁在京里大肆喧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尔等岂敢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正义凛然的声音传入现场所有人的耳里,若是时常在外行走的人就会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他时常会出现在京城街面上,打着为老百姓服务,干的却是欺善怕恶,阿谀奉承之事。
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洪树。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快些飞到我怀里来︿( ̄︶ ̄)︿
☆、第十一章 给你机会
“什么人?洪树,你好大的胆子!”奕詝抬眸,他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可在这不长的时间里,他也调查了一番京中的势力,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得多,更重要的是这些京官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如果说俗语是一颗屎坏了一锅汤,在现在这个京城,好米或许还没有那些屎来得多。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威严声,洪树远远望去,当即便摔下了马,刚才的气势汹汹也已然变成了屁滚尿流:“四,四皇子,奴才没有注意到是四皇子在此,冒犯了四皇子,请四皇子恕罪。”他跪在奕詝面前使劲磕着头,心里却在暗骂那些叫他来的人怎么没有说清楚究竟是谁在这里,害得他出现了这般错事。
“天子脚下……”奕詝嘴角微微弯起,重复着刚才洪树所说的话,如果他没有调查过而是单纯听那番话的话或许还会以为这个洪树是多么正直的官员,可是在调查过了之后,他很清楚脚下那人是什么德行,心里更是不屑。
“四……四皇子……”洪树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很清楚在一个皇子面前说京城是天子脚下显然有些不合时机,只好伏低做小,“奴才的意思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四皇子在此,那么不管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哦?”奕詝浅笑着,“我以为你会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奴才不敢……”洪树整个身体都伏在地上,在炎热的气温下他额头上的汗也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起吧……”奕詝无奈摇了摇头,他虽然是皇子,可眼前这个草包的身份好歹也是从一品,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并没有擅自处置的权利。
这略带无奈的两个字停在洪树耳里彷如天籁一般,当即便郑重地磕起了头,欣喜地回应道:“多谢四皇子饶奴才一命。”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边的热闹已接近尾声也渐渐散了去,此时的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见到那些官差被打时的爽快,更多的还是对于权利的无可奈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杏贞眼睛朝着跪在地上的洪树扫了一眼,嫌恶之心油然而生,这样的败类如果是她在那个位置一定最先了解了他,当然,如果她这具身体有着跟奕詝一般的身份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至于现在,她只能就这么算了。
--
第18页
“我要回家了。”杏贞随意说道,虽然此时的时间仅仅只到中午。
“媚……杏贞,不如陪我去吃个饭吧。”奕詝拉着杏贞的手,脸上有些依依不舍,在相隔了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暂时还不想分开。
杏贞微微蹙眉:“你确定你还可以安静地跟我去吃饭?我可不想去吃个饭还被人围观。”当皇帝当多了,享受了前呼后拥的生活之后偶尔也会想经历一些平静的生活,她也同样如此,可如果是跟着奕詝的话总是无法平静的。
“四皇子,”洪树已经站了起来,谄媚地笑着看向杏贞,“两位是想要去吃饭吗,奴才倒是有一个好去处,可以让他们腾出一个空余的包厢,保证安静。”他可以看出奕詝对于杏贞的重视,讨好自然是手到擒来,也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杏贞眼神扫过,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为什么洪树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了,绝对是跟他八面玲珑的处世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杏贞……”奕詝低声叫着杏贞的名字,眼中满满的哀求。
“那就去吧,”反正她也饿了,而且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因为许许多多的原因,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要是太早回去了就白白浪费了这一次的机会,“不过下午你不准跟着我。”
“好。”奕詝答应得爽快。
杏贞满意点头,可是直到下午她才知道原来这么爽快的应答不是白来的。
洪树带着两人去的地方是一个大酒楼,他显然跟酒楼的老板关系很好,只是一开口老板就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包厢随时可以吃。
做生意的要是没有点眼力劲也无法在这里立足,这么大的酒楼能够这么平安地伫立在京城背后也是有靠山的,虽然洪树时常来这里一向只有蹭吃蹭喝一个目的,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从一品官员,而今天,他还带来了两个连他自己都恭恭敬敬的客人。
“三位想要吃什么?”掌柜的拉开迎上去的店小二,笑嘻嘻地问道,把手里的三份精致的菜单递了过去,“这上面是本店所有的菜,本店的厨师手艺那是在全京城都是有名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是三位想要的我们都会尽量为两位客官找来。”
奕詝首先翻了翻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名,每一道菜看起来都像是非常精美的,可是无一例外都是很油腻的肉菜,比如说猪蹄,比如说鸡鸭鱼肉,合上菜单,他闭着眼叫了几个菜名,之后才说道:“除此之外再来些清淡的。”
“是,客官,三位楼上请。”对于奕詝只交清淡的菜这一点掌柜的一点都不奇怪,这是达官贵人的通病,家里吃的太油腻了就想要出来换换口味。
放下菜单之后,奕詝又拉起了刚才没办法才松开的手,拉着杏贞就往楼上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看着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的洪树,不耐烦地开口:“你就留在楼下不必跟上来了。”
典型的过河拆桥,只是洪树还不得不服从,甚至还必须要笑脸迎人:“是是,您说的是,奴才就在楼下等着,四……您楼上请……”
奕詝和杏贞被特意派去的小二带上楼了,而仍然在楼下的掌柜看着洪树那种脸就很想笑,平时他就是洪树的龟孙子,今天终于轮到洪树当别人的龟孙子了,而且他还看到了这么一幕精彩的画面,这不得不让他觉得心情舒爽。
洪树低头哈腰欢送那两人上来,一转身就看到了掌柜的那张笑得布满了褶皱谄媚的脸,心里愤愤不平:“给老子找个好一点的位置,把最好的,最贵的给我上来,还有,楼上那两人下来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一声。”
“是是。”掌柜的爽快地应下,心里暗道明明你刚才还低头说自己是奴才呢,一转眼就变成了老子,真不愧是狗腿子,他这么想着,却忘了他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人从来都是那样的,在面对比自己级别高的低头哈腰怎么来都行,可要是遇到比自己级别低的,连一眼都不想见。
另一边,奕詝把所有跟着他的人都留在了门外,只拉着杏贞进了屋,并关上了房门。
一进屋,杏贞便松开了奕詝的手,兀自坐在大圆桌边,小小的她坐在那里显然还够不到桌面,可此时的她却是一副老神老在的模样:“李治,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这一点了吗?”
即便是在相对而言礼教束缚不算严格的清末,男女授受不亲依然是一条定律,而这一路上,奕詝的手一直抓着杏贞几乎就没有松开过。
“你不是跟我上来了吗?”奕詝笑着走过去,抱起杏贞放在自己的腿上,虽然他也仅仅只有九岁,可论身高的话自是比才只有五岁的杏贞来的高。
“你倒是觉得是我的错?”杏贞挑眉,不满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奕詝连连摇头,他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他以为所接触到的低眉顺眼的那个武媚娘,不过这半天的相处也让他大致摸透了对方的性格,“媚娘,反正我们以后一定是会成亲的,早些晚些并没什么,如果媚娘你同意,我立刻就去你家先把你定下来。”他觉得自己绝对是中了一个名叫武媚娘的毒,不然为什么在明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强势的情况下还要接近,想着,他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还早的很,我早就说了会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在你做决定之前可千万要三思。”杏贞淡淡地开口,在奕詝耍威风的时候她没有说话,在奕詝被表明了身份的时候她也没有开口,在觉得惩罚的不够狠的时候她也同样没有插嘴,有些事一旦主观下了定论就很难发生改变,这一次,她可是少有地仁慈了一次。
--
第19页
“媚娘……”奕詝声音低低的,略带哀求之感,而也在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两位客官,你们的菜来了。”一群人鱼贯而入,把一碟碟的菜放在桌子上,大部分的人都是低着头,但偶尔也有几个人因为好奇偷偷抬眼看着坐在正位上的那两人,虽然一个九岁的孩子抱着五岁的孩子很可笑,可那些抬眼的人却都仅仅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那是害怕的。
不一会儿,菜全部都上齐了,门也再一次被关上,包厢内也再次只剩下奕詝和杏贞两人了。
眼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杏贞抬眸,笑道:“让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真是受宠若惊啊。”
只这一句话,奕詝刚才心里的无奈就消失殆尽了,连忙伸筷子夹菜:“我还怕我记错了呢,幸好没有,如果媚娘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这些菜都是前世的时候你夹得比较多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 咳,我想我坚持不了日更了,不过三日两更还是可以的,这意思就是说连更两章休息一天,捂脸,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么么哒╭(╯3╰)╮
☆、第十二章 我只要你
这顿饭吃的氛围算是还不错,当然,前提是如果剔除奕詝时不时哀怨的神情的话。
杏贞很清楚这个男孩的灵魂是属于李治的,可她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地接受这个人:“李治,你放开我吧。”作为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从不服输的女人,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被人抱在怀里吃饭,而她也算好了对方或许会出现的反应。
果然,奕詝在听了杏贞的话之后脸色当即发苦:“媚娘……为什么你一直要避着我?”
“我没有避着你,只是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李治,要不是我了解你,我会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在那个位置上呆过。”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仅仅只是换了个躯壳性格这个人的性格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媚娘,你也跟我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虽然没有去特意看史书,可是我知道你被很厉害,但是媚娘,当皇帝很累,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得到那个位置呢?”奕詝低声问道,作为李治,他身后的皇位属于武则天,而作为奕詝,清朝的皇子,他对于那个位置本就不强求,只是想清楚究竟为什么怀里的人一定要夺得那个麻烦多多的位置。
“李治,你根本不明白我,”杏贞甩开奕詝的双手,挣脱下地,后退了好几步,抬头盯着奕詝的双眼,“你以为权力没用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你的生活都处是贵族生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你都是皇子,事实上,有些事你应该懂的,前世若不是李承乾为人被天下所诟病,你根本没机会登上那个位置,那样的话你也得不到我。”杏贞眸色暗下,前世的她进宫首先就是李世民的妃子,幸好她进宫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垂垂老矣不能人事,而她,若不是抓住了机会得到李治的认可,那么她的余生绝不会是之后那个样子。
这算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历史,前世的她每次提到这个总是为了博取李治的同情,而今世,她再次在李治面前提起这件事是要告诉他不是每个人的权力都可以与生俱来,大部分都是需要自己主动夺取才能得到的,比如她自己。
听到杏贞的这番话,奕詝整个人都怔住了,几十年的皇帝生涯再加上这一世有意识之后就得到的尊敬让他几乎忘了其实他也是有过不太好的生活的,李承乾跟他同父同母,也是他父皇的第一个儿子,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不久就立了李承乾为太子,而作为一母同胞的弟弟,他的地位真真是很尴尬,虽不至于受到欺负,可上有太子哥哥压着,李治从来都是作为陪衬,直到身为太子的李承乾因为行为不检被惩治。
皇家的感情总是异常脆弱的,不管是兄弟情还是父子情,奕詝只诧异为何来到这里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不由自主地把全身心都倾注在了前世朝夕相处最后却把他李家皇位夺取的这个人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仅仅只有五岁的稚j□j皇,奕詝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摸着杏贞的脸颊:“媚娘,前世很多人说你是狐媚转世,那时的我总觉得他们说的不对,可是到了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没错。”
“怎么?”杏贞挑眉,眼里尽是讽刺,“连你也觉得我是狐狸精,是被我迷住了吗?”两个人相处在一起久了总是会闹翻,她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奕詝沉默不语。
“是,”奕詝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不过很快他便拉过了杏贞,紧紧抱着她,“不过我心甘情愿,媚娘,唐朝已经灭亡许多年了,而直到最后唐朝也是姓李的,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至于父皇,反正我都要了他的妃子,就算再多做一些错事又能如何,这辈子,媚娘你休想再找别的男人,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身心。”
已经成为了奕詝的李治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再有负担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这一世,他的目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不管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这样的李治还是杏贞第一次见,疯狂的,为了某个目的不顾一切,她开始欣赏这个男人了,至少这个人比前世那个李治要可爱得多,不过她也不打算就这样松开,睁开李治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这就是所谓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
第20页
“是,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次奕詝的话没有丝毫迟疑,“我会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可如果你想要撇去我找别的男人,我会直接杀了对方,至于你,或许我会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都只能跟我在一起,这辈子,我只有你了。”他是疯了,他的疯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威胁。
杏贞微微一笑,勾着奕詝的脖子,双唇凑近他的耳朵,缓缓呼出一口气:“你知道吗,这样的你也让我觉得很满意。”她喜欢征服,征服世界,征服男人,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可如果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了他而变得疯狂,她反倒觉得更加有趣了,甚至于还是思考是不是要故意找个男人试试李治的话能否说到做到。
“因为是你。”奕詝压下杏贞的头,捧着她的脸颊,头一低就咬在她的唇上,两人都只能被称为小孩子,可是他们的吻却比任何成年人都来得熟练,缱绻缠绵,奕詝用舌头抵开杏贞紧咬着的牙关,与杏贞的舌头开始在温热的口腔内交缠,斗争。
当两人分开时,在寂静的包厢内响着的仅仅只是两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刚才的吻让两人都有些力竭。
“李治,你个恋童癖,我才只有五岁……”杏贞承认她在刚才的那个吻中却是有享受到,这样的感觉已经是很久没有过了,可是在享受之后,从她口中脱口而出的却是责备。
“不,”奕詝声音黯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媚娘,若不是时机不对,我最想的还是要了你。”他此时在庆幸的是自己也还没有成人,否则刚才那个吻就足以让他受尽煎熬,他伸手探入杏贞的里衣,抚摸着那异常平坦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们现在已过了成人礼该多好,现在倒好,即便是我成年了也还需要等你。”
感受到正在触摸着自己的躯体的那只手,杏贞二话不说就把那只手拉了出来,然后在奕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身下狠狠捏下。
“嘶……”奕詝痛苦地叫了一声,只觉得命根子都要断了,“媚娘,你是想谋杀亲夫吗?要是那处出了什么问题影响的可是媚娘你未来的生活。”
“哼,”杏贞跳下奕詝的身,双手背在身后镇定地看着,“我自有分寸,我警告你,管好你的那只手,也管好你自己,要是再犯就不是这点小小的惩治了,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也下的了手,若是被旁人所知,恐是要笑话你了。”
“笑话便笑话,我不在乎,重要的是媚娘你,这一世,我亲自送你走到那个位置,绝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虎视眈眈的皇子皇孙和迂腐不堪的朝廷官员。”或许是早就有了武媚娘做过皇帝的意识,他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想要再次登上皇位之事一点都不在意,就如他自己所说,他只要美人。
奕詝从开始到现在的话都让杏贞觉得很满意,她不需要一个要跟她抢皇位的男人,她也不需要只会依附于她的男人,可不跟她抢皇位又不依附于她,这样的男人或许翻遍全国都找不到,而现在,奕詝的誓言让她颇为满意,与其再找一个不知道底细的,还不如要这个足够了解的。
饭毕,杏贞就表示自己要一个人回去了,奕詝眼巴巴地看着杏贞,他以为自己刚才表露了心声就会让媚娘对他刮目相看,从而和颜悦色,可没想到该到她无情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无情,心情颇为郁闷。
“乖,”杏贞好笑地揉着奕詝的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随时也可以来找我,只是会便宜了那个男人。”她口中的那个男人自然是叶赫那拉·惠征,说来惠征此时不过是一个八品官员,可如果那个家竟然总是有皇子来访,作为一家之主的惠征总是会被京里的那些眼尖的人瞧见。
而虽然杏贞没有表示那个男人是谁,奕詝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点了点头:“那样的男人,媚娘你什么时候想处置都行,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份很好用。”他最会做的就是用权势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在这样的世界,权力的作用总是最有效的。
“不用,我自己会解决,对了,你回宫之后别忘了替我收拢人心,现在广东省战争还在继续,可京城里的歌舞却时时不休,不管是那些来侵犯的人还是这些置身事外的人,我都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说到这里,她的眼神突地变得狠戾,她一向都不是仁慈的人,而现在,她已经想好惩罚的对象了,被武则天盯上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咳,突然就觉得两个疯子的组合很相配……
☆、第十三章 各怀心机
在经过奕詝的允诺之后,杏贞对他的信任度直线上升,不管怎么说,几十年夫妻让她对这个人了解颇深,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选择相信一次,而她相信的这个人也不是爱新觉罗·奕詝,他叫李治。
走出小餐馆,看着带着谄媚的笑迎上来的洪树,杏贞也不再有想让他生不如死的冲动了,事实上她的心情很不错。
“时辰还早,你要回宫吗?”在众人面前,杏贞不会再叫李治这个名字,可让她因为李治此时的身份而卑躬屈膝她也做不到,只好用寻常的态度面对。
听到杏贞的询问,奕詝心里一喜,他懂得什么叫做争取,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逛逛,买些小玩意儿吧。”
--
第21页
杏贞偏过头,在奕詝热切的目光下点头:“好,那便走吧。”今天出来已经算是收获极大,乘兴而归也可,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是没有在闹市好好逛逛也算是浪费了这么一次好的机会。
这一逛,时间就晚了,在杏贞想起要回家时夕阳也已将落下,奕詝一路护送着杏贞到家门外的转角处,依依不舍地道别之后才示意杏贞可以先走一步,他在后面看着。
相较于奕詝的不舍,杏贞完全是相反的类型,在奕詝松开她的手之后她便大跨步离开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处。
奕詝摸着鼻子,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把自己的身份压得那么低究竟是好处还是坏处,可无论怎样,他抬眼,眸中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媚娘,我这辈子的追求就只是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四阿哥,该回宫了。”一人站在奕詝身后,拱着双手,语气诚恳,可其中的警告成为也占了大部分。
奕詝回头,冷笑着看着那人,背着双手开口:“前些日子你们阳奉阴违我不再追究,可若是之后再让我发现你们擅自把我的事告诉那人,就休怪我拿你们开刀,当然,你们或许会觉得我说的话没有一点威慑力,我等着你们去尝试一番,待看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说完,他率先离开。
身后那人原本一直都不卑不亢地站立着,他是皇家的暗卫,不管保护谁最终都要跟那位汇报,这是他们的职责,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从来都是,可是在刚才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除此之外就是恐惧,不知为何从心底里涌上的浓浓的恐惧。
另一人看着此人发愣的样子,不由拍了拍他的肩:“暗五,怎么了,快跟着四阿哥,皇上最宠爱的就是这位,要是四阿哥出了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暗卫的名字都以数字命名,为首的就叫暗,而之后的暗卫是以一二三四排序,暗五抓着自己的手臂,就算是到现在,他也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暗三,四阿哥很恐怖。”他不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怕自己这一次要是不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怎么会?”暗三抬眼看着奕詝立刻的方向,刚才奕詝向暗五施加威压的时候他恰好在巡视,离这里的两人有些远,可两人之间的话他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不由笑道,“不过四阿哥倒是有趣,他以为以他的身份就可以命令你我吗?除非他当上皇帝,否则他永远也无法把我们怎么样,更何况现在的他要是没有我们的庇护恐怕早已丧命。”
暗三毫不在意的话让暗五在心里感慨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他有一种感觉,从那天四阿哥发高烧之后原本那个懦弱的阿哥似乎就不见了,变成了他们惹不起的人:“算了,你不懂,不过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跟皇上说起四阿哥的事了。”他不好说自己被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吓到了,可他也不愿自己的伙伴因为得罪四阿哥出事,因此只好提了一下算是警告。
“大惊小怪。”暗三翻着白眼,像他们这样的暗卫本就是无法见人的,若不是只服从于皇上让他们有一种骄傲的话恐怕早就会被长久而枯燥的保护生活弄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不要把保护对象的事告诉主子,他才觉得是荒谬,而且今天四阿哥跟那个女孩子的关系有些奇怪,他眯着眼,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一回宫就禀明皇上。
不管是大社会还是小社会,总是会有斗争的,暗五看着暗三的表情就知道他听不进自己的话,甚至还打算用这件事去邀功,心里也开始有自己的打算,暗五的名字都是从能力来改变的,要是暗三出事了他就会变成暗四,更进了一步。
做好打算,暗五已经不打算安抚了,甚至变本加厉地怂恿着:“你自己看着办吧,四阿哥也不是好惹的。”
“就那个小屁孩,就算他还是皇家的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暗三鄙夷地开口,对于胆子极小的暗五感到深深的不满。
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说的了,两人同时起身追上已经有些距离的奕詝,在这一点上这两人作为暗卫倒还算是尽职。
另一边,杏贞刚刚走到大门外就有一个身影扑了上来,她身形一闪,皱眉躲过,看着因为她的躲避而踉跄了一下的人淡淡地开口:“巧儿,没规没矩的算个什么样?”
听到这个声音,巧儿浑身一颤,低着头开口:“是,小姐,奴婢知错了,刚才只是奴婢一时太过于激动才忘记了身份,请小姐恕罪。”说着,她就跪在了地上,低声啜泣着。
杏贞皱着眉头,虽然巧儿平时算不上好丫鬟,可像现在这样却是没有过的,一边认错一边啜泣,搞得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对方一样:“怎么,你这是觉得我说错了?若是你觉得小姐我不好,那就不用回来了。”说着,她转身就往大门处走去,同时瞪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两个下人,有的时候她还真的不习惯这个时代,表面上一切都像是尊着规矩来的,可内地里却完全不一样。
“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巧儿冲上去紧紧抱着杏贞的小腿,暗骂自己真的是奢求太多,不过是看到别人家小姐丫鬟相处的像是姐妹一般就以为自家小姐也不会太过于计较,这才有一开始的举动和后面的委屈,而现在,她也清楚了不是所有的丫鬟都可以有同样的待遇。
--
第22页
“滚开。”杏贞一脚踢开巧儿,她最讨厌的就是得寸进尺的人了,自己偶然发一次好心让巧儿回家探亲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反正她是被气笑了。
杏贞的力气不算大,可巧儿抓着杏贞小腿的力道也并不是很重,所以这么一下就让巧儿向后倒了,正当她觉得自己会摔疼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却比她早发了出来。
“哎呦……”
巧儿感觉到身后软软的,又听到叫唤的声音,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期间也有不小心踩到的时候,脚步就更乱了,等到她站起来看到被她压在身下那人的时候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小姐救了你,可是你却连扶都不愿意扶,真是的,”小丫鬟扔下手里粉红色的伞冲到摔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面前,伸手直接拎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哪里摔疼了?”
“好多地方都疼,”女孩身上穿着纯白色的衣服,样式款式都与现在大部分的衣服不从,双肩处扩开,像是两朵喇叭花,下摆是被撑开的裙摆样式,也可以说是一朵大大的喇叭花,头发倒是正常,两个圆圆的发髻衬得她很是可爱,在她说话的同时,她也抬起了手肘,那里已然被蹭出了血丝,看着那处已经有血的伤口,她嘴边嘟起,“怎么办,好疼,云儿,你帮我吹吹好不好?”
“好,云儿帮你吹吹,”被叫做云儿的丫头低头呼呼两下,看起来像是极为顺从地听了话,可谁都明白,那吹出来的两下根本没有丝毫作用,而她却像是完成了任务,瞪着巧儿,“我家小姐都这样了,你连道歉都不需要道歉的吗?”
“我……我……”巧儿心里正难受着呢,看这边主仆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再看杏贞那张漠不关心的脸,瘪着嘴眼中含泪,“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之后她又想起刚才要不是杏贞提了她她也不会撞到这两人,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不要以为我们就会这么原谅你。”得到了道歉之后云儿更加得寸进尺,那双眼睛里满是不屑。
“云儿,算了,”女孩拉开云儿,怯生生地开口,“这个丫头的主子还在那里呢,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小姐,”云儿摇了摇女孩的手臂,没有注意到女孩因为手臂被拉扯而变得有些痛苦的脸,“你就是太心善了,要换成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谁管她的主子是谁。”
杏贞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这么久了她只觉得很有趣,女人嘛,不应该总是打打杀杀的,偶尔也需要找一些事调解一下,想着,她打了一个哈欠:“从刚才开始,巧儿就已经不是我们府中的人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想要我给你们台阶下,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嘤,大家戳戳收藏一下呗,收藏全文也可以,收藏章节上方的【收藏此章节】也可以滴,想看收藏蹭蹭往上涨的赶脚QAQ
☆、第十四章 萨克达氏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虽然她是一个丫鬟,可丫鬟也是人,在国外追求的都是人人平等,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不尊重人权。”小女孩义正言辞地指责着,自以为说的就是真理。
而杏贞在听到国外二字时立刻便挑眉了:“洋人的话岂可相信,你难道不知现在洋人已经打到我国广东沿海了吗?”自始至终,她遵循的原则就是为人而用,只要那个人是有才能的,她就会委以重任,可像巧儿这样妄想得到主子的平等的人她从来只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卑贱。
“这……”或许是听到了不能反驳的事,小女孩结巴着,还是抬头看着杏贞,眼中闪过坚定的目光,“我见过洋人,他们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么坏,至于为什么打过来,那是因为……是因为……”说到这里,她有些语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到身旁的云儿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才一喜,“是因为我们的人最先烧了他们的鸦片。”
“你这么说倒是我们有错在先吗?”杏贞一步步走近,她原本并不想跟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子争论,可听到对方的话她是真的愤怒了。
两人身高相比较还是对方比较高,只是从气势上而言杏贞却获得了绝对的胜利,小女孩后退了一步,心脏因为紧张而猛烈地跳动着,只是她却不愿意被对方一直压制着,伸出右手强按着胸口处,迫使自己抬头看着杏贞:“要不是我们先烧了他们的鸦片,他们也不会打过来,也不会有战争发生。”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知道战争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所谓的战争一来,家里的所有人就会变得忙碌。
“那你知道鸦片是什么吗?”杏贞讽刺地看着对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看过许许多多的资料,包括这场战争的导火索——鸦片,那是足以让人成瘾,让人变得颓废不堪的东西,有了那样东西在,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灭了一支军队,对于这一点,她倒是觉得那个叫做林则徐的官员做得很对。
在大庭广众之下烧毁大堆鸦片并不是很好的方法,就像现在,那次的烧毁间接导致了这一次的战争,可在那个时候,如果他没有那么做,而只是偷偷摸摸烧毁的话,也起不到威慑众人的作用。
小女孩正打算反驳,可一对上杏贞的眼睛,就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心底里涌上,下意识摇头:“不……不知道。”
--
第23页
“不知道那就去查清楚,”杏贞拍着女孩的脸,她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女孩子刚才的心善不是装出来的,虽然她很想亲眼见到一个善良的女孩转变得越来越黑暗会是什么样子,可不是这个时候,“有的时候妄自下定论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有,不要以为你善待别人得到的就一定是别人同样的好意,人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说着,她便回了府,独自把巧儿撇在了府外,她不需要一个野心太大的丫头,至于为什么不把话说话,呵,她还想看戏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在杏贞离开之后不久,巧儿便整个人瘫软在地:“小姐……小姐你不要抛弃我,奴婢再也不敢没大没小了,小姐你就让我回府吧。”
以叶赫那拉·惠征此时的地位,除了几个老奴仆签订的是终身契约之外,其余的都是活契,而在这个世界,丫鬟所赚到的钱比许许多多种田的农民还要多,毕竟大部分的人不会愿意把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巧儿从一开始就是自愿为婢的,她宁愿在大户人家打下手干活也不愿意去家里种田,在她看来,在大户人家做事比在家里轻松多了,只是现在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朝廷官员这个圈子很小,特别是京城里的官员,那些女眷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看看戏,聊聊天,而一个丫鬟若是被其中一家赶了出来,别的家里绝对是不愿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的,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成为别人的笑柄。
小女孩还在因为杏贞的话而感到震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直到一旁的云儿推了推她,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为难地看着另一边的巧儿。
“你没地方去了吗?”她扬声问道。
只这一句话,巧儿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爬到小女孩面上,使劲磕头:“小姐,求求你,奴婢家里上有生病的老父老母,下有未知人事的弟弟妹妹,全家都靠奴婢一个人支撑,现在我家小姐不要我了,若是无法赚取钱财,恐怕我们一家都会过不下去啊,小姐,求求你,收留奴婢,奴婢一定会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识字不多,最后那句话还是因为戏文里总是听到才说出来的,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无法抓住这次机会接下来等着她的肯定是痛苦。
“我……”小女孩有些为难,紧紧咬着唇,她这次出来就是想玩玩,而且还是带着云儿两人偷偷溜出来的,如果回去的时候带了一个生面孔,肯定会被阿玛责备的。
巧儿一见对方迟疑就知道有希望了,心里一喜,眼中的痛苦和哀求却愈深:“小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如果您今天不同意,奴婢就只能死在这里了,无法养家,奴婢这条命又有什么作用。”说着,她抬头盯着对方,眼中带着丝丝绝望。
“好了,你起来了,我带你回家。”小女孩最终还是妥协了,她觉得或许这是天意,否则又怎么可能在今天她好不容易出来的时候遇到巧儿,这一刻,她也觉得自己责任之后重大。
“是,谢谢小姐。”巧儿心里狂喜,她可以见到过眼前这个小女孩跟她的丫鬟姐妹般的相处方式,没想到今天被杏贞赶出了府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觉得今天这个日子真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见自家小姐已经点头了,云儿原本想要反驳的话也咽了下去,有些怨念地看着巧儿,在这个地方能够像她家小姐一样善心的人太少了,而她本来完全可以一个人独享这份宠爱,现在却突然又多了一个人跟她分享。
巧儿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却看见云儿的表情,得意一笑,她现在也可以跟主子姐妹相称了,她也可以享受一下被人家尊重的感觉了,哼,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得意的,她的眼中暗示着这样一个讯息。
云儿自然注意到了巧儿眼中的挑衅,心中郁结,不过很快她便笑了,挽住不远处小女孩的手:“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有了巧儿就不要我了,我可是陪了小姐那么多年呢。”撒娇,争宠,她有着绝对的优势。
巧儿微微一愣,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恨意,然后默默撑起了伞,放置在女孩头顶:“小姐,奴婢为你撑伞,这天有些热了。”
“你跟云儿一样自称我吧,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应该平等才对,所有的洋人也都是一样的,据说他们还有让女子上战场的,而且不需要扮男装,比古时的花木兰还有厉害,真令人羡慕。”这么说着的同时,她也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之情,鼓着腮帮子眼睛闪亮。
“小姐,奴婢就是奴婢,”巧儿瞥了一眼云儿,暗自得意,幸好她也学过该如何才能讨主子欢心,“小姐您对奴婢的好奴婢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也一点会诚诚恳恳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自称奴婢是巧儿对小姐的尊重罢了。”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生活环境很单纯,从来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前只有云儿一个人服侍之事就更是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可巧儿一出现,在她解释了之后她突然就觉得对方说的似乎挺有道理的。
云儿一急,推攘着小女孩的胳膊:“小姐,她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做的不好吗?”
“我没有……”巧儿委屈地撇嘴,“小姐,奴婢从来没想过这个,云儿姐姐跟在小姐身边很多年,她对着小姐自称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奴婢刚刚才跟着小姐,小姐那么心善,奴婢怎么敢不好好做事。”
--
第24页
“你……”云儿气急,就打算怒骂,却被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既然你们两人现在都跟着我我自然会一视同仁,不管自称什么,我都会当你们是我的好姐妹,到家了,我们进去吧。”三人停住脚步,云儿和巧儿两人跟在女孩身后也进了府。
门上悬挂着匾额一枚,上书“太常寺少卿”,萨克达氏,若是杏贞在此,看到这样的匾额再联系记忆或许会知道些什么,若是没有他人干涉,爱新觉罗·奕詝的第一任皇后将由道光皇帝亲自册封,而那位皇后就是萨克达氏,其父为太常寺少卿,只可惜此时的杏贞并不知道,她遇到了一个比较难缠的人物。
“姐姐,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拦在杏贞面前的是一个跟杏贞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虽然是小孩,她动作和语气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成年人,真真切切的成年人。
作者有话要说: 窝严重怀疑晋江的收藏按钮坏了,于是,大家爪机不会只是收藏章节吧QAQ,→_→【爪机似乎木有收藏章节功能】,于是,嘤嘤嘤嘤,包养我呗,文文一开始我还会在这里卖萌,之后或许会很难出现了,大家抓紧机会啊【喂!(#`O′)
☆、第十五章 皇帝逆鳞
叶赫那拉·绣贞,只比杏贞小一岁,是李氏的女儿,而在今天之前,绣贞在整个府里的存在感都极低,偏偏今天她出现了,而且还站在了杏贞面前。
“何事?”杏贞低头,对于眼前的妹妹有一种违和感,虽然在她来到这里之后两人并没有正面相遇过。
“姐姐,”绣贞抬起手揪住杏贞的衣袖,眼眶中含泪,已经不复刚才的气势汹汹,“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妾所生所以看不起我?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自己是姐姐的亲妹妹啊。”她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痛苦。
倘若杏贞真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绣贞这么一说她或许真的会被说动,嫡庶之分自有妻妾之分之后就变得极为严格,满族虽说是从关外而来,可自爱新觉罗成为皇族之姓之后也受到了较多汉族的影响,而对于满族的人而言,更重要的还是主仆之分。
李氏作为汉人嫁与惠征为妾,本身地位就低人一等,更不用说她生出来的女儿了,也就是说绣贞在这个府中的地位是极低的,不过是比普通的丫鬟高一等,再上去如果像小红这样的在大部分的时候还比绣贞要高一些。
前世也是一步步从才人爬到皇后之位的杏贞自然很清楚,在一个家里要依附与人的生活并不好受,她不会刻意强调嫡庶,但此刻绣贞的话却让她有一种自己是被耍着玩的感觉,绣贞真以为自己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可以任她揉捏吗?
“哼,不过是小妾所生,还妄想与我成为亲姐妹,也不看你是什么身份!”杏贞毫不迟疑地讽刺道。
而听了杏贞话的瞬间,绣贞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就好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干笑着回应道:“姐姐,我们好歹也是同一个阿玛所生,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阿玛归阿玛,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友好的,李氏平时算计额娘的事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以后如果没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在外人看来威胁一个才只有四岁的孩子并不是什么光明之事,可事实上此时的杏贞也才只有五岁,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在外人看来恐怕也就是两个人在玩耍罢了。
杏贞离开之后,绣贞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拿捏住杏贞,却不曾想对方完全不吃这一套,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变得棘手了,叶赫那拉·杏贞,慈禧,你究竟是重生的还是被穿越的?
对于杏贞出了一趟门就赶走了一个丫鬟这件事惠征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富察氏担忧地表示如果丫鬟不合心意她可以找人去外面再找一些年龄合适的让她自己挑,杏贞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找一个合心意的丫鬟,索性点头同意了。
另一边,奕詝也回到了皇宫,出一趟宫竟然遇到了与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那人,他开始庆幸今天心血来潮出宫了,否则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两人出去一趟都不容易,一起出去的情况就更少了,而且还要遇上。
刚刚进入宫门,奕詝就发生跟在身后的人少了一个。
“他去见皇阿玛了。”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跟杏贞一样,他也同样在庆幸这里对于父亲的称呼不同,否则他恐怕真的无法把那个称呼叫出口,在他心里他的父皇只有那一位。
“是的,四阿哥。”暗五丝毫不敢隐瞒,他甚至也在心里暗暗期待暗三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很好。”奕詝平静地点头。
身后的暗五看着奕詝完全没有想要发怒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对于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
而在道光那里,暗三果不出所料地在禀报今天所发生的事,一点一滴,除了奕詝和杏贞两人之间的有些没有听到的话略过之外,中间的细节他都讲的一清二楚,包括两人熟悉的样子,包括那之后手牵手的举动。
“哦?”道光果然对暗三的话感到有些兴趣,“你的意思是奕詝对那个小丫头很有好感吗?”
“是,皇上。”暗三点头,他觉得自己想要说的其实是那两人之间有些不正常的交流,可偏偏道光的理解却偏了。
--
第25页
“哈哈哈,”道光突然哈哈大笑,“看来奕詝也长大了,是时候该为他挑女人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吸引了,幸好那也是八旗子弟,以后封妃之事也比较好办,你回去告诉奕詝,这事皇阿玛替他做主了。”
暗三沉默不语,想着四阿哥也才只有九岁不是吗,皇上竟然还认可,这么早就想着替他找女人了,这大概就是皇族中人的好色之心?想着,他又想到了在回宫之前奕詝的那番话,又原封不动地把那番话禀告给了道光。
而听了暗三的话,道光也沉默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威胁暗卫,他是已经开始觊觎自己的位置了吗?
“他现在在何处?”道光冷漠地开口,如果说刚才替奕詝打算未来的女人的他是一个慈父的话,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冷酷的帝王,这就是帝王心,他愿意的时候可以给予那些皇子无限的宠爱,可他一旦不愿意了,那么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会留情,特别是当这个皇子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的时候。
“回皇上,四阿哥已回宫,应当是去歇息了。”暗三偷偷看着道光,看到他眼中的冷漠,不由暗叹果然皇家没有感情所说,刚才还一副开怀的模样,现在却又变成了隐隐的盛怒。
“你跟朕一起去。”道光放下手中的奏折,率先走出了宫门,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那个儿子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是,皇上。”
此时已是即将用餐之时,皇上却突然走出了宫门,这让许多人都想不通,只是他们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皇上身后,然后在阿哥所前面停下,看着皇上一个人进入阿哥所。
六阿哥奕訢刚巧从另一边走过来,见到道光时更是喜出望外,三两步走到道光面前拱手行礼:“皇阿玛吉祥。”
或许是刚刚才得知一个奕詝或许有觊觎他皇位的情况,道光对这时候出来的奕訢脸色也不算很好,刚才在他来这里的时候出现,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别有居心的。
而奕訢见道光脸色变幻,心里突突跳着,试探着小心询问道:“皇阿玛,是奕訢做错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道光如大梦初醒,笑着拍着奕訢的头:“奕訢没有做错什么,刚好,皇阿玛要去看你四哥,不如奕訢跟皇阿玛一起去吧。”
“好。”奕訢乖巧地点头,脸上的喜色非常明显,在他看来,这就是皇阿玛认同他的第一步。
就这样,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三人行,暗三在进入阿哥所的时候就从暗处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套侍卫的衣服,毕恭毕敬地跟在道光和奕訢身后。
在这段路上,道光一直低声询问着奕訢一些琐事,比如说学业上的,比如说别的,结果也是惊喜的,这个被他一直忽视的皇子确实是真的很出众,而且两人也是偶然才遇到。
就在道光的脸色稍霁之时,他们也到了奕詝所住的地方,一到门口,他们便可以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四阿哥,不要再喝了,您已经喝醉了。”
“醉什么醉,你给我滚开。”奕詝震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除此之外还有砸桌子的声音。
这么一来,道光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再一次上升,用眼神示意身旁的暗三踢开了房门,自己则是站在了一旁。
而在暗三刚刚踢开房门之时,从门内就有一个花瓶扔了出来,砸在地上碎成许多片。
暗三心惊,看着那个花瓶,如果不是刚才自己躲得快这个花瓶可能已经砸在他身上了,不过他也深知这是一个好机会,连忙大呼:“皇上、六阿哥小心。”扑上去就拉开了那边的两人。
虽然明知花瓶不会砸在自己身上,道光还是觉得心里的怒气直线上升,沉着脸低吼道:“爱新觉罗·奕詝。”
“啊,啊?”奕詝似乎到了这时才惊醒,回过神来看着道光,眼神余光也扫到了那一地的碎片低下了头,他是在想怎么准头那么不足没有砸到人呢,不过他的举动在旁人包括道光眼里更像是在忏悔。
奕訢躲在道光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奕詝:“四哥,母妃说不能乱扔东西的,不然会砸到人。”
道光一听,瞬间就觉得还是奕訢懂事,想起刚才暗三的禀告,再看现在奕詝的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奕詝,连你六皇弟都知道不能乱扔东西,你倒好,作为皇子,酗酒不说,还差点砸中朕,你可知错?”不管怎么说奕詝都是逝去的皇后所生,心里再气他也想给奕詝一次机会。
只可惜对于道光的好意,奕詝显然是不领情的,倔强地开口:“我没有错。”
“好,你没有错,”道光反倒是气笑了,“来人,请四皇子回去,把门锁上,没有朕的允许谁放他出来朕就治他的罪。”
“是,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手指头伤了,好痛,不过还是得码字QAQ
☆、第十六章 李治计谋
就这样,一天之内,四阿哥失宠的消息就在宫中流传了开来,索性道光对奕詝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尽管表面上的恩宠没了,原本就跟着奕詝的暗卫却还是跟在他身边,也包括间接导致奕詝被关的暗三。
“四阿哥,这是御膳房送来的晚膳,您吃点吧,皇上应该只是一时之气,等他气消了就会让您出去的。”奕詝的贴身太监小安子轻声安慰道,开始摆放食物,皇子和妃子不同,妃子要是失宠就相当于被打入冷宫,可皇子的话,只要后期表现的好不止会得到皇上的宠爱,最高一等就是登基为帝,所以失宠的妃子会少去许多巴结之人,而失宠的皇子,还是会有大部分人愿意搏一搏,没准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
第26页
“你先出去吧。”奕詝抱着双臂,抬眼便示意小安子出去。
“是,四阿哥。”面对奕詝平静的语气,小安子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却暗暗肯定了自己没有押错宝。
小安子弯着腰恭恭敬敬地往后退,低着头没有多问,直到撞到身后的门槛:“四阿哥,小安子就在门外,若是四阿哥有什么事就叫奴才吧。”他依着门檐,顺势关上了房门。
当屋子内只剩下奕詝一人之时,他站了起来从柜子上拿下一个小瓶子,打开来直接倒进了汤里,白色的粉末与水融合,很快便消散了,盖上盖子,又把瓶子放回柜子,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暗三,暗五,你们给我出来。”
随着奕詝话音刚落,就有两人轻轻落地。
“暗三。”
“暗五。”
“谨遵四阿哥吩咐。”
奕詝微微一笑,用手指敲着桌面上那碗汤:“给我试菜。”
只这么一句话,暗三和暗五嘴角都抽搐了,他们一直都盯着屋内,自然亲眼看到了奕詝把白色粉末倒入汤里的举动,虽然不能确定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总归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怎么,你们不愿?”奕詝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诡异和冷酷。
奕詝这句话说完之后,暗三和暗五都选择了沉默,若只是平常的试菜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汤绝对是有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暗卫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要么喝了它,要么去皇阿玛那里,前者是尽忠,身为我的暗卫,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到你们也不配站在我背后,而后者,只要你们去皇阿玛那里了,那就是失职,刚才我确实在汤里下了料,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或许你们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皇阿玛,那就尽管去,到时候看皇阿玛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奕詝眼中带着嘲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一个不为自己所用的人,扔了远远比留着要好,他的行为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地让对方选择去留问题,至于对方会如何选择,那就看他们自己了,可是这样的机会他也只会给一次。
“四阿哥,您这是大不敬,对皇上的大不敬。”暗三脸色很难看,在他看来,这两个选择更像是让他选择主子,一边是不成大器的四阿哥,另一边是正登基在位的皇帝,表面上看起来自然是选择后者为好,但事实上偏偏两条都是绝路,甚至前者存活的几率比后者要高许多,但这也意味着背叛皇上,背叛掌控着天下的那一位。
“所以我给了你机会,”奕詝沉着脸,若不是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皇子的话也不会选择这条复杂的路,“给你两条路,由你选择,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四阿哥,奴才愿意跟随四阿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暗五首先做出了决定,表面上看起来他和暗三确实有两条路,可就像奕詝所说,亲自去告诉皇上四阿哥给他们下药威胁他们跟从或许可能会让四阿哥失宠,但是他们作为奴才的一定会没命,而跟着四阿哥,之后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听话,这样一来一旦四阿哥未来登基,像他这样绝对会变成功臣,当然,若是夺权失败,他也是死路一条。
跪在地上的两人,暗五已经决定了他的选择,至于暗三,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作为暗卫,他们从来就只是服从于皇上的,能够得到他们的保护也是皇子们的一大荣誉,可是偏偏此刻就有这么一位皇子在威胁他。
暗三神色变幻,心里已经闪过了许多解决方法,是跟着四阿哥身边幻想未来某一天四阿哥夺权成功他可以分一杯羹,还是立刻回去禀明皇上,前者后者都是一场赌博,前面赌的是四阿哥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后者赌的是他作为暗卫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四阿哥,恕奴才不能认可四阿哥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阿哥身为阿哥竟然妄想得到皇位,这本就是大不敬之事,暗卫是皇上身边一大助力,自当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奴才告辞,请四阿哥好自为之,今日之事奴才定会原封不动禀明皇上。”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从窗口就跳了出去。
屋内剩下暗五和奕詝两人,奕詝看着暗三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至于剩下的暗五,若不是他现在急需用人也绝对不会把他留下,一个可以二话不说就背叛原来主子的奴才迟早有一日也会背叛他,只要有足够的筹码和威胁力度。
“暗五。”
“奴才在。”暗五恭恭敬敬地下跪,他自是不清楚奕詝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在想自己如何才能脱身,若是让暗三禀明了皇帝,那么他这个“背叛者”迟早会出事。
“去,禀明皇阿玛,暗三自作主张,不服于我,恕我不能管教。”
“是,四阿哥。”暗五偷偷抬头,期待奕詝接下来的吩咐,心里却在计算着什么。
不出暗五所料,奕詝确实还有东西没有吩咐,微微一笑:“顺便告诉皇阿玛,就说我想念额娘了,醉酒之后还在呢喃着,我在梦中大喊:额娘,为什么你不来见我,是因为身边跟的人太多了吗,额娘,我好想你,不让他们告诉皇阿玛,您来见我好不好?”奕詝编着自己的梦呓,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暗五暗自心惊,诧异于奕詝前后的转变,在他发烧之前,那就是一个有些笨的阿哥,对许许多多的事都不是很了解,可是发烧之后四阿哥却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变化到让他都怀疑是不是变了一个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庆幸,庆幸自己选对了主子:“是,主子,奴才会找一个平时向皇上禀明消息的时间向他禀告的。”
--
第27页
一个寻常禀告的时间上报,这是一个暗卫多么正常的举动啊,但是相对的,他的举动也显得暗三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一个是原本很宠爱的皇子,逝去皇后的儿子,一个是奴才,涉及到夺权之事,如果仅仅只是这两者,皇帝的心或许会更加偏向于相信后者,作为帝王,本就是猜忌最重的,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是现在,又有一个暗卫做着再普通不过的事,可在他口中,大逆不道的四阿哥却变成了孝心满满的儿子。
宫中静悄悄的,在皇上已经歇息的时间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四处也仅仅只有来来去去的侍卫,这时,有一个暗影从某个宫中出来,在皇宫中如入无人之境,最后窜出了皇宫往某处飞去。
叶赫那拉府中,杏贞手捧一本书仔细看着,烛光闪烁,照在书籍上,可以看到书的封面上有四个字“孙子兵法”,在夜色之中,她一个小女孩竟然在研究晦涩难懂的孙子兵法,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非常诧异的事。
巧儿被赶走了,新的丫鬟还没来,此刻在杏贞身边的仅仅只有几个扫地丫头,是没有侍奉她的资格的,因此全部都在外面候着。
房间内只有书页被翻动的声音,一页又一页,杏贞眼里也从一开始的勉强转变到了后来的感兴趣,兵法这东西就是这样,一开始没有懂的时候很难看进去,可一旦看进去了,就会觉得里面的东西都很有道理,不管是哪里都可以用到兵法。
就在杏贞又翻了一页之后,烛光的闪烁却变得剧烈了起来,她合上书,扫过仍然寂静的房间内:“朋友,即已来此,为何不出来见一面,我可不觉得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值得探查的。”
而在杏贞说完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房间内再也没有声音出现,就在杏贞不耐烦还想继续开口时,两只手从她的腰处满满收拢,委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媚娘,我来那么久了,你竟然没有察觉到是我,我很不开心。”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杏贞收回手肘,放松自己的身体安心靠在身后那人身上,口中却讽刺道:“李治,堂堂一个阿哥,三更半夜独创女孩的闺房,这难道就是你的处世之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战争结束
“我只会闯你的闺房,媚娘,除了你之外我绝对不会闯别人的闺房,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娶你的,而且我想你了。”奕詝委屈的声音在杏贞耳边响起,手臂揽得更紧了。
杏贞把书放在桌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是一次借尸还魂竟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不过此时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问清楚:“李治,你是如何从皇宫里出来的?”
“偷溜出来的,那群所谓的大内侍卫简直跟摆设没什么两样。”奕詝冷冷地道,刚说完,他便蹭了蹭杏贞的脸颊,开心地说着,“不过幸好他们全是饭桶,不然我要出来还得费劲。”
面对奕詝的黏糊劲,杏贞在压下了心中的得意之后冷声问道:“不,李治,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还是说你想隐瞒于我?”皇宫守卫再怎么森严那也是皇宫,一个普通人要想在皇宫大内来去自如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没有问我。”奕詝手上用力抱起杏贞,自己坐在凳子上,然后让杏贞双腿张开坐在他腿上,两人四目相对,一边眼中是冷意,另一边眼中是委屈。
杏贞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起双手换在奕詝脖子上,双目正视着奕詝:“好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我最讨厌有人故意隐瞒,你应该懂的。”
感觉到脖子上那两只手的力道,奕詝笑容加深,紧紧抱着杏贞的腰,这才笑着开口:“事实上我只是学了一些武艺,在皇宫中找到的武功秘籍,学了那本秘籍虽不至于让我成为武林高手,但在那个守卫松散的皇宫中我还是可以来去自如的,媚娘,你满意了没?”
“教我。”杏贞毫不迟疑地开口。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教你的,以你的性格要是没有自保的能力没准哪一天就出事了。”奕詝不满地捏着杏贞的鼻子,想起前几天杏贞独自出府的情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我不会出事。”杏贞斩钉截铁地开口,她既然敢独自一个人出去就算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措施,对于自己的命,她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奕詝很想反驳,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人有着自己的思想,而且是绝对不会臣服的人,这是当过皇帝的通病,他自己是这样,眼前之人也是如此,两者都是这般臭脾气的话总要有一个人先妥协:“那是当然,媚娘你那么聪明,自然是不会出事的。”他的手箍紧,让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也罢,两辈子也就这个女人让他吃瘪,不过有嫩豆腐吃倒是一大幸事。
在这般暧昧的情形下,杏贞一把推开了奕詝:“听说四阿哥你失宠了,怎么回事?”
奕詝嘿嘿一笑:“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那个皇帝对我这个儿子起了忌惮之心,觉得我有野心让我冷静冷静而已,不过这件小事竟然让媚娘你在意,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说正经的,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杏贞皱眉,不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得罪一个皇帝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而她也不相信前世就生长在宫廷之中的奕詝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
第28页
“我就说媚娘聪明吧,”奕詝毫不吝啬地说出自己的夸奖,见杏贞脸上似乎写了不满二字,连忙改口,“好了好了,我说,”他眼中闪过精光,相较于他的父皇李世民,相较于被称为女皇的武则天,李治绝对算是仁慈的,可跟普通人相比那绝对不是什么仁慈的人,“先破后立,媚娘,我只有在让那个男人对我彻底失望之后才能改头换面。”
人就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大概可以算是疑心病最重的,可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自己的心态,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帝绝对不会愿意有那么一个儿子在默默觊觎他的皇位,即便那个儿子是他最宠爱的皇帝,可一旦疑心了,最终却发现是他误会了自己的孩子,他就会有愧疚之心。
杏贞抬眼看着奕詝,非常直接的开口:“我要皇位。”
奕詝看着杏贞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说一开始在杏贞提出要皇位的时候他还是有迟疑的话,现在看着这样一本正经讨要皇位的杏贞他只会觉得有趣,大力揉着杏贞的头发:“噗……好,皇位,等我拿到了之后你随时可以从我手里拿走,不过前期任务比较艰巨,就由我替你完成吧。”越看越觉得此刻的杏贞非常可爱,越看越觉得即便拿皇位换这样的杏贞也不为过。
“笑什么,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吗?”杏贞严肃地开口,“当然,如果你不想让出皇位也无所谓,我可以从你手里夺过来。”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的,对于皇位,她是势在必得的,绝对不会因为别的任何事而扰乱她的计划。
“怎么会?”奕詝再次抱紧了杏贞,压低声音,“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媚娘很可爱罢了,至于皇位,既然我早已答应,那么就绝对不会反悔,我的皇位也就是媚娘你的,你随时可以从我手里拿走,而我,只要你就够了。”
皇位,女人,在这一世,奕詝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女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大概说的就是他。
奕詝说出宣言之后,杏贞也表示很满意,她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皇位是第一要求,至于这一世披在奕詝皮的李治,只是顺带的罢了,不过男人嘛,大部分的时候不过是一件附属品罢了,多了也无用。
一个时辰之后,杏贞把奕詝赶了出去,不管奕詝怎么哀求,而在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夜晚总有这么一个人悄然而至。
时间流逝得极快,两年后,广东沿海地区的那场战争结束了,最后以大清的打败落幕,也是在这个时候,清朝政府签订了一个所谓的和平条约——《江宁条约》。
割地,赔款,开放通商口岸,江宁条约让清政府负债累累,国库空虚的他们只好加重百姓的赋税,两千一百万的银元即便是分四年还清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条款的内容一经公布就在百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偏偏出来的人还大义凛然地表示战争已经结束,大清也是为了避免战争带来的伤亡这才签订了这个条约,即便条约内容看起来再匪夷所思也是所有民众的责任。
国库空虚,那就只能从百姓身上剥夺,这让原本生活就不算很好的普通平民心中愤怒满满,原本的赋税也只能让他们吃饱饭,可一旦赋税加重了,恐怕他们连饱饭也没得吃了。
一时间,从全国各地传来的暴动消息三天两头在京城传递着,今天江浙地区农民j□j了,明天北方地区的农民起义了,偏偏在这时原本面对英国军队一筹莫展的清军突然就大发雄威,把这些起义军,j□j的农民全部压制了下去,并用强制性的手段要求农民上交赋税。
杏贞走在大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无一例外穿着灰不溜秋的衣服,精神状态非常不好,而这样的状况即便是在她以前还是武媚娘时都是没有过的,朝代的变幻带来的竟然不是进步,而是退步,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让人觉得非常讽刺的事。
杏贞左顾右盼平静地看着,突然,身旁一人擦过,手里抱着一麻袋的东西,探头探脑地看着周围,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导致出现这样的结果,如果是以前,这样的人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人出现根本不足为奇,那人手里抱着的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大袋的米,赋税加重,当家庭无法承担的时候,食物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东西,可以没钱,但是吃的不能没有。
第一天会震惊于这样的情况,甚至为之痛心;第二天,由于有了心理准备沉痛会减弱;第三天,已经可以平静地走过去了;而第四天,第五条,第六天,直到后来,就算是有人擦肩而过也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已经两个月了,京城的老百姓们整日也不管别的,只是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在赋税这么重的时候,就算摆摊可以赚钱,就算种田可以赚钱,转眼间也会被征收,既然如此,还要赚钱做什么。
京城尚是如此,更不用说别的地方了,即使一再被镇压,每天还是有农民起义军出现,这些是在反抗国家的无能,对那些住在紫禁城里的那些人的不满,而还有一部分人,他们已经自暴自弃,占山为寇,光明正大地跟国家作对,跟官府作对,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落草为寇或许已经成为了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跟起义不一样,起义是j□j,叛国,落草为寇最多就是不服管教,就算被抓也不一定会被斩首,可是他们至少在短期内不会因为那么重的赋税被压死。
--
第29页
“呜呜……娘,我好饿……”街道上小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是因为调皮,只是因为他们饿了,这是连大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更何况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让百姓处于水火,这样的帝王简直不可原谅,杏贞眸色渐渐变深,身上突然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施粥赈灾
战争从来都是最残酷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而残酷的战争将导致的不仅仅是军队的伤亡,还有痛苦不堪的老百姓。
朝廷无能,官员无能,杏贞自诩性格并不好,直接或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人何止几百,可是站在这条大街上,看着那些平民为了一点点米而争夺伤人,她真的无法让自己那颗心一直冰冷。
奕詝从街道的另一头慢慢接近,他是皇子,而签订那个不平等条约的是他这个身体的父亲。
光鲜亮丽的两人站在满是身着补丁的街道上显得很是突兀,两人就像是胖乎乎的肥羊,只要抓到两人就可以得到饱腹,随着奕詝前行的脚步,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渴求。
奕詝走过一家已然破败不堪的房子,房子前面是一家四口,四个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连打补丁都无法下手,就在这时,男主人猛地站了起来,如饿狼一般盯着奕詝。
“不要,相公别去,”女主人抱着男人的腿,“相公,你是读书人,读书人不是讲究品质高洁吗?而且要是你被抓了我们母子三人可怎么办?”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的女人的目光下慢慢蹲下.身,紧紧地抱着脑袋,双手握拳重重地打着自己的头:“对不起,是我不够本事,要是我本事够的话你们也不会……对不起……”他很明白自己这么一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奕詝的衣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富贵的只有满洲人和大官,他要是一出去,最终绝对会落的一个被抓的结局,而在刚才,在明知是这样的情况下的时候,他还是想试试,寻找一线机会。
面对光鲜亮丽的奕詝和杏贞,附近的贫民连哀求都没有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自从前几天有一个跑到官府告状祈求一线生机的人被活生生打死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奕詝慢慢接近杏贞,抓着她的手,转身看着整一条街上的人。
杏贞抬头看着奕詝,眼里满是坚定,只要是她绝对了的事,那么就一定会办到。
“来人。”奕詝扬声大喊。
“奴才在。”站在两人身后的几人一齐下跪。
“施粥。”奕詝的声音保持着那个频率,平静而带有威严。
施粥两字一出,整条街上的人头刷地转了过来,不可置信、怀疑、惊喜,不同的眼神传达出的却是同一个意思,他们此刻非常需要奕詝口中的东西。
奕詝声音一落,就有骨碌碌的声音慢慢由远及近,十几个大桶,被人推过来。
所有人都在看到大桶的一刹那站了起来,全部挤了过去,或许是饿了太久,中间也有人被推倒的。
杏贞略一皱眉,与奕詝两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
“尉迟楠,控制。”
“是,主子。”被叫做尉迟楠的男子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张脸很漂亮,只是这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的却是凛然之气,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手便高高抬起,而与此同时,那些推着大桶过来的人全都亮起了武器,尖锐的凶器指着就想要冲上前来的百姓们,顿时让他们都没了动静。
杏贞与奕詝两人一起走到大桶边上,在奕詝的帮助之下,杏贞三两步踏上了推车板上,扬声道:“粥,见者有份,可若是有人哄抢牟利,刀枪不长眼,休怪我无情。”
杏贞不过七岁,即便是站在板车上也不过是与普通人齐平,所有因为突然出现的尖锐武器而停住了脚步的人目光齐齐地看向杏贞所在的方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可偏偏他们不敢造次。
不知道是从哪个人先开始的,所有百姓开始井然有序地排队了,虽然偶有因为前后而出现争执,却也不敢太过于吵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女孩绝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见大家都很遵守规矩,杏贞单手撑在板车边缘从上面跳了下来。
而奕詝,他一见到杏贞跳下来就张开了双手,缓冲着杏贞因从高处跳下而产生的冲势。
在可以饱餐的诱惑之下,这些百姓们早已不在乎面前是不是有刀了,反正只要他们不出现暴动就不会有事,傻子才会放弃饱餐一顿的机会而去做一些根本没什么意义的举动。
奕詝挠着杏贞的手心,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很满足?”
“不,”杏贞咬牙切齿地摇头,“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把你那个便宜老爹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这么些年来他难道一直都是j□j的吗?那种狗屁的协议也会答应?”
“媚娘,不要说粗话,”这两年来,两人为了收揽有才之人,几乎把京城和京城附近的省份都逛遍了,而在这中间自然也会跟一些活在最底层的人接触,那些人是真正的有才之人,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说话粗俗,从来不会考虑说出来的话好不好听,杏贞就是从他们那里学到的,也是这一点,让奕詝悔不当初,“而且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
第30页
奕詝是爱新觉罗·奕詝,但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两个身份,两个名字,他宁愿是叫李治。
“有没有关系又不是你说了算,”杏贞瞥了眼不甘不愿的奕詝,“更重要的是就算你看不起他,也要等以后再说。”
杏贞用的词是看不起,奕詝微微一笑,同样是皇帝,那也是有区别的,他觉得是时候应该提前做好谋划了,不适合当皇帝的人还是早些下台的好。
分粥还在井然有序地进行当中,不止是这条街,旁边几条街也有人闻风跑过来,捧着一碗热热的粥,在饿极之时绝对是天大的恩赐,这一天,不止是身为四阿哥的奕詝,就连杏贞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也在老百姓心里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自宋以后,女子的地位急速下降,清朝由于是满族统治,塞外女子不拘小节,女子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可在大部分人心里,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杏贞这番举动确实让很多百姓记住了她,也深深感激她,可是也在一部分人心里落下了根,抛头露面的女子即使还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而这一点,在未来更是出现了无限的扩大,最终落到实处,在那时才有人发现原来他们还小瞧了这个女孩子,她的不安分之处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杏贞眼神扫过,那些已经坐下的人几乎人手都捧着一碗粥,只有其中一家,一个妇女抱着孩子,低着头,手里没有拿着任何东西。
“尉迟楠,给我一碗。”杏贞出声。
尉迟楠就是当初被杏贞派去望月楼当小二的人,店小二可以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只要手好脚好就可以去工作,可事实上这也是一个非常锻炼人的工作,杏贞对尉迟楠的要求可不仅仅是做好一个小二,而是把他培养成一个情报高手,酒楼、青楼、茶馆都是探测情报的好地方,至于应该怎么做,那么只能看一个人的悟性了。
“是,主子。”尉迟楠飞快地盛了一碗粥交给杏贞,两年来他的变化很大,从一开始杀了人之后的惊恐到现在的杀人不眨眼,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除了他自己和眼前的两人,那样的经历他这辈子也不想重复第二次,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稳重就是得益于那个时候的训练。
一碗粥,仅仅只能让一个人暂时果腹,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在肚子里有了东西之后,那些百姓在眼睁睁看着杏贞和奕詝时多了一丝感激,少了一丝疯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救济他们的会是两个孩子,但至少朝廷没有放弃他们。
所有人眼神的变化杏贞都看在眼里,朝廷,她冷笑着,这是一次多么好的收揽人心的机会,她又如何会把这个机会白白送给那个腐败的朝廷?!
沉稳地迈步走向那对母子,杏贞半蹲下.身:“虽然你相公去了战场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但你若是自暴自弃害的自己和孩子受苦,等你相公回来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从杏贞话说到一半之时,女子便惊诧地抬起了头:“你……小姐你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有我相公的消息?”她激动地抓着杏贞的手臂,眼中泛着亮光。
杏贞低头,这场战争中没有消息传回来的何止几十几百,几乎所有战死的士兵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可笑朝廷为了那并不算多的抚恤金竟然故意压下那十几万死亡的士兵,害的这些家庭没有了主要劳动力生活艰苦不堪,连收尸都无法做到。
签订协议赔款倒是爽快,正事却不办,简直是本末倒置。
杏贞心里愤愤,抬头却一本正经开口:“不管你相公是否出事,你是打算让你的孩子陪你一起死吗?”她眼睛盯着女人怀里的孩子,瘦弱的孩子许是饿坏了,连大声哭泣都无法做到,只是用微弱的声音呻.吟着。
或许是被杏贞的话点醒了,女人低头,紧紧抱着那个孩子:“孩子,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
见女人这个样子,杏贞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把粥放在女人的身后,起身就离开了。
而在杏贞走开不远,身后突然出现了微微的碰撞声:“谢谢恩人,谢谢你,就算我死,我也会好好照顾我的孩子,让他健康地成长。”
杏贞脚步不停,她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的,施粥也是为了得到民心,至于那个女人,不过是顺便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皇上召见
几大桶的粥,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百姓分完了,但还是源源不断地有人为那小小的一碗粥从四面八方赶来,索性杏贞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在这几桶粥分完了之后很快又从别的地方运了米过来,当场煮粥。
慷慨是件好事,至少对于百姓而言确实是这样,相对的,对于某些人而言就不是这样了……
“四阿哥,皇上请您与您身边这位小姐进宫。”说话之人穿着蓝色的太监服,尖锐的嗓音总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口中恭恭敬敬地叫着四阿哥,整体却带给人一直趾高气扬的感觉,他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也是宫中的太监总管。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杏贞与奕詝所做之事却没有上报给朝廷,而事实上施粥这么大的事大部分的时候其实是作为朝廷应当做的事,只是派一个太监来召唤两人入宫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
第31页
杏贞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太监阴沉的脸,突然转身面向那些喝过粥的没喝过粥的百姓:“各位,我今日没有经过朝廷允许公开施粥这本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但是看到大家痛苦的样子,我觉得于心不忍,只好违背朝廷做了此事,现在这位公公来召我入宫,不管是好是坏,今日我都无悔于做这件事,无论如何,朝廷都不会放弃大家,希望大家不要放弃存活的希望。”
杏贞前面半句话是在说今天她施粥的行为纯属她个人的行为,与朝廷无关,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而后面半句话,她不过是说给身后那位太监总管所听,朝廷不会放弃大家,她不过是把施粥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再把这些百姓接下来的生计转移到朝廷身上,不管最后朝廷出不出面,于杏贞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奕詝看着杏贞狡黠的目光,笑着握紧了他的手,他就喜欢看杏贞算计的模样,这样的她显得异常灵动和吸引人。
那位太监总管显然没有完全弄明白杏贞所说的话的意思,板着脸开口:“杏贞小姐,四阿哥对您好不代表您可以为所欲为,皇上自有他的打算,请两位跟着杂家进宫吧。”说完,他手一挥,很快就有两顶轿子落在两人身前。
“不用,我们一起。”奕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拉着杏贞的手就将走上其中一顶轿子。
“四阿哥,”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伸手横栏在两人面前,“男女授受不亲,两位如此于理不合,请四阿哥和小姐分别上轿,不然皇上等急了责怪下来杂家可不能承担。”
两年前的那件事让道光对奕詝起了警惕之心,这两年内,奕詝的所作所为却让道光对他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一来一往,愧疚的道光更加不敢接近奕詝,四阿哥失宠的消息也愈演愈烈。
太监总管作为皇帝身边最贴身的,按理说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偏偏道光得到的消息都是来自于隐秘的暗卫,道光又隐藏得极深,也因此,作为太监总管的他对于“失宠”的四阿哥态度平平,偶尔还会与奕詝呛声。
奕詝停下脚步,抬手打在对方手臂上,把横在面前的那只手挥开之后,他板着脸看着对方,眼中是浓郁的不满气息:“不过是区区一个太监,李公公,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李公公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由于奕詝的动作他的手臂一直隐隐作痛,看着眼前的四阿哥,他突然产生了心虚的感觉,只是很快就被奕詝的态度气到而面露愤然之色:“四阿哥,杂家确实是一个太监,但是现在杂家是替皇上来宣口谕,若是四阿哥对杂家有什么不满,烦请四阿哥如实禀明皇上,皇上责罚,杂家自会领罚。”
短短一句话,李公公的意思很明确,他是带着口谕来此,也只有皇上才能惩罚他,奕詝作为四阿哥还没有那个资格。
李公公的话着实让奕詝气笑了,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刚才受过惠的百姓也有因为李公公的态度而愤愤不平的,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面对皇家的斗争,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就像李公公所说,他是奉旨来此,得罪他就是得罪皇上。
“哦?所以李公公的意思是今天一定要跟我作对吗?”奕詝笑着看着李公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笑容并不十分真诚。
“奴才不敢,”李公公立刻下跪,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耀武扬威,什么时候需要收敛,要没有这番本事,他也到不了太监总管的位置,“奴才只是怕四阿哥的行为给杏贞小姐造成不便才会有刚才的行为,皇上让奴才出宫找寻两位已经耗费了不短的时间,莫让皇上等急了。”
李公公深谙做人之道,打一棒子给一甜枣那是最好的,过头了就对他不利了,他刚刚掰回了一成,现在再伏低做小尺度把握得刚刚好,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一直都在提醒奕詝,他是奉旨而来,他是为皇上做事的。
杏贞冷眼看着李公公耍着小聪明,这样的人在她在位时也不是没有,总有一些人在得到一定的地位之后会变得越来越自以为是,不止是太监,也有那些一步步爬上去的官员,只是那些人的后果永远只有一个。
“去吧,”杏贞推了推奕詝,“让皇上久等并不是一件好事,什么事进宫再说。”
奕詝笑着点头,进宫再说的意思不就是入宫之后再算账么,松开杏贞的手,他抬手覆上她的脸颊:“那便入宫再说罢。”
奕詝与杏贞双手分开,一人往左边,一人往右边,李公公低头作揖,一副听从教诲的模样,只有他心里兀地感觉到了惴惴不安,只是左想右想都不明白这不安来自于何处。
“起轿回宫……”
两顶轿子,八个人抬着,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副严峻的模样,随着李公公的命令转身抬着轿子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施粥的两位主子走了,施粥的行为却并没有停止,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先有人叫了一句:“谢谢恩人。”随之许许多多的人也同时开始呐喊,整整一条街的人都在喊着这句话,而轿子却并没有停止前行。
李公公脚步踉跄,转身看着身后那一群气势高昂的百姓,皱眉不语。
直到两顶轿子完全消失,现场的呐喊声才停止,原本颓废的他们在喝了粥之后精神变得异常饱满,也没有人发现,在他们中间有人偷偷溜走了。
--
第32页
“四阿哥是好人啊。”
“那位小姑娘也是好人啊。”
“朝廷无为啊……”如果说前面两句话引起的是大家纷纷的认可,那么这两句话代表的就是无奈,此话一出,所有人面色诡异,沉默地表示了认可。
战争结束,朝廷无能输掉了战争,最终受苦的却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谁好谁坏他们可以分清,征收三成赋税最后获益的绝对又是朝廷。
尉迟楠每舀一勺粥手中的负担就重一些,他原本家庭也是富裕的,只是因为被官府压迫,才会导致最后的破败,而他,也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两个人是满人,其中一人还是皇家之人,按理说他也应该恨的,只是这两年来发生的事让他有了另外一种感觉,那两个人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所做的事一件件说出去也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他,甘愿为那两人效命。
眼前的这些百姓在讨论什么尉迟楠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保持了沉默,这个朝廷,也是时候需要换人了。
轿中,杏贞抱着双手闭目往后靠,心情有些愉悦,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总会觉得无所事事,也找不到一条赚钱快的道路,可是战争的发生让她看到了一条发错的路子,道光帝是吗,不适合做皇帝的你也该是早些退位为好。
想着,杏贞掀起轿子侧边的帘子,却看到了旁边的轿子帘子早已掀开,奕詝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所以我打开了它,不管你什么时候想我都可以看到我。”奕詝笑嘻嘻地说着一本正经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只有杏贞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玩笑话。
杏贞挑眉:“我以为你会叫我。”
“我以为你在休息。”奕詝苦着脸开口,语气中满是后悔。
杏贞揉着眉头,既然是在休息又怎么会掀开帘子,不过看着奕詝的表情,她还是觉得有趣,心里也是越来越满意:“虽然现在的你让我有些陌生,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你也让我很满意。”
作为皇帝,李治就算没有三千佳丽后宫里也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前世的他在宠着武媚娘之余也不会忘记雨露均泽,只是现在,他只是跟在杏贞身后,就算未来的他将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可以碰,就算未来的他还需要让出皇位也甘之如饴。
“我会让你更加满意的。”奕詝笑。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惆怅,点击唰唰唰地往上涨,收藏。。。几乎跟死了差不多,绝壁是我文笔太差的缘故o(╯□╰)o
☆、第二十章 道光静妃
在轿子晃晃悠悠之下,两人总算是到了宫中,说来这应该算是杏贞来到清朝之后第一次进宫,只是宫廷并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宫廷,唯一的共同点大概仅仅只是“富丽堂皇”四个字罢了。
轿子在养心殿前停下,这会儿李公公倒是做尽了一个公公所应当做的职责,恭恭敬敬地站在轿前:“皇上就在里面,奴才这就去通报,请两位在此稍等。”
养心殿外站在四个太监,见到李公公走近时同时弯下了腰。
李公公站在养心殿前,低头高声禀告:“皇上,奴才把四阿哥和杏贞小姐带来了。”
“进来吧。”殿内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是,皇上。”李公公推开殿门,率先进门,随后才伸手示意奕詝和杏贞可以进门了。
大白天的,养心殿竟然紧紧闭着,这确实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杏贞看着李公公打开门时从里面扬出来的白烟眉头微皱,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
进殿后,最先见到的就是在迷雾中道光躺在榻上的情形,床榻的一旁站着一个紫衣女子,脸上扑着厚厚的粉,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她脸上带着笑意,双手握拳轻轻地敲着道光的肩。
“皇阿玛,静妃娘娘。”奕詝微微拱手,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恭敬的模样。
杏贞扬眉,躺在榻上的是道光她可以猜到,却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奕詝的养母,面对静妃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同样只是拱了拱手:“皇上吉祥,静妃娘娘吉祥。”这已经是她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而这,也是她为何不愿进宫的原因。
“呵,”静妃装模作样地笑了一声,便拳为掌,改为按压道光的肩,“我道四阿哥是看中了什么人呢,原来是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跟四阿哥脾气一样。”柔声说话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母,但是这番话却暗含讽刺,作为四阿哥的奕詝在皇宫里不尊礼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她又说杏贞跟奕詝一样摆明了就是在讽刺杏贞没有礼教。
“静妃……”道光声音低哑,警告了一声,这两年里奕詝所做之事还是很有用的,单从道光对奕詝心有愧疚不愿苛责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来,而他也单方面地以为奕詝会如此不尊重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年来他所做的事让这个儿子不满了,心里的愧疚也就更深。
“皇上……”静妃的声音微微扬上,带着浓浓的娇嗔,“臣妾知道皇上对四阿哥很宠,说这番话臣妾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四阿哥和这个小丫头在见到外人时不要是这副模样,不然以后出丑了岂不是丢了皇家的尊严嘛~~”
静妃不是笨蛋,作为道光的枕边人,她最能够看出道光对于奕詝的宠溺,只是没有表露在外面罢了,她也有一个儿子,奕訢才是她的亲儿子,两年了,表面上宫中所有的人看来奕訢才是宫里最得宠的皇子,只有她清楚,这个最得宠的应该是奕詝。
--
第33页
自己尽心尽意服侍着,最终得到的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了的女人,还有她的儿子,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非常不满,因此自从知道奕詝在道光心里的地位之后,她真的是不遗余力地在道光面前抹黑他的这个儿子,可惜成效甚微。
“静妃娘娘,”奕詝再次拱手,脸上带着满满的愤愤不平,“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受皇阿玛宠的一直都是六弟,我脾气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反正这辈子我也只要杏贞一人,只希望静妃娘娘不要在其中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皇位,静妃娘娘自是希望未来六弟可以继承皇位,对于这一点,我一点都不在乎,他要就给他罢。”
说着不在乎,奕詝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像是一个不在乎的人会出现的,不过有一点他应该是说的真话,毕竟这过程中他就算拱手也没有放开过杏贞的手。
杏贞在心里暗笑,看着对面两人的表情,一个像是吃到了苦瓜,另一个则是满脸的愧疚,若不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太多事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眼前这两人的。
“静妃,不要说了,”道光果然出声,而且还带上了些微苛责,见到奕詝不满的样子,他心中的愧疚更深,只是以他的性格和脾气还是无法先退一步,只是板着脸开口,“奕詝,听说你今天去施粥了?”
静妃一听到奕詝的话就知道她今天又失败了,可是她在道光面前塑造出来的形象又不容许她破口大骂,只好把所有的不满咽下,紧紧咬着唇瞪着奕詝,开始策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施粥,这才是奕詝和杏贞被接进宫里的的起因。
“皇阿玛,我只是看京里的老百姓们很可怜,所以……”奕詝露出一副忧伤和痛苦的表情,与刚才的倔强截然不同,沉默地低下了头。
奕詝这话一出,道光便重重地叹了口气:“朕又何尝不知百姓疾苦,只是现在朝廷战败,国库空虚,若是不加重赋税就无法维持国家的正常开销,六月初战争打到了江浙一带,那可是最富饶的地区,每一个官员都在跟朕哭穷,后宫那么多的人等着花销,你们这些阿哥妃子们又需要赏赐,难呐,这皇帝做的真是难啊……”
道光兀自感慨着,这算是第一次他抱怨,作为皇帝的他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抱怨的时候,哪有他向别人抱怨的机会,今天奕詝这么一说,他算是把心中的愤懑都说了出来,面对的自己的妃子,面对自己的儿子,还有儿子未来可能的福晋。
而在道光发着感慨之时,奕詝手指慢慢弯曲,轻轻地在杏贞的手心里挠着。
杏贞浑身一颤,偏过头不着痕迹地怒视着奕詝,见到他眼中的笑意时更是瞪了他一下,让他收敛一些。
奕詝微微笑着,张口无声地说道:“真是无趣极了。”
或许是前面几十年的夫妻生活加上这两年的近距离相处,让两人的默契更深,杏贞很轻易地就看出了奕詝口型的意思,眉头拢起,却也不得不承认,奕詝的话很有道理,一个皇帝,若是只会诉说自己的苦楚的话要他又有何用。
见杏贞似是认同了自己,奕詝更加开心了,手微微握紧,表达着一些什么。
道光说完之后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他抬起头,见到殿内的三人,摇头叹气:“唉,跟你们说又有什么用,谁又能知道当皇帝的辛苦,若是可以选择……”说到一半,他把后面半句就咽下了,他想说自己不会选择当这个皇帝,话到嘴边却发生这是不可能的事,皇权至高无上,不到走投无路他是不会放弃的。
道光又怎么会知道,在他眼前就有两个曾经甚至未来会当皇帝的人,他的话说在那两人面前就像是班门弄斧,论时间,论地位,论皇权,他都比不过,偏偏他在这边抱怨着。
“皇阿玛,”奕詝抬起头,“儿臣还有一些私房钱,看着百姓受苦实在是于心不忍,儿臣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朝廷、官府出名赈灾,这是儿臣唯一能做的事了。”
奕詝没有说自己出面,只是说让官府出面,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让道光放心加欣慰了。
“好,好,咳咳,”道光猛烈地咳嗽着,拎起一旁的烟枪狠狠地吸了一口,长长呼出一口气之后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也多了一丝红润,看着奕詝眼中满是欣慰,“你说的对,你都这么想了,朕更加不能不管这些老百姓,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妃子、阿哥饷银减半,并且上缴一定量的金银,以朝廷的名头开仓赈灾。”
“谢皇阿玛,”奕詝眼中惊喜异常,“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说着,他就拉着杏贞跑出了养心殿,也没有遵从礼数跟道光告辞。
静妃的眼神一直落在奕詝身上,知道他消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要不是他的坏主意,她也不用出血,想着,她娇嗔着推了推道光的手臂:“皇上,您瞧四阿哥,一点礼教都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跟您告辞。”
道光咳嗽着继续吸着好几口,吐出大口大口的雾气之后才不满地看向静妃:“没有礼教?静妃,如果朕记得没错的话,四阿哥是交给你抚养的吧,奕詝没有教养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静妃一愣,被道光的话说到无声,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头委屈地道:“皇上,虽然四阿哥是交由臣妾抚养的,但是四阿哥毕竟不是臣妾亲生的,打不得,骂不得,管教狠了还有人会说故意害了皇子,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好啊。”
--
第34页
“好了好了,”听了静妃的话道光心里还是有一些怜悯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奕詝的是你就不用管了,他那么大了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虽然礼数不算周到,也还算一个好孩子,这也算是你的功劳。”
静妃心中更为气愤,只是在道光面前还是压下了心里的愤怒,柔声道:“皇上,臣妾继续替您揉肩吧。”
“嗯,”道光闭上眼,“那就有劳爱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属下八人
跑出养心殿,奕詝与杏贞相视一笑,不能什么时候都让他们出钱,偶尔也需要让宫里的这些“有钱人”出出钱,减轻负担。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侍卫,索性奕詝这个四阿哥表面上看起来不受宠,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对他不尊重。
古语有言:男女七岁不同席,杏贞今年刚好七岁,奕詝也已经有十一岁了,再过个一两年,奕詝就可以成亲了,按理说杏贞不应该跑到奕詝的寝宫,可事实上,她去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去的。
“看,四阿哥带着一个小女孩,是打算去四阿哥的寝宫吗?”一个宫女低声说着。
话音刚落,另一个宫女连忙接口:“谁知道呢,没准就是,看来连皇上都放弃四阿哥了。”
一个阿哥独自带着一个女孩子去寝宫,一般都是会被阻止的,偏偏奕詝这边却并没有被阻止,在道光看来,这是他对奕詝的宠爱,但是在宫里的大大小小看来,这就是放弃了,从这一点上来看也可以看出奕詝的计划有多么的成功。
隔墙有耳,特别是在宫中,谁也不会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正在听着两人说话。
暗五把所听到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告知给奕詝后默默退下了,两年前,暗三“投靠”皇上出去任务时不小心失手身亡,暗五却还是暗五,道光提拔了另外一个暗卫顶替了暗三的位置,即便如此,暗五对于奕詝还是十分忠心,他不想让自己“意外身亡”。
皇子的寝宫是统一安排的,偏奕詝的寝宫与别的阿哥都不同,他的寝宫是在整个皇宫的边缘,与冷宫相邻,这是奕詝自己所求,可是在外人看来,让一个阿哥搬到冷宫附近只能说这个阿哥实在是太不受宠了。
奕詝拉着杏贞走进寝宫,径直走到卧室在墙上敲打了几下,很快,一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墙面突然动了,开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小门。
“走吧。”
听到奕詝的话,杏贞毫无异样地走了进去,她没有来过皇宫,可是这个门她却是知道的,从这条隧道开挖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沿着漆黑的小道满满前行,看起来漫无章法的步伐却隐含着某一种规律,既然是密道,总是需要有一定的防护手段。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两人到了一个略大的房间,在那里已经站了八个人,见到两人现身时同时弯下了腰:“主子安。”
奕詝和杏贞也不惊讶,只是杏贞率先开口询问道:“到齐了吗?”
“齐了,主子。”八人一同回答。
“很好,”杏贞点头,“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得力助手,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只要你们能够办到,那么未来就将属于你们大家,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在为杏贞做事之前他们大部分都是乞丐,有些就算不是乞丐的也跟乞丐差不多了,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杏贞时他们也对这个小女孩很不服气,心中隐隐也有着不满,可是越到后来,他们才发现这个才仅仅七岁的小女孩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多谢主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
“我不需要客套话,”杏贞松开奕詝的手,坐在左侧两张椅子中的一把上,抬眸看着眼前的八人,“我既然有本事拉你们上来,那就有能力让你们再下去,甚至生不如死,这个房间,只能有八个人进来,不是你们,也会是别人,如果你们无法让我看到你们的本事,那么迟早会有人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杏贞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很平淡,只是她所说的这番话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没有人敢不把这话放在心里,他们很清楚,杏贞说到绝对会做到。
“我们明白。”八人同时低头。
“好了,”杏贞拄着脑袋,“告诉我,清朝运银元的军队到哪了?”
“回主子,”其中一人往前一步,拱手道,“清朝的军队和洋人的军队已经在接洽了,不出三天洋人就将运着这批银元回国,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沉声说道,却不明白为什么杏贞要吩咐他派人一直盯着那批军队,如果要劫下的话也应当是越早动手越好,不然到了洋人手里,他们就很难抢了。
杏贞呵呵一笑,反问道:“不明白?”
“是,属下不明白。”在这个连朝廷官员都需要自称奴才的朝代,杏贞要求他们自称属下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他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他也知道,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好早些问出口,否则出事了他就需要负全部的责任。
杏贞继续笑,转头看着身边的奕詝,在她坐下之后,他也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紧紧抓着她的手沉默不语:“你呢,你怎么认为?”
奕詝眼前一亮,这大概是到这里之后杏贞第一次询问他,而在这之前,就算是施粥赈灾这件事她也只是在下了决定之后告知他而已:“你在问我?”
--
第35页
杏贞扶额,前世李治所做的许多事确实有她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原因,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一个皇帝,现在姿态竟然如此之地,她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可否认的是那份欣喜还是有涌出:“当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听到杏贞的承认,奕詝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开心了,笑得咧开了嘴:“要是劫的是清朝的军队,到时候筹不到钱恐怕苦的还是老百姓,既然这样不如等两分交接完毕之后再下手,这样,朝廷的钱就是属于我们的了。”他阴测测地说着,已经遗忘了他还是皇家的阿哥,说到朝廷,他才是朝廷的当事人。
“男主子英明,”这是这些人对于奕詝的称呼,杏贞是主子,属于正主,而奕詝,不过是附属的,“主子英明。”这些人变成乞丐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更大的原因还是朝廷的剥削,所以在听到奕詝的话之后,他们都表现得很开心。
八个人,他们属于接触奕詝和杏贞最多的,他们也同样知道两人的身份,偶尔也会有人思考为什么这两位一定要跟朝廷作对,最后得出的结论无一例外是这两位一定是小时候受了太多的苦,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偏激之事,但是不管如何,在他们眼里,有这样的两个主子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杏贞瞥了奕詝一眼,对他的激动暗暗撇嘴,再回头时已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老秦,派人继续盯着,赵立,点一批精通水性的人出海,我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清廷赔给洋人的银元,还有洋人的那批武器。”
“我明白了,主子。”被叫做赵立搓着手,原本就不算好看的脸因为他表情的变化也变得猥琐了一些,不过此刻他的内心确实激动,两年的战争,受到的屈辱,这会儿总算是可以报仇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杏贞抬眸:“不要得意忘形,你们各个都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我不希望有损伤,等你回来之时若是死亡的人数大于十人,你就等着从这个房间出去吧。”她的声音变冷,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除了某人之外全部屏住了呼吸。
赵立更是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杏贞的脸,试图可以从中看到一点点她在开玩笑的意思,只是很可惜的是,他的找寻并不成功,杏贞不是在开玩笑。
“主子……”赵立斟酌着想要与杏贞商量一下。
“若是办不到可以直说,我可以另找他人。”杏贞抬头,眼中带着冷光,她所谓的另找他人可不仅仅是这一次,而是以后的每一次都会另找他人,这句话也意味着若是赵立同意了,他也就被这个核心的圈子剔除了出去。
赵立紧紧握着拳,眼中冷芒一闪:“我知道了,主子,既然是您要求的,我一定做到,不就是死亡人数不超过十人吗,他们也都是我的兄弟,洋人的洋枪大炮厉害,我们是不可能跟他们面对面,但是来阴的我在行,这一战若是我赢了,那就是名扬天下的趋势。”
见赵立兴奋的样子,杏贞没有说这次的行动是绝对不可能暴露出去的,只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我让顾聪陪你去。”
杏贞话音刚落,八人中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人笑呵呵地应声了,四十来岁的模样,他是某一次科举一路走到殿试的人才,童试、乡试、会试他的成绩都是第一名,只可惜到最后的殿试却被刷了下来,原因只有一个,他长得丑,而也因为他长得丑的缘故,仕途一直不顺,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杏贞,毛遂自荐,甚至不惜放弃了官位。
“主子,您就放心吧,”顾聪眼中带着精明和算计,“那些洋鬼子一看就是不够聪明的,哪能跟我比,这次我们一定会凯旋归来,主子您就等着吧。”
顾聪、赵立两人对了一眼,眼中不由都闪过笑意,得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惠征爆发
做好部署之后,八人都从另外一个方向出了门,这个通道里有许多条路,却不是杏贞和奕詝来时才挖出来的,大部分是原本就存在的,这些路有通向皇宫的,也有出了京城的,但或许是荒废太久,没有走过的那些路都结了蛛网。
这是一个极好的聚会场地。
八人离开之后,杏贞也问出了刚才就想要询问的问题:“李治,你对道光下手了?”第一眼见到道光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就算再虚弱,作为一个皇帝也不该是那副脸色苍白的模样,再加上他手里的东西,只要推测一番就可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杏贞的询问,奕詝嘴角含笑:“他不适合当皇帝,而且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我先下手的。”
“什么意思?”杏贞皱眉,按李治的意思似乎在这中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先下手为强了。
“还不是那个静妃,”奕詝揽过杏贞,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觉得我威胁到了他儿子未来的地位,所以偷偷在道光的饮食里加了料。”
“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做。”杏贞斩钉截铁地开口。
听到杏贞肯定的话,奕詝的笑更深了,低头在杏贞唇上触碰了一下:“还是你了解我,媚娘你不愧是我的贴心人,”话说完,他看到杏贞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连忙举起双手,“好吧,我招,静妃虽然给道光的饮食里加料了,但是她的胆子却没有那么大,那点东西根本不足以让道光上瘾,而我,只是在她下药之后又多放了一些。”
--
第36页
上瘾,加料,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显,而事实上某些东西对于人体是有害的,在上瘾,在享受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痛苦和身体的败坏。
杏贞皱眉,道光对于上瘾对她而言不算是坏事,可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被外人所知道的话对于清朝而言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找一个皇帝虚弱的时候下手不得不说是非常好的机会。
“太医可以检查出来吗?”杏贞询问了一句。
“不管是不是可以检查出来,我相信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一个皇帝,竟然吸食鸦片上瘾了,这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奕詝信心满满,他既然可以给道光下药就已经想到了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李治,道光吸鸦片的消息暂时必须压制住。”杏贞不想自己的计划出现一点意外,有些事她不能说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是如果是她计划中的就绝对不能出意外。
“我知道,”奕詝点头,“我会派人盯着。”
走出皇宫,杏贞就回了家,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她的施粥行径,那些百姓的精神也好了许多,认识杏贞的百姓还会对她感激地笑一笑。
刚刚进府,杏贞迎面就遇上了绣贞,这两年里,因为杏贞一开始的警告,绣贞算是安分了许多,只是每一次她看着杏贞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满,偶尔也会变成愤怒。
“姐姐,”绣贞见到杏贞时疾步跑了过来,伸手就抓住杏贞的手,“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拄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抬头,压下眼中的不满。
杏贞不着痕迹地挣开绣贞的手,背在身后,这才询问道:“什么事?”
绣贞看着自己被挣开的手,心里更是不满,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这个便宜姐姐未来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愿意跟她靠近:“姐姐,听说你见到了四阿哥,跟他一起去施粥了?”今天杏贞和奕詝风头大盛,不止是外面的百姓在讨论,就连家里的那些仆人也在讨论。
“所以?”杏贞挑眉,开始思索绣贞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绣贞咬着牙,抬头眼中泛着光芒希冀地看着杏贞:“姐姐你认识四阿哥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清朝总是要灭亡的,她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争取一下,怎样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绣贞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在穿越之前,她刚巧看到了这一段历史,关于慈禧,似乎慈禧的名字就叫叶赫那拉·杏贞,但是除此之外,她对于这个朝代具体的认知很少,只知道这是一个很乱的朝代,这一点的话只要从刚刚结束的战争和那份引起全国轰动的不平等条约就可以看出来。
绣贞很不喜欢慈禧,从后世的历史就可以看出慈禧是一个很残忍的女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后世对于慈禧的评价总是不好,可是为了生存,她不得不依附于慈禧,这样的认知让她很是难受。
“我的事为何要告知于你?”杏贞不屑地看着绣贞,她大概可以猜到绣贞跟自己的相同点,可是在她看来自己没本事不得不依附于别人却还故作清高实在是一件很令人看不起的事。
“我……你……”绣贞不满地看着杏贞,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真的不愿意这么低声下气,她可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心中的傲气让她一直对于清朝那么多人自称奴才一事感到非常不满。
“嗯?”杏贞声音微微上扬,见绣贞明明很不满却还要对她这么低声下气感到很有趣,尽管她一点都看不出来绣贞哪里低声下气了。
“是你逼我的,”绣贞突然咬着牙愤愤开口,“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你争什么,但是你却逼我让我动手,未来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头上,让你对我低声下气,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着,她转身就跑。
“呵~~”杏贞低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管什么时候,想要站在她头顶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后果。
杏贞今天施粥的行为着实收买了许多人,也包括府中的大大小小,不同于以往单纯只因为杏贞是大小姐的尊敬,今天的下人纷纷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大小姐,老爷叫您去一趟。”管家走到杏贞面前,只是一板一眼地禀告了一声,完全没有他该有的尊敬。
他是惠征的人,一家大大小小都是在这个府里的下人,也因此他的生计完全没有问题,可是偏偏又有消息传来说是皇上下旨让所有的官员都捐献金银来帮助所有的老百姓渡过这次难关,而且这个消息还是四阿哥和叶赫那拉府中的杏贞提出来的,这就让管家觉得很不满了。
“还有谁在。”杏贞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似乎并没有看到管家的无礼。
管家抬着头,心里暗讽了几句,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事跟杏贞有很大关系,要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这件事让惠征很是不满,特别是老夫人,而一想到自己以后能够拿到的钱也会少他心里就是一阵不满,僵着脖子开口:“很多人在。”
杏贞斜眼看着管家,很多人?呵,这个回答真是有趣。
“带路。”
到了大厅,杏贞才明白管家所谓的很多人在是什么意思,一个主厅站了满满当当二十几个人,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场面。
“我回来了。”杏贞直接开口,完全没有想要跟惠征行礼的打算,至于厅内的其他人,更是让她忽视了个彻底。
--
第37页
“你有什么想说的?”惠征坐在主座上带着怒气开口,两年来,自从那年杏贞开始改变之后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不好了,而他,因为被威胁过一次也没有再追究,即使到了后来,他回想起那一天的事还是觉得背后发冷,但是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他再也无法压制住心里两年来一直隐藏着的怒意。
“我没什么好说的。”杏贞倔强地说道。
“好,很好,”惠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在场的所有人拱了拱手,“在场的各位同僚们,非常抱歉今天无法让大家尽心了,我这个女儿从小就顽劣不堪,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惠征话说完,附近的同僚象征性地劝了几句之后也不再开口,只是用不怎么和蔼的眼神看着杏贞。
从一开始的质问到现在的震怒,杏贞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惠征,她大概可以猜到惠征在搞什么鬼,只是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
作为朝廷命官,皇上有人要他们出钱帮助百姓,他们自然无法拒绝,而另一个当事人虽然不受宠,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四阿哥,他们同意无法动手,那么唯一出气的途径就只有杏贞了。
“阿玛,”杏贞抬头看着惠征,“您是在为我今日施粥的行为生气还是在为四阿哥主动提出出钱让朝廷施粥的行为生气,亦或是在为皇上亲自下令让后妃、皇子和朝廷官员出钱而生气?”既然要动手,那总是要有一个理由的,不然无缘无故受难她还不满意呢。
“都不是,”惠征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承认这一点,只是拎起一旁的鞭子,“作为一个父亲,我必须要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些年来你的礼教越来越差,为了你以后的生活着想,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知礼。”
惠征说完这番话之后,那二十几个男人全部露出了期待的眼神,完全不在意即将被打的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决裂开始
一群大人,一个小孩,双方对峙时却偏偏有一种势均力敌的意味。
从来到这个朝代之后,杏贞所做的事绝对不像是一个五岁到七岁的小孩子会做的,而这,只是被所有人看到的那部分所下的结论。
惠征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对杏贞下手也有着他自己的考量,他需要一个借口来惩治这个女儿,一个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借口,而今天,杏贞的行为算是影响到了许多人的利益。
就在惠征挥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鞭子时,有一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一把就推开了惠征,仅仅地抱着杏贞哭嚎道:“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啊,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太残忍了。”
富察氏从来没什么存在感,她是最温柔的,即便面对的是时常针对她的李氏也表现得很是大方,可是偏偏在今天,在惠征要惩罚杏贞的时候,她彻底爆发了。
惠征一时不察,被富察氏推开直接就跌倒在地,隐约还可以听到骨头砸在地上时发出的脆响。
在这时,那些所谓的同僚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确实很想看杏贞被惩罚,可是那不代表他们愿意卷入其中,长久以来勾心斗角的生活保证了他们头脑的灵活,什么时候可以插手,什么时候不能插手他们还是清楚的。
杏贞的行为给广大的官员和后宫中的后妃、阿哥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偏偏她身后还有奕詝和皇上的影子,他们是绝对不能光明正大报复的,这样一来自然只能依靠惠征,作为阿玛的惩罚女儿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老爷,老爷,”李氏瞬间从旁边冲出,伏在惠征身上,顿时就泪流满面,在哭了一阵之后,她又看向富察氏和杏贞,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们这对母女是打算要了老爷的命吗,啊?特别是你,杏贞,从两年前你就开始不对劲了,老爷是你的阿玛,可是你却总是跟老爷作对,一定是被鬼附身了,对,一定是这样,还有姐姐,你从来都不会跟老爷大声说话的,今天竟然这么做,肯定跟杏贞一样中邪了,老爷,老爷,”她扶起惠征,泪眼朦胧地说道,“我们先把她们关起来,然后请高僧来做法好不好?”
说实话,李氏的计策简直是太拙劣了,先不说富察氏为女爆发的情景,就说杏贞,若是两年前她就看出了不对劲,被鬼附身,那为什么两年前不请高僧来做法,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可是现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就算是李氏漏洞百出的话,听在他们耳里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他们只需要一个借口来处罚杏贞,至于是什么借口,欲加之罪又何必很有道理。
同样地,惠征感受到身体某几个部分异常疼痛,怒气也暴涨了,再加上李氏的话,他也顺势就指向了杏贞和富察氏,大声叫道:“来人,把那对母女关起来,顺便,帮我请大夫。”
绣贞就站在大厅的另一侧,在她前面是老夫人,一向脾气暴躁的老夫人从刚才到现在竟是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着场面的变化,看着局势的转变,甚至连惠征摔在地上也没能让她起身。
跟绣贞一样站在的还有小红,两年前,她就一直算是在为杏贞做事的,只是表面上来说,她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而现在,见到大厅中间杏贞和富察氏无助的模样,她的双手相合,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紧张。
--
第38页
自两年前杏贞在小红面前表露出了那么一点不平凡之后就没有别的举动了,两人的见面更多的只是小红把发生在老夫人身上的事报告给杏贞,可从小红内心而言,她还是很相信杏贞的,在紧张之余,她也没有多余的举动。
“奶奶,”绣贞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姐姐真的被鬼附身了吗?”她来的时候杏贞就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了,也不知道在那之前杏贞时什么样的,可是偏偏在今天,在她打算破釜沉舟的时候却突然知道了或许杏贞跟她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只是不知道是重生了还是被穿越了。
“哼,”老夫人右手紧紧抓着椅子,慢慢勒紧,看着杏贞似乎两人有许多的仇怨,“贱人。”
绣贞被老夫人冷森森的话惊了一下,背后发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闭上了嘴,想着沉默是金再也没有言语。
大厅内的情况也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很快,惠征所叫的仆人也冲了进来,一部分往杏贞所在的地方冲去,另一部分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蠢货,”惠征已经在李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见那些人竟然没有动手抓住杏贞和富察氏的,只好再次开口,“叫你们把那两个人抓起来,关到柴房里。”
“是,老爷。”
杏贞眯眼,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悦,中邪,鬼附身?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会选择离开,至于现在……
“呜呜,阿玛,杏儿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去找四阿哥,我要让他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杏贞假惺惺地擦了擦莫须有的泪水,这些人她都会记在心里,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后悔今天的举动。
在杏贞哭泣的时候,现在的二十来个官员莫名觉得后背传来一股寒气,冷冷的,有一种被恶魔盯上了的感觉。
“既然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告辞。”杏贞都明说要去找四阿哥了,他们要是再留在这里岂不是找死,虽然四阿哥不受宠,但是这次皇上竟然会听四阿哥的话公开募集资金,这就说明在这件事上四阿哥是做对了的,而他们一帮人聚集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先前说是叙旧,现在,他们必须要敢在杏贞向四阿哥告状之前离开才好。
说完也不等惠征回答,二十几个人都从大厅内消失了,只是他们并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选择了侧门,这也是为什么杏贞刚刚进门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原因。
“你们……”惠征气急败坏,早知道自己的女儿跟四阿哥关系很好,这两年来也一直出府就为了跟四阿哥见面,如果四阿哥是正得宠的阿哥,他会很乐意看到杏贞与四阿哥关系那么好,甚至还有可能会主动讨好杏贞,可是在经过刚才的事之后,深埋在他心里两年的怒气也爆发了出来再也无法压下,“把她们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她们出来。”
“是,老爷。”
这次,带两人去柴房的举动十分顺利,杏贞也不再露出刚才悲伤哭泣的模样,只是在下去之前,她朝着老夫人所在的地方浅浅一笑。
在老夫人眼里,杏贞的笑容更像是在挑衅,而在绣贞眼里,杏贞的笑容就有一些神秘莫测的感觉了,特别是在她刚刚得知杏贞可能跟自己一样并不是本尊的时候,想起自己在杏贞面前的试探和不满,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危险了。
柴房就是柴房,除了只能让两个人转身的空间之外其余的就都是干柴,两人被关进去之后,柴房的门也被关上了,隐约还可以听到落锁的声音。
“对不起,杏儿,是额娘太无能了。”富察氏突然抱住杏贞,低声啜泣着,她想要保护这个女儿,但是却总是做错事,反而连累了女儿,是的,在她眼里,就是她的行为连累了女儿。
在富察氏内疚的时候,杏贞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连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假如富察氏再懦弱一点,再可控制一些,亦或者强势一些,她都有办法解决,偏偏富察氏表面上看起来懦弱,心底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就比如现在,她会说自己错了却绝对不会说惠征错了,在她心里,惠征才是那个最重要的,所以这么多年了,她愿意一直忍耐着。
不过想想刚才富察氏主动推开惠征的举动,杏贞觉得或许有戏,抬眸看着富察氏:“你恨惠征吗?”
“杏儿,那是你阿玛。”就是为了女儿的富察氏刚才让惠征受伤了,她还是没忘记维护那人。
杏贞却没有理会富察氏,只是看着她的眼再次询问:“你恨惠征吗?”
“我……我……”富察氏突然捂住了脸,低声哀求道,“杏儿,你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
“你恨惠征吗?”杏贞第三次问道,从今天的事可以看出惠征对自己已经有了隔阂,甚至很有可能在不久后会重新思考自己在两年前突然的变化,毕竟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只要仔细思考总是会觉察出不对劲,她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至于富察氏,不过是顺带,这两年来富察氏对她这个“女儿”算是不错的,如果对方已经无药可救了,她不会再出手。
“杏儿……”富察氏突然哀叹了一声,颓然坐在了地上,啜泣的同时也没忘记抱怨,“怎么不恨,怎么能不恨,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了,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第39页
在富察氏哭泣的同时,杏贞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被抓到了
对杏贞而言,这个家只要她想,那么随时可以离开,而唯一需要值得在意的仅仅只是离开后对她的计划可能会出现的变故。
“我要离开,你是跟我一起离开还是继续呆在这里?”杏贞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正视富察氏。
“离,离开?”富察氏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杏儿,这就是我们的家,你要离开去哪里?”这么说着,她双手同时紧紧抓着衣角,咬着唇,虽然她是满人,可是清朝统治的几百年来汉人文化对他们的影响极深,从小,她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最重要的是“逆来顺受”,只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有有一丝丝的渴望,希望得到自由,希望未来可以过得开心。
“你只需要选择离开或者不离开,至于别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离开的话你的生活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锦衣玉食,不再有丫鬟伺候,但是与此同时,你也将会得到你想要的自由生活,没有人会对你颐指气使,没有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开骂。”不管怎么说富察氏是这具身体的娘亲,这一次机会是她赠送的,如果富察氏没有抓住这次机会,那么她永远也不会再管这个人。
自由和锦衣玉食,普通的老百姓希望得到衣食不愁的生活,失去了自由被禁锢的人希望跑到外面生活,想要两者兼得的几乎不可能,如果富察氏同意了,杏贞会保证她日常生活无忧,至少比普通百姓要好,但是这番话她不会说出来。
说完之后,杏贞只是悠然看着富察氏,今天要做出选择的不是她。
“杏儿……”富察氏还是有些迟疑,两年来杏贞的举动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但是偏偏她对这个女儿有一种信任,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如果是她的话,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摆脱一贯以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生活。
看着富察氏迟疑,杏贞只是抬眼平静地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透露出来。
富察氏心中忐忑,但是随着两人对峙的时间变长,她的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杏贞:“杏儿,这个家已经没有额娘立足之地了,如果可以的话,额娘想要脱离这个家。”
杏贞挑眉,还是有些诧异富察氏的决定:“你确定了吗?一旦离开了这里,那么你永远也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你没有机会反悔了。”
“是,我决定了,”此刻的富察氏斩钉截铁地回答着,完全没有了平时柔柔弱弱的模样,也没有了一开始迟疑的样子,只是看着杏贞再次重复了一次,“我决定了,我要离开这里,彻底摆脱这个鬼地方。”
杏贞站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富察氏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具身体会有走向“老佛爷”的路,母女还是有一定相似的地方的。
就在杏贞打算开口的时候,柴房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小姐,我是小红,您没事吧?”
“我正等着你呢。”杏贞无声地笑着,这枚棋子已经放了两年了,也是时候要吹散这枚棋子上面的灰尘把她拿出来使用了。
此时偷偷摸摸环顾着四周的小红呼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次来这里是来对了,杏贞离开大厅时的眼神,老夫人以为是看向她的,绣贞也以为是看向她的,但是那两个人又有谁能想到那个眼神是看向除他们之外另一个人的。
至于富察氏,她在听到小红的声音时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看着杏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或许真的是她太笨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早已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小姐,需要奴婢去找四阿哥吗?”她知道杏贞与四阿哥关系非常好,或者说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杏贞跟四阿哥的关系很好,也因此,杏贞和富察氏虽然被关进了柴房也没有人来为难她们。
“不用,”杏贞当即就拒绝了,她可不是那些需要依附男人生存的女人,“小红,你替我从房间里拿点东西过来,越快越好。”
小红虽然不知道杏贞为什么这么要求,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时应道:“是,小姐。”
杏贞把她需要东西的所在地告诉了小红,并吩咐她最好不要让人看到,而在小红即将离开的时候,她又开口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到我身边来。”
两年的试探,两年的培养,不能说小红一定会百分百忠于杏贞,但是百分之七八十总是有的,只要未来没有人可以出得起比小红站在杏贞身边是更高的价码,那么也不会有人从杏贞手里抢到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杏贞都做不到完全信任一个人,在她心里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可以利用的,一类是不能利用的,前者可以想办法拉过来,后者,若是这个不为自己所用的还要妨碍自己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动手。
“是,小姐。”小红低声应道,心里惴惴不安,不知是期待还是在害怕。
不管是五岁还是七岁,一个小女孩表现出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完全不同的心智,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性,天才或者妖孽。
得到杏贞的指示之后,小红小心翼翼走到了杏贞的闺房,看看左右无人时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
第40页
杏贞房间的装饰很简陋,一个书架、一个柜子,一张床,不懂行的人会以为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卧室,懂行的人会发现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极为精致,甚至很多还是很讲究的东西,椅子、床褥、笔墨纸砚,所有的东西价值都非常之高。
小红双手握着拳,完全没有多看屋子里的装饰,只是径直走到了柜子前打开了柜子,看到满柜子的瓶瓶罐罐之后也有些被吓到了,只是她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找到了杏贞让她拿的那个瓶子,瓶子刚刚拿出,她就看到了一张纸条飘落。
蹲下.身捡起纸条,小红的脸色有些奇怪,看完了纸条的内容之后连忙把纸条揣在怀里。
走出房门,小红小心地关上了门,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了人。
抬头一看,小红只觉得七魂少了六魂,下意识就跪了下来:“老……老夫人……”
“你在杏儿的房前做什么?”面对小红的恐惧和害怕,老夫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只是平静地问道,就好像她所看到的就只是小红从杏贞的房前路过一般,而不是看到小红刚刚从杏贞房里走出来。
“奴婢……奴婢只是……只是……”小红结结巴巴地说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是在看到老夫人睡着之后才出来为杏贞办事的,没想到刚刚从杏贞房里出来就被抓住了,作为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她没有理由跑进杏贞的房间,而且还是在老夫人都不知道的情况。
换成别人,除了老夫人以往的任何人,小红都可以找借口说是老夫人让她来的,但是偏偏她遇到了正主。
“小红,”老夫人压低了声音开口,带着丝丝威胁,“我从来不喜欢有人背叛我,特别是我信任的人,你在我身边有很多年了吧,是我哪里对你不好吗?”
“老夫人您对奴婢很好。”小红的头几乎与地面相触,说出的声音也带着那么一丝的颤抖。
“那你还要背叛我?”老夫人抬脚就想要踢向小红,等到即将接触到时却停住了,冷声道,“告诉我,那个小贱人让你为她做什么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夫人对于杏贞的称呼变成了小贱人,而且每喊一次就带着丝丝寒气。
“回老夫人,小姐让我拿一些药给她。”小红头更低了,她总有一种感觉,老夫人变了,即使表面上看起来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针对杏贞和富察氏,可是在以前她针对富察氏比针对杏贞要多多了,但是现在,已经完全相反了。
“小姐?哈哈,哈哈哈……”老夫人突然大笑道,“就她,也敢当叶赫那拉家的小姐,说,那些药是什么用处?”
“回老夫人,小红不懂药,可是据……所说,那些药可以让人产生发烧的症状。”小红还是低声回答着。
“哦?发烧?”老夫人似乎突然就来了兴趣,向小红伸出手,“把药给我。”
“老夫人,可,可是……”小红手里捏着一个红色的药瓶子,抬起手又放心,似乎是一直都在迟疑当中。
“给我。”老夫人厉声道。
小红全身一抖,突然就感觉到了来自于地狱的阴冷,举起双手就把手里的药瓶子放到了老夫人手里,之后又突然像泄了气一般,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这个凶恶,那个威胁,作为中间人的她真的是两边不是人,偏偏这两边都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或许是如愿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老夫人心情好了许多,看着小红也和悦了许多:“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你跟我回屋。”
“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正在存稿中的新文,可以提前收藏下的呦[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
☆、第二十五章 中了天花
小红再次走向柴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了,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和一件衣服,缓慢走到柴房门口。
“小姐……”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很小心翼翼。
“那么慢?”里面传来了杏贞质问的声音。
“小,小姐,虽然老爷说不能放小姐出来,但是奴婢还是取了钥匙,最近天气渐凉,奴婢带了一件两件衣服给小姐和福晋。”说着,她伸手颤抖着打开了柴房的门,把衣服和小瓶子放了进去,连看都不敢看杏贞,直接就关上了房门。
这一开一关间几乎没有用多长时间,不止是小红没有见到杏贞和富察氏,里面的那两人也只是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小姐,那奴婢这就走了,老夫人快醒了,要是醒来没有见到奴婢恐怕会发怒。”话音刚落,落锁的声音也响了一下,随之传来的是小红的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
走到拐角处,小红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对着迎面而来的人低着头忐忑地询问道:“老夫人,小姐和福晋不会出事吧?”
老夫人斜眼看着小红:“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小红紧紧揪着衣角,只觉得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冷意和不屑,身形一颤:“是,老夫人,小红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两日后。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下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和紧张。
“什么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好端端吃个饭,竟然有人跑进来说不好了,搞得像是有人死了一样,这人惠征很不满。
--
第41页
听了惠征不满的话语,下人瞬间就跪在了地上:“回老爷,是小姐和福晋,她们,她们都中了天花啊。”
“天花?”只这两个词就足以让惠征从椅子上蹦起,推开身旁的李氏,他走到跪在地上的下人面前,想了想又后退了好几步,冷声询问道,“你说小姐和福晋得了天花,是你亲眼看到的?”
这个时候天花就代表了传染源,天花就代表了必死无疑,虽然清朝的皇帝里有好几个是在以前得过天花而活下来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抹除人们心里对于天花的恐惧。
“是,老爷,奴才去送饭,结果就看到小姐和福晋满脸……那确实是天花无疑啊。”即便是说着这番话,他还是有些死里逃生的幸运感。
“混账,”惠征瞬间就怒了,这两天那两人都在柴房里,若是染上天花也应该是在这之前,但是他偏偏却不知道这回事,但是愤怒之后就是庆幸,“一定是杏儿从外面传染进来的,一定是这样,幸好把她们早早地关进了柴房,来人,把小姐和福晋送去别院,然后把柴房烧了,把她们用过的东西全部都烧了。”
天花是传染性质极强的病菌,一旦感染上天花,死亡的几率就会大大提高,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绣贞站在一旁听着惠征的话也不由庆幸,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天花也仍然是很难治愈的疾病,只是那个时候的人几乎人人就早早注射了疫苗,对于天花有了抗体,可如果她是在这里感染的天花恐怕会很惨,杏贞和富察氏怎么着也是府中的两位主人,虽然被赶去别院了也总是会派大夫去看看,配点药,而她却只是庶女,若是她病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理她。
想着,绣贞只觉得不是自己感染天花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远远没有二十一世纪来的高,特别是作为庶女,绣贞早已不再是初来此时那个天真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只希望可以想办法给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谁都没有注意坐在另一边的老夫人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好像是早有所知一般。
当天,杏贞和富察氏就被送到了别院,说是别院,以惠征的官位也不可能有多好的院子,不过是跟普通平民差不多的房子,只是里面的装饰比普通百姓好那么一些,两个房间,一个主厅,一个院子,一个厨房,这就是这个别院的所有。
而惠征只是在为两人请来了一位大夫之后就再也没有理她们了。
更重要的是没有丫鬟和奴才敢跟着,这会儿惠征倒是大方了,手一甩直接开口让他们每天把饭送到就够了,别的不需要多管。
至于惠征请来的大夫,一听到杏贞和富察氏生的是天花,直接把药扔下就跑了,就算是御医也拿这个天花没办法,只能等它自己褪下去,撑过了就活了,撑不过那就只能说一声很遗憾。
没有丫鬟伺候,每天只有一日三餐送到,衣服没人洗,房子里没有热水,从被伺候得好好的府里出来,一切都好像成为了非常艰难的事。
叶赫那拉府中。
小红跪在老夫人面前,这是自杏贞和富察氏去了别院之后老夫人第一次发怒,只是这一次在她眼前的还有惠征、李氏以及绣贞。
“老夫人,奴婢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还有父母在,一家人全靠奴婢在府中当丫鬟所得的月例养活,求求老夫人放过奴婢,求求您了,老夫人,奴婢愿意为老夫人做牛做马以报恩情。”小红伏在地上,一次次地磕着头。
“什么叫放过你?”老夫人非常不认同地出声,“现在别院只有小姐和福晋在,诸事不顺,要是被外人知道保不准会怎么编排我们呢,现在她们提出要一个丫鬟,旁的人都不肯,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平时那么机灵,想必小姐和福晋一定会非常开心你去的。”
“可,可是老夫人,小姐和福晋她们得的可是天花啊,”小红低声啜泣着,“要不是当初……”
一听到小红说出当初二字,老夫人瞬间就反应过来,扬眉出声:“嗯?当初什么?”
“当初……当初……”小红听得出来老夫人是在警告她了,也明白如果自己说出当初的事一定会连累家人,想着,她咬紧了唇,“老夫人,只要不送奴婢去伺候小姐和福晋,奴婢愿意为老夫人做任何事。”
小红的宣誓在老夫人听来无异于是讽刺,一个早早地背叛过她的丫头她还真的没办法赋予信任,只是她并没有再次面向小红出声,只是看向了一旁的惠征:“你怎么说,小红是我的贴身婢女,说要去照顾的话,她是再合适不过了,我心里纵然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不过既然小红冒着生命危险去照顾了,儿啊,你也说点什么吧。”虽然是在询问,却没有人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和得意。
在老夫人面向他之前,惠征正就着李氏的手吃着糕点,不知道是不是府中最让他心烦的两人走了,他的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好,听到老夫人的询问,他真的是一句话都不相信,什么万般不舍,忍痛割爱,不过是说说罢了,既然决定了让小红冒险,那么绝对是小红做了错事在想着法惩罚。
“额娘,小红是额娘的贴身人,已经跟了额娘五六年了,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惠征一板一眼地说着,看着老夫人表情的变化,只是很遗憾,他一点都看不出,唯一看到的就只是那张长满褶子的脸,尴尬一笑,他继续开口,“不过就像额娘所说的,我们不能让外人以为是我们欺负了那对母女,小红既然那么得额娘喜爱必定有她出色之处,派她去照顾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
第42页
“我也是这么说,”李氏娇笑着插嘴,“还是老夫人和老爷想的周到,只是这一去总是有风险,刚才小红还在说怕家里的大大小小没人抚养,这样吧,就由府里出一笔钱吧,至于多少,小红你也是一等丫头,这次你离去之前就拿三个月月例回家吧,老爷你觉得妾的提议如何?”
“好,很好,”惠征轻拍着李氏的手,“真是面面俱到啊,以后这个家还要靠你和额娘了,你就辅助额娘管家吧。”
“谢谢老爷。”虽然只是辅助,但是作为唯一一个拥有管家能力的妾室,李氏只觉得喜从中来。
老夫人冷眼看着惠征和李氏的交流,心里虽不满可也仅仅是三个月月例而已,再怎么好的丫鬟月例也不会很多,她只是很爱看一个人痛苦的模样罢了,特别是背叛过她的人。
果然,小红脸色煞白,刚开始听李氏说出钱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以为是很大一笔钱,结果到最后却只是三个月的月例,要是她真的出事了这三个月的月例又能做什么事,估计办完丧事也就没钱了。
“哎呦呦,你还不高兴了怎么着?”得到了一部分管家的权利,李氏说话也有了底气,“给你三个月的月例已经算好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拿着这笔钱跑掉啊,要是跑了我们不就亏了?直说去不去吧,不去就给我滚,我们一分钱也不给你,区区一个丫头,你还敢讨价还价,真当你是根葱啊?”
“我,”小红咬着唇,“奴婢愿意去,但是奴婢希望先把钱拿回家给爹娘。”
“再啰嗦一分钱也不给你。”李氏再次冷嘲热讽,说是这么说着,她还是在老夫人和惠征的眼神注视之下一扭一扭去了后面准备去拿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正在存稿中的新文,可以提前收藏下的呦
☆、第二十六章 即将离开
当天,小红就被送去别院照顾富察氏和杏贞母女俩了,说是送,不如说是撵,因为在到达别院之前,小红身后还跟着两个粗壮的男人,一直送她进入别院为止。
别院的门是暗褐色的木门,大白天的,木门却紧闭着,而且还落了锁,没有人可以看到里面发生什么情况。
小红是被推进去的,送她过来的两个大汉显然也是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在开锁之后只是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推开了门,把小红推进去之后又把门关上了,前后所用的时间不过是两三个呼吸罢了。
站在门内,小红脸色阴沉地听着外面传来的落锁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抱怨声渐行渐远。
房屋的大门被打开,杏贞倚在门框上抱胸看着小红,旁人都以为这两人生了天花应当是脸色苍白,满脸痘痘的模样,但是事实上杏贞的脸上虽然有痘痘,却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小红见到杏贞,原本面带苦色的表情瞬间变幻,笑着看着杏贞:“小姐,奴婢来服侍小姐了。”
小红瞬间表情的变幻如果让外人看见恐怕会被吓到,只是此刻她面对的仅仅只是杏贞一人而已。
“进屋吧。”杏贞出声,很快便转身进了屋。
“是,小姐。”从两年前开始,小红就已经是杏贞的人了,她服侍过两个人,一个是杏贞,另一个就是老夫人,她想要稳定、安逸的生活,只是人在屋檐下,身为奴婢的她时时刻刻都要带着一颗警惕的心,否则时时刻刻都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
从一开始杏贞所患的就不是天花,她让小红去拿的药也确实是能够致人发病的药,但是在那个药瓶下面还有一张纸条:柜子下面还有一瓶药,要是被发现了就放弃第一瓶药。
小红从来不是笨蛋,正因为她是聪明人所以杏贞才会想要把她招揽过来,两瓶药,其中一瓶肯定是障眼法,在出门见到老夫人的瞬间,小红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
老夫人既然要算计杏贞,就一定会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装东西,与此同时,那两件衣服的其中一件是一个刚刚染过天花的人穿过的,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杏贞药瓶里的粉末竟然是可以让一个人身上发出水痘的药物。
天花和水痘,同样可以让人脸上长出东西,但是这两者的差距却是千差万别,中了天花的人存活下来的人只有一成,但如果是中了水痘,只要是可以好好治疗,最终存活下来的几率应该是百分之百。
叶赫那拉府中的人,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其余的人,都以为杏贞和富察氏中的是天花,可实际上她们所生的其实是水痘,水痘同样会传染,却不会致命,这几天过去了,杏贞的状况也好了许多,脸上的印记也几乎消失殆尽。
作为大夫,只要把脉了,天花水痘还是分得清的,杏贞原本还想着该如何避过这一劫,却没想到府里请来的大夫胆子那么小,连把脉都不把就跑掉了,而为了拿钱,他回去禀明的时候还刻意把情势说的严峻了许多。
按理说这几天过去了,是死是活也该有个定论了,偏偏老夫人还把小红送了过来,摆明了就算两人中任意一个天花好了他们也不打算接回去,这一点,那个府中的人出奇地有了共同的观念。
看着杏贞平静无波的表情,小红小声开口:“小姐,奴婢怎么没见到福晋?”
“明天她会回来,到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报丧。”杏贞淡淡地开口,眼神扫过小红,是试探,还有警告。
--
第43页
明天回来,报丧?这两个词加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违和感,小红在心里默默思考着,很清楚现在不是自己能问的时候,她能做的仅仅只是做好一个丫头该做的事。
“是的,小姐,奴婢知道了。”
小红到了别院,她所需要做的事却不多,杏贞说出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给她住之后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事,就好像小红只是一个背景,没有一开始的重视,小红做的事就是端饭洗衣,其余的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发呆或者看书。
杏贞把门关上之后很快就被一个人抱了个满怀,委屈的声音再次出现:“媚娘,你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晾了我那么久,我很不开心。”
“你也说只是一个小丫头,”杏贞无奈叹着气,摊手轻拉着奕詝后面的辫子,“那个丫头对我还有些用处。”
“那我呢?”奕詝直直看着杏贞的眼睛,“我就没有用处了吗?我可以给你做很多事的。”
听了奕詝的话,杏贞挑眉调侃道:“比如让我把病传染给你?或者在我忙碌的时候打断我?”水痘也是有传染性的疾病,只是在明知道杏贞生了水痘的情况下奕詝还是没有跟她保持距离,该抱的时候还是会抱着,与其说是感动,不如说是无奈。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奕詝继续装可怜,“我可以做的事有很多啊,比如说传递信息,比如说帮你夺皇位,又比如说……暖床。”最后两个字从奕詝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暧昧。
只是杏贞却无视了他最后两个字,收起表情冷声道:“我要去广州。”战争结束了,不平等条约签订了,广州沿海地区却仍然不够太平,开通了通商口岸,那些沿海地区也成了龙蛇混杂的地方。
在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之后也有一些农民起义被镇压了,但事实上杏贞得到的消息却完全不同,被镇压的农民起义不过是小型的,真正不满的农民大有人在,甚至也有几个起义军在暗处早已成形,规模也在一点点变大。
“我不准。”这大概是到这个时代两人见面之后奕詝第一次这么强势地面对杏贞,他的双手紧紧勒着杏贞的腰,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满和坚定,他绝对不会让杏贞一个人去广州。
“就算你不准我也要去,”杏贞同样很坚定,“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一起走,二是一个人留下。”
杏贞推开奕詝,男生正式开始长高大概是十四五岁,现在的奕詝不过是十一,就算两人面对面站立着身高差距也不是很大,杏贞看着奕詝,奕詝也同样看着杏贞,他在期盼,希望杏贞能比他早妥协。
只是最终妥协的依旧是奕詝。
“我跟你一起去,不过我需要想办法先安排好宫里的事。”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还有,明天别忘了把我额娘的‘尸体’运回来。”面对奕詝,她似乎早已经没有了客气的意识,至于富察氏的“尸体”,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跟杏贞不同,富察氏是已婚的,就算死,她也要葬在叶赫那拉氏的陵园。
“好,你说的都好,”奕詝再一次紧紧抱着杏贞,“为什么我就是无法拒绝你呢,天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像别的女人那样依附与我,就好像前世那样,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是前世的你也有自己的坚持,这样孤立独行的你,要是离开了我该怎么办啊。”
奕詝这么说着,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杏贞就算离开了他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只是要不是这么说,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继续站在杏贞的身边,前世的武媚娘在李治活着的时候只能当皇后,可是在他死了之后却可以登上皇位,那是无数男人都无法走到的位置却偏偏让她走到了,单凭这一点谁也无法抹除她的能力,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依附男人的小女人。
对于奕詝的话,杏贞也同样清楚句中的不合理之处,只是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摸着奕詝的脸,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前世李治后宫有很多女人,但是同样地,作为皇帝的武则天的后宫也有不止一个男人。
脸颊上软糯的触感让奕詝失控了,心里的憋屈全部化为了行动,他捧着杏贞的脸,附身,唇与唇相碰可不仅仅只是触碰而已。
奕詝伸出舌头撬开那对紧闭着的牙齿,探入其中,两舌交缠,一边躲一边侵入,奕詝几乎不想放开。
随着这个吻的深入,奕詝的手从杏贞衣服下方探入,感受到那柔嫩的触感,渐渐往上直到触碰到某个凸起。
“真小。”奕詝呢喃了一声嫌弃道,手却没有放开,两根手指轻捻着,另一只手却是更紧地揽住了杏贞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变近。
趁着呼吸的间隙,杏贞抬手放在奕詝的腰间重重掐下去:“小了你还摸?”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都还没有发育,自然是平平的没有丝毫波动。
“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就算只是平的。”奕詝无声地笑着,刚才的烦闷之气一消而光,他明白自己和杏贞的年纪还小,最多也就是尝点甜头,至于真刀实枪地干杏贞的年龄至少要往上加一倍,而这些年里,能够得一些福利也算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开坑了呦,突然觉得自己同时三篇才是在作死啊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
第44页
☆、第二十七章 富察氏亡
第二天之后,叶赫那拉府中的所有人都得到了富察氏已经去世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一出现,富察氏和杏贞是因为天花送到别院的事也一并被揭了出来。
没有人说惠征做的不好,在这个天花会传染并且死人的世界,惠征的做法甚至让大家觉得他做的非常好,隔离病患,让天花不至于在大范围内传染开来,这才是感染了天花的家庭应该做的,即便杏贞和富察氏被送到别院后生活的并不是很好。
富察氏是嫁给惠征的,自然也就是叶赫那拉家的人,她现在死了,尸体自然是需要送回叶赫那拉家的。
这天一大早,杏贞就派小红回府禀明此事,并且希望惠征可以派人来接富察氏的尸体回去办丧礼。
重新站在府门外,小红心里还有一些不满和愤怒,她很清楚杏贞患的并不是天花而是水痘,可是府里的那几位主子可不知道,但是他们偏偏把她送到了别院去照顾杏贞和富察氏。
小红很清楚,即使这次去了别院自己能扛过来想要回府干活也是难上加难,他们不会要一个与天花病人近距离想出过的人,即使她并没有患上天花。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小红这才迈开脚步打算进府,只是刚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在小红被派去别院之前曾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在府里算是风光无限,大部分的下人为了讨好她也都是认识她的,门口这两位就更加了,只是偏偏在这时,他们却把她拦下了。
“小红,老爷吩咐了,你不能进去。”门口两人伸手远远地拦着小红,避免让自己触碰到她。
需要讨好的时候是小红姐姐、小红妹妹的,一到这时却变成了小红,她抬眼看着两人,想着出门时杏贞的吩咐:“那就烦请两位去禀报一声,福晋昨天半夜去世了。”
小红早就知道富察氏的“死”绝对不是她所想的那种死,只是在此刻,她的脸上不免还是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两人一听小红的话连忙对视了一眼,看着小红眼里都带了恐慌,身体往后倾更加远离了小红,他们是在害怕小红在这一天与杏贞的相处中感染到了天花,他们害怕自己也会被感染上天花而出事。
其中一人抛下一句“你等着”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边跑边大声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福晋去世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这附近还都是民居,这么一喊,周围还呆在家里的大大小小都出来了。
惠征刚刚整好衣冠打算上朝,结果却听到了这样的喊声,旁人或许会诧异怎么先前叶赫那拉家的福晋好好的也没有传出生病的消息,现在突然就去世了,但是惠征不会,毕竟是他亲自下令送富察氏和杏贞去的别院。
一听到喊声,惠征就急了,就跟叶赫那拉家族一样,富察氏同样来自于显赫的家庭,叶赫那拉氏、富察氏、钮钴禄氏等等,这些可都是家里出过皇后或者皇妃的,怎么说富察氏也是惠征的福晋,要是不明不白出事被人诟病就糟了。
“来人。”
“是,老爷。”
“吩咐下去,解除下人的口噤,让今日采办之人出去把福晋因为天花被送去别院的人传出去。”惠征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了这一大家子不被隔离而下令让所有人都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以为富察氏是可以捱下去的,到时候只有对外说富察氏身体不适在外修养就可以一直把她放在别院,而即便没有捱下去也可以在彻底没救之前早早打算。
天花是一种爆发性极强的病症,一般人能撑过两三天已经够厉害了,富察氏和杏贞被送到别院之后惠征就开始谋划了,只是四五天过去了,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坏消息,本以为撑过去了这才让小红过去避免被人诟病,只是没想到就这样去了,偏偏来喊的人说话还那么大声,周围的邻居想必也大致听到了一些,想到这里,惠征不满地瞥了眼来通报的门房。
门房看到惠征不太高兴的表情连忙低头,心里咯噔一下,也想起自己刚才似乎做的不太好,就想要将功补过:“老,老爷,这事是小红来通禀的,现在她还在门外,那个,如果我们跟小红吵起来是不是……”
惠征刚才吩咐让下人把富察氏和杏贞中了天花的事传扬出去,门房就觉得应该从这里下手,所以就出了个注意。
惠征原还想指责一番,结果就听到了门房的建议,心里一喜,想着与其自己刻意不如让旁人自己去推测,板着脸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做的好有赏。”
惠征点头之后,门房也很激动,没想到那么一个主意自己不但刻意将功补过还可以得到好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脸上却不显,跟惠征点头哈腰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做好的就快速出了门。
门房离开之后,惠征抬手摸着下巴,如果大家知道自己是因为天花才把富察氏和杏贞送出府的或许还会感激他,越想着他越觉得自己做对了,天花可是很严重的传染病,家里有人患了天花自然是要隔离的,不然传染给大家再伤害到别人就糟了。
李氏在旁边听着,在门房来禀报之前她正在给惠征整理仪容,前前后后的事因也挺清楚了,心里简直是笑开了花,富察氏死了,她作为惠征最宠爱的女人以后的地位一定可以上去,再然后她出一些力或许还可以成为府里的三把手,家里老夫人最大,惠征第二,原本富察氏在的时候虽不受宠可也是福晋,她李氏只是一个小妾见着富察氏的面也还需要行礼,可是现在好了,富察氏死了。
--
第45页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会儿惠征没有儿子,她如果可以怀上再生一个儿子,到时候……
想着想着,李氏脸上也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只是一会儿,她便回过神来,低头思考着什么,在惠征即将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出声了:“老爷,现在姐姐去世了,而且还是因为天花而去世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把她的遗体待会家,到时候出事就不好了,不若老爷今日上朝的时候把这事说了,让皇上下旨允许姐姐在府外办丧礼吧。”
“胡闹,哪有在府外办丧礼的,富察氏怎么说也是我叶赫那拉家的人,我叶赫那拉·惠征的福晋去世了丧礼却在府外办这岂不是让人有机会戳我的脊梁骨吗?还让皇上下旨,你这个无知妇孺,你以为皇上是随随便便可以下旨的吗?”惠征不悦地看着李氏,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么正义的正人君子。
“老爷,妾不是这个意思,”李氏咬着牙,没想到富察氏死了还能让她难堪,不过为了以后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一定要忍下,“只是人死如灯灭,听老人说要是人死了在还没下葬之前大幅度移动会对家族的福气造成影响,老天爷觉得这是我们在对遗体不敬,而且移动遗体还会让魂魄无法安安宁宁地去投胎,姐姐生前人那么好,妾不希望姐姐死后无法安宁。”
“这是真的?”惠征的表情沉了下来。
李氏一直观察着惠征表情的变化,自然知道他脸色不好是从她说会对家族的福气造成影响开始的,至于后面,他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波动,揪着手帕低头道:“这是妾祖上一直传下来的,应当是没错的。”嘴上这么说着,她的心里却是很清楚,移动尸体对于福气造不造成影响她又怎么会知道,只是魂魄无法安宁倒是有类似的说法,为了不让富察氏的丧礼在府里办她算是很有苦心的。
自古以来的传言很多,说得最多的自然是人最好是死在自己家里这样才能投好胎,可是现在富察氏已经死在外面了,再说这句话也没什么用。
惠征脸色变幻,他不在乎富察氏灵魂安不安宁,他只在乎这个家以后会不会好。
“既然你知道这个,但我这是要去禀明皇上的,你给我去找一些相应的书籍。”满人统治的时间并不长,后来也因为满人本身的骄傲让他们不屑于学习某些东西,对于鬼神之说,惠征也不是全信,只是李氏这么说了,他就不能打这个赌。
“是,老爷。”李氏心里一喜,这么多年了,她作为妾一直都被富察氏压着,那种不喜和郁闷已经沉积了好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抓住,至于书籍就更简单了,找人想办法誊写一本就好,到时候弄得古老一些自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协商,只是在这期间他们对于富察氏的死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该有的情绪,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遗憾,甚至于他们在听到富察氏已经去世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去探视的想法。
与此同时,在府门外,小红也在跟两个门房大吵特吵。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开坑了呦,突然觉得自己同时三篇才是在作死啊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第二十八章 流言传开
不管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总是不会少,普通老百姓最爱看的就是这些高官满人的糟心事以慰藉自己,今日小红在府门外大吵大闹恐怕不出两个时辰知道这件事的人就会遍布京城,成为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的就在这大吵大闹了呢?”一个显然是刚刚出现的老百姓低声询问着。
一听到有人询问那人就来了劲:“我听说啊是这府里的福晋因为天花去世了?”
“啥?天花?这可是富贵的人都不敢得的病啊,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就在这吵起来了?”一听到是因为天花,这人也来了劲。
“唉,”说话的人指了指府门外小红,“那人似乎是这家的丫鬟,得了天花的是福晋和府里的大小姐,这一得了天花啊,他们就把那两个人送到了别院,只找了一个蹩脚医生看病,这下好了,福晋去世了,那丫鬟想找人去把福晋拉回来,结果就开始吵起来了,啧啧啧,这就是大户人家啊,死者为大,就算那位福晋是得了天花去的也不该这么做啊,真是太不道德了。”
这人一说,在附近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其中一人还好奇地询问道:“哎?这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刚才解释之人得意洋洋地开口,“我有朋友在这府里干活儿呢,大户人家总是有很多猫腻,什么正妻害小妾啦,小妾为了地位害正妻啦,谁知道这位福晋的死跟里面的人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当即便有人迎合了起来,寻常百姓确实是盲目的,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乐于看到各种各样富贵人家的纷争,好似这能改变他们的生活环境,能够让他们过得更好。
不知不觉间,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刚才那番解释也在一个接一个热心百姓的“解答”之下流传得越来越开,版本也是越来越多,只是这些版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去的福晋肯定受到了很多的苦,大户人家就是这般龌龊。
--
第46页
没有人发现,刚才第一个开口解释的人已经从人群中消失了,第一个开口询问的人也已经消失了,只是这两个人消失了,出现的是越来越多“解释起因”的好心人士和好奇的普通百姓。
在惠征不知道的时候,流言越传越开,只是碍于对这些满人的恐惧,传接流言的无论是听的还是说的都很有默契地把这件事流传的范围控制了起来,而此刻的惠征正准备去上朝。
刚刚走出房门,惠征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绣贞。
绣贞心里忐忑,没成想一大清早起来竟是听到了福晋去世的消息,根据前世的记忆她很明白嫡女和庶女的差距,如果她这一世的母亲可以抓住机会爬上去那么她就将会成为嫡女,杏贞失势,没准她还有可能代替她进入皇宫,一步步爬上去,最终到达那个很少有女性能够站到的位置。
只是在喜悦的同时,她还有一些愧疚,那两人得了天花被送去别院,她明明知道这一去铁定凶多吉少,但是她却沉默了,古代天花是致命的,十个患了天花的有一个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在得知杏贞和富察氏患了天花之后她甚至还有那么一刻希望杏贞能够在这次的天花中死去,这样她就不再需要提心吊胆了,自己一步步走下来,一直都很谨慎,可对方可是未来的慈禧太后,她生怕某一天走错了一步就会香消玉殒。
“阿玛,听说额娘去世了,这是真的吗?”绣贞偏过头假装好奇地询问着,垂在身旁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为什么死的不是杏贞而是富察氏,要是死的是杏贞就好了。
听着绣贞的询问,惠征回头瞪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李氏,在他看来绣贞突然问起这么问题肯定不是单纯这么询问而已,官场斗争激烈,后院斗争同样激烈,今日的惠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爆点,只要随便点燃其中一个就会爆炸。
李氏是聪明人,一见到惠征的表情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她自然是有着想要当福晋的心,只是在明面上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连忙扶住了惠征,平静地开口:“老爷,平日里姐姐对绣儿照顾有加,想必绣儿只是难以相信姐姐去世的消息,所以才有此一问。”
绣贞一听李氏的话就知道自己莽撞了,作为庶女,本应该是胆小的,这是她原本塑造出来的性格,而在此刻,她询问时天真好奇的表情显然不合适,索性李氏替她找好了理由,当即她便做出沉痛状:“阿玛,姨娘说的可是真的,额娘真的去世了吗?”刚到这个时代之时绣贞也曾抱怨自己为何是妾生的,要是她也是富察氏所生那傍上未来的慈禧太后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从先前只是看来杏贞对她态度并不好,要想好好活下去她就必须要想办法为自己谋划。
在这个家里,杏贞与富察氏算是孤立无援的,惠征、老夫人、李氏,现在包括了绣贞,这些人都不喜欢甚至讨厌杏贞与富察氏,而现在,杏贞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心思加上这四个人抱成一团,反倒是让情势一边倒了。
惠征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想起了富察氏在世时的温婉,只是为了未来可以好过,他直接就把那一丝回忆压了下去,轻叹道:“是啊,去世了,好好的一个人,我这便去上朝了,你们别忘了装饰一番,不管怎么样,家里有人去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
“是,老爷。”李氏屈膝行礼,低着头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只要是她想的那就没有得不到的,总有一天这个家将会由她做主。
惠征离开之后,李氏当即就打发人去外面买一些丧礼时需要用的物品,而且是买足了分量,丧礼办不办,办,为什么不办,这么一个好的可以提升自己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不过是费一些钱的事,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给所有人看。
吩咐完之后,李氏便拉着绣贞去找老夫人了,在富察氏在的时候这个家是由老夫人做主,现在富察氏不在了只要老夫人不死她便在惠征心里有着极高的地位,李氏是聪明人,她不会让自己变得孤立无援。
到了老夫人的卧房外,李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中念佛的老夫人,眼里一喜,疾步上前便开口:“老夫人,姐姐的丧事所需要的物品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妾一定办到。”
绣贞站在李氏身旁小心打量着这件屋子的装饰,古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笨,这一点她早就清楚了,因此这一刻她只是偷偷地看着,虽然变化不大,但她还是看出了这个房间的变化,如果说原来的老夫人风格是张扬的,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内敛,这样的变化并不算多,唯有一点让绣贞猛地睁大了眼,她看到了龙,一条条隐藏极深的龙。
平日里的老夫人脾气不好,特别是面对富察氏时,现在的老夫人脾气也不好,但是她不会直接把脾气发出来,这样的人比原先的那位要恐怖多了。
绣贞低着头心里满是骇然,自己是穿越的本以为可以在这个愚昧的世界过得风风火火,只是没曾想这里并不是她预想中的世界,一个敢在房间里把龙雕刻出来的人并不奇怪,毕竟龙是权利的象征,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五爪金龙,只有皇家才有资格使用的五爪金龙,或许是融入了金子,绣贞眼里的金龙还闪着金光。
按照以前老夫人对富察氏的厌恶程度,她在听到李氏的话后必然会生气,只是这一刻她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怒火,慢悠悠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出声:“物品准备好了就好,这一场丧事一定要好好办。”
--
第47页
李氏显然也被老夫人突然的转变吓到了,一时间还没有转变过来,直到绣贞在她身边扭了她一下,这才恢复平时精明的模样,低眉顺眼地开口:“是,老夫人,妾一定好好办。”
直到李氏和绣贞两人离开的时候,老夫人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她的神情里有淡淡的哀伤。
走出门,绣贞心里便疑窦重重,不同于这个时代看到一个人突然的转变会觉得是中邪了,在绣贞心里,既然她可以穿越那么也就代表别人也同样可以穿越,所以她有在怀疑老夫人是不是也被穿了,只是穿成了一个老人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想到这里,长久以来因为穿越之后成为了庶女受气的憋闷也消散了许多。
不是每个穿越者都可以成为主角,但是她一定要在这个时代站稳,只要努力了,那么她就很有可能成为主角,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争取就一定不会成功,而争取了之后,她便极有可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主宰,慈禧太后是从叶赫那拉家出去的,也是一步步往上爬的,她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这一刻,绣贞为自己树立了一个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第二十九章 离开京城
宫中,下朝后惠征仍然低头跪在下方,道光按耐住自己身体里的瘾头一言不发,作为皇帝,竟然在吸食鸦片,而且还是在刚刚结束了一场鸦片战争之后,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的话这个原本就已经暗潮汹涌的国家很快就会爆发出来。
道光不算是好皇帝,也不是笨蛋皇帝,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这个国家在他手里消亡。
“说。”道光哑着声音开口,身体里的烟瘾已经到了极限,他现在立刻就想要吸鸦片,根本就不想跟惠征在这里浪费时间。
惠征敏锐地听出了道光不耐的声音,心里一凛,急忙开口把事情的前后来源讲了清清楚楚,只是在他嘴里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富察氏好,不让她死后还不得安宁,当然,他也没有笨到真的让道光下旨,特意禀明这件事也只是表示自己的衷心,不让自己所做的事被抓住什么把柄,而在上朝之前,他也“不小心”把这件事透露了出去。
“这点小事也来烦朕,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跟朕有何关系,要办便办,现在给朕出去。”道光遥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
惠征浑身一颤,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道光发这么大的怒火,事实上道光在吸鸦片的事也仅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而已,大部分人只会以为他吸的是烟叶,两者区别可不是一点两点,而在瘾头上身之时,不管是谁理智都会被湮灭。
“是,皇上。”惠征急忙站起来后退,既然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口谕,那么对于富察家也有了一个交代,如果便可安心办事了。
三天时间,富察氏的丧事整整办了三天,除了这场丧事没有在主家办之外也算是风风光光,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惠征也觉得这场丧事给自己涨了脸,而在丧事结束之后,他也没有打算把杏贞接回家,美其名曰她天花刚好,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
叶赫那拉家里的几位都开开心心的,只是在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地方却早已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进行,可以说除了叶赫那拉家这几位当事人之外,所有人都知晓了当初惠征是如何对待杏贞和富察氏这母女二人的。
这一切的一切,杏贞都没有参与,这段时间里她唯一做的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小姐,”小红从外面跑进屋,脸上带着激动和兴奋,“奴婢的父母都已经离开京城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谢谢小姐照顾有加。”相较于那点碎银子,杏贞所做的事更加让小红觉得开心。
“我从来不留无用之人。”杏贞淡然出声。
“奴婢知道了,小姐,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的。”小红的脸红扑扑的,带着奔跑之后的热气,这段时间来她所做的事从来都只是一个寻常粗使丫鬟做的,但是她却觉得这段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充实。
“我说的不是这个,”杏贞合上书,“今日我将会离开京城,但是你留下。”
一听杏贞打算把自己留下,小红有些着急了,紧张地开口:“小姐,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福晋的死让叶赫那拉家风光了一场,但是小姐吩咐的事奴婢都做完了,未来一定会出现改变的,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扔下我不管啊。”她父母是安全的,可也只是相对而言,她可以肯定若是杏贞想要出手那一定没有是什么事是她做不成的。
“你该稳重一些了,”杏贞直直地看着小红,“把你留在京城不是抛下你,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做,虽然洋人跟我们刚刚打完一仗,但是京城的教堂里还是有一些洋人,据我所知他们手里掌握着一些武器制作的图纸,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可以把图纸偷出来。”
“这……”小红有些难以相信,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牙,“既是小姐所说,奴婢一定会完成任务。”
杏贞还是平静地看着小红,跟国人不同,那些洋人手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洋枪,想要偷出图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安全的事,但小红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出也就没什么大用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都可以,命只有一条,就看你怎么用。”
--
第48页
“奴婢明白。”小红双腿弯曲缓缓下跪,早就知道杏贞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没曾想竟有这样的打算,而这一刻,她根本没有反悔的权利。
“去做饭吧。”
“是。”
三天后,别院大门打开,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进了门,过了一会儿,两人出现在门口,很快便关上大门重新上了锁,不同于进去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这两人的动作显得光明正大多了。
很快,一辆马车匆匆出了城。
“媚娘,我们终于可以单独在一起了。”奕詝紧紧抓着杏贞的手,似乎已经不打算放开了。
“这次我们出去是有正事要办。”杏贞微微皱眉,她是无所谓奕詝是否缠着她表达亲密,只是这样的亲密也要看时候才好。
“我知道,但是只要是跟媚娘在一起,我都没关系。”奕詝傻傻地笑着,若是让唐高宗时期的人看到,谁又会相信这个人会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唐高宗李治呢,不说别的,就这幅黏糊劲也不像是一个皇帝会做的。
每个皇帝的后宫,不说佳丽三千,几十上百总是有的,前世的李治虽然独宠武媚娘却也没有完全消除后宫,但是到了现在,他作为一个皇子在明知道前世的武媚娘曾想废除唐朝时竟然做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举动,对前世的女皇死缠烂打。
“随你罢。”杏贞闭眼歇息,想起刚才小红见到奕詝时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失笑,是啊,在这个女权被压制了近千年的社会,让一个皇子跟着她走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事,只是这还远远不够,要就要让所有的女性翻身,创造比唐时更盛的女权。
奕詝自然是不清楚杏贞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紧握着杏贞的手,为了能够出宫,他做的事比杏贞要多上许多,一个皇子突然在皇宫里消失还要让人察觉不到是非常之艰难的,只是他想陪着杏贞,陪着她一起打天下,所以多难都要办好。
马车的速度不快,就算杏贞千催万催,到广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这一路上也不会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碰到客栈,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风餐露宿在野外歇息,饿了吃干粮馍馍,渴了就近找溪水喝,赶路从来都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没有前簇后拥,官员夹道欢迎,这是真正的微服。
一个月,杏贞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也下去了许多。
赶路的是奕詝培养出来的人,个个原本都是身怀武功的武林人士,思想早已成形的他们要想改变思想服从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奕詝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才让他们暂时听从。
赵武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算是自己主动找上奕詝的,由于家里环境不好,没钱治病,恰好听到有人在暗地里招收能人,他恰有一身武艺,自是报名了,没曾想报酬竟也还算丰厚。
一开始知道自己的主子竟然只是一个才只有十一岁的小男孩之后赵武也曾诧异过,只是后来觉得这或许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子弟没钱又喜欢被簇拥着的生活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但是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因为这个小男孩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举手投足都非常成熟,身上还有一股子不容对抗的气质。
这次远行算上他也总共只有五个护卫,没有大人陪着,只有两个小孩子,赵武把疑惑压在心底里,本以为小一点的小女孩会忍不住发脾气抱怨环境的困苦,只是没想到她竟是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都像是没事人一样,甚至有一次一行人偶尔遇到了一直凶猛的老虎也没有让她有任何变化。
赵武清楚他遇到的这两个主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不仅仅代表那两人身份高贵,也代表心思、行为上的与众不同。
奕詝心痛地看着杏贞明显变小的脸庞,虽然不至于看起来不健康,但是在风尘仆仆之后还是会让人觉得苍白。
抓着杏贞的手,奕詝无声地安慰着,他明白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将会更加艰难,但是他没有说出让杏贞放弃的话,安稳和支持才是他此刻最该做的。
“我没事,”杏贞反手回握住奕詝的手心,她可以感觉到从奕詝身上传达出来的安稳,“要是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又何谈以后,你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奕詝的手抓得更紧了:“赵武,赶车,我们去附近的镇子,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出发。”他下着命令,而事实上现在不过是午时,若是平时他们不到夜j□j临是不会休息的。
“奕詝……”杏贞有些无奈。
“平时我都听你的,今天你就听我一次,不过是一天而已,不会浪费很多时间的,你太累了,休息休息,好吗?”即便说着听他一次,奕詝的语气中还是带了一丝商量。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的重量,杏贞点了点头:“好吧,就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第三十章 小镇小霸王
从京城到广州,一路上多是崎岖的山路,不说杏贞和奕詝了,就是陪着两人前来的五个壮汉也瘦了些,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从这里到广州最多不过一两天的时间,附近的小镇子里也繁荣了许多,叫卖海鲜的声音此起彼伏。
--
第49页
一行人并没有打算在闹市滞留,径直就赶往附近的客栈打算美美休息一天并洗去身上的疲乏,只是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事情也总是会朝着自己预想中相反的方向奔去。
闹市区来来往往,几人刚刚找到了一家看的上眼的客栈刚刚进门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喧闹声,而更重要的还是其中夹杂着的枪声。
“小霸王又开始作乱了,客官快进来,小二关门。”原本稳稳当当站在柜台后的掌柜突然就慌了起来,从柜台跑出召唤着原本在店内跑动着的三四个小二。
前后不过几息的事,客栈的门就被关上了,即便外面还是艳阳天,客栈内也猛然变得黑漆漆了。
拴上门之后,掌柜又从柜台下面掏出了一个烛台点亮,小二们也很熟练地找出了蜡烛和烛台,在每一张桌子上都放了一个,就好像这件事他们已经做过许多次了。
“实在很抱歉,各位,今天刚刚从外地来的各位客官,实不相瞒,这个小镇有一个小霸王,平时就耀武扬威惯了,前不久又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把洋枪,三天两头出来显摆,伤到了好些人,为了大家的安全,就暂时先休息休息,小二,给每一桌上一叠小菜,就当我给大家的补偿。”这番话掌柜的说的很熟练,先是说明缘由,后是表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最后又付出了一些利益,既保障了客栈的声誉又不至于付出太多。
“老张头,这不关你的事,不过还是你这里招待的好啊,换成别的客栈早就慌了,那小霸王也真是的,三天两头出来,害的我们不得安宁,看来今天下午的活又要延迟了,唉。”坐在偏僻位置的一桌人其中一人开口道,虽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本地人,但至少是在这里呆了许久的,很了解此处。
“唉,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只是平民百姓而已,哪能跟有钱有势的人斗,”掌柜也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说着,他转向了杏贞一行人,“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刚才那事没有好好招待你们,请问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边说话他便引着几人做到空出来的座位上,不管是仅仅吃饭还是需要住下总是要休息一会儿的。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多上几个,口味淡一点,再准备四间房。”奕詝话说完,站在一旁的护卫也刚好把凳子和桌子擦干净,虽然此刻一片漆黑,但要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吃的。
“好嘞,客官,请稍等,很快就上菜。”掌柜亲自记录下奕詝的需求,作为客栈的老板遇到的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百姓,他们需要的还有一双犀利的眼睛,不看那几个护卫,单看那两个小孩的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由于客栈门紧闭再没有客人上门,菜倒是真的来的很快。
在吃饭的时候,杏贞特意叫过掌柜站在一旁。
“我想问一下那个小霸王手里的洋枪是从哪里得来的?”杏贞直接就开口询问了,洋枪这东西就算是京城里的那些有权势的人也不是轻易可以拿到的,偏偏这么一个小镇所谓的纨绔手里竟然有一把洋枪。
“这……”掌柜干笑着,“这事小的一介平民又怎么会清楚,小小姐问这话不是为难小的吗?”
“我不要听这样的话,知不知道你心里最清楚,作为客栈的老板,要是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那你这生意也就不需要做下去了。”杏贞接过奕詝递过来的筷子,他们一行人出来,杏贞和奕詝两人是准备着筷子的,在他们看来,外面的这些客栈筷子总是不太干净,而且这两位还是当过皇帝的人,仅仅只是这点小毛病并不算什么大事。
随着杏贞的话一句句说下去,掌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他一开始看来眼前这个孩子就仅仅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气质再好哪会有什么威胁力,只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眼前这个孩子不仅仅只是他想象中的富贵人家的孩子,而且隐隐有上位者的气息,他不是很清楚什么叫做上位者的气息,但是他看到过来到这家客栈的大官,他们身上就让人有惧怕的感觉。
“小小姐,这,这……”掌柜还有许多迟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是应该要明白的,而洋枪的事不是他应该说的话。
“你说了我会把此事当做秘密,可若是你不说,后果就不是你可以承担的了。”杏贞斜眼看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威胁。
“是,小小姐,小的这就如实禀明,”掌柜连忙低下了头,心跳加速只觉得惊恐万分,“是这样的,一个月之前,有几个洋人来到客栈,虽然小的听不懂他们讲什么,但是小的亲眼看到他们腰间鼓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几个洋人离开之后,那个小霸王手里就多了一把洋枪,听客栈里的客人说在那天那几个洋人去过小霸王家,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恕小的无从知晓。”
杏贞眯了眼:“那几个洋人在那个家里呆了多久?”
“应该是半,半个月,小的记得他们是在半个月前离开小镇的。”掌柜的紧张地回答着,只希望眼前的小孩子可以尽快得到满意的答案并且早些离开,他实在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提心吊胆。
既然呆了半个月那么肯定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做,杏贞摸着下巴开始猜测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奕詝摆手示意掌柜先离开,都说皇帝是多疑的,可是谁又能明白要是一个皇帝不多疑对一个国家也不是完全都是好的,正因为多疑,所以能够察觉到细小的疑点并且从中找出适合一个国家,适合自己走的路。
--
第50页
杏贞能够猜测到的奕詝也大概能够想到一些,从他调查所得到的资料来看洋人对于洋枪洋炮也是非常重视的,而他们既然能够把洋枪交到一个纨绔手里就代表他们一定有所求,这个国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宁的国家,刚刚经过战争、赔款,军队的实力大大削弱。
“杏儿,洋人也不完全是一个国家的。”在外人面前,奕詝对于杏贞的称呼只是杏儿,就好像这个国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完整统一的一个国家。
奕詝的话让杏贞顿时豁然开朗:“我明白了,呵呵,就像我们一样,国家与国家之间就算是洋人也不会完全处于和平状态。”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利用自己这边较少的资源来对抗虎视眈眈的洋人,清朝的实力从上一场刚刚结束的战争就可以看出来了,太弱了,就算换了当权者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可若是能够煽动外面的洋人之间的战争,有些事就比较好解决了。
吃完饭,外面的喧闹和动乱似乎也结束了,有几个心急的客人在掌柜的默认下偷偷上二楼去看了看下面的情形,虽然这条街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的热闹和和谐,但也有胆大的小贩把摊子摆了出来,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就靠这么点小生意生存,不做一天或许不会影响,只是那个小霸王三天两头出来捣乱的话,就算冒点风险也要继续做生意的。
“可以了,没事了,大家出去吧。”最终还是掌柜的出声让客栈内的客人离开了,他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刚才那会儿刚好是中午午餐时间,这么一闹他还真是少赚了许多,尽管心里很是心痛,在面对客栈内的客人是也只能笑脸迎人。
“带我们去楼上吧。”吃饱喝足,杏贞几人站了起来。
“哎,好嘞,客官,小二,快带几位客官去客房,小店今日客房还算充足,不知几位?”作为一个商人,谋求的自然是利益最大化,于是即便刚才杏贞的威慑让掌柜的有些害怕也仍然说了这句话,七个人四间客房,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的事不需要你多管。”这次开口的是奕詝,如果说杏贞的势是外放的话,那么他就属于是内敛的,来到这个世界,自从他做出了决定以后不再成为主导者之后,他就开始收敛起自己的气息了。
“是,是。”掌柜的默默擦汗,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直到夜间,掌柜的才知道为什么这七个人只要了四间房,两个小孩住在一起,其余三个护卫一人一间左右相护,至于剩下的两个人,他们则是一直站在两位小主子的门口,这般严密的守护还真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球收藏,嘤嘤嘤嘤QAQ,怎么也上不去了么?
☆、第三十一章 勾搭外贼
子时之后原本热闹的夜市渐渐沉寂下来,不管是什么身份的百姓纷纷回去睡觉了,只等着迎接第二天早晨的太阳。
而在某个客栈内,两道矮小的身影从窗户口飞出,手拉着手在屋顶上疾步行走着。
在这个镇子里没有人不认识小霸王,同样地,也没有人不知道王员外,这位王员外可是镇子上出了名的有钱人,与他有钱的名声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的吝啬,小镇的百姓没有人不知道王员外有钱,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有钱的小气鬼。
王员外对自己抠,对妻子抠,对那些个小妾抠,对下人抠,唯独对一个人不抠,那就是他的独子王霸,但也养成了这个独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被百姓们称为小霸王,当然,他们还是更想称他为“王八”,只是碍于某些原因,这个外号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
抠门的王员外还有一样不抠,那就是家宅之外的守卫,因为金钱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抠门的他怕家里的钱被偷走雇佣了好些江湖人士做为王家的守卫。
此刻,王员外家的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虽为守卫,这两人的精神却似乎并不是很好,连连打着哈欠。
其中一人伸了一个懒腰:“困死了,这王员外真是抠啊,为了省钱让我们每个人值八个时辰的班,要不是看在他出的钱还算多的份上我真的不想干了。”
“少说两句吧,”另一人接话,“要是让王员外听到了,少不得要扣我们的工资,反正这么个破地方也不会有武功高强的人来,只要应付了他就够了。”
“这倒没错,等赚够了钱我就不干了,找个婆娘回家种田去。”说到了婆娘,第一个人眼睛都发亮了,人生四大美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像他们这样的金榜题名那是不可能的了,这样的话前三者就算是很好的事了,而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洞房花烛夜,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婚事嫁娶那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之一。
两人聊着天,注意力却并不是那么集中,显然也是有些疲惫了。
而在两人侃侃而谈的时候,两个身影已经敏捷地翻过了墙。
论守卫,王员外家的守卫自然是要比寻常人家要严密得多,只是因为他的抠让这个宅子的防护根本不堪一击。
进去之后才知道为什么王员外被叫做有钱人了,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么大的宅子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住的。
--
第51页
子时之后的王家同样很安静,不管是丫鬟奴才还是主子全部都睡着了。
杏贞和奕詝两人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来看好了王家的分布情况,西侧是丫鬟和奴才们住的地方和杂物间,看起来破败一些,东侧是客房,院子正门往南开,北面一路到底全部都是属于王家的主子们住的地方,而两人的目的地是书房。
王员外宠着王霸,白天的时候会让他拿着枪出去,可是一到晚上,为了防止枪支走火伤到自家人,他会从王霸手里拿过枪锁在书房。
杏贞和奕詝的目的却不是那支洋枪,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探查当初那批洋人在此处久留的原因是什么。
一开始他们还不确定是否能在书房里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毕竟有些人不会习惯于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只是在他们到了距离书房不远处的时候,这件事就有了九成的把握,重中之重的大门口只有两个守卫,可是在这书房之外却有四个守卫。
杏贞和奕詝相视一笑,能够快速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只是惊喜之余他们还是觉得好笑,王员外这么刻意地在书房外布置了四个护卫不就是告诉进来的人里面有重要的东西嘛。
奕詝捡起一块小石头往远处掷去,扣扣扣的声音在这般寂静的情况下显得尤为明显,但是与此同时,这声音也让原本昏昏沉沉站在门口的四人猛然惊醒,互相之间面面相觑。
若是培养的好,在这种情况发生时都不需要说就会立刻有人去探查,只是现在的情况却出乎奕詝和杏贞的意料之外,那四人互相看了几眼之后愣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安静地站在原地。
杏贞好笑地看着奕詝:“对付聪明的奴才有聪明的办法,而对付愚蠢的奴才自然也是有愚蠢的方法的。”
声东击西也要有人接的上才会有用,虽然很多时候有些人就是被这一招欺骗而落入陷阱的,但若是不去看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是这些人可以承担的,明明看到了不对劲却还当做没事人一般要是被他们的主子知道了一定会受到惩罚。
听着杏贞的话奕詝倒是觉得有些有趣,他乐意看到杏贞得意的样子,他喜欢看到杏贞把算了都算计在内的模样,这样的杏贞比前世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武媚娘还要来得吸引人,他知道此刻在自己眼前的人才是她的真面目。
“那媚娘你觉得什么才是愚蠢的办法?”奕詝揽着杏贞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询问道,虽然只是两个小孩子,可是这样的动作若是让人看到还是会觉得有些暧昧的气息开始萦绕在两人身上。
只是杏贞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对于这样的东西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出格的。
面对奕詝的询问,杏贞拿了一块小石头,上下抛了几下,得意地看着奕詝。
奕詝挑眉,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和惊讶。
这样的神情显然是愉悦到了杏贞,她无声地笑了一声,抬手就把石头扔了出去,再次出现的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同样传入了那四人耳里,只是这一会儿他们却不像刚才那样按兵不动,而是四个人同时出动朝着声音传来的声音出发。
一般人会被第一声吓到,可当出现第二声的时候就会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这四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借着这个机会,两人迅速地进入了书房并小心关上了书房门。
过了好久,那四人才一起回来。
“幸好没事,只是一只猫而已,不然还真是……”其中一人似是有些惊魂未定,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害怕。
“是啊是啊,幸好没事,不然要是以我们的能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另一人迅速接话。
在两人说完之后,第三人的声音压低了也开口了:“你们说贼人会不会趁着我们离开的这会儿进去啊?”
这话一出,已经在书房内的杏贞和奕詝皆一惊,只是第四个声音的出现瞬间打消了他们的疑虑并且让两人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厉害的人啊,我们站着就好了,等天亮交班之后就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了,真是的,这段日子每天都是晚上上班,也不知道我媳妇会不会寂寞,唉。”
“你说的也对,李大哥你倒好,还有媳妇,像我们这些没有媳妇的真是苦啊。”这句话出现之后,四人开始胡侃了,从媳妇讲到家庭,再从家庭讲到家长里短,最后甚至还开始讲王员外的不好,想来也是打算趁着现在时间迟了没有人听到而发泄发泄。
听了这么多杏贞和奕詝倒是清楚了,这些所谓的护卫不过是力气稍大的普通人而已,也是,像他那么抠的人能够拿出这么一笔钱花费在护卫上已经算是不错了,又怎么会花大价钱真的去请那些江湖上的高手,就算请来了以王员外的性格恐怕也会把好不容易请来的高手气走。
了解到外面的几人不过是草包而已,杏贞和奕詝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了,大大方方地在书房内翻找着,这一翻找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其中包括王员外与那些洋人签订的协议还有一箱子的枪支。
协议有一部分是外文,杏贞和奕詝没有学过自然是看不懂的,但是汉字的那部分两人看的一清二楚。
“混账,竟然敢勾搭外贼,简直是大逆不道。”杏贞捏着协议低吼道,上面不是别的,而是那些外国人表示愿意出洋枪大炮来资助国内的“农民起义军”,只要这些起义军在得到了这个国家之后给他们足够的利润。
--
第52页
奕詝抓住杏贞的手眸中厉光一闪,只要是当过皇帝的最狠的就是谋反叛乱,旁的问题酌情可以免罪,只有这谋反之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是每一个当皇帝的人都奉行的原则,不管是杏贞还是奕詝,两人都是当过皇帝的,对于这叛乱之事自是比任何人都要看的重,因此在看到这个所谓的协议之后就已经有了想要动手的念头。
激动了之后杏贞就把协议放回了原处,脸上反而变得镇定,平静地开口:“李治,这王员外的人头我要了,这个国家,我要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李治伸手抓住杏贞的手,他既然允诺了就一定会做到,“不如再找找这书房内还有什么好东西,一并带走吧。”
“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第三十二章 开鸦片馆
有钱人有什么,金银珠宝,有钱又抠门的人有什么,很多金银珠宝。
杏贞与奕詝此次的收获还不仅仅是金银珠宝,更重要的是在王家的密室中有一大批的军火,这批军火如果拿出来足以装备一支小型的军队,虽然只是小型的军队,可若是这支军队稍加训练也完全可以跟清朝几千甚至几万人的军队相抗衡。
这东西绝对不能留下,这是杏贞与奕詝在看到这批军火之后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的讯息,只是要想带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天,两人什么都没有带走悄声离开了王家,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杏贞和奕詝在这座小镇呆了足足半个月之久,半个月之后,一批山贼洗劫了小镇首富王员外家,并且一把火烧了那座在这个小镇里只比知府差上那么一些的宅子。
第二天,王员外就哭嚎着要求知府侦办此案,虽然府里的金银大部分都被洗劫了,但他手头上还是有小库房的,足以寻常人家一辈子生活无忧,但如果能用这笔钱找回那批被山贼抢走的金银珠宝的话,就算这些钱全部用完又如何。
在王员外有钱的时候,知府就算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也还是会给他几分面子,可是现在王员外没钱了,那点所谓的积蓄在他看来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为了这笔钱大费周章还真是不值得。
“大胆王员外,”知府重重地拍着惊堂木,“此处在本官的管辖之下一向早已没有了山贼出没,现在你却说有山贼抢了你家的金银并且烧了你们家,简直是胡闹,难道不是因为你平时为人不好得罪了别人才会遭受报应的吗?”
王员外一听就知道知府是不满意自己送的红包,连忙俯身:“小人确信那绝对是山贼来犯,大人,若是让山贼为祸,恐会导致整个镇子招惹祸患啊,请大人三思而行。”员外这个称号自是比寻常百信高级,可这毕竟是用钱买来的,一旦对上真正的父母官就有些没有威慑了。
“你的意思是本官做错了?”知府眯了眼不悦地看着王员外。
“小人不敢,”王员外咬了咬牙,“若是大人肯派人去剿匪,小人愿意拿出一半的钱财造福百姓。”他说这话自然是为了讨好知府,说的好听是造福百姓,但一半的钱财恐怕大部分都会落入知府手里。
或许真的是王员外所说的利益让知府心动了,他也不再是刚才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反倒是和蔼地开口:“作为父母官,自当是要为所有本官所辖的百姓着想,既然是山贼来犯,为了保护大家,来人,立刻去寻找山贼的踪迹,务必要把山贼捉拿归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帮王员外把那批失去的金银讨回来,若是成功,本官重重有赏。”
“是,大人。”
知府一声令下,自是一副皆大欢喜的情势,至于站在堂外听着整起案件的那些百姓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们显然是听出了知府的画外音和他做的打算,只是对于这件事他们一点儿也没有想要争论的,只是无声地叹着气离去了,对于这样的事他们早已看惯了,这个时代要想找出一个不贪的官员才是一件艰巨的事。
也是在同一天,在镇子住了半个多月的杏贞和奕詝两人从此处离开了,随着两人离开的还有几个大箱子。
“尉迟楠。”
“属下在。”
“找几个你信任的人把这两箱军火送到广州交给顾聪,让他尽可能地把这批军火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如果有可能的话,从他们手里夺下军火是再好不过了。”杏贞口中的他们意思很明确,说的自然是那些个洋人。
“是,主子。”尉迟楠找了几个人吩咐了一下就让他们即刻启程了,而在两箱军火被运走之后,他再次走到了杏贞面前,低头不语。
“你是否有怨过我,明明那八个人比你在我身边的时间要晚。”杏贞淡淡地问道,却像是真心在询问尉迟楠的意见。
“属下不敢。”尉迟楠依旧低着头,只说了四个字的他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就好像他只是回答了一个很寻常的问题。
“不敢?所以只是不敢吗?”杏贞冷笑着,尉迟楠与那八人是不同的,如果说那八个人是经过重重考验慢慢爬过来的话,尉迟楠就是属于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从一开始杏贞让他自己揣着钱去锻炼到后来送他去磨练,中间杏贞几乎没有插过手,这样的人若是真的效忠将是很好的助力,可相反地,若是他有异心的话就会变成棘手的对手。
--
第53页
“属下不敢。”还是这四个字,尉迟楠并没有直接回答杏贞的问题,这样的回答就有待考虑了。
杏贞盯着尉迟楠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她笑了:“不敢,很好,这是两个非常精彩的字,这样吧,剩下的金银珠宝全部由你拿回京城,客栈、妓院、鸦片馆,赌场,只要是钱来得快的我都要,如果在五年之内你能把这些金银翻倍,你将会成为我信任的人。”
尉迟楠愣了愣,杏贞所说的这些都是赚钱的行业,只要开的好,别说翻倍,翻上十倍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开这些产业,客栈、妓院、赌场也就算了,最后一项:“主子,为何要开鸦片馆,你明知道鸦片害人不浅,而且刚刚结束的……。”说着,他停了下来,只是看着杏贞沉默不语。
只是杏贞却笑了:“谁说鸦片就是害人的,尉迟楠,我开的鸦片馆只招待有钱人和洋人,你明白了吗?”有钱人指的不仅仅是经商之后的有钱人,还有有钱的官员,那些当官的俸禄并不高,却有钱去吸鸦片,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显而易见。
“可是主子,现在的鸦片馆开的非常隐蔽,如果不是有钱人根本就去不了。”尉迟楠的意思是说就算他们不开鸦片馆此刻存在着的也仍然是只对有钱人开放的。
“那就再高档一些,尉迟楠,你有没有进过鸦片馆?”杏贞询问道,却并没有等着尉迟楠的回答,“就算没去过也应该可以想象得到,无非是烟雾缭绕的,你需要做的是把外面打造的一点也不像鸦片馆的鸦片馆,想要一起交流的就让他们交流交流,如果不想要交流的就单独给他们一间房,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做一件事,把国家的一些蛀虫也引到鸦片上来,八旗子弟为先。”武则天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在这种时候那些蛀虫如果好端端的反而会更拖后腿。
尉迟楠还想问什么却看到了杏贞有些不太有劲的模样,回想起刚才自己听到的话不由心惊,现在这个国家没有人不知道鸦片对于人体的伤害,只是一旦上了瘾真的是想戒都戒不了,他也看到过吸过鸦片想要戒除的人痛苦的模样,那种情况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难受,只是在杏贞嘴里似乎吸鸦片已经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了。
同为八旗子弟,杏贞却可以下那么重的狠手,这让尉迟楠在佩服的同时也有一些心寒,从第一次见到杏贞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因为那个时候是她让他渐渐开始发生转变,后来的事情就更加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或者说是女孩更想要的只是属下,想要那些服从于她对自己狠对别人同样狠的属下。
尉迟楠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她可以眼睛不眨一下地下令杀人,她也可以为了受苦的百姓出钱施粥,而现在,她又打算自己去经营害的这个国家陷入危机的鸦片,让更多身居高位的人成为鸦片的奴隶。
“是,主子,属下一定办到。”尉迟楠转过身叫了几人拉好马车,与杏贞告辞之后便离开了,不管怎么样,至少在目前那个人还是他的主子,所以他必须听从她的命令。
随着尉迟楠的离开,跟随着杏贞和奕詝的再次只剩下五个人了,他们是奕詝的人,自然也是知道奕詝的身份的,本以为这个四阿哥小小年纪有如此深的心计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只是没想到还真的有比他更强势的人。
军火,金银,鸦片,他们的脑海中一直回旋着这三个词,这是让他们觉得很惊恐的,如果奕詝不是有着四阿哥的身份,他们会以为这个小女孩要造反,可事实上即便奕詝是四阿哥,一个不受宠的四阿哥想要为自己谋划谋划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在他们眼前出现,甚至他们还见证了未来在全国甚至全世界范围内都出名了的连锁产业的起.点。
“他的心在摇摆不定。”奕詝揽着杏贞的肩低声道。
“我知道,所以才委以重任,对了,你培养了几个暗卫出来?”杏贞突然转移了话题偏过头询问着奕詝。
“不过两个而已。”暗卫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在两年内能够培养出两个暗卫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这还是因为奕詝当过皇知道如何才能正确掌握人心才能够办到的。
“那就算了,”杏贞眯着眼,“不过你让你的人有空的时候多看着尉迟楠,我想看他到底能成长到怎样的地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突然发现我这篇小冷文竟然有盗文了?好吧,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窝翻到其中一个网站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网站的上传者,就是那个名字,竟然是我的真名!!!!!!我摔,要不要这么坑姐啊QAQ
最后还有一件事,本周日更%>_lt;%
☆、第三十三章 反清复明
第一批的赔款已经由官府的人送到了广东,这一笔钱所赔偿的是当初林则徐在虎门所烧毁的那部分鸦片的价值,而之后还有许许多多包括战争损失费在内的赔款,这是真正的成者为王败者寇,只要是胜利的一方不管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
百年前、千年前,作为大国,不管是哪个朝代几乎都是打败别的小国接受赔款的,但是到了现在,清朝的领地并不算少,可是这一次的战争他们是真真切切地失败了,不管是那些官员还是百姓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
第54页
不是没有人觊觎这笔赔款,只是在这个农民起义好几次被镇压,许许多多的“正义之士”被斩杀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敢动这笔赔款了,面对国家内部的这些叛贼,朝廷的士兵似乎都爆发了全部的能量。
老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这笔赔款从他们眼前走过,他们什么都不能做,能做的只是好好地看着,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这笔钱是在交到洋人手上之前被夺走的,接下来全国各地的百姓们都要接受一层剥削。
赔款的接洽很顺利,金银是全世界通用的货币,得到了这些金银那么这场战争就是值得的,天知道英美等国在知道清政府竟然可以拿出这么大一笔金银的时候有多么眼红,清政府实力薄弱,几乎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就可以取得胜利,这次的南京协议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战争也不能无缘无故爆发,毕竟在整个世界的背后还有联合国的影子在。
一箱子接一箱子的金银被送上法国人的船,所有来到此地的法国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书面的协议与亲眼看到这么多箱子的金银还是有非常大的不同之处。
“请上船,我们要清点一下数量。”有一个法国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即便说了请字,他的态度还是会让人觉得不爽,而更重要的还是他眼睛发光地看着那十几个箱子的视线。
作为战败国,在道光的同意下签订了那份协议之后,亲自把金银送到的钦差就知道他是没有权利在洋人面前得意的,因此即便此刻的他有多么地不爽洋人,多么地不想自己国家的金银变成别人的,他还是不得不笑脸迎人。
码头附近聚集了几千的百姓,他们看着那些洋人的脸孔,看着那一张张满带着笑意的得意表情,心里的不悦愈深。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喊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驱除满清鞑子,还我大明;驱除满清鞑子,还我大明……”所谓明清,清兵入关以来杀害了许许多多的汉人百姓,手段之惨烈让人不忍直视,而在清初自然也有反清复明的组织,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清朝的皇帝换了好多个,反清复明却是没有成功,只是到了今天,这个口号却再次响了起来。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反清复明的口号不过是一个借口,只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口号的出现却合了许多人的心,明朝统治的时候虽然也有许多不如意,可是那毕竟是汉人统治的,相较于清朝一来汉人地位一点点下降,明朝似乎还不错。
这样的喊声一出现很快就有人应和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清政府签订了这一份不平等协议就足以让他们感到绝望。
同样地,这一声喊也让本就心情郁闷的钦差瞬间回过了神:“是什么人在那边喊,来人,把说话的人抓起来。”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唯唯诺诺,可是一旦转换角色,只是面对弱者的时候,他们的气势会瞬间爆发。
反清复明之人一旦抓住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在喊声落下的一瞬间,原本围观的百姓就一哄而散,对于清政府的尿性他们了解的一清二楚,能够抓到罪魁祸首还好,如果没能抓到罪魁祸首遭殃的就将会变成普通的老百姓。
几千人的队伍全部消失不见,几个法国人看着这样的场景纷纷激动地与身旁的人激动地说着什么,时不时挥挥手摆出几个不一样的姿势。
杏贞和奕詝带着五个侍卫躲在角落里,在听到有人竟然趁乱说出反清复明的话的时候五个侍卫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约而同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奕詝,要说他们这些人里有谁有那个资格进行批判的话自然是非奕詝莫属,毕竟他是四阿哥,只是让他们感到遗憾的是奕詝在听到那番话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所有的百姓都消失了,要想从几千人之中找出那么一两个人已是不易,现在又要从所有的老百姓之中找出这么几个人就更加艰难了,可即便是这样,钦差还是没有收回那句话,只是让他的手下继续追寻那几个逆贼,这批人是运送赔款而来,这么大一笔钱财挑选出来的自然都是精英,搜寻很快便开始了。
而得到了大量金银的法国人虽然想要就此离开,只是在面对盛情的邀约之时,他们也做出了打算在此停留一天的举动。
杏贞和奕詝都住在码头边的客栈,只派了两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打探消息的两人都回来了,带回了同样的消息,清兵在方圆百里之内找陌生人,只要是有陌生人出没不管是来做什么的一律抓起来,死活不论。
“还真是有出息,这让我想到了曹操了,只是曹操让我感到佩服,这些人却让我感到厌恶。”杏贞不悦地开口,她自己也不是善人,在有些时候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宁可错杀,只是就算错杀也要杀对才好,那些人既然敢出声就代表他们是有把握的,要说只是在方圆百里内搜寻陌生人就能找到的话要么就是清兵运气好,要么就是这个所谓反清复明的组织实在太笨。
“他活不久了。”奕詝把滚烫的茶水吹温了递到杏贞嘴边笑着出声。
杏贞接过茶水大大饮了一口,这才笑道:“你说的不错。”
两人的举动再次让身旁的五人诧异万分,虽然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也看到过奕詝面面俱到地替杏贞着想,只是那时他们只以为是在外不方便才会努力照看女孩子,可是今天他们明白了一点,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
第55页
陌生人自然是包括外地人来做生意的,甚至来游玩的,这样一来住在客栈里的人就会首先受到波及,其中也包括杏贞和奕詝一行人。
“军爷,真的,这里面只是两个小孩子带着家里的护卫出来游玩而已,你说两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你们已经抓了我客栈里很多人了,小店小本经营,要是再多抓走几个小店会损失很大啊。”客栈老板激动地说着,就打算说服搜索的士兵,不是他不合作,只是他看得出来里面的人身份不简单,因此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现在就算他拦不住,只要他说过这番话那么就算是里面的客人怪罪下来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滚开,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才更加令人怀疑,开门,里面的人给我开门。”伴随着说话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重重的拍门声,他们是奉命来查的,而且还是谋反叛乱的大罪,那么不管里面是谁他都不需要客气,只是今天他注定是踢到了铁板。
门被打开之后里面坐着的就是杏贞和奕詝两人,其余五人除了刚才开门的那位都站立在两人身后,没有惊慌失措,有的只是镇定和从容,虽然这一路上杏贞和奕詝所做出来的事让人觉得很难以想象,也根本不觉得那种有些大逆不道的事会是四阿哥默认的,但只要他们不说,奕詝就是四阿哥,要让四阿哥说出反清复明的话才是真真正正的笑话。
“你们是什么人,见到我们还不见礼,绝对有问题,来人,把他们全都绑起来。”
“谁敢。”说话的是刚才开门的那位,此刻他正站在桌子面前昂首看着几人,眼中带着满满的不屑。
“我敢,你们跟我们作对就是与朝廷作对,肯定是逆贼,快来人,都给我抓起来投入大牢。”不管什么朝代谋反都是大罪,所以他敢这么做,就算以权谋私不小心误杀了无辜的人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这是属于他的权力。
随着话音刚落,十几个士兵很快就冲了进来围住了七人。
“我记住你们了,”奕詝站了起来,语气稍显幼稚,只是身上隐隐的气质还是让人不容小觑,就在对方再次想要耀武扬威的时候,奕詝的话却让他无法动弹了,“等回京我一定会告诉皇阿玛的。”
“冒充皇子可是死罪,”对方脸色一沉,还是不怎么相信奕詝的话,只是却也小心了许多,“而且据我所知所有的阿哥都在京城,你说你是皇子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是吗,你看这个够不够?”奕詝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上面雕着一条五爪金龙,还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球包养新坑QAQ[快穿]不做死就不会死,欢脱向/onebook.php?novelid=1975280
☆、第三十四章 慈禧老妇
京城。
某个宅邸的佛堂中一个老妇人跪在蒲团之上,手里拿着一串褐色的佛珠,嘴里不停歇地念着,在她正前方的佛龛上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叶赫那拉富察氏七个字,余香袅袅,老妇人脸上满是悲戚。
若是有人一直注意着这个老妇人的话就会知道她已经在这里连续每天不间断在固定的时间跪了一个多月了,若是有人认识的话便会发现这个老妇人便是叶赫那拉·惠征家的老夫人,而那块牌位自然就是一个月前因为天花身亡的富察氏,身为叶赫那拉家的老夫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媳妇念佛,这样的事别说是这位一贯都看不惯富察氏的老夫人了,就是寻常人家的百姓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整整一个时辰,老夫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等到房门紧闭之后,她又是那个骄傲的老夫人。
“老夫人,我们的人在广东一带发现了杏贞小姐的踪迹,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和五个护卫。”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禀报着所发生的事。
“广东一带,他们去广东一带做什么?”老夫人皱紧了眉头,在杏贞离开的几天后她的人就发现杏贞已经不在别院了,不止是杏贞,就连小红都不见了,留在别院的只是一对平民母女。
“奴才不知。”
“不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还留你做什么?”老夫人暴怒,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她在发现那个小小的身躯竟然被人取而代之之后有好几次想要杀了那人,上次特意送去的患过天花的人穿过的衣服也是她特意找的,只是没想到杏贞竟然那么好运地熬了过来。
叶赫那拉·杏贞自然是未来的慈禧,但是现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住着的是来自于千年前的灵魂,至于老夫人,她重生而来一开始确实是在杏贞的身体里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灵魂竟然被挤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外飘荡,没有任何意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具合适的躯体,一醒来竟然发现是这个老太婆。
慈禧重生之后一直都想要重新找回以往的荣誉,她相信只要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让自己的未来更加辉煌,只是寄居的身体变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就算可以长命活到j□j十岁也不过三四十年,这样短的时间远远不能满足慈禧的需求,她要夺回属于她自己的身体,她要再次成为老佛爷,不,她要成为皇帝,成为这大清的皇帝。
想法总是千好万好,只是连慈禧自己都没想到在她原来的记忆中与自己小时候没有丝毫接触的四阿哥竟然会跟现在的杏贞关系那么好,而且看起来还不仅仅只是关系好而已,那两个人让慈禧感到危险。
--
第56页
身中天花,想要存活的可能性会非常小,富察氏的死不在意料之外,但是杏贞的活却是在慈禧的意料之外,她想要她死,如果自己得不到那么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她想要得到属于她的,那么不管前面挡路的是什么人都不能让她手下留情,所以富察氏成为了第一个牺牲的人。
奕詝已经没用了,慈禧在心里做着计算,原想着如果奕詝上位也不过十一年时间,在那时发动政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是现在奕詝的心显然是在那个小贱人身上,她倒是无法做什么了,但是奕詝没用了,还有一个奕訢,只是奕訢比奕詝要比较难控制。
“老夫人,奴才知错,请老夫人恕罪。”那人慌忙跪下,自己的亲人家眷都在老夫人手上,若是他无法出力那么不仅自己威胁,就是他的家人也会很危险,想着,他更加觉得惶恐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慈禧板着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现在是无人可用,若是她手上有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行动受到限制,“尽可能快地找出那两人去广东的原因,我需要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
“是,老夫人,奴才一定会尽量办到。”
“我需要的不是尽量,要是办不到别怪我出手伤人,不要忘了你的妻儿老母。”无人可用,那便用亲人威胁,这种事对于慈禧而言可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她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一旦找到了,这些废物必将被她废除。
一听到慈禧的话,下面那人咬了咬牙:“奴才一定会办到的。”
“你去吧。”
“是,老夫人。”
冬日已经到来,年末也将来到,慈禧抬头望了望天空,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吗?既然是重来一次为何不让她呆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到了这么一个老不死的身体里。
“琴儿……”
“老夫人,琴儿在。”被唤作琴儿的女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在她为婢之前也是官家女儿,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才会为奴为婢,原先就是大家闺秀的她自是气质良好,而在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她也很好地掌握了如何讨人欢心,这不,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成为了慈禧身边的大红人,完全代替了原先小红的存在。
“为我抚琴吧,我想听你弹琴。”
“是,老夫人。”琴儿示意一旁的二等丫鬟抱了一把琴到中间,冬日里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在这样的阳光下抚琴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手指的冰冷还是需要一定的时候才能缓过来,在琴还没上来之前,琴儿一次次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手指,这一个月的服侍她也看清楚了,老夫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却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这一会儿让她弹琴,下一会儿或许会把她的琴砸了,这也让琴儿每次在伺候的时候都用了十二分的心,一步步都好似如履薄冰。
琴被放置好之后,琴儿笑着朝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坐下开始弹奏,欢快的百鸟朝凤从她指尖下流转出来,美妙的音乐在这样的日子里总是显得非常好听,冬天的鸟大多朝着南方飞去,京城这里倒是很少有。
慈禧闭着眼听着琴声,似乎是很享受的模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琴声会让她想起前世在宫中的生活,就算最后的她成为了整个朝廷的主宰,前期的她也不过是小小的兰贵人罢了,既然是宫廷那么自然会有许多斗争,后宫里的女子个个都不是好惹的,琴棋书画,只要是能够吸引住皇帝的便会使劲全力,而琴则是其中最为适合的器具,每每会有人占据一个好位置在那里弹琴,只为得到皇帝的一眼。
一曲落罢,琴儿手指已是有些难受了,而这时慈禧也没有说话,她便停了下来,只是刚刚停下便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呵斥声:“停下做什么,弹,继续弹,我没有说结束你就不准停下。”
“是,老夫人。”琴儿在心里哀叹着自己的辛苦,明明以前的她是千金小姐,可是现在却沦为了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太婆的下人,想是这么想的,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一曲接一曲,老夫人没有喊停,琴儿便不能停下,几个时辰之后等到老夫人喊停了琴儿只觉得自己的手快废掉了,而即便是再痛苦,她也只能笑着走到老夫人面前询问刚才的琴声是否合老夫人心意。
慈禧并不回答,只是开口道:“琴儿,过年了,你说该不该让杏贞回来呢,她毕竟是叶赫那拉家的人。”
“这……”琴儿只知道老夫人很讨厌那位大小姐,她进府后不久大小姐就去了别院,后来又有了福晋身亡之事,也因此她对那位福晋所生的大小姐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这一刻她却摸不透老夫人的意思,说她是好心吧明明是不喜欢见到大小姐的,让她回来了不是让自己难受吗,说她是为了不被诟病的话也没必要,作为老夫人,不管她做什么事恐怕都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思考了一圈,琴儿还是无法想到老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规规矩矩地回答:“琴儿不知,但大小姐只是大小姐,不管老夫人要不要大小姐回来大小姐也只能听从,此事应当全凭老夫人做主。”
慈禧继续道:“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说让她回来呢?”
琴儿也没想到自己万金油的回答没有了用处,只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老夫人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透其中包含着的意思,回想起这阵子老夫人的行为,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老夫人叫大小姐回来不是为了给她难堪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说了,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琴儿轻声道:“这到了年关,让大小姐一个人呆在别院也不合适,琴儿觉得应该以老夫人的名义把大小姐叫回来,以此来显出老夫人的慈爱之情。”
--
第57页
“哦?你觉得我应该叫她回来?”慈禧的声音微微上扬。
琴儿一听这样的语调便知道有戏了,连忙出声:“让大小姐回来自是要孝敬老夫人和老爷的,虽说福晋去世了,但大小姐也还是叶赫那拉府中的人,年关之时应当回来,不然会被外人所诟病的。”
“那就这么办吧,你去告诉惠征,派人去把杏贞带回来。”
“是,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谋定而动
杏贞收到来自京城的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经是年二十五了,距离大年三十不过五天的时间,而她收到的传书却是表明惠征已经好几次派人去别院请她回去过年了,想要在五天之内从广东赶回京城除非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才能赶到。
奕詝看着杏贞捏着纸条脸色阴晴不定,好奇地从她手里拿过了纸条,同样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在皱眉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好奇:“到底是谁想要你回去,那些人不是都看你不顺眼吗?”
奕詝清楚在叶赫那拉家除了富察氏之外别的人包括惠征在内对杏贞的态度都不算很好,上次天花导致富察氏“身亡”之后就更加了,他们也是以为这一年年节那个家绝对不会让杏贞回去才会在年末之时安心离开京城。
“不清楚,”杏贞抿唇摇头,偏过头看着奕詝,“对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这一个月里那个家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倒是没有,”奕詝想了一会儿也摇了头,两人都有各自的人脉,双方的人脉互不相交,只是杏贞清楚叶赫那拉家肯定有奕詝的人看着,她也就没有浪费自己的人脉,“只是那个老夫人每天总有那么一个时辰把自己关起来,她的警惕性很高,我的人偷偷去听了一下只听到念佛的声音。”
“念佛?”杏贞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老夫人竟然还有这爱好。”
“怎么回事?”一听杏贞的话奕詝就知道不对劲了。
杏贞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但据我所知老夫人虽然手里时常拿着佛珠却绝对不会这么虔诚,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瞒过我不在京城的事。”
自两天前奕詝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杏贞就以他的奴婢自居,而旁人见到奕詝与杏贞的亲密也只当是主仆两人的爱好,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会看上自己的奴婢,以奕詝的身份,既然把杏贞带了出来,以后当个贵人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
杏贞不能让惠征知道自己与奕詝的关系竟是如此亲密,在皇位继承人没有正式确认下来之前,所有站错队的在新皇登基的时候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现在京城里的局势未明,六阿哥奕訢才是那个在大家心里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叶赫那拉·惠征在有些地方虽然比较笨,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政治就会变得聪明了些,这次把杏贞送到别院也有像静妃和六阿哥投诚的意向,众所周知,四阿哥奕詝不知为何与叶赫那拉家的长女关系极好,就连皇上虽然口头上没有说什么心底里还是有些默认了,只是杏贞与明显不得宠的四阿哥接近对于惠征而言却并非完全是好事。
奕詝在宫中的行为算得上是乖张难教,宫里许多人都不喜这个四阿哥,只是奕詝有一个好娘亲,即便死了仍然在道光心里占了极大的地位,也因此即便奕詝再不得宠生活倒是不错。
相较于四阿哥,六阿哥奕訢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了,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皇上都夸了好多次,言语中都有浓浓的喜悦之情,奕詝是闲散王爷,奕訢是未来大统继承人,这样的想法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人想了。
惠征想的很好,却并不完全面面俱到,他只是觉得一旦奕訢登基必定会对同为兄弟却受道光宠爱的奕詝表示不满,因此早早地把奕詝这条路绝了,都说早站队不好,惠征却是已经有了这样的意向。
这会儿杏贞与奕詝孤男寡女来到广东,即便这两人年纪还小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事,对于叶赫那拉家而言更需要的还是未来的发展,惠征不会想要看到杏贞与奕詝走的太近。
“主子,顾聪求见。”
就在两人迟疑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情绪飞扬的声音。
“进来。”杏贞面露喜色,坐在一旁。
奕詝见到杏贞这么做了,也捏了捏手里的纸条坐在桌子的另一旁,抬手给杏贞倒了一杯茶。
顾聪是见过奕詝的,同样是少数知晓奕詝身份的人,只他是杏贞的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唯一的想法便是骄傲,连四阿哥都对自己的主子如此言听计从,他们的未来一定不会太平凡。
“主子,洋人的船只已经驶出了港口,下面的人探查得知洋人那艘船里只有两项火器,唯一需要值得在意的便是他们的船员没有都佩戴了枪支,要想击沉他们的船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要想毫发无损地从他们手里夺过那些金银却是艰难。”
“筹备了这么久你就告诉我艰难二字吗?”杏贞不悦地看着顾聪,“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使小聪明,你要知道要不是你们身上多少有些能力我也不会让你们为我办事。”
顾聪心里一凛,原本还想着卖卖关子让自己在杏贞心里留下一个印象,只是没想到他的打算却被一句话戳穿了,忙跪在地上:“属下不敢,昨日属下夜观星象,得知十五天后海上将出现一次大的风暴,届时对所有在海上的船只都会有影响,若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行事必回事半功倍。”
--
第58页
杏贞眯着眼,怪不得顾聪那么开心,不过此刻她却有另外一件事:“顾聪,有没有办法活捉那些洋人?”
“这……”顾聪迟疑着,要想自己这方损伤极小拿到那些金银本就是难事,他好不容易才想出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是这会儿杏贞却又提出了这么一个难关,这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奕詝为杏贞续杯,把茶壶放在一边笑道:“我倒是觉得杏儿想要做的事才是最容易能够做到的。”
顾聪猛地抬头,见到奕詝笑容满面的表情一时间还不能反应过来,等到反应了过来他才苦笑着开口:“男主子,恕顾聪一时间无法想出合适的办法,不知男主子有何高见?”顾聪是聪明人,可以说是博览古今,要不是长得难看此时恐怕早已是朝廷大员,偏偏这会儿他却被一个仅仅十岁出头的孩子鄙视了,尽管这人是他的男主子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是你想偏了罢,这是最简单的问题你却偏偏要忘难处想,要让活捉那些洋人只需给他们下蒙汗药便好,何须用什么复杂的手法。”奕詝淡淡地说着。
听到这里,顾聪更加疑惑了,苦笑道:“这蒙汗药若是如此好下也就不用如此担忧了,就算洋人一贯只用武力行事也不是没脑子的,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在海上飘荡了,若不是我们的人水性极好并且早早地造出了迅捷的船只恐怕这会儿也无法追上他们了。”
“听说洋人的船只与我们的船只有极大不同?”
“是啊,”顾聪继续苦笑,“他们的船只上似乎装着叫做机械的工具,能够加快航行速度,要换成别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跟上,更别说要从他们手里夺过金银了。”
“我突然对他们的船也产生好奇心了,顾聪,如果是你的话有没有办法学会他们造船的方法?”杏贞好奇地询问着,到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与她记忆中的不同,特别是这些洋人手里的东西,无论是枪支火炮亦或是现在的船只都让她想要牢牢攥在手里。
“如果能够拿到手的话属下一定会想尽办法学出来,而且我朝手艺好的工匠极多,肯定也是可以学到他们造船的方法,可是主子,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啊,要是我们没有尽快追上去恐怕就难以追上了。”顾聪无奈地说着。
“十五天的时间你都等得,现在不过是一盏茶不到的时间你就等不得了?”奕詝斜眼看向顾聪,他是觉得这个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换成是他也不愿朝堂上站了一个与朝堂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这人聪明归聪明,就是长得太猥琐了。
“哎呦,男主子,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顾聪深深作揖,“那十五天时间自然是需要我们的人时不时给他们捣乱才好了,不然在海上确确实实航行十五天的时间别说他们了,我们自己伙儿恐怕也很难找到回来的路了啊,若是男主子有什么妙计顾聪一定洗耳恭听,请男主子示下。”
“呵~~”奕詝笑了,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顾聪的时候又如何会想到这么一个人会长了一颗如此灵活的脑袋,他真的不仅仅只是聪明,而且还有心,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时间不管在哪里总是会发光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会武功的女人便好。”
“这是何意?”顾聪似乎从奕詝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也难以确认。
“我听说那些洋人很喜欢我朝的女人,说是东方女人比较柔美,若是让他们见到能够在海上飞翔的美人你觉得会有怎样的效果?”奕詝也没有卖关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顾聪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好一会儿才拍手叫好:“男主子英明,属下明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更何况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各怀心思
事总是一件接一件的,没有人可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京城里的人心里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打算,风起云涌往往都被掩盖在平静之下。
京城叶赫那拉府中,老夫人好心情地逗弄着小鸟:“小鸟啊小鸟,你真的很可怜啊,你看像在宫里的那些个主子们虽然总是说被关在了小小的笼子里很可怜,可是她们又怎么会明白什么叫做地位呢,在宫里,成功的人总是可以站在最顶端俯瞰那些比他们更可怜的人,只有傻瓜才会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你说对不对?”
“老夫人,二小姐求见。”琴儿从外边走近,只听到老夫人最后那句话,可即便只是最后一句话也让她胆战心惊,惊恐之余她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二小姐?”慈禧诧异了一下,“她来做什么?”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这一世的她都不喜欢绣贞,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竟敢妄想得到崇高的地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奴婢不知。”琴儿低着头,她服侍老夫人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她仅仅以为老夫人只是脾气不好、阴晴不定,可是越到后来知道的越多她就越看不透究竟老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让她过来。”慈禧放下手里的小棒子,心里冷笑不已,这个绣贞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啊。
“是,老夫人。”琴儿低声应道,她以前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行事,特别是在面对脾气不怎么好的老夫人时就更要打起十二分的心才好。
--
第59页
不过一会儿,琴儿便把绣贞带了过来,没有了富察氏,李氏又是受宠的,紧随着的是绣贞在这个家的地位急速上升,往常穿不到的好衣服在这会儿都是一堆一堆地往她那边送,往日吃不到的好东西也是一桌一桌的,不仅如此,富察氏的死亡和李氏接管家里琐事之后绣贞的月俸也多了许多,往常看着漂亮却没钱买的首饰都在这一个月里尽数进了绣贞的匣子里。
富察氏在的时候绣贞是庶女,上面还有一个杏贞在,那些丫鬟婆子对绣贞的态度也不算好,可是现在富察氏死了,李氏又是那么受宠的,保不准哪一天李氏就会变成府里的福晋,这么一想,逢迎拍马的事也悉数落到了绣贞身上。
丫鬟的伺候到位了,绣贞也真正找到了当古代小姐的乐趣,这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么一来,绣贞就更加不愿意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她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更多的人服侍她,想要更多的人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孙女绣贞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有了念想,绣贞的一举一动都有了形,不管是走路时摇曳的模样还是行礼时面面俱到的状况看起来都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绣贞的变化更是让李氏每天都笑吟吟的,想着如果女儿能够攀到一门高亲那对她也是极好的。
慈禧看着绣贞这一个月里的变化不由在心里冷笑,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再如何也比不过嫡女高贵,她可是活了近百年的人,而且还是在吃肉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生存下来的,要是看不透绣贞的想法那才真真的傻了。
“绣贞啊,今日来见我所谓何事啊?”慈禧眯着眼,虽是在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绣贞浑身一哆嗦,感觉到阵阵凉意侵入体内,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袍子,只想着这北京的冬天还真是冷,要是能一直呆在屋内不出来便好了,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娇嗔道:“要是没事便不能来看老夫人了吗?绣贞只想好好关心老夫人,如果可以的话,绣贞很想叫老夫人一声奶奶。”边说着,她边低下了头做羞涩状,想着小说中的情节不都是如此吗,老人孤单,那些小辈们却都不敢亲近,突然出现一个孩子亲切地叫着奶奶就让老人喜笑颜开了。
绣贞想的很好却完全没有与实际情况相联系起来,不说老夫人还是不是老夫人,前头杏贞对她的称呼也一直是老夫人就代表她真的不愿意被叫奶奶,就算是因为她不喜杏贞才不让她叫一声奶奶,绣贞不过是一个庶女,在这样的家庭里庶女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低,想叫奶奶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
除此之外,绣贞也不知道老夫人身体里的人也换了一个,先前杏贞让人瞧出不对劲是她从来没有遮掩过,而今对于慈禧而言重生竟还是变成一个老太婆已经让她很是不满了,叫老夫人也就罢了,偏偏绣贞还要叫她奶奶,杏贞、绣贞本是同辈,杏贞入宫之后最终成为了权倾朝野的慈禧,若不是武则天占了杏贞的身体此刻的慈禧便是杏贞,被一个同辈的人叫奶奶又如何会让慈禧感到高兴。
“哼。”慈禧冷哼一声,她又怎么瞧不出绣贞心里的想法,只是她突然又觉得绣贞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棋子,顿时便压下了心里的怒意,只是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绣贞捏着袍子的手心已经都是汗了,她知道老夫人对她不满,当即便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双腿一软跪伏在地上:“老夫人,绣贞知错了,绣贞不过是庶女,自是没有资格叫奶奶的,请老夫人原谅绣贞。”
“你真的知错?”慈禧冷声问道。
“是,绣贞知错了,请老夫人原谅。”到底绣贞还是无法弄明白为什么这个老人只喜欢别人叫她老夫人而不是叫奶奶,她只知道老夫人生气了,如果她今天不尽快认错那么一定会受到惩罚。
“唉,”慈禧感慨一声,伸出双手拉起绣贞,“也不是我不愿与你亲近,只是你应该明白大户人家规矩多,虽说我们家并没有极高的地位,但怎么说也是满清贵族,要是没点规矩又如何立足。”
听到老夫人的解释,绣贞立刻觉得言之有理,她是想要讨好老夫人为自己的将来谋求大的利益,但有些事也需要循序渐进,今日老夫人竟然主动跟她解释,这让她觉得欣喜若狂:“老夫人,绣贞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了,若是老夫人有什么看不惯的就指出来罢,我一定会改正的。”绣贞低声说道,果然古代人会比较懂得规矩,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学到更多,不然等什么时候这个老人死了她就很难学到了。
“好孩子啊,好孩子,”慈禧缓缓地拍着绣贞的手背,手劲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刚刚好的劲头只会让人觉得心安,“不像杏儿,那暴脾气真是难以改正啊,现在富察氏死了,杏贞也成了没娘的孩子,我真的很想好好待她,只是看她以往跟我讲话的时候,唉~~”
听到老夫人似乎是感叹的声音,绣贞一惊,想起这几天在府里流传的老夫人亲自说出要派人把杏贞接回来一事,她以为凭老夫人对富察氏的不满应该不是真的,但是现在看来却好像是确有此事,可若是杏贞被接了回来即便她有一个受宠的亲娘也比不过真真的嫡女啊。
一想起自己未来可能会再次回到被遗忘的时光,绣贞的心就觉得难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那样的日子。
--
第60页
“老夫人,听说今年过年要把姐姐接回来是不是?”她不想要杏贞回来,这是绣贞此刻唯一的想法,其实从心底里而言,她是害怕杏贞的,每次一见到那双眼睛都会让她觉得惊惧,与其说是中了邪,她宁可相信杏贞也是被穿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能让她回来了,跟她一样熟知历史,知晓未来发展而且还比她聪明的真的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人。
“是啊。”慈禧捏着绣贞软软的小手,想到自己既然会从杏贞的身体里出来跑进老夫人的身体里,那么是否有可能再从这具苍老的身体里出来换一具更年轻的身体,就算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能够变小的话那么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谋求了。
绣贞自顾自想着老夫人的回答,原来真的是老夫人让杏贞回来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杏贞得到了老夫人的撑腰她又该怎么办,这个身体的阿玛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如果是亲娘和妾室、庶女相比他一定会选择亲娘,这样的话她的未来就有些麻烦了。
“老夫人,姐姐的天花真的彻底好了吗?虽然说距离那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可一旦姐姐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把天花带到府里可怎么办?”绣贞自然清楚病毒在身体外面存活的时间会很短,可如果真的让杏贞回来了,以她的聪明一定会从她手里夺去许多东西,她不能让杏贞回来,绝对不能。
“哦?”慈禧挑眉,“绣儿是不愿杏儿回来吗?”
绣贞心惊:“没有,怎么会,姐姐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姐姐回来呢,老夫人,我替您捶捶肩吧,我特意跟姨娘学的,琴儿姐姐,帮我拿一把椅子好吗?”老夫人这边是绝对没戏了,要下手就要从这具身体的亲娘和阿玛身上下手,她绝对不能让杏贞回到府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要压倒你
“主子,我们的船只即日便要起航,离开之前请主子示下。”顾聪拱起双手,眼中是势在必得和愤愤不平,洋人趁火打劫,他必是不能让大清百姓的钱财流到洋人手里。
“我跟你们一起去。”杏贞来了兴致,唐宫建于西安远离海洋,即便是前世已经站到了那最高的位置,想要远离西安坐船到海上还是挺艰难的,最多也不过是在运河上游玩一阵,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要是不抓住以后想要如此也不那么简单了。
顾聪一惊,第一反应便是他不受信任了,只是当他见到杏贞的表情之后突然恍然大悟,但也举起了双手俯身下去:“主子不可,这次远行危险重重,若是主子想要游与海上不若等以后有时间安安全全地坐船去海上。”
顾聪这么回答有两个原因,一是怕杏贞出事,毕竟这次他们并不是去玩的,另一个便是怕杏贞打乱他们的作战计划,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战场上情势瞬息万变,到时要是出了什么争执对他们非常不利。
顾聪认杏贞为主子,一是她的身份,二是她能拿出的金银,三是她的小聪明,他觉得杏贞确实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些,可也仅仅只是聪明一些而已,涉及到大事上让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唯命是从还是有些艰难。
“怎么,你是觉得我会在中间捣乱吗?”杏贞眯着眼。
“属下不敢,只是此行确实危机重重,而且那些个洋人手里都有洋枪大炮,主子不在我们还可以放手大干,可若是主子在旁边恐怕会束手束脚。”顾聪一咬牙,把内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次的行动本就危险,偏偏杏贞要跟着,如果让她去了,他们还要分神保护她,只会对他们的行动徒添麻烦。
杏贞抿着唇,她是心血来潮想要去,只是没想到这个想法却被顾聪一口否决了,偏偏深思还只会觉得顾聪的话很有道理。
“杏儿,这次就不要去了罢,太过于危险了,下次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去海上游玩,到时候一定可以玩个尽兴。”奕詝紧紧抓着杏贞的手,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重复,若是杏贞去了海上出了些事,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自从两人相遇之后奕詝便极少否定杏贞的决定,上一次试探着否决已经算是小心翼翼了,只是这一次奕詝却并不是询问,而是希望杏贞可以听他的话不去那么危险的海面上。
杏贞扶额,自古以来皇帝御驾亲征总是会在一定会胜利的情况下才会去,作为一国之君若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仅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还会对全国的老百姓造成伤害。
前世武则天登基为帝,作为历史以来第一个女皇,她的位置比一般的皇帝更加危险,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那个皇位,在许许多多的所谓儒士心里女人就应该居于后宫,不应干涉朝政,否则便是红颜祸水。
苏妲己,褒姒,都被称为红颜祸水,亡国之源,而前面两位仅仅只是作为后宫之人被诟病,武则天心里十分明白有许多人对她不满,只是一个个表面上都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
武媚娘的为帝之路步步惊心,当上皇帝之后更是如履薄冰,世人只当武则天已是皇帝应该放下了心,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她自是天,只是谁又能想象武则天心里真正的想法。
想要好好活下去就要拥有地位,在只是妃子之时她便总是受到来自于别的后妃的陷害,后来当了皇后虽然那些后妃不敢得罪,可是暗地里不知道给她下了多少绊子,这一切都是李治不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被当初还是皇后的武媚娘解决了。
--
第61页
“是我天真了,”杏贞揉着额角,“若是我去了恐怕你们也会有心理负担,也罢,你们去吧,希望回来的时候带给我的不是什么坏消息。”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提出了那样的要求,杏贞只觉得好笑,难道是放松太久了完全忘了当初当皇帝时的压力?这种时候岂是她应该去的。
“主子英明,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带着大伙儿完成主子吩咐下来的任务。”顾聪单膝下跪,暗暗心惊杏贞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强的自制力,在杏贞提出跟着他们一起去的时候他还在对如何劝告杏贞而困扰呢,只是没想到只是一句话便说通了,这不得不让他觉得佩服。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杏贞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顾聪先行离开。
“属下告退。”
顾聪离开了,奕詝却还在房间里,见杏贞紧皱眉头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痛,张开双手环住杏贞:“媚娘,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权利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东西,他让许多人觊觎,可是一旦得到了也带给了那人强大的桎梏,我了解你的想法,你觉得作为主子就应该以身作则,但一辈子若只是这般过去的话对你们并非完全是好事,媚娘,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二世了。”
“你倒是看的开,”杏贞冷笑,“自古以来男女的地位便在众人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便这是第二世,我仍然想要当这个皇帝,不管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我没有想改变你的想法,媚娘,我只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一些,这一世你不再是一个人,有我在你可以轻松许多,借着这样的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好吗?”奕詝柔声道,他想要给予媚娘一辈子的幸福,他只想要宠着媚娘。
杏贞从奕詝怀里抬起头,见到奕詝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认真,心里有些感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道:“谢谢你,这一世有你陪着我我真的安心了许多。”武媚娘的路不可复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变成武则天的,唐朝时女人的地位虽不比男人却也有一言之地,而在这个朝代女人的地位却已然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要是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再次站上那个位置并不简单,而有了奕詝相助,她的路会顺畅许多,所以这次她是真正感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只要是你想要的,即便是悬在空中的星辰我也可以为你摘下来。”奕詝微微笑,附身含住了杏贞的双唇,这个味道让他一次次记在心里,每次看到都想要吞入嘴里,欲罢不能。
两人的嘴里还有刚刚吃过糕点残留下来的碎屑,唇舌相交之间糕点的碎屑也随之融化,甜滋滋的味道在两人嘴里扩撒开来,到最后竟是不知这究竟是糕点的味道还是他们心里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杏贞也对这个吻很满意,只是越到后面这个吻就愈深,一度让杏贞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见到奕詝闪亮的眼睛,杏贞心里一动,张嘴咬住了奕詝的上唇。
上唇被咬住,奕詝还想继续这个吻,只是唇上传来的痛楚越来越重,这让奕詝一时间嘶痛了一声,双唇分开,奕詝伸出舌头往上舔了舔,不出意外果然舔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低头又见杏贞得意的模样不由失语,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愿落于下风啊。”他很明白刚才杏贞的想法,不过是不想让他一人占了便宜罢了,只是这样的反击却也让奕詝觉得很是兴奋。
“没有人可以压倒我头上,就算是你也不例外。”杏贞骄傲地抬头,就算身为女人,就算是在接吻的时候她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力气上她确实比不过奕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听之任之。
奕詝挑眉看着杏贞骄傲的模样,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暧昧地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压在你身上的。”
是压在身上,而不是头上,杏贞微微红了脸,前世的她在李治面前从来都是柔弱的形象,虽然为了讨好当时身为皇帝的李治在某些行为上会比较奔放,只是她也要有作为一个女人的矜持,这么一说倒也没什么错误。
只是这一世杏贞倒是不愿一直让自己落于下风,脱口而出道:“到时候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压倒我。”
奕詝继续微笑,这次笑得更加暧昧了:“我是不介意的,反正我都不要皇位了,所以媚娘你是在上还是在下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大碍,作为一个男人,我当然想要在上面,可如果媚娘你要求的话,我也可以在下面的。”说完,他耸肩状似无奈地看着杏贞。
杏贞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转移到此处,偏过了头:“我也不是一定非你不可。”
奕詝眯拢了眼:“你碰到别的男人的手,我便砍了他的手;碰到别的男人的身,我便砍了他的身,若是有奇怪的眼神落到你身上,我便挖了他的眼,但假如说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我会把你生生世世绑在我身边,就算死,也绝不让你去别的男人身边。”
杏贞惊讶地回头看着奕詝,却看到了一双危险的眼,这样的事他做的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回不回来
绣贞好不容易应付了老夫人,刚离开院子就朝着惠征的书房跑去,她不愿意让杏贞回来,那个人让她觉得害怕,她甚至可以想象一旦杏贞回来了她又会有什么后果。
“阿玛,阿玛……”绣贞气喘吁吁地跑到书房,在大老远的地方就开始呐喊。
--
第62页
惠征不满地看向绣贞斥责道:“女儿家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
绣贞停下脚步,不好意思地看着惠征:“阿玛,我只是太开心了,听说阿玛要把姐姐接回来,真是太好了,听说天花是一种很难治愈的疾病,而且还会传染,姐姐病好了我就又可以跟姐姐一起玩耍了。”绣贞捧着脸做出激动的模样,表面上她像是真的在期待着杏贞的回归,可实际她却是在提醒惠征天花是一种传染病,而且还是一种很难以治愈的疾病,保不准杏贞还会把病毒带回来。
不出绣贞所料,惠征在听到她的话时也陷入了沉思,虽然距离杏贞生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但是那个院子里的衣服什么的并没有被处理过,那些被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对于已经生过天花的杏贞倒是没什么,可若是带回了家里,没准哪个运气不好的就遭了秧,到时候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见惠征脸色变幻,绣贞打算再加把火,怯生生地询问道:“阿玛,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绣儿有些想姐姐了。”
惠征抬手轻拍着绣贞的头,叹了口气:“绣儿真懂事,只是你姐姐刚刚病好也不宜出来走动,等过段日子再把她叫回来好吗?”他本来也不喜欢杏贞,要不是老夫人提起也没想过要把杏贞接回来,接回来简单送出去难,那么一个孩子留在身边简直就是让自己难受。
“啊……”绣贞遗憾地叫了一声,“姐姐不能回来吗?我以为姐姐今年过年可以跟我们一起过呢,”说着,她也怕自己说的太过了反倒让惠征改变想法,又加了一句,“不过还是姐姐的身体重要,她刚刚生了这么大一场重病是该要好好休息的。”她低着头做出依依不舍的态度,这是让惠征看的,她现在不仅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也要想想李氏的未来之路。
见到绣贞一副懂事听话的模样,惠征只觉得李氏教得好,笑道:“那便这样吧,今年过年就暂时让杏贞好好休养。”
“嗯,”绣贞点点头,“姨娘原也准备了好些东西就等着姐姐回来,不过现在姐姐住在别院,就派人把姨娘准备的东西给姐姐送去吧,姐姐身体不好,必须要好好休养,这样的话过几个月我就可以见到姐姐了。”其实李氏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是让一个嫡女连过年的时候都不回主家总得要个理由,这不仅仅是给内部的人所看,还是给外人看的。
听了绣贞的话惠征更加满意了,俗语说三人成虎,不管什么事只要有三个人说了总归多了几分真实性,到时候只要自己吩咐下去让下人注意一些然后再让李氏那边出门跟那些个贵妇人交流的时候提个几句即便把杏贞留在别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这一大一小两人就这样把事情定了下来,不久之后,某个被打乱了计划的人瞬间大怒。
“老夫人,莫要摔杯子了,要是不小心破了手琴儿会很难受的。”琴儿伸出双手抓着老夫人的手,虽然这样做老夫人也有可能会暴怒但总比事后老夫人受了伤自己无辜受连累要好,只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在得知老爷下令让大小姐在别院休养的事之后会这么愤怒,明明她得知的消息是老夫人很讨厌大小姐的。
“你给我滚开,贱.人,都是一群贱.人,以为我老了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慈禧眼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和戾气。
琴儿浑身一颤,她觉得老夫人一定是说到做到的,只是这么一来她便更加无法想象老夫人口中的贱.人是谁,难道是老爷?可是老爷不是老夫人的亲子吗?而且老爷对待老夫人是真的很孝顺的,为何突然如此暴躁?
发了心里的怒气,慈禧余光扫向琴儿:“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琴儿握紧了双手伏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回,回老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她什么都不能说,即使心里有千百般的疑虑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么她必须要把这些事完完全全压在心底。
“很好,”慈禧满意地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小红派去服侍大小姐吗?”
“奴婢不知。”琴儿的声音也在颤抖,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在刚来的时候她就听说小红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只是这个红人却被派去照顾两个天花病人,摆明了是不受宠了,只是谁又能想到小红的运气这么好,竟然没有染上天花。
“因为她背叛了我,不管是谁,背叛我的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小红是运气好,可是这不代表你会跟她一样运气好。”慈禧眯着眼,她心里早就想把小红千刀万剐了,只是此刻找不到人就算她想要出气也没办法。
这下子琴儿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红会有那样的下场,耳边听着老夫人阴测测的话她只觉得即便小红运气好躲过了天花,她的未来也绝对不会好过,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琴儿连忙表忠心:“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老夫人的,老夫人让奴婢往西,奴婢绝不会往东,老夫人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会做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尽心尽力为老夫人干活,奴婢发誓,若是背叛老夫人,必将受到天打五雷轰之苦。”
话音刚落,琴儿就感觉到了身上的压了小了许多,也明白自己暂时逃过了一劫,连忙偷偷地呼出一口气。
如果是以前慈禧恐怕不会认可琴儿的誓言,可是重生之后的慈禧对于老天爷深信不疑,在她看来老天爷还是存在的,所以这样的誓言也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
第63页
“去,给我把绣儿叫过来。”
“是,老夫人。”
绣贞一听到是老夫人让她过去心里就有些紧张,如果说杏贞带给她的感觉是从心里都涌不出来的压力的话,老夫人带给她的感觉就是流于表面的压力,事实上杏贞才是那个对她冷嘲热讽、不理不睬的那位,而老夫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绣贞清楚这个朝代在她到来之后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君不见一只小小的蝴蝶都能煽动飓风的流转,更何况是她这个人,她怕杏贞,因为那是未来的慈禧,即便那个人或许已经被穿了,她怕老夫人,因为她是这具身体的奶奶,而且还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奶奶。
有了目标之后,绣贞也变得聪明了许多,想起当初让杏贞回来的人就是老夫人,又有了自己刚刚所做的事,她很快就推测出了这次老夫人叫她过去的原因是什么,姜还是老的辣,绣贞紧握着拳头,前世的自己虽然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可也是看过许多宫斗小说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她都不能让杏贞回来,而且这个身体还有一个格外的优势那就是小,小孩子不管到哪里都是有特权的。
做好了心理上的调整,绣贞忐忑不安地去见老夫人了,她想过很多种老夫人的神情,可是却没有想到迎接她的竟然会是一张笑脸。
惊讶了片刻之后,绣贞勾起唇角,做出欢快的样子,走近了便开始行礼:“老夫人安。”
“好,好,”此刻的慈禧早已没有了刚才暴怒的模样,这番表情变化让一直站在一旁的琴儿吓了一跳,只是她却只是低头沉默着,不用说说话了,就是连看都没有看老夫人一眼,慈禧拉过绣贞,轻拍着她的手,“绣儿,马上就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绣儿想姐姐了,”绣贞假装天真地抬头,“只是阿玛说姐姐刚刚病好,不宜出来走动,今年过年也只能让姐姐呆在别院了,老夫人有办法让姐姐回来了?”
先发制人,绣贞知道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想要占据上风就该要先发制人,在老夫人还没有发问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管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至少表面上一定要做出对杏贞友好的模样。
自作聪明的绣贞并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在慈禧眼中无疑是在罐子里跳动的蚱蜢,看起来聪明非常,可是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出笑话,慈禧不仅没有被绣贞的话安抚反倒是心里更加不满了,这是把她当成可以耍玩的傻蛋了吗?
心里不满,慈禧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哦?是你阿玛说杏儿身体不好不让她回来吗?真是胡闹啊,不管怎么说杏儿都是我叶赫那拉家的孩子,大过年的让她一个人呆在别院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看我们的笑话,不行,绝对不能这样,绣儿,既然你想要杏儿回来,那你就去把你阿玛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一听慈禧的话,绣贞便急了,她好不容易才让惠征改变想法的,绝对不能让老夫人几句话就把事情倒转,所以一定要想一个好办法才行,她转动着脑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鹬蚌相争
“能让姐姐回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原本我也是想着让姐姐回家,只是阿玛不同意,如果老夫人开口的话阿玛一定会同意的,”绣贞作激动状,开心地跳着,“那我这便与阿玛和姨娘去说,先把姐姐的房间整出来,然后是衣服,马上过年了,还需要准备许多衣服,老夫人,听说天花是会传染的,姐姐病好了应该不会传染了吧?”
绣贞小心翼翼地瞟向老夫人,事实上她此刻最想说的就是拒绝老夫人的话,只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庶女,根本就没有做决定的位置,想想就觉得憋屈,想她在现代的时候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自是事事顺着她的,可是一到这里偏就要处处看人眼光行事。
“传染什么,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可能病还没好,传出去还不让人说我们家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慈禧不悦地看向绣贞,要不是早就知道杏贞已经不在别院了她也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既然明知道杏贞已经不在那里了,她怎么会让她好过,偏偏好端端的绣贞要跑出来打扰她的计划。
慈禧不是看不出来绣贞心里的想法,就因为看出来了她只觉得更加鄙夷了,不过是一个姨娘的孩子,竟然妄想翻身成为主子,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
“说的是呢,”绣贞郑重点头,似乎是很认同慈禧的话,“不过老夫人,大年三十的时候家里人特别多,要是就让姐姐回来恐怕会对姐姐的身体造成不要的影响,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可就糟了,不如这样吧,等元宵佳节之际再让姐姐回来团聚,那个时候就我们家里人在,也可以好好照看着姐姐,老夫人你觉得如何?”
不能违背老夫人,那就想法子变通变通,年节的时候家里人多,手里有结余,红包也会比较多,绣贞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置办一些好东西呢,如果到时候就让杏贞回来,对于李氏而言也是一个挑战,是只顾着自己的女儿呢,还是兼顾杏贞却要花费出一大笔钱好,前者会被人说她这个姨娘做的不好,福晋刚死就开始亏待留下了的嫡女了,后者虽然也可以,却总会觉得难受。
而元宵就不一样了,这是过完年后第一个好日子,这个时间把杏贞接回来既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又不至于发生什么事让别人看笑话去,而且元宵之后再把杏贞送回别院说是休养也不至于让人诟病,等过个几年身边的这些人都把杏贞这个大小姐遗忘了也就无所谓了。
--
第64页
听了绣贞的解释,慈禧倒是对她高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就算是到了元宵节远在广东一带的杏贞也不可能那么快回来,而且过年本就是一件开心的事,她还想看看惠征在众人面对对她恭恭敬敬的模样呢,想想就觉得心情舒畅。
“那便这么决定吧,元宵节再让杏儿回来,你且回去帮你姨娘打理一下家里的事,好好准备过这个年,知道了吗?”
“绣儿明白。”绣贞低声应道,完全不觉得自己还小就不该做事,在她看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学一些宅子里的处事方法对她而言也是有好处的,虽然在现代成长的她看不惯现在的男j□j妾成群的样子,可到时候若是被逼无奈只能嫁给一个有妾室的男人总要知道一些宅子里的糟心事,而这些事去问李氏那是再好不过的。
即使是庶女,即使会嫁给一个可以有妻有妾的男人,绣贞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妾室,在她看来自己一定是会成为正妻的,因此她需要学的就是如何当好一个主母,管好后院里的各项事宜。
杏贞回叶赫那拉家的时间从过年时变成了元宵节,而这件事除了寥寥几人知道之外别人都不知道,对外,不管是惠征还是李氏对外的说法都是希望杏贞可以在别院好好休养,休养好了之后便会离开把她接回来,至于这个时间是什么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当初富察氏身亡只要是知道这事的人都明白她是死于天花,自然也知道了杏贞患了天花被送到别院休养,这样一来即便是看不惯的人都很理解他们的做法,甚至还会很认可他们这么做,接杏贞回来是宠爱、心善,不接她回来也是情有可原,慈禧想要把杏贞接回来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了杏贞本就不在别院才想着给她一些苦头吃吃,如果杏贞确实在别院恐怕即便有人想要接回来她也是第一个不愿的。
从广东到京城,若是人来往或许要很长时间,可如果只是飞鸽传书的话所需的时间就大大降低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杏贞就找到养鸽子的好手养了一批品质良好的鸽子用于传递书信,所以就在杏贞启程打算回京的时候很快便收到了来自于京城的飞鸽传书,看到上面写着的这几天在叶赫那拉府中发生的事情杏贞笑了起来:“看来我不在京城还真的是错过了一些有趣的事啊。”
奕詝接过杏贞手里的纸条,见上面写着的这几天那一大一小两人斗智斗勇的情况也觉得好笑:“媚娘,虽说那两人跟你的关系都不算很好,可只要用得好那也是一大助力啊。”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更确切一些应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当两强相争之际别忘了看看身后是否有人等着,没准争来争去只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说的没错,”杏贞放下手里的包裹,“我突然不想回去了,他们要争便让他们去争,听说广东这一带有洋人开门授课,不如我们也去听听吧。”虽然前不久清朝才因为战败赔了许多银两,可在广东附近洋人还是最多的,所谓的授课也不是那些正式的课堂,大多是附属在教堂里的,学的也不是八股文之乎者也,而是一些所谓的科学。
“去听课?”奕詝疑惑地问道,他自己是从小在皇家长大的,皇子都有专门的师父教导,还有伴读,学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学的那些论语、孟子之类的,而是帝王心术或是辅佐之类的学业,李治出生也不是太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相继被废,身为长孙皇后的孩子,李治最终获得了胜利,对他而言能够当上皇帝与其说是自己能力上的出色不如说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的娘亲,甚至于在这中间当初还是李世民妃子的武媚娘同样出了很大的力。
奕詝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自己比不过他喜欢的女人,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觉得不舒服,可是现在的他并没有那样的感觉,事实上他从来不认为杏贞会主动提出去学什么东西,毕竟不管是从史书上还是别的方面都可以看出武则天作为皇帝虽有进取之心,可让她拜某人为师让自己处于下风却不太可能。
“是,去听课,”杏贞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还算热闹的街道,“李治,你不觉得这广东到处弥漫着鸦片和火药的气息吗?”
奕詝跟着走了过去,首先落入他眼帘的是百姓煮饭的炊烟袅袅,可是他也明白杏贞话里的意思:“是啊,到处都是鸦片和火药的气息,特别是在军营中这样的气息更重了。”
军营中可以有火药的气息却不能有鸦片的气息,偏偏在这里鸦片的气息甚至要比火药味还要浓厚,这样一来战争赢了或许才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两人站在窗口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小孩子好奇的模样,谁又能想到这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谁又能想到他们在讨论的是鸦片和火药之事。
杏贞还记得她第一次知道洋枪和大炮的存在的时候惊疑的心情,火药在唐朝也有,可是看到洋枪和大炮的时候杏贞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洋人会那么有信心攻打过来,不说大炮的威力了,就是洋枪比之刀剑的伤害也要强多了,更何况使用洋枪的话即便是没有武功的人也可以发挥出大的作用。
“主子,广州指挥同知梁宇求见。”
奕詝和杏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起摇头,表示对于来人并不熟悉,甚至于对于这个名字也是陌生的。
--
第65页
奕詝刚想拒绝,杏贞却压住了他的手,出声道:“让他进来。”
门外的人算是一直跟着奕詝的,也明白这两位主子在的时候大多数还是杏贞做主,出于对奕詝的尊重,他还是问了一句:“主子,不知……”
“让他进来吧,你们在外面看着,要是有什么事立刻进来。”农民起义各地都在起,只是不同之处只是在于是明面上还是在暗地里,当然,也有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出来招摇的,这些人是有组织的,那就不是那些寻常的百姓可以比的了,自奕詝亮出身份之后,虽然隐瞒着大部分的人,可是还有那么一小部分地位比较高的知道奕詝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收藏,对手指→.←
☆、第四十章 上课洋学堂
按理说作为武官,应当是一些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亦或是魁梧的糙汉子,偏这个梁宇竟是一个身上没有几两肉的白净小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武官。
“奴才梁宇见过四阿哥,见过姑娘。”梁宇甩着衣袖双膝下跪,一言一行也尽显书生气息,若他是文官有这般举动倒也不足为奇,偏生他是一个正正经经的武官,而且还是从三品的武官。
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杏贞的举动都不符此时的人对于女子的桎梏,只是此刻,她却没有接话,只是捧着杯子小口饮茶,单看奕詝会有怎样的举动。
见杏贞没有接话,奕詝心里一惊,想到刚才的事只以为杏贞生了气,只是面对外人,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脸色却是严峻了许多,也不叫梁宇起身,直接询问道:“来找我所谓何事?”
听着奕詝明显不悦的语气,梁宇开始惴惴不安:“回禀四阿哥,奴才已经发现了叛贼的踪迹,请四阿哥明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奕詝眯着眼看梁宇,却是学着杏贞端起了茶杯饮起了茶,慢吞吞一口一口吞入口腔之中。
见奕詝丝毫不为自己所说的话惊倒,梁宇心中紧张异常,寻常人即便不是皇家的一听到发现了叛贼的踪迹总会有不一样的表现,只是这个据说不受宠的皇子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奕詝不说话,梁宇也没有开口,佯装镇定,双手却放在身前不停地搅动着,只等着奕詝开口给予他明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杏贞和奕詝手里的两杯茶已经喝尽又添上,而且桌子上还多了几盘糕点。
长时间不见回应,梁宇小心翼翼抬起了头,没曾想却看到了身为四阿哥的奕詝亲自捏起一块糕点递到那个小女孩口中,他不由看呆了,而下一刻,一道锐利的目光扫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禁低下了头手心里已是虚汗连连。
旁人见到四阿哥带着一个小女孩都以为这个小女孩是他的丫鬟,但是他们却知道四阿哥与小女孩的关系不一般,一般男子十四五岁最多十七八岁就该是成亲之时了,即便有二十来岁才成婚的如果是官家之子在这之前总会寻个丫鬟开荤,四阿哥已经十一岁了,不久之后就要过年再长一岁,而再过两三年也该是成亲之日了,梁宇和那些同僚们也猜测这个女孩或许是皇上给四阿哥找的贴身丫头,说是贴身丫头恐怕也是让两人多多熟悉作为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
这是梁宇等人以前猜测的,只是此刻他却是不敢妄下定论了,显然四阿哥对于这个小丫头很是关心,事实上这个丫头身上也有大户人家女子的感觉,但是又有哪一户大家可以让自己不足十岁的女儿陪着到这个大老远的地方来,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梁宇心里疑惑重重,就想要探个究竟,只是想起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他连忙把这番探究压入心底。
由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梁宇最先开口了:“四阿哥,不知今日之事该如何行事才好?”
“如何行事?”奕詝似笑非笑地询问道,“我不过是一个不管事的阿哥罢了,而你,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这事来问我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倒想问问梁大人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在里头?”边问着,他又捏了一块糕点递到杏贞嘴边,既然杏贞愿意吃他的东西那就代表她并没有生他的气,这让他觉得十分开心,因此才一次次地亲手把糕点递到杏贞嘴里。
梁宇被奕詝的话一惊忙抬起头,没想到又看到了这一幕,再次低头惶恐地回答道:“四阿哥真会说笑,那些人是叛贼,叛的自然是我大清,而四阿哥身为皇子,既然来到了此处,那么这件事就必须要让四阿哥知道,奴才惶恐,若是有不妥之处请四阿哥责骂。”
“责骂就不必了,你今日来此也是通透之人,既然你有了叛贼的蛛丝马迹,那就把他们都抓了过来仔细审问,总归要给皇阿玛一个交代。”奕詝并没有过于为难梁宇,四阿哥不受宠只是可不是单只京城的人知道,他不相信这个消息没有传到梁宇耳里,既然他在明知道这事的情况下还要来向他禀明寻求意见,那就代表梁宇心里有了打算。
“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已经得了答案,梁宇也不打算逗留了,他原本也是读书人出身,只是身在乡下又有一身蛮力,误打误撞之下竟是去了武试,而且还闯出了一番天地,来找奕詝原本也是想着即便这个四阿哥不得宠总归是皇上亲子,巴结巴结也不是坏事,而且他是读书人,不同于一般的武官大大咧咧,本以为不过十一岁的稚子应当很好糊弄,但是见了才知道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过相处短短的时间,他已经不敢对奕詝耍心思了,只想着早退早好。
--
第66页
梁宇倒退着出了门,一不留神还撞到了在门外看守的护卫,连忙低头道歉,转身同手同脚地离开了客栈。
梁宇离开之后,奕詝冷嗤一声,低声道:“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奴才性子,身为朝廷官员却是一口一个奴才,说到最后还真以为他们就是奴才了。”
“谁说不是呢,”杏贞捧着杯子低笑着低声回答着,“也怪不得洋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只是有人想要一次次在我面前得意算计我也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虽然杏贞并没有特意说谁,但是奕詝还是听懂了她口中的她们是谁,起身过去抱起杏贞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揽着她的腰低笑道:“不管是谁得罪了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以让他挫骨扬灰。”
杏贞扬眉,看着奕詝笑道:“那若是你得罪了我呢?”
“若是我得罪了你,”奕詝沉吟片刻,“我自己是下不了手让自己挫骨扬灰的,但若是你想,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他看着杏贞眼中闪着神秘的光芒,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的誓言。
杏贞不是没有心,只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明白除非是自己拥有崇高的地位,否则一切的愿念都是白想,只有当了皇帝才能够成为人上人,才能让别人惧怕自己,在她登基为帝之后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让李治看到自己为帝之后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怀疑那是她,只是她做了,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她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
杏贞揽着奕詝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轻笑道:“那我便相信你一次,从今天开始,你会成为我唯一信任的人,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听到杏贞这么说,奕詝就明白自己的执着是正确的,双臂收拢紧紧抱着杏贞:“自然不会,我就算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
-----------------------------
洋学堂就在附近不远的教堂内,奕詝和杏贞盘下了教堂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对外说两人已经离开了广州,却是乔装打扮进了洋学堂。
清朝女子的地位一落再落,若是在以前还可能会有女子上学堂之事发生,但是在清朝女子早已被桎梏住,别说上学堂,就是出外逛街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而自从战争结束之后,来自国外的淘金洋人在广州的土地上越来越多,广州附近的百姓思想也开阔了许多,街上的女子也多了许多,还有一些女子特意跑到洋人开的服装店内买一些“另类”的衣服,用金银换取衣物,这让那些洋人每天都是用完美的笑容来面对每一个客人。
虽然广州的百姓思想开放了许多,但是对于读书人来说儒家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们希望女人,但是在他们眼里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因此在学堂内还是没有女子上学的先例。
至于洋学堂,作为洋人所开设的学堂,学费并不是很贵,但是去上学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只是因为好奇才去洋学堂内逛个几天,因此在杏贞和奕詝做好打算要去洋学堂学习的时候,来迎接他们的老师热心程度绝不少于外面开店铺的商人。
“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学堂上课。”迎出来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白发,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让人听着就想笑。
所幸杏贞和奕詝本就是来上课的,而在来学堂之前他们便早早地买了许多外语的书,这些书都是洋人从国外带过来的,只是因为大部分人看不懂,因此许多就被搁置了起来,而他们也不想把那么重的书再搬回去,所以一见到有人来买就直接按斤两卖掉了,倒腾出来也是满满当当放了一整间屋子,而得到了金银的他们也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情。
洋学堂里不过十个左右的学生,有三个还是外国的小孩子,因此杏贞和奕詝一进去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两人新的生活从这里再次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询问更新时间的,额,这个一般情况下是三日两更,但是如果有榜单就会有变化,比如今天、明天、后天会有三更,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三日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么么哒╭(╯3╰)╮
☆、第四十一章 重回京城
受到儒家思想影响的读书人所学无外乎三字经、百家姓、论语、孟子等经史子集,但是这洋学堂中学说竟然是什么数学、物理等等在读书人眼中旁门左道的东西,也因此少数因着好奇心把孩子送到洋学堂的人家在听了孩子所述之后就把孩子接了回去,至于家里穷的几个半大的孩子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也算是半个劳动力,自是更加不会把孩子送过来。
不过是一天时间,杏贞就把在洋学堂中的这些同学的身家打听了清楚,除了其中一个家里是真正富裕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家里稍微有点闲钱却又送不起孩子去正规学堂的孩子,对于他们而言能够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因此这些孩子也是学堂里学习最认真的。
学堂里的孩子来到学堂各有各的目的,唯独杏贞和奕詝是带着目的性来到洋学堂的,不管是物理知识还是化学知识,只要是杏贞觉得对她的未来有用的都会被她悉数放入脑海中,幸好这个洋老师肚子里也不是没有墨水的,而且很喜欢好学的学生,只要是杏贞问的,即便他不知道也会找机会询问别人求得正确答案并告知杏贞。
--
第67页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五年时间便过去了,奕詝已经十六岁了,而杏贞也已然有十二岁了,在这五年里,京城里六阿哥奕訢的地位越来越高,拥护他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明示或暗示表示希望道光可以尽快立六阿哥为储君,而在广州这一片却又有不一样的场景,四阿哥奕詝不在京城,却在广州实实在在呆了五年,这件事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可是少数几人还是了解这件事的。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阿哥会在外滞留这个久,除非是他被封了王有了封地或者作为将军驻守在外,而四阿哥在广州呆了这个久从京城却从来没有对四阿哥不利的消息传出来,这就不得不让人留心了。
只要不是笨蛋就能够知道皇上与四阿哥的关系绝对不会像表面上显示出现的那样,自古以来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一是谋反叛乱,二就是皇子带头结党营私,身为皇上的还没死呢就有人觊觎他的皇位了,就算再喜爱的孩子心里也总会有疙瘩的,长此以往不满的情绪就会愈演愈烈。
这么一番比较,广州这边知道奕詝一直都留在广州的知情人士在对于站位一事上少有地有了共同的认知,齐齐保持了沉默。
而此刻的奕詝却是拿着从京城送过来的书信皱起了眉头。
杏贞好笑地看向奕詝,五年来叶赫那拉家的那一老一小两位也不是没有出幺蛾子,只是在杏贞安排的丫鬟刻意引导下让那两人总是互相拆台,也因此杏贞这边反倒活的开心了。
五年的时间让两人都长大了,杏贞由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变成了十二岁的小女孩,表面上看起来除了长高了些许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再过个两三年也是要论亲的年纪了,而现在奕詝所烦恼的自然也是他的亲事。
奕詝把信纸放在桌上,颓然坐下,不满地看着显然是在幸灾乐祸的杏贞:“媚娘,你还笑,那个老头子说我已经玩了那么多年了,应该也玩够了,说是已经找好了人选让我回去成亲,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不是你说了算吗?四阿哥,”杏贞继续笑着看向奕詝,心里却是明白他的打算,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我就不相信凭你现在的本事还能让他替你做打算。”如果是七岁的杏贞做出这个举动恐怕只会觉得好笑,可是十二岁的她身体抽长,这样的动作不仅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反倒会让人感觉到她身上的随意和坦然。
杏贞前世本就是做过皇帝的,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帝王气息不散,本身也不愿意妥协,这才会与叶赫那拉那一家人闹得那么僵,只是现在的她已经到这个世界整整五年了,不该外露的气息也尽数收敛了起来,因此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大家小姐而不是那个一举一动都带着凛然之气的女皇。
“媚娘~~”奕詝故意拉长了声音喊道,见杏贞并没有因为他的声音而动容,也露出正经的表情,“既然我说了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就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近我的身,我发誓。”
杏贞拉下奕詝高高抬起的手,嗔道:“我有说过不相信你吗?只是既然道光把信送了过来就代表我们不回去都不行了,你也不需要套我的话,既然我说了相信你就必不会反悔,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奕詝嘿嘿直笑,枉一代帝王竟然笑的像个傻子要是被人知道恐怕会吓得不行,“那老头子选的女人就让他自己去享受吧,我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他拖着椅子坐到杏贞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下,已经十六岁的他总也会有蠢蠢欲动的时候,只是杏贞偏偏还小,也只能浅尝辄止,这样的话总得要尝个够才好。
这一吻,杏贞也很是享受,长期以来只能以吻代欲的两人别的不行,吻技却是越来越好了,吻毕,杏贞也没忘记开口:“三日后我们便启程回京吧,鹬蚌相争,总得有一个渔翁才好。”
想起这五年里即使她不在京城那两个人也不忘记算计她,杏贞不由眯了眼,玩够了,斗够了,收网的时候也要到了。
“我陪着你。”不同于杏贞时不时关注叶赫那拉家那两位的行为,对于皇家的事奕詝倒是没有多少关注,只是杏贞爱玩,他便陪着,也算是无聊时的消遣。
来时静悄悄的两人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通知任何人,留下的只是在这五年里所培养出来的人才,自从开放通商口岸之后,广州的发展比很多别的城市都要来得好。
五年里,杏贞也总算弄明白了为什么英国要对清朝发动战争,不过是为了那些金银罢了,世界上的国家有许多,用金银来作为直接流通货币的却很少,因此这五年里来到清朝的商人也越来越多,用他们所谓的好东西来换取金银,然后尽数拿回英国。
五年的学习足以让杏贞和奕詝两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格局有一定的了解,英国、美国、德国、法国等等,许许多多以前不知道的国度,许许多多以前被忽视的国度都有着超强的军事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些国家拥有着洋枪和大炮,对于还在用刀枪剑戟的清朝而言,一旦那些国家攻过来很多时候只有站着挨打的份,这也让杏贞越来越重视自己手下的那些人的培养。
除了来时陪着的五人之外,跟着两人一起回去的还多了三个丫头,虽说是丫头,这三个人身上也是有武力值的,这三个人都是杏贞特意选出来的,而且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长得很是漂亮。
--
第68页
小红原本是老夫人的人,富察氏的事她一清二楚,被杏贞留在了京城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收集京城里的信息,也不只是让她学习,还打着磨练磨练她,五年来的小红也不过十来岁,现在却是将近二十了,如果能学成,那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来到广州之后,杏贞和奕詝找了许多的孤儿,刚刚找到的时候最小的不过三岁的年龄,最大的也仅仅只有九岁,有些是因为家境贫穷被扔到成为乞儿的,有些是因为战争,而大部分还是因为战争才会成为孤儿,取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也不过是因为这些小孩容易调.教。
跟在杏贞身边的三个丫头算是其中的佼佼者,长得漂亮的她们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端倪,这样的女孩子自然也是最容易会被那些人贩子看中的,好运一点的或许会成为大户人家的丫头,然后成为陪房或者姨娘,漂亮的丫头总是不缺人爱,而运气差一点的或许就会被送入青楼,也因为如此,跟在杏贞身边让她们觉得很是安心。
三个丫头在跟在杏贞身边时就被另取了名字,分别叫做迎春、迎夏、迎秋,迎春年龄比较大,跟杏贞同龄,为人沉稳,做事面面俱到,迎夏十一岁,是三人中最爱打扮的一人,时常爱说女为悦己者容,迎秋九岁,最是活泼开朗,没事的时候也很喜欢找些事做,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三人各有各的特色,也有自己的本事,至少在目前为止杏贞是比较信任三人的,而带着这三人回京她也有她的目的。
紧赶慢赶,两个月之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一路上都尽显低调的马车在马上到京城之前也悬挂上了许多的装饰物,瞬间就变成了华丽丽的马车。
迎夏调笑道:“是该这么做,这么好的马车,这么好的装饰物怎么可以放在箱子里蒙尘呢,这下子可终于重见天日了。”她最爱打扮,也最见不得好看的饰物蒙尘,所以有此一说。
面对迎夏的调笑,杏贞只是抿嘴一笑,迎春也没有插嘴,只是迎秋笑着击掌道:“简直太棒了,也要让人羡慕羡慕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姐妹相见
清朝的京城不再是杏贞所熟悉的长安城,她也仅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但是相隔五年再次回来还是让她感到了欣喜,京城还是热闹的京城,华丽的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不出意外迎来了极多的关注目光,马车没有驶向紫禁城,而是在叶赫那拉府门口停了下来。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府里的下人们换上整整一批,因此在杏贞跳下马车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迎春迎夏迎秋站在杏贞身后,这是她们第一次来到京城,也是第一次站在小姐家门口,新奇的画面就连一向稳重的迎春也活泼了一些,而迎秋甩先开了口:“你们家小姐回来了,还不让人出来迎接。”
迎秋是三人里年龄最小的,头顶两个少女的发髻,丝带坠下活脱脱像是画里的童子。
站在门口的守卫却是依旧二十出头的男人,见到迎夏说出那番话,再看到她的装扮,鄙夷地开口:“我们家只有两位小姐,我们岂会不认识,我看你人小还不懂事就勉强饶过你,告诉你们,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进入叶赫那拉府的,打秋风也要看看地儿,快些滚,要是让老爷见到了必定要把你们送去见官。”
迎秋一直跟在杏贞身后,因着她也是有本事的,而且算是一个忠心的仆人,杏贞也不打算磨灭她活泼的性子,而跟在杏贞身后的迎秋就算只是一个丫鬟也是很有面子的,这一次却被一个守卫责骂了。
“你们才该滚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嫡女,得罪了嫡女的你们就等着被赶出府吧。”迎秋不服气地怒骂道。
迎春和迎夏站在杏贞左右,比迎秋大的两人一向做的就是替迎秋收拾烂摊子,所幸在广州时并没有什么大官,就算得罪了也无碍,只是到了京城,步步都要小心,按理说她们应该拉着迎秋让她不要冲动。
“小姐,”迎春低声开口,“今日我们若是处于弱势,以后在府中恐怕会被人看不起。”只这么一句,却是在解释为什么不拦着迎秋的原因,她做事一贯面面俱到,凡事都以杏贞为主,作为丫鬟的她本也不该替主子做决定,所以这话同样也是在询问杏贞。
杏贞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笑:“无妨,时机到了,总也该要好好处理一番,就让迎秋出出闷气,不然真让人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按我说不如杀了得了。”奕詝掀开帘子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急急走到杏贞身边把手里抱着的东西塞到她怀里,低声道,“天冷,小心冻伤,这么些个琐事也要你管要我有何用。”
杏贞哭笑不得,史书上都说自己恶毒,李治仁慈,只是这会儿却又有了不一样的改变,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奕詝面对她的时候也不再小心翼翼,至少在偶尔的时候还是会以强势的态度来质询她,比如说现在。
虽然奕詝发生了变化,但她从一开始也不是要一个对她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娈童,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她反倒是享受了起来。
而门口的那两个护卫一听到迎秋的话顿时笑了起来,指着杏贞一行人大笑着开口:“哈哈哈哈,这笑话可真是好笑,我们府中什么时候有嫡女了,要说小姐,自然只有李夫人所生的绣贞小姐和婉贞小姐,就算来打秋风也该要打听清楚,刚才见你们瞧着良善饶你们一命,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走,就把你们扭送到官府中去。”
--
第69页
话音刚落,从远处驶过来一辆漂亮的马车,帘蔓和窗布都是粉红色的,马车上还悬挂着一串串珠子,行驶过来之时还有叮铃铃的清脆声响起,单看这辆马车就能够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是女眷。
见到马车驶了过来,原本还是一副不耐烦表情的两个护卫眼睛一下子亮了,跑过去恭敬地低头:“小姐,小小姐,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奴才这就去禀明老爷。”
“不必了,”里面传来一个稚嫩却装作老成的声音,“我打算给阿玛一个惊喜,方才大老远地就听到这边有声音,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那两人连连摆手,也不顾马车里的人有没有看到,“不过是一群打秋风的,也不打听打听,竟然自称是府里的嫡女,让小姐碍眼了,奴才这就打发了他们去。”
一听到嫡女二字,马车内瞬间传来惊呼声,然后是帘子被掀了开来。
只一眼,绣贞就见到了被护在中间的杏贞,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于绣贞而言杏贞就像是她的仇人,而这一刻,她宁可自己没有掀开帘子,直接让守卫打发了他们才好,可是看到了她却不能置之不理,特别是在见到杏贞身边的男人时。
五年前,绣贞对于奕詝就有一面之缘,想起府里传说的杏贞与奕詝的关系,她咬咬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姐姐,你回来了?”绣贞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五年里她可是想尽办法不让杏贞回来,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独自呆在别院的杏贞会变成寻常不知情理的女人,没曾想五年的时间杏贞身上的气势不减反增,虽然内敛了,可是在她看来心里却会不自觉产生惧怕之感。
绣贞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是扫向了杏贞身边的奕詝,五年的时间,奕詝也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或许是身上有着皇家之人的气势,绣贞只觉得这个十六岁的奕詝比后世许许多多的明星都要来的吸引人,只可惜命不长,历史上的咸丰可是个短命鬼。
面对绣贞下意识的屈服,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小女孩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叶赫那拉·婉贞,今年才刚刚四岁,不同于杏贞的不讨喜,不同于绣贞小时的被忽视,婉贞可算是被惠征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也因此,仅仅四岁的她站在马车上不满地看向杏贞等人:“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穷亲戚了,姐姐你也是的,难道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就可以说是我们叶赫那拉家的人吗?”
婉贞出生的时候杏贞已经不在叶赫那拉府中了,富察氏也已“身亡”,这些年来李氏虽然没有扶正,可是在府中的地位却是一时无二,绣贞婉贞虽然不是嫡女,但是吃穿用度也是跟嫡女没什么两样,四岁的孩子还不懂事,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她自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庶女的无奈。
杏贞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婉贞冷笑一声:“我却是不知道我才离开没几年时间,这庶女竟是可以跟嫡女叫板了,还有什么李夫人,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人家宠妾灭妻是大罪,到了这府里女主人没有,小妾也可以爬到高位了吗?”
“什么小妾,你这人说话忒难听,”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婉贞对于气度非凡的杏贞还有那么一点好感的话,现在的她对于杏贞只剩下厌恶了,“娘亲跟阿玛可是真心相爱的,还有你,谁知道你是从那个角落里蹦出来的,难道你说是府里的小姐别人就要相信你是吗?”
这次杏贞还没有开口,她身边的迎春就出了声,温和地娇笑道:“小丫头,我们家小姐是不是你姐姐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她可以叫我们家小姐做姐姐哦。”她虽然看不惯绣贞,可是她很愿意用绣贞亲口说的话来打击婉贞。
一听到迎春的话,绣贞刷地抬起了头,她想如果今天自己使计把杏贞赶走,然后不告诉任何人,那么这个府里她还是最珍贵的大小姐,只是她刚刚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了杏贞眼中的冷意和奕詝不怎么和悦的脸色,心里一惊,连忙拉了拉站在马车上的婉贞,把她抱了下来。
“对不起,姐姐,婉儿还小,姐姐走的时候婉儿还没有出生呢,所以不认识你也不足为奇,姐姐回来了阿玛肯定会很开心,不如现在进府里吧。”杏贞柔声道,如果只有杏贞一个,她可以想法子斗一斗,可是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四阿哥,如果她在刚才才叫了姐姐后来就反悔,等事后追究起来她可就惨了,病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四阿哥不受宠也不是她能得罪起的,而且历史上奕詝可是后来的咸丰帝,不可能像表面上那么不受宠,她可以谋算,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得罪未来的皇帝。
见到绣贞唯唯诺诺的模样,婉贞心里开始不喜了,明明平时的绣贞一直都是高傲的,怎么偏偏在这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想着,她推了推绣贞:“姐姐,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妥协,明明……”
“嘘,”绣贞把食指按在唇上,“小声说话,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婉贞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一些,一开始绣贞也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穿越的,只是试探了几次之后也明白她真的只是过于聪慧,打定了主意要让婉贞出息,绣贞平时也总是像她解释一些不该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知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对峙上升
“姐姐,我们进去吧。”绣贞柔声说道,放在身侧的双手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她不甘心,自己经营了那么久,但是最终还是因为嫡庶之分被打败了,如果她不是庶女,如果她也跟杏贞一样是富察氏的女儿,那么现在的她就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
第70页
婉贞不满地扯着绣贞的衣袖,自出生以来她便是备受宠爱的小姐,一度让她遗忘了自己的庶女身份,此刻的她很想大声斥责、怒骂,只是面对唯唯诺诺的绣贞,一向都以姐姐为大的她也升起了愤怒之心。
杏贞冷眼看着绣贞和婉贞的互动,心里微微一笑,这五年里她虽然身在广州,可是对于这个家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富察氏“身亡”,惠征想要续弦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进入府内之后,杏贞和奕詝只是被带到了大厅里,绣贞以一副主人翁的态度吩咐丫鬟们端茶,烧炭,就好像杏贞不过是打算在府里小憩片刻的客人一般。
不止如此,绣贞还吩咐丫鬟去把李氏、老夫人和在书房的惠征请过来,她是不能跟四阿哥作对,可即便是四阿哥想要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也要看看他的身份,李氏虽不是杏贞的亲娘但也是这个府里权利比较大的姨娘,至于老夫人和惠征就更加了,两者一个是杏贞的阿玛,一个是奶奶,要是这两人出口了,把杏贞送回别院也不是什么难事。
绣贞完全没有思考为什么杏贞和奕詝会在一起,也没想过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今天到来,她只以为杏贞在这五年时间里真的在那个偏僻的别院呆着,这是她的想法,也是她的期待,这是最好的可能性。
听到了丫鬟的通报之后,李氏第一个到了客厅,见到杏贞的时候瞳孔微缩,随即笑道:“哎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杏儿回来了,也是,都过去五年了,是该回来一趟,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府里的小姐。”跟绣贞一样,李氏也不远杏贞回来,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她很乐意惠征和老夫人见到杏贞,因为那两个人比她更讨厌杏贞。
杏贞并没有端起杯子,只是眯着眼听着李氏刻意的寒暄但笑不语。
很快,老夫人和惠征也过来了,惠征第一眼就见到了已经长大了许多的杏贞,斥责道:“没有我的允许是谁告诉你可以回府的?”杏贞长大了,奕詝也同样长大了,不同于绣贞很快发现奕詝的存在小心翼翼的模样,惠征并没有注意到坐在杏贞身边的奕詝,只是看到杏贞那张脸就足以让他怒火直烧,要不是还顾着自己的身份,恐怕他会直接让杏贞从府里滚出去。
同样地,老夫人也见到了杏贞,她的心情则是复杂了许多,一方面不耐烦见到这个夺了她身体的人,另一方面,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免抽动一番。
“贱.人……”这是来自于老夫人,也就是慈禧的谩骂。
话音刚落,杏贞就抓起身边的茶杯把杯子里的茶水往老夫人身上泼去,幸好一开始倒过来是滚烫的茶水在这个冰冷的冬天冷却了一些,否则这一杯水倒过去恐怕老夫人身上会被烫下一层皮。
只是就算已经是冷去的茶水,泼到皮肤上时还是会有一种刺痛感,而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天气里水泼到身上渗入体内很快就会冰凉下来。
杏贞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杏贞已是慢悠悠地放下了杯子嘴角含笑冷冷地瞧着老夫人。
“你这个畜生,竟敢对你的亲奶奶下手,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孽种给我绑起来。”惠征愤怒地指着杏贞,眼中冒火,就好像随时就会燃烧起来一般。
而听到惠征的话,瞬间就有七八个小厮围了上来,与此同时,杏贞和奕詝身边的八个人也站在了两人面前,双方瞬间就对峙了起来。
奕詝原也被老夫人的骂声惹怒了,后来见杏贞竟是不管不顾直接把水泼了过去顿时觉得很满意,他的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至于这个时代的规矩,他才不会去管,要是重回一世还要委委屈屈的,那还不如不重活,何况只是泼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过,还不至于致死,不过表面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想着,奕詝站了起来,直着腰拱了拱手:“真的很抱歉,似乎伤到了老夫人,这五年来杏儿已经被我宠得无法无天了,若是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这就代杏儿给你们赔不是了。”
奕詝这话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像是在道歉,可是这番话一出来却让人觉得刻意了一些。
惠征一时气急,又被那些人挡着无法看清奕詝的脸,直接怒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关你何事?”
“是哦,什么东西,”奕詝笑着,语气却是建冷,在这个世界要让他低声下气的唯有杏贞一人,旁人即便是道光也不能让他低声下气,虽然惠征看不到他的样子,可是他的这番话还是惹怒了奕詝,都说伴君如伴虎,君王的脾气总是无法预测的,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叶赫那拉·惠征。”
说完之后,奕詝推开前面的几人缓缓走了出来。
惠征还想骂几句,结果一抬头竟是与奕詝四目相对,见到那双含着戾气的眼睛,惠征一下子腿软了:“四……四阿哥吉祥,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四阿哥,请四阿哥恕罪。”
“呵呵,”奕詝笑着从人群里走出来,“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我算个什么东西?”
“奴才只是被久久未归,一回来就无礼的女儿气到了,绝对不是刻意与四阿哥作对的,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骂四阿哥啊,只是……”惠征停顿了一下,“杏儿五年未回家,一回来就敢把水泼到老人身上,这样不孝之人若是不惩罚控是要被人笑话的。”他不敢跟奕詝直接面对面,可用孝字压下去就算奕詝维护者杏贞恐怕也不敢说什么。
--
第71页
惠征打得好算盘,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杏贞在奕詝心里的地位,以奕詝对杏贞的喜爱程度,就算杏贞说此刻就要推翻清朝同治他也会屁颠屁颠地去做,更何况杏贞只是教训了一个对她不礼貌的老太婆。
至于另外一边,慈禧穿着越来越冷的棉衣对杏贞的怒气更深,虽然明知道自己如果不尽快去换衣服恐怕会染上风寒,可如果自己此时离去,看杏贞与奕詝的关系她恐怕更加没有出气的机会了。
奕詝是她前世的丈夫,可是慈禧却觉得现在的奕詝那么陌生,不同于前世的懦弱,这个奕詝还没有登基身上就有了帝王之气,稍加培养堪成大器,而既然自己可以重生不代表奕詝不可能,这么一想,再见到夺了自己身体的杏贞,她的怒意就更深了。
慈禧把不太寻常,少年老成的奕詝直接当成了原本的咸丰帝重生,在她看来这样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四阿哥,”慈禧抖了抖袖子,“不管怎么说老身都是杏儿的亲奶奶,虽然四阿哥宠爱杏儿,可若是不惩治惩治,让杏儿以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四阿哥为她在后面撑腰恐怕迟早会出问题,若是四阿哥同意,不如把杏儿交给老身,由我来亲自教导,过几年一定给四阿哥一个识大体、明事理的杏儿。”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杏贞与奕詝再这样相处下去,想起自己得到的这五年间杏贞并不在别院的消息,再联系今日两人一起来府,她可以推测出或许在这五年里杏贞一直都跟奕詝呆在一起,明明应该是她的人,却被人从中间劫走,这不得不让慈禧觉得愤怒万分。
慈禧话音刚落,大厅内突然出现了一阵笑声,所有人都看向发出笑声的地方,那些围着的侍卫也散了开来,却看到杏贞翘着二郎腿捂着肚子大笑着。
这个时代,或者说从不知道哪个时代开始,女子的地位越来越低,那些文人雅士对于女子的规矩也越来越多,三步不出闺门已是最简单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更是把女子的一生都定了下来,而对于笑,同样也有一套规矩在,其中一点就是笑不露齿。
自清兵入关一来,满人成为领导者,而因为满人女子多是豪爽之人,这就让越来越多的满人男子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这规矩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有越来越严格的趋势,就算是满人女子也开始学起了柔弱的一套,也因此,在杏贞大笑之际一道道视线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见杏贞这么肆无忌惮的举动,慈禧和绣贞心里都有莫名的感觉,慈禧是想起自己前世成为老佛爷之后肆意的行为,而绣贞则是想起了现代的生活,若是还生存在现代,那么必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步步小心,这么一来,两人对于杏贞的恨意就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慈禧心疾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已经入v,看不见的请修改文章页面的www变为任意字母,或是直接在章节上方修改章节序号就可以看到v章内容,晋级又抽了,泪/(ㄒoㄒ)/~~
“不要以为有四阿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别忘了你还是我叶赫那拉家的女儿。”杏贞的笑声不仅仅是让慈禧和绣贞感到不满,就连惠征也是万分不满。
杏贞停住笑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冷笑着看着惠征:“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在你们面前无法无天,更何况我的身后确实有他在,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六品小官就能够跟四阿哥作对吗?”她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势力暴露在外人面前,也因此奕詝的身份就变成了很好的说辞,在自己还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借势将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这个逆女,”惠征怒骂道,拱手望着奕詝,“四阿哥,请恕奴才无礼,只是杏儿这般性子即便出去恐会丢四阿哥的脸,不如让奴才好好教训教训她,争取给四阿哥一个听话的杏贞,不知四阿哥意见如何?”
惠征是杏贞的亲生父亲,按理说是有这个资格教训杏贞的,只是有奕詝挡在前面他就算想要教训也要看清楚奕詝的想法再说,也因此即便心里的怒火早已充满,他还是压下了那丝暴怒像奕詝禀明,在他看来男人要的不就是温柔可亲的女子,若是自己这么说了奕詝一定会同意,至于杏贞回府之后他想做什么那就不是外人能够插手的了。
惠征心里计算着,眼角的余光扫向杏贞,原想从她脸上看到慌张的表情,只是没想到他看到的却只是那张一如既往淡定的神情,心里一紧,连忙扫向奕詝。
果不其然,在惠征回头的时候,奕詝冷哼了一声:“我的人也是你能动的吗?叶赫那拉·惠征,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杏儿如何岂是你能管的,就算她闹翻了天去我也会在后面给她顶着,更何况是你这个根本就没有尽到责任的父亲?!”
绣贞听到奕詝的宣言心里不由生出了羡慕和嫉妒之心,像她这样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都只能步步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生生让自己丢了性命,但是杏贞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四阿哥的恋爱,竟说出这样算得上大逆不道的话,想起小说里的穿越女每一个都能够收获幸福得到爱自己的男人,而她却偏偏在这个小宅子里与一个老太婆斗法,这让她更加嫉恨杏贞了。
而惠征原也想着忍下去,只是奕詝的话越来越难听,他也忍不下去了:“四阿哥,我尊你是四阿哥才对你恭敬,但是杏儿与额娘的事毕竟是我们家的家事,杏儿作为孙女和女儿竟敢对额娘和奴才不敬,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对叶赫那拉氏造成极大损害,虽如今奴才这一支没落了,但主家的势力还是在的,请四阿哥不要插手我们的家事,奴才必将感激不尽。”
--
第72页
奕詝眯了眼,惠征的话很明显是讨饶不成改为威胁了,自入关以来,爱新觉罗氏为帝,满洲八旗子弟各司其职,虽算不上多么敬业,可这些八旗子弟手里多多少少是有人的,叶赫那拉氏虽然逐渐没落了,但也辉煌过,对于道光而言还是有些忌讳的。
若是旁人或许真的会因为惠征的这番话而掂量一番,想想两者之间的重量,但对于奕詝而言,不说道光仅仅只是可能因为惠征的话而惩罚与他,就算是这件事已经确定道光会处罚他他也是不会放下杏贞的,就连皇位都比不上杏贞,更何况是区区责罚。
想通了全部,奕詝对于惠征的恼怒更深了,先前虽然杏贞在这个家里并不受宠,而且还被排挤,可因为杏贞本身也不是会受委屈的人,再加上她从来不在意这个所谓家里的烦心事,奕詝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惠征的举动是真真实实让他怒了。
“呵,这倒是好笑了,什么叫你们的家事,现在我未来的福晋被你们责骂了难道我还要作壁上观不成?”奕詝冷冷地笑着,面对这一家人,杏贞不适合锋芒毕露,可是他就不一样了,身为四阿哥的他虽还没有封王,可惠征不过是区区六品官员,他还是有资格说话的。
听了奕詝的话,惠征猛地抬起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四阿哥与杏贞结亲的事,皇宫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他在一开始见到杏贞和奕詝站在一起时本也不愿出恶声,只是对方咄咄逼人,他身为一家之主自是不能不管,现在听了奕詝的话,惠征心里开始计算起来。
现在宫中的局势很明确,六阿哥奕訢得到了大部分官员的用户,六阿哥的母亲静妃娘娘这些年来也算是被皇上独宠着,据他所知四阿哥和六阿哥的关系平平,既没有纷争,也没有交好的意思传出来,若是单单不受宠的四阿哥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四阿哥跟六阿哥关系极好,那么等以后六阿哥登基自己这一支就完了。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四阿哥,就算四阿哥是再不受宠的总归是个阿哥,自己不过是六品官员,要是能攀上四阿哥也算是一件好事。
心里想通了,可是在看到杏贞那张淡然讽刺的脸,惠征心里还是有些许不满,他作为一个父亲凭什么就不能教训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他就一定要低声下气地面对着四阿哥?可不这样又能怎样,他也没有资本可以跟四阿哥作对的。
在惠征纠结的时候,一旁的老夫人,也就是慈禧因为身上的湿哒哒冷意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才是正版杏贞,自然明白自己的阿玛是个什么德行,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前世的自己不也是在成为贵妃之后才得到惠征的巴结和讨好?不过现在倒是可笑了,做父亲的偏偏被女儿压制住了,慈禧想笑,但是想起现在在自己原来身体里的并不是她,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之后,她胸口突然就觉得很闷。
慈禧捂着胸口,这种濒死之前的感觉她经历过,正因为经历过所以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不想就不会出现的,慈禧再不愿倒下心绞痛之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惠征不算是一个好父亲,可他却是一个孝顺儿子,一见到慈禧的样子他立刻就急了,连忙叫人把她抬回了房间,并且找人去请大夫来治疗。
奕詝和杏贞被留在了客厅,在老夫人倒下的情况下这两位也没人理了,就连李氏也匆忙跟了过去,她算是这个家里能够做主的,但是她毕竟不是正经女主子,如果可以伺候好老夫人或许可以把她扶正,这是她打得好算盘。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绣贞站在原地。
“老夫人肯定是被你们气着了才会倒下的,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你们还算是人吗?”绣贞自问她虽然对杏贞有不满之心,但也只是使计不让杏贞回府,但是对于性命攸关的大事她还是不能下手,或许是二十一世纪法律的影响,她可以看淡别人出手,但是要自己动手谋人性命却是做不到的,偏偏对面那两人在明明气到了老夫人的情况下还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让她看着很是不爽。
一行人离开之后杏贞和奕詝就坐回了椅子上,迎春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把热壶,从包里拿出杯子,茶叶,替两人泡好了茶叶,他们今日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本打算办完事就离开,只是老夫人被气病了,他们也不适宜在这时离开。
杏贞端起杯子,看着杯中静静漂浮着的茶叶会让她有一种平静的心情,对于杯子,对于茶叶,对于水,在前世的时候她都是极为讲究的,只是现在的她毕竟不是前世那个女皇,因此对于这些琐事已经算是简下了,但是她的这番行为还是让对面看着的绣贞心里更是恼怒,同是女人,为什么她就要小心翼翼,而杏贞不仅受到了四阿哥的宠爱还活的这么讲究。
听着绣贞的质问,杏贞微微一笑,想起五年前那个老太婆把染过天花病人的衣服从过来的事情,若不是她早有所察,恐怕以当时她弱小的身体还真有可能就那么一命呜呼,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不公平之说,谁的手段高最后谁就是胜利者,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
心里笑着并不为老太婆的病情着急,表面上的杏贞却是笑着对奕詝开口:“不若请人去找一个太医吧,请不请得来是一回事,去请了就代表我出力了。”说完,她的笑意更深,只要她这么做了,在道义上就占了高处,就算之后惠征用此事算计她也不是完全无话可说。
--
第73页
重活一世,杏贞已是不屑卑躬屈膝、战战兢兢了,可在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总归是要处理的,否则留言一边倒就不好玩了。
奕詝显然是明白杏贞话里的意思,只是笑了一下就吩咐进宫去请太医了。
两人这么一动作反倒是让绣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第四十五章 无奈说谎
府中的老夫人生病,大夫很快就赶到了,把脉之后表示是怒气冲心才会导致晕厥,这么一来惠征就有了处罚杏贞的理由,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不显,为人孙女害的亲奶奶被气到,做父亲的要教训女儿,这事即便是传扬出去,即便是戳到皇上面上他也同样占着一个理字。
就在惠征想要说词打算派人把杏贞叫过来的时候,那两人却主动到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背着药箱的御医。
惠征脸色瞬间暗下,他并不觉得杏贞会有这么好心派人去请太医。
杏贞微微一笑,她突然觉得看到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是有趣,特别是像惠征这样明明满肚子怨气,可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的人。
“阿玛,幸好四阿哥再次请了太医前来,今日我与四阿哥回府老夫人要是刚巧出了事,那我们就罪过了,现在好了,有太医在,肯定会治好的。”杏贞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般开心地笑着,似乎在她眼中没有什么病是太医治不好的。
已经白发苍苍的太医苦笑了一声,他都还没有把脉可是这个杏贞小姐却夸下了海口,要是把脉出来出了什么问题恐怕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想到四阿哥回京之后连皇宫都还没回去就到了叶赫那拉府里,还因为老夫人的病专门请了他来,偏生皇上竟然还同意了,单从这一点来看,四阿哥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可谓不高啊。
以惠征的官位还不足以请到太医,但是这个太医却是他认识的,是专门为皇上看病的太医。
“张太医,皇上不是时时刻刻要找您,所以不允许你离开皇宫太远的吗?”惠征恭敬地询问道,心里却在暗自思考为什么一个失宠的皇子可以请动皇上的御用太医。
就像奴仆有等级一样,同在太医院的太医也是有等级的,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皇帝请脉,而能给皇帝请脉的太医中自然也是有皇帝自身的偏好,这位张太医就是现今在太医院中最受宠的太医。
说到这里,张太医脸上的苦涩更重,要不是深藏不露的四阿哥在背后搞鬼,他也不至于时刻不忘给明显鸦片成瘾、身体越来越衰弱的皇上请脉,皇上吸鸦片之事自然不会让很多人知道,就算是太医院中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而已,而他只是其中最“忠心”的。
抹去脑海中的纠结,张太医恢复一贯世外高人的模样放下了肩上的药箱:“皇上一听是四阿哥叫人请太医的就离开叫我过来了,时间不多,既然老夫人晕厥了也该早早请脉才好。”
张太医并没有多说,在皇宫里做事要没有点识人的本事也不可能爬到高位。
惠征明白张太医的忌讳,一边带着张太医往床边走去,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探究地看着奕詝,从张太医来到叶赫那拉家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四阿哥恐怕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不得宠。
张太医为老夫人把脉,不过几息的时间他便站起来皱眉出声:“老夫人只是怒火攻心才会导致晕厥,只是她是否还穿着潮湿的衣服?”
一听到潮湿的衣服,惠征的眼神立刻扫向杏贞,刚想在太医面前说出是杏贞泼的水,只是再看到杏贞身边的奕詝,他就有些忌讳了,心道现在看来这四阿哥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得宠,若是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得罪了四阿哥,那么对他的仕途必定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还不如卖一个人情,以皇上对四阿哥的宠爱就算未来六阿哥登基了一定会有一个逍遥王爷收入囊下,或许真的可以把杏贞嫁给四阿哥。
想透彻了之后,惠征对杏贞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看到这个一贯对他不假辞色的女儿也顺眼了一些,连忙叫人:“老夫人的衣服是潮湿的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要是出了问题你们谁负责,来人,快替老夫人换下潮湿的衣服,在屋子内燃起炭火。”
指挥着那些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丫鬟们之后,惠征和悦地对张太医道:“是我这个儿子做的实在太不尽职了,竟然没有发现额娘身上的衣服是湿的,多谢张太医提醒,否则酿成大祸等百年之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我阿玛说了。”
惠征丝毫不提老夫人身上的衣服是杏贞泼水上去才会变成那样的,也没有提自己早就知晓这件事,他把自己放在不知情人士的位置上,也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张太医摸着胡子:“幸好发现得早,老夫人只是轻微的寒毒入体,再加上怒火攻心,只要给老夫人开一剂宁心的药再让老夫人多加调理很快就会好了,也希望大人以后千万不要打扰到老夫人,她需要静养。”
“多谢张太医提醒,不愧是张太医,要不是张太医亲自看病,恐怕老夫人的病情就会被那些庸医延误了,来人,把这个大夫扔出府外,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惠征指着另一边拘谨站在的大夫。
那大夫见到惠征这么一说也慌了,连忙跪下:“老爷,小人确实学艺不精无法脉出老夫人体内的伤寒之症,但太医所开药方之中也没有治疗伤寒的药,这么一来恐怕老夫人的伤寒之症并不明显,请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请张太医放过小人,小人以后一定好好看病,绝对不会再出现把错脉之事。”
--
第74页
李氏在一旁看得焦急,早就明白想要惩罚杏贞已是不可能了,可是府里管家一贯由她和老夫人管着,关于请大夫拿药之事一直都是她在管,这些年来从同一家药铺拿药吃回扣也存下了许多私房钱,要是今天这大夫真的被惠征处置了,狗急跳墙之下说不准她就会被咬出来,连忙娇笑着拉了拉惠征的手臂:“老爷,这太医是宫中的老太医了,论医术自然是比外面医馆的大夫来得好,这些年来来给我们看病的可都是这个大夫,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想必也是个好的,要是因为太医医术好惩治一个并不算是庸医的大夫岂不徒惹人笑话。”
见李氏在为自己说话,跪在地上的大夫心里一喜,也想到了中间的弯弯道道,连忙出声:“这位夫人说的极是,小人以后一定会仔细看诊,太医是为皇上看病的,小人确实比不了,但若是有什么小病小人还是可以出一番力的,请老爷放过小人吧。”
绣贞板着小脸,以往自己总是在跟杏贞比,可是现在一看这个大夫的举动离开明白了这个时代还是有所谓的等级制度的,就像她,虽然只是一个庶女,可相较于那些个丫鬟,还有外面的平头老百姓已经算是极好的了,这么一想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只是绣贞在看向杏贞的时候眼里还是满满的怒火,不过是生得好罢了,没想到不仅得了四阿哥的宠爱还让阿玛为她转变态度为她说话,凭什么,为什么生为嫡女的不是她?为什么她就要处处小心谨慎,还要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她才是穿越女,她才是主角不是吗?
张太医也笑着开口了:“若是外面的普通大夫医术比我们这等太医还好的话,那我们又怎能在皇宫中立足,就放过他吧。”俗话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身为大夫同样也是有慈悲心的,只是这慈悲心也是有一些原因的,他眼神探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大夫,表面上看起来卑躬屈膝小人状,但即便是伏下的时候他的背脊也是直直挺着的,这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不简单。
就在这时,老夫人也换好了衣服,从内室传出了丫鬟欣喜的声音。
惠征等人一拥而进,他率先做到了老夫人床边,握着老夫人的手:“额娘,你怎么没告诉儿子您的衣服是湿的呢,儿子还想好好孝敬您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您让儿子可怎么办,对了,这是张太医,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四阿哥特意派人去宫里请来的,您醒来还要多谢张太医高超的医术啊。”
惠征主动开口可不仅仅是为了表示他的孝顺,更重要的是告诉老夫人说“娘啊,我可以已经撒了谎了,这张太医也是四阿哥请来的,您可千万不要戳穿我的谎言啊”,这么一来只要是稍微有些聪明的就不会给儿子难堪。
所幸老夫人并不是什么笨的,也是,一个能够登上太后位置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笨蛋,她的思考方法可没有惠征那么复杂,对于奕詝可以把太医请出宫这件事她只是确认了皇上并没有对奕詝失去宠爱,不管怎么说,奕詝也是未来的皇帝,若不是皇上心喜,以前世奕詝那丝毫没有本事的模样也能被立为皇储更何况这一世。
只要想通一点,慈禧便笑着在惠征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老身已经一只脚迈入棺材了,没想到临老竟然可以请到太医亲自来为老身看病,实在是多谢皇上了。”
张太医一愣,他可以听出这老夫人表面上说话似乎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语气中的高傲和不屑还是流露了出来,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免诧异,不过很快他便出声:“老夫人身体健朗,即使真的感染了风寒肯定也会很快好起来,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第四十六章 你真可怜
慈禧目光扫向杏贞和奕詝两人,一计不成她算是明白了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灵魂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杏儿好久不见了,就让杏儿留下了跟我这个老太婆好好聊聊吧。”慈禧闭着眼靠在床沿上,即便是有枕头作为中间的缓冲她还是觉得身体膈得慌,这具身体已经近六十了,算是真真正正的老太婆,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前世这个老夫人在过了六十大寿没多久就去世了,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躯壳使用。
奕詝皱眉,嗤笑道,“老夫人,据我所知你似乎很讨厌杏儿啊,把她留下你们保证不对她做什么吗,”杏贞或许碍于面子工程不会做太过的事,你忘了某人泼水的举动了吗?),特别是在太医还在的时候,但他可没有如此这般的顾虑。
慈禧的眼神瞬间瞥向奕詝,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怀疑奕詝是重生的话现在的她又没有那么肯定了,这样的奕詝不像她记忆中的四阿哥,而如果真的是咸丰重生的话应该不至于对未来会垂帘听政掌控朝政大权的杏贞那么宠爱,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好。
奕詝自然察觉到了慈禧的视线,有些炙热,这样的视线如果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还说得过去,偏偏这次的对象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太婆,他可没有那么重的口味,想着,他不由皱紧了眉头,对于慈禧更加不喜。
所谓旁观者清,再加上杏贞本身的性格敏感,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慈禧眼中的——情愫?任谁在看到自己的男人被觊觎的时候都会不喜,更重要的是这个觊觎她男人的还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婆,这不得不让人感慨这件事的变态和诡异。
--
第75页
想到这里,原本并不打算留下了的杏贞突然改变了想法,她的男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她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既然是老夫人亲口要求的,我要是不留下来岂不是会被人说不孝,你们都出去,让我这个做孙女的好好跟老夫人聊聊天。”杏贞笑眯眯地开口,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惠征知道老夫人把杏贞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脑子再好,再聪明也不可能比得过已经成为人精的老夫人,让老夫人敲打敲打让这个女儿未来嫁给四阿哥之后能够多想着家里也是好的。
惠征的想法极好,只是他却忘了若杏贞真那么容易听话他们一家人还会因为杏贞而焦头烂额吗?想要得到好处也好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否则一切都是空的。
而对于奕詝而言,他对杏贞自然是有信心的,只是在出去之前他凑到杏贞耳边低声说道:“悠着点,别玩死了,至少别在现在玩死,对你的声誉不好,要是想出气我会找机会让你好好出气的。”
杏贞眯着眼笑着点头,很是享受奕詝的叮嘱和言语中的宠溺,虽然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可有人这么为她着想还是会让她的心情很是愉悦:“放心,就算要玩也不会在现在。”敢觊觎她的人那么早死岂不是便宜她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绣贞站在末尾,临出门之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杏贞和已经坐起来的老夫人,她甚至可以看到老夫人眼中的狠戾,那是一种可以杀人的狠毒,这一刻她在庆幸面对老夫人的不是自己,与此同时,对于杏贞接下来可能会有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
走出房门之后,张太医把药方交给了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琴儿,并表示宫里的那位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就要告别。
惠征激动地抓着张太医的手眼泪汪汪:“实在是太谢谢张太医了,要不是你……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张太医。”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即便是太监也有一大堆人追着捧着,更何况是太医,有些人物惠征平时想要巴结都巴结不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我只是奉皇上旨意。”张太医不着痕迹地摆脱惠征的手,要不是看在四阿哥的份上区区六品又如何能请到太医出面,别说是满洲八旗子弟,到了这个时候,在朝上当官的又哪个是不跟满洲八旗牵扯在一起的。
张太医僵硬着脸与惠征客套了一番便转向站在一旁的奕詝,脸色瞬间变化,深深鞠了一躬:“四阿哥,皇上想念您许久了,不知四阿哥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入宫,也好让奴才回宫禀明皇上早做准备。”
只是短短几句话,无论是惠征还是李氏亦或是稍稍懂了一些官场上阿谀奉承之事的绣贞都惊诧地看向了奕詝,作为皇上想要叫自己的儿子入宫看他难道不应该是命令式的吗?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商量的语气?
奕詝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张太医的话毫不在意:“皇阿玛让我回宫,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不过张太医不妨先行回宫告诉皇阿玛,我会带着他的儿媳妇一起回去。”这话张太医或许不懂,但是这段日子一直在替奕詝张罗亲事的道光一定可以听懂,他只是间接在表明自己已经选好了嫡福晋的人选不需要他再作打算。
张太医也没有多加深思奕詝话中的意思,又或许是不敢深思,这个四阿哥虽然已经五年不在京城了,可五年前他也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一些令他现在想起来还胆战心惊的事让他不得不对奕詝俯首称臣。
“是,四阿哥,奴才这就回宫禀明皇上,奴才告退。”张太医慢慢退着,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才转身疾步往前走去。
而此刻的老夫人房间内,杏贞确实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捻起一块糕点轻咬着,一点儿也不把脸色苍白的老夫人放在眼里,明知道互相看不顺眼,要是还热脸贴上去岂不难受?
慈禧见杏贞竟是似乎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由恼怒:“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杏贞眼神扫过,淡淡出声:“没有。”
听到这么直白的回答慈禧心里的怒意更深,不由得再次捂住了胸口处:“你……你……”
“老夫人,你可不能晕过去,现在太医都回宫了,你要是再晕过去可没有另一个太医来给你治病。”杏贞说着担忧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眯眯的,挑眉看着老夫人,显然是打算着再一次气倒对方。
只是原本气到不行的慈禧在见到杏贞挑衅的目光之后反倒镇定了下来,怅然若失地开口:“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我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气病,并被一个小丫头压在头上,还真是老了,唉。”慈禧说着老了,眼神盯着杏贞一如既往的狠戾,带着浓浓的杀意和凛然之气。
一般人如果见到这样的慈禧一定会被吓到,虽然慈禧这个老佛爷做的并不算好,但也是掌过皇权,寻常人在她的注视之下又怎能保持镇定,只不过慈禧不寻常人杏贞也不是。
面对慈禧的目光,杏贞只是笑着开口:“我一直以为老夫人是不服老的,没想到老夫人还算有自知之明,老了就是老了,老人家想要学年轻人扮年轻可是会闹笑话的。”这一段话,每一个老字都可以被加重了音调,显然是她故意在一次次提醒老夫人真的已经老了。
--
第76页
“你这个妖孽,贱.人,”慈禧怒骂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占着杏贞的身体?你要是不说我一定会请高僧把你捉出来。”
贱.人二字大概是她能说的最恶毒的骂人的话了,否则不会每次骂人都是这两个字,杏贞心里想着,对于这两个听起来很是难听的字也产生了免疫感,不过白白地被骂也不是她的性格,想着,她站起来走到老夫人身边笑道:“老夫人,你觉得我是妖孽想必是有依据的吧,我是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的,听老夫人的意思是你亲眼见过借尸还魂之事发生?又或者是老夫人自己就是借尸还魂的?只能委屈依附在一个老太婆身上还真是可怜啊。”
杏贞嘲讽着,心里却在组织这些年来她所得到的关于老夫人的消息,佛堂里富察氏的牌位,老夫人御下的手段,她对自己的刻意针对和挑衅,还有就是京城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奇怪势力无不指向某一种可能。
明明是重生而来,却只能附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身上,这是慈禧的软肋,女人没有不爱美的,看着眼前明明是自己小时候的身体,但是那里面却不是自己,这如何能不让她觉得难受。
想着,慈禧心里的怒火更盛,看着杏贞那种明媚的脸之后就更加了,直接抬起手就扇了过去。
慈禧的动作十分快,抓的也是那一个时机,突如其来的巴掌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或许都无法躲过,只是慈禧不知道的是杏贞是学过内功的,她身上带着武艺,再加上慈禧身体虚弱力气不算太大,这样一来杏贞很容易就躲过了那只手。
杏贞身形一闪,慈禧整个人就往前扑了,直接摔在了床前,一时间身上的痛楚就更加严重了。
杏贞抱着手臂冷冷站在一旁,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第四十七章 你还不配
“不要妄想跟我作对,因为你不配。”
不配二字不是谁都敢说的,但是杏贞既然说了就代表她是真的不屑。
慈禧猛地抬头,只觉得一身的老骨头都要碎掉,她不甘心,明明她想要的就站在眼前,可是她却偏偏只能依附在一具苍老的身体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眼前的老夫人一脸质问的模样,杏贞心里不喜,只是对于这人的身份倒有了一些了解和认知,只是并不十分确定,她挑眉笑道,“你不配与我作对,也不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你既然这么问了,我倒也想问一句,你又是何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慈禧紧咬着牙齿,一字字从口中蹦出来:“你……不……配。”
杏贞淡然一笑,倒不在意对方的话语,只是平静地开口:“慈禧老妇不过如此,满清竟让你执政多年怪不得会覆灭。”
这话是试探,如果老夫人就是老夫人一定不会知道慈禧二字是何意,只是杏贞在看到对方眼中惊诧的表情之后瞬间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因为才会有后面半句话。
杏贞无法知晓满清覆灭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在她的记忆里不过到慈禧身亡,只是她却明白在那之后整个国家一定会变成那些洋人争抢的目标,而在这其中,慈禧的所作所为起了关键。
“你这个妖孽,既然知道哀家是未来的太后还敢对哀家无礼,你找死。”慈禧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杀气,想来如果不是她现在这副样子恐怕早就派人杀了杏贞,没有人愿意一直被压制着,更何况是不可一世的慈禧太后。
杏贞也没想到慈禧回答得那么迅速,而在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她就更加不屑了,一个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国家利益的人本也该落得残酷的下场,而现在,慈禧虽然附在一个老妇身上但也重生了一次。
“我突然觉得越来越有趣了,慈禧,从我得到了这具身体之后她就归我控制,你要想从我手中夺过身体也要看我同不同意,至于现在,你还是安分地当你的老夫人,这样我还会放你一条活路,若是再出幺蛾子,你的手段我会再用到你身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杏贞冷笑着。
不管是武则天还是慈禧都不是什么好女人,她们不懂三从四德,她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夫纲,两人有很多共同点,比如说她们都是皇帝的女人,比如说她们在后宫里做事从来都是不折手段的,可是她们身上的不同点也有许多。
武则天比慈禧爬的更高,她是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皇,而慈禧即便控制了政权也仍然只是站在幕后的女人,一方面是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桎梏,另一方面却是慈禧本身魄力的不足,单从这一点来看,慈禧就比武则天差了十万八千里。
后宫的战争有的时候比战场还要激烈,战场是烽火硝烟,更多的是光明正大的对战,而后宫却是无声无息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下手了,后宫里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
“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慈禧狠毒地诅咒着,杏贞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是什么人,只有一点,这人绝对不会比自己仁慈。
用仁慈来比较两个女人颇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用在这两个人身上却并不违和。
得知了老夫人的真实身份之后,杏贞也明白了慈禧为什么会对奕詝有那样的眼神,她缓缓走过去掐着慈禧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并不重,只是慈禧不知为何却被杏贞的眼神吓到了,等到她回过神想要挣扎的时候杏贞却开口了:“还有,警告你不要打奕詝的主意,他并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当然,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会提前让你知道什么是痛苦。”
--
第77页
杏贞的动作并不是单纯想威胁慈禧,只是借着这个动作在慈禧的脖子上刺了一根银针进去,人体的穴道有很多,每一个功用都不同,这个银针并不足以致命,可若是慈禧妄动,只要配合一些外用药剂就会让她明白真正的痛苦是什么,绝对比后宫的那些小手段要痛苦得多。
直到杏贞离开房间,慈禧怨毒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她,原想着把杏贞留下给她一个下马威却怎么也没想到竟反被威胁,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太弱,就算想要亲自动手也无能为力。
惠征等人也没有看杏贞直接就进了屋,见老夫人直直地坐着呆愣的模样,惠征有些难受,只是一想起要攀附四阿哥,他也只好低声劝道:“额娘,杏儿跟四阿哥的关系那般好,不如就先暂时放过她,以后若是有机会儿子一定让杏儿亲自到额娘面前请罪,好吗?”
慈禧眼神扫向惠征,突然勾起嘴角,她早该明白的,这个男人不可靠,从来都只关心自己的官运,做父亲的时候是这样,做儿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可怜了她的额娘,早知道她就不下手了,想着她的神情也有些恍惚了。
不,慈禧心里一凛,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挡在自己面前的都不能放过,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娘。
“惠征啊,”慈禧端起了架子,“这杏儿与四阿哥关系那般好就更加要把杏儿留在府里了,你要是让杏儿跟四阿哥一起走恐怕这四福晋的位置就不是杏儿的了,”说着,她看向杏贞,笑吟吟地道,“杏儿,你是我府里的嫡女,要是在婚前跟四阿哥过于亲密传扬出去可是很难成为四福晋了,我想你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慈禧太后了,所以必要的时候也只能使用舆论压力。
奕詝刚想出声,杏贞就抓住了他的手,知道老夫人竟是慈禧之后她也想在府里逗留一段日子了,而且不久之后就是老夫人六十大寿,她不在这里也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宫里的事还应该要奕詝一个人去解决比较好。
“老夫人说的极是,虽然杏儿与四阿哥两情相悦,可总归要得到皇上的认可才好,就让四阿哥先行回宫禀明皇上,没准不久之后我就能嫁给四阿哥了。”如果是以前杏贞绝对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自己与奕詝的感情,只是慈禧就在眼前,她要是不说几句让她膈应还真是可惜了,边说着她脸上还挂着笑容。
奕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杏贞这么做,但是他相信既然杏贞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对于杏贞的决定,他只要点头就行了。
慈禧在听了杏贞的话之后脸色果然变得难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憋屈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对她了。
绣贞并不明白杏贞和慈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这两个人针锋相对对她而言并非坏事,对于这两个人她都不喜,如果她们之间斗得两败俱伤就最好了。
最终杏贞自然是留下来了,事实上皇宫也不是现在的她能住的,奕詝还没有封王,自然没有王府,即便杏贞离开了也只能另找一个别院或者客栈住住,现在慈禧主动说让杏贞留下反倒是给她一个好的借口。
惠征可以对杏贞不满,可以对杏贞恶语相向,但面对奕詝他也不敢不敬,只能恭恭敬敬地奉承着,就算奕詝表现出什么不礼貌的地方他也只能好好听着,谁叫他的身份不够呢。
奕詝的午饭也是在叶赫那拉府里吃的,为了表示对奕詝的尊重,李氏叫人另给他开了一桌,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虽不能得罪,可借着尊重的理由排斥一下也是好的,李氏同样不满杏贞,同样地对于一直护着杏贞的奕詝也只是勉勉强强。
奕詝自然不会一个人吃,拉着杏贞坐在他身边一起,按理说奕詝作为杏贞未来的丈夫也该是叶赫那拉家的一部分,一家人表现亲密一起吃饭也不无道理,但另开一桌说出去就好听多了。
奕詝从这一家身上感受不到多大的尊重,更多的只是因为他身份而产生的惧怕还有就是他对杏贞维护产生的不满,并不浓烈但却可以感受到。
婉贞从进入府里之后就被绣贞叫人带走了,这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倒是叫了出来,见到奕詝与杏贞同坐一桌,而他们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饭表示不满:“他们是什么人,这么无礼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阿玛,你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
绣贞一见婉贞张嘴就想要制止了,只是反应一时有些慢,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婉贞已经迅速把整句话说完了。
婉贞是府里最小的小姐,从小就聪明伶俐,就算是刚刚出生的时候也是很乖巧的,特别是在惠征面前表现得很好,而现在她只有四岁,本想着这么小的孩子也不会被带出去见大人物,惠征为了不让婉贞受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着过个几年再教导婉贞为人处世的道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而婉贞因为备受宠爱,在府里一直都是大小姐派头,也没人敢对她说什么,没曾想在这一次却遇到了亲自带着杏贞上门的奕詝,惠征心里一惊阻止已来不及,只好谄媚地对奕詝笑着。
第四十八章 我住哪儿
“婉儿,别闹,他是四阿哥。”绣贞拉过婉贞护在自己身下,要说对这个妹妹有多深的感情倒是说不上,只是看着婉贞被骂她也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而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让所有人看看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姐姐。
--
第78页
而杏贞在听到婉儿二字的时候犀利的眼神瞬间就扫向绣贞和婉贞。
很恐怖,这是绣贞在见到杏贞的目光时第一反应,让她不由得松开了婉贞,一边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亲妹妹,一边是有着杀人一般目光的杏贞,两者选其一绣贞的心自动就选择了放弃前者。
而在绣贞松开婉贞的瞬间,李氏就拥过了婉贞,用责备的眼神扫了绣贞一眼,即便心里同样有些害怕她还是故作镇定,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还能拿她怎么样:“杏儿,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婉儿不过是个小孩子,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朝着我来,是我教导无方,不要责骂婉儿。”
“不准叫婉儿。”
“什么?”李氏惊疑地问出声,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不准叫婉儿。”杏贞好脾气地重复了一次。
奕詝好笑地看着杏贞较真,这样的杏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握紧了她的手,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娘亲,”婉贞回身揽着李氏的腰,“她凭什么……唔……”
“不要说话,”李氏连忙捂上婉贞的嘴,又抬头看着杏贞,她可以看到惠征对于杏贞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作为姨娘能够走到现在绝对不会是笨蛋,所以现在的她还不能得罪杏贞,“我明白了,那婉婉可以吗?”
杏贞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着吃着饭菜。
李氏有些局促地笑着,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既然杏贞没有否认那么应该没有问题了。
饭毕,奕詝先行回了宫,在府门外,杏贞看着奕詝离开的身影,然后回头看着那一行人:“我住在哪里?”
“这……”李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不知道杏儿你今日回来,所以并没有备好房间,不如先住在客房好吗?”
客房也就是当她是客人了?杏贞好笑地看着这几人,一个个都不算笨蛋,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犯浑,如果是她主事,有一个攀上四阿哥的女儿一定会准备好最好的房间,即使一时间没有准备好也会立刻派人去准备,而这些人对待她却像是敌人一般,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独自感概的杏贞完全忘了她当初与这一家人的僵局,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或许他们宁愿不要杏贞回来,不过现在既然杏贞回来了那么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客房反而方便。
离开之前,杏贞再回头看着李氏和绣贞、婉贞,淡淡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氏你不过是姨娘,既然是姨娘的话万没有让孩子叫你娘亲的规矩,希望你们以后注意一下,在家里也就算了,要是出去还以为这个家是怎么了呢。”
杏贞说完就走,可是她这一番话让一直保持镇定的李氏也抓狂了,紧紧握着拳头,眼里带着浓浓的怒火。
惠征扫过李氏三人,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杏贞,这么多年了,他更加看不透杏贞了,只是能够与四阿哥关系这么亲近还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都给我回去,没事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老爷,妾可是什么都没做啊。”李氏跺跺脚,自杏贞回来之后她除了刚才为了那个大夫说了几句之外还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现在惠征却偏偏要找她的错处,这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做没做的你自己清楚,这些年来你在府里所做的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五年了,除了你生的婉贞之外还有哪个妾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希望你自己以后好自为之,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样子,要是再让我知道有类似的事发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惠征也老了,可是除了三个女儿之外竟没有儿子出生,这让他对李氏的宠爱和耐性也削弱了许多。
“老爷~~”李氏承认自己有动过手脚,可是大部分的时候跟她还真的没有关系,面对惠征的指责她觉得很是不满,“是她们自己太不小心了,妾什么都没做,”她突然强势了起来,可是在这句话之后她眼眶中又含了泪水,“自从嫁给老爷之后妾一直都兢兢业业,以前姐姐在的时候妾不敢放肆,姐姐不在了妾身上责任变重就更加不敢放肆了,妾也希望老爷可以有儿子,可是为什么老爷一定要觉得是妾对府里的子嗣动手脚呢。”
李氏虽不是嫡福晋,可因着她备受宠爱,即便有人生了儿子她只要吹吹枕边风也能想办法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养着,反正府里没有嫡福晋,只是作为一个大男人,惠征对于府里的猫腻倒是真的不算太清楚,他只知道李氏有心计在打算着什么。
“算了,”惠征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要让我知道你之后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就算你有两个女儿也没办法护你。”说着,惠征就转身离开了。
李氏拉着绣贞和婉贞的手往自己房里走去,这么多年了,她自问自己除了富察氏在的时候会故意让惠征与富察氏有矛盾之外就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府里的妾怀了孕她也只是在一开始动了一些手脚,后来府里怀了孕的女人一个个流产跟她也没有太大关系,可是偏偏惠征不信任她。
作为一个女人,结婚了之后丈夫就是最大的,前些年李氏虽只是妾室可也算过得不错,但是今天听了惠征一番话她才明白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其实在惠征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绣贞从心底里就不认同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法律,只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妾室的女儿所以也就没想太多,今天听到惠征对李氏所说的话她明白了有些事不争不行,而现在李氏也有了不一样的念头,索性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计划一下。
--
第79页
“娘亲,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只有被放弃的命运。”绣贞板着脸出声,在到古代之前她也看过很多宫斗剧,以前虽然也想过办法让李氏成为正妻,可总归是没有用劲的,现在杏贞一回来她就有了危机感,只有让自己与杏贞一样成为嫡女才有对抗的资格。
李氏疑惑地看着绣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很有主见,可想要改变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苦着脸:“对不起,绣儿,娘亲也想让你们过得好,可是老爷明显是不想扶正我,要是想的话前几年就……”
“没关系的,娘亲,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娘亲听我的,一定可以让你成为福晋。”绣贞拍拍胸脯,自认为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李氏见绣贞自信满满的模样也来了精神:“好,只要绣儿你有办法让娘亲成为正妻,等你长大了娘亲一定会为你置办一份极好的嫁妆,等你们都是嫡女了,寻亲事也一定会容易许多。”
嫡庶之间差异巨大,两者之间能够寻到的亲事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嗯。”
这边两人算计着,另一边迎春迎夏迎秋三个丫鬟也换下了客房里的一套被褥,包括茶具餐盘,只要是要用到的都被换了一遍。
两个原本就是这个府里的丫头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而且派头还这么大。”
“嘘,你可小声着点,听府里稍大一些的丫鬟说这个大小姐可是死去五年的福晋唯一的女儿,要不是五年前福晋是死于天花的大小姐也不会在别院呆那么多年,只是没想到竟然攀上了四阿哥这么一棵大树,一下子就翻身了。”
“都去了别院了还能攀上四阿哥?这大小姐的本事也太好了吧?要是四阿哥能够看上我该多好,或者我以后也能进皇宫看看。”第一个丫鬟发着花痴,眼冒星光。
“听说是五年前就认识的,而且这五年来似乎四阿哥总是偷偷跑到别院里去,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没准是四阿哥被勾引了。”
“啊,这大小姐本事那么大啊,看起来不像那个样子的人呢,对了,过几天四阿哥是不是还要来,到时候我们好好打扮打扮,你说怎么样?”
“好办法,正好前几天我娘给我送来了一根很漂亮的簪子,到时候我们打听打听,在四阿哥来府里的时候再戴上,没准四阿哥就看上我们了。”
屋内。
迎春站在杏贞身边低声道:“小姐,这外面的两个丫头嚼舌根影响也不太好,您说要不要把她们抓起来打一顿?”
杏贞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小花园到处都是枯萎的树苗:“迎春,在这里我们是客,至于嚼舌根,就让她们去吧,除了几句话她们还能把我怎么着呢?”
“可是小姐,她们不是说要打扮,然后……要是四阿哥……”迎春不敢再说了,男人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虽然奕詝与杏贞的关系极好,可是迎春还是不觉得四阿哥不会找别的女人。
“他要是那么容易被勾引就不是他了,当然,如果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你觉得我会放过他?好了,迎春,不要多说了,屋子里灰尘太多,你也陪着去打扫打扫。”
迎春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杏贞那张脸又觉得自己说什么或许都没什么用,只好弯腰应是。
迎春转身走开,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的杏贞嘴角的冰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继续看下去,不过小争斗到这会儿差不多了,再过个几章就会进入真正的权势的斗争,在此感谢各位一直支持的朋友们,谢谢大家,鞠躬\(^o^)/~
第四十九章 批阅奏折
另一边,奕詝也在五年之后重新回到了皇宫,在他看来这皇宫虽算得上金碧辉煌,可比之长安城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旁人心心念念的皇宫,旁人心心念念的皇位在奕詝心里远远比不上一个武媚娘来的重要,或许这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想起武媚娘,奕詝眼中不由得染上一丝笑意。
跟在奕詝身边的小太监见到自进宫之后就一直板着脸的四阿哥突然露出了笑容有些被吓到了,偷偷打量着这位他很少见到的四阿哥。
奕詝自然察觉到了身旁的小太监打量的眼神,这绝对不会是唯一,只要他回到皇宫,这样的打量只会多不会少,奕詝心里很是不耐烦这样的打量,可身在皇宫身不由己,更何况这人还是道光派来的。
即将到乾清宫的时候,一个一身正气的少年迎面而来,不同于奕詝身上沉淀下来的书生气,这个少年更像是经常在军营里呆着的,见到奕詝时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大笑着走近:“四哥,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这么些年都在养病,现在好了吗?”
对外,奕詝不在皇宫的原因其实是身体不适在外养病,除了几个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奕詝其实离开了皇宫,只是眼前这人奕詝却知道他绝对是知道自己的去处的。
“多谢六弟关心,我好多了。”奕詝温和地笑着,似乎眼前这个人是他久别重逢以前关系极好的兄弟。
听到了奕詝的回答,奕訢笑的更开心了,大力地拍了拍奕詝的肩,张开双手抱紧了奕詝:“那实在是太好了,四哥病好了就可以在宫里陪我一起玩,四哥,欢迎回来。”
--
第80页
奕詝微微皱眉,温和地轻拍奕訢的背脊道:“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静妃娘娘也不管管你。”
奕訢松开奕詝,调皮地眨了眨眼:“母妃怎么会不管我,母妃可凶了,一直都让我学这个学那个的,我可是抓着机会在偷懒啊,不过四哥你要去见皇阿玛可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偷懒,不然我可就惨了。”说着,他瘪瘪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奕詝。
两人兄友弟恭的模样刚巧被距离两人不远的皇上和静妃听到,静妃与五年前并没有多大差距,只是眼角多了些许鱼尾纹,而道光却跟五年前有极大的差别,如果说五年前的道光是正值壮年的话,现在的道光就好像整个身体都被掏光了的老人,眼睛周围有一圈圈的黑晕,与他这个年纪根本不符。
对于身旁的男人变成了这么一副虚弱的模样静妃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好像在她眼里皇上还是那个英俊神武的皇上,此时的她扶着皇上朝着两人走了过来,稍近些之后便板着脸教训奕訢:“你看看你哥哥,即使病了那么多年也比你懂事,你呢,好端端那么多陪读和夫子硬是被你气到了,要是再不努力学习你就瞧着吧,看有谁敢嫁给你。”
静妃虽是在指责奕訢,眉眼之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显然对于这个儿子她是很满意的,她一直陪在道光身边自然是知道奕詝在这几年里的去向,可身为皇子不在皇上面前陪着怎么看都不太孝顺。
“谁敢不嫁给我,”奕訢听了静妃的话更是不满,“我可是堂堂六皇子,母妃你就不要为儿子操心了,对了,四哥这次回来是为了操办婚事吗?是看中了谁家小姐啊?”奕訢戏谑地看着奕詝说道,就好像这次的婚事不是皇上指定的,而是奕詝自己选择的。
“你这孩子,你四哥在五年前就看上了叶赫那拉家的大小姐,虽然这身份不算太好,可毕竟是嫡女,而且这孩子看起来也挺灵动的,只可惜死了娘,似乎不太吉利啊,不过若是作为侧福晋倒是绰绰有余,皇上您说是不是啊?”静妃娇嗔地推了推道光,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明面上是在为奕詝着想,既讨好了皇上又能够迎娶喜爱的女人,可是如果杏贞真的是奕詝喜欢的,到时候奕詝的后院绝对不会平静。
道光斜眼看了看静妃,他这些年来只是身体日渐衰败却并非脑子坏了,怎么会不知道静妃心里所想,不过这么些年静妃确实兢兢业业服侍他,就算在背后做了什么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道光笑着抓住了他的手:“奕詝啊,这些年来你过得怎么样?皇阿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老了老了,就会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可在皇宫里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奕詝是他觉得最为歉疚的孩子,所以才会在五年前答应让奕詝离开,也是为了保护奕詝,或许是距离产生美,五年不见重逢之后反倒让道光对奕詝更加歉疚了,宫外的生活毕竟不比皇宫,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顺。
“皇阿玛,儿臣过得很好,只是皇阿玛这身体……”奕詝低着头似是有些内疚,“若是早知道皇阿玛身体不好,儿臣一定早早回来服侍,现在这样真当是儿臣不孝了。”
奕詝知道道光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鸦片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可惜虽然道光明知道鸦片不好,可是上瘾许久的他根本没办法戒掉鸦片,更何况道光从小锦衣玉食,让他为了解除鸦片而受苦自然是不能承受的,而且每一次吸鸦片的时候那种j□j的感觉更是让他欲罢不能。
奕詝关心的话一出口,道光眼神就有些闪烁了,一方面是感慨这个儿子的孝心,另一方面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儿子提这件事,谁能想到当今皇上竟然会吸那害人的鸦片呢。
“算了,奕詝,皇阿玛年纪大了,这皇位也总是要让出来的,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幸好这五年里你成长的很好,这样皇阿玛就放心了。”道光笑着抓着奕詝的手说道。
而道光这话一说,静妃和奕訢脸色都变了。
静妃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这老不死的不声不响竟然在做着这样的打算,枉我这些年来这么辛苦照顾你。
奕訢也是一惊,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韬光养晦就为了不被道光忌惮,只是没想到过了头,反倒是让道光觉得他一无是处了,不行,绝对不能这样下去,这个皇位是他的,绝对不能让什么事都不做的奕詝得去。
两人心里各自计划着,眼神都落到了奕詝身上。
奕詝还是淡淡的笑着,温和的样子真有儒士风,扶着道光低声道:“皇阿玛,儿臣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让儿臣陪你去逛逛吧。”
“好,好,”道光确实也老了,对于权势也没有多大兴趣,再加上他身体虚弱连奏折都不想看了,“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出去了,偶尔也给皇阿玛批批奏折好不好?”
“好。”奕詝应着,在情绪方面倒是没有多大起伏,就好像道光说的是陪他一起吃饭,而不是让他跟着一起批奏折。
清朝立储是秘密立储,在康熙皇帝之后便没有了立太子一说,可道光一说让奕詝陪他批奏折有些事就已经不需要明说了。
静妃暗恨道光的偏心,自己明明这么辛苦了结果到头来获利的却不是她的儿子,这让她如何甘心。
想着,静妃笑着挽起道光的手臂,轻笑着试探着:“皇上,这批阅奏折一事恐怕还需要缓缓……”
--
第81页
道光眯眼看着静妃:“嗯?静妃所言为何意?”
静妃心里一凛,暗道果然,不过脸上笑容不变,继续道:“这四阿哥毕竟是刚刚回来,对于朝中大事恐怕不是很清楚,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对于这事自然不是很了解,可若是皇上直接让四阿哥批阅奏折恐怕不妥吧,不如先让四阿哥在朝堂上多学习一番,等四阿哥熟悉了朝廷之事再行商议,皇上您看如何?”为了不被忌惮,静妃只好为奕詝着想,要知道这个打算她原本是想让奕訢走的,只是谁又能想到奕詝一回来这事就有了这样的变故,她的心都在淌血啊。
“这话有理,奕詝你看如何?”道光笑看着奕詝。
“儿臣觉得皇阿玛和静妃娘娘所言极是,若是皇阿玛让儿臣批阅奏折恐怕无人敢说什么,但这样一来也不能服众,儿臣年纪大了,也该多学一些东西。”奕詝仍旧是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样,刚才道光让他批奏折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现在不让他批也也没有多大变化。
道光暗自打量着这个儿子,与五年前相比似乎少了一丝桀骜,能有这样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城府极深,二就是对皇位真的没有念头,道光更希望的还是后者。
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皇子,要是这个皇子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对他的皇位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还是会让他不喜。
“也是,那就这样吧,明天朕就下令让你上朝旁听,不过奕詝你年纪已大,是该有福晋,不知道上次皇阿玛给你选的人选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好的话挑一个吉日就迎娶了吧,也算是了了皇阿玛的一桩心事。”道光似是不经意地提到了这一点,只是双方都很清楚,奕詝回京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这件事。
第五十章 萨克达氏女
面对道光试探性的询问,奕詝既没有立刻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淡笑着道,“京城里的才女萨克达氏,就算儿臣这般不出门的也听说过她的才气,据说她还作过一首诗让内阁的学士都啧啧称赞,若是有机会的话儿臣也想见一见她。”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静妃在一旁欣喜地问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奕詝这会儿并没有拒绝,可只要奕詝同意迎娶萨克达氏富泰的女儿,那么她就有办法搅得那个家鸡犬不宁。
“自然不是,”奕詝板着脸,“虽说儿女的亲事都该有父母做主,但若是娶进来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岂不是给皇家丢脸,皇阿玛,据儿臣所知,那个萨克达氏的女儿所作的诗气势恢宏,一看就是有大志向的,儿臣恐不能控制,自古以来女人就该三从四德,有大志向的女人儿臣可不敢要。”
奕詝这话中的意思摆明了是觉得以后那个萨克达氏可能会出什么幺蛾子,就跟自古以来那些极其聪明的后宫女人一样。
奕詝这番话在外人听来没有任何问题,包括道光和静妃,清朝虽然还没有出现后后宫把持朝政的事,但是聪明的女人比如说孝庄太皇太后在某一段时间里可是一直把持着朝政,这么一想,道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就算是他也不愿意奕詝取一个太过于聪明的女人。
就是静妃,原本还想着让那个萨克达氏的女儿与叶赫那拉氏的女儿双方对战让奕詝的后院起乱,可是一听奕詝的叙述也觉得道光恐怕不能同意,女人可以聪明,但是这个聪明必须要用在该用的地方,不该用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能用。
两人又如何能想到在奕詝身边的人就是武则天,唯一一个当过女皇的人,有武则天在身边,奕詝又怎么会考虑女人把持朝政一事,在那么长的历史长河之中,女皇只有一个,大部分的女人都只能坐在幕后,让女人参与朝政最坏的也就是禅位,又岂会有奕詝因为忌惮女人的聪明而不满婚事一事。
“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朕会考虑考虑,咳咳,”道光重重地咳嗽着,他了解自己的身体,不会有太长的命了,所以才会急急地把奕詝叫回来成亲,只要成了亲就代表成人了,就算他禅位也没有任何人会有异议,“对了,你长大了,也不该住在宫里了,朕给你安排了一栋宅子,并且安排了几个懂人事的宫女,待会儿让小安子带你过去。”
安排宅子,懂人事的宫女?奕詝皱了皱眉,却不是在考虑应不应该收下这几个宫女的事,而是在思考道光这么说的原因,这些事本也不应该这么紧急,偏偏道光却这么做了,既然这样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道光自知他已经不行了。
“多谢皇阿玛为儿臣考虑。”奕詝没有与道光对抗,在这种时候他的反对极有可能会让道光起不满之心。
告别了道光之后,小安子就带着奕詝去了那个宅子,这是前朝的某位王爷遗留下来的院子,到了清朝之后又传承了几代,前面一个主人因为谋反被抓之后这个院子也有几十年没有人居住了,而在奕詝入住之前显然是整理装修过的,丫鬟婆子齐全,就连花匠也有两三个,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道光对于奕詝的看重。
“四阿哥吉祥。”一行人整整齐齐站在门口,足足有几十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而在他身后站了六个风姿绰约的十七八岁的女人,显然就是道光口里的懂人事的宫女,这些人必定是未破处的,但是在来这里之前肯定被j□j过,眉眼之间带着些微媚色,再之后就是并不出众的丫鬟婆子了,虽不出众,但一看就是干活利索的。
--
第82页
“禀四阿哥,这些个人都是皇上亲自为四阿哥挑选的,如果四阿哥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小安子提出来,奴才可以再为四阿哥挑选一些好的。”小安子是道光身边的小太监,虽不是非常受宠可有些事道光还是会派他去做,这些人就是他选的,所以这次也是他带着奕詝过来,而对于奕詝他是真心巴结着的,要知道外面传言受宠的六阿哥可都没有这么好的福利。
“不必了,”奕詝摆了摆手,“你先回吧,告诉皇阿玛我很满意,多谢皇阿玛关心。”
“是,四阿哥,那奴才就告退了。”小安子退去,用眼神示意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应该开口了。
中年男人自然看到了小安子的表情,对于四阿哥他还真的不是很熟,只是憨笑着走了过去:“启禀四阿哥,奴才叫王三,是安公公找来的管家,这六人以后将成为四阿哥的贴身丫鬟,名叫……”
王三话还没说完,奕詝就不耐烦地开口了:“你不需要一一跟我说,不过是丫鬟,我也不需要知道她们的名字,还有,我自己有带人来,这些个人你就给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我先去休息了。”
王三原本还以为四阿哥是个好相处的,只是没想到这才一照面,小安子刚走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脸色不由有些僵硬了:“四阿哥,这……安公公的意思是这几个丫头需要贴身服侍,而且她们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个……”
“这府里是我大还是你大?”奕詝挑眉。
“自然是四阿哥大。”王三低下头,他还以为这会是个好差事,只是事实显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那便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带我去我的房间。”
“是,四阿哥。”
皇宫。
道光坐在上方,一人跪在下方叙述着,如果奕詝在的话肯定会发现这人说的竟然就是在他府里所发生的事。
听完禀报,道光先是脸色不太好,后来则是哈哈笑了:“朕还以为这奕詝去了一趟广东连性子都变了呢,今日那温和的模样可不像是一个皇子,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什么变化,那朕也就放心了,你先退下吧,找几个人保护着四阿哥,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到他。”
“是,皇上。”
“对了,”道光眼睛眯拢,“顺便让人去查查那个萨克达氏,朕倒要看看能写出那么气势磅礴的诗句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是,皇上。”
下面那人离开了,只剩下道光一人坐在上方,看着空荡荡的乾清宫,道光叹了口气:“奕詝,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这江山朕可要交给你了。”
京城某个府内。
“小姐,巧儿也会跳了,会跳好几个了。”一个丫鬟笨拙地甩着绳子,跳起来让绳子从她的下面穿过去,每一次都需要用上好长时间,只是她却还是很开心。
被叫做小姐的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的两只手里手里同样拽着一根绳子,与丫鬟的动作一样,只是她的速度却快了许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停了下来,摸了摸额头上细细的汗滴,喘着粗气:“还是慢了一些,不过比一开始倒是好了很多。”
巧儿听着这话,不由瘪了瘪嘴:“小姐这样还算慢,那巧儿可不依了,不过这样子真的可以,嗯,锻……锻什么练吗?”
“是锻炼身体,”那小姐无奈地说道,“跳绳可以锻炼手臂的力量,还可以让全身都动起来,对于人的身体有很好的用处,不过一时间自然是看不出来的,等过段日子你就知道这有什么好处了。”
“哦,”巧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跑步,还有那个叫什么俯卧撑还有仰卧起坐的也是锻炼身体的吗?是不是也对人的身体有好处?”
“当然,这些都是最基础的运动,只有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活的更久。”
“小姐好厉害,”巧儿两只手同时抓着绳子星星眼看着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姐就变得这么厉害了,懂得真多,这些巧儿可都没有听说过。”
巧儿这话一说,她对面的小姐表情一变,随即笑呵呵地道:“这都是从书里学来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里的好东西可是有很多很多啊,不然为什么那些学子们都要读书呢?”
“心语你就是歪道理多。”严肃中带着宠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从转弯处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板着脸看着那被叫做小姐的女孩。
“额娘,”女孩笑着跑过去抱住女人的腰蹭着,“书里真的是有很多好东西的,而且多运动真的对身体有好处的啊,不然额娘每天跟我一起去跑步好不好?”
“跑步?”女人皱着眉扬声道,随即笑道,“我这副老骨头了,还是不跟你一起去什么运动了,你是年轻人,还是你自己去吧,不过你也要多注意一下,不要玩疯了,到时候可不要嫁不出去。”
“我才不会嫁不出去呢,而且额娘也不老,这个年纪怎么能算老呢,额娘一定要活到一百岁才好。”心语继续笑着蹭着女人,娇嗔的模样十足就是一个孩子样。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说不过你,”女人无奈地摇头,“对了,静妃娘娘派人来叫你明天进宫去陪她聊聊天,你今天好好准备准备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心语乖巧地点头。
--
第83页
第五十一章 静妃相邀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首诗是最近才在外流传开来的,据说是一个女人所作,甚至还得到了大学士的高度赞扬,直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
杏贞刚从广州回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在她看来作诗的人未免太高傲了,就算是她也不敢作出这样的诗,更何况是一贯无所为的道光皇帝。
“小姐,绣贞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杏贞随意把手里写着诗句的纸张放在一旁,在她眼里绣贞就像是一直在蹦跶的跳蚤,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令人厌烦。
“姐姐,”或许是得到了进门的许可,绣贞欢快地叫了一声,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传到屋内了,“我们姐妹俩已经五年没有见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只是不知道姐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绣贞的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若站在她对面的是任意一个男人或许也会被这样的女孩子吸引,只可惜她面对的是摆明了没有同情心的杏贞。
杏贞挑眉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来我们姐妹俩的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吗?”杏贞端着杯子轻轻吹着气,白色的雾气在杏贞眼前弥漫开来,让身在其中的她显得有些遥远。
“我们是姐妹嘛,关系自然是好的,”绣贞也笑,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与杏贞之间的纷争,她朝着杏贞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一切的欲言又止在她看到桌面上的那张纸条的时候愣住了,“这……”
杏贞抬眸,绣贞的脸色并不像是看到了令她也觉得好的诗句,反而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而其中的缘由则是这首与现实不符的诗。
杏贞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我以为这诗你应该看到过,毕竟在这之前我的消息都不灵通,怎么,你认识作诗的人吗?这么有才气的女子我倒是也想见识见识,不若你给我引见引见?”
“姐姐说笑了,”绣贞收敛起自己脸上的诧异之色,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一定被杏贞看在眼里,不过既然杏贞对这首诗没有多大反应想必应该不是从现代穿过来的,不过写这首诗的人绝对跟她一样,“妹妹也觉得这诗写得太好了,姐姐知道这是谁作的吗?或许妹妹身边的人会有人认识这个才女也未知。”
穿越女对穿越女,在穿越小说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事,只是随着穿越小说的盛行,穿越女之间大多都是有仇的,就算没有仇也不会想到去相认,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在背后捅一刀。
绣贞想要认识这个穿越女的原因却是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抄袭毛爷爷的诗,就算是她这样不明事理的人也知道在这种并不算太平的时候作出这样一首诗不是什么好事,俗话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这也是绣贞想要给自己不安宁的生活找一些乐子罢了。
杏贞看向一旁的迎秋,迎秋年纪小,性子定不下来,最爱的就是打听些稀奇古怪的事,这首诗也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过来的。
迎秋一见到杏贞的眼神心里瞬间得意了起来,想到自己探到的消息还能有些用处也很是开心:“据说是萨克达氏家的女儿所作,这萨克达氏的女儿也是一个真正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据说皇上还对她另眼相看,打算把她指给其中一位阿哥呢,不过这萨克达氏的女儿已经十六岁了,要想找到合适的阿哥还真不容易。”
“萨克达氏?”杏贞再次挑眉,如果她身体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奕詝的第一位嫡福晋就是萨克达氏,从年龄来看,两人都是十六岁似乎刚好合适。
“姐姐认识这个萨克达氏的女儿?”绣贞试探着询问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不止一次后悔怎么不好好看史书,要是看了史书的话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现在好了,她除了之后未来登基的是四阿哥,还有眼前这位姐姐将来会成为慈禧太后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甚至连历史上的咸丰帝是什么时候登基的都不清楚。
“自然是不认识的,”杏贞放下手里的杯子,眯着眼看着绣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我在别院足足呆了五年了,京里的这些小姐们肯定没有你认识得多,我想你应当是知道这个萨克达氏的女儿是什么人吧,嗯?”
“姐姐说笑了。”绣贞低下头,心里一颤,她还是无法面对杏贞,虽然每每杏贞表现得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可是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卑微。
“小姐,静妃娘娘派人来请您进宫,您是去啊还是不去啊?”门外迎夏的声音传了进来。
迎夏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出现:“静妃娘娘的邀请你们敢不去吗?”
“哼,”迎夏冷哼一声,大大咧咧地走了进门,婀娜多姿地走到杏贞面前,虽然刚才在门外她那么问了,不过此刻还是恭敬地道,“小姐,让奴婢为您梳洗一番吧,既是进宫,总该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听到杏贞要进宫去,绣贞心里出现一丝羡慕,来到这个世界已经那么多年了,可是她却连皇宫都没有去过,有的时候她真的在想老天爷让她穿越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让她平淡地在这么个小地方一直呆在,然后以后找一个不算出众的人嫁了,学着古代的女人一般三从四德吗?
--
第84页
心里满是委屈的绣贞告别杏贞就要出门,只是还没出去就被刚进来的宫女拦住了,她抬着头高傲地开口:“听说府里的二小姐也到了大小姐这里,你可是绣贞小姐?”
“是。”绣贞恹恹地回着,自从来到古代之后处处都要受气,处处都要忍着,现在的她还会觉得不适应,可是她想或许某一天自己就会适应了,然后完完全全成为一个思想古板的古代人。
“那就请绣贞小姐回去换身衣服打扮打扮跟着一起进宫吧。”这宫女的语气还是很傲慢,就好像让绣贞进宫是她允许的,她才是宫里做决定的主人。
只可惜绣贞完全没有听出这宫女语气中的傲慢,反倒兴奋地开口:“我也可以进宫吗?”就算是前世的她也没有去过紫禁城,这一刻,她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见绣贞这副没有定性的模样,宫女的语气更加傲慢了,宣进宫的女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绣贞这样的表情,都妄想着飞到枝头当凤凰,实际上全部一文不值:“是啊,时间不多,静妃娘娘还在等着呢,烦请二小姐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我这就去。”
迎夏为杏贞挽着发,见到绣贞的样子也很是不屑:“这二小姐可真是,连小姐您一点半分都比不上,幸好这二小姐不是小姐同父同母的姐妹,否则还真的是一桩烦心事。”
杏贞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前世的自己入宫之前的情况,嫁给一个老头子就算那是皇上也不会让她感到开心,至于绣贞,她从来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身边的丫鬟多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迎夏,这里是京城,要是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我是不会保你的。”
这三个丫鬟各有各的用处,而事实上迎夏和迎秋远没有迎春一半来的好用,她可以允许这两人偶尔耍耍小脾气却不允许她们做过了头。
杏贞淡淡的话传入迎夏耳里让她心惊,或许真的是享受多了让她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的处境,想到这里,她原本激动的表情也消散了许多,只是稳稳地替杏贞梳着头发:“奴婢明白。”
由于静妃还在宫里等着,于是杏贞和绣贞很快就整理好了仪容,惠征等人很快知道了她们要入宫,一个个都出来叮嘱两人进宫之后要多注意一点,小心行事,不过重点自然还是在绣贞身上,对于杏贞,不管是惠征还是李氏都巴不得她犯点什么错。
惠征虽然因为奕詝的缘故不再刁难杏贞,可是长期以来的不满早就深藏在他的心里,让他真的能够好好为杏贞着想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跟着那个宫女前来的还有一顶轿子,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毕竟是静妃娘娘派人来请的,要是连轿子都没有岂不让人笑话。
只是在上轿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些小问题,那个宫女竟然打算跟杏贞和绣贞一样坐在轿子里,这个轿子坐两人虽然得空,坐三人却有些拥挤,即便那些轿夫可以完全抬得动。
绣贞眼观鼻口观心,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静妃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杏贞却是不会忍的,见那个宫女竟是要坐在自己身边,她冷哼一声:“我竟然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还有资格跟主子一起坐轿子了,若是你不愿自己下去我不介意把你从轿子上踢下去。”
杏贞这话一出,轿外就打算抬轿的轿夫瞬间不动了。
那宫女不满地看向杏贞,这样的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从外面到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要是走回去肯定会很累,而每一次她蹭轿的行为也不会被说出去,毕竟她是静妃娘娘贴身宫女,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给她这点小面子,偏偏今天她就撞到了不给面子的人。
第五十二章 各有算计
最终那个宫女还是气呼呼地走下了轿子,那几个轿夫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权当没有看见,少一个人他们也少出一分力,对他们而言并无害处。
在轿中绣贞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杏贞,在她看来即便杏贞有了奕詝的喜欢也不应该这样做,这个宫女既然是静妃娘娘派来的那么必然是在静妃身边说得上话的,要是得罪了静妃娘娘对她而言并没有好处,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么做真的很爽。
生活在古代,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过门,只是当绣贞掀开窗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的时候还是有些晃神,外面不是那个后世电视中总是出现的北京城,也没有穿着短袖短裙的少女,现在冬日里也没有羽绒服,她开始后悔来到这里了,有几次一度她还想自杀,只是蝼蚁尚且贪生,她对自己实在下不了手。
杏贞闭着眼不去理会绣贞的举动,这般无聊感慨不是她应该做的。
轿子很稳,很快就进了皇宫。
两人下轿之后最先见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俏生生地站在宫门外,见到杏贞和绣贞时很快便迎了上来:“两位妹妹想必就是叶赫那拉家的妹妹吧,我虚长你们几岁,你们可以叫我一声姐姐。”
一见面就叫姐姐,要说没有图谋才是真正不可能的,杏贞甚至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眼里的算计。
绣贞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反而迎了上去挽住女生的手臂,对于这般开朗的女生很有好感:“姐姐好,我叫绣贞。”
听到绣贞这么名字,女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反倒热络地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不为所动的杏贞,笑道:“听静妃娘娘说有杏贞和绣贞两位妹妹前来,那么想必这位一定是杏贞妹妹了吧?”
--
第85页
声音刚落,又有一个严肃中带着娇俏的声音传了出来:“我道你们怎么还没进来呢,原来竟是姐姐妹妹地聊了起来,也就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能够聊进去,我真是老了,竟是连理都不被理了。”
“静妃娘娘您在说笑呢,”那女生并没有动,却是看着静妃眼中带着一丝诚恳和惊喜,“静妃娘娘您看起来不就跟心语年纪差不多嘛,怎么就老了,要不是静妃娘娘身份太好,我都想叫您一声姐姐了。”虽是夸耀拍马屁的话,可是从这个叫心语的人口中说出来却完全没有一丝虚假,就好像她真的是诚诚恳恳认认真真地说出的这番话,而且这番话也代表了她的心声。
果然就连心机颇深的静妃也被心语的这番话说的心花怒放,笑着捂住了嘴:“心语你可真会说话,看来真的要时不时叫你进宫来陪本宫聊聊天了,这么一来就算年龄上去了,这心态真是会年轻许多。”
“哪有,心语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静妃娘娘是真的年轻呢。”心语撇着嘴说道,一副我说的是实话可是为什么你偏要认为是假话。
这种回复在很多时候都会让人不喜,可是一旦说到年龄,这番话就像是变成了良药,不管对面的人是多么心高气傲都会觉得开心,就算心里明知道对方说的不过是假话的情况下也会开心。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静妃蹙着眉埋怨了一句,眉眼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喜悦,看向杏贞和绣贞时也带上了一丝和蔼,“你们就是叶赫那拉家的两位小姐吧,都说你们两个很是伶俐,也很听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静妃一番话让绣贞心里很是激动,这可是古代的娘娘啊,真实的站在眼前的娘娘,而不是电视里那些演员演出来的娘娘。
而杏贞对于静妃突然的奉承有了一丝警惕,对外,她算是被忽视的叶赫那拉家大小姐,五年间都住在别院不闻不问,要说有什么名气她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至于绣贞,这些年来也不常出门,可是偏偏这静妃却突然夸奖起两人了。
“静妃娘娘吉祥。”杏贞虚虚地一行礼,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可是她的腿弯子却是并没有弯起来,只要是稍稍有点眼力劲的人就能够看出其中的猫腻。
静妃眼中冷光一闪,却并没有多说,只是笑道:“咱们不要在外面站这里,都去里面吧,这外面多冷啊。”
心语名叫萨克达·心语,自然是萨克达氏的女儿,静妃叫几人进去之后一直都在询问她们身边的一些琐事,对此心语的表现是非常热络的,单单她一个人就把气氛炒热了,而绣贞则是在中间插上那么一两句作为补充,而杏贞却只是沉默不语,就好像她们说的话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聊天聊了将近一个时辰,御膳房通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静妃又出声留了三人在宫里吃饭。
吃饭的时候很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平时的教养,心语看起来热络,面面俱到,但是吃饭的时候总是让人有点让人看不惯,不管是起筷子还是夹菜都是大大咧咧的,至于绣贞,她虽然总是会小心地看那些不在她面前的好菜,可是她的动作也是最规矩的,至于杏贞,不管是前世的习惯还是今世的习惯,在吃饭的时候总是有一些礼仪带了过来,虽大体来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可细节方面却很是到位。
一顿饭吃饭静妃又留了三人聊了一会儿,等到午后的时候才派人送三人回府,这次就不是那顶只能做两个人的轿子了,而是换成了大轿子,坐三人搓搓有余。
送她们出宫的还是那宫女,刚刚坐上轿子,心语便掀开了帘子站在轿门边笑道:“这位姐姐,从宫里出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不如这位姐姐跟我们一起坐轿吧,站着实在是累。”
那宫女想想也是,而且她也是个不愿动的,正想要上轿却看到了已经端坐在里面的杏贞抬眸,那双冷冷的眼睛让她一愣,想起刚才进宫时的下马威不由退却了:“既然作为宫女,自当要有宫女的样子,怎么可以跟主子们坐在一起,请心语小姐入轿吧。”
心语一愣,她入宫的时候这宫女可是说都不说就上轿了,怎么这会儿请她她还不入轿,难道是里面有人说了什么?
心语入了轿,绣贞还是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虽然有几分志气却不足为提,而杏贞却是端坐在那里,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撼动她,心语笑了,这么骄傲的女孩子,怪不得未来会成为慈禧,想着,她抓住了杏贞的手:“妹妹,看你刚才似乎没有吃多少,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可一定要去看大夫啊。”
杏贞抽出手,冷眼看着心语:“不该觊觎的就不要觊觎。”
心语再次愣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难伺候的人,当即也使了脾气:“真当你自己是根葱了吗?不过是六品大员的女儿,就算今天静妃娘娘叫你进宫了你也什么都不是。”
绣贞低着头,对上杏贞,她一直都是那个失败者,而看这个心语,既然她能够剽窃毛爷爷的诗那就代表她也是穿越者,而且跟自己不同的是这个心语显然不是安居一室的人,她有脾气有手段,而且比她知道更多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现在这个叫心语的与杏贞对上了,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坏事。
“你会很快知道什么叫做什么都不是。”杏贞淡淡地说着,很快便闭上了眼睛,别说她和奕詝,就是道光和静妃也不会让这个明显不对劲的心语成为奕詝的嫡福晋,偏她还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么高明,真的是自作聪明。
--
第86页
先把心语送到了她家,帘子掀开的时候杏贞又见到了一个熟人,再看心语的模样不由微笑,原来她们真的在几年前就见过了,这或许真的是缘分吧。
“你可以跟巧儿问声好,这丫头虽然离开了我不过真的是受到了你的喜爱了。”
“巧儿是你的人?”心语愣住了,她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巧儿过得并不好,可以说是受到了府里很多人的排挤,只是巧儿有一点好的那就是她总会打听一些府里的事,而且会告诉她这个身体以前的性格和发生过的事,这才把巧儿留在了身边,只是没想到巧儿竟然是杏贞的人,这慈禧难道从小就这么精于算计了吗?懂得把丫鬟送到别人府里。
杏贞一看心语就知道她弄错了,不过也并没有急于解释,只是缓缓道:“很久以前是,现在不是,或许我该高兴你接手我不要的丫鬟,具体的你自然可以去问一下巧儿。”
心语下轿,轿子又向叶赫那拉府里走去。
杏贞闭着眼,绣贞、心语、老夫人,这些人显然与现在的人不同,他们都有自己不同的经历,只是够了,小宅子里的事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还不如找时间找机会多去试试火炮的威力,洋人,呵,既然你们敢侵犯,那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第五十三章 火炮威力
年节的热闹在许多人心里或许是非常令人感到开心的,只是对于少数某些人而言却并不是如此,这一年的年节杏贞大部分的时间都没有呆在府里,而是被静妃娘娘邀请进宫了,不同于奕詝本身的喜爱,静妃娘娘这三番四次的举动直接奠定了杏贞的未来。
叶赫那拉府门口在这一年也由原来的门可罗雀开始向门庭若市转变,谁都知道静妃娘娘是六皇子奕訢的母妃,这杏贞一次次被叫进宫去为的是谁很多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人选,但不管是谁,要是叶赫那拉家能出一个福晋自然是要好好巴结巴结的。
尝到了好处的惠征也知道这一切是杏贞带来的,每每杏贞从宫里回来了他都要迎上去嘱咐一通,并吩咐下人把杏贞想要的都送过去,短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短了杏贞,只要是大小姐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办法给她摘来,这是惠征的原话。
所幸杏贞也不是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人,所以这府里的下人过得也还不错,要杏贞真是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对于府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不久之后,在道光的默认之下在京城的郊区开始了第一次大炮的发射。
大炮在明朝就已经出现过了,而在清朝初期,康熙也有过几次派人研究大炮的行为,只是到了后期,或许是清朝的皇帝认为国家的综合实力已经到了巅峰,于是对于大炮和火铳的研究也弱了许多,那些专门的技术人才也被荒废了。
道光在战争结束之后对于这一点也重视了一些,只是他自己却有心无力了,在他的默许之下,奕詝才能借着去广州研究大炮的行为离开京城,也正因为如此,道光对于奕詝的满意度越来越高,甚至考虑了把皇位传给奕詝的可行性,而今天,是他接收成果的时候了。
这一次不仅仅是道光,还有静妃、奕訢,包括满朝大臣。
这也是这些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在郊区还有这个一个秘密基地,目瞪口呆之余也对道光有了更深的认知。
“这是四阿哥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不知道众位卿家有什么想法?”这是道光的炫耀,他是皇帝,也是父亲,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对他也是脸上有光的,他渴望听到从这些人口中传出对奕詝的夸赞。
果然这些一贯都看脸色行事的官员们很快就从道光的表情中看出了其中的意思。
“皇上英明,四阿哥聪慧非凡,当成大器,全靠皇上教导有方。”
“皇上运筹帷幄,四阿哥机智勇猛,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一个接一个的夸赞声响起,虽然某些夸奖词与今天的事并无关系,可是在道光听来却是非常开心的,心情愉悦了之后他已经昏暗了许久的脸色似乎也染上了一丝红晕,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看的浅的人只会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诡异,毕竟不是一向有传言说四阿哥不受宠的吗?但该说的夸奖词一个都没少,而看的深的人则可以从其中找出道光的改变,他的欣喜,他的面色红润,还有就是他口中所谓四阿哥“这些年来”的成功,难道前面的五年四阿哥不是疾病缠身去疗养而是被道光派去研究火炮了?如果真是这样,其中的深意当真是回味无穷啊。
几个官员偷偷打量着奕詝,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年幼的稚子抽成俊朗的少年,而这般言论放在奕詝身上似乎更加,他们可以看到奕詝的变化,这五年让这个少年完全成长为一个连他们都觉得需要仰望的人,不仅仅是他的姿态,他的面孔,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莫名威压,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威压似乎比站在台上的皇上还有来的逼迫凛人。
发射火炮看起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事实上其中还有很多的弯弯道道,而这一次,奕詝打算让道光亲自尝试一下火炮的威力,只有亲自试验了,才能真正记住这个感觉:“皇阿玛,可以了,不过儿臣想请皇阿玛亲自点燃火炮。”
道光原本就跃跃欲试了,平时的他并没有这个机会,任何一次的火炮发射在战场上都是至关重要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去尝试,而今天,在众大臣的关注下,他可以亲自试一下,这真的是一一件非常令他感到开心的事,想到这里,他对奕詝投以欣悦的眼神,从他手里接过了火把。
--
第87页
静妃小心搀扶着道光,旁人不知道,可是她很清楚道光的身体,几乎是走个几步就会气喘吁吁了,只是这次,她并没有选对时机。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道光都处于极度兴奋当中,他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因此对于静妃的贴心反倒让他觉得是在看不起他,当即便甩开静妃的手不满出声:“我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你别扶我。”
这京城的风向要改变了,所有人心里都闪过这么一句话,传言中不受宠的四阿哥突然开始受宠了,传言中受宠的六阿哥母妃静妃娘娘受到了斥责,除了某些坚定地站在六阿哥这一党的人以外大部分的人都开始摇摆不定了,何去何从,这是一个关系到他们未来的选择,一招错或许就会满盘皆输。
奕詝双手放在背后,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似乎对于这些官员的选择没有任何在意的,他就好像是处于局势之外的人,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这时,道光也走到了火炮之前,他不仅老了,而且身体也被鸦片掏光了,只是在扶着火炮架子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刚才走过来时的疲乏消失得一干二净。
高高扬起手里的火把点燃引火线,看着引火缓缓燃烧,道光往后退了几步,眯着眼看着。
不止是道光,就是那些官员也都纷纷把目光落到了那上面,就在引火燃到尽头不久之后,一阵巨大的响声在所有人耳边响了起来。
道光身形晃动,就要站不稳了,就在这时,有人扶住了他,他回头看着扶着他的奕詝,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处于呆愣状的静妃,心里的不喜更深,该扶的时候不扶,不该扶的时候偏偏凑上来,要她有何用,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哇,好大的洞,这火炮的威力比我看过的所有火炮的威力都要大。”
“是啊,比他们洋人的火炮威力还要大,有了这种威力超强的武器,我们再也不用怕洋人来侵了,一定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对对,一定会打败他们,也让他们尝尝战败的滋味。”
对于那场失败的战争和那份不平等条约一直都是道光心里的痛,现在亲眼见到了火炮的威力,又听到了这些官员的夸赞,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眯起眼睛喜悦地看着就在自己不远处的火炮,刚才的一击是他亲自点燃的,这火炮可真的是好东西啊。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出声:“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刚落,所有人一齐下跪大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十人的呐喊声虽比刚才火炮的声音要弱许多,只是在这般空旷的地方,这声音似乎被放大了许多倍,而听在道光心里也倍感舒适。
“都平身吧,”道光扬了扬手,嘴角处一直挂着喜悦的笑容,“朕的四阿哥聪慧无比,研究出了威力这么大的火炮,之后即便是洋人来袭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了,朕深感欣慰,等回宫之后朕就大摆筵席以庆祝此事,众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四阿哥不愧是皇子,皇上所言不虚。”
前面四字是一起喊的,可是后面那句话却是其中几个人喊喊而已,道光眼神扫过,对于某些人的不识趣感到不太满意,抓着奕詝的手笑着说道:“走,我们回宫。”
“是。”
在这里的人都很清楚区区一架火炮是不可能逆转整个战局的,只是他们都乐于奉承道光,不是每个皇帝都是唐太宗,没有唐太宗的气度就算出现了一个魏征也绝不可能生存在官场里,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要说伴君如伴虎。
四阿哥研究出大威力火炮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流传开来,一开始仅仅是官员之间,后来在百姓之间也开始流传,老百姓没有官员的心计,他们只知道火炮的威力越大战争胜利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们也越不会受苦,一时间,四阿哥奕詝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高。
百姓是一个朝代最为底层的构成,他们是最卑微的,战争时期每每受到冲击最大的一定是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还有一句古语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一旦真正惹怒了他们,这些百姓完全可以颠覆一个朝代。
奕詝在这些百姓心里有了足够的地位之后对他以后的行事也将顺利许多。
第五十四章 赐嫡福
庆功宴上来了很多的官员家属,大多是在十到十六岁之间的女孩,真的算得上是百花争艳,一个个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抹着腮红唇蜜,不用说都知道这些女孩是来做什么的,而在这群人中同样包括杏贞和绣贞还有那个她们见过的叫做心语的女孩。
道光怎么着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选妃的时候那场面可不比现在差,因此他开始笑着调侃就站在他身边的奕詝,“这萨克达氏女你是不满意了,朕也看她不像是个好的,不过现在有这个多女人,你看上哪个就告诉皇阿玛,皇阿玛立刻为你做主。”
在道光眼里大约十二岁以上就是女人了,而女人的用处对他而言只有那么一个。
若是以前,或许道光还会从中选几个自己享用,只是一直都在吸食鸦片的他对于女人的性.欲已经几乎消失了,鸦片完全可以带给他极致的享受。
杏贞坐在偏僻的地方,看着那些个女孩笑语嫣然的模样微微皱眉,想着如果奕詝登基了的话第一件事一定是开放所谓的道德对于女人穿着的束缚,这些衣服当真十分难看。
--
第88页
是的,我们的女皇大人皱眉只是因为她在嫌弃这个时代的衣服太难看了。
奕詝站在台上眺望下方,似乎是顺着道光的意在挑选女人,但实际上他只是单纯看向某一个人罢了,见到杏贞皱眉的模样不由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一群争芳斗艳的女人身上。
奕詝很想认为那是杏贞在吃醋,只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就知道那并不可能,前世的武媚娘可以对他身边的女人一忍再忍,寻找机会一击必中,可是今世,以她的性格若是自己有异心她恐怕会直接对自己下手,至于那些觊觎他的女人只要不是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或许只会被她无视。
道光顺着奕詝的视线瞟向那个方向,不出意外见到了独自坐在一旁岿然不动的杏贞,想起前几天静妃叫她进宫时她的反应,又想到自己的儿子对于这个女人似乎很是执着,一双早已无光的眼珠子转了转。
“奕詝,女人多得是,何必只对一个女人那么执着,若是你想要,朕可以立刻给你找出百八十来个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值得你为她守着。”
清顺治帝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皇位和儿子嫔妃之后,清朝就有了暗地里的规矩,作为皇帝就该要有做皇帝的样子,可以宠爱一个女人但是绝对不允许爱上某个女人,在皇室之中,爱其实是最虚幻的。
道光宠爱静妃,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只要静妃有那么一丝让他不满的,他立刻就可以扔下静妃换上另一个女人宠爱,就连道光自己也坚信若不是他吸鸦片之后静妃的表现十分淡定从容的话,他早就不要她了,长时间看着一个女人也总是会有腻味的那一天的。
听到道光的话,奕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在他身后的道光并没有注意到。
“皇阿玛,”奕詝淡淡地笑着转过身,“女人不过是附属品,若真为了女人而让我们二人起纷争就不好了,儿臣现在是真的喜欢着杏贞,但不保证未来还会喜欢她,不如皇阿玛先让同意了儿臣的要求如何?”
道光抬头,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奕詝,不过很快他便笑着点了点头:“不愧是朕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好,朕就同意你这个要求,将叶赫那拉女赐给你,至于这位分……”
“嫡福晋。”奕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这么看着道光。
“好,嫡福晋,就这样吧。”道光颓然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静妃原本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听清楚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会儿见道光一副无力的模样顿时就以为是这父子俩吵架了,心里一喜就要上前添一把火。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睛的道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直直地扫向静妃,把她定在了原处。
庆功宴举办了许久,奕詝一直被留在道光身边,并没有像下面那些大臣们原本的想法一样下去跟他们寒暄,这让那些带了女儿来的大臣皆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打算是不能成功了。
在宴会之中,道光三番两次离开,众人都以为他是去三急的,只有几个人知道事实上道光只是鸦片瘾犯了,他对鸦片的依赖性越来越重,这也代表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奕詝平静地站在原地,与下方的杏贞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若不是有些事还需要借着道光的嘴说出来的话,他们早就对皇位取而代之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假装忠诚,并且还要低人一等。
宴会结束的时候,道光身边的小太监拿出了圣旨,开头自然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然后狠狠地夸奖了一番奕詝,在这之后才讲到正题,意思无外乎就是说四阿哥奕詝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挑选福晋了,讲到这里的时候,那太监顿了顿。
下面的众人纷纷露出期盼的眼神,想着今天把女儿叫过来好像做对了,而萨克达·心语则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历史上咸丰的第一个嫡福晋就是她,只是历史上的萨克达氏命不好活不长,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换成了她,她一定会好好调养,只要她好了,那么未来的所谓慈安太后、慈禧太后也就不会存在了,虽然对那个历史上的短命鬼咸丰并没有好感,不过现在的奕詝嘛。
心语抬眼看向站在道光旁一脸正色的奕詝微微一笑,似乎这个四阿哥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差,只要她嫁给了奕詝,她一定会好好调.教这个男人,别的穿越女可以调.教出忠犬来为什么她不可以,她自问不比小说中的穿越女要差,她们都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自然也可以。
心语算计的好,可她却漏算了一件事,小说归小说,里面的穿越女可以一帆风顺大多靠作者的金手指,而且她们还是主角,可她却并不是主角。
“叶赫那拉·惠征嫡女德才兼备,才气横溢,今封为四阿哥嫡福晋,挑选良辰吉日即刻成婚,钦此。”
心语一愣,瞬间把眼眸扫向淡定伊始的杏贞,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难道是她这只小蝴蝶煽动了历史,让这段历史有了偏向,可是为什么,她所做的事只是让自己更容易得到注意而已,她只是不想跟古人一样盲婚哑嫁,四阿哥如果注意到她对两人的婚后生活也会和谐一些,可是为什么直接就夺去了她的地位和权利?
“臣遵旨,谢主隆恩。”惠征连忙跪下,欣喜若狂,嫡福晋啊,而且还是刚刚受到表扬夸奖的四阿哥嫡福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定下来他未来的仕途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
第89页
杏贞不甘不愿地也跪了下来:“臣女遵旨,谢主隆恩。”只这一次,她不满地扫向仍然站在台上的奕詝,见他面露愧疚的神色不由一笑,也罢,那人既然愿意为了她放弃皇位,那么只是下跪也无妨,只是对于道光,既然让她下了跪,也要看他有没有福消受。
道光摆了摆手,只这么一会儿,他身体里又觉得心痒难耐,就想猛地吸上那么一口缓解缓解。
很快,道光就离开了,身后一群人纷纷下跪,等到道光离开之际,他们都朝着惠征所在的地方走来,嘴里都带着祝福语,眼中是满满的羡慕。
杏贞接了圣旨摆在身后也不打算理惠征,只是转身就要离开,只是她走了几步之后却有人直接拦在了她的身前。
“萨克达·心语。”杏贞轻轻地叫着这个名字。
心语一开始也以为是她这只小蝴蝶起了作用,只是在圣旨下了之后她看向那些人的表情却发现虽然有惊诧,可是更多的还是恍然大悟,再看杏贞的表情似乎也不是那么惊疑,顿时就起了疑心,难道这个杏贞跟她一样是穿越女?
“你夺了我的命途,难道就不怕短命吗?”她其实想说跟历史上的萨克达氏一样短命,如果一样是穿越女的话应该会知道她这番话的意思。
“你的八面玲珑确实让你可以得到更多,只是你还太稚嫩了一些。”杏贞看了一眼心语,这人比绣贞要来的聪慧许多,但是聪慧的人不代表可以掌控所有,君不见就连慈禧都只是窝在那个小院子里当着老太婆什么都不能做吗?
说完之后杏贞转身离开,就像奕詝所想的那样,她对这些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以前是因为年纪小不能做什么,只好陪着她们玩玩,而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绣贞滞留一步直接面对上心语,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叫心语的肯定跟自己一样是穿越女,而且她的这具身体似乎还是历史上四阿哥的嫡福晋。
“你斗不过她的,她的能力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以前的我也觉得自己才是最特殊的那个,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在她眼里不管我做什么都只是一个笑话,我们什么都不是。”在某一刻,连绣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她突然顿悟了,穿越女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好像她看着这个心语蹦跶的时候只会觉得好笑,她想在别人眼里或许她就是这个很好笑的存在。
“你算个什么东西?”心语恶狠狠地瞪着绣贞,双手紧紧握拳。
“我……什么都不是,算了,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绣贞也离开了,烂好人还是少做的好。
第五十五章 表明身份
“杏儿,绣儿,陪奶奶去一趟寺庙好吗,”这天,老夫人叫来杏贞和绣贞,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一来就是让两人陪她去寺庙,而且自称还是奶奶,这番话一出就算是绣贞也觉得不太对劲了,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称呼老夫人为奶奶时她的愤怒呢,怎么这会儿她竟然自称为奶奶了,一定有阴谋。
老夫人的寿宴由于皇上下旨让杏贞嫁给奕詝而推迟了,不过这番推迟自然不是说不办寿宴,只是杏贞从叶赫那拉府里抬出去总要好看一些,而这个府里终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么有钱。
惠征本就愧疚,所以在一进门就听到老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也不想就开口了:“是该如此,杏儿你就要嫁出去了,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先陪着奶奶去寺庙祈福,让你以后的生活能够好过一些。”
惠征这话一出,老夫人满是褶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当真是不枉她特意派人去把惠征叫过来。
就这样,杏贞和绣贞只好陪着老夫人去了寺庙,绣贞是无可奈克,至于杏贞,她只是想要看看这老太婆又想要做什么。
正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适宜出行。
两顶轿子从叶赫那拉府里出来,前面一顶看起来虽不出众,但是从那轿沿和轿顶上的碎宝石和轿子的布料可以看出这顶轿子的价值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起的,后面那顶是粉红色的小轿子,杏贞当初回京时看到的就是这顶轿子。
轿中,杏贞闭着眼小憩,不知道是不是道光真的对于儿子的婚事太着急了,她跟奕詝的婚事就定在正月二十一,据说是钦天监选出来的适宜结婚的好日子,杏贞作为新娘子本不需要那么忙,但是很显然她并不是寻常的新娘子,有些琐事,有些关于未来的打算还需要再进行谋划。
绣贞不安地搅动着两只小手,她察觉到这次的出行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紧张的她也忘了自己以前对杏贞的不满和所做过的事,率先开口问道:“那个,她叫我们陪她去寺庙肯定是有问题的吧,你应该发现了对不对?”
绣贞直愣愣地看着杏贞,或许来到古代是她不得不做的选择,而得罪杏贞就是她最错误的选择,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要说一开始还会想说自己穿越过来凭借自己的记忆和学到的知识可以在这里闯出一片天,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杏贞作对,但是在皇上圣旨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错了,真正能够改变历史的人绝对不会是她,而是眼前这个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动声色的人。
杏贞没有睁开,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
绣贞在听到杏贞的那个对字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听到后面有失落了,可她还是打起了精神鼓起勇气道:“如果你发现了我也就安心了,但……不过你也不会不发现不是吗?”
--
第90页
叙述完之后,绣贞突然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可以放轻松了,可是她没有想过就算杏贞对于此行有十足的把握,她又为什么要帮她?
杏贞似笑非笑地抬眼,这样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不过是自以为聪明的愚蠢之人而已。
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轿子总算是到了目的地,绣贞率先拉开了轿门上的帘子,原以为会看到巍峨雄伟的寺庙,再不济也是表面上破败内里有料的小寺庙,可事实上在她面前的却是黑漆漆一片。
“这是哪里?”绣贞大声询问道,正要出去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缩回了轿中躲在角落里,她在等,等杏贞先出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做这只出头鸟。
杏贞倒是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缓缓掀开了帘子,不轻不重的声音在这个地方回响着:“早就听说老夫人一直在秘密谋划什么,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今天既然来了,老夫人难道不出来亲自迎接我们吗?”
杏贞就这样站在轿门前,很快不远处的前方开始有烛光闪了出来,与此同时,周围的岩壁上也慢慢亮了起来,一个个身影手拿火折子点燃了边上的蜡烛。
只容两顶轿子并行的通道,前方是一个能够让一个大人躺下的台子,台子边缘围着一圈男男女女,看起来大多只有十岁出头的模样,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道服的人手拿铃铛跳跃着碎碎念,台子上方铺满着一层已经变黑的血迹。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总是会给人带来丝丝冷意,绣贞小心翼翼躲在杏贞身后,看到这么诡异的情况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被扶着从前方的轿子中走了出来,干枯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今天既然你们来了,那么哀家就不会让你们再出去了,诸位,只要你们能够完成哀家交给你们的任务,那么你们将会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杏贞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话而感到害怕,反而出声道:“哀家?不知道老夫人是哪位哀家?这当今皇上的母后可是早就去世了不是吗?”
“住嘴,贱.人,”慈禧恶狠狠地瞪着杏贞,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偏偏还要明知故问,回身看着兀自还在蹦跳的道士,“道长,这个丫头就交给你了,我要她的身体。”
“老夫人,”那道长停了下来,“这两位一进来就已经进入了天道轮回之中,只要老夫人想,随时可以让她们与您交换身体,不过前提是老夫人您要足够强势。”
这道长的话一出,就是杏贞也有些改色了,不过这番改色稍纵即逝。
绣贞得意地看着杏贞,虽然她还没有明白老夫人和道长话中的意思,也不知道老夫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只要这件事跟她无关,那么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只是她的目光落到杏贞身上是却发现她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而在绣贞失神的时候,暗中涌动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噗……”老夫人竟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捂着胸口似乎随时都会昏厥过去,就在此时,她闭上了眼睛,而一直站在杏贞身后的绣贞却尖叫出声,面容扭曲。
“啊……不要……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绣贞扭曲地叫道。
话音刚落,她就换了一副表情,是得意洋洋的喜悦还有对于出师不利的不满:“她的身体哀家进不去,可是你的身体哀家随时可以取走,啧,契合度这么不高,看来你也不是真正的绣贞啊。”
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绣贞身体里就换了一个人,而另一边,原本闭着眼就要摔倒的老夫人竟然直接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带着浓浓的迷茫,当看到杏贞和绣贞时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了浓浓的低落和惧怕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杏贞冷眼看着绣贞,若不是她刚才得意的神情或许自己还会帮一把手,事实证明同情心是不能有的。
“哈哈哈,总算换了一具年轻的身体,”“绣贞”大声笑着,一次次重复同样一句话,然后眼神扫向杏贞,“贱.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
“真是无知啊,”杏贞抬手把一丝垂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笑吟吟地看着显然已经换了一个人的绣贞,“慈禧老妇,在你无法进入到我的身体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是斗不过我的。”
这个名字别人或许不知道,绣贞却是听说过的,她刚刚还处于竟然到了一个老太婆的身体里的震惊之中,现在又听到杏贞说出这两个字,猛地看向“绣贞”:“慈禧?你就是慈禧,怪不得我斗不过你,呵呵,我以为自己穿越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但是没想到直接对上了慈禧,为什么人家穿越可以无法无天,我会遇到你们这两个变态,”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能够比慈禧还厉害的杏贞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由看向杏贞,“她是慈禧,那你又是什么人?”
“大胆,她是什么人是你能问的吗?”奕詝从外面进来,把他带来的人留在了外面,因为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他和杏贞之外将不会再有人活着安全走出去,说完那句话之后,奕詝低头讨好地看着杏贞,低声道,“媚娘,我来迟了,对不起,出去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媚娘?武媚娘?”慈禧就站在杏贞身边,自然听到了奕詝所说的这两个字,应该是她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
--
第91页
“你话太多了。”奕詝的眼神扫向慈禧,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啊……呀呀……”只是一瞬,慈禧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等着奕詝和杏贞两人。
“你应该庆幸我最近并不想见血,否则就不是直接喂药而是割了你的舌头了。”
奕詝和杏贞两人从这个洞穴里离开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一具具尸体和满地的献血,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老夫人”和“绣贞”还是被带了回去,只是两人身上都被下了各种各样的药,完全被控制了。
第五十六章 一下爆发
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三个人中却有两个人变成了哑巴,而剩下那个人则是平平安安的,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跟着你们去的丫鬟呢,”惠征眼露凶狠,要不是不久前杏贞才刚刚被封为四阿哥的嫡福晋,要不是现在奕詝就站在杏贞身边,恐怕他会直接冲上去掐住杏贞的脖子质问。
杏贞却不理惠征的想法,直接开口道,“送老夫人和绣贞小姐回房,好生看着。”
“是,小姐。”
“不准,我有说过你们可以把她们送回去了吗?”惠征猛地一挥衣袖,见杏贞竟然直接就下令了,而这些奴才竟然还这么听话感到很是不满,这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都给我站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她们送回房,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把她们送回去。”
惠征的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纷纷停下了脚步,但也只是一顿,在回头看了看杏贞的脸色之后不发一语就带着老夫人和绣贞离开了大厅,而那两个人也像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管被怎么挪动都没有一句话。
“怎么回事?你们是都不想活了吗?我一定要惩治你们,把你们统统赶出府。”
杏贞微微蹙眉:“来人,老爷精神异常,把他送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是,小姐。”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听一个小丫头的话,我才是你们的主子,管家,你给我过来,把这些不听话的丫鬟都给我卖到窑子里去,还有这些小厮,给我割了他们的命根子把他们扔出府。”惠征已经恍惚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甘心,而管家则是他最信任的那个,否则也不会把他放在管家这个位置上。
管家从门口走进来,静静地朝着惠征鞠了一躬:“老爷,您还是听小姐的话吧,如果老爷听话,我想小姐是不会太为难您的。”
管家之所以会成为管家,是因为在很多年前惠征救了他一命,而他的能力让他得到了管家的位置,并且赋予忠诚,只是杏贞却是救了他一家人的命,而且让他的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两相比较自然是杏贞的分量比较大,而据他所知,这府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杏贞的人,不过对于惠征,他还是带着尊敬和愧疚的。
“你这个奴才,你这个死奴才,枉我那么多年都信任与你,可是你竟然背叛我,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惠征发着誓言,说着极为恶毒的话语。
这么一说,管家心里的那丝愧疚也少了许多,嘴角带着冷笑拍了拍手掌:“那就要看老爷还有没有这个能力了,把老爷送回房好好看管,老爷身体不适,精神异常,为了避免老爷出事,大小姐只好暂时让老爷回房好好休养,等老爷病好了之后再让老爷出门。”
惠征最终还是被带回了房间。
管家走到杏贞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小姐,李姨娘和婉贞小姐已经被关了起来,府里的无关人物也统统被遣送了出去,还有什么事请小姐吩咐,奴才自当全力以赴。”
“不用了,你也走吧,好好看着这个家,不要让奇奇怪怪的人进来。”
“是,小姐。”其实这些丫鬟婆子小厮们是不是杏贞的人很好分辨,在他们心里这个府里就只有杏贞一个人是千金小姐,而其余的包括绣贞和婉贞都会有前缀。
人都走光了之后,奕詝才低笑着开口:“第一次发现原来媚娘也能有这么威武的时候。”
杏贞横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摆明了是没话找话,就算前世的武媚娘在李治在世的时候也是皇后,既然是皇后就绝对不可能一度忍让,偶尔也会对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发发脾气,虽然暗地里是把那些探子铲除了,可她也不是一股脑温顺的人。
这一眼在奕詝眼里就似有了千百般的风情,他低低地笑了,张开双手紧紧揽着杏贞。
杏贞就要挣脱,就听到耳边传来低喃声:“真好,不久之后你又要成为我的人了,这一世我不会再辜负你,这一世我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独宠,听说明朝有一个皇帝终其一生也只有一位皇后,而你,将成为我唯一的皇后,唯一的女人。”
杏贞心里微动,不过很快就推开了奕詝,在他惊诧的目光下开口:“你错了,不是我成为你的皇后,而是你成为我的皇夫,”她勾着奕詝的下巴甜甜地笑着,“如果你做得好或许会得到朕的独宠,可要是你做的不好,朕就会找别的男人。”
自称为朕的杏贞身上的气势就好像会猛然发生蜕变,这时的她是女皇,不是皇后,也不是后妃。
“好吧,皇夫就皇夫,”奕詝再次抱紧了杏贞,狠狠出声,“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这大概是奕詝在放弃皇位之后唯一可以威胁杏贞的了。
--
第92页
“你敢?”杏贞再次推开奕詝,眼里带着丝丝恼意。
“你不能剥夺我作为男人的权利,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奕詝强势地道,随即突地转变语气,“媚娘,你看我都为了你打算放弃皇位,只能站在你背后默默付出,现在连这么一点小要求你都不答应我吗?”
杏贞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想想前世李治的战斗力,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只有这一点,依你。”
奕詝自然不知道自己作为男人的能力竟然被鄙视了,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他会立刻爆发,而见到杏贞点头,他也笑了,抱着杏贞的脸颊重重地吻了下去,这是作为男人,他应该有的权利。
此刻杏贞心里的想法直到很久之后才被奕詝知道,而那天奕詝也做到了让杏贞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的诺言。
两人的吻被一阵尖叫声打扰,杏贞再次想要推开奕詝,只是却被他箍住了腰,一动都不能动,奕詝看向来人,是三个丫鬟之一的迎秋,心里不满,直接开口:“要是下次再让我见到你这么莽撞打扰小姐,你就给我把脖子准备好。”
迎秋一缩脖子,她是三个丫鬟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最天真的,即使做了什么错事也有迎春和迎夏包容着,而且杏贞虽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发落人,她的错事不足以被责骂,于是她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上次杏贞也警告过,可是没多久就被迎秋抛到脑后了,这会儿奕詝的责备让她心里惴惴不安,忙把求助的目光落到杏贞身上,小姐会为她说话的吧?小姐那么好?
杏贞推了推奕詝:“你这人也真是的,对我的丫鬟大呼小叫做什么,她们既然是我的人自然要由我来惩罚,你就省省心吧。”
“杏儿~~”奕詝委屈地看着杏贞。
“好了,只是小事而已。”她踮起脚尖在奕詝的唇边吻了一下,眼中带着满满的笑意,而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迎秋羡慕加渴望的神情,还有那么一丝小嫉妒,心里冷笑着。
不过是一个吻,就让奕詝喜笑颜开。
武媚娘的手段从来不需要别人质疑,前世的武媚娘在李治在世的时候一直都是温柔典雅、母仪天下的典型,若是她真要调.教一个丫鬟就绝对不会放任她犯错,可若是武媚娘温柔地替某个宫女说话,那么那个宫女倒霉降至,也不是说她会刻意污蔑,只是对于那个宫女来说有了皇后的撑腰,在宫里完全可以横着走,根本不需要惧怕什么,而武媚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迎秋,说吧,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回小姐,是老夫人,她上吊自杀了,虽然被救了下来可是一直昏迷不醒,而且很是焦躁。”
杏贞道:“带我去。”
老夫人喜静,但是那一屋子的装饰却能让识货的人眼睛发光,可是这会儿所有人只是站在老夫人床边,生怕她醒过来之后就寻死,要是真的成功了不就代表她们做事不力吗?于是一刻也不敢松懈。
杏贞到的时候老夫人恰好幽幽转醒,一见到杏贞就吓得躲到了角落里,把脸埋在膝盖间一言不发,当然,现在的她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
“你们都给我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是,小姐。”
房间内只剩下杏贞、奕詝和老夫人三人,当然,这老夫人身体内的其实是原来的绣贞。
“你想死?”杏贞淡淡地询问道,就好像是在问你吃过了没。
老夫人不说话,杏贞又询问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带了那么一丝不耐烦。
老夫人终于抬起了头,咿咿呀呀地说着未知不明的话,只是泪流满面跪在床上一次次朝着杏贞磕头。
“在我跟奕詝成亲之前你都不能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要是你死了对我的婚事会有影响,不过成亲之后你可以随意,当然,如果你真的趁我不知道的时候寻死了,我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杏贞冷声道。
“啊……啊……”老夫人惊恐地看着杏贞。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在我眼里你也好,那位慈禧也好都不过是小跳蚤罢了,让你能够自由选择死法已经是我的仁慈了,至于那位,她前世所做的事足以让她承受千刀万剐的滋味了,我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杏贞的话起了作用,老夫人果然安静了下来,只还是缩在角落里。
第五十七章 杏贞出嫁
四阿哥大婚之日很快到来,这一天,就算是一贯不喜化妆的杏贞也不得不妥协,这里的习俗,结婚当天唇要红,脸颊也要涂上腮红,若仅仅是这样,杏贞或许就忍受下来了,可是偏偏给她化妆的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一直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说着宫里的规矩,说着她嫁给四阿哥之后要如何如何,见杏贞没有反应,她开始得寸进尺,说要不是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她肯定是不能嫁给四阿哥的。
化妆的这位同样是静妃身边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替静妃娘娘化妆的,偶尔有几次也是那些个大户人家相求她才勉强去一趟,而新婚之日讲求的是喜庆,就算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新娘子也不敢发火,至于事后,她是静妃娘娘的人,那些已为人妇的女人自然不敢冒着得罪静妃的可能性得罪她,于是唯有的几次这位每每辱骂都侥幸逃过了,而今天,杏贞这位父不显的竟然由皇上亲自下旨赐给了四阿哥,这中间的纠葛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的,而这位,也以为是抓住了一个把柄,大说特说。
--
第93页
而杏贞刚巧对自己这副化妆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感到不满,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发怒呢,这位没有眼力劲的竟然主动把错误送到了她的手里,不过这一次可不需要她出手。
“来人。”
“是,小姐有何吩咐?”
“你们都听到了这位宫女是怎么说的了?”杏贞边说着却是拿起了一旁的湿巾开始擦脸。
杏贞都这么说了,偏偏她提到的主人公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见杏贞竟然想要擦去她好不容易替她抹上的胭脂心里不喜,直接怒骂出声:“你这个小蹄子,这胭脂可是贵重物品,十两银子一盒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擦掉?”
那几个侍卫也略过了宫女的话,直接回复杏贞:“是,小姐,奴才们听清楚了,这宫女辱骂小姐,是为大不敬,奴才们这就把她带走交给四阿哥处置。”这些侍卫表面上看起来是皇上赐给奕詝的,可内地里早就是奕詝的人了,杏贞和奕詝身边的下人其实很好分辨,因为他们都会自称属下而不是奴才,而这些人虽然自称奴才,却是听懂了杏贞话中的意思,甚至直接说要把这个对杏贞不敬的宫女交给四阿哥,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做的还算不错。
“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静妃娘娘派来的人,你们把我抓走了静妃娘娘一定会处罚你们的。”那宫女继续大声叫道,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宫里,每天为静妃化化妆,补补妆,生活也还算惬意,而偶有几次外面有人请了她也是作为静妃娘娘的人出来的,就算她把新娘子化成猴屁股也不会有人说她什么,可是今天这些人竟然打算把她抓走,这就不得不让她愤恨了。
说话间,那几个侍卫已经抓住了这个宫女的双臂,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侍卫直接开口道:“说实话,你要不是静妃娘娘的人,那么今天的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了了,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马上要成为四阿哥的嫡福晋的小姐是你可以得罪得起的吗?”说完这句之后,他对着那两个抓着这宫女的侍卫开口,“把她带到四阿哥那里,就说她辱骂小姐,对小姐不敬,小姐生气了。”
“是。”
宫女被带走之后,杏贞闺房的门也被刷地关上了,静妃派来的人,杏贞还真的不敢用,谁知道这十两一盒的胭脂里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迎夏,给我上妆。”
“是,小姐,”迎夏扭着腰走上前来,笑着拿起还在梳妆镜前已经打开了的胭脂扔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盒的胭脂嘻嘻笑着,“小姐,咱们这胭脂可是要一百两银子一盒呢,可比他们那些十两一盒的好多了,不过这一百两一盒的也就只有小姐能用。”
边说着,迎夏开始替杏贞涂抹上胭脂,她自己本就喜欢化妆,所以技术上自然比那宫女刻意粗糙的手法要好多了,而手里拿着一百两一盒的胭脂她也小心翼翼像是捧着珍宝一般。
杏贞失笑:“你这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
“我哪儿敢嫉妒啊,”迎夏吐了吐舌头,“我这是羡慕,不过小姐能够跟四阿哥喜结良缘当真是一件好事啊,奴婢在这一定要好好恭喜小姐,也只有四阿哥才能配得上小姐这般天香国色。”
“你的小嘴可真甜,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杏贞看起来像是在指责迎夏,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寻常人说配不配的上一般是女子配不配男子,而到了迎夏嘴里却变成了奕詝配她,这番话在外人听来可能有些不可理喻,可在杏贞心里,配,自当是奕詝配她,而不是她配奕詝,她有这样的自信。
“哪能啊,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迎夏眼中带笑,虽然她年纪不大,可也是真心感谢杏贞让她不用吃苦,而且还可以取到寻常人根本得不到的胭脂水粉,而回京那一路上她也见识到了四阿哥对小姐的宠爱,那可真是面面俱到,不管小姐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被满足,所以才有此一说。
迎秋在一旁听着,想起前些天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要不是四阿哥的宠爱,小姐怎么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就是她们,一开始也是四阿哥的人,后来才被赐给小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四阿哥才会有小姐这么得意的生活。
想着想着,迎秋的那颗心就开始扭曲了,她在成为孤儿之前她家也算是小富之家,她也是受尽宠爱的小姐,只是一番变故让她变成了孤儿,从而不得不依附别人生活,当一个丫鬟,以前的她虽是丫鬟可至少有迎春和迎夏的宠爱很多事都不需要她动手,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是在四阿哥指责她之后,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一个丫鬟,一个不能见人的丫鬟。
心变了,有些话听到她嘴里含义自然也变了,所以再次回想刚才迎夏说的话不由插嘴了:“小姐就是小姐罢了,怎么可以说四阿哥配上小姐这回事呢,四阿哥可是皇家的儿子,这种话迎夏姐姐以后还是少说的好。”
迎秋的话一出,迎夏猛地转头看向迎秋,小姐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一点她是清楚的,而现在迎秋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是不想活了吗?
杏贞依旧静静地坐着,就好像并没有听到迎秋的话:“迎夏,继续。”
“是,小姐。”迎夏继续替杏贞上妆,眼睛却瞪了一眼迎秋,她跟迎秋都比迎春要小,所以偶尔她们做了错事迎春会顶着,可那些大多是一些无谓的小事,可是迎秋这番话却有些不合时宜了,她是看着她们三人一起过来,而且迎秋还小的份上才给她警告,可要是她接二连三说出不该说的话她也没办法了。
--
第94页
迎秋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可却得到了迎夏的瞪眼,心里更加不满了,不过还是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想着不在杏贞面前说总会找到能够认同她的话的人面前去说。
迎夏自然不知道迎秋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迎秋不说话了,所以她松了一口气。
杏贞出嫁,原本一直被喂了迷药陷入昏迷的几人也被叫了出来,只是这些人各个都是被扶着出门的,他们也想要破坏这桩婚事,可是杏贞却说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么之后就将迎来她狠狠地报复,她的报复不是让他们死,而是让他们生不如死。
为了避免之中出什么差错,这些扶着他们的人都是杏贞的人,而且身有武力,只要他们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刻出手。
花轿是从四阿哥府里出来的,杏贞头顶红色帕子,与惠征等人“依依惜别”,其中有几个还真的想要出声怒骂,只是他们身边的人不可能会给他们这次机会,于是只好“哽咽”着捏着杏贞的手,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奕詝从轿子上跳下来,自己主动抓住了杏贞的手,牵着她往花轿中走去,从这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叶赫那拉家的人了,当然,在奕詝心里杏贞也同样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人,不是李家的人,而是他李治的人,仅仅只是他李治的人。
一般女子出嫁之前或许要跪拜父母,只是对于杏贞而言让她跪拜惠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奕詝也是拉着她就走,丝毫不在意某些所谓的风俗习惯。
轿子重新出发,从叶赫那拉家往四阿哥府邸走去,两者之间的距离虽不远也不近,只是足够让大部分的人看到这一场婚礼的风光了,前世的武媚娘是作为才人进宫的,而且还是李世民的女人,而这一世,她是李治的女人,嫁的人是李治,所以李治绝对是不可能委屈杏贞,也不会委屈他自己,他的目的就是让杏贞仅仅记住今天的婚礼。
而在花轿在京中行走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客栈的三楼一个女子站在窗前,看着这场盛大的婚事咬进了牙关,她恨啊,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么今天这场婚事的主角就是她了,可是现在已经十七岁的她只能等着被适龄的男子挑选,家里人还嘱咐她不要太在意男方的家世,如果看到稍微好的就嫁了,将就着嫁了。
作者有话要说:问:迎秋心里所谓能够认同她想法的是谁?
A:皇上
B:静妃娘娘
C:四阿哥奕詝
D:某个侍卫
请作答:
还有一件事,作者清歌一片出车祸去世了,真的很感慨世事无常,祝她一路走好,望她安息。
大家出行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闯红绿灯,还有,注意左右车辆,还有坐车的时候别忘了系安全带,不要坐违规车辆,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第五十八章 新婚燕尔
礼成,奕詝在一群人的搀扶之下进了新房,在做了一系列的锁事之后,宫女太监们总算全部退了出去,只留杏贞和奕詝两人在新房。
奕詝掀开杏贞头上的红盖子,虽杏贞只有十三岁,可是这样的杏贞还是让奕詝觉得很是惊艳,奕詝眼眸微闪,低头咬着杏贞的唇,低喃道:“可惜现在还不能要你。”
杏贞才只有十三岁,就是初潮都还没有来过,现在交合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奕詝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好不容易成亲了却不能水乳.交融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在奕詝已经懂人事的情况下。
杏贞抬头同样咬着奕詝的唇,轻叹了一口气:“李治,我帮你。”
奕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杏贞。
杏贞微微一笑,只觉得奕詝惊讶的样子十分有趣,抬手缓缓在奕詝身上滑动着,每一次都会让奕詝颤抖,燃起一把火,而耳边奕詝的呼吸声也重了许多。
杏贞调皮心突起,却是没有把手滑下去,而是一直在奕詝的胸前和小腹中间移动着,她似乎只负责引火,而不负责把火熄灭。
最终还是奕詝最先忍耐不住了,抓着杏贞的手就按在他早已躁动的某处,咬着牙在杏贞耳边说道:“媚娘,你果然是狐狸精转世的吧。”
历史上只要一出现女子独宠后宫就会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前世的武媚娘不仅得到了李世民的宠爱,更得到了李治的宠溺才一步步爬到皇后的位置上,后来在李治去世之后更是登上了皇位,也因此,对于武媚娘是狐狸精转世的流言更多,甚至还有人说她是狐媚惑主,不过后来武媚娘登基,那些人就算心里这么想了也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现在奕詝一说杏贞是狐狸精转世,杏贞也想起了前世的流言,倒是没生气,在她看来说她是狐狸精无疑是在肯定她的成就,历史上除了她之外哪里还有女人跟她一样登基为帝的,不过稍许捉弄一番倒是要的。
杏贞在奕詝的巨大处轻抚了几下,然后一把推开奕詝,站在一旁抱着手面露女皇独有的笑,看着坐在床上的奕詝:“既然我是狐狸精转世,那么你便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吧,要知道狐狸精可是吸人精气的妖孽。”
奕詝看杏贞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生气,不过这一番捉弄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最终不得不妥协,拉着杏贞的手低声道:“是我错了,就算媚娘是狐狸精也是我一个人的狐狸精,不过如果媚娘你真的需要吸人精气才能存活,我愿意主动奉献自己的精气。”说着,他张开了双手面向杏贞,一副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
第95页
杏贞微微皱眉,却是觉得心情莫名,若她真是狐狸精,面对这样的奕詝恐怕也下不了手,不过奕詝甜言蜜语的能力倒是见长。
心思在心里绕了一圈,杏贞走到了梳妆镜前,那旁边有一盆刚才备好的热水,她沉默着冲洗掉脸上的胭脂,果然这样的负担并不适合她,前世的她在登基之后年岁已老,面容憔悴,而在这之前,为了讨好还是皇帝的李治欢心,胭脂水粉也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一世,她不想重复上一世的生活,对于这一类胭脂水粉也是敬谢不敏。
杏贞洗完脸坐在梳妆镜前就要摘去满头的累赘,身后原本坐在床上的奕詝却走了过来:“我帮你。”
嫁到皇室,就算外人根本看不见她的样子,她还是需要插满满头的首饰。
奕詝的动作很轻,每一次摘下都要看看是否缠住了头发,只要有那么一丝缠在上面他就要小心翼翼把那根头发拨开来,然后才会继续动作。
原本只需要一刻钟时间就能摘下来的满头首饰硬是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全部摘下,全部的首饰摘下之后,那满头青丝也垂了下来,堪堪到腰际为止。
奕詝从后面抱住杏贞,头轻轻放在杏贞的肩上重重地吸着她发间的香气:“虽然刚才你的样子让我惊艳,不过现在的你不施粉黛的样子才让我喜欢,这一世,我一定会陪你一起老,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永远都不知道满足的人类,只有你,我会让你肆意妄为,站在所有人的顶端。”
李治和武媚娘到底有没有真爱,这是所有人都在怀疑的一件事,要说没有,为什么李治要从他爹手里抢女人,要说有,为什么在李治死后武媚娘把原本应该登基的他的儿子从皇位上赶了下来,而且在她自己登基后还找了那么多的男宠,或者说李治对武媚娘是真爱,但是武媚娘对李治只是算计,这已经成为了历史的一个谜题。
杏贞没有转身,只是透过镜面看着身后的人:“李治……”
“我在,我一直都在。”前世在,这一世也在,就算变成鬼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永远远。
“若你不离,我必不弃。”
“好。”便是你离了心,我也必定不会离开你,只有你,是我不忍伤害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
奕詝笑着点头,紧紧揽着了杏贞,心里却是更加坚定地想着一定要看好杏贞,要是有人想要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让他好看,这一世,他不会早死,他会一直陪着,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
奕詝抱起杏贞,杏贞双手环住奕詝的脖子,两人很快就滚到了床上。
虽然不能切实地在一起,可是有些事还是可以做的。
“媚娘,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弃一切,心甘情愿放弃一切。”
奕詝释放了之后,两人赤着身躺在一起,紧紧相拥,紧闭双眼安详地睡着了。
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早上到来。
奕詝醒来时第一眼便是看到杏贞睁着的双眼,圆滚滚的大眼睛中似乎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一瞬,奕詝也露出了笑容,与杏贞咬着耳朵:“总算是娶到你了,这可是我第二次娶到你,而这一次,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奕詝一次次重复着这么一句话,这是因为他真的开心,终于有这么一个时候武媚娘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前世的武媚娘虽没有与李世民发生过关系,可是那些官员却是很啰嗦,一次次在他耳边提起这件事,让他觉得厌烦,厌烦那些官员,厌烦世间的伦理,甚至厌烦他那位被称为千古明君的父皇,唯独没有厌烦已经成为他的女人的武媚娘。
两人在床上互相交流着,而外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里面的声音,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奕詝瞬间抱着杏贞滚了一圈,完全包裹住她,眼带戾气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就是一开始奕詝来到这里之后站在第二排的女人,也是作为皇帝的道光送给他的女人,这些人早早地被他送到了某个偏僻的角落,若是没有他的命令根本不能出来,可是偏偏在他大婚的第二天一清早这两个女人不仅出现在他的房门前,而且还擅自推开了他的房门。
“四阿哥,虽然皇上叫我们姐妹几人过来是想着教导您人事的,可是伺候您的事我们也都学过,所以就让我们伺候主子和福晋吧。”
大婚第二天一清早,进来几个娇艳的女人,说着教导人事,还说要伺候,这可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要不是杏贞这样十分了解内情,知道奕詝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的人,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大婚第二天就得到了来自于内宅的挑衅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忍气吞声咽下,让这几人伺候,二是发怒,让别人都看看新妇的娇蛮,不过这些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是由男人来发火。
皇上送过来的,这名头可大了去了。
奕詝眯眼,懒洋洋地道:“来人。”
“是,主子。”
“谁放她们出来的?”
“回主子,是宫里派来的公公,他说这些女人就是派来伺候主子的,怎么可以放在别院无所事事。”这些人都是奕詝自己的人,也看不惯那些太监趾高气扬的模样,而这次的事件也确实是那公公惹出来的,他自然不会为他说好话。
奕詝平静地道:“那公公回宫了?”
--
第96页
“回主子,还未回宫,那位公公说一定要等主子和福晋醒过来之后才回宫,他说那是皇上的旨意。”
“那正好,”奕詝指着不远处还在发愣的两个女人,“把这两个女人和那个公公一起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还有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等打完之后就派人送他们回宫,要是有人反抗,那就跟这三人一样,打五十大板。”
“你不能打我们,”那两个女人一听也有些害怕了,肆意的话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就颤抖着跪了下来,“主子,我们已经是你的人了,求求您不要赶我们走,福晋,我们是皇上送给主子的奴婢,求求您说句话不要赶我们走啊。”
杏贞抬眼冷笑,已经是奕詝的人了?这话还真敢说:“既然是主子下令,我哪有什么说法,怎么,还有我跟四阿哥亲自拉她们出去吗?”
杏贞这话一出,那两个女人就知道她们求错了人,原以为搬出皇上会好很多,可是没想到竟然……她们还想说什么,结果嘴巴却被堵住了,只能瞪眼看着杏贞和奕詝,眼中满是愤恨。
两人被拉下去之后,刚才出来的人继续询问道:“主子,要是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了也给我送到皇宫里去,可以罩上黑布,拿着我的牌子去。”奕詝从枕边掏出一块牌子扔在地上。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那人出了门,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第五十九章 奕詝逼宫
门被关上之后,杏贞就觉得小腹坠涨,熟悉的感觉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低声对身旁的人道:“李治,把衣服给我拿过来,还有,顺便出门把迎春叫进来。”
“怎么了?有没有事,我这就派人去请太医。”奕詝紧张地看着杏贞捂着小腹很是痛苦的模样,担忧地询问道。
杏贞一把拉住转身就要走的奕詝:“不要,只是我的葵水来了。”
“葵水?”奕詝一愣,随即笑着捏了捏杏贞的鼻子,“原来是长大了,我去叫迎春。”
说完,奕詝就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虽成亲的时候他有过以后不管杏贞发生什么事他都要亲力亲为的想法,不过这种事让迎春来处理比他这个半吊子要好多了,要是他动手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
迎春和迎夏早早地就等在门外了,只是刚才主动推门进去的两个被拖了出去,她们也不敢动了,这会儿奕詝主动打开了门一事也让她们一愣。
“咳,”周围还有男子,奕詝也不好直接说,只是道,“迎春,杏儿有些事,你进去看看。”
“是,姑爷。”府里奕詝的人对于两人的称呼是主子、夫人,而她们这般陪嫁过来的则是叫小姐、姑爷,或许以后会改,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表示对杏贞的尊重这称呼自然是不变的。
迎春进去的时候杏贞只着里衣跪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是难受,她一惊,下意识就觉得是不是昨天奕詝欺负她了,不过想起奕詝对她的宠爱,还有自家小姐的性格,似乎不太可能受到欺负。
按捺下心里的猜测,迎春上前低声询问道:“小姐,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葵水来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下要用的东西,顺便拿一套干净的衣服。”由于杏贞这已是第二世了,所以对于此事的到来早有准备,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迎春一愣,迟疑地问道:“小姐,这……是不是昨晚您和姑爷……所以误以为是葵水了?”不管是谁,新婚第二天来葵水的第一反应就是初次出血的原因,只是迎春一想到自家小姐似乎还没有来葵水就要与男子进行鱼水之欢就很是纠结。
杏贞一愣,随即也知道了迎春这么问的原因,无奈摇头:“我的事自己最清楚,你给我去准备就好。”
“是,小姐。”
等到一切都整理好,衣服都穿好之后,已经过去了很久。
杏贞坐在床边,奕詝也陪着她坐在床边,脸色莫名,新婚第二天的葵水被当成初次的血好好保管了起来,那些人看着奕詝的眼神也是暧昧异常,只是他们又怎么能想到他昨天根本就没有尝到肉味,不过这葵水来的还真是太巧了。
正午时分,宫里派人来请两人入宫,绝对不是因为想要见见这对新人,奕詝想到大清早发生的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本也是打算正午就入宫的,只是想到杏贞,他还是以身体不适推脱了,只说过几天会主动进宫。
不管奕詝的说法让皇宫里的道光有什么想法,奕詝却是知道就算道光对他不满想要换继承人也会在见过他之后再换,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在道光耳边说什么恐怕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和叛逆,身体越来越虚弱的道光疑心病也越来越重,稍稍有点不对劲的事在他眼里都会放大无数倍,反倒是奕詝这样“不听话”的会让他觉得真实。
了解了道光心里的想法之后,奕詝更是心安理得地在府里陪着杏贞,替她煮一些补血的药品,时刻陪在她身边,当真是当了好男人的典范。
五天之后,当杏贞的身体完全清爽干净了之后,这两位新人总算是去了皇宫,面见皇上。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道光的脸色虽然看起来越来越憔悴了,可是在见到两人的时候还是带上了笑容,挤眉弄眼地看着奕詝:“看来这些日子你过得还不错啊。”
道光张嘴的时候瞬间就露出了他的两排大黄牙,长时间吸鸦片的后果不仅仅让他身体虚弱,而且牙齿也变得焦黄,开口的时候嘴里呼出的气息也是浓浓的鸦片味,就像是在鸦片馆内闻到的气息一样,这样的道光只要是有心人刻意关注就能够轻易发现问题,只是他作为皇上与臣子直接的距离总不会很近,而且也很久没有近距离召集臣子谈论政事了,所以知情的还是那么少数的几个人。
--
第97页
奕詝一直拉着杏贞的手,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道光。
道光见自己的话没有人接嘴,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愉,想起五天前发生的事不由板起了脸,意味深长地劝道:“奕詝啊,这女人可不能只要一个,特别是作为皇室的人,血统是最为重要的,那些个女人可是朕特意为你挑选的,就算不要也可以伺候你,你怎么能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见道光似乎是要插手他的私事了,奕詝抬起了手,挥推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等他们全部退下之后才冷笑道:“你是觉得自己这个皇位坐的太安稳了吗?”
道光在奕詝挥推他的人之后就有些莫名,听到奕詝的话之后就更加诧异了,这个儿子在他看来不过是顽劣了些,冲动了些,总体来说还是个好的,可是现在的他却让他很是陌生,甚至有一种被蔑视的屈辱感。
“奕詝,爱新觉罗·奕詝,你别忘了你的地位是朕给你的,既然朕可以给你地位,也可以收回你的位置。”道光怒斥道,今天的事让他觉得不知不觉间似乎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奕詝还是笑着,不过这次的笑容却变得温和了,看着愤怒之中的道光他反倒觉得十分有趣:“我会让你没有权利赋予和收回地位。”都说笑里藏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样的人心计很深,可是温和地笑着说着威胁的话却更加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
道光作为当事人就更甚了,奕詝的话显然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来人,来人,给朕把这个想要谋逆的混账抓起来。”
无声无息,殿内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声音,道光的话就好像是泥牛入海,在回荡了一会儿之后就消失了。
见最忠诚的暗卫都没有了反应,道光有些紧张了,不过他还是不愿看着奕詝得意,端正地坐着,总算是找回了许久都没有出现的皇帝架子:“奕詝,继承人朕早已选定是你,这皇位在朕百年之后也将是你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此时动手呢?”
愤怒,还有威严被触犯的不满,他一直都看好奕詝,特别是在他点燃了火炮之后更是如此。
道光的身体在长久的吸鸦片之后几乎被掏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几次也想过戒掉鸦片,只是每每下定了决心就会被戒鸦片的痛苦和吸鸦片时的飘飘欲仙拨散,后来也只想着好好享受余下来的日子,等时间差不多再把皇位交给奕詝,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儿子的耐心这么差,偏要让他痛苦。
“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动手的,只是你简直太昏庸了,特别是吸鸦片之后,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越来越让那些百姓感到不满了,要再这么下去我可就没得玩了。”奕詝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慨无聊的生活。
“什么意思?”道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奕詝。
“你不知道吗?”奕詝似乎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晃了晃头,“也是,你真的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啧,作为一个皇帝做到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够了。”奕詝的语气很平淡,可就是这样的平淡更加让道光感到屈辱,他竟然被自己的儿子耻笑了,而且还是毫不留情面的耻笑。
“作为皇子,这就是你对朕的态度吗?”
“呵,”奕詝拉着杏贞走近了一些,一直走到道光面前,揽着杏贞的腰亲昵地蹭了蹭,“媳妇,告诉这个老头我们是什么人,这老头的命也不长了,当然也要让他死的明明白白。”
“你自己说吧,这么容易让我们控制住皇宫的皇帝也没什么本事,一点儿挑战性也没有。”杏贞斜眼瞥了瞥奕詝,不理会奕詝的吊儿郎当。
自古以来逼宫都是一件大事,由于从来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控住皇宫,所以逼宫的时候外面总是会有那么一支军队等着,可是奕詝和杏贞两人却是空着手进来了,而且还有心情开玩笑,这样的逼宫旁人看来或许要笑,可在道光看来这无异于是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
就在道光想要开口的时候,奕詝收敛了脸上的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主动下旨把皇位让给我,我保你安详并且提供你鸦片;二是我囚禁你,政事自然由我处理,等你死后皇位也是我的,不过在这期间除了吃的我不会提供你任何东西。”
道光迟疑了很久,而奕詝和杏贞倒很有时间,兀自找了两把椅子坐在道光前面,只等着道光的回答。
终于,道光开口了:“我选择第一种。”他不能失去鸦片,而第一种选择不过是提前享福,在他看来那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奕詝唇边微微勾起:“我还以为你会稍稍正气一点呢,不过第一种也好,少了我很多麻烦,今天我跟杏儿就先回去了,希望明天一早你可以给我答复,当然,希望你不要试图反抗,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只要你稍微做一些出格的事,这选择就由我替你做了。”
一来一回一炷香都不到,没有人这一点点时间改变了整个朝代的未来。
第六十章 登基为帝后
“朕身体抱恙,心力不足,无法管理朝政,四阿哥奕詝业已成人,文武双全,实为皇室之典范,今将皇位传位于四阿哥奕詝,朕也可与列祖列宗交代,四福晋蕙质兰心,聪明伶俐,特封为皇后,与四阿哥一同管理朝政,钦此。”
如果是前面半段已经让人觉得有些诧异了,后面倒数第二句话出来的时候就是引起骚动了。
--
第98页
来宣旨的是一个公公,奕詝和杏贞都站在上方,唯独道光却并没有出现,再加上这份奇怪的圣旨就更加让人产生怀疑了。
“皇上不可啊,”有人立刻跪了下来,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阴险,而他口中的皇上指的也是道光,“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列祖列宗的规矩岂能在此时断掉,请皇上三思。”
正主不在,他的这番话就要大打一番折扣,只是他的目的也不在此,只需要在场的人对那份圣旨产生怀疑就足够了,更何况后宫不得干政一事也是事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奕詝离开京城五年,五年里奕訢的地位节节攀升,没想到奕詝一回京竟是连连出现让人始料不及之事,先是大炮后是成亲,现在皇上竟然没有丝毫前兆地把皇位让给了奕詝,这般始料未及之事把在场所有的官员打得措手不及,只是其中有几个原是奕訢的人反应了过来,这四阿哥一登基对他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想办法拖延。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为了保命,为了未来的好日子,就算是博也要博一次,他们赌这份圣旨是皇上在四阿哥逼迫下才拟出来的,否则依道光的性子绝对不可能主动拟出这样的圣旨,特别是让皇后与皇上一起管理朝政一事。
自武则天夺权以来,后宫对于女子干政一事看得极重,就是皇上自己,对于后宫的人参与政事也是极为警惕的,不怕出现再一个武则天,就怕出现后宫把持朝政,这样的事比武则天夺权一事可要多多了,特别是在皇子还年幼的时候。
杏贞站在奕詝身边,今日的她内着大红色棉衣,外披紫色袍子,大红大紫这般极为艳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是极为合适,就好像这两种颜色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反观奕詝,虽然同样披着紫色袍子,可是在气势上似乎只与身为皇后的杏贞平起,或者说还要稍低一些,而这两人站在上面让人看起来却是十分契合,天生一对这个成语用在此时也是十分恰当。
而此时下面的人可没有心情看奕詝和杏贞是否合适,而跪下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皇上,皇上啊~~”凄嚎声从殿外远远地传了过来,下面那些官员都面露奇怪的神色,这一声声的嚎叫怎么听着像是皇上仙逝了,要不是的话这声音听起来也不像是为了传位一事啊。
不多久,声音的主人出现了,是皇上最宠爱的静妃娘娘,还有扶着她的六阿哥奕訢。
跪倒在地的那些官员一见自己的主子出现了也升起了激动之色,这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奕詝和杏贞不约而同勾起了弯弯的嘴角,他们布了局,总也要有人来参与才好,只有人员全部到齐了,这出戏也就会变得精彩纷呈,你方唱罢我登场说的就是这个。
“静妃娘娘,这皇阿玛还没驾崩呢,你这是嚎什么啊,难道是想要咒皇阿玛早死?”奕詝冷声道。
只这一句,静妃的嚎声就更大了,指着奕詝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软禁了皇上,否则皇上绝对不可能拟出这样的圣旨,明明昨天本宫还跟皇上在一起,皇上的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就身体抱恙了,你这个逆贼,把皇上交出来。”
“静妃娘娘,讲话要有证据,平白无故说我是逆贼也要证据才好,大逆不道可是死罪,你这么说要是无法证明你说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最后三字说出来的时候,奕詝身上的冷气更重了。
“证据?”静妃示意奕訢松开扶着她的手,直直地站在殿中间,“既然知道大逆不道是死罪,你竟然还敢忤逆逼宫,今日若是你不把皇上交出来……”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高高扬起手。
不过一瞬,从侧边就冲出来两个太监打扮的人朝着奕詝冲过去,显然是冲着奕詝过去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奕詝是不会把杏贞拖下水的,独自往后一躲,只是在此时,那两人就转身冲着杏贞过去了,杏贞没有防备,脖子就被匕首抵住了。
“哈哈哈哈哈~~~”静妃高声大笑,她很清楚今天要是不把握住机会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所以她找了她手底下武功最高的两人,一开始也确实是想要抓奕詝的,可是在听说了圣旨的内容之后她就改变了想法,一个主动让后宫干政的男人对于这个女人恐怕不是一般的宠爱啊。
奕詝就打算冲过去救出杏贞,只是那两个太监打扮的男人竟然加重了手上匕首的力道,滴滴血珠从刀刃上滚出来,与那般洁白的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奕詝转而看向笑声不止的静妃,那双眼中似乎带着无穷的怒火,似要染红他的眼珠子,阴测测地看着静妃:“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静妃看着奕詝的眼睛浑身抖了一下,只是再看到杏贞在她的人手里就不担心了,硬着脖子看着奕詝:“只要你承认今天的圣旨是你逼宫所得,本宫就放过杏贞,否则,刀下不留情,在你让我不得好死的时候我会让她先死。”
静妃已经做好打算了,不管今天的圣旨是不是奕詝逼宫得到的,她都要毁去奕詝,因为这人是她儿子最大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道光亲自出现了,她也可以用逼宫一说噎住道光,说皇上是被逼着出来的,这样的话这皇位就非奕訢莫属了,而道光,迟早都要死的,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
第99页
杏贞抬起手,摸到自己的脖子上方,鲜红的血液很快就落到了她的手指上,她微笑着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珠:“我已经很久没有大开杀戒了,静妃,你是在逼我对你下手。”
阴森、残忍、肆虐,还有杏贞在舔血时简直美的惊心动魄,这种种情绪在杏贞身上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静妃只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升起了浓浓的寒意,比之刚才奕詝的眼神更加让她惧怕、颤抖,这种惧意是从她心底里扩散开来的,而且不管她想什么办法都压不下去,直觉告诉她,杏贞的话并不是在说假话。
猛地,静妃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着杏贞:“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手……”上字还未出口,就见杏贞迅速地动了手。
拨开匕首,转身,踢,动手,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几息的事,可是那两个静妃特意选来的高手已经死了,直愣愣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唯一还在动的就是从他们脖子上流出来的鲜血。
下面的人都被杏贞这迅敏的速度惊到了,很快,太医也到了。
殿内没有了任何声音,只有太医上好药之后的低声嘱咐声在殿内响起。
而在太医离开之后,奕詝的声音也在殿内响起了:“静妃娘娘与六阿哥奕訢意图谋反,来人,把他们押下去关押起来。”
“不行,我是静妃,就算皇上把皇位让给你了,我也是太妃,你不能这么对我。”
“是吗?那就找个可以这么对你的。”奕詝拍了拍手掌,很快,从后面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太监,另外一个赫然就是据说被软禁了的道光皇帝,现在的太上皇。
道光神色微妙地看着奕詝,在奕詝的注视之下总算张开了嘴,虚弱的声音足以证明圣旨上说他身体虚弱的话绝对不是作假的:“把静妃和奕訢带下去,既然皇位已经传位给了奕詝,那么以后的事也由奕詝做主,朕,就安享天年了。”
说完这句话,道光被扶着转身就要离开了。
有了道光的出现,静妃所言奕詝软禁皇上的指控瞬间破碎,而在静妃和奕詝被带下去之后某些官员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而在道光转身的瞬间,又有一些官员跪了下去。
“太上皇,四阿哥登基一事并无不妥,只是这皇后与皇上一同主持朝政一事很是不妥啊,女子本就是附属,岂能如此,请太上皇三思,收回旨意。”这人倒不是静妃的人,只是一向都以女子为属的读书人,在他看来,这么做就是不妥,所以他要主动提出来。
道光无奈地看向奕詝,这事就是他也不愿,只是不知道这个儿子发了什么疯,偏要他写这么一条,而他,只是无奈罢了。
奕詝倒是不在意这人的说法,在他看来,一旦他登基了,那么朝廷里的这些无用之人就要统统换掉,而他登基之初做的一些事要是有人反对那就是最好的处罚方法,而这一条让道光加上不过是想要给这些人一个缓冲罢了,同不同意都要实施。
“既是太上皇下令,尔等就无需废话了,要是再有废话朕可不会手下留情,来人,太上皇身体不适,先送他去休息。”
“是,皇上。”
第六十一章 七道圣旨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除重刑之外统统释放,重刑者适当减刑,死刑者可以缓刑执行,只看具体表现。
大赦天下是对于百姓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自古以来,新皇登基或者皇室之中有什么喜事之时都会出现大赦天下,而重刑死刑没有释放对于那些百姓而言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不会有屡教不改之徒继续祸害百姓。
大赦天下的圣旨颁完之后,第二道圣旨便是减税,减免农民五成的赋税,提高商人的税收,但与此同时,若是商户们按期缴纳税收各地官员需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
这一道圣旨对于农民而言无异于天降喜讯,一直以来在他们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对他们的生活也会好很多,对于新皇也有了很深的好感,至于那些商户,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户的地位一直都是最低的,而自从清朝被破开放通商口岸之后,洋人大量涌入,他们的思想对于当地的商户和老百姓有了极深的影响,从而推动了商业的发展,虽然提高了商人们的税收,但是有了优惠政策对他们而言反而是更加有利了,这样一来那些多出来的税收也没什么大碍了。
对于这一条其实是杏贞提出的,她自唐朝之后灵魂一直都在飘荡之中,每每战争的爆发总是自农民开始,而古语也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说,魏征更是三番两次提出这一点,来到清朝之后杏贞也派人去经营商业,自然知道商业要是发展起来其中的利润是非常大的。
在广州的五年,杏贞和奕詝在洋学堂里学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他们的武器知识,还有许许多多国外的历史,两人都是当过皇帝的,自然习惯站在高处往下看,国外的历史对两人造成的影响比一般普通人还要来的深。
清朝一直都在自夸农业发展极好,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得以温饱,但事实上不过是普及了番薯的种植,番薯极易种植,而且容易解决温饱问题,这么一算,事实上清朝的农业发展还比不过明朝中后期。
对于老百姓而言,只要能够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就能让他们满足,这道圣旨一下,许多蠢蠢欲动的人也暂时按捺下了他们心里的冲动,不是不愿意动,只是不敢动,要是大旗一挥无人响应的话对他们而言十分不利。
--
第100页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老百姓,圣旨半个时辰一道,随着宣布的同时也会有告示贴在城门上,随着第二道圣旨的颁布,有心人也得知了接下来还会有圣旨,于是很快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这里。
半个时辰再次过去,果然又一道圣旨颁下。
“不得用金银换取洋人的货物,违者没收全部家产并处以刑罚,若有需求,可以以物易物。”
告示贴出,议论声纷纷响起。
“这皇上在想什么啊?这算个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不过皇上应该是好意吧,毕竟前面两道圣旨都是好的,不过也没什么,洋人的东西我还不要用呢。”
“也是,至少皇上减免了我们老百姓的赋税,真是好皇上啊。”
“是啊,只要我们可以吃饱了,其它别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也对。”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地方,一个身影悄然消失不见。
京城某个宅子内。
“这皇上是傻的吧,刚刚登基颁布的是什么圣旨?要死,没有金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太君息怒,这圣旨啊,只是说不能换取洋人的货物,不代表我们不能做买卖啊,只要学好了他们的话,谁敢说我们不是清人?”
“好办法。”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第四道圣旨也出来了,这次并没有像前面几次那样寥寥数语,而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上面写着许许多多的官位还有名字,最后是数字,赫然是贪污受贿的官员,只要查出来的金银超过三万两,就要受罚,只这一次,朝廷中一半的官员都落马了。
“太好了,皇上果然是办实事的啊,要这么办我们可就放心了。”
“好皇上啊,真是好皇上啊。”
这么多的官员总有那么一两个是这些百姓认识的,而他们认识的这么一两个绝对是迫害过他们的,所以这么一来,这些百姓对于新登基的皇上就更加满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五道圣旨,写明了由于查抄出了一大堆贪污受贿的官员,朝廷决定在一个月后开通科举考试,选拔人才,由皇上亲自拟题一层层选拔上来。
前面五道圣旨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一个皇上刚登基就像奕詝这样大刀阔斧的,第六道圣旨倒是没有多特殊的,只是把年号改为鼎盛,寓意自然是希望朝政可以在奕詝的引导下走向鼎盛。
有了前面的铺垫之后,第七道圣旨就显得很普通了,只是这普通只是相对而言,因为第七道圣旨的内容是解放女子,女子可不必缠足,可再嫁,可上学堂读书,届时朝廷将有女子学堂,专为教导女子,若是再被发现有缠足的一定严惩不贷,而另一个内容则是对于男子剃发结辫一事,朝廷不会再强求。
这道圣旨比前面几道真是极为普通,但是在百姓心里的撼动就很是深刻了,自清兵入关一来,满清为了统治强制剃发,那个时候还有因为不愿意剃发而死的,可是现在却有这么一道圣旨表示不需求强求头发的问题了,这一点,大部分的百姓都处于观望状态,一方面是早已习惯了头上的辫子,另一方面则是对于这道圣旨有怀疑,要是他们行动了而朝廷又否认了这道圣旨,那么他们又怎么办。
同样地,女子缠足一事也不单单是个人问题了,满清的大小姐们其实是不必缠足的,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缠足早已是男人挑选女人的第一原则了,要是有这么一个女人是大脚的,就算再漂亮,再勤劳他们都不会愿意娶。
缠足从明朝时期开始流行,可事实上在明朝也并非那么死板,但是自从明朝覆灭,清兵入关,缠足反而在老百姓中间流传了开来,甚至成为了那些普通百姓的桎梏,愈演愈烈。
总的说来,这道圣旨的内容才是真正让那些百姓震惊的。
辫子头一代代流传下来,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铜钱头,那么一小撮头发悬在脑后当真是难看,奕詝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想要把它处理掉了,只是碍于这里的习惯才没有剪掉,于是一登基他就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就算是再帅的男子衬上铜钱辫子头也是非常难看的,所以在这之前他虽没有剪掉也是时时刻刻带着帽子的。
至于女子学堂,有杏贞在,她绝对不会让女人继续这么堕落下去,国外的学校是男女混校的,但是在这里,她需要一步步来,所以女子学堂的开启将会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很多招没用呢。
傍晚,这七道圣旨通过快马加鞭被送往全国各地。
晚上。
“皇上,有许多大人跪在外面说是有本要奏。”
“那就让他们跪着。”杏贞笑着出声,这些大晚上过来的官员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来的她一清二楚,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打算处理,现在才过完年不久,外面天凉也该让他们好好去去火。
“这……”那太监愣住了,他当值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皇后代替皇上说话的情况,而偏偏太上皇的圣旨还说让皇后与皇上一起处理政务,一时间他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奕詝揽着杏贞,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他面前的桌面上是一大堆的奏折,见下面的小太监迟疑,他冷声道:“没听到皇后娘娘说吗?让他们跪着,大晚上的进宫来难道是看朕太轻松了吗?以后的事不管什么事皇后跟朕一样,要是我们两人有异议那就听皇后的,明白了吗?”
--
第101页
奕詝话一出,下面的小太监额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这事听着怎么就这么诡异呢,自古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听从了命令。
这一天晚上,那些仅余的官员以为自己不被惩罚而高傲的心破灭了,他们明白了没有因为贪污受贿受到惩罚只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可是事实上这位皇上心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地位,别人不知道,他们清楚的很,今天这一批受罚的官员里大部分六阿哥奕訢的人都在,现在应该叫六王爷了,罚该罚的,给百姓的只是一个理由罢了,一个可以说服百姓的理由。
一整夜,在寒风阵阵之中有三分之一的官员病倒了,还有三分之一也摇摇欲坠,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算并没有什么事可是大部分也早已后悔晚上进宫了。
第二天一早,能送回府的都送回了,能爬回去的也爬回去了,颤颤巍巍可以走回去的也慢吞吞走回去了,可以正常行走的一批觉得万分庆幸,这些人到皇宫一夜,连皇上的面也没见着就摇头晃脑回去了,稍微还有不满的也打算先回去热乎一下等早朝的时候再来说事。
新皇不好惹啊,这是所有的官员心里的想法,至少不会有哪个皇帝第一天就抄了那么多朝廷官员的家,也不会一天颁布那么多圣旨。
第六十二章 强者为尊
今日的早朝特别地晚,晚到该吃午饭了皇上才姗姗来迟,而这,才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第一天,这些官员表示要忍,就算这位新登基的皇上第一天上朝要忍,把皇后娘娘带来了也要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只看谁能耗得过谁。
“众卿平身,不知今日众位卿家早早上朝所谓何事啊?”龙椅很大,做一个人很空,于是奕詝拉着杏贞与他一起坐在了龙椅上,有些事早习惯晚习惯早晚都是要习惯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皇上,自古以来从来没有皇上皇后同坐龙椅的先例,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从这龙椅上滚蛋吗?”杏贞托着腮笑看说话之人,眼中不带有丝毫情绪。
“皇后娘娘,褒姒惑主,妲己媚上,您秀外慧中,想必也知道这些事,与公与私,您也不该与皇上同坐龙椅,这是大不敬啊。”说话之人还是刚才那人,只是他抨击的对象从奕詝转向了杏贞,褒姒,妲己,都是自古以来的典型,这人一边提出这两位被骂的最多的后宫典型,一边又表示杏贞秀外慧中,软硬皆施,目的就是为了让杏贞能够主动离开。
“大不敬?本宫倒想要知道这大不敬不敬的是哪位,嗯哼?若是你不能把这位能让天下之主都惧怕的人请出来,本宫就安安稳稳地呆在后宫之中,你看如何?”要不是直接登基实在太过于夸张,她也不至于只用皇后之势面对这些人。
“这……”杏贞的话一出,那位官员额头瞬间冒汗了,这大不敬一直在说,可要具体说出大不敬的对象是谁自然也是说不出的,只能说是史上的某人或是天理,可要想找出来当真是过于艰难了。
“怎么?找不出来?或许你是想去午门逛逛,只是去那里的人现在都要排队才行,如果爱卿想去的话本宫可以勉为其难应下让你先行一步。”杏贞眼中冷光一闪,她从来不是仁慈之人,重活一世不过是手上再染血罢了,她倒是不会放在心上,可对于下面这些人,一念之差或许就会造成生死之距。
好不容易想到了辩驳之语就要辩驳之人一听到杏贞的话浑身一颤,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脸色泛青,这位皇后恐怕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一想到此,他后退了一步,弯腰鞠躬双膝下跪:“臣有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得不说,杏贞的一番话当真是让一些人开始忌惮她了,不过还是有些人对于她这位擅权的皇后很是不满,其中一人看了看杏贞,又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就不发一言的奕詝,迈步出列:“皇上,虽说太上皇亲自下旨允许皇后娘娘与您一同处理政事,但女子毕竟是女子,若是让一个女子下令办事,恐怕会引起下面的人的不满,皇上,这实在不妥啊。”
“爱卿是觉得朕应该把皇后赶回去吗?”奕詝温和笑着,看不出喜怒,只是单看他的笑容会让人觉得他是欣喜的,欣喜于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那人眼珠一转,脸色微变,却是唇边微微上扬:“皇上,并非赶回去,毕竟这是太上皇的旨意,依臣所看不如暂时请皇后娘娘回后宫,皇上只需把奏折送到皇后娘娘手里一起批阅即可。”他以为奕詝只是迫于道光的旨意才会让杏贞上朝,这一问也是想要找到更好的处理办法处理此事,不止不会违背道光的旨意,而且还能不让杏贞插入朝政之事,至于奏折,只要实现挑选过就会有轻重缓急之分,他的提议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爱卿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奕詝的笑依旧温和,连带着语气也有了些许缓和。
那人一笑,以为自己的提议得到了奕詝的认可,更是激动:“是啊,皇上,这样一来不管是对太上皇还是天下百姓都有了一个交代,自是两全其美。”
“呵呵,”奕詝还是笑,“爱卿难道不知道朕的皇后有着治理天下之心吗?还有,朕有没有说过皇后说的话就是朕说的话一个意思?”
“皇上?”那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瞬间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奕詝。
--
第102页
奕詝抓着杏贞的手:“谅在今日只是第一日上朝,就暂时饶过众卿家,若是以后再有这般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之事发生,呵,各位入朝为官不知道有几个可以管得住自己的手的,不要让朕一个个对你们下手?”
下手二字从奕詝口中说出硬是带了丝丝寒气和冷意,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那张温和的笑容后面似乎藏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戾气满身的恶人,一旦有什么人做出令他不满之事,他便会立刻出手让得罪他的人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仅余的官员也在此时有了一个认知,他们能够存活下去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好,也不是他们在朝中的作用有多大,仅仅只是因为皇上暂时还不打算下手,或许,只是在找能够顶替他们位置的人。
满朝文武自然也有受到程朱理学影响极深的官员,在这些人之中也不是没有人完全没有贪污过,在这之前他们也自诩为有骨气之人,可是此刻,他们都没有了声音,不是因为不想说,只是不敢说,在绝对实力面前,在面对懂得收揽人心可却对他们这些官员不假言辞的皇帝面前,他们的那一套完全没有用处,就算是想要出声,也要看看这位皇帝在百姓心里的地位。
士农工商,入仕是大部分百姓的终极追求,在他们看来,这才是能够光宗耀祖的好事,但不能否认,农民的比例是所有人中最多的,而在不久之前,也就是昨天,这位新皇连发七道圣旨,其中一道就是减农业税,至少在这位皇上做了什么错事之前声誉都是极好的。
这些人能够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就代表他们都不是笨蛋,就算他们之中有人想跟皇上作对,只要到时候公告天下说是他做了什么错事,特别是做了危害百姓之事,那么全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就绝对不会吐向这位新皇。
“皇上,臣以为太上皇圣旨所言有理,皇后娘娘却是秀外慧中,既然皇上想要皇后娘娘与您一同上朝,那么臣并无异议。”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站出来,官是父母官,效忠的却是皇上,只有讨好了皇上,那么之后的前途也就无忧了。
“臣也没有异议。”
“臣也是。”
剩下的人中一半站了出来,其余的人左思右想,看看别人又看看高高在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迟疑了一会儿之后也迈出了脚步,身在朝堂身不由己,要做也要做一个聪明的官员。
最后,这些顽固不化的官员悉数没有异议了,所以说有时候不管多么顽固不化的人在真正的强者都只能选择服从,没有全部服从那就代表那人并没有到达顶峰。
这事之后,奕詝的话在这些人心里也有了重要的位置,至于杏贞,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不会得罪她,而以后,就要看杏贞的所作所为的,为强则强,为弱则弱,真正的强者从来都只是让人忌惮,而不会起谋逆之心。
退朝之后,道光派了一位太监把两人叫了过去,也没有说起昨天的圣旨之事,只是提起了静妃和奕訢的归属问题,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在两人离开之后,静妃就被送到了道光这里,至于奕訢,被奕詝一道圣旨派往了边境守城,没有权利,只能从小兵做起,这也就跟流放的性质差不多了,但只是奕訢的命还在。
京城,某个府内。
“小姐,您不要伤心了,以小姐的能力和才貌一定可以嫁给一个好人的。”
“好人?哈哈哈,我都十七了,十七,多么花样的年华啊,只可惜现在的我却变成了老姑婆,你知道京城里有多少人在笑话我吗?说我不自量力,说我觊觎后位简直是太愚蠢了,听到这样的话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啊?”女子疯狂地笑着,双手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戳进了手心里,血珠一滴滴从她手心里滴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青瓷砖上,鲜红鲜红的血显得格外显眼。
“小姐,奴婢觉得您比那人要美丽得多,也要聪明得多,皇上看不上您是他的遗憾,小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好人呢,不过皇上刚刚登基,一定是要扩充后宫的,到时候小姐要是进宫了一定可以宠冠六宫,奴婢在这里就先恭喜小姐了。”
“哼,宠冠六宫,这怎么会是我的追求,要,就要得到最好的,鼎盛,既然历史已经开始偏移了,那么我不在意再让它多偏移一些,”女子掐住刚才说话之人的下巴,看着她的双眼道,“巧儿,告诉我,我和那位到底是谁比较聪明,我要听实话,而不是敷衍的话。”
巧儿看着眼前的人不同寻常的模样不由浑身一颤,她感觉到了杀意,让她心生惧意的杀意:“小,小姐,这自然是小姐比较好,巧儿敢对天发誓,天底下没有比小姐更聪明的人了,小姐是巧儿见过的人里最聪明的。”
女子松开手,斜睨她一眼,眺望远方:“既如此,那就暂时放你一马,”说完之后,她沉吟片刻,低声呢喃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得罪我,我会让你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们。”
第六十三章 谋反叛乱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是整整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不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能够确定的是在这三年里原本封建古板的清朝真的不同了,不仅仅是老百姓的生活不同,而且他们的思想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不说别的,现在走到街上随处可见的绝对不是满街的铜钱辫子头,而是什么发型都有,像外国人一样的短发,清朝之前的长发,当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长衫、短装、汉服、唐装,千奇百怪,百花齐放。
--
第103页
而对于街上的人而言变化最大的还是那些原本三步不出闺门的小姐们很多都愿意出来逛逛了,自三年前皇上有旨女子可以不裹足之后,虽仍然有一部分的人没有扭转态度,但确实有那么一批人不再裹脚,再加上清朝越来越开放,也时常会有金发碧眼高鼻梁的外国女人在街上晃荡,相较于她们的袒胸露背,这些只是不再裹脚却仍然受到思想禁锢的女人确实算是好的了。
三年前和现在,要是有人记录下两者的画面,一定会发现在百姓心中潜移默化的发生的变化在三年前的百姓心里是多么地惊世骇俗,恐怕就是他们自己也无法想象仅仅三年时间就可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或者说如果有人去三年前告诉那时候的百姓三年之后会有怎样怎样的变化,听的人一定会觉得难以置信,甚至会觉得那人是在跟他讲笑话。
事实上,不管信不信,变化已经发生了,就算再不相信也发生了。
三年的时间,朝堂上已经换了大血,三年前在任的官员大部分已经不在了,一些是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了,一些是自动离开了,还有一些生了病不在上朝的,至于各地在外的官员也大大小小换了新鲜血液,三年时间,举办了三场科举,每一场都有很出色的人选出现顶替那些垂垂老矣,迂腐不堪的官员。
至于那些百姓,只要吃的好穿的好,朝廷中官员的变动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也有一些读书人自诩才高八斗可屡屡考试却不被选上表示不满,但是没办法,谁叫他们生不逢时,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女子学堂办的滋滋有味,早就有圣旨表示只要女子有才学,那么同样可以入朝为官,清朝不过是对于女子的束缚大一些罢了,不代表就没有心胸广阔的人,这些人同样有着报效祖国之心,于是清朝第一次出现了女官,虽寥寥无几但也是一大进步。
鼎盛正在缓缓朝着真正的鼎盛走去,旁的只有一位皇帝主持朝政,而这里,却有两位皇帝,至于道光,自三年前放下皇位之后他一直都在烟雾缭绕之中度过,就是服侍他的静妃也受到了影响染上了烟瘾,到了现在,道光的身体已经步入膏肓。
以物易物的规定对那些想要来捞金的洋人来说无异于断了他们的生路,而那些可以假扮成华人进行金银交易的邻国,每每想要把得到的金银送回本国换取新的物资的时候总会偶然遇到海盗,辛苦得到的东西付之一炬,这么一来,他们国家的物资也不再送过来进行交易了。
一次次的偶然,一次次的失去,洋人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线,但是现在,有一件比之还要重要的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鼎盛三年,阴历三月初五,太上皇道光皇帝去世,全国哀悼。
四月初十,被流放近三年的六王爷奕訢在边境突然出现,以当今圣上谋权篡位为由举起了大旗,起兵造反。
五月,六王爷的军队节节逼近,一步步朝着京城打过来,路过之处无一不躲避。
五月初三,太平天国在广西起兵,明确表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广大百姓的权益,朝廷污秽不堪,任由官员为非作歹,杀了许许多多的无辜百姓。
六月,一批越洋而来的洋人登上了清朝的土地,偷偷在全国各地隐藏了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已经做好了捡便宜的打算。
太平天国起义军,六王爷的正义之君所到之处百姓皆为他们敞开大门,并且以极为得体的礼仪招待他们,因此,虽然两支军队无往而不利,但行军的时间却是大大增长了。
老百姓的热情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但是在一次次顺畅的进程中,他们也放下了心里的怀疑,安心享受着这些百姓的礼遇。
粮草充裕,士兵们气势汹汹,只等到了京城之后一蹴而就,享受他们的世代荣华。
七月初一,两支军队距离京城已是极近,京城的百姓开始人心惶惶,只是身处高位的那几位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要再不动,恐怕京城的百姓就要谋反了。”
“是啊,差不多了。”杏贞看着身边的男人,三年的时间,对于两人的影响也是极大,有了前世的经历,今世奕詝登基后很多事早就不需要磨合试探了,李治是唐太宗李世民亲自教导出来的,武媚娘同样也是李世民亲自教导出来的,而对于当过一世皇帝的两人而言,任意一个都可以敌过李世民,更何况是两人联手,强强联合之后出现的结果是谁都想不到的。
武媚娘不仅仅只有女皇武则天的一世记忆,还有亲身经历的千年来的时代更替,再加上国外历史的浸淫,怎样的路才是最合适的,怎样的选择才是最恰当的,她都可以罗列出一系列条条框框来,打,就要打到让人再也爬起来为止,否则今天造反,明天叛乱,又有谁能高兴得起来,还不如一下子打残了,看还会不会有人起叛变之心。
太平天国军内部。
“阿楠,我们就要成功了,很快,我们就会占据京城,到时候,你做皇帝,我做皇后,可好?”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年纪比她稍大,但是却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可是没有人因为他长得漂亮而看不起他,甚至于他们在见到这个男人时只会有恐惧之心。
面对女人笑吟吟的脸庞,男人只是沉默着眺望着远处,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
第104页
“阿楠,”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女人脸上的笑容一僵,还是故作轻松,“阿楠,为什么,在你心里我的地位就那么低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那么多人追我,我却选择了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我?”
或许是女人过于疯狂了,男人回过了头:“萨克达·心语,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与叛军勾结,谋反叛乱吗?”
萨克达·心语,女人咬着唇,这个名字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事实上她也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灵魂只是她,而不是生活在清朝只能依附于男人的可怜女子,她不服,凭什么她只能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还是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阿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应该早就知道的,太平天国里根本就没有你这号人物,根本没有像你这样能够走到这个位置的人,我太蠢了,为什么要这么蠢?”心语捂着脸,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自问自答着,由于奕詝登基后的一系列举动,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农民起义军已经不存在了,能够吃饱的他们完全不会想着押下自己的命做谋反之事,归根究底,农民起义军出现的原因不过是那些农民想要吃一口饱饭被有心人煽动了而已,可是现在,当那些百姓可以过的比较好的情况下,几乎不会有人愿意赌上命做不该做的事。
三年前,奕詝登基后把年号改为鼎盛之后心语就明白这个历史的滚轮已经发生了偏转,但是她就是不服穿越一世竟然一无所成,所以她选择了离家,并且找到了历史上太平天国的几位主事者,不出所料,这些人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可是三年后,他们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才会在六王爷首先挥起大旗的时候抓住这次机会,他们都明白,错过了这次机会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心语疯狂地叫了一会儿,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朝着男人所在的地方刺去。
男人随手轻松地抓住她的匕首:“该结束了,不管是你还是六王爷,这次的行动都不会成功的,只要有那位在就绝对不会成功。”刨除心语性格偏激之外,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个人才,只是这般天分却并没有被用到该用的地方,他心里感慨着,可是对于上面给他的任务还是需要不遗余力地完成。
心语被制住了,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觉得很是疲惫,穿越一世,难道她就只是到这里来当个炮灰的吗?为什么她的一切努力全部都付诸流水了?她以为遇到了她这辈子的真命天子,可是这个人带给她的又是什么,一句轻飘飘的不会成功就把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辛苦打碎了。
第六十四章 迅猛解决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的战争一定会血流满地,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双方夹击的场面竟然瞬间就被打破了,所谓的太平天国起义军在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竟然主动投诚了,而与此同时,六王爷的叛乱之军也陷入了他们的危机,暂时滞留在原地无法动弹。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草民已把几个叛军首领抓了起来投入大牢,而这一个,在这三年来在这支叛军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好,很好,唐有尉迟恭威武非凡,今有尉迟楠你文武双全,此事算你大功一件。”杏贞刷地站了起来,眯眼看着下面的男人,在她的记忆中确实有太平天国谋逆一事,所以早早地排出了尉迟楠深入敌营,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之喜。
杏贞走下去,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子,缓缓蹲下:“三年前,萨克达氏有一女突然失踪,至今生死未卜,这位小姐,本宫看你有些眼熟啊?”
“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就算下了地狱,我也不会服你,就算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萨克达·心语恶狠狠地盯着杏贞,同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尉迟楠,那人摆明了早就是杏贞的人了,可是却偏偏什么都不说,看她在他面前蹦跶。
“呵呵,”杏贞抓着心语的下巴,“其实你是人才,你比大部分的男人要强多了,只可惜,你怎么就偏偏要走上谋逆这一条路呢?”
心语撇过脸,她就是不服,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是女强人,可是到了这里却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人,要是她可以活着离开,一定会卷土重来,死,也不会让得罪她的人好过。
杏贞注意到她眼中的杀意,这样的人,就算是敌人也让她有些欣赏,可是这人摆明了是要跟她不死不休了。
“杏儿,这样的女子留下了就是后患。”
朝廷中的官员几乎都换上了新血液,这些新人大部分是很早之前就培养出来的,在各个领域都主持过一些事,为了培养这些人在当初他们真的是各种方法都用了,前些年初初换上去的那么一批人由于不熟练也闹出过一些笑话,不过索性他们的应变能力很好,倒没有出什么差错。
三年后的今天,这批人早已成熟,可人都有私心,一旦站在高处总是会下意识为自己着想,在奕詝的压迫之下虽不至于做出危害百姓之事,但人与人之间的磨合总是存在的,因为一开始培养他们是按照人的方向培养的,而不是只会听从命令的暗卫。
现在,科举中也有新鲜血液出来了,这批人是真正靠着自己的实力才会当官的。
队列、派系、平衡,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在后面协调,要不是坐在上面的是李治和武则天,很多事都不可能那么顺利。
--
第105页
在表面平静的掩盖之下还是有暗潮涌动。
“死可以,但是在死之前可以让我跟你们单独聊聊吗?就算死,我也要做一个明白鬼。”心语突然镇定了下来,历史的滚轮已经开始转动了,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走去,但是她很想知道究竟眼前的这两个是什么人。
“草民告退。”三年的朝夕相处,要说尉迟楠对心语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绝对是假话,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绝对会有朋友之宜,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愿意满足她的心愿。
尉迟楠离开之后杏贞也把殿内的宫女太监散了出去,于是空荡荡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现在可以说了。”杏贞微微一笑,大概可以猜到眼前的女人想要说的话。
果然,心语开口了,也不出杏贞所料:“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要是连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我想下了地狱也无法跟阎王爷交代。”
没有人知道殿内几人在聊什么,只是萨克达·心语被送出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疯子,一边说“我不服”,一边说“怪不得”,之后还会总结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随着太平天国军的覆灭,在十天之后,六王爷的军队也到了京城城门下,而此时,在城门上挤满了人,大多是老弱妇孺,可是这些人却对气势汹汹的军队恍若未见,只是殷切地看着那几万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儿啊”,随后立刻就有了许许多多符合的声音响起,有叫儿子的,也有叫相公的,还有叫爹爹的,与此同时还伴随着悲戚的哭声和惨叫声。
城门下的士兵也有人似乎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
“娘~~”
“娘子~~”
“儿啊,我的儿子,爹爹在这里~~”
虽然只有那么十几个人的声音,可是相对的,在有人下命令的时候他们都不敢举起手里的武器动手了,就怕一不小心就误伤他们的亲人,要真是这样,恐怕后悔都后悔不来。
“混蛋,竟敢使阴的,来人,给我射击。”
“王爷。”那人同样迟疑着,在那么一群老弱妇孺之中,他不能肯定那里面就没有他的亲人,要是有,又不小心射到了,恐怕到时候痛哭流涕的就将变成他了,在他眼里,那一群老弱妇孺就是有他的亲人。
“你不射我射。”奕訢气到不行,以前道光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敢动,现在道光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况之下就算他说太阳是方的恐怕也不会有人反对,而现在,前提是先把政权拿下来。
奕訢话音刚落,从大队兵马之中突然射出一粒子弹,直接就把奕訢的脑袋射穿了。
一时间,几万的兵马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想要杀我老娘,死了活该。”
这话一出,原先处于震惊状态的几万人似乎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指责已经身亡奕訢,大家都清楚城门上不可能站上几万兵马的亲人,可是没有人会愿意冒险,他们被奕訢煽动不想继续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可要是把他们的亲人杀害了,就算给他们荣华富贵也没有用了。
一触即发的战争在奕訢死后顿时消散,由于奕訢有些刚愎自用,在他死后根本没有人能够取得所有人的信任,总而言之,这一方的战争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两场战争,两场爆发的战乱,本以为会血流遍地、尸横遍野的战争就在无声无息之间消散了,那些惴惴不安的百姓一颗心也放下了,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早已经受够了的老百姓只是想要一个安安稳稳能够吃饱喝足的社会,只有吃不饱才会挥起叛变的大旗,只有在吃不饱即将要饿死的情况下才会破罐子破摔。
不乏有野心勃勃的人,可是若只有野心勃勃的那么一个人,而没有人响应的话,就算是天大本事的人也没办法完成叛变。
杏贞和奕詝都是当过皇帝的人,李世民在世时就听从了魏征的谏言把百姓放在首位,更何况这两人,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为过,先是把朝廷整个换血,然后在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颁布圣旨,把一些思想先在百姓心里禁锢下来,而在有人开始反应过来想要违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百姓已经尝过新政策、新皇带给他们的好处了,要是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新政策怎么怎么不好一定会被群起而攻之,放弃吃饱喝足税收少的好日子回到无法饱足的贫穷日子吗?傻子才会这么做。
战争一灭,越来越多的人对朝廷满意了,也有家庭心甘情愿把孩子送进军营,至少在军营了,他们可以吃饱喝足并且学到有用的东西。
军费来自于杏贞和奕詝的产业,八年前,他们就已然开始走商业路了,八年来他们的产业更是覆盖了整个国家,但凡是赚钱的产业他们都有涉及,而这些钱最终却是来填补国库的空虚。
而更多的是钱庄,那唯一的一个钱庄完全占据了资金来源的大部分。
国外的某些思想某些经验运用到本国里起了极大的作用,虽然在这之前同样有钱庄,可是很多管理方法却并不到位。
专门管理国库的人是杏贞和奕詝亲自挑选的,经过重重选拔脱颖而出,而对于杏贞和奕詝而言,钱仍然不够。
一个国家要用多少钱,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绝对不是单纯一个产业可以支撑的。
--
第106页
幸好自奕詝登基以来,一些原本不能插手的产业都到了他手里,而在这三年间那些产业也成形了,不是没有走弯路,只是在他们的联合之下很快就被解决了,放出去的资金渐渐回笼,更重要的是军工业的发展让他们可以暂时与那些洋人对抗了,而不久之后,第一批送去国外学习的学生也要回来了,这一批大多是奕詝派人收养的孤儿,所以这一批人都将为他所用。
有些政策由官员提出或许很难实施,可直接从最顶端下令的话就会简单许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三十,祝大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第六十五章 打怕为止
在步入正轨之后,每每时间都过得飞快,转眼间,又是五年过去了,五年的时间对于奕詝和杏贞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而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寻常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成熟了,他们还很年轻,有的是时间跟别人耗。
五年的时间,朝堂里可以说是百花齐放,其中有一部分官员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而相对于这些官员,原本受到奕詝派人特意教导出来的那一批官员就变成了保守派。
不管什么时候,在任何地方,平衡才是真正持久的,这个时候,作为皇上和皇后的两人就不会直接下命令了,他们只需要把握住全局,至于派系之间的小打小闹对于整个国家的发展推动十分有利。
上层建筑决定下层文化,科举的改革,制度的变化,百姓的开放,读书人亦不再是那些只懂得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士农工商,后面两者的发展更是与前面两者持平,虽然当官仍然是最为光宗耀祖的事,但是百姓对于商人的蔑视度也少了许多,而为了更好地生存,出外打工的也不在少数。
老百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而在鼎盛八年,有一件事让这个国家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族入侵,国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从陆地上打过来的,从水路上打过来的,这些个国家就好像是联合好了在同一天发起了攻击。
“报――,启奏皇上,敌人来势汹汹,但是他们却一直没有进攻过来,只是一直在用污秽不堪的言语谩骂。”
“看来他们是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了,众位卿家,不知各位对此有何想法。”说话的人是杏贞,而不是奕詝,对于这样的事,这些官员早就习以为常了,甚至于全国的百姓都知道鼎盛的皇后娘娘说的话比皇上还有用,再加上他们的思想越来越开放,就算什么时候皇后娘娘登基成为了皇上恐怕他们也不会有多少问题,而事实证明,到后来奕詝把皇位让给杏贞时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还有人说清朝能出第二位女皇也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臣只有一字,那便是战,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说话之人是赵立,也是很早之前就跟随着杏贞的,在当兵之前他所做的事便是海盗,多年海盗生活让他一贯直来直去的性子有了极大的变化,但是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他却再次热血起来,战,那便战,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打过来。
杏贞微微笑:“哦,那顾聪你有什么想法?”
“臣以为赵立所说不妥。”顾聪从队列中出列,不知道是他掌权了有气势了还是别的缘故,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身上原本猥琐的气质减少了许多,转而变成了沉淀的正派,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出手,那绝对不会是正派的举动。
赵立与顾聪相交已久,可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在一起行动的,一个专门出谋划策,另一个就负责冲锋陷阵,用一个最合适的词来形容两人大概是狼狈为奸,而两人都当官之后,为了某种原因他们一直都做出针锋相对的局面,所以此时顾聪一说话,那些不明真相的官员都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两人。
这个朝廷或许是有史以来都称得上比较和谐的,不过小打小闹的局面还是在奕詝和杏贞的允许之下。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顾聪接下来的话。
“臣以为要打,但不能光明正大地打,要知道我们的兵备可不是那么充足,不过若是皇上可以给臣拨下十架大炮,臣愿意亲自上阵。”顾聪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可是很久有没有亲自上阵打仗了。
“臣也要,这好事不能让顾聪一人占了。”赵立离开接上。
“臣愿意亲自上阵。”尉迟楠出了列,自从五年前的事之后,他就到部队里开始锻炼,一直在一年前才横空出世,成为了将军。
在这种时候,满朝官员都异常团结,这些人在当初的鸦片战争中都是受害者,对于当初的不平等条约亦是非常不满,所以在此刻,被侵入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战而不是退缩。
对于许多人而言,战争时期他们会想要安宁,而在非战争时期,他们的要求就变成了为国效力,清朝已经五年没有战争发生了,而更重要的是五年前的那场战争根本不足一提,记忆最深刻的依旧是那场令人痛苦和悲哀的鸦片战争,所以在圣旨下表示要开战的时候,所有士兵的势气都异常高涨,要战便战,绝不退缩。
各个方向都有了领军的人选,至于杏贞和奕詝则是稳坐在宫中。
战争是无情的,一旦真正刀剑相向绝对会流血,以前的战争跟随队伍的军医一直都是中医,而在与国外接触之后,这次的跟随还有几个学了西医的大夫,中医治本,西医治标,有些伤病适用于西医治疗,有些伤病适用于中医,西医抗生素、胶囊、麻醉剂;中医草药、草药、草药,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前者好用,后者采集方便。
--
第107页
一旦有了伤者会立刻拉下来治疗,而一旦出现了死者,打扫战场的时候就一定会把他们拉回来,保管好衣物,原地掩埋,并记录名字,只等班师之后一个个补偿。
洋枪,火炮,打了之后那些人才发现经过改良后的清朝的洋枪火炮威力要大得多,不是没有能工巧匠,只是以前这些人从来就不受重视,而且没有找对方向,一旦找对了,他们便可以所向披靡。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一年,清兵死伤十几万,但别的国家的死伤更多,对于这些死伤者,已经不是第一次坐在龙椅上的奕詝和杏贞都不会对他们不管不顾,不仅赔偿了抚恤金,而且还让他们的家属得到了该得的,甚至还建了很多专门用于安置这些家属的大院,一旦这中间有人贪污受贿、中饱私囊,那么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斩立决。
战争时期需要的是铁血手段,而不是优柔寡断,人都有劣根性,想要抓住一切机会发财,上位者不会在乎平时的时候有人贪一点,但是也要注意时机,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发财的人绝对是不能留的。
自古以来很多战争战败的原因不是在于武力值不足,更多的是一些私人原因,比如说粮草问题,又比如说贪污受贿,甚至还有因为私人恩怨导致战争失败的,奕詝和杏贞两人就是直接把这个根源的隐患消除了。
打,只有打得痛了才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有让人知道他们强大了才能使人忌惮,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怎样的野心勃勃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浪来。
一年后,战争悄然无息,没有绝对的谁输谁赢,只是各国的联合军队已然明白了他们无法对这个庞然大物怎么样,所以悄悄离开了战场,对于清朝而言,他们失去了许多百姓,得来了一些领地,而更重要的是有人开始忌惮他们了。
也是在这一年,清政府发行了自己的货币,一点点回首金银,经过这场战争,老百姓对于清朝有了极大的信任度。
同年,清朝彻底开放,开始与国外来往交易,虽然刚刚打过仗,但是他们都当做不知道,国外甚至还派了使者来,不过当他们从两人口中听到流利的英文之后还是被吓得目瞪口呆,而对于这两个异常年轻的主事者有了极深的敬意。
没有人知道清朝的辉煌会持续多久,但是皇上和皇后只有二十来岁,他们还很年轻,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发展,五六十年的时间用来发展一个国家,有异常明智的两人,到最后会变成怎样的庞然大物谁也不知道。
这一天,是杏贞在这个世界二十岁的生日,这个身体已经二十五岁了。
倚在奕詝身上,她还是有些恍惚,本以为重活一世的她只会一个人这么活下去,或许会找个机会谋反,或许是嫁给没有被换灵魂的奕詝寻求另外的方法,可是现在,该实现的都实现了,而有一个男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李治,”杏贞揽着奕詝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这一辈子,我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
奕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紧紧地抱着她:“我也爱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嗯,”杏贞嘴角扬起喜悦的笑容,“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武媚娘还是杏贞,她都是她,女皇是她的执念,李治是她的男人,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跟她并肩。
“不如我们生个孩子玩玩吧,玩腻了就把他扔到训练营训练,等他年纪到了我们就可以把一些琐事交给他。”奕詝在杏贞耳边缓缓说道,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好。”杏贞笑的开心,似乎完全没有想过那个孩子是要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文文到这里也结束了,新一年的开始,旧一年的结束,或许有些仓促,但是突然觉得我或许不适合写大场面,不过在这里我还是想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开心,幸福,心想事成*^o^*
第66章 番外李治篇
我叫李治,唐太宗李世民的儿子,一代女皇武则天的丈夫,人人都说我是一个憋屈、愚蠢的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最后竟然还差点丢了李氏江山,可是没有人知道,在死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
后宫佳丽三千,所有人都说皇上的后宫就该百花齐放,我也不例外,娶了媚娘之后很多次我都想要独宠,可是男人的尊严让我下不了决心,一次次滞留在别的妃子处,然后,媚娘开始变了。
媚娘的改变我一直看在眼里,她的心狠,她的手辣,她出神入化的变脸技术,可是我退缩了,不敢告诉她我爱她,不敢悔过,只是默默站在她背后为她扫清障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伤害媚娘。
郁郁寡欢之下,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临死之前,我叫过了媚娘,把心中的所以想法都告诉了她,可是媚娘却没有丝毫反应。
死了之后,牛头马面来勾魂,我本想就这样离去,不在媚娘心里,我留在这里又有何用,可是蓦然回首却看到媚娘眼角的泪,那一刻,我下定了决心,我愿以千万世的荣耀换取我们一世的幸福。
我看着媚娘登基,看着她养男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一丝丝属于我的影子。
媚娘恨我,这一点我知道,所以随着媚娘死后灵魂飘荡渐渐遗忘当时的感情时我也依然知道,对于那段历史,在她脑海中似乎也变成了记忆,不带丝毫感情的记忆,我很高兴,因为这样就可以从头来过了,我会爱她,宠着她,只要她一个人,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
第108页
第67章 番外尉迟楠篇
我叫尉迟楠,原本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有着最好的生活环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是在我十三岁的那一天,这一切全部终结了,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也从一个富家子弟变成了只能仰人鼻息赖以生存的乞丐。
改变从某一天开始,在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也是我人生的转折,因着一张漂亮的脸,我被那些人觊觎了,在这个时代,向来都只是有钱有权势的人的天下,这一点在我当乞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那些淫声艳语让我产生了一丝丝暴虐,不会有人来救我的,要想生存,要想逃脱那就只能自救。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后来,我遇到了那两个人,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满人,而且其中一个地位还是那么地高。
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虽然那个选择让我很久都只能生存在黑暗之下,可是我不后悔,他们是最适合站在高处俯视一切的人。
我是尉迟楠,也是清朝的大将军,从此以后,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没人可以命令我,只有我虐别人的份,不会再有别人虐我的可能性,所有伤我的人给我的伤害我都将添十倍再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潜潜,虽然这个番外不长,但是我已经尽量了,真的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说真的,好多时候我都会很感动,因为有的时候看留言区一溜都是你的留言,就像是刷了屏一样*^o^*
这个角色戏份不多,酱紫吧,你有我的Q,要是有什么想取的名字可以发给我,我可以用来做角色,不过加入这个名字你还是觉得想在文里看见,我下一篇男主还没有名字呢,可以一试哦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