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美人故(1V1)》 Pō-①8.Cōм 第1章 初入秦府 延平二十七年,寻常秋日的清晨,一架精致的小马车达达而来,驶入了卫国公秦府罕见打开的侧门。 这座门庭赫奕的京城第一公府如沉眠未醒的巨兽,无声却洞然地彰显着它无与伦比的威势,在薄雾朦胧的清晨一口吞下这架与其格格不入的小马车和其中的姑娘。 年方十五岁裴时萝坐在马车里,握着身边小丫鬟的手在微微颤抖,雪肤花貌却不施脂粉的小脸上摇摇晃晃挂着两滴泪珠,将坠不坠,却更显得楚楚可人。 这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踏入秦府,她的外祖家。 裴时萝的父亲裴渡半年前在任上病逝,而她母亲——秦蓉也早在她十岁时便离世,她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好在秦家仁厚,在接到裴渡在病中写来的信后,便着手接裴时萝进京,甚至还安排了一位隔房舅舅南下替她料理父亲后事。 秦蓉虽是庶女,却是秦家上一辈唯一一个女孩,自小养在秦家老夫人跟前,感情甚笃,她自十七岁嫁于金殿传胪的裴渡后便多年辗转外地,更是客死他乡,只留下这个从未踏足过京城的可怜小女儿。 马车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裴时萝听见外头一路接引她进京的四舅秦昂道:“外甥女,已到了二门,老太太早便起身等着见你了,我这会儿不方便进去,先去见了公爷回话。” 这便是要她独自进二门见女眷了。 裴时萝心慌,娇娇怯怯,又带着几分可怜开口:“四舅舅……” 秦昂叹气,一路行来,他深知这位外甥女的性情,是个立不起来的小家碧玉,柔弱地像只兔子,除却性子,样貌却生得得天独厚,乃人间绝色。 他深切理解为何裴渡死前为何宁愿放下读书人的风骨,也一定要求到与裴时萝无血缘关系的老太太面上,除却秦家,没有人能护得住这样一个柔弱美人,若是放在别处,必然是要叫糟践地不成样子。 到底怜她年幼,秦昂放软了口气道:“老太太和几位夫人都是和善人,她们等你多时了,不要怕,这里是你外祖家,不是旁人。” 裴时萝由仆妇引着坐了小轿,这才惶惶然地被抬去了正堂。 就如秦昂说的一般,秦家老太太早已带着几位儿媳翘首期盼了。 大儿媳方氏是当家太太,如今的卫国公夫人,这样的场面下,只有她有底气劝老太太:“母亲一早起来,便是等着瞧外孙女,也好歹再进几口早膳吧。” 秦老太太年近耳顺,依旧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明亮而犀利,挥手道:“走了这些日子,孩子也不知该累成什么样了,等到了一块吃。” 外头传来仆妇的声音:“来了来了,表姑娘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秦老太太立刻站起身,由方氏搀着往外走,一行人在门口站定,恰好瞧见裴时萝弯着腰从小轿里出来。 罗裳曳地,身姿如柳,虽在孝中服素,却依旧难掩美人玉骨,亭亭如一朵青莲立在庭中。 从体态到身段,从容色到气韵,竟是无一不美,叫人感叹一句上天是何等好丹青,竟能画出这样一位神仙姿容的佳人。 几位夫人都是见惯美人的,都不由吃惊,只有方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秦老太太到底没那么多欣赏美人的心思,只不由地红了眼眶,想起早逝的秦蓉来。 裴时萝心中虽惶恐,到底是礼仪周全,方才行过礼,便叫老太太拉着流起了眼泪。 哭一向是认亲的必然环节,何况裴时萝自父亲过世后,日日生活在惶恐中,被这样一引导,自然眼泪停不住,好半响才叫众人给止住了,跟着才开始认了一圈各位夫人。 老太太自然不用说,貌美凌厉、气质高贵的这位是大舅母方氏,温和可亲、一直给她擦泪的是二舅母李氏,脸膛较黑、嘴边有一颗痣的是五舅母管氏。 裴时萝默默把这几位舅母看了再看,把她们的特征背了一遍记在心里。 这三位都是老太太嫡亲儿子们的媳妇,往后自己在秦家的一言一行,都得看她们的,这么想着,她又努力地睁大眼睛看了一遍。 方氏何等聪明人,一下就发现了这姑娘的小动作,不禁心里有些好笑,心道这姑娘人虽漂亮地不似凡人,却不是个脑子机灵的。 秦老太太怕再提起裴渡夫妻又引得这小姑娘哭,便岔开话题说些别的事: “等下去见你大舅舅和五舅舅,你二舅舅不在京中,是没有机会了,还有几位表姐妹、表兄弟,他们对你早就好奇了,只是我怕你初来乍到吓着,压着那班猴子不放他们出来罢了。” 几位夫人凑趣道:“老太太如今倒是嫌弃我们生的都是猴子了。” 裴时萝一向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话的,只是微笑不语。 老太太见她兴趣不大,心里也叹气,心想裴渡在信中说的果然不错,这孩子心性单纯却有些软弱,不是那要强会争的,与人交往确实还差了几分。 秦老太太便又说起要方氏感谢秦昂这次的出力,然后安排裴时萝的住处和吃食,她身边只有一个小丫头圆满,还得再添人。 方氏对上了裴时萝怯生生又带几分依赖的眸子,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原本以为多少是个聪明的,可看起来…… “母亲放心,媳妇必然给阿萝安排地妥妥当当,与府里别的姑娘半点不差。” 裴时萝悄悄对她露出了一个小小笑容,又羞怯地低下了头。 方氏只能想,罢了,秦府家大业大,便是给她最好的,也不是付不起。 这边厢正说着话,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嗓音: “屋外这许多人?里头是商量什么大事不成?” 如春风过境一般的温和动听,带了几分笑意几分调侃,裴时萝忍不住心道,竟不知这世上男人的声音也能这般好听。 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春绫笑着回应:“七爷说笑了,是表姑娘刚到。” “哦……” 那人似乎是才想起来有个表姑娘的事。 那门帘微动,显然这是个没礼貌的,不等传唤便要进来。 老太太佯怒,朗声道:“不许他进来。” 到底还是虚张声势,很快帘子后便转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沈腰潘鬓,面若好女,真如玉质雕工一般精巧秀丽人物,一瞧便是那膏粱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富贵公子哥。 他那眉角眼梢皆是一股风流意态,眼波流转间似笑非笑,倒是生了一双勾魂眼。 “好没道理。”他说着:“哪有这般嫌弃孙儿的祖母,这藏着的表妹可也是我的表妹不是?” 秦老太太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只笑说:“数你最没规矩。” 方氏开口:“你这孩子,礼数都忘了不成?” 裴时萝心想,这必是母子了,瞧着果然是有几分像的,听闻大舅母就一个表哥,秦家也就这一个小公爷,排行第七,叫做秦曕的。 秦曕与各位长辈行完礼,便用他那双勾魂眼打量起裴时萝来。 来都来了,自然表兄妹也要见礼,裴时萝站起身,走前两步与这位表哥行礼,却没注意方氏一直蹙着的眉。 秦曕模样风流,为人也果真轻佻,甫见面便笑眯眯地与裴时萝说:“表妹是从杭州来的?果真江南水土养人,所谓‘西湖水滑多娇嫱’诚不欺我……” 竟是什么不入流的香词艳诗都拿来形容表妹。 二夫人李氏和五夫人管氏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而方氏终于忍不住呵斥他的无礼:“曕儿,住口!” 寻常姑娘,遇到这等浮浪子弟都该生气的,而若是那等同样轻浮的,自然在这短短瞬息眉目间就该对上了。 秦曕作为京城著名的风流浪荡子,这点花招不过是手到擒来罢了。 没想到这位天仙似的表妹却是很不好意思地说:“多谢表哥夸奖。” 但那意味,仿佛就是从小到大因为美貌被人夸得多了,也不是很真心地感谢。 秦曕:“……” 各位夫人:“……” 她到底是不经世事,还是少根筋? 倒是秦曕先笑了声,眼睛像带了钩子似的钩在她身上不肯下来:“表妹不仅人长得漂亮,这性子也有趣呢。” 裴时萝听很多人说过自己漂亮,可是有趣还是第一回。 她绞尽脑汁地想得一个完美的回应,可惜还是失败了,最后还是只能干巴巴回道:“表哥也是。” 方氏觉得快被她打败了,为了避免两人你来我往说个没完,深知自己儿子秉性的她赶紧赶人:“今日你不是要去虎贲军的?何故还在家中,快快出门才是。你表妹初来,且得休息去。” 秦曕赖不下来,终于才告辞离开,临行前还是依依不舍似地望着裴时萝淡淡一笑。 这表哥当真让人压力大。 秦老太太显然也是怕裴时萝着了秦曕的道,似劝告又似提醒:“往后你只别理你这位七表哥,与其他的表兄妹玩就是。他是个精怪投胎,与他玩闹不仅占不得便宜,反惹得自己伤心。” 裴时萝暗似懂非懂的点头应下了,但那模样,显然就是没听进去。 老太太知道她年纪小,有些事不好说明白,只好就此打住。 裴时萝确实并没有把秦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也并没有把秦曕这个表哥放在心上,她心中想着的,还有许多别的事,比如说,在这秦家,她到底该怎么立足呢? ********** 先把男主拉出来溜溜~ -- Pō-①8.Cōм 第2章 见色起意 见过两位舅舅,裴时萝终于回到了方氏替她准备好的莳花馆,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放了下来。 方氏果真上心,这小院子是新收拾出来的,名字是为她而取,东西也都是全新地置办了,甚至比起她在杭州的家都更精致舒适些。 裴时萝此时没有心情享受,她长呼了一口气,红着眼眶对圆满说:“两位舅舅让我好紧张……虽然外祖母和几位舅母都很好,可我也还是紧张。圆满,我想杭州,我想爹爹。” 圆满拉着裴时萝的手晃了晃,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都是半懂不懂的,不像主仆,更像相依为命的姐妹。 “姑娘,你没有亲兄弟,连亲姐妹也没有。裴家本家还不如秦家呢,留在这里,起码我们不用吃苦了。” 话虽这么说,可一下进了这天下第一等的公侯府第,未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如何能不害怕担忧。 “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是很聪明、很厉害的女子呢?这样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裴时萝苦恼:“你把箱子里的《信芳传》拿出来我再看看,我学学。” 《信芳传》是这两年极其流行的话本子,讲述了信芳作为侯门遗珠,怎样一步步从一无所有到夺回一切,最后母仪天下的故事,据说还是作者根据前朝惠宁皇后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成。 圆满无奈地说:“姑娘,如果多看几遍你就能和信芳一样,那你早就厉害了。” 虽然麻雀都有做凤凰的决心,裴时萝的梦想就是和信芳一样能干聪慧,凭借才智和机敏在侯门之中如鱼得水,但圆满认为,现实终究是现实,认清自己比较重要,她家姑娘就不是那块料。 裴时萝来到秦家的第一晚,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抱着《信芳传》睡去了。 没想到的是,当晚她就做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梦。 梦境倒是和信芳没有什么关系,梦中裴时萝依旧还是裴时萝,只是却又不完全是她。 她犹如一个无人能看见的幽魂,就这样置身事外地看着另一个自己进入秦府。 这像是她今天经历过的事,可又不完全一样,她看到自己举重若轻地对着几位舅母说话,看到七表哥说了那句“西湖水滑多娇嫱”后,自己脸上薄怒的表情,跟着再看到她进入莳花馆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圆满整理物品、打点从家乡带来的伴手礼。 不仅如此,梦中的时间继续推进,她看到了还未发生的事,第二天与几位表姐妹、表兄弟相见时的场景,甚至他们的名字、相貌,都是如此真实。 可惜还未梦到更多,她就被圆满紧张地叫醒了。 “姑娘可是魇住了?头上全是汗。” 裴时萝摇摇头,她只当是自己初入秦府太过紧张,才做了这样的梦罢了,便没当回事。 可是等真的见到秦家的表姐妹和表兄弟后,裴时萝背后便不由自主地竖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毛来。 这几个人,竟与梦中所见一般无二! 若说梦到老太太、几位舅母便也罢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从前是从未见过这几个表姐妹、表兄弟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时萝脸色白得吓人,自然应对时的表现也不怎么好,与梦中所见的冷静自持的自己可谓是天差地别。 秦家四位表姐妹原本也为她的相貌所惊,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但见她如此怯懦,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心底的气立刻顺了,反而拉着她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秦曕没有出现,其余三位表哥表弟都守着礼节,与裴时萝都未多说一句话,略过不提也罢。 方氏以为裴时萝没有休息好,便早早让她回去了,还拨了手下得力的大丫头紫竹来伺候她。 裴时萝是个好主子,给紫竹一下午的时间整理东西,自己坐在花园廊下琢磨那诡异的梦。 可她没想到,竟这么快又见到了秦曕。 “表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裴时萝还没反应过来,身侧便多了一道身影,他竟这般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她的身边,两人之间不过堪堪一拳的距离。 裴时萝受惊,想要站起来,不防竟被秦曕一下拉住了手腕,重新坐回原处。 她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手。 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见她这眼睛睁得滴溜圆的模样,秦曕嘴边扬起一丝笑意,不仅不放手,竟还用拇指隔着她的衣裳磨了磨,柔声细语地诱哄道:“表妹陪我聊聊天可好?” 裴时萝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香味,皱皱鼻子,她确定是来自这位七表哥身上。 哦,原来他早上没出现,是去外面玩了啊。 这种味道,可不是男人身上会有的。 裴时萝晃晃手腕,“七表哥,我这样不舒服,你松手好吗?” 被她用这样含羞带怯的眼神注视,任谁都无法不心软,秦曕轻笑了一声,放开她:“祖母是怎么和你说的?我猜猜,定是让你见到我就绕路走了,将我说的十分坏是不是?你不要信她的。” “外祖母没有这么说。”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裴时萝心想,这有什么不敢看的,他又不是会吃人的妖魔,于是抬起脸就这么认认真真地望进了身边人的眼睛里。 他的勾魂眼似乎比昨日更迷离几分,如深藏漩涡的幽谭,时时刻刻等着将猎物吞噬,头发也不如昨日梳得齐整,耳边落下的几绺发丝更显风流意态。 秦曕撞进这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一时瞧得也有些愣神。 近看美人,果真比昨日更甚。 肌肤幼嫩,琼鼻菱口,脸蛋儿是他喜爱的瓜子脸,尚且带着两分孩子气,双腮透着粉嫩,天真与娇柔并存,正是少女成娇俏懵懂,往女子妩媚风流过渡的韶华,最是可人疼。 从眼角到眉梢,从头发丝儿到手指尖,竟没有一处是他能挑出毛病来的。 世上竟能有人全都恰恰好得长进他心眼里去,这是何等缘分。 秦曕心中不由欢喜,眼中染笑,手下也就没个分寸,竟这般伸手就要抚上眼前这尊白玉美人的面颊。 两人之间靠近存许,仿佛呼吸都渐渐缠绕在了一起…… 裴时萝心中如咚咚擂鼓。 只是到底没成事,去端茶果的圆满回来,瞧见这一幕,当下便惊地摔了手里的盘子。 “七七七爷,您、您这是……” 圆满腿肚子都在打颤。 秦曕不悦,到底还是没发作,慢悠悠拂了拂袖子站起来,冷冷淡淡地说:“规矩还得再学学。” 他对裴时萝倒是另一幅面孔,像极了一个好表哥:“稍晚我送些礼物给表妹,你可记着收了。” 说罢就抬腿离开了,背影飘然潇洒,光风霁月地完全不像个刚被人撞破好事的孟浪之徒。 秦曕的小厮弥生目睹了一切,苦着脸劝道:“七爷,到底是表姑娘,若是沾惹了,老太太那里说不过去啊。” 秦曕倒也不掩饰: “她生得这般,我不招惹,旁人会放过?倒不如与我好了,我又不会亏待她。” 弥生的脸更苦了:“七爷,咱们好像对‘亏待’的理解不大一样,人家姑娘,是要清清白白嫁人的呀。” 与你“好”过的姑娘,还能安心嫁人么? 秦曕完全不理他这话,自顾自说道:“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送去,一应四季绫罗、钗环首饰,若没成色好的,取五百两银子出去打。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穿的也太寒酸,当真是暴殄天物。” 这般精致的妙人,合该琼浆玉露、绫罗绸缎地供养着,亏不得一丝一毫。 弥生知道他大方,手里余钱又多,为这样的美人一掷千金,眼睛都不必眨一下。 他无法,知道此时此刻这位是色迷心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好等日后有机会再劝。 ※※※ 圆满见到那一幕后,则是如临大敌,吓得冷汗流不止,在屋里团团地转着圈。 “姑娘,他必是看上你了,往后可得躲着些走啊,那位爷,咱们可招惹不起。” 而裴时萝呢,她此时正在照镜子,还有些不确定地问圆满: “他当真对我见色起意了?” 圆满心堵:“姑娘您对自己的容色没点数?何况即便您长得没那么好看,对这些公子爷来说,也是个新鲜的,难免会起逗一逗的心思,我瞧着,您还是尽快求老太太做主吧。” 裴时萝放下镜子,劝圆满冷静,倒不是她觉得圆满说错了,而是对她见色起意的人早不止这一个,早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没想到京城里的小公爷,也这么没见过世面。 裴时萝对秦曕鄙视了两分。 她反而倒过来劝自己的小丫头: “他是小公爷,我又是谁?圆满,我虽不聪明,却也懂得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娘以前教我,对男人,越是抗拒,越是躲避,他们就越喜欢追逐,就像在森林里狩猎一般,谁不喜爱能逃的猎物?所以说,我不能挑起七表哥的好胜心,那是蠢办法。” 秦蓉到底是老太太养大的公府千金,见识自不一般,她早知道小女儿天生懵懂不聪慧,却又容貌太盛,因此在过世前,教她最多的不是琴棋书画,也不是女红管家,而是自保的手段——如何不叫男人骗了去。 这才是裴时萝将来不得不面对的、最难过的槛。 显然秦蓉的教育是卓有成效的,面对秦曕的试探,裴时萝比圆满淡定多了,她现在并不打算对秦曕表露出任何抗拒姿态。 圆满对裴时萝这番高见很是刮目相看:“那姑娘的聪明办法是什么呢?” 裴时萝的话头顿时卡住了,手里拿着的梳子心虚地划拉了几下自己的如瀑青丝: “就……走着看呗,明天再说。” 圆满:“……” 而秦曕果真也真像他说的一样,很快就送来了许多礼物,名贵自不用提,裴时萝奉行着自己的“不抵抗、不反驳”原则,乖巧地收了,甚至她都不用做什么反应,因为她开心地看到,刚刚上手管自己房里事的紫竹,脸已经拉了三尺长了。 紫竹知道了,也就等于大舅母也知道了,裴时萝觉得大舅母这般厉害,说不定会自己管教七表哥。 当然,她还是怕大舅母厌恨自己的,但她在这方面就实在是没有智慧了,谁让信芳也没有一个这样的舅母呢! 该不该去和大舅母说话,该说什么话,颠来倒去地想不明白,她索性一闷头窝进被子继续睡觉去了。 -- 第3章 梦境里的调戏(微h) “七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真要对我来个强取豪夺么?” 假山后娇柔貌美的少女正被人握着手轻薄,此时的她粉面含怒,眼神凌厉,神态凛然不可侵犯,完全是与相貌不同的、一副不屈不折的傲骨。 而她对面风流恣意的鲜衣少年郎,显然不正经多了,那双吊稍桃花眼盯着她,一字一顿地柔声说:“表妹,我们本来可以好好开始的,是你,非要让我选择这样的方式啊。” 话虽轻柔,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从脚心泛起一阵寒意来。 再看他眼里,又何曾有一丝一毫的温柔缱绻。 裴时萝看得深吸一口气,但她很快就发现,她根本吸不上这口气。 没错,她又成为了一只“孤魂野鬼”,还是在自己的梦里。 她无语又无奈地接受了这种境况,在梦境里十分清醒地挑选了个好位置,看假山后头的那两位表演。 可是有点让人不舒服的是,这表演的两位,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竟然是七表哥秦曕啊。 但作为“鬼”的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只能被迫看下去。 只见秦曕说完这话,对面的“裴时萝”挣扎地越发厉害了:“秦曕,你究竟想如何?我试问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不放过我,我、我今日便去外祖母面前一五一十将你做的好事告诉她。” 秦曕是一位礼仪风度顶尖的贵公子,人前人后从来不会有什么面目狰狞的愤怒时候,但此时此刻,裴时萝看到这位七表哥似乎是有些动怒了。 他的动作不再优雅,整个人瞬间染上了一层凌厉的气势,那双总是多情的眼睛敛了温柔,只剩下讥诮。 若是换了真的裴时萝在他眼前,怕是会有些腿软。 只见他竟一把揽了“裴时萝”的纤腰,将她扣在怀里,也不说话,竟就低下头去,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唇。 唇齿碾压,他毫不客气地品尝少女的馥郁芬芳。 怀里的佳人挣扎起来,可是他秦曕丝毫不肯放松,甚至得寸进尺地贴着她的唇笑。 裴时萝惊呆了,看着那两个交缠的身影,差点从坐着的假山上摔下去。 幸好她现在是只“鬼”,才免了这一跤。 他们是在做什么! 那边的“裴时萝”挣扎地越发厉害了,好不容易寻了机会扭开头,她毫不犹豫地就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曕的脸上,狠狠骂了句: “禽兽!” 再看秦曕挨了打,却是半点不生气,偷得佳人香唾,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痞痞的意味,调笑说: “表妹用的什么胭脂?味道却是不错,可惜被我吃了,我再送你些?” “裴时萝”冷冷地看着他,冷笑了声:“你送来什么,我就依样全部送还给大舅母去,你自去向她解释吧。” 秦曕却是轻笑,竟握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低语说:“好啊,那我送你几件贴身的小衣,雨过天青色的,称你的肤色,你也拿去给我母亲,嗯?” 这是什么辣耳朵的鬼话! 作为鬼的裴时萝都快听不下去了,红着脸想大吼一声“你快闭嘴”,也不知道七表哥真是这样的人,还是只有在她梦里才这么猥琐下流的。 果真,那边的“裴时萝”也不淡定了,伸手又要打他。 “小辣椒。” 秦曕却是手足并用,将她压在假山上压得严严实实的,用自己的身体抵住她,缓慢地磨了磨,再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下她的,低声说:“方才让了你一次,还想叫我接着让你?你且叫声好哥哥来。” “你、你无耻!” “叫声好哥哥无耻,也是行的。” 说罢竟果真无耻地低下头捉了她的唇吮起来,啧啧有声,真似在品尝胭脂一般。 他若不肯放人,“裴时萝”如何挣脱地开,手足无力,嘴里却被逼地嘤咛出声,可怜地像被人逮住撸毛的的小猫。 可惜压着自己进犯的人却不肯放松,舌头来回在她口里穿梭,舔着她的牙齿,手也不客气地从腰上一点点地往上攀,伸进她里衣里,三两下就握住了颤巍巍的巅峰。 秦曕自是千般手段在身的,只是他没有料想过这具身子会这般叫人把持不住,触手滑软,不堪一握,便是他把玩过最好的暖玉也比不上。 他三两下就扯开了手下的衣襟,翠绿缠枝纹的肚兜拥着两团雪痕漫出衣襟来,里头一拱一拱的,正是他的手。 “裴时萝”哪里吃得消他这样,迅速便丢了阵地,叫他得了手。 秦曕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桃花眼微红,终是忍不住咬着她的舌尖,一把扯了这肚兜。 这般妙的东西,合该在阳光下叫他好好赏赏才是。 “裴时萝”惊呼一声,却是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两丛雪峰再也掩藏不住,在阳光下反着一层淡淡的白光,上头的红梅因遇冷而挺立,颤巍巍地缀着,可怜又可爱。 确实是一对妙乳,挺而丰润,娇而不俗,秦曕一掌堪堪握住,只觉天下再无与自己如此契合之物,当下再忍不住,身下来势汹汹,腿往前一跨,立刻将手足无措的少女顶在假山上,更加无处可逃。 他喘着气舔吻眼前一段白皙的脖子,用舌尖顺着她隐隐可见的颈边脉络舔过,右手揽抱着她,只有左手能与这对小家伙戏玩,他揉捏地颇有技巧,拇指刮蹭着那红梅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地叫“裴时萝”难耐。 他促狭地说: “表妹,你可真是藏了好东西呢,叫我发现了,可怎么办才好?” 面对他这样孟浪的调戏,“裴时萝”眼中满是泪,适才的傲骨全数碎裂,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终是不得已地恳求道:“表哥,表哥,求你,别、别这样……” 见她哭得可怜,秦曕才终于停下了手,他抬眼望了下泪眼朦胧的佳人,似是打算放过她了。 只是终究是她想多了,只见他缓缓低下头,竟是朝着左边那颤巍巍的红梅一张嘴,将它含进了嘴里,“裴时萝”立刻发出一声惊呼,浑身抖得更站不住。 秦曕却是含着她的茱萸,还抬眼望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深深一片欲色,让人无处可逃。 ******* 上肉渣了! 又是一个肥章,第一次在popo发文,不太懂规矩,只知道大家都求珠珠,有小可爱可以留言告诉我一下珠珠是啥么?以后的更新情况看大家的反馈吧呜呜呜 -- 第4章 表姐妹 秦曕到底还是放开了“裴时萝”。 他大发慈悲地吐出了那沾满他口水的、可怜的小朱果,却是狠狠一口咬在了那白嫩的雪丘上,深深一个牙印。 “裴时萝”疼得叫出声来,却见他恶劣地舔了舔牙齿,说着: “留个印记,免得表妹忘了我啊。” “裴时萝”抖得更厉害了,拢紧了衣襟,除了含着泪瞪他,毫无办法。 …… “啊啊啊!你快住口!” 裴时萝从床上惊坐起,将端水盆进来的紫竹和圆满吓了一跳。 “姑娘,又梦魇了?” 圆满担忧道: “这几天第二遭了,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紫竹却见裴时萝不像是梦魇,此时的她脸如桃花,双瞳剪水,呼吸急促,欲语还休,竟完全是一副羞怯不胜的模样,她奇怪道: “姑娘,您刚才叫谁……住口?” 裴时萝年纪小,哪里见过梦中那般刺激的场面,那、那是她自己和七表哥为主角的春梦啊。 她羞得不肯回答,只觉得身上烫地厉害,一把钻回了被窝里直打滚,打死她也不能说她竟然、竟然梦到七表哥对她…… 小姑娘慌得六神无主,在心里一遍遍唾弃、质问自己,她竟然是个这种人么? 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呢? “姑娘,可别把自己闷坏了呀。” 圆满扑到床上去和她抢被子,紫竹见了也不由莞尔,她到底年长持重,忙劝道:“姑娘得起啦,可不能贪睡,等下还要见客呢。” 如今裴时萝在秦家的首要任务,便是认清几位表姐妹和表兄弟,人情往来之间,有了紫竹帮衬,她也轻松很多。 刚刚收拾好,五房的五、六两位姑娘便都来了。 五姑娘与裴时萝同岁,长得像管氏,皮肤没有那么白,但胜在五官明艳,而六姑娘容貌则略逊些,眉眼更像五老爷,颧骨泛红,往日会擦一层白粉遮盖。 两位姑娘在相貌上都有不如意的地方,今日来看裴时萝,便还有一桩,就是想打听打听她用什么脂粉香膏,好取取经。 裴时萝却是来不及得到紫竹的提醒,便直说:“我还在孝中,不擦那些的,平日也不喜爱调弄那些。” 这虽然是实话,但一句实话就终结了话题。 紫竹知道不好,五姑娘倒也罢了,这位六姑娘最是心小,日后怕是要麻烦。 果真,六姑娘脸色不好看起来,咄咄逼人说:“我们便是不如阿萝表姐生得这般好看,才需要那等脂粉装饰,阿萝表姐怎的这般藏私,不愿相授?还是表姐觉着妹妹无盐之姿,没必要了?” 裴时萝哪里经过这样的唇枪舌剑,对方身份又比她尊贵,立刻慌了神,巴巴地看着紫竹。 紫竹忙来救场,妙语连珠说了几句奉承话,将秦媛哄上了高台,又赶紧把方氏送过来的雀舌给她们续上,气氛这才没僵下去。 好在这不尴不尬的当口,门外又有客人来。 却是个公鸭嗓的半大少年,正扯着另一个面带羞涩的少年,携了礼物在莳花馆外不敢进来。 紫竹望了一眼,笑道:“是五少爷和八少爷,快请进来!” 两人这才磨磨蹭蹭地进来了。 五少爷秦晚生得容貌俊雅,身姿挺拔,一瞧便有着世家公子的好修养,只是太害羞,进了门便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八少爷秦暻才十二岁,年岁不大,是五房的庶子,见了两个嫡姐在此,立刻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五房无嫡子,显然秦暻的存在并不怎么叫管氏和她两个女儿愉快,秦沁和秦媛不仅对他态度冷淡,没说几句话竟提前就走了,连面子情也不顾及。 秦晚虽也是二房的庶子,境况到底好上不少,他怜惜堂弟处境,悄悄摸了摸他的头聊以安慰。 裴时萝看到了这一幕,当下便觉得这位五表哥人不错,是个温柔的人。 只是秦晚实在害羞,平时也是读惯圣贤书的人,可是面对裴时萝,竟然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地送上了礼物,嘱咐她以后有麻烦,尽可以去找他帮忙。 裴时萝很是感动,对二人感谢了一番,本来是不想浪费刚泡好的雀舌,想留他们多喝几盏。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才说没几句话,秦晚就像被放在石板上烤的虾姑,脸越来越红,简直快要在这莳花馆给熟了。 裴时萝体贴地问:“五表哥是太热了吗?要不要吃点新鲜的瓜果解解热?” 谁知道,这只煮熟的虾姑竟突然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慌得结结巴巴道了再见,就来了个夺门而出,连秦暻都端着一碗茶在手里目瞪口呆。 十二岁的少年还只能替不懂事的哥哥的道歉:“表姐对不住,五哥他平日见到姑娘,甚至小母马都是这样,你别见怪,改日我们再来。” 说罢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只剩下裴时萝一个人满脸疑惑。 -- Pō-①8.Cōм 第5章 晏晏 本以为今日也就这两拨客人了,谁知等裴时萝陪老太太用完晚膳,提着灯笼回莳花馆后,却发现自己还是让某位客人久等了。 这一次是裴时萝有点想夺门而出。 “七、七表哥,你来啦。” 她的结巴完全是因为今天早上那个梦,现在她一看到这张脸,就能想到梦里的秦曕说的话、做的事。 裴时萝的俏脸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粉粉嫩嫩的,便是最好的桃花汁也染不出这般颜色。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五表哥传染了“烤虾姑”的毛病。 而看在秦曕眼里,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见到自己才这般害羞。 他唇边微不可察的表情抿出一丝笑意。 想来两人也不过短短见过两次,只是有时候、有些人,两次,甚至太多了。 “表妹,可有小字?”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姑娘家自然多数都是有小名的,裴时萝说道:“爹娘会叫我晏晏。” 被荷禂之晏晏兮。 配得上她的美貌。 秦曕的笑意染到了眼睛里,他就这般盯着裴时萝,仿佛又在用那小钩子来来回回地来钩她了,几个字千回百转地在他唇间滚过,带着些许缠绵的意味吐出来:“晏晏啊,好名字。” 裴时萝突然清醒了,七表哥姓秦名曕,正是与“晏”同音。 人家是堂堂小公爷,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避讳还来不及,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了出口,实在是该无地自容。 “我不是……”裴时萝慌张地解释,很认真地说:“七表哥,我可以改名,真的!立刻改!” “是么?”秦曕自然地拿过了桌上裴时萝惯用的杯子喝了口茶,笑睨她:“晏晏想改什么呢?我倒觉得这名字最好,旁的可配不上你。” 裴时萝想说这是我的杯子,但看他正玩弄这茶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往后这名字不告诉别人就是。”他说道:“晏晏,你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么?” 所以是谁准他这么叫上的呢? 裴时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改口,反而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谢谢七表哥,我都很喜欢……它们太贵了。” 很贵,就是裴时萝的评价。 财迷丫头。 秦曕轻笑,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朝一直远远坐在美人榻上,不肯与他同桌的裴时萝走过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会儿莳花馆的访客唯秦曕一人,怎么说两人也不该坐到一起。 所以他这是要做什么? 裴时萝的一颗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她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梦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形来。 难不成……他要对我做梦境里的那些事情? 她喉头一紧,顿时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缩,“你、你做什么?” 秦曕挑了挑眉,这丫头在想什么?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开始躲了? 他在美人榻上坐下,轻轻抬了抬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像诱哄不懂事的小鸟到自己掌心来啄食一般。 裴时萝无法拒绝他,说真的,她拒绝不了秦家任何一个人。 她刚刚凑近,秦曕就摊开了手,里头是一对翠绿欲滴的耳坠子,老坑玻璃种,光泽动人,价值连城。 “瞧,是不是称你的肤色?” 裴时萝听他这般说。 梦里的他也说过类似的话,碧色称她。 裴时萝的脸更红了。 秦曕很满意,见她不言语,伸手就要替她戴耳坠,指尖摸到微凉的耳垂,软嫩的触感叫他心折,他忍不住磨了磨这块软肉,喉咙里滚出笑意:“怎么长得?这般讨人喜欢。” 裴时萝终于回神,一把推开他,慌张地说道:“七表哥,男女授受不亲!” 秦曕敛了敛眉,一把拖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将对方满满地撞进了自己视线里。 面前这人是世上难得的好相貌,玉郎当如是,这般近的距离,裴时萝竟未瞧出他相貌上的一分瑕疵。 她这短暂的失神显然被秦曕捕捉到了,他笑道:“晏晏,你和我这般见外么?可我对你是一见如故啊,你说,我们是不是前生里结下的缘分呢?” 秦曕的甜言蜜语总是特别情真意切,从小到大,长辈、同辈,但凡受过他这招的,便没有例外能躲过。 裴时萝不是聪明人,可她知道这多半是假话,但依旧控制不住地心底软了一片。 她微微侧头,带了几分泫然欲泣的表情:“七表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过是寄人篱下,承蒙秦家庇佑,我、我不配你这样的……这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 她这么说,秦曕自然更不肯放,将她搂到怀里,软声说:“这是什么话,你到我家里来,合该是我上辈子积的福气,你若肯受我的东西,叫我如何都甘愿了,你若瞧不上这玩意儿,我这就扔了。除了晏晏,谁都不配戴它们。” 说罢扬起手就要扔,裴时萝自然要制止他,就这么被秦曕趁机握住了柔夷,再不肯放。 “七表哥……” 她似撒娇,似嗔怒地瞪着秦曕。 秦曕更觉浑身都酥了,别说是耳坠,要什么他都肯掏出来。 终究裴时萝还是叫他哄着给戴上了这对水色绝佳的耳坠,揽镜自照,果真好看。 秦曕比她还满意,又见她眼含秋水,妩媚动人,便觉时机到了,打算更近一步一亲芳泽,谁知这次却被自己的小厮弥生在门外的一声唤给破坏了。 没眼力见的东西。 秦曕脸黑了一半,见裴时萝又正襟危坐缩到了角落,心里的火灭了一半。 来日方长,他想着,这表妹也不是个不懂风情的,和她逗弄自有一种趣味,便不再多说,笑眯眯地告辞了。 ****** 不瞒你们说,午夜梦回,曾经本咸鱼的梦想就是成为男主这样的情话小能手,哄得姐妹们永远开开心心。 话说我不是很会写时下流行的肉,这一本应该都是这种风格了,撩与闷骚。感觉popo所有文的成绩都好好啊,我这本似乎太凉了,有什么办法么? -- Pō-①8.Cōм 第6章 撞见 秦曕走后,裴时萝出了一身汗,圆满瞧着她耳朵上的坠子,什么都不用问就明白了。 裴时萝战战兢兢地将它们取下来,让圆满收好。 圆满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你不会叫他给占了便宜吧……” 裴时萝脸皱成了包子,心想,早不占,晚也是要占的。 她躲得开么? 就像她早前说的,她越反抗,七表哥一定越觉得有趣,一直反抗下去,说不定真就成了她梦里那般情形,他会将她压在花园的假山上,然后这样那样…… 虽然母亲过世的早,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 裴时萝当然害怕与秦曕到那一步,可她想不出有力的抵抗手段,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半推半就地先顺着他,这样他还不会逼自己,就像今日一般,还愿意退半步。 只是以后呢? “七表哥过来,紫竹呢?她去找大舅母了么?” 裴时萝眼巴巴望着圆满,希望紫竹耳报神去找大舅母多说说话。 圆满摇摇头,“没看见,兴许真去寻大夫人了。” 裴时萝咬了咬唇,深觉或许自己不该将希望都寄托在紫竹身上,可除了她,还有谁可以帮自己呢? …… 秦曕走出来时衣衫整齐,弥生松了一口气。 秦曕却不满:“狗才,寻你主子做什么?” 弥生嘿嘿笑了两下,“七爷不是叫小的盯着紫竹那个耳报神么,没成想盯出事来了。” 秦曕挑了挑眉,从他表情里就见到了端倪。 弥生其实颇觉得郁闷,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年纪,正想女人呢,就被迫听了一出活春宫。 话说这紫竹和方氏说话,便裴时萝晚一步出正房,都没来得及回莳花馆撞上秦曕,就被人给掳到了僻静处办事去了。 只是弥生听不出对方是谁,只晓得紫竹平日里瞧着端庄,办起事来竟那般百无禁忌。 她叫人捂了嘴拖进会客花厅的茶水房,初时弥生还怕她遇到了歹人,正想去找人,却听得她声如黄莺地叫着:“冤家,可轻些,禁不住的。” 弥生凑进了窗户缝看,好家伙,正是见她下半身脱得赤条条,被人坐着似小儿把尿似地对着门户就这么干了起来,两条雪白的腿晃悠不停,却是被人握着膝弯提溜在手中动弹不得。 腿间直接肏进了一根深红的阳具,进进出出地毫不怜惜。 对方被紫竹挡住了面孔,加之光线太暗,弥生根本看不清。 “啊……轻些,冤家,好久不弄,不成的,嗯,轻些啊……” 紫竹叫得骚媚,屁股却上上下下套弄着那玩意儿不肯放,被干得汁水四溅,从弥生的角度望过去,最能看清楚的就是她被捣得一片深红的私处,一丛黑色里头抽插着紫红的肉棒,捣出的白沫染得她的耻毛晶亮。 紫竹在他眼里是姐姐辈的人物,他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她下面。 对方似乎怕她叫得声音太大,后头直接捂着她的嘴就继续干。 紫竹嗯嗯啊啊地被干爽了,就晃着屁股求着挨肏:“用力些,好人,啊,就是那里……嗯,不成了不成了……再进去些呀!” 弥生怕看多了烧心,赶紧就溜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男人,都干成那样了一声都不吭,这府里百八十个人,我不说都认识,他就是咳嗽一声,我也能猜猜是谁。” 弥生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倒是秦曕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跟着讥诮道:“显然也不是第一回干的,紫竹好歹也是我母亲身边一等大丫头,寻常小厮她瞧不上,八成是府里那个老少爷们,呵,我这些叔伯兄弟啊。” 骨子里个个不堪的,越是要装得道貌岸然。 弥生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说:“这事儿要告诉夫人么?” 秦曕瞥他一眼,“我也是个耳报神不成。不过么,有这事儿,能叫她闭嘴了,警告她往后有点眼色,可别扫了爷的雅兴。” 得,弥生算是明白了,他家主子就是惦记表姑娘那一口呢,吃不上是不会放手的。 -- 第7章 雪柳 秦曕慢慢踱步回自己院子,问弥生:“就这么件事儿值得你叫我出来?说罢,还有什么?” 弥生感叹:“果真什么都瞒不了七爷。是……雪柳姑娘,今儿她不是生辰么,左等右等的不见七爷回去,唉,这不就……” 秦曕踱步回自己院子里,果真见正堂灯火通明,摆着一桌精致的席面,只是席面早已冷了,再暖的烛火照着也引不出什么诱人的食欲来。 桌前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雪肤翠衣,娇容云鬓,浑身是一股子出淤泥而不染的秀雅之气。 秦曕眉目染笑,踏进门笑道:“可是要恭喜姑娘芳诞啦。” 雪柳盈盈睨他一眼,偏过头咬着唇不说话,便是要他来哄。 素日秦曕是毫不吝啬于他的甜言蜜语的,只是这会儿刚从裴时萝那里回来,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娇俏妩媚,浑然天成,如今雪柳这般作态,多少落于矫情,秦曕看着便觉着有些不耐。 秦曕虽风流,可是对美人的要求也高,想与他春风一度的女子何其多,他自然不会各个都瞧得上。 雪柳虽是通房,早年却是官宦之女,家道中落,若非秦曕出手,如今怕早已沦落进教坊尝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滋味了。 她生得颇入秦曕的眼,只是到底长相有些寡淡,加之身世如此,常有自怨自怜之气,往日也就算了,如今有个长进他心坎里的裴时萝比着,自然不够看。 秦曕对女子向来不苛刻,便纵出雪柳的几分脾气来,如今她见他竟不来哄自己,当下就落泪,泣道:“七爷如今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么?妾身虽下贱,只也与七爷有这几年的情分,何故到了这般?” 秦曕终是拉她进怀里,依旧淡笑:“说的什么傻话,我哪里来的新人?我在外头如何,回来不是都只有你一个么?” 回回都是这样的话! 雪柳只觉得寸寸柔肠都被绞碎了,七爷说的话这般动听,可也只是动听而已啊。 他从来,对自己,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她心头一阵悲凉,想到表姑娘那人人称赞的相貌,心底的恐慌蔓延上来,当下口不择言道:“七爷还说不是,有了表姑娘那样心尖上的人,旁的胭脂俗粉哪里还瞧得上,就是得了前朝宫里的好东西也巴巴漏夜拿去送了人!” 秦曕冷了表情,原是为这桩啊。 那耳坠他本就是给裴时萝的,也不知这雪柳怎么就误会了,八成以为是给她的生辰贺礼,所以才有今日这一番闹。 再看看她身上的翠衣,秦曕冷笑。 东施效颦。 他推开雪柳,让她坐好,也不动怒,他向来就维持着这样的好风度,只是说:“庸脂俗粉?既如此,倒是我这等养着庸脂俗粉的人没有品位了,明儿便送你出去就是,省得在我这里堕了你一身清明。” 雪柳呆了。 她从前怎么闹,七爷都不会和她计较,可今日他竟说要送自己走! 两滴眼泪还挂在眼角,雪柳怔怔地看着他,此时早已顾不得吃醋不吃醋,只觉得浑身似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她顾不得摆什么清高的架子,跟了秦曕这几年,她早知道他是说一不二的,当下便软了身段歪在他脚下抱着他的腿哀求: “七爷,妾身说错话了,真的说错了,你不要送走妾身,妾身是爱您,都是因为爱您呀。” 她抬头,却只见到秦曕线条优美的下颔,勾勒出的,不是他往常挂在脸上的温柔,只是——薄情而已。 秦曕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如此梨花带雨的美人柔声说:“爱我啊?我也喜爱雪柳,瞧,你哭什么,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么。” 越是这样,雪柳越是心慌。 他喜爱她? 只是像喜爱一支笔、一块砚么? 漫天的恐慌将她吞噬,雪柳再顾不得矜持,扑在秦曕怀里,便去解他的衣袍裤带。 ******* 毕竟我是一个写1V1的作者,男主认识女主以后是不会和其他人啪啪啪的,都是假肉,你们谅解下子哈。 但我就是这么喜欢男女主在绿对方的边缘试探嘿嘿嘿嘿,刺激。 成绩都不见起色啊,我还需要做什么?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啊,有支持才有动力写下去嗷呜~ -- 第8章 口舌 秦曕并不制止雪柳,他甚至带着几分笑意看雪柳的动作。 或许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再清高冷艳的人,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工具,还是自己的身体。 雪柳含着泪,解开了秦曕的衣衫,颤巍巍地吻上了他坚实的下腹。 金相玉质便是如此,秦曕的身体是上天赐予的杰作,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他不似武夫肌肉虬结,也不似读书人弱不禁风,朝气和力量,优雅与清贵,都蕴藏在这具身体里。 淡淡的松竹香下,随着他的衣衫大开,雪柳的眼睛逐渐迷蒙了。 她素来就不排斥,甚至说是期待着与秦曕欢爱,她想起了那些难以喘息、叫人心折的晚上,而再也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般渴望了。 她双手托出了那件陌生而熟悉的物什,虔诚地吻上去,可是今天,这往日生龙活虎、总叫她欲仙欲死的坏家伙却是毫不动情。 她努力地吮吸、亲吻它,想唤起秦曕的渴望,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她含着泪可怜地望着秦曕,手不断揉搓着柱身,一遍遍地爱抚它。 秦曕皱了皱眉,终究是不忍心一般,摸了摸她的头,身下才渐渐昂扬。 他想起早前那对耳坠子,翠色滴在那白嫩可人的耳垂上,想起它们的主人,娇俏妩媚,欲拒还迎地叫他“七表哥”,浑身都染着馥郁花香的妙人,若是剥开了她的叶子,里头不知道藏着怎样甜美多汁的果子…… 咬下去,一定溅了他满嘴,又香又嫩。 她一定会哀哀地求着他,用他喜欢的那种无辜懵懂、又充满引诱的眼神,诱他再吃一口,再吃一口。 雪柳感到了嘴中的起色,立刻雀跃起来,只是她的嘴到底太小,根本含不住秦曕的巨物。 秦曕人生得俊秀,可身下之物却与他相貌极不符,尤其是苏醒过后,真如洪水猛兽,直把雪柳顶得眼泪汪汪。 她却还是不肯认输,抬头见秦曕正微微仰着头喘息,似是动情的样子,雪柳便更加卖力,小舌卖力地舔着铃口,啧啧吸吮着,仿佛不把里头的东西吸出来不肯罢休。 热腾腾的大家伙,却毫无难闻的气味,只有让她喜爱到极点的、七爷的味道,她更加快速地耸动头颅,越吞越深,想给他带去更多的快乐。 于此同时,雪柳只觉得自己身上春水潺潺,已经泛滥成灾了,她蹭着双腿,脸颊通红,喉咙里发出了难耐的呻吟和呜咽,是哀求,也是邀请,她期待着七爷将她的裙子掀开,将她摁倒,拉开她的腿从后面狠狠地掼进去,然后奋力抽插,将她插得喘不上气,插得她魂飞九天。 就在这里,就在她的生辰宴上! 她不配拥有那价值连城的耳坠,可她想求这个作为她的生辰礼物。 狠狠地、用力地,将她的身体和内心都填满,让她和他再贴近一点吧。 只有在那一刻,她身体里他的东西,他整个人,才是属于她的。 仿佛完全看不出雪柳的情动,也或许是不在意,在她一下顶到了喉咙口后,秦曕轻轻嘶了一声,像安慰小狗似地拍了拍她的头,闭着眼用性感低沉的嗓音说:“轻点,晏晏。” 雪柳如遭雷击,嘴里的动作停了,阳具也滑出了嘴,什么绮念欲念都散了个干净。 晏晏是谁? 无论是谁,雪柳都觉得一阵鼻酸,再也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 秦曕皱眉睁开眼,他在情事中向来持久,此际离开了一片温软,正是被吊地不上不下,一睁眼梦醒,见到了雪柳一张哭脸,心情顿时不畅。 并不想听她多说,也没有那份心情睡她,秦曕只说:“你先出去。” 雪柳的嘴唇惨白,见他竟是闭眼又扬起头倒在椅子靠背上,手缓缓地攀上了腿间的肉刃撸动起来。 他竟是宁愿用手,也不要她! 他就宁愿想着他的晏晏,用手! 雪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顾不得整理衣衫,就这么哭着跑了出去。 倒是秦曕,半晌后长舒一口气,才随意用雪柳遗落下的衣衫清理了下,他舔舔唇,眸中的欲色更甚。 不想再等,还是得寻个时机吃饱了才好。 ********* 没错,这就是一场YY着阿萝进行的咬,哇哈哈哈渣男不许跑。 -- Pō-①8.Cōм 第9章 秦晚 裴时萝在睡梦中打了个冷战。 这两日她都没有再做那古怪的梦,梦虽奇怪,却隐隐地仿佛在预示着一些事,孤立无助的裴时萝,既恐慌,却又期待,期待梦境好歹能够给自己一些方向。 好在上天还算对她有点庇佑,秦曕没来得及再做什么,老太太就主动提出要带裴时萝一起去城外秦家捐修的庵堂礼佛几日。 老太太素来有礼佛的习惯,裴时萝又在孝中,如今寄人篱下,守孝却也不好太过,怕被人说晦气,老太太正是体谅她这一点,这次便想着带她一道去城外住几日。 “只是不知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孩子,又刚来没多少日子,就要陪我个老太婆住那里去愿不愿意?” 裴时萝求之不得,心道这下可以避开七表哥了。 方氏见她这般,倒也顺了些气。 其实裴时萝此行,暗地里也少不得方氏使了把劲儿,为的自然也是秦曕。 如今见裴时萝识趣,方氏也乐得递话儿:“阿萝是个懂事孩子,等过段时日,寻个机会出去走走瞧瞧,京城里的繁华光景,你还没见过呢。” 哪个小姑娘不喜欢热闹繁华的,只是裴时萝记得分寸,乖巧地说:“多谢大舅母,只我是带孝的人,不该先想着玩乐。” 她讲话一直都是这么愣头愣脑的,方氏也不觉得有什么,她素来最不喜欢的,就是漂亮的姑娘还千伶百俐,放在家中平生许多事端。 也不知道是正巧秦曕没空,还是方氏特意挑了秦曕出门的日子,裴时萝跟着老太太出发,是由五少爷秦晚送行,同行的还有不情不愿的五、六两位姑娘。 五夫人管氏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叫闺女在老太太面前讨巧的机会,当然,庵堂清苦,她们不过是走个过场,不会和裴时萝一样住上几天。 秦晚不脸红的时候,骑马的身姿挺拔,也是个极为惹眼的翩翩公子,而他也完全不似旁的世家子弟那般高高在上,一路上体贴入微,事事亲力亲为,安排地极为妥当。 裴时萝也暗暗称奇,没想到五表哥竟不是个书呆子呢。 秦六姑娘第一个吐酸话:“往常出行,五哥对我们可没这好耐心,这次我们是沾了阿萝表姐的福啊。阿萝表姐,你是不是私下和五哥有往来?瞧,他总是在往你这看呢。” 秦五扬了扬眉,暗自在旁看好戏。 裴时萝眨眨眼,只能继续装傻:“六表妹说笑啦。” 就没了? 秦六一拳打在棉花上,再刺裴时萝几句,对方依旧是这副样子,到了玉泉庵,她气得拉了姐姐的手就走,再不肯理裴时萝,还一边说:“我看她指不定就是想缠着五哥。” 落魄的表妹千里迢迢来依附的,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还用说么。 秦五说:“就算五哥是庶子,二伯母也未见得愿意,她家可什么都没了,算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幸好我们没有亲哥哥。” “要是有,我们的哥哥才不会这么见识浅薄,只看美色!才不会像大多数男人那样肤浅。” “七哥也爱美人,说不定……” “才不会,大伯母那一关她能过得去?别是闹得被赶回江南才难看吧。” …… 两人愤愤地说着裴时萝的不是走远了,倒是给了秦晚机会与裴时萝搭话,只是他在裴时萝面前委实太过害羞,来回说的不过就是“住的如何”“吃的如何”“玩的如何”,裴时萝越回答越走神,反而被玉泉庵外丛丛的梅花给吸引了目光。 裴时萝用“嗯嗯嗯”的回答敷衍秦晚,冷不丁却听他兴奋地说:“当真?那等会儿我们在后山竹林的小径上见。” 裴时萝:“???” 我答应了他什么? 再看秦晚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涌动着的热切光芒,裴时萝心底一阵发虚,心中起了个不好的念头。 五表哥他不会也看上了自己吧? 秦晚确实有些激动,又有些局促,脸色红了两分,压低声音说:“那等会儿用完斋饭,祖母午睡以后……我在那里等你,表妹,我有东西要给你。” 又是给东西? 裴时萝此刻只想拔腿逃走。 可是七表哥她惹不起,五表哥她就惹得起吗? 坐立难安了一盏茶后还是屈服了,她安慰自己,反正都是虚情假意,好歹她也从七表哥身上学了些说假话的本事,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了。 ****** 今天晚了小可爱们,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更新比较好诶 -- Pō-①8.Cōм 第10章 银票 午饭后,秦老太太在知客师父的陪同下与主持讲了会儿经便午睡去了,笑着打发千不愿万不愿的裴时萝出去玩,言道玉泉庵的景色颇好,叫她散散心。 裴时萝无奈,收拾了衣裳带圆满出门,没走两步,就见到了秦晚,他果真已等了有一会儿了。 好在秦晚并没有秦曕那样难应付,他瞧着十分光明磊落,顶多也只是害羞而已。 打了声招呼,随意说了两句,秦晚便递过来一只素色的荷包,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印记。 裴时萝疑惑,就听见他说:“这里面是五百两银票,都是兑散了的,京城各大票号的都有,表妹可以立刻花用,或者存着都行。荷包是路边十文钱买的,再普通不过。” 他的手甚至有点微微颤抖。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帮你,我问了一些人,我、我知道送东西给姑娘家,或许不太好,送钱的话最实用,这样也不会落下什么把柄。表妹,你一个人来京城,真的很不容易,一定有缺银子的地方,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千万别误会!” 他着急忙慌地解释,生怕惹怒了裴时萝,将一个自尊心高高在上的姑娘气得扭头就走。 越解释越急,他后背出了一层薄汗,想要表达出自己对她没有丝毫的不尊敬,满心有的只是怜惜和理解。 裴时萝此时忍不住感叹:五表哥,你真是太体贴了,七表哥,请你看看人家! 当然,银票的诱惑是巨大的,阻止裴时萝那一点点贪心的不是尊严和傲骨,而是理智,有个道理她还是能想明白的,这钱是秦家的,无论是不是秦晚给的,都是秦家的,要是有一天大舅母,或者二舅母问自己连本带息地讨回去呢? 翡翠耳坠随时能还,钱花掉就没啦,她拿什么还? 两位舅母的面容在这个时刻悠悠浮现在了某个胆小如鼠的姑娘眼前,警醒着她。 裴时萝还是颇有些感动地望着秦晚,声音婉转:“五表哥,真是太感谢你了,但钱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如此温柔的拒绝,大约男人都不会当真,就算温润如秦晚,在此刻也生出一股子男人骨子里的霸道来,偏想勉强一下眼前的佳人。 几番推辞都没有成功,裴时萝只能想了个没法子的馊主意,一下松了手里的帕子,一阵风扬起,轻柔的素帕飞旋而去,她“呀”地轻呼一声,仿佛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的帕子……” 秦晚见了,当然立刻便去替她捡拾,这才没有继续强人所难。 可他哪里做过这个,又是个文弱书生,姿势有些笨拙,偏这风也似帮着裴时萝似的,裹着帕子三两步停一停,逗着秦晚。 裴时萝瞧得他同手同脚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轻笑出来,笑靥动人,眼眸弯弯,声如黄鹂,再娇俏可人不过,秦晚捏着她的帕子转过身瞧见这一幕,再次痴痴地看呆了。 秦晚忍不住心想,原来“彩衣娱亲”的滋味这般好,若是日日能得她如此笑容,便是叫他做什么都甘愿的。 …… 谁知两人这你来我往的,又被有心人看个正着。 却说这秦六姑娘素来小心眼,便怎么也得想着去抓裴时萝的把柄,她心里认定裴时萝轻浮,便使了丫头去盯着她一举一动,果真就见到了这一幕,听到了秦晚那一番话。 在她看来,这自然是个大把柄。 秦六气愤中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冷笑说:“又是送东西,又是追帕子,打情骂俏,什么出身教养的人,竟轻薄如此,在长辈面前却是知道装得好一副单纯样子。” 秦五听说了此事,便劝她道:“你别去惹祖母生气,如今她正是热乎人呢。回头这事儿咱们先告诉母亲,叫她拿个主意就是。有一桩你说的对,咱们秦家是断断容不得举止轻浮的女子的。” 秦六对于姐姐想的办法却不以为然,她暗暗琢磨,母亲不是个会与人为难的,她总得想个法子,整治整治裴时萝,叫她知道厉害不敢张狂才好。 -- 第11章 天上云 秦晚到底还是没有强迫裴时萝,终是收回了荷包。 而裴时萝对于自己不小心使出的“美人计”一无所知,只庆幸秦晚颇有几分君子之风,虽然确实是有些呆。 “五爷总是比七爷好一些的。” 圆满这么评价,认真地同裴时萝分析: “虽说身份地位差些,脾气性格却不错,姑娘,若是可能的话,他也不失为一个适合过日子的郎君呢……” “别胡说了。”裴时萝连这种可能性都不想考虑:“就是没可能的,秦家的表哥们,都是天上的云,我是什么呢?早些睡吧,若成日惦记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有一天磕得头破血流。” 裴时萝身上唯有一个优点十分自豪,就是知趣。 圆满叹气:“姑娘的姻缘路啊,那萧家……” 裴时萝不想听这个字,打了个呵欠,决意不想和自己的小丫头多聊了。 庵堂里到底不比秦府,厢房狭小,晚间圆满只能睡在用屏风隔断的靠窗小榻上,她翻个身,裴时萝甚至还能瞧见屏风上透出的影子动。 裴时萝下午陪老太太念了半天佛,满脑子的佛号,闭上眼就是大悲咒化成了金光闪闪的字在自己面前晃,虽说要睡,可躺着却怎么也不安稳。 夜阑人静,她似乎听到窗户动了下,有些微凉的风透进来,心想圆满粗疏,八成是没有关严实。 她正打算自己起身关窗,蓦然却发现床前立了个影子,吓得当即就要喊出来。 那人影动作却快,仿佛早就知道她要出声,伸手便捂住了裴时萝的嘴,人在她榻上坐稳了。 熟悉的松木清香,裴时萝已经认出来人,不是那位叫她头疼的七表哥又是谁? 只不知道他怎么竟出现在了玉泉庵,竟还如此丝毫不讲礼数地摸进她房里。 秦曕见她不挣扎,知道她是认出了自己,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压低声音道:“有两日不见,表妹想我不想?” 他松开手裴时萝也不敢叫,她是怕死的,她要在秦家过下去,惹谁也不能惹七表哥呀。 只要他不过分,以她的身份地位,她只能受着——可是他真能不过分吗? 裴时萝咽了口唾沫,也压低了嗓音,小猫似地乖乖叫了声:“想的。” 秦曕心中一软,得她这一声,自己便是一路风尘骑马出城也值当了。 他将佳人软和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颇不君子地收紧了臂膀,感受她薄薄中衣下肌肤透出的温暖芬芳。 “他们是坏心的,竟把你藏到这里来,还得叫我用这种方式。” 他说的自然是老太太和方氏。 裴时萝微微侧头,分辨道:“是外祖母和大舅母心疼我未出丧期,给了我这个机会……唔。” 因两人的姿势,她才刚刚瞧见秦曕的下巴,却冷不防他竟陡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嘴,一条舌头长驱直入地偷袭进来,在她嘴里好一阵舔舐。 裴时萝哪里禁过这个,当下便愣住了,倒由得这偷香的登徒子予取予求。 秦曕早便想这般做了,如此良夜,月娘为媒,他岂有不动手之理? 这张小口娇嫩,吻下去再柔软也没有,睡前她怕是还用了薄荷叶漱口,清清凉凉的香气缠着,顿时便叫他觉出一阵渴来。 秦曕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将佳人的檀口里外舔遍了还不算,攫住这小嘴里的香舌便啧啧吸吮,缠着这笨拙却可爱小东西交换唾液。 他太知道怎么叫一个女人在这口舌亲昵中软了心和身子,只是这是他第一次亲裴时萝,他也舍不得闭眼,便这般眸带笑意瞧着这已吓傻了的小娇娘。 月色正好,屋里不很暗,裴时萝甚至能瞧见眼前这人灿烂的桃花眼里绽出的点点光芒,仿佛银河里细碎的光芒倾泻入人间,就此跃进了他的眼里。 这般当世无双好相貌的郎君,此时正与自己鼻息娇容,津液交换,裴时萝觉得心口有些发热。 秦曕轻轻抚上了佳人的脖颈,美妙的触感叫他的指尖一再流连,他细细地摩挲,勾引口下的小猎物一步步掉进自己的圈套里。 裴时萝发出一声娇懒的嘤咛,“七表哥……” 终是半躺半靠依偎着秦曕倒在床上。 秦曕的手落在她腰间,这一寸寸地轻柔暗捏,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微微地发起抖来。 他终于放开了小嘴给裴时萝机会呼吸,转而轻柔地吻她的眼睫、鼻子、下巴、面颊。 “嗯?晏晏……” 他又从喉咙里挤出这声缠绵的称呼来。 裴时萝觉得自己的耳朵完全被俘获了,它们都不属于自己了。 “七表哥,别、别这样子。我、我们不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