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信息素上位》 LianDanMEi.C0m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 《我靠信息素上位》作者:陛下不上朝 文案: 1 林昼把继父的儿子宁纵当成死敌。 他们一个成了日天日地的Beta,一个分化成顶级Alpha。 被逼着叫了宁纵十年的哥,终于老死不相往来。 2 全娱乐圈都知道,顶级爱豆林昼和影帝宁纵是死对头。 林昼面临事业危机,被宁纵粉丝撕得暗无天日时,宁纵突然回国,空降某剧组。 兄弟关系解除后,宁纵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 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后颈。 骗他进组后,往剧本里狂加床戏吻戏 林昼拒绝配合,他嗤笑:我恐A。 没想到第一场亲密戏,众目睽睽之下,林昼就在宁纵床上分化成了一个Omega。 大龄分化出现问题,对林昼来说,所有的抑制剂都成了催情剂,只有宁纵的信息素才有用。 林昼坚决不从,宁纵哑着嗓子。 等你变O等了这么久,给我咬一口怎么了? 后来,有人问林昼怎样从一个被黑到谷底的爱豆绝地反击,重回巅峰。 林昼回忆了下,禁欲影帝宁纵帮他标记、逼他叫哥的场面。 他淡定一笑:我是靠信息素上位的。 外冷内骚攻x桀骜不羁受 PS:主受,文内有一些私设,娱乐圈无原型。 攻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以及法律上的关系,在法律关系存续期间,没有亲密举动。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昼,宁纵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变O,我送你上位。 第1章 外头是寂静的黑夜,厅内却亮如白昼,星光之夜颁奖礼正在进行。 流量小生林昼正在台上演唱他新专辑的一首歌,一首歌唱完,音乐声停了。 林昼握着话筒的手垂落,他仰着头看向上方,身子向后倾着,弯折出锋利的弧度。 骄傲的少年胸膛微微起伏,黑色的短发微湿,汗从他的喉结滑落。搭在黑色话筒上的手,肌骨分明。 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林昼是Beta,却有着堪比Alpha的爆发力,刚才那首歌更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粉丝们都称他为:最野的Beta。 林昼敛着下巴,重新望向台下。他的周围是万丈灯光,台下却是一半黑海,一半耀眼的灯牌。 他的粉丝和黑子各占一半,黑子们大部分是Omega,但Alpha和Beta也不在少数,他们看着林昼的目光都带着厌恶之情。 今晚他在台上演出,黑子也丝毫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不遗余力地想让他难堪。 即便黑子们侵占了台下大部分位置,但林昼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依旧是懒洋洋的笑。 他侧头,单手随意地把耳返一摘,下一秒,迈开长腿,径直离开舞台。 留下一个傲慢又帅气的背影,身后是粉丝们骤然响起的尖叫声。 林昼来到后台,男团Epoch成员围了上来,林昼和他们同属浮光公司,几人关系很好。 宋晴远是个Alpha,和林昼关系最好,他皱着眉:太过分了,那些人怎么能在你表演的时候 他看到台下那一片黑都觉得心颤,更别说林昼本人了。 林昼22岁一出道就爆红,他出道两年,总共出了两张专辑。每张专辑销量额都破千万,势头很强劲。 但所有的辉煌都被那件事抹杀了。 阿昼,你没事吧,不要在意那些人。辛深心思比较细腻,这件事肯定会过去的 林昼身子半仰在那里,长腿懒懒散散地伸着,他无所谓地说:小事而已。 周庭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因为惹到了宁纵的粉丝,宁神粉丝战斗力太强了。 听到宁纵的名字,林昼的神情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一个星期前,他参加了一档综艺,综艺上放了影帝宁纵电影里的一个片段,其他嘉宾都对宁纵赞不绝口。 除了林昼。 片段播之前,林昼身子微倾,手撑着膝盖,看着屏幕的神色很冷淡。片段播完后,他仍保持着这个姿势,面色依旧冷淡。 好事的媒体之后采访林昼,问:你对宁影帝是什么看法? 林昼微微低下身子,他看着镜头,靠近话筒,几乎是没有思考一样吐出了那几个字。 没什么感觉。 这句话一播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宁纵是Alpha,他的粉丝大部分是Omega,但宁纵是全民偶像,很多Alpha和Beta也生气了。 他们直接视林昼为头号敌人,誓要把林昼撕到底。 一个Beta这么叼是几个意思,是要和所有人宣战吗? 宁纵粉丝战斗力强,但林昼粉丝也是一点就爆。 别说两人一个是爱豆,一个是演员,只要给一个引子,天南地北都撕得起来。 这一个星期里,双方粉丝的战争就没有停过。 现在已经到了有宁纵无林昼的地步。 宁纵的粉丝甚至给林昼编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称号:恐A症。 林昼连这么完美的Alpha都看不上眼,可不就是恐A吗。 林昼代言的两款阻隔剂产品销量疾速下滑,很多人取消了预定,还在洽谈中的Beta运动广告也这么黄了。 路人粉们也纷纷转黑,情势十分严峻。直到今天,林昼的名声几乎已经落到了谷底。 林昼微博下早就被黑粉侵占。 林昼操恐A人设上瘾了是吧,想碰瓷滚远点,再瞎逼逼就滚出娱乐圈。 林昼公然挑衅我们Omega和Alpha的偶像,是找死吗?宁影帝是你们这些小喽喽能碰的? 我本来挺喜欢林昼的,但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Omega姐妹们硬气点,联合身边人把林昼撕到底! 宋晴远他们马上就要上台表演了,宋晴远安慰地拍了拍林昼的肩膀就离开了。化妆间重新安静了下来,只留下林昼一人。 林昼应该回到台下坐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身子有些难受,头很晕,刚才表演的时候明明没事。 顶上的光有些刺眼,刺得林昼头更疼了,他抬起一只手,横在眼睛上,准备休息一会再回去。 这时,经纪人娄恒走了进去,他看向林昼。林昼肩懒懒地抵在椅背上,手遮着眼睛。 他的皮肤是冷清清的白,像是质地极好的玉,通透却又带着少年难得的韧性,好看得惹眼。 露出的那一线薄唇,仿佛晕着光。 这种难以言喻的出众气质,让林昼一出道就爆红,发展势头很猛。 可惜了。 娄恒想到那件事爆发后,很多资本商联系公司,暗示如果林昼愿意被潜规则,他们可以解决林昼现在的困难。 他当然大怒,按捺着生气把这些人全部驳了回去。 娄恒看着林昼的侧脸,再一次发出了感慨,林昼长得太好,幸好他是个Beta,如果他是Omega的话 听到有人进来,林昼也没有睁眼,娄恒坐到林昼旁边,看着他问。 阿昼,阻隔剂广告接不接? 寂静几秒,传来他的嗓音:不接。 林昼淡定地反问:你觉得我现在接这个还有人买吗? 娄恒沉默,之前林昼很红,是很多Omega的梦中情人,即便是Omega专属的阻隔剂广告有时也会找林昼代言,反响很好。 但是现在 《恋你》小网剧接不接? 又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接。 娄恒忧愁地站起身踱来踱去:祖宗,你这也不接那也不接,真完了怎么办? 娄恒已经急成了太监了,可是,当事人却悠哉地躺在那里,完全没有一副未来风雨飘摇的恐慌。 几秒后,林昼的声线响起。 慌什么慌?现在走到绝路了吗?淡定点,天又没塌下来。 娄恒试探着问:你和宁纵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林昼没说话。 娄恒苦着脸,现在林昼未来岌岌可危,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部明明白白摆在面上给别人看,随心所欲到了骨子里。 娄恒是个心思特别敏感的Beta,正当他唉声叹气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他走出去接电话,林昼仍保持天塌下来都不变的姿势,长腿交叠,闭着眼。 林昼思绪浮动,宁纵刚出道以一张毫无瑕疵的冷感神颜面孔成名,他的第一部片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导演执导的,但没人把这部片放在心上。 一个无名导演,一个只有好看皮囊的新人,能成什么气候。 但谁也没想到,金雨奖那一次竟然爆了冷门,影帝被宁纵这个新人拿走了,从那时起,大家记住了宁纵的名字。 有了名气,资源自然源源不断,但宁纵只挑他眼中的优质剧本。 宁纵的第二部片直接提名了国际A类电影节的影帝,最后奖项也被他收入囊中。 至此,彻底奠定神格。 而宁纵那年才20岁。 而宁纵却在四年前忽然出国,没人知道原因,他对外界也没有任何解释,任凭猜测纷纷纭纭。 他们只知道,四年了,这个年轻又优秀的Alpha,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外界只知道他和宁纵关系不和,但他们却不知道,他和宁纵曾经是兄弟。 十年前,林昼的母亲和宁纵的父亲在一起,虽然没有领证,但他们还是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期间他们关系势同水火,虽然只有两岁之差,却有着极大的隔阂。 四年前,父母决定领证,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了了之。同年,宁纵突然出国,没有任何征兆。 半年前,两人父母正式分手。 至此,他们的兄弟关系彻底解除。 林昼思绪浮动,他到底讨厌宁纵什么? 是因为他不甘心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哥哥?还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宁纵对他的任何挑衅都无动于衷,好像他的所有举动在宁纵眼里都是小打小闹,他在宁纵面前,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 算了,现在想这个做什么。 过了一会,娄恒回来了,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林昼受不了娄恒这悲观主义的样子,他睁开眼,偏头看过去,露出的一双眼睛十分不驯。 他手撑着椅边直起身来,抬眼。 叫什么,我还没死。 娄恒努力消化刚才听到的事情,看向林昼:刘传羽导演来找你,想让你演一部电影。 林昼沉思,刘传羽是国内著名导演,指导的电影入围过多个奖项,他还拿过国际A类电影节大奖。 娄恒:电影里可能会有一些亲密戏,比如床戏,吻戏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 林昼皱眉:我没演过戏,刘导为什么会找我来演? 娄恒也不知道,他观察着林昼的表情,说道:那部片叫《在云端》,据说另一个主演也定好了。 林昼刚才拒绝广告和小网剧,是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挑战性。而现在,他听到刘传羽的名字,难得思考了几分钟。 娄恒仔细考虑过,说道:阿昼,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多喜欢宁纵的Omega都讨厌你,甚至因为那个称号,连Alpha都讨厌你。 林昼不以为意:不就是恐A症吗。 娄恒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能和另一个主角炒CP的话,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转移,不会盯着这件事不放了。 林昼不答。 娄恒沉默了几秒,又开口:反正一切以你自己的意见为主,你可以见过主演后,再决定要不要接这部片。 林昼沉默了很久,视线在眼前的Beta身上掠过。 如果他不去看看,估计娄恒的头都要愁秃了,反正只是见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林昼站起身,落下一句:等我见了那人再说。 林昼重新回到台下,无视黑子们的异样目光,径直坐在宋晴远旁边,周围都是Epoch的成员,他们已经表演好了,都侧头关心地看向林昼。 林昼用眼神示意他们,自己没事。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开口,Omega的声音难掩惊喜:大家都知道今晚有一个神秘的颁奖嘉宾 蓦地,台下忽然爆发出粉丝们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分贝太高,如果是实质的,屋顶估计已经被掀翻了。 像是有一团无名的火落进了冰里,把寂静的黑夜点燃,气氛彻底沸腾了! 粉丝们激动疯了,他们口中都在喊着一个万众瞩目的名字! 宁纵啊啊啊啊! 林昼侧头,那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黑暗里,周围像是蒙上了一层昏昏沉沉的清灰,却难以掩饰他周身的气质。 宁纵不急不缓地朝前走来,他每走一步,光线都似雾气一样,缓缓地延伸至他的脚下,所过之处像是燃起了耀眼不灭的火。 光随他而动,像是为他而生。 粉丝们的尖叫声又高了起来,无数人激动地看着这个四年未归的神级偶像,除了疯狂地尖叫,他们想不出其他方式来表现他们此刻的心情。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Alpha,宁纵走向台上的每一步,都是对Omega们无声的引诱。 有宁纵在的场合,Omega们都会提前打好抑制剂,喷好阻隔剂再过来。 但是宁纵对他们来说,就像行走的罂粟,哪怕他一个淡淡的眼神,都会让人血脉涌动。 他的存在,和别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无论是实力还是信息素,都无可取代。 宁纵走到台前,他的脸彻底展现在光线下。 薄削的唇,深墨色的眼,敛睫时眼尾轻挑,本该是勾人的弧线,光沉到他的眼底,却成了冰,凛冽分明。 身上的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窄腰,长腿。 林昼瞳仁微紧。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 此时。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的人就站在那里。 突然离开四年,期间和他音讯全断,近乎人间蒸发。 比印象中更为英俊的脸,不变的是顶级Alpha骨子带来的傲慢和张扬。 林昼曾经的哥哥,宁纵。 他现在回来了。 宋晴远是林昼的同学,他知道林昼和宁纵的关系,他讶异极了,小声地问:阿昼,他怎么回来了? 林昼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清楚。 宁纵走到台上,台下又爆发了粉丝们的尖叫声,他们都在喊着宁纵的名字。四年没见宁神了,粉丝们都激动疯了。 宁纵拿起话筒,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话筒,是冷白与深黑的交错感。他刚把话筒移到唇边,台下又响起了激动的尖叫。 这时,宁纵抬起一根手指,散漫地搭在唇边,低低哑哑的声音从话筒传出,抵达所有人的耳边。 嘘 他的声音似乎有平静一切的力量,场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只留下空荡荡的寂静。 宁纵回来了,他和林昼那档子事再次被所有人记起,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镜头忽然切向了林昼,林昼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骤然放大,清晰地映在大荧幕上。 林昼也不知道为什么镜头会突然切给他,因为惊讶,他瞳仁微微睁大。 此时。 矜冷的宁纵站在台上,而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清晰地映着林昼的脸。 全场哗然。 第2章 场面太过劲爆,全场一下子骚动了起来,宁纵刚回国,竟然就和林昼世纪同框了! 一时之间,台下议论声纷纷响起。 林昼看到了自己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骄傲的Beta不自觉紧抿着唇。少年的唇凉薄又坚韧,线条分明。 他想知道,宁纵接下来会怎么做? 宁纵心思敏锐,他很快发现了台下的反应,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在全场的注视下,Alpha缓缓地转身,视线看向身后的大屏幕。然后,望见了林昼的脸。 隔着大屏幕,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短短的几秒,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因为宁纵的动作,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紧紧盯着宁纵,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根本猜不到宁纵的想法。 大家纷纷猜测,宁神刚回国就看见和自己撕了这么久的林昼,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全场鸦雀无声,都看着宁纵。 一片死寂中,宁纵缓慢地转过头,面色没有一丝波动。 仍是那张禁欲清冷的脸,他看着台下,视线却根本没看向林昼。 仿佛他刚才只是纡尊降贵地瞥了一眼,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这个年轻的Alpha心里留下痕迹,林昼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影子。 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这件事情掠过了。 因为宁纵的态度,镜头终于从林昼身上移开,颁奖礼继续进行,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小插曲。 颁奖礼结束后,网上早就炸了,全网都在疯狂讨论这件事情,这件事直接登上微博热搜第一,彻底爆了! #宁纵林昼世纪同框# 宁纵时隔四年突然回国,粉丝们已经激动疯了,再加上和林昼的世纪见面,两个热度一叠加,不爆都不行了。 很多人都在转载那张见面图,穿着黑色西装的宁纵偏头,看向大屏幕里的林昼,隔着屏幕,两人的视线无声地交汇在一起。 即便照片是静态的,即便现场宁纵没什么表情,但网友们也能嗅见其中暗潮涌动的硝烟气息。 给宁神的神颜跪了,这个A到爆的顶级Alpha简直是在线索命啊! 我震惊得眼睛都要掉了,工作人员真会搞事,竟然直接把镜头切给林昼,又想挑起Omega,Alpha与林昼的斗争吗? 宁神和林昼两人都是神颜,一个Alpha,一个Beta,竟然还有迷之CP感,谁来打醒我呜呜呜。 只有我想知道,宁影帝为什么突然回国吗? 网上的讨论热潮还在继续,这一头,浮光公司的车把Epoch男团和林昼接上车,几人也兴奋得不行。 宁神竟然回来了?多少Omega今晚要睡不着了。 周庭是个Omega,自然知道像宁纵这样的顶级Alpha对他们来说就是行走的罂粟,他很崇拜宁纵,纯带欣赏性的。 刚夸完宁纵,周庭立即回头,看着后座的林昼喊了一句:阿昼,不过就算宁神再A,我还是站你这边。 林昼半靠在那里,唇懒懒地翘着:你崇拜宁纵也没事,我很大度的。 林昼一开始是定好和Epoch男团一起出道的,但他的个人风格太鲜明,其他人完全压不住他,反倒会被他夺走光芒。 公司最后决定,让林昼单人出道。 同一年,Epoch也出道了,几人都挺红的,和林昼关系一直很好。 周庭又说:幸好我今晚提前打了抑制剂 有那么夸张吗?林昼难以理解。 当然了,宁纵在我们Omega眼里可是最完美的,不过他就像是神,我们只敢远观而已。 其实阿昼你哪里恐A了,我和晴远也是Alpha,你还不是和我们关系这么好。 辛深有些为林昼抱不平。 说林昼恐A的人,是想让林昼和所有Alpha对立吗?林昼人这么好,不应该被这么对待。 周庭忽然想到困扰他很久的一个问题,看向林昼:说真的,你到底对宁影帝是什么看法? 几人齐齐看向林昼,他们都想知道林昼当时为什么会这么说。 林昼垂着眸,随意把玩着手机,神色看不分明: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啊,我骗你们干什么? 无论他们问多少遍,林昼似乎永远不会改变对那个顶级Alpha的看法。 宋晴远坐在林昼的旁边,他见周庭他们在前面说话,小声地问:你哥 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宋晴远立即换了一句话: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昼沉默了很久,他偏头看向窗外,冬夜的灯光是昏暗的剪影,沉在他的眉角,一点点无声地割裂。 一半是明,一半是暗。 半晌,林昼仍没有转过头,他看着窗外说了一句: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反正他回来也不关我的事。 两人做兄弟的时候,他们关系已经十分僵硬。现在他们兄弟关系解除,宁纵就更和他无关了。 林昼回了家,几人和他告别。 他开了灯,灯光落下,驱散一室黑暗。他把手机搁在一边,准备去洗澡。走了几步,他又重新折了回来。 林昼倚在墙边,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宁纵加了微信,他只知道两人加了微信后,几乎没有聊过。 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他的通讯录里,被双方刻意遗忘了一样。 林昼想起宋晴远问他的话,他垂头,输入了一句话。 他想了想又立即删掉,重新输入一句新的,反反复复修改后,只发出了冷漠的一句。 你离开四年,为什么突然回来? 发完这句话后,林昼面无表情地想,为什么宁纵偏偏在他被黑得那么惨的时候回来? 过了几秒,林昼又动动手指,发出的那句话和本人脾气一样欠。 来看我笑话的? 然后,林昼把手机往旁边一搁,就去洗澡了。过了一会,他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瞥了一眼。 他嗤笑了一声,果然,宁纵没有回复。 林昼吹干头发后,躺在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他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他和宁纵是从什么开始关系彻底变差的? 他记得,那是他高一的一个周末。 那一年的夏天格外热,蝉嘶哑地叫着,闹得喧嚣。 几个朋友来到林昼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一轮林昼输了,要去亲吻一个人五秒钟。 林昼视线在周围的Omega和Alpha身上晃了一圈,他总觉得如果他亲那几个人的话,他似乎亏了。 这时,门忽然开了,穿着白衬衫的宁纵走了出来。 林昼抬眼,高大的Alpha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客厅拿了一杯水。 宁纵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的腕骨冷白匀称。他的神色寡淡,像是一块能够麻痹人神经的冰,泛着玻璃似的薄薄光棱。 天气一热,林昼脑袋就昏昏涨涨地疼。他脑袋一昏,胆子就特别大,挑衅的心也格外旺盛。 宁纵这个Alpha似乎比其他Alpha长得好看一点。 在别人的注视下,林昼忽然起身,走到宁纵面前:喂,我游戏输了,帮我一个忙? 宁纵睨了他一眼,神色丝毫未变,像是没听见一样,把水杯一搁就转身离开。 林昼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他,宁纵停步,偏头看他。两人离得近,林昼注意到了,宁纵刚喝完水的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水珠。 细小的,透明的,林昼看着忽然觉得有点渴。 下一秒,林昼就勾住宁纵的脖子,把他往下一压,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林昼亲下去的时候,起哄声蓦地响起,甚至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他的唇覆上去的那一瞬,察觉到了宁纵的唇很冷,像淬了冰似的,没有一丝温度,和外头闷热的苦夏完全不同。 几秒后,林昼抬起头,他后退了几步,坏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占你便宜了,反正只是游戏而已 宁纵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盯着林昼。林昼看不清宁纵眼底的神色,只觉得很深很冷。 平时本就冷淡的宁纵,此时更像是一座没有人气的冰雕。 宁纵盯着林昼,他抬起手,指腹极为缓慢地擦过他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压抑着情绪。 闹够了? 他又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朋友们见林昼竟然真的这么做了,起哄声更响了:阿昼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阿昼够骚啊,竟然敢亲 这时,刚成年的Alpha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在宁纵的强大气场下,起哄声戛然而止,大家都不敢说话。 砰的一声,伴随着宁纵离开时的重重关门声,空气才终于又流动了起来。 你哥好可怕,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个Omega忐忑地说。 宋晴远撞了撞林昼的胳膊,问:你为啥亲你哥?我们在场这么多人你不亲,偏跑到你哥那里去。 林昼没好气地白了宋晴远一眼:因为他比你们都好看。 回忆结束。 林昼望着天花板,思绪继续翻涌。 自从那天后,哪怕粗神经如林昼,他也隐约感觉到宁纵的态度变了。之前他挑衅宁纵,宁纵只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地驳回他的所有挑衅。 但那天真心话大冒险后,即便两人仍住在同一屋檐下,宁纵却几乎对他视而不见,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学校里擦肩而过,宁纵连头都不会偏一下。 林昼奇怪,不就是玩游戏亲了一下吗?宁纵他至于吗?宁纵不理他,如果他还主动找宁纵挑衅,不是显得他输了宁纵一头? 高傲的林昼嗤笑了一声,宁纵躲自己,不会以为自己喜欢他吧,真是荒谬。 宁纵以为林昼喜欢自己,那他还想说自己恐A呢,巴不得宁纵离他远点。 从此,Alpha和Beta的斗争就这么开始了,始终相看两相厌,一直持续至今。 林昼翻了个身,想起了今晚在车上,辛深问他的话。 你到底对宁影帝是什么看法?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问他了,但他每次都是相同的答案:没什么感觉。 林昼笑了,因为他对宁纵本来就没有感觉啊。哪怕有这么多Omega喜欢宁纵,哪怕他的信息素是最顶尖的,这关他什么事。 他向来不屑撒谎,只说真话。 林昼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奇怪的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林昼却始终记得那年夏天喧嚣不歇的蝉鸣,墨绿浓郁的树,炽热得仿佛能烧尽一切的艳阳。 还有刚成年的Alpha那冷冷淡淡的眼神。 林昼睡前又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栏里依旧没有回复。夜很深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林昼是被手机的夺命连环call给催醒的,他眼都没睁开,手往床头柜上一伸,暴躁地抓起手机。 给我一个吵醒我的理由,不然 娄恒的嗓音传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林昼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要去见《在云端》的另一个主演。 林昼刚睡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在云端? 娄恒恨铁不成钢:刘传羽大导演的片子! 林昼终于想起来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按了按眉心:给我十分钟,我马上下来。 十分钟后。 林昼洗漱完,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坐上车,娄恒问:又没吃早饭? 林昼闭着眼睛,头靠在那里:嗯。 今天可能会聊很久。娄恒递过去一个面包,你先垫垫肚子。 林昼撕开包装,咬了几口,忽然问了一句:你知道另一个主演是谁吗? 娄恒摇头:我只知道那人应该咖位挺大的。 阿昼,如果见了主演你满意的话,就好好抓紧这次机会。 林昼忽然懒懒笑了:我恐A啊,万一那人是Alpha,那我是不是应该转头就走? 娄恒下意识说:你哪里恐A了,你明明恐的是宁纵吧。 林昼不答,过了一会,车子停了,他下了车,冬日的天空带着灰白的色调,空气中漫着丝丝寒意。 林昼和娄恒走了进去,两人走到包厢门口,推开了门。 风卷了进来,掠过林昼的脚边,像是不成调的曲子。再往里吹去,调子就散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静。 林昼抬起头,里头坐着一个Alpha,他也恰好抬起了眼。 男人明明坐在暗处里,他抬起眼的那一瞬,像是把这昏昏沉沉的梦都着了色,一笔笔舒展成最矜贵的画卷。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 林昼看清了男人的脸,他怔住。对林昼来说,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两人曾经相处过十年。 陌生的是即便相处过十年,他却对男人半点都不理解。 宁纵。 林昼皱眉: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就是亲一下,你躲什么。 第3章 林昼盯着宁纵,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 他怎么也想不到,和他演电影的人会是宁纵。两人向来水火不容,和他演电影,宁纵不膈应吗? 娄恒震惊地看着宁纵,《在云端》的另一个主演竟然是宁纵!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他立即想到,如果宁纵能和林昼炒CP的话,Omega和Alpha一定会成为两人的CP粉。 他越想笑意越深,看向身边的林昼,刚要交代几句。 这时,那个向来脾气暴躁的Beta已经一把拉开椅子,椅角刺啦一声划过地面。 林昼坐了下来,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宁纵。 原来要和我演电影的人是宁影帝?是我眼睛出错了?还是宁影帝找错人了? 宁纵的经纪人万骊坐在宁纵旁边,他刚要说话,宁纵已经迎上林昼的目光,淡声道:我也没想到,另一个主演会是你。 一句话简单交代,是导演把两人聚集在一起见面,他事先并不知情。 宁纵说话的时候,视线像是在缓慢又肆意地丈量林昼的一切。似隐着锋芒的刃,也似无声的窥探。 林昼恍然,怪不得宁纵愿意来这里,他如果知道另一个主演是自己,会来就有鬼了。 林昼身子往后朝后一仰,双手环着肩,慢悠悠道了一句:宁影帝,别人都说我恐A,我和你这个Alpha拍爱情片,不太好吧。 万骊见那人是林昼,已经打消了让宁纵演这部片的心,没想到,向来寡言的宁纵却直直看着林昼,反问道。 恐A就不能拍电影?规则是你定的? 林昼刺了一句: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宁纵慢条斯理地驳回:你还是这么任性。 娄恒和万骊越听越不对劲,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听他们的语气,他们似乎之前认识? 两人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这时,林昼忽然侧头,看向两人。 Beta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戏谑:对了,有件事忘记通知你们了。 下一秒,林昼重新看向宁纵,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 哥,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娄恒和万骊瞬间石化,他们的耳朵出错了吗?林昼竟然叫宁纵哥,而且宁纵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昼站起身,他唯恐事情还不够乱,指着宁纵开了口:哎,我和你们说,这位和我曾经是 这时,寂静中蓦地响起宁纵低沉的嗓音,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你们先出去。 万骊皱眉:可是 宁纵声线微低,向来寡冷的声线此时沉了几分:出去。 他的视线却始终望着林昼,一秒都没有移开。 万骊知道宁纵的性格,他拉起仍在石化状态的娄恒离开,门关上,彻底归于寂静。 宁纵的黑眸缓慢地掠过林昼的眼:林昼,别来无恙。 宁大影帝,打住。林昼满不在意地说,我们俩不熟。 不熟? 宁纵似是轻笑了一声,短短两个字,却被他念出了几分别样慵懒的情调。 他盯着林昼,身子忽然往前倾去,腔调意味深长:那刚才你不是叫得挺起劲的? 林昼语结,他眯了眯眼,故意说了一句:我话直接说开了,我恐A,Alpha一靠近我,我就觉得浑身不爽,我们俩合不了。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往后走。 林昼转过身的同时,宁纵就抬眼,放肆地把视线落在林昼的颈后,他眯了眯眼,仔细地审视着林昼颈后的皮肤。 他很快做出了评断,白,光滑细腻,没有突出的腺体。 是他记忆里的Beta的骨骼,身量更高,单薄又带着韧劲,面对他时依旧带着一身嶙峋的刺。 宁纵眸光微动,林昼长大了。 林昼丝毫没有注意到宁纵在观察他,这时,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微哑的声线:刚看到哥哥就走,这么没有礼貌? 林昼脚步一停,他转身,双手环肩,迎上宁纵的目光:某人是不是记忆出错了? 我们两人林昼抬了抬下巴,现在有关系吗? 宁纵望着林昼,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恐A了? 林昼脸色微沉:那您应该挺清楚的。你什么时候以为我喜欢你,那我就什么时候恐A。 宁纵忽然唇角轻勾,视线似能望进林昼的心底:哦?你是恐A,还是 他又凉又缓地吐出两个字:恐我? 林昼被堵了一口气,他忍耐着问:你为什么要接这部片? 以宁纵现在的地位,多少片约找他都来不及,他却突然回国拍戏,他实在不理解。 宁纵却垂眸,只说了两个字:报恩。 林昼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报恩?顺便再拿个影帝?呦,宁影帝真是好志向,才拿了影帝,现在又看准下一个了? 面对林昼的挑衅,宁纵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漫不经心抬眼:你怕了?还是输不起? 林昼一听到这句话,好胜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他重新走回位置上,双手撑在桌上,看着宁纵。 宁影帝,是你怕了吧? 他看着宁纵的眼睛,故意刺了一句:一想到我要和一个Alpha拍亲密戏,我这恐A症就犯了。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话音落下,宁纵一怔。 林昼的话,和他印象中的某句话重合在一起。相同的字眼,不同的语气。 记忆中那个炽烈的夏天呼啸而至,喧嚣的蝉鸣,苍绿的树木,还有那个Beta少年勾住他脖子吻他的场景。 皆像一重重幻影,沉沉向宁纵压来。 光怪陆离,又清晰如昨,梦与现实扭曲成模糊的界限,感官闭塞,时间流转。 而此时,他置身于凛冽的寒冬,那个在夏天恶作剧亲他的人,就坐在他的对面。 林昼刚要起身,忽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倏地扯过他的手臂,把他往下一拉。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倾去,手肘砸到了坚硬的桌面上。 林昼嘶了一声,皱眉看向宁纵:干什么? 林昼对上了宁纵幽深的眼。 Alpha的手状似轻轻巧巧地按在林昼的手上,却牢牢地禁锢着他。 林昼下意识垂眸,看见了覆在他臂间的那只手,指骨凸起料峭的弧度,半指的日影落下,带着金属的冷感。 寂静中,宁纵悠悠的声音响起:几年不见,你胆子倒是变大了。 林昼重新看向宁纵,宁纵倾着身,因为动作幅度大,领口敞着,领带松松斜斜地歪着。 他似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眉头微皱,抬起手,干脆把领带一把扯下,黑色的领带勾在冷白的指骨上。 领口更歪了。 两人靠得很近,林昼闻到了年轻Alpha的气息,是沉郁的柚木味道,尾调偏冷。 卷在周围的空气里,涩的,烫的,从他的神经末梢处开始蔓延,触到皮肤时,又像潮汐一般幽幽地散开。 林昼没有思考,为什么他可以闻到Alpha的味道。 他只是觉得头很疼,甚至还有点忍不住想要向宁纵靠近。 他声音下意识轻了几分:你仗着自己是Alpha就拿信息素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宁纵怔住,他并没有释放信息素,林昼是Beta,为什么会这么敏感? 宁纵没有多想,他看向林昼:林昼,我们做了十年的兄弟,就算嘴巴碰嘴巴也没感觉。 他的黑眸缓缓扫过林昼的脸,似笑非笑道。 你这么不想演这部片,难道说你有感觉? 林昼刚要反驳,这时,宁纵的手缓缓往下移,指尖移至他的脉搏处忽然停了,触感微冷。 宁纵的手仍抵在林昼腕间,他盯着林昼,轻哂了一声。 我现在握着你的手,你心跳也没加快,你这都不敢接? 林昼体内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和宁纵做了十年兄弟的种种飞快掠过他的脑海。 像是一团无声的火,把理智和冷静尽数烧成了灰。 话音落下,有火轰然在林昼脑海里炸开,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 宁纵这么讨厌他,都可以为艺术献身和他演亲密戏了,如果他不接的话,不是显得他没有宁纵有气度。 林昼无所谓地笑了:宁影帝都可以为艺术牺牲这么多了,我当然也可以。 闻言,宁纵扬了扬眉。 这时,门忽然开了,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的万骊和娄恒走了进来,他们生怕这两人在里面吵起来。 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他们都震惊了。 林昼站着,却半倾着身子。宁纵坐着,手却覆在林昼的腕间。 一个Alpha和一个Beta的手握在一起,两人似乎还是兄弟,现在更是在外头撕得天翻地覆的对家。 想想两人微妙的关系,再看看此时暧昧不明的姿势。 他们彻底凌乱了,这闹得又是哪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 就想和你拍亲密戏怎么了? 第4章 林昼和宁纵听到声音,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把万骊和娄恒的惊讶望进眼底。 几秒后,是宁纵先松了手,他松散地靠了回去,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口。 林昼也坐了回去,头仰在那里,唇紧抿着。 万骊和娄恒面面相觑,万骊回过神来,坐到宁纵身边,问:刚才你们 宁纵淡声道:我和他谈好了。 娄恒看向林昼,林昼也点头。 娄恒松了一口气,看林昼刚才的样子,他还以为林昼肯定不会同意和宁纵演电影了。 万骊还在想林昼说宁纵是他哥的事情,他按捺下好奇,准备先说正事:刘传羽导演和我提过,如果你们都同意演《在云端》,那最好先开始营业CP。 现在人人都知道宁纵和林昼不对付,而且林昼还有恐A的称号,刘传羽选这两个人当主角,确实太冒险了。 所以他想先让两人营业,慢慢扭转大家对两人合体的印象。 要营业啊林昼挑眉。 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宁纵:宁影帝如果和我营业的话,你就不怕我蹭你热度? 宁纵面上没什么表情。 阿昼,所以你的想法是?娄恒问。 林昼长腿懒散地往前一伸,朝宁纵抬了抬下巴:宁影帝同意我就同意。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宁纵,这个难题,宁纵会怎么回答。 林昼本以为宁纵会思考很久,没想到宁纵很快就抬眼,嗓音清淡:可以营业,我只想拍好电影,其他的都无所谓。 林昼扯了扯唇,侧头看向娄恒和万骊:看,我和他又达成一致了。 两人沉默,是达成一致了,但为什么火药味好像更浓了点。 万骊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营业了,那么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都一笔勾销。 之后我们会好好考虑怎么让你们营业看上去自然一点,还有,林昼最好慢慢洗掉他恐A的称号。 尤其是你,阿昼。娄恒担心地看向林昼。 林昼点头。 又聊了几句后,林昼和娄恒离开,宁纵仍坐在那里。万骊看着他问:你和林昼真的是兄弟? 几秒后,宁纵开了口,他只说了两个字,嗓音却似能穿破冬日寂寂的日色:曾经。 也就是说现在不是了?万骊又问,那你们俩人的关系 很差。宁纵沉吟了几秒,又补了一句,非常差。 你这次突然和我说要回国,我真是吓了一跳。 万骊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惋惜:你推掉了好莱坞这么多片约和广告,就是回来拍刘导的电影。 看来你确实非常喜欢这个剧本了。 宁纵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Alpha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旁人看一眼,就仿佛跌进了空空的雪地里,炙热化成了冷,光影织成了黑夜。 许久,宁纵的声音响起,尾调漫着深浅不明的情绪:是挺喜欢的。 林昼和娄恒一走出来,娄恒就小声地问: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昼瞥了一眼娄恒,只说了两句话:别多问,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曾经就是那种关系。 不过,我和他关系一直很差,没法挽救的那种,和两个陌生人没差。 话说完了,就这样。林昼说完后,就迈开长腿往前走,留下一脸震惊的娄恒在风中凌乱。 他勉强消化了听到的惊天大料,林昼和宁纵曾经是兄弟、但关系很差、现在居然还要演亲密戏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这时,前面传来林昼的声音:消化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娄恒这才回过神来,坐上车。他看向林昼:阿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一定要牢牢把握。 这可是国际影帝宁纵,多少人求着和他拍戏都来不及,林昼能和宁纵接戏,确实太幸运了。 娄恒难掩激动:你现在被Omega和Alpha讨厌,和宁纵炒CP,不刚好可以重新得到他们的喜欢? 那样你就完全洗白了,便宜全被你占了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 话还没说完,娄恒就收到了来自林昼的冷漠眼神,他立即换了一句话:不过像阿昼这么帅气的人,谁和你搭戏谁就赚到了。 不合格的彩虹屁接着来:宁纵天天对着你这个大帅哥,估计心里也偷着乐。 林昼这才收回了视线,他忽然有些郁闷,不想说话了。 听见旁边的人一直在夸宁纵,他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阿昼,你过几天要去片场和宁纵演一场亲密戏,算是正式开拍前的一个磨合,刘导想看看你们两人搭戏时的契合程度。 到了片场,刘导会给你们看剧本。 林昼嗯了一声:知道了。 林昼回到家,简单吃完中饭后躺到了床上。从中午躺到了下午,又从下午躺到了黄昏。 他得出一个结论,他一定要在演戏上比过宁纵,就从《在云端》开始。 林昼从床上起来,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的帽子出了门,他要去买爱情片光碟,好好研究一下演员的感情。 林昼有一个习惯,他看电影时喜欢看蓝光光碟,家里已经有很多光碟了。 像现在这种大事,当然也需要看光碟。 林昼开车离开的同时,他没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帕加尼也无声地跟了上来。 林昼开车逛了一圈,原来他买光碟的地方关门了,他只得拐去其他地方看看。天色已经变暗了,有一家小店亮着灯。 附近似乎就这一家卖光碟的,他就准备进去看看。 林昼停了车,走了进去。老板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生怕被发现的林昼,心里了然,第一次来他这里买片的几乎都是这副样子。 不过买多了就习惯了。 老板主动开口:这位小哥,你需要什么? 林昼抬头瞥了一眼,小店挺逼仄的,但东西倒是很多,一排排整齐地堆在那里,他眼都看花了。 老板积极地问:小哥想买什么和我说,我帮你去找。 林昼咳嗽了几声,向来傲慢的声音难得轻了一些:帮我找个恋爱电影。 要情节好看一点,最好能看出情绪变化的。林昼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揣测好情感的变化,才能知道角色是如何一层层递进的。 闻言,老板露出一个微妙的笑。 情节好看就是表示喜欢看爱情动作戏激烈的,最好翻着花样来都不带重复。 情绪变化就是表示喜欢感情表达露骨的,最好是不需要说话直接上手就行。 老板蜜汁微笑:我懂了,看来小哥是个口味特殊的,不要紧,我的店虽然不大,但是种类特别丰富。 他看了一眼林昼,露出一个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林昼觉得莫名奇妙,但没多想。 过了一会,老板拿着一叠光碟过来,放在桌上的时候,似乎扬起了一阵灰。 小哥你看看,喜欢哪个类型的? 林昼垂眸。 几张光碟散乱地放在桌上,店里光线有些昏黄,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底。 《论Beta被Alpha压倒的二十种姿势》 《爱火汹涌,Omega的制服诱惑》 《Beta也有春天,求Alpha解放天性》 林昼看着这些名字越来越离谱的光碟,皱眉:这都这都是些什么!! 老板的眼神比X光还要精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昼的不悦,立即开口:小哥不满意?等等,我还有更激烈的。 没等林昼说话,老板很快就转过身,没几秒重新拿了两张光碟过来:小哥,这个怎么样? 林昼不耐地垂眼。这一次,标题更放肆了点。 《哥哥在上,Omega求放过》 《Omega弟弟请哥哥再温柔一点》 林昼看到哥哥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宁纵那张寡冷的脸,心里一下子起了火。 砰的一声,他蓦地身子前倾,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看着老板,话从齿间一字字逼出。 我要的是正经片,正经片你懂吗? 老板被吓到了,求生欲很强的老板脑电波瞬间和坐了火箭一样,短短几秒已经飞出了几百万里,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林昼生气的理由。 有些人来他这里买片,打的是买文艺爱情片的噱头,其实私下喜欢非常狂放不羁的。 只是话不明说,但是看片的心还是那颗心,永远不变。 老板会意地朝林昼点头,对林昼展露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小哥,这回我真懂了。 林昼:??? 你又懂了?你特么到底又懂了什么? 老板话不多说,拿起架子,爬到最上面,拿了一张最顶上的光碟。然后,又爬了下来。 老板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把光碟递了过去:我保证,你肯定喜欢这个。 林昼按捺住不耐,他接过光碟,低头看了过去。光碟上写着几个字,《放肆》。 林昼刚要皱眉,老板立即说:别看名字这样,你看看这封面是不是很唯美 封面上是两个男人脸抵着脸,他们相视一笑,背后是空旷的蓝天,确实挺唯美的。 小哥放心,这部片绝对能满足你的需求,要情节有情节,要感情有感情,具体精彩的部分这就需要你细细品味了。 最后一句话,老板说得颇有深意。 林昼懒得体会老板的深意,看这封面似乎是一个安静,需要人沉下心来看的电影。 林昼点头:那就这个了。 林昼付了钱,从头到尾脑回路和老板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他,拿着这张光碟出门了。 他低着头走路,眼睛一直在打量光碟,《放肆》讲的到底是什么?他一直没看路,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轻轻扶了一把,又很快放开了手。 林昼抬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那人身量很高,虽然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眼尾微挑,凛凛却又带笑。 宁纵。 林昼奇怪:你在这里干什么? 宁纵没答,他低头瞥了一眼林昼手里的光碟,挑了挑眉,语调意味深长:放肆?看不出来,你的癖好还挺特别的。 林昼莫名有些尴尬,他立即指着光碟上的封面说:你懂什么?别看名字是这样,你没看到封面这么文艺吗? 林昼又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经纪人有事先离开了。宁纵简单讲了一句。 林昼不信,刚要说话。这时,宁纵侧头,瞥了周围一眼: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和我一直争论下去? 林昼往周围看去,旁边虽然人不多,但是因为两人显眼的气质,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宁纵忽然开口:他还要过一会再回来,我没开车,先跟你回去。 去哪?林昼奇怪。 宁纵坦然地说出两个字:你家。 林昼也不想继续在这耽搁下去,他朝车子走过去,声音落下:上车。 车子往前行驶,宁纵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一直都没搬家? 习惯住那了,没必要搬。 说完这句话,空气又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人本就不熟,谁都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宁纵往外淡淡瞥了一眼,黄昏下,巷角的墙泛着又灰又白的色调,被余晖割出一方方斑驳的影子。 墙角攀附的绿色植株,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地往上延伸,任性又繁盛。 春去冬至,新绿换了霜白,他离开的时候是寒冬,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凛冽的冬天。 一晃竟已过了四年。 车子继续往前开,宁纵却闭上了眼。一切似乎都是记忆里熟稔的模样,但有些事物却在无知无觉地变化。 比如他,和他。 彼时骄傲的少年已经长大,而他也变得更加成熟。 又过了一会,车子停下,林昼的家到了。宁纵抬眼,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入夜了。 两人进了电梯,依旧无话。电梯门打开,两人又往里走。林昼打开门,宁纵看了过去,目光有些深。 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明亮宽敞的房子。 他记得,走过一段路,前面是一个阳台,他知道那里日头很晒,坐在那里,影子映在地面上,会延伸成细细的轮廓。 这时,林昼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宁纵的思绪:随便坐吧,反正这里你也挺熟的。 林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宁纵没坐下来,看着他忽然说了一句:你后天就要去试演第一场戏了,做好准备了吗? 林昼没说话,空气中传来一声低低的笑:我忘了,你还没演过戏 这是在讽刺他? 林昼抬起头刚要反驳,这时,似有一道阴影覆了下来,不知何时,宁纵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 宁纵身子微微下压,黑眸直直盯着他,嗓音自上而下地传来:我倒是经验非常丰富。 他身子又向下倾了几分,视线却一瞬不瞬,他的眉眼氤氲着冷月似的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极慢,极缓。 你开口求我,你要我就亲自教你。 林昼怎么可能会让宁纵教他,他立即拒绝:开什么玩笑,我需要你教?我现在要看光碟了,劳烦您去其他房间,别在这里打扰我。 刚说完这句话,林昼就又闻到了那冷冷涩涩的柚木气息,像是在蛊惑,又像是在刻意的引诱。 他的感官和神经都在告诉他,他无比渴望这个味道。 等等林昼忽然开口。 他有些僵硬地说: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看的话,我大人有大量,勉强可以让你瞄一眼。 宁纵眉一挑,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光碟开始播放,林昼的注意力终于从宁纵的身上转移,影片一开始,两个男主角坐在草地上,两人在野餐,背后是蓝天,周围是绿草。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 林昼得意地笑了:看到没,我和你说过这是文艺片 话没说完,林昼声音蓦地止了,Omega忽然倒在了草地上,画风突变,衣服散落了一地。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让人捂眼。 林昼暗骂了一声:靠,那人骗我这哪是文艺爱情片! 宁纵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文艺片? 林昼脸色一暗,这时,原本播得好好的光碟忽然开始卡了,刚好停在了某种尴尬的画面。 更尴尬的是,躺在地上的Omega重复说着一句话。 哥哥,我好疼啊。 哥哥,我好疼啊。 哥哥,我好疼啊。 空气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清晰极了。 林昼的脸彻底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也想疼一疼? 第5章 光碟上那个Omega还在一脸陶醉地叫着,林昼小心地瞥了宁纵一眼,宁纵果然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甚至还朝他扬了扬眉。 像是在说,你的品味真的很特殊。 林昼的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把插头拔了,屏幕黑了,那个令人尴尬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林昼长舒了一口气,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偏偏旁边那人丝毫没有要把这件事揭过的样子,他轻笑了一声,刻意缓慢地重复了一句。 哥哥?好疼啊? 宁纵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林昼的颈侧,像是在想象这话从林昼嘴里说出的样子。 他悠悠笑了:这么带感? 林昼尴尬得耳根都热了:你没完没了是吧。 他索性一股脑全讲了出来:我买这光碟是想好好研究里面的爱情戏份,谁知道那人卖给我这种盗版的不正经片 宁纵却只是吐出两个字:是吗? 林昼理亏,干脆不讲话了。 宁纵瞥了一眼林昼,他站起身,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时间不早了,我经纪人估计也到了。 林昼巴不得宁纵快点离开:快走快走。 宁纵离开后,林昼一脸崩溃地躺在沙发上,该死的,他竟然在宁纵面前丢脸了。 林昼盯着那张光碟,他立马站起身,把光碟扔进了垃圾桶,可是,烦闷的心情没有一点减少。 他焦躁地踱来踱去,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局?怎么才能在宁纵面前找回场子? 林昼想了想,点开了和Epoch的聊天群,聊天群名是【最A男团】,几个成员都在里面。 林昼先发了一句:谁知道怎么在一个强敌面前找回场子? 过了很久都没人回应。 正当林昼准备放下手机时,周庭冒泡了:我们刚才在拍广告,现在刚有空。稀奇啊,阿昼也需要找回场子? 那人是谁啊?Alpha,Omega还是Beta? 林昼当然不会透露那人是宁纵:一个你们不认识的Alpha。 先想想那人有什么缺点?然后再对症下药。辛深发了一句。 林昼心想,宁纵有什么缺点? 他想了很久,竟然觉得宁纵似乎没有什么缺点。他演技好,长得不错,性子似乎也不错。 林昼一个激灵,去他的没有缺点,他刚才是在夸宁纵吗?他疯了吗他?一定是刚才那个盗版光碟给他留下阴影了。 他平复下心情,又发了一句:万一那人没什么缺点怎么办? 靠,世界上真的存在没有缺点的人吗?如果真有的话,那宁神就算一个,神颜演技都是巅峰,无敌了。 如果遇到宁神这样的顶级Alpha,劝你早点灭掉和他挑战的心,不然等着他虐杀你吧。 林昼唇紧抿着,问了以后,他怎么感觉更烦躁了。 阿昼?阿昼? 怎么不回了?人呢?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 估计被打击到了 林昼早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沙发上。他越想越不甘心,不可能啊,难道宁纵就没有弱点吗? 难道他情绪永远保持这么淡然,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吗? 林昼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印象中他似乎见过一次宁纵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是宁纵出国前的那一晚,很久没有回家的宁纵竟然回来了,林昼已经不记得他们两人有多久没说过话。 那时宁纵已经拿了国际影帝,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可他却突然回家了。 18岁的林昼站在门外,门开了一条窄缝。透过那条薄薄的光线,他看见了宁纵的脸。 这时,宁纵的父亲宁荆愤怒的声音响起:混账,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宁荆拿起一个茶杯,重重地朝宁纵砸了过去,茶杯堪堪擦过宁纵的眉心,划伤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林昼注意到,那时宁纵明明看见了,却根本连避都不避。 宁纵任凭茶杯砸了过来,唇边依旧是肆意的笑,甚至连弧度都没有清减半分。 林昼皱眉,刚要推门进去时。这时,宁纵偏过头,黑眸恰好望进了他的眼底,林昼动作一停。 Alpha对上了林昼的眼睛,他的神色略微浮动。 霎那,他朝自己眉一挑,伤疤骇人鲜明,唇色微微苍白,他却只管看着林昼笑,那丝笑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一年的宁纵20岁,林昼18岁。 林昼记得那一年的冬天很冷,雪花似一蓬蓬吹不散的清灰,落个不停。第二天,城市温度降至最低。 而宁纵坐上了离国的飞机。 那是宁纵出国前,林昼最后一次见他。 一别四年。 林昼一直不理解,当时宁纵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宁荆这么生气? 可是,宁纵带着一身的疑团离开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令人捉摸不透。 他想,那或许就是宁纵唯一一次情感波动的事情,虽然他现在也不清楚原因。 林昼不再想,只觉得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最近他怎么了,总感觉不舒服。 今晚,他很早就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林昼研究了一天的剧本。 《在云端》的两个主角,年龄差六岁,林昼演的是刚成年的少年,和宁纵饰演的神秘背景大佬,有一段感情纠葛。 他皱皱眉,这里面的床戏和吻戏有些频繁啊,每一场戏都挺激烈的。 林昼脑补了下剧本里的场景,沉默了。 在爱情片里,亲热戏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想到和他演戏的那人是宁纵,难免会有些抗拒。 他能和宁纵吻得难舍难分?不能。 他能心甘情愿地在宁纵底下吗?不能。 吻戏床戏的肢体动作十分露骨。每一场戏都表现了两人原始的欲望,通过欲望的改变,来展现每段感情的递进。 林昼憋着气合上剧本,时间差不多了,晚上他还要去参加《南方》时尚杂志十周年庆典,要尽量把火消下去。 下午,娄恒接林昼去做造型,林昼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短短一段时间,林昼竟然睡着了。 到了以后,娄恒叫醒林昼:阿昼,你最近很困吗? 林昼睁开惺忪的眼:是有些困。还很累,说不出的那种疲倦。 林昼做好造型后就出发了,到了那里先走红毯,很多粉丝围在红毯门口,一看到林昼过来,粉丝们就举着牌子尖叫。 哥哥已经很棒了,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林昼抬眼,朝他们笑了笑,这个帅气逼人的Beta一弯唇,粉丝们激动得都要晕了。 但是现场更多的是黑粉,甚至有人发出鄙夷的嘘声,朝林昼竖中指,惊动了保安过来维持秩序。 但林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走完红毯后,林昼和Epoch的人坐在一起,几人一坐下,林昼眉头就微微拧起:怎么有这么多味道? 周庭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有吗,我出门前喷阻隔剂了。这种场合人太多,他都会提前喷好再来。 周庭碰了碰辛深:是不是你发蜡的味道? 好像不是发蜡的味道。林昼忽然开口,是那种很多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感觉。 宋晴远不以为意:不是发蜡味,那可能是衣服上的香味吧,反正不可能是信息素的味道。 阿昼是Beta,怎么可能闻得到信息素的味道? 林昼没说话,周围的味道很杂,刺得他太阳穴有些疼,身上也传来刺刺涩涩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要从骨骸里涌出来。 这时,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宋晴远小声地说:宁神来了。 迷弟周庭有些激动:宁神今天真是帅炸了。 林昼很难受,他没有回头,眼睛轻轻闭上。 宁纵一走进来,目光就随意地扫过,他状似不经意地瞥了林昼一眼。林昼闭着眼,眼底似带着青黑,他很困? 宁纵眸光微闪,是因为昨晚的那声哥哥,我好疼,林昼觉得丢脸了? 想到这,他敛眸,黑眸情绪不明。 林昼和宁纵同时参加活动,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是已经足够黑子抓着林昼不放了。 林昼闭着眼睛是几个意思?是懒得看宁神,还是说这是他新的炒作方式?呵呵,心机Beta。 林昼现在是恐A症,下面又要操什么人设?人设换太频繁小心遭报应。 一口一口恐A,黑子们,品品林昼的脸和腿,这么帅气的小哥哥去哪找? 林昼的脸确实可,但他碰瓷宁神,罪无可恕。 林昼不在意网上对他的评价,等到晚会结束,他走到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这时,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阿昼,你在这里啊。 一听到这声音,林昼眼底就浮起厌恶之色,这人叫管树,当他被全网黑后,经常来找他。 虽然林昼根本连看都不看管树一眼,但管树却始终不放弃。 管树坐在车里,他摇下车窗,看着那个Beta堪称完美的脸和身形,露出贪恋之色:阿昼,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现在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综艺,电视剧,电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管树是个Beta,他看上林昼很久了,像林昼这样气质出众的Beta实在是太少了。 哪怕他有些怕林昼,但现在林昼黑料缠身,正是他对林昼下手的好机会。 林昼神色很冷,管树的纠缠令他不厌其烦,他完全可以直接忽视管树,但管树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不行。 这时,林昼第一次纡尊降贵地把目光望向管树,忽然问道:去哪? 管树愣住了,他没想到林昼竟然答应了,林昼不耐地开口:你聋了吗?我问你去哪? 管树回过神来,心里狂喜,他连忙把车门打开:上车跟我来。 林昼上了车,他不知道,后面有一辆车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里面那人神情冷淡,正是宁纵。 林昼刚上车,就拨通了娄恒的号码,没想到手一滑,打给了宁纵,可他已经没有时间挂掉了,只能任由屏幕亮着。 算了,反正宁纵会全程听到他和管树的对话,宁纵会成为他的证人。 宁纵一直跟在林昼后面,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低眸一看,是林昼打来的。他怔了几秒,似乎有些意外,回过神后随即接起了手机,里面一开始没有声音,很安静。 过了几秒,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讲话声:阿昼,你长得真好看 闻言,宁纵眸色瞬间暗沉,覆在方向盘上的手泛着青筋,但他却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走,今晚我带你去我的别墅找点乐子 然后宁纵听到,林昼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宁纵紧抿着唇,他想,他知道林昼为什么故意上那人的车了。他蓦地脚踩油门,视线落在前方,眸色幽深至极。 前面的车上,管树本想去试探着碰林昼,但林昼一啧,他吓得立即把手收了回来。 他想了想,认为林昼是因为保镖在这里,不好意思和他亲近。 他立即看向保镖:你把车开到前面那条巷子口后,你就下车。 保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昼:这 林昼哼了一声。 管树更心急了,怒声道:到了巷口你就给我滚下去,有多远滚多远! 他看了林昼一眼,眼底流露出贪婪的光:等会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过来打扰我们。 林昼冷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车子停下,巷口空无一人。林昼瞥了一眼窗外,懒懒地笑了,今晚无星无月,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保镖一离开,管树就迫不及待地看着林昼,眼冒精光:现在就剩我们两人了,阿昼 话未说完,林昼就扼住管树的颈骨,扯着他半仰着身子,又把他的头重重砸向车座。 砰的一声巨响,林昼拽着他的头发,逼管树仰头,他字字锋利: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这一下险些把管树砸晕了,他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管树现在知道林昼是故意跟他上车,就是为了报复他,他哪敢应:没有,没有 下一秒,林昼又把管树整个人拎起来,单手把他的两条胳膊生生反拧过来,往上一抡。 然后,林昼盯着管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往上折,不会让他受伤,却十指连心,牵扯到每一根神经,痛到极致。 管树痛得连连惨叫,林昼唇边笑意却更冷了:想和我找乐子? 没等管树回答,林昼又把管树狠狠地掼向车身,他的嗓音压得很低:你还敢肖想老子? 这时,林昼忽然察觉到身子传来强烈的眩晕感,脊椎深处传来一阵阵刺骨的疼,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他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这几天总是这么难受? 管树察觉到林昼的动作停了几秒,他拼了命地挣脱,打开车门就要往外跑去:救命啊 但车门却只来得及堪堪露出一条细缝,管树就被身后的少年重重拖了回去,呼救声淹没在风里。 林昼眼神很冷,啧了一声。 不是想找乐子吗?老子今天就让你找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宁纵:我的Omega太厉害,我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私设,Beta闻不到信息素。 第6章 林昼压下脊椎上漫来的阵阵疼痛,他不会让自己倒下,倒下前也先把这个讨厌的人收拾了再说。 管树痛得惨叫连连,他厉声道:林昼,你这么做是违法的,小心我 这时,林昼暴躁地抬眼:吵死了。 林昼瞥了一眼,拎起车后座不知是谁散落的领带,直接勒住管树的嘴巴,往后一扯,打了个结。 然后,他又极为嫌弃地扯下管树的领带,把管树两只手覆在身后,把管树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那里。 管树嘴巴被堵着,手也被捆着,林昼嗤地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吗? 黑暗里,少年的声音一字字逼出:因为脏。 叫我的名字,你也配?他冷笑了一声。 说完后,林昼就懒洋洋地靠在那里。这时,车窗外忽然传来几声极轻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屈起指骨,很有耐心地一声声敲着。 林昼偏头,望了过去,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 寂静的冬夜里,宁纵的眼很深很黑,眉骨微微凸起,黑睫垂落时,眼底有着长夜里冷冷的月。 不知道车外的Alpha站了多久,夜色虚化了他的轮廓,身形颀长,静默,周身似是浸染了冬日不化的雪。 宁纵在林昼动手的时候,他就下了车。他一直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却从没想过出手。 因为宁纵知道,林昼不喜欢别人帮他。 林昼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手懒懒地搭在边上,单手撑着下巴,挑衅着笑:哟,宁影帝在一旁看戏看了多久,我是不是该向您收个费? 林昼刚才不小心打电话给宁纵,宁纵全程听到了他和管树的动静,是他把宁纵拉入其中,宁纵被迫成了他的证人。 但话到他的嘴边,倒成了宁纵是故意的。 宁纵先瞥了一眼林昼露出的纤瘦腕骨,冷清清的白,细致又带着明晰的韧性。 然后他才重新看向林昼,把手机的页面正对着林昼,淡声道:那是谁先打电话过来的? 林昼重新靠了回去,打了个哈欠:打错了而已,免费让你看了一出戏,你还不满意? 身后管树看见了宁纵,他眼睛一亮,拼了命地叫着,但是他嘴被堵住,只能发出蚊子一样的嗡嗡声。 林昼不耐烦地扯下管树嘴里的领带:嚎什么? 管树惊喜地看着宁纵:宁影帝,林昼他疯了,你看他把我打成这幅样子,你做我的证人,我要告他。 人人都知道,宁纵和林昼不和,现在宁纵就在现场,抓到了林昼的把柄,这回林昼死定了。 听到管树的话,林昼鼻尖哼出一声笑,他这一笑,管树又吓得往里躲了躲。 宁纵没有直接回答,只把手机的页面朝着管树:林昼上了你的车以后,我和他全程都在通话中。 手机在黑夜里泛着莹莹的光,管树看得很清楚,就连现在,手机也还在通话中,管树心一沉,这么说,宁纵知道自己为什么带林昼上车了。 黑夜中,Alpha不轻不重地开口:如果你还不服,我再问你几个问题。 林昼为什么打你? 管树不敢说,还能为什么,因为他想骚扰林昼。 Alpha的嗓音越加冷淡:是你带他上车的? 管树心虚,确实是他带林昼上车的。 月光镀上宁纵的眉角,依旧是寡冷的脸,像是冬夜覆盖的清冷薄雪,他的嗓音又凉又缓。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 所以,他有什么错? 林昼在一旁听着,他打给宁纵只是无心之举,他没想到宁纵真的会帮他,而且直接让管树哑口无言。 宁纵这人平时话很少,一开口就会切入重点,怪不得之前他挑衅宁纵时,有时会处于下风。 林昼意识到宁纵可能嘴皮子比他利索后,忽然心里有些不爽。他心里一不舒坦,就想找人泄泄愤。 他看向管树,头往两边活动了一会:你这么一提,我的拳头好像又痒了起来。 林昼打量着管树,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一次打哪里比较好呢? 管树吓得又缩到一边,宁纵淡声:够了。 林昼也只是吓吓管树,他忽然看见了一人,笑道:哟,大半夜的你怎么把这人带来了? 之前被赶走的保镖站在他们身后,当他看见管树被揍的惨样时,也十分吃惊。管树一看到保镖就觉得希望又降临了,他得意地看了林昼一眼。 你威胁我没用,保镖是我的证人,我一定告倒你 宁纵呵了一声,他把保镖带上车,就已经了解了一切,管树平时对保镖很差,保镖敢怒不敢言,宁纵许了保镖一点好处,保镖就完全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宁纵慢悠悠地问保镖:你现在看到什么了? 保镖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管树,垂眼:管树好好地坐在车里,准备回家。 管树震惊。 宁纵似是轻笑了一声:刚才有人被打了吗? 保镖低声:没有,管树只是不小心自己摔了。 最后一个问题。 宁纵睨了林昼一眼:林昼今晚来过这里吗? 保镖又说:没有。 三句话,一锤定音,管树彻底绝望了。 林昼也忍不住笑了,从不夸人的他难得对宁纵展现了他一点点的夸奖。 我就知道你心机够深,手段够硬,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其实憋着一肚子货,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宁纵挑眉,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林昼很困,他转身往后走:交给你了,我先回车上。 林昼坐到宁纵的车上,宁纵却没离开,他俯下身,漠然看着管树:以后见到林昼绕道走。 经过晚上的事情,管树哪敢反驳,他连连点头: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人称羡的影帝其实很可怕,甚至比林昼还可怕。 如果林昼是锋利的剑,那宁纵就是藏在雪里的刃,他会一点一点慢慢地磨平对方所有的棱角,最后对方还要笑着说声,做得好。 宁纵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冷:你该庆幸你是一个Beta 他转身离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管树能感觉到信息素,他见到管树的第一面,就会把攻击性的信息素全部压在管树的脊椎上。 那样,他会一点一点感觉到从骨骸里传来撕裂的痛苦,过程缓慢又清晰,这种刮骨入髓的剧痛,会让他永远记得做了错事后被碾压成粉碎的恐惧。 宁纵回到车上后,林昼眼睛都没睁开,使唤他:今晚宁影帝就当回司机吧,把我送回家前,先把我送到便利店,我买个宵夜。 宁纵没理他,车子安静地行驶在黑夜里。 林昼回到家后就睡了,第二天,他是被娄恒的电话打醒的,娄恒焦急的声音传来:阿昼,昨晚你和宁纵在一起吗? 他抓了抓头发:是啊。 娄恒爆发出一声惨叫:祖宗啊,你又去找宁纵干什么?现在全网都在讨论你找他打架的事情! 林昼彻底清醒:昨晚我没有找他打架,只是 他耐着性子,讲了昨晚他打管树,宁纵帮他的事情,娄恒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大骂:这天杀的管树,竟然还敢找你,打他一顿还算轻的。 林昼止住了娄恒的声音:我先看看网上的新闻。 林昼挂了手机,现在网上铺天盖地全在讨论这件事情,几个通稿标题格外显眼。 【林昼深夜找宁纵打架,劣性不改】 【林昼碰瓷宁神成瘾,深夜约架!】 下面还附上了几张深夜林昼从宁纵车上下来的照片,照片上林昼黑着一张脸,领口很乱。 林昼笑了,他确实打架了,不过他打的是管树。他确实黑脸了,那是因为他困的,那些狗仔真会断章取义。 下面评论更全是一水的骂声。 林昼想红想疯了吧,又找宁神打架,就不能好好做个安静的Beta。 看林昼那副叼样,我都怀疑他因为嫉妒宁神成狂,随时会揣着一把大刀捅人。 姐妹们现在还有林昼的粉丝吗?奉劝你们一句,这个爱豆不配你们喜欢。 哪怕林昼粉丝有心帮林昼说话,刚冒泡就会被无数讨伐大军淹没在唾沫星子里。 林昼自己看着没什么感觉,但是,微信群【最A男团】却一直在call他。 阿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有误会,你去澄清一下,不要任由别人泼脏水。 林昼知道他们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暖,他把昨晚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刚说完,那个脾气最软的Omega就连发了一大串脏话:我xx那个生下来xxx的东西,就该被扔在xx里蹂躏一百万遍! 阿昼,你太冲动了,幸好昨晚有宁神在。辛深倒是很理智。 这时,宋晴远忽然激动地发了一句:啊啊啊快点看电视,宁神现在在接受采访! 林昼怔住,他点开宋晴远说的电视台,看了过去。 那个矜冷禁欲的Alpha被众人包围着,他站在人群中,却耀眼得独独成了一派风景。 无数个记者争先恐后向宁纵发问,希望掌握第一手消息。 宁神你今天突然接受采访,是因为林昼那件事吗? 昨晚林昼真的和你打架了吗?林昼一而再再而三碰瓷你,你有什么要说的? 林昼视线落在屏幕上,他看见,即便面对这么多提问,宁纵神情依旧很淡。 这时,宁纵微微倾身,薄唇靠近话筒:我和林昼没有打架。 黑眸却盯着镜头,散冷的嗓音一字一句在空气中响起。 但昨晚我们确实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衣衫不整、在一起。 第7章 面对记者的众多提问,宁纵只说了这一句话,却足以让网友们炸了! 【宁纵回应】直接空降微博话题第一名,无声吃瓜网友涌入,纷纷在下面发表言论。 我的妈呀,宁神竟然回应了,林昼可是恐A的啊,他不配宁神这么做。 两人为什么深夜相会?林昼为什么会衣衫凌乱?这些谜题宁神都没有解释啊啊啊! 这个Alpha我真是太可了,人帅腿长演技好,世间上真的存在能和他匹配的Omega吗? 结果很多人在下面撕了起来。 谁说Alpha只能和Omega配了,Alpha和Beta也可以啊,只要那人优秀。 那你就一直做着梦吧,能和宁神配一脸的人还没出生,当然,林昼绝逼是和宁神最不配的。 林昼想和宁神炒CP,呵呵,下辈子吧,先把恐A症这个称号洗白了再说。 因为宁纵的回应,短短一句话逆转了网上的舆论,黑子们虽然还是没有改变对林昼的想法,但是深夜约架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林昼关了电视,靠在床上想了一会。他忽然直起身,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通讯录。 他点开和宁纵的对话框,输入了一句话:你其实没必要说的。 他们关系这么差,宁纵根本不需要帮他,现在这样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欠了宁纵什么似的,让林昼浑身都不自在。 每一个字都打好了,林昼却迟迟没发出去。他看了几秒,又一个一个字全删了,退出了微信。 从以前开始,宁纵就避他如蛇蝎,他也巴不得离宁纵远远的。 现在他如果忽然发给宁纵信息,宁纵不会以为自己会纠缠他吧。 切。 骄傲的Beta把手机扔到一旁,他才不背这个锅。就这样吧,两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林昼看着天花板,光影勾勒出他的轮廓,略减锋利。 时间飞快流逝,到了试戏那一天,林昼一上车,娄恒就迫不及待地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昼白了他一眼:我是谁?不相信我? 祖宗,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但是你的对手可是宁纵啊,拿了国际大奖的顶级Alpha啊。 林昼又郁闷了,他落下一句:那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比过宁纵吧。 听到这句话,为什么娄恒更惆怅了呢? 两人到了片场,宁纵和万骊已经到了。 除了他们,现场只有几个人,因为今天只是试演,并没有正式开拍,所以只有导演和执行导演岳风在现场。 林昼走到刘传羽面前,开口:刘导。 他很佩服刘传羽,之所以接了《在云端》,虽然有被宁纵激的成分,但他也是真心想演好这部电影的。 刘传羽仔细地打量林昼,毫无疑问,林昼长得很好看,他既有少年的不驯感,也有成人的荷尔蒙。 和《在云端》的角色非常符合。 刘传羽笑了:我很期待你和宁纵的对手戏。 岳风是宁纵的高中同学,他现在是组里的执行导演,看到林昼,他讶异道:这不是他高中来宁纵家的时候,经常会见到林昼。 刘传羽问:你们认识? 岳风按捺情绪:见过几面。 林昼和刘导说完话后,转身离开。刚转身,这几天那种莫名的不适感又来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忍住不适。 他想着待会试完戏,再去一趟医院。 刘传羽看向宁纵和林昼,讲解了今天他们试演的内容:今天这场戏是两个主角阔别两年重逢后的戏份。 我截取了其中一小段,你们自己看一下。 林昼视线落在剧本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明明盯着剧本,但那些字好像都在跳跃一样。 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重影,刺得他眼睛都疼了。霎那,他眼前又出现了一片雾气,原本反光的字全消失了。 雾气钻进林昼的每一根骨骸,都传来阵阵疼痛,林昼下意识手一松,剧本落在了地上。 刘传羽问:怎么了? 宁纵也抬头看了林昼一眼,眸色隐着看不分明的情绪。 林昼捡起剧本,摇头:我没事。 他沉吟,难道他刚才出现幻觉了?为什么会这样?他皱眉,先把今天这场试戏演了再说。 林昼忍着疼痛,重新看向剧本,当他看到他扮演的角色要躺在下面时,他视线一顿。 一看到这里,他就想到了之后他要和宁纵演一段段激烈的床戏和吻戏,再联想起光碟里那句话哥哥,我好疼啊在空气中反复回放的尴尬情形。 林昼磨了磨牙,那一天,他在宁纵面前丢脸了。 林昼眼底闪过狡黠之意,他忽然看向刘传羽:导演,我想提一个建议。 所有人都看向林昼,娄恒无奈,这祖宗又不安分了。 其实今天只是试戏,就算尝试一些新的也可以,比如让我和宁影帝的角色调换一下。 林昼挑衅地看向宁纵:这一次,让我在上面,宁影帝在下面怎么样? 找回场子的时候到了。 林昼话刚说完,空气安静了下来。 闻言,宁纵挑眉,他慢悠悠地放下剧本,修长的手指抵在剧本上,对上林昼的视线。 刘传羽思考了一会,没有说话,他先看向宁纵:宁纵,你的想法是什么? 宁纵盯着林昼,唇边微勾:你不喜欢在下面啊可以,我今天就让让你。 让让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林昼本想看到宁纵吃瘪的样子,没想到宁纵丝毫没有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他紧抿着唇。 于是,两人重新记了对方的台词。过了一会,刘传羽让他们开始试戏。 两人走到一张道具床前,床很大,床单上带着很多褶皱,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刻意弄过的,带着几分暧昧。 试戏开始。 宁纵躺在床上,林昼屈膝,抵着他的腿。然后,林昼直起身,把身体上的不适感压下去,开始解西装的扣子。 林昼一边解扣子,一边看着宁纵。 宁纵虽然躺在那里,但是神情相当坦然,挑起的眼尾甚至还带着几分戏谑和调笑。 当林昼看清宁纵的神色时,不知道为什么,这最后一颗扣子,他忽然解不下去了。 宁纵看见林昼犹豫的样子,眼底闪过兴味,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昼,落在林昼喉结,脖颈的视线,像是燃烧着火,令人战栗。 宁纵双手倚在脑后,朝他一抬下巴,薄唇漫不经心地勾起:脱件衣服都这么慢,等着我帮你脱? 林昼怔住,这时,宁纵的声音又悠悠响起。 要不,你现在下来,我们换个位置? 林昼被这么一激,好胜心一下子起来了,他勾住西装上最后一颗扣子,脱下西装,看都不看往地上一掷。 下一秒,穿着白衬衫的林昼骤然俯下了身子,少年的骨骼高大却单薄,这样压下,仍笼下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林昼俯视着宁纵,那股剧烈的痛又漫了上来,像是骨骸在撕裂着,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重组。 额间也渗出了汗。 身下宁纵的脸忽然被一片雾气所掩盖,他的脸影影绰绰,看不分明。下一秒,雾气又散开,宁纵的黑眸对上他的视线。 这是林昼今天出现的第二次幻觉。 宁纵看见林昼的手在颤抖,他沉声道:你今天状态不对。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7)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痞笑着弯唇:别看不起人,我今天能演。 此时,宁纵躺在下面,林昼双手撑在他两侧,两人一上一下,在寂静的空气中对视着。 刘导认真地看着,这场试戏终于开始了。 林昼望着宁纵,他更加倾下身子,凑到宁纵的耳侧,一字一句地说:你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会一直等你? 听到这句话,宁纵瞳孔蓦地紧缩。 林昼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林昼身上清新的新叶调香,像是一种无声的介质,连接了现实和梦境。 宁纵眸光轻不可察地浮动,光影穿梭过他的眉梢,都化成了沉寂。 他定定地看着林昼,开了口,念出了那句台词:我很想你 刘传羽有些意外,他知道这两人在外面不对付,但是真到对戏的时候,两人却抛开了这些杂念,出乎意料地非常契合。 特别是林昼,他是第一次演戏,却带给自己惊喜。 林昼和宁纵靠得很近,他又闻到了宁纵身上的冷调柚木气息。他的头再次变得昏昏涨涨,从所未有的难受覆盖了他的全身。 林昼强忍着不适,念出了下一句台词: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刚说完,林昼身子一斜,失去了支撑力,跌落在宁纵的怀里。林昼的下颌恰好抵在宁纵的颈侧。 宁纵眸光微颤,这一刻,盛到极致的气息包围了他。 那是被日色晒过的散尾葵香气,初初闻到只觉得干净清冽,但尾调却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漫在空气里的那一瞬,顷刻便燎了原。 宁纵向来克制,此时,他的喉咙竟有些痒。 像是有羽毛在撩拨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极力压制欲望,才能忍住不当场把林昼紧紧禁锢在怀里。 宁纵闭了闭眼,缓慢地长舒了一口气,有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宁纵的脑海。 他冷静了下来,林昼是个Beta,身上怎么会有信息素的味道? 宁纵黑眸深沉。 难道林昼其实是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在上面,下次就不一定了。 第8章 宁纵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很快就被他否认,林昼已经22岁了,他从没有听说过,22岁才分化的Omega。 但他一闻到林昼的散尾葵香气,身体里就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去侵占林昼,在林昼的每一寸骨骸上都印上他的味道。 宁纵压抑着欲望,继续沉吟,林昼的腺体并没有分化完全。如果林昼是Omega的话,看他的颈后就知道了。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忽然伸手,探向林昼的颈后,这样看来,林昼的身形确实有些单薄。 碰到领口,刚要掀开。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蓦地握住宁纵的手腕,林昼缓缓地看向宁纵,声音有些虚弱,但仍十分嚣张。 怎么,想占我便宜啊? 林昼刚碰到宁纵的手,下一秒,就立马十分嫌弃地松开,仿佛宁纵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别以为试了一场亲密戏我们就很熟了,拍完戏后我们各回各家,还是两个陌生人,明白吗? 宁纵被气笑了,这粗神经的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还在逞强。 他忽然很想堵住林昼喋喋不休的嘴:随你。 林昼头痛欲裂,他手撑着床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站稳,头又传来一阵眩晕感,险些又摔倒在床上。 比刚才还要强烈数万倍的疼痛,清晰地在他骨骸蔓延,他死死咬着牙,要不是他意志力强,现在已经倒下了。 可哪怕再难受,他都没有半点向旁边的人求助的意思。 林昼站起来后,宁纵偏头,不动声色地打量林昼的后颈。他眸色一暗,那里被领口挡住,他只能看见少年冷白的皮肤和纤细的弧度。 宁纵往外瞥了一眼,刘传羽和岳风已经走了过来,他们过来就会闻到这里的信息素味道。 在事情还没确定前,他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宁纵立即脱下身上的西装,往旁边那个还一无所知的人身上一盖。 即便宁纵动作已经很快了,但刘传羽他们还是闻到了空气中的散尾葵气息,很浅很淡。 岳风问:谁没有喷阻隔剂? 一说完话,几人就愣住了,他们中间似乎没有人是Omega。 宁纵的西装盖在林昼身上那一瞬,林昼满身的难受就立即减少了很多,柚木的冷调香气,似是冰凉凉的风,抚平了他的焦躁不安。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接受宁纵的帮助。 林昼不耐地勾住西装,就准备脱下来:我说没说过,我们俩不熟 蓦地,肌骨分明的手按在林昼的手上,宁纵的声音很轻: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难受? 林昼动作一顿,Alpha的手已经移开,林昼抬眼,只看见宁纵利落分明的下颌,他没看林昼,漫不经心吐出一句话。 我话不说第二遍,想知道,你就跟着我做。 林昼确实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是骄傲的少年不想就这么低头,他偏头,不看宁纵。 宁纵既然知道他难受的原因,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 岳风探身过来,问:阿昼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宁纵忽然上前,颀长的身影往林昼前面一站,状似无意地挡了几人的视线,开口:他不舒服,今天拍不了戏了。 林昼还在嘴硬:谁说我不拍了? 宁纵又在这里擅自帮他做什么决定。 刚说完,身前的Alpha就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无声的警告,像是在说,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林昼郁闷,宁纵现在手里有筹码,他忍,但是他只忍这一回,等他知道原因恢复后,他一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刘传羽点头: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很好,特别是林昼,这是你第一次演戏,到这个程度我已经非常满意了。 宁纵,你先送林昼去医院吧。 我们坐你的车。宁纵看向娄恒。 宁纵和林昼往外走,林昼刚才站在那里还好,一走路难受感又袭来了,像是要从脖颈,脊椎处丝丝钻出,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他晕乎乎地看了一眼地面,这地怎么有些高,但看上去又挺平整的,就是好像悬着一片雾,那就踏上去吧。 林昼的脚刚迈出去,就有人拉着他的手臂往回一扯,耳侧响起那人低沉的嗓音。 你看清楚,这里是台阶。 林昼用力晃了晃脑袋,再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下面是坚硬的台阶,一节节往下延伸。 如果不是宁纵拉住他,他现在已经踏空摔下去了。 这是他今天出现的第三次幻觉。 娄恒看着林昼的样子,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阿昼到底怎么了? 宁纵放开手,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上车再说。 这里还有其他人,到车上说比较保险。 林昼一坐到车上,就看向宁纵:你现在可以说了。 宁纵松散地倚在车背上,偏头,黑眸直直望着林昼:你四肢无力、出现幻觉、身上还带着信息素的味道。 寂静中,他的声音清晰响起: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现在可能分化了。 林昼忍着痛苦,皱眉,我22岁了,还怎么分化 宁纵视线丝毫未移:但你的身上确实有信息素的味道。 林昼现在已经痛苦地蜷缩在座位上了,但他还是抬手,敲了敲前座的娄恒:你闻到了吗? 作为一个Beta的娄恒茫然地摇头:我没闻到啊。 林昼唇色越来越苍白,但仍挑衅地朝宁纵抬了抬下巴:看到了吧,他说他没闻到。 刚说完,林昼就愣住了,娄恒是Beta,他闻到才有鬼了。 这时,宁纵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纤细的脖颈,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是Alpha,我闻到了。 即便林昼披着他的西装,但林昼的散尾葵香气仍丝丝缕缕地漫了出来,像是一根实质的丝线,勾着他的理智慢慢崩塌。 林昼瞄见了宁纵的眼神,他一个激灵,立即把领口竖起,把纽扣扣到最上面,动作一气呵成。 喂,收起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眼神往哪看? 向来和宁纵唱反调的林昼,自然不相信他的话:我把话放这了,就算我分化,也肯定分化成一个Alpha。 宁纵呵笑一声,他重新倚在那里,扯了扯领带。 未来的Alpha,那我就先恭喜你了。 林昼没说话,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唇也在颤抖着。 他虽然嘴硬,但是思路却很清晰,他现在这么难受,真的像宁纵说的,是因为分化吗? 接下来空气一直很安静,过了一会,医院到了。 几人上了电梯,宁纵按了楼层数后,拨了一个号码:孟叔,是我,林昼出了一点事,想让您看看。 我们已经进电梯了。 过了一会,电梯门开了,他们走了出去。这一楼层人很少,宁纵他们走进了一间房。 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Alpha,孟真一看到宁纵就露出了笑:你和阿昼怎么一起来了? 当宁纵和林昼还是兄弟的时候,孟真曾经是两人的家庭医生,他和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他瞥了一眼林昼身上的西装,看着宁纵:林昼穿的是你的西装? 如果放在平时,林昼肯定会反驳一句,但是现在,他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真注意到了林昼忍着痛苦的样子,他立即敛了笑:我先给阿昼看看。 等林昼坐下来,孟真问:阿昼,你哪里不舒服? 林昼身子隐隐颤抖,开口:我浑身都很痛,今天还出现了三次幻觉。 孟真听了以后,皱眉,心里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他没说话,又细细诊断后,一脸复杂。 孟真看向林昼:我还没见过22岁才分化的Omega,而且你的分化反应非常严重。 林昼怔住:我是Omega? 竟然真的被宁纵说准了? 林昼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他刚才还在车上放了大话,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分化成一个Alpha。 那宁纵不是要嘲笑他了? 林昼也是服了他自己,这关头还想着和宁纵竞争,他瞥了一眼宁纵,宁纵垂着眸子,看不清情绪。 宁纵沉吟,林昼做了这么多年的Beta,现在忽然分化成Omega,他能接受? 两人心思各异,孟真看着报告,皱了皱眉:阿昼,你各项指标都达到了标准数值,但奇怪的是,每一项数值都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的Omega信息素浓度远远超过了其他Omega,也意味着你的发情热还有其他方面都可能会和别人不一样。 孟真神情严肃:比如发情周期,别人如果是一个月,你有可能会缩短成两周,甚至更短。 林昼沉默。 要不他还是当个Beta吧,简单是福。 孟真给林昼开了抑制剂和阻隔剂后,叮嘱道:每一件事情都要万分小心,万一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他又看向宁纵:阿纵,要照顾阿昼啊,你弟弟他现在身体很虚弱。 林昼反驳:孟叔 好了好了孟真不再提了,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明白了。 几人离开了医院,上了车以后,林昼一直看向窗外没讲话,宁纵瞥了林昼一眼:在想什么? 林昼没开口。 寂静中,宁纵慢悠悠道: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后悔不该在我面前分化? 林昼愕然转头,宁纵怎么知道? 宁纵轻笑了一声:你还在想,早知道就不说那句大话了。 林昼急了:靠,你偷看我的脑回路了吧。 怎么每一句都被他说中了? 林昼刚要说话,这时,他觉得身体涌来一阵难言的感觉,身子莫名软了几分,他看着宁纵的脸,忽然舔了舔唇,觉得嗓子很渴。 宁纵发现林昼的眼角带着绯色,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柔软眼神,压着情绪问:又想说什么? 林昼抓住自己的领口往外扯了扯,他感觉好热,而且越看宁纵他越觉得热,嗓子口都要冒烟了。 甚至想让宁纵碰碰他,宁纵的手看上去很冷很舒服。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林昼就愣住了,他疯了吗?还想让宁纵碰他? 宁纵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嗓音微哑:你不会是发情热了吧? 宁纵这么一说,林昼就觉得自己的症状非常符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又看了看宁纵的脸,他很想扑上去,渴望宁纵的触摸。 靠,他好像真的发情了。 林昼明明才喷完阻隔剂,那股散尾葵香气却仍丝丝漫了出来,他的诱惑无孔不入,拨弄着宁纵的神经。 宁纵竭力逼自己不去看林昼:孟叔说过,你太晚分化,情况和其他人不同。 林昼懵了,他忽然想到,他旁边这人是顶级Alpha,他立即喊道:你别看过来,也别想靠近我。 他一边说,一边准备挪到后面一排去打抑制剂,离宁纵远点。 宁纵觉得林昼有些好笑,他至于这么饥渴吗? 但是当林昼从他身边走过时,散尾葵信息素仍是不可抑止地飘入他的鼻尖,他闭上眼,喉结缓慢地滚动。 林昼拿出一只抑制剂注射了进去,等会他就会恢复了。 娄恒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一直很揪心,林昼也太惨了,大龄分化成了Omega,马上又经历了发情期,唉,怎么办才好? 娄恒见林昼恢复了些,他松了一口气。车子驶往林昼的家,过了一会,车子停了。 车子一停,林昼立马就下了车,他脚刚踏在地面上,身子就往旁边一斜,脚步虚浮得险些站不住。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8) 他咬着牙,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抑制剂怎么没有效果? 难道他又发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抑制剂对你来说是催情剂啊。 第9章 宁纵发现林昼的不对劲,他的脸甚至比刚才更红了,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也更浓烈了。 他哑着嗓子:抑制剂是不是没用? 林昼一听到宁纵的声音,他觉得四肢更软了,体内对宁纵的渴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没那回事。林昼快速落下一句,四肢虚浮地飘向前方。 哪怕林昼再不承认,但是连娄恒都觉得不对劲了:阿昼这 宁纵望着林昼的背影,漠然吐出两个字:嘴硬。 娄恒担忧地问:现在怎么办? 你先回去,我去看着他。 娄恒迟疑,放一个Alpha和Omega在一起真的好吗?虽然他们曾经是兄弟。 但宁纵淡淡看了娄恒一眼,娄恒就不敢再想:宁影帝,那阿昼就拜托给你了。 林昼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那一瞬,宁纵手挡在门缝间,手拉着电梯门,往两边撑开。 林昼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宁纵,一看到宁纵,他就觉得他的脊椎深处都在渴望着他。 你来干什么? 宁纵不答,长腿一迈,漫不经心地倚在另一头:看看我的营业对象死了没? 一看到宁纵,林昼就觉得他的嗓子又渴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逼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嗤笑了一声:你现在看到了,我没死,慢走不送。 宁纵双手环肩,放肆地把视线落在林昼身上,唇一勾:这么怕我靠近,你心虚啊? 林昼冷笑:我心虚什么,就算我是Omega,也不要 身侧的Alpha忽然开口,盯着他的目光灼灼慑人,一字一句地问:那你在怕什么? 林昼没说话,宁纵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重复问了一句:那你在怕什么? 宁纵的声音响起,林昼忽然想到了那个被艳阳灼烧,热浪漫天覆盖的绿色烈夏,还有他玩游戏亲了宁纵,宁纵抬起指腹擦嘴冷冰冰的眼神。 那个眼神就像冬日消融的雪,当头罩下,彻底浇熄了他因为发情而发烫的脸。 林昼忽然笑了,他怕什么? 他怕宁纵再靠近,他会忍不住Omega生来对Alpha本能的渴望。 不想因为原始的欲望向宁纵低头,更不想让宁纵以为自己会纠缠他。 林昼懒懒地倚在那里,眉梢一挑:我真是好怕啊,怕你说我碰瓷啊,宁大影帝。 宁纵看着林昼,发情的Omega微微挑眉,眉间就漾起了潋滟的风情。 他喉咙忽然涩涩地痒,下一秒,他偏头不再看林昼,淡声道:别自作多情,我不是因为你来的。 林昼立即懂了:私底下也要这么营业?宁影帝也太尽职尽责了。 宁纵闭着眼睛,头靠在那里,没再理林昼。 林昼也没有说话,两人站在电梯的两头,林昼一副莫挨老子的抗拒样,宁纵也没有和林昼搭话的意思。 电梯停下,林昼刚走进门,就快步走进房间,把自己关在了里面。他坐在地板上,撩起袖子,快速把一只抑制剂注射了进去。 他闭上了眼,头靠在墙上,静静等着抑制剂发生效果。 过了一会,林昼睁开了眼,原本微微泛红的眼,此时蒙上了一层深深的胭脂色,他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哪怕他和宁纵隔着一扇门,对门外那个Alpha的渴望更是在他胸腔里剧烈翻涌。 该死,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发情加重了? 林昼想要思考,但是由于发情加重,他现在满脑只渴求着那个Alpha的靠近。 他立即咬了自己的舌头,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拿起了另一只抑制剂。 林昼进去后,里面一直没有声音,宁纵薄唇紧抿,凝神注意房里的动静。过了一会,他正要出口询问的时候。 房里忽然传来重重的声响,似乎是林昼摔倒了。 宁纵心一紧,抬起手,手刚覆到门上,又缓慢地放下,他隐忍着情绪问:林昼,你怎么了? 里面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 宁纵又问了一声,压抑着嗓音:林昼? 缓解一个Omega发情痛苦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一个Alpha对他进行暂时标记。 宁纵知道,按照林昼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同意被标记,但必要时刻,就算林昼不同意,他也会强行这么做,不然林昼就会因为性激素暴乱而出事。 他皱眉听着,几秒后,里面传来林昼和平时相比虚弱很多的声音:不需 几乎是林昼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宁纵就蓦地打开门,闯了进去。 在宁纵眼里,当林昼说出不需要那几个字时,那个必要时候就到了。 宁纵看了过去,那个单薄又好看的Omega倒在窗前,他手撑在地面上想要站起身,手却无力地一松。 宁纵刚走近几步,林昼就往后退去,他的声线很哑:别过来。 他知道宁纵进来是为了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接受一个Alpha的标记,尤其那人还是宁纵。 闻言,宁纵脚步只是微微一顿,下一秒,他就完全忽视林昼的话,快步朝林昼走去。 宁纵走到林昼身前,他身子微曲,膝盖半抵在地上。然后倾身,打量着林昼的情况。 此时,林昼眼角泛着绯色,和刚才相比,脸更红了,身子更是软软地靠在那里,他手紧紧地扣住地板,似乎在拼命压制着什么。 宁纵眉头一皱,情况很不好,林昼发情热不仅没有缓解,还更严重了。 他往地上扫了一眼,看清了地上空掉的两个管子,皱眉:你又打了两只抑制剂? 抑制剂打太多,也会对Omega造成伤害。 林昼点头,他逼自己不去看宁纵,脊椎深处像是回荡着一个声音,在呼唤着眼前的Alpha。 但是林昼知道,这个感觉是错的,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他垂下眼,撑着窗沿站起身,嗓音因为发情变得很低很哑:从现在开始,你离我十米远,别靠近我半步。 林昼勉强站了起来,他没注意到旁边沉默的Alpha眼神变深了,林昼丝毫没有察觉,踉跄着走过宁纵身边。 这时,宁纵蓦地伸手,把他拦腰一勾,他的手似锁链一般,扯着林昼往后倾去。 如果我说不呢? 林昼生气:喂,你听不懂人话吗?要我再重复一遍? 宁纵的手仍困在林昼腰间,拥着他转身,下一秒,林昼整个人被按在了窗前。他肩靠着窗,腰也抵着窗,他抬手想挣脱。 宁纵又扣住林昼的手腕,往后一按,把他的腕骨沉沉抵在窗前,冷意袭来。 林昼离宁纵太近,他闭了闭眼,散尾葵气息像是一张网一样笼住了他的所有理智,他勉强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昼一动,宁纵就用膝盖压住他的腿,把他完全禁锢在身前。宁纵的视线缓缓垂下,声线又沙又沉。 知道哪种人最不听话吗? 宁纵的声线似烟草磨过炽烈的火,哑得要命:你发情了还想往外跑,当我是摆设? 林昼因为发情,绯色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但他的声音依旧沉下。 宁纵,别以为我被逼着叫了你十年哥,你就可以标记我。 高大的Alpha嗓音绷得很紧: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是该听我的话。 标记一个Omega,对每一个Alpha都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但是宁纵不同,他从来不愿意在任何人身上留下气息。 但是今天,他要破例了。 林昼性子傲,就算他现在因为性激素紊乱死在这里,他也不想让Alpha的气息留在他的身上。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宁纵绝对会生气的理由。 林昼抬眼,挑衅地朝宁纵笑了笑:那一天,我亲了你一次,你就恶心成那样,如果你现在标记我,那你不是要被恶心死了?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痞笑的唇又凉又薄。 纵哥,你现在还敢标记我吗?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纵总该被他膈应走了。 林昼话音刚落,宁纵眼神忽然深了几分,记忆里那个喧嚣的夏天再一次撕开了尘封的屏障。 少年勾住他脖子吻下的场景,是那个闷热的夏天里,唯一浓墨重彩的一笔。 宁纵忽然轻笑了一声。 蓦地,他就勾住林昼的脖子,俯下身,唇靠近林昼颈后的腺体,喑哑着吐出四个字。 如你所愿。 下一秒,他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两人逆着光,空气中是燥热的寂静,信息素无声地燎原,气息缠绕在一起。 林昼被咬住的那一刻,他察觉到Alpha的信息素缓慢地蔓延进他的腺体,似是一场寂静又翻涌的冷浪。 他因为发情泄去了大半的力气,身子堪堪往下滑的那一瞬,Alpha又把他整个人更深地拥入怀中。 林昼的信息素已经逐渐平稳下来,但是身前那个Alpha却仍咬得很重,齿间刻意深深地烙在他的腺体,似是发泄,又似是在宣告他才是掌控的那一方。 林昼只有一个念头,宁纵果然是个记仇的,他不就提了一句当年的事,宁纵就咬得这么重,是报复他吗? 暂时标记完成,两人却仍靠在那里,宁纵没有起身,林昼也倚在窗前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宁纵直起身子,敛下黑眸里的情绪,落下一句:我先去给孟叔打个电话。 宁纵刚转身,身后那个看上去一直很安静的Omega忽然闪电般地伸手,去勾宁纵的肩颈。 从刚才开始,林昼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 本来分化成Omega已经够让他吃惊了,分化也就算了,但他竟然在宁纵的面前接连发情了两次,甚至还在无法反抗的时候,被宁纵强行标记了。 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耳后有风声掠过,宁纵似有所察,他唇边勾起,肩蓦地往下一沉。然后,他疾速转身,手抓住林昼的腕间,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拉。 林昼刚发情完,身子还有些虚弱,被这么一扯,整个人就到了宁纵面前。 宁纵朝林昼眉一挑,他倏地屈膝,勾住林昼的长腿,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 林昼仰面躺在地上,下一秒,宁纵身子微屈,大腿夹在林昼的腿侧,手肘抵着林昼的颈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动,两人都微微喘着气。 宁纵俯视着林昼,光影下,林昼的脖颈修长,锁骨凸起的弧度往下隐没,覆着深浅的阴影。 宁纵视线视线一瞬不瞬,这确实是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Omega,从骨相到整体的轮廓,都堪称顶尖。 林昼见宁纵一直看着他,不耐地说:看什么? 宁纵眉尾带笑,刻意放缓了声音。 还想要我的信息素?直接提啊,你说难道我还不给?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信息素,我还能给你别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第10章 听到宁纵的调侃,林昼又暴躁了:滚。 空气寂静了下来,两人不约想到了之前两人的一次打架。 那时,林昼不习惯自己多了一个哥哥,宁纵成绩好,永远不会有情绪波动,永远不会有叛逆期的到来,就像一个完美的假人。 那一天,他又和宁纵单挑。林昼倒在地上,装死不动。 宁纵站在那里,散漫地用脚尖踢了踢他。这时,林昼忽然拽住宁纵的脚踝,把他用力往下扯去。 宁纵单膝跪在地上,膝盖触到地上的那一刻,他忽然倾身,手肘抵在林昼的颈侧。 他垂下眸子:叛逆期? 林昼不答。 宁纵嗓音清冷: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滚。林昼抬眼。 和此时的场景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回忆结束,林昼也累了,他闭着眼睛开口:休战。 宁纵看了林昼几秒,翻身下来,躺在了林昼的旁边,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么久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林昼一只手横在眼睛上,声音有些低。 宁纵还是那么自负,居高临下地掌控着一切。 你也一样。 林昼还是半点不求人,和以前一样莽撞。 两个曾经做了十年兄弟的人,心思各异。过了一会,宁纵忽然问了一句:接受不了自己是一个Omega? 林昼很久没说话,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还行吧,一开始是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是Beta时,就没觉得我比Alpha差,现在我是Omega了,我也没觉得自己输了。 少年的声音缓慢又清晰。 林昼侧头看宁纵,无所谓地笑了:是Omega又怎么了,是我主导了身体,又不是身体控制了我,我怕什么? 哪怕他是别人眼中娇弱的Omega,但他会凭实力让所有轻视他的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宁纵看清了Omega眼底的自信和骄傲,他唇边也带着笑:你想通了就好。 我向来很有想法,你要不要学学? 宁纵没理他。 林昼摸了摸颈后的腺体,嘶了一声:宁纵,你属狗的吗?咬得这么用力?故意报复我? 现在伤口还有些疼,宁纵果然小心眼又记仇。 Alpha却勾起一丝颇带深意的笑:这就用力了?那我下次会温柔点。 林昼立即反驳:什么下次?做你的梦去吧。 他会问清楚孟叔,为什么抑制剂没有效果?能靠抑制剂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 宁纵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刚才林昼想到刚才的事情,他顿了几秒,还是僵硬地开了口,我还是要谢谢你。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9) 如果不是宁纵及时把他标记了,他可能会因为信息素紊乱出事。 但是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但下一秒林昼又补了一句:喂,话我只说一遍啊,以后你就听不到了。 宁纵勾了勾唇。 过了一会,孟真到了,他问清楚情况后,有些意外地看了宁纵一眼:直接咬了? 宁纵面色不变:咬了就咬了,还需要什么原因? 孟真又瞥了一眼林昼颈后的腺体,怔住:这咬得有点重啊,阿纵,你怎么不对弟弟温柔点? 林昼立即反驳:孟叔,我都说多少次了,我不是他弟弟,顶多算是一个屋檐下的同居者。 他才不要和宁纵攀上关系,这一次已经是意外,没有下一次。 听到同居者这三个字,宁纵眸色微暗,下一秒,他又恢复了散漫的神情:刚才是谁帮了你?白眼狼。 早知道他应该咬得更重点。 你林昼刚要说话,连忙被孟真拦下,说正事,说正事。 看在孟真的面上,林昼暂时把不爽先压下,孟真开口:你说,阿纵咬你的时候,你感觉挺舒服的。 打住。林昼说道,不是舒服,是感觉好像没有那么难受。 孟真点头:那就是舒服的意思。 孟叔林昼无语。 这么看来,你们的信息素高度契合,所以阿昼的症状才会缓解。 兄弟俩这是打算相亲相爱一辈子了?孟真调侃道。 林昼彻底无语:谁特么和他相亲相爱?孟叔,我恐A! 只恐宁纵。 孟真不开玩笑了,语气严肃:阿昼,你打了抑制剂反倒更严重了,看来你分化太迟,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林昼神情也变得认真。 孟真继续说:现在抑制剂对你来说,反倒成了催化剂,我想来想去,有一个可能性最大。 寂静中,孟真的声音清晰极了:之前国外有项研究,他们发现了一种逆向信息素。 体内有逆向信息素的Omega们,所有药物在他们身上都会起逆向作用,不会抑制,反倒会促进。 孟真看向林昼:阿昼,你很可能就属于这一类群体。 林昼怔住,宁纵一直没有说话,他开口:能治疗吗? 药物可能还在研究中孟真摇头,我要和国外的专家联系一下才知道。 林昼抬头:抑制剂无效,那阻隔剂呢? 你现在试一试就知道了。 林昼拿起阻隔剂,往自己身上喷了很久,过了一会,也没有出现Omega气息发散的情况,他松了一口气。 孟真点头:看来阻隔剂对你还是有效的。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发情周期不定,发情时抑制剂又无效,在我找到药之前,只能找一个Alpha帮你临时标记。 孟真视线晃过宁纵:比如阿纵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林昼想也不想:不行。 如果他每次都要找宁纵标记,还不如杀了他,那他的尊严不是每次都被宁纵按在地上摩擦了。 孟真:阿纵不行的话,那让其他Alpha给你标记? 林昼又拒绝:不行。 谁都不行,他宁愿回炉重造,谁敢靠近他,他会直接把那人打趴在地上。 孟真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么办? 林昼不以为意:不是还有抑制剂吗? 那现在抑制剂还没找到呢?万一找到抑制剂也没效呢?你想过吗? 林昼不说话了,但还是满脸抗拒。 孟真叹了一口气:以你们俩信息素的匹配度,目前来说,阿纵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时,孟真的手机响了,他看向宁纵:阿纵,我现在有事先离开了,你是哥哥,等会劝一劝阿昼。 听到哥哥两个字,宁纵眸光微动。 孟真离开后,林昼一直没说话,他仔细思考后,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现在似乎只有宁纵可以帮他了。 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 第一,不要抑制剂,拒绝宁纵帮他,最后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发情信息素紊乱而死的Omega。 第二,让宁纵暂时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工具,他用完就可以脱身。 林昼思考,如果他死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宁纵很可能会笑他,连这点小事都跨不过,有没有点出息。 他一个激灵,那还是勉强让宁纵成为他的工具吧。 林昼打量着宁纵,那句话就卡在他的喉咙口,但是他怎么都不想说。 又过了好一会,林昼才纡尊降贵、大发慈悲般僵硬吐出一句:你帮我标记也可以,但我们必须谈好条件。 宁纵眉一挑:还要条件?行,那免谈。 他站起身,假装要走,身后响起Omega咬着牙的声音:宁纵。 宁纵笑了,他本来就是逗林昼,重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开口:什么条件? 第一,除了我在那个时期的时候,你可以标记我,其余任何时间你都不能靠近我。 林昼故意模糊了发情那两个字,偏偏旁边那人还故意说了一句:哪个时候?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林昼直接忽视了宁纵的话,继续说:第二,在我拿到抑制剂后,你就可以滚了。 一副摆明了用完就扔的无情模样。 宁纵盯了林昼几秒,忽然身子前倾,落下一句:行啊,你叫我哥,我就帮你。 他的瞳仁很深,在光影下晕着清清浅浅的光。 林昼只在鼻尖哼出一声笑,来表示他的回答。 免谈。 宁纵早就料到林昼的反应,他什么话都没说,漫不经心地站起身。经过林昼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 他垂眸,先是扫了一眼林昼的腺体。 接下来,视线又缓缓地,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林昼的身子。当目光重新落在林昼脸上的时候,他慢悠悠地笑了。 宁纵离开后,林昼还想不清楚,他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昼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他气得一下子站起身。 宁纵那斯文败类明明在说,他说了这么多,标记的时候他不还在宁纵身下? 林昼又郁闷了。 宁纵今晚要参加公益慈善晚宴,本来林昼也要去的,但他刚分化结束,孟真交代过,林昼最好在家里休息。 林昼还是挺听孟真的话的,就没有强撑。 到了晚上,宁纵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走了进去。很多明星纷纷侧目,看着这个A到爆的顶级Alpha。 有几个Omega明星甚至看着宁纵,就不由得脸红心跳了起来。 今晚,岳风也在这里,他家里本来就有钱,做执行导演只是爱好,他走到宁纵旁边问。 那天林昼怎么了? 宁纵瞥了一眼周围:以后再和你说。 他拿起一杯酒,刚把酒杯抵到唇边,这时,身后传来几个人的笑声。 你听说了吗?管树被人打了,问他是谁干的也不说,看来是吓惨了。 管树不是一直很喜欢林昼吗?他现在被打了,难道是林昼的金主找人干的? 听到这句话,宁纵眸色一暗,把酒杯搁在桌上。 身后那几人还在讲着:要我说,林昼长得比Omega还好看,如果他不是Beta,我也想 后面一句话没说出来,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宁纵缓缓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人。 他一步步朝那些人走过去,霎那,那几人忽然感觉到了恐怖至极的信息素沉沉压来。 平时的冷调柚木气息,此时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有一双手从雾中伸出,毫不留情地扼住他们的喉咙,又把他们的骨骸寸寸粉碎,痛苦至极。 那几个Alpha痛得身子往旁边倒去,砰的几声响,酒杯碎了一地,周围响起一阵阵惊呼。 其他明星Alpha也察觉到了这里信息素的波动,当他们转头看过来时,那个颀长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昼:你只能在我上面一次。 宁纵:你可以在上面,但我必须在里面。(来自开车小能手读者蘅的评论) 逆向信息素是作者的私设~ 第11章 慈善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那几个Alpha丢脸的事情,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资。 宁纵离开后,坐在车上。那些人的声音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眸色暗了暗。 林昼现在是Omega,到时候《在云端》上映后,会有更多人看到林昼戏里的表现。有些人甚至会去肖想这个好看得过分的Omega 宁纵眸色一暗,拨通了刘传羽的号码,沉声道。 刘导,关于《在云端》主演的人选,我想和你谈谈 林昼一整晚都在努力消化,自己每次发情都要宁纵帮忙的事,就连睡前他都在想,以后宁纵给他标记的时候,他一定要占上风,绝对不能被宁纵看扁。 第二天早上,林昼刚起来,就接到了娄恒的电话。 娄恒迟疑地说:阿昼,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他碰巧听到宁纵和刘导的对话,说由于某些原因,宁纵可能想要换人 林昼握着手机,一下子坐起身,沉声:我被踢出剧组了? 他和宁纵都已经试过戏,都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卦? 林昼忽然想到了宁纵,昨天他分化成Omega,宁纵刚回去他就得知自己不能演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吐出了一口气,开口:你有万骊的号码吧,告诉我。 阿昼,你干什么 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昼拨了万骊的号码,按捺情绪,问:宁纵现在在哪里? 万骊还不知道宁纵取消林昼演《在云端》的事情,他答道:在广陆大厦拍广告。 他刚说完,手机就被挂了,只留下机械的忙音。 林昼开车到了广陆大厦门口,车子停下,他迈开长腿走了下来,径直往宁纵的拍摄场地走去。 一路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林昼,他们十分惊讶,忍不住小声议论。 林昼来这里干什么?宁神在拍广告,他不会是来找宁神的吧? 靠修罗场啊,这两人等会不会要吵起来了吧。 在场有很多Omega,他们看着林昼,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林昼和宁纵不和,他们讨厌林昼,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脾气暴躁的帅哥单单站在那里,哪怕他只是个Beta,也足以让人信息素紊乱。 林昼毫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当他视线瞥到某人时,脚步一停。 他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拨通了宁纵的号码。他看着助理把手机递给宁纵,看着宁纵停下拍摄,接起手机。 宁纵的声线从手机里传来,十分平静:什么事? 林昼忍着躁意,一字一句地说。 我在门口,你现在给我滚出来。 宁纵挂了手机,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昼。他敛下眸色,偏头看向助理:和他们说一声,我有事,广告等会再拍。 不等助理应了,宁纵直接朝林昼走去。 宁纵站在林昼面前,低下眸子:什么事? 林昼面无表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不信,宁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来,宁纵心里肯定门儿清。 宁纵看着林昼,不答。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高大的Alpha,骄傲的Beta,两人极其养眼,还是在外面撕得昏天暗地的对家。 已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只不过,他们都不敢靠近,只一脸好奇地看着。 宁纵知道不宜在这里多讲,淡淡落下一句:进来说。 伴随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两人的事早就已经在网上传疯了。一个楼主在网上发了贴,全程直播。 帖子题目是:【宁神林昼再次世纪同框】 我在宁纵拍广告的地方工作,目睹了全程,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 林昼突然来到宁纵的拍摄场地,打了个电话。 然后宁纵就走了出来,站在林昼面前。 两人对视,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一起离开了。 这是真的吗?林昼又去找宁神茬了,能不能消停点。 大家有最新消息一定要实时播报,体谅一下山高水远无法到场的姐妹们的心。 收到,我就在现场,保证消息第一手奉上。 事情一牵扯到宁纵和林昼,总会在第一时间吸引来无数网友,哪怕现在只有一点点蛛丝马迹,但网上已经闹翻天了。 但一切的纷扰都和房里那两人无关,在很多人的注视下,林昼和宁纵走远,砰的一声,门彻底关上。 两人走进宁纵的化妆室,里面很大,抬头就能看见偌大的镜子,桌上摆满了很多大牌化妆品。 林昼刚走进来,就背对着宁纵,咔嚓一声,把门锁了。宁纵瞥了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宁纵靠在桌前,林昼转身朝他走来,直截了当地说:是你和刘导说,不让我演《在云端》的? 是我。宁纵先是怔了几秒,随即坦然承认。 可他最后改了主意,林昼仍然会出演,而没等宁纵解释,林昼就开了口。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0) 林昼皱眉:为什么? 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开拍了,为什么突然变卦?是因为他是一个Omega吗? 还是说,宁纵心里一直瞧不起他,忍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宁纵清淡的声音响起:你是一个Omega,如果你 还未说完,林昼就冷笑一声。 我是Omega招你惹你了?啧,宁大影帝出尔反尔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无论林昼怎么挑衅,宁纵始终是那副寡冷不惊的模样,只是声线微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莽撞,从来不考虑事情的后果。 林昼嗤笑:彼此彼此,你还是和以前,屁都不说一个,擅自做决定。 气氛剑拔弩张,十分沉闷,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万骊和娄恒已经赶到了门口,他们发现门打不开,就焦急地敲门。 娄恒想起林昼一点就炸的脾气就觉得焦心:阿昼,你不要冲动! 万骊想起宁纵和林昼曾经的兄弟关系,也担忧他被林昼带得冲动了:宁纵,你也冷静一下。 娄恒现在才知道自己给错了情报,原来在最后,宁纵又否决了这个提议,林昼还是继续出演《在云端》。 可他还没来得及和林昼解释,林昼就来这里找宁纵了,都怪自己没打听清楚,才引起这场纷争。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又一声,任凭万骊他们的声音响起,但宁纵和林昼却恍若未察。 这时,宁纵手撑在桌沿,缓缓地直起身子,他的视线自始至终盯着林昼,忽然启唇。 知道一个Alpha看到像你这样的Omega,他们会想做什么吗? 他们敢吗?他们只会被我揍到跪地求饶。林昼双手环着肩,抬眉。 之前的管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哪怕他现在成了Omega,少年的骄傲和戾气也一点都没有减少。 林昼盯着宁纵,故意挑衅:我什么都不怕,难道宁影帝怕我被欺负? 宁纵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林昼。 是,他怕。 宁纵突然沉默了,好像林昼刚才话里的某个字眼刺痛了他,他第一次有种被戳破心事的狼狈。 在片刻的安静里,林昼有些意外,他竟然看不懂此刻宁纵眼底的情绪。 宁纵很快就敛下神色,他一向清楚林昼的性格,宁折不弯,比任何人都骄傲。宁纵想保护他,同时也想维护他的骄傲。 所以最后一刻,他还是决定让林昼出演电影。 但是,宁纵想借着机会让林昼明白,在娱乐圈里有多少人会觊觎他这个好看的Omega,他必须提高警惕。 更重要的一点,是抑制剂对林昼根本无效。 万一林昼以后发情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宁纵忽然扯了扯唇:是吗? 蓦地,宁纵忽然上前,拎着林昼的手臂,把他扯了过来。林昼刚抬手,Alpha就把他的手反扣到身后。 动作幅度太大,桌上的化妆品散了一地,噼里啪啦砸向地面。 林昼身子被迫后仰。 下一秒,沉沉的柚木信息素罩下。宁纵刻意释放了信息素,冷而涩的柚木气息铺天盖地压在林昼的脊背上。 第一次向Omega展露了他的攻击性和侵略性,逼林昼低头。 林昼紧紧咬着牙,他抬头,前面是明晃晃的镜子,镜中清晰地倒映着他们的脸。 他伏在桌前,身子压得很低,而宁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宁纵俯下身子,镜子里勾勒出他冷冽的光,话从齿间一字字溢出。 我也是Alpha,那我现在求饶了吗? 林昼脾气直,他自认从来没有吃过亏。 但是,自从十年前,他和宁纵成了兄弟,一直以来无所不能的他,忽然有了弱点。 他打架会输给宁纵,他挑衅宁纵,宁纵就当他是个儿戏,就连现在,宁纵分化成了顶级Alpha,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压在身下。 这让他怎么不生气? 万骊和娄恒都听到了里面激烈的动静,他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震惊的表情。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打起来了? 但两人担心也没用,里面那两人气氛依旧越加紧张。 宁纵抬眸,盯着镜中林昼的脸,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成年Alpha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地捏死Omega。 这就是Alpha和Omega的差距,你懂吗? 闻言,林昼神情丝毫不减桀骜。哪怕额间已经沁出了冷汗,他依旧不在意地笑着。 哦?像你这样的Alpha又有几个? 一个平时寡言,疯起来比谁都变态的Alpha,世界上有几个? 宁纵瞥见林昼隐忍地咬着牙,他垂眸,敛下了一些信息素,又问。 你告诉我,如果别人看到你演的亲密戏,他们想做什么? 林昼脊背上还承受着强大信息素的威压,普通人早就求饶了,但他仍一点点挺直了身子,痛苦加倍,颈线绷直,唇微微颤抖。 但他睨过来的目光仍气势惊人。 你夸我好看啊,他们只会觉得这个Omega太牛逼了,厉害起来连Alpha都会害怕。 宁纵盯了林昼几秒,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他这么好看,在别人眼中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宁纵突然意识到,他现在对林昼做了什么。他暗骂了自己一句,立即彻底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 每次碰到林昼的事情时,他都会失去平时的判断力和理智。 他都变得不像是他了。 林昼感觉上身上的压制一松,他以为宁纵会退开。 没想到宁纵忽然启唇,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对你有欲望,你打算怎么做? 蓦地,高大的Alpha忽然倾身,和林昼越靠越近。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会吻上林昼后颈的腺体,像是要把口里的话彻底坐实。 作者有话要说: 林昼:咬完我就甩,拔x无情。 第12章 Alpha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林昼的腺体,宁纵俯下身,微凉的气息拂在林昼的皮肤上。 他启唇,牙齿直直擦过Omega的腺体,和之前把林昼强行标记时不同,这一次,他的力道很轻,很缓。 更像是对Omega温柔的安抚,却又在收回的那一瞬,唇状似无意地掠过腺体,若有似无的亲吻,极为暧昧的姿势。 林昼生气宁纵这么做,但奇怪的是,在宁纵触到他的那一瞬,他的腺体就传来战栗。 难道真的是因为两人信息素高度契合的原因?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林昼立即在心里压下,就算他的信息素会对眼前的Alpha臣服又怎么样,他本人绝对不会妥协。 林昼瞳孔蓦地紧锁,他刚要挣脱,宁纵恰好放开了手。林昼堪堪站稳后,立即屈肘,后击,肘尖重重砸向身后的Alpha。 其实通过刚才的事情,林昼也有些想明白了,宁纵这么做,是在告诉他,一个Omega在复杂的娱乐圈有多危险。 但宁纵在他没有发情的时候,就碰到了他的腺体,他会让宁纵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两人离得很近,林昼手肘直接击中了宁纵的下颌,空气中响起一声闷响,但宁纵却连头都没偏。 他定定地看着林昼,只是直起身,用指腹缓慢地擦过下巴。 林昼手撑着桌子,黑发散落在他额前,少年的不驯却依旧明晰。空气再次沉默了下来,两人对视。 宁纵看着林昼,眸色黑沉: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人? 林昼不明白宁纵的意思:你说什么? 宁纵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视线一直落在林昼身上,缓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直接取消你出演,罔顾你意愿的人? 他又问了一句,声音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林昼,你真的了解我吗? 他们是做了十年的兄弟,可他们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从他决定回国的那一刻,他就不想继续这么相处下去了。 林昼一怔,他从未听过宁纵这样的语气。宁纵向来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可现在,宁纵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宁纵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吗? 林昼想要看清宁纵的神色,但宁纵却垂下了眸,他看不清了。 林昼不再想,他仔细思考刚才宁纵说过的话,宁纵从不撒谎,看来宁纵确实没有做什么。 所以,是娄恒的情报出错了? 因为他和宁纵之间有矛盾,他下意识认为,宁纵就会做出这种事,他贸贸然来质问宁纵,这件事他也有错。 林昼刚想开口,宁纵却抬起了眼,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边勾着笑。 一直盯着我,我就这么好看? 话音落下,林昼刚刚酝酿的一点点情绪瞬间消失。 他眼角微微下拉:您还真会自作多情,我明明在看你身后的镜子,您回头瞧瞧,多大,多高,比某人养眼多了。 宁纵不答,他转身看着镜子,不紧不慢地勾住刚才歪掉的领带,往中间移了几分。 他一直在镜子里盯着林昼的眼睛,淡声道。 过几天《在云端》就要开始拍摄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宁纵却没有直接说:以后我会告诉你。 林昼转身离开,身后响起宁纵清淡的声音。 林昼,我是你哥,所以我会对你留情,但不代表别人也会。 林昼脚步一顿:我明白。 少年的目光坚韧又嶙峋:但我希望你也清楚,我有信心,你刚才说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宁纵眸色一顿,轻不可察地笑了。 说完这句话,林昼就把锁打开,一把拉开了门。 刚打开门,一直覆在门上想偷听的万骊和娄恒就哎呀一声往地上倒去,娄恒站起来,跟着林昼往外走:阿昼,发生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 万骊则探头往里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宁纵是淡然地坐在那里,但地上散了一地的奢侈化妆品,滚得哪哪都是。 简直是一地狼藉,他们一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战况相当激烈。 万骊忧愁了,让这两人一起演电影,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另一头,时刻关注动向的群众们,在林昼一出来的时候,就把第一手资料放到了网上。 据说林昼出来的时候脸很臭,衣服也有些凌乱。 据说两人关着门,在里面进行了一场大战,战况相当惨烈。 据说 还特么有据说?火箭都没网友们的脑电波飞得快。 任凭那些据说满天飞,林昼和宁纵的故事在网友们的嘴里已经演绎了几百种版本。 这时,一个惊天新闻彻底把一众吃瓜网友震惊了! 国内名导刘传羽执导的电影《在云端》之前公布过,剧中两个角色的名字是边崖和顾别,但谁来演这两个角色,一直迟迟没有消息。 今天,《在云端》终于公布了主演,刘导的微博发了一句话:边崖和顾别,期待你们的合作。 他先@了宁纵,然后,他竟然@了林昼。 也就是,宁纵要演边崖,林昼要演顾别。 宁纵和林昼竟然要演同一部电影,网络一下子炸了! #宁纵林昼出演《在云端》# #《在云端》选角尘埃落定# 前十个热搜里有六个都和这件事有关,话题彻底爆了。短短几分钟内,《在云端》官微下面的评论数就破万了。 这件事一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唯一庆幸林昼不是Omega,不然我强烈怀疑他会在拍戏时勾引宁神,试图用信息素让宁神犯罪。 羡慕嫉妒恨,我真情实意地酸了! 宁纵怎么会同意和林昼拍戏?他被绑架了吗?他被威胁了吗? 在全网都在骂林昼的时候,这时,鲜少发微博的宁纵忽然发了一条微博。 人是我选的,林昼是我心里最适合演顾别的人。 言下之意,你们要骂就骂我,别牵扯到林昼的身上。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网上掀起了惊天骇浪。 宁神竟然发微博帮林昼发声了!宁神之前就帮林昼澄清过他们没有打架,现在又在全网讨伐林昼的时候发了微博。 他是在为林昼撑腰吗? 他是要把骂声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吗? 宁纵的粉丝太多,他一表态,直接影响到了粉丝们的想法,骂林昼的人停了声,反而把炮火转向林昼的黑子。 听到宁神的话了吗?人是宁神挑的,你们怀疑林昼没有资格演,是在质疑宁神吗? 原来宁神想和林昼演戏啊,那我收回之前骂林昼的话,就期待一下这部电影吧。 宁神竟然在保护他的死对头林昼,一个恐A,一个Alpha,好带劲的一对CP啊。 宁神简直A爆了,感觉林昼让宁神有了一点人情味,这两人有点配啊。 因为宁纵的发声,骂林昼的人越来越少,宁纵的粉丝反而去帮林昼说话。后来,由于讨论人数太多,微博直接瘫痪了! 工作人员抢修服务器,而这件事的话题度还在持续暴增中。 林昼在回浮光公司的路上,他的手机已经被Epoch打爆了,他一到公司,立马被他们团团围住,几人迫不及待地问。 你和宁神不是死对头吗?怎么会同意和宁神演戏? 电影里有亲密戏吗?和宁神搭戏的感觉舒服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中彩票了? 宁神为什么帮你说话,你们之间怎么了? 林昼瞬间觉得头大,他立即喊道:停。 他无奈地说:你们先别问了,我就一张嘴,怎么回答得上来? 几人立即把林昼围坐在中间,不说话,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林昼。 林昼开始解答:第一个问题,是刘传羽导演来找我的,而且宁纵都敢接这部电影了,如果我不接,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1) 辛深和宋晴远点点头,倒是周庭摩拳擦掌地问:快,回答第二个问题。 林昼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问我,宁纵和我拍戏,他舒不舒服?他才是中彩票的那人。 最后一个问题,几人齐齐问:宁神为什么帮你说话? 林昼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原因。 这时,辛深感慨了一句:网上刚传你们俩是不是又打了一架,现在宁神就帮你说话了,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吵架吵出真感情了。 周庭一脸兴奋:这算不算相爱相杀,好带感啊。 林昼无语地看着这几个脑电波新奇的人,这时,宋晴远说了一句:阿昼,宁神对你挺好的。 林昼怔住,宋晴远又补了一句:他在这个时候说话,摆明了就是在为你撑腰。 林昼垂眸,宁纵为什么要帮他,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离开四年的Alpha了。 他忽然想到之前一个问题,不甘心地问:哎,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觉得宁纵和我拍戏,是他占便宜了吗? 话音落下,空气死寂一片。 Epoch男团纷纷转头,几双眼睛看向林昼。他们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周庭讶异:阿昼,你发烧了?大白天说什么胡话呢? 辛深震惊:那可是宁神啊,能和他搭戏,上辈子你该积了多少福。 就连深知宁纵林昼曾经是兄弟的宋晴远也没站在林昼这一边,他满眼写着:是个人都知道你赚翻了,你就偷着乐吧。 林昼有些郁闷了。 周庭羡慕地看着林昼:阿昼,幸好你是Beta,如果你是Omega,我看你随时要疯狂补喷抑制剂和阻隔剂了。 为什么?林昼莫名不爽。 周庭星星眼:你想想,演戏的时候这么一个大帅哥Alpha深情地看着你,这谁遭得住啊,可能立马会变成大型信息素紊乱现场。 如果再拍亲密戏的话周庭忽然嘿嘿了两声,拍了拍林昼的肩膀,说不定连抑制剂都失效了,Omega只能腿软地直接从了。 林昼无语,从什么从? 但他一想到前几天他被宁纵标记无法反抗的样子,脸就僵了。 林昼本来想和宋晴远他们说自己现在是个Omega的事,但一听到他们对宁神的超高评价,他忽然又不想说了。 过了一会,Epoch要去录制新专辑的内容,林昼一个人坐在那里,这时,他的手机忽然振动。 是宁纵打来的。 林昼心想,他们做兄弟的时候,两人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对方过。而刚才,宁纵却帮他在网上说话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接了起来:宁影帝怎么主动联系我? 手机里传来Alpha冷淡的嗓音:下楼,我和你谈谈演《在云端》的条件。 林昼下了楼,一把拉开车门,车里只有一人。宁纵偏过头,漆黑的眼望向他。 宁纵直接进入正题:我之前和你说过,在你进剧组前,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林昼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他长腿一伸,懒洋洋道:说吧。 宁纵清冷的嗓音响起:第一,要对外保密你是Omega的事情。 第二,拍电影时如果你发情了,你必须一直待在我身边,必要时我会对你进行临时标记,你不能拒绝。 因为林昼的情况很特殊,他必须确保林昼发情的时候,一直和他在一起。不然,他始终放不下心。 对外隐瞒林昼是个Omega的事情,会把事情的伤害降到最小,但这一点需要林昼的配合。 话音落下,旁边那个骄傲的Omega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反驳,安静得过分。 林昼一直在思考宁纵的话,仔细听来,宁纵每一句都在为他考虑,再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林昼不由得抬头,看向宁纵,他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就像周庭他们说的那样,他和宁纵搭戏,好像真的是他占便宜了。 宁纵蓦地靠近,语调挑起:又盯着我了?今天第几次了? 还没等林昼回过神来,宁纵喉间漾出一声笑:就这么喜欢盯着我看? 林昼一震,他这是被调戏了?不行,要调戏也是他调戏宁纵才可以。 他抬眼,狭长的眸子微眯,故意压低了嗓音,开口:你这么关心我,是看上了我的信息素,还是 他狡黠地笑了:还是说纵哥,你看上我了? 宁纵一怔,他缓慢地看向林昼,黑眸似有浪潮翻涌,却又在寂静中缓缓沉敛。 林昼没等到宁纵被气到,宁纵反而越加倾身,和他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散散漫漫地笑了。 你都叫我哥了,难道我还不罩你? 下一秒,宁纵放肆地把视线落在林昼的身上,缓慢地往下滑,打量了几秒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还看上了点别的,你给不给? 林昼被宁纵的厚脸皮彻底震惊了,论谁更不要脸,他自愧不如。 宁纵看到林昼的窘样,他似乎很满意,悠悠地收回身子,朝林昼挑了挑眉。 林昼要离开了,寂静中,宁纵蓦地开口:还有一个条件。 林昼动作一顿:还有? 但是看在宁纵今天帮他的份上,林昼重新坐了下来,宁纵看向他,淡声道:你回去后必须去补习Omega性教育的知识。 这样林昼才会提高警惕性,虽然以后他会帮林昼,但林昼必须提高安全意识。 林昼:??? 他都多大了,还要学习这个? 林昼无语地看向宁纵:这位宁影帝,您是我的老师吗? 老师?宁纵眸色一深,忽然意味深长地瞥了林昼一眼,你喜欢玩这么野? 林昼:!! 你还当真了?那我以前说你的其他话你怎么不当真? 宁纵却倾身过来,尾调微微勾起:来,叫我一声老师听听。 寂静中,他轻笑了一声:那宁老师就身体力行来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宁老师的性科普小课堂已上线,不是网课哦,是现场亲自教学。 第13章 林昼懵了,宁老师?还身体力行教他?宁纵这是要和他玩禁忌play? 林昼看了宁纵几秒,忽然痞笑着弯唇:不好意思啊,我怕我太野,您招架不住。 落下这句话,林昼就潇洒地下了车。宁纵看着他的背影,散漫地笑了。 林昼回去后,还真的按照宁纵的话,去看了关于Omega性教育的知识,看着看着,他就困了。 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床上,床头开着一盏灯,他背抵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Omega性教育的书。 这时,门忽然开了,窄光入内,林昼抬头,望见了那个高大寡冷的Alpha。 宁纵逆着光,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他手里拿着教鞭,一边走,黑色的教鞭一边漫不经心地敲击着他的掌心。 行至床前,宁纵黑眸垂落,拿起教鞭挑起林昼的下巴,睨了他一眼。 性教育知识背熟了吗? 林昼点头:背熟了,我背了好几遍。 闻言,Alpha眉一挑:背熟了啊 下一秒,宁纵就把手覆在西装扣子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扣子,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 他微眯了眯眼,薄唇轻勾:来,让宁老师考考你。 林昼问:怎么考? Alpha轻笑了一声,他把黑色西装往地上一掷,轻巧地抽起林昼手里的书,往床上一扔。 蓦地,宁纵倾下身,把林昼的双手按在床上,调笑的声音落下。 宁老师身体力行来考你。 下一秒,宁纵就吻了下来。 林昼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天还黑着。他震惊地回想着刚才那个梦,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啊啊啊? 而且,他还是被压的那个。 林昼表示很不爽,后来他重新躺回床上,但仍睡得不怎么安稳,一大早起来脸色格外得差。 林昼马上就要进组拍电影了,他已经收拾好行李,今天会住进剧组安排好的冠都酒店。 到时候,宁纵和其他演员也会住到酒店里。 林昼顶着黑眼圈上了车,娄恒惊讶:祖宗啊,昨晚没睡好?梦里被蹂躏得这么惨? 林昼心一揪,漠然看着戳中他痛脚的娄恒:呵呵。 和宁神还磨合得来吗?娄恒不知死活地继续问。 林昼又心一揪,他忍:还行吧。 娄恒叮嘱:你们俩马上就要一起拍戏了,只磨合得还行那还怎么拍?阿昼,你一定要和宁神搞好关系。 林昼瞥了娄恒一眼:为什么不是他和我搞好关系? 娄恒忽然想到宁纵和林昼曾经是兄弟,他了然地笑了:也对,宁神是你哥,他让你天经地义。 喂林昼不干了,刚要继续说话。 这时,车子忽然往侧面一斜,哪怕及时踩了刹车,车身还是摇晃了好几下,然后停了下来。 娄恒皱眉:我下车看看。 过了一会,娄恒上车,开口:车子轮胎爆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叫人来救急了。 林昼瞥见娄恒一脸莫测微笑的神情,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你叫谁来救急? 宁神。 果然是这个答案,林昼沉默,娄恒见林昼不说话,以为他担心宁纵不帮他,立马补了一句。 阿昼你放心,宁神说他会帮你。 他担心的是这个吗?他怕宁纵以为,是他开口求人的。 林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脑神经粗壮无比的Beta,娄恒还一脸茫然的样子:怎么了? 算了,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问道:你怎么和宁纵说的? 我就说,你被困在路上了,如果他不帮你的话,你就不能及时赶去酒店,你赶不到酒店,明天就不能和他开始拍戏了 林昼暴躁地捂住眼。 娄恒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主动求宁纵帮忙一样,只是他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就让娄恒代为传达。 但宁纵就是会以为,是他主动低头了。 娄恒试探着问:阿昼,我说错话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说话。林昼硬邦邦落下一句。 那个心思敏感的Beta委屈,不敢开口了。 正当林昼思绪乱飞的时候,车门忽然被人拉开,林昼抬眼,是宁纵的经纪人万骊,也就是说,宁纵到了。 万骊:上车吧。 林昼宁愿一直在这里呆着,也绝对不愿意上宁纵的车,但他如果一直耗着不上车,宁纵会不会以为他心虚? 他转念一想,他心虚个屁,又不是他叫宁纵来的。 林昼干脆豁出去了,他站起身,手往车身上一撑,干脆利落地下了车。 他走到宁纵车前,正想抬脚上去,当他对上车里Alpha淡淡瞥过来的寡冷眼神时,动作又停了。 宁纵斜靠在那里,眼尾微微勾起,却始终带着一丝冷,像是能洞察人的内心。 昨晚那个荒谬的梦里,宁纵把他压在床上时,也笑得这么肆意。梦里和现实堪堪重合在一起。 林昼忽然又不想上去了。 宁纵自然知道,不可能是林昼让他来的,但看着林昼别扭的样子,他忽然又想逗逗这个脾气很傲的Omega。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林昼:有胆子叫我来,没胆量上我的车?怕我吃了你? 最后三个字,宁纵刻意咬着字道出,就像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林昼果然炸毛了:上就上,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的对话,听得万骊和娄恒愣住了,戏都还没开始怕,这两人已经讨论到这个程度了吗? 真不愧是曾经做过兄弟的人,说话的尺度特别大。 他们两人也上了车,万骊坐到驾驶座上,准备启动车子。 林昼上了车,却没坐下,他径直走到宁纵前面,俯身,低头看着宁纵,懒懒道:我上来了,你别得意。 林昼总感觉宁纵能看透他的想法似的,他就先开口,证明自己一点也不心虚。 宁纵眸光微动,这时,车子忽然启动,林昼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身子一斜,蓦地往旁边倒去。 林昼倒下去前,两眼一抓黑,随便抓了个勉强能支撑的东西,但他半个身子靠在了谁的身上。 他嘶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手里这触感,怎么这么不对劲? 林昼僵硬地低头,僵硬地看向他的手,等他看清后,瞬间有种想装死的冲动。 现在,他的手竟然按在了宁纵的腿上,手里还抓着宁纵的裤子。 再加上他昨晚还做了个屈辱的梦。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宁纵抓住这个把柄! 奇耻大辱! 这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嗤笑,连笑声都和本人一样冷。 林昼抬头,对上宁纵漆黑幽深的眼,宁纵先睨了一眼林昼还覆在他腿间的手,然后又睨了一眼石化的林昼。 宁纵脸上没什么表情:扯我裤子干什么?投怀送抱? 林昼尴尬极了,他刚才太过震惊,竟然忘了收回手。 他疾速收回手,不准备和宁纵坐同排,去了后排座位,他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投怀送抱了?误会,误会懂吗? 宁纵也不反驳。 一旁的娄恒已经石化了,他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如果这件事是个大机密的话,他现在已经被灭口了。 前面开车的万骊还一无所知,他听到了动静,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问:谁摔着了?有没有出事? 宁纵面色淡然,林昼冷漠尴尬。 娄恒表面石化,心里却在想,出事了,出大事了!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2) 几人都没有回答,偏偏万骊非要知道答案,问个不停:刚才是不是有人受伤了?怎么没人说话? 为了让万骊消停,娄恒下意识喊了一句。 阿昼刚才摔倒了,他还扯着宁神的裤子! 他还扯着宁神的裤子! 他还扯着宁神的裤子! 他还扯着宁神的裤子! 万骊终于沉默了。 像是有一个慢镜头在无声地回放,让刚才林昼尴尬的一幕重复滚动,全程直播。 林昼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装死的娄恒,为什么他有一个猪队友? 这回,林昼彻底不想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路,异常安静。 很快,娄恒的声音打断了林昼的思绪,他忽然讶异地开口:酒店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在云端》入住冠都酒店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布。但现在外面围着很多粉丝,看来消息还是泄露了。 酒店门口几乎围满了人,只要宁纵和林昼一下车,就会被围住。 万骊先打了个电话,让保镖过来,然后,他看向林昼和宁纵,认真地说:现在是你们营业的好机会。 林昼一直没说话,他现在一看到宁纵,就会想到他的尴尬糗事,没法和宁纵营业。 察觉到林昼的沉默,大家不约而同想起了刚才林昼扯着宁纵裤子的事情,气氛有些尴尬。 万骊理解林昼,他退了一步,看向宁纵:这样吧,林昼现在做不到,就靠你了。 宁纵瞥了林昼一眼:可以。 听到宁纵同意配合,娄恒松了一口气:等会阿昼只要别冷着脸就行,以后再慢慢改进。 阿昼戴个墨镜吧,这样谁都看不见你的表情。 林昼点头。 保镖到了后,宁纵和林昼在他们的包围下下了车,一下车,就听见粉丝们骤然响起的尖叫声,响彻天空。 是宁神!宁神真的来了! 宁神帅炸了,我死了!! 一看到这个顶级Alpha,Omega们的信息素都快压不住了,阻隔剂失效,抑制剂失效。 宁纵粉丝激动之余,瞥见了宁纵身边那个戴墨镜的高挑少年,大家集体怔住,那人是谁?怎么和宁神一起来了? 这时,另一批粉丝的尖叫声陡然响起:啊啊啊是哥哥啊,哥哥加油! 期待你和宁神的合作,我们永远支持哥哥! 宁纵粉丝终于知道了,这个戴着墨镜的人就是林昼。 昨天刚公布宁纵和林昼要一起出演电影,今天这两人就坐着同一辆车,一起来酒店了? 粉丝们懵逼了。 两批粉丝们都聚集在这里,尖叫声始终不断,人实在是太多,即便有人护着宁纵和林昼往里走,但林昼还是不小心踩空了。 林昼身子一歪,宁纵立即扶住他的腰侧,把他整个人往上一提,宁纵这一扶,周围的尖叫声瞬间又高了好几个分贝。 林昼已经站稳了,但宁纵却没收回手,林昼忍不住了,这营业还要一直扶着腰吗?他转头,透过墨镜瞪了宁纵一眼。 也不知道宁纵有没有看清他的威慑,下一秒,宁纵收回了手,只不过离开前,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林昼的腰侧。 转瞬即逝。 林昼震惊:!!! 宁纵是不是营业过头了? 几人终于进了酒店后,所有的喧嚣都被隔在外面,林昼立即看向宁纵:你刚才 宁纵神色丝毫未变:怎么? 林昼没继续讲,他忽然觉得,宁纵对着一个自己讨厌了十年的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营业,他真是佩服。 没什么。林昼翘着唇,我只想说,宁影帝真是好演技啊。 宁纵看了他一眼,情绪不明。 林昼到了里面,也没摘下墨镜,他抢先拉过行李箱,走在宁纵的前面,留下一个嚣张的背影。 到了房间,林昼输入密码,把行李都收拾好后,他打开门准备先通通风。他一开门,就看到了对面那个颀长的身影。 林昼把墨镜往下一移,眉头拧起:你跟踪我? Alpha淡定地转过身,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搁,然后抬眼看向林昼:我的房间在这里,有问题吗? 林昼彻底懵了,为什么他和宁纵住在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住你对面,当然是因为能更方便教你演床戏啊。 第14章 林昼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刘导说一声,我要换房。 他如果和宁纵住对面的话,不是每天一开门就会看到宁纵了? 虽然现在两人关系有些缓和了,但是之前他们针锋相对了太久,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宁纵看着林昼,面不改色地说:房间的位置本来就是刘导安排的。 林昼脚步顿住,回到宁纵旁边:怎么可能? 不信就自己去问。Alpha落下一句话。 林昼当着宁纵的面就打给了刘传羽,他越听越沉默,最后挂了电话后,看着宁纵。 刘传羽说,他们住对面可以经常交流演戏心得。 什么心得?床戏吻戏的心得吗?? 宁纵忽然倾身,靠近林昼耳侧,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当初是谁要我帮他临时标记的? 林昼这才回过神,以后他发情的时候必须需要宁纵,所以这次他就勉强先忍了,反正他也不会少块肉。 骄傲的Omega哼了一声,就转身走回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了。 宁纵视线落在林昼的房门上,片刻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云端》第二天才开始拍摄,下午演员们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为第二天做准备。 林昼放好行李后,就去了酒店大堂用午餐。 不巧的是,林昼刚走到餐厅,就看到了正好进来的宁纵。 宁影帝居然不叫酒店服务,自己纡尊降贵下来吃饭。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下一秒 ,林昼掉转方向,坐在了一个离宁纵很远的位置。 看来宁纵也和他有相同的想法,没过来,只是随意挑了个位置落座。 两人隔得极远,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样的安全距离戳中了林昼的点。如果能和宁纵一直保持距离,哪怕接下来的亲密戏,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了。 想到这点,林昼开始低头吃起午餐,宁纵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们拍戏的地方在郊区,僻静清冷。 林昼回房后,关上窗,他站在窗前,看见外面的冬天。 冬季的天空是苍青色的,两旁伫立的高大树木,树叶散落,透着几分萧索的气息。 这样苍白的颜色和记忆里色彩浓烈的夏天截然不同。 林昼思绪慢慢飘远。算起来,他和宁纵四年几乎都没有说过话了,连视线都没有交集。 一天放学后,林昼回了家,刚走进去,他随意抬眼,看到了敞开的房门。那扇门向来紧闭着,今天却开了,他对上了一双幽暗的眼睛。 宁纵的房里没有开灯,在夜晚的幽光下,宁纵长身而立,神色晦暗不明。 那是真心话大冒险后,两人的第一次对视。 林昼嗤笑了一声,刚要回房。这时,宁纵忽然缓步走了过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毫无波澜。 他下意识停了脚步,怔住,难道宁纵要和他说话? 空气寂静,没有人回答林昼。 那个Alpha走到门前,只是将手覆在门上,漠然一推,砰地一声。当着林昼的面,门彻底关上了。 极致的漠视。 林昼震惊又愤怒,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更重的声音关上门,抵抗宁纵的漠然。 他不知道宁纵有没有听到关门声,但他希望宁纵听到了,听到了他的反击。 之后,日子继续这么平淡地过,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有一天,林昼和宋晴远在学校门口讲话,林昼的手懒散地搭在自行车上,长腿横跨在地上。 宋晴远问:那天之后,你和你哥的关系怎么样了? 林昼刚要说话,他眸色一顿,前面走来一个清冷的身影。 普通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将刚成年的Alpha颀长的骨骸,笼成了凛冽的弧度。 宁纵。 宁纵肯定知道林昼就站在前面,但他的视线根本没有看林昼一眼,他向林昼越走越近。 一步。 二步。 三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宁纵却始终没有看向林昼,仿佛林昼就是一个隐形人。 时间流逝,下一秒,宁纵和林昼擦身而过,林昼余光瞥见,他的下颌寡冷又无情。 这一刻,少年的不甘和倔强恣意疯长,时间仿佛在此定格,宁纵擦身而过的刹那,林昼也恰好启唇。 少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他不是我哥。 林昼骑上自行车,和宁纵的方向背道而驰,他身子微微下压,自行车踏行在蝉鸣喧嚣,绿树苍郁的烈夏。 少年脊背弓起,衬衫鼓起凛凛的弧线,风把少年倔强的声音吹了过来,若有似无,很快散在了风里。 他才不是我哥。 林昼回忆结束,他继续看着窗外,现在想想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年两个争锋相对的人,现在竟然要对外营造出关系好的假象。 现在,他还要和宁纵一起演一部电影,真是越想越离奇。 一条微信打断了林昼的思绪。 娄恒:[你已经一个多月没跟粉丝互动了,今晚开个直播吧。] 林昼随意地回复了娄恒,到了晚上,他坐在桌前,登录了直播平台,很快就有很多粉丝疯狂地刷弹幕。 哥哥终于直播了啊啊啊,哥哥不要理那些黑子。 超级想看你和宁神演戏的,两人颜值赛高,太养眼了。 很多粉丝都在安慰林昼,林昼朝他们笑了笑,粉丝们兴奋得一直刷弹幕。 还有很多网友问:哥哥为什么会想到接《在云端》啊? 林昼手撑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宁纵的脸,懒洋洋开口:剧本很不错,所以我就接了。 林昼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林昼说了一句:等等。 他站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林昼抬头,一个颀长的身影倚在门口,听到声音,他缓慢地抬起眼睛,黑眸落向林昼的那一瞬,光影浮动。 林昼:有事? 宁纵长身而立,淡淡道:刘导让我给你传达一句话。 什么话? 宁纵却没直接回答:进去说。 林昼当然不干,他现在在直播,宁纵过来搅什么乱?他抵着门,拒绝的意思相当明显:在这说。 宁纵看清了林昼的异样,视线往里轻轻一瞥:你有秘密? 林昼抿唇,这人怎么说不听了?他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宁纵看这里。 宁纵视线落下,看清了Omega的嘴型,林昼没有发出声音,他在用嘴型告诉他。 我在直播,不准进。 林昼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但宁纵却还一直盯着他的唇看。 这个Omega确实好看得有些过分,唇很薄,锋利中又带着一点点细致,唇色很浅,却淡得恰到好处。 他早该发现,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Beta。 林昼发现了宁纵的视线,沉眸,这人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废料?宁纵现在不走,盯着他的嘴看个什么劲。 能看出朵花来? 林昼刚要把宁纵推出去,但宁纵却长腿一伸,手按住门框,轻而易举地走了进来。 宁纵往里扫了扫,状似不经意地说:原来你在直播? 粉丝们一直没有等到林昼回来,却听到了宁纵的声音,弹幕疯狂了。 妈呀,讲话那人是宁神吗?声音好性感,他晚上找哥哥干什么? 是宁神吧,肯定是宁神吧,这两人私下关系这么好吗。 林昼来不及阻拦,宁纵已经走进来了,林昼只能把门关上。这时,宁纵忽然转身,看着林昼,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营业。 无声交流的两人,却秒懂对方的意思。现在正在直播,他们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两人关系不太好的事实。 傲娇的Omega一把拉开椅子,不就是营业吗,他可太会了。 宁纵转过身,还没坐下来,网友们只能透过屏幕,看见一双长腿。他们恨不得直接冲到屏幕对面,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好在粉丝们并没有等太久,那双长腿缓缓地下移,先是露出了冷白的下颌。然后露出了Alpha清冷的眉眼。 宁纵朝屏幕一勾唇:晚上好。 我死了我死了,这个Alpha会用眼神杀人。 宁神竟然来林昼房间了,大晚上是要密谈什么悄悄话? 这两个人气场不和,我话就撂这了,他们铁定是装的,粉丝能不能清醒点! 因为宁纵空降直播间,吸引了无数宁纵粉丝大军,弹幕瞬间翻了好几倍。 大晚上突然营业?这对CP太有问题了,肯定是为了电影炒作。林昼是不是有背景,连宁纵都愿意配合他。 黑子别胡说!宁神从来没有直播过,现在为了林昼破例,这是什么绝美CP啊! 林昼瞥了宁纵一眼,这人适应性倒是挺强的,和自己一起坐在这,一点异样都没有表露。 这时,弹幕有好几人在问:宁神为什么想演《在云端》啊? 宁纵睨了身边的Omega一眼:无聊惯了,就想挑战一下自己。 林昼想,宁纵和他现在适应得挺好的,看来今晚应该不需要营业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宁纵就念出了一个网友的话。 想看你们演《闻风》里的一个名场面。 《闻风》是一部非常有名的电影,里面有一个名场面。 两个主角深情对望,然后,其中一个主角抚着另一个人的脸,慢慢掠过,最后两人亲吻。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3) 公布两人是《在云端》的主演后,有些人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为了电影故意炒CP? 之前明明撕得这么厉害,忽然一下子转了态度,太不真实了。 质疑的人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装的,他们想知道,宁纵和林昼敢不敢在众人面前这么做。 宁纵自然知道这个名场面,他只偏头瞥了林昼一眼。 怎么样,演吗? 林昼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纵,这斯文败类果然够心机,直接把这个难题抛给他,让他来做决定。 宁纵为了拿到影帝,都能为艺术献身和他拍亲密戏,把脸皮全豁出去了,他当然也可以。 于是,林昼十分爽快地说:好啊。 说完后,林昼就一直盯着宁纵看,没想到,宁纵却勾唇,极淡的笑意。 林昼失望了。 他笑了? 他特么居然还笑了?还笑得一脸桃花乱放的样子。 一看到两人都同意演了,粉丝们激动不已。 我不是在做梦吧,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两人现场表演啊啊。 黑子们看到了吗,两人同意演了!脸疼不疼! 过了一会,这场在众人面前的表演正式开始。 宁纵直直盯着林昼,缓慢地向他靠近,由远极近,却只过了须臾一瞬。 宁纵停了下来,两人脸对着脸,他眉眼绝艳,瞳仁很深,似乎映着林昼的影子。 寂静地对视着。 啊啊啊宁神真是攻一脸,这个顶级Alpha是要撩死我啊。 下面要摸脸了吗?四舍五入一下就要亲了,坐等。 下一秒,宁纵忽的抬起手,触向林昼的脸。 陌生人的指尖一触到林昼的皮肤,林昼就身子紧绷,想要立即推开宁纵,但是他立即想到,现在是在直播,现在他们在营业。 林昼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答应会和宁纵营业,就不会食言。 林昼垂在下面的手,紧紧攥着,却没有抬起。 不知宁纵是否察觉到了林昼的动作,他脸色不变。 下一秒,他的手却略微加重了几分力道,掠过脸侧的时候,带着无声的侵略性。 林昼察觉到,宁纵的动作明明很轻,却像是呼啸着虚妄的风。 他的指尖很冷,像是萦绕着消融的雪。 林昼忽然想到了那一年的夏天,是他勾住宁纵的脖子吻下,时间倒转,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是宁纵在主动向他靠近。 似乎是不满林昼片刻的失神,宁纵忽然捏住林昼的下颌,逼他仰头,仰望着自己。 Alpha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过林昼的皮肤,他越加俯下身,嗓音沉沉哑哑。 专心点。 因为宁纵这句话,弹幕一下子炸了。 我怎么不记得原剧情里有这句台词?宁神你这么撩,知不知道会犯法的!! 我命令你们,给我使劲污,这CP我磕定了。 请黑粉正视现实,正主关系好得很,不要再引战了! 林昼眼底震惊,这辈子他从未和别人靠得这么近过,这一瞬他脑袋空白,思想断格。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林昼觉得有些不自在,两人做了十年的兄弟,却近乎陌生人。而此刻,宁纵却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说,专心点。 这么一想后,林昼瞬间清醒,刚才他是被调戏了吗? 林昼想清楚后,就看着宁纵,够了吧,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今天份的营业结束了。 宁纵看清了林昼眼底的控诉,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寂静中,他只是微微垂头,视线落在Omega好看的唇上,眸色深沉。 他越加倾下身子,林昼睁大了眼睛,他竟然还敢靠近。 林昼的情绪已经达到了巅峰,在林昼脑海里那条线彻底绷断的前一秒,宁纵蓦地抬手,修长的手遮住了手机摄像头。 然后,他腕骨一折,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手机锁屏。 直播结束。 林昼腾地一声站起来,问:你刚才故意的? 宁纵抬眼,嗓音清淡寡冷:不是要营业吗?这就受不了了? 林昼冷哼了一声:去他的营业,再这样,我不干了。 宁纵看着眼前暴躁的Omega,忽然问了一句:刚才我亲到你了吗? 林昼心想,那倒是没有,但是 下一秒,Alpha又开了口,腔调略带深意:我没亲到你,看来,你很失望啊。 你说什么?林昼咬着牙说。 这人怎么总有把黑说成白的本事,四年没见,看来脸皮变得不是一般的厚。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林昼,你今天表现不错。 林昼怔住,宁纵在夸自己? 林昼对上宁纵寂静的黑眸,向来高高在上的Alpha难得表露了一点欣赏: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很意外。 宁纵知道,按照林昼的性子,他不把桌子掀了已经算很不错了。 所以,现在顺着林昼的毛夸夸他,他肯定会忘记刚才的事情。 果然,林昼的声音稍微缓了下来,唇边不自觉带了笑:那麻烦你时刻记住,我委屈自己和你营业,你多么幸运。 宁纵也顺着林昼的话,点了点头。 林昼看见宁纵没有反驳,郁结于心的郁闷终于散了,他坏笑着看向宁纵:话说回来,你今天和我演了这么一场戏,晚上不会做噩梦吧。 宁纵和他最讨厌的人在人前装亲密,肯定膈应坏了。 宁纵却只是淡淡地看了Omega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等宁纵离开后,林昼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宁纵几句话给套进去了,这事就这么揭过了? 今晚的这场直播,直接让网络沸腾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为什么宁神把直播关了? 在那个谁都看不见的角落,这两人到底做了什么啊! 亲了还是没亲?嘴巴究竟碰到了没有? 粉丝们好奇得不行,无数人开贴来讨论这个神圣的话题,众多猜测纭纭。 #宁纵林昼直播#更是变成了热搜第一,直播时两人演戏的截图更是广为流传。 尽管现在还有不少人在质疑,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在云端》营业CP,就是故意秀给别人看的。 但是经过这一晚,慢慢有更多人觉得,宁纵和林昼之前传出不和传闻,可能真的是因为误会,他们私下其实感情不错。 毕竟以宁纵的地位,他根本没必要配合林昼。 CP粉们给宁纵和林昼这对CP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白昼放纵。 从今天开始,白昼放纵正式举起了CP大旗! 作者有话要说: 宁纵,一个营业上头的男人。 第15章 白昼放纵这个CP名已经在网上传遍了,《在云端》剧组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有一直没有打开手机的林昼不知情。 林昼进电梯,吃早饭的时候,一直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琢磨了一会没想出原因,就直接抛在了脑后。 酒店是自助早餐,娄恒刚坐到林昼旁边,就欣慰地拍了拍林昼的肩膀。 阿昼,你昨天真是太上道了。 他后来也看了林昼直播的视频,当他看到宁纵假装要吻林昼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这祖宗装不下去了,幸好,宁神及时按掉了摄像头。 反倒还留下一个令人遐想的空间。 娄恒又补了一句:而且这CP名也很有味道。 什么CP名?林昼正叼着三明治,闻言,动作一顿。 娄恒露出一个十分微妙的表情:白昼放纵啊。 每当娄恒露出这种表情时,林昼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皱眉:白昼放纵? CP粉给你和宁神取的CP名,很好听吧。亲密中带着点露骨,露骨中又透着点唯美,绝佳啊。 林昼沉吟了几秒,头一次觉得娄恒的脑回路和他在同一频道上了。 他也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白昼这两个字放在放纵的前面啊 那就意味着,先林昼再宁纵,那宁纵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这感觉确实不错。 接下来,娄恒看见林昼吃早饭时全程带着微笑,他欣慰,看来这祖宗今天心情不错,今天的戏份可以顺利开拍了。 林昼吃完饭,就去了化妆间。 他和宁纵是在同一个化妆间化妆的。他头一次这么想看到宁纵,和宁纵好好炫耀一下这个名字。 他推开门,那个高冷的Alpha已经坐在里面了,化妆师正在给宁纵化妆。 林昼咳咳了几声,懒洋洋地倚在那里,故意说了一句:知道我们俩的CP名吗? Alpha淡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林昼坏笑着凑到宁纵面前,歪了歪头:品出这名字的感觉了吗? 别人都认可,我骄傲的Omega点了点自己,下巴微抬,会压在你头上。 宁纵看清了Omega眼底的狡黠,因为兴奋,Omega狭长的眼睛微眯,潋滟生光。 宁纵喉结微微滚动,视线一直锁着那个痞气的Omega,他破天荒轻笑了一声,蓦地倾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他语调悠长又轻缓:我怎么觉得,这是在白昼里放纵的意思? 那个里字他刻意强调着说出,舌尖散漫地抵在上颚,又轻轻巧巧地从唇间漫出,别有几分暧昧。 Alpha又俯下身来:所以,在里面的感觉怎么样? 舒服吗? 林昼感觉羞耻感一下子冲到了他头顶:舒服你大爷! 这人真是翻着花样不认输。 Omega哼了一声,收回身子,头仰在那里,直接不理宁纵了。 宁纵也不开口了,两人安安静静地化妆。 化妆师是Omega,她也是白昼放纵的CP粉,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早就兴奋地在呐喊。 白昼放纵CP真是太甜了,这糖真是太好磕了! 林昼和宁纵化好妆,换完衣服来到片场,宁纵走在林昼前面,他忽然停下脚步,看了林昼一眼,问:阻隔剂喷了? 林昼莫名其妙:喷了。 宁纵垂眸:喷了就好,不然我怕你 他没说话,漆黑的眼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林昼的后颈。 虽然那里被衣服挡着,但Alpha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衣料,抵达后面的腺体。 林昼嗤地笑了,宁纵这么说,是觉得他太有魅力,怕自己等会和他演戏时信息素紊乱失控? Omega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要不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我怕我太帅,您招架不住。 宁纵嗓音低沉:是吗,那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林昼坐下来,开始看剧本。《在云端》讲的是一个安静少年顾别和一个亦正亦邪的男人边崖的故事。 第一场戏的内容是两人的初见,顾别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边崖,边崖一步步走下来,来到顾别面前。 林昼演的是顾别,宁纵演的是边崖的角色。 娄恒在林昼旁边坐着,他探头瞄了一眼剧本,有些担忧:阿昼,这少年的人设和你好像不太符合吧,要不要宁神指导你一下? 林昼压抑情绪,手按在剧本上,告诉自己,不要理他,就当他说话是个屁。 向来只说真话的Beta浑然不觉危机将来,继续自顾自说:听起来这角色似乎是隐忍克制那一挂的。 你话这么多,脾气这么傲,和这角色天差地别,万一你演不好怎么办? 林昼终于忍不住了,把剧本一放:闭嘴。 娄恒茫然,他又说错话了吗? 娄恒走后,林昼认真看着剧本,上面已经标注了每处细节,体会角色的情感,等会他一定要好好表演他的第一场戏。 林昼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过了一会,刘传羽和岳风到了。 他们已经知道林昼那天晕倒是因为大龄分化的原因,林昼这么迟才分化成一个Omega,他们也很惊讶。 刘传羽能理解宁纵的担忧,但是既然林昼坚持,他也同意林昼继续演。是宁纵推荐他,说林昼很适合这个角色,他相信宁纵的眼光。 当他亲眼看到林昼的时候,也觉得林昼的形象和气质非常符合顾别,他也很期待,林昼会给这个角色赋予什么样的灵魂。 《在云端》前半部分场景是在冬天进行的,恰好和现在深冬的天气符合,因此,剧组只要搭好每一场戏的道具就行了。 刘传羽没有给两人细讲剧本。 他向来喜欢演员自我发挥,完全把演员圈在条条框框里,反而会限制他们的表演。 刘传羽让宁纵和林昼看了一会剧本后,就让两人准备开始拍摄。第一场戏是初见,顾别主动来找边崖,镜头对准了两人,正式开始拍摄。 冷风凛冽,吹过绿而泛着苍白的树,树叶战栗。 宁纵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目光垂下,声线低沉:抬头。 林昼脊背挺直,在光影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宁纵依旧面无表情,眸色却一怔。他盯着少年几秒,忽然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站定在少年面前,宁纵肆无忌惮地把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远远看着少年,他便觉得,这是一个长得比别人好看的人。 近看他才发现,他想错了,这是一个好看又特别的人。 林昼眉眼带着韧性,唇有些薄,是那种嶙峋和青涩并存的感觉。极大的差异感共生在一个人身上,却奇妙融合在一起。 在宁纵内心深处带来宿命般的悸动。 这时,宁纵的声音不自觉哑了几分:名字。 林昼望着宁纵,吐出的每一个都微微绷紧:顾别。 宁纵不知道,他在观察林昼的同时,林昼也在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大四岁,他的瞳仁是最纯粹的黑,眸光由明转薄,折了又散开。喉结如刃,目光似刺,腰窄却力量澎湃。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4) 他看向自己的那一瞬,自己喉咙有些痒。 林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打量一个陌生人,他只是想到就这么做了。 宁纵又问:多大了? 十八。 他一开口,宁纵便觉得,林昼怎么能连声音都让他愉悦。 才十八啊宁纵轻轻笑了。 短短几个字,却在他齿间缓慢又温柔地滚了一圈,别样暧昧。 宁纵俯下身,直直盯着林昼:他们都说我是坏人,你不怕我? 林昼视线不闪不避,嗓音很淡:不怕。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话不多,甚至没有肢体接触,只是在不动神色地观察对方的身体,表现了对对方的强烈兴趣。 宁纵和林昼并不清楚,在他们看见彼此的那一秒开始,欲望就似焚烧的火焰,在彼此之间无声滋长。 他们终将会像疯子一样相爱,将贪婪的渴求的一切,倾覆生命。 卡! 刘传羽不经常夸人,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完全演出了我想要的感觉。 这场戏台词很少,几乎全靠眼神来表现出对对方的兴趣,可以说难度比较高。 但林昼演出了少年的青涩和欲望,宁纵演出了男人的欲望和渴求,让人不禁期待,接下来他们会发生什么。 林昼笑了,看向宁纵:演戏也没我想象得这么难。 他第一次演戏,难免会有些紧张,但刚才他受到了刘传羽的夸奖,就不怎么紧张了。 宁纵眼神还有些深,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戏里。 但很快他就敛下神色,淡声道:你演得是挺好的。 这下林昼愣住了,刚才宁纵是在夸他吗?他听错了吗? 下一秒,宁纵又散漫地笑了:好好演,不会的话就来问宁老师,老师教你全套。 林昼懵了,宁老师?还教全套?宁纵这说的这都是什么荤话? 留下风中凌乱的林昼,宁纵惬意地离开了,岳风走到宁纵旁边,感慨道: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演戏,我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高中时,岳风去过宁纵家几次,每次他都能看见林昼和宁纵争锋相对的样子。 两人水火不容的人,竟然要一起演电影了, 不过,林昼确实演得不错,看来刘导很有眼光,知道他很有潜力。岳风继续说了一句。 这时,宁纵淡淡地开口:是我向刘导提议让他来演的。 岳风震惊了:是你主动向刘导推荐的?你和他不是完全不和吗? 宁纵神色丝毫未变,瞥了不远处的Omega一眼,语气意味不明:我和他一起演戏,不是挺带感的? 岳风怔住,但Alpha已经走远了。 之后,林昼和宁纵又拍了几场戏,因为林昼是第一次拍戏,刘传羽特地挑选了比较简单的几场戏来拍,就是为了提高林昼的自信,让他慢慢进入演戏的状态。 林昼一有空的时候,就坐在片场上看剧本,即便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一看到这之后的吻戏床戏,他觉得自己再多的心理准备都没了。 随便翻了一场亲密戏,就是宁纵把他抵到镜子前亲,还得衣衫不整地亲,他还必须表现得投入,深情地看着宁纵。 这特么怎么演? 林昼更气的是,怎么只能宁纵吻他,而不是他把宁纵给强吻了呢? 气归气,可林昼还是想要让宁纵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昼点开了宁纵演过的电影片段。 虽然林昼很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宁纵能拿影帝,肯定有点本事。 那他就勉为其难地研究一下宁纵的表演方式,说不定能看出宁纵哪里演得不好。 抱着这样的念头,林昼拿着手机坐在一个比较偏的位置,然后,他点开了一个片段,视频开始播放,声音被他定成了无声。 林昼一开始很想挑刺,但看着看着,他竟然被宁纵的表演带入了电影中。 这肢体动作的细节处理好像挺不错的。 这情绪表达得似乎也挺到位? 这 林昼正看得入迷,这时,他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 偷看我的视频,就这么欣赏我? 第16章 林昼一个激灵,立即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转头,装作没事发生一样: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这人走路没声吗? 宁纵似笑非笑道:不认账? 林昼一副摆明了不承认的架势,语气有些僵硬:我本来就没做过,有什么账需要认吗? 宁纵也不戳破林昼的心虚。 下午两人继续拍戏,因为林昼和宁纵今晚要走影像节红毯,夜戏暂时不拍。拍完戏后,林昼和娄恒离开,宁纵刚好顺路,和万骊走在他们的身后。 娄恒吐出一句:要不今晚你和宁神坐同一辆车过去吧。 林昼给了娄恒一个你又出什么馊主意的眼神,万骊却同意了:我觉得这样不错。 之前那场直播圈了不少CP粉,如果你们今晚再给粉丝磕点糖,真实性会更高。 林昼没说话,娄恒已经在旁边感怀伤秋。 阿昼,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就是亲手拆CP了,我没叮嘱好你,我这经纪人也没必要当了 停林昼无奈,这个Beta似乎有感怀不尽的忧愁。 娄恒立即停止表演,转身打了个电话:今晚阿昼和宁神坐一辆车,你车子不用来了 林昼漠然看着变脸速度惊人的Beta,靠,又被骗了。 到了晚上,红毯入口早早就围满了粉丝,他们都知道今晚林昼和宁纵要走红毯。 CP粉们激动不已,今晚白昼放纵CP终于要合体撒糖了,他们一定要认真看着每一个细节,做个幸福的显微镜女孩。 林昼和宁纵的车子缓缓停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下车,空气中立即响起了震天的尖叫声。 啊啊啊两人从一辆车下来的!走个红毯都要黏一起吗? 两人真是漫撕男本男了,这颜太好磕了,又是为他们疯狂心动的一天。 CP粉更是高举着灯牌,激动地喊着:白昼放纵!白昼放纵啊啊啊! 以前林昼和宁纵走红毯的时候,两人要么反应冷淡,要么干脆不同框,这一次粉丝们怎么不激动? 林昼,离我们宁神远一点!不准靠近他! CP粉是傻了吗?林昼摆明是来洗白顺便吸血的,你们就这么上当了? 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林昼和宁纵走上了红毯,镜头全部对准了两人,咔嚓声响个不停。 刚才林昼和宁纵一直没有说话,林昼心想,宁纵这人怎么不营业,难道还要他主动?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营业对象,林昼主动凑到宁纵耳侧:宁影帝,你的责任心呢?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营业? Omega的气息落在宁纵的耳侧,所过之处像是燃起了战栗的火,宁纵偏头,看向旁边那个好看得惹眼的Omega。 他散漫道:不如你给我做个榜样? 两人一侧耳交谈,一直看着直播的粉丝们就疯狂了。 哥哥一露脸就圈粉,宁神一说话就感觉自己恋爱了,两人配一脸! 他们说话了!他们对视了!再多点互动,这糖我怎么都磕不腻。 但同时,黑粉们也来插一脚。 CP粉还是圈地自嗨吧,以后肯定脸被打得很疼。 宁神你如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没必要和林昼这样的人炒CP啊!电影我们不接了行吗? 这CP也就骗骗粉丝,笑死我了,林昼为了洗白跟自己讨厌的人走红毯,他不觉得心累吗? 粉丝们立马和黑子撕了起来,满屏全是弹幕。 林昼和宁纵走完红毯后,林昼和Epoch坐在一起,宁纵咖位大,坐在其他地方。 几人聊得很开心,他们都在问林昼,那天晚上他和宁纵直播的事情。 周庭更是直接成了白昼放纵的CP粉,看看林昼,又看看宁纵,全程星星眼。 期间,宁纵状似无意地瞥了林昼一眼,看见他们交谈得很热烈,眸色微微一暗。 影像节快散场了,林昼站起身,宁纵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离开会场后,宁纵堵在林昼的面前,他闭了闭眼,鼻尖闻到了令他很不喜的味道。 宁纵睁开眼,声音隐忍着很深的情绪:你身上有Alpha 的味道。 林昼不明白宁纵为什么这么说:刚才我和宋晴远辛深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Alpha,当然会有味道。 宁纵黑眸定定看着林昼,他虽然没有讲话,但眼底的墨色席卷涌动,像是能倾覆一切。 这时,宁纵蓦地拉着林昼的手腕,把林昼整个人拽到身前。 宁纵黑眸垂下:看来你Omega性教育的知识还学得不够透彻。 林昼皱眉,他立马要把手抽出来,但眼前Alpha的手始终牢牢地覆在他的腕间,他莫名其妙,宁纵无缘无故说这个干什么? 宁纵眸色深浅不明:我忽然觉得我这个做老师的不太称职,我有必要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林昼怔住了,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检验? 宁纵俯下身,在林昼耳侧吐出几个字:带你回房,我亲自检验。 林昼脑袋一下子炸了,这人有病吧,他刚要挣脱,Alpha已经拽着他往前走,宁纵力气很大,他根本挣脱不了。 他们穿过一条走廊,推开一个房间,宁纵扯着Omega进门。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宁纵刚放开林昼的手,林昼就疾速往后退了几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宁纵今晚奇怪的原因。 你易感期了? 所以,宁纵现在特别敏感,跟中了春药一样,哪怕看到他这个相看两相厌的人都忍不住想上。 宁纵的视线一直笼罩着林昼。 房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暗,但眼前的Omega却像是笼着一层潋滟的光,勾得他喉咙发痒。 他没有否认林昼的话,哑着嗓子。 是啊,我易感期,你体谅体谅我? 林昼立即收回手,往后疾速退了几步:你如果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我保证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之前宁纵是帮过他,但是现在宁纵想上他又是另一码事。 他分得清清楚楚的,这两种事情怎么能够混淆? 这么凶 宁纵盯着暴躁的Omega,忽然极轻地笑了,却很快散了。 林昼哼笑了一声,迈开长腿,准备直接离开。今晚他心情好,不怎么想动手。 林昼打开门,外面的薄光在地面落下一道窄窄的影子,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哑哑的声线。 你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了吗? 林昼动作一动,没回头,他摆明了不信宁纵的话:我出门喷阻隔剂了。 他刚要往外走,Alpha的声音又沉沉响起:但你现在又有味道了。 林昼心想,宁纵又骗谁呢?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走来,每一步都仿佛在贪婪地窥伺着眼前的猎物。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肯定?Alpha的声线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忽然停了动作,他倒想听听看,宁纵会说什么。 这时,身后忽然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指骨嶙峋,骨节笼着金属的冷色。指尖轻轻地按在门上,把门轻轻一推。 半开的门刚露出一道窄光,光就消散,黑暗笼罩。 Alpha却没收回手,手仍撑在门上,身子微微俯下,高大的阴影几乎把Omega整个覆盖。 寂寂的黑夜里,宁纵越加俯下身,漫不经心地贴近林昼的耳侧。 宁纵嗓音微哑:因为我现在对你 他盯着Omega冷白的耳垂,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 很有欲望。 现在懂了吗?Alpha神情自若,像是刚才的话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林昼一怔,一把推开宁纵,后退几步腿抵在另一侧的墙上,双手环着肩:我不信。 他知道Alpha有时会被Omega的信息素勾得易感期提前来临,但是这话从宁纵嘴里说出,怎么就这么假呢? 宁纵也倚在那里,偏头,语气高傲地好似理所当然:这位Omega,是你勾得我易感期提前发作了。 你是不是该帮我? 不行。林昼立即拒绝。 帮宁纵度过易感期?这样他总感觉他成了宁纵的工具,他亏大了。 宁纵似是能猜到林昼所想,挑眉:这么无情?我帮你解决信息素外溢,你帮我解决易感期发作,我们谁都没亏。 林昼沉默,他发情的时候宁纵帮过他,而且宁纵还帮他在网上说过话,现在宁纵易感期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帮宁纵? 他不想欠宁纵什么,每人一次扯平了。 林昼终于松口,抬眼看向宁纵问:怎么帮你? 闻言,宁纵直起身,一步步走到林昼面前,骨节分明的手在黑夜里缓缓展开,微妙不明的话落下。 用手就可以。 林昼瞬间炸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用手怎么解决?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禽兽。 宁纵瞥了一眼处在暴躁边沿的Omega:我说的用手,是指 我碰你的腺体而已。 我碰你的腺体,既可以安抚你,减少你的信息素外泄。宁纵眸色深沉,也可以让我好受一点。 林昼狐疑:这样你会好受点? 这哪门子的邪门歪道?真的有用? 根本没有处在易感期的宁纵,面不改色地点头:当然。 林昼还不知道今晚的一切全是宁纵的谎言,他僵硬地开口:要弄就快点,我很忙的。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5) 说完,他就偏过头,颈线绷得很紧。 林昼没动,宁纵蓦地迈开脚步,站在他的面前。他垂眸,俯视着Omega。 宁纵抬手,手轻轻覆在林昼的腺体上,微凉的气息瞬间包围,林昼下意识就想把宁纵推开,但他生生忍住,只是紧抿着唇。 任由他的腺体暴露在易感期的Alpha面前。 欲望攀上宁纵的眼底,他指骨微曲,仿佛羽毛一般,掠过Omega颈后的腺体。 像是发泄,又像是执着地要在上面印上自己的痕迹。 今晚他在林昼身上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他很不喜欢。 冬日的夜晚冷又潮,Alpha圈着Omega的身影,空气寂静无声,却在黑夜里开出了悸动的花,灼灼生光。 林昼和宁纵并不知道,当宁纵生气地把林昼拉走的时候,已经有狗仔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两人后来进了房间后,狗仔被工作人员发现,被他们赶走,这才没有继续跟过来。 虽然狗仔只是拍到了两人黑脸吵架的照片,但是这个料已经足够惊爆网络了。 宁纵和林昼离开后,碰到了娄恒和万骊,娄恒奇怪道:你们俩去哪了?怎么一直找不到你们? 林昼不想说话,宁纵瞥了他一眼,只说了几个字:有点事要处理。 林昼坐上娄恒的车,宁纵坐上万骊的车,分道而行。到了家里,宁纵打开灯,他直接走进浴室淋浴。 他仰头,水划过他的下颌。 这时,清晰的画面浮现在宁纵的脑海。 黑暗的房间,Omega屈颈,腺体清楚地展露在他眼前。 他抬手,触过Omega的颈后,指尖泛着令他心颤的悸动。 宁纵的喉结又开始涩涩地痒。 之后,宁纵躺到床上,面上看不出表情,黑夜让他的眉眼更加清冷。 他今晚根本没有易感期发作,林昼也没有信息素外溢,他之所以把林昼留下,是因为他在林昼身上闻到了其他人的味道。 他这次回国,和林昼拍亲密戏也是他特意为之,他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编造。 林昼。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久,宁纵散散漫漫地笑了。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对那个少年,有着欲望。 冬夜的空气沉寂,窗帘微动,墨色流淌进房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林昼的欲望就成了茧,他处在网中,越陷越深。 宁纵思绪浮动,那时候他父亲和林昼的母亲已经交往了很久,虽然他们没有领证,但林昼早就搬进了家里。 那一天,林昼玩游戏输了,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他。当晚,宁纵就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和白天一样,同样是那个闷热的季节,熟悉的蝉鸣喧闹,熟悉的蔓草郁葱。 炽热的阳光像慢镜头一样缓缓推进,照亮了那个逼仄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背抵在墙上,他紧紧拥着少年,俯身,贪婪地掠夺少年唇间所有的空气,不知疲倦。 少年的呼吸很烫,像长春藤一样攀爬缠绕。 他们彼此的呼吸逼近,欲望升腾,理智崩毁。在感官彻底沉下去的那一刻,少年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叫了一声。 哥。 宁纵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在黑夜里,脸上血色寸寸褪尽。少年的面容在他脑海清晰回放,竟然是那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林昼。 他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然而这只是开始。 后来,宁纵反反复复在做这个梦。每一次惊醒后,他都会用冷水一遍遍从他头顶淋下,浇熄他的欲望。 今晚也是如此,宁纵黑发淋湿,他站在镜子前,死死盯着镜子。 他又看见了,那个无时无刻不在蛊惑着他的噩梦。 梦里的少年从后面缓慢地拥住他的脊背,像拥抱爱人一样的姿势,下颌抵在他的肩颈。 少年偏头,引诱般的声线在他耳侧响起。 哥,抱我。 这一刻,宁纵好像听不见了,也好像思考不了了,他却记得在那个四十度的炽烈夏日,少年唇上冰凌凌的触感。 似冰,又似火,很冷,又很烫。 烫的是他因为触碰骤然焚烧的神经,冷的是他心里不敢细想的恐惧。 他终于意识到,他喜欢上了那个少年。 夏夜闷热,蝉鸣不歇,宁纵的唇色愈加浅淡。 他记得林昼对海鲜过敏,也记得林昼紧张时尾指会微微蜷起,他更记得林昼穿着白色衬衫时,瘦削韧性的腰 原来自己一直在观察那个少年,原来他早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林昼。 他知道他犯错了,而且罪无可恕。 之后,两人父母继续同居,宁纵更是刻意对林昼冷漠,完全对林昼视而不见。 他拼命投入拍戏,他以为他这么做,情感就会戛然而止。 然而,他越逃避,隐秘的情感越是呼啸而来。 他清醒地看见自己,一点一点地沉沦,沉入那个叫林昼的海浪里。 宁纵终于意识到,林昼对他来说是成瘾的糖,是入髓入骨的念想,这辈子他都戒不掉了。 此时,窗外是凛冽的冷风,掠过窗棂猎猎作响,宁纵的思绪异常清晰,思绪继续飘远。 那一年,他拿了戛纳影帝,他忽然想回家了,看看那个很久没见的少年。 他回家的时候,林昼还在睡觉,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极轻的一个吻,落在林昼的唇上。 这时,一个人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在干什么? 宁纵回头,说话的人是他的父亲宁荆,宁荆看到了刚才这一幕,宁荆震怒,他和林昼的母亲孔絮香马上就要领证了,宁纵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宁荆斥责他,逼他出国,宁纵却无所谓地笑了。 在国外的四年里,宁纵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 非林昼不可吗? 每一次的答案都是,当然。 后来父母分手,他们的兄弟关系彻底解除,所以,宁纵回来了。 黑夜里,宁纵眸色很深,他回想着时隔四年,他第一次看到林昼的感觉。 他看着那个叫了他十年哥的少年,表面冷淡,内心却浪潮翻涌。 林昼,我回来了。 为你回来的。 思绪渐渐散了,宁纵的黑眸沉静又深沉,既然戒不掉那个令他成瘾的糖,那就迎上去,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 他肖想了林昼这么久,回国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林昼。 故意和林昼拍亲密戏,是他的私心,更是他的步步为营,就是为了让林昼一步步敞开心扉。 时间还那么长,如果不试一试,他怎么知道,殊途不能逢生? 宁纵等着,那个骄傲的Omega一点一点坠入在他的怀里,如他梦里无数遍所想的那样,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 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一句。 其实我也喜欢你。 寂静的黑暗里,宁纵轻轻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看阿昼的性教育课就没学好,连易感期都分不清楚。 第17章 影像节红毯上,宁纵黑脸把林昼拉走,两人争执的视频,被狗仔拍到了。当晚,网上就放出了通稿。 【石锤!宁纵林昼虚假营业,欺骗大众。】 【虚假CP,白昼放纵成了笑话!】 八卦工作室还放出了一段视频,视频一开始,宁纵和林昼两人僵持在那里,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黑着脸,气氛很沉闷。 后来两人发生了争执,双方表情都很难看,宁纵还拽着林昼的手,林昼一脸不耐烦地要挣脱。 这个视频牵扯到了娱乐圈最红的人,视频一放出,就在网上引起剧烈的讨论。 我真心诚意地粉过白昼放纵CP,现在告诉我是假的?就算你们要营业骗我们,能不能敬业点? 他们可能只是吵架了,但其实还是很甜的,大家体谅一下他们。 体谅个屁,他们体谅粉丝了吗?他们把糖喂到粉丝们嘴里,现在又喂了一口玻璃渣,真是糟心。 但还是有很多CP粉质疑,视频是不是被别人故意剪辑的,但很快有专业人士说,视频没有任何剪辑痕迹,这是真的。 黑子们就更加猖狂了。 这两人本来就是对家,林昼恐A这辈子都别想洗白,说不定深挖下去,就连宁纵都有很多不可告人的黑料。 喜欢白昼放纵的人有没有觉得自己瞎了?小心被骗得团团转。 跟林昼炒CP,宁纵要掉下神坛了吧,哈哈哈何必呢,从国外回来神格都保不住了。 林昼还是那个林昼,一离开镜头演都懒得演,啧啧这样的人都能做爱豆。 一时之间,网上对宁纵林昼的质疑声越来越多,好不容易积攒的小部分CP粉也开始脱粉。 有一个人看到网上对宁纵林昼的质疑,心里十分满意,这人叫尚戎,是他叫狗仔去跟踪这两人的。 尚戎因为演一部古装剧《平妖》大红,那个角色本来是别人的,但是尚戎有背景,他看中了《平妖》电视剧有红的潜质,直接带资进组,抢了别人的角色。 这个角色让他大红,他又刻意营造那种清纯干净的人设,像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圈了很多粉丝。 后来,尚戎每次都带资进组,看到好的剧本就直接把别人挤走,所以,他演的每一部剧都小有水花。 但即便如此,始终还差一部让他大爆的电影。尚戎很有野心,直接把目光锁定在宁纵身上。 宁纵是国际影帝,如果他能和宁纵演电影,他一定会更红。 刚好,尚戎父亲手里有一部质量不错的电影,尚戎工作室就带着剧本和宁纵洽谈,问宁纵有没有意向和他一起出演。 但是,宁纵只看了剧本几眼,就直接拒绝了。 尚戎家里背景雄厚,他看上的东西直接抢过来,什么时候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如果是别人,他就直接强权欺压了。但对方是宁纵,尚戎不敢这么做。 之后,尚戎又去邀请了宁纵几次,宁纵一句我只演我喜欢的剧本又拒绝了他。 尚戎生气极了,后来他又碰瓷宁纵,在网上发通稿说宁纵会和他演电影,谁知道宁纵根本理都不理他,当他是一场笑话。 后来,宁纵回国,一回国竟然就爆出要和林昼出演《在云端》,全网震惊,他更加愤怒。 他邀请了宁纵多少次,宁纵就拒绝了他多少次,结果一回国就和死对头林昼演电影,凭什么? 尚戎不甘心,他是Beta,林昼也是Beta,他比林昼差哪里了? 他演过这么多部电视剧,林昼演戏零经验,却能和国际影帝搭戏,凭什么? 尚戎嫉妒疯了,他一直让狗仔跟踪宁纵和林昼,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不是虚假营业,终于在影像节红毯上,被他抓住了把柄。 这两人果然是假的,可以想象消息放出去,会引起网友多大的讨伐。 现在网上大部分全在骂宁纵林昼虚假营业,尚戎还想趁机碰瓷两人,给自己增加热度。 水军在网上发了很多贴,帖子标题是【听说《在云端》原来的主演不是林昼。】 帖子里模棱两可地讲了,《在云端》开拍前,有意向和尚戎合作,但是林昼横插一脚,直接夺走了尚戎的资源。 帖子还暗示,林昼可能有后台,这样的事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是尚戎脾气好,就把这件事忍了。 很多水军又在下面带节奏。 林昼这个恐A症心思怎么这么毒?尚戎得罪你什么了? 如果尚戎和宁纵演《在云端》的话,我才愿意看,强烈建议换主演,不然就抵制电影。 尚戎和林昼都是Beta,一个这么清纯,另一个怎么这么作呕,林昼滚出娱乐圈。 黑林昼的水军太多,几乎一有人帮林昼说话,就会被立即压下去,很快,林昼名声更差了,但尚戎却圈了一波同情粉,粉丝们都在心疼他。 清清白白的尚戎还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发了一条微博:好好向前看吧。 他没有具体指明什么,但就是让人觉得,林昼确实在抢他的资源,但尚戎不争不抢,不和林昼计较,和林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网友的评论更是一边倒了。 娄恒和万骊也看到了网上的评论,他们让宁纵和林昼拍完手里的这场戏,就立即来讨论对策。 几人坐在那里,娄恒焦急地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林昼想起昨晚Alpha抚摸他腺体的场景,刚要说话,宁纵忽然开口:昨晚是我不对,和林昼无关。 林昼怔住,看向宁纵,他说他觉得自己不对?最近的宁纵,越来越让林昼看不明白了。 林昼想了想,主动开口:其实我也有错。 昨晚宁纵是因为易感期发作,才把他拉走的。他没有及时发现宁纵这个情况,他也需要反省。 听到林昼的话,宁纵直直看向林昼。 娄恒震惊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主动认错,是在包容对方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虽然没在恰当的时候,但娄恒快感动得想落泪了。 他们的关系终于缓和了。 万骊皱着眉:看来尚戎想在这时候分一杯羹。他知道尚戎被宁纵拒绝过多次,看来是怀恨在心了。 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尚戎的事等会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大家相信,白昼放纵不是虚假营业。 万骊看向宁纵和林昼:等会我会让熟悉的媒体跟着你们,拍一段你们营业的视频。 要在人多的地方,最好被其他群众亲眼看见你们在营业,这样更真实。 宁纵开口:就定在鲜捞锅物料理吧,那家店很有名,人也很多,吃饭时也好互动。 林昼看了一眼,宁纵怎么这么积极? 于是,作为一个良好的营业对象,林昼也开口:那就定那里吧。 到了晚上,计划开始实施。 夜色中,林昼和宁纵坐上同一辆车,车子往前行驶。马上就要到火锅店了,万骊忽然开口:我有一个冒险的想法。 几人一起看向万骊,万骊继续说道:上次你们被拍到的时候,两人不是黑脸吗?要不等会你们下车的时候,也先故意装黑脸。 然后,你们再开始营业,这样从黑脸到和好有一个自然的转变,也更有说服力。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6) 娄恒附和:挺有道理的,你们这么聪明,记得随机应变。 林昼知道这个方法不错,但他瞥了宁纵一眼,大度地说:我脾气好,不会和人无缘无故生气。 林昼意有所指,当年他不就开玩笑亲了宁纵一下,结果被这男人记仇记到现在,整整远离他四年。 宁纵倏地怔了下,明白了林昼话里的用意,他睨向林昼,忽然倾身过来,道了一句:要我帮你? 林昼还没反应过来,Alpha已经俯首,启唇,在林昼的耳畔说了一句:你现在玩不起了? 这一瞬,被电触过的酥麻感,以林昼的耳垂为中心,铺天盖地涌向林昼的四肢,最后蜿蜒进心脏。 这句话刚好踩中了林昼的痛脚。玩不起的人明明是宁纵,自从那件事起,宁纵对他视而不见,避如蛇蝎。 他都没跟宁纵计较,宁纵还敢这么讽刺他? 轰地一声,林昼感觉火冲到了他的头顶,他咬着牙道:宁纵,你找死! 原本看在宁纵帮过他几次的份上,林昼还想勉强当他是个普通同事。现在看来,宁纵跟几年前一样,一点改过的念头都没有。 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了! 按照林昼不开窍的程度,他把宁纵的行为解读成了挑衅。 竟然敢惹老子,宁纵你完了! 林昼已经想到了几百句反击的话,但宁纵没给林昼开口的时间。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拉开车门,长腿迈在了地上。 Alpha侧头,极轻地吐出一句话。 营业开始。 第18章 宁纵已经下车,外面冷风灌进来,把林昼刺得清醒。 现在不是和宁纵算账的时候,林昼哼了一声,腿跨出车门,看都不看宁纵,径直往前走。 下车前,两人都戴上了帽子和口罩,仿佛只是一次低调的私下出行。 他们最近热度太高,如果不做伪装走在街上,可能连火锅店都进不去了。 两人是走了,只留下彻底凌乱的万骊和娄恒。 他们对视一眼,宁纵这个惹林昼生气的方法好特别,也很有效。 令人不知不觉产生错觉,宁纵或许是最了解林昼的人。 他真的是林昼的克星。 现在根本不需要演,林昼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他快步往前走,这时,宁纵忽然挡在林昼前面。 是该生气,也别演得太过。 林昼一抬下巴:我乐意。 反正他们制定好的计划就是一开始假装两人生气,然后吃火锅的时候,两人再怎么营业CP,现在火锅店都没进,还不准他发脾气了? 林昼径直往前走,宁纵又长腿一迈,堵在他面前,故意激了一句。 你这么在意我刚才说的? 宁纵故意引林昼进状态,这个暴躁的Omega果然气得不行,但现在马上就要营业了,他也必须调整过来。 林昼嗤笑:你说什么大话? 他们只是营业而已,哪一天还能营业出真感情了? 兄弟十年,林昼对宁纵看得明明白白,他根本就没把宁纵当哥,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昼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这家火锅店很有名,本来就有很多人,他们都看到了两人僵立在门口的这一幕。 即便宁纵和林昼都做了伪装,但是他们太过惹眼,还是被大家认出来了。 刚爆出虚假营业,他们就一起来吃火锅了,难免被有心人认为,这是为了掩盖网上新闻才刻意为之。 看这架势,这两人似乎又吵架了?这CP还会有人信吗? 宁纵瞥了周围一眼,淡声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林昼也冷静了下来,知道他们现在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澄清网上的不和传闻,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情绪。 别看不起人,我有分寸。 林昼走进火锅店,宁纵也跟了进去。两人的巨星光环太强大,一走进去,店里就开始喧闹。 好眼熟啊,那是林昼和宁神吗?我竟然和爱豆在同一个火锅店里! 他们又是来虚假营业的吧,我不会再相信了,是要败掉路人好感度吗? 快点拍视频啊,呜呜呜我爱豆戴口罩的样子也好迷人。 两人的出现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老板也一脸兴奋:两个人? 宁纵点头。 没有包厢了,你们介意在大厅里吃吗? 林昼:行。 这样刚好有很多人可以亲眼见证,他和宁纵的和谐相处。 两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群众们都自发地给两人留下一个清净的空间,他们远远地看着,饭也不吃了,只全程盯着这两人。 发微博,晒朋友圈,举起手机全套拍摄。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林昼和宁纵就算演技再好,也会被显微镜女孩们抓到漏洞。 位置靠窗,迷人的夜色在玻璃窗上铺展开来。 锅中炖着浓郁的乳白色高汤,醇香鲜美,蒸汽氤氲而上,这里透出一股烟火气味。 好像回到了以前,他们住在一个家里。 宁纵和林昼关系疏离,即便同桌吃饭,也不会搭理对方半句。 过了一会,火锅的菜全部都端上来了,菜煮熟了以后,宁纵主动往林昼碗里夹了东西,他对上林昼震惊的眼神,坦然开口。 到你了。 他们的对话不重,周围没人,别人只能看到两人的动作。 这要是搁在几年前,他会接宁纵的东西?笑话,林昼估计会把整个碗都换了,但现在,他必须要跟宁纵营业。 林昼秒懂,十分上道地夹起几片青菜,放到宁纵碗里,坏笑着说:你喜欢吃菠菜,来,那我就给你夹个青菜。 宁纵一瞥,挑了挑眉。 围观群众看到两人互相给对方夹菜,有些人全程星星眼,谁说这两人关系不好?明明甜到不行好吗? 黑粉笑笑,呵呵也太假了点,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大家看。 这时,林昼又夹起了几片虾,唇边的痞笑更深了:宁影帝,你腰不好,来,吃点虾补一补。 林昼表面带着笑,但话里却在故意刺宁纵,刚才被戏弄的郁闷终于散了。 林昼刚要收回筷子,蓦地,宁纵用筷子按住林昼的筷子,抬眼,漫不经心道。这么关心我的腰,你想干什么? 下一秒,宁纵暧昧不明地吐出一句话:我今晚就有空,约个时间? 话里的暗示很明显。你难不成是想约我? 林昼郁闷了,宁纵这人平时闷骚得要死,怼起他来嘴巴这么溜。 他脾气上来了,低头冷脸吃饭,不想说话了。 娄恒本来在一旁看得非常开心,这祖宗终于开窍了,知道给宁神夹菜了,看旁边那些人的反应,他们也挺满意的。 但现在两人为什么不说话了?多少双眼睛在这盯着,这怎么行? 娄恒火速给林昼发了一条信息:阿昼,快调动你全身的热情去和宁神营业! 他又给林昼推送了几条新闻。 【Omega眼中最性感的Alpha:宁纵】 【全国Omega最想睡的男人票选第一:宁纵】 林昼越看脸越黑,他终于忍不住了,打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斥着他的怒火:你特么到底是谁的经纪人? 娄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求助地看向万骊,万骊深吸了一口气,给宁纵发了一条信息。 宁纵手机振动,他低头一看,是万骊发来的。 刚才群众反应不错,营业不要停。 宁纵放下手机,看了一眼完全不想和他交流的林昼。 他眼皮一跳,算了,不逗林昼了。 林昼一直低着头,余光瞥见一双冷白的手,把饮料缓缓推了过来。 宁纵:别生气。 林昼心想,宁纵都主动示好了,他也不好意思一直揪着不放,于是,他昂起高贵的下巴,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林昼刚喝完饮料,唇边还挂着一丝水珠,宁纵看着,眼神蓦地深了几分,心里那蠢蠢欲动的鬼祟欲望又在涌动。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声线有些哑,似是无可奈何。 阿昼,闹够了? 话音落下,林昼愕然抬头。 刚才宁纵叫他什么?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听过宁纵这么叫过自己,一次也没有。 他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宁纵对他笑过,更多时候,宁纵只是用漠然的态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个他被逼着叫了十年哥的男人,向来比任何人都冰冷和无情。 为什么宁纵现在的态度变了?是他出现幻觉了吗? 林昼紧抿着唇,回忆倾覆眼前。 记忆里那个蝉鸣不歇的热夏,宁纵极冷地用指腹擦过薄唇:闹够了?以后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现在寂静的冷冬里,万物干燥沉默,宁纵却用无奈的语气笑道:阿昼,闹够了? 几个相同的字眼,却把虚妄和真实交错在一起,半真半假,像是老旧碟片里无声放映的影像,缓慢又清晰地漫入林昼神经微末的每一处。 林昼忽然有些茫然。 此刻他的感官被拉扯,记忆被混淆。记忆里那个冷漠的夏天,和现在凛凛的深冬重叠又散开。 他抬头看向宁纵,Alpha依旧轻轻巧巧地倚在那里,笑得散漫,无畏无惧。 宁纵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自己想多了,宁纵或许根本就没往那方向想,反正之前的事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正当他们僵持在这里的时候,狗仔已经闻讯而来了。 林昼用余光看见了外面围满了人,这时,电话铃声正好响了,林昼接起了电话:妈。 你问我是不是跟宁纵在一块?林昼啧了声,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 他就坐在我对面,你要跟他说话?林昼哦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宁纵。我妈找你。 宁纵正要拿手机,林昼的手突然往后一缩,挑眉:警告你,别乱说话。 宁纵轻哂,还能说什么?聊林昼吗? 十年间,林昼的母亲孔絮香一直把宁纵当成亲生儿子,后来他去了国外,他们也渐渐断了联系。 看着林昼警惕的眼神,宁纵忽的伸手,猝不及防地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了耳边。 阿姨。宁纵的态度礼貌,林昼在剧组表现得不错 不知道孔絮香提到了什么,宁纵的视线从林昼身上缓缓扫过,眼神很淡,却带着似有若无的侵略。 嗯,我有空就去你家坐坐。 什么? 林昼正想否决,宁纵就自顾自地敲定下来,电话也挂了。他是勉为其难让宁纵接了他的电话,不代表宁纵就能肆意做主啊。 刚才那一幕,全程被狗仔拍了下来,也被其他人看在了眼中。 对宁纵和林昼来说,接对方的电话,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根本不在他们的营业范畴之内。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意外让大家品出了一丝其他的味道。 营业的效果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 林昼向来最讨厌别人触碰他的隐私,他的手机肯定不会随便给别人碰。 可宁纵不但接了林昼的电话,看上去还认识那个和林昼通话的人。 网友误打误撞,接近了真相。 难道两人之前不仅认识,而且还挺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去你家坐坐? 做什么? 第19章 宁纵都让林昼接手机了,这么私人的事情都可以互相分享了,两人关系能不好? 在场的群众们回去后,很多人把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 CP粉们本来就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当他们看到视频里宁纵和林昼一开始吵架时,他们心都揪了起来。 当他们看到后面两人的互动时,他们彻底打消了疑虑。 这糖简直磕都磕不完!很快,宁纵和林昼的照片以极快的速度在网上传播开来。 万骊联系的工作室也在网上放出了林昼和宁纵的视频,视频一放出,很多人连看都不看,直接进来骂。 刚被质疑虚假营业,现在立即出来营业,假的不能再假了! 这两人是不是在演戏啊,假得都要突破屏幕了,脑残粉还信呢。 但是这一次,无数CP粉理直气壮地开始反驳,因为有很多人都在现场亲眼看着。 黑子睁大眼睛看看,没看见两人一开始进火锅店前就是吵着进来的吗?但是他们后来确实和好了,当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 虽然我还是不喜欢林昼,更不想林昼碰瓷宁神,但如果你们敢骂宁神,我就用唾沫星子淹死你们。 宁神和林昼关系多好说不上,但是肯定没有不和,炒CP怎么了,有本事你们在娱乐圈再找一对颜值这么高的出来? 黑脸说是虚假营业,和好了又说装,什么话都被黑子们说了,要不法律也给你们定得了? 总而言之,宁纵的一部分粉丝愿意接受白昼放纵CP,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承认林昼和宁纵关系好。 只不过,为了宁纵,他们现在暂时会站在林昼这一边,把战火集中对准黑子。 粉丝们的战斗力太强,两人口碑逐渐扭转。 这时,网上忽然爆出尚戎的几个小视频,一个视频是尚戎掌掴助理的场景,视频里的尚戎和他卖的清纯小生人设完全不同,他表情十分狰狞。 另一个视频是尚戎一脸冷漠地和一个人对话。 话里提到他看上了一个人的角色,让剧组把那人踢出剧组,因为他想演那个角色。 网友都震惊了,掌掴别人?还抢资源?尚戎原来是这种人吗? 尚戎工作室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他们连忙联系删帖,删视频,但是网友们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这几个视频是宁纵让人放出来的,当宁纵看到有人在故意黑林昼时,他就让万骊去调查到底是谁做的。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7) 最后发现,很多水军都和尚戎工作室有关,宁纵本来不想理会这些人,但如果事情牵扯到了林昼,他就不会轻易作罢。 这几个视频只是预热,后来万骊还找到三个人出来在微博说话。 有一个是知名微博大V张瞻,有一个是已经退圈的Omega明星丁琼珍,还有一个是已经转向戏剧表演的Alpha明星石乾。 张瞻:第一个视频是真的,我之前就看见过尚戎对身边的助理态度很差,我劝过他几次,他依旧不听,我为我以前没有说出这件事而感到抱歉。 丁琼珍:尚戎一直在片场耍大牌,其实和他合作的人大都对他颇有微词,只不过大家想着忍忍就算了,希望以后尚戎能对别人宽容点。 石乾:我一直没有和大家提过《平妖》里尚戎演的那个角色本来是我的,但是当时尚戎看中了这个角色,他逼剧组辞退了我,现在真相曝光,人在做,天在看。 三个人在微博公然反驳尚戎,一众吃瓜网友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后续,真是精彩了。 没有人怀疑这三个人话的真实性,因为一个是微博大V,一个已经退圈了,估计退圈了才敢说这些话。 而石乾曾经因为演技好圈了一些粉丝,但是为人太低调,从来不在公共场合说话,现在发声了,说明尚戎真的惹怒了他。 而且那三个人谁都不黑,偏偏一起商量好黑尚戎?明显是尚戎做错事,现在遭报应了。 尚戎人设全崩了吧,抢资源,耍大牌,欺压别人每样都做尽了,尚戎不滚出娱乐圈天理难容! 如果《平妖》是让石乾演该多好看,尚戎就这么抢了他的资源,姐妹们撕死这个清纯婊。 亏我之前还觉得尚戎看上去很干净,感情都是装的?所以他之前发的那条阴阳怪气的微博,也在故意引战林昼喽,心疼阿昼。 是谁说《在云端》原来让尚戎演的,刘传羽才不会这么没眼光。原来尚戎还想踩林昼上位,做梦吧他。 在全网讨伐尚戎的时候,《在云端》剧组发了一条声明:关于网上说《在云端》的主演曾经是尚戎的事情,纯属不实,我们从未找过尚戎 好了,剧组都发话了。 彻底坐实了尚戎碰瓷林昼和宁神的事情,宁纵和林昼的CP粉把之前偶像被黑的怒火,全部发泄到尚戎身上。 尚戎哪知道,这件事口碑会反转得这么快,但是他的口碑已经完全逆转不了了。 林昼没有去管网上的事情,下午,他要和宁纵拍另一场对手戏。 这几场戏的内容都是让顾别慢慢了解边崖这个男人,他越观察,越会发现这个男人让他琢磨不透。 可是,越琢磨不透,他却越想去观察边崖,这个纠结的情节,并不需要太多台词,大都只要用眼神来表达。 但是之后的戏份里,他和宁纵之间的肢体接触会变得很多。 林昼快速扫了一眼之后的戏份,每一场戏两人的肢体接触和亲密程度会逐渐升级,情感越浓烈,动作就越亲密。 其中不乏吻戏和床戏,粗粗瞄一眼,好像就有好几场。 林昼: 一想到要和宁纵拍这些戏份,他就有些头大。 林昼瞥了一眼旁边的宁纵,问:这些亲密戏好像没必要拍吧。 拍是可以,他当然不怕,就是一想到要和宁纵这个死对头拍,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宁纵神色很淡:为什么没必要? 两人刚一说话,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兴奋的声音,林昼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场记小刘和化妆师钟映如捂着嘴,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们。 林昼不解:她们在笑什么? 宁纵淡声道了一句:你当白昼放纵这四个字是虚的? 林昼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这时,小刘和钟映如走了过来,两人仍是刚才那一脸兴奋的样子。 小刘看看林昼,又看看宁纵,努力不让语调因为高兴而太飘:那个我是白昼放纵的CP粉,这是给你们买的咖啡。 林昼接过咖啡,勾唇:谢谢啊。 他低头一看,咖啡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白昼放纵,一生一世! 林昼: 谁要和宁纵一生一世! 宁纵也瞥到了那一行字,挑眉接过咖啡:谢了。 小刘和钟映如看到两人都接了咖啡,两人心里忍不住土拨鼠尖叫,他们拿了咖啡,也就是说,默认那句话。 默认白昼放纵,一生一世啊啊啊! 林昼有些郁闷,喝了几口咖啡就放在了一旁,然后,他瞥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宁纵,奇怪,这人对着这行字也没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有些感概,看来宁纵真的有一颗营业上瘾的心。 这时,宁纵接到一个电话,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林昼重新低头看剧本,时不时和娄恒说几句话。这时,他忽然声音一顿,身上传来难以言喻的酸软感。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身体骤然涌过比刚才强烈数倍的酸软,像是一阵来势汹涌的浪,抵达他的每根神经。 而且林昼喉咙渴得要命,就连他的掌心他低头一看,掌纹似乎都泛着绯色。 林昼心一沉,他竟然在片场发情了。 娄恒见林昼一直没说话,他问:阿昼,怎么了? 林昼抬头看他,娄恒看见了林昼脸上和平日截然不同的绯色,和之前那次林昼在车上发情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娄恒立即站起身,担忧地开口:我去找宁神。 上次就是宁纵帮林昼度过发情期的,现在只要找到宁纵,林昼就没事了。 清新浓郁的散尾葵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其他人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他们问一个Omega道具师。 你出门忘了喷阻隔剂? 道具师一头雾水:我喷了啊。 还有谁没有喷阻隔剂? 有人信息素外泄了,你们闻到了吗? 这里有很多Alpha,再不补喷会引起骚乱的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快步往外走。他不能再呆在这里,再待下去别人就要起疑了。 林昼垂眸,快步往前走,他一直没看路,撞到了岳风,岳风扶住林昼,讶异道:阿昼,你 岳风是Alpha,他闻到了浓烈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岳风碰了林昼的手臂,林昼疾速退后几步,和岳风隔出一段很远的距离。然后,他缓慢地抬起眼睛,压抑着吐出两个字。 让开。 岳风知道林昼是Omega,但此时林昼瞥过来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眼底很红,那丝绯色却锋利至极。 柔中带着坚韧。 他下意识就往旁边退了几步。 林昼继续往前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他一边走,思绪一边飘散,岳风是Alpha,刚才岳风碰到他的时候,他非常抵触,只想把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撂倒在地上。 但是 他对宁纵就没有这种感觉,宁纵标记他的时候,就像孟叔说的那样,确实挺舒服的。 林昼立即掐了自己一下,他发个情连脑子都变傻了吗?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可耻的念头? 舒服什么?他只是和宁纵的信息素高度契合而已。 林昼忍住不适,只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他进了一间道具室,刚一进去,他就把门锁了。 咔嚓一声,林昼转过身,室内光线有些暗。 他背抵着墙,一直紧紧绷住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控制不住地往下滑去。 当林昼的身子触到地上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气堪堪泄尽,只留下连绵不绝的渴望。 他眼底已经覆满了胭脂色,但他死死咬紧齿关,拼命忍耐。该死,宁纵怎么还不过来,他快要撑不住了 如果宁纵一直不来,他就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发情的样子,反正现在门锁了,别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 空气很安静,林昼垂下头,头抵在膝盖上,手指紧紧地扣着手臂,无声地攥紧,指骨苍白。 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拼命按捺下心里的渴求和欲望。 林昼的脸因为发情热度愈加升腾,身子因为欲望愈加软了下去。 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长久地保持着这个动作,身子微微颤抖。 这时,又一阵热浪席卷了林昼的全身,他死死攥着手,不让齿间溢出任何声响。 想想什么可以转移注意力,冷得似冰的那种,可以立即浇熄他的欲望。 之前林昼分化的时候,就产生过幻觉,这时,他脑海中闪现光怪陆离的画面。 或许是因为两人信息素高度契合,林昼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张寡冷矜贵的脸,淡淡瞥一眼就能冻结人所有的神经。 宁纵。 林昼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又想到了四年前,宁纵毫无征兆地离国,没人知道宁纵离开的原因。 他只知道,宁纵离开了四年,期间和他音讯全断。 宁纵消失得太彻底,斩断了和所有人的关系,尤其和他这个和宁纵争锋相对了十年的人。 林昼几乎都要怀疑,他生命中到底有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林昼死死抵着牙,下颌因为隐忍着发情的痛苦,绷得很紧。之前宁纵答应过会帮他。 哥,你要食言了吗? 林昼因为发情的酸软被宁纵的冷漠削减了几分,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空气。 岳风终于打通了宁纵的手机,手机一接通,岳风就急急开口:林昼出事了! 手机那头立即响起宁纵隐忍的声线:他现在在哪? 他不理任何人,我不知道他在话未说完,手机就挂了,只留下机械的忙音。 宁纵来到片场,向来平静的脸上头一次染上了别的情绪,近乎失控。 他瞥了一眼,走到娄恒面前,娄恒正在忧愁林昼去哪里了,他一看到宁纵就迎了上去。 宁纵黑眸盯着娄恒,声线很沉:林昼在哪里? 我一回来他就不见了。 宁纵逼自己冷静下来,万骊瞥见宁纵神情不对,他喊了一声:宁纵,你 但宁纵却恍若未察,他快步往外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个倔强的Omega现在究竟在哪里? 他不能漫无目的地找,必须快点找到林昼,不然林昼就会因为性激素暴乱而出事。 宁纵缓慢地长出一口气,他闭上眼睛,任由思绪覆盖他的脑海。 他记得林昼之前和他吵架的时候,有时会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面。 但是过了一会,骄傲的少年会主动从房里走出来,恢复以往痞气的模样,倚在他的门前,嚣张地朝他一挑眉。 我刚才没输,我们再打一次? 宁纵睁开眼,寂静的眸底被墨色覆盖。 所以,现在林昼不可能在空旷的地方,他很有可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里还上了锁。 因为发情,林昼的信息素也会蔓延到外面,只要走近,他就会闻到散尾葵的香气。 宁纵紧抿着唇,之前林昼会主动走出房间,但这一次,他一定宁愿把发情的他一直关在里面,都不会踏出一步。 所以这一次,换自己来找回他,把他带出来。 一确定下来,宁纵就立即往几个可能的地方走,他一个一个地方找过去,却始终找不到林昼的身影。 宁纵心里的不安逐渐加深,是他告诉林昼,林昼发情的时候,必须和他待在一起。 但现在,是他食言了。 这时,宁纵来到道具室前,才刚走近,他鼻尖就闻到了被日色晒过的散尾葵清香,因为浓郁,仿佛一张网,顷刻就覆盖了他所有的理智。 宁纵脚步一顿,他确定,林昼就在这里。 宁纵立即把手覆在把手上,门锁了。他又抬起手,敲击紧闭的房门,声线克制:林昼,你在里面吗?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回应他。 宁纵担心林昼已经出事了,他压下情绪,又敲了敲门,声线提高了几分:我是宁纵。 然而,房里依旧死寂一片。 宁纵隐忍着不安,如果林昼一直不开门,他就要闯进去了,寂静中,他最后一遍开口。 阿昼,是我。 蓦地,咔嚓一声,锁开了。宁纵瞳孔一紧,直直望了过去。 林昼抬头,日色晒进了寂静的走廊,外面那人身形颀长,他逆着光,眉眼不辨。 但林昼却仿佛看见了那一年盛夏的炽热艳阳,落在那人的脸上,连呼吸都带着冷清清的光棱。 光影里的那人忽然往前踏近几步。 林昼因为发情太久,身子支撑不住地往下一软,此时的他已经意识不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只凭本能打开了门。 宁纵伸开手,将林昼拥入怀中。这一瞬,他们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柚木气息层层叠叠地在散尾葵上舒展开来。 冷的,涩的,笼住了林昼所有的痛苦。 林昼抬眼,视线有些模糊了。 你 还未说完,宁纵的声线落下,又凉又缓,荡在寂静的走廊上,像有着清冷的回音。 省点力气,等会再叫。 第20章 宁纵拥住林昼走进房门,他看都不看后面,脚往后一勾,门沉沉关上。 林昼的信息素已经外溢得太厉害了,必须尽快给他标记,不然别人就会察觉到林昼是个Omega。 室内光线很暗,窗帘垂下,只落下一道细小的缝隙。 但宁纵却看清了,林昼眼角的绯色已经完全蔓延到眼底,就连他冷白的脸和脖颈,也都泛上了一层层冷魅的胭脂色。 宁纵深吸了一口气,就连他的信息素也被林昼勾得变得浓烈了起来,他必须在欲望侵占他的理智前,尽快把林昼标记了。 林昼努力睁大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宁纵。 一看到宁纵,就像干渴了太久的旱荒之地,倏忽落下了甘霖。他现在不仅发情周期比别人短,发情时的反应也会比别人更强烈。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8) 剧烈的信息素碰撞,可以让人失去理智。 林昼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舌头传来刺痛。 宁纵曾经是他哥,只不过两人从来不曾好好交流过,之前宁纵已经给他标记过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就算现在宁纵再给他标记,他也就当自己又被咬了一口,仅此而已。 林昼闻着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好不容易压下的发情,因为宁纵的到来,以翻覆之势,更加汹涌地袭来。 向来锋利的少年,此时唇色变得有些红,身子软得只能勉强靠着宁纵,才能不摔下来。 发情的Omega本能地靠近,他最喜欢也最想得到的信息素。 但哪怕这样,林昼还是往外移了几分,看着宁纵痞气地挑了挑眉:啧,来得这么慢 蜗牛都比你快,宁大影帝。 宁纵看了一眼,因为挑眉而生动的眉眼,这一刻,像一幅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隐忍着道:发情了话还这么多? 宁纵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林昼往外轻轻推了几分,他不想再看到林昼这张勾人的脸,这一次,他就从背后标记林昼。 他刚把林昼往外推了一点,下一秒,林昼却把身子倾了过来。 新一轮的难受再一次席卷了林昼的身子,他睁开眼,宁纵的脸都变得影影绰绰,看不大清了。 他只知道,眼前这人身上的信息素,他很喜欢。 林昼勾住宁纵的脖子,在宁纵耳侧无意识唤了一声。 纵哥,给我快点。 林昼刚喊出这一声,就怔住了。 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这个可耻的被信息素支配的人,不行,他的脸呢,他比城墙还厚的自尊心呢? 现在要被他自己踩在脚下了吗? 闻言,宁纵瞳孔蓦地紧锁,他捏住林昼的手臂,盯着林昼的眼睛,问了一句。 你刚才叫我什么? 林昼看见宁纵的反应,他立即又咬了自己的舌尖,刺痛让他清醒了很多,于是,他恢复了以往的高傲模样。 我说,让你麻溜点给我标记,别磨磨唧唧。 宁纵被气笑了,嗓音却依旧寡冷:嫌我慢? 让我快点干什么?嗯? 他靠近林昼的耳侧,漫不经心吐出了一句:等会你受得了吗? 林昼想反驳,但他的脸已经像着了火一样,烫得惊人。他仅存的理智警告着他,他现在不能再发出声音了。 林昼死死抵着牙冠,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但身子却违背他的想法,再次本能地靠近。 宁纵深深地盯着林昼,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宁纵拥着林昼的身子,把他朝自己身前拉近了几分。他的指尖轻轻覆上,微微下压,然后,他在林昼耳侧轻轻说了一句。 低头。 林昼知道宁纵要给他标记了,他难得顺从地垂下修长的脖颈,服从乖巧的模样和平时大相径庭。 宁纵看清那柔软的腺体,眼睛眯了眯,他越加倾下身,Omega的腺体离他就咫尺之近。 当他的唇刚要碰到时,这时,门外蓦地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娄恒的声音响起:宁神,我刚才好像看见你进来这里了,你在里面吗? 他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去想想后,好像真的是宁神。 于是,娄恒重新回到这里,准备确认一下。 因为娄恒的声音,两人的暂时标记行为被打断。 宁纵无奈地收回身子,信息素的注入需要时间,也不能被打断,所以,现在只能暂停。 外面娄恒的声音还在响着,焦急极了:阿昼不见了,宁神也不见了,这该怎么办? 宁纵知道娄恒担心林昼,他看向身前的Omega,询问林昼的意见:要不要回他? 标记被打断了,林昼有些不爽,他忍耐着发情的痛苦:你就说你不知道我在哪里。 他不想让娄恒知道,他又被宁纵标记了。 宁纵看着林昼,嗓音响起,却有些哑:林昼他不在这里。 听到宁纵的声音,娄恒的声音暂停了几秒,然后惊喜地喊道:宁神你真的在里面啊,你找到阿昼了吗? 急死我了,阿昼跑哪去了?你来了,他却丢了,都是我的错 娄恒吵得林昼头疼,好不容易缓解一点的燥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林昼抬眼,瞪着宁纵。像是在催促,你怎么还不标记我? 他一边瞪宁纵,一边又有点想让宁纵有所动作,却又爱面子得很,一句话都不说。 只是用眼峰睨了宁纵一眼,让宁纵自己凑上来。 宁纵一直观察着林昼的表情,他会意,散漫地道了一句:邀请我呢? 林昼面无表情,什么叫邀请他?他明明只是想让宁纵碰碰他的腺体,这叫邀请?宁纵在这乱解读个什么劲? 宁纵瞥了一眼脸越来越红,唇却越抿越紧的好看Omega,缓慢地勾唇。 那就当是我邀请你,满意了? 林昼偏过头,下颌绷得很紧,宁纵看见,Omega脖颈的绯色又深了一层。 宁纵知道林昼等不及了,他的手轻轻搭在林昼的腺体上,然后把信息素缓缓地萦绕在周围。 这样虽然不是标记,但也什么都不做的好得多。 林昼的腺体传来若有似无的压迫感,林昼明显觉得舒服多了,但他又不甘心只是这样,回头看了宁纵一眼。 眼底带着轻微鄙夷。 就这样?你顶级Alpha的名号是吹的? 宁纵看着发情了还不安分的Omega,心里罪恶的因子再次蠢蠢欲动。眸色越来越深,喉结缓慢地滚动。 宁纵垂头,声线很哑:看不起我?现在是能标记的时候? 这时,懊恼的娄恒一直在门外捶胸顿足,十分内疚,旁人没有人,所以显得他嗓门特别大,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宁神,一直找不到阿昼怎么办?他这种情况,千万不能乱跑啊 呜呜呜我太失职了,都怪我没看好他 林昼暴躁地捂眼,宁纵心里则起了一个念头,他靠在林昼耳侧,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声音这么大,会不会把人都招来? 林昼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娄恒关心他,那就只能告诉娄恒,他在这里了。 算了,告诉他吧。 宁纵唇一勾,他一瞬不瞬盯着林昼,下颌微微朝门偏转,视线却始终落在林昼的身上。 他的嗓音响起,哑得要命:别叫了,他在我怀里。 话音落下,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娄恒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林昼在宁神怀里? 天哪,那他刚才打扰他们的好事了? 真是罪过罪过。 娄恒尴尬的声音响起,这回轻了很多:你们继续,我帮你们守住门,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林昼终于忍不住了,再这么磨叽下去,宁纵还帮不帮他标记了? 于是,林昼喊出了他发情以来最大的声音:你别打扰就行! 声音落在空气里,门外的Beta经纪人终于安静了。 林昼尴尬极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怕别人打扰他和宁纵什么好事?不就是标记吗?这么一说,好像他们两人真的在做什么不清不楚的事一样。 林昼瞄了宁纵一眼,果然对上了宁纵意味深长的神情,林昼心虚,他干脆不解释了,故意扬高了声音。 快点帮我标记! 宁纵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单手环住林昼的脑后,微微用力,倏地把林昼整个人拥进他怀里。 修长的手扣着林昼的后颈,淡声道:这么着急要我给你? 林昼已经发情了很久,宁纵的一点动作都会让他紧绷的神经一步步崩塌,他的嗓音又渴又哑:不标记就滚 话音刚落,身前的Alpha就俯身,头垂了下来,蓦地低头,缓缓靠向腺体。 林昼瞳仁微微睁大,似疾风似的柚木冷浪席卷进他的腺体,咬破的那一瞬,明明以骇浪之势涌进,在掠过的时候,却又刻意放缓了步调。 一点一点地渗入,无声却又强势,他知道,他被Alpha的信息素完全网住了。 宁纵仍在标记林昼,这一次因为林昼发情的时间很久,情况比较严重,他给了林昼很多信息素。 这一次他刻意标记得很轻,Omega全身心都会感到愉悦。 标记结束,林昼终于恢复了精神,他站起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宁纵一抬下巴,唇边勾起一个没心没肺的弧度。 辛苦您了,宁大影帝。 然后,林昼转身就离开,刚才因为发情眷恋宁纵信息素的样子赫然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懒散模样。 一副用完就走的无情样子。 宁纵盯着林昼的背影,眸色深沉。 两人从道具室走出,一前一后,林昼插着兜走在前面,宁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快到片场了,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宁纵低沉的嗓音。 以后喜欢我标记重点,还是喜欢我轻点? 仿佛是不经意提起,但又仿佛是因为Omega的无情,刻意唤醒他刚才极度顺从的模样。 然而脑神经粗壮的林昼根本没往哪方面想,只停顿了几秒,就头也不回地说:这还需要选? 当然是标记轻点,他脑袋又没进水。 宁纵:原来不在意轻重啊,行啊,那我下次记得重一点。 林昼脚步一顿,重一点? 等等,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对劲。以后这样的交易还要继续进行,林昼决定有必要和身后这个无法沟通的Alpha说清楚。 于是,林昼回头,特地扬高了嗓音:你越轻我就越舒服,这回听明白了? 这两人不知道,他们一到片场,工作人员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林昼的大嗓门刚喊出来,你越轻我就越舒服这几个字,仿佛一阵闷雷,直直地劈向片场安静的空气。 一众工作人员齐齐震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极短的时间里,这句话立即传遍了整个剧组。 场记小刘兴奋地告诉化妆师:听到了吗?林昼和宁神说,宁神越轻他就越舒服。 化妆师又给道具师咬耳朵:林昼和宁神提到了什么轻重,什么舒服的事情,啊啊啊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具师又传给摄像师,每个人一一传过去,最后,还传到了刘传羽和执行导演岳风的耳中。 刘传羽看向面前对此还一无所知的林昼:明天那场戏你已经知道了,你和宁纵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林昼点头:明白。 刘传羽落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既然你们要有肢体接触,就事先磨合一下,万一到时候相处得不舒服了,会影响拍戏进程。 林昼听到一头雾水,走到娄恒身边,娄恒和他传达了刚才他的豪言壮语,林昼脸一黑,看着不远处淡定的宁纵,磨了磨牙。 这人无缘无故问那些问题干什么,是故意的? 但是宁纵始终没有看林昼一眼,仿佛根本没有把剧组讨论他们两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考虑到林昼刚刚发情结束,下午拍的是两人各自的日常戏份,难度比较低,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傍晚。 林昼去酒店餐厅吃饭的时候,娄恒忽然惊喜地走了进来:阿昼,你看谁过来了?话音刚落,就响起几个笑着的声音:阿昼,我们来看你了。 林昼抬眼,宋晴远、周庭和辛深他们站在前面,正笑着看他,他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最近一直在忙新专辑的事情,听娄恒说,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他们还抽出时间来看自己,真的有心了。 周庭坐在林昼的旁边,宋晴远和辛深坐在对面,周庭先开口:你这一进组,很久都没来公司了,怪冷清的。 林昼脾气直,虽然有话就说,但是很有趣,他们都喜欢和林昼在一起讲话。 不过阿昼,你很快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宋晴远笑了一声,指了一下自己,我明天就要住进冠都酒店。 听到这句话,林昼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住过来? 宋晴远:我演《长空》的男二号,剧组明天就会住进冠都酒店,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宋晴远形象开朗阳光,是Epoch里形象最好的,他已经在不少电视剧里客串过了。 林昼挺为宋晴远开心的,宋晴远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一起读书,一起进了浮光公司,哪怕最后他没有在Epoch男团出道,但他们一直关系很好。 林昼身子往后一仰:你来到这里,我终于不孤单了。 周庭敏锐地捕捉到字眼:阿昼,你为什么会孤单?宁神和你拍戏,你还孤单吗? 一听到宁纵,林昼的笑就收了收,想到下午剧组的人都听到了那句话,他就有些郁闷了。 辛深注意到了林昼的异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直沉默听大家聊天的娄恒,冒出了一句:下午阿昼对宁神说了一句,你越轻我就越舒服 林昼咬着牙:娄恒 娄恒咽了咽口水,说出了下半句话:然后,整个剧组的人都听到了。 Epoch几人面面相觑,这么劲爆的吗? 宋晴远忍不住问:你们拍戏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吗?这亲密戏看来不一般啊 宁神原来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吗?辛深若有所思。 林昼越听越觉得歪,他刚想说他说的是宁纵帮他标记的事情,但他一想到他答应过宁纵,不能暴露他是Omega,又无奈地把话收了回去。 周庭看出了林昼的欲言又止,连忙制住:打住,这是林昼和宁神的秘密,我们不问,不问。 林昼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更郁闷了。 这时,辛深转移了话题:阿昼,你还记得尚戎吗?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19) 林昼恹恹地说道:记得,怎么了? 好像是之前黑他的那个人。 前段时间他的人设崩塌以后,他干脆不走清纯人设了,直接改走妖艳贱货人设了。 林昼不解:什么妖艳贱货人设? 宋晴远:尚戎最近上了一档访谈,以前他藏着掖着装乖巧,现在他特别毒舌,什么大尺度的都讲,不惜在节目里开车博噱头。 周庭补了一句:不仅是综艺,昨天尚戎为品牌站台的时候,还特地穿了一身奇装异服,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就这样,也没多少人讨论他,看来他彻底起不来了。 管尚戎怎么作死,只要他别又把坏主意打到阿昼和宁神头上,随他一个人发疯。 几人聊了几句,周庭忽然惊喜地说:天啊,是宁神,他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阿昼,他来找你的吗? 几人回头,林昼抬眼,那个高冷的Alpha正缓慢地朝他这边走来。 宁纵淡淡瞥了一眼林昼周围的几人,刚才万骊和他说,Epoch来看林昼了,他就脚步一拐,来到了餐厅。 他想到红毯那天晚上,林昼身上其他人的味道,眸色就微微一动。 林昼坐在那边,他根本没觉得宁纵是来找自己的,说不定大晚上宁纵饿了呢? 然而,宁纵的脚步不紧不慢,恰好停在了林昼跟前,清冷的嗓音居高临下地响起。 刘导让我告诉你,明天那场戏份你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可能不会太好拍。 刘导当然没有和宁纵这么说,这只是宁纵随口一提的。 林昼奇怪,刘导下午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宁纵现在为什么又来说一遍?但看宁纵的神色,又不似作假,林昼就懒洋洋道:知道了。 宁纵说完了,却还不离开,问了一句:你们在聊天? Epoch几人震惊,宁神这是主动和他们说话了?一众迷弟有些激动。 这时,周庭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开口:宁神,我能要一个白昼放纵的亲笔签名吗? 他可一直在磕白昼放纵的糖,来这里前就想着会不会碰到宁神,如果碰到的话,能要个签名就更好了。 宁纵睨了林昼一眼:当然可以。 宁纵答应了,周庭拼命按捺心底的尖叫,看向林昼:阿昼,等会你就签白昼这两个字。 宁纵就签放纵这两个字,周庭想得很美,这样在CP名上两人就合二为一了。 林昼本想拒绝,但当他看到宁纵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又一下子改了口:可以啊,我愿意得很。 不签的话,显得他好像低了宁纵一头。 林昼刚说完,周庭就火速拿出了一支笔,林昼睁大了眼,大晚上的,周庭连笔都准备好了? 做好万分准备的周庭殷勤地把笔递给宁纵,把纸放在桌上:宁神,您先。 宁纵拿起笔,黑色的笔身映着他的指骨,带着冷冽的光,他垂眸,签下放纵这两个字。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这字写得还真是怪好看的,不行,等会他写的时候,一定要占尽大家眼球。 林昼昂了昂下巴,拿起笔,狂放不羁地写下白昼这两个字,占据了纸的大半篇幅,显得宁纵写的那两个字格外地小。 他把笔一搁,挑衅地朝宁纵抬了抬下巴。 怎么样? 宁纵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林昼就是从他眼神里读出两个字。 幼稚。 林昼心里,呵呵。 周庭心满意足地拿到了白昼放纵的签名,时间不早了,Epoch离开了酒店,林昼也回到了房间。 林昼躺在床上,想到刘导和他说的话,让他注意明天拍的那场戏份。 他看了看剧本,剧本里宁纵演的边崖要从后面圈住他,还要用手来圈住他的手系领带,这系领带还要系出开车的暧昧感。 这样的话,他和宁纵会有很多肢体动作,林昼一想到这里,就非常不适应。 林昼告诉自己,到时候拍摄的时候就把宁纵当成一个工具人,但就算他这样想,他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 过了一会,林昼坐不住了,他准备去对面打探军情,宁纵知道明天会和自己拍亲密戏,宁纵怎么想的。 林昼想到就做,直接敲响对面的门,咚咚咚,几声落下。 门开了,宁纵穿着浴袍,黑发微湿,垂眸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Omega。 大晚上来我房门口,想干什么? 林昼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来慰问一下住在我对面的陌生人不行吗? 一听就知道林昼在胡扯,但宁纵没有拆穿,他只是扫了林昼几眼,蓦地把门打开。 他径直往后走:敢来你就进。 林昼怎么不敢,他直接走了进来,扫了扫房间。 宁纵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可以说,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林昼的视线又落向床头柜,他瞥到了一个百达翡丽手表,他眸色一怔。那是十年前的款式了,不是宁纵这样的地位该有的。 最重要的是,这款手表他也有。 林昼紧抿着唇,思绪翻涌,撕开岁月尘封的细枝脉络,那个他初到宁家的炽热苦夏,缓慢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年,林昼十二岁。炽阳笼下热浪,绿树罅隙里蝉鸣声声。 他站在宁家,抬头沉默地看向门边。 门边倚着一个人,从林昼进门开始,那人就没有抬起头过,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即便那人斜斜倚在那,也能看得出来他身量很高,单薄又沉寂。 这时,母亲孔絮香说了一声:阿昼,这是宁纵哥哥,比你大两岁。 林昼余光瞥到,听到这句话时,门边的少年缓慢地抬起了眼,第一次把目光落在他这个陌生人身上。 孔絮香笑着又问了一句:阿昼,你看这个哥哥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林昼不看宁纵,只是嗤笑了一声:没我好看。 孔絮香想缓和两人的关系,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开口:阿昼,阿纵,我给你们每人买了一块手表。 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你们刚好每人一块。 林昼听出了孔絮香的意思,收了手表就意味着他承认宁纵是他哥了。 十二岁的林昼已经带了一身嶙峋的刺,他无声地攥着手,倔强地吐出一句:我不要。 空气寂静。 过了一会,孔絮香无奈地看向宁纵:阿纵,这 少年终于直起了身子,他逆着光,眉眼不辨,喜怒不辨,一步步缓缓朝林昼走近。 行至林昼前面,斑驳消散,光亮汇集,模糊又空洞的剪影逐渐变得清晰。 宁纵停了脚步,林昼却仍倔强地不看向宁纵,只是把视线堪堪落在眼前少年的下颌。 这时,少年寡冷的声线响起:拿了手表,我就是他哥了? 在没有声音的寂静空气中,宁纵慢条斯理地抬手,轻轻地拎起表带,这一瞬,光像是在他腕间慢了下来。 嗓音自光线中淡淡地落下,少年的尾音散漫又清透。 那谢了。 林昼渐渐回过神,从那天开始,他和宁纵每人就有了一块手表,象征着两人的关系。 林昼挨不住母亲的催促,他有时候会戴上手表。 那一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他亲了宁纵后,他注意到,当宁纵冷漠地抬手,用指腹擦过唇的时候。 修长的腕间,赫然带着那块手表。 但在那一天之后,林昼却再也没有发现,宁纵戴过那块手表,他观察过好几次,宁纵的腕间都空荡荡的。 手表像是被主人遗弃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林昼一直以为,宁纵故意把手表丢了,就是因为不想承认他们是兄弟,一直到今天为止,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在,那块他本以为早就被宁纵扔了的手表,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是从未消失过一样。 林昼转身看向宁纵,讶异地问:这手表你没扔? 宁纵没说话,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林昼,像是能看到林昼的心底。窗外是寂静的黑夜,他的眸色却比黑夜还要深沉。 当时手表坏了,我拿去修了。 当他意识到,那个和他在梦里和他亲密无间的人是林昼后,第二天,他就惊惶地拿下了这个象征两人兄弟关系的手表。 因为,他发现,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想承认林昼是他的弟弟。 林昼听到宁纵的解释,他却有些不信,当时他再也没见过手表,手表是坏了,还是丢了? 他直直地问:那为什么修了这么久? 宁纵极深地看了林昼一眼:坏了就是坏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当他一次次梦见林昼时,他就意识到,他已经越陷越深,但两人之间横亘着的鸿沟,注定他必须把晦暗的情绪藏匿起来。 看到这个手表,他就会想起林昼和他的关系,从那之后,他不再戴这个手表。 宁纵抬眼,眼底晕着看不分明的光,一字一句道:今晚为什么来找我? 林昼没回答,心想,为什么宁纵一直逃避这个话题? 他今晚拿出这个手表,是想提醒他,和他演戏的人是他曾经的弟弟。 为了演好《在云端》,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要把曾经的不愉快暂时放到一旁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忽然有些不爽。这时,他忽然弯唇,玩世不恭地笑了。 宁影帝,这手表旧了,配不上您的身份,我帮你收起来。 林昼蓦地转身,手探向手表,刚拽起表带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低低沉沉的声线自上而下地传来。 拿我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林昼没收回手,只转头对上宁纵的视线,痞笑了一声:我拿了就是拿了,有本事你就拦住我。 他闪电般地去拿手表,碰到表盘的时候,正要握在掌心。 蓦地,宁纵的手按在林昼的指骨上,微微一屈,拽着林昼的手,连带着手表全部圈在掌心,往他身前一带,冷淡的声线响起。 又想跟我闹了? 林昼的手背上传来微凉的气息,他要收回,宁纵却轻轻地又往自己身前拽了拽。 林昼身子往下一压,就要用脚去勾宁纵的右腿,宁纵早有所察,屈膝的同时,散漫地踢了踢林昼的腿侧。 他怒了,这是在挑衅我? 推推搡搡间,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床边,宁纵睨了一眼柔软的床,倏地勾住林昼的右脚,往里极轻地一折。 林昼身子一斜,往后倾倒的时候,因为两人相连的手,他们一起重重倒向床上。 倒下的时候,床单被他们弄得褶皱,床往里陷了一道弧度,宁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昼,视线沉沉地笼罩着他。 林昼抬眸,对上了Alpha深意不明的眼睛。 林昼怔住,这场景怎么有点眼熟?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场景,之前他做的梦里,宁纵拿着教鞭,把黑色西装一脱,那个自称宁老师的人就把他按在了床上。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人,林昼咬咬牙,这特么是坐实,他是下面的那个了? Omega彻底暴躁了:宁纵,一个手表而已,你有必要这么较真? 话音落下,宁纵眸光微动,这句话像是窥见他心底那半点不得光的心思,他微敛下巴,淡淡吐出几个字。 那不一样。 林昼怔住,宁纵在说什么?什么不一样?他在强调什么?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林昼要坐起来,宁纵却又一把把林昼按回去,开口:你还没回答,今晚来这里干什么? 林昼想起今晚自己的目的全被打乱,索性不想了,他看向宁纵,懒洋洋道。 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开小灶? 我需要开小灶?宁纵先怔了几秒,然后淡声道。 林昼无语,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自负了?不过一想到这人是影帝,又觉得似乎宁纵有底气这么说。 时间寂静地流逝,林昼忽然想起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马上两人就要演亲密戏了,这人真的忍得住对他的讨厌? 曾经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以后的每场戏里,他们都会有很多肢体接触,宁纵受得了? 还有宁纵和他营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压下心里的不耐的? 于是,林昼懒洋洋问:宁影帝,每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装关系好,爽吗? 他是相当不爽,他就不信宁纵不膈应。 听到林昼的话,宁纵微微有些恍神。 几秒后,宁纵敛下神色,看着林昼的眼睛:都在白昼里放纵了,难道 他漠然道:你没爽到? 林昼彻底震惊了,这都是什么话?他再大度,但宁纵都放肆到他头上了,他能忍? 他蓦地直起身,直接用额头去撞宁纵的下颌:爽你个头! 他额头撞到宁纵的那一刻,两人都感觉到了沉沉的撞击感,他们一个捂着额头,一个扶着下巴。 两人都嘶了一声。 林昼有些头晕地倒在床上,靠,他都想的什么馊主意?损人损己。 宁纵眸光变了,他蓦地倾下身,然后把林昼两只手都按在床上。垂下来的目光沉郁薄凉。 他刚要说话,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声不敢置信的惊呼,清晰极了。 卧槽,这么劲爆吗? 宁神按着阿昼干什么?要办了他吗 我们是不是电灯泡啊,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几人的声音,宁纵和林昼一起转头,同时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围观群众,万骊、娄恒、岳风 每个人都脸带震惊,甚至还有几人带着莫测的微笑。 宁纵压下情绪,看向林昼:你没关门? 林昼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关门了,难道说他真的是他忘记了?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承认,必须装作不知道。 于是,他反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没关门?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0) 两人的话传到群众耳中,围观群众又会意了,他们还在怪对方没关门?看上去十分懊恼。 大家好奇极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戏份要关着门,一定要在床上练习的? 第21章 林昼瞪着宁纵:放手。 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宁纵还不放手是什么意思? 宁纵瞥了林昼几眼,这才缓慢地直起身子。他起身的瞬间,手表恰好从他手里垂落,表带似是不经意间掠过林昼的腕骨。 冰凉的金属质感袭来,一如宁纵云淡风轻的脸。 两人站起身,众人又瞥了一眼,床单十分褶皱,能够想象刚才的战况。 万骊咳嗽了几声:那个刚才我来找你们的时候,才发现门没关。 而娄恒打不通林昼的电话,就打算来宁纵这看看,恰好也来到了这里。而岳风是想和宁纵聊聊天,剧务助理是想问两人要不要宵夜 于是,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聚集在了一起。 万骊拉着几人往外走:我们先走了,别打扰他们对戏。 林昼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们,这些人一个走得比一个快,很快,房里又只剩下他和宁纵两人。 林昼无语,看向宁纵:你早把手表给我不就行了,你看,现在误会闹大了。 宁纵垂眸,手指摩挲了一下表盘,似是十分珍惜,但很快他就抬眼:闹大又怎么了? 他微微挑眉:我们刚才难道不是在床上? 林昼语结,他发现他竟然无力反驳,他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门关上的同时,宁纵瞥过来的眼神,深邃幽暗。 林昼回去后,很早就睡了,第二天,他到了片场,坐下来翻了翻剧本。 剧务助理分着咖啡,天气太冷,呼吸都成了白汽。林昼到得早,剧务助理先把咖啡递给林昼:阿昼。 林昼:谢谢。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续看着剧本。 林昼饰演的顾别,父母双亡,父亲临死前,让一无所有的顾别来投靠边崖,投靠这个众人口中的坏人。 之前的几场戏里,顾别住进了边崖的家里,他渐渐对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好奇。 所有人都说边崖是坏人,但是顾别从来不认为。他们都笑顾别傻,假心假意地讨好着边崖。 后来边崖出事,但那个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曾经是边崖保护顾别,现在换成顾别护着边崖。 今天的这场戏份是,顾别看见边崖对着镜子系领带,他下意识走了进来,盯着边崖。 边崖心里起了试探的心思,他让顾别进来,教顾别系领带,却刻意一点点靠近这个少年,假装要亲吻顾别。 林昼从没演过戏,但他为了演好戏,反复练习过。 边崖和顾别,其实同他和宁纵在现实中的关系没有太大的差别。 当年,他和妈妈一起住进了宁家,他的生命也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翻覆他之前的全部生活。 不同的是,顾别这个少年在面对边崖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和怯弱。 这时,执行导演岳风走到林昼身边:阿昼,今天你和宁纵拍的戏份,和之前有些不同。 林昼抬眼看他。 所以,等会拍戏的时候,你暂时把个人情绪先放一边,虽然你本人性格不是顾别,但你要演的角色是顾别,懂了吗? 岳风担心林昼和宁纵会把现实中的矛盾带进戏里,就在开拍前特意叮嘱了一声。 林昼也清楚自己和顾别性格差异很大,顾别寡言坚韧,他性子高傲,但他会认真对待的。 我会的。 另一头,刘传羽走向宁纵:今天要拍的那场领带戏,我准备稍作改变。 到时候你不用假装亲吻顾别,直接亲上去。 宁纵眸色微动:直接亲? 刘传羽:直接亲的话,可以抓拍到顾别的真实表情,更能体现顾别对边崖的复杂心理。 宁纵下颌微微绷紧,嗓音却依旧清冷:你和林昼说过了? 不用说,如果提前说的话,就会有刻板的表演痕迹,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刘传羽离开后,宁纵敛眸,看不清神色。 还在努力钻研剧本的林昼,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宁纵当成工具人,这样就可以一遍过。但林昼并不知道,他刚立的Flag,等会立马就倒了。 因为,刘传羽已经把这个假装亲吻,变成了真的亲吻。 今天的第一场戏马上就要开始拍摄。这场戏主要在镜子前进行的,场务把一面高大的镜子搬了过来,立在前面。 镜子很明亮,但偌大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却半垂,是冬日深灰的色彩。 窗帘拉出一条缝隙,光没有透进很多,营造出一种半明半暗的感觉,等会林昼和宁纵就会在这里演戏。 Action。 昏昏沉沉的房间里,宁纵站在镜子前,漫不经心地调整他的领带。 林昼站在门口,视线落在男人的身上。这一刻,他把自己当成了顾别,他透过顾别的眼睛望着宁纵。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宁纵冷白修长的手,看着黑色的领带在宁纵手里翻转,黑与白的交错,带给林昼极大的冲击性。 他从不知道,他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好奇。 而他们,仅仅相处了一个月。 林昼没有发现,他不自觉又往男人那走近了几步。 这时,宁纵发现了少年隐秘的窥探,他只是停顿了几秒,就把手重新覆在领带上。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勾着领带,一边盯着镜子中林昼的眼睛:系领带会不会? 空气寂静了几秒,林昼往前走了几步:会。 宁纵的黑眸仍一瞬不瞬盯着少年,他一把将松垮歪在他领口的领带扯下,黑色的领带在他指尖垂落。 蛊惑般的声线落下:过来,帮我。 林昼走到宁纵身前,站在这个他好奇又不敢过分窥探的男人面前,他垂下了眼。 只有抿紧的唇,透露了他此时的忐忑和紧张。 这时,宁纵的手轻巧地覆在他的肩线上,把他整个人转过来。林昼惊讶抬眼,看见了镜中的他们。 昏暗不明的房间里,他们身子靠得极近,只要现在宁纵俯身,就是亲密的接吻姿势。 这时,宁纵把领带覆在林昼的颈上,手掠过他的皮肤,微微战栗。 林昼忍不住盯着宁纵如刃的喉结,声音有些轻:我帮你? 空气沉默了几秒。 这时,宁纵垂头,气息拂在林昼的颈间。他的声线像是炽烈的烟草,擦过粗粝碎石,涩涩发哑。 他们都说一个坏人是没有心的,为什么你从来不怕我? 林昼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少年坚韧的嗓音落下:你不是坏人。 看着这个带他回家的,众人口中名声极差的男人,林昼却仿佛第一次有了直视他的勇气。 他的视线不闪不避,一字一句强调着说:你不是。 空气静默,宁纵望着林昼,是边崖望着顾别的复杂眼神,幽幽暗暗,他忽然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如果我这么做呢? 林昼一怔,剧本里有这句台词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下一秒,宁纵单手捏着林昼的下巴,林昼被迫转头。宁纵倏地俯身,呼吸逼近,林昼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震惊的神色。 宁纵要干什么? 宁纵却轻勾唇,敛眸,重重吻了下去。 他的唇擦过林昼的唇,触及那一瞬,林昼清晰地感觉到,似有冰凉的潮水漫过他的唇。 顷刻间又似炙火欲燃。 犯规的温柔,禁忌的触碰,封缄了所有的温度。 林昼太过震惊,直接做出了他最真实的反应。 他立即把宁纵往外一推,自己往旁边走去,和宁纵隔出了很远的距离,满脸不敢置信。 宁纵他疯了吗?剧本里明明没有吻戏! 林昼望向宁纵,宁纵恰好抬起指腹,如那年蝉鸣不歇的夏日一样,缓慢又冷淡地擦过他的唇。 林昼看清了,刚才宁纵眼底的欲望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冬季寂静的冷。 仿佛刚才那个强吻自己的人不是他,只是剧中的边崖对顾别做的,和宁纵毫无关联。 林昼走到宁纵身前,质问:你刚才 宁纵表情依旧很淡,这时,刘传羽的声音响起:林昼,是我让宁纵这么做的。 林昼声音顿住,他转头看向刘传羽:为什么? 刘传羽:我临时改变这场戏的内容,让边崖直接吻上顾别,这样突如其来的亲近,更能直接捕捉到顾别对边崖的触碰,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不让宁纵告诉你,是因为抓拍才能表现出你最真实的情绪。 林昼沉默,不是宁纵做的。他下意识看向宁纵,对上了宁纵漆黑的眼。 宁纵漠然地盯着他,未发一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手里的领带。领带就这么松松地勾在他的指骨,被他轻易地撩弄。 但林昼却觉得宁纵看透了他的心里,他推开宁纵,早就在宁纵的掌控之中。 林昼按捺下情绪,看向刘传羽:我知道了。 不就是吻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和宁纵又不是没亲过。而且宁纵都这么坦然了,倒显得他不够大气。 刘导只平静地说了一句:重来。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诫自己,这一次千万不要再推开宁纵,不然,宁纵就要看他笑话了。 Action。 宁纵重新俯下身,近乎厮磨的姿势,拥住林昼。 宁纵捏着林昼的下巴时,向林昼靠近,唇还未碰到时,林昼下意识又推开了宁纵。 卡! 林昼又失败了。 后面,林昼又试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卡! 卡! 卡! 最后一次,当林昼再一次推开宁纵,领带在手里滑落,一直没有说话的宁纵,蓦地抬起修长的手,领带堪堪落在他的掌心。 宁纵抬眼看向林昼,寡冷的声线落下:你失态了。 林昼看着宁纵,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那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两人虽然亲了,但只是意外,可这一次,是要真的吻上,不是意外。 两人从未如此靠近过,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他下意识就想去抵抗,去远离这种他认知范围以外的感觉。 不仅仅因为宁纵曾经是他哥,更因为两人之间的僵硬关系,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林昼知道他拖迟了剧组的拍摄进度,看向刘传羽:抱歉,刘导,是我状态不对,我先调整一下。 刘传羽念出了林昼剧里的名字:顾别,你不应该这么抗拒边崖。 虽然这一次是边崖在引诱顾别,但你要知道,顾别对边崖的身体有一种原始的好奇。 边崖的靠近,让他畏惧,却也让他莫名的渴求,这是一种渴望又惊惶的复杂感情,但你现在只表现了抗拒。 林昼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他回到位置上,第一次有些失神地坐在那里,他向来很有自信,哪怕他没有演戏经验,但之前那几场戏他都拍得很好。 这也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但今天一开场就NG,后面更是次次NG,他什么时候尝过挫败的感觉,简直给了他重重一击。 林昼一直很沉默,娄恒担忧地看着他。 刚才娄恒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林昼一次次NG,他心越揪越紧,这祖宗脾气这么傲,现在怎么受得了。 但娄恒知道,他没法给林昼任何意见,这件事只能让林昼自己度过。 刘传羽看见平日里向来不驯的林昼,沉默地坐在这里,他轻叹一声,看向宁纵。 一开始你向我推荐,让林昼来演顾别的时候,我是迟疑的,因为林昼没有演过戏,我很少采用新人。 但是林昼前几天的表现很好,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顾别,他确实演出了少年的青涩和韧性。 而今天你看到了,他太锋利了,也太倔强了,顾别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刘传羽昨天就在担心,今天这场戏可能会拍得有点困难,他的担忧果然成真了。他落下一句:宁纵,人是你带来的,你自己去教。 宁纵仍坐在那里,他偏头,望了一眼异常安静的林昼,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声。 拉林昼进组,是他的私心,但林昼和他关系这么差,就算他有心想让林昼慢慢打开心扉,也要一步步循序渐进。 林昼坐在那里,一遍遍回想刚才的事情。 宁纵俯下身。 宁纵半抱着他。 宁纵和他的唇碰在一起 林昼紧紧攥着手,手背隐着青筋,他还是接受不了和宁纵这样亲密的接触。 这时,林昼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线:怕我亲你? 林昼一怔,不屑道:谁说我怕?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他不能让宁纵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林昼准备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思考,他刚直起身子,一双修长的手蓦地覆在他的肩上,把他沉沉压了回去。 随即,微冷的嗓音抵达林昼的耳侧,居高临下地传来。 害臊了? 宁纵的嗓音不重,却似带着淡淡的讥讽。 林昼蓦地站起身,对上宁纵矜贵的眸子:谁说我害臊了? 他只是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 宁纵瞥了一眼暴躁的Omega,缓声道:那就证明给我看。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证明就证明,不然宁纵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 行啊,你自己提,怎么证明? 他一定会过关。 宁纵神色平静:就和刚才一样,我一点一点靠近你,直到 他点了点他的唇,略带深意的声音响起:直到我们的唇贴在一起,你都不能躲开。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1) 林昼心里不愿意,面上却懒懒地笑了:就这样? 放下大话的某人,似乎早忘了刚才一次次NG的窘迫。 既然是测试,还需要有惩罚。宁纵忽然开口。 林昼不以为意:惩罚就惩罚,等会如果我躲开,就罚我叫你哥。话音刚落,宁纵眸色就微沉。 叫他哥是惩罚?呵。 宁纵往前走了几步,淡淡道:都要惩罚了,不如再玩点更带劲的? 你说。 宁纵挑了挑眉:如果你躲开,你必须看着我说三声。 一片沉寂中,Alpha的黑眸沉敛又平静,他看着林昼,吐出几个字。 哥,抱我。 林昼懵了,宁纵有病吧,无缘无故说这个干什么? 宁纵神情自若:等会就要演我环抱住你的戏份,就当帮你提前操练一下。 还是说宁纵睨了林昼一眼:胆小鬼,你玩不起? 林昼的胜负心一下子被激起来了,薄唇勾起一丝吊儿郎当的笑:谁特么玩不起?就按你说的做。 工作人员听不到两人的声音,他们只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但谁都没有打扰他们。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忽然迈动了脚步,他俯身盯着林昼的眼睛,目光像是囚笼一样,把林昼完全覆盖。 林昼知道,测试开始了。 宁纵一直盯着林昼,他缓慢地倾下身子。 两人越靠越近,林昼看到他的眉眼骤然放大,属于宁纵的气息,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林昼下意识攥紧了手,就想离开,但当他看到宁纵冷淡的神色时,他又生生忍住。 这一次,他不想输。 即便两人靠得很近,宁纵始终面色很淡,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测试,本就稀薄的空气,却越渐灼热。 当两人的距离只有分毫之近时,林昼忽然想到了那年烈夏,Alpha望向他的能冻结人心的眼神。 林昼身子一震,整个人跟触了电似的,他蓦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闭了闭眼,他还是坚持不下去。 这时,头顶响起宁纵的声音,不轻不重。 林昼,你输了。 林昼紧抿着唇,输了就输了,他没什么输不起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就当等会要说的那三个字只是说给冰块听的。 他又不吃亏。 林昼看向宁纵,咬着牙,宁纵却轻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耳朵,言下之意,他等着林昼开口。 林昼指甲扣在掌心,一字字从齿间逼出:哥,抱我。 闻言,宁纵瞳仁蓦地紧锁。 他直直盯着林昼,仿佛看到了梦里的那个少年,从后面拥住他的脊背,侧头,气息温柔地缠绕上来。 宁纵缓慢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讲了一遍后,林昼就不说话了,他说一遍已经够膈应了,宁纵竟然还想听三遍,他敢说,宁纵能听得下去? 宁纵却嗓音平静,不紧不慢道:还有两遍,哑巴了? 林昼磨了磨牙,他就忍这一次,再有下次,他绝对不会被抓到把柄。 哥,抱我。林昼咬着牙开口。 宁纵却唇角轻勾,仿佛看见少年靠在墙上,他捏着少年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宁纵喉结滚动,他嗓音很哑,沉沉吐出两个字:继续。 最后一遍,林昼开了口,压抑着情绪:哥,抱我。 一声声,和梦里那声哥,抱我,完美重合在一起,像是梦境成真,虚妄换了真实。 宁纵极轻地笑了。 第22章 林昼说完这三声哥,抱我后,就径直坐到一边,他身子僵硬,完全不看宁纵一眼。 他是输了,但不代表他不会处理好这场戏。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定会演好的。 这时,有脚步声缓缓走近,一双修长的腿停在林昼面前,那人没有开口,但林昼知道,他是宁纵。 刚刚被宁纵占了口头便宜,林昼现在不想说话。 寂静中,宁纵嗓音冷淡:不想和我说话不要紧,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林昼紧抿着唇,凝神听着。 Alpha的声线沉沉落下:第一个问题,林昼,你觉得你是顾别吗? 林昼没说话,心里却在说,他不是顾别,但他又是顾别,他要跟着顾别,去经历他对边崖的感情。 几秒后,宁纵又开了口:你认为顾别会在意这个吻吗?顾别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 林昼沉默,顾别不是他,顾别虽然会抗拒这个意外的吻,但茫然之余,更多的是对边崖的渴望。 是一种想靠近,却又害怕触碰的纠结情绪。 宁纵的声音由上而下低沉响起: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嗓音极慢,极缓:边崖是边崖,我是我,就算我亲了你,你认为,我真的冒犯你了吗? 林昼一怔,不像前面两个问题一样,他立即就在心里得出了答案,这一次,他有些迷茫。 最后,宁纵落下一句:三个问题,三个答案,林昼,等你想清楚了再拍。 片场的人都看见宁纵刚才和林昼的互动了,但显然林昼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宁纵走到刘传羽身边,刘传羽问:教他了? 宁纵敛下神色:不算教,他很聪明,他自己会想通的。 接下来,刘传羽先拍其他人的戏份,宁纵和林昼的这场吻戏就等林昼准备好了再拍。 林昼坐在那里,仔细思考宁纵刚才说的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他讨厌宁纵,但是顾别不讨厌边崖,他对边崖现在还处于感情萌芽的阶段。 林昼沉眸,就算宁纵亲了他,但他好像并没有在冒犯自己,就算是,他冒犯的也是顾别,和他林昼没有一点关系。 林昼继续思考,宁纵为什么要亲他? 那是因为边崖在试探顾别。 他该推开边崖吗? 顾别不会,那他就不会。 还有,宁纵是他的克星吗? 永远都不是。 那他怕什么? 林昼恍然大悟,他睁开眼,看向娄恒,恢复了以往痞气的神情:我会了。 娄恒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惊喜地说:阿昼,等会不要紧张,你只是第一次演戏,演成这样已经非常好了。 他观察着林昼的脸色,安慰道:我看娱乐圈里没有哪个人像我们阿昼这么聪明,第一次演戏就得到了刘导演的夸奖。 就算现在,这么点小小的挫折对阿昼来说,轻轻一跨就跨过去了。 林昼笑了笑,他站起身,走到刘传羽面前,开口:刘导。 准备好了?刘传羽问。 林昼坚定地点头:准备好了。 宁纵淡淡瞥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刚才拍戏的场景撤下,场务重新把场地布置好,灯光、摄像都准备好了。 Action。 宁纵站在林昼身后,半圈住林昼,林昼看到镜子里的他们,亲密得仿佛熟识了多年的爱人。 林昼微微失神,这时,宁纵捏着林昼的下巴,林昼偏头,对上他的黑眸,那里隐着看不分明的墨色浪潮。 下一秒,宁纵就闭眼,重重吻了下来。 宁纵的吻落下的那一瞬,林昼瞳仁倏地一颤,但他没有躲,任凭宁纵的气息落了下来。 他察觉到,宁纵的气息很冷,拂到唇边,却燃起了灼烫的火,燎原不朽。 顾别知道,他应该推开边崖的,推开这个冒犯着他的男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只是仓惶地握紧了手里的领带,哪怕他指尖泛着苍白,哪怕领带已经被他捏得泛起一丝丝褶皱。 顾别始终没有后退半步,放纵空气着了火。 边崖还在吻他,顾别注意到,男人的眉骨很挺,垂下的黑睫似昏鸦的羽翼,但再优越的五官,都不如唇上的感觉那样明晰。 凉又冰,冰而烫,烫中又带着丝丝的麻,顾别想,他已经分不清了。 顾别一直没有闭上眼,这时,边崖恰好抬起了眼,眼底直白的欲望,在冬日里尽显。 顾别还想再看时,边崖却直起了身子。 须臾的一个吻,却像是走过了冗长的寂静日光。 欲望仍残留在宁纵的眼底,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缓慢地吐出一句:抱歉,刚才是我冒犯你了。 有别于边崖的从容,顾别却仍僵在原地,仿佛还处于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 边崖轻轻地笑了:我忘了你才十八别跟我学坏啊。 顾别不自觉盯着边崖的唇,问了一句:学坏什么? 话音落下,边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往常那样幽深的眸色注视着他,打量着他。 许久,边崖忽的勾唇,他揉了揉顾别的黑发,嗓音发哑:还太早了 落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边崖就离开了,顾别攥紧了领带,却又蓦地松开,领带悠悠地落下,但顾别却一无所察。 从这一天开始,边崖意味不明的态度,顾别茫然失措又悸动的复杂心情,不动声色地拨乱了看似平静的生活。 汹涌将起。 卡! 这场戏终于过了。 刘传羽难得露出了赞许的表情,看向林昼:林昼,刚才你把顾别的心里活动掌握得很好,你睁开眼看着边崖吻你,最后又让领带失神滑落。 这些细节都侧面体现了顾别心理活动的细微转变,非常不错。 这场戏本来就是临时加的,后面的全靠宁纵和林昼自己发挥,宁纵就不用说了,但林昼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进入状态,十分难得。 林昼确实是一个天赋型的演员,假以时日,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林昼听到刘传羽的肯定,也笑了,他会继续努力的。 一拍完戏,娄恒立即拿着林昼的大衣走了过来,天气越来越冷了,但是为了电影效果,刚才拍戏的时候,林昼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服。 娄恒担心林昼感冒,连忙把衣服披在林昼的身上,心疼地说:祖宗,快穿上,等会生病了就不好了。 还有娄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唠叨着说,昨晚你在宁神房里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浴袍。 这大冬天的,你又爱跑来跑去,千万别冻着了,房里的暖气一定要打高一点。娄恒继续说:不行,你回去后还要喝碗姜茶,这样比较保险。 行了,我心里有数。林昼知道娄恒的关心,难得语气放软了。 这场吻戏拍了很久,现在已近黄昏,余晖笼下,像烟丝燃烧时落下的袅袅的灰,四周皆是昏暗的色调。 林昼往旁边瞥了一眼,宁纵身形颀长,站在这暮色和余晖的交接之处,Alpha的轮廓寂静沉默。 林昼不由想到,刚才那场吻戏刚喊了卡,宁纵就立即敛下了眼底翻涌的欲望,重新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和电影里那个对顾别无声引诱的边崖,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 他始终是宁纵,一个完全脱离于角色之外的人。 林昼笑了笑,他也可以做到这样,对他来说,戏里戏外就是两个世界。 林昼想了想,主动走到宁纵前面,看着他懒洋洋地扯开一丝笑:纵哥,刚才谢了。 如果没有宁纵的指点,他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想通。 话音落下,宁纵睨林昼一眼,慢条斯理道:谢哥哥教你怎么亲吻? 林昼: 他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宁纵却挑眉,缓声道:你刚才演得不错,而且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林昼身上:锁骨挺漂亮的。 林昼:! 他低头一看,哪怕他现在穿了外套,但他领口微微敞着,也就是说,刚才拍吻戏的时候,以宁纵的角度来说,完全能看见他的锁骨。 林昼立即把领口立了起来,完全遮住,然后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纵:您能管一下您的眼神吗?别往不该看的地方乱瞟。 说完这句话,骄傲的Omega昂着下巴,往前走去。 宁纵望着林昼的背影,日色越渐沉了,周围光线黯淡,那个嚣张的Omega腿很长,身形挺拔。 他手插着兜,头也不回往前走的模样,和记忆里那个带着刺的少年,清晰地重合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林昼更高了,轮廓也更锋利了,黑发利落,一身不驯。 宁纵抬起手,极轻地掠过他的唇。他闭了闭眼,刚才他吻向少年的场景,再次在他脑海回荡。 唇上那令他心颤的触感,仿佛还留在那里,若有似无。 林昼刚走出几步,忽然感觉帽子被人轻轻一扯,身后响起一道散漫的声线。 这么躁啊 林昼脚步一顿,宁纵又要干什么。 倏忽间他的视线一暗,有人把他的帽子往上一盖,光线被挡了大半,只能看见前方暮色影影绰绰的光。 林昼声音微微一沉:干什么? 身后的Alpha又上前了几步,他倾下身子,头微微侧着。他的掌心漫不经心地抵在Omega的帽檐上,声线隔着帽子传来。像是晕着一层清淡的雾气,有些闷,也有些哑。 刚才有件事忘了问了。 林昼奇怪道:问什么? 寂静了几秒,宁纵似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又靠近了几分。暮色中,他黑眸幽深,哑着嗓子,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刚才哥哥吻得怎么样 第23章 吻得怎么样?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蓦地让林昼想起了刚才的场景,林昼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一把扯下盖在他头上的帽子,视野恢复光亮。 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看着宁纵,懒散地开口。 呵呵,不怎么样。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2) 宁纵轻飘飘问了一句:你和别人吻过? 语气云淡风轻,视线却片刻不移。 林昼啧了一声:可能吗?宁影帝,你作为第一个亲到我的人,是不是应该感到相当荣幸? 话音落下,宁纵紧绷的神色蓦地一松,抬眼时,眼底隐着一丝深意。 他忽然开口:我也是第一次。 林昼怔住:什么? Alpha却不看他,迈开长腿径直走进了暮色里,风把他的声音吹了过来。 林昼,你作为第一个亲到我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感到相当荣幸? 宁纵走远了,林昼站在原地。 原来宁纵真的和别人说的那样,他从不接亲密戏,从不拍吻戏,他的第一次真的给了自己? 林昼心想,两人都是第一次,这样一想,他好像也不算太亏。他哼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还是宁纵占了大便宜。 林昼回到酒店后,翻了翻微信,在【最A男团】里发了一句:晴远到酒店了吗? 宋晴远和林昼说过今天就会到冠都酒店,但是林昼拍了一整天的戏,宋晴远都没到。 信息发了很久,群里都没有人冒泡,过了一会,辛深发了一句:阿昼,先别等了,晴远估计晚上很迟才会到。 周庭: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拍广告,累瘫了。 林昼:我也累瘫了,一场戏NG了好几次,嘴都要废了。 刚发出这句话,林昼就察觉到不对劲,他这么说,他们不就知道他在拍什么了。 他闪电般地撤回这句话,但哪怕他动作太快,群里已经沸腾了。 阿昼,为什么你的嘴废了?你今天不会是和宁神拍吻戏了吧,啊啊啊啊 你才进组多久,这么快就拍吻戏了,《在云端》的戏份这么野的吗? 啧啧,老实交代,到底拍了多少条,嘴才会废成这样。 阿昼快回答,不准装死! 但无论他们怎么发,林昼就是不回答,他郁闷地躺在床上,都怪他这张多话的嘴。 林昼在床上躺尸了几小时,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心思吃晚饭。 晚上十点,他随意翻了翻手机,发现宋晴远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阿昼,我到酒店门口了,一起去吃宵夜? 我现在下来。 林昼下了床,随便套了一件羽绒服,把拉链拉到最上头,戴着口罩和帽子就下了楼。 到了酒店楼下,门口停着一辆车,宋晴远戴着口罩坐在里面,林昼上了车。 林昼看向宋晴远,宋晴远还闭着眼睛,一脸疲色。 林昼:附近有家馄饨店挺好吃的,我们去那? 行啊,我就随便吃点。 宋晴远一整天都没歇下来过,现在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车子往前驶去,直行了一段距离,往左行驶了一会就到了。宋晴远的经纪人在车上坐着。 林昼和宋晴远下了车,入冬了,空气弥漫着丝丝冷雾,落在脸上,都成了凉意。 这条街在影视城附近,一条街上全是小吃。很多剧组都会派剧务助理来这里订餐,有些艺人在深夜还会自己出来吃宵夜。 夜很深了,行人寥寥,街上不复白天的喧闹,有些店已经歇了。 但还有一些店还开着,店名明晃晃地亮在黑夜里,像是一束束光。 林昼和宋晴远到了馄饨店,店有些偏,但也不难找,拐几个弯就到了。 是娄恒发现这家店的,他尝过觉得好吃,就给林昼打包带了回来,林昼也觉得味道不错。 走进店里,店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Beta。老板抬头看见两人,神色没有一点惊讶。 要吃什么? 来这里的明星太多,老板都见怪不怪了。 一碗馄饨。林昼看向宋晴远,你吃什么? 宋晴远看了看菜单,合上:一碗鸭血粉丝面吧。 老板去准备了,他们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坐下,摘了口罩。空气太冷了,宋晴远站起身,把敞开的门彻底关了。 宋晴远奇怪道:阿昼,你就吃这么点? 一碗馄饨够吗? 林昼手撑着头:我没什么胃口,而且现在太晚了,吃太多我怕第二天状态不好。 明天还要拍戏,刘导对演员很严格。 宋晴远表示理解,他拍戏时也是这样。宋晴远想到群里的对话,问:你的嘴怎么废了? 一边说,他一边看着林昼的唇:好像还好啊。 林昼扶额:我嘴误,嘴误,不提了行吗? 宋晴远笑了笑,不再提了:拍了几天的戏,和你哥相处得还好吗? 林昼一顿:就那样吧。 这时,馄饨和面上来了,白汽袅袅上升,驱散了些许冷意。宋晴远吃了几口,感觉身子都变暖了一些。 他看向林昼,想起一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阿昼,你不是较真的人,你为什么和你哥相处不好? 高中时,他见过宁纵几次,宁纵看上去很冷淡,几乎没有和林昼说过几次话。 可是看最近宁纵对林昼的态度,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宁纵的态度有些变了。 宋晴远有心想缓和两人的关系,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闻言,林昼垂头。青白的葱花飘在汤里,点缀着奶白色的馄饨。 不知怎地,林昼心情又躁了几分,下意识把勺子在汤里搅了搅。极缓极慢的动作,绿色和白色却霎时乱了,碰撞在一起。 像是雪地里生长着苍绿的枝桠,树顶笼下了冷清清的白,绿色却依旧攀藤而上。 热气拂上林昼的脸,在冬天里升腾着温度。模糊了冬日的界限,也模糊了林昼的声音。 谁知道呢。 宋晴远看了林昼几眼,每次提到宁纵,林昼总是这样的态度,他也不知道这两兄弟到底有什么矛盾。 宋晴远转移了话题:阿昼,你猜我前几天看到谁了? 林昼看他,向来好脾气的宋晴远冷笑了一声:我看见屈陌了。 闻言,林昼也眸色微暗。 屈陌曾经是浮光公司的人,在Epoch男团选拔期间,他,林昼,宋晴远周庭几个是最出挑的人。 屈陌向来不搭理任何人,但他自负能力最强,把林昼视为了眼中钉。 但林昼从来没有把屈陌的冷言和挑衅放在眼底,只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公司宣布Epoch的出道人选是林昼,宋晴远,周庭和辛深,屈陌知道了后,冷冷地扫了林昼一眼。 后来,公司又决定让林昼单人出道,因为林昼个人风格太鲜明,其他三人成团出道。 公司不让屈陌和Epoch出道的原因是,屈陌和其他三人风格不符。最后,公司决定转变策略,之后让屈陌单人出道。 但屈陌就是偏执地认为公司放弃了他,甚至还把全部的怒火转移到了林昼的身上。 之后,屈陌忽然找到林昼,说请他们吃一顿和解饭,林昼答应了。 他们来到食堂,屈陌破天荒主动给林昼打了饭,他知道林昼对海鲜过敏,特意在饭里加了海鲜调汁。 林昼吃了几口,过了一会过敏症状就发作了,几近休克,屈陌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不做任何事情。 幸好宋晴远刚好来了这里,把林昼及时送到医院,从此,几人和屈陌彻底结下了梁子。 这件事被浮光公司瞒了下来,一是林昼和Epoch马上就要出道了,他们不想在这档口出什么事情,二是想给屈陌最后一次机会。 结果马上就传出,对家公司签了屈陌的消息,他们爽快地付了违约金。原来屈陌早就找好了下家,就等着和浮光一拍两散。 更过分的是,屈陌还直接用林昼的人设出道,林昼随心所欲是本色,而他本人阴冷,却想装作洒脱的人设,越装越不像。 之后,林昼一出道爆红,大家更把先出道的屈陌称为小林昼,讽刺屈陌四不像。 宋晴远:我听朋友说,屈陌在新公司过得很惨。 他以为他算盘打得很响,没想到假的就是假的,他那种性子根本和人设不符,大家根本不买账。 林昼是不介意很多事情,但当时他真的以为屈陌是想和他和解的,但屈陌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休克倒在地上,却毫无任何行为。 林昼不找屈陌算账,已经是他仁至义尽。 林昼没什么表情地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他炒人设失败,新公司基本不会给他好资源,他也就演偶尔客串一些小网剧,或者跑跑路演。 宋晴远:我们私下都觉得他可笑,如果他不动歪心思,不去害你,留在浮光肯定比现在强得多。 林昼笑了笑,不再提这件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拍戏? 后天,明天导演会给我们讲戏 吃完夜宵后,两人上了车,一路上他们聊了很久,等到林昼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林昼走到房间门口,刚打开门。 下一秒,对面的门忽然开了,那个向来寡冷的Alpha倚在门外,状似无意地扫了他一眼。 这么晚去哪了? 林昼奇怪,他刚开门宁纵就知道了,他是一直在门口守着吗?但林昼立即打消了念头:去见个朋友。 林昼慢悠悠地道了一句:宁影帝特地等我? 他知道不可能,只是随口一调侃。 话音刚落,宁纵就淡淡道:我是在等你,你忘记了刘导给你的任务? 说完,宁纵就迈开长腿走回了房间,看都不看林昼一眼。 林昼这才想起,今天拍完戏后,刘传羽给他们两人发布了一个任务,让他们今晚互相观察对方的身体。 刘传羽的意思是,之后两人的戏份会越来越亲密,所以他们私下最好先对彼此的身子有一些了解,这样也更容易带入戏里。 一听到这个任务,林昼下意识就想抗拒,所以他刻意不想去记得,没想到宁纵竟然记得这么牢。 也不知道宁纵为什么这么热衷完成刘导的任务,他们两人互相观察有意思吗? 林昼不去想,回房换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对面的门一直没关,林昼走进去后,这一次,他特地看了一下,确定门真的关好了。 不想再发生上次被众人围观的尴尬糗事。 林昼转身,视线落在前面,宁纵的目光扫了过来,慢声道:关门了? 当然。 宁纵:可以开始了? 林昼: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要开始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但仔细一想,互相观察对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正经。 宁纵坐在床上,林昼特地坐在椅子上,两人虽然在对面,但他离宁纵隔了一段不近的距离,宁纵瞥了一眼,微微哂笑。 林昼唇边勾起一丝吊儿郎当的笑:宁影帝,我先。 他先观察,宁纵必须排他后面。 宁纵一挑眉,像在说,随便。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林昼纡尊降贵地把视线落在Alpha的身上。 他看得很仔细,宁纵的皮肤是冷调的白,瞳仁很黑,是最纯粹的墨色,眼尾又轻轻挑起。 却不轻佻,只有清贵和矜冷。 林昼视线下移,宁纵的唇有些薄,唇色是清冷的淡色,即便吻下的时候,也会带着冰凉的触感。 就像边崖亲吻顾别的时候一样。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林昼立即回过神。 靠,他在想什么,都怪今天吻戏拍了太多次,给他留下阴影了。 林昼重新镇定下来,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宁纵,不像之前那样,两人见到面只会争锋相对。 这时,林昼脑海里忽然闪过,他第一次来到宁家的时候,母亲孔絮香问他,宁纵哥哥好看吗? 那时他看都不看宁纵一眼,只是倔强地偏头,说了一句,没他好看。 林昼不禁想,如果当时他把视线放在宁纵的脸上,他还会说出那句话吗? 察觉到林昼的沉默,宁纵忽然开了口:得出什么结论了? 林昼思绪散了,他坏笑着勾了勾唇:得出结论了,你比我老。 宁纵挑眉:我记得,我们好像只差了两岁。 两岁怎么了,那不还是比他老?林昼不以为意。 林昼抬了抬下巴:宁大影帝,您知道什么是年轻的活力吗?明明两人只差了两岁,却被林昼故意说大了一轮。 骄傲的Omega手指指向自己,吐出一句:年轻气盛这种东西,我有,你没有。 宁纵顺着林昼的动作,深深地瞥了林昼的腿一眼,他不紧不慢地重复了林昼的话:年轻的活力? Alpha神色忽然变了,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这位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Omega,你带我体会一下这种滋味? 林昼嗤笑了一声,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你做梦。 宁纵声线微沉:现在,轮到我了。 林昼不答。 窗外是寂静的黑夜,月色藏进云层,树影黯沉,在静默的夜色中,宁纵缓慢地抬起了眼。 宁纵打量着林昼,他的视线漫长又放肆,视线一寸寸掠过,由上至下,肆无忌惮,没有放过他视线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 从眼睛到唇,他的眸色微微深邃了几分。 从唇再落及喉结,他的喉结也不经意滚动了些许。 再往下看,他眸色又稍微暗了些。 从头到尾,宁纵的目光都仿佛一把锋利又温柔的刀,刀锋似冬日一样冷冽,落下的时候,刀尖却笼着烈夏灼烫的光。 一点一点窥见其中藏匿的隐秘。 林昼注意到,宁纵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恍若带着实质性,他忽然有着被冒犯的错觉。 林昼皱眉:喂,你往哪看呢? 上一个敢这么看他的人,早就被他揍得爬不起来了。 宁纵终于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嗓音微微下压:看你啊。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3) 林昼不耐:看够了没? 他看五分钟,宁纵至少要看二十分钟,这么久了,宁纵到底在看个什么东西? 宁纵黑眸越加深了,蓦地,他身子松松往后倾了倾,慢条斯理地落下一句。 不够,领口再拉开点。 林昼蓦地站起来:没完没了了? 他都勉为其难地让宁纵看了,现在宁纵还提要求? 不打算完成刘导的任务了?宁纵却淡定地回了一句。一次没完成,之后你每晚都要来我房里被我观察,更喜欢这样? 林昼当然不想每晚都来,而且刘导布置这样的任务一定有原因,他也想认真完成。 林昼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偏头,懒懒地抬起手指,捏着领口,不耐地往外扯了一点。 要看就快点。 宁纵直直看向敞开的领口,Omega的锁骨深深凹陷出一道潋滟的弧度,别致的光。 宁纵轻不可察地笑了,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还有,腰带再松一点。 林昼紧抿着唇,这还能忍?他腾地一声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盯着宁纵,他面无表情地勾唇。 宁影帝,看来您今晚很有兴致啊。 林昼站得很近,本就极短的距离,瞬间又缩短了几分,宁纵干脆身子往后压,手撑在床上,抬眸,视线往上,平静地对上林昼的眼。 因为林昼俯身,浴袍更加敞开,从宁纵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瞥见那令人遐想的线条。 宁纵眸色深沉。 此时,林昼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纵,但宁纵气势却分毫未减。 唇边那丝笑,莫名让林昼想到,宁纵离国前的那一天,他被杯子砸到,伤势骇人,笑得却更加肆意了。 宁纵注意到林昼的失神,散漫道了一句:你现在就害臊了,以后床戏还怎么拍? 床戏?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重重地劈向林昼的脑袋,他差点忘了,以后两人还有几段床戏要拍。 吻戏他都要熬这么久才能接受,呵呵,去他的床戏。 林昼按捺情绪:我管你床戏怎么拍,反正今晚我不干了。 反正看都看过了,任务已经完成,刘传羽那也可以交代了, 这时,宁纵略带深意地开口: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林昼无所谓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想知道,您就藏在肚子里一辈子吧。 林昼直起身,理了理衣领,就径直离开了。 宁纵望着林昼的背影,思绪翻涌。对林昼的评价,简单来说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 想上。 黑夜笼上宁纵的眉眼,他悠悠地笑了。 第24章 林昼回到房间后,已经是凌晨了,他洗漱完,换上一件新的浴袍。他把空调关了,躺在床上。 他不由得想起了刚才宁纵问他的一句话,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林昼当时嘴硬,自然不想听,但他现在想想,不由得有些好奇,宁纵到底对他有什么评价? 几秒后,林昼嗤笑了一声。 荒谬,为什么他要知道这个答案? 想想也知道,宁纵不可能会夸自己,过了一会,林昼把头埋在枕头里,累了一天的他,终于睡着了。 林昼睡得很沉,第二天差点睡过头,娄恒连打好几个电话,才把林昼叫醒。 林昼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快速吃了早餐后,赶去片场。他一早上都在拍戏,幸好拍得算比较顺利。 今天戏份拍得比较迟,拍完已经快到中午一点了,所以大家没有去酒店吃饭。剧务助理给大家统一订了午餐,盒饭直接送到片场。 剧务助理小孙订餐前,娄恒特地找到他,交代了一句:阿昼海鲜过敏,订餐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放任何和海鲜有关的东西。 小孙点头:我知道了。 很多明星都有忌口,他会在订餐前事先问清楚,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小孙到了订餐的店,和厨师叮嘱过,因为有人过敏,所以不要做和海鲜有关的饭,厨师答应了。 小孙离开店没多久,厨师正好有急事,接了一个电话也走了,他走得太急,忘了和交接的人说这件事情。 交接的人习惯性地在其中一样菜里使用了海鲜调料,而这些,小孙并不知情。 小孙和其他人拿着定好的盒饭,一一分给大家,林昼还在思考下午要拍的戏,盒饭放在那好一会了,也没动。 娄恒把盒饭打开,递到林昼手里,关切道:吃饭就吃饭,别钻研剧本了,吃完了再看也不迟。 林昼嗯了一声,拿起筷子,也没看饭是什么,随便吃了两口,视线却还落在剧本上,有一个地方他还有些想不通。 娄恒在一旁看着,这祖宗天赋惊人,一出道就红了,换做是别人,早就趁着这势头努力提升知名度了。 可是林昼却依旧随心所欲,两年就发了两张专辑,懒得要命,偏偏每张专辑销量都很好,他的热度反而暴涨。 现在林昼竟然连吃饭时都看着剧本,他什么时候见过林昼这么认真的样子?真的是因为要和宁纵竞争吗? 娄恒感慨了一下宁纵对林昼的积极促进作用,问了一句:阿昼,什么时候准备新歌? 林昼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怪怪的,可是看饭里又没有海鲜。 林昼想了想,距离他上一次发新专辑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但他现在实在没空:先把这部电影拍完再说。 这时,林昼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是那种隐隐的痒,没有很强烈,他就暂时搁到一边不去想。 又过了一会,林昼感觉痒感一下子变得强烈了起来,从脖子开始蔓延,往下都是又刺又痒的难受。 这种感觉林昼非常熟悉,他心蓦地往下一沉,他会不会是过敏了? 岳风和宁纵刚才在和刘传羽讨论剧本的事情,他们一回来,就看到林昼一直在碰他的脖子,表情有些痛苦。 娄恒望着林昼,焦急地问:阿昼,你哪里不舒服? 宁纵走近几步,眉头微微拧起:怎么了? 林昼感觉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看向宁纵,艰难地开口:我 剧烈的难受一下子涌上了他的全身,胸腔内霎那仿佛空气散尽,视线都变得模糊。 空气中响起林昼有些轻的声音。 我过敏了 话音刚落,林昼就闭上了眼,身子直直往旁边倒去。 看到这一幕,宁纵眸色一震,眼底似有什么东西在一寸寸碎裂。 他上前几步,俯下身子,接住了倾倒下来的Omega,肘弯传来的清晰坠感,提醒着他,林昼出事了。 这一瞬,恐慌和担忧顷刻间就覆盖了宁纵的眼底,宁纵极力压下心底的情绪,声线克制又低哑,隐忍地唤了一声。 阿昼。 岳风就站在两人旁边,他清晰地听到了宁纵的声音,震惊地看向宁纵。 从岳风和宁纵认识以来,岳风从未听过宁纵叫过林昼阿昼。 更准确来说,宁纵根本不叫林昼的名字,只是冷淡地看着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此时,宁纵丝毫不顾别人的眼光,他只拥着林昼,抬眼看向娄恒,压抑着情绪一字一句道。 他海鲜过敏了,去叫救护车。 娄恒看到林昼昏迷了,十分慌乱,听到宁纵的声音,他立即镇定下来:我马上就去。 片场的人都知道林昼出事了,他们都看向这里,眼底带着担忧。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宁纵单手扶着林昼,让林昼倚在他身上。 另一只手覆在扣子上,他快速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然后,把那件名贵的西装毫不在意地往地上一扔。 下一秒,宁纵扶着林昼,让他慢慢地躺在西装上。 宁纵的动作很轻,很缓,修长的手温柔地笼在林昼的脑后,把他的头轻轻地偏向一侧。 这样空气会更顺畅地进入林昼的鼻尖,宁纵要在救护车到来前,尽可能让林昼舒服一些。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为什么宁纵看上去对这个很了解?他和林昼之前认识吗? 众多疑问盘桓在大家心里,可是谁都不知道答案、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高冷的Alpha,屈膝,半俯下身子,黑眸直直地看着林昼,他的眸光又沉又暗,恍若有难以接续的情绪。 幸好医院离这里不远,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把林昼扶上担架,娄恒紧跟在后面,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道很哑的声线。 我跟你一起过去。 娄恒转身,看到了宁纵,他先怔了几秒,然后应道:好。 宁纵不亲眼看着林昼转好,就不会放心。 宁纵看向万骊,沉声道:帮我和刘导说一声,下午的戏我先不拍了,我要陪着他。 万骊知道宁纵和林昼的兄弟关系,当然理解:放心,我会传达到的。 林昼昏迷被带上救护车的这一幕,被酒店外面的粉丝们看见了,他们担心地看着偶像,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哥哥怎么忽然晕倒了?是太劳累了吗? 粉丝们变得很沉默,全都在为林昼担忧,当他们看到一个人的时候,粉丝们震惊地睁大了眼。 宁神为什么也上了救护车!为了陪林昼吗? 任凭外人猜测纭纭,宁纵没有看任何人,径直上了救护车,门关上,车子疾速驶向医院。 医护人员开始做急救,给林昼供给氧气 宁纵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未说,只有无声攥紧的手,隐隐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娄恒看了宁纵一眼,他觉得现在的宁纵很像一座没有温度的冰雕。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安慰宁纵:宁神,别担心 话音落下,宁纵恍如未察,只是定定地看着昏迷的林昼。 他好像和外层的世界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把他和林昼隔在所有人之外。 不知怎地,娄恒忽然又不想打断了。 娄恒觉得,宁纵好像不是像林昼所说的那样,两人之间有很大的隔阂,他似乎很关心林昼。 过了一会,车子停下,医护人员把林昼送进急救室抢救,宁纵和娄恒坐在走廊外面。 宁纵一直看着急救室,薄唇抿成直线。 宁纵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娄恒,骨节分明的手展开,声线更哑了:把林昼的手机给我。 他走得太急,手机没带。 娄恒怔怔地哦了一声,把林昼的手机递给宁纵。宁纵接过手机,直起身拨通了一个号码,他往另一侧走远了几步。 光影勾勒出宁纵修长的身影,他把手机抵在耳侧,声音隐隐传来。 阿姨,我是宁纵,林昼过敏休克,现在正在抢救,您不要担心,我在这边陪他 娄恒看着宁纵的背影,又回想起刚才林昼晕倒后,宁纵做的所有事情,他明明十分担忧,但做事依旧有条不紊。 娄恒从没有见过宁纵惊惶的样子,这个矜贵寡冷的影帝,似乎从没有失控过。 可是刚才,娄恒忽然有种错觉,仿佛一直以来戴在宁纵脸上的面具,顷刻粉碎,渐渐展露了真貌。 娄恒想不出原因,他只觉得,林昼叫宁纵这一声哥,真的值了。 刚才冠都酒店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粉丝们为林昼担心的同时,媒体也在网上发了很多通稿。 【林昼昏迷送进医院,状况不明】 【宁纵陪同林昼去医院】 【《在云端》刚开拍就意外重重】 很多网友们都很关心林昼的状况,纷纷在网上发帖祈福。 希望哥哥快点醒来,哥哥人这么好,不希望哥哥受苦。 是拍戏太劳累了吗?还是出什么意外了?哥哥和宁神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宁神和林昼关系真的很好,竟然直接跟去医院了,感动。 听工作人员说,林昼晕倒后,宁神十分担心,他们以前认识吗? 网上的讨论越来越多,林昼的状况牵动着很多人的心。 林昼躺在急救室里,他闭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刚晕倒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恍惚间,他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扶起他,那人的动作很小心,对待他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微凉又熟悉的气息覆盖在他的身侧,和记忆里那人的脸一样冰冷清淡。 林昼仍在抢救,思绪彻底沉下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林昼记得,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也有过一次海鲜过敏。 那个时候似乎是秋季,林荫小道上,树叶的苍翠都灼成了浅金,铺天盖地的繁盛。 当时他刚吃过午饭,回到房里没多久就呼吸急促,倒在了地上。他摔倒时碰到了椅子,椅子砸在地面上,传来沉闷的声响。 林昼意识彻底消散,眼睛堪堪闭上的那一刻,他看见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听上去有些急,林昼仰头,却看见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宁纵。 宁纵好像刚从学校回来,身上还穿着校服,校服披在Alpha的身上,敛闭了所有的锋芒。 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拎着书包的指骨,微微绷着,如往常般浸染着秋意的冷霜。 林昼彻底昏过去了,他被送到医院,抢救成功后,他被推出来的那一刻,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哥。 林昼还没有清醒,他没有看清,那声哥落在空气里的时候,宁纵倏地绷紧的瞳仁。 过了一会,林昼醒来,他发现身边只有孔絮香一个人,没有宁纵。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是那个冷淡的Alpha。 这时,宁纵朝林昼走过来,只堪堪走了几步,就不动了,就这么远远地站在那里,冷淡地瞥了一眼。 宁纵根本不屑靠近林昼的床边,仿佛他能来看自己,施舍般地给他一个冷得似冰的眼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蓦地,宁纵忽然转身,一步步往外走去,马上就要离开病房。 林昼恍然懂了什么,Alpha的冷漠再一次刺中了他的眼睛。这一刻,他的思绪似坠落般,沉得又快又急。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4) 林昼死死地盯着宁纵的背影,直到宁纵彻底消失在门后,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宁纵离开后,孔絮香说了一句:阿昼,刚才是阿纵带你来 林昼闭着眼睛,打断了孔絮香的话:妈,我不想听。 周围的声音止了,但林昼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想听。 好像也没必要听了。 因为全身性过敏休克,林昼在医院挂了三天的针。时间一晃而逝,今天是林昼住院的最后一天。 窗外立着一株高大的枫树,只要林昼偏头,就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的红色,却深得发黑,冷而晦涩。 这三天里,林昼经常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他有时会想,他哥什么时候会再来医院看他? 那天,宁纵为什么会离开?他一句话都不说,是学校很忙吗? 林昼的视线飘向门口,然而,那里总是空荡荡的,宁纵除了一开始露过面,之后两天一次都没有来过。 林昼嗤地笑了,他才不在乎呢。 而现在,林昼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感觉他的身子很重,又好像很轻,梦里似乎有人在说话,也仿佛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这时,黑暗一点一点散了,沉坠感也缓缓地退去。 林昼睁开了眼。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周围都是沉寂又压抑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低头,他手背上还扎着吊针,针头很细很冰,液体缓缓地下落,输入体内,似是能涤荡一切不适。 梦里的场景在林昼脑海闪回,他好像梦见了那个他被逼着叫了十年哥的男人。 他下意识看向窗外,窗外是冬日苍白的色调,不是记忆里萧瑟的树木,也没有红得似火的落叶。 他知道,现在入冬了,离他梦里那个世界,又过了很久很久。 但奇怪的是,林昼本以为那些冷漠的事情他已经遗忘了,但有时却还是会悄声无息地浮现在他心底。 林昼不再去想,他看向前面,有两个人背对着他,一个是母亲孔絮香,一个是孟真。 他们正在小声交谈,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 林昼开了口,封闭很久的嗓音重新响起,又沙又哑:妈,孟叔。 两人回头,看到林昼醒来,担忧散去了很多,脸上终于展开了笑容,孔絮香快步走来,关切地问。 阿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孔絮香没想到林昼今天突然过敏休克,她担心极了,知道后立即赶来了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林昼还在急救室。幸好现在林昼醒了。 林昼摇了摇头:我现在好多了。 孟真听见林昼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帮你倒杯水。 孟真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孔絮香扶着林昼直起身,林昼无奈道:妈,我自己可以。 他又不是小孩了。 孔絮香立即说:医生说你还要挂三天针才能出院,你现在手里还挂着针呢,别逞强。 林昼知道孔絮香的担心,就没有拒绝。 孔絮香把枕头立起来,垫在林昼的腰后,然后又看了看针,确保没有歪掉,这才接过孟真递过来的水,递给林昼。 林昼喝了几口,清凉的水划过他的喉咙口,干涩终于缓解了一些。林昼看了看周围,有些沉默。一切都和记忆里差不多。 但似乎还差了一个人。 林昼视线不自觉飘向门口。 虽然是深冬,但阳光却有些刺眼,光骤然涌进瞳仁,拉扯着初醒时仍有些脆弱的视线。 他不由得闭上了眼。 闭眼前的那一瞬,林昼好像看到了,在光亮处似乎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影影绰绰。 是记忆里那张寡冷无情的脸。 林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的眼皮很沉重,但他立即睁眼,重新看向门口。他视线一顿,他看到了。 Alpha的骨骸颀长高大,黑色西装勾勒出他凛冽的身形。 窄腰,长腿,影子落在地上,独成风景。 如他记忆里所想的那样,宁纵来了,和之前一样站在病房门口。 彼时的他穿着校服,此时的他一身西装凛冽,时间翻覆,岁月流转,有些事情确实不同了。 但林昼知道,有些事情也注定会和之前一样,比如宁纵疏离的态度。 和记忆里几近无差的场景,再次在林昼眼前重现,但他却没什么感觉。 反正他和宁纵一直都算不上是兄弟,曾经的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更别提现在了。 他们俩人因为一部电影,被迫绑在一起,被迫一起营业,但是,他们本质里还是互相看不惯对方的。 林昼懒散地弯唇,现在宁纵怎么做,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昼正要移开目光,这时,Alpha忽然脚步微动,朝他走了过来。 他定定地盯着宁纵,如记忆里那样,宁纵再次朝他走了过来,面色很淡。 林昼挑了挑眉,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想,接下来宁纵应该会这么做。 宁纵在远处站定。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除了这个施舍般的露面,就彻底离开,不踏进病房半步。 林昼无所谓地笑了,他望着宁纵,心里浮现一句。 哥,你这一模一样的程序,现在又要重复一遍了?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然而,宁纵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一步一步朝林昼走来。 他微微睁大了眼,宁纵为什么没有离开?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林昼,宁纵依旧缓缓地朝林昼走来,和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场景。 宁纵没有离开,也没有回头。 一步。 二步。 三步。 宁纵还在往前走,一步都未停。光点在宁纵身侧浮沉,衬得他越加颀长,轮廓清晰分明。 林昼身子微微绷紧,为什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还是说,现在只是他半梦半醒霎那间的幻觉? 林昼说不清了。 现在,宁纵已经走到了林昼的床边,他垂眸,对上了林昼的视线。 微微俯下的那张脸,视线仿佛迟来的飞鸟,冷灰色的羽毛轻巧地降落在林昼的脸上。 寂静下,宁纵开了口。和平日相比,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隐着看不分明的情绪。 像是游离在每一处五感之外,却又恍恍地在日色中成了茧。 身子好些了吗? 第25章 听到宁纵的声音,林昼瞳孔紧锁。 宁纵在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吗?林昼盯着宁纵,还是那张寡冷的脸,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的错觉。 这时,孔絮香开口:阿昼,哥哥在和你说话,快回答哥哥啊。 林昼回神,硬邦邦地说了一句:还行。 他不适应和宁纵的这种讲话方式,说完这句话,他就偏头,不再看宁纵。 孔絮香当初本来要和宁纵的父亲宁荆领证的,但是领证前夕,宁荆忽然犹豫,她问宁荆什么原因,宁荆也不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孔絮香发现宁荆早就背着她,在外面和一个Omega好了好几年了,她被蒙在鼓里这么久,气愤得直接和宁荆提分手。 宁荆知道理亏,把房子留给了孔絮香,他则搬去另一套房子里。 现在宁荆早就又发展了好几家公司,但是这一切都和孔絮香无关,她也乐得一个人自在。 孔絮香虽然讨厌宁荆,但是她一直都很喜欢宁纵,她知道宁纵虽然话少,但是人很好。 就是不知道林昼为什么老是和宁纵闹别扭。 孔絮香无奈地看向宁纵: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宁纵一直盯着林昼,等到林昼偏头,他才收回了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孟真忽然看向林昼,问:阿昼,这段时间除了发情,你还有其他不适应的地方吗? 几人一齐看向孟真。 林昼一分化成Omega,孔絮香就知道了,她有些担心,她知道林昼长得好,甚至还有人想潜规则林昼。 但庆幸的是,林昼性子躁,不会让自己吃亏。 林昼想了想,摇头。 孟真心里一松: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国外的药,对于拥有逆向信息素的Omega,国外的专家们确实研究出了一种新型抑制剂。 孟真:过些时候我会把新型抑制剂带回来给阿昼试试,不过,逆向信息素太特殊了,到底会起到多大的作用,还要看个人。 孔絮香轻轻拍了一下林昼:阿昼,最近都是哥哥在帮你暂时标记的,你要谢谢哥哥。 林昼也知道宁纵帮了他两次,他紧抿着唇,过了几秒,别扭地说了一声:哥,谢了。 他心想,既然已经找到新型抑制剂了,这样的话,以后就不需要宁纵帮他了。 宁纵淡淡瞥了林昼一眼,没有说话。从他听到找到新型抑制剂后,眸色就微微一暗。 宁纵看向孟真,忽然问了一句:孟叔,新型抑制剂什么时候会拿过来?而且,听你这么说,似乎也不一定会有效? 孟真:再过段时间才会拿到,药的效果确实也不敢保证,有的人很有效果,而有的人却效果甚微。 宁纵云淡风轻地一挑眉:不敢保证啊 他轻不可察地弯了弯唇。 过了一会,娄恒进来,他刚才一直在调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知道原因了,快步走进来。 看见林昼醒了,他忍不住笑了:阿昼,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了很多。 娄恒:小孙和厨房的人交代过,阿昼过敏的事情,但是厨房交接的时候出了岔子,交接的人忘了 大家这才明白林昼过敏的原因,娄恒又说:剧务主任已经说了小孙好几遍,小孙也知道是他做得不够谨慎。 孔絮香:算了,以后注意就好。 她一开始知道林昼休克时,十分担忧,但现在林昼好转了,那事情就过去了。 娄恒认真地说:阿昼,我也有错,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餐饭我都亲自去买,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林昼挂完了针,孔絮香想让林昼休息,大家就都出去了,门关上前,林昼往门口看了一眼,只看见宁纵颀长的背影。 林昼很累,闭上眼睛,睡意慢慢地涌来。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黑了,娄恒坐在那里,他问了一句,声音还很哑:几点了? 娄恒站起身,站到床边:晚上七点多了。 林昼手臂抵在额头上,遮住了倾斜下来的光:我睡了这么久吗 娄恒:现在饿了吗? 林昼想了想:还行,过会再说。 娄恒看了林昼一眼,试探着开口:阿昼,你晕倒的时候,是宁神帮你的,他把你平躺在地上,动作很熟练 林昼一怔,这么说,他昏迷前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是宁纵手边的触感,怪不得这么冰。 林昼开口:我十六岁的时候,也海鲜过敏过一次。 娄恒了然,又说:阿昼,我觉得宁神对你挺好的,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看上去挺关心你的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了很久。 林昼始终保持那样的姿势,手抵在额头上,只是唇绷得更紧了。 他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 入夜了,顶上的光线悠悠垂落。他看见光从手里的罅隙落了下来,透过指缝,沉在他的眼底,割裂成一个个细小的光点。 无数的光点又缓慢汇聚成十六岁那年的寂静秋日,冷漠的Alpha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 许久,林昼的声音低低响起:你懂什么? 娄恒不再问,林昼也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门开了,有脚步声轻缓地走来,林昼没有看过去。 他听到了娄恒惊喜的声音:宁神,你怎么来了? 林昼愣住,他下意识放下手,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眉眼矜冷,唇色也寡淡,淡瞥过来的那一瞬,眉梢眼尾仿佛都氤氲着寒夜的冷雾。 宁纵。 林昼讶异,宁纵怎么来了?十六岁的时候,他除了一开始露过面,后面几天就像遗忘了自己一样,一步都没有踏入。 而现在,是自己住院的第一天,宁纵为什么一天内来了两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娄恒:宁神,刚才外面雨下得很大,你没撑伞吗? 林昼这才注意到,宁纵的黑色西装微湿。 他进来的时候,身上似浸染着冬日冷雨的气息,衬得宁纵的眸色更淡,气息更冷了。 这时,似是要印证林昼的想法一样,本来淅沥的雨水倏地变大,重重砸向地面,下得又快又急,空气冷意更盛。 在下着滂沱大雨的黑夜里,Alpha的嗓音清淡平静:忘了。 刚才他快到医院的时候,就下了雨,雨势不算大,幸好没有淋湿他带来的东西。 宁纵看向林昼,淡声道:晚饭吃了吗? 林昼还处于宁纵突然过来的讶异中,娄恒就帮林昼回答:阿昼刚醒,还没来得及吃饭。 宁纵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娄恒:我带了粥过来。 林昼又怔住,宁纵为什么会主动给他带粥?宁纵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娄恒接过盒子,把外面的水珠擦干,刚打开盒子,热气缓慢上升,小米粥的清香散在空气里。 娄恒舀了一碗粥,递给林昼,林昼接过粥,视线垂下。 细糯素白的米,盛在靛青色的碗里,两种颜色交错着视线,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视线所及像是望见冰凉凉的霜花,倏然一吹,雾气便漾成了轻袅袅的薄光,触到皮肤上,萦着热气。 林昼忽然觉得这粥太烫了,他把碗往旁边一搁,看向宁纵,他下意识提高了嗓音。 宁大影帝,你行程这么忙,来这里干什么? 宁纵走到林昼的床边,打量着林昼的脸色,挑了挑眉:声还挺大,看来好多了。 他漫不经心道:阿姨今晚有事不能来,她让我来这盯着你。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5) 孔絮香今晚确实有事没来,宁纵在来医院的中途,接到了孔絮香的电话,这样倒也不算骗林昼。 林昼了然,他就说吗,宁纵怎么会无缘无故过来,原来是他妈的吩咐。 林昼往后面一靠,明明他脸色还有些苍白,薄唇却痞气地勾了勾:盯着我干什么?我是小孩? 病房里虽然开着灯,但光线有些暗,宁纵的脸沉在微光里,他轻轻地笑了:这就叫盯着你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盯着?昨晚你不是才刚体会过? 看到宁纵的眼神,林昼忽然想到了昨晚两人互相观察身体的场景。 宁纵足足盯了他二十多分钟,不说一句话,但用眼神就好像能把衣服剥了。 林昼:呵呵。 这时,宁纵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离开病房前,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瓷碗。 粥换一碗吧,放太久了。 宁纵离开病房,门合上,娄恒盛了一碗新的粥,递给林昼:阿昼,现在饿了吧?快趁烫喝了,这可是宁神特意带过来的。 林昼紧抿着唇,心里回了一句,这不是他妈的吩咐吗。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端起碗,头微微低下,热气再次拂在他的脸上,像是盛夏艳阳织成的网。 冷中带着烫。 林昼喝了一口,细糯的粥滑过他的喉咙,他动作一顿。 放了这么久,他还是觉得粥有些太烫了,烫得他很陌生,很不习惯。他没有说话,还是一口一口喝着。 空气十分安静。 这时,宁纵回来了,他瞥了一眼正在喝粥的林昼,唇角极浅地弯了弯。 林昼喝了两碗粥,把碗放了下来,看向宁纵:你什么时候走? 既然完成他妈的吩咐了,宁纵总要离开了吧。 宁纵没说话,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手轻巧地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领口敞开,衬得喉结的线条更加锋利。 他垂头看向手机,光映亮了他的眉眼,他慢条斯理道:再说。 林昼:? 再说是什么意思?留一整晚? 宁纵似是察觉到林昼所想,仍没有抬头,散漫道:别猜了,我想待到几点就待到几点。 林昼: 宁纵就这么尽职尽责要把他妈的任务完成到底?算了,管他呢。 接下来,几人一直没有说话,各自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悄悄地流逝。期间宁纵抬眼,眸光瞥向林昼,骄傲的Omega垂下眼,下颌冷白分明。 宁纵轻笑了一声。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和林昼多待一会,他们总是争锋相对,能有现在片刻的静谧已经难得。 宁纵不再想,在病房里待到十点多才离开。 第二天,Epoch男团来看林昼了,他们本来早就想来了,但是他们正在录制一期综艺,实在抽不出身,今天才有空。 看到林昼恢复了很多,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娄恒在林昼的微博上发了一句话,让大家不要担心,终于安抚了粉丝们的心。 一切都平静地过,只有一个人,特别奇怪,他不仅第一天来了,之后每晚也从不缺席。 也不怎么说话,但一待就待到晚上十一点才离开。 今天是林昼住院的第三天,林昼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那里的Alpha,他长腿交叠,看上去十分自得。 林昼感慨,他妈为了缓和他和宁纵的关系,让宁纵一来就来三晚,真是煞费苦心。 林昼哼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手机。 宁纵听见了,只挑了挑眉。 三天过去了,林昼终于可以出院了,孔絮香来接林昼出院,娄恒把东西放到车后座上,林昼打开门,看见了矜贵的Alpha。 宁纵的手松散地搭在方向盘上,睨过来的眼神又沉又凉:上车。 林昼心想,宁纵不是白天都在拍戏吗,现在还有时间接他出院? 孔絮香轻轻地推了林昼一把:上车吧,坐在哥哥旁边。 林昼无奈,他妈一口一个哥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宁纵和他是亲兄弟呢。 林昼上了车,一上车他就仰在车背上,闭上了眼睛,宁纵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车子驶向林昼的家,过了一会,车子停下,娄恒把东西拿上楼后,他接到电话,家里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几人上了楼,孔絮香随意问了一句:阿纵,回国后一个人住得习惯吗? 宁纵声音顿了几秒:挺好的。 只不过经常会想到一个人而已。 孔絮香和林昼把东西放到房间,孔絮香现在不和林昼住在一起,林昼工作又忙,她也很久没来这里了。 她闲不下来,打开冰箱一看,皱眉:阿昼,里面怎么这么多速食食品? 没时间就随便吃吃。林昼无所谓地说。 那怎么行,你拍戏的时候吃得怎么样,营养吗? 妈,拍戏的时候我大部分都在酒店里吃的,这次过敏是意外 听到这些声音,恍然让宁纵回到了之前和他们居住在一起的日子。 宁纵瞥了一眼拐角紧闭的房门,他眸色微动,那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 日色从窗子里照了进来,映在宁纵的脸上,有着斑驳交错的错觉。 十四岁的时候,林昼第一次搬进宁家的时候,他就住在这里。 二十岁他离国的时候,他走了,但这个房间却始终还留着。 宁纵心绪回荡,他走到房前,手覆在门上,门悠悠地开了,像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时光。 他抬眼看去,是记忆里熟稔的房间,只不过里面空荡荡的,看不出他曾经住过的痕迹。 宁纵缓步走了进去,修长的手极轻地覆在柜子上,指尖平滑干燥,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有人经常在打扫。 他敛下神色,房里不该这么空。 在他现在的房子里,有很多林昼的专辑,虽然林昼只出了两张专辑,但每一张他都有细细珍藏。 宁纵看着那个少年逐渐褪去一身稚气,棱角却依旧锋利,时光荏苒,成长为一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明星。 他笑了,他知道林昼很优秀,一直都知道。 宁纵重新看向房间,他记得那一天林昼过敏了,他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了林昼倒地的声响。担忧顷刻就涌上了他的心里,他连校服都未换,就焦急地前往林昼的房间。 他明明那么担心,行至林昼面前那一刻,他却又戴上了冷漠的面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昼。 然而,仓皇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些许暗藏的无措。 后来,林昼康复了,他听到了林昼叫他的那一声哥,他死死攥着手,才按捺住心底又重来的绮念。 林昼醒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拼尽全力才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因为他的喜欢,倾覆他所有的信仰,至此,他戴上了冷漠的面具。面具戴得太久,他都快要忘了。 他那时其实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未经世事,笨拙又青涩。 宁纵闭了闭眼。 而现在,自己回来了,以另一种方式来到林昼的身边,仍是他的哥哥,但不会只是他的哥哥。 他会向着他梦里的少年一步步走去,逆水而行,不退不惧。 他相信,终将有一天,会有一种更密切的方式贯穿在他们的生命里。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懒懒散散的声线,打断了宁纵的思绪。 啧,宁影帝,怀旧啊。 宁纵回头的那一瞬,已经敛下了所有的思绪,他平静地看向林昼。林昼双手环着肩,斜斜地歪在门上。 光影勾勒出他的脸,脸色依旧略显苍白,唇边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林昼发现宁纵来了他曾经的房间,就跟在后面过来了,宁纵一直在打量着房间,自己站在这里很久了,宁纵都没有发现。 林昼琢磨,不就是一个曾经住过的地方吗,他有必要看这么久? 他扫了一眼,房间很空,宁纵当初走得真够彻底的,什么都没留下。 林昼对上宁纵的目光,抬了抬下巴:是我妈叮嘱我,每周让钟点工打扫你的房间的,你别多想。 这是实话,孔絮香一直叮嘱他,说不定宁纵还会回来住,让他记得保持房间干净。 林昼不屑一顾,宁纵都出国了,他们父母也分手了,他还回来干什么?回来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闻言,宁纵定定地看着林昼:和我解释什么? 林昼不以为意:怕你误会。 他是真的怕宁纵误会,弄得好像他好像每天勤勤恳恳打扫,很想宁纵回来似的,他一定要把这个说清楚。 宁纵眸色意味不明,他忽然开口:如果我付房租,还有机会回到这住吗? 林昼愣住:你开什么玩笑? 兄弟关系都解除了,还住一起? 宁纵却倏忽把头偏开,淡淡落下一句:是啊,我开玩笑的,你也别多想。 宁纵径直从林昼身边经过,下颌冷冽。 林昼皱眉,你也别多想?这不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宁纵故意这么说,是要把这几个字还给他? 他磨了磨牙,这个睚眦必报的Alpha。 林昼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他坐在沙发上,宁纵也坐在那,只不过两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 泾渭分明的隔阂。 孔絮香看到了,心想,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矛盾,刚才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这两人竟然没有一张合照。 说出去别人都不相信,他们做了十年的兄弟。 孔絮香忽然开口:阿昼,阿纵,你们做兄弟这么久了,怎么一张合照都没有? 话音落下,林昼和宁纵抬头。 林昼惊讶,是吗,他们一张合照都没有? 宁纵虽然神情自若,但嘴角却微微下沉。 孔絮香瞥了两人一眼,提了一句:以后你们就要进组拍戏了,两人都很忙,抽不出空回家。 这样吧,今天我就给你们拍一张合照。 林昼刚要反驳,孔絮香早有所料,立即开口:不准拒绝。 林昼语气恹恹的:你怎么不问他,愿不愿意和我拍照? 他不信,宁纵愿意留下这个和他曾经是兄弟的证据。 孔絮香看向宁纵:阿昼,你的意思是 宁纵声线低沉:既然阿姨让我们拍照,那我同意。 林昼: 好了,现在两人都同意了。孔絮香直接忽视了林昼的不情愿,笑吟吟地说,你们两人坐到中间,开始拍照。 林昼郁闷了,他没动,反正宁纵也没动,为什么他要主动? 结果,孔絮香又发话了:阿昼,你坐到哥哥的旁边,两人离得太远了。 林昼懵了:为什么是我? 孔絮香:你过敏的时候,是哥哥带你来医院的,哥哥对你这么好,你现在主动一点? 林昼沉默了一会,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一想到他们的关系,他总觉得很别扭。 林昼按捺情绪,很慢地挪到沙发中央,林昼刚坐下,宁纵也往中间移了一段距离。 两人恰好坐得很近。 林昼:?? 怎么回事? 孔絮香见状,不由得笑了:来,可以拍照了。 结果,林昼要么表情很僵硬,要么眼神总会飘向其他地方,不看宁纵。 孔絮香无奈,她一心想调和两人,所以,不配合的林昼就变成了她的目标。 阿昼,哥哥这么好看,你怎么不看哥哥啊? 阿昼,现在在拍照,你怎么不笑一笑? 阿昼 林昼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 林昼偏头,手一抬,蓦地勾住宁纵的脖子,他倾身过去,笑着咬着牙道。 纵哥,会不会笑啊。 林昼的气息拂在宁纵的耳侧,仿佛一片缱绻的羽毛,勾得宁纵的心涩涩发痒。与此同时,少年的体温,清晰地传了过来。 触着他的颈侧,恍如着了火。 宁纵喉结滚动,他的黑眸一瞬不瞬,哑着嗓子。 那一起? 蓦地,宁纵手覆在林昼的肩上,微微合拢,把林昼整个人往他旁边一拽,距离瞬间缩短。 两人的视线相交在一起,林昼甚至能在宁纵眼底看到他的影子,他怔住。 孔絮香见这姿势不错,她立即按下快门,咔嚓一声,两人的第一张合照就此定格。 他们谁都没有看向镜头,林昼勾着宁纵的脖子,宁纵揽着林昼的肩膀,亲密无间的姿势。 视线在冬日里对视。 第26章 孔絮香满意地看着这张拍好的照片,这两人都非常养眼,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她看向两人:等到照片洗好了,我就给你们送过去。 林昼扶额,他妈真是热衷让他和宁纵成为一对真正的兄弟。 宁纵瞥了一眼相机,唇极浅地翘了翘。 刘传羽知道林昼出院了,但也让他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回来拍戏。娄恒是想林昼再多休息一会,毕竟之前林昼休克让他担心坏了。 林昼却坚持,顶多再休息一天就回去,娄恒只能答应,但是他全程都要盯着林昼,生怕林昼再出事。 休息了一天,林昼立即坐上车回了冠都酒店,粉丝们知道林昼要回来,全都围在门口,想亲眼看看林昼的状况。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林昼一双长腿踏在地面上,空气里瞬间爆发出粉丝们的尖叫。 啊啊啊哥哥过来了,好帅啊!! 是不是变瘦了,哥哥一定要保证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这时,有一群商量好的粉丝合起来,重重喊了一声:哥哥不要再受伤了,我们会担心的。 周围的尖叫声太多,即便几人已经大声喊了,但还是有些不清晰。 但林昼脚步一顿,他面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懒懒散散地用口型说了五个字。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6) 谢谢,我会的。 说话的粉丝们根本没觉得林昼会听见,但没想到林昼竟然给她们回应了,尖叫声瞬间高了好几个分贝。 啊啊啊我快被林昼帅晕了 林昼走进酒店,粉丝们把拍下来的照片传到网上,还分享了林昼回应粉丝们的事情。 没到场的粉丝们都羡慕疯了,图片被疯狂地转发。 林昼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整理好行李,躺在床上,翻了翻剧本。 明天要拍的戏份是顾别看着边崖,在脑海里的一场意淫戏,但因为边崖对顾别若即若离的态度,顾别再次陷入了迷茫和纠结。 林昼有些烦躁,这场戏怎么拍?平白对着宁纵这个人他能想象出什么? 想象他的脸?还是想象他的腿?或者是想象他的信息素? 林昼翻来覆去地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时,林昼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用领带作为工具怎么样? 领带是两人第一次亲吻的媒介,如果顾别能借由领带来想象,就可以顺利拍好这场戏了。 林昼皱眉,但是这领带不能用他自己的,不然没什么感觉。他眼前一亮,宁纵不就住他对面? 宁纵的领带就等同于边崖的领带,向宁纵借条领带不就行了,等他拿回来再好好思考。 林昼立即下床,走到对面,他心想,也不知道宁纵现在在不在这里?他没多想,直接敲了敲门。 咚咚几声,过了一会,门倏地打开,Alpha英俊的脸展露了出来。 林昼再次感慨,每回他敲门,宁纵总能很快就开门,他是一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吗? 他隐下思绪,吐出几个字:借条领带? 宁纵看了林昼几秒,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有名字? 林昼被堵了一句,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有求于人,为了拍好明天的戏份,这领带他今天必须拿到手。 于是,林昼展开一丝笑,语气低低的,又懒懒的:哥,您这么慷慨,这么大度,可以借我一条领带吗? 他都这么说了,宁纵肯定会同意。 宁纵却没直接应下:借领带干什么? 林昼舔了舔唇,唇边漾起一丝吊儿郎当的笑:意淫你。 宁纵眸色一震,下一秒,林昼就慢悠悠说了一句:别误会,是戏里需要,你看到明天的戏了吗? 换句话来说,是顾别需要,和他林昼无关,所以林昼借得理直气壮,正大光明。 宁纵眸色有些沉,扫了林昼一眼:进来再说。 林昼关上门,他直接把这句话默认为,宁纵同意借他领带了。他一进门,就往柜子走去。 林昼打开其中一个柜子,巧了,里头刚好摆满了一条条昂贵的领带,有黑色的,有深灰的,有浅灰的 林昼随意拿起一条就准备走人。 蓦地,一只修长的手按在林昼的手上,指骨凸起,骨节锋利,Alpha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不是打算意淫我?正主在这里,却想用我的领带来解决? 宁纵呵了一声,语气又凉又沉:林昼,你当我是死的? 他自然知道林昼要拍什么戏份,也知道林昼为什么向他借这个,但是林昼宁愿用他的领带来想象,也不愿意对着他。 这点认知让宁纵很不舒服。 林昼动作一顿,眉头微拧,宁纵这是不打算借了?他干脆整个人转过来,靠在柜子上,双手环肩迎上宁纵的目光:宁影帝,做人不要太小气了,一条领带都不借,不怕别人笑话你? 宁纵凝视着林昼的眼睛,黑眸掠过的光沉沉暗暗,半晌,他自嘲地笑了:我怕这个? 眼前这个叫了他十年哥的人,他已经在心里肖想了千遍万遍,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做了,他怕这个? 宁纵眼底墨色翻涌,他蓦地俯下身,手撑在柜门上,几乎把林昼完全禁锢在他的怀里。 稀薄至极的空气,因为两人的靠近,缓慢地变得滚烫。 寂静中,宁纵抬起眼,声线极低极哑:我还做过更过分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林昼看着宁纵的眼睛,他的轮廓沉在冬夜里,晦暗不明。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沉默的空气流淌着。 宁纵一直看着林昼,眼底墨色的海浪一点一点地退去,沉到眼底,他再次恢复了以往冷静的神色。 宁纵直起身子,缓着声: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 林昼更不解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什么叫时机成熟?不就是一句话吗?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 他刚要继续问,这时,Alpha漫不经心地拎起一条黑色的领带,径直往后走去。 跟我过来,我教你明天那场戏怎么演。 林昼的思绪被打断,宁纵要教他? 他思考片刻,他自己是能琢磨出来戏怎么演,但可能要花不少时间,但如果宁纵提点他一下,这时间就缩短了很多。 他离开剧组好几天了,他不想再因为自己,延迟拍戏的进程。 这么一想,林昼就毫无心理包袱了,而且现在是宁纵主动提出来的,他就更没有负担了。 宁纵坐在床边,沉声道:坐。 林昼: 搞什么?要坐床上教? 反正他只是勉强过去听一听,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昼坐在床边,和宁纵隔了一段距离:说吧。 宁纵拎起领带,黑色的领带缠绕在他冷白的手里,他随意地一捏,领带就起了褶皱。 他微微一松,领带又恢复了平整。 宁纵望着林昼,淡声道:看见什么了? 林昼沉下心来:你在掌控这条领带。 宁纵眉一挑:对顾别来说,他像不像边崖手里的领带? 林昼问:为什么? 宁纵轻笑了一声,黑色的领带再次落在他的掌心,他却根本不看,视线只望着旁边的Omega。 因为顾别想被边崖掌控,任由他为所欲为。 林昼沉思,宁纵说的没错,顾别幻想自己能够被边崖掌控,又或者他希望边崖能化成这条领带,温柔地碰触自己。 他好像有点懂了。 林昼正低着头,上方忽然响起一道散漫的声音:我讲了这么多,似乎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林昼抬头看宁纵,宁纵朝他抬了抬眉,他蓦地把黑色领带覆在林昼的颈间,手指捏着领带的边,轻轻地一拉。 领带拽着林昼,把他整个人往宁纵身前倾倒,林昼倒下的同时,宁纵也往身后的床上倒去。 宁纵背抵在床上的时候,林昼也恰好倒了下来,他倒下的那一刹那,堪堪把手撑在床上,这才勉强没有碰到宁纵。 林昼咬着牙道:又干什么? 好好讲着戏,又哪根筋不对了? 宁纵寡冷的声线响起:我忽然觉得有必要给你一点灵感,教你怎样意淫我。 宁纵没有放开领带,又轻轻扯了一下,林昼不由得往前又靠了靠,这种被领带牵引的感觉,他恍惚觉得,他好像成了宁纵手里的线。 就和顾别一样,顾别被边崖牵引,他也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昼立即压下,去他的,他在想什么,对戏对上瘾了? 林昼冷冷地抬眸:没有灵感,听明白了吗? 嘴这么倔啊宁纵轻飘飘道了一句。 那我换种方式教你? 他可以用信息素让林昼沉入其中,构造出顾别对边崖的幻想。 林昼怔住,换种方式是什么方式? 下一秒,宁纵倏地把领带放开,往床上轻轻一掷,然后,他的手覆在林昼的肩上。 触到的时候,空气中蓦地涌上冷冷涩涩的柚木信息素的味道,荡在安静里,连尾调都敛着诱惑的气息。 Alpha的信息素在周围萦绕成一张悠悠荡荡的网,两人困在其中,谁都逃离不得。 虽然是在教导林昼,但宁纵却有了一点私心。 信息素更浓郁了,宁纵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喑哑:我标记你的时候,舒服吗? 林昼闻到这和他高度契合的信息素,他压抑对信息素的渴望,嚣张地启唇:不舒服。 话音刚落,比刚才强烈数倍的诱惑信息素沉沉地在空气里压下。没有攻击性,却将诱惑发挥到了极致,一点一点引诱着Omega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宁纵的眼睛深不见底,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 现在还想用领带解决? 林昼觉得腺体有些微微发麻。 眼前的Alpha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高得可怕,Alpha说一句话,都会触动他的信息素紊乱。 但是,林昼又清楚地知道,他现在只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而他和宁纵还是那两个有着隔阂的人。 他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寂寂的夜里,宁纵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他念出了林昼在电影里的名字:顾别。 林昼对上宁纵深沉的黑眸,他的声线抵达自己的耳侧。 回答我,你现在知道该怎么拍这场戏了吗?有灵感吗? 林昼微微发怔,此时问他的人是宁纵,还是边崖?现在要回答他问题的是林昼,还是顾别? 他迷茫了。 宁纵瞥见林昼的神色,他眸色一暗,倏地收回了所有信息素,他是想用信息素来教导林昼,但现在林昼显然陷入了困局。 信息素散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柚木的气息,林昼逐渐清醒,看向宁纵,这人竟然用信息素来引诱他。 宁纵似有所察,淡声道:我释放信息素,是不是为了让你有灵感? 林昼抿唇,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 但是Alpha瞥了林昼一眼,略带深意地开口,我的信息素似乎对你影响力太强,我只能及时撤回,怕你沉迷其中。 林昼: 沉迷?怎么可能? 他坏笑着说道:就算沉迷,也是因为这该死的信息素,宁影帝,和您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闻言,宁纵脸色终于微微僵住。 林昼扳回了一局,心满意足地离开。 宁纵看着林昼的背影,薄唇下沉。 把他和他的信息素分得这么开,他第一次对他的信息素产生了一点吃醋的心理。 第二天,林昼到了片场,娄恒一直在打量着林昼的脸色:阿昼,今天这场戏你能拍吗?如果不舒服,我就和刘导提一下,再休息一会。 林昼:再休息我都要长在床上了,放心,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娄恒知道林昼今天的拍戏内容:阿昼,幸好今天拍的不是什么激烈的戏份,万一要拍床戏的话,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你好好养身体,这样才有精力拍下面的戏份 林昼脸一黑:你不用提醒我。 他知道之后的每一场戏,两人都有非常亲密的接触,吻戏和床戏还有好几场,他闭了闭眼,真是够煎熬的。 林昼刚坐下,刘传羽就来了,他走到林昼面前,问:今天能拍吗? 能。 林昼:刘导,会不会因为我延迟了剧组的拍摄进程? 刘传羽笑道:你不用担心,认真把接下来的每一场戏都拍完就行。 他能找到这两个和主角非常贴近的演员,已经非常难得了,而且演员演技好,还有责任心,电影的质量就有保障,拿奖的可能性就越高。 宁纵、万骊和岳风从外面走进来,岳风是在门口碰到他们的,就一起过来了,万骊好奇地看向宁纵:昨晚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没接? 宁纵淡定地说:我在教林昼拍戏。 又教林昼了?岳风讶异着问,之前你和其他人演戏的时候,我怎么没觉得你这么有耐心? 宁纵性子冷淡,从不和任何一个人走得近。 宁纵长腿往前一迈,清清浅浅落下一声:现在有了。 岳风听到这句话,又联想之前林昼过敏休克时宁纵的反应,他心思微动,宁纵对林昼的态度似乎变了很多。 这一场戏不需要什么道具,灯光师调好灯光,对准着两个演员就可以了。 拍摄前,林昼看了一眼宁纵,恰好对上宁纵落过来的视线,宁纵视线未移,只是用手不紧不慢地撩起他的领带。 他盯着林昼,抬起另一只手,黑色的领带边一下又一下地划过他的掌心。 动作很缓慢,清晰地映入林昼的眼中,仿佛在刻意提醒林昼,昨晚两人教学的内容。 林昼下颌紧绷,别过了头,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昨晚宁纵确实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灯光摄影准备就绪。 Action! 自从那天边崖吻了顾别以后,顾别一直在回想当时的场景,他的目光越来越久地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那一天边崖为什么要亲他?亲了他之后为什么就不再提了? 一个个疑问困扰着顾别,他的思绪很乱,越乱却越想注视着边崖,不知困倦。 这一天,顾别盯着边崖的背影,边崖背对着他,腰窄腿长,男人的荷尔蒙展露无遗。 顾别的呼吸蓦地加重了几分,他忽然拿起领带,缓慢地缠绕在他的手上,一圈又一圈。 极轻极缓的动作,却像是边崖勾住了他的手指,指尖掠过,丝丝勒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顾别呼吸微微加重,但他却觉得心里仍然十分空虚,不对,还差了点什么,一个能填补他心里空洞的东西。 完全不够。 之前边崖在干什么?在吻他。 对,边崖在吻他。 下一秒,顾别拎起领带。 他仰起头,任凭领带自上而下地滑落,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想象着,那是边崖在俯下身。 领带撩过他的唇,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看见边崖掠夺着他的空气。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7) 领带继续掠过他的下颌、喉结、颈侧顾别却闭上了眼。内心的渴求挣脱束缚,翻涌覆盖到四肢百骸。 领带冰凉凉的触感,触及的时候,却骤然升腾了炽热的温度,合二为一了。 领带坠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顾别知道他上瘾了,他无可救药了。 这时,门外的男人倏然转身,望过来的黑眸似能看透一切晦暗虚渺。 边崖朝这里走过来了。 顾别霎时变得仓惶又无措,但同时又藏着小小的期待,顾别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又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秘密。 边崖终于在他身前站定,顾别闻到了他身上冬日的气息,肃杀而澎湃。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因为连呼吸都已经成了蛊惑。只要此时边崖说一句,他就 这时,边崖微微俯身,他捡起地上的领带,又缓慢地直起身,嗓音冷冷淡淡地落下。 喜欢这条领带吗? 顾别一怔,对上边崖平静的眼神,没有一丝欲望,他的热情瞬间被浇熄,唇色变得苍白。 边崖打量着顾别的神色,声音终于缓了几分,却依旧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喜欢? 顾别感觉喉咙有些苦涩,仿佛有石子磨砺着,吐出的字又沙又哑:喜欢。 边崖为什么这么冷漠?难道真的像他那天所说,那个意外的吻,只是一个坏人在教他做坏的事情。 仅此而已。 边崖极轻地笑了,笑却疏离。他的手缓缓靠近,把领带放到顾别的手里,神情自若道。 以后别走神了。 边崖的指尖似不经意般触到顾别,萦绕着温热,顾别刚想握住,温热又疾速离开,体温骤降,若有似无。 顾别茫然了,边崖明明看透了自己,却自始至终站在雾里,平静地看着自己为他翻覆、沉沦、堕落不醒。 仿佛刚才那场盛宴只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十八岁的少年,因为边崖的若即若离,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 卡! 林昼从戏里抽身,看到了刘传羽赞赏的眼神,他只说了几个字:非常不错。 这对刘传羽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林昼放下心,他瞥向宁纵,却发现宁纵似乎在望着他失神,又是那种陌生,令人看不分明的神色。 林昼还想再看时,宁纵却敛下了黑睫。 宁纵重新恢复了清冷的样子,只睨了林昼一眼:演得这么好,昨晚到底肖想了我多久? 林昼勾唇:不多,也就两分钟。 言下之意,两分钟就足够他揣摩透这场戏的精髓了,根本不需要肖想宁纵。 闻言,宁纵眼神深了几分,他直直地审视着林昼的腺体,缓慢地吐出一句:你肖想了我这么久,为了公平起见 他喉间漾出一丝低低的哑笑:那今晚是不是该轮到我肖想你了? 第27章 肖想? 林昼嗤笑了一声:宁影帝,我可没有肖想你,你还不如说 他的视线飘向宁纵的领带,故意说了一句:我在肖想你的领带。 宁纵摆明了不信,淡声道:是吗? 林昼忽然上前,一把扯下宁纵的领带,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宁纵的领口一下子歪了。 林昼把领带放在宁纵手上,大度地开口:你也用这条领带来肖想我吧,我不介意。 他转身就走,去准备下一场戏,背影十分潇洒。 宁纵捏了捏领带,刚才林昼的手指擦过他的手背,留下冰凉的触感,他看着林昼,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早上的几场戏就这么顺利地过了,林昼虽然才刚刚康复,但是状态却很好,下午的戏也拍得很顺畅,几乎不怎么NG,刘导越来越满意。 今晚,林昼和宁纵要参加卡地亚珠宝展,这次活动是之前就定好的,他们和刘传羽提了这件事。 刘传羽思考后,今天要拍的夜戏本来就不多,就算推迟到第二天晚上拍摄也能完成。 宋晴远也参加今晚的珠宝展,他就和林昼一起坐车回了浮光公司。 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在那里等他们,Epoch其他两人今晚有别的活动,周庭和辛深简单和林昼他们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林昼坐在那里,化妆师在一旁给他化妆,林昼皮肤很白,是冷调的白色,几乎不用涂粉底。 他的眼型也生得好,狭长又不凉薄,瞳仁似黑色的琉璃,太多修饰反而会掩盖他本来的特点。 因此,林昼每次化妆都不需要化太久,现在林昼化完妆试好造型后,就半仰着头,靠在椅子上,假寐一会。 拍了一整天的戏,他有些累。 宋晴远还在化妆,也快到最后一个步骤了,他随意往后一瞥。 从镜子里看见坐在后面的林昼,头往旁边微微侧着,垂下几丝黑发,添了不驯和锋利。 下颌分明,脖颈修长坚韧。 宋晴远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幸好林昼不是一个Omega,不然这样貌也太惹眼了。 一上车林昼就睡了,现在又在睡觉。于是,宋晴远问:阿昼,你很累吗? 林昼也觉得今天他特别疲累,之前一直拍到晚上也没现在这么累。 他轻轻道了一句:是挺累的。 不仅是累,腺体还有些隐隐的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林昼鼻尖闻到了一个青草的信息素味道,他仍闭着眼,问了一句:晴远,你今天喷阻隔剂了吗? 宋晴远是个Alpha,但林昼以前是Beta,所以就算和他待在一起,也没闻过宋晴远的信息素味道。 原来,宋晴远的信息素是青草味的。 宋晴远:还没有,我出发前会喷的,今天珠宝展上会有很多人,为了以防万一,当然会喷。 珠宝展上有很多明星和名流,其中有很多Omega和Alpha,大家会走得很近,信息素难免会有些外泄,所以所有人都会喷好阻隔剂再来。 阿昼,你为什么这么问?宋晴远觉得奇怪,林昼是一个Beta,他基本闻不到信息素,这些好像和他无关。 林昼缓慢地平缓呼吸:没事,我只是好奇而已。 闻到宋晴远的信息素,他现在好像更难受了,脖颈开始变得发烫。 这时,宋晴远化好妆了,他准备去外面做造型,他经过林昼旁边的时候,青草信息素的味道涌入林昼鼻尖。 化妆师也离开了,现在化妆间里就剩下林昼和娄恒两人。 林昼紧抿着唇,信息素弥漫在空气里,他感觉他现在很不舒服。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林昼心里有了一个预感,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还没有很烫。他又站起身,望向镜子,绯色还没有漫上来。 林昼心里微微一松,看来还没有发情,应该只能算是发情的前兆。 上一次发情来势汹涌,这一次还好,可能只是难受而已,但是林昼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看向娄恒:阻隔剂带了吗? 带了。 娄恒把阻隔剂递给林昼,担心地问:阿昼,你没事吧,不会要 林昼把阻隔剂往自己身上喷了很多,镇定地落下一句:应该不会,只是保险起见。 林昼心想,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等会会发情,但是马上就要参加卡地亚珠宝展了,人那么多,他还是和宁纵待在一起比较好。 拿起手机的时候,林昼有些迟疑。 但是他想,两人都拍戏拍了这么久,关系怎么说都比以前好很多了,偶尔主动打给宁纵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他拨了宁纵的号码,几乎是刚拨出去没多久,就被接起,Alpha低沉的嗓音响起:有事? 林昼想开口,但主动打给宁纵还是让他的声线僵硬了一些:今晚我和你坐一辆车过去怎么样? 骄傲的Omega立即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营业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宁纵没有再说话,细细听着仿佛只有风声缓慢地掠过,又或许那只是Alpha轻浅的呼吸声。 宁纵了解林昼,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提出要和自己坐同一辆车,他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昼愣住,宁纵感觉真够敏锐的,他总不能说他怀疑他等会会发情,可能需要宁纵帮他这种话。 这时,门外传来宋晴远和经纪人的说话声,门被推开一条缝。 晴远,你这次造型和以前不太一样,风格转换了很多,你能适应吗? 我确实不太习惯,到时候看看网上大家的反馈 林昼快速落下一句:就这样,你把车子开到浮光公司楼下。 说完,林昼立即把手机挂了。 宋晴远恰好走了进来,林昼转身看向他,宋晴远以前都是走干净温柔的风格,这一次他穿的衣服比较偏向冷酷风,发型也和以前有所不同。 林昼打量了几秒,夸赞道:造型不错。 宋晴远原本还有些忐忑,听到林昼的话,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适合。 宋晴远一来,林昼就感觉空气压迫了几分,虽然不是很强烈,但身上更不适了。 他原本想拍拍宋晴远的肩膀,想了想就收回手,只开口:自信点,你很适合。 林昼又说:对了晴远,等会我坐宁纵的车子过去。 宋晴远了然,这对兄弟可能需要私下进行沟通,说不定越沟通感情越会变好一些。 他完全理解,点了点头。 林昼和娄恒走出化妆间,关上门的那一瞬,林昼终于松了一口气。 娄恒一直观察着林昼,看到林昼这幅样子,焦急地问:怎么了?还撑得住吗? 林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应该可以。 虽然他感觉体温在升高,但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以内。 我们快点下去,说不定过一会宁神就到了。娄恒稍微放下心,加快了脚步。 林昼和娄恒走进电梯,林昼背抵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只是唇抿得更紧了。 林昼盯着电梯上的数字,数字一点一点地变小,当数字变成1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他刚要走出去,蓦地,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眉峰凛冽,眼很黑,唇很薄,淡瞥一眼似乎能凝结成冰。 林昼怔住,宁纵他怎么上来了? 看到林昼的那一瞬,宁纵就直直把视线落了过来,语气隐着情绪:你不舒服? 林昼看清了宁纵眼底的担忧,思绪有些乱,是他看错了吗?而且他明明让宁纵在楼下等,宁纵为什么要上来? 林昼想不通,他忍耐着不适开口:我可能快要发情了。 但是林昼又补了一句,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 林昼没有嘴硬,现在的不适没有以前那么强烈,只是一阵阵轻微的难受,这次症状比较轻,他想试试,如果不被标记,可不可以撑过去。 宁纵眸色深了几分,他瞥了一眼林昼的脖颈,还未泛着红,空气中Omega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很浓,确实像林昼所说的,并没有很严重。 宁纵转身,沉沉落下一句:上车。 车子停在浮光公司的后门,几人上了车,车子往珠宝展举办的展馆驶去。 一上车,林昼就打算坐下,宁纵却长腿一伸,阻止林昼坐下,淡声道:和我坐一起。 林昼知道宁纵的意思,万一等会他发情加剧了,宁纵就会帮他。林昼想了想,没拒绝。 但林昼存了一个心思,他走到后排坐下的时候,特意和宁纵隔了一个位置。 宁纵瞥了一眼仅隔着他一个座位的Omega,眸色微暗。 过了一会。 那个林昼深吸了一口气,手借我一下。 他想看看,如果一直握着手,再加上宁纵用信息素引导他,可不可以就这么撑过去。 宁纵顿了几秒:用手不够。 林昼看他,听见了宁纵平静的声音:效果没有我抱着你好。 Alpha淡定地继续说:我抱着你,你能完全被我的信息素包围。 心里却补了一句,抱着还能直接标记了。 看着宁纵淡然的样子,林昼觉得听起来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被宁纵抱着,还是算了。 林昼沉吟了一会,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你把你的外套给我,然后,我们再牵着手。 闻言,宁纵嘴角又是一沉。 几秒后,他抬手,缓慢地脱下西装,往林昼身上一罩,黑暗覆下的同时,Alpha的柚木信息素沉沉地涌动在空气里。 林昼把西装披在身上,觉得身上舒服多了,他看了一眼宁纵,宁纵没看他,只是嘴角微沉。 宁纵生气了?他到底在气什么?林昼完全不理解。 林昼还有求于人,他咳咳了几声:还有手。 Alpha仍不看林昼,顿了几秒后,他慢条斯理地把修长的手移过去几分,林昼刚握着他的手。 下一秒,宁纵就拽着林昼的手,把林昼整个人拉了过来,林昼的手肘抵在车座上,宁纵蓦地倾身,他终于把视线落在林昼的身上。 只不过黑眸沉沉地盯着林昼的脖颈,漫不经心道:真的不需要我标记? 因为宁纵的靠近,林昼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被他蛊惑,不过幸好,热浪只涌过了一轮,就歇了下来。 林昼抬眼,语气张扬:我说过,暂时还不需要。 说不定今天他继续坚持下去,真的可以成功。 宁纵冷淡地开口:那恭喜你了。 他松开手,重新靠到椅背上,这一次,他半眯着眼,似乎准备完全不管了。 万骊在开车,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娄恒就坐在车子前排,两人说什么,都能进到他的耳中。 他有心想让宁纵帮林昼标记,减轻林昼的痛苦,但他一想到这祖宗的脾气,就叹了一口气。 车子还在往前行驶,林昼拢紧了宁纵的西装。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8) Alpha的信息素舒缓了他发情的痛苦,林昼笑了,他总感觉他自己一定会成功。只要这次他战胜了自己,以后就算再发情也不需要宁纵帮他了。 但是林昼刚立下Flag,下一秒,他就察觉到身子传来一阵阵灼热。他的嗓子极度干渴,极度渴望旁边Alpha的碰触。 身子瘫软,脖颈滚烫,他看了看他手上的皮肤,已经泛着绯色。 林昼咬着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宁纵刚碰了他一下,他发情就一下子加剧了? 宁纵也闻到了空气中骤然浓郁的散尾葵气息,黑眸墨色翻涌覆,他倏地解开安全带,完全侧过身,半站在发情的Omega面前。 他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响起:准备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昼抬头,望见了Alpha冷淡锋利的下颚弧线,似记忆里一般冷漠,却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僵硬地开口:难道我每次发情,每次都需要你吗? 他不甘心每次都被欲望打败,哪怕只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如果这一次他因为信息素屈服了,那下一次呢? 每一次都要因为这个原因,把两人牵扯到一起吗? 宁纵盯了林昼几秒,忽然俯下身,两只手撑在椅背上,把Omega完全圈在他的臂弯之间。 他又倾了倾身,瞬间缩短了两人的距离,黑眸一瞬不瞬,语气微冷。 在这关头还嘴硬,胆子够大啊。 矜冷的Alpha散漫地开口:提醒你一句,展馆快到了,所以 他敛着下巴,一字一句地问:要不要被我标记? 林昼没开口,空气依旧沉默,他掌心紧紧握着车座,手背泛着青筋,对Alpha汹涌而来的渴望已经覆盖了他的全身。 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开口,但是现在 娄恒不想打扰他们,但是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展馆,心都提了起来:阿昼,展馆真的快到了 林昼闭了闭眼,扬高了声音,因为压抑太久,声线有些沙哑:停车。 车子蓦地停下,林昼的下颌像是一条绷得很紧的弦,他看着宁纵,齿间逼出两个字:帮我。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标记就标记。 宁纵挑了挑眉:现在知道服软了? 眼看Omega又要暴躁了,他屈身,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揽过林昼的肩膀,撩起林昼的领口,露出腺体。 他偏头,在Omega耳侧极轻地道了一声:别躁啊,哥会帮你的。 林昼感觉他的信息素又因为宁纵变得紊乱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快点。 再不标记就来不及了。 这时,万骊慌乱的声音响起:糟了,记者一定认出了我们的车,他们现在全都围了过来,我们被包围了! 几人看向车外,很多记者朝这里走了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相机,还未走近,已经对着宁纵的车,连拍了好几张。 现在车门紧闭,记者看不见里面,但只要他们开门,车内的情景就会一览无余,这样就会暴露林昼是个Omega。 甚至还有记者在浮光公司外面看到,林昼和宁纵上了同一辆车,现在这两人都在里面,他们好奇极了,争先恐后地问。 宁神,你和林昼是不是都在车里?两人商量好一起来的吗? 你们到了展馆,为什么不下车? 远远就看见车子停了,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换做其他咖没这么大的明星,有些胆大的记者就直接过来敲门了,但是现在车里坐着的,一个是顶级爱豆,一个是国际影帝,他们不敢这么做。 但即便如此,两个流量超大的人在一辆车上迟迟不下来,已经足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记者们越围越多,都想知道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还有人在说。 为什么空气里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 是谁没有喷阻隔剂?还是说有人发情了? 车子根本无法往前行驶,他们完全被困在车里。而且现在宁纵还要帮发情的林昼标记,进退两难。 娄恒慌了:现在怎么办? 当事人林昼沉默了几秒,却扯了扯唇:被他们围着就围着,我们在里面办事,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不是很带劲? 办事这两个字,莫名取悦了宁纵。 宁纵唇微牵:开始吗? 林昼点头,早点标记好,事情早点可以结束。 林昼感觉身上已经快被烧干了,但他又不想让自己被宁纵标记的样子被娄恒看到,宁纵察觉到了林昼看向娄恒的视线。 宁纵转头,冷冷地瞥了娄恒一眼:转过去,别回头。 林昼不愿意被看到,他更不想让他的Omega发情的样子被人瞧见。 娄恒当然配合,他立即转过身,甚至还十分积极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不看也不听。 宁纵垂下视线,Omega的腺体就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可他仍是压抑着欲望,声线低哑。 还有什么要求? 林昼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他不想让自己太过失态,因为发情,他的脖颈泛着一层层胭脂色。 但他却嚣张地舔了舔唇,痞痞地笑了。 哥,现在外面这么多人,你这是现场犯罪啊。 话音落下,宁纵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发情的Omega。 车外是冬日重重的黑夜,但他却仿佛望见了那个蔓草丛生,蝉鸣不休的夏夜。 墨绿色的植株沿着灰墙延伸而上,他注视着少年的黑眸里欲望升腾。 此刻,这种真实与虚妄交织的错乱感,勾出宁纵内心的晦暗隐秘,摧枯拉朽般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宁纵轻声地笑了,他的声线极低,极哑。 那就犯罪吧。 下一秒,宁纵揽过林昼,毫不犹豫地咬了下来。 寂静的冬夜里,车外人声喧闹,隔着一扇门,车内两人相拥,信息素炽热缭绕。 第28章 林昼被Alpha圈在怀里,宁纵的牙齿掠过他腺体的时候,柚木信息素席卷了他周身。 极为温柔地注入,Alpha一边标记,一边抬起手缓慢地轻触着他的脊背,似是安抚发情太久的Omgea。 信息素的海浪涤荡了所有的躁意,直到林昼紊乱的信息素彻底平静下来后,宁纵终于直起了身。 宁纵却没站起来,膝盖仍半跪在那里,望向林昼的黑眸有些深,似乎是因为标记了太久,哪怕自控如宁纵,他也被影响了一些。 宁纵声线微沉:好些了吗? 林昼觉得浑身的不适全部消散了,他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当然。 万骊看向车外围着的记者,提醒了一句:我们可以下车了,在车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林昼站起身,宁纵忽然伸手,手探向林昼的颈后,林昼看过去,对上Alpha的视线。 他平静地说了一句:领子竖高点。 林昼立即懂了宁纵的意思,他刚被标记完,腺体还有伤口,而且不能对外暴露他是Omega的事情,必须遮掩。 林昼把领子往上提了提,他往前走,拍了拍宁纵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哥,谢了。 宁纵面色未变,拎起了刚才递给林昼的西装,侧头看了一眼刚才Omega碰过的位置,神色不明。 万骊一把拉开车门,林昼下了车,开门的一瞬间,按快门的咔嚓声就接连响起,原本寂静的黑夜,一下子变得喧闹了起来。 记者们在车外等着太久,好奇和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如果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这个一定是惊天爆料。 每个人都紧紧盯着他们,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了出来, 林昼,你和宁神刚才在车里干什么?能和大家说一下吗? 离展馆只有一点距离,车子却无缘无故停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你们都不是Omega,为什么会有这个味道? 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但林昼却面不改色,心里没有什么波动,他回头看了宁纵一眼。 宁纵表情很淡,他一边下车,一边把修长的手覆在扣子上,漫不经心地扣上扣子。 林昼打量着宁纵的西装,原本平整、一丝不苟的西装,因为刚才披在他身上的时候,被他捏得有些凌乱。 林昼不禁想,他刚才是不是有点太用力了,这西装还能穿吗? 两个当事人不打算开口,面对记者的众多问题,娄恒镇定地说:刚才有个Omega助理忘记喷阻隔剂了,所以你们才会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这个问题完美解释了为什么空气里会有Omgea信息素的气味,记者们一顿,不禁往车里看去,但车门已经紧闭,根本看不到那个助理的具体情形。 而且万骊补了一句,刚才宁纵的西装发生了一些问题,我们正在进行补救。 之所以迟迟没有下车,就是在处理这件事情。 记者们的目光落在宁纵的西装上,确实带着很多褶皱,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宁纵却看都不看凌乱的西装一样,只是寡冷地平视前方,仿佛这种微乎其微的事情,根本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即便如此,还是有好事的记者,不依不饶地问:西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你们说里面有个Omgea助理发情了,宁纵的西装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变得凌乱,是不是和这个Omega有关,会不会太巧合 这个问题相当恶毒刺耳,直接暗指宁纵可能在车里和Omega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万骊和娄恒的脸都黑了。 话未说完,林昼就不耐地啧了一声,声音不重,却明显表现了他的暴躁和极度的不耐烦。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个发问的记者也怔住了,下意识停了声。 林昼眼峰锋利地扫了过去:该问的都问了,我们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你还不打算让开,是打算在这里堵到第二天早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刁难他们的记者:而且Omega发情关你什么事?西装是怎么乱的又干你屁事? 你之前瞎逼逼我懒得管你,如果你再敢乱讲话,别怪我不客气。 林昼本来脾气就躁,记者怎么写他,大家怎么评价他,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刚才宁纵在帮他标记,现在却被记者来刻意抹黑。 呵,他怎么会让别人随口胡说。 林昼的声音清晰地抵达记者们的耳中,他们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刺的爱豆,这才想起,林昼从出道以来脾气就很差。 他做任何事情都随心所欲,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当初记者问他对宁纵是什么看法,他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感觉。 因为这件事,他惹来全网的骂声,但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在意。 刁难林昼的记者忽然不敢说话了。 林昼懒得再理这群人,他望着宁纵,玩世不恭地扯出一丝笑:宁影帝,他们这么烦,要不这卡地亚珠宝展我们别去了? 宁纵瞥见了林昼眼底的狡黠,他知道林昼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更知道,林昼在护着他,他心里涌起了丝丝暖意,黑眸变得幽深。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宁纵看向记者们,月色勾出他冷冽的轮廓,他脸色沉了下来,冷着声道: 听到他说的话了吗?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让开。 记者们都震惊了,宁纵向来不对外展露任何情绪。 但现在,这位国际影帝嘴角下沉,神色很冷,众人知道,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影帝,真的动怒了。 先是林昼冷脸,现在又是宁纵动怒,再胆大的记者也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发问,他们全都往旁边退去,给车子留下了一条通道。 几人上了车,林昼靠在那里,娄恒有些激动:祖宗,你刚才怼得真不错。 听到那个记者这么诋毁林昼和宁纵,娄恒气坏了,不过林昼当场怼得那人哑口无言,没有给那人好脸色看,他十分解气。 林昼笑了,看向宁纵:那还需要宁大影帝的配合,你说是吧。 宁纵抬了抬眉:合作愉快。 虽然记者们在宁纵和林昼那里被堵了一嘴,但是今晚两人待在同一辆车里,一直不下车的事情是一个大爆点,绝对很有话题度。 很快,网上铺天盖地全是两人的通稿。 【林昼宁纵同坐一辆车,久久不离开!】 【宁纵下车时西装凌乱,车内情况未知】 【林昼宁纵疑似车内密会,车门一直紧闭】 下面附上了好几张照片,有车门紧闭,宁纵车子被记者围堵的照片,有两人下车并排站在一起的照片,还有宁纵西装凌乱的照片。 通稿一发出,立即吸引了无数宁纵和林昼的粉丝大军,还有白昼放纵的CP粉的疯狂讨论。 啊啊啊这两人一直待在车里干什么?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呀这照片信息量有点大,我好像从没有见过宁神失态的意思,嗯,这个第一次给林昼了。 两人迟迟不下车、记者围堵也不在意、下车时宁神衣衫凌乱,我天,我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很多有颜色的画面怎么办? 我巴不得这两人密会是怎么回事,这次是车里,下次在哪里?我是一个人吗? 就在网友们纷纷讨论车内事情的真相时,那个被林昼骂的记者故意在网上发出了林昼黑脸质问记者的照片。 他故意不说前因后果,只想抹黑林昼。 毕竟按照林昼的性子,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就想让林昼引来骂战。 一开始,确实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网友被照片误导了,但是有很多理智的网友觉得,单凭一张照片就下断论不好,毕竟他们不在现场,不清楚真相。 很快,有另外几个在现场的人在微博上发话了,他们称是因为有人故意去曲解事实,说宁纵在车上和Omega搞事情,而且一直咄咄逼人不让路,林昼才发飙了的。 不仅是林昼,宁纵也生气了。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29) 粉丝们这才知道林昼又被黑了,他们气得跑到那个诬陷林昼的记者微博下刷评。 哥哥骂你骂得好,一张嘴开口就乱讲,是该好好洗一洗你这恶臭的嘴。 还敢污蔑宁神,这心是有多恶毒才编得出这种瞎话,如果我在现场,直接撕了你。 于是,这件事情立马反转,粉丝们把怒火全都发泄到这个造谣的人身上,那人污蔑林昼不成,反倒名声变得很臭。 另一头,林昼和宁纵已经走进了卡地亚珠宝展的展馆。因为刚才那件事,他们路上有些耽搁了,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 他们刚一走进去,明星和名流们的视线就落了过来,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林昼、宁纵和宋晴远的座位是一起的,他们两人一起坐下,林昼发觉了别人的目光。 他看向宋晴远,奇怪地问:他们怎么都往这边看? 林昼一直没有看手机,并不知道他和宁纵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宋晴远刚才已经看到了网上的新闻,惊讶极了,刚好林昼就坐在他旁边,可以好好问一下。 你和宁神的事情网上都讨论疯了,他们都在猜测你们在车上干什么。 林昼听到后,不以为意:这样啊 随网友怎么讨论,他和宁纵连记者都怼了,别人怎么想他们就更不在意了。 阿昼,你和宋晴远瞥了一眼林昼旁边的宁纵,顿了几秒,才小声地问,你和宁神在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纵拿起桌上的香槟,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抵在杯侧,酒水映着他的手指越加冷白。 他缓慢地喝了一口香槟,注意力却分散到旁边的Omega身上。 林昼沉吟了几秒,略微凑到宋晴远旁边,吐出两个字:秘密。 他是Omega的事情当然不能说。 宁纵状似无意地偏头,睨了一眼靠近宋晴远的林昼,他敛下眸子,看不清神色。 卡地亚珠宝展开始举行,明星名流们坐在那里,展馆里的灯光刻意营造得有些昏暗,一件件璀璨的珠宝在夜里涟漪生光。 今晚的重点本是展览的珠宝,但因为林昼和宁纵的事情,大家总时不时把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八卦之心四起。 时间流逝,珠宝展结束了,大家陆陆续续回家,林昼和宋晴远告别后,准备让娄恒送他回家。之前他和宁纵一起来,是因为他发情了,现在他已经没事了,就让公司的车送他回家。 林昼刚要上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车门上,Alpha的嗓音落下:坐我的车回家? 没必要。 林昼心想,送他回家干什么?怕他又发情?一天发情两次,这也太荒谬了。 宁纵盯了他几秒,忽然俯下身,清冷的眉眼逼近,语气又沉又缓。 送一个被我标记过的Omega回家,有什么问题? 第29章 林昼怔住,被他标记过的Omega?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还未等林昼开口,宁纵就睨了他一眼:一直站在这,在等狗仔过来? 林昼看了看周围,虽然现在没什么人,但是过一会狗仔很可能就过来了。 如果狗仔拍到他们的话,可以想象,明天的通稿会由两人同坐一辆车久久不下来,演变成两人深夜一起回家继续私会。 算了,这样有些麻烦。 林昼看向娄恒:那我坐他的车回去好了。 娄恒知道宁纵送林昼回家,他当然放心:宁神,那阿昼就交给你了。 林昼和宁纵上了车,车子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夜很深了,夜风冰冷,一路上行人寥寥。 林昼靠在那里,望着渐渐后退的景色,思绪飘散。什么时候开始宁纵和他可以和平共处地坐在同一辆车里了? 以前两人上学的时候,林昼不想碰到宁纵,有一段时间就故意提早出门。 但后来他才发现,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某个寡言的人似乎比他出发得更早,更不想碰见他。 既然比宁纵出门早他做不到,他就在每次放学回家后,重重地关上房门,他要让宁纵知道,宁纵冷漠,他可以更冷漠。 就这么张扬又刻意地彰显他小小的任性和狂妄。 林昼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他以前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的同居者而已。 和朋友说的话,都比和对方说的话多。 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林昼觉得有些奇怪。 他过敏休克,娄恒告诉他,宁纵帮了他很多,他在急救室的时候,宁纵一直在走廊上等着。 住院的时候,宁纵不仅来了,一来还来了三晚。 他每一次的发情,宁纵都陪在他旁边 之前十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为什么却完成了之前从未完成过的事情? 宁纵和记忆里的他,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林昼掩下心底的隐隐异样,他闭着眼睛,轻声问了一句:哥,为什么回国? 林昼的声音抵达宁纵的耳侧,像是一个催生隐秘的种子,勾出心底曾经的不堪和妄想。 宁纵没有开口,空气寂静万分,他的手覆在方向盘上,指骨攥紧,青筋泛布在冷调的皮肤上。 宁纵偏头,看了林昼一眼,路灯的光线在他半阖着的眼皮上,映下了沉寂又斑驳的影子。 仿佛林昼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宁纵收回视线,克制着情绪淡声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回国是为了报恩,刘导曾经 林昼却蓦地笑了:只是报恩吗? 宁纵眸色一顿,林昼的嗓音继续响起:就算我不了解你,我也知道你不是会被事情轻易牵动情绪的人。 一部电影就值得宁大影帝回国,抛弃好莱坞已有的资源 他仍闭着眼,黑夜里声音有些轻:我不信。 话音落下,宁纵薄唇绷得很紧,他平视着前方,但指骨已经泛着苍白,有种秘密被看破的无措,暴露在黑夜里,却被灼灼炽阳曝晒粉碎。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是啊,这么拙劣的借口,连他都不信,林昼又怎么会信。 接下来,空气一直很沉默,宁纵没有说话,林昼也没有继续再问,刚才那个问题就这么消散了。 车子停下,林昼的家到了。 林昼先下了车,走进电梯,电梯门堪堪关上前,一只手横在缝里,宁纵神情自若地走了进来。 林昼抬眼,唇边勾起弧度:送我回家就算了,还要送我上楼,这服务会不会太周到了点? 宁纵面色不变:你今天刚刚发情过,保险起见,我还是看着你回家。 林昼思考几秒,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就不再说话。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去,林昼打开房门,还未迈腿进去,他一把按住门,转头,望着宁纵:你还打算进门? 这就不必了吧。 宁纵神情淡然:不给进? 林昼更奇怪了,宁纵晚上这一系列操作是要干什么?他是不是忘了,他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林昼不解:你都第几次来这了,不腻吗? 宁纵没有开口,房里没有开灯,走廊上的灯也昏昏暗暗地亮着,他的脸沉在光中,晦暗不明。 蓦地,宁纵缓慢地开口:腻什么,反正我的房间都打扫好了,我就算住一晚又怎么了? 林昼彻底愣住,宁纵还想在这住一晚?语气还这么理所当然,他没听错吧。 宁纵打量着林昼的神色,终究不想让他太过困扰,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还当真了?他忽然开口。 林昼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纵,这人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总是藏一半说一半。 宁纵瞥了一眼林昼的脖颈,虽然衣领挡着,但是那里还有他刚咬过的痕迹,他淡声道:你今天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 离开前,宁纵望向林昼的视线有些幽深,声线低低响起:晚安。 我的Omega。 宁纵离开了,林昼望着他的背影,皱眉,宁纵和他说什么晚安,他们是那种说晚安的关系吗? 一夜过去,林昼醒来,他发现昨晚被咬的腺体,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林昼来到片场,又收获了很多人目光的洗礼,昨晚他和宁纵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娄恒告诉他,白昼放纵CP粉一夜之间又暴涨了很多。 林昼淡定地坐在那里翻剧本,场记小刘和化妆师钟映如看着他和宁纵一脸激动,兴奋地讨论着。 作为两人的CP粉,她们早就在脑海里脑补出很多情节了。 最后,就连刘传羽也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们戏外多相处一些也是好的,这样戏才能越拍越顺利。 娄恒感慨道:要是大家知道宁神昨晚还送你回家了,他们估计都疯了 林昼笑了笑,没说话。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中午。 林昼吃完午饭,准备回酒店睡一会,下午要拍好几场戏,而且难度很高,和宁纵有很亲密的接触,他想回去缓一缓。 林昼刚走到走廊,就看见走廊那头靠着一个人。 那人面色苍白,脸很窄,颧骨微凸,五官不错,但因为有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面向看上去十分凉薄。 指尖还夹着一根猩红的烟,烟雾散开,走廊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林昼眸色一冷,屈陌,他来这里干什么? 屈陌显然是在这里等林昼的,他一看到林昼,就看了过来。 他一直嫉妒林昼,嫉妒林昼抢走了他出道的位置,嫉妒林昼明明出道比他晚,但一出道就夺走了他所有的风头。 从长相到能力,他没觉得自己有任何输给林昼的地方。 而且他是Alpha,林昼只是一个最普通的Beta,但就算这样,林昼还能接到Omega的阻隔剂广告,而他却只能接到一些没有名气的广告。 即便昨晚林昼和宁纵闹出了那样的新闻,但他始终觉得林昼和宁纵是虚假营业。 他已经观察林昼和宁纵好几天了,但始终没发现什么。 屈陌直起身,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嘴里吐出,衬得那张脸越加阴森:林昼,你最近过得挺好啊。 林昼看都不看屈陌一眼,只是鼻尖嗅到的浓烈烟味,让林昼皱了皱,他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在这吸什么烟,屈陌装逼上瘾了? 屈陌问: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林昼仍不看他,冷着脸想,你来这关我屁事。 想到屈陌曾经故意在他饭里加海鲜调料,眼睁睁地看着他休克倒地却什么都不做,林昼心里就涌起了深深的厌恶。 屈陌忽然开口,故意说了一句: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闻言,林昼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屈陌一直在观察林昼的神色,故意说了一句: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我知道你和宁纵一定是虚假营业。 闻言,林昼终于偏头,冷嗤了一声:你说假就是假了?你眼睛开过光? 屈陌:你们有本事就对外装一辈子,但我一定会抓住你和宁纵虚假营业的证据,告诉所有人,你们在联合欺骗大家。 他阴恻恻地笑了:到时候你完了,宁纵帮了你,他和你同流合污,就算他是国际影帝又怎么了,他也脏了,以后别想好过 屈陌还想说什么,林昼蓦地伸手,闪电般地摁住屈陌的脖颈,把他的脸重重抵在墙上。 林昼现在觉得他的愤怒已经快到巅峰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给老子闭嘴。 从这张嘴里听到他自己和宁纵的名字,林昼觉得太恶心了。 林昼不由地想,如果此时抽烟的人是宁纵,也许他还不会觉得那么讨厌。 他虽然和宁纵有隔阂,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需要比较,已经高低立下。 哪怕宁纵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冰雕脸,但他修长的手指轻掸烟灰的场景,会在深浅交接的烟雾里,缭绕出一些养眼的感觉。 不像眼前这人,连呼吸都让林昼感到讨厌。 屈陌没想到林昼会直接出手,以前无论他怎么挑衅林昼,林昼从来没有真正地搭理过他。 但现在他才说了几句,林昼就暴躁了,他想要挣脱,林昼又单手把屈陌两只手反钳在身后。 林昼俯身,勾起的笑十分冰冷:啧,我忍你很久了,说话时手里非要夹根烟,你特么装什么逼? 林昼瞥了一眼屈陌手里的烟,他皱眉,从屈陌手里抽出那根烟,燃烧的烟缓缓地靠近屈陌的脸侧。烟雾散开,燃烧着热气。 屈陌被林昼按在墙上,从他的角度看,他以为林昼下一秒就要把烟烫在他脸上,他惊得立即闭上了眼。 林昼瞥见屈陌恐惧的神情,嗤笑了一声,把烟摁灭在墙上,烟雾终于淡了,但林昼依旧面色很冷。 在昏暗中,他漠然道:你以为我是你,干得出那种恶心人的事? 屈陌睁开眼,意识到林昼刚才是故意吓他,他语气一下子重了几分。 我明明比你先出道,凭什么我是你的附属品,我就是嫉妒你怎么了?你被全网黑的时候,就该一辈子翻不了身 林昼不耐地把屈陌的手生生往后翻折,屈陌痛叫的同时,林昼冷声道:想瞎逼逼就滚回去说给自己听,别在这里浪费老子时间。 你听好了,第一,我和宁纵到底是什么关系,关你屁事。 第二。林昼的声音愈加沉了,我一直懒得理你,你真当我脾气好? 他讽刺地道了一句:模仿了我这么久,连我的性格都摸不准,啧,能成什么气候? 这句话戳中了屈陌的痛脚,他想到了自己被称作小林昼的屈辱。 因为生气,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涌动,林昼就在屈陌旁边,直接受到了影响,他感觉呼吸一滞。 林昼身子难受,但他的语气更嚣张了:我脾气很差,你如果再盯着我和宁纵,我会在你动手之前,先把你给废了。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0) 他一字一句地说:听明白了吗? 屈陌情绪波动很厉害,他不自觉释放了信息素,沉重的信息素包围了林昼,林昼感觉不适感越来越重了。 这时,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恰好从后面扶住了林昼的腰,把林昼往后一带。 林昼靠在身后那人身上的那一瞬,冷调的柚木气息源源不断地笼罩着他,林昼抬头,看到了宁纵清冷的眼。 他心微微一松。 屈陌见林昼放了手,制住的力道消失,他转身直直打向林昼,但他刚刚抬起手,就察觉到顶级Alpha信息素的威压。 铺天盖地的冷感信息素,沉沉压在屈陌的手上、脊背上、腿上 犹如万斤重石压着屈陌,又在垂坠感间,撕裂了难以形容的疼痛,骨骸仿佛被重组,清晰却又完全无法抵抗。 屈陌险些跪下,他忍着痛看向来人,愣住:宁纵? 宁纵中午要回酒店,刚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闻到了空气中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担心林昼是Omgea的事情会被发现。 想到有这个可能,宁纵眼底仿佛有什么在断续,立即走到林昼身边,扶住林昼。 宁纵看都不看屈陌,只是垂眸望着林昼,声音隐着关切: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信息素继续笼在林昼的身侧,减轻林昼被屈陌信息素的影响。 林昼感觉自己好多了,他恢复了懒痞的样子,开口:纵哥,你就当个笑话听。他说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你说好不好笑? 宁纵心一紧,面色却依旧矜冷:什么秘密? 他担心林昼是Omega的事情暴露了,黑眸隐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昼看了屈陌一眼,冷笑了一声:这人说我们是虚假营业。 闻言,宁纵神情微松,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心里浮现一个念头,忽然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你忘了,我们确实是虚假营业。 屈陌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这两人是假的,没想到宁纵亲口承认了,这下他抓到林昼的把柄了。 林昼奇怪,他看向宁纵,我们不是营业CP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宁纵不慌不忙地迎上林昼的目光,挑了挑眉:虽然营业是假的,但我们两人的关系却是真的。 屈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们是什么关系? 宁纵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空气中尘埃浮浮沉沉,他的语气自然又散漫:亲过的关系。 言下之意,假营业,真情侣。 懂了吗? 第30章 话音落下,林昼怔住了,亲过的关系?他和宁纵怎么就是 但那一场戏里,两人站在镜子前,宁纵捏着他的下巴吻下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们好像真的是亲过的关系。 林昼忽然明白宁纵为什么这么说了,屈陌怀疑他们是虚假营业,那宁纵干脆就让屈陌以为他们不仅不是营业,关系还亲密得很。 于是,林昼十分上道地勾着宁纵的脖子,挑衅地朝屈陌一抬下巴:听到了没?还不快滚。 屈陌震惊,他根本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已经好了。他们之前明明是死对头,怎么会进展得这么快? 可是,这话是从向来冰冷的宁纵口中说出来的,而且看刚才宁纵对林昼关心的态度,由不得他不信。 即便如此,屈陌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他刚说完,数倍的攻击性信息素又压在他的身上,比之前更强烈的侵略感,无孔不入地笼在他的每根骨骸上,痛苦至极。 Alpha垂下的眼又冰又沉:管好你自己的事,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屈陌眼底闪过惧意,他知道宁纵的意思,以后如果他敢再来,他就会再次体验到被顶级Alpha信息素彻底碾压粉碎的恐惧。 屈陌走后,宁纵立即收回了信息素,他看向林昼:身上有不舒服吗? 林昼眉头微皱:有点。 蓦地,宁纵一把将林昼揽在怀中,温和的柚木信息素在空气里漫起。林昼要挣脱,Alpha的嗓音响起。 刚才攻击信息素释放得太多了。 如果你现在不缓下来,下午的戏份可能没法拍了。 林昼琢磨,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抱着? 林昼后退几步,和宁纵隔出了一小段距离,但仍站得很近:我明白,但这样也可以。 没必要抱着。 Omega有意和宁纵保持距离,他离开了,宁纵似乎还能察觉到刚才抱着他的触感,他敛眸:随你。 林昼被高契合度的信息素笼罩了一会,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之后,他和宁纵走回酒店,他不禁感慨道:宁影帝,刚才你怎么想到说那句话的? 他竟然直接说他们是亲过的关系,这话太暧昧,他都被惊到了。 宁纵却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们亲过难道不是事实? 落下一句,他就迈开长腿径直往前走去。 林昼心想,他们是亲过,但是这个亲不是那种情侣之间的亲,只是为了拍戏需要而亲,为了剧情服务的,这两个能一样吗。 他想和宁纵说清楚,但宁纵已经走远了,丝毫不给林昼撇清的机会。 林昼中午在酒店里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宁纵说过的那句话已经被他忘了,他重新投入到拍戏中。 今天要拍的亲密戏在晚上,刘传羽让两人白天把其他戏份拍完后,专心拍今晚的这场戏份。 这场戏是顾别和边崖感情的转折点,和之前的亲吻不同,这一次两人还会有触碰。 情感转折的这一场戏要在昏暗的光线下进行拍摄,现在本来就是黑夜,灯光师又把灯光调得比平时黯淡了很多,有一种朦胧的感觉。 场务在地上铺上毛毯,在毯子上放了一张黑色的桌子。 桌上摆了几瓶酒,有开封的,也有没开封的,刻意凌乱地摆放着,体现出顾别纷乱的情绪。 场务布置场景的时候,林昼在看剧本。 这一场戏的内容是,顾别因为边崖若即若离的态度,迷茫纠结了很久。 这半个多月里,边崖对他一直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顾别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很难熬。 顾别因此借酒消愁,他才刚喝了两杯酒,边崖忽然进来,两人对话后,边崖刻意去触碰顾别,来进一步试探顾别的心思。 林昼合上剧本,就算他再抗拒,这场亲密戏还是来了,一想到宁纵等会会碰他,他就觉得非常不自在。 娄恒知道今天林昼要怕什么戏份,问:阿昼,今天你能行吗? 林昼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剧本:不知道。 娄恒忧愁:那怎么办?要和宁神沟通一下吗?万一到时候你们合不来怎么办? 林昼看向宁纵,宁纵没看他,侧脸冷冽分明,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原本摇摆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不用沟通,我可以。 娄恒眉头拧起,虽然林昼这么说了,但他总觉得这场戏不会拍得很顺利。 马上要开始拍摄了,林昼坐在房间里,压下纷乱的思绪,他告诉自己,我现在是顾别,其他事情都和他无关,只要想着这场戏就够了。 Action。 房间里昏昏沉沉,顾别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桌上摆满了几瓶酒。 顾别已经喝了两杯酒了,他坐在地上,地上铺着柔软厚重的毛毯,他有些失神。 不知何时,身后的门缓缓地开了。 寒冬的冷意卷入,顾别没有回头,似有人缓步走了进来,门又悄然关了。 他的脚步声似是一只优雅的猫,轻轻地踏足在毛毯上,不露分毫声响,却无声无息地靠近。 那人站定在顾别身后,却没有坐下,低沉的嗓音落在空气里:为什么喝酒? 顾别认出了边崖的声音,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冰冷的触感包裹着他的手,半晌,他却只是无力地松开。 他闭了闭眼,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那个连呼吸都在蛊惑着他的男人,他怕他一睁眼,眼底的欲望就会显露无遗。 那个渺小的,肖想边崖的自己,会在冬日里受到无情的鞭挞,边崖就是那个漠然的执刑官,边崖的铡刀落下,他被判了死刑。 还不如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可以维持原样。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捏着顾别的下巴,往一旁偏转,顾别的眼皮微微颤抖。 边崖轻笑了一声,手却没放开:不敢看我啊。 顾别仍闭着眼,他看不清边崖的脸,但听觉和触觉却被无限放大。 边崖的声音,还有他下颌清晰的触感,都无声地在他心里悸动着。 边崖漫不经心道:来我家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边崖的声线仿佛丝线般钻进他的耳侧,散散漫漫:两个月了还不看我,我们是陌生人吗? 几乎陌生人这三个字一落下,顾别就睁开了眼,他直直看向身侧的男人,他不想让陌生人这种字眼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只要有一点萌芽的可能,他都会立即掐灭。 顾别终于看见了他日思夜想的脸,和刚才忐忑苦涩的心情不同,他有了莫名的勇气,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提醒着边崖。 他的声音笃定又清晰。 我们不是陌生人。 边崖盯了顾别几秒,神色幽暗不明,他忽然在顾别喝过的酒杯里,倒满了酒,修长的手指拿起了酒杯。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别身上,缓慢地把酒杯移到唇边。 顾别忽然意识到,那是他刚刚喝过的杯子。 他想阻止,但他又下意识紧抿着唇,不想出声,如果边崖喝了,这样算不算他们间接接吻了。 边崖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和顾别刚来他家的时候比,顾别似乎身量又高了。 少年的青涩逐渐褪去,棱角清晰展露,这种少年与荷尔蒙交接的复杂感,让少年更加迷人。 边崖喝了一杯酒,把杯子一搁,状似不经意地问:谈过恋爱吗? 没有。 边崖唇微牵,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又问:喜欢过人吗? 顾别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边崖的唇,他唇上带着水珠,在漆黑的夜里,是勾魂的刽子手,无情又引诱。 在顾别失神的时候,边崖蓦地靠近,晕着酒气的呼吸落在顾别的唇上,灼烧着空气:那 他深深地望进顾别的眼里,极轻地笑了:接过吻吗? 顾别睁大了眼睛。 此时,边崖离他靠得很近,他听到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半个多月来长久的空虚也瞬间放大。 他望着边崖的唇,这样细看,唇形更勾人了,他的嗓子也更干渴了。 只要边崖再靠近他一寸,下一秒他们就可以吻上。 寂静中,顾别盯着边崖的唇,他缓缓地说了一句:哥,我口渴,很渴很渴。 像是一个指引他继续的暗示。 林昼话音刚落,他就怔住了。 这声哥是顾别叫边崖的,但他的思绪却飘回了那年夏天,他看着宁纵唇上的水珠,无名的躁和渴涌上他的心里。 之后,他就亲了宁纵,那是两人的第一次亲吻,也是两人之后关系彻底冷淡的导火索。 林昼怔住的时候,宁纵也没有说话,宁纵本来要说接下来的台词的,但是时间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 刚才那句我很渴,忽然让宁纵想到那个夏天,他被少年勾住脖子吻下的场景。 那一次的接触,让他意识到他喜欢上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之后越是逃离,却越是刻骨铭心。 林昼和宁纵一直都没有说话,片场的工作人员十分惊讶,林昼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一直表现得很好,没有这样长时间的发怔过。 而宁纵的戏份向来都是一遍过,忘词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大家越来越奇怪,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现在似乎在看着对方,但又仿佛同时陷入了某种思绪里,挣脱不得。 他们忘记了此时他们在演戏,也忘记了他们后面所有的台词。 卡! 刘传羽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把林昼和宁纵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们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同时怔住了。 刘传羽皱眉:宁纵,刚才你怎么不说台词? 宁纵的戏份从未NG过,今天太反常了。 宁纵敛下神色:抱歉,刘导。 刘传羽叹了一口气,又看向林昼:林昼,你刚才为什么也愣在那里?而且最后那句我很渴,你的语气不对。 你自己思考一下,这句话应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顾别的情绪。 刘传羽本来就有所预感,今天这场亲密戏可能会磨很久,但他没想到,亲密戏都还没开始,却在这里出了问题。 林昼回到位置上,娄恒担心地问:阿昼,你刚才和宁神怎么同时发呆了? 林昼不答,只是垂头,手抵在膝盖上,不看任何人。 自己刚才发呆是因为那件事,那宁纵为什么发呆? 那件事对宁纵来说,他应该非常厌恶才对,宁纵发呆是因为不想对着自己这张脸念台词吗? 想到这里,林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宁纵忽然抬步走了过来,林昼皱眉,他过来干什么?两个刚才被刘导训过的人,现在要交流一下被训后的经验? 正当林昼思绪飞散的时候,宁纵已经在林昼站定,冷淡的视线落下。 刘导刚才说你念的台词情绪不对,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林昼直起身子,手抵在椅子上,仰头扯了扯唇:不好意思啊,没有。 他不需要宁纵来指导,自己可以想通,这一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之间争锋相对的时候。 宁纵看了林昼几秒,他忽然伸手,拉着林昼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拽了起来。宁纵身量比林昼高,他手仍覆在林昼臂间,视线略微倾下,沉声。 真的没有想问的?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1) 林昼扬眉:没有。 宁纵黑眸寂静,淡声道: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怎么说了。行啊,现在把台词念给我听。 林昼心想,这是打算立即检验他的台词了?他不以为意,只要他不去想那次真心话大冒险的事情,他难道还不会讲? 林昼平静下来,对上宁纵的视线,念道:哥,我很渴。 宁纵面色冷淡:情绪不对,再来。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台词和画面在他脑海里转了一遍,他酝酿了感情,重新开口:哥,我很渴。 Alpha声音依旧冷酷:情绪错误,继续。 哥,我很渴。 Alpha略带讽意:台词你随便念的? 哥,我很渴。 还是不对,你就这点本事? 林昼怒了,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冷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挑刺? 宁纵顿了几秒,开口:你的情绪一直不到位,是不是想刻意遗忘某件事情? 林昼不答,沉默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抵着掌心,是啊,被宁纵说对了,他不想去回想那件事情,也就下意识把抗拒的情绪带到了台词里。 宁纵瞥见了林昼的小动作,却神色未变:生活中如果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你不该一昧地抛弃它,不去回想它。 林昼看向宁纵,他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可以去联想,去和现实结合,思考这件事对你的这场戏有没有什么帮助? 既然这件事发生了,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宁纵的语气意味深长。 林昼心思波动,但他却张扬地勾了勾唇:哥,你说教得倒挺好的,那你自己呢?你刚才发什么呆? 他也很想知道,刚才宁纵发呆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宁纵脸上略微绷紧,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林昼愣住,就这么走了?心虚了? 林昼不去想,他坐下来,思考刚才宁纵说的话,去联想一下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他沉吟,当时在场这么多人,为什么他非要去亲宁纵呢? 因为宁纵长得好看? 因为宁纵刚喝完水,他唇上带着水珠? 还是因为他看到宁纵的时候,真的觉得他很渴很燥热? 林昼继续想,他记得那年暑假天气格外得热,他口确实很渴。 但他如果真的觉得渴,水就在一旁的桌上,他喝水就好了,为什么要盯着宁纵的唇发呆? 唇。 水珠。 宁纵。 亲了宁纵才让他觉得解渴 一个个词语在林昼脑海里疯狂回荡,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林昼震惊地想。 靠,他当时亲宁纵,不会是被宁纵的男色诱惑了吧,难道宁纵的脸真的让他产生了干渴燥热的感觉? 所以,他才会在这么多人中选了宁纵。 这个想法一浮现,林昼立即压下,嗤笑一声。就算他亲宁纵,也只是因为宁纵的颜值而已,又不是因为宁纵这个人。 很多粉丝喜欢宁纵,不也是因为宁纵长得好? 而且当时真心话大冒险必须完成,多种因素促成了他亲宁纵这件事,林昼这么一想,立马放松了下来。 林昼看向宁纵,不就是因色而起的念头吗?再加上一点顾别对边崖的欲望,他知道台词怎么念了。 林昼立即起身,悄声地走到宁纵身侧,宁纵似乎在想什么,没有发现他过来了。 他忽然俯身,故意凑到宁纵耳边,念了《在云端》的台词。 哥,我很渴。 宁纵身子一震,他偏头,对上了林昼的视线。Omega似乎完全沉浸在戏里,他望着自己的眼里,流露出顾别对边崖的欲望。 Omega舔了舔唇,声音又轻又勾人:我很渴很渴。 宁纵瞳孔蓦地紧锁,眼底深处漾开了薄光和深黑,他忽然伸手,勾住林昼的后颈,把他拉近身侧。 Alpha挑眉:念得不错,看来是听进去宁老师的话了。 林昼要起身,宁纵却不让,手牢牢地禁锢着他。 林昼冷笑:放手。 宁纵唇角极浅地牵着:躲什么?别紧张啊。 黑夜里,宁纵忽然问了一句:知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拍什么戏份? 林昼自然知道,但他就是不承认,磨了磨牙:不知道。 不知道啊Alpha声音淡漠,那哥就帮你回忆起来。 宁纵凝视着林昼,缓缓靠近,一字一句咬着字说。 林昼,接下来,我要触碰你。 第31章 Alpha的目光落在林昼的身上,宁纵忽然走近几步,垂眸:要不要提前试一试? 试什么? 他似是笑了,笑却很浅:触碰你。 林昼不答,他知道目前他还接受不了,但是 今晚这场戏才刚开始拍,就因为他和宁纵的原因停拍了,如果他们再不快点完成,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们熬夜。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落下一句:行啊,碰我就碰我。 总比等会正式开拍后,一次次NG要好。 宁纵笑了:这么说,我们达成协议了? 未等林昼回答,宁纵就走向刘传羽。这时,风忽然起了,风把Alpha的嗓音吹了过来。 刘导,清场。 林昼看见宁纵站在刘传羽身边,不知道宁纵和刘传羽说了什么,刘传羽忽然走了过来。 刘传羽走到林昼面前:我一直对你们抱有很高的期待。 刚才那场戏虽然你们失误了,但刚才宁纵和我说了,你们已经把那句台词练好了。 林昼有些抱歉:刘导,我 是他被回忆所困,才陷入了困局,影响到了电影的拍摄。 刘传羽拍了拍林昼的肩膀:林昼,我知道你的性子和顾别是完全不同的。 林昼怔住,刘传羽又说:你本人桀骜不驯,顾别却隐忍克制,你们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林昼心蓦地一沉,刘传羽继续说:但是,你第一次试戏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你就是顾别。 顾别的隐忍克制可以演出来,但是那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年少轻狂又坚韧不惧的特性是演不出来的。 《在云端》里顾别的形象是十分多面的,他在一点点成长,到目前为止,林昼,你都做到了。 林昼紧抿着唇。 刘传羽向来只和他讲电影里的内容,这是刘传羽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讲他自己。 刘传羽语气严肃:林昼,你是一个天赋型演员,但是一个人的天赋再高,也要慢慢去磨合那些阻碍他成长的因素。 从今晚的这场戏开始,是顾别和边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我需要你和宁纵先私下进行练习,然后再正式开始拍摄。 刘传羽看着林昼,问:林昼,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你能做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林昼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很多人都告诉他,他对音乐有着天生的敏锐度。 出道以来,无论是词或者曲,只要有一个契机,他就能立即完成一首众人夸赞的歌曲。 高口碑、高销量、热度和话题度、广告片约不断 可以说,他想要什么,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花费比别人短的时间,得到远胜于别人的价值。 一路顺畅走到至今,他几乎快忘了,他也有很大的短板。 比如演戏。 演戏需要完全沉浸在一个角色里,有的人甚至会抛弃自我去变成另一个人,换做以前的林昼,他根本不屑去做这件事。 自信如他,他以为他很快就可以掌握演戏,就像音乐一样。 而自从入组以来,他几乎次次受挫,他会被批评,会被一次次NG,更被要去请教别人。 现在,他更被困在回忆里,让剧组延迟拍摄进度。 林昼十分自责,但是现在刘传羽却在鼓励他,问他,他能做到吗? 他怎么能辜负刘传羽的期望?困难再多,一个个克服就是了,永远不会有跨不开的坎。 林昼看向刘传羽,认真地说:刘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传羽笑了笑,让岳风去通知别人,所有工作人员离场。 灯光师、道具师、场务众人全部离开,脚步声远离,最后,这里只剩下宁纵和林昼两人。 宁纵看着林昼,他刚才和刘传羽提了一句,希望刘传羽可以鼓励一下林昼。 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刘传羽就说道,他本来就有鼓励林昼的打算,林昼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出演和自身形象完全不符的角色,确实需要鼓励他。 宁纵敛下心思,走到林昼身边,打量着林昼的神色:现在可以碰你了? 林昼顿了几秒:可以,但是我们先说好,只能碰电影里要求的地方,否则 他扭了扭自己的拳头,扬唇:先问过我的拳头。 宁纵敛眸,极轻地落下一句:我如果真碰,你以为你能阻止? 林昼没听清,宁纵已经转身往后走,他轻按开关,啪嗒一声,灯彻底灭了,昏暗沉下。 林昼不解:关什么灯? 黑暗里,有人缓慢地走了过来,一步步,清晰可闻,他的嗓音在夜里淡声响起。 不是有月光? 林昼看向窗外,确实有月光,勉强能看清屋内的情形,但是,光线还是太暗了些。 Alpha已经走到林昼身侧,站定,他神情自若道:你第一次拍这种戏份,光线暗点比较适合你。 这样,他就可以放肆地把视线落在林昼的身上,不需要遮掩。 不是边崖看顾别的目光,而是宁纵看林昼的目光。 林昼思考,光线暗点的话,就算他等会很窘迫,宁纵也不会察觉他的尴尬,这样似乎确实挺好的。 林昼却看着宁纵,反问:宁影帝,你不也是第一次? 话音落下,宁纵沉默了几秒,他低低地笑了: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我们这两个新手,就互相体谅一下? 同为新手的林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宁纵:现在试吗? 试就试。 Omega应下,宁纵黑眸微动,他抬起手,修长的手覆在林昼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上。 林昼下意识就想推开,但是想到刘传羽对他鼓励的话,他忍了下来,任由宁纵的手覆在第二颗、第三颗扣子上。 扣子终于散了,宁纵靠近,手刚触到了Omega的锁骨,只停留了一秒。林昼再也忍不住,把宁纵推开。 宁纵淡然地收回手:这样都不行? 林昼咬牙:这样还不过分? 宁纵偏头,望了一眼越加黑沉的夜空:时间越来越迟了,你打算别扭到什么时候? 林昼想到还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在等着他们,他就闭了闭眼,吐出一句:别废话,再来一次。 宁纵挑眉,唇微弯。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Omega,光线很暗,但不妨碍他将林昼看得清清楚楚,领口歪着,斜到一边。 黑夜遮挡了他的心思,也让他的渴望展露无遗。 Omega的锁骨线条完美,肌骨匀称。他身上的衬衫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 空荡荡的,如果被风吹起,会露出腰线和椎骨。 宁纵眸色深了几分,衬衫这么空的话,似乎可以容忍很多东西。 比如容忍他放肆的目光,容忍他长久以来对林昼的肖想,还有 呵,宁纵不再想了,再想他就克制不住了。 林昼等了很久,宁纵都没有动作,他不耐地催了一句:还不快点 话音刚落,肩线就传来冰凉的触感,林昼惊得再次推开了宁纵:你这么突然干什么? 要么什么都不做,要么就突然来了,能不能先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宁纵摩挲了下手,压抑着情绪:又推开我? 那刚才是谁耽搁这么久的?林昼理直气壮。 那继续? 呵呵。 不要让刘导他们等久了 Omega沉默了几秒:算你狠。 这场拉锯战还在进行,一次次推开,一次次重来,一次比一次更进步。 终于,两个从未拍过亲密戏的新手,在只有他们两人在的房间里,完成了这一次的训练。 训练结束,宁纵开了灯,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衣领的林昼,脸上露出愉悦,话音却漫不经心。 我们做好准备了? 林昼整理好衣服,不想去回想刚才的场景:嗯。 过了一会,刘传羽和岳风走了进来,宁纵和他说,他们练习好了,但是宁纵不想让别人看到林昼等会拍亲密戏的样子。 所以,现在其他人员都不在这里。 岳风看向林昼和宁纵,打趣道:你们刚才练习了这么久,是打算等会一遍过? 林昼重新恢复了自信:当然。 场景都已经布置好了,刘传羽看着镜头:Action。 顾别盯着边崖的唇,他无意识舔了舔唇,声线低又轻:哥,我很渴,很渴很渴。 他不知道,他此时说话的样子有多诱人。 边崖的视线先在顾别唇上停留了几秒,眸色深了几分,然后才重新望着顾别的眼睛。 他的语气意味不明。 酒太烈了,喝多了会误事。 不知是因为边崖此时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略微软化,还是因为顾别喝了酒的原因。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2) 几乎是边崖刚开口,顾别就立马问了一句,有些急,有些躁。 怎么误事? 顾别的嗓音哑了很多:哥,你告诉我。 话音落下,边崖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望着顾别。 半晌,边崖薄唇轻启,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别急,放松。 顾别心一震,他定定地盯着边崖,这句话似乎是一个昭示,一个开始的昭示。 边崖抬起手,一点一点靠近顾别。 顾别看着边崖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扣子,领口渐渐敞开,锁骨展露,衣领轻轻往外一拉。 他的心跳一下加快了很多,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边崖。 下一秒,边崖的手指触上他的肩线。 霎那,顾别的脑海变得空白。 他睁大了眼,极为陌生的感觉,却在零度结冰的水里,沸腾起了喧嚣的火焰。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仓皇地看向边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但边崖面色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任由少年沉入思绪里。 房间里只幽幽地亮了一盏灯。 光线细微,两人的荒野无火自燃,热度继续升腾,边崖的手继续缓缓地下落。 顾别察觉到,边崖的指腹是磨过烟卷的砂石,冷而微微粗粝,却灼烧着他的每一处感官。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胸腔里的心跳会跳动得如此剧烈。 他甚至都要怀疑心脏会跃出他的喉咙,落在边崖的手里。他那颗只为边崖跳动的心脏,会任由边崖掌控拨弄。 蓦地,边崖的动作忽然停了,落在顾别的肩胛骨,就这么停了下来,不前进,也不后退。 空气太过安静,时光在他指尖凝固。 顾别眉头微微拧起,为什么边崖停了。 边崖一停,他就感觉他的喉咙极度地干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躁和热,他直直地看着边崖,唇绷得很紧。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的心脏深处叫嚣着一个声音,想让边崖继续。 继续这个让他困惑又战栗的盛宴。 边崖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薄唇轻勾,重新抬起手,顾别感觉他的空虚终于消失了。 这时,顾别抬头。 屋内窗帘垂落,灯光暗淡,但他却看清了边崖冷清清的眼。 边崖也看着顾别,室内的温度越灼烧如火,但他的眸色越沉静清冷,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顾别感觉他的神经一下子被雪浇熄了。 边崖就像一个温柔的刽子手,冷着眼看他一个人独自沉浸在刚才的触觉狂欢里。 顾别知道,他厌恶极了边崖这种表情,他很想撕碎边崖脸上平静的面具,看着边崖为他失控。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要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沉迷。 不知是什么滋长了顾别的胆量和勇气。 顾别蓦地朝边崖倾去,他做了以前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让边崖的手不受控制地滑落,触到了那微微凹陷的弧度。 青涩又坚韧,一如初见时边崖所窥探的那样。 顾别一直盯着边崖。 这一瞬,他终于看到边崖的理智和冷静崩塌,深邃的黑眸里染上了一丝别样的色调。 少年第一次大胆了一回,他却根本不后悔,反而轻轻地笑了。 现在,边崖和他一样了。 他们一起沉沦了。 第32章 片场里,摄影机全都对着宁纵和林昼两人,他们的表现透过镜头,完美地展现出来。 刘传羽和岳风看着镜头,知道这两人精准地把握了顾别和边崖的性格。 宁纵和林昼一直沉浸在戏里,外界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们。 因为刚才顾别的突然靠近,边崖的手落到某个陌生的地方,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 边崖闭了闭眼,他蓦地收回了手,敛眸掩盖住情绪。 边崖的彻底离开,顾别感觉他心里空荡荡的,他看着边崖,一字一句地问。 隔了这么久,顾别终于说话了,说出口他才发现他的声音早就极沙、极哑。 怎么不继续了? 他根本不想让边崖停下。 迎上顾别的目光,边崖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只是声线更加低沉:不是让我教你怎么误事吗? 我已经教你了,但现在时间太迟了。 他已经知道顾别的态度,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更多的事情,他想以后再做。 边崖盯着顾别的眼睛,忽然笑了,他抬手轻轻撩过顾别的下巴,意有所指地开口。 顾别,你长大了。 边崖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顾别一人。 顾别闭着眼,刚才的场景一一在他眼前掠过,他的呼吸再次加重了些。 如果他从来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过边崖,那勉强还可以骗自己,他对边崖的妄想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可是现在,这个梦不仅靠近了他,还把他带进了再也无法逃离的渴望里。 顾别知道,他彻底躲不开了,他完了。 卡! 刘传羽看向岳风:你觉得怎么样? 岳风赞许地开口:看来他们私下的练习真的很用心,这一次他们的情绪和台词都非常到位。 刘传羽看向宁纵:宁纵,我刚才觉得你就是边崖。 他又看向林昼,毫不掩饰他的夸赞:林昼,你完全做到了,还超过了我的预期。 林昼一直在等刘传羽的评价,听到这句话,他唇微弯,他没有让刘导失望。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刘导,我可以看一下刚才的片段吗? 可以。 宁纵走到刘传羽旁边,仔细看着他和林昼刚才演戏的片段。林昼却没过去,他不看是因为他不想看见自己和宁纵拍亲密戏的样子。 拍戏亲密是无可奈何,现在既然得到了刘传羽的肯定,他也没必要看了。 宁纵看了一会,眉头微皱:刘导,这个角度是不是能看到林昼颈后的腺体? 岳风和刘传羽仔细看了一眼,明白了宁纵的意思,如果别人看到这个片段,他们就会发现林昼是个Omega。 刘传羽明白宁纵的担忧:是我大意了,看来这一段要重拍了。 林昼这才知道宁纵的目的,他望向宁纵,宁纵却没看他,仍看着片段,似乎仍在思考有哪些地方有问题。 别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唯独宁纵注意到了。 当初也是宁纵提醒他,拍亲密戏的前提是,不要对外暴露他是Omega的事情。 连他都忘了这件事,难为宁纵还记得。 林昼垂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无意识地攥紧,又轻轻地放开,掌心握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这时,Alpha走到了林昼身侧,嗓音落下。 又要再碰你一次了,接受得了吗? 林昼抬眼,对上宁纵的眼睛:只是拍戏而已,当然可以接受。 宁纵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忽然响起林昼的声音:刚才谢谢你了。 宁纵没回头,只唇角微牵。 现在要重新开始拍摄,宁纵和林昼重新沉浸在情绪里,这一次,他们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 林昼的领口依旧敞着,但是没有再把腺体拍进去。 卡! 这场耗时了很久的戏份,终于拍好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开始整理现场,场务把桌子、酒瓶、毛毯收走,摄影师把摄影机收起来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娄恒走到工作人员面前,说道:抱歉啊,让你们一起熬夜了。 场务摆摆手:这算什么,之前林昼和宁神拍的很多戏份都一次过,他们演得这么好,节省了大家很多时间。 而且据刘导说,今天这场戏非常重要,好好拍是应该的。 剧组助理小孙走过来,询问:大家要吃宵夜吗?如果要吃的话,我们去订餐。 太迟了,明天还要早起,不吃了。 宁神他们戏拍得这么辛苦,他们都不吃宵夜,我们哪还好意思吃 小孙见大家都不吃,就走到林昼旁边,问:阿昼,要吃宵夜吗? 之前由于小孙的失误,他害林昼过敏休克了,一直觉得很愧疚,就格外关心林昼。 林昼看了一眼走远的Alpha,有些心不在焉:不吃了,没什么胃口,谢了。 他径直往前走,娄恒跟在旁边,关心地问:阿昼,今晚你回去要早点睡,这样明天才有精神拍戏。 嗯。 今天刘导又夸你了,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欣赏一个新人,阿昼,你以后要不考虑一下,唱歌的同时继续演电影,两头都抓。 林昼很淡定:刘导夸一句我就飞了?我先把《在云端》拍完再说。 而且林昼破天荒夸了一句宁纵,宁纵拿了一个国际影帝他都没飘,我现在飘是不是太早了点。 阿昼,你终于意识到宁神的好了。 一路和娄恒聊着聊着回了酒店,林昼脱了外套直接去洗漱,淋浴完,他躺在床上。 空气很安静,林昼的思绪也有些乱。 刚才他和宁纵拍戏的场景又一次掠过他的脑海。 林昼闭了闭眼。 宁纵缓慢地掀开他的衣领。 手一点点落了下来。 继续下落,停在腰上 林昼蓦地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为什么他可以允许宁纵碰自己? 哪怕这只是因为拍戏。 林昼眉头紧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允许宁纵碰他。 但他只知道,如果今晚换做是别人,在别人掀开他衣领的那一刻,他已经把那人撂倒在地上。 不会让别人有半点靠近他的可能。 他继续思考,这场亲密戏总共拍了两次,再加上两人私下练习的无数次,为了拍好这场戏,他数不清今晚宁纵碰了他多久。 他脾气这么差,到底是怎么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是因为他们练习了太久,他习惯了? 还是因为,宁纵曾经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所以他对宁纵有一些对旁人没有的些许忍耐? 林昼思绪更乱了,他半阖上眼睛。记忆里,除了那次意外的亲吻,宁纵从没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 这时,一个画面忽然浮现。 不对,似乎还有一次,那个一直困扰着他,却被他压在心底的场景。 印象中当时他们的相处意外地和谐,没有争吵,也没有挑衅,只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困惑。 夜很深了,林昼仍看着天花板,思绪沉沉地向他涌来。 他记得,那是夏初的夜晚。 因为晚上下了雨,温度降了很多,所以林昼睡前没有开空调。不知过了多久,林昼一下子从梦里惊醒。 他睁开眼,周围仍是黑的,雨停了。夏季的雨总是毫无征兆地下,又毫无征兆地走。 刚落过雨的夏夜,清凉中仍裹着一丝躁,闷闷地传来。 林昼偏头一看,原来一直在转动的风扇,不知什么时候不转了,扇叶安静地停在那里。 仔细看去,是插头松了。 怪不得这么热。 林昼捏起衬衫领口,随意地向上拎了拎,却没有缓解很多,还是没来由的烦躁。 这时,林昼忽然视线一顿,眯着眼朝门口看去。 房里是暗的,客厅也没有开灯,他记得他睡前关了门,只是没上锁。现在门却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视线望向这里,眉眼不辨,神色不明,像是在窥探。 但透窗而入的雪白月光,勾勒出了他料峭又修长的少年轮廓。 林昼认出了那人,试探着开口:宁纵? 林昼忽然想起,今天孔絮香和他说的话。 这几天哥哥易感期了,他是Alpha,你是Beta,你不要随意去招惹哥哥,也不要靠近哥哥。 林昼当时不屑一顾,就算宁纵这个顶级Alpha易感期了又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还怕宁纵不成。 现在,林昼不解地看着宁纵,宁纵易感期了来他房里干什么,平时不是避他如蛇蝎吗?现在趁着他睡着来这里想找事? 林昼唤的那一声宁纵响在夜里,原本隐匿在黑暗里,不动声色的身影,终于启步。 宁纵一步一步走来,离林昼越来越近。 临到床边,宁纵终于止了步。 林昼这才看清,刚成年的Alpha穿着白色的T恤,衣料贴在他的脊背上,凸显了料峭的弧度。 他站得很近,林昼闻到了他身上的浅淡肥皂香,像是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周围安静得只有枝桠上嘶哑喧嚣的蝉鸣,还有窗边不知名蚊虫细小的嗡嗡声,闹得心烦。 宁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黑眸垂下,沉默地看着林昼。 月色斜斜地照入,映亮了宁纵的脸,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绷得极紧的唇。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林昼心想,宁纵太奇怪了,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说,现在自己只是在做梦? 宁纵始终没有开口,林昼也一直没有说话。 远方高楼安静地沉在夜里,只有街道上的路灯还亮着。 飞蛾萦绕在光线周围,乍一看,像是四散的玻璃碎屑,光和热灼烧了翅膀,却依旧义无反顾地继续迎上。 这时,宁纵忽然俯身,他抬起了手,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但仅仅迟疑了几秒。 下一秒,他继续直直地探向林昼的脸。 宁纵抬手的瞬间,柚木信息素涌动在空气里,昭示着这是一个处于易感期,极度容易失控的顶级Alpha。 Alpha的手离林昼越来越近,林昼愕然看着,宁纵要干什么? 咫尺之近的距离,分毫之差,马上就要触上林昼的唇。 林昼终于忍不住,震惊地唤了一声。 哥?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3) 这声哥落在空气里,宁纵蓦地停了手,手堪堪停在离林昼的唇分毫之近的地方。 深黑的瞳仁瞬间清明了很多,看不分明的情绪沉沉翻涌。 宁纵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脸色霎那苍白若纸。 他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转身就走,他走得很急,几乎是头也不回地仓皇逃离。 门合上,Alpha离开了,蝉鸣声也歇了,一室寂静。 林昼从回忆里抽离思绪,静默地看着天花板。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这个场景究竟是他的梦,还是真实存在过的?半夜进他房、走到他床边、伸手碰他 这根本不是向来冷淡的宁纵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这件事太过离奇,完全颠覆了宁纵在林昼心里以往的形象,那个冷漠无情的哥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林昼一直在观察宁纵的反应,他不想亲自去问宁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会自己默默地观察。 然而,林昼却发现,宁纵要么根本不看他,偶尔投过来的眼神,依旧冷淡如常。 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起伏。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事情和以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和那晚想要触碰他,最后仓皇逃离的Alpha判若两人。 宁纵表现得这么正常,久而久之,林昼最后真的觉得,那晚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倏然惊醒的一个梦境。 也就被他搁在脑后了。 林昼思绪沉沉,今晚,他和宁纵拍了这场亲密戏,再次让他重新去回想这个梦。 拍亲密戏时宁纵碰触了他,梦里宁纵伸手,即将碰到他的唇。 一个真真实实地碰到了他,一个只是即将碰到,两个明明是不同的场景,却在林昼心里莫名连成了一条线。 现在他不禁怀疑,当时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如果只是梦,为什么梦会这么真实?真实到他到现在都能记住,Alpha当时略显苍白和无措的神情。 林昼直起身,作了一个决定,他今晚要去验证两件事情。 第一,他要去问宁纵,那晚宁纵究竟有没有来过他的房间,这个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林昼嗤笑了一声,本来就是宁纵无缘无故出现在他房里,搅乱了他的思绪,他现在问一下怎么了。 第二,他要验证他根本不在意宁纵对他的碰触,刚才他能容忍宁纵碰他,是因为在戏里。 如果戏外宁纵碰他了,他一定会完全不能容忍。 只要等会让宁纵再碰他一次,他就可以证实这一点。 这么一想,林昼豁然开朗,他立即下了床,直接打开门走到对面,敲了敲门:宁纵,我有事找你。 敲门声响在空寂的夜里,林昼才忽然意识到,他现在在干什么?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大半夜来敲宁纵的房门,提出让宁纵再碰他一次,这个要求是多么荒谬和无礼。 林昼有些后悔了,这时,紧闭的门忽然开了,Alpha清冷的视线落下:找我有事? 林昼沉默了几秒,他已经走到这里,宁纵的房门也开了,干脆直接解决他心里的疑惑。他扯了扯唇:是啊,有件事我想验证一下。 话刚说完,林昼已经把宁纵一把推开,他手按在门上,房门大敞,他迈开长腿,走了进去。进去说。 宁纵怔住,林昼怎么这么主动进他房? Omega的声音又响起,催道:关门。 宁纵眸色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手轻轻地一推,门关了。 宁纵转身,林昼已经站在他身前。 他本来已经准备入睡了,所以房里光线很昏暗,这样黯淡的光线,却仍能看到Omega锋利的眉眼和冷白的皮肤。 林昼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现在提个无礼的要求,宁影帝同意吗? 宁纵不答,深夜林昼主动走进他的房,已经是意外之喜。但他却面色很淡:你说。 林昼想起他来的目的,视线不避不让:哥,我要你现在碰我。 碰他? 闻言,宁纵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动,但仅仅只是一瞬,他就敛下所有神色。 碰你?你确定? 林昼性子直,不会让困扰他的事情留在第二天,最好就在今晚解决,一劳永逸。 他笃定道:对,随便碰我。 宁纵意味深长地笑了,重复了两个字:随便? 这确定不是对他的福利? 但宁纵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望着林昼的眼神幽暗了很多,他漫不经心道:这位任性的Omega,你的要求确实挺无礼的。 此时,林昼的耐心已经达到了巅峰,他走近了几步:废话什么,我命令你现在,立刻 林昼盯着宁纵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碰我。 第33章 林昼的声音落下,宁纵的眸光渐深,他缓慢地开口,字字清晰:是你提出来的,等会别后悔。 林昼冷笑了一声:谁后悔了? 话音刚落,宁纵就上前了几步,垂下的黑眸,似一张网把林昼笼罩,高大的阴影覆下,完完全全把眼前的Omega看在眼底。 他声线沉沉:一旦开始我就不会停手,明白吗? 随你。 蓦地,宁纵把手覆在林昼的浴袍上,轻轻一扯,浴袍就散开,Omega的锁骨就露了出来。 宁纵视线变得极深。 他把手覆在林昼的颈后,骤然拉近,另一只手直接探向大敞的领口,一点一点地下落。 丝毫不给林昼任何后悔的机会。 几乎是宁纵碰到林昼的那一刻,林昼下意识就闭上了眼,他察觉到宁纵的手微凉,指尖却像带着火焰,点燃每一处触及的地方。 过了一会,宁纵的手忽然停了,林昼仍闭着眼,他开了口,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 为什么停? 林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宁纵已经碰了他一会,他本该立即推开他。 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默许了宁纵的继续。 宁纵顿了几秒: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才会继续。 林昼睁眼。 宁纵的黑眸深不见底: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全程睁眼,亲眼看着我 他忽然靠近,气息拂在林昼的耳侧,不紧不慢地吐出两个字。 碰你。 他要看着林昼和他一起沦陷的神情,他要看着林昼眼底染上欲望。 林昼一怔,这特么是什么怪癖?不过,今晚他一定要解决他心里的疑惑,不就是睁眼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以。 宁纵唇一弯,蓦地扯下林昼的浴袍,领口完全敞开,皮肤带着丝丝凉意,虽然房里开着暖气,但是再次覆上的手,让凉意倏然加深。 手缓慢地下落,在冷意中燃烧起了烧灼的烫,清晰分明。 林昼紧紧攥着手,此时,他的脑海像是被火海覆盖,意识和神智都变得迟缓。 宁纵的碰触不像边崖试探顾别一样,小心翼翼又温柔。他的碰触,带着绝对的掌控和强势,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林昼知道,他现在应该喊停的。 就像他来这里的初衷一样,为了让自己清醒,他应该在宁纵碰他的时候,立即制止。 证明自己根本不在意宁纵的触碰。 但是那句拒绝的话堵在林昼的喉咙口,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一点都不抗拒宁纵的触碰。 他甚至不想承认,现在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个罪恶的念头。 他想让宁纵继续碰他,就像顾别让边崖继续一样。 空气依旧沉默,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自始至终直视着对方。宁纵把林昼的神情看在眼底,他看清了林昼的迷茫、困惑、纠结 还有一点藏得极深的欲望。 宁纵薄唇轻勾,这是不是能证明,他的Omega态度终于软化了,林昼在为他沉迷。 在戏外,为他沉迷。 这场碰触还在继续,两人靠得很近,极为暧昧的姿势,不是在演戏,让冬季的空气都着了火。 这时,林昼察觉到那微凉的触感已经越过他的腰线,还要继续。 他紧紧按住Alpha不安分的手,抬眼,开口的时候不自觉扬高了声音。 够了。 他思绪很乱很乱,仿佛只有像现在这样抬高声音,才能压下心底不正常的思绪。 宁纵停了动作,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黑眸深沉。 这时,他忽然单手搂住林昼的腰,把Omega整个人拽了过来,两人靠得更近,他垂眸,手仍放在那里,丝毫没有移开的迹象。 宁纵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的Omega,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没打算收手。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强调了一句:我说今晚到此结束,听到了吗? 是他先说开始的,现在他不愿意继续了,宁纵还要继续是什么意思? 宁纵却漠然道了一句:我也说过,一旦开始我就不会停手,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 Alpha强势的态度,让林昼不禁有些茫然,今晚主动提出让宁纵碰他,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只是一场测试吗? 此时,宁纵的眼神,宁纵的动作,还有他的话,林昼忽然有种错觉,宁纵是那个早就设好陷阱的猎人。 而他就是那个猎物,今晚他主动走进宁纵的房间,这场捕获猎物的狩猎游戏就开始了。 只要猎人不喊停,这个游戏就永远不会停止。空气沉默,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 哥,住手。 他都叫宁纵哥了,宁纵难道还不听吗? 这声哥落在空气里,宁纵瞳孔蓦地紧锁。 他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意识到他们两人现在是多么亲密的姿势,现在林昼对他的感觉确实发生了变化。 但要林昼完全敞开心扉,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不能逼得太紧,来日方长。 宁纵敛眸,忽然收回了手,他把林昼的浴袍拉上,然后就后退几步,靠在门边,不再看林昼。 林昼整理好浴袍,重新看向宁纵。宁纵却仍不看他,视线落在空气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林昼想到他今晚来的另一个目的,问:哥,有件事我要问你。 宁纵终于偏头看他。 林昼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你记不记得,你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进入易感期了。 宁纵不答,只是落过来的眼神,隐忍又克制。 林昼直直盯着宁纵,仔细打量宁纵的神情:我想知道,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来过我的房里? 他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的梦境? 听到林昼的话,宁纵下颌绷着,黑夜里弧线凛冽分明,他偏开了视线,唇色却略显苍白。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晚上? 那天他进入易感期,他忍耐着身上剧烈的不适。这不是他第一次易感期,但是之前他都认为他只把林昼当做他的弟弟。 而这一次,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对林昼有着欲望。 所以,这一次的易感期格外难熬,因为只要他闭上眼,那张鲜活的脸就在他他脑海浮现。 易感期的Alpha特别容易失控,那些鬼祟的欲望也格外汹涌,他呼吸渐渐加重, 那个他肖想了许久的Omega和他睡在同一间房子里,他为什么不能去看林昼一眼? 于是,宁纵下了床,推开林昼的门,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光线太暗,他没有看清地上的电风扇,脚勾住电线,插头松了。一直在转动的风扇悠悠地停了。 风停了,夏夜的燥热浮起,宁纵看着床上的林昼,心里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又不由得停了脚步,重新看向林昼,视线不舍得移开。 这时,林昼醒了,发现了自己。 鬼祟的欲望再次翻涌,宁纵走向林昼,盯着林昼的唇,忍不住去碰触他肖想了很久的Omega。 然而,那一声哥把宁纵彻底拉回现实,宁纵仓皇地意识到。他逾距了,差点犯了错。 之后,他更加冷漠地对待林昼,林昼似乎也忘了这件事。 今晚林昼忽然提起,是发现了什么?他不能让林昼发现,他这么早以前就对林昼有欲望了,现在时机还不对。 宁纵闭了闭眼,重新看向林昼,淡声道:问这个做什么? 林昼视线丝毫不移:我就是想知道,有问题吗? 一句话的事情,有这么难答吗? 宁纵已经恢复了平静,神情自若地反问: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来过你的房间,我那时候说话了吗? 林昼想了想,好像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说话了。 宁纵又问:我碰到你了吗? 林昼沉默,宁纵是伸手了,但是确实没有碰到他,马上就远离了。 宁纵见林昼渐渐被他套在话里,继续慢条斯理道:你的听觉和触觉都证明我没有来过,你现在还打算向我要一个答案? 林昼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挺有道理的,难道宁纵真的没有来过他的房间,那晚真的只是一场梦? 这样倒也好,毕竟那晚的宁纵太奇怪了,他根本没有理由来自己的房里。 Omega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宁纵忽然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原来你这么早就希望我碰你了。 林昼对上宁纵的视线,宁纵语气似乎有些愉悦。 恭喜你,你今晚如愿以偿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迟了,林昼也不打算在口舌上争个输赢。而且宁纵都说的这么笃定了,林昼也不准备继续深究。 离开前,他落下一句话。 宁影帝,有人说过你有很多秘密吗? 林昼离开了,宁纵的神色意味不明。 今晚发生了这件事,林昼睡得很迟,第二天他起来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才勉强把困意压下。 幸好今天拍的戏份没什么难度,林昼喝了几杯咖啡,就投入到拍戏中。 拍了一早上的戏,林昼中午吃完饭,正闭着眼休息。林昼虽然闭着眼,但脑海里还在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宁纵碰他,他竟然不觉得抗拒,还隐隐有想让宁纵继续的念头,啧,真是够让人烦的。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4) 这时,宋晴远来这里找林昼聊天,坐在他旁边。 阿昼,听别人说,你们昨晚拍得很迟? 是拍得很迟,那场戏有点难拍。 宋晴远:早知道你拍得这么累,我应该带个夜宵给你。阿昼,你拍戏以来,好像瘦了不少。 林昼随意地答了一句:如果我吃夜宵的话,估计刘导要训我了。 话这么说,林昼心里却想,其实是因为宁纵十分自律,除了三餐,额外的东西都不碰,自律节制到可怕。 他和宁纵拍同一部电影,总得向宁纵看齐。 林昼一怔,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宁纵了。 宋晴远看着林昼心想,以前林昼在浮光公司的时候,几人写歌练舞弄到很迟,他们很多时候都会点个宵夜来吃,因为体力消耗大,他们也没有刻意节制。 那时候林昼都是和他们一起吃宵夜,一起健身的,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克制,林昼好像变沉稳了很多。 宋晴远感慨道:阿昼,你变了。 有吗?林昼倒不这么觉得。 这时,林昼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他看向宋晴远:晴远,帮我一个忙。 宋晴远当然应了:帮你什么? 你现在用你的Alpha信息素来压制我。 林昼现在已经知道他不抗拒宁纵的触碰了,而他也清楚他和宁纵的信息素高度契合。 不抗拒他的碰触、信息素又那么契合 那他们两人,不是注定要绑在一起了? 这个可怕的认知,让林昼心里忽然非常地烦躁。林昼思绪飘得很快,他想知道,他是不是抗拒除了宁纵以外所有人的信息素。 宋晴远是个Alpha,就坐在他身边,林昼马上就可以证实这一点。 林昼看着宋晴远,重复了一句:用你的信息素压我。 宋晴远愣住:阿昼,你是Beta,为什么让我用信息素压你?你又感觉不到信息素。 林昼怎么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 林昼:你不用管,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宋晴远不再问,青草味的信息素缓慢地笼罩在空气里,刚触到林昼的皮肤,林昼就觉得非常不舒服,极其地抗拒。 他没有说话,仍在忍耐。 后来,宋晴远的信息素越来越浓,林昼的暴躁也达到了巅峰,他一把抓住宋晴远的衣服,下意识就想打向宋晴远。 当林昼看清宋晴远眼底的不解后,他呼出一口气,蓦地放开了手:抱歉。 宋晴远当然不介意,他只是觉得林昼的状态有些不对:阿昼,你没事吧。 林昼摇头。 另一头,宁纵和岳风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岳风奇怪道:林昼最近看上去怎么这么暴躁? 宁纵不答,只是黑眸微微下沉。 他想,他大概知道林昼为什么这么做了。 昨晚的事情困扰着林昼,林昼想要寻求一个能够解释昨晚他不抗拒自己的理由。 这是一件好事,意味着林昼开始动摇了,但当宁纵看到,林昼拽着宋晴远后,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他的Omega,虽然林昼刚才差点打了宋晴远,但他还是有些吃醋。 岳风继续说:你说林昼这么暴躁,我要不要去开解他一下?下午还要拍戏。 这时,林昼已经朝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岳风愣住:林昼不会过来 林昼已经走到岳风面前,明明宁纵就坐在那里,但林昼就是不看宁纵,因为一看他心就更乱了。 林昼看着岳风:岳导,能帮我一个忙吗? 岳风也是Alpha,他可以让岳风也用信息素压他看看。 岳风迟疑,下意识就想询问宁纵,这时,宁纵忽然开口,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跟林昼过去。 他今天要让林昼意识到,就算林昼再不愿意承认,能让林昼感到舒服的,只有他的信息素。 岳风站起身,和林昼走到走廊,宁纵也慢悠悠地跟了过来。 林昼瞥了宁纵一眼:你来干什么? 宁纵扫视着林昼的腺体,云淡风轻地说:我怎么不能来?我有义务看紧我的Omega。 林昼无语:宁影帝,注意您的措辞,话不能乱讲。 他是宁纵的Omega吗,他怎么不知道。 看到两人的暗潮涌动,岳风忽然很想变成一个隐形人,然而,宁纵又开了口:岳风,拿信息素压他。 林昼愣住,宁纵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宁纵神色未动,甚至还轻笑一声:开始吧,别让我的Omega等急了。 林昼: 这人说不听了? 林昼不再想,因为岳风的信息素已经压了过来,和宋晴远的信息素一样,还是同样令他感到难受。 最后,林昼竭力忍住想把岳风撂倒在地的冲动,开口。 够了。 他明白了,只有宁纵的信息素和他高度契合,不用再去证实。 这时,宁纵开了口,午后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割裂了界限,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他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却微微发沉。 你先走,我有话和他说。 岳风离开后,走廊只剩下他们两人。宁纵忽然迈步朝林昼走去,颀长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像是从黑夜踏入了光明。 明明他周身都被冬日的光线笼罩,但他的眼神却像是跌入了夏日薄薄的光棱里。 Alpha薄唇轻启,唤了林昼的名字。 林昼。 林昼抬眼,光扯着他的视线,把他拉入Alpha深不可测的眼底。宁纵的声线低低沉沉,落在走廊沉寂的空气中。 只有我的信息素,能让你感到这么舒服,你还不明白吗? 第34章 宁纵的声音落在林昼耳中,他不由得握紧了手。 他已经知道宁纵的信息素和他高度匹配,但是这句话从宁纵的口中说出,他又有些不爽。 心里有种没来由,莫名的焦躁,就和昨晚他知道自己不抗拒宁纵的触碰一样,烦得不行。 于是,林昼痞痞地笑了:宁影帝,你的信息素和我高度匹配,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 言下之意,现在又提这件事有什么意思。 宁纵的黑眸直直盯着林昼,他忽然又上前几步,和林昼靠得更近,他一只手撑在墙上,意味深长道。 既然早就知道我和你匹配了,你还让那两个Alpha用信息素压你? 他垂眸,薄唇轻启:那你在心虚什么? 林昼被堵了一嘴,但他竟然发现他无力反驳。 空气沉默,两人都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这时,娄恒走了过来,他有话要和林昼说,他一过来就看见这两人靠得很近,他下意识别开了眼:那个 林昼回过神来,立即往旁边走了几步,宁纵也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身子。 娄恒咳了几声:阿昼,你妈来了。 林昼怔住,他妈来找他干什么?他没再想就往片场走去。 他到了那里,发现孔絮香站在中间,旁边放着一个大箱子,一碗碗甜汤整齐地放在盒子里,掀开盖子,香气都浮了起来。 剧务助理小孙把甜汤一个个分发给大家,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喝一口汤就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工作人员们今天第一次见到林昼的妈妈,他们捧着甜汤围在孔絮香旁边,纷纷道谢。 谢谢阿姨,这个很好吃。 阿姨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太破费了。 阿姨和林昼长得很像,怪不得林昼这么好看。 孔絮香为人和善,和谁都能聊得很好,她一直笑吟吟地和他们说话,没有一丝不耐烦。 你们工作也不要太辛苦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回家吗? 场记小刘搭话道:这次过年我们都不回家,刘导说了,要加快进程把冬天的戏份快点拍完。 这样啊孔絮香有些失望,这样林昼就不能回家过年了。 但她也能理解刘传羽的心思,一部优秀的电影确实需要好好磨一磨,过年拍戏不回家的明星也不是只有林昼一个。 林昼走到孔絮香面前,叫了一声:妈。 孔絮香转头,一下子笑了:阿昼来了。 她视线往林昼后面一看,笑意更深了:哥哥也来了。 哥哥? 众人震惊,孔絮香说宁纵是林昼的哥哥?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林昼和宁纵,想到了之前宁纵很熟练地接起林昼的手机。他们不禁想,难道两人之前真的很熟吗?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昼从孔絮香口中听到哥哥这两个字,他有些无奈: 宁纵倒是很淡定,朝孔絮香点了点头:阿姨。 孔絮香知道她不小心说漏嘴了,她立即圆场:宁纵比林昼大两岁,可不就是算林昼的哥哥吗。 众人点头,但场记小刘还是好奇地问:阿姨,您之前和宁神认识吗? 孔絮香镇定地说:知道阿昼要和宁纵一起拍《在云端》后,我见过宁纵几次。 小刘了然,这么说不算熟,但也不算陌生。 孔絮香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朝林昼招了招手:阿昼,跟我过来。 林昼和孔絮香走到一旁,孔絮香拿出两张照片,递给林昼:你把另一张照片给你哥。 林昼拿起照片,视线一顿。照片上他勾着宁纵的脖子,宁纵揽住他的肩,他们靠得很近,视线对视。 他微抿着唇,这是他和宁纵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唯一一张。 孔絮香感慨了一句:阿昼,你和阿纵两人都长得好,你看你们这张合照看上去多养眼。 林昼立即反驳:哪里养眼了? 仿佛不这么说,他和宁纵就会被又扯到一起了,心里怪怪的。 孔絮香故意板着脸:你不喜欢这张照片?那行,你还给我,我也不打算给你,自己一个人留着。 她作势要拿,林昼攥紧了照片,后退了几步,语气硬邦邦的:妈,东西给我就是我的了。 孔絮香见林昼要这张照片,不由得笑了:阿昼,你和阿纵进组以来,你们关系变好了不少。 林昼呼吸一滞,他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 已经不止一个人和他说过,他和宁纵关系变好了。娄恒说过,宋晴远也说过,现在他妈也说了。 那宁纵呢?他有没有觉得和自己关系变好了? 孔絮香打断了林昼的思绪:好了,等会你就把这张照片给你哥。 林昼不答,为什么要主动给宁纵?宁纵看见他和他妈聊了这么久,怎么不自己过来问? 他是传声筒吗? 但林昼表面还是回了一句:嗯。孔絮香想到刚才听到的话,问:我听别人说,你过年回不了家了? 回不了,拍戏的进程挺赶的。 孔絮香:不回家过年也没事,反正有哥哥陪在你身边,你就和哥哥一起过年。 林昼: 剧组里还有这么多人,他要过年也是和大家一起过年,怎么就是和宁纵一起过年了? 孔絮香在这里待了很久,离开前,她又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把照片给哥哥。 林昼重新回到片场,他纡尊降贵地瞥了宁纵一眼,发现宁纵没看他,在看剧本。 他嗤笑了一声,他和孔絮香聊了这么久,宁纵也没打算过来问一句,呵,那这张照片宁纵也别想要了。 宁纵根本不知道傲娇的Omega的心思,他视线落在剧本上,眉头却皱着,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了。 那人带着帽子,又站得远,他不确定他有没有看错。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屈陌。 想到这里,宁纵面色有些冷,他来这里干什么。过一会就要开始拍戏了,宁纵就暂时把这个想法先压下。 刘传羽来了,场务也开始布置场景,宁纵从思绪中抽离,他睨了林昼一眼:谁惹你了? 眼前的Omega一脸不耐,本就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更加凌厉,一副很想揍人的样子。 林昼扯了扯唇:没谁,宁影帝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宁纵还要说话,刘传羽的声音传来:你们过来,我给你们讲一讲下午的戏。 宁纵就不再问,刘传羽没有讲很多,只是提点了几句。下午的戏份不是亲密戏,不用清场,工作人员都在旁边看着。 时间流逝,拍了两场戏后,宁纵和林昼坐在那里休息。 刘传羽和岳风在讨论接下来拍戏时要注意的点,宁纵随意一瞥,看到了一个人,他眼底闪过冷意。 那个人影一闪而过,已经走了,宁纵看着万骊,落下一句。 和刘导说一声,我有点事,下一场戏等会再拍。 万骊想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但宁纵已经径直往前走去,他的脚步很快。 宁纵很快就跟上了那人,他一把摘下那人的帽子,反钳住那人的双手,把那人重重按在墙上。 宁纵力道很重,那人痛苦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帽子落下,露出了那人的脸,宁纵冷着声音:真的是你。 他中午的时候没有看错,在角落一晃而过的人就是屈陌。想到刚才屈陌拿着手机对着林昼,似乎在拍林昼。 宁纵就腕骨一沉,将屈陌的手又向上重重翻折,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把手机给我。 屈陌冷笑一声,不答,哪怕他被这样制住,他的神情依旧十分阴冷。 这时,空气蓦地涌来Alpha的柚木信息素,本就是冷调的信息素,在这一刻冷感更是达到了极致。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5) 掠过身侧的时候,像是有无数根冰雪状的细针,根根扎入屈陌的体内,在他的每一寸骨骸里凝成了刀刃,割肉剜骨的剧痛。 屈陌完全抵抗不住,他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手机在我衣服里。 宁纵单手把屈陌的双手钳在后面,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他皱眉,打开手机需要密码。 他抬眼,声音漠然:密码多少? 他要知道,屈陌到底拍了林昼什么照片? 屈陌的脸被迫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手完全被制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咬着牙,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空气中柚木信息素蓦地如山般压下,席卷的每一个地方,都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与此同时,身后Alpha的嗓音毫无起伏,他重复地说了一句:我问你密码多少? 如果屈陌不说,他就会一直体会到这种被碾压的痛苦,屈陌只能松口,报了密码。 宁纵输入密码,点开照片。 宁纵越看眸色越沉,每一张照片都像刺一样,刺痛了宁纵的眼睛。有林昼仰头的照片,有林昼和别人说话的照片,有林昼演戏的照片。 还有一张 是林昼背着身的照片,领口有些低,Omega的腺体若隐若现。 看到这里,铺天盖地的怒火涌上宁纵的心里,他指骨攥紧,手背隐着的青筋,清晰分明。 林昼是Omgea的身份差点就暴露了。 宁纵蓦地拽起屈陌的头发,屈陌感觉他头皮被撕裂了一样,他侧头,只看见Alpha冷漠又无情的下颌。 为什么拍他照片? 屈陌:关你什么 话未说完,宁纵就打向屈陌的脊背,极重的力道,和骨骸碰撞,他没有打屈陌的脸,却只打痛感最强烈的部位。 隐秘,却最有效。 屈陌惨叫了一声:我拍林昼照片,是因为我觉得林昼有秘密,只要我一直观察,就一定能发现。 之前和林昼的碰面,他隐隐觉得林昼有些奇怪,就决定混进这里找到林昼的秘密。 他今天才刚有机会进到这里,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根本没有发现林昼的秘密。谁想到,宁纵这么快就发现了。 听到这句话,宁纵心一松,这么说,屈陌没有发现林昼是Omega。 宁纵删了手机里林昼所有的照片,然后又把手机卡拿掉,他这才看向屈陌,冷声道:以后别再打林昼的主意。 屈陌还在嘴硬: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话音刚落,宁纵就一拳打了过来,带着风声击在屈陌的第一节脊椎上,屈陌闷哼了一声。 宁纵明明可以直接用信息素碾压,但他却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每一下都打在最痛的地方。 屈陌害怕极了,厉声道:你不怕我告你? Alpha无所谓地笑了:我怕什么?我有最顶尖的律师团队。 屈陌一震。 宁纵又拽起屈陌的头发,声音比雪还要寒冷:和我玩以势压人?我随时奉陪。 屈陌知道宁纵名下有很多公司,都是在业内赫赫有名,发展极好,宁纵手下自然有无数顶级的律师在帮他办事。 而自己被新公司无视,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根本没人会站在他这一边。 如果他告宁纵,他没有任何胜算。 宁纵忽然开口:听说你在新公司待得不好? 屈陌心里一沉,岂止是不好,新公司根本是放弃了他,他只能偶尔跑一下商演,这才想到抓住林昼的秘密,给狗仔爆料。 寂静中,宁纵讽刺地说道:你尝过一无所有的滋味吗? 屈陌心里涌起恐惧,宁纵又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你还敢打林昼的主意,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尝到这个滋味。 屈陌闭了闭眼,如果他不算计林昼,他勉强还能维持现在的局面,但如果他还把主意打到林昼的头上,他知道宁纵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会遭受比现在痛苦数倍的待遇。 屈陌脸色变得苍白:我知道了。 宁纵的声音又冷又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让人一直盯着你,再被我发现一次,你知道后果。 屈陌脸色惨白一片,身子一软,险些坐到地上。 这时,万骊和宋晴远到了这里,万骊是见宁纵迟迟不回来,就想着去找宁纵。路上他碰到了宋晴远,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万骊看到屈陌的样子,虽然屈陌面上看不出什么伤口,但一看就知道屈陌受了伤。 万骊不敢置信地看向宁纵:你疯了? 这里虽然僻静,但难保有人会经过,万一有人看到宁纵打屈陌怎么办?宁纵都不考虑这些吗? 宁纵只漠然说了一句:他拍了林昼的照片。 听到这句话,万骊沉默,宋晴远则抬头,复杂地看了宁纵一眼。 这么说,宁纵忽然离开,是因为看到了屈陌。他不考虑任何后果地打屈陌,就是因为林昼? 宁纵这么关心林昼吗? 万骊理解宁纵,但是宁纵还是太冒失了,他眉头紧锁:教训屈陌可以用其他方式,你这样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你的名声不要了? 如果传出去向来矜贵的国际影帝竟然打了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宁纵的名声肯定 蓦地,宁纵淡淡开口:名声不要就不要了,我无所谓。 任何事情,他都会把林昼放在第一位,其他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闻言,宋晴远又看了宁纵一眼,他心情更复杂了。 万骊轻叹一声:我去处理监控录像。 宋晴远则走到屈陌面前,开口:当初你故意让林昼过敏休克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 屈陌身子一缩,手无力地垂下。 屈陌的事情解决了,宁纵紧抿着唇,他快步往片场走,他忽然很想看看,他的Omega现在在干什么。 现在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想到,刚才有一张照片差点暴露林昼是个Omega。 宁纵根本不敢去想象,万一林昼是Omega的事情暴露,外界会怎么看待林昼? 现在别人都以为林昼是Beta,林昼就已经这么惹眼 宁纵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林昼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的底线,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时,宁纵脚步一顿,前面僻静的角落,有个修长嶙峋的少年,眉眼熟悉得令他心颤。 林昼。 昨晚睡得太迟,林昼困得不行,好不容易撑过了上午,一到下午困意就重重袭来。 宁纵离开了很久都没回来,他刚好在拍戏间隙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宁纵。 林昼想了想,朝宁纵走去。 要不问问宁纵刚才干什么去了?不仅宁纵没回来,万骊也不知道去哪了,真是奇怪。 宁纵一看到林昼,就有一簇火从宁纵的神经末梢开始躁乱,窜到他的心脏,瞬间将他的理智坍塌。 林昼站到宁纵面前,他毫无所察,只觉得宁纵的眼睛黑沉沉的,他看不清宁纵眼底的情绪。 陌生、复杂、隐忍、压抑 林昼不再去想,恢复了以往懒洋洋的样子:宁影帝,这么久没回来,你刚才去 下一秒,沉默的Alpha就向前,揽住林昼的肩,把他往怀里一带。 林昼的尾音倏地散在ALpha的怀里,宁纵垂头,用力地抱着林昼。 这一刻,他忽然不想在意那些可笑又无谓的坚持,只想放纵自己,让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完完全全地展露。 林昼怔住,宁纵现在怎么了?消失了这么久,一回来就抱他? 这样的拥抱太亲密,他下意识就想后退离开,刚退后一步。 下一秒,Alpha更深地把他拥在怀里,他的嗓音很哑。 别动。 林昼身子僵住,他察觉到,抱着他的Alpha身子绷紧,声线哑得要命,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不知怎地,他本来平静的心,又有些乱了。 宁纵拥住林昼,他的声音似能穿透清透的阳光,浮沉悠荡的尘埃,清晰地,低低地抵达林昼的耳侧。 让我抱一下好不好?就现在。 第35章 林昼被宁纵抱着,他整个人完全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他说不出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他的心脏涩涩的痒。 仿佛有不知名的蚊虫在他血管和神经处,毫无方向地碰撞,撞到的每一个地方,都发出细小的嗡嗡声。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才让那困扰他的声音散去。他偏头,望向一侧的墙,墙上是被阳光割裂的一方方光影。 明的,暗的,在瓷砖上交替着浮现。 他想,如果那面墙是镜子,一定能看到宁纵俯身抱着他的样子,还有他僵硬无措的神情。 然而,那不是镜子,他看不清宁纵的神情,就像他不清楚宁纵此时为什么抱他。 林昼闭了闭眼,开口:你为什么 下一秒,宁纵就松了手,他的手离开了林昼的肩膀,人却未远离,只是垂眸看着他。 宁纵恢复了神情,但声音仍有些低。 你的腺体藏好了吗? 林昼愣住,下意识就抬起手,去摸颈后的腺体,那里被领口挡着,腺体并没有露出来。 宁纵为什么这么问? 宁纵神情自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是不是有义务监督你? 林昼一怔,是这么说没错,但他怎么忽然提这个? 宁纵没有回答林昼的疑惑,他只是转身,走进了光线里,Alpha的嗓音淡淡传来。 还不走?别让刘导等急了。 林昼回过神来,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那刚才无缘无故消失了这么久的人是谁,宁影帝这回着急拍戏了? Alpha不理他,林昼继续说。 你不如解释一下刚才去干什么了,到时候刘导训你的时候,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 不需要。 宁纵和林昼回到片场,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一起回来,若有所思。 他们都知道宁纵突然离开了很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绊住了宁纵,万骊去找宁纵,但也久久没有回来。 现在,林昼反倒带着宁纵一起回来了,这里头没些关联,大家都有些不信,看来他们关系真的很好。 宁纵走到刘传羽身边,和刘传羽说了屈陌的事情,刘传羽皱眉: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岳风也一脸严肃:看来有必要清查一下其他的人,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岳风随意瞥了一眼宁纵的手,讶异道:阿纵,你的手怎么这么红? 原本冷白的皮肤上,指骨却泛着红,很明显是受伤了。 宁纵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到身后:没什么,小事而已。 林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在认真地看着剧本。宁纵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和往常一样,在一场场拍戏中,时间过去了。 晚上九点,林昼回到房间,他才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了门。林昼打开门,是宋晴远站在外面。 宋晴远走了进来,林昼问:怎么了? 宋晴远想到下午看到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必须让林昼知道。他看向林昼:阿昼,你知道你哥下午去干什么了吗? 林昼愣住:我问过,他没说。 难道事情和他有关? 宋晴远顿了几秒:屈陌下午来过了。 林昼心一沉,宋晴远的声音响起:屈陌拍了你的照片,你哥很生气,把他教训了一顿 万骊指责他不该这么做,他却完全无所谓 宋晴远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把下午的事情清楚地告诉了林昼,林昼越听,越觉得他的心就越来越沉,说不出的复杂和涩。 宋晴远离开后,林昼还保持着僵立的姿势站在那里,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却一直在回想宋晴远说的话。 ――你哥为了你打了屈陌,他还说名声他也不要了。 ――你哥忽然离开,就是因为他看到屈陌了。 ――我好像看到你哥的手受伤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晴远最后落下意味深长的一句:阿昼,你哥真的对你很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是在我看来,你哥好像不是那种人。 林昼紧抿着唇,他和宁纵关系向来不好,是最近才慢慢改善的。之前和宁纵相处的片段,清晰地掠过林昼的脑海。 穿着高中校服的宁纵,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毫无表情地把门用力关上。 学校门口,高大的Alpha头也不回地经过他身侧,冷漠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他过敏休克住院,宁纵只远远地来看了他一眼,连走近看他都觉得厌恶,他住院三天,宁纵就三天没来,极致的漠视。 而现在。 林昼已经说不清,宁纵帮了他多少次,很多时候他都只做不说,沉默冷淡的样子,和印象中的Alpha没什么差别。 很多时候,林昼都是在别人口中才知道宁纵做了什么,宁纵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打算让自己知道。 林昼无声地攥紧手。 记忆里冷漠的宁纵,和现在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一张张久远却弥新的照片,色彩浓烈,但每一张照片下暗藏的细枝脉络都在重复更换。 一旦窥见一角,都足以颠覆他长久以来的坚持。 他第一次见到宁纵的时候,宁纵是14岁,现在宁纵24岁,Alpha的骨骸渐渐长开,眉眼也越来越清冷。 他们做了十年的兄弟,除去中间音讯全断的四年,剩余的六年彼此也和陌生人无异。 陌生又熟悉,远离又靠近,回忆被撕裂,此时的场景被重组。 这么多的秘密,这么多难以解释的情绪。 林昼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一向把心思藏得很深的Alpha到底在想什么。 林昼背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他深深地陷在其中,思绪却越来越乱。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6) 夜越来越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林昼一下子坐起身,他看着寂静的黑暗,作了一个决定。 既然想不通,现在干脆就不要再想。 他有种预感,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知道真相。 但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宁纵的手因为他受伤了,他必须做些什么。 林昼随意套上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拉上拉链,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他抬眼看见了对面紧闭的房门。 他不自觉走到对面,想敲门问问,你的手受伤了,需不需要我看看? 但林昼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有什么好问的,买了药以后直接递给宁纵他就走,一句话都不多说,一秒钟都不多留。 林昼坐上电梯,他靠在那里,看着数字一点一点下落。 过了一会,电梯门开了,林昼刚走出去就碰到了娄恒,娄恒惊讶地看着林昼:祖宗,大晚上你去哪?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林昼不在房里待着,去外面干什么? 林昼:我去买点东西。 娄恒刚从外面回来,他担忧道:外面还下着雨,你没带伞会被淋湿的。 林昼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径直往前走,声音传来:别担心,你不用管我。 娄恒还想说什么,他只看见林昼已经走到门口,林昼把帽子一盖,扣在头上,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夜中。 雨已经下了一会,空气中泛着刺骨的冷意。林昼拢紧了羽绒服,手插在兜里,快步往前走。 风蓦地变大,呼啸着在空气中卷起,风一吹,林昼的帽子就跟着晃动,风声和雨声隔着布料,闷闷地传来。 林昼勾住帽檐,把帽子又往前带了带。 帽檐遮住他一半的视野,抬眼时是影影绰绰的光,雨仍在下。 林昼记得,冠都酒店附近就有家药店,药店离这不远,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再往左拐个弯就到了。 药店虽然不大,但还是挺显眼的。 只不过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不知道那家药店有没有关门。 如果药店关门了,他去哪里买东西?算了,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到了那里再说。 林昼继续往前走着,行走在淅沥的雨幕里,冰冷的雨水淋湿了林昼的衣服,他还是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天太冷,路上的车子都没几辆,只有路灯沉默地站着,光虚虚笼着。 雨丝划过灯光,被风吹着,像是一条条倾斜的线。 林昼终于走到了药店,药店已经快打烊了,灯光已经关了一半,昏昏黄黄的,老板正低着头清点药品。 林昼松了一口气,他走进店里,帽子也没摘,开了口。 抱歉,我想买药,能再多等我一会吗? 老板听到声音抬头,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脸,他惊喜道:你是林昼。 林昼笑了笑:给我两盒创口贴,还有 他打量着店里,思考还要买什么,一时之间还没想到。 老板见林昼买了创口贴,问道:是有人受伤了吗? 林昼点头。 是撞击了还是有伤口? 不清楚。 他没看到宁纵的手,自然不清楚。 过了一会,老板拿了创口贴和一瓶止痛喷雾过来,递给林昼:止痛喷雾效果好,但如果有伤口,等创面恢复了再用。 林昼:谢谢。 他拿出手机扫码付钱,老板把东西装到袋子里,他把袋子递给林昼,试探着问:我能问一下是谁受伤了吗? 老板是白昼放纵的CP粉,看到林昼大晚上来买药品,他有些好奇。 林昼一顿,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老板关心地说:那你和宁神要小心一点,我们都很担心你们。 林昼朝他唇一弯:谢谢你,现在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老板得到了偶像的关心,十分开心,他最后提了一句:那个我能要个签名吗? 当然可以。 林昼给老板留下了一个潇洒的签名,然后他拿着袋子,走进了雨里。 雨势已经变小了,但仍带着冷意,林昼快步往酒店里走,他上了电梯,酒店里带着暖气,他终于感觉变暖了些。 他沉思,等会他把东西给了宁纵就走,这样就把这次的事给还清了。 电梯门开了,林昼走了出去,他走到宁纵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宁纵,开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宁纵垂眸看着林昼。 林昼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帽子半扣在头上,但他的黑发已经湿了,衣服上也带着水汽,衬得他的唇色有些苍白。 让人看着就觉得很冷。 宁纵皱眉,外面还下着雨,林昼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林昼没看宁纵,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手指捏着纸袋,发出窸窣声,他吐出几个字:给你的。 宁纵却没接,情绪不明:为什么给我? 林昼咬牙,问这么多干什么?他直接把宁纵的手拽了过来,把袋子勾在宁纵的手上。 他硬邦邦说了一句: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别废话。 林昼的手碰到宁纵的那一刻,宁纵察觉到林昼的手很冷,冷得仿佛冻结了的冰,那冷意瞬间窜到他的心脏,麻痹了他的理智。 林昼给完东西就准备离开,他要收回手,宁纵却倏地捏住他的手腕,把他往房里一带。 Alpha的声线沉沉落下。 跟我进来。 林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拉进房里,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林昼站在昏暗的光线里,他摘下帽子,愕然地看着宁纵,宁纵这又是干什么?拿了东西就够了,大晚上的是要和他交流什么? 他低头,这才发现宁纵还拽着他的手,他一个激灵,立即把手抽离。 宁纵摩挲了一下刚才冰冷的触感,他抬眸,看向林昼:手这么冷,在外面待了多久? 林昼心想,宁纵问这个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林昼还是答了一句:也就走了一条街吧。 宁纵眸色微闪,过去走了一条街,也就是说来回走了两次,外面还下着雨,天很冷。 宁纵敛下眼底的情绪,又问:下雨了怎么不撑伞? 林昼不以为意地说:忘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忘了?就在大冬天淋雨走了这么久? 宁纵声线克制又隐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 蓦地,他声音却停了,后半句话堵在他的喉咙口。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担心的,担心得要命。 声音一下子停了,林昼奇怪地看向宁纵,宁纵怎么不说了,但宁纵却敛下了眸。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的手:那个宋晴远说你的手受伤了。 宁纵抬头,林昼却偏开了视线,语气僵硬:宋晴远说看见你打屈陌了,那种人你没必要理他。 声音落下,宁纵黑眸深了几分。 这么说,林昼知道自己手受伤,所以特地晚上冒着雨帮他买药。 这时,似有一阵无名的躁侵袭过宁纵的喉咙,在他的心脏深处蔓延了炽烈的火,烫得他指尖酥麻,心口发痒。 林昼不知道,他轻易的一句话,甚至就连他的呼吸,都足以让自己溃不成军。 宁纵唇边勾起一丝笑,这样倔强嘴硬的一个人,真是让他沉迷。 Alpha的声音忽然响起,语调漫不经心的:你帮我买药了,礼尚往来,我也应该帮你一个忙。 林昼对上宁纵的视线,他神色未变:你的手很冷,我有必要让你的身子变暖起来。 林昼奇怪,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怎么帮我变暖? 宁纵忽然上前几步,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探向林昼,触到林昼的衣服时,却悠悠地停下。 我碰你,就能让你变暖。 林昼发怔,宁纵的声音继续落在昏暗的房间里,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惊讶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第36章 林昼长出了一口气,脑海里又想到了那晚宁纵碰触他的场景,宁纵的手掀开他的浴袍,探向他的肩膀 他立即闭了闭眼,把画面赶出去,不能再想了。 林昼平缓了呼吸,看向宁纵:不好意思啊,我拒绝。 这么无情? Omega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宁影帝,您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如果我要取暖,为什么不去洗个热水澡? 言下之意,热水澡比宁纵的手更好用。 宁纵眸色微深: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没用? 那晚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身子一点点变烫的人是谁? 林昼语结,宁纵碰他,他温度变烫难道不是正常现象?啧啧,真是够狡诈的。 他也懒得辩解,瞥了一眼宁纵的手,即便光线这么暗,也能看到宁纵的手很红。 林昼敛下心思:反正药我给你了,你爱用不用。傲娇的Omega落下一句,就准备走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谢谢。 林昼脚步一顿,宁纵又开了口:以后就算要出门,也要记得撑伞,不要让自己生病了。 听到宁纵关心的话,林昼觉得全身都有些别扭,他硬邦邦说了一句:知道了,早点睡。 林昼出门时,关门声有些响,不知是慌的,还是走得太急。 第二天早上,林昼到了片场。今晚是除夕夜,大家的心思都有些活络,虽然他们不能回家,但还是兴奋地讨论着事情。 过年回不回家林昼倒是没有很在意,反正电影总是要拍完的。 宁纵来了以后,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宁纵的手,宁纵已经贴上了创口贴,他又慢悠悠收回了视线。 拍戏前,刘传羽特地把宁纵和林昼叫过去,林昼以为刘传羽要和他们讲戏,结果,刘传羽开口。 你们知道明天要拍吻戏吧。 林昼沉默,剧本都被他翻了好几遍了,他当然知道,只是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欺骗自己。 刘传羽又说:之前那场亲密戏,你们私下磨合了很久,最后才能顺利一遍过。 但是这样容易浪费时间。刘传羽继续说,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场戏你们都先提前练好,效率高一点。 林昼愕然道:刘导,那床戏呢? 不会也要提前练习吧。 刘传羽落下一句:床戏就更要练,比吻戏还难拍,不练怎么行? 林昼郁闷了。 宁纵薄唇却弯起极浅的弧度。 林昼恹恹地站起身回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孔絮香打来的。 林昼接起来说了几句,孔絮香察觉到林昼声音有些怪怪的,就问:怎么了? 他沉默,他能说是因为他在烦要和宁纵练习吻戏的事情吗?他就转移了话题。说了一会,孔絮香开口。 把电话给你哥。 给他干什么? 别问为什么,给你哥就给你哥。孔絮香开口。 林昼无奈,把手机递给宁纵:我妈有话和你说。 宁纵接过手机:阿姨。 孔絮香知道宁纵只有宁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是宁纵又和他父亲关系很差。 虽然她和宁荆分手了,但她还一直把宁纵当成自己的亲人,她想让宁纵回国的第一年不那么孤独。 阿纵,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今年是你回国的第一年,你虽然在剧组过年,但是阿昼会陪着你。 有什么需要的就和阿姨说,你是阿昼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 宁纵心里有些暖:嗯。 宁纵挂了手机后,把手机还给林昼,林昼随口一问: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Alpha淡声道:阿姨让我传达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听哥哥的话。 林昼:你唬谁呢? 他妈会说这种话吗。 但宁纵却转身走了,林昼跟在后面继续问:你把话说清楚。 不信就算了。 今晚是除夕夜,剧组人员都很兴奋,为了早点收工,大家效率特别高,林昼因为要和宁纵练习吻戏,拍戏间隙稍微有些走神,但是也很少NG。 到了晚上八点,岳风笑着和大家说:可以收工了,大家还要过年呢。 剧组的人都欢呼起来,他们工作了一天,就是为了晚上可以休息一会。 刘传羽说了,今晚大家一起吃火锅。 所以下午的时候,场务主管就带着人去买材料了,他们已经清洗好,只要把桌子摆好,就可以开始吃。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接下来,搬桌子的搬桌子,拿饮料的把饮料一一摆在桌上,火锅也已经摆好,一盆盆材料整齐地放在那里。 刘传羽坐在中间,岳风坐在旁边,然后是宁纵,宁纵对面是林昼,宋晴远的剧组过年也不放假,他就坐在林昼旁边。 然后是娄恒、万骊、小孙大家一个个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火锅煮开了,场记小刘把菜放进去。空气中香气四溢,袅袅的雾气上升,隐着大家一张张兴奋的脸。 刘传羽先开了口:我在这里,先和大家说声抱歉。 话音落下,空气安静了下来。 刘传羽认真地说:为了拍好这部电影,让你们都不能回家过年,我真的很抱歉。 这时,立即有人说了一声。 为了拍好《在云端》,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们都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不关刘导的事。 我没见过比刘导还要认真负责的导演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7) 刘传羽笑了笑:我知道今天大家肯定很累,所以明天早上就不用早起拍戏了,下午再开始。 大家声音一下子雀跃了起来。 谢谢刘导!我们提前祝《在云端》拿大奖,刘导拿最佳导演! 祝《在云端》票房大卖,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因为刘传羽的说话,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大家开始吃饭,空气中响起交谈声和杯子碰撞的声音。 林昼本来想吃肉的,但想了想,他把筷子夹向了大白菜,连酱料也没蘸,放到了碗里。 宋晴远看到了,就问:阿昼,你怎么只吃素菜?大过年的有必要吃这么素吗? 林昼心想,宋晴远懂什么,晚上他要和宁纵练习吻戏,东西当然吃得越少越好,干脆不吃也行。 现在他夹几口素菜已经够意思了。 林昼瞥了宁纵一眼,发现宁纵也和他一样,只吃素菜。林昼咳咳了两声,没说话。 岳风看到宁纵也吃这么点,也奇怪道:怪了,你怎么和阿昼一样,专挑素菜吃,你们什么时候变成素食动物了? 宁纵不答,只是手指抵着杯子,衬得他的手指越加修长冷白。 他不是素食动物,只不过等会有一道他念了很久的大餐等他享用,其他什么他都看不上。 谁都不知道宁纵和林昼两人的心思,那些藏匿的心思都掩在了黑夜里。 时间流逝,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议要不要去玩牌,很多人都想玩,毕竟今晚是难得的放松时候,这里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于是,娄恒和万骊也过去了。 还有一些人要去外面点爆竹,他们打开门走了出去。林昼觉得屋里有些闷,他就准备去外面。 宁纵一直注意着林昼的动静,林昼刚起身,他也站了起来。 林昼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在摆放爆竹,有人去拿打火机。过一会,爆竹就要点燃了。 他思绪不禁飘远,他和宁纵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过过一次年。 他们还是兄弟的时候,饭桌上根本不看对方,新年时吃完饭就各自回房间。后来,宁纵更是出国四年,他们四年没见。 可今天,他们一起吃了火锅,气氛还十分和谐,和谐到他都要忘了,他们曾经关系极差。 差到水火不容,差到他根本不承认宁纵是他的哥。 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林昼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林昼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那人气质矜贵,黑夜里他的身影颀长凛冽。 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看着宁纵,林昼的心情更复杂了。 林昼收回视线,他忽然启唇,唤了一声,声音有些轻: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宁纵,等到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叫了。 林昼开口的那一瞬,忽然响起了爆竹乍响的噼啪声,震天的声响仿佛能撕裂夜空,掩盖了他的尾音。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叫了就叫了吧,也不知道宁纵有没有听到。 顿了几秒,身侧却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嗯。 他在说,他听到了。 接下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寂静。 身前有人声喧闹,远方烟火燃烧的声响逐渐轻了,而他们之间仍然沉默。就像这十年相处过的无数天一样。 寡言、沉默、冷淡、锋芒尽显,几乎是他们已经默认的固有的相处模式。 可是他们彼此又知道,此时的这种安静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种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从宁纵回国的那一刻,他们的关系就不动声色地发生了细微变化。 润物无声般地,悄悄地变化。 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但他们就是知道不一样了。 像是一个秘而不宣,彼此又心知肚明的秘密。 这时,宁纵忽然轻抬脚步,往林昼身边移了几步。不近不远,恰好停在林昼一步之远的地方。 林昼察觉到他手边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他低头,看见宁纵修长的手和他的手抵在一起,宁纵身量比他高,宁纵的指尖恰好就搭在他的指骨。 林昼惊讶抬头,却只看见宁纵薄凉的侧脸。 他没看自己,视线只仍看着烟火,仿佛他们的手碰在一起,只是一个无心之举。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宁纵的手始终没有移开。 林昼心里一颤,这种感觉太陌生,他下意识就想攥起指骨逃离,他的手指已经屈起,但不知怎地,他又无声地把手垂下。 任由这种感觉蔓延。 林昼心思有些乱,他和宁纵进组以来拍了不少亲密戏,每一次的碰触都比现在要亲密。 可林昼就是觉得,现在手边若有似无的凉意,更让他心思浮乱。 宁纵见林昼一直没有收回手,唇边轻不可察地勾起。 他的弟弟现在站在他的身旁,从一身的刺到现在已经不抗拒他的碰触,哪怕林昼还有些别扭。 但现在,他们起码都在一点一点进步,不是吗? 新年的烟火仍在放着,夜空绽出了一朵朵耀眼明艳的花,火烧遍了夜空的黑,仿佛没有尽头。 别人都在庆祝新年,宁纵和林昼却站在烟火下,烟火放了多久,他们的手就贴了多久。 爆竹声渐渐歇了,宋晴远走到宁纵身边,他没有看清两人贴着的手,拍了拍林昼的肩膀。 阿昼,刚才周庭和辛深打电话过来了,他们想和我们视频聊天 宋晴远刚发出声音,林昼和宁纵的手就倏地远离,指骨上的凉意终于消失。林昼瞄了宁纵一眼,宁纵已经迈开长腿,朝前面走去。 刚才那个场景就像一场倏忽的梦。 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剧组的人也散了。大家一起把现场清扫干净,地面恢复整洁。 剧务把灯关了,又把门锁了,片场陷入了黑暗,大家陆陆续续往酒店里走,今天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昼去了宋晴远的房间,和周庭辛深视频通话,周庭说要给两个不能回家的人送温暖,不能让他们大过年的太孤单了。 聊了很久后,林昼才离开了这里,心情也变得很好。 林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打开门,对面的门就开了。 高冷的Alpha倚在门口,视线扫了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宁纵这么一说,林昼才想起,他好像真的忘了一件事,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宁纵唇一勾,声音清晰地响起:林昼,练吻戏吗? 练吻戏? 林昼身子一震,他竟然忘了这件事,亏宁纵还记得这么牢。和宁纵练接吻,他有些想避开这个问题。 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所以我们的时间宁纵轻笑一声,强调着吐出两个字,很多。 林昼快速开口:那我先洗个澡再来。 落下这一句,林昼就走回自己房间,砰地一声,门彻底关上。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不就是练习吻戏吗? 林昼立即调整情绪,那是因为他敬业,刘传羽让他们私下练习吻戏,他是为了完成刘导的任务,和其他无关。 他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洗完澡后,他站在镜子前,开始刷牙。 林昼非常认真地刷牙,刷了一遍牙后,他鬼使神差地又挤上牙膏,又刷了一遍。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等会要练习接吻,他这样是对宁纵和他负责。 林昼放下牙刷,他看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就是接吻吗?弄得他好像和宁纵没接过吻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做好心理准备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头一看,宁纵的门竟然没关,林昼狐疑,他不关门是在等自己?这么积极? 林昼关上门,走了进去,对上了宁纵淡淡的眼神。 林昼不由得失神,新的一年到了,他的生日也马上就要来了,过完生日,他就23岁了。 在他即将踏入23岁的时候,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宁纵的关系可以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们曾经那样生疏,生疏得连看彼此一眼都觉得厌恶。 而现在。 别人在庆祝新年,他们却在宁纵的房间里。 练、习、吻、戏。 太荒谬了。 林昼走神的时候,宁纵悄声地站在他面前,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在想什么? 他不答。 宁纵慢条斯理道:一直站着,打算在我这里练通宵? 你愿意的话。他轻飘飘地扫了林昼全身一眼,我当然不介意。 林昼嗤地笑了:说完了没,要练就快点。 你来,还是我来? 林昼当然想掌握主动权:我来。 他亲了以后就可以离开了,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宁纵对林昼的答案早有所料,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那就亲啊,我的弟弟。 林昼刚放出那句话,就有些后悔了,他又没亲过人,连怎么亲都不知道。 但是话他已经说出口,硬着头皮也得上,不然宁纵肯定会笑他。 宁纵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激了一句:这么慢啊,你到底行不行? 林昼被刺激到了,他一把抓住宁纵的浴袍,把宁纵拽了过来,他盯着Alpha的唇。 狠下心闭着眼吻了下去。 林昼的唇碰到宁纵的时候,宁纵瞳孔蓦地紧锁,他直直盯着林昼,视线一瞬不瞬。 林昼没有察觉到宁纵的目光,他只是笨拙地贴了一会,就离开了。 他心里暗骂了一句,靠,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吻,生硬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但林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懒懒道:行了,就这样,亲也亲过了。 宁纵却漠然地用指腹擦了擦唇,轻讽地开口:就这样? 林昼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抬着下巴:不然呢? 他能主动亲,已经很给宁纵面子了,宁纵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纵望着林昼的眼睛,抬起手指,慢悠悠地点了点自己的唇:技术太差,继续。 林昼: 开什么玩笑? 林昼暴躁地落下一句:老子不练了。 林昼刚转身,身后就有人轻轻地扯着他,Alpha骤然靠近,气息几乎贴在他的耳侧。 宁纵漫不经心道:这就放弃了,刚才的胆量去哪了? 还是说宁纵笑了,连亲吻都要哥哥教你? 林昼越听唇抿得越紧,最后一句,让他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宁纵的声音落下:林昼,你是小孩吗? 林昼也不知道那股子烦躁从何而来,他倏地转身,抓住宁纵的浴袍,扯着往床边走。 他僵硬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我是不是小孩你很快就知道了。 或许是那两个字刺痛了林昼,让他想起了两人争锋相对的那几年,他幼稚地抵抗着宁纵的冷漠,在宁纵眼里,那只是一个小孩无聊的玩闹。 这两个字仿佛会把两个略微靠近的人,又再次隔开了泾渭分明的界限。 林昼本能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林昼把宁纵拽到床边,往床上一推,他这才发现,宁纵的浴袍已经被他扯得歪歪斜斜的,领口歪得很过分。 露出的一截锁骨,肌骨匀称,别有几分诱惑。 宁纵却毫不在意,只散漫地撑起了身子,挑眉肆意地笑。 像是在说,亲啊,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小孩。 林昼心一沉,按住宁纵的手,直接低头,亲了上去。 这一次,他比之前要进步,不是单纯的贴着,但也只是在唇边轻微地试探,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次幼稚的试探进行了很久,当林昼看到宁纵清明的眼神时,他回过神来,蓦地直起身。 回想着刚才他冲动之下吻着宁纵的场景,林昼懵了,喃喃道: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他竟然又主动吻了宁纵一次,还亲了这么久,他疯了吗他。 宁纵明明心思已经被林昼勾得激荡,但他刻意让呼吸变得平稳,只是舔了舔唇,目光深不见底。 让我来告诉你,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蓦地,宁纵勾住林昼的身子,两人位置瞬间倒转,等林昼反应过来,宁纵已经撑在林昼上方,眸色又黑又沉。 下一秒。 宁纵垂眸,捏着林昼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 不是像林昼那样笨拙又青涩的试探,宁纵直接撬开林昼的唇,清凉的气息席卷了林昼所有的空气。 极为攻击性的一个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停下。 掠夺、侵占,直到思想彻底断层。 热度还在升腾。 宁纵一直没有闭眼,始终看着这个让他悸动的少年。他的眉眼有多寡冷,此时唇上的温度就有多烫。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宁纵想了林昼六年,也等了他六年。 从十八岁第一次肖想林昼开始,他就在等着这一刻。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戏里。 而是像现在这样,真真实实地拥住林昼,吻着他肖想了很久的少年。 他们的唇紧靠着,仿佛只有靠得那么近,才能填补他少年时期所有的缺憾和不甘。 他一身傲骨,从不低头,却为了林昼远走国外,放逐了自己四年。 这辈子唯一一次妥协,是为了林昼。 唯一一次悸动,也为了林昼。 今天,终于梦境成真了。 宁纵敛下思绪,他的吻渐渐变得轻了,却依旧没有离开。 林昼脑海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处于高度紧张的线,在宁纵吻上的那一刻,彻底断了。 大脑空白,呼吸滞缓,只有唇边清晰的感觉,提醒着他。 他被吻了,被他的哥哥吻了。 不是真心话大冒险时浅浅的吻,也不是第一次拍亲密戏时轻飘飘掠过的一个吻,而是真正的侵略和掌控。 心脏深处隐隐躁动的炽热,再次涌了上来。那不知名的感觉,沉沉地包围了林昼。 宁纵吻了那么久,林昼近乎缺氧。除了顺从,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远方忽然响起了爆竹烟火的响声,红色划破了夜空,昭示着新的一年来临。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8) 窗外喧嚣,屋内空气旖旎暧昧。 禁忌的一个吻,隔着一层稀薄的空气。 他们彼此骨骸相邻,心跳加速。 过了一会,终于结束了亲吻。宁纵却只是稍稍直起身子,手依旧撑在林昼旁边,依旧和林昼靠得很近。 宁纵的视线流连过林昼的唇,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欲望。 他微微喘息着,声线哑得要命。 这才是接吻,我亲爱的弟弟。 第37章 宁纵的声音抵达林昼的耳侧,清晰极了。 这才是接吻,我亲爱的弟弟。 弟弟? 这两个字刺入林昼的耳中,原本的情绪一下子散尽,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宁纵还撑在他的上方。 他刚才被他的哥哥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林昼一下子直起身,慌乱之下撞到了宁纵的额头,他嘶了一声,宁纵也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让林昼彻底清醒过来。 林昼站在床边,看着宁纵。远方的烟火声渐渐散了,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经过刚才那场吻,林昼根本不知道该和宁纵说什么。 宁纵是亲他了,但是刘导要去他们练吻戏的,宁纵这么做没有错。 虽然他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心还是乱得不行,不知是因为吻,还是因为宁纵吻他的时候,看不分明的眼神。 空气依旧沉默。 宁纵知道林昼需要时间来消化刚才的事情,他主动开口:林昼,我们练好吻戏了。 听到宁纵唤自己的名字,林昼现在觉得有些别扭。 他别过头,嗯了一声。 宁纵又说:今天只是一场练习,明天还要拍戏,早点睡。 不这么说,估计林昼今晚要失眠了。 林昼听到宁纵说,这只是一场练习后,神情果然变缓了。 这只是练习而已,他没必要放在心上,心跳加快还有心思很乱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吻。 但看到宁纵这么斩钉截铁地强调只是练习,林昼心里有些隐隐的不爽,只是练习宁纵还吻得这么认真?敬业到这个程度? 呵呵。 林昼傲慢地转身,冷冷地落下一句:你也早点睡。 林昼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黑暗包围了他,本来按捺下去的心思,再次涌了上来。 他不禁想,他们吻了以后,为什么宁纵可以这么镇定,两人都身在其中,慌乱的那个人为什么只有他? 不对,宁纵好像也没有这么镇定,他明明听见当时宁纵呼吸也很乱。 林昼思绪飘得很快,他忽然又想到,他们吻了这么久,幸好他来之前刷了好几遍牙 靠,他又在想什么?明天还拍不拍戏了! 林昼暴躁地闭上眼,但画面还是不停地闪过他的脑海。这一晚,林昼过了很久才睡着。 他第二天睁开眼已经快中午了,他翻了翻手机,娄恒也没有打给他催他起来。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家昨晚又都玩得这么迟,肯定都很累,都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林昼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昨晚那个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的脸,又在他脑海里晃了。 他沉着脸,不行,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脑袋就要炸了。 林昼想到,孔絮香给了他和宁纵两张照片,提过让他把其中一张给宁纵,只不过林昼心里别扭,一直没给。 今天,刚好是一个契机。 他要把照片送给宁纵,他不仅要坦坦荡荡地过去,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 让宁纵知道,他根本不介意昨晚的吻。 林昼洗漱完,确定自己的神情没有任何异样后,拿着照片走出了门。想了想,他又走了回来。 宁纵会不会还在睡觉,要不他发个信息先问一问? 林昼刚打算回房,宁纵的门就开了,他漫不经心道:有事? 林昼觉得真是神了,为什么宁纵总在自己想找他的时候开门,宁纵一天到晚不睡吗。 宁纵心想,他昨晚过了很久才睡着,早上一大早却醒了,一直在想昨晚林昼被他吻的样子。 他本来就一直关注着林昼的动静,林昼一开门他当然知道。 林昼想起自己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挺直了背:有东西给你,你爱收不收。 宁纵微微一愣。 林昼已经走上前,把照片递给宁纵:我妈让我把这张合照给你。 宁纵拿起照片,看到了照片上两人亲密对视的姿势,他眼神倏地变深了,层层情绪漾在眼底。 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 林昼见宁纵一直不说话,他以为宁纵不想要,无名火泛了上来,他冷着声音:不要就算了,还给我。 他的手刚碰到照片,宁纵往后一退,他极轻地抚过照片,然后才抬起眼。 谁说我不要了? 林昼动作一顿,然后,他听到了宁纵略带深意的声音:我很喜欢。 他又强调了一遍:非常喜欢。 喜欢到再珍视都不为过。 林昼垂眼,宁纵说他很喜欢这张照片,这是他们的合照,宁纵为什么会喜欢? 不知名的痒浮在心底,又悄悄地落了下去。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嗓音低低沉沉。 你给了我新年礼物,那哥哥也给你一个。 宁纵靠近林昼耳侧,在林昼耳侧说了一句话:我房间的密码是 林昼愣神的时候,宁纵已经收回了身子,他凝视着林昼的眼睛。 林昼,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随时进我的房间。 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像是承诺: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林昼震惊,宁纵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任何事都帮他,他任何时候都可以随意进出,他们的关系有近到这个程度吗? 而且宁纵洗澡的时候呢,换衣服的时候呢,他也可以随便进来吗? 宁纵又轻飘飘开口:我们不是兄弟吗?我关心你,有什么不对? 宁纵说,他在关心自己。 这句话听在耳里,林昼觉得说不出的愉悦。是啊,本来就没什么不对,就像他冒雨给宁纵买药一样,他也在关心宁纵。 林昼思考,为什么练习了一次吻戏后,他和宁纵越来越亲密了? 这时,娄恒的声音打断了林昼的思绪:阿昼,下午要拍戏了,你现在要不要去吃饭? 林昼回神,看向宁纵的时候,宁纵已经转身了。 林昼掐了自己一把,别再想了,先把戏拍好再说。 娄恒看着这两人站在一起,奇怪道:阿昼,你大早上和宁神在说什么? 没什么。 娄恒喊了一声:宁神,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吗? 顿了几秒,宁纵开口:我等会再吃。 娄恒和林昼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娄恒随口问道:我听刘导说,你昨晚要和宁神练习吻戏,练得怎么样了? 林昼差点被噎住,他咳了几声:就那样吧。 吃完中饭后,林昼到了片场,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到了。就算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大家工作的热情也很高。 拍戏前,林昼翻了剧本。 今天要拍的内容是,边崖出差离家四天了,一直没有回来,顾别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里,思绪越来越乱。 他很想边崖,和边崖相处过的片段一一掠过他的心里。 边崖的话,边崖的吻,边崖的触碰今天,顾别走进了边崖的房间,他想象边崖抱他的时候,边崖忽然回来了。 两人在镜子前亲吻了。 岳风到了以后,问道:阿昼,昨晚和宁纵练习过了吗? 林昼点头。 昨晚回去已经很迟了。岳风有些好奇,你们是不是练得很迟? 林昼:嗯。 岳风毫无所察林昼的尴尬,他笑了笑:我其实还挺期待你和你哥拍吻戏的。 看着两个关系不好的人,关系一点点变好,岳风挺为宁纵他们高兴。 岳风离开后,林昼觉得喉咙口被堵住了: 刘传羽让其他工作人员离场,只剩下他和岳风看着宁纵林昼演戏。准备好了以后,刘传羽开口。 Action。 边崖离开了几天,他的房间一直紧闭着。 这一天,顾别鬼使神差地进了边崖的房间,他推开门,房里空荡荡的,那个让他心意纷乱的人不在这里。 他拿起边崖的领带,闭着眼闻上面的味道,想象着两人那一次在镜子前最初的一个吻。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思念边崖。 过了很久,顾别才放下领带,他又鬼使神差地拿起了边崖的西装,他站在镜子前,把西装披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现在站在边崖的房间,身上披着边崖的西装,身边充斥着边崖的气息,一切似乎都圆满了。 可是,还差了一个人。 边崖不在这里。 顾别闭上眼,他想象着现在边崖走进了房间,来到他的身后,在他身后紧紧地拥住他。 他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 他十八岁了,他有他的思想,他非常清楚。 如果没有边崖,他会像夏日的蔓草一样,枯萎在冬季的阳光里。 这种想象中的拥抱,并不能让顾别真正地止渴,除非 这时,紧闭的门忽然开了,光从外面照了进来,男人逆着光,一身风霜寒冷。 顾别睁开眼,刚才他还在意淫着的男人,现在就站在门口,他的心倏地剧烈跳动。 边崖忽然启步,一步步朝顾别走来。 他扫了一眼顾别身上自己的西装,眸光微动:在干什么? 顾别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边崖的衣服,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沉默无言。 边崖又往前走了几步,黑眸自始至终盯着顾别,重复问了一句:在干什么? 边崖明明看到了顾别穿着他的西装在肖想他,但他却依旧在问顾别,要一个答案。 这个手段高明的猎手,早就知晓了所有的隐秘,却在把猎物彻底拆骨入腹前,还在悠然自得地逗弄和掌控。 顾别深吸了一口气,变得镇定和从容:穿你的衣服。 这时,边崖已经走到顾别身后,他比顾别高出半个头,略微垂下的视线像是打量。 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交汇,边崖明显已经动情,声线却依旧清冷,问道。 你希望我干什么? 顾别望着镜子中边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亲我。 此刻,他不是初来边崖家怯弱的少年,也不是在若即若离中痛苦挣扎的少年。他遵循着内心的欲望,在今天完完全全地袒露。 边崖盯了顾别几秒,倏地笑了:如你所愿。 边崖蓦地把顾别转过来,低头,重重地贴上顾别的唇,清凉的气息暴风骤雨般侵占了顾别。 那层心照不宣,形同虚设的纸终于被扯下,里头汹涌了多日的欲望,叫嚣着逃出。 压抑得越久,爆发得就越猛烈,干燥的柴火上只要落了一点火星,就足够燃烧。 然而,顾别不是柴火,边崖更不是火星,他们本能地探索最想拥有的气息,亲得那么激烈,亲得那么用力。 仿佛他们生来本该如此。 相识、相爱、占有。 万籁寂静的夜,没有星光,没有月色,窗户紧闭,风声树影静止。 太过安静,顾别只听得见彼此接吻的声音,还有彼此胸腔内如雷般震动的心跳。 顾别却觉得,这是两个月以来,他听过最悦耳的声响。 这时,他们的唇忽然分开,黑暗中,他们仅仅喘息着对视了几秒。 下一秒,他们又蓦地吻上。 顾别身上的西装落在了地上,可是没人在意。 边崖的手指穿过顾别的头发,顾别仰着头,紧紧地勾着边崖的脖颈,继续吻着。 今晚的这场吻,顾别终于意识到,他们是对等的,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是互相的。 顾别会永远渴望着边崖,在他呼吸彻底终止的前一秒,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男人。 欲望从他的内心深处开始腐朽,已经无药可救。 这时,宁纵忽然把林昼往镜子那轻轻一推,林昼毫无所察地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怔住,明明这场戏已经结束了。 宁纵要干什么。 林昼背抵着镜子,冰冷的感觉贴在他的脊背。他抬眼,高大的身影已经覆了下来。 宁纵握着林昼的双手,压在镜子上,他的手穿过林昼指尖的缝隙,轻轻又强势地握着。 他腕骨微微用力,全身的支撑都在这一个点上,林昼的指骨生生隔着坚硬的镜面,完全禁锢的姿态。 宁纵偏头,靠近林昼,他开了口,近乎柔和的语调,细致中又透着沉沉的哑。 看着我。 林昼怔住,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 宁纵没有再说话,只是黑眸越来越深,他这么说,是想让林昼知道,接下来亲他的人是宁纵,不是边崖。 是宁纵和林昼的亲吻,不是顾别和边崖的亲吻。 宁纵极深地望了林昼一眼,下一秒,他就吻了下去。 刘传羽和岳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剧本里并没有这场抵在镜子前的吻戏,是宁纵现在新加的。 岳风看向刘传羽,询问刘传羽的意见,要不要喊停。 刘传羽轻轻摇头,示意不要打断,这个意外的场景,说不定可以带来很好的效果。 此时宁纵吻着林昼,他的手紧扣着林昼的掌心,单方面禁锢着林昼,林昼猝不及防被压在镜子上,他的手指僵硬地抬在空气里,抵着镜子。 林昼感觉唇间的空气被肆意地掠夺,他的脑袋完全空白。 和刚才的亲吻不一样,宁纵仿佛要深入之前从未触及的地方,霸道地涤荡刚才所有的青涩和试探。 林昼心里进行了强烈的思想斗争。 现在还算是在拍戏吗? 宁纵之前并没有和他提过这场新加的戏份,他是不是要立即推开宁纵?他完全可以直接踹向宁纵的腹部,逼宁纵远离。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39) 他甚至还可以质问宁纵,问宁纵为什么这么做? 林昼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拒绝宁纵的可能,然而,他一个都没有选。 他只是缓慢地屈起僵硬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弯曲,一点一点地下落,抵达宁纵皮肤的那一刻,指尖微微一颤。 这一次,是真正十指紧扣的姿势。 两条看上去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恰好重合了。 这个过程只发生了短短一瞬,但是对林昼来说,这几秒却格外地漫长。他跨出了极大的一步,象征着他的妥协和默许。 没来由的烦躁占据了林昼的心。 林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做,他明明应该抗拒宁纵,却默许了这个吻。 没有人能回答林昼的疑问,他只能死死扣着宁纵嶙峋的指骨,指甲深深印着皮肤,像是在发泄。 他扣得太紧,他不知道宁纵的皮肤会不会因此泛着红痕。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宁纵察觉到了林昼态度的软化,或许林昼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宁纵清楚。 林昼的心防又一点一点为他打开了。 宁纵心思浮动,蓦地,他吻得更重了,完全地掠夺,几乎不给林昼任何缓和的机会。 这场激烈又放肆的吻还在持续着。 时间流逝,当宁纵意识到林昼已经快呼吸不上来了,他才松开了唇,唇终于远离。 咫尺之近的距离。两人望进彼此的眼睛,他们脸抵着脸,鼻尖对着鼻尖,都在剧烈地喘息着。 周围空气太过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喘息声。 林昼的心跳得很快,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没有任何规律,毫无章法地紊乱着,他甚至怀疑他马上就要窒息了。 他不禁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刚才他和宁纵下颌抵着,双唇贴着,唇齿之间毫无间隙。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心底竟然有点涩涩的感觉。 他们曾经有多么疏离,现在就有多么亲近。 林昼看着宁纵,看着这个贯穿于他整个青春,态度却始终冰冷漠然的人,下颌紧紧绷着。 他忽然想到了某个午后。 冷漠的Alpha站在楼梯上,窗外是夏季不休的闷热,鸟声蝉鸣声清晰而喧嚣。 阳光将他的轮廓拉得又轻又细,倒映在楼梯上。 如他这个人一样,缄默无声。 明明那时在夏季,但宁纵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视线,却透着冬日彻骨的冰凉。 那个记忆里向来没有什么情绪的人,现在却做了这样放肆的举动。 林昼的心越来越乱。 宁纵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经得起冗长岁月的思量和试探,一步一步,十年间却越藏越深。 铺天盖地的烦躁蓦地向林昼涌来,潮水般吞噬了他的心脏,他忽然很想问宁纵一句。 哥,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第38章 林昼心里的疑问很深,他甚至已经忘记了现在在拍戏,只想要一个答案。 林昼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喉咙极度干渴沙哑,他只勉强吐出一个模糊的字。 哥 宁纵神色变得幽暗。 卡! 刘传羽喊了停,林昼竭力敛下思绪,准备等会再问宁纵。 刘传羽看向宁纵:宁纵,刚才你那段戏加得很好,完美体现了顾别和边崖压抑了很久的情感。 林昼有些茫然,刘传羽这么说,刚才那只是一场戏里的内容?宁纵只是诠释边崖对顾别的情感而已。 是他想太复杂了? 但是宁纵刘传羽语气严肃,你加戏前,最好提前和你对戏的演员说好,尤其是这种亲密戏。 这是对对方的尊重。 经验丰富的演员,确实会在演戏时有自己的想法,刘传羽赞成这种能够提升剧情的方法,但是涉及到亲密戏,演员就要慎重一点。 宁纵知道他有些莽撞,他望着林昼:林昼,刚才我 你不用和我说抱歉。林昼已经平复了情绪,只是语气仍有些僵硬,剧情需要而已。 就像刘导说的,因为剧情而加戏,他不必再纠结。 刘导对这一场戏非常满意,他和岳风去讨论接下来的戏份,宁纵和林昼要去准备下一场戏。 林昼不打算去想刚才的事情,宁纵却主动走到林昼跟前,嗓音很淡:有什么想问我的? 林昼看了宁纵一眼,扯出了一丝笑:没有。 真的?宁纵却不信,略带深意地又问。 顿了几秒,林昼不想让这件事再困扰自己,他干脆利落地开口:真的。 宁纵离开了,这件事也算暂时放下了,但这几天林昼有时还在反复回想那一幕。 他被抵在镜子前,他和宁纵十指相扣,毫无间隙的一个吻 时间看似平稳地流逝,一切好像都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是今晚,林昼做了一个梦。 一个和宁纵有关的梦。 梦里阳光很亮,燥热又安静。树叶罅隙里落下了光点,蝉鸣声声喧闹。 在这样一个浓烈的夏天。 林昼盯了宁纵的唇几秒,他忽然抬手,勾住穿着白衬衫的宁纵,闭眼吻了上去。 宁纵没有推开他,反而把手穿进林昼的头发,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唇很冷,他的体温又很烫。 冷烫交织。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这样近地靠着,察觉到彼此逐渐灼烫的温度。 蓦地,吻得更深。 林昼忽然远离,他微微喘着气,黑眸亮得能看透心底,他问了一句:哥,你为什么亲我? 宁纵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极深地看了林昼一眼,又俯下身去,唇角重重地擦过,又继续深入,极致的掠夺。 这一次,宁纵的手覆在林昼的颈后,紧紧地扼着,但他的指尖却微微颤抖,一个向来自控的人,指尖竟然在颤抖。 像是在压抑和克制心里所有的隐秘,只把情绪发泄到吻上。 林昼蓦地睁开眼,窗外一片漆黑。想到梦里的那一幕,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梦里和他接吻,亲密无间的男人,是他的哥哥。 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梦? 前半段是那次真心话大冒险里的场景,后半段明明应该是宁纵冷漠地拿指腹擦唇,为什么变成宁纵一直在吻他? 林昼呼吸还是很乱,这是他第一次在梦里梦到,他和宁纵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亲密得他都不像自己了。 而且,梦里林昼问了一句他之前没有问过口的话。 ――哥,你为什么亲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说连在梦里,他都在想着这件事吗?可是梦里的宁纵依旧没有回答他,依旧避开了这个问题。 林昼的心乱得不行,他心里像是有个虫子飞窜在心脏和外界的缝隙里,毫无目的地砰砰撞去。 它一定是被困在了那里,不然哪来的嗡嗡声,和不休止的烦躁。 林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嗡嗡声终于停了。 他沉思,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就算宁纵在戏里吻过他,宁纵亲的也是顾别,和自己无关。 他记得在真心话大冒险这件事发生前,他们的关系没有这么差,这件事一发生,就以翻覆之势把两人疾速推远。 直到现在。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林昼想了很久,这时,他不自觉抬起手,去轻触他的唇,他刚碰到,就像被电到一样地缩回了手。 现在,他的唇很烫很烫,烫得灼手。 明明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刚才并没有被吻到,但是,他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汇集在了这一处。 昭显着他现在澎湃汹涌的情绪。 林昼甚至还想到,刚才那个梦里,宁纵漆黑静默的眼,抵在他颈后微微颤抖的手。 为什么在梦里,他哥的情绪也这么复杂? 林昼自嘲地笑了,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他解读这么多干什么。 林昼忽然想到,因为不想在戏外和宁纵再扯上关系,他从没有去看过戏里任何一个他和宁纵的亲密戏份。 他的思绪很乱,难道在拍吻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虔诚、仰望、渴求地看着宁纵吗? 用那种想把高贵的神祗疯狂拉入凡间的眼神,看着宁纵吗。 林昼忽然不敢再去想,不敢去深究背后蕴藏的深意。他竭力把画面赶出脑海,努力让呼吸平缓。 然而,他今晚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昼眼睛上挂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化妆师拿遮瑕遮盖了很久,才勉强能遮住。 娄恒问:昨晚怎么失眠了? 林昼能说他是因为做了一个春梦吗?和他哥的春梦! 他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糊弄过去。 宁纵今天只拍了早上的戏份就离开了,下午他要接受一个采访,这个采访是过年前就约好的。 现在大家都开始工作了,这个采访就提上了日程。 采访是直播式的,粉丝们知道宁纵会接受采访,早早地就守在电脑前。 下午拍戏间隙,宋晴远来找林昼聊天,他点开宁纵的采访,把手机放到林昼面前。 阿昼,要不要看一下你哥的采访? 他剧组很多人都是宁纵的粉丝,他们都守着在看直播。 林昼呼吸一顿,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宋晴远准备把手机拿远,林昼却止住了他的动作:但看看也没事。 他告诉自己,他看宁纵的采访,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对戏对象而已,看看也无妨。 宁纵坐在台上,主持人坐在另一头,在对宁纵进行提问。 《在云端》已经拍摄了两个月,和大家相处得愉快吗? 宁纵淡淡道:剧组里每个人都很好,刘导严格负责,还有林昼 林昼身子有些僵住,他听到宁纵说道:林昼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非常敬业,刘导多次夸过他。 听到宁纵的话,林昼不自觉唇边翘着。 林昼看了宋晴远一眼,炫耀似的:听到了吗?他在夸我。 宋晴远觉得有些奇怪,林昼以前有这么在意宁纵的夸奖吗?但林昼立马又补了一句。 我这么优秀,他夸我那是他有眼光。 宋晴远心里的奇怪一下子又散了,果然林昼还是那个林昼。 弹幕里一下子涌出了很多。 妈呀,宁神主动提到林昼了,这是在发糖吗? 这是宁神第一次当众夸奖一个演员吧,很高的评价了,白昼放纵锁死! 再提些林昼的事情吧,想磕糖,怎么都磕不腻。 主持人又问了几个有关电影的问题,涉及到内容的,宁纵都轻飘飘掠过,又回答得十分得体。 这时,主持人看了弹幕,挑选了一个问题:有人想知道,在夏天里对你来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什么? 话音落下,林昼忽然想到了那次真心话大冒险,他吻着宁纵的场景,对他来说,这是夏天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宁纵呢? 宁纵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一个吻。 弹幕疯狂地刷出了很多,大家都被这个答案炸出来了。 男神的初吻原来已经没有了?啊啊啊抢走男神初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妈呀这是宁神第一次提到感情问题,惊天大料啊,我死了! 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能够吻到宁神,宁神还愿意被他亲,好想知道啊啊啊。 林昼顾不得别人怎么想,他只知道,他原本安静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虽然宁纵没有说和他吻的那个人是谁,但他就是有种预感,和他哥在夏天吻过的那个人就是他。 因为像宁纵这种没有人气的冰块脸,估计也只有他敢去一次次挑衅这尊冰神的底线。 林昼唇抿成一条直线。 其实,那好像才是他和宁纵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只不过他们刻意遗忘了那个横隔在他们中间的导火索,他们彼此彻底变得冷漠,自此开始了长达十年漫长的拉锯战。 而那个导火索,在无知无觉中,却总会贯穿在他们生活的细枝末节处。 不知何时,就会悄然隐现。 这时,林昼的手机忽然响了,但林昼却毫无所察,仍盯着宁纵。手机一直在响着,但林昼好像没听见似的。 宋晴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阿昼,你手机响了。 林昼看都没看手机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屏幕上,回了一句:你帮我按掉吧,我等会再接。 他甚至觉得手机太吵,妨碍到他看宁纵了。 林昼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个吻,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不去深究,不去探索,只凭借本能那样盯着他的哥哥。 林昼盯着宁纵的唇,一张一合,这张好看得过分的唇,前几天才刚刚吻过他。 宋晴远听到林昼的回答,微微愣住。 他按掉手机后,转头看向林昼。林昼此时的神情和平时相比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眼睛却一直跟随着屏幕里的Alpha。 宋晴远忽然觉得林昼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不是两个死对头忽然和好的奇怪感觉。 就像 就像那天他看到宁纵打屈陌后,宁纵说出的那一句,名声不要就不要了,我无所谓。 林昼的奇怪,和宁纵的过分护林昼,这两个场景重叠在一起,让宋晴远觉得, 林昼和宁纵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好了点? 宋晴远轻声问了一句:阿昼你 林昼随口一答:怎么了? 宋晴远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应该是林昼和宁纵拍戏拍太久了,他们两人都有些入戏。 这种事情很常见,林昼又是第一次演戏,确实有可能陷入这种误区。 宋晴远掩下心思:没什么,你继续看。 这时,主持人试探着开口:冒昧地问一句,这个吻对你来说,是难忘的回忆吗?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0)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宁纵的眸色也微微敛下。 沉寂的不止是网上,还有一直在关注采访的林昼。 几乎是在问题问出来的下一秒,林昼就倏地攥紧了手。指甲嵌在他的掌心,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指尖紧紧地扣在掌纹上,勒出了一道道更深的线。 林昼说不出他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忐忑,有不安,有紧张、更有莫名的不甘。 就像他们在新年第一次练习吻戏时的那样,复杂得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他只知道紧紧盯着宁纵,视线根本无法从宁纵身上离开一秒。 林昼已经22岁了,可此时的他,却仿佛忽然回到了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时期。 彼时的他一身嶙峋,浑身带刺,骑自行车的时候,衬衫会飞扬起料峭的弧度,暮色和夏季在他身后愈行愈远。 那样骄傲的他,却偶尔会将眼神落在那个向来冰冷的哥哥身上。 现在,仿佛有一份考卷摆在他的桌上。 他拼尽全力完成了所有的题目,考卷交上去的时候,那个英俊的执考官变成了他哥哥的脸。 执考官面无表情地拿起笔,来评判他的答案。宁纵笔尖划过纸张的每一秒,都是对林昼的考验和煎熬。 林昼一瞬不瞬地盯着宁纵,主持人问宁纵,夏天的那个吻对宁纵来说,是不是难忘的回忆。 宁纵会怎么说? 他也很想知道,那个吻对宁纵来说,是噩梦还是快乐?时间明明只过了须臾几秒,却漫长得像是雨水悠悠地滑落窗棂,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宁纵沉默了一会,主持人以为宁纵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转移了问题:如果不想回答,我们进入下一个 不需要。宁纵忽然开口。 他声线低沉:我挺喜欢回答这个问题的。 弹幕里都要炸了,到底那个和宁纵在夏天接过吻的人是谁,宁神竟然说喜欢回答这个问题,羡慕死了。 林昼的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嗡嗡声也再次萦绕在他的心脏。 这时,高冷的Alpha忽然偏头,他注视着镜头,黑色的话筒缓慢地移到唇边。 他下巴微微敛着,视线似穿透了屏幕 他薄唇轻启,语气认真得仿佛在对某一个人确切又真实地承诺着。 林昼听到了宁纵清淡的嗓音,他似乎是笑了。 那个吻对我来说确实是非常难忘的回忆。 林昼身子一震,宁纵在说,他觉得那个吻是难忘的。 那个被刻意遗忘在夏天的吻,在寂静的冬日重新被拾起,赋予了崭新的意义。 这一瞬。 那个对林昼来说,颜色单薄,充斥着冷漠回忆的盛夏,在他眼里忽然有了浓墨重彩的色调。 林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轻轻地笑了。 第39章 网友们听到宁纵的回答后,都疯了。 宁神说是难忘的回忆,我真是太好奇了,这人不会是宁神的初恋吧。 能够让宁神印象这么深,那人和宁神有什么过去吗? 宁神现在对那人是什么感觉?只有我想知道,那人和林昼比,宁神更喜欢哪个吗? 这时,主持人又问了一句:那人现在和你 宁神淡然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他看着镜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些事情还是现在更重要。 现在更重要,是不是意味着宁神现在很在意林昼?好甜啊。 这个让宁神这么难忘的人,都比不过现在的林昼,那林昼对宁神来说,是有多重要! 林昼看着屏幕,沉思,现在更重要是什么意思?现在和宁纵炒CP,拍戏的人是他,难道宁纵说的是他? 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渴,把手机关了,不敢再看。 采访结束后,宁纵上了热搜第一,网友们都在猜测那个人到底是谁。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挖,这个神秘的让宁纵曾经念念不忘的人,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晚上宁纵回来了,林昼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宁纵恰好偏过头,林昼就像被抓包一样,立即转头。 但他转念一想,他在心虚什么,他只是随便看了宁纵而已,没必要躲。 于是,林昼正大光明地看宁纵,宁纵仿佛没有发现一样,唇角却不经意勾起。明天是林昼的生日,林昼一大早来到片场,就收获了很多人的祝福。 场记小刘:阿昼,生日快乐! 化妆师:阿昼,祝你生日快乐。 小孙:阿昼生日快乐! 林昼对每个人都展开了笑,他来到宁纵旁边,高傲地睨着宁纵,他们都给我祝福了,你呢? 然而,宁纵却只是轻飘飘看了林昼一眼,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看向剧本,一副完全忘了这件事的样子。 林昼:??? 忘了他的生日?做了十年的兄弟,这特么都能忘记? 林昼有些不爽地盯着剧本,就差把剧本盯出个洞来。但他想了想,说不定过会宁纵就会想起来了。 Omega安慰自己,他就勉强再给宁纵一点时间。 然而,林昼演戏的时候,还是把情绪带到了戏里,NG了两次后,刘传羽把林昼叫到跟前。 刘传羽不解:林昼,现在是顾别和边崖感情升温的阶段,你怎么一脸不爽地看着宁纵? 林昼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有吗? 有。岳风在一旁无奈道。 林昼知道是他不对:抱歉,我之后会注意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晃了晃脑袋,把对宁纵的情绪转移出去,他没注意到,宁纵刚才看了他好几眼。 林昼重新酝酿情绪后,终于把这场戏过了。 他们休息一会,之后再拍下一场戏。 岳风走到宁纵身边,问:又惹阿昼了?他怎么火气有点大? 没惹他。 想好给他什么生日礼物了吗? 宁纵笑了笑,没说话。为了林昼的这次生日,他很早以前就在给林昼定制生日礼物了。 他现在之所以没有任何表示,是想让林昼晚上等会主动去他房里找他。林昼现在越失望,之后就会越惊喜。 岳风刚才看到了宁纵钱包里的合照,奇怪道:阿纵,你怎么把你和阿昼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了。 宁纵声音一顿,淡定地说:你看到了。 岳风觉得有些怪怪的:你为什么 我喜欢这张照片。宁纵忽然开口。 听到宁纵的回答,岳风震惊:你喜欢和林昼的合照? 那张照片的姿势很亲密,宁纵对林昼的态度,什么变得这么快了? 是挺喜欢的。宁纵完全不否认,有什么问题? 宁纵离开了,岳风联想之前宁纵对林昼的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说 他一想到那个可能,就立即否认。 宁纵怎么可能对一个当了他十年兄弟的人有意思?林昼曾经可是宁纵的弟弟,这也太离奇了。 岳风压下想法,看着林昼的神情有些复杂。 林昼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戏,拍戏间隙他翻了翻微博,微博下全是粉丝给他的祝福。 宋晴远过来探班的时候,还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哥给你什么礼物? 林昼很暴躁,他都不清楚宁纵知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宁纵怎么可能会给他礼物? 但他的不爽,没有任何人知道。 晚上,剧组准备了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大家围在林昼身边,把蛋糕刀递给林昼,让寿星切蛋糕。 林昼心情不好,脸上勉强挂了笑,把蛋糕分给大家,分给宁纵的时候,他重重地把蛋糕递了过去。 给你的。 然后,林昼紧紧盯着宁纵,都这么明显了,你没什么要说的? 宁纵却只是接过蛋糕,礼貌地说了一声:谢了。 林昼心里哼了一声。 吃完蛋糕后,林昼回到房里,他接到了孔絮香的电话:阿昼,生日快乐啊。 嗯。 不开心?孔絮香又问,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林昼脑海里划过那张清冷的脸,声音有些闷:没什么。 孔絮香随口问了一声:哥哥给你什么礼物了? 他没给我。 孔絮香怔住,她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林昼现在不开心,她笑道:原来是因为哥哥没给你祝福,你不开心啊。 谁说是因为他。林昼立即否认。 孔絮香没觉得这个有什么,肯定是林昼想多了。她挂手机前,落下一句:阿昼,我保证,哥哥一定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林昼收起手机,他想着孔絮香的话。 ――哥哥一定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怔怔地想,宁纵真的有给他准备礼物吗? 今天有这么多人给他祝福,可是他最想要听到的祝福,却始终没有听到。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他最想得到他哥的祝福。 从很早以前就想得到了。 林昼下颌弧线敛着。 他想到了之前他生日的时候,孔絮香会给他准备蛋糕,孔絮香知道他们关系不好,每次都会提醒两人要给对方生日礼物。 所以,就算他们关系再僵,每年对方的生日,还是会收到彼此的礼物。 只不过,每次给了礼物以后,他们的关系也没有任何改善,仿佛给礼物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而宁纵离国的四年里,每一年他的生日,再也没有收到过宁纵的礼物。 这个大他两岁的哥哥,好像彻底消失了。 林昼继续想,礼物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明明在意的是 林昼没有想下去,因为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心总是很乱。 这时,窗外下了雨,雨水从夜幕落下,划成了一条条倾斜的线。被风吹着,添了冷意。 或许是因为林昼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他想要的祝福,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这一次,在他23岁的时候,他迫切地想得到宁纵当面对他的祝福。 林昼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时间流逝,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再等下去,他的生日就要过了。 他直起身子,脸沉着,他要去找宁纵,问宁纵一句。 宁纵到底知道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个做哥哥的,对他弟弟的生日,就没有一点表示? 林昼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只想问清楚,但是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林昼走到门口,他刚想敲门。 他忽然想到,宁纵告诉了他房间的密码。 林昼输入密码,打开门,往里扫了一眼。房里空荡荡的,宁纵竟然不在房里。 林昼心一沉,这时,忽然有人拽着他,往里一扯,林昼往里跌去的同时,砰的一声,门关了。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覆下。 那人站在林昼后面,把林昼半圈在他怀里。 他头微微侧着,一只手环在林昼身前,抵在林昼的肩膀处。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覆在林昼的眼睛上。 林昼眼前一暗,黑暗包围了他,视野不明。 他只感觉得到那人的掌心有些冷,身上带着冷调的味道。 林昼下意识就想抬手,击向后面。他的耳侧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线,那人的气息拂在他的颈侧,似雪一样。 你找我? 是宁纵的声音。 林昼动作一顿,蓦地垂下了手,任由身后的那人靠近着自己。林昼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想好了这么多的话想问宁纵。 然而,当宁纵真的在他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些迟疑了。 宁纵的手仍覆在林昼眼上,林昼只能看见一片昏暗。宁纵没有移开的意思,林昼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骄傲的Omega在心里补了一句,你忘了我的生日。 顿了几秒,宁纵却神情自若地反问:忘了什么? 林昼咬着牙道: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如你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宁纵漫不经心地驳回。 宁纵一直不松口,林昼心里有些烦躁,他蓦地转身,挣开了眼前黑暗的桎梏,视线看向宁纵。 宁纵真是 林昼刚想说话,当他看到宁纵的脸时,忽然紧抿着唇。 房里没有开灯,宁纵站在阴影里,黑暗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影,月色沉在他的眉眼,冷清清的好看。 林昼呼吸微滞。 宁纵眉一挑,玩味地刻意问了一句:我到底忘了什么?我亲爱的弟弟。 林昼看清了宁纵眼底隐着的调笑。 他忽然明白了,宁纵非常清楚,今天是他的生日。刚才那一句句反问,更像是一种逗弄。 一种已经洞知了一切,却依旧不动声色的逗弄。 知道宁纵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林昼忽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林昼更有了一个念头,难道宁纵故意一直不提自己生日的事,就是想自己亲自来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的心情更好了,他愉悦地开口:哥,你别装了。 我都知道了,所以你别装了。 闻言,宁纵却神色未变,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字。 嗯?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散漫地笑着。 他一笑,眉眼都舒展开来,好看得没有一丝瑕疵。 林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禁想,他好像有对他哥的脸有些着迷了。 高中的时候,所有人都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偏偏只有宁纵穿出了少年肆意的味道。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1) 高大又单薄的骨骼,撑出了凛冽的弧度,是夏日飒飒掠过的风。 以前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偏偏到了今天才愿意承认。 空气安静极了,只有淅沥的小雨轻轻落着。虽然已近冬末,但房间里还开着暖气,暖气的嗡嗡声盖过了下雨声。 宁纵和林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对视着。 他们凝在一起的目光,仿佛穿过了那些未经世事,年少轻狂的岁月,彼时步步锋芒,就连现在片刻的静谧都算是难得。 林昼恍惚又回到了除夕夜那一天,烟火燃烧,爆竹声在黑夜震响。 那样喧嚣的环境下,他哥站在他的旁边,他们的指骨若有似无地贴着。 他们没有转头,视线甚至没有交集,但微微颤抖的手,仍暴露了些许不得而知的欢喜和心跳。 而现在,林昼心里的欲望隐隐作祟,不知怎地,他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声线轻不可察地绷紧。 哥。 这一声哥,让林昼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些,比除夕夜时更近了。 这种猜想,没有任何根据,但林昼就是知道。 他和他的哥哥更近一步了。 这时,宁纵忽然往前走了几步,本就细微的距离,更加拉近。他一垂眸,视线几乎就落在林昼的唇上。 这样近的距离,林昼也没有后退半步。 宁纵薄唇轻启,他哑着嗓子。 闭眼。 话音刚落,林昼就闭上了眼,只有眼皮颤抖着,几乎是凭借本能那样听着他哥哥的话。 闭上了眼。 黑暗俯下,让心里莫名的鬼祟更加猖狂,心脏嗡嗡地响。 宁纵的视线深深地扫过林昼,即便林昼闭着眼,他也能想象得到林昼眼底纯粹的黑,每一处都让他心动。 他以前总不愿意看林昼。 因为越是看着,越会提醒着他,对他的弟弟有着那样卑鄙又自私的想法。 现在的他,不是年少成名、人人称羡的国际影帝,这副皮囊下,自始至终只有那颗从十八岁开始,喜欢了他弟弟六年的心。 今天林昼23岁了,他喜欢林昼的时间又多了一些。这一秒,离他们彼此心里那条暧昧的线又近了点。 不用明说,他们都清楚。 这时,宁纵忽然抬手,修长的手覆在林昼的手臂上。刚碰到那一刻,林昼身子就微微一颤。 但他没有逃离,仍站着。 宁纵的手一点一点地往下,隔着衣料缓慢又清晰地碰着林昼绷紧的手臂,林昼的心脏霎那剧烈地跳动。 当宁纵的手掠过林昼的脉搏处时,林昼几乎都要怀疑,宁纵会听见他狂嚣的心跳声。 然而,宁纵仅仅停留了几秒,就继续往下,手指掠过他的指骨,撩过他的指缝。 林昼很紧张,紧张得指尖紧紧扣着掌心。 蓦地,宁纵的声线低低地响起,隐着一丝戏谑。 手握这么紧干什么,不怕疼? 话音刚落,林昼就倏地松开了手,悬在空中,像是被看穿了秘密一样,有些无措。 寂静中,他听到了宁纵喉间低哑的笑。 这时,林昼察觉到腕间多了一个东西,微沉地坠在他手里,与他的尺寸恰好符合。 林昼睁开眼,他腕间多了一个手表。 冰凉的表带抵在他的腕间,金属质地的触感,就像刚才宁纵微冷的手。 这一瞬,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心跳得更快了,他直直望着宁纵,望着眼前这张英俊矜冷的脸。 宁纵凝视着林昼,他极轻地笑了,眼尾漾起。 黑夜里,他的嗓音微微发哑,清晰极了。 阿昼,生日快乐。 此时,宁纵的口吻难得的温柔,像极了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祝福,却好像又不止是仅此而已。 掺杂了莫名而隐秘的情绪。 闻言,林昼身子一震。 这里没有蛋糕,没有烛光,也没有旁人簇拥的喧闹祝福,窗外甚至还下着连绵不绝的细雨,落个不停。 但林昼却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林昼或许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幕。 冬日的雨夜里,他和他哥身子靠得很近,没有多余旖旎的话。 只有呼吸相抵,彼此心跳如雷。 却会贯穿他这一生,经久而弥新。 第40章 窗外仍下着雨,林昼望进宁纵的眼睛,蓦地问了一句:哥,为什么送我手表? 孔絮香已经送过他们一块了,宁纵为什么又送他手表? 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本能地想和宁纵多说说话而已。 宁纵静默了一会,他凝视着林昼,那双向来平静的眼睛,变得深邃幽黑。 他轻轻地开了口:那一样吗? 宁纵微微俯身,视线直直望进林昼的眼底,他又问了一句:阿姨送你的,和我送你的。他的声音似乎有种蛊惑人的力量,敲打着林昼的耳侧。 林昼,你觉得一样吗? 林昼没说话,但这个答案立即就浮现在他心底,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虽然他不清楚这个不一样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哥送他手表,就是不一样。 这时,宁纵忽然揉了揉林昼的头,把Omega的黑发揉乱了些,声线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柔。 哥哥这么迟才送你生日礼物,抱歉了。 林昼怔怔地看着宁纵。 印象里宁纵从未揉过他的头发,他察觉到宁纵此时的声音十分柔和,动作也十分温柔。 褪去了以往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哥哥不易察觉的纵容。 他第一次感觉他像一个小孩一样,被他的哥哥这样对待。 可是,林昼忽然不想被当成一个被纵容迁就的小孩,哪怕迁就他的那人是他的哥哥,他也非常不想。 林昼的声音又低又哑:不用抱歉。 他发现自己声音很沙哑后,又补了一句,声音却更哑了:我一向很大度的。 林昼拿着手表回了房间,他把手表缓缓地放在胸口,隔着皮肤,冰冷的手表仿佛贴在他的心脏一样,就像宁纵在抚摸着他。 他的心脏又突突地跳了。 ――他哥送他生日礼物了。 ――他哥刚才还对他这么温柔。 ――他哥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林昼想了一会,就继续拿起手表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放下,躺下时唇角还隐着笑。 第二天,林昼到了片场,他特地戴上了宁纵给他的新手表,他把袖口往上翻折,让手表露出来。 宁纵瞥了一眼,唇弯了弯。 岳风走到林昼身边,看到林昼心情很好,他又看了一眼林昼的腕间,了然,故意问了一句。 阿昼,这手表谁送你的? 林昼唇边微翘:我哥。 你哥送你的?岳风略带深意地说道,你哥有心了。 林昼的好心情人人都看得出来,接下来孔絮香、娄恒、刘传羽、万骊、Epoch等都知道,宁纵给林昼送了一块手表。 林昼保持着好心情,度过了拍戏的一天。 傍晚,孟真打电话过来:阿昼,我找了新型抑制剂,你要试一下吗? 他奔波了很久,终于拿到了药,一拿到,他就打了过来,想让林昼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林昼当然同意:好,我和刘导说一下,晚上再过去。 林昼挂了以后,转身对上了宁纵的视线,宁纵问:什么事? 孟叔说找到了新型抑制剂,让我晚上去试一下。 顿了几秒,宁纵提出:晚上我陪你? 陪我干什么? 万一抑制剂没效宁纵笑了笑,你没有我不行。 林昼: 晚上去我家试药吧。宁纵淡淡补了一句,我回国这么久了,你也没来过我家。 林昼沉默了几秒: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去宁纵家里看看,看看宁纵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到了晚上,宁纵和林昼出发了,林昼坐在车上,路灯落下了光,他沉在光影里,原本锋利的眉眼,略减了几分嶙峋。 林昼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表几秒。 他忽然想到他们刚进组没多久的时候,他去了宁纵的酒店房间,看到宁纵竟然还留着孔絮香给两人的手表。 他12岁第一次进宁家的时候,这块象征他们兄弟关系的手表就给了对方,他一直以为宁纵丢了这块手表,就是不想承认他是宁纵的弟弟。 但他却在宁纵房里看到了那块手表,他一直误会了宁纵。 空气沉静,林昼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哥,我妈给我们两人的手表,我还一直留着。 他想让宁纵知道,他也一直好好地保存着,不是只有宁纵一个人这么做。 闻言,宁纵覆在方向盘的手蓦地攥紧,手背泛着青筋。几秒后,他低低吐出一个字。 嗯。 那天林昼又开了口,我看到你也留着那块手表,我其实挺高兴的。 林昼闭了闭眼,呼吸却变得有些重。他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宁纵,他也想知道,宁纵听到了他的话,宁纵会怎么想? 半晌,空气中响起宁纵的声音,语气有些愉悦:嗯。 连着两声嗯,相同的字眼,语气却不一样了。 林昼轻不可察地弯唇。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你特地这样告诉我,我也挺高兴的。 林昼一怔,他偏头看宁纵,宁纵却没看他,还是那张清冷的脸,但唇边的弧度似乎翘了点。 林昼觉得他的心情更好了。 宁纵的家到了,两人下了车,宁纵开了门,林昼立即往里看去。 和他想象的一样,偌大的房子,家具都是冷调的感觉,就算开了灯,也给人一种冷清清的感觉。 林昼随口调侃了一句: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闷? 是挺闷的,如果有人愿意陪我,我也不介意。 宁纵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林昼怔住,宁纵已经走远了,林昼按捺下心思,他准备去看看宁纵的房间。他推开门,目光落了上去,愣在那里。 林昼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房里的摆设,每一个家具都是宁纵曾经房间里的摆设,在他们共同住过的家里。 就连位置都没有差别。 就像把宁纵那个居住了很久的家,放大版地搬到了这里一样。 林昼思绪有些乱,宁纵这么怀旧吗?难道宁纵一直很怀念之前的日子? 这时,林昼视线忽然瞥到一个角落,他定定地看着,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柜子,柜子摆放着一叠很整齐的东西,似乎是专辑。 林昼的呼吸乱了起来,他走到那里,拿起其中一张专辑,手微微地颤抖。 这是他的专辑,宁纵为什么要买他的专辑?他们之前明明不和,宁纵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心乱极了,像是有什么情绪要翻涌而出,这种莫名的困扰了许久的情绪,覆盖了他的心脏。 这时,林昼身后响起一道声线:林昼。 林昼蓦地转身,他直直望向宁纵的眼睛,手紧紧捏着专辑,指尖泛着苍白,声音微颤。 哥,你为什么买我的专辑? 宁纵不是讨厌他吗?买他的专辑干什么?他们关系转好也只是最近的事情,最近宁纵没回过家,专辑肯定是以前买好的。 所以,为什么? 宁纵没说话,他面色看似平静,但绷紧的唇,还是暴露了此刻他略微失控的神态。 下一秒,宁纵敛眸,他抬起手,轻轻巧巧地那张专辑从林昼手里抽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的指尖擦过林昼的手指,刚留下冷意就倏忽散了。 宁纵抬眼,迎上林昼的目光,他重复了林昼的话:你问我为什么要买你的专辑? 林昼凝神听着,然后,他听见了宁纵清淡的嗓音。 杀青宴之后我会告诉你理由。 林昼皱眉:现在不能说吗? 他性子直,什么事情都想立即解决。 话音落下,宁纵沉默了。 林昼现在的态度是对他在慢慢在改变,但他不确定,这种改变,是不是因为是对哥哥的依赖? 可宁纵希望林昼是对他这个人的渴望和接近,而不是把他当做哥哥。 宁纵直直望着林昼,黑眸深不见底:现在还太早,我不敢赌。 赌什么?什么叫还太早?林昼声音莫名重了几分。 宁纵面色未变,心里说了一句。 我在赌你的心。 寂静中,宁纵轻声开口:林昼,你等得起吗? 林昼无声地看着宁纵。 两人做了兄弟这么多年,林昼从来不知道,宁纵身上还会有这么多的秘密,现在他终于瞥见了一角的隐秘。 现在他窥见的秘密告诉他,他哥的神秘和自己有关。 如果宁纵是半隐在云端的雾,隐隐绰绰,那他就要做凛冽的风,彻底拨雾散云,撕开掩盖的屏障。 让晦暗的一切,最后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十年的冷漠,四年宁纵的杳无音讯他都等下来了,现在等来了他哥的态度转变。 他轻狂,那他就暂时做一个有耐心的人。现在只是区区一个杀青宴,他怕什么? 幽深的夜里,林昼忽然凑到宁纵面前,两人眉眼靠得很近,却无半点旖旎之意。 林昼盯着宁纵,勾唇,痞气懒散地笑了。 哥,我怎么等不起?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宁纵的心蓦地乱了起来。 林昼说,他等得起。 这一刻,林昼的声音,林昼的脸,毫无章法地撞入宁纵的心脏,一下下剧烈又清晰地跳动着。 最后连呼吸都成了林昼的影子。 宁纵轻轻地笑了。 这时,宁纵的手机响了,是孟真打来的:阿纵,我到了。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转身离开,他打开了门,孟真走了进来。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2) 孟真扫了两人一眼,戏谑地看向林昼:听你妈说,你们关系好了很多? 林昼咳了两声:还行。 也就到了快交流秘密的阶段。 孟真笑了,以前他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昼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就很抗拒,现在看林昼的态度,看来两人关系好了不止一点。 孟真是知道宁纵对林昼的心思的,当初宁荆发现宁纵亲了林昼,宁荆气愤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孟真当时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宁纵出国后,和孟真通过几次电话,孟真慢慢理解了,越来越希望宁纵能和林昼在一起。 兄弟又怎么了?喜欢最重要。 孟真看向宁纵,背着林昼用口型和宁纵说道,加油。 宁纵挑了挑眉。 孟真想到这次要办的正事,他望着林昼:你现在没发情是吧。 林昼点头。 刚好这种新型抑制剂就算Omega没有发情,也可以进行试验。 宁纵和林昼看向孟真,孟真继续说。 国外专家做实验的时候,在没发情的Omega身上试过,注射了新型抑制剂后,有些人忽然出现发情迹象,有些人却没有反应。 后来在发情时期的Omega身上也做过相同的实验,最后试验结果表明,和在没发情的Omega身上效果一样。 也就是说孟真开口,虽然阿昼你现在没有发情,但注射了以后,如果没有反应,就意味着抑制剂有效。 如果你注射了以后出现发情迹象,就意味着抑制剂无效。 林昼听懂了,他打量着抑制剂:不知道这对我有没有效果? 确实不能保证,要试试才知道。 孟真站起身:我先走了,就算抑制剂无效,反正有你哥帮你,我很放心。 他不打扰这两人,找个借口离开。 孟真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宁纵盯着抑制剂,如果抑制剂有效的话,那以后林昼发情的时候,就不需要他帮忙了。 他心情有些莫名地烦躁。 如果抑制剂没效的话,那林昼就相当于是强制发情,这样虽然不会影响林昼的身体,但是宁纵还是有些担心。 宁纵忽然说道:你打算现在就试?想清楚了? 林昼试抑制剂的原因是,他不想每次他发情的时候,都要麻烦宁纵。他瞄了宁纵一眼,每次都麻烦宁纵,宁纵会不会嫌他事情太多。 林昼嗯了一声。 如果宁纵能听到林昼的心声,他一定会反驳,他不仅不嫌林昼事多,帮林昼标记他求之不得。 然而,宁纵听不见心声,他只能听到林昼那声嗯,下颌绷着。 林昼自己都想试了,他当然尊重林昼的意愿。如果抑制剂有效,林昼也能不再被这件事情困扰。 试就试吧。 两人心思各异的人,最后结论上倒是出奇地得一致。 林昼拿着抑制剂站起身,宁纵蓦地开口:去哪? 我去房里注射。 宁纵盯着林昼的眼睛:进去干什么?就在这里注射。 林昼奇怪:在这? 就在这,当着我的面注射。 Alpha漫不经心地开口:有问题吗? 林昼: 林昼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宁纵不动声色地往他旁边移了一段距离,淡然道:开始吧。 林昼拿起抑制剂,注射进去。然后,静静等待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林昼身上都没有任何异样。 林昼沉思,难道说这抑制剂对他有效? 林昼看向宁纵,刚要说话,这时,一阵汹涌的热浪覆盖了他的全身,他的脸烫得不行。 靠,这该死的发情又来了。 或许因为这次是强制发情,反应特别剧烈,身上继续升温,Omega的散尾葵信息素像网一样,迅速罩住了这里的空间。 宁纵闭了闭眼,令他沉迷的信息素一阵阵钻进他的鼻尖,他拼命按捺,但想标记旁边Omega的渴望,却愈来愈强。 林昼看着宁纵,觉得这个Alpha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越看他越觉得口渴。 哥 宁纵睁开眼,声线极哑:你叫我什么? 林昼按捺住想抓住宁纵手的冲动,他忍耐着体内越加猛烈的感觉:哥,帮我 两人的信息素彼此的吸引力太高,林昼随便一句话,就会把宁纵勾得信息素涌动。 现在空气中已经蔓延了柚木的Alpha信息素,象征着宁纵已经堪堪处于失控的边缘。 宁纵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他眼底墨色沉沉倾覆,却仍不紧不慢地开口:帮你什么? 他要林昼说出那几个字。 林昼忍不住了,他一把将宁纵拽了过来,宁纵根本不躲,任由林昼动作,两人一起摔倒在沙发上。 柔软的沙发上,林昼躺在下面,宁纵手撑在林昼两侧,两人对视。 林昼没有放手,仍拽着宁纵的衣领,只不过此时,握着宁纵衣服的指尖,都泛着绯色。 林昼现在很渴求眼前的Alpha,他发现宁纵的眼睛很黑很深,他甚至能看清他哥眼底自己的影子。 两人靠得这么近,林昼闻到这高度匹配的信息素,他觉得身上的每一处都缓解了不少。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寂静的黑夜里,散尾葵和柚木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林昼一字一句地说。 哥,标记我。 第41章 宁纵盯着林昼几秒,他忽然抬手,把林昼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拿开,状似不经意地在林昼掌心捏了一下。 只握了一会,宁纵就放开了手,把林昼轻轻往沙发上一推。 林昼身子抵在沙发上的那一瞬,Alpha沉沉哑哑的声线落下。 你转过身,背对着躺在沙发上。 然后他暧昧不明道,把你的腺体露出来。 林昼心一跳,这话听起来是打算要给他标记,但是为什么有些不对劲?让他有种自己是猎物,被贪婪的猎手盯上的错觉。 宁纵挑眉,催了一句:还想不想我帮你标记了? 林昼忍住发情的难受,叛逆因子在他体内涌动,他反驳了一句。 那你不用帮我标记了,我自己忍着。 话音刚落,宁纵眸色微暗。 林昼以为宁纵又要调侃他什么,下一秒,宁纵神情一松,几近纵容的语气。 那就当是我想给你标记,你再忍下去不难受? 林昼震惊,他哥竟然让步了,在这种时候竟然对他让步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哥都退了一步,林昼也就不再坚持,转身,面朝着沙发躺下。 他撩开衣领,头微微侧着,把腺体露了出来。 宁纵看着林昼顺从地躺在那里,露出的一截脖颈修长冷白,那被他标记过好几次的腺体,清晰地展露在他面前。 他眸色瞬间变得幽暗,欲望和想占有Omega的心思,在他体内狂嚣。 宁纵竭力按捺情绪,时间还不急,等林昼彻底敞开心扉后,他会给他的Omega进行完全标记。 他俯下身,手撑在两侧,靠近林昼颈后的腺体。 现在,林昼背对着宁纵,他看不清宁纵的神情,也察觉不到宁纵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他却感觉到独属于宁纵的柚木信息素,强烈地笼罩了周围所有的空气。 宁纵的声音哑得不行:这次我会轻点。 下一秒,宁纵骤然靠近,标记了林昼。像宁纵所说的那样,这一次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只有一点点疼痛。 冷调的信息素,涤荡和覆盖了林昼的每一根神经。 标记结束后,林昼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他想直起身子,不想继续保持这种姿势。他刚起身,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了回去。 林昼:??? 宁纵神情自若:我看看这一次你的伤口是不是比以前要轻? 原来是这个原因,林昼继续躺在那里。 宁纵又打量了林昼很久后,才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是轻了点,你可以起来了。 他当然不会说,就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他脑海里已经掠过了很多和林昼有关的事情。 林昼没有发觉不对,他坐在沙发上。这才想起,他来宁纵家是来试新型抑制剂的,现在试好了,也标记好了。 他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现在很迟了。林昼忽然说了一句。 他心想,现在这么迟,如果宁纵要把他送回自己家的话,是不是很麻烦? 宁纵送他回家后,自己还要开车回来,这一来一回的,是不是更麻烦了。 Omega的心思飘散得很快,这时,宁纵忽然开了口。 既然这么迟了。 宁纵看着林昼,仿佛在讲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今晚就睡我家。 睡你家? 这句话让林昼听得挺舒服的,但面上却有些犹豫:合适吗? 你是我弟弟,住在哥哥家里,有什么不合适? 宁纵轻飘飘落下一句,就站起身,准备给林昼拿洗漱的东西。 反正以后林昼还要和他住一辈子,就当现在先习惯了。 林昼看着宁纵的背影,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哥,我们家的密码一直都没有换。 哪怕宁纵走了四年,哪怕宁纵曾经的房间空置了四年,时光变了又走,一晃十年过去。 但密码一直都没变。 也不知道是在等谁。 宁纵脚步一顿,他听到林昼说的是我们,而且他弟弟特意提醒他,密码没变,他心里思绪翻涌。 林昼又说了一句:所以 后面半句他就没说了,所以,如果你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 宁纵唇极浅地勾起:我明白了。 不用多说,他们都清楚了。 宁纵的房子很大,往上是蜿蜒向上的楼梯,但宁纵根本没往楼上走,从决定让林昼住在家里的那一刻起。 宁纵就想好了,他要让他弟弟住在他隔壁。 只要打开门,两人很快就可以走到对方的房间里。 他喜欢这种感觉。 林昼不知道他哥的心里算计了这么多,他现在有些紧张,说不出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要和他哥在这里一起住一晚。 可是,他又不是和他哥睡在一张床上,只是暂住一晚,他到底在忐忑什么? 林昼胡思乱想着,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低沉的声线落下。 你今晚睡我隔壁,能接受吗? 怎么不能接受?林昼第一反应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压下异样:能接受。 宁纵淡声:东西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嗯。 林昼走进宁纵给他准备的房间里,淋浴后,他躺在床上,心情有些激荡。 他现在住在他哥的房间里,躺在他哥挑选过的床上,刚才用的沐浴液也和宁纵用的是相同的牌子。 所以,他们两人现在身上是相同的味道,换句话说,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鸣了? 林昼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他转向哪个方向,属于宁纵的气息,都能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尖。 他轻叹了一声。 林昼思绪纷乱的时候,隔壁的宁纵也没有睡。 夜已经很深了,但宁纵却非常清醒。他肖想了多年的弟弟,现在就睡在他隔壁。只要他打开门,走出去。 再推开另一扇门,他喜欢的人就躺在那里,触手可及。 这个场景,他幻想了多少次,心里的欲望就升腾了多少次。 宁纵平缓着呼吸,他忽然抬手,抵住他的眼睛,掌心完全拢住,黑暗覆下,视觉闭塞。 他自欺欺人地想,这样做是不是就能掩盖住那些鬼祟的欲望。 然而,时间流逝,宁纵的呼吸却更加急促,那些心猿意马和渴望,再次变得蠢蠢欲动。 这时,宁纵忽然起身,黑眸望着门口。 林昼就睡在他的隔壁,他看他弟弟一眼怎么了。 林昼还被自己纷乱的心困扰着,他靠在床上,忽然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万籁寂静的夜,脚步越加清晰。 林昼直直盯着门口,他觉得他的心也跟着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慢慢提了起来,空空的落不到实处。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抬眼,眉眼清冷又矜贵。 林昼看清了宁纵的脸,心却更乱了。他哥来找他干什么? 宁纵一步步朝林昼走来,视线始终落在林昼的身上,临到床边,他停了脚步,只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就坐在了林昼的床边。 床微微地陷下去,床微陷的那一瞬,林昼觉得他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 宁纵的声线在昏暗中响起:睡不着? 林昼不答,他是睡不着。 他呼吸一顿,闻到了宁纵身上和他相同的沐浴液的清香,不知道为什么,他耳朵有些烫。 宁纵打量了林昼一会,蓦地轻笑了一声。 认床? 宁纵的嗓音有些轻,在黑夜里氤氲着几分旖旎。 林昼:我没认床,只是 他没说下去。 冬季悄无声息地过了,窗帘微微地晃着,料峭的春意被风吹了进来,有些冷,但又莫名地有些烫。 只是什么?宁纵极轻地问了一声。 林昼不答,只是心脏微微发痒。他哥今晚怎么这么温柔,是他的错觉吗? 在想什么?他又问了。 林昼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林昼模糊地回答着,宁纵也没有要深入继续问的意思,这一来一回的话,就算没有任何意义,两人似乎也乐在其中。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3) 这时,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春雨冷意涔涔,卷在皮肤上,仿佛冬季还未远去。宁纵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把窗户合上,只微微露出一条缝隙。 宁纵拉上窗帘,他重新坐回床边,林昼感觉他一颗飘着的心,终于又落在了实处。 宁纵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阿昼,下雨了。 林昼控制不住地望进宁纵的眼底,然后,他听到了Alpha意味不明的声音。 幸好我没有让你回去。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却莫名重了些,捉摸不透的情绪,萦绕在他们周身。 许久,宁纵的声线低低沉沉,隐着轻哑。 哥哥忽然想到,这么多年哥哥好像一直欠你一句话。 什么话?林昼问道。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他忽然抬起了手。骨节分明的手,在昏黄的光影里,晕着奇异的色调。 那双手缓缓地向林昼靠近,他的指骨微蜷,指尖弯曲,轻轻地揉了揉林昼的头。 霎那,林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声又一声,他几乎怀疑心脏会跃出去。 林昼想象过,宁纵这双好看的手拿着烟的场景。 烟雾缭绕,如神祗般高高在上的人偏头,整个人沉在苍白的雾中,却不沾染分毫烟火。 但他没有想过,当这双手落在他的脸上时,才是真正地令人沉迷。 现在,他体会到了。 接下来,宁纵的指尖轻轻地撩过林昼的眼角,在林昼狭长的眼尾不经意般摩挲了一下后,才收回了手。 宁纵直起身,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又低又哑。 晚安,我的弟弟。 宁纵离开,留下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后离开了。 门开了,又合上。 林昼身子紧绷,他感觉他整个人沉了下去,置身在黑夜轻袅袅的烟里。 每踩一步,都是虚浮,晃晃荡荡,溺在他哥看不分明的眼神里。宁纵刚才说的话,一句句清晰地浮现在林昼的脑海。 ――睡不着?认床? ――下雨了,幸好我没让你回去。 ――晚安,我的弟弟。 明明这几句话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哥的房子里,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 荒谬,又让人隐隐地痴迷。 林昼这晚过了很久才睡着,第二天他起床,看着外面冷灰色的天空,昨晚的场景又浮现在他脑海。 恍惚一场梦境。 林昼晃了晃脑袋,他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又洗了脸,那个场景才勉强隐了下去。 林昼打开门,往客厅里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侧着身子,腰窄腿长,侧脸轮廓分明。宁纵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热气上升,衬得他轮廓更加凛冽。 林昼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声音变得正常:哥。 闻言,宁纵偏头看向林昼,他把咖啡放下,抬步走了过来。 宁纵走到林昼身前,垂眸。 昨晚睡得好吗? 林昼回想了一下他失眠的情形,撒了慌。 挺好的,你呢? 宁纵回想了自己昨晚淋了好几遍冷水澡的情形,若无其事地开口。 还不错。 两个都没有睡好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说了谎话。 两人站得很近,林昼闻到了宁纵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比昨晚更浓烈,他脱口而出。 哥,你大早上怎么又洗澡了? 话音落下,宁纵意外地沉默。 昨晚回去后,他洗了好几遍冷水澡,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心思又在浮动。 宁纵又走进了浴室,水像雪一样落了下来,却丝毫没有浇熄他的任何欲望。 他站在水里,却又望见了林昼的脸。林昼在雾气里轻扯了唇,如他梦里所想的那样,勾住他的脖子,唤了一声。 哥,亲我。 因为只要想到林昼就住在他隔壁,他就 宁纵想到昨晚到现在,他已经数不清他已经淋了几次冷水澡。而林昼现在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暗骂了一句。 禽兽。 第42章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这里的氛围,宁纵心一松。 他去开门,门口站着万骊,万骊是来接宁纵去剧组的,他刚要开口,却看到了宁纵身后的林昼。 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十分震惊。 林昼,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宁纵若无其事道:昨晚林昼睡我家里了。 万骊:!!! 他耳朵没出错吧。 万骊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昼,林昼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看来宁纵说的是真的。 他咽了咽口水,又问:一张床? 宁纵凉凉地瞥了万骊一眼。 两张床。他补了一句,不过,我的房间就在他隔壁。 四舍五入一下,和一张床也没什么差别。 万骊沉默,宁纵性子冷,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疏离,他作为宁纵的经纪人,才偶尔会来宁纵家坐坐。 但也只是聊两句就离开了。 而林昼昨晚不仅来了宁纵家里,还住了一晚,看宁纵的态度,似乎还是宁纵主动开口留他的。 再联想一下两人曾经是兄弟的关系 万骊一个激灵,这大早上的,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大?他觉得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宁纵不管万骊怎么想,他只转身看着林昼,问道:吃早饭吗? 林昼想了想:那吃吧。 他们并肩往客厅走去,留下门口愕然看着他们的万骊。 万骊感觉他的世界又受到了冲击,宁纵和林昼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能坐在一起吃早饭了。 两人和谐得完全看不出,他们曾经争锋相对的样子。 万骊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太复杂,他只能告诉自己别再想。 林昼吃完早饭后,娄恒来接林昼,林昼一上车,他就好奇地问:阿昼,昨晚你睡在你哥家里,感觉怎么样? 不错。 娄恒感慨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你和宁神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 有吗?林昼心一咯噔。 你之前和宁神态度转好了。娄恒继续说,昨晚又可以接受和宁神睡在一个房子里。 娄恒:那接下来 接下来什么?林昼立即问道。 娄恒脱口而出:接下来怎么发展,我当然不知道,反正宁神这么优秀,你怎么都算赚翻了。 林昼: 不过阿昼你长得也好看。娄恒补了一句,看你和宁神一起拍戏的时候,我觉得非常养眼。 养眼这两个字取悦了林昼,别人觉得他们养眼,那他们是不是有点般配?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宁纵明明是他哥。 林昼压下忽然涌上来的口渴,他说的般配是指戏里的般配,和现实无关。这样一想后,喉咙好像更渴了。 林昼来到片场,他看了看剧本。 今天要拍的内容是,边崖被别人陷害,他的处境岌岌可危。 边崖担心顾别,想把顾别送到国外,他一个人独自处理这里的事情,等风头过了,再把顾别接回来。 但是顾别拒绝去外面,他想留下来和边崖一起承担,两人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 林昼合上剧本,心情莫名烦躁。顾别要离开,意味着就要和边崖分离。 离国、分开。 这几个字眼,忽然触发了林昼心里的某些记忆,他想到了四年前,宁纵就是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四年。 林昼变得有些沉默,他望着前面,视线空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年前,宁纵离开前的那一夜。 当时,宁纵20岁,刚拿了国际影帝。宁纵早就不在家里住了,那一天他忽然回来了。 林昼看见宁荆拿杯子砸向宁纵,宁纵头上留下了伤,但宁纵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后来林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但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很久,林昼听到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了。 几乎是下一秒,林昼就开门走了出去,来到客厅,他拉开窗帘,定定地注视着楼下。 过了一会,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林昼的视野里。 那人背着身,看不清眉眼,他戴着黑色的帽子,腿很长,勾出冷冽的轮廓。 夜幕不知何时落了雪,雪花散在他的身上,笼着一身冷气。 林昼一直望着那个身影,视线没有离开。 仿佛似有所察,那个高大的身影脚步倏地顿住,他缓慢地偏头,直直看向楼上。 在下着雪的黑夜,路灯微斜的暖黄色调中,两人视线相汇。 20岁的宁纵,和18岁的林昼。 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就这样对视着。 林昼看见,黑色的帽子半遮着宁纵的脸,路灯在他脸上分割了斑驳的光影。 这时,寥落的冷风吹过,宁纵的帽檐往后倾斜,露出了那骇人的伤疤,狰狞又清晰地映进林昼的眼中。 林昼怔在了那里。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下雪了,宁纵怎么不撑伞,不知道自己头上还有伤吗。 雪花零零散散地从空中飘落,衬得宁纵的脸,愈加清冷,宁纵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与下着雪的夜融为了一体。 他自始至终看着林昼,任凭雪花覆满他的周身,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林昼。 须臾的几秒被缓缓地拉长,林昼觉得,那似乎是他一生中与别人最漫长的对视。 恍惚间,林昼竟然看到宁纵对他笑了。 唇角极浅地勾起,不轻佻,也不放肆,多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昼不禁恍神。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哥哥在对他笑,没有讨厌,没有冷漠,没有冰冷。 纯粹的笑。 宁纵最后看了林昼一眼,他就转过身,朝车子走去。汽车引擎的声音在黑夜响起,道路划过沉闷的声响。 车子驶向黑夜,一步未停。 宁纵离开了,林昼却还在回想宁纵刚才的笑。 以前的宁纵对林昼来说,就像一株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傲慢植株,在今夜,他的哥哥终于施舍般地落下了一点阳光。 然而,林昼并不知道。 那一夜是他和宁纵的最后一次见面,那个冷漠的哥哥,从此缺席了他人生中的四年。 近乎人间蒸发。 回忆结束。 林昼怔怔地想,他后来也思考过,宁纵当时为什么离开?一走就走了四年,没有一点音讯。 宁纵的人,宁纵的消息,都在那个雪夜之后彻彻底底地消失。 那一年他18岁,生日还未过,过了一个月才是他的生日,那一次,宁纵也没有给他生日礼物。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让林昼想起了这段回忆,他本能地有些抗拒,不想去拍。 阿昼,阿昼? 林昼蓦地回过神,转头看见了娄恒担心的脸:阿昼,你怎么发呆了?刘导叫你过去,他准备讲戏。 我现在就过去。林昼敛下心思。 阿昼。娄恒语气关切,你如果没休息好,要不要我和刘导提一下? 他刚才叫了林昼好几遍,林昼都没有听到。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林昼深吸了一口气。 他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而已。 林昼站起身,走到刘传羽旁边,宁纵看了他一眼,眉头拧起,林昼脸色有些不对。 刘传羽没有发现异样,他开始讲戏。 这场戏是顾别和边崖分开前的倒数第二场戏,顾别不愿意分开,边崖想把顾别送出国,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场戏里情感有几个转折,第一是顾别的坚持,第二是顾别的强势 刘传羽的声音一字字落进林昼的耳中,但林昼却有些听不进去了。 那几个字又刺入了他的心,分开,离国。 尘封的记忆涌入林昼的心里,他把视线落在宁纵的脸上,虽然像是看着,但目光却很空洞。 现在林昼脑海里在进行一场剧烈的风暴,风暴的一侧是边崖要顾别离开,另一侧是宁纵不告而别。 在这一刻,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却让现实和电影交叉相织,化成一个个碎片,碎片又重新组合。 彻底混合在了一起。 林昼茫然了,现在要离开的是谁?是顾别还是宁纵? 大家都发现了林昼的不对,刘传羽叫了林昼两次,林昼都没有听见,只是看着宁纵,一句话都没说。 宁纵心里浮起忧虑,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林昼会失神了。 林昼可能想起了他当时离开的场景,林昼又入戏太深,现在把电影和真实的事情混淆了。 林昼把自己困在了那里,挣脱不开。 他必须让林昼分清现实和演戏的界限。 宁纵忽然抬步,朝林昼走去。 这时,林昼忽然听见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像是从昏沉的梦境中传来,撕开了那些迷雾。 那人一遍遍唤着自己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柔和。 阿昼。 阿昼。 那人一声声叫着,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林昼怔怔地抬眼,望见了那张熟悉又矜冷的脸,宁纵半俯下身子,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隐着极深的担忧, 林昼喃喃道:哥,你叫我? 宁纵松了一口气,他继续看着林昼,和梦境里传来的声音重叠,语调格外温柔。 阿昼,你现在状态不对,我们出去聊聊。 林昼跟着宁纵的话,问道:聊什么? 聊我们。宁纵一字一句地说。 宁纵直起身子,起身的同时,拉起还有些恍神的林昼,他仍握着林昼的手臂,转头,看向刘传羽,淡然地开口。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4) 刘导,我和林昼有些事情要解决,可以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刘传羽当然同意,宁纵拉着林昼往外走,岳风看着两人越加亲密的举动,心里的异样更加放大。 在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看着宁纵把林昼拉了出去,高大的Alpha始终没有放开手,路过别人旁边的时候,面色都没有波动。 宁纵根本不在意别的东西,他现在心里只有林昼。 刚走到僻静的角落,宁纵就倏地转身,他向前几步,长臂勾住林昼,往他身前一揽。 宁纵俯身,手紧紧地覆在林昼的身上,极为亲密的姿势,两人的气息瞬间缠绕在一起。 林昼愣住,他哥抱他干什么? 宁纵单手抱住林昼,他抬起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极轻地抚过林昼的脊背,没有任何暧昧之意,只是安抚。 光线里,Alpha的声线沉沉。 你在想我出国离开四年的事情?林昼顿了几秒,声音有些轻。嗯。 把我离开的事情,和戏里边崖让顾别离开的戏份混淆了? 嗯。 宁纵声线低低的:入戏是好事,但你现在入戏太深了,我需要你走出来,能答应我吗? 林昼沉默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能。 他也意识到了,他现在状态不对,如果不从过去走出来,后面的戏份没法再拍。 冬季已过,初春的空气却仍有些冷,光线静谧万分,浮沉的光点在阳光里跳跃旋转,最后又缓慢地沉寂下来。 僻静里,宁纵仍拥着林昼。 他开了口:哥哥昨天是不是告诉过你,杀青宴之后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林昼心想,宁纵确实这么说过,他也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是他被困在回忆里,明明事情和以前发展得完全不同,他应该往前看。 蓦地,宁纵似是轻轻地笑了:阿昼,你不是已经和哥哥做好约定了吗? 两人离得很近,那声低笑就像敲在林昼的心里一样,隐隐的痒。 既然做好约定了 宁纵忽然直起了身子,他的手覆在林昼的肩上,俯身看着林昼,他极轻地吐出几个字,每个字都是他的承诺。 哥哥就绝对不会食言。 林昼的心莫名一颤。 他看着宁纵,还是那张疏冷的面容,此时,光线却在他哥的唇角蜿蜒出了细致的笑。 他听到了宁纵温柔的,近乎安抚的嗓音,近得仿佛贴在他的耳侧。 阿昼,你不相信我吗? 第43章 你不相信我吗? 宁纵的声音清晰地落进林昼的耳中,让他的耳廓似被风拨弄了一样,有些痒。 林昼心底忽然涌上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 他觉得,再浓烈的情感,再华丽的话语,都远比不上他哥此时说的,这轻描淡写的一句。 他哥温柔地看着他,问他。 你不相信我吗?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宁纵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和镇定。 宁纵知道,林昼从回忆里走了出来,他心一松。 林昼忽然唤了一声:哥。 宁纵看他。 林昼双手环肩,懒洋洋地弯起一丝弧度:现在离杀青宴不远了。 所以,他很快就会知道宁纵的秘密,这样的认知,让林昼有些期待。 宁纵没有回答,只有风轻轻地掠过,Alpha的眸光沉寂又黑沉。 林昼这样看着他,他会觉得,此刻有种心底的隐秘暴露,心思无所遁形的感觉。 下一秒,宁纵偏开了头,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嗯,不远了。 离他袒露心意不远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和林昼在一起,两人之间的隔阂一点点消失,宁纵很喜欢这种感觉。 宁纵和林昼回到片场,两人一走进来,全部人都齐齐看向他们。 刚才这两人离开的时候,他们都看得出来林昼状态有些不对,现在林昼却完全恢复了,脸上还带着笑意。 他们好奇极了,刚才宁纵到底和林昼说了什么,能让林昼的情绪转化得这么快。 林昼竟然听得进宁纵的话,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昼却完全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走到刘传羽面前:抱歉,刘导,我 刘传羽却温和地笑了。 不用抱歉,有些演员入戏太深,就会产生这种情况。但是,你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让自己被困住了。 听到刘传羽完全不怪自己,林昼有些感动:我会的。 刘传羽看向林昼,开口:既然你状态调整好了,那接下来这场吻戏,你能拍吧。 林昼愣住,他差点忘了,这一场虽然是顾别和边崖的争执戏,但是争执过后,两人有一场激烈的吻戏。 他沉思了一会,点头:可以拍。 刘导这么体谅他,等会他一定要一次过。 听到吻戏这两个字,宁纵看了林昼一眼,唇角轻勾。 刚才林昼失态只是一个小插曲,现在大家重新恢复工作状态。 刘传羽重新给两人讲了戏,林昼认真地听着,细细体会顾别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纵开导他的原因,这一次他没有再困在回忆里。 这次有吻戏,照例清场。 刘传羽:Action! 偌大的房间里,边崖和顾别对视着,两人僵持在那里。 刚才边崖已经和顾别提了,让顾别先出国,等这件事情过去后,边崖再接他回来,但顾别拒绝了。 气氛很沉闷。 边崖看着顾别,沉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离开? 顾别无声地攥紧了手:嗯。 边崖遭遇困难,他怎么可以让边崖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情,他想陪边崖一起面对,一起度过。 边崖闭了闭眼:给我一个理由。 顾别顿了几秒,轻轻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吗? 闻言,边崖身子紧绷,薄唇略显苍白。 他坚持要顾别离开,顾别固执地要留下,两个背道而驰的轨迹,却隐隐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他们从不提及,却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 因为喜欢。 这时,边崖忽然上前,他的手轻轻地扼住顾别的脖颈,掌心覆上,状似不经意地一点点收紧。 他吐出的话语刺痛人心。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带你回来。 顾别看着边崖,边崖又变成了初见时那喜怒难辨的样子。 但边崖能伪装他的神情,伪装冷漠的语气,却伪装不了他眼底透出来的情绪。 顾别笑了:你会的。 边崖察觉到,少年的皮肤下,脉搏清晰地跳动着,就像一簇火,灼烫了他的心。 他蓦地收回了手,后退几步,背抵在桌面上。 边崖抬手覆着眼睛,压抑的嗓音,在他指缝中传来。他的语气无奈又自嘲,声音很低。 顾别,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做事向来强硬,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他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却无可奈何。 顾别一怔,边崖在他心里,一直是神祗一样的存在。但那样强大的一个人,此刻却露出了有些无力的神情。 边崖的无可奈何,都是因为他。 顾别觉得眼角有些涩。 空气静默了很久,顾别忽然上前,握住边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我同意离开。 边崖直直看着顾别。 顾别盯着边崖:但我有一个条件。 在我离开前的这一周里,你的时间都是我的。 顾别要在这一周里,和边崖接吻、上床。 做任何爱人都会完成的事情。 顾别盯着边崖的唇:现在,我们先做第一件事。 边崖听到了顾别沙哑的声音。 吻我。 边崖眸色幽深,他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生命中唯一的鲜活,只来源于眼前这个少年。 顾别才18岁,看着他的眼神,炽热得可以烧尽一切看不到尽头的灰暗。 他忽然很想和顾别一样,来一场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顾虑的恋爱。 边崖绷紧的身子倏地松了,他的手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抬眸,散散漫漫地开口。 想要就自己来拿。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 顾别就一把拽着边崖的领带,边崖身子向上仰,这种被束缚的情形,边崖却唇边一勾,任由顾别动作。 顾别看了边崖几秒,他蓦地又把领带扯过来几分。 垂头,吻了上去。 顾别发狠地吻着边崖,他们唇齿相依,呼吸像藤蔓一样,交错在一起,密不可分。 唇紧紧贴着,没有一刻离开。 顾别再也没有少年当初的怯弱,也没有初尝爱情的仓皇,取而代之的是强势和掌控。 顾别真的长大了。 如果这次他退缩了,他不知道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和疯狂? 顾别一边吻,一边盯着边崖的眼睛。就算他要离开,也要在离开前彻底放肆一回。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束光,他也要在光彻底灭掉前,凭借内心地靠近边崖。 顾别嫌边崖的领带太碍事,他干脆把领带一把扯下,领带悠悠地垂落,他更加倾身过去,又吻了下去。 期间,两人的唇分开了几秒。 边崖定定看着顾别,嗓音极哑,黑眸很深:继续。 没有任何迟疑,他们再次吻上。 这一次,顾别想到了两人之后的分离,唇微微颤抖。 他一生中所有的放纵和孤勇,仿佛都在这一刻耗尽了,可他没有丝毫后悔。 边崖察觉到顾别的情绪,他忽然手覆在顾别颈后,把顾别揽近,加深了这个吻,温度更加升腾。 他们彼此欲望共生,唯一一次交付,只可能给彼此。 哪怕如飞蛾扑火,在余热彻底散尽,化成灰烬前,他们也要拼劲全力地爱着对方。 卡! 刘传羽喊了卡,这场吻戏,宁纵和林昼的情绪都非常饱满,他根本忘记了这是两个演员在演戏。 他觉得,林昼就是顾别,宁纵就是边崖,他们和这两个角色已经融为了一体。 刘传羽的声音响起,林昼和宁纵却没分开,林昼的手还和戏里一样,抵着宁纵的下颌。 宁纵也和戏里一样,手覆在林昼颈后。 两人喘息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 宁纵的眼底翻涌着欲望,林昼对他离开四年有着执念,他何尝不对他的弟弟有着占有的执念? 他为了林昼离国四年,放逐了自己四年。 刚才那场吻戏对宁纵来说根本不够,不够纾解他这么多年心里对林昼的妄想和贪念。 他想要得更多。 蓦地,宁纵抓着林昼的手,带着林昼往屏风后走去,刘传羽和岳风震惊地看着他们。 这场戏已经拍完了,宁纵要做什么? 然而,宁纵的理智已经近乎崩塌,当两人站在屏风后,他只看了林昼一眼,就倾身,低头。 重重吻了上去。 房间里亮着灯,林昼和宁纵靠得极近的身影,隐约地投在屏风上,高大的Alpha禁锢着修长的Omega。 刘传羽和岳风对视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愕然。 根本没有这场亲吻的戏份,宁纵竟然还在亲林昼。 宁纵吻得那么重,那么用力,林昼几乎感觉他的唇要被碾碎在宁纵的呼吸里。刚刚得到喘息的机会。 下一秒,又会立即被滚烫吞噬。 他们贴得太近,近得连骨骸都生生地碰撞在一起,带着冬日刚走的冷,和早春初临的料峭。 又在彼此之间升腾起了灼烫。 林昼生在寒凉的冬天,宁纵生在炽烈的夏季,两种极端分离的温度,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泾渭分明的隔阂。 而现在,冷和热交织,冬天被夏天沉沉包围,变成了一体。 林昼睁开眼,对上了宁纵深邃的黑眸。哪怕宁纵这样激烈地吻着他,宁纵仍直直注视着林昼。 原本冷静的黑眸,已经染上沉沦和欲望。 那样熟悉的一双眼睛,眉眼好看得过分,林昼却又想起了他18岁那一年的冬天。 宁纵离开的冬天。 林昼以为他早已忘记的场景,却在同一天里反复回想了好几次。那被他刻意遗忘的场景,一直深深地根植在他的血液里。 那个晚上,雪不大,细雪纷扬,连夜幕也变得灰白。 他记得雪夜里宁纵偏头望着他,苍白带笑的脸。 他也记得宁纵离去时,汽车引擎隆隆落在夜里的声响。 林昼一直以为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季节太冷,温度冷得能冻结心脏。 但其实他忘不了的,明明是大他两岁的哥哥至此一别四年,在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林昼看着眼前的宁纵。 他想,他根本没必要去问宁纵此时为什么亲他,他也没必要再去纠结宁纵为什么离开了这么久。 因为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做一件他哥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像疯子一样地吻他的哥哥。 蓦地,林昼加深了这个吻,之前的他从不会接吻,唯一对亲吻的了解,来自于宁纵。 但他们私下已经练习了吻戏很多次。 再青涩的人,也会被慢慢驯化。 更何况,现在摆在林昼面前的,是一颗强烈吸引着他的糖。 林昼会遵循本能,撕开糖纸的外衣,然后,将那颗他盯着很久的糖,一点一点融化在他的唇里。 尝一下,是苦苦的涩。 两下,是包裹着心脏的颤抖。 三下四下,是食髓知味的甜腻。 林昼渐渐反客为主,把宁纵教给他的吻,全部付诸回宁纵的身上。 他含着宁纵的唇,熟练地席卷宁纵所有的空气。 最好的老师,教出了最好的徒弟。 两人的唇仍贴着,林昼却看着宁纵,唇边扯出一丝痞气的笑,像是在说。 哥,我的老师,你现在满意了吗? 林昼忽然吻得这么重,他看见宁纵眼底露出了惊讶,这种他哥难得露出的情绪极大地取悦了他。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5) 林昼又重重咬了一口,看着他哥眼底的惊讶更深。 他也笑了。 有种把神祗拉入深渊的疯狂。 宁纵唇上传来微刺的痛,他看清了林昼眼底的戏谑。他直起身,两人终于微微分开。 两人看着对方,喘息声在空气中响起。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彼此。 宁纵忽然抬起指腹,散漫地擦过他的唇。指尖掠过林昼刚才留在他唇上的伤口,伤口清晰明显。 他却肆意地笑了。 宁纵倏地靠近,把林昼整个人拥紧怀里。低头,继续吻着。 仿佛要把那些错过的青春,缺憾的年少,还有无数个冷漠相对的日日夜夜,都倾注在这个吻上。 不去深究这个吻发生的原因,也不去思考之后的事情。 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屏风仿佛也在跟着战栗。 春意凛凛的空气,这场驯化和被驯化的拉锯战,还在持续。 第44章 屏风后,宁纵和林昼还在吻着,他们根本忘记了他们是谁,只是凭借本能地吻着。 两人吻着吻着,不经意往旁边移去,他们没有意识到旁边还放着屏风。 这时,林昼不小心撞到了屏风,砰地一声闷响,屏风重重地砸在地上。 林昼不由得往旁边的地上倒去。 林昼身子往一旁斜去的那一瞬,宁纵和林昼的唇分开,宁纵一把拉住林昼,把他整个人往自己那一带。 林昼这才堪堪站稳,他抬头,看见了宁纵还带着欲望的眼睛。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岳风心情复杂地开口:你们 他没想到,宁纵他们竟然在屏风后面吻了这么久。 两人看向岳风,岳风看清了宁纵唇上的伤痕,联想宁纵之前种种怪异的举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 刘传羽也发现了林昼和宁纵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但他不挑明,只轻叹了一声:宁纵,你的唇被咬破了。 你尽快把伤口养好,不要影响到拍戏。 宁纵敛眸:知道了。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被他咬伤的唇,他忽然有些尴尬。刚才他是怎么想到要咬宁纵的,咬得这么重,这伤疤也太明显了。 林昼咳咳了几声:刘导,我先去喝点水。 吻了这么久,他忽然觉得很渴,而且他现在看宁纵,总觉得有几分尴尬。 林昼离开后,岳风走到宁纵面前,神情凝重:你是不是对林昼 声音忽然停了,他没有说出后面半句话,但他知道,宁纵肯定懂他的意思。 宁纵几乎是没有思考,他很快就点了点头。 他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岳风心底的猜想被证实,他仍有些不敢置信,宁纵竟然真的喜欢林昼。 岳风这才意识到,怪不得宁纵紧张林昼的一举一动,怪不得宁纵在拍戏以来,已经加了两场吻戏,怪不得宁纵会把林昼和他的合照珍惜地放着。 这么多不可思议,又看似合情合理的事情,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因为宁纵喜欢他的弟弟。 岳风感觉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毕竟他是见证过宁纵和林昼曾经是兄弟的人,高中时还见证了宁纵和林昼的势同水火。 他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宁纵瞥了岳风一眼,似乎心情非常愉悦: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岳风了然,是啊,喜欢一个人确实不需要任何理由。 岳风想了想,又问:那林昼知道吗? 宁纵没有回答,半晌,他轻轻地拿指腹擦过刚才林昼留下的伤口,笑了。 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离他和林昼的那个约定,已经很近了。 下午的拍戏继续进行,宁纵和林昼两人好像完全忘记了刚才那场吻一样,两人表现得非常正常。 但只有两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 因为宁纵唇上有伤,所以这两天的戏份尽量都没有拍到正面,正面的镜头以后补拍。 这一天早上,宁纵的手机响了,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Alpha的嗓音:宁纵,我有事找你。 听到这个声音,宁纵的脸瞬间黯沉。 是宁荆打来的。 宁纵语气平静:去哪见面? 宁荆说了一个地址,宁纵立即把手机挂了。 宁纵抬头,看清了林昼疑惑的神情,宁纵放缓了脸色:我中午有点事要忙,抱歉。 原来他和林昼说好,中午讨论一会下午的戏份。 林昼当然不介意,他打量着宁纵: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宁纵若无其事道:不用。 宁纵到了和宁荆约好的地方,推开包厢,那里坐着一个Alpha,五官英俊,身上却透着岁月浸染的沧桑。 宁荆开口。 阿纵,好久不见。 宁纵看着宁荆,看着眼前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种无穷无尽的疲乏和心寒。 在宁纵的记忆里,母亲很早就逝世了,宁荆向来是个寡情的,婚内一直有在和其他Omega来往。 母亲的离开,对宁荆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从那时候开始,宁纵对宁荆彻底失望,就算宁纵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空荡荡又冰冷的家。 但宁纵却宁愿一个人待着,也不愿意看到宁荆这张从心底让他厌恶的脸。 在宁纵的成长过程中,宁荆从来没有给予他一点温情和父亲该有的仁慈,宁纵就这样成长到了14岁。 面对任何事情,他都心如死水,没有一丝波动。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宁荆遇到了孔絮香,这似乎是宁荆交往过的人中,时间最长的人。 孔絮香和宁纵的母亲不一样,却给了他母亲一样的关爱。 宁纵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关心他的人。更何况,家里从此也多了一个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的人,林昼。 想到林昼,宁纵眼底的冷散了几分。 宁纵敛下心思,重新看着宁荆。 他没想到宁荆根本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就算宁荆和孔絮香交往了这么多年,宁荆还是瞒着孔絮香在外面和其他Omega来往。 这件事暴露了,宁荆和孔絮香分手了。 宁纵想到过去那些回忆,语气漠然:找我什么事? 宁荆想到他来找宁纵的目的,露出一丝微微谄媚的笑:我的公司最近周转又出了一些问题,你借我一些钱 听到宁荆的语气,宁纵皱了皱眉。 这种话,宁纵已经在宁荆口中听过好几遍,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遍,宁纵有些麻木。 他和宁荆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但宁纵偶尔也想象过他再次遇见宁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宁纵以为,宁荆总该有一点点改变。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变得沧桑的脸,他的父亲对他露出有些刻意的笑,但这笑后面还隐着深深的算计。 宁纵讽刺地笑了,宁荆还是把他当成了工具。 宁荆看宁纵一直没说话,以为宁纵不想帮他。 但这一次他公司经营不善,在项目上的投资全都失败,几家公司全部濒临破产,如果宁纵不帮他,他就完了。 所以他一出事,就想到了来找宁纵,只有宁纵可以帮他。 宁荆又想到,宁纵出国前他看到的那一幕,他看见宁纵竟然弯下腰,在亲林昼。 宁纵这才知道,这个向来情感淡漠的儿子,原来一直喜欢他的弟弟。 宁荆当时大怒,拿着水杯砸向宁纵,宁纵当时被他砸伤了,却一副肆意又无所谓的样子。 当时他和孔絮香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怕这件事暴露出去,会影响他自己的名声。 所以他斥责宁纵,逼宁纵放弃喜欢林昼。但无论他怎么斥责,宁纵却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倔强固执到了极致。 最后,宁荆以告诉林昼作为威胁,宁纵才终于同意出国。 宁纵出国没多久,孔絮香就发现了他出轨,两人分手了。 宁荆知道林昼是宁纵的软肋,他收起了笑:林昼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心思吗? 宁纵冷声:关你什么事? 宁荆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威胁宁纵的机会,他缓慢地开口:林昼是你的弟弟。 如果别人知道你喜欢了你弟弟多年,他们会怎么想? 听到这里,宁纵脸色一沉,从所未有的愤怒涌上他的心里。 他蓦地直起身,越过桌子,拽起宁荆的衣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闭嘴。 宁纵极缓地攥紧了手,一点点地勒紧,他的指骨凸起,手背泛着青筋。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因为宁荆不配,从他嘴里听到林昼的名字,宁纵觉得太脏了。 宁纵说话的同时,暴风骤雨般的柚木信息素重重压了下来。 铺天盖地笼罩着宁荆,没有一丝缝隙,钻进他的骨骸,游走在他的血液,灵魂深处都在畏惧这个碾压着他的冰冷信息素。 如果宁荆现在不是被宁纵拽着,宁纵已经腿软,摔倒在地上。 宁荆感觉他快要窒息了,可是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宁纵的眼神,冻得他的脊背都泛起了彻骨的凉意。 宁荆感觉空气都要散尽了,他艰难地开口。 收起你的信息素 宁纵讽笑了一声,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信息素又罩了下来,宁荆感觉他的喉咙口都泛着血腥味。 他终于松口:你帮我还钱,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死寂中,宁纵面无表情地看了宁荆一眼,倏地松了手。 宁荆捂着喉咙,弯腰拼命地咳嗽着,心里闪过极深的恐惧,宁纵太可怕了。 他只提了几句林昼,宁纵就动怒成这样,他不敢相信,如果他把宁纵和林昼的事情捅出去,宁纵会怎么对他。 他本来就只是想威胁宁纵,现在一来,他更歇了暴露这件事的念头。 宁纵漠然看着咳嗽的宁荆,心里带着一丝悲哀。 他知道,林昼和他一样,都曾经期待过宁荆作为一个父亲,对他们的关心,可是,他们两人都没有等到。 他们等到的是宁荆的漠视,宁荆现在更把他们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就算自控如宁纵,他现在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气宁荆的无耻,更气他和宁荆始终有一层血缘的联系。 所以就算他再愤怒,都无法肆无忌惮地凭借本心去处理这件事。 或者,他更是在他自己。气他因为自己的妄想,把无辜的林昼牵扯了进来。 宁纵闭了闭眼。 他想在和林昼在一起后,再公开两人在一起的事情,但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被迫把两人曾经的关系,向大众公布。 这样狼狈,又处于被动的方式,宁纵非常不喜欢。 宁纵稍微平息了一下呼吸,冷笑:如果别人知道你作为一个父亲,现在却在勒索儿子,他们会怎么想? 宁荆知道自己理亏,他心虚地没有开口。 宁纵站起身,声音居高临下地传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但是。宁纵的嗓音又冷又沉,这件事之后,我们就断了父子关系。 用这笔钱,彻底断了他和宁荆之间的联系,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宁荆身子一颤,听到宁纵这么决然的态度,他知道宁纵做得出来,而他也不敢反驳,以后也不敢再找宁纵。 宁纵一字一句道:这是我作为你的亲人,给你最后的一点体面。 宁荆一震,他忽然觉得他有些后悔,他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的儿子这么寒心。 宁纵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留下,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车子往前行驶,宁纵的手覆在方向盘上,薄唇紧抿。 他直视着前方,景物飞快地掠过,却都化成了那个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少年。 宁纵忽然很想看到林昼,逃离刚才那个让他感到压抑的氛围。 他蓦地脚踩油门,车子疾驰在道路上。 宁纵离开后,林昼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种不安,就和宁纵四年前突然离开一样,毫无征兆地在他心里浮现,逐渐加深。 林昼拍戏间隙一直在打宁纵的手机,但宁纵的手机关机了,他打不通,只能作罢。 中午,林昼回到酒店,脑海里还在想着宁纵离开的事情。 他紧皱着眉,宁纵刚才走得这么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林昼的手机响了,是宋晴远打过来的,宋晴远的声音响起。 阿昼,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哥和你的父亲 顿了几秒,宋晴远又说:我看见你哥和你曾经的父亲宁荆在一起。 但我有些不确定,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 听到宁荆这两个字,林昼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一提到宁荆,他就想到宁荆拿起杯子,砸向宁纵的画面,他的心猛地一揪,忽然站起身。 林昼沉下声音:你在哪里看到他们的? 宋晴远还未说话,这时,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不轻不重,却清晰极了。 林昼偏头,看向紧闭的门。 他似有所察,缓缓地把手机移开他的耳侧,朝门口走去。 林昼快步走过去,打开门望了过去,他呼吸一滞,对上了一双黑沉又熟悉的眼睛。 宁纵站在门外,逆着光,站在明媚光线的背面。 光影斜斜笼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冬季纷扬不歇的雪。他的唇绷得很紧,紧得似一根勒得极紧的弦。 只要现在稍稍落下一粒灰尘,都能让表面的平静,瞬间崩塌。 林昼看清了宁纵的神情,他心里一颤。 此刻的宁纵,又变成了之前那没有一丝人气,离他隔得很远的哥哥。高高在上,疏离淡漠。 隐隐中还带着一丝揪心的心痛。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6) 林昼从没有看过宁纵这样脆弱的样子,他怔怔地垂下手,手机还在接通状态,宋晴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焦急地开口。 阿昼? 阿昼? 但林昼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看得见眼前这张熟悉得镌刻在心里的脸,他十分担忧,喃喃道了一声。 哥? 宁纵并没有听见林昼叫他,因为一看到林昼,他脑海里就回想起刚才宁荆说的话。 ――林昼知道你的心思吗? ――如果别人知道你喜欢自己的弟弟,他们会怎么想? 一句一句,刺进宁纵的心里。他恍惚想到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林昼有欲望时的场景。 那一年,宁纵18岁。 夏日蝉鸣喧闹的夜,他死死盯着镜子。 镜中他的脸十分苍白,眼底的欲望却叫嚣难止。 清晰地提醒着他,他对林昼的情感,是多么荒唐又不堪。 他带着冰冷的面具,几年如一日地寡言,却会在林昼看不见的角落,沉默又隐秘地注视着他的弟弟。 他喜欢了林昼多久,这张冰冷的面具就戴了多久。一旦触及他的心思,他总会那样小心翼翼,忐忑又彷徨。 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林昼的心思,事关林昼,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林昼一直看着宁纵,他看着宁纵,心思复杂纷乱。 他没有想到,现在宁纵的心思会这么影响着他,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接下这部电影。 自从他进了剧组,就和宁纵的交集一点点变深,他也越来越觉得,宁纵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虽然这个哥哥神秘又寡言。 时间一天天流逝,就这么一步步发展成现在偏离他初衷的种种无法预料。 林昼不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现在他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哥的感受。 很多话都盘旋在林昼的喉咙里,可他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许久,林昼只低低地又唤了一声。 哥。 这声哥落在空气里,林昼察觉到宁纵眸光一颤,宁纵直直地看向林昼,眼神深邃,他却依旧没有开口。 林昼看了一眼宁纵的手,宁纵的手攥得很紧,指骨勾起了锋利的弧度,皮肤泛着血液倒流的冷白。 他试探着去展开宁纵的手,想让宁纵放松下来。 林昼刚碰到宁纵的手背,下一秒,一个强大的力道把林昼整个人揽了过来,他不受控制地靠在了宁纵的身上。 咫尺之近。 然后,宁纵垂头,下巴抵在林昼的颈侧,低低沉沉的嗓音落下。 阿昼,哥哥现在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我? 第45章 林昼任由宁纵抱着,一颗心也缓缓地提了起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沉沉地萦绕着他的心脏,而那个掌控着他心脏的人,正抱着他。 林昼想到宁纵让自己安慰他,他想了想。 哥,我觉得你是娱乐圈里长得最好看的。 他不是为了安慰宁纵才这么说的,他是真的觉得宁纵眉眼和气质都绝佳,不然为什么他有时候老看着宁纵出神。 宁纵笑了,笑却仍带着一丝哑:嗯,继续。 林昼沉思一会,偏头,看着宁纵的眼睛,低低说了一声。 哥,这辈子能成为你的弟弟,我很开心。 宁纵一震,下一秒,林昼感觉覆在他脊背上的手,缓缓地收紧,似隐着极深的情绪。 几秒后,林昼听到了宁纵的嗓音:我也是。 林昼唇极轻地一弯。 过了一会,林昼察觉到宁纵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他后退几步,仔细地观察着宁纵的表情。 我听宋晴远说,你好像去见你爸了。 宁纵沉默了几秒,点头。 林昼想到宁荆曾经拿杯子砸过宁纵,问:他找你什么事? 宁纵静静地看着林昼,他看清了林昼眼底的关切,但是宁荆的事情,不能告诉林昼。 宁纵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一件小事。 林昼又看了宁纵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就暂时压下心思。 两人中午在酒店休息后,下午重新回到剧组拍戏。 宁纵拍完下午的戏,准备回公司,处理一下宁荆的事情。宁荆的公司全部濒临破产,欠下了巨额的钱。 宁纵家底深厚,这些钱对他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宁荆的债主很多,等全部处理好,需要一些时间。 宁纵和万骊到了经纪公司,他们刚准备着手处理,就有人打电话给了万骊。 万骊接起电话,刚听了几句,他就紧皱着眉。 他放下手机后,看向宁纵:现在有很多人围在楼下,是你爸的债主。 宁纵没说话,万骊继续开口:那些人情绪很激动,他们手上还拿着横幅,上面写着 他打量着宁纵的神色,强忍着愤怒开口。 宁纵还钱,父债子偿。声音落下,空气变得死寂。 宁纵下颌微敛,他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他忽然抬眼,问了一句。 这件事林昼知道吗? 万骊怔住,宁纵怎么忽然提起林昼了? 宁纵看向万骊,声线低沉:你立即告诉娄恒,不要让林昼知道这件事。 如果林昼看到自己被人骂,林昼性子急躁,他不希望林昼做出一些冲动的事,影响到林昼。 万骊心情复杂。 现在被事情牵扯其中,被人拉着横幅骂的人是宁纵,宁纵第一时间却只想到林昼,没有半点为自己考虑。 万骊敛下心思:我知道了。 这时,万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眉头皱得更紧。 现在有很多记者闻讯来到楼下,他们在采访那些债主。 而且万骊眉头拧着,我怕那些人大作文章,往你身上泼脏水。 宁纵太红了,出道以来又零黑点,这次事情虽然不是宁纵做的,但宁荆是宁纵的父亲,间接和宁纵有关。 他怕宁纵的名声会受到影响。 顿了几秒,宁纵淡声道:别担心。 那些债主要的是钱,只要把钱给他们,他们就无话可说。 万骊点头,这关头他不能自乱阵脚,等会给娄恒打完电话后,他就和下面的人解释,欠钱的事情已经在处理了,安抚他们的心。 记者们的动作很快,网上已经放出了好几段视频。 宁纵经纪公司楼下,很多人拉着横幅,横幅上那几个字十分刺眼。 宁纵还钱,父债子偿。 宁纵人品恶劣,快点还钱! 很多人还在楼下大声喊着横幅上的话,声音清晰地落在空气中。他们一脸愤怒,把怒火全部发泄到宁纵身上。 事关宁纵,这个新闻立即引起了剧烈的讨论。 宁荆欠钱和宁神有什么关系?而且宁神公司解释了,他们本来就在处理这件事情,那些人会不会太过分了? 宁纵有宁荆这样的爸,真是够可悲的。 宁纵和他爸有血缘关系,那些人就该去骂宁纵,宁纵活该承受这些怒火。 想不到宁纵的黑点竟然是他爸,这回宁纵的名声要变臭了。 网上议论纷纷,万骊觉得头大,但他记得宁纵的话,很快打电话给娄恒。 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 娄恒当然看到,现在网上都在讨论宁荆欠钱不还的事情,很多人甚至还把怒火迁移到宁纵身上,骂得很难听。 看到了,宁神没事吧? 万骊无奈道:已经在处理了,不过 他转移话题:宁纵让我交代你,不要让林昼看到这件事。 娄恒懂了:我知道了。 宁纵是在为林昼着想。 娄恒看着刚拍完戏的林昼,他立即走到林昼旁边,把手机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 林昼没发现不对,他只低头看着剧本。 这时,林昼听到了一些议论声。 他抬头,看到几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他隐约听到宁神、出事这几个字眼。 林昼心一沉,他看向娄恒:我哥出什么事了? 娄恒心里一咯噔,完了。 见娄恒不说话,林昼齿间逼出几个字:我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娄恒为难地说:宁神让我瞒着你。 林昼盯了娄恒几秒,手摊开,冷声道:把手机给我。 娄恒还在犹豫,林昼声音更沉了。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娄恒只得把手机递给林昼,林昼看着网上的新闻,心里涌起愤怒。 黄昏下,林昼感觉他全身都变得冰冷,原来昨天宁荆来找宁纵,是想宁纵帮他还钱。 那个从不负责任的所谓的父亲,现在又让宁纵承担了这样的骂名。 林昼攥紧了手,这么严重的事情,宁纵昨天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也想一个人承受。 而且 林昼忽然感觉眼角有些苦涩,在这种关头,他哥还想着不让他牵扯进这件事里。 林昼按捺下心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网上那些骂宁纵的话,整个人似雕塑一样,僵立在那里。 过了一会,林昼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召开记者发布会。 现在大家都在关注宁纵的事情,如果现在爆出一个更劲爆的料,一定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们不会再抓着宁荆的事情不放。 林昼沉了沉眸,比如 现在公布他是Omega的事情。 娄恒惊讶:阿昼,你为什么要召开发布会? 林昼一句话都没说话,只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颈后。 娄恒震惊,林昼为什么要公布他是Omega? 他想了几秒,知道林昼的用意,现在外界都在讨论宁纵父亲欠债的事情,林昼这么做,是想转移大众的注意力。 但是 网上的人一直以为林昼是Beta,现在突然公布林昼是Omega,有些人会不会刻意引导舆论,说林昼欺骗了大家很久。 他不敢想象,大家会怎么讨论林昼。 事情还未发生,他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娄恒担忧地说:阿昼,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林昼沉默了很久,半晌,他闭了闭眼,只说了一句话,声音不重,清晰地落在空气里。 他是我哥。 所以,还需要什么理由? 娄恒看着林昼。 他半阖着眼,和两年前相比,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一样的脾气躁,一样的随心所欲,一样的仅凭本心做事。 只不过,两年后的今天,林昼的这份随性里多了另一个人,宁纵。 娄恒叹了一口气:你真的确定了? 林昼仍闭着眼,不答,只唇轻轻勾了一下,这就是他的回答。 林昼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娄恒当然会站在林昼这一边,他神情严肃:我现在帮你去安排。 他不仅要去安排这次发布会,之后的公关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媒体们都知道林昼要举办记者发布会的事,他们好奇极了,林昼到底要和大家说什么? 然而,任凭他们如何猜测,他们都猜不到结果。 他们只知道,林昼从来没有开过记者发布会,能让林昼这么慎重公布的事情,一定是一个不得了的料。 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偌大的空间里坐满了记者,他们手里都拿着相机,等林昼一到,镜头就会齐齐对准林昼。 林昼还未到,台下议论声纷纷,记者们时不时看向门口,一脸八卦的神情。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宁纵父亲宁荆被爆破产,很多人讨伐宁纵,现在林昼又要公布一件事情。 有些人却琢磨出了不对劲,宁纵刚出事,林昼就要开记者发布会,这么巧合? 这时,台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大家紧紧盯着门口,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往台上走来。 林昼到了。 林昼一步步朝台上走去,脑海里却浮现了一个人矜冷的脸。 他拍《在云端》前,宁纵曾经和他说过,拍这部电影的条件是,不要对外暴露他是Omega的事情。 但现在 林昼轻轻地笑了。 不好意思啊,哥,这次我要先食言了。 林昼坐在台上,镜头对准了林昼。 这是林昼第一次举办发布会,但他不露半点怯色,眼峰扫过来的时候,隐着料峭的光。 林昼虽然穿着正装,但却丝毫没有敛下他一身的傲慢。 空气渐渐安静了下来。 林昼扫了全场一眼,开了口:今天我举办记者发布会,是想和大家公布一件事情。 台下的媒体们两眼冒着光,好奇心和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林昼继续平静地开口:大家一直都知道我是Beta,在我大龄分化前,我也和大家一样,一直以为我是Beta。 但人生中总会有些事情在我们意料之外,最近,我大龄分化了,所以,我现在是一个Omega 林昼的声音很镇定,静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大家都震惊了,林昼不是一直是Beta吗?怎么突然变成Omega了?太不可思议了。 媒体们争先恐后地发问,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 林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Omega的?拍戏前还是拍戏后? 之前从未听说过大龄还能分化的,你现在23岁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有些记者为了博噱头,他们的问题特别刁钻,听上去有些刺耳。 林昼,你隐瞒自己是Omega的事情,粉丝们会不会觉得你在欺骗大家?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7) 之前你接阻隔剂广告,是不是就是为了现在公布自己是Omega铺路? 你在这个时候开发布会,是不是别有用心?能不能解释一下?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接连抛了出来,台下快门的咔嚓声接连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锁着台上的林昼。 面对那些刻薄的问题,林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只是好整以暇地微微倾身。 林昼靠近话筒,抬眼时眼底带着不驯和嶙峋。寂静中,他慢悠悠地开了口。 第一,我今天只是通知你们这件事情,仅此而已。 第二。林昼扫了台下一眼,嗤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解释?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清楚表达了林昼此时的意思。 通知就只是通知,我管你们怎么想。 他成为Omega不是他的错,大龄分化只是意外,他不需要向任何人弯折他的一身傲骨。 别人接不接受这件事,他无所谓。 只要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这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说完这句话,林昼就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记者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他们的问题林昼一个都不答,林昼甚至还直接怼了他们。 这个脾气很躁的顶级爱豆,还是这么随心所欲。 发布会一结束,网上铺天盖地全在讨论这件事,无数的通稿都和林昼有关。 【林昼开记者发布会公布自己是Omega】 【林昼大龄分化,从Beta变成Omega】 林昼的话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粉丝们震惊的同时,有很多人被林昼在发布会上的表现惊到了。 林昼怎么这么帅,又怼了记者,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A的Omega吗?粉了粉了! 哥哥原来是Omega啊,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突然觉得哥哥更有魅力了怎么回事? 宁神刚爆出那件事,林昼就开发布会了,是为宁神开的吗?这糖我磕到了。 对我来说,林昼是Omega还是Beta根本不重要,我喜欢的是林昼这个人,和性别无关。 粉丝们一边倒地夸赞林昼,但也有黑子和对家公司趁机在这个时候踩林昼。 确定林昼不是在欺骗粉丝?人品真是堪忧,林昼滚出娱乐圈。 林昼现在隐瞒他是Omega,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隐瞒其他事,啧啧,说不定以后还有更膈应大家的。 粉丝们当然和黑子们撕了起来,话题度一直在上升。 林昼的方法确实很有效,现在网上全在讨论他是Omega,很少人在讨论宁纵的事情。 另一头,万骊也看到了林昼在开记者发布会,他焦急地告诉宁纵:林昼现在正在开发布会! 宁纵原本闭着眼,听到林昼的名字,他蓦地睁开眼,万骊把手机放到宁纵面前。 他定定地盯着屏幕,那个骄傲的少年第一次穿上了正装,神情却不减半点凌厉。 隔着屏幕,林昼的话似刺一样钻进宁纵的耳中。 ――今天我要公布一件事情。 ――因为大龄分化,我现在是一个Omega。 万骊翻了翻评论:粉丝们大部分都在夸林昼,但现在有很多人在黑林昼,应该是对家公司还有黑子,在趁机踩林昼 闻言,宁纵攥紧了手。 他看着林昼,看着这个贯穿在他生命里,鲜活如初的少年,心脏深处涌来的复杂情绪,似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包围了他。 他怎么会不明白林昼现在这么做的用意? 林昼刻意在这个时候公布自己是Omega的事情,就是为了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宁纵薄唇紧抿,林昼脾气直,林昼解决事情的办法也和他本人一样,直来直去,没有一丝弯绕和曲折。 现在网上都在讨论自己的事情,林昼干脆用另一件更夺人眼球的事情直接把话题度盖过去。 林昼根本不会考虑暴露这件事的后果,他做了就做了,无论后果是什么,他都不在意。 宁纵缓慢地吐出一口气,这个向来脾气很躁的人,坐在台上的样子,正经得不似平常。 可宁纵却宁愿他还是平时那个嚣张的人,张狂随意到了骨子里。 宁纵极力逼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他倏地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万骊愕然道:你去哪? 宁纵脚步未停,压抑着吐出两个字。 找他。 他不希望看到别人骂林昼,他要在媒体面前说几句话,他们如果要骂的话,就连他一起骂。 听到宁纵的话,万骊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这样去找林昼,被记者拍到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说你? 一个是国际影帝,一个是顶级流量,在这风头正盛的时候聚在一起,这话题度太大了。 宁纵恍若未察,仍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风把他克制的声线送了过来,很低、很哑。 林昼曝光他是Omega的时候,他有考虑过他自己吗? 万骊轻叹了一声,任由宁纵离开。 发布会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夜幕降临。 林昼被保镖护着往外走,然而,那些八卦的记者们还想从林昼口中挖出更劲爆的料。 他们紧紧地跟在旁边,有些人甚至还想把话筒抵到林昼面前。 娄恒一边让保镖护着林昼往外走,一边焦头烂额地开口。 林昼已经说完了,你们不要再围在旁边,请让出一条路,不要再堵在这里。 但是,娄恒的声音淹没在喧嚣声中,没有人理他,有些人甚至更放肆了。 林昼不耐,他啧了一声,刚要出声。 娄恒连忙制止了他,小声地说:祖宗,先忍忍,我们出去就好了。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心不在焉地想,有完没完,再这样下去,别怪他忍不下去。 这时,一个质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昼,你现在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心虚吗?还是说你隐瞒自己是Omega的事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昼脸一沉,忽然脚步顿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记者,蓦地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刚要开口。 这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声响,是汽车轮胎沉沉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大家不由得朝那个方向看去,有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林昼也眯了眯眼。 黑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不大,在天地间织出了一片茫茫的轻雾。 黑色的车门开了,一双长腿踏在地面上。一个人微微屈身,走了出来。车门合上,逐渐露出了他的眉眼。 那人五官矜贵英俊,他没撑伞,任凭雨水沁湿他的周身。抬眼时,眼底覆着冷。 林昼瞳仁微微睁大,哥?他来这里干什么? 记者们也看到了宁纵,他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宁纵竟然来这里了,两个话题人物都集中在这个地方,这个料太劲爆了! 宁纵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一下车,视线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他一步步朝林昼走去。 人太多,宁纵站定在隔着林昼一段距离的地方。 林昼注意到,宁纵黑发微湿,衬得那双凉薄的眼,氤氲着幽深不明的光。 隔着人群,宁纵看着林昼,他的声线一如往常地寡淡:林昼是Omega的事情,我早就知情。 话音落下,全场怔住,宁纵的嗓音再次响起,平静又笃定。 是我让他暂时不要对外公布他是Omega的事情。 所以宁纵仍看着林昼,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响起: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他在告诉所有人,这些事情都和林昼无关,如果别人要骂的话,就骂他一个人。 他的态度摆在这里,他就是在为林昼撑腰。 Alpha的声线似能穿透朦胧的雨幕,清晰地抵达每个人的耳侧。媒体们震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什么?林昼是Omega的事情,是宁纵让他保密的,宁纵还特地为林昼赶到这里。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纵的话落在雨夜里,林昼瞳孔蓦地紧锁,这一秒,胸腔内如有雷声骤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连带着他的呼吸,都乱了。 林昼直直看着前面的Alpha。 这些话明明是宁纵在对着所有人讲的,却一遍遍回荡在林昼的耳侧,层层漾开,最后只余下Alpha清冷的尾音。 宁纵在告诉所有人,他在护着自己。 林昼的心情有些复杂,倏忽间,他忽然想起了曾经。 夏季、校服、漠然的哥哥。 然后,他又想到了现在。 雨夜、西装、护着他的哥哥。 心情愈加乱了。 娄恒很感激宁纵出来为林昼说话,但现在他必须快点让宁纵和林昼离开这里。 他连忙让保镖护着林昼,大声道:请你们让一下,我们要说的话已经说了,让一下! 人群推搡着林昼,把林昼一步步往宁纵前面推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林昼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宁纵,宁纵也一直看着林昼。终于,林昼站在了宁纵的面前,两人在雨夜里对视。 几秒后,宁纵侧过身,站在林昼身侧,两人的肩抵在一起。周围人太多,他怕林昼受伤,一直护着林昼。 林昼心头又是一跳。 周围是喧嚣的声响,有快门不断响起的嘈杂声,还有雨水划落树叶,细小的窸窣声。 这一瞬,对林昼来说,那些声响离他那么遥远,远得连最后一丝声音都被掐断在黑暗里。 而他仿佛被隔在了一层层坚不可摧的屏障内。 这道屏障,是他哥为他竖起的。 那里没有声音,没有黑夜,也没有扰人心烦的种种。 那个寂静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 林昼想,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但是,如果是他哥在保护他,那他愿意暂时栖身在这小小的世界里。 墨色沉没的夜里,林昼偏头,望着宁纵,视线似乎胶在他身上一样,一秒不移。 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从林昼的耳廓开始漫起,以燎原之势,蔓延到他神经末梢的每一处。 那里直通心脏,动摇着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一切。 这一次,连心脏都在战栗。 第46章 宁纵和林昼来到车前,几人上了车,车子往前驶去,终于摆脱了那批烦人的记者。 不过记者也没必要再追了,因为单单宁纵为林昼来到这里,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惊爆网络。 网上现在全是林昼和宁纵的通稿,都在讨论宁纵雨夜为林昼赶到记者发布会现场的事情。 【宁纵特地为林昼赶到记者发布会现场】 【宁纵表明早就知道林昼是个Omega】 这个爆炸性新闻,一经发出,网上彻底沸腾了! 两人的照片在网上疯狂流传。 宁纵下车朝林昼走来的照片、宁纵在雨夜里和林昼对视的照片、宁纵开口讲话的照片、宁纵护着林昼离开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就像一帧帧电影画面一样,每一张都完全击中粉丝们的心。 网上还疯狂流传着宁纵说话的那段视频,视频里,宁纵看着林昼,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来。 林昼是Omega的事情,我早就知情。 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现在根本没人在意林昼公布他是Omega的事情,也没有人讨论宁纵父亲宁荆欠债的事。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昼和宁纵这两人身上。 这是什么感人的绝美爱情啊,能把偶像剧完全搬到现实生活里,除了他们俩也没别人了,啊啊啊土拨鼠尖叫,原地翻转!!! 宁神太A了,林昼也帅得我合不上腿,我哥问我为什么捧着手机笑得像傻子一样!妈的白昼放纵今晚要我命啊啊啊! 宁神竟然能为林昼做到这个地步,宁神这回终于下凡了呜呜呜! 现在谁还敢说他们是营业CP,快出来挨打,以后再有人敢瞎逼逼,甩他们一脸照片。 求求宁神和哥哥官宣吧,你们不在一起天理难容啊,完了,我今晚要失眠了。 宁神和林昼这辈子绝对会锁死,如果他们还不成,我特么就把键盘吞了。 这件事直接上了热搜,而且前十个热搜里有六个都和林昼宁纵有关。 白昼放纵粉丝大军瞬间暴涨无数,成为了史上最热CP,话题度前所未有的高,牢牢霸占各大论坛首页。 所有帖子都和他们有关,话题度一直在上升。 讨论的人太多,微博甚至瘫痪了! 很多粉丝们大晚上干脆都不睡了,他们去看林昼和宁纵以前的视频,看看有什么端倪。 关于两人的讨论,在网上还在以爆炸性的指数增长。 无论网上怎么讨论,林昼和宁纵都没有去管这件事,他们两人坐在车上,不约而同都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宁纵在想,林昼为他公布Omega的事情。 林昼在想,宁纵为他赶到记者发布会现场,说的那些话。 他们心思很重,没有开口,车内很安静。 娄恒看了看宁纵,又看了看林昼,再联想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觉得林昼和宁纵现在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于是,他很知趣地开口。 那个等会我和其他人下车,你们聊聊吧。 林昼没出声,宁纵淡淡嗯了一声,认同了娄恒的话。 娄恒打了电话,叫朋友开了一辆车过来,车子到了以后,娄恒和保镖下车,车上只留下林昼和宁纵两人。 宁纵坐在驾驶座上,他蓦地脚踩油门,汽车疾驰在黑夜里。 雨仍在下着,只是雨势小了很多,零零落落地飘在空中。 车子仍往前开着,他们仍没有讲话。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们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又开了一段路,周围寂静,没有行人,只有黑夜。 宁纵脚踩刹车,轮胎重重擦过地面,在一片寂静中划拉出刺耳沉闷的声响。 车子停下,雨也停了,旁边伫立着路灯,路灯落下来的光,像夜幕里月亮的光棱。 夜里草木清香浓郁,枝桠在风里微微晃着,树影被光割裂。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8) 这时,宁纵薄凉的声线落下:你为什么开记者发布会公布自己是Omega? 沉默了一瞬,林昼反问:你为什么瞒着我宁荆的事情? 话音落下,他们都沉默了。 仿佛被对方抓住了秘密一样,却没有一丝窘迫,因为他们知道这两句话背后,是他们对对方的关心。 寂静过后,宁纵轻叹一声:如果别人知道你是Omega,我 林昼太过耀眼,他会很担心林昼。 闻言,林昼立即开口: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林昼心里莫名涌起一个细小的声音,那你在乎什么? 他们又不说话了。 周围太过安静,安静得只有他们清浅的呼吸声。宁纵沉思了一会,他下颌绷紧,又倏地松懈,短短几秒里,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偏头,看向林昼,声音清冷:阿昼,哥哥在杀青宴之后,会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会向林昼告白,但此时他并不说破,只是稍微让林昼有一点点准备。 林昼:你是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出国吗? 不仅仅只是这件事。宁纵淡声道。 林昼立即紧逼:那是什么? 宁纵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声音落在寂静的空气里。 一件非常重要,关乎我们将来的事情。 话里的几个字眼清晰地落在林昼的耳侧,他不由得心头一颤,喃喃道。 我们?将来? 这几个字眼对林昼来说,有些茫然,但茫然中又隐着不知名的欢欣。 宁纵自始至终凝视着林昼的眼睛,料峭微寒的夜里,风卷着他的嗓音,一字一句,温柔地送进林昼的耳侧。 林昼听见,宁纵强调着开口。 对,我们。 他极轻地道了一句:还有将来。 一个有着无数期待,之后的岁月里永远笼罩着他们两人的将来。 这时,宁纵忽然抬起手,修长的手缓缓向林昼靠近。 林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哥那双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的手。 宁纵冷白的指尖,极轻地掠过他的指骨,那么轻,那么缓,似是有些不舍地逗留在他的指缝。 那一瞬,林昼几乎要以为。 宁纵要和他十指相扣,在这黑暗又不混沌的光线,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他们十指相扣。 然而,宁纵指尖的温度只停留了几秒,就继续往上,最后,他只是极为克制地捏了一下林昼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 就这么停在那里。 不远不近的界限,退一步是朋友的距离,再近一步也不算是轻佻的放肆。 进退都有余地,就这么维持在这恰到好处的度上。 他们谁都没有动,没有试图去打破这暧昧的氛围,这一刻,他们之间兄弟的界限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林昼感觉,他的心脏好像又嗡嗡地响了。 宁纵抬眼看向林昼,手仍没松开,望着林昼的黑眸,深浅不明。 不知道为什么,宁纵又强调了一遍,声线低低又明晰。 我们,还有将来。 空气又寂静了下来。 枝梢漫过寥白的月色,倾斜而下,混着路灯昏黄的色调。透过车窗,倒映在宁纵的脸上。 是冷月初升的幽光。 这么多年来,林昼好像一直在等这么一句话,听到宁纵把他们归成同一类,把他们从毫不相干变成了未来有关联的状态。 林昼又回想了一遍刚才宁纵的话。 他哥用好听而熟悉的声音在说。 ――我们,还有将来。 这么浅显简单,人人都可以去说去做的话,任何人似乎都可以不带任何情绪地来阐述。 可是,这句话从宁纵的口中说出,莫名又带了几分别致的意味,让林昼眼角微微发涩。 林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等这句话,他更不清楚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深意,因为一旦说出口。 那些曾经苍白的、他们日日夜夜漠然相对的年少,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时,宁纵视线定定地望着林昼: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你怕吗? 他提到了他们的未来,林昼怕吗? 今晚,大概是他和林昼重遇以来,第一次提到这么深刻的问题。 不是平时淡淡的调侃,也不是往日话里深藏的用意。 第一次,这么慎重又直白地,把彼此间隐隐绰绰的感情,以另一种方式展露在林昼的面前。 林昼听到了宁纵的话,闭了闭眼。 现在他隐约感觉到,宁纵对他来说,好像是哥哥,又好像不仅仅只是哥哥。那又是什么? 林昼有些茫然,呼吸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乱着。 这种介于哥哥和那个未知答案之间的度,现在他还不能准确地把握好。 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才能真正意识到宁纵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林昼仍阖着眼,眼皮轻颤。 从他进组拍电影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渺小得连过去他们相处的万分之一的时长都没有。 但他却觉得,漫长得已经足以改变他一直以来的心境。 现在对林昼来说,杀青宴这几个字是一个特殊的符号,那一天的到来,意味着他们两人的秘密将会明明白白地展露。 他很有耐心去等待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情,或许是因为未来是有期待的,所以值得他去等待。 因为感情和关系的递进,从来都不是用时间来度量和权衡的。 而现在,他哥在问,你怕吗? 林昼唇一勾,他睁开眼,偏头看向宁纵,开口:我怕什么? 月色依旧寂静,刚落过雨的空气,带着微微的潮湿,浸染着林昼的眼睛,愈加清透干净。 林昼忽然靠了过来,眼睛望进宁纵的眼底,他们靠得很近,林昼的气息几乎就敲在宁纵的耳侧。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他重复了一句,不似以往的懒散,更加认真的语气。 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宁纵看着林昼,眸色渐深。 或许林昼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么亲密。 亲密到,只要他微微俯身,轻而易举就可以触到林昼的唇。 那张他肖想了很久的唇,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 可宁纵却只是垂眸,隐忍着用眸光扫过林昼的脸,极轻地一笑。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顿了几秒,身边传来一声:好。 车子往前驶去,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但他们心知肚明。 今晚,离他们彼此都在小心翼翼试探和靠近的,那条无形又微妙的线,更近了一步。 过了一会,车子停下,宁纵送林昼上楼,门开了,林昼按了开关。啪嗒一声,光落了下来。 走廊是暗的,屋内是亮的,宁纵站在暗处,看着站在光里的林昼。 林昼刚要往里走,忽然脚步一顿。 他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他哥现在不和他住在一起,等会宁纵就要回自己的家。 想到这一点,林昼莫名有些不高兴。 他转过身,倚在门上,手懒懒地搭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宁纵,不说话,也不进去。 宁纵了然,略带深意地问了一句:哦想留我住这? 林昼下意识想反驳,但又不怎么想反驳,只折中说道。 之前我在你家住了一晚,礼尚往来,你今晚如果愿意住在这里,我也不反对。 他小声说了一句:反正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应该很习惯了。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宁纵的房间一直有人在打扫,床单什么都是干净的,就算在这里住一晚,也一点都不麻烦。 听见林昼有些别扭的话,宁纵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万籁寂静的夜,宁纵骤然靠近,寡冷的眉眼在林昼眼前放大,他放肆地盯着林昼的眼睛。 Alpha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 林昼,我和你什么关系,你让我今晚跟你一起住这? 蓦地,宁纵靠得更近,咫尺之近的距离,熟稔的亲吻的姿态。 宁纵却没吻下去,只是低低哑哑地笑了。 你告诉我,嗯? 第47章 林昼感觉他的耳廓瞬间变得滚烫,宁纵的气息似是烙在上面一样。 他后退几步,抬头,才敢看着宁纵。他明明已经离开宁纵一段距离,可是一看宁纵,他的耳廓好像更烫了。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开了口,却有些僵硬:我们还能是还能是什么关系 你是你是我哥啊。 宁纵听到林昼的回答,微微有些失望。但他立即敛下神色,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腔调。 错了。 当他成为林昼的男朋友后,他才会住在这里。 林昼一怔,他回答错了?林昼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到他到底为什么回答错了,宁纵明明就是他哥啊。 他有些暴躁地抓了抓头,问了一句。 哥,正确答案是什么? 宁纵深深地看了林昼一眼,却只是抬手,揉了揉林昼的头,轻笑道:别想了,晚安。 他转身离开,林昼倚在门口,又看了一会,才走进房间。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网上都讨论疯了。 【最A男团】微信群已经快炸了,三人的信息轮番攻击,就差把林昼拎到他们面前,亲自问了。 周庭:阿昼,你竟然是Omega,我们和你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一直都没发现? 同样都是Omega,你怎么这么A!!!帅炸了! 辛深:宁神为什么为你说话,你们是不是演戏演出真感情了? 早就发现林昼和宁纵有一点端倪的宋晴远,默默地不说话。 为了满足Epoch的好奇,林昼耐着性子把发现自己是Omega的事情告诉他们,最后,他问了一句。 你们怪不怪我一直瞒着你们? 林昼刚发出这句话,几人就回了好几句。 有什么好怪你的?22岁还能分化,本来就是一件稀奇事,这种事确实要慎重,宁神为你考虑得很周全。 阿昼,好好保护好自己,不对,我好像更可怜那些想靠近你的人,因为他们肯定会被你揍得很惨。 看到他们的话,林昼觉得心里很暖,他忽然想到,他还没和周庭他们说过,宁纵是他哥的事情。 于是,林昼发了一句:我再和你们说一件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宁纵是我哥,我们曾经当过十年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晴远知道这件事。 林昼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子,重重砸向水面,惊得周庭和辛深很久没有说话,他们只能用感叹号表达自己的心情。 周庭:!! 辛深:!!!! 过了很久,周庭感慨道:这CP太带感了,怪不得宁神这么护着你。 辛深:宁神这做哥哥的,对你真是没话说。 他们已经脑补了一出爱恨情仇,兄弟相爱相杀的年度大戏,要不是几人明天都要早起有工作,一定拉着林昼,问个底朝天。 宁荆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些债主们拿到了钱,网上关于宁荆欠钱的讨论,已经完全消失了。 宁纵给了宁荆一笔钱,让宁荆去国外,彻底断了两人的父子关系。 第二天,宁纵和林昼来到剧组,林昼总觉得所有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场记小刘和化妆师,更是一看到他们两人走来,就捂着脸兴奋地讨论着。 有些人甚至还忍不住发出了激动的尖叫,然后又立即捂住嘴。 林昼看向娄恒,不解道:我是Omega的事情,他们有这么惊讶吗? 娄恒: 阿昼,昨天你为宁神开记者会,宁神雨夜为你赶到发布会现场的事,已经在热搜上挂了一天了。 娄恒感慨道:就算在微博上面待了一天,这话题度还是高得恐怖,估计最近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超越你们。 两人热度太高,现在又彼此牵连到一起,不爆也得爆了。 林昼: 他和宁纵为对方做这些事,他倒觉得没什么,两人都是出于对对方的关心,倒是昨晚宁纵留下的那一句微妙的话,让他还记在心里。 林昼看了宁纵一眼,他说宁纵是他哥,到底为什么回答错了,可是宁纵摆明了不会再和他说,他只能作罢。 宁纵忽然回头,捕捉到了林昼的眼神,林昼装作不经意地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剧本。 刘传羽到了以后,两人开始拍戏,他们都很敬业,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影响分毫。 拍戏结束了,剧组收工了,宁纵离开前,特地走到林昼旁边,提点了一句:别忘了今晚的练习。 林昼一时没有想到,今晚有什么练习? 但是当他视线瞥到宁纵的长腿时,一个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事情,重新回到他的脑海。 明天他和宁纵就要拍第一场床戏,所以今晚他们要练习床戏! 林昼的心突突地跳着,怎么办?他要和他哥练习床戏了。他现在有些忐忑,为什么他哥这么淡定? 按照他们两人的关系,练习这种戏份真的合适吗? 林昼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房间,浑浑噩噩地洗完澡,夜深了,他在床上躺尸了很久后,才想起来。 他什么都不会,必须看点视频熟悉一下,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他不能不负责任。 林昼看了一会电影里的亲密戏,慢慢把电影里那两人代入了他和宁纵的脸, 他忽然觉得脸红心跳。 他立即退出视频,皱眉,尺度应该不会这么大吧。 林昼安慰自己,刘导说过,只要求表面上的真实,视觉和听觉上要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一切还以保护演员的隐私为前提。 林昼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几声,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49) 他压下思绪,站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是宁纵靠在门口,林昼现在一看到宁纵,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哥。 宁纵走了进来,把门关上,淡声道:你不来找我,那我就自己来找你练习。 他知道林昼在别扭什么,但这场床戏必须要练习,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帮林昼一把。 林昼有些紧张:那我们现在先干什么? 宁纵下巴微抬,扫视了林昼一眼,散散漫漫道: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干什么?林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宁纵好整以暇地瞥了林昼一眼:不脱怎么开始? 林昼: 就算他胆子再大,但是真到练习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退缩了,他的手始终垂在那里,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宁纵打量着林昼好一会,将林昼的窘迫尽收眼底,慢条斯理地笑了。 害臊了?要我帮你? 林昼一个激灵,嚣张地挑眉,为了掩饰心虚,此时他声音有些重。 你自己怎么不脱? 话音刚落,宁纵就一扯浴袍,把浴袍往床上一掷,他抬眸,若无其事道。 我现在脱了。 林昼:!!! 他哥那没有被衣料遮挡的身材,就这么展现在灯光下。 林昼看一眼,视线就完全落在上面,移不开了。 手臂上流畅的弧度,是肌肉鲜活蓬勃的力量,每一寸都是恰到好处的线条,还有令人遐想的 林昼立马别开了眼,口有些渴。 不是说宁纵从不拍亲密戏的吗,为什么这一次宁纵脱得这么积极,还主动来敲他的房门? 林昼凌乱了。 他立即暗骂了自己一句,马上就要练习床戏了,他现在连看都不敢看宁纵一眼,宁纵会不会笑他? 想到这里,林昼故作镇定地看向宁纵,却对上了宁纵的眼睛,视线深得仿佛能洞悉一切。 林昼咳咳了几声,把浴袍一扯,几乎是浴袍离开的同时,宁纵就放肆地把目光落了上去。 宁纵打量了很久,林昼的身材带着韧性,窄腰 就算两人关系已经变好了这么多,这好像也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的相处,毫无顾忌地被对方打量。 宁纵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昼:练得不错啊。 林昼有些被宁纵刚才的目光给刺到了,不然为什么他感觉更紧张了。 他敛下心神:我一直都有锻炼的习惯。 宁纵挑眉:可以开始了? 林昼想了想,提了一句:这种戏份我们都没有拍过,我们等会要不要用信息素助兴,不然进不了状态。 听到这句话,宁纵的声线微微一沉:你在怀疑我? 为了拍好这场戏,宁纵提前很久就开始钻研,怎么做会看上去十分真实,又能让两人达到最大限度的亲近程度。 来之前,他还特意告诉自己,等会不要做得太过,怕吓到林昼,但是现在,呵呵。 林昼没有察觉到宁纵的异样,他继续说:我们两人都没什么经验,不用信息素,我怕今天要练习很久。 话音刚落,宁纵已经站至林昼面前,望着林昼,林昼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让自己有些微微挫败。 林昼似乎不信任自己。 宁纵朝林昼唇角一勾:那我们现在先试试? 林昼还未反应过来,宁纵蓦地抬手,把林昼往床上轻轻一推。 他俯身,撑在林昼的上方,捏着林昼的下颌,就吻了上去。 Alpha吞没了林昼唇间所有的空气,似要把他的气息烙在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这个吻,比之前所有的吻都要强烈,带着要把林昼拆骨入腹的冲动。 如果不是宁纵尚存一丝理智,他可能就要把林昼在这里办了。 但宁纵知道现在不能太急,他微微直起身,喘着气看着林昼,哑着嗓子。 现在你还觉得要用信息素助兴? 虽然两人的唇分开了,但林昼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他控制不住用力呼吸着,心脏也跟着颤抖。 林昼对上宁纵的视线,刚才他差点有种宁纵要把他吃了的错觉。 林昼勉强平静下来:不需要用信息素了。 宁纵的呼吸很重很沉,敲在林昼的耳侧,他忽然开口:要练习床戏的话,只吻好像不够。 林昼懵了:那还要什么? 他现在好像已经无法思考了,宁纵说什么,他都顺着宁纵的话往下讲。 宁纵淡淡地开口,语气十分理所当然:真正的床戏,一定要逼真,最好是以假乱真,懂了吗? 林昼有些懂了,又有些不太明白:怎么以假乱真? 宁纵身子微微下压,盯着林昼的眼睛:下面我做的事,就当给明天的戏份,提前练习了。 他的声音不重,低低沉沉,却带着蛊惑般的冷调质感。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放心,我会轻点的。 林昼刚想开口,但下一秒,他就睁大了眼睛,手无声地攥紧。因为,滚烫的气息,已经落了下来。 宁纵在今天来之前思考过,暂时和林昼保持在这么暧昧不明的界限,似乎也挺不错的。 可今晚他一看到林昼,他却觉得。 如果再这么近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 他好像根本没有理由不去继续,暧昧是最好的借口,呼吸是刻意的引诱。 一切都为明天那场床戏做准备。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比之前所有的吻都更深了。 窗外是春夜的枝桠,在黑暗里氤氲着墨绿的色调。 罅隙间落下的细小阴影,风一吹,隐约碎成了薄光。 室内,这场长夜里沸腾的,悠悠荡荡的旖旎梦境,还在继续。 欲望和心跳是节拍,缺氧的失重感是微涩的和弦,彼此骨骸相贴是缭绕的余音。 时间缓慢地流逝,温度不降反升,又好像只是须臾一瞬。 林昼不知道这场练习,最后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记得宁纵离开前,背对着自己,衣服轻轻巧巧地披上。 肌理分明的脊背只一晃而过,他却立即偏开了眼。 林昼背对着宁纵喘息,没看清宁纵的神情,只听见宁纵有些愉悦的声音。 晚安,我的弟弟。 林昼身子一震,仍没有转头去看。 Alpha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又听见了门阖上的声音。 从喧闹到寂静,他都没有偏头去看一眼。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林昼一人。 林昼静静地躺在那里没动,明明他没有起身,却感觉自己似踏在轻飘飘的云端上,不知道去处,也不看清来处。 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就像一场无路可逃,又入骨入髓的游戏,刺激又真实,让他的感官都在战栗和颤抖。 灯光笼罩着他们,把春夜变成了热气弥漫的夏夜。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却完全按捺不住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他和他哥刚才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练习,刚才的练习是不是太逼真了些? 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为什么这么不对劲? 林昼的胸膛起伏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思绪根本安静不下来,刚才他和他哥的画面,清晰地闪回在他的脑海里。 林昼想了一会,心里还是乱得不行。 他干脆起身,喝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水漫过他的喉结,干渴根本没有半点缓解。 他竭力告诉自己,刚才他们只是为了明天的拍戏做准备,只是两个演员的提前练习而已。 林昼重新躺回床上,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只是练习而已,对,就是这样,他不要再多想,不然明天还怎么拍戏。 林昼翻来覆去又想了很久,困意才笼罩了他。漆黑的夜里,他做了一个从未做过的,奇妙的梦。 幽暗无光的夜里,雪花纷扬落着,雪势越来越大,夜幕被染上了层层银白。 林昼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辗转难眠。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林昼看了过去,夜色勾勒出那人的轮廓,那人穿着一身黑,似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半敛着下巴,头微垂,半扣着黑帽,帽檐很低,眉眼难辨不清。 从林昼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凉薄的下颌,和微微绷紧的唇,像极了冷漠无情的制裁者。 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一步步走到林昼床前,脚步终于停了。 那人抬起手,冷白的手轻轻地覆上帽檐,帽子滑落,露出了一张清冷的脸,林昼呼吸一滞,是他哥。 宁纵。 林昼喃喃道:哥,你晚上来我房里干什么? 宁纵微微侧身,眸色幽黑深邃,他俯下身,轻轻一笑:做一件我想做很久的事情。 下一秒,宁纵当着林昼的面,把黑色衣服脱下,往旁边一掷,高大的阴影覆上,他的手覆在林昼的衣服上。 衣服散落,宁纵沉沉地撑在林昼的两侧。 蓦地,宁纵低头,含住了林昼的唇。 不仅仅是唇,唇边的烫气逐渐往下,延伸到之前从未抵达的地方。 他们靠得极近,骨骸碰撞,十指紧扣,呼吸缠绕在一起。 屋内的温度骤然升腾,窗棂的雪花似也被这灼烫给融化了。 一线罪孽,一线天堂,反复轮回,至死不休。 在越界和沉沦的边线上,来回试探。 林昼偏头,想要看清宁纵的脸。 他从未见过宁纵那样放肆的笑,也从见过宁纵那样恣意疯狂到极致的神情,不顾一切,抛弃了所有的克制。 宁纵剧烈地喘息着,却贴在他的唇边,愈加变沉的呼吸,喑喑哑哑的声线。 喜欢这样吗?我亲爱的弟弟。 林昼似疯了一样,溺在这无边的海浪里,贪恋着宁纵的体温。 他想要回答,张了张嘴,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喉咙干渴得像着了火。 又过了很久。 梦里的林昼,深深地拥紧了宁纵的脊背,在令人窒息的海浪,彻底淹没他之前,他终于开了口。 每一个字从喉咙漾出,都又沙又哑。 哥,我很喜欢。 第48章 林昼蓦地从梦中惊醒,他直起身,愕然看着黑夜,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刚才梦到了什么? 梦里那个和他这么亲密的人,竟然是他哥! 他疯了吗? 林昼眉头拧起,呼吸根本平静不下来,因为只要他一睁开眼,刚才梦里的场景,就一遍遍在他眼前掠过。 他立即下床,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他捧着水,一遍遍用水浸湿他的脸,水从他的眼皮、鼻梁、唇上滑落,明明触感冰凉,但他却感觉有一簇火,从他的喉咙口冒出。 这丛燃烧的火苗,愈燃愈烈,从林昼的脖颈轰然烧至他的锁骨,继续往下,窜到的每一处。 都是刚才梦里,他哥碰到的地方。 林昼又走进浴室,让冷水从他的头上浇下,但是根本没有用,无论他闭眼还是睁眼,梦里的场景,依旧在他眼前上演。 他走出浴室,手撑在那里,抬眼,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他,眼睛很红,隐着一丝欲望。 时间流逝,林昼终于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但喉咙还是很渴。 林昼今天才知道,原来世界有这样一种渴,饮水无效,冷雨劈头盖脸罩下也无效,忽略这种感觉,更是自欺欺人。 唯一的解药,是他哥的触摸和靠近,才能止渴。 像罂粟般令人沉迷和向往。 这时,林昼似乎在镜子里看到了宁纵的脸,宁纵像梦中那样问他。 喜欢这样吗?我亲爱的弟弟。 林昼仓皇地往后退了几步,背抵在冰冷的墙壁,喉咙却更渴了。 他清楚地知道,宁纵不在这里,这里甚至没有风,窗户紧闭,呼啸不停的是他心里作祟的欲望。 林昼无法否认,他好像真的对他哥有欲望。 一旦这个念头冒出,他心里有些情绪好像就再也压不住,那是从心脏深处弥漫出的,一种无可名状又奇异的感觉。 他到底怎么了? 林昼看着镜子,有些茫然地问自己。 可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这个晚上,林昼又翻来覆去地过了很久才睡着,只是,他又做了一个梦,那个梦还是和宁纵有关。 第二天早上,林昼一起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头一看,暗骂了一声。 操。 昨晚他做了一晚上的春梦,现在,他内裤果然脏了。 林昼扶额,有些郁闷地坐在那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现在竟然因为 不就是因为和他哥练习了一场床戏吗?他至于这样? 林昼不敢再想,再想下去,他怕昨晚一直困扰着他的梦又会浮现在他脑海。 这时,林昼忽然想起,宁纵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他竟然发现了宁纵一个秘密。 林昼思绪飘远。 那天清晨,林昼准备出门上学,路过宁纵房间的时候,宁纵的门虚虚地掩着一条缝。 门未完全阖上,能隐约听见里面的水声。 林昼有些好奇,以前宁纵很早就走了,现在这么迟了,宁纵竟然还没离开,里面还传来水声。 宁纵到底在干什么? 他更好奇了,于是推开了门,站在门口看了过去。 林昼怔住,那个向来高高在上,恍若神祗的哥哥,竟然在洗内裤。 宁纵站在洗手台前,他弯下腰,侧脸凛冽,那双冷白修长的手,竟然浸在水里,纡尊降贵地在洗内裤。 林昼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得意,他嗤笑一声,他终于抓住了宁纵的把柄。 他没准备走,饶有兴致地倚在门口,盯了宁纵好一会,宁纵都没发现他,似乎在失神。 于是,他故意说了一句:哟,你昨晚梦到谁了,大早上的竟然在洗内裤?说来给我听听? 林昼注意到,他声音刚落下的时候,宁纵就身子一僵。Alpha脊背绷紧,弓起的弧度微颤,僵硬地站在那里。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0) 宁纵侧着身子,林昼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宁纵僵立的那几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和无可奈何。 林昼微微怔住,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宁纵怎么反应这么大。 下一秒,宁纵就把手上的东西往水里一掷,水花溅起那一霎那,宁纵就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林昼走来。 看着宁纵没有一丝起伏的脸。 林昼心想,宁纵是不是觉得被他发现了这件事很尴尬,所以现在想找他算账。 林昼嚣张地抬起了下巴,准备迎接这场战争。宁纵走到林昼跟前,他看了林昼几秒,薄唇抿得极紧。 蓦地,Alpha单手按着门框,倾身过来,眉眼骤然逼近。 那一瞬,林昼闻到了宁纵身上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有他手上清新的肥皂香。 夏季的清晨,蝉鸣声已是嘶哑不歇。 炽阳笼罩大地,光点在周围跳跃,汇聚在中央,是宁纵那张一如往常漠然的脸。 浅淡香气和赤热骄阳,却在这个时间点,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十八岁的Alpha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寂静的黑眸掠过一层层难言的情绪,似是在克制着什么。 沉寂中,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想知道我梦到谁了? 宁纵盯着林昼的眼睛,吐出两个字,尾音似风一般,撩弄着林昼的耳廓。 你啊。 半是嘲讽,半是玩笑,似真似假。 林昼听到这句话,他僵立在原地。风卷起角落的微尘,又归于寂静。 宁纵的眸色很深,半晌,却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敢信吗? 然后,砰的一声,门当着林昼的面关上,阖上了一室闷热和Alpha沉默的身影。 林昼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当时宁纵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宁纵那晚有反应了,怎么可能是因为他? 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昼心脏又有些闷闷的,没来由的烦躁。 他敛下心思,准备认命地去洗内裤,成年后他很久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或许是昨晚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一想到昨晚,林昼的心脏又开始突突地跳。 他换上新的裤子,把脏的拿到洗手台边,洗衣液摆到一旁,打开了水龙头,水哗哗地落了下来。 林昼不由地又有些失神。 ――那一晚,他哥有反应时,是不是因为梦到了谁? ――明明这只是正常反应,为什么他这么在意? ――他昨晚梦到了宁纵,那宁纵有没有梦到他? 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林昼却觉得他的心很烦。 林昼麻木地搓着内裤,可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连洗衣液都没有倒上去。 就这么干干地搓着,他的指甲无意识地一遍遍擦过指骨,有种涩涩的,轻疼的触感。 但林昼还在机械化地重复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水掠过他的手背,像是一条条冰冷的丝线。 当指甲的边缘再一次重重地划过他的皮肤时,他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 林昼低头看去,他这才意识到,他在干一件多么蠢的事情。 林昼立即把水倒了,重新换上新的,水仍在放着,这一次,他倒上了洗衣液,重新开始洗。 洗衣液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泡沫渐渐变多了。 像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悸动,又像是跋涉到心脏的一段懵懵懂懂的长路。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林昼关了水龙头,手也没擦干,还是湿的,就这么去开了门。 林昼打开门,看见了宁纵,宁纵瞥了一眼林昼手上的水珠和泡沫,漫不经心道。 大早上在洗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有些心虚:嗯。 宁纵静静地看了林昼几眼,看似平静的外表,底下心思却在翻涌。 昨晚和林昼练习后,他几乎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全是他和林昼亲密无间的场景。 他不禁想到他十八岁那一年,也是这样想了林昼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洗裤子的时候,被林昼发现了。 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秘密要暴露了,脸色有些无措的苍白。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心思藏得深,除非他自己开口,没有任何人可以窥见他的隐秘。 恍恍惚惚,从他十八岁到现在,竟已过了六年。 他和他弟弟也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宁纵不再想,淡声道:我进来看看你。 林昼想起自己还搁在那里的内裤,有些慌,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宁纵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宁纵刚进来,就似有所察地看向洗手台,果然 他唇轻勾,意味不明地开口:看样子,你昨晚没睡好? 淡淡的一声,却倏地刺破了林昼假装的镇定,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他哥发现了。 从未遭遇过这种窘迫的林昼,下意识就想逃离。 但这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无论他往哪边走,似乎都在他哥的视线包围下,无路可走。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冷静下来。 这是正常现象,宁纵不就被他撞到过一回? 没什么好尴尬的,只要他不说是因为昨晚他梦到宁纵才有的反应,宁纵不可能会知道。 索性,什么都不挡,光明正大。 林昼微抬下巴,镇定地走到洗手台,镇定地打开水龙头,水落了下来,他开了口。 还行吧。 清凌凌的水声中,宁纵的嗓音倏地响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昨晚梦到谁了? 闻言,林昼身子僵住,垂下的黑睫微颤,像是秘密被窥破的无所适从。 他哥是不是猜到了?所以现在才这么问他? 水划过林昼的手背,很冷,似淬了冰的刃,一刀刀极轻地划过,没有伤,也没有痛,只有无声的清晰的触感。 但林昼只听得见宁纵清冷的嗓音。 林昼注意到,宁纵似乎在笑,却连尾音都是寡淡的,仿佛只是再自然不过地问出了这句话而已。 他抬头,望进了宁纵的眼睛,沉默地对视。 刚才那句话,是记忆里林昼曾经问过宁纵的。和记忆里几乎无差的话,一字字向林昼压来。 光阴流转,位置翻置,之前是他在质问他哥,而现在,被问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彼时是闷热无风的烈夏,此时是料峭过半的暮春,截然不同的温度,近乎无差的话。 却像一帧帧从未褪色的老旧相片,把隐晦的一切,摊开了对方面前。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他该怎么回答? 说他昨晚做了春梦? 梦里的对象是他哥? 这时,宁纵忽然抬步,不紧不慢地走到林昼身后,站定。他看着镜中林昼的眼睛,微微倾身,靠近林昼的耳侧。 只要宁纵微微垂头,凉薄的下颌就可以抵在林昼的肩侧。 他甚至怀疑,如果宁纵再靠近一点,他的肩胛骨就会直直抵在宁纵的身上。 衣衫很薄,足以感受到彼此锋利的骨骸。 明明宁纵和他还隔着一段极薄的距离,林昼却感觉,触感已经清晰到了极致。 水仍在缓缓地流着,依稀像是夏季一场毫无征兆,又来去匆匆的雨。 宁纵抬手,越过林昼身前,他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镜中林昼的眼睛。他的手覆在开关上,轻轻一按。 水终于停了,声音静止。 宁纵偏头,气息覆到林昼的耳廓,重复问了一句,声音不轻不重,却又沉又缓。 昨晚梦到谁了? 他们一直看着对方,视线不避不让。 林昼忽然有种错觉,明明宁纵已知晓答案,却固执地要让他亲口说出那句话。 空气寂静,谁都没有开口,好像凝固了一样。 然后,林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你啊。 哥,我梦到你了。 明明他前一秒已经做好决定,不会让他的把柄被宁纵抓住,可是,他却又隐隐地想让宁纵知道,他梦到宁纵了。 刚说完,林昼就如释重负,宁纵是他哥啊,就算宁纵知道了又怎么了? 他就喜欢把他心脏的弯绕曲直,全都完完整整地摊在他哥的面前,一分都不藏。 林昼说完后,就一直看着宁纵,注意着宁纵的反应。然后,他看见宁纵愈加俯下身,近得几乎贴在他的耳侧。 吐出的那句话,像在告知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 真巧,我也梦到你了。 第49章 宁纵说完这句话,就直起身离开。门开了,又阖上,重新归于安静。 但林昼一直怔在那里,有些不敢置信。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哥说昨晚梦到了自己。 昨晚练习后,他们不约而同梦到了对方。 这种两人达成共鸣的认知,莫名让林昼觉得心情舒畅,他不自觉翘着唇,继续洗着裤子。 过了一会,娄恒来找林昼吃早饭,他看了一眼林昼的神情,惊讶道。 阿昼,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林昼唇翘着,眉梢都弯着。 林昼碰了碰他的脸:这么明显? 原来他哥的一句话,可以对他影响这么大。 林昼吃完饭,来到片场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宁纵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宁纵忽然想起,今天他一直感觉身子有些隐隐地不对劲,他这才意识到,他可能要进入易感期了。 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会极端地失控,更何况,今天下午他还要和林昼拍床戏。 宁纵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宁纵沉思,如果下午拍戏前他真的进入易感期,他会考虑和刘传羽说,把今天的这场床戏暂时往后移。 林昼对他的诱惑是致命的,下午拍床戏的时候,两人有这么多亲密的触碰,他怕他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宁纵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一切都等到了下午再做决定。 下午林昼到了片场,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因为要拍床戏,已经提前清场,所以片场就只有刘传羽、岳风、宁纵三人。 他一进来,刘传羽和岳风就看向他,气氛有些凝重。 林昼刚要问,他忽然脚步一顿,等等? 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为什么空气里有这么浓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 而且,这个信息素他非常熟悉,柚木的冷调味道,是他哥的信息素。 林昼不解,到底怎么回事? 刘传羽语气严肃:林昼,今天这场床戏可能拍不了了,因为宁纵进入了易感期。 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这场床戏最好别拍。 林昼看了宁纵一眼,原来他哥进入易感期了,怪不得信息素的味道这么浓烈。 他问了一句:易感期到了为什么就不能拍? 一直沉默的宁纵,忽然抬眸看向林昼,吐出一句话:我怕会误伤你。 为什么会误伤?林昼不解。 宁纵没有回答,黑眸沉沉扫了林昼一眼。 他在心里说了一句,他怕到时候他会忍不住把林昼给办了。 岳风知道宁纵喜欢林昼,也知道顶级Alpha遇到喜欢的Omega,这种失控起来的恐怖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岳风为了两人考虑,慎重地看向林昼:阿昼,你知道你哥是顶级Alpha吧。知道。 你知道顶级Alpha进入易感期是什么概念吗? 林昼想了想,试探着问:捏Omega的腺体就可以解决? 对这方面知识缺乏的林昼,他以为可能只要捏捏他腺体之类的,就可以让Alpha度过易感期。 岳风: 林昼瞄了宁纵一眼,他其实有自己的考量。 如果把这场床戏推迟的话,之后拍床戏的时候,为了重新回到当时练习的感觉,他必须不断地回想两人练习的场景。 那他很可能会反复地做和宁纵的春梦,还不如直接今天拍了,免得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于是,林昼开口:不要紧,我们速战速决把床戏拍了就行。 宁纵没想到林昼竟然这么坚持:你确定? 嗯。 到时候如果我觉得不合适宁纵沉声道,这场床戏,我随时喊停。 等会拍戏过程中,他会全程保持理智,时刻将神经绷得很紧。 林昼不知道宁纵的想法:当然可以。 这场床戏照常拍摄,几人到了拍摄的场地,这一次拍摄的场地和以前不同。 他们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里摆满了镜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清晰地看到大家的身影。 林昼在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场景,顾别和边崖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 但他没有想到,当他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心灵受到了震撼。 他置身在这个房间,四面全是剔透的镜子。千面千镜,一千面镜子,就映着一千张面孔。 每张面孔都是他的脸,弯折平整处,仿佛每一处都能倒映出他心里的隐秘,无所遁形。 林昼有种感觉,他好像无时无刻都被他哥的视线笼罩着,无孔不入。 一想到这里,林昼就感觉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久违的滚烫感在他心里翻涌。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林昼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会不会是发情的前兆? 林昼立即看向镜中他的脸,眼角没有发红,脸色也如常,只是呼吸变急了。 他心一松,应该是他的错觉。 不知何时,宁纵走到了林昼的旁边,他注意到林昼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抬手,碰了碰林昼的脸,有些烫。 宁纵眉头微拧:你生病了?这场戏要不要推迟? 宁纵的触碰好像一个引子,勾得林昼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热浪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 但林昼以为,那是因为他哥碰他的原因,他没往发情的方面想。 林昼敛下呼吸:我没有生病,不用推迟。 宁纵凝视了林昼几秒:不舒服的话就和我说。 他说话的时候,偏开了眼,因为易感期的原因,他拼命压抑心里的欲望,声音有些哑。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1) 摄像灯光准备就绪,林昼和宁纵躺在床上,准备开始拍戏。林昼躺在下面,宁纵缓缓地向他靠近。 几乎宁纵一俯下身,那汹涌的无可抑制的发情欲望,就朝他涌了过来。 林昼感觉他浑身都很烫,散尾葵信息素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清晰地钻进宁纵的鼻尖。 宁纵瞳孔紧锁,他吐出一句,嗓音异常沙哑,似砂砾沉沉磨过。 你发情了。 林昼也没想到,他这次发情来得这么迅速,从发现征兆到确定发情,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也现在才知道。 林昼有些懵了,他和宁纵刚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发情,一个进入易感期,时间也太巧合了。 他准备站起身,今天这场床戏没法拍了。 林昼根本忘了,现在撑在他上面的,是一个处于易感期的顶级Alpha,Alpha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 他刚起身,宁纵就伸手,把他轻而易举地按了回去。林昼背抵在床上的时候,他瞥见,宁纵拽着一旁的被子,往上一提。 被子覆下的同时,林昼视野变暗。昏昏沉沉的光线里,他听见了宁纵喑哑的声音。 来不及了。 宁纵原本尚且还能忍受的欲望,因为林昼的突然发情,他对林昼的渴求瞬间达到了巅峰。 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会放林昼离开。 被子把两人完完全全罩在一个近乎封闭的小世界里,被子不厚,透着影影绰绰的光。 逐渐升腾的温度,Alpha和Omega信息素似两株无法割裂的植株,缠绕在一起。 两人在被子下,无声地对视着。 林昼忽然有些庆幸,两人现在衣服还没有脱,不然按照现在这种情形,也太可怕了。 刘传羽和岳风都闻到了强烈的信息素味道,他们震惊地看着对方,林昼竟然在这个时候发情了? 而且,这两人现在还在同一条被子下。 一个发情的Omega,一个进入易感期的顶级Alpha,两人现在待在同一条被子里。 真的不会出事吗? 工作人员虽然被清场了,他们站在外面,但是顶级Alpha进入易感期的效应是非常可怕的。 外面的人一开始只闻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过了一会,他们竟然闻到了Omega信息素味道。 两种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格外强烈。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下午要拍的是床戏,他们面面相觑,震惊之余,又有些担忧。 林昼竟然发情了,和宁神的易感期撞在一起,怎么这么巧? 他们还要拍亲密戏,会不会出事? 剧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现在怎么办? 娄恒和万骊对视了一眼,看清了他们眼底的焦急。 他们现在要不要闯进去?但是刘导还没发话,他们只能焦急地在外面踱来踱去。 外面现在已经是一团糟了,但林昼和宁纵完全没管别人会怎么想,他们只是直直地看着对方。 将彼此望进眼底。 两人靠得很近,林昼觉得,昨晚缠绕着他的那种无休止的饥渴,又来了。 梦魇般,勾得他的心脏微微发痒。 这人还是他的哥哥。 就算这样是饮鸩止渴,但让他解渴的解药就在林昼的面前,他似乎没有不去靠近的理由。 林昼一瞬不瞬地盯着宁纵,声音沙哑:哥 标记我。 他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但他知道,宁纵肯定懂他的意思。 林昼根本不知道,在一个已经处于失控边缘的Alpha面前,他的声音和神情都是无声的引诱。 宁纵的眼睛很黑很沉,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他俯下身,望着那个惊艳他所有光阴的少年的脸。 他压抑着心里剧烈的欲望,齿间隐忍着吐出一句话。 嘘小声点会不会? 宁纵的气息拂在林昼的耳侧,他的声音很轻,似呢喃,却更似蛊惑。林昼感觉热浪再一次覆盖了他的全身。 他不自觉攥紧了宁纵的衣服,眼底泛着深深的绯色。 却绷紧齿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宁纵瞥见林昼的神情,理智和欲望的界限,在他脑海里渐渐变得模糊,终于,他再也忍不住。 宁纵蓦地扶起林昼,手轻轻地抵着Omega的后颈,视线扫了腺体一眼。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咬了上去。 被子是最好的屏障,空气仍在升温。 第50章 被子下面,宁纵圈着林昼,标记着他的Omega。 柚木信息素涌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易感期的原因,林昼感觉到宁纵的信息素和以往相比,有些狂躁,冷中带着炽热。 但是,他又察觉到宁纵此时刻意咬得很轻,似乎在竭力压抑着欲望。 林昼心思微微浮动。 标记结束,宁纵直起了身,被子仍盖在两人身上。 微弱的光下,林昼却看清了宁纵的眼睛,极黑极深,还泛着一丝隐忍的红。宁纵喘着气,拂在林昼脸上,很烫。 林昼有些担忧,宁纵和刚才相比,有些不对劲。 他刚要问,宁纵忽然抬手,指腹极轻地摩挲过林昼的唇,下一秒,他蓦地掀开被子。 宁纵不看任何人,径直往前走去。他竭力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如果他再看林昼一眼,他怕他会像疯了一样地占有林昼。 林昼有些愕然地僵立在那里,宁纵就这么走了?他要去哪里? 和林昼一样震惊的,还有刘传羽和岳风。 岳风注意到宁纵刚才离开时的神情,眼睛很红,唇抿成凛冽的线,他也是Alpha,他知道,宁纵现在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他忽然觉得,宁纵离开林昼是好事。 岳风看了林昼一眼,林昼已经恢复了正常,空气中也没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难道说 岳风震惊道:你哥竟然在这个时候标记了你 任何人都清楚,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最好不要对他的Omega进行标记。因为这几乎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事。 一个发情,一个易感期,简直是天然的荷尔蒙碰撞点。 没人敢去尝试这一点,因为没人能够忍得住,不去彻底标记了Omega。 而宁纵不仅标记了林昼,还能做到在标记后,压抑全部的欲望和躁乱离开。 岳风感慨,宁纵真的很为林昼着想。 林昼一直想着刚才宁纵的样子,他落下一句:抱歉,刘导岳导,我去找我哥。 宁纵刚标记完他,不知道宁纵的信息素会不会更加紊乱。 林昼往外走,走了一段路,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一众工作人员,娄恒先迎了上来,他打量着林昼的神色,心一松。 阿昼,你恢复了? 万骊担心宁纵,轻声告诉林昼:宁纵回酒店了。 宁纵的情况有点不妙,之前万骊也见过宁纵易感期的时候,似乎不像现在这样易怒。 难道是因为这次帮林昼标记的原因?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迈开长腿,直接赶往酒店。 工作人员们看到林昼离开的背影,他们感慨,今天先是发生林昼的发情和宁纵的易感期撞到一起。 然后,宁纵离开,现在林昼又追了过去。 大家激动地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好羡慕。 这两人真的没有在一起吗?这CP也太好磕了! 林昼赶到宁纵房间门口,还没进去,他已经闻到了浓郁的柚木信息素味道,比刚才标记他时还要强烈万分。 宁纵在里面,而且情况更严重了。 林昼立即敲了敲门,焦急开口:哥,是我。 之前宁纵易感期的时候,只是捏了捏他的腺体,就度过了那次易感期,林昼认为,这一次他也让宁纵捏腺体,就可以安全度过。 但林昼根本不知道,那一次是宁纵骗他的,真正的易感期哪能这么容易过去。 敲门声落在走廊上,房间里沉寂一片,没有人回答。 林昼紧抿着唇,他忽然想到,他知道宁纵房间的密码。 林昼刚按了一个数字,宁纵沙哑的嗓音终于响起,低得可怕:别进来。 如果林昼进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这时,宁纵听到了林昼的声音:哥,我帮你解决。 宁纵有些听笑了,怎么解决?如果他说他想上林昼,林昼同不同意? 宁纵闭了闭眼,压抑着又重新涌来的欲望:不需要。 林昼听到宁纵拒绝他,他咬了咬牙,宁纵嘴硬什么,外面信息素味道都重成这样了,还不让他帮忙? 想信息素紊乱憋死在里面? 林昼硬邦邦道了一句:我现在就进来。 这时,宁纵忽然开口,有些无奈,又有些隐忍:要帮我的话,把你衣服给我。 宁纵也明白,因为他刚刚帮林昼标记过,他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既然林昼这么积极,那就先用林昼的衣服来暂时解决他的需求也无妨。 林昼听到宁纵的要求,也没想为什么,直接进他房间,拿了一件干净的浴袍,又走了出来。 衣服给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却只开了一条浅浅的缝,看不清里面的人,只听见宁纵低沉的声音。 把衣服扔进来。 林昼不多问,把衣服扔了进去,下一秒,就听见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了。 林昼不明白,宁纵拿他衣服做什么。 过了一会,宁纵更哑的声线响起:再拿件衣服过来。 要你穿过的衣服。 他强调着开口。 林昼懵了,拿他穿过的衣服干什么?但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很快把身上穿的衬衫脱下来,重重敲了门。 门又开了,林昼把衣服扔进去,这一次,他用脚抵住门,问。 要不要我帮忙? 拿衣服算什么事,他就在门口,怎么不让他帮忙? 宁纵知道林昼的担忧,但他只落下一句:我是你哥,你是不是该听哥的话? 林昼从未听过宁纵这么哑的声音,他下意识就收回了脚。 门又关上。 林昼在外面等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里面的时间持续了很久,林昼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他哥的喘息声。 林昼心不在焉地想,宁纵拿他用过的衣服干什么?上面还有着他的味道 一想到这里,他脸不由得有些烫,某种不可描述的场景,忽然涌过他的脑海,他咽了咽口水。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哥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 林昼逼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回房间换了一件新的衬衫,才重新站在宁纵房间门口。 里面沉寂了很久,林昼性子直,又按捺不住了,问:哥,你还需要什么? 话音刚落,门倏地开了,这一次门大敞着,宁纵站在门口,原本很红的眼睛,现在恢复了些。 宁纵视线扫过林昼的脸,他忽然扯出一丝笑,略带深意。 要你。 下一秒,他就拽着林昼的手,把林昼拉进房间,砰地一声,门关了。 宁纵直接把林昼扔到床上,林昼背刚抵到柔软的床榻,Alpha的身影就覆了上来。 他的手撑在林昼两侧,脊背压下,视线沉沉注视着林昼。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林昼也不明白,他怎么就到床上了? 林昼进了房间,他才意识到,这才是顶级Alpha易感期的真实情况,信息素浓郁强烈到能刺破每一处空气。 宁纵的信息素完完全全,密不可分地笼罩在他周围,他好像被囚在牢笼里一样,这个牢笼是他哥铸造的。 林昼甚至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此刻宁纵的眼神。 疯狂、拆骨入腹、失控、理智尽失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昼,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感觉。 然而,宁纵根本没有给林昼后退的机会,他压抑着最后一丝即将崩毁的理智。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蓦地,宁纵弯下腰,他的手抚上林昼的脸,唇落了下来。 宁纵的气息很烫,手也很烫,滚烫的温度在林昼的唇和脖颈上游动,他的唇也只是贴在那里,没有继续往下。 但即便如此,林昼的神经也腾地一声着了火,思想完全空白,像是有烟火在他脑海乍现。 只能清晰感觉到,他哥的触碰。 刚才宁纵已经用林昼穿过的衣服解决过了,稍微有所纾解,所以现在林昼在他旁边,他才能做到这样隐忍的碰触。 宁纵的唇仍贴在那里,但他的呼吸却变得越来越急促。 喘着的热气,全都覆在林昼的皮肤上,烫得惊人。 林昼却不知道,现在烫的那个人是宁纵,还是他自己。 因为他的血管、血液、皮肤都在跟着战栗,每一处都在为身前的Alpha而紊乱。 林昼胸腔内跳动的那个心脏,好像已经不由他控制,他甚至怀疑,宁纵已经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他甚至不敢去看,此时宁纵的脸。 因为他怕宁纵会发现他眼底的欲望。 失控、暴躁、忍耐 谁说只有Alpha才会这样,他现在和宁纵一样了。 林昼闭了闭眼,呼吸却更乱了。 真是要命。 空气的信息素太过强烈,织成了一张网,把两人困在中间。春天已到尾声,本就有些闷热的天气,现在室内更是灼烫。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纵的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像初始那样紊乱,林昼的心跳也缓慢了下来。 宁纵撑在床边,脊背弓起,他垂眸,望着林昼。 林昼对上宁纵的眼神,他的眼神深不可测,有些熟悉,熟悉得能揭开记忆的尘幕,抵达那个夜晚。 他想到了宁纵高中易感期的那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宁纵站在门口,宁纵忽然朝他走来,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 这一刻,林昼置身在这个充斥着Alpha信息素的房间,看着撑在他上方的宁纵。 他却仿佛听到了那个闷热夏夜,电风扇悠悠荡荡的转动声。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2) 飞虫萦绕着路边的灯泡,被光热灼伤的细小嗡嗡声。 倏忽间,扇叶停止运转,他哥无声无息地俯身,伸手想要碰触他,又如梦初醒般缩回了手。 霎那,林昼的呼吸忽然无法抑制地开始变乱,不是因为彼此信息素的影响。 因为只要想到那一秒,他就会清楚地想起。 那一夜他闻到的Alpha信息素,也和现在一样强烈,强烈到让他想起了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 比如宁纵那晚隐忍不发的神情,比如宁纵仓皇逃离般骤然收回的手。 还有宁纵离开后,他心里空落又莫名的心情。 这么多个细节,足以让林昼清楚地知道,那晚他哥真的来过他的房里。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忽然开口:哥,我知道你那天来我房里了。 他用的是陈述的句子,不是在询问。 他没有指出是哪一天,但他清楚,宁纵肯定知道。 闻言,宁纵缓慢地看向林昼,黑眸掠过极深的光。寂静中,他开了口:你知道了。 他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他根本没有否认的必要。 林昼定定地看着宁纵,他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来他房里? 为什么要伸手触碰他? 为什么还没碰到,就收回了手? 那么多为什么,到底指向了什么秘密? 宁纵凝视了林昼很久,半晌,他俯下身,始终盯着林昼的眼睛,吐出一句:因为我和你一样 他贴在林昼的耳侧,一字一句道:我们都对彼此有着欲望。 所以,现在懂了吗? 林昼身子紧绷,宁纵在说,他对自己有着欲望? 什么欲望? 那晚他做了和他哥的春梦,是那样的欲望吗? 空气沉默了很久,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彼此逐渐加深的呼吸声,那层横隔在彼此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纱。 已经微微撩起了一道边。 只要他们再靠近一点,两颗跳动的心脏,隔着彼此的骨骸和皮肤,似乎就会碰撞在一起。 这时,宁纵的手机响了,一声声响在寂静的空气里,宁纵却看都不看手机一眼,视线依旧看着林昼。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提醒了一句。 手机。 宁纵又看了林昼一眼,才伸手拿起手机,视线却仍笼着林昼,一步不移。 手机抵在宁纵的耳侧,他的声音很沉:什么事? 是万骊打过来的,手机那头的万骊听到宁纵此时尚算镇定的声音,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宁纵还是克制住了,看来林昼没事。 但万骊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事情过去了? 嗯。 他又问了一句:林昼回自己房间了? 顿了几秒,宁纵唇角勾起一丝笑:在我床上。 万骊:!!! 万骊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他一脸惨白,完了完了,宁纵果然对他弟弟下手了,早知道就该让宁纵一个人待在房里。 下一秒,宁纵漫不经心道:别想多了,我没对他做什么。 万骊终于感觉自己回了魂,但还是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 说完这句话,宁纵就把手机挂了。 林昼和宁纵被这么一打断,刚才的氛围都被打破了,两人都不去想刚才的事情,宁纵直起身,看向林昼。 现在回去? 林昼点头,他坐起来,视线忽然瞥到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两件衣服,是刚才他递给宁纵的。 只是 林昼皱眉,为什么上面好像有很多不明痕迹? 林昼想不明白,他干脆走过去,准备去看看。宁纵顺着林昼的视线望过去,眸色一紧。 他立即站起身。 林昼刚要去碰那两件衣服,宁纵就侧身过来,挡在林昼前面,声线落下:别碰。 他看着林昼,意味不明地说道:脏了。 为什么脏了? 刚才宁纵是因为易感期,才向林昼借衣服的,林昼脑海忽然闪过一个令他不敢置信的画面,他心一跳。 宁纵黑眸深了几分,他忽然轻扯唇角,玩味地反问:还能是什么原因? 林昼心里的猜想得到验证,他的耳根一下子变烫了,脸也拂上热度,他哥刚才竟然用他的衣服来 他忽然感觉喉咙很渴,快要冒烟了。 他立即收回了视线。 宁纵却没半点不好意思,只是意味深长道了一句。 哥哥以后送你新的,当做赔偿? 第51章 林昼脑袋变得空白,他立即反驳:不用给我买新的。 他哥提这个干什么,一提他就又想到,刚才他哥拿着自己的衣服解决需求的画面。 宁纵却故意说了一句:是哥哥弄脏的,难道哥哥不该负责? 负责这两个字,带着太过别样的意味,偏偏他刻意强调了一遍,更添暧昧。 林昼有些不敢看宁纵的神色,他下意识就转身往外面走,僵硬地开口:不用负责。 可刚说出这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又隐隐地有些后悔。 他哥愿意负责不是挺好的?他为什么要拒绝?他脑子进水了吗? 林昼的心思又变得很乱,到了晚上,忽然有很多昂贵的衣服送进了林昼的房间。 他有些愣住,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这时,林昼似有所察,回头望进了一双黑眸。 宁纵双手环肩,倚在门外,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负责。 林昼紧抿着唇,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房,刚关上门,他背抵在门上,半阖着眼,却感觉心跳好像又加快了。 这几天考虑到宁纵还在易感期的原因,刘传羽决定把这场床戏的拍摄暂时往后移。 毕竟,让一个还处在易感期的Alpha拍亲密戏,太危险了。 过了几天,宁纵的易感期过去了,终于到了拍摄亲密戏的时候。 清场后,岳风心想,按照宁纵对林昼的心思,保不准宁纵到时候会不会加什么戏份。 为了谨慎起见,岳风看着宁纵,咳咳了几声。 阿纵,你等会克制一下。 就连刘传羽都走到宁纵旁边,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宁纵,点到即止。 宁纵勾唇:知道了。 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虽然现在清场了,但现在毕竟还有刘传羽和岳风在看,他不想让这两人看到他和林昼过多的亲密。 他如果真要做,为什么不私下做? 马上就要开始拍戏了,林昼莫名有些紧张,明明已经提前练习过了,他哥现在也不在易感期,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宁纵注意到了林昼的情绪,他揉了揉林昼的头,淡声道。 等会又不是来真的,紧张什么? 林昼不答,心里却想,虽然不是真的,但离真的也不远了,刘导不是说,要以假乱真吗? 但林昼没有开口,只把这些话咽回到肚子里。 宁纵轻笑了一声:哥哥等会会注意力道,不会让你受伤。 林昼: 他哥是不是想多了,他怎么会受伤? 林昼不再想,开始酝酿情绪。 今天这场戏,是顾别和边崖分开前的一场床戏,两人都知道要面临分离,所以,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对方身上,没有一丝保留。 一切准备就位后,刘传羽开口:Action。 留给顾别和边崖的时间不多,在这种急需发泄的场合,任何言语都是无谓,只有一个方式可以纾解。 蓦地,边崖把顾别拽了过来,压在床上。边崖没有立即倾身,他掀起衣服下摆,微微偏头,把衣服脱了。 衣料划过顾别眼前时,他只堪堪瞥见了边崖精瘦的腰线。 明明边崖现在什么都没做,可顾剧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地跳动。 下一秒,边崖俯身,整个人撑在顾别上方。他朝顾别散漫地轻笑了声,然后直接手半扣着顾别的脑后。 手指穿过少年的黑发,重重吻了下去。 他一边吻,一边解开顾别的扣子。 衣服被随意掷到床下,边崖更加倾下身。 两人之间的接触,第一次没有彼此衣料的阻碍,胸膛毫无间隙靠在一起,连心脏都紧紧相贴。 边崖扣着顾别,用那种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的力道,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的亲吻,还有陌生的感觉抵达从未触碰过的领域。 顾别的腰被死死箍紧,边崖动作幅度很大,他的脊背一次次撞到床上。两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沉。 这一刻,理智和情感都尽失,只留下毫无章法的欲望。 顾别从未想过,这辈子他会体会到这样恣意的感觉,就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边崖有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喘着气,偏头望向四面的镜子。 每一面镜子里,都见证了他们此刻亲密相偎的身影,他们的神情,他们的动作,他们眼底毫不遮掩的疯狂。 像是有无数个他们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种认知,让顾别的触感和愉悦瞬间翻覆了数倍,更加强烈地涌来。 边崖似是不满顾别偏头,他捏着顾别的下颌,又吻了下去,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感觉。 顾别刚微微直起身,就被边崖按了回去。他唇边刚刚溢出一声闷哼,却被边崖重重地吞没在唇间。 循环往复。 他们像疯子一样地相爱、占有,最后不分你我,融合在一起。 这场床戏已经接近尾声,宁纵停下了动作,却没直起身,整个人仍覆在林昼身上。 他深深望着林昼,这一瞬,他已经完全忘记他现在在演戏,他眼里只看得到,那个他喜欢了多年的弟弟。 宁纵贴着林昼的唇,压抑着唤出了一句,剧本里没有的台词。 极轻的一声,近乎呢喃,却那样沉,那样隐忍。 阿昼。 声音落下,林昼的眼神变得清明,他怔怔地看着宁纵,也忘了接下来他该说些什么。 他哥在叫他的名字,他有种感觉,刚才那不是边崖和顾别的床戏,是他和他哥的床戏。 卡! 刘传羽喊了卡,刚才那场床戏每个地方拍得都很好,只除了最后一句。宁纵多加了一句台词,他叫了林昼的名字。 而林昼也完全被宁纵的思绪牵着走,两人似乎在戏里,又似乎完全脱离了电影。 刘传羽心里有些异样,按理来说,两个演员情感表达得很到位,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这一次,他却觉得 林昼和宁纵两人都入戏太深了。 入戏深的演员他见过,但像宁纵他们这样完全把自己的情感交付在戏里的,却少见。 刘传羽轻叹了一声。 宁纵知道是他最后忘了情,所以才会念错台词,他敛眸:刘导,我 刘传羽神情复杂:重拍一次,这一次不要念错台词。 林昼和宁纵互相看了一眼,却不约而同别开了眼,只有彼此知道,他们的心思很乱。 为了重新拍好这场床戏,他们都敛下了心思。 灯光摄影就位。 Action。 宁纵重新覆了上来,重新吻了上去。温度升腾成了一张最炽热的网,空气中再次响起了两人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 卡! 刘传羽满意地看着刚才拍下的画面,这一次情感更加到位。 刘传羽的声音刚落下,宁纵就蓦地起身,把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两人腰下,遮掩他们的欲望。 连续两次床戏,连续两次最亲密的肢体接触,宁纵和林昼完全动了情。 刚才他们贴得那么近,他们清楚地知道,两人都起了反应。他们背对着彼此,坐在床边,谁都没看对方,喘着气。 刘传羽站起身,知道要给他们调整情绪的时间,他和岳风离开,离开前,落下一句。 这场戏比之前拍得更好,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一下。 在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现在只留下林昼和宁纵两人。经历了刚才那场激烈的戏份,他们彼此都心情激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宁纵先打破了寂静,他沉着声,声线低哑。 阿昼,哥哥刚才有没有弄疼你? 林昼一怔。 他转头,望向镜子中脸上还带着绯色的自己,似乎仍沉浸在戏里,可他又清楚地知道,他没有。 或许从拍这场床戏开始,让他动情的就不是边崖,只是宁纵。 林昼闭了闭眼,缓慢吐出一句:没有。 空气又寂静了下来,林昼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哥,为什么刚才那场戏我们拍得这么好? 两人都是第一次拍亲密戏,却契合得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不需要指点,不需要改变,只是做他们自己。 宁纵沉默了一会,反问:你觉得呢? 林昼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调整好情绪,他们拍接下来的戏份,关于那场拍得尤其顺利的亲密戏,谁都没有再提。 却又在彼此心里留下了一个影子。 时间缓缓流逝,《在云端》的拍摄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从冬天拍到了初夏,现在已经在进行最后的收尾阶段。 夏天真正地来了。 虽然夏天刚至,但空气已经非常闷热,剧务也准备了很多消暑的东西。 化妆师们随时准备帮演员们补妆,群演们聊天时,也拿着小风扇对着他们的脸吹。 大概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越临近拍摄尾声,林昼越觉得心情有些烦闷。他虽然看着剧本,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娄恒没发现林昼的异样,问了一句:阿昼,这几个月你辛苦了,拍完电影后,好好休息一下。 嗯。林昼声音有些闷。 娄恒:天这么热,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帮你去拿?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3) 不用。又是简短的一声。 娄恒讲了很多句,林昼都只回了几个字,他终于发现林昼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 阿昼,身体不舒服?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是天太热了。 热得他心烦。 林昼重新看向剧本。 《在云端》现在的戏份进行到边崖和顾别的分离,林昼要拍的是顾别独自一人在国外生活的场景。 一整天林昼拍戏的时候,他都拼命压抑烦躁,但只要一离开戏份,那股躁意就又来了。 下午拍完戏,林昼看着宁纵,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蓦地站起身,走到刘传羽面前。 刘导,可以让我看看之前拍的内容吗? 以前他从不看自己拍的戏份,是为了不想看到他和宁纵在屏幕上亲密的场景,但现在,他忽然想知道。 在两人拍戏的时候,在宁纵的面前,他是什么样子?《在云端》里,顾别在为边崖一点点沉沦。 那他呢?看着和他对戏的哥哥,他是什么样子?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他明白林昼的意思,他下颌微绷,没有说话。 刘传羽同意了,带林昼去剪辑室。林昼坐在剪辑室里,刘传羽离开,只留他一人留在这里。 灯光变暗,林昼置身在昏昏沉沉的光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他看得那么仔细,要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望进眼底。 顾别和边崖相识。 边崖试探顾别,一个试探意味的吻。 黑夜里,边崖第一次触碰到了顾别,两人皆是悸动。 边崖把顾别抵在镜子前,毫无顾忌地吻他。 两人的第一次争吵。 分别前夕,边崖和顾别真正地融合。 感情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强烈。 林昼看着顾别的心动,看着顾别的动摇,也看着顾别的一次次沉沦。 声音和画面铺天盖地朝林昼压来,却在抵达的那一刻,轰然破碎,最后,所有飘散的光点都汇聚成了另一个场景。 电影仍在放着,这明明只是一场还未拍完的电影,林昼看到的应该是顾别和边崖的一生。 但林昼死死盯着屏幕,他恍惚看到了。 屏幕上,正上演着他和宁纵的人生。 林昼看到了两人十年间的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他也看到了宁纵回国,两人起初进组,形同陌生人的相处。 这时,林昼呼吸微滞。 然后,林昼看到了他态度的一点点软化,他看着他原本一身的刺,为他哥化成了柔和的骨。 他更看着,他现在仰望着他哥的神情,掺杂了那些他看不分明的复杂情绪。 此时,林昼胸膛翻涌着连他也不清楚的躁动,他努力想让这些情绪赶出脑海,情绪太过复杂,几乎要吞噬了他。 他竭力想做到,不问、不答、不思、不想,可是过去十年的种种仍旧一幕幕向他压来。 越是深想,越是不敢去想。 宁纵对于他,像是一场注定会焚城的长火,或许,种子从一开始就已悄无声息地埋下。 他是城墙,宁纵是无声燎原的火,城墙再高,火势却见风愈烈,直到今天。 每一处缝隙都是宁纵存在的影子。 就算最后成了灰,灰烬也和火星至死不休。 蓦地,林昼身子后倾,他有些无力地跌落在那里,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冷白又寂静。 像是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林昼并不知道,从他进组的那一瞬开始,命运已经开始不动声色地拨乱原有的人生轨迹。 在这场未知的情感里,人人都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当个局外人。却不知道,有人早已步步为营,有人至此伴随着一生的悸动。 林昼忽然有种错觉,他和顾别一样,都无路可逃了。 第52章 林昼在剪辑室里坐了很久才离开,他怔怔地往前走,外头已是漆黑的夜。 他没有发现,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夜色勾勒出那人的身影,月色淌过眉角,沉寂静默。 宁纵。 林昼在剪辑室里坐了多久,宁纵就在外面待了多久,现在林昼走了出来,他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他没有和林昼说话,因为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林昼面前,林昼的心会更乱。 林昼一直没有察觉到宁纵跟着他,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拉成了寂静的影子,一前一后。 却仿佛连着一条隐形的线,相偎相依。 林昼今晚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里全是他和他哥相处的片段,他哥的冷漠,他哥的转身,他哥的轻笑,他哥的沉默 一幕幕反复在他脑海回荡。 第二天,林昼惊醒,望向窗外,才发现天亮了。或许是天热的原因,他额上覆了一层冷汗。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才起身去吃早饭。 林昼来到片场,他认真看着剧本,今天要拍的戏份,是顾别从国外回来,和边崖时隔三年的重逢。 这场戏是转折点,刘传羽提前交代过,让他细细感受顾别的情感。 林昼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 《在云端》快拍完了,这是他拍的第一部电影,他想给这部电影一个完美的收场。 任何会影响到他心思的事情,他都要暂且挪后。 林昼想清楚了,就觉得那些烦躁好像散了些。 他望着宁纵,心情也变得平静。这场戏不用清场,现场除了导演,工作人员也在。 刘传羽给林昼和宁纵讲戏的时候,灯光师把灯光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化妆师给两人补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刘传羽开口:Action。 顾别站在那里,边崖定定地看着这个离开他三年的少年。 三年的分别,把顾别骨子里隐藏的所有锋芒,全都完完全全地展露。 顾别18岁来到他家,从无所依靠的青涩少年,成长为现在这个骄傲完美的人。 边崖轻轻地笑了。 边崖看着顾别的时候,顾别也在打量着边崖,眼角酸涩。 顾别知道,他这身皮囊下是空的,因为这三年里,他身边始终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他的爱人。 顾别忽然抬步,一步步朝边崖走来。站定在边崖面前,他启唇,声音却很哑。 抬头。 边崖身子一震,他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看着顾别,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 边崖敛下心思,望向顾别的眼神,毫不遮掩。 寂静中,顾别又开了口,风里他的声线微颤:名字。 边崖极轻地牵唇:边崖。 和初见时相同的场景和话,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又似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顾别贪恋地打量着边崖,这一次,他的嗓音带涩。 我们多久没见了? 闻言,边崖薄唇抿得很紧,他克制着吐出几个字。 三年。 顾别的视线一刻不移,他的心跳再一次变得纷乱。 从认识边崖以来,他尝到了最苦的涩,也尝到了如蜜的甜。 即便这场情感始终在钢丝上行走,时刻步履维艰,也好过水中捞月,空落一场大梦。 似初见那样,他们对视,靠近彼此,顾别用力地抱着边崖,在他耳侧开口。 我回来了。 寂静了几秒,顾别重复说了一遍,声线有些颤抖。 我回来了。 蓦地,边崖更深地拥紧顾别,抱得那么用力,他偏头道了一句,哑着嗓子。 欢迎回家。 顾别和边崖的相遇,起初就像是云端里轻袅袅的雾,一步步试探,一步步靠近,情感难辨,未来不明。 可他们却心甘情愿地,踏入这场冷暖涩甜未知的云端之上。 幸好,生命不负深情,初见的悸动,却清晰如昨,这场宿命般的爱情,会经年亘长。 卡! 刘传羽喊了卡,宁纵却没收回手,他的手臂近乎执拗地在林昼脊背上深深箍紧,林昼也任由他抱着。 片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面面相觑。 经过这几个月的拍摄,大家都交到了一些朋友,但是拍戏结束,就意味着大家要各自奔波,奔赴不一样的人生。 同时,也意味着分别。 有些人或许还会记着曾经的朋友,但有些情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经意就会消散在时间里。 他们看着相拥的林昼和宁纵,心思涌动。群演们相处一段日子,都会相处出感情,林昼和宁纵是《在云端》的主演,这两人的感情肯定更深。 他们能理解,但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宁纵林昼好像和他们有些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宁纵无视别人的目光,他又抱了林昼好一会,才压抑着放开手,视线落在林昼身上。 他声音微沉:你拍得很好。 这几个月来,林昼的进步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但林昼成长得越迅速,也越意味着,这场戏已经慢慢接近尾声,离杀青宴不远了。 意味着离他告白的日子越来越近。 宁纵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不知道林昼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心里难免会有微微的忐忑。 所以,今天他第一次不顾别人的看法,用这种不似看弟弟的眼神看着林昼。 林昼望进宁纵的眼底,他知道剧本的走向,还剩下几场戏,《在云端》这部电影就全部拍摄完成。 他哥拍完了电影,之后会去哪里? 林昼知道《在云端》最后的结局,边崖和顾别在一起了。可是,林昼却不知道他和他哥的结局。 之后,那他和宁纵呢?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一直藏在林昼心底的问题,好像在一瞬间全部铺展在他的面前,他不得不去剖析自己的心,去正视这些问题。 林昼紧抿着唇,忽然觉得这天好像更闷热了。 时间流逝,一晃而过,今天,林昼和宁纵要拍一场床戏,也是《在云端》的最后一场戏。 窗户敞开了一条缝,即便如此,蝉鸣依旧透过缝隙,喧闹地挤了进来。 刘传羽没有给他们讲戏,他只看着林昼,说了一句:林昼,这场戏你做自己就可以。 林昼喃喃道:做自己? 刘传羽叹了一声:林昼,你已经是顾别了。 宁纵也已经成为了边崖。 或许他们和角色还有细微的差别,但他们对彼此的情感,已经和角色浑然混合,密不可分。 林昼抬头,视线掠过他们的脸,刘传羽神情复杂,岳风的了然,还有宁纵的隐忍。 好像人人都知道了什么,却人人都没有去挑破这最后一层纸。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那他就做他自己,等会要和他拍床戏的人是他哥,要用他们本来的姿态来对待彼此。 他一遍遍在心里强调,对,就是这么简单。 Action。 蓦地,林昼的脊背重重摔到床上,脊背抵着冰冷的床。下一秒,截然不同的热就覆了上来。 宁纵只看了林昼一眼,就俯身,疯狂地掠夺着他唇间的空气。 不是在演戏,是用对待爱人的姿态,占有着林昼。 他的力道很重,呼吸却更重,林昼差点以为,他要被碾碎在这炽烈的呼吸里。 林昼用手穿过宁纵的头发,宁纵察觉到林昼的动作,下一秒,他的手更重地摩挲过林昼紧绷的腰。 宁纵第一次近乎蛮横地抓着林昼的下颌,眼角都泛着隐隐的炽红。 藏匿的浓烈情感,仿佛能把一切都烧成灰烬,灰烬却复燃,两人在其中往往复复。 林昼的手扣着宁纵的肩胛骨,指甲无意识划过,宁纵却恍若未察地继续攻城略地。 最后,宁纵伏在林昼耳侧,他剧烈地喘息着,垂眸,又倾下身来。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下下,极尽温柔地轻触着林昼的唇,一边吻,一边望着林昼。 林昼身子一僵,刚才宁纵给了他暴风骤雨的热烈,现在却给了他极致的温柔。 宁纵直起身,两人对视,他们眼睛里都带着沉沉的欲望。 空气有些闷热,像是不见深处的梦,两个人都像失了魂一样。 卡! 象征着这场床戏结束。 但宁纵却没走,仍覆在林昼身上,他压抑着喘息,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仿佛还在戏里。 林昼也恍若未察,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定定看着宁纵。 刘传羽和岳风对视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无奈。过了一会,岳风心情复杂地说道。 宁纵,林昼,结束了。 ――结束了。 如梦初醒。 宁纵深深地看了林昼一眼,那一眼翻涌着很多深沉不明的情绪,他扯过被子,把被子往林昼身上一盖。 然后,他才翻身下床,把衣服披在身上,只是动作有些僵硬。 这一次,刘传羽和岳风什么都没说,他们都知道宁纵和林昼入戏太深,可能需要很久才能走出来。 不过,或许这本来就不是入戏,只是人生如戏而已。 房间里只剩下林昼宁纵两人,空气归于寂静。 林昼抬起手,把手横在眼睛上,刻意把光闭塞在他感官之外,仿佛这么做,他就能暂停时间的流逝。 不用去面对接下来所有的事情。 然而,那些声音还是一点点钻进他的耳间。 昏昏暗暗中,林昼听见了宁纵缓步朝窗台走过去的声音。 他听见了垂坠的窗帘被拉开的声音,他听到了窗户被一扇扇打开的声音,然后,林昼听到了宁纵朝他走来的脚步声。 他哥坐在了床沿,他感受到了床微微下陷的弧度。 林昼眼皮微微一颤,但他仍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始终没有睁开眼。 宁纵也没有催他,空气安静得过分,谁都没有打破这片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林昼察觉到一双微冷的手覆在他的腕间,他哥极轻地捏了一下,然后,握着他的手腕,温柔地往上提。 林昼睁开眼,视线望了过去。 林昼看见宁纵俯下身,他的脸沉在光影里,清冷的眉眼,料峭又温柔的眉骨,一如既往的好看。 宁纵唤了一声,声音轻哑。 阿昼。 这一瞬,窗帘在微微地浮动,风声把蝉鸣悠悠地送了进来,炽热的阳光敞入,晃眼得能照亮所有的黯沉。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4) 夏季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以不可避免的姿态,逼他直面现实。 林昼唇微微一颤,他没有回答。 阿昼。 林昼听见他哥又唤了一声,语气更柔和了。 他闭了闭眼,终于开了口,声线沙哑。 哥。 林昼不由得想,如果这部电影能一直这么拍下去就好了,这样他和宁纵会永远维持着在这不远不近,又意味不明的维度上。 只要没人闯入,就不会有人打破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可是,夏天还是到了。 宁纵握着林昼的手臂,把林昼拉了起来。他一只手仍握着林昼,然后偏头,另一只手拎起衬衫,轻轻地盖在林昼的身上。 林昼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拍完床戏,他还没穿衣服。 林昼低头,准备扣上扣子。他的手刚覆在第一颗扣子上,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覆在他的手上。 宁纵的声线在他头顶响起,低低沉沉,有些固执。 我来。 林昼没有坚持,手垂了下去,任由宁纵的手覆上,他看着他哥一颗一颗,认真地扣好每一颗纽扣。 从上而下,最后,宁纵还理了理他衬衫的下摆,把褶皱轻轻地抚平。 像是在完成一个再认真不过的仪式。 然后,宁纵看向他,黑眸深浅不明。 结束了?林昼喃喃道。 顿了几秒,林昼听到了宁纵低低的嗓音:嗯,结束了。 哥,这个夏天来得真快。 林昼有些恍惚地说了一句。 这个夏天来得太快了,快得他还没做好准备。明明夏天才刚来,可林昼却觉得,夏天好像很快就要走了。 他忽然觉得,眼角微微发涩。 过去十年间,他和宁纵冷漠相待,他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网上曾经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刻,当林昼想到他和宁纵之后结局未知的时候,他的呼吸开始不可控制地变乱。 这几个月来,带给了他从未感受过的奇异的感觉,他和他哥的关系一步步变好。 或许是因为从未体验过,所以他现在才这样贪婪地想要索取得更多。 他说不出心里这无缘无故的酸涩从何而来,又或许,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说不清缘由。 这里已经布置好的场景,之后很快就会被拆掉,会有新的来代替。 曾经的人会离开,新的人会重新占据这里的空间。 就连他们现在住的酒店房间,也很快就会入住新的房客。 旧去新来,本来就是世界上固有不变的规则。 林昼忽然又想起了,四年前,宁纵在雪夜里头也不回,决然离开的背影。 四年前的他,为宁纵的离开不解。 四年后,他再次为了宁纵而惶惶不安。 林昼以为他变了,其实他一直都没变。他好像依旧是那个,会默不作声仰望着他哥背影的少年。 林昼忽然抬眼,一把拽着宁纵的手,他直直看着宁纵,问了一句。 哥,电影拍完了,你要走了吗? 问完后,他就一直盯着宁纵,等着宁纵的回答。 几乎是下一秒。 宁纵就反握住林昼的手,他的指尖缓慢地穿过林昼的指缝,极其认真,又极其温柔地握紧。 掌心相贴,关节扣紧。 宁纵另一只手覆在林昼肩线,和这几个月他们相处的无数次那样。 宁纵一碰到林昼,林昼衣服下的骨骸,轻而易举就染上了他哥的温度。 然后,林昼听到了宁纵承诺般的声音。 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了。 窗外依旧是蝉鸣声声,室内却安静如初。枝桠上透过的光,像是罅隙里落下的月亮。这种喧嚣中的安静,苍绿中的寥白,有种岁月凝固的感觉。 林昼仍有些不确定,又问:真的? 真的。 宁纵的手越加握紧了些,他强调着说了一遍。 夏日的明亮光影里,宁纵凝视着林昼的眼睛,缓慢道了一句。 晚上就是杀青宴,你忘了和哥哥的约定? 宁纵不会让这几个月来他们的相处,最后变成一场无疾而终,匆匆落幕的电影。 杀青宴之后,他会向林昼告白,他会把所有的心思都告诉林昼。 他的少年已经敞开心扉,这一次,他会让他们曾经冷漠的日日夜夜,变成之后携手一起走过的许多年。 过去种种,情根愈藏愈深,岁月难回,却可期待一生的情长。 第53章 林昼听到了宁纵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沉浸在戏拍完的情绪里,却忘了。 今晚还有杀青宴。 到时候宁纵会告诉他,当时宁纵为什么出国,为什么宁纵会买他的专辑 那么多为什么,今天终于要有一个答案。林昼恢复了镇定,他第一次开始期待杀青宴的到来。 晚上很快就到了,杀青宴在冠都酒店进行。 《在云端》的工作人员马上要面临分别,他们虽然有些感伤,但今晚这是大家的最后一次团聚,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 大家陆陆续续到了,杀青宴马上就开始了。 走廊上站着两人,灯光昏昏地落下,笼罩着两人的身影。宁纵漫不经心地倚在墙上,岳风站在他对面。 岳风心想,宁纵的心思藏得真够深的,他和宁纵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也没有发现半点不对。 岳风想到这半年来的种种,感慨道:我本来就奇怪,为什么这次你突然决定要回国。 一回国就宣布和林昼演戏,原来都是为了他啊 岳风想到今天早上拍戏的时候,宁纵和林昼两人都有些不对劲,他问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林昼说? 宁纵垂着眸,只把玩着手机,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岳风知道宁纵有自己的打算,也不打算继续问。 岳风开口:杀青宴的时候,我把你们两人今晚的相处录下来吧。 宁纵一顿,抬眼看他:录下来? 岳风继续说道,你们拍了这几个月的电影,就当做给你们两人的纪念。 如果你们俩到时候成了,录像就没必要看了,如果不成 剩下一句话他没说,如果不成,也是美好的回忆。 看到宁纵微沉的脸色,岳风立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肯定白担心了。 他离开前,落下一句:我有种直觉,你们最后一定会走到一起。 这时,岳风身后响起一个清淡的嗓音。 谢了。 岳风笑了笑。 林昼来到大厅,很多人都坐在那里,他扫了一圈,第一反应就去找他哥,他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宁纵。 他看向娄恒,刚要问:我哥 林昼声音一顿,视线瞥到门口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岳风,另一个人身子颀长,宁纵。 他立即走到宁纵旁边,把手放在宁纵肩上,问。 哥,你刚才去哪了? 两人亲密戏都不知道拍了多少场,林昼就算现在整个人赖在宁纵身上,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岳风瞥了一眼林昼搁在宁纵肩上的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就离开了。 宁纵看着林昼:岳风说,晚上杀青宴给我们两人录像,你同意吗? 林昼想了想,给他和他哥录像? 他直接应了:当然可以。 大家纷纷落座,空气中响起大家的笑声,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气氛一下变得热烈起来。 林昼、宁纵和刘传羽坐在同一张桌上,娄恒和万骊也坐在这里,林昼站起来,向刘传羽道谢。 刘导,这是我第一次演戏,您教导我这个新人演戏,这几个月真是委屈您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刘传羽要求严苛,但经常会鼓励他,他学到了很多。 林昼一说,大家都笑了,岳风故意说了一句:阿昼,除了刘导,还有谁教导你了? 林昼十分上道地给岳风敬了一杯酒:岳导,我当然没忘记你。 然后,他看了宁纵一眼,拿酒杯撞了一下宁纵的杯子,笑道:还有我哥,谢谢你教我。 宁纵唇牵了牵。 这时,刘传羽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林昼,想没想过拿个影帝回来? 空气寂静了下来。 《在云端》拍来就是冲着拿奖去的。顶级导演,顶级演员,顶级配置,磨了好几个月,花费了大家极多的心血。 林昼怔了一下,他还是知道他的本事的,虽然进步了很多,但和宁纵完全没法比。他笑了笑,勾住宁纵的脖子:要拿奖也是我哥拿。 大不了这一次我让给我哥。林昼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下一次我再拿一个影帝回来。 这么有志气刘传羽笑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昼是可造之材,天赋惊人,如果他继续精进演技,假以时日拿奖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昼的话,让气氛一下子沸腾了。大家纷纷起身,开口。 阿昼,有志向,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林影帝,这杯酒喝不喝? 林昼平时不怎么喝酒,他只喝了几杯酒,整个人就有些醉了。 他一一扫过在场这些人的脸,他唇边翘着,这似乎是这个夏天,最热烈又明晰的回忆了。 这时,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想找宁纵和林昼合影,他们都是白昼放纵的CP粉,想在今晚和偶像们合影。 林昼和宁纵当然同意,别人拍下的一张张照片,就像是见证他和宁纵这几个月的相处一样。 林昼很喜欢这种能记录他们在一起的方式。 过了一会,有人提议去外面拍一下大合照,大家一个个往外走,林昼醉意涌来,坐在位置上,不想动。 岳风打算叫上宁纵,宁纵看了林昼一眼,拒绝了。 他醉了,我陪他。 大家都离开了,连向来不苟言笑的刘传羽都被拉走了,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林昼和宁纵两人。 林昼头有些晕,他看向宁纵,觉得他哥的脸好像有重影一样,但还是这么好看。 宁纵想起一件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他凝视着林昼,缓声道。 阿昼,你20岁生日的时候,有没有给我打过一个越洋电话? 当时他已经在国外待了两年,林昼20岁生日的那个晚上,他忽然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林昼打来的。 手机接起,宁纵凝神听着。 但手机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微促的呼吸声,一下下,很轻,很缓,连路过的风都变得寂静。 宁纵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泛着苍白。 这是林昼第一次打给他,可那样不堪肖想着他弟弟的自己,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空气依旧沉默。 宁纵知道林昼没有挂断,林昼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微急促,像是有冷风呼啸过冗长的时光。 林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屏息着,安静着,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又过了很久,宁纵哑着声:你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手机就被挂断,只留下机械的忙音。宁纵再打回去时,就显示对方已关机。 宁纵自嘲地笑了笑,刚才那个不合时宜的来电,就像是恍惚的一场梦。 而现在,宁纵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昼,他忽然很想知道,林昼当时为什么主动打给他? 林昼想和他说什么? 当时林昼和他关系这么僵,林昼为什么会想和他说话? 林昼听到了宁纵的问题,他讶异道:哥,你记错了吧,当时我们 我们关系这么差这几个字被林昼咽回肚子里,他继续说:我怎么可能会打给你? 宁纵紧抿着唇,他不会记错,但林昼为什么一副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 林昼刚说完,就感觉头有些疼,酒气漫了上来,他眉头拧起,为什么他对20岁生日那天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宁纵见林昼皱眉,沉声道:先别想了。 林昼暗骂一声,他自己酒量太差了,他靠在椅子上缓了一会,按了按太阳穴。 他重新看向宁纵,想到宁纵的生日就在夏天,他问了一声。 哥,你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话音刚落,林昼就察觉到宁纵的视线在他身上极缓,极慢地扫过,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处都印在眼底。 夏夜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寥寥蝉鸣响起,他听到了宁纵意味深长的声音。 要你啊。 闻言,林昼的心忽然开始突突地跳着,他却始终看着宁纵的脸,宁纵也望着他。 他哥似乎在看着他笑,那笑却一点都不轻佻。 之前问他哥问题的时候,他总会说些半真半假的话总藏着一些看不分明的意思。 但这一次,宁纵却主动靠近林昼,重复说了一句。 生日礼物吗?要你啊。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从宁纵的口中说出,却好像能催生一些暧昧的情调。 林昼盯着宁纵,宁纵的眼睛那么静,那么深,他仿佛看到了在这个热烈又明晰的夏夜,一步步为他哥沦陷的自己。 不知怎地,酒精忽然上涌,瞬间便麻痹了林昼的神经,热度和心跳声不约而同稳固在同一频率,为眼前的人紊乱着。 这一秒,他忽然很想吻他哥。 不考虑场合,不考虑身份,不考虑任何一个因素,遵循本能地吻他的哥哥。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声音很哑:哥 宁纵偏头,望进林昼的眼睛。原本清冷的眉眼,此刻氤氲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连他的语调都微微挑起:嗯?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5) 林昼觉得他的口更渴了,他恍恍惚惚地想,哥,我想吻你,就现在,可不可以? 他张了张嘴,心底的那句话却仍没有说出口。 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更哑了:哥 或许是因为这个要求太放肆,才会谨慎到连每一个音节都要思量。 宁纵似乎看清了他全部的想法,但又仿佛什么都不清楚,他只是悠悠地笑了。 林昼有些泄气地把头半垂在宁纵的肩上,他半阖着眼,手无意识地扣着他的掌纹,指甲抵在那里,微微的刺痛。 不知道是在气犹豫不上前的自己,还是在气他哥故作从容的神态。 真是让人心烦。 这时,林昼听见一声轻笑,一双修长的手把他的手轻轻拎起,宁纵反握着他的手。 宁纵轻轻地捏着,不经意在他掌心,一下下划过,像是在安抚。 阿昼,你醉了。 林昼听到了宁纵低低的嗓音。 是啊,他真是醉了,竟然醉得不想承认宁纵是他哥哥,醉得胆大包天了。 困意袭来,林昼倚在宁纵的肩上,沉沉地睡着了,两人的手仍紧握着。 这时,宁纵侧头,轻轻地捏着林昼的下颌,他定定看着林昼,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林昼的皮肤。 然后他低头,吻了上去。 宁纵极为珍视地描绘着林昼的唇线,却并不深入,只是温柔又缱绻地,一下下吻着。 每吻一下,他的视线都直直望着林昼,他的吻那么轻,那么缓,仿佛在对待一个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唇仍贴着,宁纵在林昼唇边呢喃道。 阿昼,我是为你回来的。 这时,忽然有喧嚣声从外面传来,三三两两地打破了寂静,宁纵神色微动,他收回了身子,眼底已变得清明。 宁纵抬手,把林昼的头往他肩上轻轻拢了拢。 林昼仍在睡着,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纷沓而来的脚步声逐渐变响,大家集体合照后,又各自找别人拍照,所以耽搁了很久。岳风见林昼靠在宁纵肩上,小声问:你 你告白了? 宁纵轻轻地摇头,林昼喝醉了,不是告白的机会。 岳风离开了一会,又重新走回来,把摄像机递给宁纵:给你。 宁纵眸色微动,刚才他亲林昼的时候,太过动情,忘了还在录像。 宁纵扶着林昼起身,看向岳风:帮我和娄恒说一声,我送阿昼回家。 岳风点头。 宁纵扶着林昼上了车,车子行驶在夜里,过了一会,林昼的家到了,他按了密码,扶着林昼走了进去。 他把林昼衣服脱了,拿毛巾擦了擦林昼的脸和身子。 林昼毫无所察,酒精的力量太过强大,林昼仍睡着。虽然宁纵已经在极力克制,但他的呼吸还是不免得急促了些。 宁纵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帮林昼穿上睡衣,神情才微松,真是煎熬。 做完一切后,宁纵关了灯,夜色里,他俯下身,在林昼唇边落下一吻:晚安。 门阖上,一室寂静。 第二天,林昼睁开眼,头还是有些隐隐的痛。他抓起手机一看,愣住了,怎么这么迟了。 林昼蓦地从床上坐起来,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没人叫他? 他不是要误了早上的拍戏了? 一想到拍戏,他微微一怔,他忘了,《在云端》已经拍完了,昨晚是杀青宴,剧组的人都散了。 林昼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杀青宴结束了,那他哥呢? 他第一反应就下了床,连鞋都忘了穿。他立即打开门,走到客厅里,急急唤了一声。 哥! 然而,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一人。 林昼紧抿着唇,他逼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了闭眼,回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只喝了几杯酒,所以他隐约记得几个片段,他哥好像帮他洗了脸,换了衣服 林昼觉得有些尴尬,他咳咳了几声,不再去想。 这时,林昼视线一顿,他瞥到客厅的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宁纵的字迹。 我去买饭。 林昼一直堵着的心忽然一松,他不自觉勾着唇,原来他哥早上也来过了,看他没醒,就帮他去买饭。 他心情变好了,就慢悠悠地回房间穿了鞋,然后去洗澡洗漱。 林昼吹干头发后,他坐到沙发上,准备等宁纵回来,他没有意识到,看到宁纵留下的那张字条后,他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他忽然视线一顿,看到了角落的摄像机。 林昼想到,宁纵和他说过,杀青宴时,岳风会给他们录像。 现在宁纵没回来,他也没事干,他就把摄像机连接到电视上,看了过去。 看到屏幕里他和宁纵的脸时,林昼忽然觉得有些愉悦,好像有种他和他哥以另一种方式连接在一起的感觉。 林昼看了一会,心想,他和他哥昨晚好像都没怎么接触,坐下来没多久,就被拉去拍照了。 林昼跳了一下进度条,他看见自己喝醉了,坐在宁纵的旁边,有人问他们要不要去拍照。 宁纵拒绝了。 然后,林昼看到喝醉的他几乎整个人快黏在宁纵身上,一直在叫宁纵哥,却也没说出要干什么,只是视线一直看着宁纵。 他和他哥靠得这么近,再往前一点,唇都要碰到了。 宁纵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脸上带着纵容。 林昼莫名觉得脸很烫,他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冷水。 当时他在发什么酒疯?想占他哥便宜?幸好当时没有人在,不然他丢脸丢大了。 林昼按捺下心思,继续往下看。 他看见他靠在宁纵肩上,宁纵捏着他的下颌,温柔地吻了下去。 林昼瞳孔蓦地紧锁,呼吸剧烈地起伏着,他哥为什么在亲他?在他喝醉沉睡的时候亲他。 此时,林昼脑海里似有无数雷声轰然压来。 暴风骤雨的世界里,有寥白的闪电劈开那些混沌,只留下一个令人心颤的事实。 ――他哥在亲他。 ――他哥在亲他。 这一幕清晰无比地铺展在林昼的眼前,宁纵一下下温柔地吻着他,似用他的吻封缄了所有秘而不宣的心事。 也让那些隐秘的情感都悄无声息地涌来。 林昼死死盯着屏幕,手无声地攥紧,他从没见过那样的宁纵。 那样小心翼翼,那样珍视万分,看着他的目光,全然不是一个哥哥看弟弟的眼神。 这一瞬,翻涌的情感似海啸般淹没了林昼的心脏,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因为宁纵是他哥,他从来不敢去深想。 林昼仍看着屏幕,这时,他看到宁纵垂眸,宁纵开了口,他听到了宁纵压抑隐忍的嗓音。 阿昼,我是为你回来的。 蓦地,林昼的胸腔内轰鸣作响,那些压抑在他心底,早就蠢蠢欲动的心思,终于冲破了心脏的桎梏。 一声又一声,以倾倒之势,蔓延到他的脖颈、耳膜、喉间直至。 四肢百骸都烙上了他哥的影子,再也无处可逃。 第54章 屏幕上还在放着录像,因为不敢置信,林昼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他听到了有人按密码的声音。 然后,门开了。 有脚步声缓缓地走近,一步一步,林昼却没有偏头,他知道是宁纵来了。他的视线仍注视着屏幕,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宁纵脚步一顿,他发现林昼在看昨晚的录像,他坐在林昼旁边,把视频关了。 宁纵闭了闭眼,落下一句。 阿昼,你知道了。 林昼发现他的心思了。 林昼身子一震,他按捺下心思,偏头看向宁纵。 哥 下一秒,宁纵就俯下身来,他的手倏地覆在林昼的眼睛上,黑暗覆盖。林昼察觉到宁纵的掌心有些冷。 明明外头是炽热的夏天,他掌心的温度却那么低。 昏昏沉沉中,林昼听到了宁纵自嘲的声音。 别这么看着我。 林昼心口一跳。 空气沉默了一会,宁纵的手仍覆在林昼的眼睛上。这时,林昼察觉到宁纵靠近他的耳侧,气息涌来。 宁纵的声音不轻不重。 你知道你每次这样看着我,叫我哥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 宁纵似乎是轻轻笑了,吐出的话却全然不似他的语气那样柔和,像极了一个温柔的变态。 他压抑的声线,字字抵达林昼的耳侧。 我想上你、占有你 宁纵说的每一个字都压在林昼的心上,黑暗放大了听觉,让隐匿的欲望,叫嚣着在骨骸里翻涌。 林昼的呼吸不可控制地变重,心脏也沉沉地跳动着。 你是我的弟弟,可我又疯了一样地喜欢你,这到底算什么? 很多时候,宁纵都不想在林昼口中听到哥哥这两个字,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不剩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所以我刻意对你冷漠,我更放逐了自己四年。 宁纵封闭了内心多年的晦暗,可当他回国见到林昼的那一刻,就撩起了摇摇欲坠的一角天光。 直直地剖析他的内心,让一切再藏无可藏。 林昼身子僵硬,他听到宁纵说放逐自己,难道说,宁纵是为他离开的? 一想到这里,林昼心底的情绪就似蔓草一样恣意生长,覆盖了他的全身。 这时,宁纵放下了手,光亮拉扯着林昼的视线,他睁开眼,望进了宁纵黑沉的眼底。 宁纵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沉声道。 在国外的四年里,我一遍遍问自己,非你不可吗? 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宁纵极轻地握着林昼的手,放在唇边一吻,他仍注视着林昼。 这就是我的答案,你明白吗? 林昼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甚至觉得他的心脏已经要跃出他的喉咙口。 我回国就是为了见你,《在云端》这场戏,是我特意让你接的,就是为了一步步靠近你。 我想知道,这辈子我有没有一点可能,让我弟弟爱上我。 宁纵直直盯着林昼,因为两人的身份,他刻意用冷漠的话语对待林昼,逼自己远离林昼。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世上难事千万种,最不可战胜的,唯有他的心而已。 宁纵的话,一字一句地钻进林昼的心里,那么清晰,让那些影影绰绰的过往,全部展露在他的面前。 刚才宁纵说了这么多,可他并没有提及喜欢这两个字。喜欢这两个字,唇一张一合,就能在齿间清晰地漾出。 但如果真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又怎么能叫做是喜欢。 从所未有的情绪,一阵阵包围了林昼的心,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的心脏可以跳得这么快。 林昼忽然想到,宁纵曾经说过的话。 ――你真的了解过我吗? ――阿昼,我赌不起。 ――戏杀青后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你敢听吗? ――我是为你回来的。 林昼记得宁纵回国后,两人发生争执,宁纵用复杂不明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 你真的了解过我吗? 为什么当时他从没想过去思考,宁纵无奈下暗藏的隐忍。 他喜欢上他的弟弟,他们站得咫尺之近,他却一个字都不敢提。 林昼记得他过敏后,宁纵焦急地把他拥入怀里,带他去医院。 他住了三天院,宁纵就来了三天。当时,每个人都在告诉他,你哥对你真的很好。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去深思,这个好的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而不宣的渴望。 林昼也记得除夕夜当晚,漫天烟火,喧嚣爆竹声中,宁纵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侧。 指骨状似不经意地和他贴在一起,却始终没有移开。 他现在才知道,这细小的动作下,是他哥那颗微妙隐晦的心。 林昼还记得,他来到宁纵家里,看到宁纵买了他的专辑,他震惊之余,去问宁纵。 宁纵当时脸上有一瞬间的苍白,有种秘密被看破的无措。 他哥当时说了一句:阿昼,我赌不起。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像宁纵这样骄傲的人,他哥赌不起什么。 他现在才知道,宁纵一直在赌的,只是自己的心。 事关他的心,所以宁纵才这样谨慎。 林昼越想,胸腔内的心脏就跳动得越剧烈,他们相处的每一幕,他都清晰地记在心里。 不想忘、不敢忘、不愿忘。 人生那么长,区区十年也不过弹指一瞬,可是经年累月下这样纯粹的感情,太炽热了。 一想到这里,林昼现在整个人就身子绷紧,心口微微发寒。 过去这么多年,宁纵是怎么过来的? 他单单这么想,已经觉得心脏被攥紧,生生的难受,可是他哥,却真真实实地走过了这些光阴。 越这么深想,越不敢去触及这背后的种种深情。 林昼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好像哑了声,竟然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沙哑得吐出一个字。 哥 你再叫我哥,我又想亲你了。 宁纵轻轻说了一句。 林昼鬼使神差地开口:你已经亲过了。 空气变得安静。 窗帘半敞着,夏季的热风吹了进来,枝头寥落几声蝉鸣,日光晒到寂静的地面上,氤氲着微微的烫。 林昼定了定神,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纵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 林昼敛眸,也就是第一次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 林昼之前以为,那件事是两人关系降至冰点的导火索,现在却发现,是他哥仓皇初识感情的时候。 他唇角弯着涩涩的笑,原来如此。 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不为所动的漠然,都是因为喜欢。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6) 这时,宁纵忽然靠近,他眉眼逼近的那一瞬,林昼下意识就闭上了眼,心脏再次嗡嗡发响。 他发现,他一点都不抗拒宁纵的亲近,甚至很喜欢。 宁纵的吻轻轻地落在林昼的鼻梁上,他的声线绷得很紧。 阿昼,现在是谁在亲你? 林昼哑着声音:哥 知道宁纵的心思后,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为他哥的靠近而沸腾着,根本不想拒绝宁纵。 林昼的回答在宁纵意料之中,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错了。 为什么?林昼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宁纵。 我知道你现在心思很乱。 宁纵的视线似乎能洞察一切:是不是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同意? 包括我亲你。 林昼沉思了几秒,点头。 宁纵无奈地笑了,他揉了揉林昼的黑发,继续说道。 可我想确定,你现在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一个弟弟对哥哥的依赖感情,还是对男朋友的感情。 男朋友? 林昼喃喃道,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宁纵又靠了过去,这一次,唇落在了林昼的唇上。只轻触了一下,宁纵就直起了身子,却没离开。 两人的唇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宁纵又问了一声,略带深意。 现在是谁在亲你?哥哥还是男朋友? 林昼张了张嘴,却没答。 他冷静了下来。 就像宁纵所说的,他现在心思很乱,因为不抗拒宁纵的亲近,所以他现在只会顺着宁纵的话去讲。 宁纵望着林昼,他知道林昼已经为他敞开心扉,但他希望给这个关系一个明确的界定。 他的手轻轻摩挲过林昼的下颌,两人靠得很近,鼻尖对着鼻尖。 宁纵黑眸深沉:阿昼,我给你时间思考,我现在对你来说,到底是哥哥,还是男朋友? 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宁纵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才起身,落下一句。 我等你。 宁纵离开了,林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怔怔地抬手,碰着刚才被宁纵吻过的地方。 宁纵给他留下一个问题,让他考虑清楚,对他来说,宁纵是他哥,还是他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几个字刚从林昼脑海掠过,他心情就有些激荡。这个身份对他来说,神秘,又有些暗暗的欢欣。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他哥的心思,他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林昼沉思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昨晚宁纵问他,他20岁生日那天,有没有打过一个越洋电话。 他哥这么问了,这件事就一定发生过。 林昼有种直觉,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他对那天没有一点印象,就像刻意遗忘了一样。 每一年林昼过生日的时候,孔絮香都会给他录一段生日的录像。 林昼嫌这样太幼稚,但孔絮香却坚持。 她认为,每一次生日,都是美好的回忆,应该记录下来,孔絮香坚持,林昼就没有再反对。 林昼站起身,去找录像带。他找到了他20岁生日的那一年录像,放到电视上。 他点开,认真看着屏幕。 那年林昼20岁,他作为寿星,坐在中间,很多朋友围在他旁边,可他却沉着一张脸,盯着蛋糕和摇曳的烛火,不说话。 宋晴远笑道:阿昼,今天是你20岁生日,你绷着一张脸干什么? 是啊,阿昼。辛深补了一句,多笑笑,你这么不开心,难道是在等谁的祝福? 大家都笑了,只有林昼的嘴角更沉了。 林昼下意识就去找屏幕里宁纵的影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他才想到,他20岁的时候,宁纵已经离开了两年,当然不在他身边。 林昼不再想,继续看。 视频里,大家给他庆祝完生日后,他们纷纷离开,只有他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林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喝完一杯后,很快又倒了一杯,他明明酒量不好,却这么一杯杯麻木地喝着。 整个人似隐在晦暗里一样,毫无人气。 看到这个场景,林昼忽然觉得他太阳穴隐隐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冬天太冷,明明他现在没有经历当时的场景,却觉得心脏磨着钝钝的涩。 视频的林昼一个人坐了很久,他看着空气,低低哽咽道。 哥,两年了,你也该回来了,为什么你不回家? 这句话重重刺入林昼的耳中,他瞳仁蓦地睁大。 时隔三年,刻意遗忘的回忆,轰然回到了他的脑海。 林昼的脸霎时变得苍白,他终于记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刻意遗忘那个晚上。 他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夜,他记得那晚落着淅沥的冷雨,雨不大,细细密密的,却仿佛没有尽头。 林昼的嘴唇微微颤抖,他按捺下心思,继续往下看。 视频里的他极力克制情绪,但眼角却微微发红,黑夜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 林昼听见当时的自己说。 就连陌生人也比我们的关系好哥,你到底讨厌我哪里? 哥,今天是我生日,你忘了我这个弟弟吗? 视频里的一声声刺进耳中,林昼关了视频,他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身子抵在沙发上。 剩下的已经不用看了,因为一幕幕完全在他脑海里回放着。 当时林昼喝醉了酒,醉得很深,酒意催人心,催生的不仅仅是醺醉,更是一腔情长。 然后,他给宁纵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手机被接通,但他却没有说话,他从未打电话给宁纵过,借着酒意才敢做出这个行为。 他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却没胆量说了。他有些忐忑,呼出的气息有些急。 他在等宁纵先开口。 许久,宁纵终于说话了:你 这道熟悉的声线涌进林昼的耳中,林昼却仿佛秘密被看破一样,仓皇逃离般挂了手机,手机滚落在地板上。 他却恍若未察。 手机恰好没电了。 林昼在地上坐了很久,雨势逐渐变大,隔着窗也能听到滂沱的声音,风声掠过窗棂。 林昼的声音低得掩在风中。 为什么你会是我的哥哥,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我那么讨厌你,可是,哥,我又那么 欲言又止,即便他醉着,也终究不敢讲出剩下那句话。 回忆结束。 林昼闭着眼睛,半晌,他自嘲般地笑了。 只有他清楚,剩下那半句未说出的话是什么。除了那个最不可思议的原因,不会再有第二个答案。 那句欲言又止的话是 我那么讨厌你,可是,哥,我又那么喜欢你。 曾经的一切,明晰地在林昼面前展现。 他喜欢他哥,对那个惊艳他年少所有时光的人,他明明早就动了心。 林昼再也无法否认,他一直试图想在他哥冷漠的世界里,拼了命也想容纳下一个小小的自己。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和他哥拍戏的时候,两人住在对面那短短的几个月,却成了他生命里最难忘的时光。 林昼半阖着眼,缝隙里投下来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半明半暗。 那个三年前不合时宜的越洋电话。 那场谁也不知道的醉酒里,他放肆地醉了一会,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抛开了所有的自尊和伪装。 酒醒后,他还是那个嚣张嶙峋的人,彻底把心思藏在心底。 谁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谁都不会去戳破那自欺欺人的假象。 不知从何开始,林昼初尝暗恋的滋味,暗恋的那人却是他的哥哥。 现实却无情地教会他一件事,喜欢上自己的哥哥是原罪,而且罪无可恕。 之后,宁纵毫无征兆的冷漠,更成了一把刀,刀悬心上,逼少年向现实低头。 于是,林昼选了一个对他们两人最有利的方式。 如果他不能喜欢他哥,那就让他哥讨厌自己,他故意一次次挑衅宁纵,故意用更无情的话刺伤他哥。 他天真地以为,只有讨厌才能长长久久地存在,就像他哥讨厌他一样。 喜欢一直是讨厌的背面,用这样一种方式也可以把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浅薄地维系在一起。 他和宁纵都喜欢上了自己的兄弟,他们不约而同默认了这种方式。 在这十年间,他们都完美贯彻了这个原则,冷漠对人,无情对己,他们一直都做得很好。 林昼紧绷着唇,他和他哥,一个总是隐忍不说,一个总是自欺欺人,兜兜转转就过了这么多年。 林昼瞥了一眼宁纵的房间,门紧闭着,好像一道泾渭分明的线,就这么把他们封闭在彼此的世界以外。 他站起身,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窗帘敞着,光斜斜地照入,消散了一室的黯沉,推开了这道门,就像推开了他们的曾经。 林昼认真地打量着这里。 宁纵离开了四年。 这四年里,林昼从来没有进过这里。他会让人经常打扫这个房间,他骗宁纵是他妈让他这么做的。 其实明明是他,一直隐隐地期待,他哥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这个家。 林昼心情涌动。 虽然他很少来过他哥的房间,但他单单站在这里,就算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他哥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他轻叹一声。 他到底默默观察了他哥多久,才会把每一个细节都深深记在心里。 如果他哥没有挑破这层纸,他还想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他们都太过成熟,欺瞒了所有的天真,所以跋涉到对方身边的那条路,才会这样漫长而曲折。 林昼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宁纵18岁生日那天,母亲孔絮香当时问了宁纵一个问题:阿纵,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当时他也在场,下意识看向宁纵。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宁纵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秒,他缓慢地偏头,视线望向林昼,视线看不分明。 在林昼印象中,那是他哥第一次这样长久地,沉默地注视着他。 明明孔絮香问的人是宁纵,宁纵却看着他。 在那个日影喧嚣闷热的夏季,宁纵不说,也不答,只是静静地望着林昼。 日色在宁纵身上蔓延出料峭又修长的影子,沉在他的唇上,却泛着苍白的色调。 林昼到现在还记得,宁纵的脸色很差。 就像是一尊随时都会倾倒的玻璃器具,轻易的一道外力,就能让里头裂缝遍布,碎片坍塌。 宁纵看着林昼,低低说了一句,语气有些哀伤:我想要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林昼的眼角微微发涩,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细枝脉络都藏尽了那些难言的情感。 宁纵想要什么? 这么浅显的答案,在他哥18岁的时候就已经隐晦地展现在他面前,他哥早就说了那个答案。 自始至终,他哥唯一想要的,只有他。 他明明早就应该知道。 林昼极力平息了心情,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急切地想让宁纵也知道。 他拨通了宁纵的号码,手机抵在耳侧,很快,就被接起。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一声声敲在耳侧。 林昼这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就算他的气息隔着手机传来,都会让他心动。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哥。 嗯。宁纵的声音有些哑。 林昼的语气十分认真:我有话对你说。 他强调着吐出一句:你别过来,我去找你,我要当面和你说。 电话里说不够郑重,他想亲口告诉他哥。 男朋友这个称号,他挺喜欢的。 寂静了几秒,他听到宁纵低哑的声音。 我等你。 手机挂断,林昼感觉他的耳朵有些烫,他想,他等不及要告诉宁纵他的心思了。 明明这么久他都等下来了,现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他却觉得十分煎熬。 林昼换了衣服,立即下了楼,开车前往宁纵的家。 天气很热,一路行来,都是繁盛的墨绿树影,光影在枝头落下。林昼的手覆在方向盘上,他往外瞥了一眼。 斑驳老旧的墙角,攀附着绿色植株。 十年前,只长出了嫩绿的新叶。十年后,这种没有温度的深绿色,已经盛大到可以延伸到阳光触及的每一方角落。 就像十年来他和宁纵的种种,他们越是分离,就越是紧密,他们就像两株密不可分的植株,哪怕缠着刺,绕着荆棘。 但他们的每一处感官都在为对方战栗。 他们生来就注定会在一起。 林昼蓦地脚踩油门,车子疾驰在路上,他等不及要见到他哥了。 林昼压缩了很多时间,终于到了宁纵的家,车子停下,林昼忽然有些紧张。 他现在23岁,早过了那个年少轻狂,恣意放纵的年纪。 可是无论何时,只要他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地,抛弃所有无谓的坚持。 走到他哥的身边,说一句。 哥,我也喜欢你,或许比你喜欢我还要深。 林昼平复下呼吸,他下了车,朝宁纵的家走去。 他刚走了一段路,视线就瞥到一人,他几乎是贪恋般把目光笼在那人的身上。 入目是喧嚣的绿,但林昼却只看见了那个颀长的身影。 此时,闷热无风、蝉鸣不歇的长街,宁纵长身而立,熟悉的白色衬衣,干净清冷的眉眼。 一如当初那样。 他哥淡淡的一眼,轻易就燃烧了他因为悸动而兵荒马乱的一整个青春。 林昼让宁纵别过来,宁纵就真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不往前,不后退,等着他走近。 他们那么默契,不需要说什么,就已经知晓了彼此的心意。 林昼觉得,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暗恋着他哥,却又强撑着年少时最后一丝骄傲的少年。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7)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昼轻轻地笑了。 嘶哑的蝉鸣,愈加苍绿的枝桠,还有炽热漫天的骄阳,足以开展一段崭新的旅程。 他和他哥的故事,会在这个夏天重新开始。 第55章 林昼朝宁纵走去,越向他哥走近,他的心就跳得越快。他站到宁纵面前,唤了一声。 哥 宁纵深深地望了林昼一眼,他的手轻轻抵在唇边,扫了一眼外面:嘘 先跟我进来。 这里不是适当的场合,他先带林昼回家。 两人进了电梯,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讲话,只是他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电梯停下,两人走进宁纵的家里,门悠悠地关了,把阳光和声响全部留在了外面。 林昼和宁纵对视着。 寂静的空气却把这须臾的几秒拉长了一样,单单这样看着宁纵,林昼就觉得他的心跳又快了很多。 只对视了几秒,宁纵就蓦地把林昼抵在墙上。林昼背抵着冰冷的墙,抬头,高大的身影已经覆了下来。 宁纵手撑在墙两侧,俯身,盯着林昼的眼睛。 宁纵缓缓靠近,视线一直落在林昼的唇上,咫尺之近的距离,林昼能看清他哥眼底已经染上了欲望,但他哥却没吻下。 只是克制地睨了他一眼。 要告诉我答案了? 宁纵靠得更近了,声音很哑:哥哥,还是男朋友? 他明明已经知道林昼会怎么回答,他却依旧固执地要从林昼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林昼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感觉宁纵的体温透过衬衣,一点点地渗透在他的全身,烫得惊人。 他望进宁纵的眼底,极为认真地开口。 男朋友 几乎话音刚落,宁纵就捏着林昼的下颌,重重吻了下去,把林昼的话全部吞没在唇间。 他吻得那么用力,仿佛要把这几年错过的光阴,全部发泄在这个吻上。 宁纵终于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吻着他的弟弟。 不用顾忌任何事情,只是纯粹地吻着他,凭借本能地占有他弟弟全部的呼吸。 林昼感觉他快要缺氧了,空气几乎被完全吞噬,他推开宁纵,用力喘息着,仅仅分离了几秒。 宁纵又把林昼扯了过来,闭眼吻了上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吻着吻着,宁纵似乎是不满这样的姿势,他干脆把林昼拉到沙发上,把林昼轻轻一推。 林昼脊背刚碰到沙发,宁纵就又覆了上来。 他的唇再次覆到林昼的唇上,林昼被吻得头脑有些沉,他下意识勾住宁纵的脖子,回应着这个吻。 空气中响着他们接吻的声音,窗外是声声蝉鸣,料峭的日光让室内的温度,更加炽热。 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下下吻着。 在这种确定彼此心意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是空白,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弥补他们这些年的缺憾和错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才稍稍分开。 宁纵撑在上面,林昼揽着宁纵的背,他们望着对方,都在剧烈地喘息着,宁纵的呼吸落在林昼的唇上,很烫。 让林昼有种他们还在接吻的错觉。 过了一会,两人终于平静下来。 宁纵直起身子,扯了扯衬衣领口,他倚在沙发上,头半仰在那里,唇边勾着一丝笑。 胆子向来很大的林昼,现在却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他竟然和他哥吻了这么久,两人进门只说了几句话,就吻了起来,林昼感觉耳根又热了。 林昼咳咳了几声,想掩饰自己的尴尬:哥 嗯? 宁纵偏头,睨过来的视线还残留着一丝欲望。 林昼看了一眼宁纵歪歪斜斜的领口,还有被他吻得泛红的唇,这个清冷的哥哥,现在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偏开了视线,咽了咽口水。 宁纵一直注意着林昼的神情,他忽然往林昼旁边移了一点距离,林昼不得不往后面退了几步。 宁纵却一把将林昼拉了过来,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宽敞的沙发,莫名带了几分逼仄的意味。 林昼竭力不去看宁纵的脸,因为他一看到宁纵,喉咙的干咳感就异常得强烈。 蓦地,宁纵却把林昼的下颌掰了过来,凝视着林昼的眼睛,林昼以为宁纵又要吻他,他的心突突跳着。 宁纵却只轻轻摩挲了几下林昼的下颌,他的声音有些轻。 这几年为什么不搬家? 按照林昼的能力,他早就可以买下其他房子,可林昼却一直住在那里。 林昼呼吸一顿,他定定地看着宁纵。 我怕如果我搬家了,你回来后就再也找不到我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这么浅,所以他才拼命地想要留住任何一个维系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不搬家,密码也不换,心里一直在期许,有一天也许宁纵还会再回来。 闻言,宁纵眼里闪过极深的光,手下摩挲的力道重了几分,他轻轻吻了林昼一下。 我房间里的摆设一直没变,因为我也一直在期待,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 林昼眼皮微颤,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似,不约而同用讨厌的方式推远了对方,也不约而同在思念着彼此。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哥,我20岁生日那天,确实给你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宁纵看向林昼,林昼把他20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年他的心思,全部告诉了宁纵。 在林昼的讲述里,时间慢慢地流逝,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把两人的过往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对方面前。 那样久远的时光,跨越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却仿佛清晰如昨,支撑他们走过这段长路的,无非是因为那两个字。 喜欢。 岁月不会重回,那些得和失,悲和喜,错过和重逢,却会以另一种方式馈赠给不负深情的人。 林昼讲完后,宁纵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极轻地,一下下触着林昼的脸,视线始终笼罩在林昼的脸上。 最后,他低低道了一句。 阿昼,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林昼望着宁纵,他忽然开口:哥,如果你今天告白的时候,我的回答是,我不喜欢你呢? 宁纵会怎么做? 沉默了几秒,宁纵抬头,黑眸深处漾着层层分明的光,他的声线低低沉沉,十分笃定。 那我就赌一辈子。 一辈子这么长,他所求的却只有一件事,用冗长的时光去等待他唯一想要的东西,他心甘情愿。 林昼眼角微涩,如果换做是他,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如果宁纵没有挑开他们之间的这层纸,之后的某一天,他想,他还是会意识到他对他哥的情感。 他会像他哥靠近他那样,追逐着他哥的脚步,用一辈子的时间,赌他哥的真心。 他这么贪婪,如果最后不能和他哥走到一起,他会疯的。 这一次,林昼主动靠近,唇覆在宁纵的唇上。他闭眼,轻轻地描绘着宁纵唇边的轮廓。 极轻,极缓,空气氤氲着温柔的气息。 两人的唇贴着,林昼望着宁纵,唇间呢喃道:哥,我喜欢你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也是最后一次 像飞蛾渴求火光,绿树仰望炽阳的那种喜欢,如果得不到这种喜欢,他会像缺氧的鱼一样,在荒野里干渴成灰。 宁纵眸色变深,他揽着林昼的后颈,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阿昼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宁纵却并不深入,只是一下下轻触着,这个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的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们感到心颤。 过了很久,宁纵终于移开了身子,他靠在林昼耳侧,声音似蛊惑般。 阿昼,我做过很多关于你的梦。 林昼心一跳。 蛊惑般的声音却依旧落在他的耳廓上: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做这个梦了。 梦里我们做了比拍床戏时更亲密的事,你被我 剩下的话,宁纵是贴在林昼的耳侧说的。 一字一句抵达,像是一簇簇火,他每吐出一个字,林昼就觉得心脏被他哥缓缓攥紧。 林昼听不下去了,他腾地一声站起来,离他哥这个斯文败类站得很远,他转移了话题,声音却很哑。 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没吃饭。 宁纵轻笑一声,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他手撑在沙发上,领口却更歪了,露出的锁骨矜冷好看。 是我的错,我帮你买饭。 林昼被宁纵的混账话,弄得整个人都很烫,他硬邦邦说了一句:你不买,难道还是我买? 宁纵瞥了林昼一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不紧不慢道。 你耳朵红了。 林昼暗骂了一声,操。 他走进宁纵的房间,砰地一声,门重重关上。 宁纵挑了挑眉。 过了一会,饭到了,宁纵敲了敲门。过了一会,林昼才打开门,倚在门口看他。 吃饭了? 宁纵扫了林昼一眼:在我房里待得挺习惯的? 他只是调戏了林昼几句,林昼就呆在他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脸皮这么薄。 林昼想到宁纵刚才在他耳边说的话,脸不禁又烫了,他脱口而出。 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 话音刚落,林昼就怔住。 宁纵却轻飘飘落下一句:我的本来就是你的。 包括林昼这个人,很快就要是他的了。 林昼在为宁纵的话失神时,他并不知道,宁纵已经在脑海里把他吃干抹净,和他哥相比起来,他还是太嫩了。 吃饭的时候,是两人今天最平静的时候,今天两人经历了告白、互相袒露心意、接吻 相比于现在吃饭时,两人淡淡的闲聊,确实非常平静。 吃完饭后,天已经很黑了。林昼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心想,晚上他睡哪里? 回他家的话,他莫名有点抗拒,他和他哥刚确定关系,他想和他哥多待一会。 可是 林昼高冷地看了宁纵一眼,某人又没有让他留下来,他不会主动开这个口。 似乎是猜到林昼所想,宁纵缓声道:晚上睡哪? 还没想好。 林昼咳咳了几声:我很有可能回家睡,反正又没人留我。 宁纵低低笑了声:那我留你? 林昼看向宁纵,宁纵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今晚我们睡一间? 睡一间? 这几个字砸向林昼,林昼想到这背后的含义,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似乎是个 挺不错的提议。 林昼还在胡思乱想着,宁纵见林昼一直不说话,他忽然起身,越过桌子,意有所指地捏了捏林昼的手。 他的语调有些勾人,隐晦的邀请。 给我个面子?男朋友? 第56章 林昼听见他哥用那样暧昧的声音说道:给我个面子,男朋友? 那种熟悉的渴感又涌了上来,他看着宁纵,舔了舔唇。 行啊。 宁纵眉一挑,接下来,两人一起收拾桌子,期间谁都没讲话,但两人不约而同都在想,他们今晚要睡一间房的事情。 之后,他们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但很明显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宁纵在思考,今晚他有心想让两人再更近一步,但不知道他弟弟有没有做好准备。 林昼则在纠结,他和他哥刚袒露心意,就要进行到这一步了。 今晚他哥就要完全标记他了吗? 两个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人,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宁纵俯下身,望着林昼,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似乎能看到林昼的心底。 觉得太快了? 林昼愕然抬头,宁纵眼底带着纵容:那今晚我们就单纯地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行吗? 那不行。 听到宁纵这句话,林昼下意识就否定。他刚说完,就有些臊了,他刚才到底说的什么话?邀请他哥? 宁纵定定看着林昼:阿昼,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林昼顿了几秒,他的声音有些轻:哥,我一直记得你杀青宴那天晚上说的话。 你说林昼语气认真,你想要的生日礼物是我。 所以,他才想在他哥25岁生日的那个晚上,让他哥完全标记他,当做一个珍贵的回忆。 这么多年,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过过对方的生日,但林昼想让这一次宁纵的生日,成为他们最难忘的一个晚上。 林昼继续说道:所以,我想把完全标记留给 话未说完,宁纵眸色变深,眼底墨色翻涌。 他蓦地把林昼揽进怀里,他倾着身,林昼坐着,林昼这样就恰好抵在他的胸膛。 林昼听见了年轻Alpha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像他哥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原来心情也会这么动荡吗? 林昼觉得他的心情也跟着宁纵一起起伏,呼吸变乱了。 宁纵的手抚着林昼后颈的腺体,他的声线又低又缓:我今晚本来就没打算做到那一步 林昼不在发情期,时机不对,而且他们又才刚刚在一起,两人需要过渡的时间。 听到你这么说宁纵倏地又揽紧了林昼,低低笑道,我很高兴。 林昼脸一烫,原来是他一个人想多了? 宁纵偏头,在林昼耳侧说了一句: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8) 期待他真正地占有他的Omega。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宁纵站起身:我去洗澡。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就响起林昼绷紧的声线:今晚什么都可以。 宁纵脚步一顿,他侧头看林昼,林昼却别开了眼,强调着说了一句:哥,什么都可以。 宁纵心一动,除了完全标记,把其他该做的都做了,对他来说,也足够让人满足了。 他意味深长道了一句:确定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停下。 这样一道大餐摆在他面前,他必定会失控。 Alpha的声音清晰地抵达林昼的耳廓,像一簇火,点燃了林昼的神经,但他却只是嚣张地弯唇。 我不会后悔。 宁纵去洗澡了,刚才在他哥面前还很有气势的Omega,一下子靠在沙发上,他望着天花板,手抵着脸,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细细回想刚才那段对话,刚才是他主动提到完全标记,也是他主动提出什么都可以。 他还嘴硬地说,他绝对不会后悔。 林昼无语,他为什么要这么主动?这不相当于亲手把自己送上他哥的床? 半晌,他却笑了,谁叫他怎么喜欢他哥呢? 林昼仍闭着眼,过了一会,他察觉到了有人站在他身边,他睁眼,看见了他哥站在那。 Alpha黑发微湿,衣服半敞着,露出了肌骨分明的 林昼心一跳,头偏开,却被宁纵轻轻地捏着下颌,转了回来,他哥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脸,略带深意的声音响起。 现在不敢看?那等会怎么办? 林昼平复下呼吸,才重新看向宁纵,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宁纵的脸上,极力不往下看。 我看了。 是啊,你看了。宁纵今晚特别纵容林昼,他好整以暇地凑近了些,去洗澡吗? 林昼快速走进浴室,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心口的烫意,用水淋下去。 浴室的空气里,升腾起了热气,林昼却感觉像是宁纵在触碰他一样,火烧及了全身。 林昼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林昼一走出来,就往前看去。 室内开了一盏很暗的灯,萦绕着晦暗的光,宁纵靠在床边,他偏头,投过来的视线似能破开昏沉沉的夜。 林昼知道,现在夜更深了,连窗外的蝉鸣声都减弱了几分。 林昼在浴室里耽搁这么久,宁纵知道林昼在紧张,他也不催,只是勾了勾唇:过来。 这一声过来,直直敲在林昼的心口,有种魔力似的,他不自觉朝宁纵走了过去。 林昼坐在床边,才发现他已经盯了宁纵很久。 两人什么都还没做,却已经动了情。 宁纵先盯了林昼的唇几秒,然后才看向林昼的眼睛,不紧不慢道:哥哥好看吗? 林昼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此时,他的眼睛完全无法从他哥脸上移开, 却嘴硬着说。 没我好看。 宁纵眼尾挑起,慢条斯理地应着:是没你好看啊。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从宁纵的口中说出,却好像带了点别样的意味。 林昼的耳廓又开始烫了,他盯着宁纵的唇,喃喃道:哥,我没什么经验,下面我们先做什么? 宁纵意味不明地看了林昼一眼,蓦地,他把林昼衣服一扯,衣服悠悠落在地上。 他把林昼按在床上,翻身抵在林昼腿两侧。 Alpha的声线喑喑哑哑:先做了再说。 林昼还想说话,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因为他的嘴已经被他哥堵上了,欲望完全侵占了宁纵的眼底。 很快,宁纵的衣服也落到了地上。 林昼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他很快就会知道,和等会要发生的事情相比,之前每一次床戏的练习都显得那么苍白。 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会意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无处可逃。 起先,空气里只有暧昧轻缓的接吻声,不知何时,声音逐渐变了味道,有些急,有些快。 宁纵禁锢着林昼的腰,他的唇一次次落下,所过之处都烫得惊人。 那丝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彻底断了。林昼微微仰着脖颈,视线有些失去了焦点。 昏暗的夜里,林昼恍惚看到墙壁上开出了深绿的枝桠,暗红的火呼啸蔓延, 夏季初长的绿叶被火不知死活地缠绕。 炽焰强势地钻入墨绿的每一处缝隙,无孔不入。 林昼身子跌倒在床上,他用力地喘着气,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里,却又被身后那人不知餍足地拉了回来。 这一次,他面对着宁纵。 林昼看见,宁纵的眉眼很冷,身上的温度却很烫,他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哥哥,终于被他拉入了凡间。 轻易就为他丢了魂,让林昼有种折下神祗的愉悦感。 这时,宁纵忽然俯下身,微喘的气息低低地回荡在林昼耳侧。 我是哥哥,还是男朋友? 或许是因为惦记了林昼太久,即便两人现在这么亲密,他依旧很执着于这个问题。 在这种特殊时刻,宁纵竟然还在问他,林昼理智都几近散尽了,他有些不想开口。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他们上床前,宁纵说的那句话。 先做再说。 林昼恍恍惚惚地想,他哥真的做到了。 先做,再说。 宁纵死死箍紧林昼的腰,蛊惑般在林昼耳侧,重复问了一遍:哥哥,还是男朋友? 林昼紧咬着齿冠,但新的一轮炙热又涌了上来。他无意识攥紧了床单,呼吸很急很烫。 男朋友。 宁纵凝视着林昼,尽管他的眸色早就黑得发沉,但他仍然克制着情绪。 平日冷感的声线,现在已经哑得要命。 我听不见。 宁纵说话的同时,林昼脊背瞬间压在床上,骨髓覆上极致的感觉。他闷哼了一声,声音却有些破碎。 男朋友 宁纵哑笑了一声,又俯下了身。昏昏沉沉中,他们十指紧扣,死死地溺在无边的感官盛宴中。 一瞬冷,一瞬热。 夏夜的时光似乎过得尤其慢,室内一次次暴风骤雨的侵袭还在继续。 第57章 第二天,林昼睁开眼,阳光刺入他的眼睛,有些疼。 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清晰地在他脑海展现,他的脸不可控制地烫了起来。 昨晚,在他哥黑沉的视线下,他被逼着叫了一声又一声男朋友,他整个人更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Alpha强大的体力和恐怖的持久力,他差点以为他今天爬不起来了。 林昼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把他揽了过来,声音很哑,带着一丝笑。 早啊,我亲爱的弟弟。 宁纵终于尝到了肖想了多年的人,他现在心情非常愉悦。 林昼任由宁纵把他拥紧,他懒洋洋地瞥了宁纵一眼:你还知道你是我哥 宁纵这么热衷于让自己叫他男朋友,林昼还以为宁纵忘了他们两人这层身份。 那下次你在床上喊我哥? 宁纵忽然翻身上来,覆在林昼身上,他撑在床两侧,缓慢地弯下身,漫不经心道。 想想还挺带劲的。 在那种亲密的场合,想着林昼喊他哥的样子宁纵眼底墨色翻涌。 林昼扯了扯唇:宁影帝,你是变态? 今天都还没过去,就想着下一次了,世上有这么欲求不满的人?? 我是变态啊。宁纵不以为意地牵唇,你第一天才知道? 不然他怎么会做了一个又一个和他弟弟有关的春梦,每一次在梦里他都会占有着林昼。 宁纵凝视了林昼几秒,他倏地俯下身,贴在林昼耳侧,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话。 我生日那天,我们 听到这个禽兽的话,林昼脸又是一烫,他干脆闭眼,偏过头,不想看宁纵,哼哼了几声。 林昼闭着眼,却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阿昼,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 林昼眼皮微微一颤,这时,他察觉到有人靠近,宁纵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他的声音低低哑哑。 林昼想睁开眼,宁纵却把手轻轻地覆在林昼眼皮上:别看我。 你如果现在看我宁纵低低道了一句,我可能忍不住现在就要做一个变态。 林昼: 宁纵站起身:我公司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办完事就回来。 过了一会,林昼听到宁纵的关门声,他才睁开眼,他拎了拎衣服,让热度散出去。 林昼心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哥是个斯文败类。 表面这么清冷,私下竟然这么啧啧,比他过分多了。 林昼这几天都没有行程,娄恒让林昼在家里休息,林昼吃完午饭没多久,接到了娄恒的电话。 阿昼,在家吗? 林昼现在正坐在他哥家里的客厅里,他面不改色地回答:在啊,怎么了? 娄恒听出了林昼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关心地问:阿昼,你声音怎么这么哑,生病了? 林昼: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昨晚某个人逼他讲了很多话,所以他现在声音才有些哑。 没事,我喝水就好了。 林昼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 娄恒没发现不对劲,他继续说道:阿昼,《在云端》杀青了,你也很久没有在微博上说过话,很多粉丝们留言,想知道你的近况。 你如果今天有空的话,要不要直播一下? 林昼想了想,他进组以来,一直在专注于拍戏,没发过新专辑,他确实应该和粉丝互动一下。 可以,我等会就直播。 林昼挂了手机以后,他瞥了脖子上的红痕,是昨晚被某人留下来的,他站起身,去他哥衣柜里挑了一件领子高的,随便套了上去。 然后,他才坐在客厅里,点开了直播平台。 林昼头发没理,几根黑发垂在额间,他随便往后抓了抓,看着屏幕。 你们好,我是林昼。 无数粉丝们很快就涌了过来,观看人数成指数性暴涨,粉丝们看着很久没有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林昼,都快疯了。 林昼手撑着下巴,嘴角弯着懒懒散散的笑。 之前我一直在拍戏,没时间直播,和你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不好意思啊。 偶像终于直播了!!什么时候发新专辑,我一定支持! 好帅气的Omega,你不好意思什么,如果你能天天发自拍让我舔屏就好了。 偶像看到我,我想知道,电影杀青后你和宁神有联系吗?好想看你们的互动啊。 林昼看到他和宁纵有关的弹幕,会格外关注,他开口。问我和宁影帝吗,昨天林昼语气略带深意,我刚和他打过电话。 白昼放纵的粉丝一下子炸了。 血书求知道电话具体内容,谈人生大事了吗?交流深度感情了吗? 如果宁影帝也在一起直播就好了,娱乐圈Alpha和Omega的两大颜值山脉就全了。 林昼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粉丝聊天,这时,门忽然来了,林昼抬头望去,是宁纵回来了。 宁纵感觉很敏锐,他看到林昼坐在客厅里,整个人规矩了不少的样子,就知道,林昼可能在直播。 宁纵手指放在唇边,无声地嘘了一声,示意林昼,让林昼继续直播,他不打扰林昼。 宁纵是很配合,但林昼的视线落在宁纵身上,却好像移不开了。 他哥今天离开的时候,林昼没看他哥,他现在看见,他哥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领口松散敞着,有些歪。 英俊又散漫。 尤其是刚才宁纵把手指抵在唇边时,那双手修长冷白,指骨凸起料峭的弧度,衬得那唇更薄,更凉,带着冷感禁欲的意味。 林昼不由得想起了,那年夏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宁纵拿指腹擦过唇时,眼神跟淬了冰一样。 现在宁纵看上去也很淡,却是一种勾人和清冷混合的奇异美感。 林昼不由得看着宁纵,失神了。 林昼失神的样子,被直播间的粉丝看在了眼里,他们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哥哥难道和别人住在一起?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那人到底是谁?是Alpha吗? 林昼一直在看那个人,眼睛都移不开了,他们是不是关系很好?好好奇啊。 直播间激烈讨论的时候,林昼却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他看着手机说了一声。 抱歉,我现在有点事。 直播间没退出,林昼直接站起了身,他走到宁纵面前,挡着宁纵的路,宁纵抬眸,用眼神示意。 有事? 林昼盯了宁纵的唇几秒,他忽然上前,挑起宁纵的下巴,坏笑着勾唇,无声地用嘴型说了一句话。 哥,我现在想吻你。 一如往常的任性和肆意。 宁纵也没想到,林昼还在直播,竟然直接走了过来,还说了这种话,宁纵黑眸微深。 宁纵身量比林昼高,从他的角度往林昼领口看去,能隐约看到,昨晚他留下的痕迹。 Alpha视线更深了,他却克制地移开视线,往后走去。林昼胡闹,他不会跟着他弟弟胡闹。 林昼不干了,他拉着他哥的手臂,往后一拽。 宁纵猝不及防地被按在墙上,他身子撞在坚硬的墙上,仰头闷哼了一声。 下一秒,他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昼,视线和刚才相比,深得可怕,翻涌着浪潮。 宁纵忽然把林昼拉到他身前,在直播看不到的角落。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59) Alpha低头,两人的唇贴在了一起,他们靠得很近,能在对方眼底看到彼此的身影。 两人眼底都带着欲望,像是昨晚亲密无间的场景重现。 宁纵却不深入,只是唇覆在林昼唇边,他暗藏威慑力地,极轻地咬了一下林昼的唇。 安静,却带着微微的侵略性。 然后,他捏了捏林昼颈后的腺体,才松开了林昼。 望着这个做事随心所欲的弟弟,宁纵知道,如果他现在不亲林昼,不知道林昼等会做出什么事。 倒不如他反客为主先亲下去。 刚才那个很短的吻,只持续了几秒,空气安静极了,除了他们俩,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昼亲到了宁纵,他心想,刚才那个吻这么安静,就算再亲一次,也没人知道。 他舔了舔唇,还想再靠过去,却被宁纵按住肩线,Alpha的手轻轻抵在林昼的唇上。 宁纵看着林昼,指腹摩挲过林昼的唇,他克制地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别闹。现在毕竟还在直播。 林昼也不再坚持,他要离开的时候,宁纵把林昼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才放林昼离开。 林昼重新坐回到客厅,瞄了一眼直播间,才发现弹幕已经刷了无数条。 原来,虽然刚才他们的吻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之前,宁纵脊背撞到墙上,他发出的闷哼声,清晰地传到直播间,被大家听到了。 粉丝们都疯了。 林昼刚过去,就传来一个人的闷哼声,妈呀,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是我的错觉吗,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会不会是某个明星? 林昼这么着急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吸引着哥哥的人到底是谁啊? 粉丝们感觉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弹幕似潮水般涌来。 林昼看着越来越多的弹幕,却完全不紧张,他又瞄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背对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影。 林昼心里起了一个念头,他下巴倚在掌心,唇边漾起玩世不恭的笑。 你们想知道那人是谁那是我哥啊。 粉丝们还在猜测,林昼家里那人的身份,他们还沉浸在吃瓜中,猛地被林昼这个消息砸得晕乎乎的。 什么,林昼竟然有个哥哥!林昼出道以来,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个哥哥。 但是今天,林昼亲口承认了! 于是,直播间又炸了。 第58章 粉丝们听到林昼竟然有一个哥哥时,他们都好奇极了,无数的弹幕一下子涌现。 阿昼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哥哥的信息,是圈内人吗?是Alpha吗? 是亲哥吗?还是认识多年的人?抓头挠腮好想知道啊啊啊啊! 我有预感,阿昼的哥哥一定是个大帅逼,和宁神比谁更帅,求告知。 林昼看见有人提到了宁纵,他忍不住唇一弯,原本锋利的眉眼,氤氲着几分柔和的光。 这个向来嚣张的Omega,此时竟然笑意带着温柔。 看见林昼笑了,粉丝们都震惊了。 大家看到没有,阿昼又笑了,他今天直播以来,到底笑了多少次,心情就这么好吗! 阿昼很喜欢他哥哥吧,一提到哥哥,阿昼就变得好温柔啊。 好想神穿到阿昼家里,瞻仰一下哥哥的脸,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阿昼态度软化了。 只有我一个人担心,阿昼这么喜欢他哥哥,宁神会不会吃醋吗? 林昼看着粉丝们激烈讨论着,他心里起了一个心思,他看向宁纵,故意喊了一声。 哥,他们想看看你,你露个面呗? 林昼这一声,把粉丝们的心一下子勾了起来,什么?林昼哥哥可能会露面,他们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宁纵原本背对着林昼,听到林昼的声音,他缓慢地转过身,黑眸望向林昼,看清了林昼眼底的戏谑。 宁纵知道林昼在逗他,他有些无奈。 林昼一直注意着宁纵的表情,这时,他看见宁纵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锁骨,林昼立即反应过来。 现在他锁骨上是昨晚宁纵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只不过现在被衣服挡住了。 宁纵现在是在提醒他,昨晚两人上床的事情。 Alpha下巴微抬,望着他的视线深不可测,仿佛在说,再闹下去,你今晚还想不想安生了? 他很可能会收回之前的话,今晚就做一个变态,上了林昼。 被宁纵这么一提醒,林昼也不再逗他哥了,他重新看向屏幕,说了一句:没办法,我哥比较低调,他暂时不想露面。 粉丝们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 林昼解答了几个粉丝的问题:我哥是Alpha,我和我哥没有血缘关系,但和亲哥也差不多了,我们认识了很多年。 最后,林昼留下一句。 还有,你们猜对了。林昼看着宁纵完美的侧脸,骄傲地开口,我哥确实是一个大帅逼。 直播结束后,粉丝们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个长得逆天,和林昼认识很久的哥哥,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林昼哥哥一定很优秀,不然林昼怎么会以这样骄傲的口吻来夸他哥。 这场直播,粉丝们本来是想关注林昼的事情,没想到注意力全被林昼哥哥吸引走了。 这件事讨论的人太多,#林昼哥哥#直接上了微博热搜。 直播虽然结束了,但全网还一直在猜测,林昼那个大帅逼Alpha哥哥,到底是谁,话题度和热度居高不下。 林昼一退出直播,就走到宁纵面前,今天他故意cue了好几次他哥,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暗戳戳提一下宁纵。 这样有种偷偷摸摸谈恋爱的愉悦感。 宁纵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 林昼咳咳了几声,凑到宁纵面前:采访一下这位大帅逼,和弟弟谈恋爱的感觉怎么样? 宁纵看了林昼一眼,神情看不分明。 林昼又打趣道:你直播时亲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又凑近了几分,唇几乎贴在宁纵耳侧,意味深长道了一句。禁忌吗?哥。 蓦地,宁纵把林昼压在沙发上,他倾身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林昼,落下来的视线,似审视般打量着林昼。 他俯下身来,唇和林昼的唇靠得很近,呼吸有些烫。 你还挺能闹的。 林昼先在直播的时候忽然离开,走到他旁边亲他,后来又故意在直播的时候,让他在大家面前露脸。 宁纵轻笑了一声,在林昼唇边呢喃道。 就这么喜欢亲哥哥?昨晚没亲够? 林昼心一跳,他马上镇定了下来,淡定反问道:难道你不喜欢? 空气寂静了下来。 宁纵盯着林昼,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直播时的那个无声的吻,确实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欢愉。 就像林昼说的,有些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禁忌感。 林昼一直看着宁纵,他看着宁纵眼底的情绪一点一点变深,下一秒,宁纵手覆在他的脖颈上,把他揽了过来。 微冷的唇重重掠夺着林昼唇间的空气,比刚才直播时强烈数倍的吻落了下来,这一次,宁纵深入到刚才没有探索到的地方。 这个吻很深,仿佛要把他弟弟今天的调戏,全部付诸回去。 过了很久,宁纵才松开唇,林昼剧烈喘息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哥怎么这么记仇,他不就在直播时调戏了他哥几句。 他哥就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架势。 两人调整着呼吸,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起靠在那里。 这时,林昼忽然说了一句:哥,你搬过来吧。 搬到他们原来的家里,那个他们曾经一起住了几年的地方。 宁纵揉了揉林昼的头,缓声问:不喜欢住这? 林昼的声音有些轻:那不一样。 那个家承载了他们的悲和喜,冷漠和刺痛,流逝的那几年,藏了两个少年笨拙的试探。 却又是因为那一腔青涩的少年情长,才成了经年累月里,孤注一掷也要奋力向彼此靠近的勇气。 所以,林昼想回到那里。 那是他和他哥最初分离的地方,却也是他最想回来的地方。 哥,你知道的。林昼看着宁纵的眼睛,强调了一遍,那不一样。 宁纵凝视着林昼,他和林昼想法一样,那个家对他们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好。 寂静中,林昼听到他哥的声音,他轻轻笑了。 第二天,林昼和宁纵搬家,他们只整理了一些衣服,其他东西林昼家里都有。 万骊和娄恒一大早就来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万骊问宁纵:怎么忽然想到要搬回去了? 宁纵看了一眼前面的林昼,唇微牵:想搬就搬了,哪需要这么多理由? 万骊看着宁纵的眼神,问出了一个藏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你和林昼到哪一步了? 宁纵顿了几秒,他知道他和林昼暂时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的事情。 这种隐秘恋爱的感觉,他们现在都挺喜欢的。 比之前更近一步的关系。Alpha落下一句,就往前走去。 娄恒也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林昼,他小声问:阿昼,昨天我看你直播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你没在家里直播? 娄恒没去过宁纵的家,但他去过林昼的家,昨天直播的背景明显和林昼家里不一样。 林昼不以为意道:哦,我在我哥家里。 娄恒:!!! 大中午的,林昼无缘无故去宁神家里干什么,难道说 娄恒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前一晚睡宁神家了? 林昼瞥了一眼知道太多的娄恒,他故意说了一句:啧啧,你不单纯了,好好反省一下。 留下一脸茫然的娄恒,林昼坐到车上,他看着宁纵,朝宁纵挑了挑眉。 车子往前开去,虽然是早上,但炽烈的阳光已经覆盖在地面上,一路行去,皆是层层叠叠的绿意。 到了林昼的家里,大家把行李拿下来,林昼看了一眼大门,心里有些感触。 哥,我们回家了。 宁纵偏头,看着林昼,心情也有些复杂:嗯,我们回家了。 这时,有风轻轻掠过,卷起的风带着夏季特有的热度和躁闷,似乎在应和着他们的心声。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这句回家,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小心翼翼的第一步,直到毫无隔阂的今天,没人知道,他们之间跨越了多大的艰难。 大家陆陆续续往前走,林昼趁别人没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很快捏了捏宁纵的手。 他指尖刻意划了一下他哥的掌心,然后才松开。 宁纵垂眸,阳光落在掌心,是热的,他弟弟的指甲掠过他的掌心,更烫。 他终于把这簇遥不可及的火,紧紧地拥在了手里,再也无法分离。 其他人帮忙搬好东西后就离开了。 林昼和宁纵把东西放在宁纵曾经的房间里。他们整理好后,林昼看了一眼楼上他自己的房间,起了一个念头。 林昼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饮料,还有一些吃的,放在桌上。他看向万骊和娄恒: 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会,我有点事要和我哥说。 说完后,他就拉着宁纵往楼上走去。 万骊和娄恒看着林昼和宁纵的背影,两人沉默了半晌。 万骊忍不住询问娄恒:他们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啊。 娄恒也一头雾水。 两人愁碎了心的经纪人,被自家的艺人瞒在鼓里,不知道他们早就开始谈恋爱了。 到了林昼的房间,窗帘敞着,光落了进来,林昼半阖上门,只露出一道缝隙。 他转身看向宁纵,单手撑在墙上,微微倾身。 哥,我又想调戏你了怎么办? 谁叫他哥长得这么好看,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座没有人气的冰雕,他很想在这冰雕上烙下他的气息。 闻言,宁纵的视线明显变深了。 他往外瞥了一眼,现在楼上只有他和林昼两人,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宁纵走近几步,他抬手,一下下摩挲着林昼的唇,眼尾微微挑着,眼神幽暗深黑。 我怎么觉得你有胆量说,没胆量做,嗯? 林昼觉得,宁纵是在挑衅他。 下一秒,他一把将宁纵拽过来,勾着宁纵的脖子,吻了下去,肆意地描绘着他哥的唇。 林昼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宁纵反扣着林昼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背后是虚虚半掩的门,前面是明媚的阳光,在地上延伸着寂静的光影,仿佛是一场夏季绵延无尽的梦。 他们仿佛站在烈夏的梦里接吻,彼此却触手可及的清晰,暧昧横生。 第59章 这时,林昼和宁纵听到楼下响起了开门声,似乎有人来了。 他们分开了些,林昼靠在墙上,这才想起,他妈知道宁纵要搬回来了,说要回来帮忙。 林昼看向宁纵:我妈可能来了。 虽然他极力说服他妈,说不需要她帮忙,但孔絮香闲不住,今天还是过来了。 宁纵平息下呼吸,眼底恢复了清明:我们下去吧。 孔絮香走进来,看见客厅里就坐着娄恒和万骊,她奇怪道:阿昼和阿纵呢? 娄恒万骊也不知道这两人离开这么久,在楼上干什么,他们刚要说话。 这时,空气中响起了林昼和宁纵的声音。 妈。 阿姨。 孔絮香转身看向楼上,随便问了一句:你们去楼上干什么? 林昼刚和他哥在楼上亲过,他有些心虚,一脚踩空,差点摔下来。 幸好宁纵在背后扶住他,宁纵无奈道:小心。 林昼抓了抓头发,轻咳了两声:我就带我哥去我房里看了看。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0) 有什么好看的。孔絮香没发现不对,你哥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你房间? 林昼竟无力反驳。 娄恒和万骊不打扰这一家人,他们离开了。 孔絮香看着宁纵,笑吟吟道:阿纵,你觉得住在这里更舒服? 宁纵视线扫过林昼,意有所指道:我在外面住了这么久,还是更喜欢这里。 你和阿昼是兄弟,一家人就应该住一起。 林昼现在和宁纵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兄弟这两个字有点敏感,在孔絮香面前也有些心虚。 林昼心想,他和他哥的事情,以后要找个时间告诉他妈。 但他要先试探一下他妈的口风,免得到时候他妈太震惊了。 林昼使个眼神,让宁纵先离开,他看向孔絮香:妈,你觉得我哥这人怎么样? 孔絮香想也不想,直接答道:没见过比你哥更好的人。 这么高的评价? 林昼知道他妈喜欢宁纵,但他不知道他妈对宁纵评价这么高。 孔絮香把她带来的东西,放在冰箱里,声音响起:那你能找到比你哥帅,比你哥高,比你哥人好的人? 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宁纵,就知道这孩子长得好看,越相处越觉得,宁纵人品很好。 孔絮香说道:也就你和你哥对着干。 林昼仔细思考了一下孔絮香的话,觉得她妈眼光真好,他哥确实非常优秀。 这时,林昼看着孔絮香,试探着问:有时候我觉得,我和我哥就这么住在一起一辈子也挺好的。 妈,你觉得呢? 闻言,孔絮香动作一顿,林昼的心也跟着顿了一下,他有些紧张,他妈会不会听出了什么。 孔絮香仍没有看林昼,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她又把目光看向林昼。 空气依旧沉默。 林昼感觉在孔絮香的注视下,他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这时,孔絮香开口:我是没意见,但你哥会不会觉得你烦? 出乎林昼意料之外的回答,林昼愣住了:啊? 觉得他烦? 孔絮香继续说道:你性子躁,以前又经常找你哥打架,我有时候都担心,你会不会把你哥惹急了。 不过,我后来想想,你们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寡言,一个急躁,好像又挺搭的,也就随你们了。 这是孔絮香的真心话,林昼和宁纵都非常养眼,站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林昼琢磨,听他妈的意思,似乎觉得他们挺般配。 也就是说,到时候和他妈摊牌的时候,他妈肯定不会反对,说不定非常支持他们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林昼就觉得心情无比舒畅。 孔絮香和他们中午一起吃了饭,几人聚在曾经的家里,说了以前的事情,气氛很好。 孔絮香离开了,林昼立即搭着宁纵的肩膀,迫不及待说道。 哥,我刚才打探我妈的口风,她好像不反对我们。 哦,从哪看出来的?宁纵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定定看着林昼。 林昼想到孔絮香刚才的话,有些郁闷:我妈简直要把你夸上天了,说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人。 她还怕如果我们一直住一起,你会嫌弃我。 林昼发泄似地捏了一下宁纵劲瘦的腰:喂,说实话,你嫌弃我吗? Omega嚣张地扬着眉,似乎只要宁纵说出不合他心意的话,他就会一口咬上宁纵的唇。 宁纵觉得有些好笑,他盯了林昼几秒,俯下身,亲了林昼一下,贴着林昼的唇,嗓音很低。 你还需要问吗? 林昼耳根一热,他哥真是乐衷于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回答。 林昼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给自己放了一个短暂的假期,今天他准备去公司里商量一下新专辑的事情。 林昼要出门的时候,宁纵说了一声:我送你。 他今天早上有个采访,但现在时间还早,他就打算先送林昼去公司,林昼想了想,也没拒绝。 他也想和他哥多待一会。 车子驶向浮光公司,林昼半仰着头,靠在车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刺眼的原因,他觉得他的头有些晕。 林昼以为是他昨晚没睡好,就一直闭着眼休息。 宁纵瞥了林昼一眼,问:不舒服? 也不是林昼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 宁纵脑海里忽然闪过他们两人这几天的亲密场景,轻笑了声:没见你去工作,你就累成这样? 林昼立即反应过来,睁开眼看着宁纵。 我为什么累,你不清楚? 昨晚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但因为第二天两人都有工作,他们说好什么都不做。 可是后来,某个脸皮很厚的人突然反悔了,林昼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发现他哥在亲他。 之后呵呵。 宁纵声线低沉,似隐着笑:是我的错,那今晚我们分房睡? 林昼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又有点不想说出拒绝的话,于是,他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看我心情。 宁纵唇轻勾了勾。 到了浮光公司,两人带着口罩帽子走了进去。天气已经很热了,公司里开了冷气。 室内温度有些低,但不知道为什么,林昼却觉得身上还是很热。 尤其是喉咙,有点难以抑制的干渴。 林昼怀疑他快发情了,但他不想和宁纵说这件事,因为林昼知道,宁纵等会会有个采访。 他不想耽误宁纵的工作。 林昼坐下来后,摘下口罩,催了一句:哥,你去忙吧。 然后,他就背过身,不再看宁纵,极力平缓下快要变得急促的呼吸。 这时,林昼察觉到有人俯下身,他抬眼,望进了宁纵深黑的眼睛里,宁纵打量着林昼的脸色,情绪很深。 他抬手,摩挲了一下林昼的脸,指尖微微的烫。 宁纵语气有些担忧:阿昼,你脸很烫。 林昼担心宁纵发现什么,他克制着声音:可能刚才被晒到了。 宁纵却仍盯着林昼不说话,那双清透的眼眸,似能看见林昼的心底,林昼心一沉,他哥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这时,门忽然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娄恒、宋晴远、周庭他们望了过去,看到了这一幕。 宁纵半俯下身,黑眸直直注视着林昼,黑色的口罩勾在他冷白的手边,他却只看着林昼。 画面太美好,他们忽然觉得他们很像非常碍眼的电灯泡。 于是,门很快被合上,合上那一瞬间,几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打扰了! 我们先走,你们继续。 林昼: 宁纵直起身,垂眸:阿昼,如果等会你不舒服,你马上告诉我。 林昼不想让宁纵发现异常,他当然应了: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快来不及了。 宁纵又看了林昼一眼,才往外走,离开前,他给娄恒打了电话:阿昼可能等会会发情,你能帮我注意一下他的情况吗? 如果阿昼发情了,你立刻通知我,麻烦你了。 还有宁纵特地叮嘱了一句,不要把我的话告诉阿昼。 娄恒答应了,挂了手机后,他推门走了进去,观察着林昼的脸色,现在林昼脸色还好,应该还没有发情。 林昼见娄恒一直盯着他,问: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娄恒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是你哥叫我盯着你。 林昼现在只是脸有些烫,其他症状还没有出现,他想快点讨论好新专辑的事情就离开。 他看向娄恒:关于新专辑的事情,我有一些想法 宁纵离开浮光公司后,回到他自己的公司,造型师帮他做造型的时候,他一直在想林昼的事情,眉头微拧。 他知道林昼不想让他担忧,但林昼发情的时候,抑制剂又无效,只有他能帮林昼。 宁纵沉思了一会。 当这里只剩下他和万骊后,他语气严肃:等会我接受采访的时候,你帮我时刻注意手机。 如果娄恒打电话告诉我阿昼的事情他一字一句道,你立刻通知我。 万骊愣住:可是,等会你要接受采访 宁纵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就算我当时采访还没有结束,你也立刻告诉我。 万骊知道宁纵和林昼现在的关系不一般,他也知道宁纵性子坚持,他就应了:知道了。 宁纵坐了一会,马上就要接受采访。 现场已经围满了粉丝,他们一看到宁纵,就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宁神好帅啊,几天没有露面,为什么更帅了? 宁神,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林昼的哥哥,我们很好奇! 宁纵坐在台上,简单的白衬衣,却凸显出他禁欲矜冷的气质,整个人气质拔群,握着黑色话筒的手,泛着冷调的色泽。 采访开始,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出问题。 宁影帝,你拍摄完《在云端》后,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新的计划? 宁纵淡声道:我目前在接洽几部新的电影,具体的情况还没定下来。 林昼是一个新人,之前从没有演过戏,请问你和林昼合作得愉快吗? 粉丝们听到记者问到林昼了,他们都紧紧注视着宁纵,想知道宁纵的答案。 然后,他们看着这位清冷的国际影帝,视线注视着镜头,缓慢地勾了勾唇,他的声音抵达在大厅里,清晰极了。 这是我从影以来,最愉快的一次拍戏经历。 空气霎时爆发出粉丝们的尖叫声,大家激动极了,宁神这是在发糖吗? 最愉快的经历?到底他们相处得有多愉快,宁神才会说出这句话! 实在是太甜了。 过了一会,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记者们继续问宁纵问题,宁纵都得体从容地回答。 宁纵一边说话,一边在注意万骊的动静。 万骊一直注意着手机,这时,他手机振动,是娄恒打来的。 娄恒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阿昼现在发情了,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宁神告诉我,要立刻通知他 娄恒并不知道宁纵现在在接受采访的事情,他只一直记着宁纵的话。 万骊挂了手机,神色凝重,怪不得宁纵一直很担忧,原来是因为林昼发情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宁纵,微微举高了手机,他朝宁纵晃了晃手机,示意林昼出事了。 宁纵看到万骊的手势,他心一揪,林昼果然发情了。 刚才一个记者问出了一个问题,然后,记者就看着宁纵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眉头皱起。 宁纵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还在接受采访,他也从没有过这种失态的样子。 粉丝们和其他记者也都察觉到了宁纵的不对劲。 寂静中,宁纵蓦地站起身,他的视线望向大家,沉声道。 抱歉,我现在有件急事要做,这次采访只能中止。 关于这次采访中止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和损失,我会负全责。 说完这两句话,宁纵就径直下了台,快步往外走去。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在场的媒体和粉丝们都震惊了,宁纵竟然突然离场,中断了这次采访,而且他神色匆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60章 宁纵采访中途离开的事情,在网上引起了很高的讨论度,很多媒体为了博噱头,过度解读宁纵的行为,现在网上全是通稿。 【宁纵突然离场,采访中止】 【宁纵耍大牌,黑脸采访】 【国际影帝恃才傲物,不屑接受采访】 网友看到了这些新闻,粉丝们对宁纵的行为表示理解,黑子们却想借着这个机会踩宁纵一脚。 请媒体不要抹黑宁神,我就在现场,宁神明明说过这次采访造成的不便,他会负全责,大家不要被骗了。 宁神看上去很焦急,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控的样子,真好奇是什么原因。 宁纵竟然中止采访,他有没有点职业修养? 我觉得宁纵就是在耍大牌,这下他的真面目暴露无疑了。 明星也有隐私的,宁神离开前还特地道了歉,请大家给明星一些空间。 宁纵出道以来零黑点,他出演的第二部电影就把国际影帝的奖项收入囊中。 现在,这个完美无缺的人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黑子们终于抓到了宁纵的把柄,当然会紧盯着这个不放。 但粉丝们的战斗力很强,很快就和黑子们撕了起来。 网上议论纷纷的时候,林昼并不知道宁纵中止采访的事情,他忍耐着发情的痛苦回到家里。 他刚换好鞋,准备往里走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按密码的声音,林昼怔住,他往后看去。门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眉头微拧,隐着担忧。 宁纵。 宁纵在外面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散尾葵信息素味道,可想而知,林昼现在情况很严重。 没有抑制剂,他一定很痛苦。 林昼知道宁纵这个时间在接受采访,他讶异道:哥,你怎么突然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股力道拉入怀中,Alpha紧紧抱着他,气息拂在他的脖颈。 宁纵的声线很沉:我不来,你就准备一直忍着? 林昼被宁纵抱着,难受减轻了很多,他贪婪地闻着宁纵的柚木信息素,声音仍有些颤。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1) 你有采访,我不能影响你。 闻言,宁纵惩罚性地捏了捏林昼的腺体,沉声道:采访重要还是你重要? 林昼现在处于发情的身体很敏感,宁纵又故意摩挲着他的腺体,他闷哼了一声,强忍着情绪。 哥,你突然离开,别人会不会怪你? 宁纵平静地开口:我只在乎你。 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林昼重要。 宁纵瞥了一眼林昼泛着绯色的脖颈,他们这样抱着,他明显感觉到林昼身上的温度已经很烫了。 林昼对他的诱惑太大,宁纵的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欲望,他声音有些哑。 阿昼,我现在帮你标记 再不帮林昼标记,宁纵怕他也忍不住了。 林昼点头。 宁纵单手仍覆在林昼腰间,另一只手轻轻抵着Omega的颈侧,他垂眸,咬了上去。 向来强势的Alpha温柔至极地咬着林昼的腺体,更温柔的是Alpha的信息素,柚木的冷浪缓慢地覆盖了林昼的全身。 极致的安抚下,是宁纵暗藏的深情。 标记结束后,林昼和宁纵也没有分开,他们仍这么静静抱着。 明亮的光影映亮了相拥的两人,光线似夏夜灯泡里轻袅朦胧的光晕,透过玻璃的冷罩,次第渐深。 最后,连斑驳的线条都有了温度。 这时,宁纵的手机响起,是万骊打来的。 万骊的声音响起:宁纵,现在网上都在讨论你中止采访的事情,很多黑子都在借机黑你 林昼也听到了万骊的话,他皱着眉翻着网上的评论,很多人在帮宁纵说话,但也有很多人在故意黑宁纵。 林昼本来脾气就躁,越看他脸越沉。 这时,林昼察觉到宁纵抬手,手覆在他眉间,极轻地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宁纵又看了林昼一眼,才镇定地开口。 别担心,我离开前说过,我会对这次采访负全责。就算媒体断章取义,但在场有这么多双眼睛,他们没法造假。 宁纵继续开口:这次到场的媒体,我会承诺之后重新再举行一次采访,今天在场的媒体都可以来。 听到宁纵不慌不忙的语气,万骊也平静了下来,开口。 为了补偿这次现场的所有粉丝,《在云端》上映后,给他们每人一张电影首映礼的票 万骊和宁纵商量好后,宁纵挂了手机后,看向林昼。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每个人都在为宁纵担忧,但宁纵却很淡定,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他。 林昼深吸了一口气:要不要我现在出去澄清,说你是因为我才 澄清什么?宁纵蓦地开口,澄清是因为你突然发情,我是因为要帮你标记才离开的? 还是说宁纵轻轻笑了,直接公布我是你的Alpha? 林昼沉思了一会,宁纵这么说倒也可以,但是 他们两人现在都挺享受这种偷偷恋爱的感觉,而且突然公布这件事,让林昼有种被牵制的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公布,时机不太好。 他们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都了解对方的心思,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林昼忽然说了一句:哥,我们去旅游吧。 闻言,宁纵定定地看向林昼,林昼也望着他,这一刻,他的弟弟语气有些轻,唇却一点一点弯起。 去一个别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他们放松几天,回来再公布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宁纵思绪翻涌,他们两人一直生活在大家的关注中,从他回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一直处于话题中心。 直到今天,那些舆论也一直跟着他们。 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想平静地享受着彼此的时光,而不是将一切都曝光在大众面前,接受大众的评判。 林昼和他都想真正抛开一切,真正得为自己活一次。 林昼一直望着宁纵,然后,他看见他哥牵了牵唇,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他哥在说:好。 林昼轻轻地笑了。 万骊在网上发了声明,承诺之后会给媒体一次重新采访的机会,还会给在场的粉丝们每人一张《在云端》的首映票。 粉丝们也在网上公布了宁纵采访的视频。 视频里宁纵的态度很诚恳,根本不是像黑子所说的那样,宁纵在耍大牌。 这件事终于平息了下来,然而,傍晚的时候,一件更劲爆的事情爆了出来,几乎是以轰炸之势彻底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有个八卦工作室在网上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宁纵和林昼在傍晚的时候,从林昼家里走了出来。 两人都带着帽子和口罩,之后,两人提着行李箱,上了同一辆车。 这个八卦工作室向来嗅觉敏锐,他们在宁纵离开采访现场后,没有跟拍到宁纵。 后来他们转念一想,宁纵和林昼一直有绯闻,他们就把视线对准了林昼。 没人知道宁纵的家在哪里,但狗仔们曾经拍到过林昼的家,所以狗仔就一直蹲守在林昼家门口。 他们在门外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拍到,宁纵和林昼一起出来,上了同一辆车。 这个爆炸性新闻一放上网络,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理智的网友们整理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宁纵今天突然中止采访,却来到了林昼的家里。 他和林昼在家里整整独处了四五个小时。 最后,两人一起离开。 每条线索都直指宁纵和林昼关系不浅,很可能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这两人一个是顶级爱豆,一个是国际影帝,事关两个流量最大的人,网友们都讨论疯了。 我的天,这可是实锤了,宁神和林昼真的在谈恋爱,坐等他们官宣。 白昼放纵竟然是真的,是真的!!我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这两人独处了四五个小时到底在干什么吗? 这么说宁神是为林昼中止采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宁神竟然失态了。 忍不住土拨鼠尖叫,这可是娱乐圈最般配的人了。 几分钟内评论数就破万,无数的网友在讨论这件事,没有哪件事能比这件事更爆了。 热搜前十都和宁纵林昼有关,微博甚至瘫痪了! 网上议论四起的时候,林昼和宁纵已经坐上了飞机,他们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拍,也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他们只想给自己放几天的假。 娄恒和万骊也没想到,林昼和宁纵竟然会被狗仔拍到,一众朋友也好奇极了,他们知道林昼和宁纵关系好。 但他们好奇的是,这两人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到了目的地后,林昼给他们回复了一句话。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们 我和我哥在一起了。 第61章 朋友和经纪人他们都收到了林昼的这句话:我和我哥在一起了。 他们震惊极了,众人心声各异。 万骊:我就知道林昼和宁纵早有猫腻! 宋晴远:靠,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周庭:啊啊啊阿昼竟然在和他的哥哥谈恋爱,好带感啊。 娄恒:宁神搬回阿昼家那一天,我就该发现这件事的。 辛深: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太绝了。 过了很久,大家冷静下来后,都是对林昼和宁纵的祝福。他们都知道林昼和宁纵之前关系很差,现在还能走到一起,他们心里都有很多感慨。 与此同时,网上还在疯狂地讨论,宁纵和林昼是否在谈恋爱的事情,宁纵工作室发了一条微博。 我们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请给艺人一点私人空间。 紧接着,林昼工作室也发了一条微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大家一直在等宁纵和林昼的回复,从这两条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微博里,已经能从中窥探出一丝异样。 于是,网友们去翻林昼和宁纵两人以前的各个新闻和视频,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他们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人太特么配了,从颜值到实力都配一脸。 就在网上讨论疯了的时候,这两天,宁纵和林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行程暂停,社交媒体没有更新。 任凭议论纷纭,这两人就这么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林昼到了宁纵国外的别墅里,之前宁纵离开的四年,宁纵就住在这里。飞机到的那一天,两人都很累。 他们随便填饱肚子,洗漱后就睡觉了。 H国的温度很热,阳光覆盖了每一个地方。林昼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林昼坐起身,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慌乱,因为他知道,他哥就在这个房子里。 林昼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慢悠悠地洗漱完,才走出房间,他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 他还未开口,宁纵已经转过身,他拿着咖啡走过来,缓声道:起来了。 林昼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就听到他哥漫不经心的声音。 昨晚睡得怎么样? 闻言,林昼差点被咖啡呛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纵。 昨晚宁纵是睡觉了,但今天早上,林昼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睁开眼才发现,宁纵在亲他的唇。 因为坐了很久的飞机,林昼没管宁纵,他只把宁纵往旁边推了推,很快又睡了过去。 早上洗漱的时候,他才发现,他颈侧多了好几个红痕。 林昼不明白,他也一直在健身,但宁纵的精力还是比他旺盛。难道,Alpha和Omega的差距就这么大? 林昼扯了扯唇,他故意把T恤往旁边一扯,露出宁纵留下的痕迹。 我睡得好不好,你说呢? 宁纵轻轻笑了,揉了揉林昼的脑袋:哥哥忍了这么多年,你体谅一下哥哥? 林昼一听到宁纵这种话,立马什么情绪都没了,他只继续喝着咖啡,垂眼掩盖微烫的脸。 属于两人短暂的假期,就这么开始了。第一天他们没出门,在家里待了一天。 林昼认真地看了宁纵在国外住了四年的房子,问了很多宁纵独自一人在国外的事情。 他还看见了过去四年里,宁纵早就给他买好了生日礼物,只不过那些礼物都没有送到他的手上。 林昼盯着那些生日礼物看了一会,然后他转身,把他哥重重亲了,只有亲才能表示他此刻感动的心情。 第二天,他们决定去外面走走,他们带上帽子出了门。 这里很热,走在街道上,能感觉到皮肤上泛起的烫意。一株株高大的绿树立在那里,鼻尖能闻到草木清香。 因为两人的长相太过惹眼,他们才走了一会,就有很多人在看他们,他们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站在树荫下。 树影仿佛一道沉沉的屏障,把两人和外界隔开,只有光和热萦绕在他们周围。 天气太热,林昼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心不在焉地想,自从他和他哥在一起后,他好像已经很少想起之前两人年少的过往。 那些横隔在彼此生命里,熟悉又陌生的曾经,像是悄然掩在了时光里。 以前林昼不断回想曾经,是因为他们之间只剩下这些回忆。后来没有去想,是因为最想得到的人已经在身边。 可是现在,当林昼站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背抵着树干,头顶上是和记忆里一样炽热的阳光。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年。 十六岁的他,看着冷漠从他身边经过,目不斜视的宁纵,他赌气地说了一句:他才不会是我哥。 当时,两人的关系正好降至冰点,彼此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林昼记得,当时他故意说这句话,其实是想吸引宁纵的注意力,是那个暗恋他哥的少年,赌气又幼稚的话。 明明心里那样期许着他哥的回头,却固执地用冷漠堆砌他们之间的高墙。 林昼收回了思绪,看向宁纵:哥,你记不记得当时在学校门口,你从我身边经过时,我说了一句话。 他看着宁纵的眼睛:我说你才不是我哥。 而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同,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才可以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些曾经的话。 林昼语气认真:当时那句话我不是真心的。 宁纵思绪飘远,他怎么会不记得当时那个场景,那时他刚意识到他喜欢他弟弟,才会故作冷漠地不看林昼一眼。 他逼自己不要回头,却仍忍不住在彻底离开的那一秒,转身,望着和他相反的方向。 宁纵至今还记得,在那天夕阳的昏黄光影里。 少年骑着自行车,黑发利落,脊背倔强地弓起,还有被风拢起的衬衣下摆,划过的弧度,在他心上留下了飞鸟般的痕迹。 宁纵直直望进林昼的眼底,声音低沉:那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后,我一直看着你的背影。 林昼一怔。 原来,当时他哥回头了,只要他当时停下,就可以望见他哥伫立在日光下的身影。 可是,当时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哥也没有往他离开的方向再往前一步,兜兜转转,两人一直停留在原地。 但是现在,他们之间不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再是一个人的空欢喜。 暗恋成真,他们原本觉得这是一件永远也无法抵达的事情。 可当他们奋力跨出那一步后,他们才知道,就算殊途终有一天也可以同归。 林昼忽然觉得眼角微涩,心里重重情绪却只化成了一句话,他克制着吐出几个字。 哥,接吻吗? 林昼的声音有些轻,却清晰地抵达宁纵的耳侧,宁纵眸光微深,他的声音很哑。 闭眼。 林昼闭上了眼,他察觉到一双修长的手覆在他的帽檐上,轻轻往下一按,遮挡了他的面容。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2) 蓦地,林昼的思绪断层,因为宁纵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温柔缱绻地覆在他的唇上。 林昼半阖着眼,墨绿的树影映在他的脸上,一瞬明,一瞬暗。 像是匆匆掠过的,过去他们相处的每一年岁月。 光从林昼半阖着的眼中落下,罅隙中他瞥见了明亮的光,还有他哥沉在光影里,好看的眉眼。 林昼重新闭上眼,眼皮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现在吻他的人是他的哥哥,是他年少时暗恋了多年的人。 彼时他们冷漠相对,现在他们却在树下亲密地接吻。 每一次他哥亲他的时候,林昼都能感觉到,骨髓深处都在传来激荡的回响,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 时光在此凝固,两人的剪影映在地面上,清晰可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色更深地覆上枝桠,他们还在接吻。 此时,绿树繁盛到拥有了过去每一个夏日,都无法企及的明媚和暖度,一如他们的心。 年少时微妙而不自知的悸动,再一次这样热烈地覆盖了他们的整个心脏。 时光荏苒,重复往回,一遍遍不知疲倦地上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漫长而短暂。 漫长得仿佛连日光都流淌着寂静的热度,却又短暂得,就算气息这样纠缠着一辈子也不够。 林昼和宁纵一整天都在外面慢悠悠走着,他们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也不用在意国内随时会包围他们的镁光灯和相机拍照声。 他们所有的关注,只要放在他们两人身上就可以。 两人并肩走着,走在林荫覆盖的幽静小道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到了晚上,林昼和宁纵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吃了东西。他们重新走在街道上,街道两侧皆亮起了明亮的灯,街上人来人往,和白天比热闹了很多。 林昼注意到,很多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去,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之情。 林昼有些好奇:他们去哪里? 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随着人群往前走去,人潮有些拥挤,宁纵把手覆在林昼肩膀处,另一只手覆在林昼掌心。 他们在国外的街头,毫无顾忌地紧紧牵着彼此。 越跟着人群往前走,越能听到剧烈喧嚣的音乐声,两人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中间的场地上站着一些人,空地上摆着音响,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小提琴,有的人拿着吉他,有的人在唱歌 这时,有一个人表演完毕,他朝大家鞠了个躬。 明明这里连舞台都没有,那些表演的人身上也只穿着简单的T恤,空气中却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林昼和宁纵也不由得被这气氛所感染,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 两个大明星戴着帽子,穿梭在人群中,他们气质非常显眼,就算他们有意低调,但仍不时有人频频回头看他们。 但大多数人都在关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打扰他们。 这时,音乐声忽然变得抒情,和刚才截然不同的音乐落在空气里,柔和舒缓。 林昼随意往周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附近的一对情侣缓缓靠近,他们闭着眼开始亲吻。 又过了几秒,有好几对情侣也开始接吻。 音乐声仍在响着,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吻。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在亲彼此的爱人。 林昼饶有兴致地想,难道这是这里的节日传统吗? 林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心一动,转头,发现宁纵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黑夜里,他哥的唇边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无声的引诱。 林昼忽然觉得口有些渴,他舔了舔唇。微闷的风吹了过来,带着特有的热度,将他的声音送到宁纵耳侧。 哥,接吻吗? 这句话,林昼今天已经说了两次,可是每一次都有着最初的热忱,望着他哥的眼神,一如当初的炽热。 宁纵深深地凝视着林昼,他把林昼揽到身前。 俯身,垂眸,吻上。 和周围无数个接吻的人一样,在这个人声喧嚣,又暧昧四起的黑夜里,他们温柔又细致地吻着彼此。 第62章 林昼和宁纵在国外待了好几天。 这几天他们没怎么看过网上的新闻,就算网上已经讨论疯了,他们也还是过着他们的二人世界。 今天早上,宁纵起床后没多久,就有人敲了门。他打开门,有些意外,是孟真。 孟叔。 孟真走了进来,他已经知道了网上的新闻,欣慰地看着宁纵:你和阿昼在一起了。 他一直知道宁纵喜欢林昼,现在看到两人终于走到一起,他非常高兴。 宁纵笑了笑。 孟真走进来,往里看了看:阿昼呢? 还没起来。 孟真也不再问,他把带来的抑制剂放在桌上,看向宁纵:我找到能控制逆向信息素的抑制剂了 林昼昨晚回来得很沉,他很快就睡着了,一晚上他都没有醒,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他并不知道孟真已经来了,他洗漱完,套件T恤走了出来。 林昼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这时,他视线一顿,客厅里坐着两人,一个是他哥,另一个竟然是孟真。 看到林昼出来,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也回头望着他。 林昼怀疑现在是不是他睡懵了。 现在他和他哥在国外,孟真怎么在这里?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明所以。 孟真看清林昼的神情,笑了:阿昼,还没睡醒? 听到孟真的声音,林昼这才确定,孟真真的在这里,不是他的幻觉。 林昼坐到宁纵旁边:孟叔,你怎么来了? 孟叔指了指桌上的抑制剂。 我本来就在国外,我看到网上的新闻,我就猜测你们会不会在这里。我就带着新的抑制剂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研究成果表示,这款新抑制剂对逆向信息素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效果。 上次带来的抑制剂对林昼无效,他一直记着这件事,在国外奔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 林昼心里浮起暖意:谢谢你,孟叔。 现在林昼看着宁纵,有没有抑制剂都不重要了。 能帮他标记的人就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孟真听懂了林昼话里的意思,唇边带笑。他几乎是看着林昼和宁纵一路走过来的,两个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走到一起了。 他当然祝福他们。 宁纵拿起一只抑制剂,垂眸看去,虽然他能帮林昼标记,但之后两人难免会有忙于工作分开的时候。 有了抑制剂,林昼以后就不用再被突如其来的发情所困扰。 宁纵看向孟真,认真地说:孟叔,你有心了。 这时,林昼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几天一直隐隐地压在他的心上。 他和他哥在一起的事,他也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妈孔絮香,过了很久后,孔絮香才给他回了一个字。 嗯。 之后在国外的几天,他妈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林昼有些心虚,虽然他和宁纵早就解除了兄弟关系,但毕竟他们两人在孔絮香眼皮底下做了好几年的兄弟。 现在忽然告诉他妈,这两兄弟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他妈能不能接受得了。 林昼之前试探过他妈的口风,知道他妈应该不反对,但他妈一直没有打给他,他又有点慌了。 这是他和宁纵唯一担忧的事情,虽然两人面上都没有提过,但他们知道,他们都很在意孔絮香的意见。 林昼看向孟真,问了一句:孟叔,我妈知道我和我哥在一起后,她是什么反应? 宁纵也看向孟真,薄唇紧绷着。 孟真原本还想卖个关子,但他难得见到这两人都这么紧张的样子,就不打算逗他们了。 你妈一开始是很震惊,不过,她很快就说了一句。 她说了什么?林昼有些忐忑。 孟真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重新落在林昼身上:你妈说怪不得搬家那天,你在试探她,说你和你哥如果一起住一辈子怎么样? 你妈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她知道你们在一起后,她还觉得,除了你哥,估计也没人治得住你,你们两人很配。 林昼心一松:我还以为我妈一直没有打给我,是生气了。 孟真咳咳了两声:你妈不想打扰你们,她想让你们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过了一会,孟真问: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回国? 林昼和宁纵对视了一眼,他轻轻笑道:过几天就是我哥的生日,那一天我想留在国内帮他庆祝生日。 生日那一天,他哥还会帮他进行完全标记。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宁纵生日那一天,宁纵的超话和微博上,粉丝们都在给宁纵祝福。 但粉丝们最关心的还有一件事,林昼和宁纵到底在哪里? 两人的超话里,每天都有人在问,今天宁神和林昼回国了吗? 然而,这两个超级低调的顶级明星,至今都没有出来做任何回应。 但就算两人再低调,还是有人拍到了他们在H国旅游的背影,粉丝们就这么被暗戳戳撒了一波狗粮。 很多粉丝们每天都守在机场,想看着这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是宁纵的生日,机场围着的粉丝更多了。 今夜的机场注定不会平静,粉丝们早就围满了机场,里里外外全是白昼放纵的CP粉们。 一眼望过去,人头攒动,大家手上都举着白昼放纵的灯牌,在黑夜里相当显眼。 这么庞大的接机场景,也只有林昼和宁纵这两个顶级明星,才会有这样的盛况。 粉丝们一眨不眨地盯着出口,他们想知道,今晚两个大明星会不会回来? 过了很久,出口都没有动静,粉丝们也没有气馁,继续等着。时间慢慢流逝,粉丝们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这时,机场忽然爆发出剧烈的尖叫声,粉丝们盯着出口,激动地喊着。 宁神啊啊啊,是宁神! 宁神和阿昼真的来了啊啊啊啊! 看到真人了,他们回来了! 粉丝们声音的分贝之高几乎可以掀破屋顶。 顺着粉丝们的目光循去,走在前面的那人戴着黑色帽子,脸上戴着黑色口罩, 他身形颀长挺拔,帽檐微压,却遮挡不住那双清冷的眼。 宁纵。 走在他身后那人,同样戴着帽子和口罩,脸被遮了大半,气势却不驯,几丝黑发垂落,抬眸时尽显锋利。 林昼。 粉丝们看到林昼和宁纵同框出现,激动得喉咙都要喊哑了。 正当粉丝们激动不已的时候,这时,宁纵脚步一顿,他偏头,看向身后的林昼。 众目睽睽之下,宁纵忽然抬起手,手朝林昼靠近。 那双冷白的手覆在林昼掌心,缓慢地收紧。林昼的手被握住,他也一点一点地攥紧宁纵的手。 直到两人的手完全紧扣,密不可分。 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往前走,那双紧牵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亲密缱绻的姿态,清楚地昭示了一件事。 他们在一起了。 宁纵和林昼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粉丝们,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本就人声喧嚣的夜,因为林昼和宁纵的动作,更是点燃了一把火,彻底燃烧了起来。 因为太过震惊,空气先是寂静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响的尖叫声,粉丝们简直要疯了,他们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表达他们的心情。 啊啊啊这是官宣了吗!我死了我死了! 宁神男友力max!!! 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啊―― 宁纵和林昼机场的照片,在网上疾速流传。两人对视的照片。 两人双手紧牵的照片。 两人牵手往前走的照片。 无数的人在转载这些机场照片,宁纵和林昼官宣的事情,直接登顶热搜第一。 #机场官宣# #宁纵和林昼牵手# #宁纵林昼回国# 前几个热搜全和这两人有关,宁纵、林昼还有白昼放纵微博下的评论,很快就破数万,还在以爆炸性的速度直线增长。 神仙爱情,神仙CP啊,祝福宁神和阿昼。 我今天也在接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太甜了,差点没被J死。 今晚我激动得要失眠了,和我一样睡不着的请举个手。 好有爱的一对,太养眼了,太般配了,颜值最高CP没跑了。 之前说宁神和阿昼营业的人,快出来挨打。 知道他们甜,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甜,机场竟然直接官宣了,宁神是多想宣誓主权啊。 史上最劲爆,最受瞩目的一对CP官宣在一起了,没有任何事可以超过这件事的热度。 直接屠版了各大娱乐论坛首页,网上无数个帖子都在讨论这件事。 微博再一次崩溃了! 第63章 林昼和宁纵回到宁纵的家里,宁纵的家没有被媒体拍到过,所以现在没人打扰他们。 宁纵收到了很多人的生日祝福,岳风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你庆祝生日? 宁纵只回了一句:谢了,我和林昼另有安排。 岳风很识趣,他还告诉别人不要打扰林昼和宁纵。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两人确实有大计划,因为今晚,宁纵要帮林昼进行完全标记。 林昼和宁纵把行李收拾好后,他随意问了一句:哥,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顿了几秒,身后传来Alpha漫不经心的声线。 这么急? 林昼回头,瞥见Alpha倚在门口,眼底隐着一丝调笑。 见宁纵故意这么说,林昼也双手环肩,不慌不忙地回道:行啊,你不急,那我也不急。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3) 宁纵挑了挑眉,抬步走到林昼身侧,揉了揉林昼的头,俯身开了口。 你先洗。 他的语气暧昧分明:我等你。 这三个字在宁纵唇中流转了一圈,带着别样的意味,林昼忽然有些不敢看宁纵,他腾地站起身,声音重了很多。 我先就我先。 过了一会,两人都洗完了澡,他们坐在床上,林昼发现了一件事,他今天没有发情,也就是说,现在无法进行完全标记。 林昼有些沉默,宁纵看清了他的想法,开口:就算今天没有 那怎么行。林昼立即反驳。 他蓦地把宁纵推到床上,低头,吻上Alpha的唇,唇间呢喃着一句。 说不定亲着亲着,我等会就发情了 宁纵从没有见过这么积极的林昼,他也不反抗,任凭林昼把他衣服扯开,任凭林昼继续吻着。 之前两人的亲密举动,全都是宁纵主动的。 今天是宁纵的生日,林昼想自己主动一次。他学着宁纵的样子,细致地描绘着宁纵的唇形,一边亲,一边看着宁纵。 宁纵明显黑眸变深了,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完全让林昼主导这场吻,他只盯着林昼,克制着吐出了两个字。 继续。 林昼继续吻着,他心想,这位矜冷到骨子里的哥哥,好像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失控过。 包括在床上。 每次结束后,他还会久久地沉浸在刚才的欲望中,而宁纵很快就能恢复往日云淡风轻的样子。 甚至还会挑弄他几句。 林昼忽然觉得有些不甘,他心思一动,手覆在宁纵身上,往下延伸,探了下去。 林昼注意到,他刚碰上去的时候,宁纵眼神就微变,虽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林昼手没有收回,他继续盯着宁纵。 过了一会,他终于如愿听到宁纵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Alpha的声音又低又磁,这样隐忍的声音,昭示着宁纵分明动了情。 林昼心里涌起一丝满足感,他故意靠近宁纵的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刺激吗?哥哥。 宁纵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他蓦地翻身,高大的身影顷刻覆在林昼身上。他捏着林昼的手,按在床边,禁锢的姿势。 他俯下身,黑眸深得惊人,Alpha的信息素无法抑制地包围在林昼周围。 弄了这么久,就这点本事? 林昼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刚才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你? 就算他哥再嘴硬,刚才他哥就是被他撩拨得动了情。 话音落下,宁纵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林昼。 这时,林昼忽然察觉到一股热浪袭了上来,铺天盖地的滚烫覆盖了他的全身,他被熟悉的信息素刺激到发情了。 林昼难以抑制地喘着气,他现在确确实实发情了,也意味着完全标记可以开始。 宁纵盯着林昼,他贴在林昼耳侧,语气很低,带着玩味。 阿昼,你身子很烫 林昼紧紧咬着牙,深黑的眸子直直望着宁纵。夜已经很深了,宁纵不想浪费时间,他开了口。 现在Alpha的声音更加沉了,该轮到我了 宁纵把林昼的衣服轻巧地一脱,下一瞬,他又覆了上来,微冷的唇却带着灼热的烫。 一点点蔓延了林昼的全身。 林昼剧烈地喘息着,心脏跳得又快又急。 他恍惚地想,明明刚才掌控局面的人是他,为什么现在占据主导权的人,又变成了他哥? 发情的欲望一次又一次涌来,身上那人的体温比平时炙烫很多,林昼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散。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他声音很哑。他干脆什么都不说,紧紧扣着Alpha的肩胛骨。 发情更加催动了欲望,两人一起沉在望不到尽头的海里,海很烫很烫,烫中又带着极深的欢愉。 在关键时刻,宁纵偏偏又在此时偏头,盯着林昼,哑着嗓子:叫我什么? 林昼脊背掠过一丝丝酥麻,他的脑海里骤响明明灭灭的烟火,一下一下,很快就遍及他的全身。 从头顶到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处都轰然燃烧着火。 林昼齿间漾出一声:哥 蓦地,林昼的声音像被掐断一样,因为Alpha已经强势地咬上他的腺体,这一次,他咬得很深。 完全标记,正式开始。 这次标记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很多,Alpha却极有耐心地包容着他的Omega。 这一刻,最凛然的冷,化成了最刻骨的柔。 从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林昼的全身。 有疼、有烫、有安抚,有沉沦无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两个一直背道而驰,渐行渐远的人,在今晚,终于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宁纵彻底在林昼身上落下了他的气息。 时间荏苒,永不褪去。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气息却比窗外的夏夜还要炽烈。 昏昏沉沉的夜里,响起林昼低低的声音。 哥,生日快乐。 宁纵和林昼在一起后,网友们一直在找两人之前的视频看。 他们翻遍了之前两人所有的采访和视频,却发现这两人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两人很少同框,仅有的几次同框,也几乎不看对方,偶尔视线对视的时候,表情也非常冷漠。 宁纵时隔四年回国后,这种情况才开始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两人开始不避讳出现同一个活动,同框时两人也有交流。 网友们猜测,难道林昼和宁纵是因为拍摄《在云端》因戏生情吗? 正当议论纷纷的时候,眼尖的网友们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网友几年前发的。 照片背景是高中的篮球场上,几个穿着球衣的少年站在那里,站在中间那人个子修长,眉眼嶙峋,是高中时期的林昼。 发这张照片的网友是林昼的高中同学,在高中毕业后,他就把这张照片放到了网上。 当时他们的篮球队刚拿了第一名,为了庆祝拿到冠军,他就把照片传到网上当做纪念。 但这个网友并没有指出林昼的名字,他的微博也几乎没多少人在看。 所以,林昼刚出道时,这张照片虽然引起了讨论,但大家只是在感慨,林昼高中时期长得很帅。 和之后的林昼相比,有着少年的青涩感和桀骜感,整个人更加锋利。 而现在,有些网友在这张照片里发现了一丝端倪。 之前他们只关注照片里的林昼,现在却发现了,这一排穿着球衣的少年背后,在临近操场的地方,有一个沉默的身影。 那人站得有些远,和林昼他们隔了很远的距离,如果不把照片放大,完全可以忽略掉这个人。 但这一次,网友们把后面那人无限放大,放大至清晰后,他们震惊得睁大了眼。 黄昏下,昏黄的光影笼罩着那个人,他穿着校服,身形挺拔,眉眼有些冷。 普通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撑出了凛冽的骨骸感,矜冷禁欲。 竟然是高中时期的宁纵! 网友们彻底惊住了,难道说宁纵和林昼曾经是同一个高中的? 宁纵出道以来一直很低调,从未说过他的学校还有家里的事情,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宣布和林昼在一起。 所以,对大家来说,宁纵就是一个从未解开过的谜题。 但现在大家却发现,宁纵和林昼曾经就读过同一所高中,怎么不让他们感到兴奋! 照片里的宁纵,视线落在林昼身上,很明显宁纵在关注林昼。 这么说林昼和宁纵之前很可能认识,但出道以来,这两人看上去完全就是陌生人。 前后联系一下,总觉得暗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网友们感觉吃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瓜,于是,他们继续深挖,很快,更劲爆的料爆出来了。 有个网友在网上发话了。 我是林昼的高中同学,宁纵和林昼以前认识,而且宁纵曾经是林昼的哥哥。 林昼和宁纵是同一个高中的事情,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到了林昼和宁纵的耳中。 这个爆料的人经过林昼的同意,才在网上公开林昼和宁纵的关系。 网友们没想到,一张旧时的照片还能牵扯出一段这样的惊天大料。 宁纵竟然曾经是林昼的哥哥,这个料也太劲爆了,也只有林昼和宁纵的官宣才能与之匹敌。 我的天,宁神和林昼竟然曾经是兄弟,他们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大神的爱情果然不一般。 所以宁神和林昼是从哥哥和弟弟的关系,变成了现在恋人的关系!好带感,好刺激啊啊啊! 怪不得宁纵这么宠阿昼,原来是阿昼的哥哥啊,弟弟痞帅痞帅的,哥哥又很禁欲,怎么可以这么配! 强烈想知道,这两人是谁先追谁的?照片里莫名品出了点宁神暗恋阿昼的感觉。 曾经是哥哥,也就是说现在不是兄弟了,难道两人兄弟关系一解除就开始有一人猛追了,这活脱脱就是偶像剧啊。宁神这么冷,不像是会追人的样子,我怀疑是不是阿昼主动的。 网友们已经脑补了一出宁纵和林昼的爱情大戏。 做兄弟时,两人相爱相杀。 为彼此一起进娱乐圈。 拍戏时感情升温,彻底确定恋人关系。 网友们被这神仙爱情感动的时候,有人提到了之前林昼直播时,提了好几次他的哥哥。 林昼还透露了两个信息。 第一,他哥是个Alpha。 第二,他哥是个大帅逼。 和宁纵完美符合。 林昼和宁神都是大帅逼,我竟然围观了大帅逼的神仙爱情,求求你们两人原地结婚!!直播时两人是亲了吧,绝壁是亲了,不然宁神为什么会发出闷哼声。 所以阿昼当时cue了好几次他哥,是在暗戳戳秀恩爱吗,请狗粮来得再猛烈一点! 网友们沉浸在这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中,他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 话题从宁纵和林昼是兄弟关系又变成了这两人到底是谁追的谁,两个大明星的恋爱激起了网友们无数的好奇心。 现在林昼已经搬到了宁纵的家里,因为他的家已经被媒体拍到,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的生活,他就住到他哥家里。 林昼和宁纵刚回国,两人准备休息几天再投入工作。 两人靠在沙发上,林昼看了看网上流传的这张照片,又看了看网友们的评论,他懒懒地问了一句。 哥,我们俩谁先追的谁? 宁纵的手搭在林昼肩膀,吐出一句。 是我设计让你进剧组的,你说呢? 空气安静了下来。 林昼一瞬不瞬地看着宁纵,回想起两人一路走过来的种种,他的眼角微微发涩。 光影中,林昼的声音轻轻地抵达宁纵的耳侧,气息覆上宁纵的耳廓,清晰至极。 哥,如果有下辈子,你就等着我 林昼凝视着宁纵的眼睛,他缓缓地一点一点靠近,微颤的唇贴上他哥的唇。 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第64章 几天后,林昼和宁纵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林昼准备新的专辑,宁纵开始筹备新片的拍摄。时间一晃而过,《在云端》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他们一同飞去了德国。 作为本届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在云端》收获了一致好评。 影评人对电影的褒奖,令整个剧组对这部片很有信心。 颁奖典礼当晚,林昼和宁纵坐在台下,其他人坐在他们旁边。 林昼也难得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带也难得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 他低头,在思考今晚《在云端》到底会拿到几个奖项。 尤其是最佳男主奖,会不会被宁纵收入囊中。如果宁纵拿到这个奖,那宁纵就是两次夺得了国际影帝的桂冠。 林昼瞄了宁纵一眼,宁纵神情异常平静,他没看林昼,轻声道:阿昼,淡定。 闻言,林昼感觉他的急躁心情一下子被抚平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台上。 颁奖典礼开始,奖项一个个公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云端》已经拿到了评审团大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摄影奖。 林昼很为刘传羽感到高兴,他知道刘传羽对电影的赤忱和严苛,每个片段刘传羽都要求呈现最完美的效果。 刘传羽值得拿到这项大奖。 时间渐渐流逝,离公布最佳男主奖的时候越来越近。 虽然《在云端》已经拿到了三项大奖,但林昼最希望的是,他哥能够拿到最佳男主奖。 宁纵和之前相比,演技更加精湛,他完完全全把边崖这个人演活了。 林昼想和宁纵说些什么,但又怕他说错了什么,会增加宁纵的紧张,他就紧抿着唇。 宁纵察觉到了林昼的情绪,他缓缓地握紧了林昼的手,示意林昼不要紧张。 过了一会,颁奖嘉宾开口:以下是获得最佳男主提名的电影。 《救赎》斯蒂文?哈里森,《触手可及》保罗?麦康纳 嘉宾每报出一部电影的名字,电影的片段都在上面一一展现,场内响起接连不断的掌声。 颁奖嘉宾继续念道:《在云端》宁纵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宁纵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获得这个奖项提名的有好几个老牌影星,宁纵虽然已经拿到过国际影帝,但他是提名中演戏时长最短的演员。 掌声响起的同时,宁纵神色依旧不慌不躁。 接下来主持人就要公布结果了,林昼反而镇定了下来,他睁开眼,偏头看向宁纵。 宁纵的侧脸一如往常地矜冷。 林昼忽然就放松了,他哥都不紧张,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马上就要公布最佳男主是谁,宁纵的心也只是轻不可察地微微绷紧。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4) 他这一生本来就在逆水行舟,水越急,舟却行得越稳。 他曾经经历过水中捞月的空茫,却也知道,只要一步步踏地而行,终能得到该有的馈赠。 嘉宾开了口:获得最佳男主奖的是《在云端》,宁纵。 林昼身子一颤,他刚要回头,宁纵已经把他拥入怀中,林昼也拥着宁纵,重重情绪都只化作了一句话,他的声线微微颤抖。 哥,恭喜你。 场内爆发出持久响亮的掌声,宁纵更紧地抱了林昼一下,才松开手,往台上走去。 掌声还在响着,所有人看着这个年仅25岁的国际影帝,脸上都露出赞许之色。 宁纵站在台上,掌声终于慢慢停了,林昼一眨不眨地盯着宁纵。 宁纵扫了台下一眼,轻轻地笑了,Alpha低沉的嗓音清晰地抵达每个人的耳中。 如果我说我现在心里没有波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听到宁纵的话,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都更深了,宁纵用一种轻松又从容的语调,缓缓开口,却深入大家的心里。 宁纵继续说道:感谢《在云端》的导演刘传羽,感谢《在云端》的工作人员 这时,他的黑眸望向林昼,一瞬不瞬。 可是,我最感谢的是,《在云端》将他重新带到了我的身边。 林昼和宁纵对视,他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宁纵的视线始终望着林昼:拍《在云端》以来,有个人一直陪在我身边,他和我一起拍戏,一起度过了这几个月。 今天,他也来到了现场。 大家心想,宁纵一直在说他,这个他指的是谁? 知道宁纵和林昼恋情的人,都清楚宁纵说的是林昼。 有些国外明星并不清楚这件事,他们也看着林昼,看着这个刚才和宁纵相拥的人。 所有人都看着林昼,林昼却只看着台上的宁纵,一瞬不移。 林昼看着这个倾覆了他所有年少情长的哥哥,时间交替变转,宁纵却始终如当初那样,鲜明又热烈地存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心跳,就这么又乱了一拍。 宁纵望着林昼,声线又低又缓。 人生如戏,人生就和演戏一样,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我却愿意将最不可能的事情,化成唯一可能的信仰和坚持。 曾经以为和林昼在一起是最不可能抵达的彼端,他们却将这最不可抵达变成了长长久久的相伴一生。 林昼听懂了宁纵的话,他眼角微微泛着涩。 最后,宁纵唇角轻牵,他一字一句道:我在这里承诺,我和他会永远一起并肩前行。 场内再次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声音萦绕在林昼耳侧,震耳欲聋。 林昼却只听得见他心底恣意疯长的心动,如荒野里那一瞬,恰时落下的火种,轻易便燃烧了起来。 《在云端》在柏林电影节斩获四项大奖的事情,在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恭喜《在云端》拿到四项大奖】 【宁纵获得柏林影帝】 【宁纵林昼颁奖礼相拥】 这件事直接上了热搜第一,网友们都激动不已,他们不仅为宁纵感到骄傲,还为宁纵的发言感到深深的触动。 知道宁纵和林昼曾经是兄弟后,网友们都觉得这两人一路走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幸好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幸好岁月没有辜负他们。 过了一段时间,《在云端》上映,上映第一天就席卷了极高的票房,很多人看了电影后,都给出了超高的评价。 观众们体验了顾别和边崖真挚又炽热的爱情,仿佛经历了这两人悲欢离合的一生。 《在云端》票房口碑双丰收,上映一段时间后,票房已经超过20亿,而且票房还在上涨。 林昼在《在云端》剧组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对演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放缓他的音乐事业,投入到演戏中。 宁纵是他的良师,给了他很多宝贵的建议。 一晃而过,已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林昼经历了很多,从一个演戏新人,到现在业内人人赞扬的优秀演员。 没人知道,他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三年后,林昼和宁纵再一次出席了柏林电影节。 两人坐在台下,几乎是与三年前几近无差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是林昼的电影入围了电影节。 宁纵作为他的爱人,和他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经年累月里极致的努力,和耗费日夜的钻研,才堆垒起来林昼现在的愈行愈强。 这时,主持人公布了入围最佳男主的电影,镜头扫过林昼的脸,三年前还在为他哥紧张的人,现在已是一派从容。 马上就要公布结果了,林昼平静地闭了闭眼。 主持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林昼获得了影帝的殊荣,他侧头和旁边的宁纵拥抱。 两个国际影帝的拥抱,传为了一时佳话。 林昼站在领奖台上,无数人望着这个英俊的影帝,他的视线却只盯着台下的宁纵。 那个他一直仰慕着的哥哥,现在就坐在台下,和他一起分享此刻的荣光。 几秒后,林昼轻轻地笑了。 未来长路不可知,或许荣耀加身,或许质疑暗藏,唯一所求,就是与你一起并肩同行。 第65章 大结局 又一年过去,冬天的寒冷再一次覆盖了整座城市,而今天,是林昼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第一轮预售的7000多张票,被一秒抢光。抢到的粉丝们激动不已,没抢到的粉丝们看着迅速变灰的界面,心里咆哮。 为什么哥哥演唱会的票这么难抢啊啊啊! 林昼人气很高,是近年来风头最盛的明星之一,只有另一个人可以和林昼匹敌。 就是林昼的哥哥,宁纵。 林昼这几年专注于演戏,只发行了两张专辑,但每张专辑销量都破了记录,以碾压之势,霸占销售榜榜首。 林昼的演唱会更是一票难求,所以这一次他宣布要召开巡回演唱会后,粉丝们都高兴得疯了。 在万众期待下,最后一场巡回演唱会终于到来了。 演唱会还未开始,偌大的场馆里已经坐满了人。 一眼望过去,全是耀眼的灯海,灯牌还有荧光棒,像是燃烧的火,一路从场馆的起端,直直燃烧到终端。 虽然是冬日,但每个人都心情激荡,完全无法平静。主角还未登场,但气氛已经被炒热。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他戴着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帽檐微压,抬眸时敛下了清冷。 宁纵。 宁纵和几个工作人员的位置是内场第一排,工作人员坐在宁纵旁边。 就算宁纵再低调,但他的气质太显眼,还未走近,已经有粉丝认了出来,忍不住尖叫道。 啊啊啊是宁神,宁神来了! 宁神来看阿昼的演唱会了,看到真人了!! 越来越多的粉丝们认出了宁纵,尖叫声更响了。 宁纵看着粉丝们,他抬起手,唇隔着口罩,抵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 粉丝们都很懂事,他们知道宁纵想要低调地看林昼的演唱会。他们立即止了声,只不过眼睛还一直瞄向宁纵,难掩兴奋。 林昼和宁纵在一起后,两人很少在公共场合秀恩爱,但每一次镜头捕捉到他们,都能看到他们彼此眼中的爱意。 今晚,这两个顶级大明星要同框了,让他们怎么不兴奋。 这时,场馆里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尖叫声。 啊啊啊―― 音乐声骤然响起,演唱会开始了。 音乐的前奏刚放出来,粉丝们就感觉自己已经热血沸腾,当他们看见那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 那一瞬,更加响亮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几乎要掀翻屋顶,粉丝们除了尖叫,除了叫林昼的名字。 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一首歌是一首燃炸的歌,极致的声音和动作,彻底点燃了全场。粉丝们激动得喉咙都要喊哑了。 一首歌停了,一阵阵声浪仍萦绕在场内,昭示着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凡。 林昼的手垂落,他仰着脖颈,微微喘着气望着顶上,昏沉的灯像是罅隙里的月光,落在他的脸上。 明的,暗的,变幻流转着奇异的美感。 他的喉结勾勒出锋利的弧度,唇间却弯起了极浅的笑。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像今天这样站在台上唱歌,那时台下一片灯海,一片黑海,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也不在这里。 而今天,台下是一望无际的耀眼的海洋,他的哥哥也坐在下面看着他。曾经的缺憾都过去了,现在只留下圆满。 宁纵望着林昼,黑眸里浪潮涌动。 他看着这个曾经桀骜又不驯的少年,一步步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 之前林昼的演唱会,他一次都没有参与,但是今后的每一次,他都会见证他的少年,站在巅峰之上。 林昼每唱完一首歌,下面就会响起海啸般的震响和尖叫声。 过了一会,当林昼演唱完他新专辑的歌《涅》后,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注视着台下某一个方向。 粉丝们知道,林昼要说话了。 林昼望着宁纵,他的声音隐着极深的情绪。 刚才那首歌,是我为一个人写的 粉丝们都知道林昼说的人是谁,尖叫声蓦地又响了起来,林昼手指抵着唇,声音又渐渐轻了下来。 这时,林昼忽然走下舞台,他视线始终望着宁纵,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人是我的哥哥 宁纵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心跳蓦地快了,他的少年一步步向他走近,那些经年累月的情感,轰然在他心里蔓延。 林昼又走近了几步,看着宁纵吐出一句。 也是我的老师 灯光一直笼罩在林昼的身上,周围皆是暗的,光却跟着林昼而走。 最后,林昼停在宁纵面前,他抬手触向宁纵,轻轻地勾下宁纵黑色的口罩,露出了宁纵英俊的脸。 林昼眸色极黑,极亮,仿佛长夜里交替冗长的月色,他直直望进宁纵的眼底,齿间溢出几个字。 他更是我的爱人。 此时,林昼站在宁纵的面前,望着这个让他心动多年的人,熟稔得就算他闭上眼,也能绘出他哥每一处轮廓。 他知道,在真正纯粹的感情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他们曾经败给过现实,却在一次次试探和靠近中,赢得了他们彼此的一生。 宁纵深深地望着林昼,那些曾经脉络清晰的情感,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根源的喜欢。 只不过这场名为喜欢的爱情,恰好持续了一辈子而已。 寂静沉默的冬夜里,宁纵和林昼对视着。现在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但很多粉丝们却哭了。 他们知道这两人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有的人还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曾经那些遗憾的事情。 这时,林昼忽然手覆在宁纵颈后,把宁纵拉近。温热的体温,与冬季截然不同的感觉,却真实得像是触手可及的梦境。 林昼缓缓倾身,贴在宁纵耳侧,一字一句道。 哥,我们结婚吧。 没人知道林昼在宁纵耳边说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林昼说完后,宁纵蓦地拥紧了林昼。 看到这一幕,现场瞬间爆发出粉丝们激动的声音,气氛更加热烈。 宁纵抱得那么紧,林昼几乎能隔着彼此的衣料,透过他们的骨骸,感受到他们胸腔内剧烈的心跳声。 林昼如雷般的心跳声还在继续,说不清是他的,还是他哥的,几乎在以疯狂的频率,不可控制地乱着。 昏昏沉沉的夜里,林昼听见了他哥低低哑哑的声音。 好。 我们结婚吧。 演唱会结束后,林昼和宁纵并没有去准备结婚的事情,因为他们各自都接到了电影的邀约。 这两部电影的阵容和配置都很强大,但如果他们两人各自进剧组拍戏,意味着他们就要分离几个月。 林昼和宁纵都对他们要拍的电影有着浓厚的兴趣。 因此,他们约定好,等他们两人都拍完戏后,再去讨论结婚的事情。 林昼和宁纵很快投入到高强度的拍戏中,他们虽然不能见面,但每天晚上都会视频聊天。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剧组差不多同时杀青。 林昼迫不及待要回家见到他哥了,他刚准备打给宁纵,手机就响起来了,是宁纵打来的。 哥。 一想到他们要见面了,林昼的声音带着愉悦。 阿昼,你什么时候到? 宁纵声音也带着笑。 大概十二点,哥,你呢? 可能比你晚两个小时。 两人讲了很久,林昼才挂了手机。 林昼靠在那里,沉思,他其实并不是十二点才到,他故意报晚了几个小时,就是想提前回家做一些准备,给他哥一个惊喜。 但林昼并不知道,其实宁纵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也想提前回家,给林昼惊喜。 两个藏着心思的人,并不知道他们到家的时间其实是一样的。 林昼凌晨前往机场,坐上了飞机,飞机划过夜空。时间缓缓地流逝,飞机抵达,林昼坐着娄恒的车离开了机场。 林昼一直在想他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他坐在车上,车子驶向宁纵和他的家。 他偏头看向窗外,一幕幕风景从车窗外掠过,都是墨绿的树影。 夏天再一次来临了。 林昼离开家,前往剧组拍戏的时候是冬天,现在他回来了,时间兜兜转转又到了绿色和阳光重重交叠的夏季。 林昼有些等不及要见到他哥了。 过了一会,车子停下。林昼把行李箱搁在地上,轻轻一拉,行李箱划过粗粝地面,带着声响。 这时,林昼似有所察地抬起头。 前面驶来一辆车,似能破开夏日闷热的炽浪。 不知道为什么,林昼的心跳忽然乱了,他定定地盯着那辆车,视线一瞬不移。 车子停下,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搁在车门上,往后一推,露出了那人的面容。 林昼瞳仁睁大,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恋耽美 >我靠信息素上位——陛下不上朝(65) 这一次,他和宁纵分开了好几个月。 虽然他们每天都在视频,但怎么都比不上亲眼看到的那一刻,淡淡的一眼,就直击他的心房。 宁纵看见了林昼,他近乎贪恋地凝视着林昼。 林昼身后是明亮的阳光,光落在林昼的衬衣上,像是慢镜头一样,明明暗暗地交织着。 万骊和娄恒对视了一眼,他们很识趣地开着车离开,留给林昼和宁纵两人相处的时间。 林昼看到宁纵的那一刻,风似乎静了,蝉鸣似乎歇了,热浪也变得寂静了下来。 林昼心思微动,他们都想给对方一个惊喜,故意报晚了抵达的时间,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点巧妙地相遇。 光有些刺眼,林昼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的时候,视线望向的那个人,依旧清冷好看得移不开眼。 他们凝视着对方,眼底翻涌着难言的情绪,仿佛要把对方深深地望进眼底。 半晌,他们看着对方,轻轻地笑了。 这一秒。 风中浮动着夏季特有的热度。 墙角斑驳的角落里,蜿蜒出了深绿浓郁的植株。 恍惚是多年那个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夏天,12岁的林昼,第一次遇到14岁的宁纵。 少年的宁纵半倚在门口,他下巴敛着,明亮的光影,勾勒出他一身凛冽。 过了一会,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终于抬起了头,望向林昼的视线却依旧漠然。 至此,两人开始了长达多年的拉锯战。 一晃而过,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曾经的冷漠相对,贯穿了他们两人的年少。 等林昼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之前走过的每一步,都是鬼迷心窍的心之所向。 林昼在想他们初遇的时候,宁纵脑海里也掠过曾经的一个场景。 宁纵当时十六岁,下课铃声响起,穿着校服的学生蜂拥而出,朋友走在他的身边,随意问了一句。 听说你多了一个弟弟,以后你们这辈子不会就这么绑在一起了吧? 矜冷的少年垂眸,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嗓音散淡。 谁知道呢。 现在,林昼不仅仅是他的弟弟,更成了他的爱人,他们真的维系在了一起。 一语成谶。 日色仍在炽烈地晒着,蝉鸣依旧嘶哑喧嚣,影子在地面上扯出了深深浅浅的边。 这时,林昼忽然心一动。他看着宁纵,拉着行李箱抬起了步,轮子擦过地面,轻微的声响。 站定在离宁纵几步之远,林昼停了。 林昼如年少时那样张扬地抬了抬眉,懒洋洋的声音被风送了过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 宁纵眉一挑,眸光微闪,他洞悉了他弟弟眼底狡黠的光。 他们两人分离了这么久,林昼似乎打算给他们的分离来重新定义一段新的开始。 于是,宁纵淡声道。 宁纵。 林昼笑了,慢悠悠又问了一句。 我们认识多久了? 宁纵黑眸渐渐深了,像是有光阴掠过他的眼底,声音有些哑。 十五年。 闻言,林昼声线也变得沉缓,他望着宁纵,吐出一句话。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寂静了几秒,宁纵抬眸。 我是你哥。 宁纵唇角轻勾,声线又低又沉:或者你也可以叫我一声男朋友。 这一字一句的问答,寻常直白的字眼,却将两人之前的过往,再一次呼啸过他们的脑海。 林昼的心弦被轻轻撩弄了一下。 此时,林昼的声音有些轻,却如往日无数次那样,再一次清晰地抵达宁纵的心脏。 那个让他倾心许久的人在说。 哥,我们回家。 宁纵唇边漾着弧度,低低重复了一句:嗯,我们回家。 林昼和宁纵的故事,始于夏天,却不会终止于夏天。 一春、一夏、一秋、一冬,时间纵横的每一瞬,都伴随着荣枯与繁盛,衰败与新生。 但他们永远会记得。 这辈子他们遇见了这样一个人,谈了一场这样炽烈的爱情,一生难忘。 夏季的风恰时在这一秒吹了过来,树影微微晃着,满目喧嚣的绿。 恍惚又一夏。 ―全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