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醴》 分卷阅读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 ====================================================================== 《白醴》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文案 感情戏略少,大致是师徒恋,没恋成。 剧情为主,大致就是讲女主被师父收留后,身边发生的,关于正魔两道的较量一系列事情。 (这简介,真滴废。_#给自己跪了,orz。) 指路/雷点: 1 第一人称 (划重点) 2 算是有点儿传统的仙侠文吧。 3 文风不虐,结局是b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醴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第 1 章 和师父的相遇,是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 身上的跳蚤咬得我难受,于是,我就跳进碧绿的湖水里,连带着破烂漆黑的衣服,一起洗了个澡。 从湖水里爬上来后,滴答着满身的水,我爬上一座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一株梨树,开满了雪白梨花,就在梨花下,我展开身子,躺下,等着温暖的阳光与和畅的春风合力将我晒干。 师父来的时候悄无声息,除了风吹花响,我没有听到别的声音,他应该是踏着春风而来的。 我感觉到头上出现一片阴影,蹙眉想着,想着是不是乌云遮蔽太阳,要下雨了吗? 想到这里,我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因为,我不想已经半干的身子,再次潮湿一遍。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个衣不蔽体还湿漉漉的小乞丐,眼中既没有好奇,也不带怜悯。 我眯起眼睛,瞥见他腰间悬挂的破剑,撇了撇嘴,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八成又是一个寻仙问道的凡人疯子,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距这里不远处,有一座极高的山峰,山下村子里的人叫它神仙山,因为山上住着一群能踏剑飞行的神仙。 这一年来,我也见过几个踏剑飞行的神仙,他们大都穿着一身白衣,皮肤白皙细腻,和山下皮肤黝黑发红的村民们,完全不一样。 当然,我也见过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多次想要上山,希望能够成为他们的弟子,结果却没有一次不被贬下山来,疯疯癫癫了的也不少。 头上阴影挡住了阳光,迟迟不散,这使我有些不悦。但是,疯子是不能惹的,尤其是还拿了凶器的疯子。 于是,我原地滚了一圈,重新摊开身体,暴露在了温暖的太阳下,舒服地弯起嘴角。 可没过多久,头顶又出现一片阴影。 我嘴角紧抿,睁眼,果不其然,看到那疯子又俯身到我跟前,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闭上眼睛,再滚一圈,锲而不舍的,阴影尾随而至,阳光又被挡住了。 我耐心告罄,怒气冲冲瞪着他,决定对他警告一番。 我大喊:“起开,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的确,疯子不好惹,也不能惹,但是,这人至少现在还不是疯子。 那疯子人性未泯,听懂了我的话,挪开了。 没人打扰我晒太阳了,我安心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柔风软阳,无比惬意。我本以为见识到我的厉害,疯子该走了,却没想到耳畔轻轻一响,他坐在了我身旁。 我蔑视地看了他一眼,闭眼,转头不去看他。他想待哪里就待哪里吧,只要不挡住我晒太阳便好。 “我刚才看到你洗澡了。你为什么洗澡不脱衣服呢?”疯子开口说话了。 我不想理他。我脱了这一件穿什么?难道,他看不出来嘛,乞丐,怎么会有两件衣服呢? “你衣服脏了,为什么不洗一洗。”他很有兴趣地继续问我。 我不理,翻身,换个姿势,趴在地上,背后还湿着呢,也该晒一晒。 “你叫什么名字?” “阿秋——”我摸摸鼻子,风有点儿大,好像着凉了。 “我姓白,单名一个叶。” 见我还不理他,疯子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世界终于清净,我也进入梦乡。 一阵饱眠后,我被一阵香气勾醒了。 我揉揉睡眼,伸头,看到那个疯子在烤鱼。 我起身,蹲在了那堆火旁边,肚子咕噜咕噜作响。 我抬头,盯着他,不说一句话,就像盯着村子里的张妈。 张妈屡次看到这样的我,总是会唉声叹气,泪水连连,有时候会给我一张饼吃,有时候不会,比如,她男人在的时候,就不会给我,她男人甚至会哄走我。 其实不用他哄,我在她家门口蹲一刻钟,无果,便会自行离开。 现在,我在碰运气,看看这个疯子会不会像张妈一样给我一条鱼吃,我看到他烤了两条鱼呢。 疯子没有与我视线相对。他低垂眉眼,很耐心地将鱼翻了个面,许久,好像才察觉到我的存在,抬头问我,“想吃吗?” 我不回答,抱胸歪头瞥着他。 一个乞丐,肚子咕咕作响,你觉得呢? 他捏了捏眉头,然后将其中一条鱼抛给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我。 我咬了一口鱼身,好烫,但是我舍不得吐出来,因为我好饿。 他蹙眉,“怎么吃这么急。” “饿。” 看在这条鱼的份上,我闷声回了他一句,也不再吃了,想等着它凉些。我盯着那条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肥鱼,口水哗哗直下,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全都进我肚子。正出神,那条鱼就被他抢了回去。 我眼睛一眨,反应过来,敢狗嘴里抢食,这疯子好大胆子! 我转身恶狠狠想他扑去,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嘴里含糊不清嚷着,“还我鱼。” 他依旧面无表情,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叫什么?” “小乞儿。” “什么?” “就是乞丐,没爹没娘的那种。他们都这么叫我,现在可以把鱼还给我了吧。” 他点头,我夺来,生怕他反悔,忍烫,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他又拿过另一只,问道:“继续回答我问题,这只也是你的。” 我问他,“什么问题。” 他说,“你为什么一直守在这树下。” 我指了指这梨树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梨树,当然吃梨树了。这颗梨树的果子,很好吃。每当我要不上饭时候,就会吃几个解饿,当然要守着它。” 他说,“你经常吃不上饭吗?” 我翻了个白眼,“乞丐,会有谁给我做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 饭吗?” 他说,“跟我走吧,我保证你以后绝不会饿肚子。” “去哪里?” “去山上,成仙。” “成仙,那是什么?成为他们那些踩在剑上飞的人吗?” “那是御剑飞行。你想学吗?” 肥鱼入肚,顿时犯困,我躺在地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舒服地眯起眼睛,“今年梨子果实还没结出来呢,学什么御剑飞行。不学。” 他抬眸,冷冰冰的眼睛扫过盛开雪白梨花的树木。 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咔嚓,树木折断,哗啦啦,梨树缓缓倒下。 我腾的盘腿坐起,心疼地抚摸着倒在地上的梨树,指着他鼻子大骂:“你脑子有毛病啊?这树得罪你了,你砍它作甚?” 他望向我,眼中寒意未散,看得我一阵发冷,然后,不紧不慢起身,手执那柄破长剑,衣角被风吹起,留给我一个冷酷的背影与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后,踱步离开。 他说:“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要是不想死,就跟着我走吧。” 许是他的背影太过强硬,我半晌没说出话来。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跟在了他身后。 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师父非得选中我,但我别无他路,只能跟着他一起上山求道问仙去。 和他一起上山后,我也得成小疯子了。我心中嘀咕着,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爬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到顶峰的山,气喘吁吁。 前面那个疯子,步伐矫健,如履平地。他好似一刻都没有停下脚步,可不时休息驻足的我,却永远都能跟上他的身影,这也真是奇怪。 我闷头走着,边走边想,忽然撞到了什么,一趔趄就摔倒在地上。 我抬头,看到他停了下来,回头看我。 “做什么?”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干枯的带着腐烂味道的落叶,不解问道,“怎么停下了。” 他不言语,冷冰冰的眼神也随着我尾随的脚步而烟消云散,自从我默许跟他上山后,那样冰冷的眼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伸手到我面前。 他想要拉着我走吗?我歪头想着,就像村子里,那些父母和儿女手牵手一样? 看着他那只洁白无暇的手,再看看自己指甲里满是污泥的手指,我直接绕过了他,向前走去。 没几步,他强行拉住我的手,牵着我向前走去。“你太慢了,”他说。 他步子很大,我踉跄地跟随,胳膊高高抬起。我止不住叹气,这就是为何我不想被他牵着走,他太高了,牵着我,我的胳膊则需要举起来,很累的。 “为何叹气。” “累。” 他停下,不解地看着我。 我动了动胳膊,说:“胳膊举着,很累。” 他俯身,一手拖住我的屁股,将我抱起。我脚底腾空,达到从未有的高度。 “我这是第一次被人抱着呢。”我感叹道,心中有些欢喜。 “以前没人抱过你吗?”他问我。 “没有,我只见过村里小孩的父亲这样抱着他们,而我,一直没有父亲,”我回答,然后补充了句,“也没有母亲,我刚才和你说过的,小乞儿,是没有爹妈的。” 他问我,“你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我点头,怕摔下去,就勾住他脖子,晃荡着细腿,说喜欢。 他点头,说,“你叫我师父,我以后就会经常这样抱着你。” 我点头应好。 他斜睨着我说,“你叫我师父了吗?” 我狡辩,“我答应叫你师父了。” 他弯唇轻哼,拍拍我屁股,轻斥,“狡诈如狐,不可信的泼毛团。” 我嘻嘻一笑,心想我才不叫你师父。听村民说,师者如父,叫你师父,以后就得给你端茶倒水刷马桶,我才不叫呢。 我笑完,就听到他说,“我等着你心甘情愿叫我师父的那天。” 我心中冷哼,那你且等着吧。 第2章 第 2 章 他抱着我上山的时候,已是傍晚,西半边天空的云彩烧得绯红,格外好看。 我趴在他的怀里,出神地瞧着绚烂的晚霞,喃喃惊叹,“真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子?”疯子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没了林子遮蔽,视野开阔,看着很舒服。” 他转头,陪我一起看晚霞。我看到,火红的夕阳铺满他大半边脸上,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有些透明,就像我曾见过的半透明的黄色琥珀。 就在我们看夕阳间,有一群白衣人奔涌出来,围住了他。 “师尊, 师祖, 太师祖。” 一波一波声音传来,愈来愈响,震得我耳朵疼。 “你到底叫师尊,师祖,还是太师祖啊?”我问他。 他抱着我向里面走去,人群自动让开一道路。他边走边说,“我与你说过,我叫白叶,是你的师父,师尊也是师父的意思。那些是他们对我的称呼,他们之所以对我的称呼不同,是因为,他们的辈分不同。” 我反驳道,“不对,你不是上山问道的凡人吗?” “我不是凡人。我是万山宗的掌门人,也是这里的主人。”他回答。 “可是,你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神仙们都穿着白色衣服。你为什么不穿白衣服?” 他一字一句道,“不是你见过的神仙穿着白衣服,别的神仙也就穿白衣服了。你没见到穿别的颜色衣服的神仙,不代表不存在。” 我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所有的神仙都会穿白衣服吗? “还有,”他又说道,“我不是神仙,他们也不是,我们是一群求道的凡人。” 我问,“求道,什么是道?” 他说,“道是四季轮回,春去秋来;道是生老病死,人世轮回;道是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道是光阴逝去,斗转星移,道是宇宙万物之本。” 听着很深奥,我不懂,也不感兴趣,我就往后看去,看到一群跟着我们的白衣神仙,他们亦步亦趋,紧紧跟随,大部分人眼神灼热的盯着疯子高谈阔论,还有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则是,或好奇,或嫌弃,或嫉妒地盯着我。 白叶抱着我上了一段白石阶梯,我抬头,看到了一块巨大威严的匾额。 他停下,对我说,“你头上这块匾额上,写得是万宗山三字,你要记住,未来,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我听到身后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的声音,掉头看向他们,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我身上。 白叶无视众人发出的声响,说完后,抱着我越过门槛,又跨过一扇门,我们进了庭院。里面是一片宽阔好似田野的院子,铺满了白色砖石,纤尘不染,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四角鼎,袅袅青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四周稀疏林立着几株青葱林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 木,鼎后面,是一道高高的白玉阶梯,阶梯上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我再次回头看着长长的没有边际的红墙,问道,“这里多大?我看不到尽头。” “你想看到尽头吗?”他问我,“那你叫我一声师父。” 我松开他的脖子,头伸向别处,“不看就不看。” 他叹道,“人不大,脾气不小。” 我哼了一声。 下一刻,他足尖一点,我看到白色地砖理我远去,看到熙攘的人群变得渺小,看到那些白衣神仙们一脸目瞪口呆。 我哈哈大笑,指着他们对白叶道,“他们现在好像傻子一样。”他没理我。 我兀自笑得正欢的时候,白叶抱着我到了宫殿的黄色琉璃瓦上。我抬头望去,看到四周坐落着数不清的亭台楼阁,轩榭廊舫。然后,我亲身尝试了御剑飞行。 白叶剑指一挥,他那把破剑跟着飞起,他一跃,稳稳地踩了上去,带着我飞得很高很高,直到万山宗的全貌尽入我眼球,直到山下的村庄变得无比渺小。 他带着我转了一圈后回到屋顶,说,这就是万山宗的全貌。我们脚下的是三清殿,平日议事见客专用。西面楼阁多是你师兄们的厢房,东面是练功校场,南面是外门弟子居住地方,北面,是我住的地方。以后,你也要与我住在一起。 我笑吟吟点头说好,然后又告诉他,“我现在饿了。” 他神色一愣,半晌才开口,“好,我们用膳去。” 白叶带着我回到地上,几人围住我们,他们躬身,对他行礼。 “师父,蓬莱洲来人了,岛主送来了他的公子,想要拜您为师。” 说话的是一个高瘦青年人,他一双圆圆的眼睛挂在瘦长的脸上,看起来温和有礼。 “我知晓了。”师父将我放在地上,指着我嘱咐那个青年人,“你先带她去洗漱一番,领去我的院子等我,我先去见柳衣。” 青年人极其恭顺点头,“恭送师尊。” “恭送师祖。” “恭送太师祖。” 又是此起彼伏地喊声,烦人极了。 白叶的身影离远了,没了白叶,众人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大胆起来。 青年人打量我,问我,“不知如何称呼小友?” 青年人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声音响起,“九师兄,你又何必抬举他,此人衣着褴褛,分明就是一个臭乞丐罢了。乞丐,能有什么名字。” 我瞪向说话的人,那人是个十多岁,面庞干净,却鼻孔朝天的人。 “明轩,不得无礼。”九师兄呵斥。 明轩的话刺激了我,我反驳,“谁说我没名字的,我姓白,白叶的白。” 既然白叶说他是我师父,那就先用用他的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那时以为“白”姓不过会跟我一时,没想到,这个姓会跟我一辈子。 “大胆,敢直呼师尊名讳!”明轩怒气冲冲看着我,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我为什么不能喊,我偏要喊,白叶白叶白叶白叶……” 我记不清我喊了多少声白叶,只记得空旷的上空回荡着一声声清脆稚嫩的喊声,白叶两字久久没有消散。 我喊一声,明轩胸膛就涨起一份,众人脸色就难看一份,最后,他的肺都要气炸了,众人脸色铁青的好似青铜上的苔藓。 “哪个不要命的小子,”敢喊我师父的名讳。 一个八九岁的男童推搡着拥挤的人群向我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黑衣小厮,弯背哈腰给被推搡过的众人谢罪。 这个男童和明轩一样鼻孔朝天,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你这个破乞丐,也敢说我师父名字。” 话音刚落,就接上一阵嗤笑的声音,是明轩发出的,他脸上讥笑着,头却看向别处,抱着胸口不说话。男童狠狠剜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显然,这两人不对付。 我看着男童一身墨绿华服,拉了拉九师兄的衣袖问道,“他真得是白叶的徒弟吗?为什么他没有穿和你们一样的衣服。” 九师兄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摇头。 男童脸色立马黑了,嘴里嚷嚷道,“我迟早会是师父的徒弟的。” 明轩见状哂笑,“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丧家之犬,还想师父收你为徒,做梦呢?” 男童眼睛立马红了,眼神凶神恶煞地下一刻就能扑倒明轩身上,和他厮打起来。黑衣小厮立马劝阻住男童,“公子,息怒,息怒。您忘记掌门的话了?” 男童抿着薄薄红唇,才心有不甘的收回视线。 明轩津津有味地盯着他的表情,视线又飘到我身上,眼中忽然放光,“柳荷,师父说啦,他只收一个关门弟子,这个小乞丐就是他最后的弟子,他再也不收徒弟啦!” 原来那个男童叫柳荷,听到明轩的话,柳荷又抬头,目光紧紧锁定他。 明轩拍手笑道,“不过,既然师父只收一个徒弟,那么自然是要收最强的那个。若是你能打败他,说不定,师父会改变心意,收你为徒呢?” 这个柳荷显然是个脑子笨的,明轩说了几句话,他就盯住我了。他却不想想,明轩又不是白叶,怎么能替白叶做决定呢? 柳荷转向我,手一扬,掌心凝聚了一薄薄的如雾水一样的法力,对我说,“出招吧,赢了的那个,就是师父的关门弟子。” 我出什么招,我这是第一次见法术,又如何出招。我暗想。 “你是看不起我吗?”由于生气,柳荷脸色染上一层薄红,秀气的眉头紧蹙,一脸不开心地盯着我,“那你接招吧。” 柳荷说完,一掌向我拍来,速度很快,我躲都躲不及。 他巴掌贴到我胸口的那一刻,我双脚离地,身体从未如此轻盈地从低空中掠过,然后,重重跌落在地上,滑了几丈远才停下。 我喉咙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涌出,接着,就是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从我胸口蔓延开来,疼得我连呼吸都不敢了。 “喂,你别装死,我都没用力。” 你这都没用力,用力了我就真死了。 “你起来,打我一掌。” 我打你一掌又打不成我这样,不还是我吃亏吗? “装死算什么男人,站起来,决一死战。” 我哪里装死了,谁说我是男人了。 柳荷在哪里叫嚣着,我心中默默反驳着他的话。 我听到那个黑衣小厮谦卑的规劝声,“公子哟,您别再动手啦!”然后,柳荷就不说话了。 我疼得又站不起身,就呆呆地望着泛着墨色的天空,以及一两缕晃动的白云,一动不动。这是经验之谈,想着别得事情,不想胸口疼,它就不会疼了。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九师兄向我跑来,抱我在他怀里,他一脸惊慌,手指测我鼻息,“你,你还好吧?” 柳荷被黑衣小厮拉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 着走到我跟前,黑衣小厮一脸焦灼盯着我,问九师兄,“这孩子怎么样?”九师兄没答话。 柳荷扯开被拉着的手,站定身子,抱着胳膊,一脸不悦地盯着我,歪头不断说着,“你怎么这么弱。” “我都没用力。” “你这么没用,肯定没有资格当我师父的徒弟。” “你放弃吧!” 平白无故被他打了一巴掌就算了,他还不给我道歉,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他这样子,我很生气。 我一手抓住九师兄的胳膊,摇摇晃晃站起来,柳荷看到我的举动,有些惊讶,他应该是想不到,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我,怎么能够站起来。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我扑倒了他身上,对着他的肩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一咬。接着,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还有慌乱的劝架声。 “师弟,别咬了。” “你放开嘴,你是狗吗?别咬我了,疼!” 柳荷奋力推我,想推开我,不过,我不可能轻易松开他。 “你快放开我家公子。” 我置若罔闻,直到最后,一张大手搂我在他怀里,轻声说了句,“别咬了。”我才察觉两腮发酸,松了口。 白叶抱我在他怀里,擦了擦我嘴角的鲜血,问道,“怎么受伤?” “被神仙打了一巴掌,能不受伤吗?” 我一说话,嘴里鲜血又出来了。我随手一擦,转头看向柳荷,柳荷正爬在一青衣男人肩头痛哭,还是哇哇大叫的那种哭嚎,泪水淌了一脸,沾湿了男人胸口。 我一瞧,心中乐了,我一个姑娘都没哭,他比我大,还是男人,哭得这么娘气,实在不好看。 我一乐,就忍不住笑,我一笑,肺就疼,结果,鲜血又顺着嘴角流下。这次是师父给我擦的嘴角。 我瞥见柳荷肩头,立马不乐了。 他墨绿衣衫的肩头上染了血迹——那是我的鲜血,他衣服质量实在太好,我咬得牙齿都松动了,他的衣服愣是没被我咬开。其实,我是想咬他脖子的,奈何身高不到。不然这时,他脖子上铁定早已少了一块儿肉。 柳荷不断扑向青衣男人怀抱。青衣男人面容刚毅,身形伟岸。柳荷一扑,他就一拉,不叫柳荷扑他怀里。 柳荷锲而不舍扑着,嘴里喊着阿爹。男人锲而不舍拉着,不理会他喊阿爹。 “柳衣。”白叶喊了那个男人的名字,男人面露犹豫之色,手上松了劲,柳荷得了空,挣脱柳衣的钳制,扑倒他怀里,死死抱住他,呜呜哭着。 看完我又想笑,考虑到胸口会疼,强行忍住了。 第3章 第 3 章 白叶将手贴在我胸膛,一股温热的气流在我四肢循环流淌,胸口渐渐不疼了。 “怎么回事?老九?”白叶淡淡眼光扫到九师兄脸上,他脸上就出现一层薄汗。他弯腰,“师父,弟子知错。” 我察觉到白叶微不可闻地叹息声,我说,“九师兄,师父问你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却说自己错了呢?” 九师兄面上一紧,兢兢业业回答:“柳荷一掌拍伤了师弟,师弟爬起来一口咬到柳荷肩头。” 我道,“九师兄,你为何不说为什么他打我。” 九师兄被我说得一噎,言语吞吐起来。 我截过他的话,手里比划说着,“算了,我说吧,白叶,是这样子的,那个叫明轩的,说你要收最后一个弟子,而那个弟子就是我,柳荷只要打败我,没准你就能收柳荷了。柳荷想当你最后的弟子,为了证明他比我强,于是,他就打我了,他打了我……” “好了,”白叶压住我不断比划的手,说他知道了。 “可我还没说完呢。”我不开心了,“为什么不叫我说完。” “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不必说了。还有,身为徒弟,不可直呼师父名讳。”白叶淡淡训斥我。 “你又不是我师父。”我小声嘀咕着。 “那你为什么叫青山九师兄?”他问道。 我回答,“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总不能叫他‘喂’吧。” 白叶面无表情道,“只有青山的师弟才能叫他师兄,你既然叫了,那就是他师弟,既然是他师弟,那你就是我的徒弟,你是我的徒弟,自然该叫我师父。” 他的话说得我愣愣的,叫我觉得很没道理,但又无法反驳,只能闷声叫了句师父。 白叶点头,看起来很满意,“即是如此,你以后不可直呼我名讳。” “为何不可?” “此乃不孝。” “什么是孝。” “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 “听不懂。”我摇头。 “即孝敬父母,尊敬长辈。” “你又不是我父母,我没有父母,不需要孝。” “我是你师父,师者如父。” “柳荷打我了,那你会给我讨公道吗?父母会为孩子讨公道的吧?” 白叶哑然,“你还知道公道的意思?” 我点头,“公道就是鸡鸭鱼肉,瓜果蔬菜。” 白叶失语,“此话怎讲?” “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笑眯了眼,洋洋得意,开始晃荡腿,眉飞色舞地为他解惑,“村里张妈的儿子打了刘妈的儿子,刘妈的儿子被打得地上起不来了,刘妈不依,非要讨个公道,然后,我就看到了张妈提着鸡鸭鱼肉,瓜果蔬菜去看望刘妈的儿子。这,就是公道。” 师父哼笑,“你也想我给你讨公道。” 我摇头叹气,“讨不成了,公道需要被打的人躺身不起才能讨,我既然能站起来,说明无碍,既然无碍,自然是不成的。唉,都怪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站起来了,白咬他咬得我牙疼。” 我说着摸了摸牙齿和揉了揉两腮,师父定定看了我半晌,默默将头侧到一旁。 柳衣听完,刚毅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师兄,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吗?古灵精怪地很。小友,我这儿子得罪了你,你想要什么公道,尽管去取。只要你能满意就好。” 说完,他一把将柳荷推到我面前,任我处置。柳荷抽抽搭搭的,还没哭完,眼眶红红地瞪着我,蓄满半眶泪水的眼中勉强放射恶意与威胁,不过依旧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没心情和他计较,想着我多了一个师父,以后要给他端茶倒水洗马桶,我很不开心。 我有些头晕,就耷拉着眼皮,无力地靠在师父肩头。听到这话,我闷闷不乐道,“他又没公道,我向他讨什么。柳荷他爹不肯替儿子还公道,也忒恶毒了。” “你才恶毒。”听到我的编排,柳衣没说话,倒是柳荷怒气冲冲看着我,“大不了你打我一顿,还回来就是。” 我眯眼斜视着他,心中愤愤,打你一顿作甚,你以后又不能能替我端茶倒水刷马桶。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 忽然,我灵光一闪,坐直了身子,指着柳荷问柳衣,“我向他讨什么公道你都不管?” 柳衣颔首。 我拍手叫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拜我为师吧!” 柳荷成了我徒弟,以后就得给我端茶倒水刷马桶了,连师父的马桶都叫他刷。我美滋滋想着。 柳荷瞪圆了眼,怒斥,“你做梦。” 柳衣目光在我身上一顿,停留许久后,点头说好。 “阿爹!”柳荷不敢置信的瞧着他,不能相信他爹轻易就将他许给一个小乞丐做徒弟。 柳衣冷着脸,威严不可侵犯,“跪下,拜师。” 柳荷全身僵住了,好似一块坚硬的石头。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时候,他扑通跪下,头贴在石板上,给我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师父。” 他不甘心的喊了一声后,径直站起,别扭地站在柳衣身后,却不和他亲近了。 柳衣好似没有察觉一样,对师父说,“劳驾师兄照顾柳荷了。师弟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柳衣抱拳,说完要走。 黑衣小厮拉柳荷衣袖,小声道,“公子,掌门要走了。你转身看看啊!” 柳衣背后长剑出鞘,在空中转了一圈,停留到他身前。 “公子,别生气了,快和掌门告别啊!” 柳衣跃上长剑。 黑衣小厮快急哭了,“公子,掌门真得要走了。” 柳衣转头,喊道,“小荷,我走了。” 此时天色已深,柳荷头埋在一片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到到他衣袖中,露出的一截攥紧的拳头,他始终不肯转身。 柳衣看了一眼柳荷背影,无声叹气。 我问师父,“为什么柳衣将柳荷留在这里,是不要他了吗?他以后要和我一样,是乞丐吗?” 明轩凑过来,见缝插嘴,“他爹不是不要他,他自身都难保了,怎么会带着他呢?” 师父看向明轩,淡淡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明轩颔首躬身,不敢直视师父,有些心虚道,“弟子略知一二。” 师父道,“你略知的一二,倒是比我消息还要灵通,你既说我要收关门弟子了,那这个你口中的乞丐,便是你们最小的师弟了。免得我日后再收徒弟,旁人说起今日所闻,说我的徒弟,是个撒谎成性之人。” 明轩跪地磕头,“弟子知错。弟子愿意受罚。” 我盯着明轩谦卑的姿态,津津有味,这个鼻孔朝天的人,难得会在师父面前,低下头来。 师父叹气,“明轩,你可知晓,罚你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叫你改改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免得日后吃了大亏,后悔莫及。” 明轩垂首,不敢直视师父,只诚惶诚恐地磕头重复着,“徒儿省的了,徒儿这就去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师父应允后,他就领罚去了。 我问师父,“你很恐怖吗?” 师父反问我,“你觉得我恐怖吗?” 我摇头,“那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师父说,“与其说他怕我,倒不如说他心虚,心中有鬼的人才会害怕。” 柳衣见师父处理完事情,再次向师父告别,“师兄,我走了。” 师父抱着我起身,踱步到柳荷跟前,说道,“你阿爹要走了,你不送别吗?” 柳荷紧绷着面孔,不语。 师父也不在意他回答与否,转头对柳衣说,“留一晚吧。” 柳衣有所忌惮,“没时间了,师兄,我不能拖累你……” 师父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一晚而已,不碍事,父子没有隔夜的仇,解了这个心结再说,不然……” 师父话语未尽,该懂得人懂了,而不懂得人,比如我,在等着他说完。师父没有说完,他抱着我转身离开,在众人恭敬地喊叫声中,带我去了他的庭院,也不管柳衣是否会留下来。 夜色已深,月黑风高,四周一片模糊。师父带着我经过一片林子,到了他居住的屋子。里面景色看不分明,我只看到一些黑暗的森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我想这里应该是载着很多乔木,种着许多名花。 我们进屋子,师父一挥手,漆黑的屋内就多了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莹莹亮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布局典雅朴素,非常赏心悦目。 师父在浴盆里放上水,叫我沐浴更衣。我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到了师父面前,那衣服样式与山上弟子的无二,布料很光滑舒适。师父嫌弃我头发洗的不干净,又亲自给我洗了一遍头发,还剔除手上脚上指甲里的污泥,给我修剪指甲。等我头发半干,他开始给我梳发。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瘦弱邋遢的女孩变得焕然一新,有些不可思议,我从未这般整洁过。 师父在给我挽发,我无聊,玩了会手指,想到刚才的事,就抬头问师父,“为什么非得叫柳衣留下一晚,不然就会如何。” 师父正低眸认真给我挽着头发,听闻此言,望向镜中我的眼睛,他眼睛漆黑,比夜色还要幽暗三分,他说,“不然,没机会了。” “什么叫没机会了。” “人生之中,总会有许多事情,叫你觉得,如果你当初若是做了该有多好,可你偏偏没有做,等到许久之后,你念念不忘,想要完成这事情,但却错过时机,再也不能够了。你不免遗憾,这就成了你心中的心结,心结不解开,会成日后修行的心魔。现在心结不解,他们日后就没机会了。” 我问,“那,他们要解开什么心结。” 师父却不打算回答,他挽好我的发髻,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了旁边的屋子,给我盖好被子,嘱咐我早点休息,说完要走。 我问他,“拜师父是不是需要磕头?我还没有给你磕头,你要我给你磕吗?” 师父说,“形式而已。” 师父起身,我拉住他衣袖,师父回头看我,等着我开口。 “我饿了。” 师父从袖子里取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放入我口中,“辟谷丹,吃下这个,就不觉饿了。明早起来,我再做饭给你吃。” 那药丸甜滋滋的,肚中饥饿感果然消了许多。 师父说睡觉吧,起身要走,我又叫住了他。 “师父。” 师父闻声顿住,似是吸了一口气,然后背着身子问道,“何事?”那语气分明有些不耐,好像在说,你又有什么事? “太亮了,我睡不着。” 师父挥手将夜明珠掩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内彻底暗下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躺在软棉的床褥上,比硬邦邦的草地舒服多了。我望着屋顶,有些睡不着。窗户开着,一阵阵清香从窗户里飘了出来,我侧头,看到幽静的夜空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月光,我想,这可能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我又躺在小山包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不过,就算是梦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 又有什么关系,我本就一无所有,做一场美梦,总比一场噩梦要好。 就在我辗转反侧难眠之际,屋外夜空中,开始闪烁着一阵一阵耀眼的光芒,接着,就是一阵轰天巨响。 这不像是打雷下雨。我坐起身来,好奇地跑出屋外,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一阵阵的白光,想着那会是什么东西,也不知站了多久。 “还是找来了。”直到师父缥缈的声音钻进我耳朵,我才察觉他站到了我身边。 “谁找来了。”我问。 他侧头看我,见到我光着的脚丫,问道,“地上凉,怎么不穿鞋子。” “忘记了,谁找来了。”我问,他没回答我。 阿爹——阿爹—— 一阵隐隐约约,不绝如缕的声音钻到我耳朵里,我问师父,“你听到了吗?有人在喊阿爹。” 他身形未动,眼见要走,我见状拉住他衣角,想跟着他一起看看。他一顿,抱起我,二话没说,驾着他那把显得破旧沧桑的长剑飞到万宗山后海上方。 我们到的时候,天空中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我看到,如黑泥一般翻滚的海水撞上岩石后散开,岩石上站着两个小人,一个拉着另一个更小的人。那声音越发清晰了,是柳荷的喊声。 黑衣小厮拉住哭喊的撕心裂肺的柳荷,不断劝阻着什么,可柳荷不听,就像要扑倒海里,去找他阿爹。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那里风很大,吹得我瑟缩在师父怀里,我问师父,“柳衣死了吗?是谁要杀他?那柳荷怎么办?” 师父顿了一下,说,“你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柳衣暂时没死,要杀他的人,我不知道。至于柳荷,你是他的师父,你说他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摇头,心中疑惑,师者如父,我以后就是他的柳衣了吗? 回答我的是一声滔天巨响,海水被人掀起,翻起了一层百丈高的巨浪,两道极快的影子飞起,在空中不断撞击着,持续放出白色的耀眼光芒,绚如烟火。 柳荷屏住呼吸,不再哭喊,紧张地注视着上方的战斗,最后,在一阵持久不断地白光中,两人一起消失了身影,只剩下了犹如萤火虫飞舞的满天萤光。 “小荷,原谅阿爹好不好。” 这是柳衣留在天地间的最后一句话。 我问师父,“他们呢?” 师父摇头,我不再追问,知晓他们都死了。 借着微弱亮光,我看到柳荷无神的眼眸,以及脸上早已干涸的泪痕,我想,他这么爱哭的人,一定是将泪水流尽了,才不会再哭泣。 黑衣小厮听完后,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嘴里说着,“掌门没了,掌门没了,公子,掌门没了。” 柳荷毫无反应,一直呆呆注视着那白光,不哭也不闹。 那晚,我知道了,夜里海风很大,海风是咸的,很苦,涩中又带着一丝酸鼻子的味道。 我没有问师父回不回去,师父也没有叫柳荷回去,我们一直在那里默默陪着他,直到东方日出,光明驱赶走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日出唤醒了木头人一样的柳荷,朝阳刺目,使得晶莹剔透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对着朝阳又嚎啕大哭起来,“阿爹,我听你的话,我不生你气了,我原谅你了,我也肯拜他师父,听他的话,你回来好不好,阿爹——阿爹——” 海水哗哗撞击着礁石,开始上涨,柳荷的哭嚎夹杂着呼啸的海风,就像一把势不可挡的尖刀,狠狠扎进我心头。 第4章 第 4 章 三天后,我在师父的八卦院子里见到了柳衣的黑衣小厮,随安,他不出意外地迷失在了师父的院子外的林子里。 庭院内外种着三种奇形怪状的植物,有的叶子是黑色和白色的圆形,好像围棋一样,师父管它叫黑白棋子树;有的树干是弯曲的,叶子也是弯曲的,我数了数,树干弯了九次,叶子也是来回弯了九次,师父叫它九曲回还树;还有的树木,叶子是猩红的,一直在落叶子,可是也不见掉完,更神奇的是,那树叶还未落到地上,就不见了踪影,师父说,落叶归根,它就是落叶归根树。 还有,在院子墙角,长着一群小小的双瓣花,花瓣一黑一白,依偎在一起,成了圆形。那花极有原则地长在墙角,不往院子里串,师父说,那是墙角花,也叫两仪花,极守规则,只生在墙角,宁死也不往别处生。 我晚上闻到的冷香,竟是那小小两仪花发散出来的,有驱赶蚊虫蛇蚁的功效。 这些奇奇怪怪的树木,星罗棋布在师父院里院外,形成一副奇妙的八卦图。若是无人领路,外人轻易是进不来的,我也曾几次迷失在阵里,后来喊师父,才救我出来。 随安迷路在阵法里的时候,我正盘坐在落叶归根树下。我这几日由于内伤,又在海上吹了一晚,终是病倒,喝了不少苦药。今日,我勉强下了床,在院内玩耍,几日待在床上,可把我闷坏了。 我看着不断飘落的落叶归根树的叶子,很是好奇,想抓住一片,放在手心里,可总也做不到。 我在乐此不疲地重复这单调无聊的事情,而师父正端坐在屋檐下,执着一本书,不时轻呷一杯淡茶。 他这几日外出一趟,不见踪影。每日给我煮药的,是一只通体碧蓝的红宝石眼肥猫,那猫一日三餐,顿顿盯着我喝药,我不喝,它就呲牙咧嘴吓唬我。我见它灵性,怕它和师父告状,对它存了敬畏心思,才不甘愿的喝了一顿又一顿,我没想到,它竟然整整逼着我喝了一个月。 师父外出归来,换了一身青色宽衣长袍,峨冠博带,风一吹,衣衫飘动,随时能乘风而去,羽化登仙一样。 我听到了黑衣小厮的喊声,“白掌门,救命啊!白掌门,救命啊!” 我站起身,对师父喊,师父,“你听到了吗?是柳荷身边的那个黑衣服的人在喊你。” 师父颔首,放下书籍,目光扫到我脸上时候,顿了一顿,启口,“怎么满脸红泥。”接着,他长袖一挥,我感到脸上一凉,低头一看,惊觉自己衣衫上泥土消失了,我摸了摸脸,觉得很光滑,就趴到水缸边沿上,果然看到脸上红泥也消失了。 “真神奇,师父,你怎么做到的。”我转头看师父,师父却早已负手飘然离去,我大叫一声“等等我”,追了上去。 我气喘吁吁跟上师父的时候,听到一阵呜咽的哭声,“白掌门,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我从师父清瘦的身后伸出头去一看,瞧见黑衣小厮跪在地上,不住给师父磕头,白嫩的皮肤砰砰在鹅卵石上砸着,玲珑的石子路上沾满了猩红的鲜血。他额头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师父二话没说,那只没有负在身后的双手一挥,黑衣小厮便不受控制的站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 了起来。 “柳荷父亲与我有同门之谊,我怎会不管他呢。你莫慌,他如何了,且说与我听。”师父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只是话却不似那般无情。 黑衣小厮不断抽噎着,用袖口摸着眼角的泪花道,“自那夜掌门没了后,公子就将自己锁在门内,闭门不出,滴水未尽,已经三天了,寻常人怕是早就不行了,况且公子还未修到辟谷,还年幼,我这是急得是在没法子,才来叨扰白掌门的。”说着,他就要跪下哀求,师父食指轻抬,强行制止了他。 师父说,“我随你一看。”黑衣小厮激动的连连点头,连话都说不出口,匆匆在前带路。 我跟在他们身后,瞧着黑衣小厮一脸焦灼模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回答心不在焉,“小人随安。” “柳荷将自己关在屋内这么久,为什么你不早点儿来找师父呢?” “小人找了,先是找的执事的九师兄,不过九师兄下山采购去了,后来,小人想叨扰白掌门,不过,门内的弟子不肯告知小人掌门尊居,别师兄弟们,小人也不认识,不敢随意攀谈,只能这么拖着。后来,小人实在没法,乱闯许多住处,才终于误打误撞,找到您二人的住处。” 师父闻言,眉宇间的多了一层冰凉胜雪的含霜。 我看他神情飘忽,大抵是记挂着柳荷,便不再多话。 曲曲折折两三路,我们到了柳荷居住的庭院。白墙黛瓦,偏僻幽静。从圆圆的门内进去,可以看到庭院内摆放许多散发着幽香的山茶花,花团锦簇,格外招人眼球。不过,无人有空欣赏。 踩着青石板路,我们登上台阶。随安叩门,“小公子,白掌门来看您了,你开开门吧?” 无人回应。 随安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一咬牙,就想用力推开,破门而入,不过,他没用多大力气,就被门上施的法术给弹开了,若不是师父一手附在他背后,他铁定给弹到院子里才是。 师父见状,竟点头称赞,“小小年纪,法术就修得这般高强,天赋着实少有。”说罢,他骨筋分明的手指搭在了门上,不过,师父却没有推开紧闭的房门。 我歪头盯着,满脸不解,这柳荷的法术高到竟然连师父都解不开吗? 师父收回手,朗声道,“开门。” 依旧没人回应。 师父冷笑,“这法子好,以命相抵,我若强行开门,必得先重伤了你,好本事。不过,不能伤敌只能震己的法子,又有何用?” 语罢,师父脚底一阵气流涌动,刮到我和随安身上时候,我们不由倒退几步。下一刻,房门打开,我们听到屋内有人吐血的声音,随安脚底生风,抢步进去。我跟着进去,看到随安大叫一声公子,就扑到了床前,跪在地上,给嘴角挂着刺眼鲜血的柳荷擦嘴。 我站在屋内,空气中一股潮湿闭塞,久不通风的霉味,有些发闷。柳荷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脸凶狠地盯着师父。 “为什么不救救阿爹?你明明能做到的!”柳荷稚嫩的声音变得嘶哑,他眼眶开始泛红,“阿爹不是你的师弟吗?天下闻名的白叶掌门,也不过是个毫无人情味的畜牲罢了!天下人真是瞎了眼,狗屁得道高人!” 柳荷越骂越凶,到最后,脸色都激动的泛起一抹嫣红。 师父面无表情,任凭他的辱骂,等他骂得没力气了,风清云淡来了一句,“你的苟活,是你阿爹拿命换来的。” 柳荷当场怔住,不解其意,“你什么意思。” “你们蓬莱内事,我无权多言。若是有机会,我又如何不想救他,可蓬莱阁的那位,也不是吃素的,他可以容忍我留下一位故人之子,却容不得我留下我的师弟,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若非如此,你父亲怎会怕拖累我,乱了蓬莱万宗两派的安宁? 我退了半步,他才肯退了半步,给你留下一步之内的生机。而这一步之内,便是你父亲拿命来换的。 死者已逝,生者如斯。你这般半死不活,又是在和谁较劲,又是在惩罚何人?。” 师父甩下这一句质问,摔袖离去。 柳荷白嫩的手上,青筋暴露,他紧攥着被褥,处在爆发的边缘。最后,他却将满腔悲愤咽了下去,低声道,“随安,我饿了。” 一直怔怔不语的随安,眼中再次湿润了,他虚摸一下眼角,连声应好,然后赶紧小跑着去取饭。 屋内只剩我和柳荷二人,我不想和他独处,出了屋。 师父站在庭院中,低头凝视着怒放着的朵朵精致的一盆山茶花,花开十八朵,婀娜多姿,如扶风美人,娇艳欲滴。 “师父,”我轻轻喊了一声。 师父回神,微微回头看我,我回答,“他肯吃饭了,随安去取饭了。”师父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我随即跟上。 不过,我们没有回去院子,师父带我去找了九师兄,亲自嘱咐他给柳荷换院子,住到北院师父不远处的院子里。 九师兄闻言一怔,神色有些发苦,然后附身点头称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九师兄脸上会露出那种神色。 回去的路上,我额头冒出冷汗,有些体力不支,毕竟,柳荷打我那一掌,委实不轻,师父虽然给我止痛了,但是,我到底亏了些元气气血,一时还恢复不了。 师父听到我喘着粗气的声音,驻足,将我抱了起来。 伏在他怀里,等我气息平稳了,我问他,“你是好人,还是恶人。” 师父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挠了挠脑门,有些不解,“你刚刚对柳荷说话的时候,我很怕你,觉得你不是好人。可是,有时候又觉得你不是。我知道,你给他换院子是为了他好,可是,我不清楚,换院子为什么会对柳荷好。” 师父哼笑,嘴角勾着如微风在湖水里掀起的圈圈涟漪般微小的笑意,“你这时不怕我了。” 师父的气息温柔的使我的心变得软塌塌的,引得我也笑起来,“你这时候又不凶我,我怕你做什么。不过,他们抢着做你徒弟,看样子,做你徒弟应该是见很好的事情,但你为什么选我做徒弟,因为我很聪明吗?”我边说边对他挤眉弄眼。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师父话说一半,却将话头一调问道,“你说,为何随安找我时候,却找不到我。你若是随安,在找不到我的时候,该当如何?” 我舔了舔有点干燥的嘴唇回答,“我要是随安,找不到师父,就该找人问问,师父在哪里。可是,他说了,他不敢随意和别人说话,胆子也未免太小了。” “不是他胆子太小,而是这世上,有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规矩,那规矩就叫做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那是什么?” 师父面容沮丧,摇头,“且不说了,日后你慢慢会懂。”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 一路上,我啄磨着随安这事。他们不告诉随安师父住处,八成是因为看不起随安。可为什么看不起他?我想起了明轩说得丧门之犬的话,然后,想到了我自己,小乞丐和丧门之犬,半斤八两,前者却偏偏成了师父的关门子弟,他们岂不是更看不起我? 在后来的光景里,我的猜想的确是被印证了,他们这群天之骄子,确实是看不起我这一个小乞丐。 第5章 第 5 章 世人众多,难免有一些怪胎,这万宗山上也有几个,与众不同。 我是一个,柳荷是一个,在湘妃竹林里隐居了十多年的花稻又是一个。 我遇到花稻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才知道他也是师父的徒弟。 那日,我和柳荷起了口角,便打了一架。我不小心从台阶上跌落,撞破了额头。 起因说来话长。 师父本要叫我修习道术,给我找了本书看,但是我不识字,所以,我修行的第一步,便是识字。师父一看我不认识字,就叫柳荷教我。 徒弟教师父,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那时候,我不大懂这些。 我心说,柳荷哪里肯好好教我。果不其然,柳荷指着书上昨日只教我读了一遍的字问我,“这个字念是什么。” 昨日他教我念了上百个字,我哪里一一记得住。只和他大眼对小眼,然后茫然摇头回答,“不记得了。”闻言,柳荷对我一阵冷嘲热讽,话语意思大抵是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材,真是给白掌门丢脸。 我被嘲的心理憋屈,反驳他,“你只说了一次,还说了那么多,我怎会记得。” 柳荷说,“我就是这么学会的,你不会是你蠢。” 他的轻蔑使我大怒,“你才蠢。” 柳荷轻笑,“你不蠢,来告诉我,这个字怎么读。” 我盯着那字半天,气得憋红了脸。 柳荷再笑,“还不是不认识,那可不就是蠢吗?” 我不服输,想法设法赢回去。我气急败坏,只想戳他痛脚,“那也不比哭着喊爹的疯子蠢。”说完我脑子一激灵,立马后悔了。 不过我后悔也无用,柳荷脸彻底冷了下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适逢明轩那厮从思过崖归来,要去拜见师父。途经我们修习的小院,听到我们争吵,就在门外,驻足,然后添油加醋,给我们火上浇油道,“打嘴仗算什么本事,既是谁都不服谁,那便打一架,谁输了谁蠢。” 柳荷提溜着我后领抻着我出去,说,“就这么办,谁怂谁是狗。” 我那里打得过他,可明轩一旁看着,我又不愿被小瞧,骑虎难下,只能和柳荷在台阶上对峙着。 明轩杵在门上,笑眯眯看着,一脸奸诈嘲讽。 柳荷当即一掌挥来,有人在场,我也不能露怯,乱七八糟的回了他一掌,想着大不了再被他打得躺床上一个月就是。 不过,那一掌却不似一个多月前那夹杂着法力的一掌,完全是凭蛮力,我挡了过去。然后,我俩就揪成一团,躺地厮打起来。他给我一拳,我给他一脚的。 这场战斗,由我不小心滚落台阶,装了个头破血流为终。 明轩那厮见好戏结束,含笑拍拍屁股离去。 柳荷擦擦被我挠伤的嘴角,冷笑一声,也扬长而去。只剩我一人,灰头土脸,如同战败的公鸡。此战既败,跌得鼻青脸肿的我,无颜回去面对师父审视的目光,便拖着身子走进了后山深处,找到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坐在溪边青石上,清洗了额上伤口。 腹中有些饥饿,我便喝水充饥。喝的腹中发涨后,起身,沿着小溪,越走越远,结果,却闻道一股引人舌低生津的肉香。 眼前,是一片青葱嫩绿的竹林,那香气就是从竹林里传来的。我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小乞丐了,而是师父认可了的有名字的白梨,我下意识就想走进去乞讨。 那些天,师父想起我没名字的事情,就说,“你那天既然说了自己姓白,那我就送你你个名吧?我既是在梨树下遇到你,你的名,莫若一个‘梨’字。”于是,我便有了名字。 竹林里有一处小路,曲径直通幽处,走了须臾片刻,我就到了小路尽头。尽头出是一座精致优雅的八角亭,亭子里面有三个人,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红一青,坐在石椅上,一个窈窕的粉衣女子,提着白瓷酒瓶,在旁伺候。走进了,我瞧见那桌上摆满琳琅满目,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垂涎三尺,那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 他们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青色衣服的转头看了我一眼,满眼诧异,和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瞧这人语气,我能进来应该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想了想,老实回答,“走进来的。我没生翅膀,当然不会飞进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也没有剑,更不会御剑飞进来。” 青衣少年一愣,随即笑了,眉目尽是温柔,他转头揶揄红衣少年,“花稻,你号称无人可破的梅花八卦阵可是被这个小孩子给破了,人家一走,就走进来了。“ 红衣少年懒懒散散抬头看我一眼,眉眼桀骜不驯,看起来很不好相处。“是嘛?本事挺大,那你再给我走一次!” 不等我弄明白他的意思,他手一挥,我就重新站在竹林外面了。我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凭什么你叫我重新走一次,我就重新走啊! 我转身就想离开,但喉咙里憋着一口气,这样轻易走了,又消不了气。我想起那青衣少年的话,按他的语气来说,我能走进去,对红衣少年应该是中打击,即使如此,那我便重新走进去,杀杀他的锐气。 我抬脚,便踏了进去。 这段路我走得比上次时间长了些,但终究还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我抱胸抬头,故作一脸不屑的表情,“我又重新走进来了,很难吗?哼!” 青衣少年看着我的眼色有了几分凝重,红衣服的脸色阴沉下来,他说“再来”,然后手就要挥动。上次我就是被他这么挥出去的,我连忙大喊,“等等!” 他蹙眉看着我,手还是顿住了。 我据理力争,义正言辞道,“凭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走啊。” “那你想如何?”花稻眼皮上下一抬,将我全身扫了个干净。 我摸了摸肚子,“我晚饭还没吃呢,没力气走。我瞧着你们桌上的饭菜就不错,虽然你们吃过了,但是我勉强不嫌弃你们吧,你叫我先吃饱了,我在继续走,走到你满意为止。” 青衣少年轻笑出声,后察觉到我在瞪他,他才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只是露出的眼睛里,却藏不住那愉悦的笑意。我暗中嘀咕,这有什么好笑。 红衣少年捏着酒杯,低头凝视着,他抬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 头,清凉如水的目光摄住我,“你再走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一刻钟后,我如愿坐上座椅,吃起了桌上的山珍海味。旁边两人文雅举止,风度翩翩,我也不由尽量端庄了姿态。可到了后来,舌尖上的美食彻底引爆我的饥饿感,我也顾不了这么多,没一会儿就狼吞虎咽起来。 花稻桀骜的眼睛里有些郁闷,他想问我什么事情,但是,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我,还是极有耐心的忍了回去。 又过了一刻钟,我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花稻冷硬地问我,“你是那个门下的。” 我这人想来欺硬怕软,你若是细声问我,我便好好回答,你若是语气强硬,那我可不干。 我斜睨回去,“你又是那个门下的。” 花稻没开口,倒是一直站在一边服侍的粉衣妙龄女子开口说话了,“你这小混蛋,怎么和公子说话的。” 我抬头问她,“你这个大混蛋,又怎么和我说话的。” 妙龄女子长眉倒立,话语像是夏日暴雨一样噼里啪啦的砸来,“你可知公子是谁,你师父见了公子怕也是得恭敬的称一声师叔,你又是那个小鬼,敢对公子如此无礼。” 花稻眉眼里有三分不耐,神色冷了许多,“青宁。”那女子闻声闭嘴。 我心中诧异,问花稻,“你辈分这么大吗?那为何你没当上掌门,反而叫我师父当上掌门了。” 那青宁睁大了眼睛,“你师父是白掌门?你瞎说什么!” “闭嘴。”花稻神色彻底变得不好看,“你再接二连三的失态下去,趁早滚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青宁被呵斥的一抖,当即跪下,如水的眼睛开始氤氲起来,樱桃小嘴开始颤抖,却不敢说出一句辩驳的话语。我瞧这娇滴滴美人的反应,当即明白过来,这花稻怕是个凶狠的人物,心中顿生几分怯意。 花稻有些暴戾的神色看向我,张嘴要说些什么,“我……” 我有些发怵,怕他给我下马威,想借着师父的名声给自己壮胆。我立马抢说,“我没骗人,白叶的确是我师父,一个月前他把我带上山的,后来我受伤了,床上躺了一个月,一直被那蠢猫咪监督着喝药,那药可难喝了。不信你去问问师父。” “……是你师兄。” 我说完了,花稻也不紧不慢地说完了。 “师兄?”我眉毛一挑,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花稻被我这怀疑的神色给气着了,不悦地盯着我。 就在我们四目愣愣相对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地看好戏的青衣少年笑了起来。 “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第6章 第 6 章 青衣少年的语罢,我将视线投向他,花稻顺势介绍,“他叫李重阳。”我盯着李重阳看去,正琢磨着,这人莫非也是师父门下的时候,花稻就补充了一句,“不是师父门下,他是我的好友。” 李重阳轻摇折扇,对我友好一笑,充满了友善的味道。我也回报他一笑。 然后,我问花稻,“我上山这么久,除了九师兄外,别的师兄都没见过。我问过九师兄,他说师父别的徒弟都下山去了。为何他从未与我提过你。” 花稻冷哼,“大抵是不把我当他师兄弟吧。” 我不解其意,但是,知晓他不想谈论此事,便不再多言。李重阳指着我头上结痂的伤痕问我,“怎么伤着额头,可还疼?方才我以为你是外人,虽看到了这伤,也不便开口问你。现下知道你是花稻师弟,少不得念叨一下,可勿要烦我。我袖中恰有一瓶外敷的灵药,今日,赶巧儿给你用上,希望你不要嫌弃。对了,小友又如何称呼?” 李重阳的话井井有条,语调节奏分明,语气既不热情,也不冷淡,而是恰倒好处的亲切。虽是一大串话听下来,却也不觉得叫人烦,只会叫人对他生了淡淡的亲切之意。 说完,他从宽大的长袖中取出一精致小巧的青色小瓷瓶,拉起我的手,放入了我手里,我呆愣地看着他,忘记了回话,他却轻弯嘴角,早已将手收了回去。 我心想,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连手也这般赏心悦目。世上怎么有这么温柔可亲的人。 “收下吧。”花稻轻扫我手里的青瓷瓶,淡淡道,“好东西,不用和他客气。你既是我师弟,此物就算是他给你的见面礼了。” 我回了神,道了声谢谢。然后就低头盯着小瓶子看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器物。对了,他刚才好像问我叫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我猛然抬头,“我想起来了,你刚才是问我叫什么来着吧?我叫白梨。还有,我是姑娘,不是你师弟。” 花稻听完我后半句,眉头一挑,“我知道,不过,修道之人无性别之分。无论男女,我们皆以师兄弟相称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额头怎么受伤的。”花稻用下巴指了指我额头伤口。 “从石阶上摔下来,磕伤的。” “平白无故,怎么会摔下来呢?” “这个,我,”我言语吞吞吐吐,半天才想法子糊弄了过去,“……就是不小心摔下来的。” 花稻垂眸一声冷哼,不信我说的话,接着,他抬起眼皮,就想责问什么。 李重阳好心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纠缠不休,“这林子外设有梅花八卦阵,八路三十二幻象,一不小心,便会踏入狮虎熊豹,上古凶兽的幻境中,你又是如何破解它的?花稻这阵法很厉害,就算是我,入阵之后,轻易也是出不来的。莫非你小小年纪,竟然精通术数?” 花稻脸色有些温怒,许是因为那阵法困不住我。最后,他压下心中所有不甘,好奇地盯着我,不明白我是怎么破阵的。 “什么怪兽,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我一头雾水,不明白李重阳说得幻兽术数是什么东西,但看着花稻有些发黑的脸色,我还是尽量回忆这三次入阵有什么不同,避免使他的脸黑如铁锅。 “你别急,我想想。后来入阵的时候,我发现路变得歪曲了,就是有时候踩到那路上,仿佛踩到了虚处一样。我就觉得那青石板路虽然像是条路,但是,好像不是正确的方向,然后,我就换了路,按着自己觉得正确的方向走,从树林中穿过,虽然花了点时间辨别方位,但好在还是出来了。” 花稻和李重阳对视一眼,问道,“你又是如何辨别方位的?” 我咬碎一口银牙道,“这可得多谢师父的教导了。师父院中的三树迷魂阵你可知道,我养病期间,多次迷路在阵法中,每次都是唤师父救我出来。后来,师父应该是不耐烦了,提着我后颈,就将我扔进阵中,不管我,叫我自己出来。那二十多天里,我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 只能吃师父扔进来的水果,而师父,他,他在我吃水果的时候,他烤肉吃,师父还问我‘想吃吗?’,我说想,师父说‘何时出来,何时归你?’那二十多天里,我就是闻着肉香过的。” 花稻闻言,看向我的目光带了三分同情,“后来你出来了?” 我点头,得意笑道:“这可要多谢师父的烤肉香味了,我闻着肉香,好不容易想法子出来的。” 李重阳拍手惊叹,“了不得,了不得,竟然破了这等阵法。白掌门的三树迷魂阵,天下闻名,包罗万象,你既然能出来,那这小小梅花阵,自然不在话下。” 花稻额头青筋一跳,问道,“所以,你是闻着肉香来的。不是凭借术数算出来的?” 我点头,“自然。” 花稻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烤肉残骸,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涨起,慢慢从鼻中呼出,胸口降了下去。如此三个来回,他咬牙道,“我竟败在了一块肉上!下次我再设一道隔绝气味的屏障,看你如何破得!” 花稻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对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谁叫你烤肉来着。 他冷哼,“你也别得意,以为真是破了师父那三树迷魂阵。多半是师父有意放水,不然,凭借区区你,怎么可能破阵。那可是难倒天下所有人的阵法!” “还不是被我破了。”我不信他,心中不服气地小声哼道。知道后来,师父再一次将我扔进阵法里,困了我三个月后,我才知晓,师父是真得放水了。 在我们说话时候,那个叫青宁的粉衣女子,得到花稻的默许,默默起身收拾了一桌狼藉,然后,换上文房四宝,摆好一坛子美酒。 花稻起封美酒,沁人心脾的香气冲到我鼻尖,我狠狠嗅了一大口,直觉心肺间的浊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可口诱人的酒香。 李重阳铺开宣纸,开始自己研墨。青宁本想侍奉左右,却被他拒绝了。 夜色悄悄降临,弯弯的月亮也不知何时爬上清脆竹林的上空,明亮的月辉倾洒满地,世界变得轻盈透亮。 八角亭内,雪白的手,漆黑的墨。上等墨水的清香开始蔓延在空中。 花稻起身,依在红漆栏杆上,长腿交叠一起,背靠圆柱。他削瘦的手,提着酒坛口,仰面倒下,那在月色中泛着亮光的清澈美酒,滚滚涌入他喉咙,有些从他嘴角滑落,染湿了他的脖颈,胸口,更显他放荡不羁。一口过后,他袖子擦了擦嘴角,嘴角泛起一抹满足的笑意,由好似在衷感叹,好酒,好酒。 我直直盯着他手里的酒,不知那酒是何美味,也想尝一尝。 花稻看到我的动作,冷笑,“你想喝?” 我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并不打算给我喝。 不给喝就不给。我转头一屁股坐到李重阳身边,看着他笔走游龙。后来想想,那字体苍劲挺拔,矫健如龙,着实威风。可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瞎画什么。 我爬在桌上抬头问他,“这是画吗?你在画什么?” 李重阳的手顿了下来,问我,“你未曾识字?” “正学着呢?不过,我瞧你写得和书上的也不一样啊。” 我们正说着,花稻忽然冷哼了两声。我和李重阳一起抬头看他,他眉头一扭,凶巴巴道,“看我干什么!你们说你们的。” “这是草书,你学得该是小楷。两者确实有所不同。”说着,他开始变换字体,开始写起小楷来。我看了一眼,才觉得有些眼熟。 “你写得比柳荷的好看多了。” “柳荷?” “他是我徒弟,师父叫他教我读书习字。不过,他不肯好好教我,还说我蠢。可是,他只和我说了一遍,还和我说了那么多字,我怎么记得住嘛!”我想到柳荷白日说得话,心中有些委屈。 “所以,你就和他打了一架?”李重阳问道。 我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他说得什么,然后立马停止脊梁辩驳,“不是,我,我,我……”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俩打架的事情,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圆过去。此刻,在一旁默默喝酒的花稻忽然轻蔑地嘁了一声,刺得我心里烦燥燥的。最后,我挠了挠头,愤愤承认道,“我就是和他打了。还打输了。” 气氛静默了片刻,亭外一阵风起,带着竹林中几片掉落的竹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卷,慢慢飘到竹林上空,彷佛要飘到月宫上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李重阳轻笑,然后,顺手拿起我放在桌上的小青瓷瓶,打开,将透着奶白色的药膏涂抹到我额上伤疤,“还伤到哪里?” 我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上一大片青紫。李重阳动作轻柔地给我涂药,晕开的药膏渐渐变的透明,须臾,我胳膊上青痕淡去很多,也不疼了。 我喜上眉梢,“重阳,这药真灵!” “我比你年长,你应该叫我哥哥。” 我摆手,笑眯眯眼:“好的,我知道了,重阳。” 李重阳无奈摇头,也不与我多作计较。 我低头研究那泛着青草汁味道的药膏时候,一白玉酒壶撞入我视线。那酒壶底被一双小手托着,奉到我面前。而那双手纤细滑腻,柔若无骨。我抬头,看到是青宁在递给我酒壶,她低垂眉眼,姿态谦卑,没有直视我。 我向她身后望去,是浪荡半躺半坐在长亭栏杆上的花稻,他勾唇道,“给你的,你就接着。我不给你,你也别想要。” 我兴奋地搓了搓手,拿起那酒壶,学着花稻的样子,高高提起,仰面喝了起,,结果却呛了喉咙,甘甜的酒水从鼻孔里流了出来,呛得我赶紧低下了头,一阵猛咳。 花稻鼻孔哼笑一声,那笑带了几分真诚。李重阳见状亦满面笑容,给我擦了擦脸上的酒水。 我学乖了,倒入了酒杯,小口抿了起来,甜滋滋的,清香入骨。 不多时,那酒就被我干了精光。 喝完后,我头脑开始迷糊,看着还在书写的李重阳,大着舌头道,“我,我不笨。柳荷不肯好好教我,重阳哥哥,你教我写自己名字吧,我要,要学会写自己名字。” 李重阳说好,问了我一问,我是哪个梨字? “梨树的‘梨’。” 他提笔要写时,花稻一把夺过了那只毛笔。他笔杆抵了抵自己额头,脸颊泛红,然后笑眯了眼,“我教你。” 说罢,他取了一块锦帛,大笔一挥而就,“白醴”二字,跃然纸上。 我蹙眉盯着那个“醴”字,有些嫌弃,“这个字怎么这么难写。” “世上没有好写的字。何况,这是你的名字,你又怎可嫌弃它。”说完,他拿起那张锦帛,细细吹了一吹,等墨水干得七七八八,折叠起来,塞到我怀里,“拿好,这些天,你可要好好学,下次见你时候,你若是不会写你自己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 名字,我可饶不了你。” 花稻厉色说着,我眼皮开始打转,脑袋轻飘飘的,他俩的影子在我眼中模糊起来,化作一片黑暗。最后,我好像听到李重阳说了句,“你为何骗她。” “我看她喜欢这白醴酒,不如就叫她‘白醴’吧!这正是缘分。” 我没听完,就彻底不省人事。醒来后,就忘了这回事。 第7章 第 7 章 次日,我醒来,从床上坐起,看到从怀里飘落的锦帛,才懵懂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哐当一声,门被人推开,那人没有进来,只在门外喊了一句,“起来,改习字了。”声音不情愿到别人欠了他千两黄金一样,那人自然是柳荷。 “你怎么闯进来师父的院子来了?”我心中大惊,师父外面的迷魂阵难不成是虚设的。 门口静了片刻,然后冷哼,“你睁大眼睛瞧瞧,这里是哪里!” 我回头巡视一番,才发现,这里不是我的屋子。 “我怎么在你屋子里。”我问他,问外没了声息。半晌,才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奇怪,刚才踹门的时候那般嚣张无礼,如今到会敲门了。 “道爷,您起了没有?”语气卑躬,原来是随安。 “请进。” 随安捧着一盆水进来,肩上搭着一块白巾。 “我伺候您洗脸吧?您饿了没有,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去给您做。”说着,随安就要沾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阻止了他的举动,“别,我自己来。”随安转去收拾床铺,然后推开了窗户,窗外和蔼可亲的阳光就泼洒进来。 “还有,你别叫我道爷,就叫我白梨吧。”我用指尖试了试温度,有点儿凉,昨天花稻叫我师弟,我勉强接受了,如今我一个姑娘,却被人称为“道爷”,着实难受,还不如叫道姑呢。 随安憨笑挠头,“那可不成。小人可不敢。” 我捧起水,扑到脸上,凉气冷得我重重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开来。我转头对他笑道,“随安哥哥,我想吃粥了。劳烦您给我做去。” 随安吓得惊慌失措,“哎哟喂,您可别这么教我,可折杀小的了。” “那您也别您这您那,爷这爷那的叫我了,我听着怪难受。”我将他语气学了像模像样,随安听到睁大了眼睛,不好意思问道,“那小人如何称呼您?” 我挠了一下脸上水滴,低头想了想,“你就叫我白师弟吧,和我师兄一个称呼。”随安面露诚恐之色,张口就要拒绝。我将白巾扔到他脸上,假意恶声呵斥,“还不快去做粥,我饿了。” 随安兢兢战战离开,只怕慢了一步。 窗外传来一声冷哼,熟悉的声调长度,熟悉的抑扬顿挫,我望向窗外,如愿瞥见一墨绿衣角。那个角度,柳荷该是抱胸而立,靠在了窗边。 “你哼什么。” “我的奴才,你倒是使唤的伶俐。” 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袭上我的心头,柳荷又在故意找茬了。随安肯服侍我,自然是经过他允许,可他如今又这般语气刺人,不知怎么回事。 唉,他就是看我不顺。我心中叹气,还是好言问道,“昨日是谁送我回来的,我怎么会睡在你这里。” 我等了半天,没人回复,转头去看,却见窗外那片墨绿衣角已悄悄隐去。我走出房门,却早已不见他踪影。 柳荷这院子是新换的,这院子里的山茶花倒是不少,应该是从原来的院子里搬过来的,看得出来,被照料的不错。东面有一小片竹子,青嫩的竹叶落了不少,深绿的竹身上斑驳刻了些痕迹,有的呈现黄棕色,有的因为久枯发白。竹子光秃秃的,上面还挂有被削了一半的叶子。 两者相较之下,看得出来,柳荷很偏心这山茶花。 柳荷砍这竹子叶子作甚?我不解其意。 不多时,随安端着粥菜放到院中石桌上。他张口又要叫我道爷,听得我难受,费劲口舌,才威胁他改了称呼,唤我白师弟。 我坐在石凳上,拿起馒头,边吃边问,“昨日是送我回来的,可是两个少年,一个穿着红衣服,一个穿着青衣服。” 随安点头。 果然是他们二人。 “那他们怎么送我到你们这儿了。” “我不知道,但听他们的谈话,多半是因为进不去白掌门的院子。” 我点头,“那竹子又是怎么回事?柳荷拿它们撒气了?都是些剑痕。” “公子这些天来,每日卯时起身,闻鸡起舞。那些竹叶,便是是被公子剑气误伤的。公子不过才八岁,便能化成剑气,实在是难得,难得。”提到柳荷闻鸡起舞时候,随安脸上挂着心疼,后又眉开眼笑,好像能化成剑气,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这的确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情,因为,我能化成剑气的时候,已是七年后,我十三岁那年。他小小年纪,能不难得嘛。 柳荷未交我认字,吃完后我便回了自己屋内,将锦帛上面的字写了百八十遍,几日勤勉,连做梦都梦到那两个字,化成怪物,追着我跑,吓得我半夜惊醒。 接连十天半月,我好不容易才学会那两字,却未料,噩耗未期而至。 那日,柳荷正好教到我梨木的梨字。我一瞧不对,当即反驳他,梨字不是这么写的。他冷笑,“你大字不识一个,凭什么说什么梨木的梨不是这么写的。” 我据理力争,“有人教过我,梨字就是不是这么写的。” “是吗,那你到教教我,梨字如何写得。”柳荷黑着脸将笔墨摔到我桌前。 “写就写。”我便将“醴”字一笔一划认真写了出来。 柳荷薄薄的粉唇紧抿,眉头打了个死死的结,一脸嫌弃的抬头看我,半晌,憋出了几个字,“写得真丑。” 我脸唰的红成一片。 柳荷目光从我脸上移开,嘴角一勾,“这是醴酒的醴。” “瞎说,这就是白梨的梨,我练了许久的。不可能写错。” “曲法酿酒、 蘖法酿醴,我自是不会错的。只是不知,是谁教你这梨字写法,可怜你一片诚心求教,却被人故意戏弄,可怜,可怜。”柳荷一脸冷漠,眼里却露出丝丝嘲讽与同情。 “我不信。” “随你。你大可向白掌门请教一番,看看到底是谁错了。”柳荷冷声说完,也不与我再争辩,提着一把绿柄宝剑,去校场练功去了。 看着他恣意潇洒,挺拔如竹的背影,我心中信他三分,因为,他虽与我互看生厌,可不是明轩那班奸诈如狐的小人,只会暗中挑拨离间。 我决定去那湘妃竹林里,问个明白。 进入竹林,我发觉湘妃林里变得不一样了,许是花稻对这梅花阵改良了一番,这次破阵,比上次要难许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2 多。以上次我的能力,这阵法,我是破不了的。 可是,我也不是没有长进,那日后,师父又把我丢进三数迷魂阵数天,开始教授我术数,我这是我唯一学的轻松的法术。 我按着师父的术数,踏定两仪,辨别四方八卦,乾坤,坎离,震巽,艮兑。我看这阵缺坎字,便走到坎向,找到那阵眼,一颗小小竹笋,然后,用力一踩,不断变换的场景忽然定了下来,我轻松走出林子。 八角亭内,只有花稻李重阳二人,不见上次那个粉衣少女。 这次,他们没有喝酒吃饭,而是在抚琴。琴声铮铮,超凡脱俗。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你又破阵了?” 两人齐声问道,一个温和可亲,一个满声质疑。我死死盯着花稻,不说话。 花稻眉头一挑,见我杀气腾腾的,本有些不甘的面容化成三分玩味。接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就将琴谱放下,向我招手,“过来,阿醴师弟,你自己的名字学得如何了?可会写了?” 李重阳面露忧虑,欲言又止,似在想如何措辞。我便知晓他知道花稻误导我写错自己名字的事情。 “你,是不是故意叫我写错字的?”我质问道。 我本以为花稻会狡辩再三,可他一边托腮,一边笑弯了眼,比湘妃竹子还要直的直接承认,“是呀,难为你竟然知道了。可是,我觉得白醴要比白梨好听多了。” “混蛋!”我骂道,想到我学会这字吃得苦,当即立即红了眼。 这些天,为了记住那个醴字,我活生生写了满屋子的字,几日来简直吃尽苦头,可到头来,他却说那个醴不是我的名字。 一股怒气直冲我天灵盖,我心中叫嚣着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我四处张望,捡起靠在一边的竹扫帚,高高举起,然后就向他扑去。 这林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可我最后没有出成气,而是被李重阳拦腰截下,抱在怀里。 他不断抚着我起伏的胸口给我舒气,“小醴不气,气大伤身。” 我记着李重阳给我涂抹药膏的好处,没迁怒他,可还是忍不住气得脸红脖子粗。李重阳那厮吊儿郎当踩在栏杆上,向我得意笑着,“怎么这么大气性,我这不是叫你多学了个字嘛。如今世上,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师弟,你该好好感激我才是。” 感激你个屁呀!他这样,我又想拿扫帚拍死他。 李重阳将我手中扫帚拿下,“花稻,你今年多大了,也不羞。” 花稻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笑嘻嘻道,“重阳哥哥,人家今年才六岁,你可不能责备人家。” 李重阳嘴角一僵,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惨不忍睹的表演。 “大混蛋!”花稻这分明是讥讽我。我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无奈李重阳掣肘着我,我根本进不了他身。 李重阳见我俩人针锋相对,拉着我出了林子,一路安慰疏解我,送我回了院子。 路过师父屋子时候,师父正在摆弄八卦阵,多是在研究术数,我蔫蔫叫了声师父。他侧视,见我回来,轻轻颔首。我回了自己屋子。 那一通发泄后,我气消了许多,疲乏感袭上心头。我在书桌边又写了一遍醴字,想着,我努力学了这么多天的字,竟然白学了,一股酸涩之气涌入肺腑,郁结难散。可我还是心有不甘,存有一线希望,没准我的醴字,真得是这个呢? 于是,我便拿我写好的大字去问师父。 师父看了一眼摆放在他前面的大字,又看看有些忐忑的我,问道,“何事?” 我搓着手,不安地问师父,“师父,梨木的梨,是这个醴吗?” 师父很坚定的说,“不是。” 我悬着的心,彻底跌掉谷底。这么些天的努力白费了,被欺骗的愤怒与失落,夹杂着柳荷肆意无情的嘲讽,一起向我袭来,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师父在一旁淡然地看我哭。 见我哭了,师父都没有安慰我,想到这里,我心一酸,哭得更厉害了。 窝在台阶上晒太阳的红眼蓝猫被我哭声吵醒,慵懒地抬起头,懒散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充满嫌弃,然后伸伸懒腰——如果它圆滚滚的身材也算有腰的话,翘起尾巴,迈着优雅的碎步,换了一个清净的地,重新团成一个蓝色的圆毛团。 猫都看不起我,我抽搭搭哭着想着,泪水流了个七七八八。师父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发生了何事。” 我颠三倒四的打着嗝给师父说了完整,师父听完点头,“花稻的确顽劣,这事他骗你,是他不对。可他也的确教你认了个字,既然你写错了名字,纠正过来便是。” 师父说着就在纸上写了一个“梨”字,“这才是梨木的梨。” 我看着那个比“醴”字好写许多的字,又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原来我的名字这么好写,花稻非得骗我写那个复杂难写的,师父,呜呜~” “名字简单易写,不正合你心意么?” 我摇头,“不成,我费力了这么多天才会写的字,说不用就不用了,那我心血不是白费?我还得重新写别的字,不成,不成。这买卖不划算。” “那你想如何?”师父无奈瞧着我。 我狠狠擦了下鼻涕眼泪,委屈道,“我以后就叫这个白醴了。” 师父忍不住轻笑,“你这是何道理?也罢,白醴也好,那你便叫白醴!” 于是,这事暂且过去,我换了名,从“白梨”成了“白醴”。 第8章 第 8 章 花稻骗我这事虽过去,可他这人我可不过去。 于是,隔三差五去破花稻设在湘妃林的梅花八卦阵成了我人生一大爱好;每次破完阵,进去对他耀武扬威一番后,瞧着他青里泛红的脸变成了我人生一大乐事。 花稻也寸土不让,三天两头的术数较量,输赢成败成了我们最后坚守的底线。输得那个必然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蓝胖一样,炸成一团蓝毛球。这也就导致我别的法术很弱,但是术数方面,没人敢说我是废物。 不过,在术数上厉害,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好比上战场杀敌的将军,精通四书五经,却不会用刀,又有何用?难不成和敌人耍耍嘴皮子,就能打赢一场仗?还不是得真刀真枪的拿命拼。 因此,万宗派的门人对术数不求精通,只求了解。 我与花稻针锋相对多年,亏得中间有李重阳这个和事佬调和,所以我俩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有时候,也是可以坐在桌上,一起喝喝小酒,听听小曲——李重阳擅长抚琴,有时见我们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便一左一右拉我们坐在他身旁,听他抚一曲高雅乐曲,“国风”。 每当这时,我们才极有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3 默契,坐在石桌旁,支起胳膊,撑着脸颊,费力地瞪大眼睛听着,不多时便一点点合上,睡得嘴角流涎。 李重阳一曲终了,看我二人一起梦游周公,湘妃竹林重新恢复宁静,便淡然一笑,拂袖离去,深藏功名。 我是因为不通音律才睡得。 花稻是因为曾极爱这曲子,每晚睡前叫人弹奏一番,以琴声入眠,因故,每当曲子响起时候,他便控制不住的昏昏欲睡。 李重阳曾多次担忧我们二人关系恶劣到不能和解,不过,谁也没有料想到,我和他竟会因为一次偷偷下山,而生出“他.娘,的”交情。 某天,我们三人相会湘妃竹林。李重阳常常带来些美酒没饭款待我们,虽然他是客人,但他却比我俩这主人更尽地主之谊。 酒足饭饱后,我们议论起山下之事。李重阳便提起山下的山珍海味,干果蜜饯,说得我口水汇流成河。也不知是谁先提议,说不如下山游玩一趟,无人反对,此事便一锤定音。 那年,我约莫是十二岁年岁,彼时,我还不会御剑飞行,是花稻一边嫌弃一边拎着我领子带我下的山。 我本不愿被他带着,可李重阳却说我师兄弟二人该好好沟通沟通感情,言罢,不顾我可怜兮兮盯着他的眼神,他清清喉咙,对我作揖,先行一步。 这时便剩下我与花稻这死对头。 我移动眼珠偷偷盯着身侧的花稻,见他无视我跃上长剑,作势要走,我才叫住他,“花稻!” 花稻俯视着我,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 我实在不愿错过这次下山机会,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扯出一个笑容道:“你带我一起下山,如何?” 可花稻偏爱打笑脸人。 “你刚叫我什么?”花稻冷峻着眉眼问道。 “花稻?”我有些摸不透他为何生气,我平时这是这般叫他的。 花稻墨画般的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好你个小人得志模样,不过仗着我有求于你。我心中气得牙痒痒,可无奈,只能控制脾气道:“花稻师兄。” “没诚意,不带你。” 我声音尽量柔和几分,“师~兄~” “语气端庄些。” “师兄。” “为何不笑,笑脸相迎知道么?” 我扬起平生都未曾有过的灿烂笑颜,“师兄,您大人有大量,带我下山去吧?”你这个小肚鸡肠的臭男人,我迟早有一天要讨回来。 “你心中骂我不是?” “才没有。”就是骂你了,你又听不到。 “真心实意些。” “师!兄!” …… 花稻故意作弄我几十遍,直到我脸都笑僵,他实在挑不出毛病后,才眉毛一扬,不情愿应了一声,我才踏上长剑。 不过临走时候,他回头又说了一遍,“再叫声师兄。” 我发酸的脸拉了下来,“姓花的,你别给脸不要,我还不去了!” 花稻目光在我脸上扫个来回,弯起月牙眼笑着点头,“刚装那么乖干嘛,张牙舞爪的才是你,你早这样,我早就带你去了。” 我差点鼻子气歪,抬脚就踢他,他腰一扭,闪躲过去。 花稻眯了眯眼凝视着我,勾唇笑道:“看来,你还是看不清形式啊。”然后,我就被他提溜着领子,悬在空中上了路。 我看着四周漂浮过的流云,一直提心吊胆这畜生会不会一个黑心撒手我就命丧黄泉彻底回不了万宗山。等到他追上李重阳,并与之骈立而行时,我才松口气。就算他扔我下去,还有李重阳呢。 “这——”李重阳看见我二人,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天上风大,我后颈领子被花稻拎着,身子却被吹得都快和花稻脚下的剑平行了,乍一看,好像在飞一样。我侧头,而保持前仰的姿势,抱着胸口,眼神万分幽怨地盯着李重阳。 “花稻,你怎么……” “她求我带她下山的,方式如何,该我说了算。” 李重阳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他看看花稻,再看看我;看看花稻,再看看我,张口,“要不我……” “免了!”我大手一挥拒绝了他。我就这样直勾勾看着他,就想看他良心遭受谴责而痛哭流涕的样子。 在我犹如实质视线的逼迫下,李重阳由于心虚而鼻尖沁出汗滴,忙用扇子遮住半边脸,隔绝我的视线。 奏效了,开始心虚懊悔不敢直视我了吧?我继续盯着他。 他不时偷瞄我两眼,眼中泛着泪花,嗓子里发出类似于抽泣的声音。 算你有良心。我郁结心中的气慢慢消散,同时有丝淡淡的疑惑,不过也不至于哭泣吧?我正迟疑着要不要高抬贵手放过他,叫他带着我御剑飞行之际,他喉咙里的低笑彻底压抑不住的迸发出来。 “哈哈哈……” “……” 李重阳,你竟然敢笑话我。 “不是,我,哈哈哈…….唔……哈哈……”李重阳想要尽量捂住嘴巴,不要在笑,可放肆的笑声还是不由他控制的从嘴角里溢出。 “……李重阳!”我呲牙威胁他,李重阳摇头摆手,想说他不是故意的,但由于忍俊不禁,说不出半句话。我心中略微无奈。 不过,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姣如明月,谦谦君子一般的人物那样失态,有些惊奇,所以心里也不是特别生气。 李重阳一路笑语未停,等我们到了一处人群熙攘的繁华地带,脚踩黄土时候,他嘴角还是扬起,也不知他脸笑得酸不酸。 我们一起去了闹市,看着路上车水马龙,听着吆喝叫卖声,闻着酒香肉香干果香,心中一片欣喜。在山上,是见不着这人间烟火气息的。我拉着李重阳到街边店铺买了干果甜点,边吃边玩,日薄西山后,又去最大的酒楼,吃了最好的菜,喝了最贵的酒,看了最美的夜景。 这一切,都是李重阳破费的。我不必说,自是没有半个铜板,花稻也是穷光蛋一个。吃饱喝足后,有抬了几坛子酒,爬上楼顶,吹着晚风,看夜景。 夜色已是墨蓝色,家家燃起灯火。我们坐在酒楼的楼顶,城中美景一览无余。 酒楼外面是一潭湖水,湖面广阔,湖岸边,零星几点渔火跳跃着,若隐若现。湖中有一条两楼高的巨大画舫,在湖中慢慢行驶着,舫尾荡起一层层涟漪,浮光跃金,宛如美人华丽的曳地长裙,随着美人的走动,逶迤前行。画舫外面挂满火红的长条灯笼,舫里烛火极亮,隐约可见曼妙人影晃动。 一阵风拂到我面上,也将画舫上女子娇笑声,觥筹交错声,淫词艳曲声送入我们耳朵里。我轻嗅,竟隐约闻到了那画舫上浓稠的胭脂香。 我们脚下摆满了酒瓶子。酒过三巡,热风熏人,三人都渐染上醉意。 “那船上人在做甚?又是何人的船?好生奢华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4 。”我坐在李重阳身边,扶上他膝盖,醉醺醺问道。 几瓶酒下肚,旁人已经四仰八叉了,可李重阳依旧坐的笔直,好像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发生何 事,永远都保持一副端庄温和的君子姿态。他面露迟疑,不知如何作答。 躺在一边,头枕小臂,疑似在遥望星空的花稻却接过话头,“那些人在醉生梦死,寻欢作乐。那画舫,是花楼的。坐,得花钱,千金。” 我年幼无知,不知千金有多贵,便随口一求,“李重阳,我想坐那船。” 李重阳张张嘴,欲言又止。 “得了吧。坐那画舫是不可能的。”花稻闭上眼,似是乏了,嗓音里透出些许困意,“那些女子是花楼的。你家重阳哥哥这般洁身自好的人,才不会近身那些女人的。你啊,迟早死了这颗心吧!” 花稻越来越轻的声音成了一道催眠曲,我跟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入睡,等再一睁眼,正躺在客栈床上,天色已然大亮。 第9章 第 9 章 洗漱完后,我们在酒楼吃了些清淡的早饭,又上街游玩去了。我见不远处有一楼子旌旗招展,香气扑鼻,可大白日却房门紧闭,并不招客,不免好奇询问。 花稻说,“那便是花楼。是昨夜画舫女子居住的地方。” “花楼是何场地?”我问他。 “是妓……”他眼珠转了一圈,话音陡转,笑嘻嘻说,“此处有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她们都依靠琴棋书画,歌舞弹奏而生,是极有情趣之地。” 花楼即是如此美好之地,我自然要去探访一二,拜访花稻口中的曼妙女子。 李重阳一把拉住了我,“你最好别去,哪里不该是姑娘的去处。” 我反问:“我又如何去不得了。”他说,“你别听花稻胡说,哪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地,女子去不得的。” 花稻插口,“她想去,你又何必阻拦。她穿的这身衣物,只要不轻易开口,哪能辨别雄雌。” 我点头说是。 可李重阳还是再三制止我们,我们只能作罢。我记起他途中笑话我的事,心思一转,就升起捉弄他的心思。 半路,我谎称忘拿钱袋了,将花稻支开,叫他回客栈拿。因我买东西频繁,李重阳干脆将钱袋交给我,所以,钱袋一直由我保管。 花稻背影消失在转角后,我将手中干果塞入李重阳怀里,“你帮我拿一下干果,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方便方便,片刻就归。” 李重阳应诺。 我转身就追上花稻,对着他摇摇钱袋,“钱袋我拿着呢!走,花楼一逛?” 花稻挑眉,“李重阳呢?” “带他扫兴,我们一起去如何?” 花稻不应,我央求他好久,他才轻点下颌。我拽着他手臂就往花楼方向走。 我只顾兴冲冲拉他往前走,没察觉花稻找到偷懒的法子,平白累得我满头热汗。 他走路也不用力,大半身子都是由我抻着走,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我嫌他太慢,猛一用力时候,还会引得他胳膊都一甩一甩的,竟懒散到这般地步。 那小巷曲曲折折,我转眼迷了路,闯进一片菜市场。 花稻弯着腰身,胳膊搭在我肩头,将身体大半重量压在我身上,像条没骨头的蛇似得,“我见你这般胸有成竹,还当你认识路,不成想,绕了大半圈,却还在这条街上转来转去。” 我一把推开他压在我身上的手,一脸嫌弃,“站直,别压我。你既然知道我已迷路,为何不开口提醒?” 花稻抱臂,歪头无辜道,“我为何要提醒?我还以为你是想多看看这里风土人情,故意多绕几圈呢。身为师兄,自然得体贴你一番,不忍打搅。” “是这路,太过复杂难辨。”我强行辩白。 花稻翻了个白眼,哂笑一声,“我引路,走吧。”说完,他又慢吞吞伸出手,眼睛轻点手臂,示意我拉着他胳膊走。 “你没张脚吗?”我气得瞪大了眼睛。 “嗯?你还想不想去花楼了?”花稻笑眯眯说着,眼里暗含威胁。我深吸一口气,俯首做小,挽住他胳膊,狠狠将他往前一带,出了口气。 花稻脚下踉跄,险些跌倒,他抬头眯眼睨着我,嘴角半勾不勾,带着渗人的冷意。我默念三声不和小气鬼较量,才乖乖拉着他往前走。 “左拐,右拐,直走,右拐。” 花稻挥斥方遒,底气十足地使唤着我,我还真以为他能带我走出去。 一刻钟后,我们回到原地,我抬头盯着花稻,花稻不自然地别过头,“这路,还真是复杂难辨。” 我反口讥笑一声,将他说我的还悉数换了回去,“师兄莫非也觉得此地甚好,想赏一赏此地风土人情?” 花稻脸皮厚比这小巷的墙壁,完全不觉羞愧,矜持颔首,“赏一赏也是好的。” 我叹气,“算了,我去问路吧。” 我抬脚要走,花稻胳膊突地缠上我脖颈,轻轻往他怀里一带,我身形不稳,抬起的脚就落回原地,踉跄后退了半步,撞上他胸膛。 “不许问路,我说能带你出去,便绝对能。”花稻坚决的语气从我头顶传来。我抬头,见他敛去没睡醒的懒散劲儿,严肃脸色,不容我多言,又拉着我手腕阔步走去。 一刻钟后,我们又返还原地。 日头被密布的云彩遮蔽,天气有些阴了,有些闷湿,好似要下雨。 花稻还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似是在辨别方位。他倔脾气上来,死活不问路,还威胁我,不让我问路,说他必须带我出了这巷子才算。 唉,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心中长叹。 走累了,我蹲在小巷的路牙儿上歇息。侧耳便是买菜的与卖菜的讨价换价的声音。 “多少钱?” “三十三文。” “抹去这零头,三十吧。” “乡下人,家里离这儿十几里,赶这早市,老早就出来了,这都快中午了。大妹子,你体贴体贴俺。” “中午这菜更不好买,你就给我抹去那零头,早买完早回去,好么?” “哎哎,小本生意,么得赚。大妹子,你么要和我讨这仨瓜裂枣的价儿。” “你瞧这菜有些蔫了,我去老张那买,人家给便宜。老哥哥,你不会做生意啊!” 两人念叨半天,最后还是那枣皮小眼的小贩一挥手,让了一步,那买菜妇人才挎着竹篮,笑得满眼皱纹离开。 我听那小贩一口一个“么得么得”,不由笑花了眼,一摸肚子,扁扁的,就走到他跟前,挑三根黄瓜,捡两个番茄,正要学那中年妇人,和他讨价还价一番。 我还未开口,花稻就拉住我手腕要走。那小贩以为我们要强抢,脸都青了,我赶忙反手拉住他,说我还没付钱呢。 花稻见我手中东西,不耐烦说,“快些,我知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5 道怎么出去了。” 我背对过去,翻个白眼,将钱付给小贩,才慢慢转身,头向前一摆,示意他带路。 花稻带着我来到一狭隘幽静的小巷,我看着白墙黛瓦,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如何出去?”我问他。 “跃到屋顶上面,高处视野开阔,自然能出的去。”花稻没好气道。 我还当他想出什么好的法子,还不如直接问路方便呢?我心中腹诽,看着花稻的眼神变了一变。 花稻低头,盯着我眼睛,皮笑肉不笑道,“你那眼神又是何意?” 我眨了眨眼,装傻道,“什么眼神,师兄你这话为何我听不懂。” 花稻也不废话,冷哼一身,胳膊从我背后绕过,抄起我腰,将我往他胳膊下一挎,我就被他倒拎着,头脚朝地。 “师兄,你干嘛?放我下来。”我费力抬头往后看着花稻,双脚挣扎着想下去。 “老实些,”花稻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你手里拿着东西,能爬上去么?” “我当然......”我下意识反驳他,可转而想到,就算我没拿东西都不一定能上去,气势立马下去,蔫蔫道声,“......不能。” 花稻冷笑一声,不和我多做纠缠,气沉丹田,足尖一点,就越上高墙。再用力一跃,白底黑靴踏过青瓦,几个来回,便掠出几丈外。 趁着他带我飞檐走壁的空挡,我喋喋不休的与他讲道理,“我确是不易爬上,但是,你也不该拍我屁股......要知道,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你也是老虎?”花稻闻言,脚步一顿,啪啪啪又是拍了三巴掌,“我还偏偏就摸了,怎样?”打完他就继续向着花楼跃去。 “你!”我脸色气得堪比熟透的龙虾。 我当时就想报复回去,可我却因抱着东西,腾不开手,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将东西扔掉一些打回去的时候,花稻又停下了。 “怎么了?”我没好气问道。 “嘘——有动静。” 我们静下来,听到一股断断续续,不绝如缕的细小声响。 花稻放我下来,向那方向跃去,我紧跟他身后。而后,他从二楼高处跳下,我站在屋檐下顿住,看到深深的地面,后背发麻。 我一咬牙,跳了下去。不小心手滑,番茄甩出去,我张手要勾住它,没注意脚下,结果,一脚踏空,身子后倾,倒在屋脊,手中东西散落,跟着我一起翻滚几圈,向下滚去。慌乱间,我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根黄瓜。眼见着,我就要滚摔下去。 就在这时候,我腰带被人勾住,身子稳稳停在屋檐上,四肢不受控制地晃动,手里还紧攥着根黄瓜。 “啪啪啪——”地上传来几声急促响声,是瓦片掉落地面后摔得粉身碎骨发出的。 我瞪大眼睛,看到地面上那摔得鲜红冒汁的番茄,一时忘记呼吸。 “怎么这般不小心。”花稻低声呵斥,捞我上来。 我心中一阵后怕,没顾及花稻的话。要是花稻没有抓住我,我此时便像那番茄了。想到此,我不禁毛骨悚然,直冒冷汗。 我本以为他还好训斥我几句,他最终却扫了我一眼,将一绣着几朵梅花的丝绸手帕扔到我脸上,叫我擦汗,然后搂着我肩膀,带着我去那发出声响之地。 我们爬在二楼屋脊,探出头来,瞧见地下是一出偏僻宁静的长巷,石板顿成的小路上还有些灰绿的青苔。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不断扭动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那是什么?”我小声问道,“怎么还会动?瞧着像是个人......” 花稻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没理他,低头擦了擦怀里的唯一一根黄瓜,正打算上嘴,却察觉身边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我抬头,瞧见花稻正眼神火热地看着我......手里的黄瓜。 我默了片刻,将黄瓜掰成两瓣,将带把的那根递给他。 他面露轻蔑,眼皮一抬一合,竟是在点名要我手里那半。那一半是黄瓜肚,较为肥美,我心中不肯,磨蹭半天。 他见我不愿,竟直接动手抢。他刚才救我一命,我心虚,自是抢他不过。 我愤愤盯着他,他嗝嘣嗝嘣吃起来,然后漫不经心将那带把的扔我怀里。无奈,我只能吃我这半,安慰自己好歹他给我剩下一半。 我们分黄瓜的时候,地下那两个男子将麻袋扔到了地下。 带帽子的擦擦额上的汗,气喘嘘嘘,对着另一个黑衣男子道,“这小娘们劲儿还挺大,真他娘的能折腾。” 黑衣男子道,“哼,等咱卖了她,瞧她还折腾的起来。花楼的老鸨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有他苦头吃。” 地上麻袋还在扭动着,口袋上的麻绳似是被挣脱一些。 我问花稻,“他们为什么要卖她到花楼里去?你不是说花楼里有许多能歌善舞的女子吗?老鸨又是什么东西?” 花稻嚼黄瓜的动作停了下来,冷冷目光俯视着地下的人,语气阴沉说了一句,“老鸨子不是东西。地下这两个,也不是东西。” 花稻浑身冒着冷气,我还未曾见他这般恐怖的模样,不由心有戚戚,还好我没惹他这般生气过,地下两人看样子要倒霉了。 地下两人歇息间,有一白衣书生男子从巷口扶墙而来,他气喘如牛,叫人担心他随时可能一口呼吸不过来,晕了过去。 “站住!”他瞧见戴帽子的和黑衣服的,眼睛冒火,卯足了劲向他们追来。两人见状就抬着麻袋就跑。 黑衣服的和戴帽子的拖着麻袋,行动迟缓,没多久被追上,书生飞奔到他们面前,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指着他们鼻子骂道,“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做这般违法勾当,快与我见官去。” 那两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其中一人对另一个人使眼色,戴帽子的拉住书生,忙说这是误会。 黑衣服的从地上捡起宽大石头,绕到书生背后,高高举起,重重砸到他后脑。 书生头一晕,跌倒在地。 黑衣服的扔了石头,淬了他几口唾沫。 “什么玩意,也敢学那英雄救美,救美。”说着,他就一脚踢到那书生身上,雨点的拳头砸向书生。书生弓起腰身,双手护头。 一旁,麻袋无人看管,那松了的口袋被里面的人挣脱开来。是一个二八年华,芙蓉如面的姑娘,那姑娘瞧着被打之人,当即婆娑泪眼,挣脱口中的布条,柔声了一声“刘郎”。 “我们去救他吧?”我问花稻,花稻没开口,冷峻的眼神摄住下方场面,手里的黄瓜被他咬得嗝嘣嗝嘣响。 忽的,一男人大叫一声,竟是刘郎一口咬住那戴帽子的小腿,活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 那戴帽子的捂住小腿,疼得直打滚。 黑衣服的替同伴出气,对他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6 一阵拳打脚踢,书生反而大笑。 半晌之后,戴帽子的起身,揪起书生的头,“好小子,有种,不怕疼是吧!那娘们是你相好是吧?” 说着,他扔下书生,一步步向那姑娘走去。“那今天,我就当你这面,上了这婆娘!你给我正大眼睛,好好瞧着!” 那人进了姑娘身,然后就去拔她衣服,姑娘挣扎着,一脸羞愤欲绝。书生额头青筋暴露,眼睛红得似要滴血,伸手向那位姑娘爬去,却被那人狞笑着一脚踩住。 我眯眼瞧着,一阵怒火烧心,这人是要欺负那个姑娘。 口中水嫩的黄瓜再也无味。 我与花稻竟然同时将黄瓜吐出,口中飞出星点唾沫,破口大骂,“他娘的!” 第10章 第 10 章 万宗山上出了三个鼎鼎有名的人,一个是柳荷,一个是明轩。两人出名是因为他们二人是这万宗派的佼佼者,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年年测评,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且远远甩出其余人一大截,令其难以望其项背,不由自惭形秽。 起初,有人嫉妒柳荷,对柳荷的身世置啄造谣,但在柳荷当着他面,一拳头捶倒山下那棵百年老树后,便再也不敢多言。而那年,柳荷不过十三岁。 最后一个名人,比两者名声更大,那便是区区不才。 不过,我出名,倒不是因为我实力强大,而是因为我……实在废物。年年法力测评倒数第一,远远被倒数第二甩出一大截,他们也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自然,旁人没少在背地里狠狠戳我这个的废物的脊梁骨,真是丢了师父天大的颜面,恨不得替师父将我逐出门户。师父对此倒是漠然无视,只说了句,“厚积薄发。” 我挠挠了头,觉得有点儿悬。我知道自己斤两,不是修习道术的料,权当他安慰我,就作耳进,右耳出,抛到脑后。 此时,师父正在给我讲解《齐纳之术》,我听了没一会儿就打起盹,一手撑在眉间,挡住自己眉眼,假装自己在认真看书,实则梦游周公。 “叽叽叽叽——”窗外传来一阵爪子挠木头的声音,有些刺耳,我耳朵动了动,看到日晷仪斜向未时,已过了下课时辰,而师父还在讲。 我侧头望向窗边,看到那里趴着只尖尖灰耳朵的贼眉鼠眼的东西,高高竖着一只毛绒蓬松的大尾巴,一摇一晃,不时用爪子挠着木窗,发出细小却刺耳的声响。它见我看它,一爪子抓着一小块锦帛,向我挥动。 师父听闻动静要抬头去看,吓得我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赶紧扔颗松子甩到它头上,将它砸落地上。 所幸那东西并未发出声音,多半是肉爪子先着的地。 师父收回目光,似乎并未察觉什么。 就在我松了口气之际,师父食指轻抬,一只灰色毛绒不明不物体就从外头径直飞进来,被师父抓住了后颈。那东西四爪子耷拉着,黑豆小眼不明所以的盯着我。 我立马捂脸,不忍再看。 “松鼠?”师父声音凉凉道,“有何贵干?” 说着,师父将那只背对着他的松鼠转了半圈,使他面对着自己。那只蠢物立马谄媚的双爪抱在一起,不断给师父作揖。师父不想看它,就将它又转了半圈,重新对着我。我自然看到了那蠢物黑豆小眼放出的惨兮兮的可怜光芒。 我嘴角一抽,脸上僵硬着肌肉,尽量稳住表情。 师父将它摔倒我怀里,没说什么,负手离开,“下课。” 看着师父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慢慢松了口气。怀里的蠢物还在不停的给我作揖,我甚至能从它脸上感觉我它在傻笑,虽然,动物是没有表情的。 我提溜着它毛茸茸的尾巴,看着它没心没肺的样子,一阵后怕,大声呵斥,“李灰耳,你找死啊!” 李灰耳是后山上的一只松鼠,也是这万宗山上唯一一只松鼠。后山上有几棵松树,我偶然发现树上松果的松子能吃,便每年都会逛逛,满载而归。那是一年冬天,我发现,松果莫名少了很多,不知怎么回事。 后在一场雪后,我瞧见地上有一些脚印,状似梅花,我以为是师父院中哪只肥猫,蓝胖子。后来发现,这蓝胖的爪子没这么小。 沿着脚印而行,我发现那东西喜欢往树上走。后来,我在脚印尽头看到了一个树洞,里面堆满了松子。我心中好奇,就在哪里蹲点候了几日,终于被我逮住这个东西。 抓着它给李重阳花稻他们看的时候,他们告知我,这是一只松鼠。我□□了它几日,就放它回山,后来,它时常在我们眼前晃悠,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 它耳朵极其有特色,他的一只耳朵有两个尖儿,我就胡叫他一声灰耳,花稻李重阳也就跟着叫起来。 我们三人一起饮酒作乐时候,它也喜欢跑我们跟前凑热闹,有时还讨一杯酒喝。又因它最喜缠着李重阳,花稻就戏称灰耳莫不是他儿子,我起哄,既是如此,不如再给他冠上你的姓,就叫他李灰耳。 李重阳也配合我们做戏,笑着应好。 “拿来!”我从它手里夺来那块锦帛。 上面写着几个小字,但字如主人一样张扬潇洒,是花稻给我的消息,问我为何不如约而至,可是发生什么事?。 我拎着李灰耳的后颈,从窗户跃出,带起一阵风,惊醒了窝在窗楞上晒太阳的蓝胖子。蓝胖睁开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眼中精光乍泄,抖抖肥胖的躯体,毛茸茸的蓝毛跟着摇摆,好似一阵山风吹过青绿的草地,把青草压弯了腰。 蓝胖后退一蹬,露出与它体形格外不符合的矫健身手,踩着树干紧跟我。我们出了三树迷魂林,直奔后山。 我与花稻约好申时相见于后山瀑布下,谋划下山事宜。我与他的关系从下山大骂“他娘的”后,便开始急速飞升,好到超过了我与李重阳。 我六岁前生长在山下的小村子里,污言秽语耳濡目染不少,而山上都是守礼之人,两人即使是红了眼,不过骂一两句“混蛋,竖子”而已。再过的,我还从未听闻。 我与柳荷摩擦打斗无数,有一次,我急了眼,当着众人的面,什么污言秽污全都一股脑甩出。众人呆呆地盯着我,像是见了鬼。众人诡异的目光使我针芒在背,我感觉自己就像他们中间的一个异类,登时烧红了脸。于是,我决定再也不说那些骂人的话。 那时气急,一句“他娘的”脱口而出,我没想到花稻竟然也会这污言秽语,接着,花稻跳下去对着那两个歹人一阵破口大骂,拳打脚踢,其污言秽语程度,实乃我前所未闻。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李重阳这般的谦谦君子呢。 一时,一股微妙的情绪在我心中滋生。 花稻三下五除二收拾完这两个贼人后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7 ,在那书生佳人的连声感激中,二话不说,昂首挺胸,扬长而去,十分高人。 之后,花稻拉着我去喝酒,说不要将他今日骂人打人之事告诉师父,不然,是会受惩罚的。许是因为我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且不认为他的作为有何不妥之处,便爽快答应了。许是花稻觉得欠我人情,不再恶意与我针锋相对,我觉得他与自己相似,倒是生出了不少惺惺相惜之情。 于是,我们两人握手言和,不久,我俩就成了万宗山上弟子的一阵噩梦。 花稻带着我,曾上山捅蜂窝,引来一阵马蜂蛰伤众人;后下水摸草鱼,烤鱼时候差点误烧了西面弟子门人的厢房;又在校场布设迷魂阵,将他们困在了阵中,折腾了三天三夜。我们二人玩得甚是畅快。 可惜,后被九师兄告发,师父惩罚我们面壁思过一月,令我们不得在厮混一起,于是,我们两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大小魔王才安生下来。 我此前尚且不会御剑飞行,就足底运气,踩着山上树木飞快而下。远远传来一阵水流冲击的声响,不多时,我便奔到后山,入目是是一条瀑布,如一条白练笔直的倾斜而下,激流如湖,升腾起白色雾气。湖水不远处的大石头上,盘腿静坐着一红衣墨发的弱冠青年。 “花稻——” 他没有理我。我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就近他身一瞧。他目光如炬,紧紧注视着水面。我数着望去,瞧见清澈的水里漂着一条鱼,一动不动。 下一刻,他平地而起,身轻如燕,似蜻蜓点水,手往水里一抄,本该滑不溜秋的草鱼便稳稳入了他的手,任凭它扭动身躯,都摆脱不了花稻的手。 花稻又踏上水面,借力回了回来。我拍手叫好,惊得趴在我肩头的李灰耳差点掉下。 “你这是干嘛?为何用手捞鱼?”平时他都用法术,轻轻往水里一戳,或碰乱跳的鱼就飞到岸上,任我们鱼肉。 花稻满是桀骜的脸上,微露轻蔑,“闲得慌,看看能不能手捉。现在已经申时五刻了,你怎么让我等了你这么久?”我耸肩摊手,以示无奈,“师父老人家不下课,我也没法子。” 我俩说话间,蓝胖子也到了花稻脚下。它绕着花稻转了三圈,尾巴高高翘起,边走边甩,然后,眯起眼睛,圆滚滚的头往花稻小腿一噌。 我低头,瞧着这蓝胖子□□的表情,鸡皮疙瘩顿起。“它怎么这般赖着你,瞧这副谄媚样子,真真是个佞臣。” 花稻一脚踢开蓝胖子,扭着眉头恶狠狠道,“谁知这玩意犯了什么混?”蓝胖子原地滚了三滚,毫不在意地重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尘土,又迈着妖娆的步伐扭到花稻跟前,然后,又被花稻一脚踹开。也不知被踹飞多少次,它还是锲而不舍往他跟前凑。 李灰耳蠢蠢的眼里装满了蓝胖子,脑袋随着蓝胖子被踢飞的身影移动。尾巴缓慢摆动着,轻扫我脖颈,扫得我脖颈痒痒的,我一把抓住它尾巴,它才消停下来。 花稻升起火堆,又捞了几条鱼,开膛破肚,夹在火上烤起来,不多时,鱼身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油脂声,叫人垂涎的香气飘起,蓝胖子的尾巴摇得更加欢快。 我嫌它烦,就扔了一串烤鱼给它,哪成想,它竟视若无睹,聚精会神望着花稻手里的鱼。 我叫花稻扔给它一条,结果那烤鱼还没落地,死胖子就一个猛虎扑食,牢牢地将那鱼搂在怀里。 我气不过,狠狠咬了手里的鱼一口,下一刻,一道灰色的影子从我眼前一闪,就扑到蓝胖子的怀里,抢走它怀里的鱼。 我瞠目结舌,“这松鼠还吃肉啊?我还以为它只吃素呢?” 蓝胖子见鱼被抢走,气得毛炸成一团,四肢紧绷,一下扑到李灰耳身上,一大一下,一蓝一灰,纠缠成一团毛茸茸的肉球,厮打起来。 花稻满不在乎瞥了一眼,“说不定是因为我烤得好吃,才叫它破戒。” 李灰耳亮出铁爪,爪挠蓝胖子耳朵。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不定他本就是什么都吃,和蓝胖一样。” 蓝胖尖叫一声,脚蹬李灰耳腹部回击。 “我们半个月后下山去吧,我与李重阳也约好了。我听闻,师父要外出一趟,这次铁定不会被他逮住。” 李灰耳咬住蓝胖鼻子,引得他炸毛,然后闪电般窜到它背后,躲避他愤怒的一爪。 “师父要外出云游?”我眼冒精光,上次下山巧遇师父后,他就给我们下了命令,不得私自下山,这两年他并未云游四方,因此,我们也不敢轻易下山。 蓝胖气得白须抖动,一个劲儿在地上打滚,想把李灰耳弄下来,可李灰耳身手敏捷,一直在它身上乱窜,蓝胖站了一身灰土,更暴躁了。 “正是。”花稻点头,“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两只东西扭打到了湖水边上。 我心中有些不安,“这次总该不会那么巧,再次巧遇到师父吧?我与你说,自从师父命我不许与你来往后,师父就管得我极严。要不是我知晓,每隔十天,这个时辰,他都要去灵秀峰上云台打坐一晚,我都不敢来见你。你说你是多招师父不待见……还有,每次我想偷偷找你喝酒时候,总能巧遇师父,希望这次下山不要再遇到师父,要是再遇到,那师父也真得是阴魂不散了。”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花稻听到我的诬蔑,气得直摇头。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溅到了岸上。 我忽然后背发凉,转头想看那两只东西怎么落到水里,结果,却瞥见一把熟悉无比的破剑,我暗道,这剑和师父的挺像的。 目光向上,是一身云纹花边朴素长袍,我暗道,这衣服也挺眼熟,我好像见过师父穿过;最后,我看到那人的脸,这脸,倒是和师父有个十成相像,尤其是这皱起眉心褶痕,和师父如出一辙。 然后,我大叫一声,手里的鱼掉落,一蹦三尺高,“师父!” 第11章 第 11 章 两三丈高的瀑布流水哗哗冲落潭水之中,师父御剑立于碧绿湖水上空,凉气刮起,吹动师父衣角,明亮阳光投射下,一段五彩斑斓的彩虹悬挂师父头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师父是从九重天上下来的神仙呢。 我和花稻低头,一脸乖巧地跪在大石头上,听后师父发落。 师父半天不语,引得我心中忐忑,也不知师父听了多少我编排他的话,是不是又要罚我思过崖面壁一个月。 没过多久,落入水中的那两只东西凫水上岸,李灰耳瞧见师父,宛如见到洪水猛兽,一头猛扎近林子,头也不回地离去。蓝胖子抖抖身上的毛,甩我一脸水。它迈着小碎步,跃上师父的长剑,亲昵地蹭蹭师父衣脚,抬着沾满泥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8 土的爪子要扒师父衣服的时候,被师父长袖挥了下去。 “噗通——”蓝胖子又落水了。 蓝胖子从水中露出头来,张着不敢置信的大眼,对着师父喵叫几声,有些可怜。 “洗干净。”这声音平白低沉几分。 我心中又是一跳,愈发担心自己的安危。 师父终是开口了,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不辨喜怒,“一个月后,你随我下山。” 我抬头,满眼疑惑地指着自己鼻子问道,“我?” 师父没理我,那双没有喜怒的眸子锁定花稻,“她既然喜欢与你厮混,你既是他师兄,那便教她御剑飞行,下山之前,我要她学会。她学不会,你就去思过崖面壁,半年。” 花稻回了一声是,然后愤愤地瞪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子,以我的天赋,一个月学会御剑飞行,是绝对不可能的,花稻这半年思过崖是待定了。师父完全是借机惩罚花稻么? 师父又嘱咐我这些天不必听他讲课,好好跟着花稻修习后离开了。 送走师父后,花稻直接瘫倒在地,望着无垠的天空,喃喃自语,“要死要死,师弟,为何师父不惩罚你呢?” 我不好意思道,“在我十二岁前,我还是安安稳稳地,后来,与你关系交好之后,才变得如此顽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师父认为你要是改邪归正,我也就不会学歪,一举两得,如此,才罚你的。” 花稻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他捂着胸口,皱着眉头,一脸惋惜道,“师弟,你好没良心,师兄今日受这罪,全是因为你,你还这般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我故作无奈,“唉,没办法,谁叫你是师兄呢?” 花稻唇角一勾,脸色变得阴沉,“是啊,我是你师兄,所以,我可爱的小阿醴,你是不会忍心叫我待在思过崖半年的,对吧?接下来一个月,可别怪师兄心狠手辣!” “……” 从花稻阴森的表情中,我忽然参透师父的深意。师父哪里是没惩罚我?他这是借师兄的手惩罚我呢!我要是在一个月之内不会御剑飞行,师兄就会受罚,师兄要是不想受罚,就得逼迫我废寝忘食的学,这一个月,我可少吃不了苦头。可我生性懒散,难免会忤逆他,说不定还会逼得我俩生出龃龉。 真是好一招离间计。我阴测测想着,师父也不是多么光明正大嘛? 接下来的一个月,果然应正了我的猜想,花稻待我凶残不少。我没了以前玩乐时间,他不是在逼迫我御剑,就是在给我示范御剑。一天下来,我俩皆是身心俱疲。 又是一天正午,我御剑之事毫无进展,我提议花稻烤鱼吃。花稻瞥了一眼,兴致缺缺,叫我自己捞鱼。 捞上鱼后,我不敢杀,想叫他给开膛破肚。我曾试着杀过一次,可是,当冰冷的刀刃触上那软软的鱼身时候,想到我一刀下去它就没命了,心中发怵,刀刃便再也递进不了分毫。 花稻因教导我之事恼火,正是不耐,叫我自己杀。 我笑着打马虎眼,“君子远庖厨嘛。” 花稻冷笑,“你是君子吗?你吃得了鱼,如何就杀不得?这话说得,简直虚伪。” 这话说得我心中一疼,好像扎了根刺。我嘴里咀嚼这话,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一下午,练习御剑飞行时候,我都心不在焉的,漏洞百出,花稻见我分神,更是不悦,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那天晚上,我想着那话,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我困得难受,决定不跟他学御剑,满山躲着他。亏我对这山熟悉,他一时也找不到我。 我卧在一隐秘之处,一觉睡到到金乌西沉,金黄色的霞光铺满半边天。晚风习习,我无所事事,回去时候,顺手折了几只柳条,又采了几朵鲜艳的花朵,编了一个花冠,戴在头上,负手浪荡走在山上。 我想起花稻评价我的话,他说我没有个正行,和李重阳这等规矩的君子,简直是千差万别。我不屑地瞥嘴,暗道,花稻也不是和我一样,又凭什么说我? 我没想到,我竟然会遇到李重阳。他就坐在山中小亭子里,背脊笔直,旁边是涓涓泉水,沿着山涧无声流下,引得山石染上青苔。 我提气跃起,踩着树梢,几个来回,掠到他跟前。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李重阳摇了摇手上的一坛醴酒,“来找你喝酒。” “唉,可惜没有下酒菜。对了,花稻那个傻子有没有通知你,我们最近没有时间下山游玩了。” 李重阳不语,不知从哪里变出酒杯,放在我面前,给我满上。我不客气一饮而尽,只觉唇齿留香,啧啧舌头感叹,“上品!今日怎么有大手笔?” 李重阳见我展开笑颜,这才跟着笑笑,眉目温顺,“你与花稻吵架了?” “没有。”我坚决回答,后察觉回答的太急促,显得有些心虚,便泄气地趴在石桌上,补充道,“也不算吧。你又怎么知道的?” “平日,你对外人称呼他,都叫他师兄的。今日,却直呼他名姓,我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 我沉默,李重阳也不言,然后,我们两人久久没有开口。 李重阳不问我俩为何不合,只给我倒酒,好像真得是找我喝酒来的。 直到那一坛醴酒见底,他一直没有多问我一句,我忽然就有了倾诉的念头。 “君子为什么要远庖厨?”我问他。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君子仁慈,怜惜禽兽的性命,虽不得不食其肉,可见到还是忍不住悲伤,为免伤怀,故,远庖厨。” “那,要那慈悲之心有何用?还不是吃了那禽兽,这样不是很虚伪?” “这是谁和你说的?” “花稻。怎么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而且,那个虚伪的人就是我……”我觉得花稻说得很对,看到李重阳不赞同的目光,我又心生疑虑。于是,我万分纠结,桌底不断搅合手指,声音也越来越小。 “此言非也。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天下万物万民,生之不易,死之可惜。君子的仁慈,与食其肉是两码事。食其肉,是人之根本需求,不然,人会活不下去。这并不妨碍君子的仁慈,好比,仁君和暴君,虽然都会食其肉,但是,仁君不会因为自己一时兴起便会要它们的命,暴君不然,所行所止,全凭兴趣使然,杀戮只为自己一时愉悦,此是无道的。天下有慈悲的仁君,这样,天下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若是君子不仁慈,手段残暴,那么,百姓也将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你说,仁慈重要不重要?” 我被他说服了,重重点头,并且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的仁慈与否,是对别人比较重要,是吗?” 李重阳迟疑片刻,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9 然后点头。 问完他这事后,我心情舒畅。 我一直觉得,我虽做不成君子,却也不会是虚伪的小人,顶多是一俗人。直到昨日,花稻说我虚伪,我才心中发虚,以为自己真的是那虚伪小人。又是愤恨自己,又是迁怒花稻,不想理他。现在听完李重阳的解释,豁然开朗。 我摘下头上花冠,再手中转了两圈,一时兴起,顺手转将花冠套在他头上。 那花冠被戴得歪歪扭扭,不像平日他那般端庄模样,两种气质交杂在一起,有三分好笑,我头一歪,不禁咧嘴笑了。李重阳不察,被我得手,又见我笑话他,只目不转睛地瞧着我,神色呆愣,好像反应不过来,倒是像那只愚蠢的松鼠。 “你这倒是真像李灰耳的的爹了!”我笑着调侃他,之后出了亭子。 一桩心事解决后,我心情舒畅地忍不住蹦了起来。走出老远后,猛然想起还未和他告别,转头,却瞧见,李重阳端坐在柔和的夕阳下,垂眸浅笑,宛如一块上好的璞玉,经过夕阳的洗礼,而发散出暖软的光芒,直抵人心,当真是如玉君子,世上无双。 “李重阳,”我大喊一声,故意惊扰了他的一方安宁,对着他挥挥手道,“我走了!” 李重阳身躯微动,抬头,像是受到惊扰的小鹿一般。不过看不清他眼睛是不是和林间小鹿一样湿漉漉的,惹人垂怜。他又一笑,眉眼有着他独特的温柔,回之我以挥手,示意他听到了。 我几分醉意上头,身子东倒西歪地离开。 第12章 第 12 章 次日,我找上花稻学御剑,他没少对我横眉冷眼。我自知心虚,少不得俯首做小,端茶倒水,陪着笑脸。 再一次看烦我笑脸后,花稻胳膊勾住我脖子,用力一勒,额头爆出青筋,做出一副想勒死我的样子。可他却自己收着劲儿,白白废了半天劲儿,不过是与自己叫劲儿,碰都没碰到我脖子。他这样子,我愈发心虚。 他松开我,咬牙切齿道,“我不过瞎说你一句,你还给我耍起脾气。你师兄我说你一句,还说不得了!” 我连连作揖,急忙赔礼,“自是说得的,说得的。” 他气顺后,对我下手愈发毒辣,我理亏,只能欲哭无泪。 这一个月过去,师父验收时候,我不出意料地半空中狼狈跌落。还好花稻接住我,才没有摔伤。 “徒儿无能,即刻去思过崖。”花稻单膝跪在师父跟前,“不过,在此之前,有些话还要与师弟说说。” 师父颔首允了。 他拉我到一旁,背对师父,欲要窃窃私语。我自觉无脸面对他,一直低头,不敢看他。 “我与你说话,低头做甚。”他拍了拍我脊背,我才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花稻。 花稻脸上倒是散去前些日子聚集的阴霾,“虽然这一个月,我没给你好脸,但小阿醴你也勿要责怪师兄。一个月学会御剑飞行,分明是师父有意难为你,但是毕竟师门有命,莫敢不从难为。等我出来,在带你下山游玩。这一个月,我也给了你不少罪受。你,受苦了!”说罢,他捏了捏我的脸,声腔中几分内疚。 听闻最后几个字,我忍不住鼻头一酸,泪眼朦胧,狠狠点头,“师兄,是我连累你,我等你出来。” 花稻不在意摆摆手,大摇大摆离去,背影格外洒脱,我愈发觉得对不起他。路过师父的时候,他还深深作了一揖,低声说了句什么。 花稻离去后,师父对我说,“你既然没学会御剑飞行,那下山之事,便推迟一月。这次,我亲自教你。” “推迟一月?”我瞪大眼睛,心中顿时百转千回,语气有些殷切,“师父,那可否先别叫师兄面壁思过,再让他教我一月?” 我怕师父不同意,又补充道:“您前日说得是下山之前,师兄教会我,而今您推迟一月,就是未到下山之期,他自然可以教我。您万万不可出尔反尔。” 师父目光复杂地盯着我,“你可想好了?” 我点头如捣蒜。 师父垂眸沉思片刻,问道:“你可知刚才花稻路过我身边时,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 “他说,‘白师弟的天赋实在奇差,这一个月学不会我也实在无法,可否师父能轻罚我些?’我没有应他。” “……”我心情也跟着复杂起来,对着师父深深作揖,“师兄自作孽不可恕,师父英明。” 师父颔首,觉得我说的十分有道理,飘然离去。 一个月后,在师父的亲身教导下,我终于含泪学会御剑飞行,穿着和师兄弟们一样款式的白衣校服,后脑扎起一个圆发髻,用木簪别起,随师父下了山去。 我满心兴奋,忘了这一个月来吃尽的苦头。下山之后,我才想起,还未问师父,此行去往何方,又为何事。 师父回答,说是去燮国,为燮国的皇帝,做那祭天大礼。 师父单手背负身后,脚踩那柄黑漆漆有些破烂的掌门之剑,潇潇洒洒,衣袖翩跹,墨发飞扬,分外风流。 我因初学御剑,则是摇摇晃晃,身形不稳,驾着我那跟随我多年的长竹剑,跟在师父身后,忽快忽慢,忽高忽低。 我瞥了眼在流动的白云间若隐若现的青绿地面,格外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会从剑上摔下去,不由额头冒出冷汗,战战兢兢,不敢丝毫懈怠。 “内息不稳,按照齐纳之术的吐纳法子呼吸。”师父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默默点头。片刻后,竹剑稳了些许,能在同等高度,和师父保持一定距离,我心中一喜,不由喊道,“师父,成了,我稳住了。” 这一开口可了不得,我顿时乱了内息,长竹剑不受控制,又开始摇晃起来,我用力稳住它,它却不受控制的窜到师父前面。 我大惊失色,赶紧转头向师父求助,“师父,救命啊。” 师父淡淡目光向我投来,眸光里有些许戏谑嘲笑的意味,使得他如玉的脸庞生动起来,变得熠熠生辉,不过,他却身形未动,这是打算袖手旁观看好戏了。 我猛地掉回头去,心乱了,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我都要摔下去了,师父都不管我,我怎么这么可怜,会有这么冷心肠的师父。 我一边忙着控制竹剑,心中一边自怜哀怨的时候,疏忽,后脑勺被砸中,疼得我泪花一闪,回头,发现行凶之人却是师父。 师父两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个细长饱满的松子,来回把玩着,松子在他指尖滚动,旋转,说不出来得灵巧。我看的正出神,那颗松子就飞出来,砸到我脑门上。 “师父!”我生气地喊了一声。 “吐纳。”师父扔下两个字。 我气鼓鼓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一颗松子砸到我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0 脑袋上,紧跟着的是师父声调都未曾起伏过的话语,“吐纳。” “……” 内息匀畅后,竹剑再次稳住。路途无聊,我便嘀嘀咕咕想着,也不知道师父袖子里藏了多少松子。师父怎么会袖子里藏些松子呢?那不是山上那只灰涂涂的李灰耳才做得事情嘛。想到师父会和那些傻乎乎的松鼠一样存松子,我就觉得很好笑,一不留神笑出声来,然后就被松子袭击了。 我哎呦一声,捂住又被砸中的后脑勺,极其幽怨的瞅了师父一眼,师父神色未变,眸子却摄住我,跟着,手中那颗松子在将发未发的时候顿住。 就在我快要得意得翘起尾巴,以为他对我起了怜悯之心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松子如期而至,尾随而来的,自然还有那一成不变的两个字,“吐纳。” 我表情夸张地,无声和师父一起说这二字,说完后,我就对着他,手在脸上胡乱地拉了个鬼脸,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不能视物。 鬼脸做完,当我再次定睛师父面庞时候,发现师父早就睁开了眼,眼神清亮,吓得我赶紧调转脑袋,收敛表情,吐纳呼吸,同时紧绷后脑勺,等着迎接师父的松子,不过,那松子许久未至。 我琢磨着师父那颗松子,时刻不敢放松警惕,再也不敢乱说话,再神游天外。 这一路不算太久,花费了我们一天功夫,在金乌西沉之际,我从遮蔽的层层白云中,看到了一座人烟稠密,青烟袅袅的繁华又辉煌的城都。 “燮国的都城,西川,我们到了。”师父如是说。 我们在城郊下了剑。 我们之所以在郊外下了剑,是因为怕被人误以为天上飞仙,神仙下凡,将那群胆小的凡人吓破了胆。师父自然不会这般说话,这是我的理解。 师父原话是,不可招摇过市。 跟着师父步行入城,我们虽然没做那招摇的事,不过,还是有许多人多看我们两眼。 我起初以为是因为我国色天香,闭月羞花,气质绰约,端庄优雅,才引得众人频频驻足的,便不由昂首挺胸,平视前方,目不转睛,按照花稻曾教导我的,装了个十分骄矜。后来在余光中瞥见,众人视线多停留在师父身上,我撇了撇嘴,没了兴致,暗道他们真没眼光。 师父与我沿着南门进去后,七拐八转后,直奔了这宫殿的中轴线,宽阔的可供四辆双马驾驶的马车并列而行的道路尽头,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宫殿,朱门墙下站立着一身明黄衣物,头戴龙冠的男人,身边有粉衣宫女撑着两柄硕大扇子。 亏得花稻曾与我说过,我才识得,那物叫掌扇,是夏天给皇帝老子扇风驱赶蚊虫用的。想来,那个男人便是燮国的皇帝了,皇帝身傍站着一位华衣贵妇人,多半是他的皇后,后面围着几个锦衣孩童,男的俊逸骄傲,女的温婉大气,那就是皇子公主了。再后面是两排黑衣侍卫,带刀而立,威风凛凛。 皇帝老子见师父的身影,面容亲切,连忙踱步走来,师父拱手示意,我也跟着师父行礼。 皇帝老子连忙摆手,脸面红光,“国师快快有请。” 众人让出一条路,皇帝老子和师父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 那些尊贵的皇亲国戚一脸好奇又敬慕地盯着我,有几个小姑娘还一起窃窃私语,言语倾佩。我不禁停止了脊背,故作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心中却乐开了花,心想他们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师父的高徒,殊不知,我只是万宗山上法术最低微的人而以。 不过,其中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像一条小虫子一样钻进了我脑袋里,“哼,装模作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发声的人,那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端的是一副俊美的长相。他抱胸盯着我,目光灼灼,万分不屑。 我悄悄收回了视线,暗道,好小子,眼光够毒辣,竟然能看破我的伪装。 第13章 第 13 章 皇帝老子一脸殷切地欲拉着我师父入宫,师父悄然摆脱他的碰触。皇帝老子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 他带着师父进了后花园。那里早已摆好宴席,桌上摆了盘子水果。不远处是一出荷花池,池水上荷花开得正盛,清风徐来,婀娜亭亭,赏心悦目。 筵席后面,姣好容颜的粉衣宫女规规矩矩侍奉在侧,只等主人落座。 首席并列两派桌子,皇帝引着师父坐在上面,笑着与师父寒暄两句,说为师父接风洗尘。我自是挨着师父而坐,不过,师父坐得那长桌,只有一个席位。 不等皇帝多言,一直小心服侍在皇帝身边的白面无须的男子见状,悄然无息的派人添了一个席位,我便与师父坐在一桌。 出门在外,要端正态度,不可被人轻视了去,丢了万宗派的面子。这是临走那晚,花稻偷偷从思过崖溜出来叮嘱我的话之一。 我时刻牢记,从掀袍到端坐,姿态无一不标准宫廷礼仪——这是经过花稻□□的,他说过,他好像是什么国的皇子来着,所以懂这些东西。 我在高处,下方场景一览无余。两侧宴席坐着的,大都是妃嫔皇子公主,还有几个边缘的,应该是朝中大臣,正低声探讨着,其乐融融。 我右下方处,有一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怒火简直要从他眼皮喷涌而出。 我轻轻瞥了他一眼,还是个熟人,正是在宫门口说我装模作样的那小子。瞧他衣着打扮,金光闪闪,应该是皇帝的儿子。不过,我与他素未谋面,为何他对我有莫名敌意? 夜幕降临,宫女们掌起灯火,那个白面无须的男子,在小声请示皇帝后,拿捏着细长尖锐的声音唱喊一声,“宫宴起——” 我闻声了得,这该是太监了。 铮铮两声,丝竹声响起,十几位红衣曼妙少女入了场中,随着乐声起舞,莲步轻移,在灯光映照下,舞姿优美,叫人应接不暇。 接着,手捧着佳肴的粉衣宫女鱼贯而入,由一暗红衣衫,看起来稳重些的女子带领,井然有序的摆放菜肴,尔后,悄无声息的退出。 菜品香气诱人,卖相极佳,引人食指大动。不过我无法下手,因为少了我一份碗筷。 我便抬头询问那个管事太监,那太监向我赔笑,“往日国师到来,都是独身一人,不成想,今日带了小神仙,是奴疏忽,还望小神仙海涵。”说完,就要人重新带一副碗筷上来。 “不必劳烦公公,她用我的便是。”师父说完,示意我取他跟前碗筷,我便照做了。 这一天没吃东西,我腹中饥饿,盯住一肉菜,拿起筷子就吃。我吃饭快,又专注,等吃了个七七八八后,抬头,见众人瞧着我这里看。我四处看看,却见身后一宫女,手里拿着筷子,停在半空,一脸尴尬地望着我。 我回眸,不解瞧见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1 她,便问,“为何大家都盯着你,你也饿了么?” 宫女跪在地上,有些惶恐,“奴不饿。” “我又没叫你跪,膝盖不疼嘛,你起来吧。” “奴不敢。” 我没了法子,转头求助师父,却见皇帝在师父耳边一直不停说着,不时自己笑两声,师父没有反应,只注视着跳舞的女子,目不斜视。 我也跟着瞧了瞧那些跳舞的女子,舞姿的确动人,没想到,师父会喜欢看舞。 “父皇——”一十五六的少年忽然起身,单膝跪在皇帝面前,就是那个看我不顺眼的小子,“孩儿听闻,国师的关门弟子格外卓荦,儿虽不才,愿请高足赐教一番。” 我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有些惊讶,记不得何时得罪与他。 “佑儿,退下。”皇帝轻声责备,转头对国师说,“我这六皇儿跟着几个师傅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国师莫怪。” “国师,我学武六年,至今宫内已无敌手,还请和您的高徒讨教讨教,也好叫我知晓,我输在何处!” “无敌手?”师父侧头问皇帝,声音飘渺到好似羽毛落地,却足以使所有人听闻。 “他倒是打赢了宫内侍卫中的一把好手,不过,也不过小孩子打闹而已。”皇帝嘴里谦虚着,同时又淡淡责备端儿一眼,可眼里还是压抑不住的骄傲。 “白醴,你觉得如何?”师父忽然侧头问我。 “师父,我不知道他实力如何。” “可怕?” 我笑弯眼,“还未曾打,怎么会先怕他。” “去,向六皇子讨教一番。” 舞女退下,为我们腾出场地。 我便拿出了我的竹剑上场,六皇子手执一柄长剑,横立胸前,皱眉瞧我手里的武器,一脸凶恶,“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我一头雾水,“我如何瞧不起你了?” “你那把竹剑,我一只手就能折断,更别说我这削铁如泥的宝剑了。我给你换一把剑。”说着,他还真使唤人给我拿上一把不次于他手中宝剑的长剑。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用这竹剑就挺好。” 六皇子却不容我拒绝,一把抢过我手中竹剑,然后将那宝剑塞到我怀里。“我是不会占你便宜的。” “不可用法力。”师父密音入耳,我不情愿地点头,这就有点难办了。我平素只用竹剑,不用法力,这十来斤重的宝剑,我单手实在是挥动不起来。 我站在原地,抱着宝剑,正想着如何是好时候,那便就有人不耐烦的催促了,“喂,你为何不举剑,是看不起我吗?”六皇子发声问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声音刚落,他便欺身而来,直指我面门,速度很快。我轻微侧身,躲避这一剑,接着,他一横扫,快入闪电,迫的我侧身弯腰闪躲。 不等我喘息,又是十几连刺,密如雨点的剑点刺向我周身要害,逼我后退一丈,直到退无可退后,我足见一点,从空中翻到他背后,稳稳站定,手里还抱着那宝剑。 我们两人换了方位对峙着。 我想着怀里宝剑碍事,就将它扔到地下,哪想,此举却又惹恼六皇子,他一声暴喝,“你这是干甚,看不起我?拿起剑来,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你!” 可我实在是举不动啊……唉,算了,举剑就举剑吧。我无奈想着,然后又重新将长剑抱在怀里,然后拔出剑,剑尖抵地,这样轻些。 六皇子长剑竖立,挽了一个剑花,向我奔来,这招数倒是比先前厉害些,有了几分气势。我双手持剑,举起剑来格挡,他借着蛮力,压着我猛退几步,直到踩着一块石头,才借力停了下来。 “你力气这么大,应该使刀的。” 六皇子听完红了眼,“你少看不起我。”他吼完,后退一步,又是势不可挡的砍刺截,招招砍刀我剑柄前三寸处,力气大到将那宝剑裂了一个缝。 “我没有看不起你。说真的,你力气大,使刀的话,威力会更大的。” “闭嘴!” 六皇子似乎越发气愤,进攻地越发迅猛,不多时就耍了二十来招,不过,都给我十两拨千金的挡了回去。 这六皇子好像听不懂人话,老以为我说的话都是挑衅他的。可是,那些话都是真心话。剑走轻巧,适合君子剑一对一的较量,而他臂力很强,性子又冲,更适合当一位横刀立马的将军,以一敌百,大杀四方。 不过,他这蛮力进攻,也正中我下怀,我打算接着他的力气将这宝剑弄断,剑轻了,我才使得出招数,反客为主,才有机会取胜。我瞧着再多一击,那长剑就会断裂四分之三,不由心中一喜。 六皇子久攻不下,脸色阴沉些许,然后,他忽然换了招数,给人感觉危险几分。我见状不由警惕几分,他这气势,好像是学过法术似的。 他长剑向我缓缓刺来,这一剑不同前面,如同猛龙过江,带着汹涌的压迫感。我心中一凛,这一剑,我若是不用法力定是躲不过去,不容我多思考片刻,那长剑已经逼近我面门,我两只手指掺着法力,夹断可那半裂的长剑,断剑被我轻松举起,我横截胸前,迎了上去,贴到他长剑,那剑立马被我短剑吸住,我绕了几圈,想将长剑从他手中卸下。 未料他抓得紧,我用了法力,在法力的搅合下,他的长剑也给我弄断了。可他虎口都裂开,流出鲜血,也没松手。 我见他伤了,不由泄劲儿。他见有机可乘,将断剑前递几分,短剑刺伤我肩头,一股蚀骨的寒意刺痛我,我下意识挥掌扫出,六皇子身子就远远飞起,噗通一声落入了荷花池里。 我捂住伤口,只感到一股冷如骨髓的寒意窜进四肢,来得快,去得也快。妇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才将我惊醒,我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 “皇儿!” 我看着在池水中挣扎的六皇子,忘记施法,跳进池塘,拖住他肩膀,就想捞他上来。万宗山上有水,我小时候惯常下水摸鱼,所以通了水性。六皇子却挣扎着推开我,很不配合,“咳咳,我,我不要你救。” “你别闹脾气,我不是故意推你下来的。”我好生劝导。 “咳咳,不,我不!”六皇子又灌了一口水,气得我想直接打晕他,托他上岸。 有懂水的侍卫跟着跳进来,在侍卫们的帮助下,六皇子成功获救。 我跟在身后,在侍卫扶六皇子上岸时候,我倚靠在岸边想搭把手。他正羞恼着,见我近了他身,恶狠狠推了我一把,“起开!” 那一把正推在我胸口,我没有防备,胸口一疼,向后仰去,后脑重重磕在荷花池上的假山上,耳朵嗡嗡作响,然后慢慢地翻了个身,一头载进了荷花池里。 在泛着腥味的冰凉池水涌入我口鼻前,我看到了六皇子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的脸变得一阵白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2 一阵红,以及他那双僵硬的,一动不动的双手。 我狠狠骂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彻底失去意识。 第14章 第 14 章 我着了凉,在床上修养了三天。 那晚我下水去救六皇子,却被他推倒,磕到后脑晕过去。醒来时候,喉咙发干,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雕花木床上,出去一看,殿内空无一人,殿内香炉焚着宁神香料。 我下床倒水时,才察觉书房里,师父正垂头书写什么东西。 “醒了?”听到动静,师父放下手中事物,抬头问我。 我点头,“师父,那个六皇子好像学了法力,他划伤我的时候,一阵阴湿寒冷的感觉刺入我骨髓,才没控制住失手打伤他的。” “不是你的错,”师父顿了一顿,“他学得是魔道的路子,宫内应该有魔道的人。” “魔道?” 师父颔首,“是对我们正道来说,我们修得是天道,顺应天理,天人合一。而修魔道的,则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烧杀抢掠对他们来说,如同儿戏。一个口角不合,就可能要人性命,故被称作魔道,为天下人士所不容。 正魔两道交锋一直不断,却没有正面较量,直到三百年前,魔道为了一己之私,屠方丈仙岛满门,正道人士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向魔道宣战,正魔大战全面爆发。最后,魔道被赶去无渊海域,元气大伤,他们才不敢轻易现身,为非作歹。没想到,在这里缺出现了魔道的人。” “他们是坏人?” 师父没有正面回答我,“你若是遇到疑似魔道的人,小心些。正魔两道势如水火,莫叫他们伤了你性命。” 我笑嘻嘻道,“邪不压正,他们怎么会打得过我。” 师父定睛看着我,我摸摸鼻子,想到自己是万宗派最弱的,那话有些大言不惭,难怪师父不信我,“我知道了,会小心躲着他们的。这不是有师父在吗?” 师父叹气,“若是没有同门在你身边,见到魔道的人,你就逃吧。” “师父,他们魔道也有强有弱,我不能见一个魔道的就逃到,万一那个人打不过我呢?” 师父默了片刻不语。 “我有那么弱吗?” 师父转头不再看我,那姿态却明显在说是。 虽然我心中不服气,但还是磨着牙齿答应师父,“好,我会逃的。” “对了,还有那六皇子呢?他莫不是修的魔道?师父打算怎么办?” “他学得只是些招数而已,不过,引灵气入体,生成阴寒魔气,也算无师自通。置入如何处理,我会和皇帝商量一番,再做决断。你体内剩余寒气已被我逼出,你安心养伤,医女会给你换药,包扎伤口的。我现在要准备祭天礼仪,你也要准备好颂天道歌,四十九天后,由你与我一起祭天。” 我点头应下。 这三天师父忙忙碌碌,皇帝留着师父讲经布道。我一个人按时喝药,按时吃饭,按照师父要求,每天默写三遍颂天道歌。 这日子太过无聊,直到三天后,六皇子的到来。 我正默写颂天道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屋内忽然一亮,应是有人掀了帘子进来,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一双黑靴闯入我眼帘。 “咳咳!”那人以为我并未察觉到他,就清了清喉咙。 我继续低头默写,装作没有听到。余光看到,那人手动了动,向旁边人指了指我。 “小神仙,六皇子来看你了。”有一太监凑到我跟前小声提醒。 我还是低头认真写着,装成聋子。 六皇子忽的一巴掌拍到我书案上,墨水溅出,脏了我的宣纸。我猛然抬头瞪着他,带着几分怨气与不悦。 “喂,你没有看到……”六皇子视线与我相对,忽然就呆呆地说不出话,然后,刷的烧红了脸,好像猴屁股一样子。 “看到什么?”我语气有些冲,看到他,我就想起那日灌入口鼻的湖水腥气,着实难闻,“那天我打伤你,你也将我推下荷花池,我们两平了。今日你又特地前来,弄脏我笔墨,你还想如何?” “我不是故意弄脏你笔墨的,我……”六皇子面露羞恼之色,说着,他忽然就结巴起来,手脚都无处安放。 我不想理他,转身要回卧房,却头皮一疼,停住脚步。我转身一瞧,看到他正一把揪住我散开的头发。 “你还想与我比武吗?”我将头发夺回来,一步一步逼近他,恶狠狠问道,“这次空手,我定不饶你!” 六皇子被我逼得后退几步,磕到桌沿,一直摆手,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话,眼神乱飘,不敢将目光放到我脸上。 我身后传来一阵柔弱娇笑,转身一瞧,是那个穿着绿衣宫装的姑娘,气质娴静温柔。 那姑娘以帕掩唇而笑,只见嘴角露出的浅浅梨涡,“皇兄,你今日拖着妹妹,不是说来给姑娘道歉吗?那时信誓旦旦,怎地,到了真人跟前,反而不敢开口了?” “姬如!”六皇子恼羞成怒,原本淡了几分的脸又烧得彤红起来,“谁不敢开口。” 姬如嘴巴一努,指向我,六皇子脸色讪讪,言语变得吞吐。 姬如娇哼一声,推开六皇子,走到我跟前,白嫩小手拉住我,亲切道,“姐姐莫恼,今日哥哥是专程拉着我给你赔礼道歉来的。” 给我道歉?我狐疑的视线在他俩身上转动。 “还不是那日哥哥莽撞,非要和姐姐比武。输了还恼羞成怒,推姐姐下水。” 说着,姬如拉我上了贵妃塌。 “没事,我也将他扫落水中,算是两清。” “那可不成,姐姐明显是让这哥哥,可哥哥没自知之明,还划伤了你,忒可恶了。姐姐流了那么多血,我瞧着就心疼,姐姐现在肩头一定还疼吧?”她又是怒视六皇子,又是满目担忧地盯着我肩头。 “没事,师父给治好了。” 她声音又柔又甜,听得人舒心,我这几日闲得发慌,就和她聊了起来。 姬如说,那个六皇子叫姬佑,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她又问我如何穿着穿着男式衣服。我回答,山上门人都是这么穿的。 说着就谈论到我头发,她兴冲冲要拉我进闺房,给我挽发。 姬长佑像条跟屁虫似的,也要进去。姬如一手将他推出,葱白手指点着他鼻子臭骂,“哥哥,你凑什么热闹,女子闺阁可是你这臭男人能闯的。” 姬长佑叉腰,想发脾气,看到我盯着他,就忍了下去,踢了一脚花架解气。那花瓶险些跌落,引得他慌忙伸手扶住。姬如又笑话他两声,才拉着我进去。 “姐姐,你头发真柔顺整齐。今天为何不梳起来。” “这几天都躺在床上,又不见人,懒得束。” 姬如手很灵巧,不多时就挽了一个灵蛇髻,然后,拔下自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3 己的步摇簪子,“头发上空荡荡的,太过素净,我头饰多,赠给姐姐些可好,还望姐姐不要嫌弃。”说着,就不容我拒绝,给我插到发上。 姬如歪着头,围着我转了一圈,“还缺些什么,有了,姐姐快给我去我宫殿,我给你换身衣裙可好?” 换什么衣裙? “我……”颂天道歌还没写完。 不等我说完,姬如拉着我往外冲,速度倒是快到与她较小身姿不符的敏捷。帘子掀起,她拉着我就跑。 正好姬长佑迎上来,姬如万分不客气,又一把推开姬长佑。他身子不稳,倒退一步,栽倒在地。 我往后瞧了一眼,他双手撑地,倒坐在地上,正愣愣瞧着我们,样子呆呆,有些痴傻,我见状,忍不住笑了。 姬如拉我去了她宫殿,捯饬出她的头饰,给我插在了头上。又为我擦脂涂粉,给我花里胡哨的一通打扮,又叫宫女拿出她蓝色衣衫,想给我换衣,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她却忘了,我比她年长一二,她的衣服,对我来说并不合适。她向我身上比划比划,有些惋惜的抿嘴,摇头遗恨。 未几,姬长佑也跟上来。我正好与他目光相触,他却别过头去,脸又红了。他脸红了好几次,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三天晚上那个蛮横的六皇子。 “哥哥,你快来看看,姐姐好不好看?我给打扮的。”姬如将他拉到我跟前,姬长佑咳嗽两声,不敢直视我,小声说了句好看。 姬如听到他称赞她的手艺,欢乐地原地打转。我听了也心中高兴,因为女孩子总爱被人夸赞漂亮的。 姬如欢快的像只兔子,蹦蹦跳跳地继续在她宫内倒腾东西,姬长佑就双手交叉一起,慢吞吞地蹭到我跟前说道,“那日的事,对不住了。”语气全然不复几日前他傲慢无礼的模样。 我心中奇怪,他怎么变了个模样,但还是点点头回答:“我不怪你,你若不是成心推我入水的话。”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姬长佑连忙摆手,眼神紧张道,“我,我只是一时气急败坏,没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是姑娘,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向你挑衅滋事。” “我哪里不像姑娘了。”我很像男人吗? “你穿着男装,又梳了圆发髻,姑娘家才不会这么打扮。要不是我那一推,推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娘娘腔看不起人的小白脸呢。”姬长佑低头看低,不时瞥我一眼,神情有些忸怩。 “就因为你觉得我是娘娘腔,小白脸,所以你就要向我比武?”这是何道理。 “不是不是......现在看来,怪不得你那般水秀,唇红齿白的正好看。”姬长佑傻笑两声,继续答非所问。 我心中腹诽,误以为我是男子时候,就觉得我小白脸,知道我是女子了,就觉得我正好看。哼,别以为花言巧语,我就会相信你。 “算了,”姬如停下手中活,打断姬长佑的话,“哥哥,你怎么这般婆妈,老是说不到点上,看得我都替你着急了。” “姬如,你怎么说话的,哥哥轮到你教训吗?”姬长佑这声倒是中气十足,回了几分他唯我独尊的性子。 姬如嗔怪他一眼,也不怕他,拉着我胳膊,亲昵道:“哥哥几年前想要拜国师为师,可国师拒绝了,说自己收了关门弟子,不再收徒弟。今日,听父皇和国师聊到姐姐,国师说你便是他的关门弟子,哥哥才耐不住性子,想向姐姐讨教一番,看看国师为何不收他。”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盯着我瞧,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宴会上还说想瞧瞧到底哪里比不上我,原来这敌意竟是这般来的。 “正是。”姬长佑点头,然后左拳捶到右掌上,满是懊恼,“但我不知你是姑娘,不仅没有礼让你,竟然还欺负你一番,着实不是男人。” 我斜了他一眼,实话实说道,“你又打不过我,何谈谦让。” “......” 姬长佑一时无语凝塞,半晌,才幽怨地叹了一句:“你就不能给我留几分男人的尊严吗?” “哼,羞也不羞!”姬如不客气地嘲笑,食指擦脸,故意羞他。 姬长佑佯装生气,瞪大眼睛怒视她。姬如憋不住抿唇微笑,露出小小梨涡。 我本也没有太怪他,也跟着笑,继而,姬长佑看我笑了,也低下头笑得羞涩。我们算是一笑泯恩仇,此事彻底翻页。 第15章 第 15 章 这几日,姬长佑和姬如两兄妹带着我在宫内四处游玩,投壶,斗蛐蛐,斗鸡走马,打蹴鞠。玩得不亦乐乎,我们关系也亲近许多。 一日中午,日头正盛,不宜外出游玩,我们在湖心亭里玩起藏钩游戏。藏钩便是,几个人手里藏一个钩,一个人猜钩子在谁的手里。 姬长佑猜,我和姬如藏钩子。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不是在我手里,便是在姬如手里,少了很大乐趣,姬如便提议,不仅仅要猜出钩子在谁手里,还要猜出在谁的哪一只手里。 起初我觉得新奇,就玩了几次,后就觉得无聊透顶,兴致缺缺。但是姬长佑倒是很喜欢玩,我也就配合他多晚了几把。 这游戏多是后宫女子玩乐,姬如玩得次数很多。起初,她是因为教我玩,才有了几分兴致,未几,失去兴趣,坐在在后花园湖心亭栏杆上歇息。最后,只剩我和姬长佑换着藏钩子玩,猜左右手,很是无趣。 也不知姬如去哪里取了些鱼食,开始往湖水里撒,成千上万的橘黄色金鱼,摆动着轻薄的尾巴向她底下游去,带起碧绿湖水里一圈圈的波纹,蔚为壮观。我静静瞧着,觉得这场景很是难得。 我看得出神,冷不丁姬长佑凑到我脸前,吓了我一跳,“好看吗?” 我点头。 “那你要不要留在皇宫中?”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立马泄气,垂头丧气坐在一边,“为什么,难道皇宫中不好,你不喜欢吗?” “这里很好,可是,再好也不是万宗山。对于我来说,万宗山是家,对于你来说,皇宫是家。在外人看来,可能万宗山比不上皇宫辉煌雄伟,可是对我来说,就算万宗山再破旧,那也是我家,我家是任何人的家都比不上的。 当然,你也是我这种想法,别人的家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己家的,你当然觉得皇宫极好。 但是,如果我邀请你去万宗山上,你会答应吗?” 我这话说完,不由暗中佩服自己。想着听完我这番高深莫测的话语,姬长佑定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就像李重阳开导我一样,不由心中自得惬意。 而姬长佑却眼神发亮,连忙点头,“我想去万宗山,你帮我求求国师好不好。” “......”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4 我愣住了,这不对呀,怎么莫名其妙成我帮他求师父呢? 正在我茫然间,假山石后面就传出一阵笑骂声。接着,一个四脚着地的太监出现在我眼前,他在地上爬着行走,身上还骑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那小孩粉状玉砌,笑得可爱,手里拿着柳条抽打太监,嘴里喊着,“驾驾——” 太监身后乌泱泱随着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他们簇拥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刚刚弱冠,一身四龙五爪杏黄袍,身材有几分健硕,露出富贵姿态,不像姬长佑那样精瘦。女的不过二八年华,一身嫣红宫装,容貌艳丽似牡丹。 那太监爬慢了,公子哥中就有人拿起马鞭子抽打太监,太监被抽打的嗷嗷直叫,嘴里喊着饶命,饶命,那人弯腰凑到太监身上的小孩子跟前,谄媚地说了几句话,小孩子笑得更欢畅。 “他们是谁?” 姬长佑脸色一黑,没有回答。姬如听到我的问话,转身瞧了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挪开眼睛,“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我们这里看到了他们,他们那里也看到了我们。那个拿着马鞭的人,抬起马鞭指着我,在那个黄袍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黄袍人矜持颔首,然后大步向我们走来。 “你们与他不合?”我又问了一句。 姬长佑不开心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湖上走廊不算太长,黄袍人没几走几步就近了,再问姬长佑,那些人也会听到,我就不再开口询问。 黄袍人扬起大大笑脸,远远儿的就向这里大声打招呼,“六弟,我说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原始得了一小美人,怪不得呢。” 姬长佑脸上隐约怒色,瞬间被隐去,姬如闻言起身,拧着眉头,张嘴要说些什么,姬长佑一把拦下她,低声说了句不要冲动。 黄袍人近了,姬长佑兄妹向那人行礼,“太子殿下,说笑了,这是跟着国师的小神仙。” 我也向他作揖。 他满脸好奇,“哦,不是说那个小神仙是个少年吗?怎地,成了个娇滴滴的姑娘?” 我抬眼扫了一眼那个黄袍人,他目光轻浮,色眯眯地盯着我,好像能从我脸上看出多花来似的。 姬长佑错开一步,挡在我身前,阻断了他刺剌剌的视线。 “太子殿下,后花园的芙蓉花开的正好。臣弟记得柳家小姐喜好芙蓉,臣弟正闲,不如陪着您二位走走。” 柳家小姐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盯着姬长佑,语气颇为意味深长,“难为六皇子记得臣女喜好芙蓉,太子殿下,那便请吧?” “芙儿不急。”太子安抚地拍了一下柳家小姐的手,然后错过姬长佑,径直向我走来,“小仙女不知如何称呼,可有何本事,不妨说与孤王一听。” 说着,他就要拉我的手腕,姬长佑挡了一下,“太子殿下,她是国师的徒弟。” 太子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老六,你什么意思,正是因为她是国师高徒,我才更要亲近亲近,你怕什么,我难不成还能吃了她不成。让开!” 我手指轻轻戳了姬长佑一下,然后食指往边上一勾,示意他让开道路,我自己来处理。 姬长佑蹙眉看着我的动作,没有动身,不放心我。我又戳了戳他,他不悦地抬头盯着我,大概是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他想法处理的意思。 我对着他眨了一下左眼,趁他愣神的时候,拉住他腰带,一扯,他便倒退几步,给太子腾出地来。 太子见我扯开姬长佑,他脸色余怒消下去几分,反而带了几分笑意地盯着我。 我又对他揖了一躬,“启禀太子殿下,我叫白醴。” “白醴,”太子凑到我跟前,拉住我手腕,然后轻轻拍起我的手,“好名字。今年多大了?” “启禀殿下,十四了。” “唉,什么殿下不殿下的,我比你大个六七岁,你便叫孤王太子哥哥就好。” “太子殿下......” “唉,你该叫我什么?” “太子哥哥。” “这才是。快及笄了,要成大姑娘喽。” “是,太子哥哥。” “你跟着师父清不清苦,要不孤去和国师说一下,把你留在宫内,跟着我可好?” “回殿下,我不清苦。跟着师父能学好多东西,我不想留下。” 太子见我不识抬举,脸色微微一变,语气沉了下来,语气也疏离几分,“哦,你能学什么本事。” “学得本事可多了,比如,御剑飞行。太子哥哥要不要我带着你在天上飞一遭?”我笑着对太子道。 “在天上飞?”太子眼神飘忽,犹豫不定。 “怎么飞,你若是摔着太子殿下了怎么办?”那个拿着马鞭的油头公子指着我鼻子骂道。 “你怕我摔着你,是胆小鬼,我才不带你飞呢。太子哥哥英明神武,才不怕,岂是你这种小人能比的,对吗?”我笑眯眯对着太子说到,太子被我奉承地满意一笑。 “你这是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英明神武了?”太子故作夸张问道。 “我虽是第一次见太子哥哥,可是,从您的言语气概中就能看出来,您是多么不凡。只要眼睛不瞎,总不会看不出狗熊是狗熊,英雄是英雄来吧?” 太子脸色更愉悦了。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被我说得脸色发红,想说些什么反驳我,我立马抢过话头,“既然某些人不信我能御剑飞行,那我便当众御剑飞行一番,可好?” 言罢,我拔了姬长佑的佩剑,运起齐纳之术,平稳内息,在空中稳稳飞了几圈下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我伸手对太子道,“太子哥哥,你要不要我带着你一起御剑飞行?” 太子轻轻环视四周,见众人皆是艳羡的目光,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便咳嗽一声,故作矜持的被我拉上剑来。 我心中暗道,老东西,上来容易,下去可难了。 “太子殿下,扶好我肩头。” 然后,我猛然一用力,窜到高空处,太子惊呼出声,连忙叫我慢点。 然后,我便故意飞速移动,有时候在空中转一圈,快要撞到树时候才飞起,有时候翻了个身,故意叫他头朝下方,吓得他哇哇大叫,头晕目眩。 “放肆,快放我下去。” 我自是不理他。 然后,我带着他飞到高空,像上次花稻拎着我后颈飞一般,我拎住太子后领,然后,飞速转起圈圈,吓得太子脸色苍白如纸,不敢呵斥我,只顾连忙求饶。 “快放我下去,下去。” “太子哥哥,您多么英明神武,地下那么多人看着我,可丢不起这人。” 到了高空处,不见地下人踪影,我便停住了。太子已经眼神涣散,喊的气喘吁吁,他嘴里小声念叨着,“放我下去,求你了。” “我肯放你下去,那太子哥哥肯放过我吗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5 ?” “肯肯肯。”他眼神重新凝聚成一点,却不敢直视我。 “我不信,所以,我还要继续飞。” 这样折腾他半晌,见他终于蔫了之后,我才落地。 到了地上,他手脚发软,差点跌落,我好心扶了他一把,“小心些。” 太子嗯嗯点头,万分听话,我点头,然后对他说,“芙蓉花开得真好,太子哥哥不是说,要去看看吗?” “看看看。”太子点头,声色恍惚,摇摇晃晃地直往外走,“走,看花去。”众人面面相觑,零零散散跟着太子离去,小亭子又恢复宁静。 “物归原主。”我把长剑递给姬长佑。 姬长佑接过剑,对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哥哥,哼。” 我莫名其妙,不知他怎么了。姬如一把搂住我,欢呼雀跃,叫我别理他,带她御剑飞行一次。 我便又借了姬长佑的长剑,带着姬如飞了一次。到了地下,我还他长剑时候,姬长佑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何就生气了。” 姬如摆摆手说,“别理哥哥,他就是气你不带他飞,生闷气呢?” “你别气,那我带你御剑飞行一次?怎样?”我凑到他跟前说着。 姬长佑冷哼一声,“谁稀罕。” 我又劝了他几句,最后,他不肯再听,扭头离去。 第16章 第 16 章 正值盛暑,气候炎热,傍晚时分,我爬上屋顶乘凉,看着东面的夜幕渐渐将西面吞并,天青色彻底融为一体,然后渐渐变成墨水一般的漆黑。 屋顶上风很大,那凉风夹带着后花园湖水里的凉气以及荷花的幽香,先是半凉半热,后就变成了凉风。 老皇帝缠着师父讲经文,追求长生不老之道。只我一个人独坐屋内,极是无趣。 我看着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宫外,心中十分向往,想着要是花稻在这里就好了,我俩可以结伴出宫,有个照应,回来时候便是撒谎,也好将师父糊弄过去。 “咳咳。”有人轻咳两声,我抬头望去,是姬长佑,他架着梯子爬上来,手里提着一坛子酒,神色不自然的盯着我。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他就没给我好脸看,说话不好好说,游戏不好好玩,我脾气也上来,姬如再邀请我玩的时候,我也不肯玩了,这几日都安静待在屋内,抄写经文。 这厮堂堂一个男子,不知还在闹什么别扭,这不知上辈子是不是个大姑娘,这般忸怩,看得我一阵呲牙咧嘴。看他这样,多半是被姬如逼着来的,我也不想理他。 “我问过你师父,你喜欢喝酒。要喝吗?”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请的什么酒,我可是挑食的。” “你要是挑食,那我可真不知道不挑食的人长什么样子了。” 也是,这几日他们御膳房里做什么我吃什么,香菜大葱蒜姜和胡萝卜,没有一个忌讳,可不是不挑食吗? 我心中一笑,别过头,不去理他。 他凑到我跟前,说道,“我说错了,最不挑食的人的样子,我还是知道的。那人有一双大大湿漉漉的圆眼睛,很漂亮。” 听他这么夸我,我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然后很快隐去,接着,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还有白白的脸蛋,以及一双大大的耳朵,可好吃了......” 这话就怪了,怎么还就好吃了。 “......我最喜欢凉拌,多放点儿陈醋。还有她那两只大大的鼻孔,呵吭呵吭吭吭!” 说着,他就将鼻子往上一推,哼哼起来。我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故作恶狠狠骂道,“好呀,你敢说我是猪!” 姬长佑伸手躲着,连忙说不敢,“小心酒,别打了。” 他打开酒坛,一股醇香钻进我鼻子,我用力吸了一下,扒到坛子跟前问他是什么酒。 “十年珍藏御酒,独家陈酿,别处可是尝不到的。” 姬长佑从袖子里取出两盏金杯,我们一人一杯,满上,喝了半夜。 “皇宫外面在做什么?我见前几日没有这般热闹,可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枕着手臂,躺在屋顶上,眺望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场景。 “外面是十日一度的庙会,他们会放花灯,跳大神,摆摊买卖,十分繁华。除正月外,若无大事发生,基本是逢六是庙。” “逢六是庙?” “对,就是每月初六,十六,二十六。” “每个月都能这么热闹三次,真好啊!”我有些羡慕地望着宫外。 “你想去看看吗?”他忽然坐起,望着我。 “自然是想的。” “那走吧,我带你出宫。”姬长佑兴冲冲的拉我起身。 “那宵禁怎么办?”我反手拉住他,“你又如何能出去。” “我们偷偷溜出去,那些侍卫不敢拦我。大不了,在外面酒楼留宿一晚,如何?” “我有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溜出去,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来。” “什么办法?” 我对他嘻嘻一笑。 片刻后,姬长佑扶着我肩头,我带着他御剑飞行,从皇宫偏僻处的城墙上空飞过。 他兴致勃勃的,对此事很新奇,“你们万宗山上的人,都会御剑飞行吗?” “嗯,都会的。”不过我是刚刚学会的,还不熟练。这话我没敢和他说,怕吓得他说放他下去。 “御剑飞行好学吗?” “我学了两个月才会的。” “不算太难嘛。” “不过,别的弟子,学会时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半。” 姬长佑脸色一边,然后赞叹,“想不到你还挺厉害,那我败给你也不亏了。” 我继续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先别着急夸我。要想修成御剑飞行,首先得学会化气成剑,万宗山门人弟子多是五年左右学会化气成剑,而我徒弟,他八岁时候就能化气成剑了,很厉害吧?” “你还有徒弟?” “是啊,不过这话就说来话长了,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我们继续说化气为剑的事,我六岁拜师入门,如今我十四岁,学会化气为剑用了八年时间。” “那你短短两月学会御剑飞行,那也很厉害了。” “那是因为,我万宗山门人弟子都是极有天赋之人,他们学御剑飞行,除了一本《御剑术》的书之外,别得都是自行摸索的,全凭个人资质。而我,先是被师兄□□一月,后来,师父又亲自教导我御剑飞行,我才勉为其难学会的。” 姬长佑神色变得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又补充道,“其实,我是万宗山上资质最差的那个,不过我徒弟是最厉害的那个。” “......”姬长佑面露忧愁之色,“也就是说,你们万宗山上的人,除了你之外,我一个都打不过。” “错,你连我都打不过的。别人,也应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6 该打不过。”我见他有些灰心丧气,不自在地挠了挠下颌,然后安慰道,“只要不和万宗山上的人比,你在平常人之中,也是很厉害的。再说,你是皇子,可以当大将军,领兵打仗,再厉害的人,一人也难挡千军万马不是?” “也是。”姬长佑展颜一笑,恢复斗志。 我挑了一人烟稀少的小巷落地,从巷子走出去,然后融入如溪水一般沿着一个方向,缓缓流动的人群。 我四处张望着,见四处灯火辉煌,人群兴高采烈的,也不由跟着一脸喜悦。 街道两边有卖小吃的,可是,我没有钱,我转头问姬长佑,他也耸肩,也没带钱,我们两个穷鬼只能看得别人吃得美滋滋的。 有一个七岁小孩路过我身边时候,我差点儿忍不住去抢了他的糖人。 姬长佑也是一阵懊悔,“早知道就带些音量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能出来看看就很好了。”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十分热闹,便拉着他跑过去,仗着自己身量小,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那摊位背水而摆,架子上挂着一串串花灯,花灯下面写着一张张小字,我凑近一看,写着“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也不知道说得是什么东西。 摊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拱手对众人介绍,“在下做些花灯生意,爱附庸风雅,做了个猜灯谜比赛,博个噱头。只要有人肯花一文钱参赛,并且能猜对十条灯谜,在下所有的花灯,不收取一文钱,任君挑选。若是能答对三十个谜底,除了这顶龙凤呈祥花灯外,更赠送王季先生真迹的折扇一把。” 说着,那人打开扇子,供四周人一览。有些书生见状,不由激动起来,当即就决定报名参赛了。 我听闻周围窃窃私语,想必王季定是一位很有名的人物。 “王季是做什么的?”我手肘戳了戳姬长佑,他回答,“王先生是一位极有名气的书法家,画家,他生性高雅,淡泊名利,其作品千金难求。富贾官员,多少人因为有他的字画而面上增光。” “这个人竟然能有王季的真迹,要是真有人能答对,他岂不是很亏。” 姬长佑淡然一笑,凑到我脸边,附耳道,“这扇子多半是赝品,是这商人拿来糊弄人的手段。商人重利,常耍些手段骗骗人,好叫人争先恐后的购买他的东西。我倒是有王季先生的真品,你可要瞧瞧。” 我摇头,“我对笔墨一窍不通,给我看,可是暴殄天物了。不过,那花灯倒是好看。” 那商人说完,就有敬仰王季先生的文人骚客开始踊跃报名参赛。 “你想要花灯吗?”姬长佑侧头询问。我点头,迟疑道,“可是我们没有钱,也不能参加比赛。” 姬长佑神秘一笑,“我有办法。” 然后他便拱手和那商人一拜,拉着他去一边交谈起来,那商人笑着答应了。 然后,我们便可以参加灯谜比赛。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同意我们参赛。” “我威胁他,他要是不叫我参赛,我就把他扇子是赝品的事说出去。当然,他要是肯叫我们参赛,无论结果如何,我也会赠送他一幅王季先生的真迹。”说着,他就把一块玉石给我看了一看,上面写着一些小字,“这生意他稳赚不亏,自然肯叫我参加了。” “你认识王季?” “王季是我舅舅,他从小教我读书。”姬长佑得意一笑。 “那这东西很珍贵吧?”我指着玉石问道。 “没事,宫里还有很多。我要得舅舅的笔墨,可容易多了。走吧,我们去猜灯谜。” “可我不会猜灯谜。” 姬长佑拍拍胸脯,“有我呢!” 我原先以为姬长佑是个大老粗,没想到,他竟然文武双全。一口气猜完了十道灯谜,可是,到了第二十八道灯谜时候,却再也猜不对了。 我看了一眼那盏巨大的龙凤呈祥的花灯,觉得分外惋惜。姬长佑毫不留恋的将玉石抛给商人,然后挑一个雪白的兔子花灯给我,有些遗憾地说:“我托大了,只有这个兔子花灯给你。” “兔子也很可爱。” “是吗?”姬长佑见我不嫌弃,展颜一笑,又兴冲冲地拉我往逛去别处,寻找好东西。 也不知什么地方起了骚乱,摩肩擦踵的人群快速涌动起来,我俩被冲散。等人群稀疏时候,我发觉自己已被挤到湖岸边,完全找不到姬长佑的身影。 第17章 第 17 章 我手里提着兔子花灯,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街道上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我站在街道边上,眺望远处,希望能找到姬长佑的身影,刚才潮水一般的人群也不知将他冲到哪里去了。 半晌,我终于捕捉到姬长佑的背影,他不慌不忙地与我背驰而行,我赶紧大喊他名字,逆着人流向他跑去。 结果,这厮耳朵不好使,我喊他半天名字,他都没听见。 在人群中挣扎半天,我终于挤出来,还好我用手护着兔子花灯,不然都要被挤坏。 我循着他背影看去,见他上了拱形石桥。长长的石桥上张灯结彩,色彩斑斓,看起来格外喜庆。 我又大喊一声姬长佑,这个距离,他应该能听到了,可是他却置若罔闻。我怀疑他是诚心的,就有些生气。 他走到在桥中央时候,我正好追上他。我抓住他袖子,使了蛮力一扯,他才转过身来。我抬头,正要质问为何他不理我,却猛然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这个男子背影与姬长佑十分相似,可身量要比姬长佑高些。他戴着遮住上半边脸的黑色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倒是那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睛,与姬长佑有些相仿,但却少了却他的年轻的稚气。 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我,看得我神色尴尬,讪讪地放下了手。 “抱歉,我认错了人。他和你都是穿着靛青袍子,背影也有几分相像,打扰了。”我尴尬地再三道歉,转身落荒而逃,不料胳膊却被抓住。 面具人用力一拉,将我拉回他跟前。他附身,逼近我脸上,看我有些慌乱,他嘴角开始上扬,阴沉的眼睛里多了些笑意。 他说,“扯了我的袖子,一句抱歉就算了?”这声音很动听,但给人感觉好似一把泛着光泽的黑铁长剑,充满危险气息。 “我又不是故意认错人的,还有,我又没扯坏你的袖子。”我小声辨别,此人非善类,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没坏?”他直起身,歪头疑惑地盯着我,然后,目光移到我拉过的袖子上。突然,刺啦一声,他将自己袖子扯坏了。 “你撕你袖子干吗?” 面具人嘴角笑意放大,变得邪气,声音分外愉悦,“这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7 下子坏了,你赔我。” 我瞪大眼睛,目光在他的袖子与脸之剑徘徊,憋了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是你撕坏的,不关我事。” “要不是你拉住我,我会撕自己袖子吗?你是不是不想认账,那要不要大伙给我评评理?” 我气得脸色发红,这人忒无耻。怪不得师兄说,人心险恶,居心莫测,千万小心,果不其然。 其实,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师父说了,不能招摇过市,我若是当中御剑飞行遁了,这消息若是传到师父耳朵里,我多半就得和思过崖的花稻作伴。他就有人作陪,脸上肯定笑嘻嘻欢迎,我还记着他在师父面前如何编排我的,可不能叫他如意。 我想了想,暂且妥协,“我现在身无分文,你想叫我赔钱,那就随我去我家一趟,怎样?”他若是真得为钱,等我哄他去人少地方,看我不痛扁他一顿。 “我不缺钱。” “那你想如何?” 面具人抱起手臂,右手食指苦恼地在自己额头敲了敲,思索许久,打了个响指,“有了。我呀,今日闲得无聊,不如你陪我逛逛庙会,此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不好。我和我朋友失散了,我得去找他,不然他会着急的。” “那你知道他现在何处吗?” “不知道。” “那正好,我们边逛边找他,未尝不是个好法子。”言罢,不等我拒绝,他就拉着我融入人群。 这人不讲理,又赖上我,我也只能跟着走。不过,我因提着一盏兔子花灯,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它不被碰坏,难免步履缓慢。 面具人见我拖拉,一把抢过花灯,然后扔到了人群外面。雪白花灯在地上被人踢来踢去,不多时,被践踏成一片破烂。 “你干什么?”我怒气冲冲地质问他,“那是我的花灯。” “丑不拉几的,一会儿给你买个更好看的。”他拽着我就往前走,抻得我手腕疼。 “你慢些,这是去哪里?”我恶声恶气问道。 “成衣铺,你总不能叫我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吧?” 一刻钟后,我们从成衣铺出来,他已经换上一身黑衣服,这黑色果然更适合他,衬得他更凌厉霸道。 我们在街上走着,面具人脚步渐渐慢下来,左顾右盼,不时给我指指他看到的好东西,然后评价一番,倒是真心想找个人逛庙会。不过我恼怒他扔我花灯,满腹怒火,无心理他。 我们路过糖画小摊前的时候,小贩正在油纸上泼糖作画,引得许多人围观,我也不由看得入迷。 他盛了一勺子晶莹剔透地黄金色糖汁,高高掂起,拉出一条连绵不绝的细细丝线,他灵巧的手宛随意挥舞跳跃着,就像随意挥舞衣袖的仙女,随心一舞,便倾国倾城,不多时,一只飞驰色骏马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想要?” 我回过神,看到面具人戏谑地盯着我,我哼了一声,他却笑了。 他走到糖画小贩面前,买了一簇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糖画,然后塞到我眼前。 我偷偷撇了他一眼,他正平视前方,并未看我。他这番好意倒是引得我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我还生他气,即使我很想吃那糖画,但还是鼓起骨气拒绝了他,“不要。” 他嗤笑一声,“谁说给你的,给我拿着,我带回家给妹妹吃的。” 原始我自作多情了,心中不由微微发窘,讪讪地接过那糖画。 然后,他又买了糖瓜,酥油饼和一些其他糕点。打包好后,扔给我,叫我仔细拿着,他自己却两手空空,分外悠闲。 我低头看路,心中极是郁闷,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被他碰到,还被他当成苦力使唤。唉,等回去就和师父学算卦,像花稻一样,出门前时候给自己算一卦,测个吉凶祸福才是。 倏忽,他目光一亮,看到什么东西,急忙催促我往前走。 我应声是,然后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一阵,才慢吞吞移到面具人身旁。 我抬头,瞧见他正一脸凝神看着花灯下的谜底。再转头一看,见四周景色有些熟悉,这不是最初我和姬长佑猜灯谜的地方吗?此时,人群已经散去,只我们两人站在摊前。 面具人猜得很快,没有片刻,他就猜到了最后一个。我走过去瞧了瞧,见上面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写,这是什么灯谜,如何叫人猜。你莫不是故意骗人钱财的吧?”我质问那商人。 他双手叉在身前淡笑,“哎,小姑娘说笑了,什么也没写,自然有什么也没写的谜底,自然也是灯谜,只不过你猜测不出而已。” “我才不信。你挂一张白纸,还骗人说是个灯谜,这叫人怎么猜呀?我不信这是个灯谜,除非你告诉我答案是什么,我看看有没有道理,才信你。” 那中年男子笑容冷淡几分,“小姑娘,我要是说出答案来,这位公子可就功亏一篑了。” “白芷。”面具人突然开口,目光望向中年男子,他面露菜色,然后又重新扬起笑脸,拱手称赞,“公子聪慧。” 我还疑惑白纸是什么谜底时候,他早已爽快地取下龙凤呈祥花灯,连并折扇一起,奉到面具人面前。 面具人扫了一眼折扇,有些嫌弃,只取了花灯。 “公子,王季先生真迹的扇子,您不要吗?”中年男子满脸惊奇问道。 “不要。” “别别别,”我记起姬长佑折在这里的玉石,连忙插嘴,“他不要你这个,只要你上次跟我一起那个小公子给你的玉石。” 面具人目光扫到我身上,阴森森,看得我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和那个男子讨价还价。 借着面具人的气势,我狐假虎威,吓唬他好半天,他才不情不愿的把系着红丝线的玉石还给了我。 之后,面具人手提花灯,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我哎哎叫了他几声都不应我。 “白醴——”我听到有人喊我名字,转身一瞧,发现是姬长佑,他正向我挥手,我没法腾出双手,就踮起脚尖,一蹦一跳地向他回应,“我在这儿呢!” 姬长佑向我跑来,一把手按住我肩膀,一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平复一阵后直起腰身,双手叉腰,“你跑哪里去了,可把我好找。” “我没乱跑,我也在找你。” 他看到我怀里物什,问道:“你哪里来的钱卖东西?” 我刚要将刚才被奴役的事情说与他听,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突兀地横亘在我俩中间,手指上还挂着一盏华丽漂亮的龙凤呈祥花灯。 “诺,你要的花灯。若不是你提醒我,我也猜测不到全部的谜底。” 我俩转身瞧向面具人,姬长佑上下打量他一番,向我问道,“阿醴,他是谁。” 面具人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见我不伸手,他就拉起我拿着糖画的那只手,将花灯挽到我手腕上,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8 转身便走。 “喂,”我叫住了他,“你给你妹妹买的糖画糕点都不要了嘛?我抱了一路,好累啊!”你快些取走吧! 他扔了我一个花灯,还我一个也是应该的,但是别的东西都不是我的,我得还给他。 他驻足,回眸浅笑,嘴角弯弯,“我没有妹妹。这些东西,自然是我给你的,毕竟,那句哥哥不能白叫不是。” 他轻笑一声阔步离去。我愣了神,刚想反驳我何时叫他哥哥了,姬长佑就挡住在我跟前,叫他轻松遛了。 “哥哥,”姬长佑语气幽幽,阴沉古怪,“呵,我不过与你失散不到一个时辰,你又多了一个哥哥。” “他胡说的,我没有叫他哥哥。” 姬长佑冷笑,“你不叫人家哥哥,怎么认识得他,他怎么会给你买糕点吃,还是珍玉轩的,啧啧。” 我解释,“我看错了背影,误以为他是你,才会认识他的。他却故意扯坏自己袖子,威胁我陪他逛庙会,我没法,才和他一起的。” 姬长佑继续冷笑,“他穿黑衣服,我穿靛青色衣服,这都能认错,你敢说不是见他好看,故意勾搭人家。” 我气结,“他戴着面具呢,你都能看出他好看不好看?他开始的确穿的靛青色衣服,后来去成衣铺换了一身。” 姬长佑抱胸,在次冷笑,“谁闲得没事会扯坏自己衣服,脑子有病啊?” “他就是脑子有病啊。” ...... 月上中天,灯火阑珊,万家安眠,该是回去的时辰。 也不知姬长佑是不是吃错药发了疯,一直和我争吵,我气得没了脾气,一把拉他上剑,往宫中飞去。一路上,他没停息片刻,不断地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也难为他不口干舌燥。 ...... “我的兔子花灯呢?你是不是喜新厌旧,有了更好看的就扔了我的花灯。 “可怜我花灯,遇到这么一个负心人,不知孤零零躺在哪个角落。” “我找你找的那么辛苦,你却和别人一起逛庙会。” “你是不是心虚不敢回答了。” “前些天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叫的那么亲密,今天又认了一个哥哥,啧啧,你可真是有本事。” ...... 我从未觉得一个男人竟然也会如此嘴碎烦人。到了皇宫后,姬长佑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直到跟我快进我寝室时候,我一把他出去,将他关在门外,他才消停下来。 我将糕点放到桌上,糖画插到香炉的缝隙里。我喝口茶,坐着歇息一会儿,觉得乏了,就脱鞋,爬上贵妃榻,躺下,准备入睡,却不知被什么东西膈到。我拿出一瞧,是被我别在腰间的玉石。 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姬长佑走了没。我趿上鞋,想碰碰运气,打开门,却怔住。 姬长佑垂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闻门响声,才抬起头。我便顺势把玉石扔给他,他慌忙接住。我又要关门,他一手撑在门上。 “有事吗?” 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蔫蔫地摇摇头。 我垂眸,“时辰不早了,我困了,想睡觉。你也早点休息去吧。” 见他点头转身,我才合上门。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到窗前飘来一声喃喃自语,如梦似幻。 “你都没叫过我哥哥。” 第18章 第 18 章 一大清早,姬如就把我从床上拖起,带了宫女来给我量腰身,说要给我裁身衣裙。 昨夜我和姬长佑子时才归,我睡得晚,很没精神。那宫女给量我身高时候,我困得差点栽倒在地,亏了姬如扶我一把,才没把我彻底摔醒。 “你怎么这么困,瞧你眼下发青,可是昨夜失眠没睡好?” “不是。和你哥哥喝了酒,又出宫去玩,睡晚了。” “你们出宫啦?怎么都不叫我。”姬如激动地围着我转圈,有些愤懑不满地嗔怪,然后停下,侧头好奇询问,“只你们两个人?” 我困得耷拉着眼睑,听不清她的话。她轻轻推了我一把,我才重新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她眼睛闪动的亮光,脑海里转过她刚刚的话,有气无力地点头,又重新合上,任由宫女摆布。 姬如闻言不见嗔怪,只拍着手,来回踱步,嘴里不断说着什么甚好甚好。她还想多问我什么,后见我神色恹恹,便不在多言,嘱咐我好好睡一觉。 我困得脑壳疼,愣了半天才应了声,姬如这才点头离去。等她离开后,我干脆利落地瘫倒床上,蒙头大睡。 这一觉睡到午后,我醒来,梳洗过后,出门,发现几日不见身影的师父竟然回来了。 师父在书房里检查我写得祭天道歌,看到我,神色微怔,可能是因为我梳了发髻,佩戴头饰的缘故。 “师父,您回来了?” “嗯,我抽空来回来查看你的功课,这几日有没有落下。” “师父留下的功课,哪能落下。” “也没落下吃喝玩乐,是吗?”师父扔下我抄写的祭天道歌,负手身后,“前些天还带着太子往天上飞了一遭,差点吓破他的胆,昨晚又和六皇子偷偷遛了出去。以后,你还想干什么?” “呃,师父。”我有些忐忑,师父声音一直淡淡的,不知道他是何态度。 “你有何话可讲?” “太子是他调戏我在先,我才出手教训他的,师父您慧眼如炬,自然是知道我的,我是不会轻易挑事,但是事情找上门来,我也不能坐任由他欺凌不是。 我被欺负了不要紧,但是咱万宗山的脸往哪里搁呢?至于六皇子,嘿嘿,师父你也知道,我贪玩,他一提议,我就难免心动,然后就一起狼狈为奸了呗。但是,我没惹是生非,我心中记挂师父,还给您买了糖画糕点呢?” 我负手在身后,两只手指纠缠在一起,紧张地划着圈圈,谨慎地盯着师父波澜不惊的面孔。 “你别得没从你师兄身上学到,这油腔滑调,糊弄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分毫不差。”师父叹道,“也不知是祸是福。” 这个时候,言多必失,我能说得都说了,只静静等着师父判决才好。 屋外树梢上,高亢的蝉鸣声响起,空气中流淌着燥热的空气,我抿嘴不言,垂头看地,久久不闻师父发话,倒是有了几分困意,神游到九天云外,眼见着就快会面周公,却听到一声呵斥。 “拿来!” 我瞬间惊醒,一头雾水望着师父,“师父,您要我拿什么?” “不是说特地给我买了糖画糕点吗?难不成这也是唬我的?”师父目光摄住我,眼神炯炯发亮。 我连忙摇头,然后跑去寝室里去取插在香炉上的糖画,落在贵妃榻上的糕点。 不成想,夏日炎热,那富贵华丽的牡丹成了一团乱糟糟的不辨形状的东西,我一咬牙,拿着它去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29 了师父面前。 师父看着那融化了的糖画,面露狐疑之色,“这是什么糖画。” “一簇牡丹画,很漂亮的,不过白日天儿太热,化了。” “化了?”师父脸色一沉,“我教你的法术你都忘了吗?竟然连个糖画形状都保不住。 罚你默写祭天道歌一百遍,好好反省。” “啊?” “啊什么啊,晚上我回来查看。” 言罢,师父甩袖离去,临走前还卷过我手中早已看不出形状的糖画。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阵发愣,忽然有些想笑。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糖画上,更没想谪仙般的师父竟然喜欢吃糖。 我长叹一声,瘫倒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心想,师父平时看着是一个得道高人,不理世俗事物,怎么有时候脾气古板地像个老头子,有时候又幼稚地像个小孩子,竟然会为了一个糖画罚我,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可爱。 师父再可爱,我也得默写一百遍祭天道歌,想着,就直腰身来,铺好宣纸,研好磨,奋笔疾书。 中途,姬如又带了一群宫女来找我嬉戏,我将被罚默写之事告诉她,她投我以惋惜的目光,陪我说会儿话。 什么太子殿下又收了一个宫女为妾,柳相带着柳家小姐在父皇面前闹了一通;什么教习她的女官姑姑逼着她学刺绣,说她长大了,该懂事了,害得她都没时间玩耍;说燮国和燕国现在交战,战事吃紧,南方又闹了旱灾,父皇为此事苦恼,母妃也整日愁眉不展;又说姬长佑今日不知怎么了,整天心不在焉,失魂落魄,问他也不告诉她此类云云。 我静静听着,不时应一声。她说完了,就安静下来,坐在我这里不肯走。后有宫女奉命带着姬如回宫学刺绣,姬如气得一跺脚,与我告别后,带着一众宫女浩浩荡荡离去。 等到月上柳梢头,燥热的暑气消散后,一百遍堪堪写完,酸的我手腕都抬不起来。 师父久久未归,我憋了一下午,早已不耐。吃饱饭后,不等他回来查我抄写,便独自散步到皇宫的后花园里消食。 后花园景色由一曲折的湖水连接在一起,湖水上面建立着小亭子,抄手游廊,湖岸边间或载栽种着几株垂枝柳树,软软的枝条被湖水升腾起的水汽依依摇摆。 我沿着湖边白墙游廊而过,听到脚下流水潺潺,赏着白墙上镂空精致花纹的红漆窗户,望见窗后五彩缤纷的各色花朵夺人眼目。 我疾步而行,过门而入,在左手边不期而遇一树粉红蔷薇,右手边则是一扇肥美的芭蕉,在往前走,是两三成片的竹林,各色鲜艳的花朵点缀其中,红绿交错,分为娇艳。 层层叠叠的假山层次不穷,千奇百怪,有时遇到一墙绿意的爬山虎,墙边上遮掩着几只枯藤,有时会遇到爬满木架橘红色的凌霄花。园中景色高低错落浑然天成,远景近景层次分明,宛如置身画中,美得好似人间仙境。 信马由缰,我踱步到了荷花池边,便歇在岸边低矮的石头上,看着在湖中鱼儿在荷叶中嬉戏,享受着携着荷花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的湖水特有的凉气,只觉神清气爽。 “查到那叛徒的藏身之处了吗?”一股凌厉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收拢我无边无际的思绪。 我心道,看来,是不小心碰到人家的秘密谈话了。就在我愣神思考的时候,又有人话音响起,那道声音阴郁嘶哑,“查到了,就在椒房殿,和那个叫德妃的女人勾结在一起。” 我本想离开,可若是现在起身必然发出声响,他们察觉,多半以为我是宵小之辈,故意偷听。我只能选择将错就错,屏住呼吸,不发出动静,等他们离开后再离开。 “好,今晚就行动,势必要捉住他。” “主子。”那嘶哑地声音里露出迟疑的情绪。 “嗯?” “万宗山的白叶在此,我们下手后不好脱身。不如偷偷下毒,直接毒死那个叛徒算了。” “你觉得我比你蠢吗?”那凌厉的声音里饱含讽刺,那人沉默。 男子哂笑一声,“你没发现吗?这皇宫里的人,用膳前都有人试毒,想下毒,谈何容易。”男子声音变得冷酷恶毒,“况且,这叛徒,我怎么能叫他死得这么轻松。” “你去准备。” “是。” 那声音里的仇恨叫我头皮发麻,心思却活络着,原来那天站在我身后的宫女是试毒的,德妃,不是姬如的母亲吗? 他们是什么人,又要抓什么人呢? 那个被称作主子的男人的声音倒是有些耳熟,不过我在哪里听过呢? 顷刻,那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抬头看着朦胧的月亮,等了半天,觉得他们应该走远了,站起身,决定要回去。转身,却被一堵黑墙挡住,吓得我后退半步。 距离拉远,我才瞧见那黑墙是一个人的胸膛,往他脸上一瞧,是一个黑漆漆的精致面具,遮住上半边脸。 “是你?”这人就是我昨晚遇到的面具人,怪不得我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你怎么进宫了?” 面具人双手负后,抬起下巴,冷哼一声,“我说是那个鼠辈偷听,原来是你这个小老鼠。” “我没有故意偷听,我一直在这里。谁知道你们说话不知道避着点儿人啊?” 一道冰冷的匕首贴到我脖颈上,我脊椎一麻,不敢乱动,耳边传来一阵阴冷嘶哑的声音,“这人是白叶的徒弟,要杀吗?” 这人竟然悄无声息地绕到我背后,不被我察觉,怕不是普通人。他们也是修道之人吗?可正道人士,哪里会从背后拿刀挟持人。陡然,我头脑发冷,想起师父说过的修魔道的人。 “她由我处理,你下去安排那叛徒的事。”身后的男子应了一声,匕首随之隐去。 我掉头看向身后,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已经消失了。想起师父说过的魔道中人的强大,不由嗓子一紧。 “怕了?” 面具人嗤笑一身,倏忽欺身上来,他下巴忽然压在我右肩头,我肩头不由一抖。接着,他左手伸到我身前,状作亲昵地搂住我脖子,右手搂住我腰身,冰凉的面具贴到我脸上,更像是一股阴冷潮湿的毒蛇滑过,我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你知道我是魔道人了,对吗?”面具人轻轻一笑,很是温柔,可我只觉心惊胆战,觉得他随时可能一刀宰了我。 “叫声哥哥听,我就放过你。” 叫个屁。 我心中暗暗骂着,可我口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前,魔道人给我的印象是残忍不仁,我并没有惧怕的情绪。 可是,当那个人匕首贴到我脖子上的身后,那股杀意向我袭来,我才陡然生出自己会被杀死的恐怖感觉。 平时和柳荷花稻打闹时,再怒也未曾刀剑相向,而那个人却因为我不小心偷听了他们的谈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0 话就要杀了我。 紧接着,恐惧占据我的心房,原来师父说得叫我逃走是对的,不然,真得会有性命之危。 “说话,”面具人见我一言不发,松开了我,掰过我的脸,轻轻拍了拍,“吓傻了?” 许久,我听着自己剧烈起伏的心跳声,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才找到自己的嗓音,“没吓傻。” “我又不会对你怎样。”面具人捏了捏我的脸笑了笑,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和想象中一样,真软。” “你来宫里做什么。”他捏得我脸疼,我躲开他的□□,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心里想着,怎么摆脱他,但我又记挂着他们说得叛徒在德妃宫里的事,忍不住想套他话。 “杀叛徒。” “那你们在捉叛徒的时候,会伤害别人吗?”我话一出口,就赶忙闭上,心里骂了句愚蠢,魔道人怎么可能不滥杀无辜。 “你怕我伤害谁?德妃?哦,我想起来了,那女人好像是昨晚那个小子的娘是吗?”他眼中笑意不再抵达眼底,阴测测询问,“你喜欢那小子?” 我蹙眉,“你们魔道人都爱这么胡思乱想吗?我和他相识不过几十天,怎会喜欢他。” “是吗?”他语气惬意许多,“那你现在可有喜欢的人。” “有啊!”我掰着手指一一给他说道,“师父,师兄,李重阳,李灰耳......”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应该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和平常的喜欢,有什么不同吗?”我问他。 “自然,”他拍着我肩膀道,刚要开口,就被一句声音打断。 “白醴——”这声音悠长缥缈,好似漂浮在云间的声音从老远处不紧不慢得飘来,我听闻,心中一喜,是师父在喊我,我大声回应道:“师父,我——唔。” 面具人一把捂住我嘴巴,不叫我喊出声,他贴到我耳边,一一说道: “看来只能下次再聊了。” “记住,你今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别得都不许喜欢。” “我叫重九。” “等下次见面,别忘记叫我哥哥,重九哥哥,记住了!” 他话音刚落,师父就从天上飘然而下,我睁大眼瞧着师父,师父淡然的眼神扫过我,然后刺剌剌盯着重九。 “来得挺快。” “放开她。” 重九冷哼一声,“我若不放呢?” 师父没有开口,攥着万宗剑的手一紧,重九紧绷身体,我听到他剧烈跳动心跳声,咚咚......一下,两下...... 师父剑指一挥,一道威力巨大的剑气迎面而来,迅如奔雷,直直奔向重九。他避无可避,硬生生抗下,下一刻,搂着我疾步后退数丈,直到撞到假山石上,才停下。 我又撞到他怀里,他一阵气血翻涌,嘴里喷出鲜血。他咳嗽两声,声音浑浊,狠狠擦了一把嘴角,恶狠狠道,“不亏是白叶。想要便直说,还你。” 言罢,我身子一轻,被他推得扑向师父怀里,师父一把抱住我。他则趁着师父接我的时机,头也不回地逃了。 “师父,您这么来了。”我呆愣片刻,挣脱师父的怀抱,乖巧站在一旁。 “我说过要查你默写,一百遍写完了?又出来乱跑,还撞上了魔道人。”师父低声责问。 “写完了。”想到我差点死于那人刀下,怯意顿生,“憋得实在无聊,我想回山上,想师兄了。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想他干甚,好回去与他作伴,与继续祸害门内弟子?还是陪他思过崖面壁?”师父话音陡转,“——快了,几日后便是良辰吉日,祭完天后我们便回山上。” “哦。”我蔫蔫回答,又记起撞破的魔道人的密谈,急忙告知师父,“师父,那个面具人和别的魔道人到了宫中,说要抓叛徒,那个叛徒还在德妃的宫中,他们今晚就要行动。师父,你说他们会不会伤害宫内的人啊?” 师父拧眉静思片刻,忽的一阵梆子声起,“走水啦——椒房殿走水啦!” “走。”师父拉着我奔向椒房殿,不多时,到了宫门口。熊熊大火烧得剧烈,吞噬了整个巍峨的宫殿,铺面而来的热浪烧得人脸疼,但我却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是魔道人的气息。 太监侍卫宫女正争先恐后的运水扑火,可火势太大,终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姬如和姬长佑随后赶来,见状,姬长佑怒吼一声“母妃”,就向宫内扑去,被尾随的太监侍卫一把抱住他,姬长佑对阻挡他的众人拳打脚踢,“放开我,我要去救母亲。” 姬如也哭哭啼啼喊着母亲,却被女官拉住,搂在怀里。 没多多久,皇帝皇后带着一众妃嫔赶来,皇帝步履沉稳走到师父跟前问道,“怎样了?德妃还活着吗?” 师父不答,目光如炬,平视前方,好像在火海中能看着什么画面。 “师父?” 我拽了拽他袖子,师父才讲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然后在手中化了五行八卦,荧光蓝色的图案扩大,在师父控制下飞到椒房殿上空,火蛇好似畏惧着它,慢慢低下头。 师父手一按,八卦图案狠狠从上压下,宫殿毫发无损,那滔天大火好似被一场瓢泼大雨扑灭,一时之间,木头烧焦的气味扩散到空中,难闻刺鼻。 姬如停止抽泣,姬长佑不再挣扎,众人看着这神奇的场景,停下手中动作,皆是呆若木鸡,一时鸦雀无声。 最先回过神的是姬长佑,他挣脱侍卫的禁锢,向宫中跑去。而束缚姬长佑的侍卫们也被这场景惊到,不察被他逃脱。 姬长佑路过师父身边时,师父目光轻轻一扫,他膝盖便再也迈不动半步。 “现在里面还有余温,你进去会被烫伤的。”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便拉住他胳膊,一边解释一边安慰,“有师父在,会没事的。” “出,出来了!”不知是谁一声轻呼,众人视线一起望向宫内。 宫中有个黑影晃动,黑影一把推开烧坏的焦木大门,露出了脸来,是一张三十出头的沧桑男人,胡子拉碴,眼神锋利,望向师父。 他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的宫装女人,已经晕了过去。 “母妃!”姬长佑大叫一声,想奔过去看看德妃怎样,却被那男人一个刀眼制止,我也拉住他,那个男人,是魔道人。 男人咳嗽一声,抱着那女人缓缓向师父走来,然后,将德妃交给姬长佑。 我帮着姬长佑接过德妃,却瞥见他带着烫伤的脏兮兮的手,手指甲也裂开,肯定很疼。那人察觉到我的注视,阴寒的目光扫过我,我赶紧低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姬如跑到跟前,皇帝喊了一声太医,太监闻言才着急火燎地小跑过去找太医。 “宫内还有几个宫女,晕过去了,劳驾几位进去一救。”那男子向侍卫喊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1 道,姬长佑骂了句傻站着干什么,才有几个侍卫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进去救人。 “谢了。”那人向师父抱拳,“不过我不会感激你。” 我心中暗道,你既然都感谢师父了,那不就是感激的意思吗?还说什么。不会感激,魔道人真是奇怪。 “救人者,自救,天救。” 男人一愣,哼笑一声,“顺手而已。” “请。”师父侧过身子,给他让了一条路。 “你要放过我?”男人一脸惊愕,“你这个正道第一人竟然要放过我。” 师父冷冰冰地不语。 男人仰天长啸,“好,好!我暂且记下,他日定当奉还。” “你先活下去再说吧。”我忍不住插嘴,那男子闻声向我瞪来,我吓得哆嗦,便躲到师父身后,胆子又肥了,继续不怕死地说道,“可是有人要追杀你这个叛徒呢,哼!” 我实在看不惯他这副对师父不尊敬的模样,太讨人生厌。 皇帝见师父放过那人也没做追究,那人越上高墙,消失在黑暗当中。 之后,太医赶来,为德妃诊治,开了药方,说并无大碍,只是吸进烟气,又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姬长佑将目前带回姬如的宫殿修养,两人侍奉在侧。 众人见无事便相继离开,我和师父也回去休息。 半路上,师父忽然问我,“白醴,你可记得你上次问我魔道人是不是坏人的事?” 我点头说记得。 师父道:“那时,我没回答你。那是因为,好人坏人很难定界。好人未必没有做过坏事,坏人未必没有做过好事。 于我而言,当一个人做坏事的时候,我们才可以称之为坏人,其余时候,并无好坏之分。 由于修魔道的众多,他们仗着自己本事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做坏事的魔道人也多,许多人如你一样,便以为他们是坏人,恶人,实则未必,正道中也有做过坏事的人,魔道中也有做过善事的人。一言以蔽之,不可取。 今日,我不杀那人,是因为我算了那人的气运,他并无冤魂恶鬼,并无滥杀无辜,并且,在火海中,是他救下里面的几人,所以,我不杀他。 倘若有一天,被我看到他失控,滥杀无辜,也定不饶他。” “是,师父,我知道了。”我心想,怪不得师父放过他呢。 “对了,师父,咱们祭天都要祭祀什么?为何您整日忙忙碌碌,不见踪影。” “祭天只是借口,为的是改一国之气运,引斗转星移之术法,此事不易,许多事情需我亲手操办。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叫为师为难。”师父停下脚步。 “何事。”我问道,“徒儿愿为师父分忧。” 师父捏了捏眉头,有些苦恼,“我们居住宫殿在哪个方位来着?” “呃......”我说走了半天怎么都不到宫殿里呢,原是迷路了。 也怪不得师父会迷路,他住过那宫殿的次数屈指可数,此时虽说灿烂繁星点缀着沉默的夜空,可依旧漆黑一片,宫殿重重,路径一样,难免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我辨别半天,放弃了,“我也分不清方位。”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里。 最后,师父抱着我上了屋顶,在我指点下,借着星光,顺利回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新增三千字,因为我忽然发现,我漏放了一章节,不会插章节,只能填在这里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德妃受惊,卧病在床,姬长佑兄妹二人侍奉在侧,好几日都没有找我玩耍。 我一个人闷在屋内,听师父的话,练习步虚。步虚是一种行走的方法,走起来,宛如神仙缥缈行在空中,若是口中再颂唱道歌,听起来甚是庄重肃穆。 不过,师父说,这东西是用来糊弄人的,没有多大用处。 祭天的前一晚,师父带着我上天坛旁边的宫墙,俯视下方宽阔的方形白石祭坛。彼时,天空晴朗,只见繁星闪烁,若隐若现。 师父指了指天上最亮眼的星星对我说,“那是紫微星。” 我抬头望去,见那颗星星甚是明亮,较旁的果真不同。 “人出生的那一刻起,便与星辰交相辉映。不过他们的人生也就向繁星一样,有的显眼,有人暗淡,而命主紫微星的人,乃是天生帝王之命。” “帝王?那颗星星代表的是皇帝还是太子?”我还记恨太子调戏我的事情,没想到他竟会在天空中这般耀眼,撇撇嘴,有些酸道,“皇帝就算了,要是太子在天上那么显眼,还真是碍眼得很,不如趁早陨落了他。” “那人不是太子,却也是宫内之人。不过,他虽命主紫微,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帝王之像。围绕着紫微星的同宫蠢蠢欲动,相邻宫、对宫欲想与其争辉,三合会宫中的诸星曜皆是凶星,一不留神,他便会陨灭。” 师父负手身后,风轻云淡道,“我万宗的确有斗转星移,陨落星辰的本事。此番天祭,便是给他改命,盼他早日统一天下,结束着战乱纷争的年份。” “师父,为什么要给他改命呢?” “这是你师祖三百年来欠他的人情。 三百年前,天下本可一统,可是,恰逢魔道作乱,你师祖便借了这燮国的国运,震慑了那魔道,将他们驱赶到无渊海域,三百年不敢进犯。可也到底伤了天下气运,致使三百年来,无一个千古大帝可以统一天下。 我万宗本就欠他国运,所以,每当燮国遇难之前,我便会下山改他国命数,他们便奉我为国师。而今,那一统天下的帝王又现在燮国,我万宗更应该祝他一臂之力。何况,天下一统,少纷争鲜血,对正道也是好事。 若天下大乱,怨气冲天,怕是会给魔道卷土重来的机会。” “天下命理竟然与正道有关?”我满心疑惑,问师父,“这就是星相术是吗?那师父,我可以学相术了吗?等回山上,您教教我相术吧!” 师父想了想,说好。 第二天,有宫女捧了灰色庄重的衣袍给我,说是祭天大礼要用的。 宫女说那衣袍是人间道馆里的道士样式裁缝的,每次师父不来祭天时候,便是那些有名道士前来行祭天大礼。 那道服难看的紧,不过师父既说收下,那我也只能重新束好发髻,头插木簪,手持竹剑,跟随师父去了祭坛。 皇帝以及诸位贵妃皇子公主全都盛装出席,站在高高楼阁上观看,那楼阁是师父昨日领我夜观星象的地方。 巳时三刻到,得到师父允许,一排排编钟被乐人敲响,清脆悦耳,雄浑厚重的乐曲响彻天坛,我开始脚踏步虚,吟唱道歌。 “天地并况,惟予有慕。 爰熙紫坛,思求厥路。 ...... 发梁扬羽申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2 以商,造兹新音永久长。 声气远条凤鸟鴹,神夕奄虞盖孔享。”1 渐渐地,乌云密布,遮蔽晴空,阴风阵阵,怒吼咆哮,吹起师父衣衫,飒飒作响,天地一片昏黄,俨然一副暴风雨将至的画面。我知道,是师父在作法了。 师父手执万宗长剑,横截胸前,剑指沿着剑槽慢慢划上剑尖,乳白色的荧光亮起,师父竖起长剑,浑厚温和的法力开始向上涌起,宛如一条天柱,支撑苍穹。 当温和的法力触到乌云那一刻,阴风忽然停下,以师父的法力为中心,灰黄色的乌云开始一圈圈涟漪般的退散,渐渐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浩瀚夜空,上面挂着璀璨的数不清的星辰。 我满心惊叹,这,分明是正午十分,竟然出现了星星这就是斗转星移之术吗。惊叹之余,瞥见墙头上呆呆仰望星空的众人,不仅挺了挺胸膛,与有荣焉。 “紫微斗数,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阵狂妄的声音从天坛的南面传来,瞬时之间,凭空窜出了几条黑影,蹲在墙头,跃跃欲试。气息阴寒诡谲,身影鬼魅莫测。 为首的是那个那天与重九说话的人。他抱着胳膊,站立在墙壁上,一双叫人不寒而栗的恶毒的眼睛,好似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置人于死地。 “人?”师父发出一声轻飘飘地冷哼,不紧不慢道,“你也配称作人?” 那人气息变得暴虐,手背上凭空幻化出长长的黑铁钩子,那钩子隐隐约约散发出怨气,叫人心里很难受。 “白叶,你未免太狂妄了些,单打独斗,我不是你对手,可是,我们今日这么多人,你别太托大了,到时候,哼哼。” 他话音未落,下一刻,一道剑光向他劈去,他连忙翻空慌张躲开,那道剑光碰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红墙就缺了一道口子,黄色尘土开始弥漫。 那人盯着师父,气愤道,“妄你为正道第一人,怎可行偷袭之术。” 我忍不住轻笑出身,后那人恶狠狠的目光射向我,我才捂住了嘴巴,然后正色道,“你这个歪门邪道,竟然和师父说要行正道之事,真是好笑。况且,我师父何事偷袭了,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打你,你打不过,就是偷袭了?看来,魔道也不过如此了!” “小妮子,我也是你能侮辱的!”言罢,他脚底一蹬,向我扑来,锋利的长钩反射着亮光。 那速度来不及我反应,但我不能丢了万宗山的脸,抿紧嘴巴死死盯着他。 下一刻,耳边一阵风响,又是几道密集的白色剑光破空而来,直直将那人逼退,最后一道剑光竟然直接预测了那人的落脚地,一下子砍伤了他,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滑落地上。 而师父身形依旧未动,万宗长剑指着天空,那几道剑光全是师父化成剑气向他刺去的。 那人爬起身来,冷喝一声,“上。” 一时之间,几十道鬼魅的身影一起出动了,径直扑向师父,而师父剑指一挥,形成密密麻麻的,宛如天罗地网的剑光,刺向他们,黑衣人闪躲不及,皆被重伤,看得我心中一喜。 那个领头人吹了声口哨,接着,那些人就自动分成两股,大部分人手执兵刃再次向师父攻去,还有一部分人向城墙上的皇帝妃嫔扑去,几个侍卫与他们搏斗,可轻飘飘地被扔到墙下,直接晕了过去。 还好有姬长佑会些功夫,加之侍卫人数众多,才没被他们得逞,他们护着皇帝和他母亲,勉强和他们打斗着。 眼见师父被那些人缠住,脱不开身来对付那小股人,我赶忙御剑飞向城墙,助姬长佑等人一臂之力,所幸师父已伤了他们,他们行动略有不便,我又专挑他伤口进攻,对付起来也不太艰难。 我们慢慢往城下退的时候,身后忽然穿来一声惊呼,我抽空望去,看到是太子竟不小心被一个黑衣人抓住,黑衣人没了兵刃,将太子提在城墙上,向将他扔下去,太子死死抱着他胳膊,面露惊恐之色,眼见叫要摔下去了。 皇后大喊一声皇儿,从人群挣扎着向太子方向扑去,口里哀求着皇帝,快快救救太子。可是,侍卫都与那群黑衣人搏斗着,哪有空闲。 皇后哭得我心有不忍,我踏空跃起,飞向城墙,一巴掌拍到那人肩头,又一脚踹到他胸口上,手拎着太子领子,将他拉到城墙上,他一个腿脚不稳,险些滑下去。我赶忙拉住了,他半瘫倒在我身边,眼神复杂,嘴里结巴说着感谢,“谢......谢谢......你.......” 救了他性命,我心里也很开心,但是,我还是肃容点头,不露声色,花稻说,救人一命,乃是平事小事。万宗山门人,得有高人风范,凛然不可侵犯,对待被救之人,不可太过和颜悦色。 被我踢飞的黑衣人站起身来,随手拿了一柄大刀,又向我二人冲来,我心中一凛,提起竹剑横截胸前,准备反击。可太子这时候却忽然被吓得大惊失色,魔怔了,想要往城墙下跳,这一条下去,可能就没命了。 我虽不知他为何忽然发疯,但也不想他平白丢了性命,只能死死拉住他。可他疯魔后,力气大的我都牵不止,用力挣脱了我,然后一把将我从城墙推下,而他也顺势跌落回城墙里了。 “白醴!” 跌落前,我听到姬如和姬长佑的大喊。 我耳边是呼啸的狂风,手脚忍不住发麻。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运气长剑,想要御剑飞行,可是,这时间实在太短,我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摔倒地上了,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大喊一声,“师父!”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我跌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呼啸的狂风停止,那人好像几个来回,掠出几丈远,我听到靴子与黄瓦碰撞的声音,他好像抱着我站定在了墙头。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不由惊呼出声,“重九!” 1节选自汉乐府诗集天地 第20章 第 20 章 重九俯视着我,嗓音里有些笑意,“好妹妹,可是记住哥哥名字啦?真乖。” “你怎么又来了?”我挣脱着想下去,他却抱得我更紧了些。 我看他不为所动,劝道,“谢谢你救我,可是,你是魔道,我是正道,你们还杀害凡人,我要去救他们。你,放开我。” 重九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我偏生不放,不仅如此,我还要带你去我家瞧瞧,看看你可喜欢。” “我不喜欢,你放开我。” “这可由不得你。你去看看,说不定就喜欢了。”言罢,他又是几个来回,飞出了几十丈开外。 我推搡着他想下去,可他搂得很紧,我力气比不过他,只能气得捶他胳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3 膊。 我无奈地回望天坛,向师父呼救,可师父被人纠缠着脱不开身,只紧蹙眉头向我望了一眼。 重九带着我顺利离去。 我见师父的身影离我越来越多,皇宫也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他强行带着我到了一片山上,这时候,我只能看到皇宫上空凝聚的一片乌云了。 “你不累吗?”我蔫蔫道,“你都抱着我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我都累了。” 重九低声一笑,说了句娇气,然后放我下来。 我腿脚刚着地,立马架起竹剑,想向来时的方向飞去,未料,自己的脚腕却被一把抓住。 重九一拉,我跌坐到地上,跌得屁股很疼。 我皱着眉头揉屁股时候,重九跟着蹲在我身边,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我,似笑非笑,“想跑,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太高看你了。” 我酸溜溜道,“我怎么敢把你当傻子,当然是高看我自己了。” 他手搭在我肩头,稳如泰山,“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别再逃了,不然,我可不客气。” 我站起来,抬起下巴,俯视着他,显得底气很足,“诺,你最好放了我,我师父可是白叶,我还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最好小心点。” 他也站起来,气势汹汹,逼得我倒退一步,变成被他俯视着。 “你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下场如何了吗?”他下颌紧绷着,显得有些阴森凌厉。 “如何,”想到他是残暴不仁的魔道人,我不由心中发虚,但想到不能露怯,不然岂不是更容易被他拿捏,就挺了挺胸膛,中气十足反问,“但那又与我何干。” 但此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打不过他,就算他对我怎样,我也只能忍了,故而又小声服软,“我又不是故意威胁你的。” “晚了,”他弯弯嘴角,“你知道人的肠子又多长吗?你知道人的心是什么形状的吗?你知道,人有多少根骨头吗?你知道,人的眼珠子遍布血丝吗?你知道那吃起来滋味如何吗?” 这东西都长在人身上,要如何得知?除非将人开膛破肚,挖心掏肺。 素问魔道残暴,果真不假。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定然煞白,被他吓得。 我眼神乱飘着,越发想离他远点了。 他却抓住我手哇,对我步步紧逼,几乎贴到我脸前,我都能感受到他冰凉的面具泛着的刺骨寒意。 他问我,“你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吗?” 完全不想要。我心中欲哭无泪,怕他一会要是问我你想不想看看那些自己的眼珠肠子,数数自己的骨头有多少根,那可该怎么办。 我思索再三,暗示他道,“师父会来救我的。” 你打过我师父吗?你最好掂量掂量,要不要动我。 “哦?”他嗤笑,“等他来了,给你收尸吗?” 我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彻底没了办法。 “你都这么大人了,干嘛欺负我一个可怜的小孩子,不觉得羞耻吗?”我责问道,企图勾起他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过两年,你就及笄了,不小了。” 见示弱不管用,我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我恶狠狠盯着他,“你最好手脚麻利点,到时候,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师父替我报仇吧!” “哼,你师父,你看看你都拖延这么长时间了,他若是有心,早该找来了不是?你可知,他见你为我所擒,为何不速速前来救你?” 我望着他,等他下话。 “哼,你可知,为何我挑今日下手?斗转星移改天换命之术,好大手法。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此术需得集天时地利人和,这地利人和好聚,天时难得,差了一时半刻,星辰轨迹运转变和他演算的差之千里,又是几十数百年。这天下,注定统一不了。 我蹉跎了他这么些时刻,他怕是早已忙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呢,哪里有时间来找你这么个不重要的徒弟呢?” 我自是知晓天下大运比我更重要得多,可是,听到这话,我还是忍不住心中发酸,想到我被掳走,师父竟没空管我是死是活,忍不住沉下了心,一时间,缄默无言。 “喂!”重九靴尖踢了我一脚,“你这般丧气模样给谁看!给我笑,不许哭,听到没有?” 我心灰意懒,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无力垂下。 重九气急败坏,来回踱步,口中说着威胁我的话。 “你这是什么蠢样子,他又不是你父母,不来找你就不来,你正好跟我回家不好吗?我对你肯定比他待你好,你要什么有什么。 ...... 你别不说话啊,你说什么我都允你好不好?只要你别这如丧考妣的模样。” 重九说完这话消停下来,只听到鸟儿一阵阵鸣叫得声音。 “我想回去。”我闷声说道,“我想回皇宫。” “你,”重九隐忍着怒气。 “你说说什么都会答应我的。”我截过他的话。 他怒极反笑,冷笑一声后,所有情绪彻底湮灭下去,只无悲无喜道,“好,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往前带路,我跟在他身后,默默无语。我们是走回皇宫去的,直到天色昏暗,月亮快要西沉入眠。 眼见皇宫将至,我想他告别,“到了,我回去了。你也走吧。” 他笔直的背影一顿,停下脚步。我走上前去,恰好与他比肩而立,他一把拉住我,我抬头不解问他,“还有何事?” 他微微侧低着头问我,“今日是我的生辰。” 他肯放我回去,我心情好很多,便随口说道,“今日竟是你生辰?” 他没回我,我祝他生辰快乐。 他许久未答,而后一声轻嗯,算是回应。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不高兴。 我想挣脱他的手,可他却拉得很紧,我抬头盯着他,下巴点了点他的手,示意他放开我。 重九故意别开头,半合起眼睑,视而不见。 “有我一个人,你能陪陪我吗?”他说,声音中竟是透出几分脆弱。 我本想说他一顿,可是见他在月光下好似发着亮光的半截如玉似的下巴,神情虚弱得好似我一碰就碎了,便将原先不悦地话都吞会肚子,重新想了番说辞,“你现在回去,你父母,兄弟姐妹总能陪陪你吧?” 重九摇头,看起来有些颓废可怜之极,“他们都死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原来他和我一样都是孤儿,我心中顿生怜悯之心,又见他神情失落,不由大发慈悲,“我陪你过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把我掳走这么久,我得回去告知师父,然后再出来给你过寿,你觉得如何?” “眼下离子时还剩不到半个时辰,等你出来,怕是我寿辰已过。你便先随我过了这生辰,我再送你回去如何?” “可是......” “你既然已经失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4 踪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多半个时辰也无碍,可我的生辰,只一年一次。”他语气格外可怜,一双幽深得眼睛变得哀怨缠绵,不似那般霸道。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这般示弱,我有些举棋不定。 重九不等我做出决定,就半拉半拽着我去了几十里外的大酒楼里过寿。 临走前,我往后一瞧,见那灯火阑珊的皇宫变得朦胧模糊,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心道,迟些回去便迟些回去,看他也不是滥杀无辜的魔道人,又这般可怜得份上,便陪他过个生辰吧! 第21章 第 21 章 坐在酒楼的时候,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暗道自己怎么这般轻易被他糊弄过来。 下一刻,他又取出一套桃红色衣裙给我。 我疑惑地盯着他,他扶着好似隐隐作痛的额头,“别穿这身道袍了,难看得紧。况且我们还要吃饭,穿这么庄重不难受吗?” 我想了想觉得他言之有理,便将衣服换了下来。 换好衣服后,重九拉我坐上席位,又斟好一杯酒水端起,亲昵地搂过我肩头,递到我嘴边叫我一尝。 我赶紧接过,顺势肩膀一抖,挣脱他的钳制,然后轻抿了一口,不由眼中放光,这酒馥郁芬香,甘馨清洌,够味。 重九搂得不紧,见我挣开他也不恼,只问道,“如何?” 我点头不住称赞,“这是何酒,我竟从未尝过?我以为我喝过够多的酒了,没想到,和这个比起来,竟然都是泔水一般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香醇的美酒,只是遗憾为何今日才叫我遇到。” 重九勾唇,带着丝丝得意,“那是自然。这酒是我苦心钻研,又亲手所酿,由汾酒和竹叶青秘密调配的,又在杏花树下埋了三年,沾了春日花魂,冬日冰魄,自然不是什么水酒都能比的。” “可有名字。” 重九面露迟疑之色,“那酒即是我酿的,那自然叫重九酒了。” 我轻笑,“重九酒,这般拗口?” 他撇嘴,“我只管酿,那管它叫什么。你既然喜欢,不如给起的名字如何?” “这,”我迟疑片刻,“我读书也不好,起不得什么风雅高尚的名字。不过,你既然说它埋在了杏花树下三年,不如就叫它三杏酒吧。” 重九眼睛弯弯,亮灿灿的,“在杏花树下埋三年就叫三杏酒,若是我埋了五年,十年,廿年,还不得叫五杏,十杏,廿杏酒啊?” 我一边轻饮,一边不好意思摸了摸眉梢,“我也是瞎起的,你少笑话我,你自己的重九酒也不大好听么不是。” “那这酒我若是埋了一辈子呢?”他盯着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气氛一时暧昧不明。 我不喜欢这气氛,就拍手一笑,“你这埋了一辈子的酒就叫白忙一场酒,这酒你埋了一辈子,自己喝不上,可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重九附和着我大笑,此话算是揭过去。 我生性好酒,许是初次见面,就得了花稻师兄一壶酒,又被他诓着写错名字开始,我便和酒结下缘分,虽不是海量,却也能喝个三斤五斤不醉。 四方酒席上摆放了许多佳肴,色香味瞧起来不必宫中的差,可这三杏酒皇宫内可没有,因此,我也忘记夹菜,只顾和他便饮便聊起来。 酒过三巡,我见时候不早,就拍拍屁股起身,又郑重祝了他生辰快乐,然后委婉推辞我该走了。 重九不经意说道,“我家中还有比这更好喝的酒,你可要尝一尝。” 比这酒还要好喝?我眼冒精光,有些蠢蠢欲动,但想到师父还在找我,一咬牙,硬着头皮死命拒绝了,“多谢你好意,我还是该回去了,这次就不了。” 他不在意一笑,“我没想到,这酒竟是比我更引起你注意。不过也罢,这次你虽尝不得,但下次,我提着就找你可好。” 可是你是魔道的人。为了美酒,我考虑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不被师父发现,他要是不做坏事,大抵是没事得吧? “那你现在该放我回去了吧?” 他站起身,似笑非笑地俯视着我,“今日我生辰,我记得,你除了一句生辰快乐,并未送过我礼物吧?” 我对着他甩了甩袖子,“我两袖空空,什么都没有。等下次给你补上吧。” 虽说我占惯师兄李重阳二人的便宜,但他二人好歹是不同的,重九是外人,请我吃酒,我是不能占他便宜的。 重九眼神变得幽深,“我不喜欢记挂着别人欠我的东西,一般,我都是当下讨回。你也不必费心送我贺礼,我自取了。” “你自取什么?”我怔怔地盯着他,不明所以。 重九低声一笑,头就低了下来,那脸在我面前放大,直逼我唇角而来。我大惊,躲开了,那一吻落在了我的脸颊,轻如羽毛,微微发烫。 我反应过来,当即暴怒,“无礼之徒!” 我大喝一声,一拳头捶上他漆黑的面具。他一时不防,被我打的后退半步,先是茫然,接着暴虐的气息在他的身后翻滚着。 不等他发作,下一刻,我便左手虚捂住右手,弯下腰身,脸痛苦的扭成一团。刚才一时情急,我直接用了蛮力,没想到那面具竟是铁的,不慎将手骨打疼了。 头顶上传来那人沙哑的低笑声,“小傻子,还没人敢打过我呢?” 我想反骂他才是傻子,可我却疼得发不出半句声响。 他附身靠近我,想拉起我手看看伤的如何,我一手肘撞开他,“若不是你,我怎会撞疼,不需要你假好心。” “蛮横,分明是你自讨苦吃,如何怨得了旁人。” “若不是你轻薄我,我怎会打你。” “我这是发乎情,不是想非礼你。” “君子发乎情,还得止于礼呢?” “呵,我又不是君子,不兴你们那叽叽歪歪的虚伪一套。” 我额头冷汗直冒,无力和他多做口舌之争。 “算了,我去给你取些药膏来涂抹一番。老实呆着等我,别乱跑。” 我伸手向拽他衣袖,叫他赶紧送我回去,不要再耽搁时候,哪想他却一站眼就不见踪影。 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拿药去了,我坐在椅子上歇息,不由叹气。 忽的,一破空的鞭声从我背后气势汹汹刮过,我后背一麻,察觉不妙,赶紧闪身离开我的座位,下一刻,我就感到一股凌厉的鞭风刮过我脚边,那鞭子甩到木椅上,木椅哗啦啦几声,当即四分五裂,成为烂柴。 我瞪向那个甩鞭子的人,她穿着一身夺目刺眼的大红衣衫,服装奢华,满头首饰,叮咚作响。 这是一位明丽高傲的美人,她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来回在我脸上巡视,眼中冒着火光,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我。 “你干嘛打我?我又不认识你。”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5 我不由责问她。 她却像是要咬碎一口银牙,狠狠啐了一声,“小贱人,狐媚子,你不认得我,可我却认得你身上的衣裙,你这个小贱蹄子,胆敢勾引重九哥哥,这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狗模样。” 她这平白无故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可不接着。但是,她现在生着气,我肯定不能和她对着生气,不然会叫事情变得更糟糕。 虽然她骂得我很生气,可师兄教导过我,做人要将道理,不要和一个发了疯的人计较,不然,你也会被气成疯子,两个疯子,更无道理可讲。 我决定和她讲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 “本公主的名字岂是你能听得。” “那,你是重九什么人?” “本公主和重九哥哥的关系,岂是你能知道的?” “......” 这话谈不下去,她根本不肯与我好好沟通。师兄,这该如何是好? “那好吧,重九的妹妹,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喜欢你哥哥,更没想着勾引他。” “胡说,重九哥哥那么好,我不信你不喜欢他。” “......”你眼瘸,不代表天下人都眼瘸好吧?不过,看来,这个妹妹,应该是情妹妹了。 我顺了顺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恶气,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打醒。 “我眼瘸,自然比不得公主的眼光。” 情妹妹眉毛一挑,一脸高傲,没听懂我的反讽,“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少奉承我,快将你这身衣服脱下,然后速速离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哼......” 我忽然想起我原先的那身道袍来,好像在我抱着它出来的时候,重九说那灰袍碍眼,继而便被重九给一把冥火给烧了。 “......公主,怕是有些困难,我现下除了这衣服,没别得衣服穿了。” 情妹妹神色一凛,面无表情道,“哦,那便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唰——又是一道迅如闪电的鞭子向我甩来,那鞭子灵巧如蛇,气势磅礴,不断向我抽打着,起初,我还能应付,时间一长,我闪躲得有些吃力,心中一边暗道,魔道人果然厉害,一边唾弃自己废物。 情妹妹不时冷笑,一鞭子抽中我小腿,裤裙竟然当即被抽裂,小腿上鲜血淋漓,竟然被抽伤了。 我只觉一股寒意从伤口窜便四肢,行动迟缓许多。 情妹妹阴森着脸,手执长鞭向我走来,朱唇勾起,“说好话你不听,那你便去死吧!” 第22章 第 22 章 我见她那鞭子气势不凡,知晓她是动了杀心,便用竹剑格挡,可那鞭子应该是宝物,我这竹剑只是寻常的竹子,两者相撞,她法力比我醇厚,竹剑就碎了。 我心中一惊,她又乘胜追击,我顾不得什么,发现窗户理我很近,就破窗而出。落到地上,一拖着受伤的腿,向外面跑去,她不紧不慢地追着,好似猫捉老鼠,杀死老鼠前,定要好好戏弄一番。 我心中发恨,只能乱窜,不知不觉,竟逃到一片林子中,那个什么公主没追上来,我瘫坐在林中,背靠大树,心中隐隐懊恼,天下果真没免费的午餐,我不该答应重九配他过寿,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 我腿脚一动,疼得我嘶叫一声,小腿伤口还在流血,可我没时间包扎。那个公主故意放我逃走,指不定一会儿就追上来想要我的命,我可不想束手就擒。 我四处张望,瞧着前面是个断崖,又是个风口,又摸了摸地上泥土,约摸是前些天下了雨,正是湿润,巽中带土,土中带水的格局,正好我摆“山风蛊,地泽临”的迷阵。 摆好迷阵后,我越上高树,撕下衣裙,随手包扎。忙了半夜,我发困,便背靠枝干小憩。不是我自夸,论法力深厚,十个我比不上一个柳荷,可论这迷阵,就是师父来了也未必一时半刻破的了。 我自安心睡下,半梦半醒中,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中警钟大作,睁开了眼。 只见下方不远处有两个黑衣人结伴而来,一个对另一个说,“听说主子要我们找的是小姑娘,穿着一身红色衣服。” “你少废话,叫你找就认真找。”那个男的明显不耐。 “这片林子这么大,可兄弟们都找了大半夜了,那姑娘估计是跑了,咱兄弟何苦做这无用功,休息一会回去复命吧?” “主子都亲自找了,咱们这样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主子不是说了,天亮找不早就回去。” 他拉着另一个人坐下,那人觉得他说得也是,半推半就应了,正好坐在我对面那棵树下休息。 “你可知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头,竟然使得主子亲自去找。靡音公主竟然也跟着出动了。” 另一个人嗤笑一声,发出淫邪的笑容,“听说,那小姑娘该是正道的,还是主子的心上人,那个靡音公主,该是吃主子的醋,为了这个小姑娘,竟然当众和主子大吵大闹,这我才听见,原是公主打伤那个姑娘,那姑娘才逃走了。” 那人附和着他□□一声,那人继续道,“这主子和咱们尊上都一个脾性,不喜欢咱们魔道的姑娘,偏偏喜欢那些干瘪无味的正道小丫头,啧啧,正是子随父性。” “王后竟是正道之人?” “我也是听人说得,具体不清楚,你没见咱们大王后宫多年空虚吗?不过话说回来,我估摸着这姑娘逃不到哪里去,到了咱们无渊海域的地盘,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那小姑娘多半不乐意,不然也不会跑了。” “怕什么,你还不了解主子,她既然好话不听,那大不了打断她的腿,废了她囚禁起来,反正又不差她这一口饭。” 我听的心中发冷,忍不住抱紧自己。 他俩又胡扯些有得没得,怕撞到同来寻找的人见到他们偷懒,不一会就走了。 我下了树,想着他们刚才谈话间说,他们只从东北面开始寻找寻的,如今该去该去西南面找人了,我便沿着悬崖,悄悄返回东北方向溜去。 我心中琢磨着,师父说过这无渊海域,按理说,这无渊海域离燮国该是远的很,他不是快送我到皇宫了吗?而后随地找了个酒楼,为他过寿,我们走的时间不长,不该离皇宫这么远,为何我现在在无渊海域呢? 我脚步一顿,想到某种可能,除非,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领着我会皇宫,而我们一开始,一直在赶路,这样,才可能快到无渊海域。 可那我见到的皇宫又如何解释?是了,多半是幻术,怪不得看起来那般模糊。 可是,他就不怕我发现这是骗局吗?我若是坚决回皇宫,他不就露馅了?所以,他才请我为他做寿,这是缓兵之计。他知晓我心软,就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6 利用我心软,那些人说起他父母,只怕他既不是孤儿,今日也不是他寿辰吧?我心下惊叹,又不由庆幸那靡音公主找事,若非如此,说不定,我就再也回不了万宗山。 我心中情绪起起伏伏,不由感叹他狡诈如狐,心思复杂。 眼见得快要出了林子,我心中一喜,不料,一到熟悉到我再也不想听到的声音从空中向我砸下,“还想跑到哪里去?” 我身子一僵,抬头望去,看到树冠上站着一个黑影,黑影抱臂,以睥睨一切的姿态俯视着我。 我想起林中人说得重九会断人腿脚,废人法力之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慌。 “你怎么知道我的去向?” 他嗤笑一声,言语中有几分自得,“我将这林子口守住了,故意派人在里面说,从东北搜到西南方向,不巧,鱼儿就上钩了。” 我心中一噎,有些愤恨,“你可真是机关算尽。” “哪里,我听说,靡音伤了你,严重吗?她不懂事,你别生气。”说着,他望向我小腿,作势要从树下下来。 我心中暗道虚情假意,口中连忙制止他,“不重,不牢费心。你靠近我一次,你那小情人就打伤我一条腿,你再靠近我,我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他低声痴笑,“你可是吃醋了?” 我摇头,“你别太得意,你可知,世上焉能事事顺你心,如你心意?” “事在人为而已!”他抬起下巴,胸有成竹。 “是吗?”我抬头巧了他一眼,对他一笑,就趁他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毅然转身跳下悬崖。 “白醴!” 重九一声大呼,向我扑来。我向他冷笑一声,以示讽刺。 此时,我对他以经半分不信,这人太过狡诈,脾气不好,又想事事顺他心意。我天生不是讨好人的脾气,若是被他留下,难免恼了他,若是真被他断了腿脚,废去法力,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好。 况且,此番跳崖,我也不打算送死,我学的八卦不仅可以设阵,还可以测算地势。我推敲过地形,此处松林茂密,难免悬崖地下张着些树木,我借力缓冲下缓的冲势。 所以说,我未必是自寻死路,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就是了。 可是我失策了,下坠的冲势太大,我根本抓不住树枝,借不了他们消减冲势,反倒是被树枝抽打着,撞断无数枝桠后,跌落到底,摔得头脑发昏,晕过去。 我暗道,希望没被摔死,不然太丢人了。 清晨的林子还带着湿漉漉的凉气,我被冻的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就惊醒了,抬头,入目的是一张女孩子的小脸,那张小脸麦黄,只是那不大不小的眼睛,却宛如初生婴儿般天真纯净,带着三分好奇,三分倾羡地看着我。 我冷不丁吓得一抖,她面带歉意地后退了几步,向我窃窃道歉,“对不起,可是冲撞了你?” 她理我远了,我才窥见她全貌。她肩头挂着两条麻花大辫子,穿一身粗布麻衣,露出麦黄色的健康的手臂和小腿,腰间挂着一竹桶子,随她起身而有水声晃动,背后背着一个大竹筐,看样子,是位农家姑娘。 我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发现身下铺满一堆柔软的甘草,伤口已被白色布条包扎好,应该是敷上了药,早已不痛。 “我没事,你不必愧疚,是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颜,“我叫于小野,我没救你,我是来上山采槐花的。” 说着她将背箩给我看,里面果然装满了一串串完整的槐花。 我暗道,不是她救得我,那是谁救的我?重九吗?可是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救了我,为何放我在这里?想不通的事,我向来转头就望去,不想想的脑子疼。 于小野给我看完后,重新背上背篓,好奇问道,“你是官家小姐吗?穿得好生漂亮。” “我不是官家小姐,我是白醴,是万宗山的人?” 她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万宗山是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你腿受伤了?可能行走,要不要我背你下山。” 我看了看她瘦弱的身躯,不由发笑,心道这姑娘倒是乐于助人,格外淳朴,不像那个靡音,那般骄横。 “你比我还矮小,如何背得了我?” 她拍拍自己肩膀,“试试便知。” 我暗中发笑,她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姑娘,只比我小一二,我怎会劳烦她呢?便婉拒了她。 在于小野叽叽喳喳,乱七乱八的话语中,我知道了,此地原属燕国边境一处小村庄,这里穷且偏僻,村民喝不起茶,就习惯采槐花来制作花茶,于小野便是来采槐花制茶的。 说着,她就将竹筒里的槐花茶水递给我喝,我尝了尝,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但是比起美酒来,要差上许多,但瞧着她希冀的目光,我还是违心称赞一二,她乐得手舞足蹈,我跟着也染上几分笑意。 于是,顺其自然的,我就跟她回了家中。 于小野的家中甚是贫困,只一栋破旧茅屋,疏疏落落立着,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我随她回家时候,她母亲正在纺织,妹妹坐在她身边安静待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她瞧见于小野回来了,眉飞色舞,向她扑来,于小野放下背篓,亲昵地留住她,两人耳鬓厮磨一会,然后她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拉着我向她母亲走去。 小妹妹睁着清澈地眼睛,好奇盯着我,我对她笑着点点头,她也跟着大笑,倒是不怕生。 于小野母亲看到我,目光狐疑,于小野跟母亲解释了一下,她母亲点点头,神色谈不上多么热络。 她拉着我进了屋子,我才看到,这屋内屋外表里如一,除了些木质桌椅,没有别的装饰品,简直家徒四壁。 我就这么在她家里住下,白日,帮她做些农活,夜里,和她住在侧房里。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她迟迟未归,我便去她母亲屋子找她,不经意听到她们谈话。 “我叫你送她回去,又不是叫你害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母亲,她受伤了,父亲教导我,帮助人就是帮助自己,咱们怎么可以向她要钱呢!” “别听你那死鬼父亲的话,她在咱家住了这么些时间,给咱们食宿费也是应该的。你瞧她那衣衫,像是普通人家的吗?不如早点送她回家才是。你瞧她除了米饭别的都不吃,这么金贵的人,咱家养不起......” “我开不了这口。” “开不了也得开,正好后日你刘家大伯要架着马车去乡镇上,就趁机送她回去,你也跟着去。” 我听了一会儿,默默离开。向来也是,她家本就贫穷,养我这一张口也颇为辛苦,不过,我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也没有什么银钱,这可怎么好。 不多时,于小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她躺在床上装睡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7 ,她也脱衣上床,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办法。 第二日,我抽了个时间,找了个借口,拉着她去了村口,向她告别。 “你要走了,可是你腿上的伤怎么办?”她紧张地盯着我的腿。 我对她安抚一笑,“你莫要惊慌,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是万宗山的人吗?万宗山的人,都是修道的人,我们可以御剑飞行,你不要担心。” “飞行,”她睁大了眼睛,“难不成您是神仙。” “不是,神仙是住在天上的,我住在山上。” “那是不是您有天也会住在天上,到时候你就是神仙了。” 我对她解释不通,就越过这个话头,便随手将头上的银簪子递给她,“这个簪子应该挺值钱的,多谢你们这些天的款待。你若喜欢便送与你做首饰,若是你不喜欢,也可以融了化成银子。” 于小野忙着拒绝,我硬塞到了她手上,对她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还有,我没有和你说,神仙,是可以辟谷的,就算是不吃饭,也饿不死,不过我贪食,所以想要吃饭。你不用担心,我这伤,没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回我家了,你也回去吧,我就不和你母亲告别,失礼了。” 说完,不容她辨别,我转身离去,等我走了一刻,要爬上山头的时候,她忽然追我上来,硬是把簪子还给了我,“阿姐,我不能收你的礼物。您是神仙,是不是那天我和母亲的谈话您听到了,母亲不是坏心思,她,我们,我们只是太穷了,您不要怪她......” 我见她抽噎起来,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心思太过敏感,竟然想到了这一层。 我拉她在一边坐下歇息,一边劝解安抚她,直到她不再哭泣。 最后,我决定要走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远处村庄里一片哀嚎,火光满天,一阵马蹄声践踏,登时尘土满天。 于小野见状一脸呆滞,反应过来就想往回跑,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跟我来,不要轻举妄动。” 我听说过会有些土匪打劫村子的情况,也不知他们村子是不是被土匪盯上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小心为上。 我拉着她迂回前行,从高高的野草里慢慢探去,我怕他们发现我们,所以躲得很远。 远远瞧着,来人是一群黑衣人,为首地带着我熟悉的面具,我心中发凉,重九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那个救我的人,不是他。 他们坐在马上,高高俯视着地下蹲在一起的村民,有人拿着鞭子一甩,抽到了那些人身上,那人高傲地姿态,和靡音如初一辙。 然后,于小野的母亲和妹妹就被推了出来,靡音侧头询问着,她母亲辩解什么,靡音不悦,抽了于小野母亲一鞭子,妹妹大怒,拿起石头向她丢去,砸中她脸,靡音尖叫一声,抽出鞭子卷起她,远远甩到一边,杀戮,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于小野见状,忽然想大叫,向她母亲奔去。我眼疾手快,一把压住她,死死捂住她嘴巴,挣扎中她踩伤我小腿,眼见就束缚不住她,我当机立断,一手刀砍晕了她。 不远处的村庄里,火海就像一座连绵的山一样开始蔓延起伏着,村民们开始哀嚎。 这天气很暖,可我只感到无边的刺骨的寒意,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凶残的魔道人。 他们狂笑着向我离开的方向追去,可是我不敢出去,怕他们去而复返。 夜晚,等大伙彻底熄灭,我和于小野埋葬了她的母亲和妹妹。 然后拉着她向和魔道人相反的方向跑去,我们夜晚赶路,白日休息,祭坛露宿,马不停蹄,生怕被他们发现踪影。 半个月后,没想还是和他们遇到了。他们人马歇息着,我和于小野躲在山头,她看到这些人,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愤恨,手忍不住在颤抖。 我拉着她本想悄悄想离去,未料,于小野一路奔波,饿了只吃野果,终于饿的腿脚发软,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发出了声响。 这声音终于惊扰了魔道人,我们就被发现了,我搂于小野在怀里,不禁心惊肉跳,我腿上伤病未好,又遇到这么多人敌人,怕是在劫难逃。 他们提刀向我逼来,我忍不住闭上眼睛,耳边却炸起一股冷淡又熟悉的声响,“白醴。” 我浑身一震,睁眼就看到师父正御剑空中,俯视着我们,我忍不住放松下来,喊了一声师父。 第23章 第 23 章 那几个魔道人自然不是师父的对手,师父解决他们后,要带我回万宗山。 于小野是受我牵连才没了家,我心中很是愧疚难受,将村子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表示她是受我牵连所致,恳求师父收留她。 不过,师父似乎很不喜欢她,审视她半晌,最后还是默许了我带她回山上,但是我看的出,师父很不开心。 此后,我便和于小野从师父的屋子里搬出去,宿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她曾悄悄问我,是不是她给师父添麻烦了,师父似乎不大喜欢她。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她能感受到师父的态度,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抚,师父向来冷面冷语,但是心肠很好,你不要多想。于小野向我微笑,我以为此事过去。 我曾问师父,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师父说,有人给他报信,说你在燕国与无渊海域交接处,我便去找。 我又问师父,燮国的国运改好了没? 师父神色黯淡,摇头不语,我心中微微叹气,到底是给重九搅和了。 师父又取出了一身华贵的蓝白色衣裙递给我,师父说,这是姬如公主给你的衣物,月华留仙裙。 我记起姬如说得给我裁剪衣裙的事情,欣喜接过。 时日又开始变得平平淡淡,前些天的逃命仿佛烟消云散,燮国也变得渐渐遥远。 师父开始教授我相术,相术种类杂多,有面相,骨相,手相,星象之分。我先从面相学习,天天听师父讲解相术经文,日子变得枯燥又无聊。 起先,功课不多,我完成后,整日清闲,无所事事,还好有于小野赔我玩耍,有几分新鲜感。 一天雨后,我闻着山中潮湿清新的泥土竹叶气息,想着湘妃林里的竹笋该冒了头,一时兴起,便带着于小野挖竹笋吃。 不经意尖翻出了蚯蚓,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起挖蚯蚓,而后,我控制不住地坏心一起,就将这一把蚯蚓放到了明轩的被子里。 我无心刻意做坏事,可有事就顺其自然地做些出格的事,所以,我将它归结我我天性顽劣上头。 不过,要怪就怪明轩倒霉,谁叫他与我不和,又适逢柳荷下山,不然,说不定这蚯蚓就被我扔到柳荷床上了。 到底是时也,运也,命也明轩啊明轩,活该是你倒霉。 然而,明轩那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8 厮实在狡诈,没叫我得逞,他反而向九师兄告状,引得师兄带着他来我屋内和我对峙。 这些年来,我别的没从他身上学会,独学了明轩的狡诈与厚脸皮,自是死活不认。 明轩从我这里撬不开嘴,就笑眯眯着眼,反而询问于小野,“这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于小野太过诚实,当即面露心虚之色,我一见不妙,想赶忙制止她。 明轩见状心下了然,仗着本事比我高,一把压住我肩头,法力一压,我就动弹不得。 他笑得很温柔,“你若是实话实说,我自是不会怪罪你们,毕竟,你们还小,我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不过,你们若是不认,这可就涉及人品问题,可别怪我到时候生气不认人,师弟~” 于小野被一诈就愣愣地承认了,看得我恨铁不成钢。 明轩笑得意味深长,对九师兄一一细数了这些年来我的不懂事,等等,然后总结道,“师弟这些年来虽然顽劣,曾故意藏起我练功的剑,弄脏我衣服,又半夜装鬼吓我,但到底还年幼,不懂事也是应该的,我素来大度,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九师兄这事我便不再过问。不过,师兄还是希望师弟能早日长大成人,少些顽劣。” 我暗骂明轩无耻,他要是大度,怎么会记得几年前的小事情,分明是睚眦必报之辈。况且,是你先捉弄我,我才反击的。 可这话等不到我解释出来,明轩拍拍我肩头,向九师兄拱手后离开。 九师兄铁青着脸瞪着我,我就知晓他不肯轻易放过我。 我张嘴就想辩驳,九师兄大叫,“闭嘴,我不想听你辩解。” “......可我什么也没说呢!” “闭嘴,不要多言,明轩虽大度不计较,但我作为你师兄,怎可放任你这般顽劣难化。罚你抄写门规一百遍,听到没有。” “......” “你听到没有?” “......” “白醴!” 我见师兄怒了,赶紧从书房手写几个大字递给师兄:您不是叫我闭嘴吗? 师兄一看,气得差点两眼背过去,“我叫你不说你就不说,你这么听话?怎么我叫你回答时候为何不答。抄写再加一百遍。” 于小野胆战心惊地看着九师兄,似乎想为我求情。 九师兄说完后甩袖径直离开,直接无视了于小野哀求的目光。 我对于小野勉强一笑,安抚她我抄门规都抄习惯了,希望日后她也能听我被罚听习惯。她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后来,我再想带着于小野做些坏事的时候,她却再也死活不肯。 那日,九师兄虽没指责她,但她自己内疚,不肯和我同流合污,还劝我不要在做这些事,我心中很是郁闷。 没人陪我一起做坏事,我不能和人一起享受做坏事的快乐了,故而十分寂寞,形单影只的,愈发想念师兄了。 一夜,我睡不着觉,就趁着月色出行,不觉行到湘妃竹,看到空荡荡的八角亭,心中一叹,就飞身上了亭,躺下,枕臂,望着朦胧月亮,不由轻声细语,自言自语起来。 “师兄啊师兄,我好生无趣,你倒是何事出来。你若是出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妹子给你,你定然会十分欣喜......师兄啊师兄,师兄~” 我叫师兄起了兴,竟孜孜不倦地一直叫了起来。 “行了,我还没死呢?你叫魂呢!” 我一个机灵坐直身子,瞧见林子里靠着一个睡眼惺忪的红衣青年,一脸嫌弃地盯着我。 我大喜,大叫一声花稻,向他扑过去,搂着他脖子,兴奋地大跳。 花稻将我从他身上拔下来,不耐烦道,“刚才还叫我师兄呢,怎么当面就直呼起我名姓来,嗯?” 我讪笑两声,反问道,“师兄,你不是被师父罚在思过崖思过半年吗?怎么提前下来了,莫又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花稻嗤笑,“我还用偷偷下来,自然是师父心疼我,所以提前解了我的禁。” 我一脸不信地盯着他,他轻轻瞥到我怀疑又鄙视的目光,尴尬地一咳嗽,重重弹了我额头一下,“你呀,越来越不可爱了,想你年幼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 我撇了撇嘴角,“那时候我不了解你,见你那般孤傲不进人情,想着你不会骗人,所以才信你几分,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我自然是不信你的。师兄,你可是将我幼时的信任全都给败光了,现在想叫我信你,哼,难,很难,十分难。” 花稻嗤笑一声,“即使如此,那我就不顾及你面子直说了,师父之所以放我下了思过崖,是因为,你太笨了,师父教不会,因此想叫我教你相术。” 我脸色一沉,面无表情道,“师兄,你何必直言,还是骗骗我吧,我会努力相信你的。” 花稻捏起我脸颊,大笑,“何必沮丧,师兄带你下山算命去,师父可是允许了的。况且,我这么厉害,定然能教会你的。对了,你刚才说要和我介绍小妹子,小妹子呢?我想,她定然要比你讨喜些。” 说完,他作势张望一番。 我一手肘捅到他小腹上,装作满脸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将我此去燮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师兄听完又是咒骂魔道人凶残又半安慰半调侃我。 聊到姬如送我衣裙的时候,他拉着我转圈瞧了瞧,摸了摸下巴感叹,“这留仙裙子倒是好看,在月光下好似泛着剔透晶莹的亮光一样,倒是衬得你有些仙人之姿,难得。” 我抬起下巴,洋洋得意,“还不是因为我如花似玉的缘故。” 花稻正经摇头,“怕是丑八怪穿上这裙子,都能貌美如花,何况你呢。” 闻言我气得只捶他胸口,喝他谁是丑八怪,花稻才笑着拦下,出口讨好我。 夜色渐深,我又和师兄说笑一会,就跟他去了他林中的竹屋子。 以前,我没少在师兄这里喝醉酒,久而久之,师兄就为我重新搭建了一出小房子,这晚,我和师兄聊到半夜,便是歇息在小屋子里的。 第24章 第 24 章 次日,柳荷忽然来湘妃林中找我,我正是诧异他怎会主动寻我的时候,就瞥见他身后紧跟着的于小野。 于小野看到了我,向我小跑过来。 我瞧她眼下发青,便询问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于小野摇摇头,“阿醴姐姐,你昨晚一夜未归,我心中记挂着你,就想出来找你,没成想却迷了路,幸好这位好心的哥哥替我带路,我才能找到你。” “乖徒儿,多谢你替为师的妹妹带路。”我向柳荷道谢,却见他淡淡地掀起眼皮,刀子一般的眼神直往我身上扎,“不必,我是嫌她烦,半夜被她吵醒,忍无可忍才出手的。若是早知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39 道她是你的妹妹,我才不会出手。” 我问于小野,“你被困何处了?” “那个林子外面。姐姐,你出去好久,我以为姐姐去找师父了,一个人睡不着觉,就想找你。” “我不是告诉过你,那林子设有迷阵,别人轻易出不来的。” “我,我忘记了。” “下次记这些,别再迷路了。”我拍拍她肩膀,于小野点头。 我转头看向柳荷,见他还在,就故作一脸惊诧,“咦,你怎么还在?” 柳荷眉头压低,眼神不善,周身气势更冷了。我喉咙一紧,赶紧转移视线,向于小野解释道,“你这为哥哥是我的徒弟,他叫柳荷,不过,你既然叫我姐姐了,那必然得叫他师侄。” 于小野闻言怔怔,视线来回在我与柳荷身上徘徊,似是不敢相信。柳荷听到我编排的话,抬起眼皮,冷冷扫了我一眼,然后抱着他那铁剑,转身离开。 我瞧着他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心想,这柳荷倒是抽长了些,张开了,有了些许挺拔之感,不复几个月前那副秀气柔弱的模样。瞧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的模样,穿上女装,街上一走,定然许多男人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说不定会引得不长眼的前来调戏。只可惜,如此美貌偏生长在了一个男人脸上。 我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于小野扯了扯我袖子,我侧头询问,她眼神忐忑,“柳家哥哥是不是被我们气走了。” “不是我们气走的,”我对着她摇了摇食指,然后指着自己鼻子道,“是我故意气走他的。” “哼,大清早的,你还真是不怕死。”窗户那边传来一道没睡醒的声音,我望去,见是花稻撑着下颌倚在窗棱上,也不知看了我们多久。 他眼睛眯缝着,也不知张没张开,衣衫倒是半开着,露出一截光滑的胸膛,看样子是刚从床上爬起。 他深深地打个哈欠,眼角沁出泪花,好似梦呓一般,“明明心中害怕你那个徒弟,偏生还故意惹人家生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人家底线,你呀,也真是够白眼狼了。还好人家柳荷够大度,不像你明轩师兄,不然,你可就惨了。” 于小野看到花稻衣衫不整,立马移开视线,躲到我身后。 我揪起一把竹叶,运上法力,向花稻撒去,他一躲没躲,那叶子尽数贴到他脸上。 我喝道,“穿好你衣服,这还有我小妹子看着呢,不羞?” 花稻张开眼,软绵无力的视线又一瞬变得桀骜不驯,直直向我射来,之后又变得懒洋洋的。他没和我多做计较,只扑落脸上叶子,转身回屋。 不久,我听到一声倒在床上发出的巨响,知晓师兄这是去睡回笼觉了。 没和我计较,说明师兄这是还没睡醒呢。 于小野疑惑地向小竹屋里张望着,我见状解释,“这是我花稻师兄,昨夜我便是和他聊了半宿,在他这里住下的。” 我又和她说了些师兄的事情,于小野乖巧点头,一一应下。 这几日师父吩咐我跟着花稻学习相术,我就住在了小竹屋里。我心中暗惊,本以为师兄那晚又是胡扯,估摸着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成想竟真得是师父吩咐他叫我相术,才放他出了思过崖。 于小野见我宿在花稻这里,她又人生地不熟,就常常来湘妃林中找我。我没想到,她竟然厨艺不错,每次都给我们弄几个样式小菜,做一些糕点,都是可圈可点,值得人格外称赞。 我领着她去师父院子时候,她还采了一些两仪小花,晒干后做成茶叶,为我们泡茶。 有了于小野这个“贤内助”,一日三餐管饱我们,我和花稻学习相术起来竟然也省力不少。 修习许久后,花稻决定带我下山实践一番,检查一下教授成果。 我和花稻说,我的竹剑碎了,他亲自给我做了一把,我们二人御剑飞行去了某处的小镇子,没有带于小野。 师兄带了些银两,带我去成衣铺子转了一遭,胭脂铺子一溜,到了小巷里折腾一会儿,出来我们就变了个模样。 他换上一身灰色道袍,脸上手上摸了些黄色脂粉,遮住他白皙的皮肤,在眼角花了些皱纹,法令纹加粗,又粘上了黑色长须,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十出的中年道士。 我也被他乔装改变不少,成了他的小道童。他随手找了一根竹竿,又扯上三尺灰布,做了一个旗子,上书几个大字,“悉知天命,算尽人事。” 他一手拿着旗子,一手背负身后,向我问道,“如何?” 我瞧他活灵活现的脸蛋,总觉得有些别扭,歪头想了想,看他忽然紧促的眉头,猛然相到是何缘故,“师兄,你的眼睛太过清亮,不想四十岁人还有的样子。” 师兄摸了摸自己眼睛,然后半眯了起来,“这样遮住不就成了?” 而后,他故意压低声音,变得苍老稳重,对我道,“乖乖徒儿,虽为师去找那有缘人吧!” 瞧他眯起的眼睛,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后躬身应承道,“是,师父。” 第25章 第 25 章 师兄领着我去了城东摆摊。 他将顺来的桌子往地上用力一放,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众人视线好奇地围过来,见那桌子对脚疑似被老鼠啃坏,正“吱幼”的左右摇晃着,不由疑惑地指点着。 我见众人看我,便偷偷低下头,师兄微微侧头轻呵,“挺直背脊,目空一切!不要丢了万宗山的颜面。” 我视线四转,瞧着大家笑着对我们指指点点,心中一怯,捂了捂贴在额头两侧的狗皮膏药,小声嘀咕,“我丢自己的颜面还不成么?” “你说什么?”师兄一脸严肃地斜睨着我,我心下一惊,连忙挺直脊背,做了个目中无人的姿态。 师兄阴鸷的视线一一与四周人对视,众人渐渐回避了他的视线。他轻哼一声,撩起前袍,大摇大摆地往椅子上一座,随手一指,叫我将旗帜插在一边。 他眼睛一闭,呼出一口长气,口中朗朗喊道,“乖徒儿,上茶——” 我瞧他一副大爷的模样,将我当成店小二使唤,不由气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跟师兄学习相术来着,也不知他这般作态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不要造次为好。 我老老实实去旁边的茶水铺子里买了一碗茶水,双手恭敬地递给师兄。师兄接过,将我轻轻挥退,小抿了一口后,皱起眉头,便将那茶水扔回桌上,双手放到膝盖上,坐姿笔直。 奇怪的事发生了,那碗茶水放到桌子上,本来左摇右晃的破木桌竟然稳稳平衡住,不再发出吱吱声响。 有人瞧见这奇事,连忙拉扯别人来看,对着缺角的桌腿指指点点。 有一个二十出头,身着青布衣,看起来胆子很大的年轻人,双手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0 插袖,笑着大声问道,“你到底是算命先生,还是耍戏法的?瞧你,小露一手,足够称奇,向来压箱底的洗发本事很高咯,需要捧场的话喊一声,小弟我帮你喊人。” 这年轻人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惑,众人听到,一边附和着,一边哈哈大笑。 花稻许是记挂着我说他眼神太过明亮之事,他抬头扫向那个年轻人的时候,都尽量压低了眼皮,不叫眼中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泄露出来,他装中年人,那他便就是中年人,十足的逼真。 师兄威严的视线扫过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却还是不为所动,嬉皮笑脸,油滑鬼头。 师兄不紧不慢,笃笃敲了敲桌子,眯起的眼中精光乍泄,“你左日角低塌,说明你幼年丧父,你左眉上、右眉下,说得你你父亡母再嫁。鼻根高挺,财寿宫驻扎于此,本该财源滚滚,可惜,你山根却中断,不是长久财富相,时常被人断了财路,入不敷出。” 周围人闻言,不由窃窃私语,瞧着师兄的眼神火热些。我挑眉,暗道,莫不是都被师兄说对了? 却见那人眼珠一定,半天才开口讷讷询问,“你还知道什么?” “好不容易讨了个妻子,妻妾宫却居于眼尾,必是奸门。你姓李,木子李,但命中缺水,与火犯克。你妻子姓狄带火,克你,而常常去你的赌徒朋友,小心名中带双火的那位。” 那人眼神变得愤恨,“怪不得从那个臭娘们进门后,老子赌钱就没赢过,还有那个周炎,老子那次输钱时候,都是他赢,原始如此。大师,大师,我——” “无解,无需多问,你那妻子越早离你而去,你就越早去了霉运。不过,你若是不戒赌勤俭,定然是暴尸街头的下场,珍重。” 说完,师兄便缓缓闭上眼,不去看那年轻人。那年轻人神色怔怔,好似想要跪地祈求师兄,此时此刻被师兄打断,双手抱拳,想要给师兄跪下,师兄却闭眼不理,好不尴尬。 我见缝插针,趁机道,“师父与你缘尽于此,此卦不收你分文,你快速速离去吧,不要再多事。” 那年轻人眼神闪烁,顾忌师兄本事,最终一咬牙,一跺脚,狠心转头回去,看样子是去休妻去了。 年轻人离去后,一时气氛死寂。 接着,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大师帮我!” 然后众人一股脑向师兄扑来,我险些被挤出人群,额头上的狗皮膏药都要被扯下来。 师兄眼睛半睁,冷声说了一句,“退!” 他这一句用上法力,众人被逼退几步,我也从人群中挣扎出来。 花稻向我使眼色,我见状扶了扶头顶道巾小帽,轻轻喉咙,清退众人,朗声道,“今日,师兄,咳咳,师父外出行善,路经宝地,甚是欢喜,与众位相见便是缘分,故,开坛算卦,一人只许求一挂,一挂十文,想要求挂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勿要拥挤。否则,惹得师父不悦,便不与你们算卦了,师父向来不喜没有规矩的人。” 众人见师兄逼退他们的那一手,本来凑热闹的人都有了十分相信,望向师兄的眼神越发灼热。 我指挥着众人排队,一边收钱,一边听师兄辨别一个人的面相,书上讲得那些东西到底空洞,如今见师兄一一用在众人身上,才觉得这面相术博大精深,自觉受益匪浅。 一个上午,师兄说得口感舌燥,终于是将所有卦象算完了。我们去了僻静处,将周身打扮换下,去了酒楼里吃饭。 我想起那个人的妻子,问道,“师兄,你为何告诉那个人他妻子的事情。你说她妻子在他鱼尾奸门处,意味着有给他戴绿帽子的嫌疑,可此事尚未发生,不是吗? 若是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使得他妻子被休离,这,她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师兄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时常酗酒赌博,喝醉后时常暴打妻子,那妻子是无辜之人。我叫他休掉那妻,是为了他妻子好,他妻子本是好命之人,可惜,遇上他这么个不良人。 她妻子命中显示,两年后将被休弃,但她会遇上一个对她极好地人,而那人已经出现在她身边。 我此行此举,不过是顺势而为,叫他二人早日修成正果而已。 面相叫你知天命,可天命终究难违,我们只有顺从它,或是投机取巧,躲避不必要的灾难,却无法逆改天命。 因为,一人天命与天下万人天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该一人的命运,会引起千万人命运的改变,若是被天道察觉,本该定好的世道大变,则逆天改名之人,必然会遭受天谴。” 我暗道,那师父怎么可以行斗转星移术法?多半是师兄功力不够,才这样说得。 “师兄,你这面相术学得甚是精深,我都不知晓他妻子的命运如何。” 师兄勾唇轻笑,“那是因为,我学得不是面相术法,而是梅花易术。” “梅花易术?那是何物?” “梅花易术,天下万物,皆可为卦。 今日清晨,我带你下山时候,见喜鹊啼叫,又见一杜鹃悄悄将自家的蛋放入喜鹊巢内,那喜鹊没有察觉,就顺手算了一卦,巧了,那卦象正是关于你的。你可知是何事?” 我摇头,静候师兄回答,师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端起茶杯,呷一小口,悠然自得。 我抿嘴,才双手恭恭敬敬地拱起,“请师兄告知。” 师兄得意一笑,这才放下饭后茶水,拿起筷子敲我脑门,“这些年,我向你卖关子的时候,你总是不肯配合,只睁大眼睛好奇地瞧着我,我若不回答,你也不我问我,好正无趣。如今,总算是肯老老实实地合我心意了吧?” 我便睁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不发一言,他轻轻喉咙,“我今早算的卦象显示,你有会受人欺骗,茫然不自知。” 我刚想问他我会被谁欺骗,就瞧见他似笑非笑地眼神,转念一想,他多半是骗我。我若是问他,可不就是信了他,他这卦象可不就成真了吗?况且,我与他一同下山,并未听到他说得喜鹊啼叫声。 我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就抬眼对着他似笑非笑,我俩对着笑了半天,脸都僵硬了。 “小阿醴,你不信我?” 我继续微笑不答。 “我说得是真得。” “花稻,我若是信了你,那正中你下怀,你才说得是真得。” “白醴,你!” 他气得一把拍到桌子上,甩袖离开,似是真恼了。 师兄绣着精致梅花的荷包被我保管着,我叫来小二结账,就耽误片刻,出去的时候,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师兄不见了踪影。 我也不着急,就自己一人逛着,正巧碰到有卖糖画的,想着上次师父记着糖画,就向小贩邀请做一只最拿手的糖画给我。 小贩应下。我正痴迷与小贩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1 手艺的时候,忽然有人向我迎面赶来,他一身书生打扮,甚是儒雅,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拱手问道,“阁下可是白醴姑娘?” “我是,你是何人,如何知晓得我的?” 他面容有些匆忙,却不失温和。 “是花兄弟告知我的?” “花稻吗?” “对,刚才西街那边有人当街纵马,险些将我踏伤,是花稻兄弟制服了那匹野马。不过,那纵马人见花兄打伤那马,便命几个小厮围住花兄,都是我连累花兄。”说着,他一脸懊恼之色。 “他叫你找我来干什么?” 那人面色有些为难,“说来惭愧,花兄为救我而打伤马匹,那赔偿费用该是我出的,可是,在下实在囊肿羞涩,花兄被他们死缠烂打,脱不开身,就特意命我来寻你。” 我暗道,花稻怎么不一会就跑那么老远了。我犹豫地盯着才做了一半的糖人,那书生见状就问道,“姑娘可是脱不开身?若是你不嫌弃在下,在下愿为姑娘跑腿。” 我瞧他有眼色,便兴奋地将糖人的钱取出,然后将荷包递给他。 一直旁观的小贩来了一句,“你怎么认出这姑娘的?” 我也心中疑惑,“对呀,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他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花兄说姑娘穿一身蓝衣服,那衣服甚是华丽,好似,天仙下凡一般......” 他话说一半,便讷讷不言。 我心中高兴,就叫他快去给花稻送钱去吧,等一会儿叫他过来找我。他双手一拱应下,之后,步履匆忙离开。 小贩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手中活计。 糖画出来后,我站在原地等了花稻一个时辰都没等到他影子,最后,小贩收摊,路过我身边时候,迟疑道,“姑娘,那书生你不认识,不该给他钱包的......” 说完,他撑着扁担离开。 我想起花稻给我算的卦象,心中一惊。等日薄西山之际,花稻找到了我,不等他开口,我便询问,“钱包呢,可在你身上?” 他不耐烦道,“什么钱包,不一直在你身上吗?” 我心一沉,“你可有为救人而当街伤了马?” 他笑,“我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你说什么疯话?” 我暴怒,糖画的木棍随即被我折断,“我被骗了!” 第26章 第 26 章 又是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竹林沙沙摇曳作响。 李重阳又在这样一个极其风雅的月色携酒前来,对抑郁寡欢的我来说,好似一阵及时雨。 于小野炒了几个下酒菜,我们四个正好凑一起,一醉方休。 李重阳这是初次与于小野见面,我变将她介绍给李重阳认识,之后,我就和他说起了前几日下山,自己是如何被骗之事,李重阳闻言,面露同情之色。 瞧他这般姿态,我郁结在心中的不甘之情重新翻涌,以头抵在石桌上,捶胸顿足,哀嚎不已。 “我恨啊,好恨——” “该,活该!”花稻笑得幸灾乐祸,我歪头瞧他,见他手肘撑在桌上,轻酌醴酒,好不自得。 我蹭的坐直,火气直冲脑门,“花稻,你瞎说什么风凉话,别忘了,那可是你的银两?” 花稻睥睨我一眼,然后伸出右手,若无其事地清理手指甲中并不存在的污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况且,被骗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平白被你丢了钱包已经够惨,还不允许我笑上一笑咯~” “阿醴姐姐,我听阿伯说过,他儿子随着众人外出时候,曾被人半路劫持,抢了银两。有些不从的人,竟被那强盗一刀砍死。你还好只是丢了银两,权当长个记性,人没事就好。”于小野坐在桌边小声安慰着我。 她虽这般宽慰我,可我郁闷之情半分未消,我又不是遇上了强盗,那是骗子骗走我银钱。可恨那人一副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却偏偏是个不折不扣的鸡鸣狗盗之徒,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竟然看不出他的本性。 而那小贩又曾提醒我一二,我自己又是学了相术的,竟然生不出警惕之心,看不出他是好是坏,真是该自戳双眼谢罪。 花稻轻哼一声,继续火上浇油,“她可不是遇上强盗,是自己没张脑子,被人家给骗了。” 我被他这一席话气的继续捶胸顿足,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气得喘不过气来。于小野又不断宽慰这我,好说歹说,可我到底是意难平。 李重阳一直不轻不重地微笑着,不时温热的长手轻抚我脊背,给我顺气,直到我们谈话暂止,他才侧过身子,凑近我,对我眨了眨眼,“阿醴,以你之言,那书生也着实厉害,你也不算亏。” 我心中一奇,不知他何出此言,“那书生怎么厉害了?” 他淡笑,“你说,他见面便直呼你名姓,又知晓花稻名字。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蹙眉,静静思索着,“那贼人定是偷听了我们谈话,才知晓我们名字。” 他点头,“正是如此,他既能编出花稻为救他当街拦马的谎话,还叫你相信了,那定然也是知晓了你们的性子,才能编出这么合乎情理的谎言。 我看,他多半是尾随你们许久,才下定决定诈骗你的。 你们竟没发现他尾随你们,可见他尾随人本事不低,是个老手。再者,你们那日下山不过半天,半天时间,他能摸透你们的性子,并能装出一副无害儒雅的模样,不露半点声色。 可见,这书生不是个一般人物,厉害得紧。你就算折在这样人物手里,也不算吃亏。” 听他这一番话,那股郁结在我心中的闷气倒是渐渐消散,我点点头,忽的,我想起几年前下山诓骗他的事情。 那时候,我为了跟着花稻去花楼一逛,诳李重阳在路边等候我俩,后我俩遇到坏人欺辱良家民女之事,破口大骂,挺身而出。 我俩一起收拾那两个恶人一顿后,顿感心心相惜,一起回到酒楼喝酒吃饭,暂且将去花楼之事放到脑后。 那天,天气闷热,阴风怒号,不多时,大雨瓢泼而下,我记得那酒是女儿红,很是辛辣,我们喝得着实痛快。 夜晚,我正要和衣入睡时候,花稻拍响了我的门。 我打开门,他一脸醉醺醺地问我,“我刚才找李重阳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在屋内。问过小厮,说那间屋子的主人尚未回来。你说外面下着大雨,他能跑哪里去?” “他没有回来吗?不对呀,我白日骗他在原地等我一会,我去如厕,他等我许久不归,总该能发现我诳他,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轰隆隆——”窗外一阵雷鸣,照清了花稻严肃的面孔,吓得我一个激灵,酒醒大半。 我心中忐忑,“他总不能待在原地吧?” 花稻捏了捏眉头,看样子是清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2 醒许多,“唉,这个一诺千金的正人君子哟,走,找他去。” 花稻向店小二讨来蓑衣给我披上,又叫我抱着一件大蓑衣,他将我半搂在怀里,撑起油纸伞,叫我领路,去寻找李重阳。 雨水满路,没一会,就灌湿我鞋子,倾盆大雨哗哗落下,砸在雨伞上,发出密集紧凑的响声,雨夜黑暗,又有溅起的水汽弥漫,路上实在看不真切。 兜兜转转,彳亍前行,我和花稻终于在一柳树边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微微佝偻着,那地方正是我诓骗李重阳等候的原地。 李重阳好似瞧见了我们,对着我们兴奋地招手,一阵电闪雷鸣,我瞧见他被雨打湿的苍白的脸上,嘴唇张了张,说了些什么话,不过,全都被雷声给吞噬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找他,我撑起伞,花稻给他披上蓑衣。 “你怎么这么傻?下大雨不知道躲避吗?”雨声哗哗作响,我只能扯着嗓子喊他。 李重阳笑笑,附到我耳边,虚弱道,“此地空旷,没有遮雨的地方,我怕你们找不到我,担心。” 说完,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花稻背他回去,发觉他发了高烧,就请大夫来诊治。花稻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他怀里搂着的一些糕点,零食,那是我托他拿着的。 他人都被雨淋病了,可那零食却半点未湿,也不知如何做到的。 我瞧着心中愈发过意不去,特意请缨,鞍前马后伺候李重阳十天半月天,他才恢复过来。正是因为蹉跎半月,师父发觉我们不在,特意下山找我们,我与花稻才被师父给逮住训斥了一顿,并勒令不许下山。 我曾笑话李重阳,说他顽固,不知变通,他只笑笑不说话。 师兄却不赞同,他给我讲了尾生抱柱而亡的故事,“一个叫尾生的男子,和女子约定在桥梁相会,那女子却不来,结果下雨了,雨水上涨,尾生便抱桥柱死了。今日你与李重阳之事,好比女子与尾生,李重阳是个堂堂正正的真君子,重视诚信,一诺千金,我对他也敬佩得很,你不要对他太过顽劣,拿常人一般的玩笑戏弄与他。” 我暗中不赞同,可师兄脸色太过严肃,还是乖巧应下。 也不知我那日诳他,他是不是也如我这般气愤,可他却毫无怨色,果真如师兄所说,是个高风亮节,虚怀若谷的难得妙人。 若说我之前还不信师兄,觉得他夸大了,如今却是信了十分不止。 思绪回笼,我拢了拢衣袖,向他伸出大拇指,感叹一番,“重阳哥哥未曾亲眼所见,只听我只言片语,便能推测来龙去脉,可见,也是个厉害得紧的人物。” 李重阳笑着摇头。 花稻一筷子敲我脑门,“这时候知道阿谀奉承了?师兄我没计较你丢失我荷包的事情,你怎么不夸奖我一番,嗯?” 我心中发虚,窘迫地吐了吐舌头,众人见状一起大声笑话我。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转眼又是几载而过,每隔几个月下山为众生算上一挂,几年下来,我相术也算略有小成。 忽有一日,掌管本门派事物的九师兄忽然向我们宣布,每十年一次正道大聚,要与本月二十五,在万宗山举行了。 这次聚会的东道主是万宗派,聚会的目的,一是各派门人弟子相互讨教,二是各派联络感情,增进友谊,共卫天下正道。 闻此,我倒是没什么感触,万宗山上法力高强的不少,单说明轩柳荷二人,便是以一敌十地人物,反正到时候上台讨教的人又轮不到我,至于要和他们联络感情嘛,还是看缘分吧。 索性,我就按部就班,下山算卦去了。 临走前,师父把我叫过去,叫我带着柳荷一起下山算卦去。 我略有不情愿,婉言谢绝,师父却不容我拒绝。于是,我只能带着柳荷一起下山去。 半山腰上,柳荷气势昂扬,阔步前走,头也不回,我像个蔫蔫的小媳妇一样的跟在他身后。他神情气爽,我就容易精神萎靡;他要是闷闷不乐,我就容易喜笑颜开,我也不知是和缘故,多半是我俩天生不合,水火不容。 一路寡言,我无聊就随口问他,“为什么师父要我带你下山去呀?” 他冷脸回答,“不知。” “唉,真烦,既然师父要我带你下山去,那我就带你下去吧。不过,你下山后,随意逛逛吧,只要你不妨碍我算卦,我可就不管你了。”我不停地给他念叨着。 柳荷忽然驻足,回头看我,“你嫌弃我碍事,所以想叫我四处逛逛?” 我毫不心虚地坦荡点头,“你知道就好。” 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容,“我偏不。你师父既然叫你带着我,那我自然得寸步不离了。” “那可不成,此次下山,我得待上好几天。难不成我睡觉,洗澡,上茅房,你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扬起眉毛,对着他挤眉弄眼。 他素来沉默寡言,自然说不过我,微红脸颊,冷哼一声,又阔步向前走去。 没走多久,我又叫住了他。 他蹙起眉头,不耐烦的盯着我,“还有何事。” “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还有,你走错路了,该向东边走啦。” “......废话真多。”柳荷口中嫌弃着,但还是停下脚步。 我越过他身边,大步往前走去,之后,他才慢吞吞跟在我身后,静静跟随。 第27章 第 27 章 近些年,我差不多将万宗山方圆百里的百姓的面相看了个遍,我怕他们认出我来,便不再出现在同一处地方两次。所以,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一偏远的小城镇。 我和柳荷是御剑而去的。 半路上,却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我们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一道迅如闪电的化成白色虚影的人向我们迎面冲来。 他掠过我身边的时候,带起一阵劲风,扑到我身上,使我打个趔趄,险些跌落。然后他直直向柳荷撞去,势如奔雷,我心中大惊,忙叫一声小心。 柳荷却并无闪躲的意思,目光冷漠地盯着这个不善的来者,等到他快要撞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拔下自己木簪,往前一指,那人影才停下来。 看他衣着我万宗山的校服,但不知是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我驱使长剑移到他们那边,好奇地往那个不要命的人脸上一瞧,见是明轩,心中顿时觉得理应如此。 在空中还敢这般不要命往别人身上撞,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也就只有明轩这阴险狡诈的狂人能做得出来。 再瞧柳荷那玉簪,堪堪停在明轩那双一直含着不怀好意笑意的眼珠上。 他要是晚停下一刻,那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必得废了。 我瞧着倒是为明轩担心半分,不过更多得是幸灾乐祸,他自己不安好心往人身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3 上撞,自讨苦吃也怨不得旁人。怎么柳荷怎么没戳瞎这只狐狸,好叫他不再害人呢?真是可惜。 我故作好心询问他,可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嘲讽。 “哎呀,明轩师兄,何事如此匆忙,要是再晚停下一刻,这双眼睛可就废了。事情再紧急,也比不得您的安全重要,不是?您日后可要万万小心些,今日不长眼就算了,别以后真得变成了走路不长眼呀。” 我说完,柳荷收回簪子插到头上,轻轻哼笑,斜视我一眼,颔首附和,“你倒是难得的说实在话。” 若是平常,明轩听我讽刺本该变得阴郁,然后狠狠报复回来才是。可他听到柳荷的评价后,那双天生笑眼的亮眸中竟然笑意愈深,嘴角也随之弯起,“哦,是我鲁莽,还请柳师侄不要怪罪才是。” “虚伪。”柳荷继续冷脸呵斥。 “柳师侄说得是,我自当改过。不知柳师侄还有何赐教,我定当虚心受下。”明轩笑眯眯眼。 “哼,师伯这是吃错药了?打算要礼贤下士?那我就不客气了,师伯还是别笑为好,那虚情假意的模样着实恶心。”柳荷挑眉,故意找刺。 “这,父母给的容貌,没法子呀。”明轩摸了摸脸,满是无奈,摇头叹息。 柳荷见他还是温和模样,不知真假,他本就话少,想不上什么恶毒的话,转瞬语塞,与他大眼对小眼。 这人还是那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笑面狐狸明轩吗?我一脸见鬼似得瞧着他。 见柳荷语塞,我便乘机道:“我徒儿说不上来,我就替他说了吧。师兄为人也太过小肚鸡肠了些,有时候也不爱拿正眼瞧人,很讨厌。明轩师兄,你还总爱背地里告状,真真是小人行径......” 不等我说完,明轩一手搭在我肩上,凑到我脸前,阴沉笑着威胁,“你再说一次,嗯?” 我抖了一抖,暗道,果然,这才应该是明轩,刚才那个莫不是遇到了鬼。 “走吧。”柳荷向我说道,好像是不想再和明轩多做纠缠。 我点点头,明轩询问,“刚才还没有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城镇,给人算命去。” “那正好,我闲来无事,加我一个如何?” “不好!”我摇头拒绝了他。 一刻钟后,明轩还是尾随我们,死缠烂打的跟到了此处要算命的地方,滇鞍。 我乔装打扮一番,穿上一身人间道袍,搬了一个小桌子,两张小椅子,拿起几年前师兄用过的“悉知天命,算尽人事”的旗帜,往桌前一戳,闭目养神,等候客人上门。 这些年来,我算卦也算出些经验,不会发生初出茅庐,就因为太过耿直,算出那人还健在的父亲,活不过当夜子时,就劝他买好棺椁,早日披麻戴孝,继而被那一家人追杀了一条街的糗事。 不过,我算的卦象的确是真的,我特意在那城里躲了半夜,第二天见那家人门前挂上白幡。那老人半夜突发急症,药石无医。 这急症也是有源头的,那老人年少时候没少为非作歹,害人性命,欺男霸女,鱼肉乡邻,惹得许多人对他怨气深重,怨气积攒久了,化成阴气入体。他昨晚又和小妾嬉闹半夜,阳气尽失。寻常人生病,多为阴阳失和,不是阳气多些,就是阴气多些,好家伙,他那霎时阴气满体,不死才怪。 那家人是当地的地头蛇,欺压人的活计没少干,我不小心漏了踪影,就被他们满城通缉。我下山之际曾拍着胸脯向师兄保证,肯定在那地方算卦算够十天,因此,我没脸回山,只能硬着头皮待在城里,不时东躲西藏。满打满算待够十天,才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回山。 想起躲藏得日子来,我还是忍不住发笑,然后就笑出了声。谁也没能想到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这一眨眼,几年就过去了。 我再次睁开眼时候,余光扫到旁边抱胸站立的柳荷,心中惊讶,问他:“你怎么还不走?莫不是真要寸步不离地侯着我吧?” 我左手边的柳荷未言,我右耳边却传来一句话,“是去是留,自由他做主,师弟何时也多管起别人闲事来着?” 我一瞧,见是明轩,他左手拿着万宗山标配的长剑,和柳荷一般抱臂而立,不同的是,他漫不经心地依在一根木柱子上,眉眼懒散;而柳荷无论何时都站得笔直,面容精神。 “你那只耳朵听见我管他了?我只不过是叫他去玩而已。况且,我是他师父,管管他又如何?” “师父?你算哪门子师父?你教过柳荷什么本事吗?师父的本事还比不上徒弟十分之一,此等奇事,我还是头次见呢!”明轩一脸讽刺。 “多管闲事。”柳荷冷淡扔下这句话,闭目养神去了。 明轩淡淡扫了他一眼,也不再开口。 顾不得柳荷替我说话,我张嘴就想反驳明轩,师父不也是不教你们东西,叫你们自学吗?难不成你就不尊师父为师父了? 但又一想,师父没教他们,却是实打实地教过我,我忽然悟到,莫不是明轩心中怨恨师父偏心,才特意这般针对我? 想到此处,我便收回一肚子不满,抬眼瞧了瞧明轩,重新正襟危坐,脑子却转得飞快,先除却明轩对我的不满的态度,但说明轩这话里话外含义,处处都是维护柳荷,可柳荷好像还是视他为死对头,如此看来,倒想像是他热脸贴冷屁股了。 可,忍着被人扫面子而讨好别人之事,怎么会是明轩做得出来的?这可真是愈发奇怪了。 他二人一左一右守在我身后,想两座门神一样,这二人模样都是极好的,引得不少小姑娘对我身后指指点点。无人对我这个算卦的感兴趣。 好不容易有两三结伴的姑娘们,凑到我跟前,还是羞涩询问我后面这两个门神。 倒是有个粉衣小姑娘花了十文钱向我问卦,不过,她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我说得卦象不甚在意,反而嗫嚅问我:“小道士,你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你左手边这位公子是你什么人?滇鞍城内,还没出现过这般周正俊俏的人呢。” “姐姐,你怎么看上他这么个榆木疙瘩,你看看我如何?不如询问询问我家住哪里,今年多大,可有意中人否?”我向那个姑娘眨眼问道。 她以手帕掩唇轻笑,食指戳到我脑门,满是嗔怪,“你呀,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而已,脸都没张开,哪里比的上那两位公子招人稀罕。” 我故作懊恼,“长得太嫩也不是我的过错,如今我可是已经快要弱冠之年了!可是姑娘都不愿嫁我,说我太小了,唉!” 粉衣姑娘闻言,摇头说不信。 我又陪她说笑会儿,逗得她咯咯娇笑,许久,她才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离去。 “这是算卦?”柳荷瞥了一眼离去的女子背影,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4 “若不是我知你是姑娘家,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占人家便宜,要作卖笑营生。” 我竖起食指对着他摇了摇,“非也,你可知人为何求卦?那自是有挂心之事,而我要做的,则是能帮助他们解忧的解忧,不能的则宽慰他们,另寻出路。而刚才的姑娘,意不在此,不过是想凑近了,多瞧你们几眼,我这般贴心,如何能不知,毕竟她是付了钱的,自然得叫她乘兴而来,倍兴而去喽。” 柳荷翻了个白眼。 “咳咳,你若是不想看我算卦也好,你们快快尽早离去,省的你们站在这里,我的客人都不来了。” 我与他二人正说话间,就有一个汉子啪地一巴掌拍到我桌前,大大咧咧往我对面的桌子上一坐,粗生粗气问道:“你会算卦?” 我见生意来了,便扬起笑脸,拱手道:“自然。” 那汉子瞧见我应话,粗眉一皱,一手拍桌子上,“没问你个小屁孩,你,来,给我算卦!” 我顺着他粗短的手指方向望去,见他指得是柳荷。 我心下一愣,然后回答:“客官,他是我的徒弟,还没出师呢,算得不准。” 那汉子不理我,脸上横肉一抖,径直站起身,向柳荷走去。 我暗叫不妙,这柳荷和这汉子都不是轻易服软的主,要是打起来该如何是好。 我飞快移到那汉子跟前,伸手拦住他,“齐屠夫,齐屠夫,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齐屠夫眉头一横,恶声恶气道,“好小子,知道洒家是干什么的,有几分本事。你起开,我就要这个小子给我算卦!” 说罢,他一推搡我,力气极大,我就险些被他推得跌倒地上。还好柳荷扶住我胳膊,我没一屁股坐实了。 柳荷将我拉到身后,然后抬起下巴冷笑,“想我算命?来呀!” 说完,他一把拽住齐屠夫手腕,往桌椅走去。齐屠夫身形肥硕,想睁开柳荷钳制,却没想柳荷力气比他还大,当时脸色不好。 柳荷拉他入座,然后坐到我位子上,冷脸问道:“说罢,想测什么?我可说好,我只会看手相,姻缘,事业,生命三者,我这里只有坏卦,没有好卦。” 齐屠夫鼻孔冒气,“老子还怕你不成,那你就给老子算算,命!算得不准的话,老子要你偿命!” “手。” 齐屠夫把手递给他,柳荷自然不会看手相,我站在一边,传音如耳,把我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柳荷。我生怕柳荷倔脾气上来,不肯听我的,好说歹说,才引得他侧头瞧了我一眼,那齐屠夫等的不耐烦了,才淡然开口:“齐姓,屠夫,十五岁父母双亡,叔婶待你不薄,送你学了杀猪的本事,二十二岁就成了一把好手,如今已经二十几......” 我见柳荷肯按照我说得给他算手相,终是松了口气。 等柳荷说完,那齐屠夫脸色铁青,他死死攥住柳荷小臂,喘了口粗气,“好小子,当真是有几分本事。哼!” 说完,他扔下十个铜板,气势汹汹离开。 我心中暗道,这齐屠夫倒是给的凑巧,我一卦正值十个铜板。 我收起铜板,扔给柳荷,“你的酬劳,开心吗?” 柳荷蹙眉虚扶着被齐屠夫攥的手腕,没理我。 我瞧着奇怪,“怎么,被他弄伤了?” “哼,莽夫而已,伤不到我。”柳荷放下手臂,背负身后,满不在乎的回答。 一直默默无言的明轩不知何时离开了。 等晚上我们回客栈吃饭时候,明轩回来了,他将一小罐药膏扔到柳荷怀里,一言不发地回了客栈屋子里。 我目送明轩背影离去,挠着下巴静静思考着暗想,这柳荷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只为买一瓶子药膏,他二人关系何时这般友善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28章 第 28 章 夜晚,家家户户燃起灯火,从悦来客栈楼顶望去,好似无数放飞在天上的天灯一般,橘黄色的灯火透露出家的温暖。 我提了一壶酒爬上屋檐,躺在瓦片上自饮自酌。我独自外出的算卦的无数个夜晚,有时会想念万宗山师父师兄,睡不着觉,就爱爬到屋顶上吹吹凉风,看看人世间的烟火气息,心里也会跟着暖和起来。 师父说算卦收钱,做得是泄露天机的勾当,做多了,会惹得上天不快,故而,这银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算是出钱算卦的百姓行善积德。上天有好生之德,见我们此举有益于百姓,便不会多于我们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我大多时候谨遵师父教导,那算卦所手的银钱,都发散给穷苦百姓了,自己只留二成,付这食宿费。 有时候自己会嘴馋,也会偷偷留下些钱来买些零嘴吃,后来,我亲眼见了那些可怜的流民后,便再也不会藏私了。 那些流民来自燮国。近些年来,世道乱了很多,听说是燮国和燕国开战了,引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一两年前,我到一个小城镇算命时候,瞧见哪城东破旧的城隍庙里聚集着许多乞丐。 庙前不远处,又一买包子的中年夫妇,有几个瘦小的小乞丐凑到他们跟前想乞讨,却被他们哄走了,说是挡住客人的道。 我见他们可怜,就想过去给他们买些包子吃,可等我走进了才发现,我没有带钱。 那个妇人见我要几十个包子,却说没带钱,以为我想吃白食,本打算轰走我,可她男人却拉她到一边,和她小声嘀咕一会儿,然后答应送我几十个包子,不要钱。 他们以为我没有听到他们小声谈话,可我却听到了。 “给她包子。” “老东西,你犯傻了?她又没钱。” “你才犯傻,你这笨婆娘,目光忒短浅。你瞧她那身衣服,像是普通人家的闺女穿得上的吗?那料子,那款式,得咱城里首富最宠爱的女儿才能穿得上。” “她是王家闺女!我地乖乖,我说怎么长得这么俊呢。既然王家的闺女,那赊账就赊账吧,反正他们王家有钱,又不怕不还,就当是送王家女一个人情,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攀上点交情。” “总算开窍了。” 而后,我拿着他们给我的包子发给了那群乞讨的流民。 “还有酒吗?”柳荷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他不客气地坐在我身边,抢过我的酒壶,咕噜咕噜牛饮起来。 我忙抢过,有些责怪他,“你要酒,自己去取,抢我的做什么?” 柳荷难得眯起眼睛笑起来,枕臂躺在我身侧,“别人的酒比较香。” “你何时变得和明轩一般霸道了?” “他霸道吗?” “怎么不霸道?不对,他是暗地里霸道,明着倒是看不出什么。” “是吗?”柳荷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那你觉得我如何?” “这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5 个......”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 “徒儿,你既然叫为师说了,我说得你不开心了可别怪罪我。” “说吧,师父。” 奇怪了,柳荷怎么会这么配合我。 我清了清喉咙,认真道:“徒弟,你为人不近人情,常常不苟言笑,不过练功倒是努力,功夫在平辈中,除了明轩外,鲜有敌手。不过,你要是再活得开心些就好了,那就更招姑娘家喜欢了。可我瞧着你总是闷闷不乐的......” “好,师父。”柳荷乖巧应声,简直不想他自己。 我惊得一下子直起来,这一个个都中邪了?变得这般不像他们自己的模样。 “柳荷,你中邪了?” 我伸手到他面前挥了一挥,见他还是在笑。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莫不是喝醉了吧? 我捏了一把他的脸,柳荷没有挣扎,反而笑了笑,抱住我的腰,一头栽进我怀里,乖巧地叫人怜惜。 我想推开他,他却搂的更紧了。 “娘,我好想你。” 我推搡他的手顿了一顿,想着他亡故的父亲,不由叹气,“乖儿子,我没生过你这么大的儿子。” 腰上多了一股湿润的水流,我不由发怔,柳荷这是哭了。 任由他抱着我哭了一刻,等他醉得睡着了,我才半抱半拖着他回了他屋子。所幸,柳荷看着高瘦,实际上不是很重,不想有些男人,看着高高瘦瘦的,实则重的难以移动。 我将柳荷移到床上时候,一不注意,他带倒了我,我一脸撞到他胸口,他脸色痛苦地扭曲了一下,我以为他受伤了,就拆开他衣服一看,结果,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柳荷竟然张了软软的胸,她竟然是个姑娘家! 我在她床上坐了许久,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给她穿好衣服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了屋子,脑海里犹如一阵山崩地裂,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荷怎么是姑娘呢?但瞧她分外秀气的脸庞,也觉得本该如此。 忽然,我想起几个月前的一桩趣事。 平静许久的万宗山再次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过,这次不是我和花稻捣乱,是柳荷和明轩厮杀起来。 苗头是由明轩误闯柳荷洗浴室而引起的,我听到他们打斗的时候,两人已经打到白热化阶段。 我兴冲冲捞了根白萝卜,叫上于小野,占据武斗场上的制高点,一株几百年的梧桐树上,津津有味地瞧着他们打斗。 不愧是我万宗门派的佼佼者,瞧着比剑的姿势,瞧着愤恨的眼神,简直是要置之对方于死地呀! 柳荷似乎是刚沐浴结束,乌黑墨发湿漉漉披在肩头,一张俊美昳丽的脸上满是肃杀的敌意,反观明轩倒是自得许多,若是忽视他嘴角那一抹青紫,倒是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我瞧了瞧早就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花稻师兄,问道:“师兄,他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徒弟这是刚沐浴完,这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明轩大动干戈。还是因为要和他大动干戈,才沐浴焚香的?” 师兄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然后不客气的顺走我半块白萝卜,“你脑袋瓜里想些什么,瞧柳荷这不死不休的模样,想是会专门为了他而沐浴更衣吗?你这萝卜哪里拿得,真甜。” “厨房。” “前些天我从厨房顺了一根,啧,那叫一个糟。” 我们说话间,旁边一个门人哀怨地瞧了师兄一眼,“花师叔,我已经因为丢失蔬菜被九师伯罚了八十文钱了。” “不错,我争取给你凑个整数。” 闻言,那个弟子脸色更苦了。 在我们说话间,那边声势浩大的战斗已经逼近尾声,之间柳荷一个虚招,故意声东击西,引得明轩乱了阵脚,柳荷趁机长剑直驱,那剑尖直指他咽喉。 柳荷一脚踢倒他,踩在他胸口上,弯腰,冷笑:“你输了,记住你的话。我能叫你败一次,也能随时杀了你。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明轩擦擦嘴角,垂眸看看那柄稳稳离自己只有一根睫毛距离,泛着冷光的剑,轻笑:“我本该输的,如果你不与我废话。” 明轩说完,柳荷就僵直了身子。众人一起惊呼,原来,明轩竟然不知道何时,控制他那一段被柳荷压折了的剑刃,偷偷抵在柳荷背心上。 “这两人算是谁输谁败?”我侧头询问花稻。 花稻笑得意味深长,“明轩疑似败了,可是,他也够无耻,生生将自己和柳荷摆放到了同一地位。唉,柳荷斗不过他。” 柳荷神色变得决绝,明轩见状笑意暂止,竟是难得紧张。 我瞧他二人情况,暗道不妙,柳荷这是想同归于尽了! 我正想叫师兄出手的时候,明轩却忽然将抵在柳荷背后的剑刃撤走了。 明轩闭上眼睛,认命似得道:“我输了。命是你的,拿走吧。” 柳荷攥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终究是没前进半分。 后来,九师兄来了,众人如树倒猢狲一样散开,生怕被九师兄捉到自己看热闹。 第二日,我没叫柳荷,自己收拾好,有趣昨日的地方摆摊去了。 等我算了几卦后,柳荷忽然到了,我向她打了招呼后,因发现她的秘密,就心虚得不再开口。她默默做到我身边,抱臂养神,叫我好生不自在。 好在又有一大波客人到来,打破了这一时的尴尬,不过,这些客人的到来,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是算卦的?”说话的是一位蓝衣姑娘,只是这姑娘语气有些不善不善。 “是。” “昨天可是你给齐屠夫算卦,说他会断了一只胳膊,然后就堵住他,踩断他一只胳膊的?”说这话的是一个看着鬼头鬼脑的青男子。 我心中震惊,“冤枉呀,齐屠夫是来我这里算过卦不假,可我何时弄断齐屠夫的胳膊了?” 第29章 第 29 章 28 蓝衣女子冷哼,脸上充满鄙夷神色:“你既然偷偷在小巷子里断了人家胳膊,那么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认。” “阿姝。”蓝衣女子身边的男子拉了拉他胳膊,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阿姝才不甘心地撅撅嘴角,跺脚抱臂立在一边。 来的五人中,有二女三男,这伙人又疑似分为两派,阿姝旁边的白衣男子和阿姝是一伙,另外三个是一伙人。 我瞧着白衣男子稳重儒雅些,就抱拳询问:“兄台如何称呼。” 他笑了笑,也回了我礼,“在下姓楼,上衡下东,这是我不懂事的妹妹。” “阿哥!”阿姝嗔怪地睨了他一眼,见我瞧他,便瞪大眼睛呵斥,“你瞧什么瞧,再瞧挖出你的狗......你的眼睛。” “这可怪了,人张一张脸不就是被人瞧的吗?若是不叫人瞧,你还张这张脸干嘛?”我笑眯眯反驳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6 。 楼浣姝被我气得指着鼻子大骂我,楼衡东长眉一扫,拦下她,并低声呵斥了她道:“楼浣姝,这是你的家教。” 阿姝不高兴道:“哥,是先他说我的。何况,我瞧着他就生气,人家好好一个屠夫,为何断了人家吃饭的手艺!” “事情还未弄清楚,你怎敢胡言,毁人清白。” 先前那个鬼头鬼脑的黑衣青年也搭话了,“楼兄,这话就不对了,那店家掌柜的都替那齐屠夫证明了,齐屠夫这些年来,从没短过他猪肉,肉也时常按时送到。人品还是有保证的,人家好好的一个人,平白受此暴行,出了这事,咱们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若是置之不理,岂不是罔为天下正道。” 这黑衣青年虽长得猥琐些,可眼里的正气凛然倒是不曾作假。 他话语作罢,身边跟着的青衣男子变得义愤填膺,被鼓舞似得重重地点了点头,“楼兄,我一帆兄平时为人轻浮些,可这话是半点不错。” 一帆用手肘捅了捅他胸口,压低嗓门不悦道:“嘿,吴平宣,你夸我就夸我,怎么还当着别人面损我呢?一致对外,一致对外,懂吗?” 吴平宣脸色一滞,挠了挠后脑勺,憨厚道:“一帆兄,我说得都是实话。” 那个叫一帆的气得嘴眼歪斜,本想骂他一顿,可瞧着别人在场,碍着面子,没和他多做计较。 “总之,那齐屠夫瞧着是个可靠的人,定是你这个骗子祸害的人家。”一帆总结道,瞧着我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善。 我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一帆兄,那你瞧着我是做坏事的人吗?” “少套近乎,我姓王。”他打量了我一番,咬牙切齿道,“你说你长得也还不错,怎么心底如此恶毒呢?果然,人心都是反着长得吧?” 我听闻此言,又见他其貌不扬,便知晓他这是嫉恨我了。 “你说什么呢?你才丑呢!”楼浣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王一帆眯起眼睛看着她,“我们说正事呢!你别乱搅和。那齐屠夫的事情你说该怎么办吧!” “可我确实没有断他手臂。” “你还狡辩。” “我又没有狡辩,我说得是实话,奈何你们不听。他胳膊断了和我没有关系。”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楼浣姝凶恶地瞧着我,好似怒视着万恶不赦的坏人。 我扶了扶脑门,略显无奈:“那你想如何?” “陪他一只胳膊。” 她一声娇呵,抬手抓向我胳膊,看着她手掌上运气的乳白色的法力,我心中一惊,她也是修道的人。 我刚想躲避,一只半阖眼眸的柳荷却出手了,她蹭的站起来,在楼浣姝要废我胳膊前,她先是一手压住她小臂,死死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蓬莱仙岛门人好本事,事情尚未弄清楚前就要废人胳膊,好大的气派。”柳荷嘴角露出了凉凉的嘲讽,虽在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兄台,请放手,是家妹鲁莽了。”楼衡东见状赶忙前来劝阻。 “知道踢到铁板了,才来道歉,早些干什么去了?若不是我在这里,这个傻子岂不是要任你们欺辱了?” 先前我听得不住点头,可听到后半句却不是味了,什么叫这个傻子,我吗? “谁是傻子。” 柳荷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才不甘心闭上,算了算了,傻就傻吧,为师今日就让你一让。 楼衡东面露复杂神色,方才楼浣姝动手时候,他一直盯着闭目养神的柳荷瞧着,并未注意,等到发现她出手时候,再阻止却是来不及了。 我扯了扯柳荷衣角,“他也不是故意叫他妹子放肆的,咱们也退一步吧?” 柳荷冷冷盯着我不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是被她盯怕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求了她一番,柳荷这才放了一直挣扎得楼浣姝。 楼浣姝得了空,满心不服,又要上来较量,被楼衡东拉住。 楼浣姝指着柳荷鼻子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报上名来,改天选一个日子单挑。” 柳荷无视了她幼稚的挑衅,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休息起来。 “好啊,我知道了,是不是踩断齐屠夫胳膊的是你,你这个无耻小人。” “万宗派的白鹤亮翅果然高明。 我叫冯庸雅,是蓬莱仙岛掌门的徒弟,这是我王一帆师兄,吴平宣师兄,万宗派的二位师兄好。”一直默不作声地黄衣女子开口说话了,她伸手介绍了一下王一帆,吴平宣,然后向我们抱拳行礼。 “你竟然识得我们万宗山的本事,可真是见多识广。”我不由感叹。 她微微一笑,“嬴师叔和白掌门是师兄弟,我有幸窥见一二。” 我点头,“你好,我叫白醴,我师父是掌门,是我们万宗派的掌门。这个是我的徒弟,柳荷。” 楼衡东听闻柳荷名字,神色一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人抢先了。 吴平宣一拍脑门道:“原来你们是万宗派的呀!怪不得这么厉害。你小小年纪就收了徒弟,徒弟还这般厉害,相比你更厉害了。不亏是万宗山白掌门的弟子。 哎呀,白师兄既然是万宗派的,那肯定不会做这等坏事了。” 我瞧他有些傻气,就问他:“你刚才还说你师兄说得有理。怎么这会又信我了?” 他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我小时候师父和我说过很多白掌门的事迹,白掌门可是咱们正道的第一人,你既然是白掌门的徒弟,那品行自然差不了。” 王一帆一直不敢置信地盯着我,半天才吐出一句:“白师兄好。” 瞧他这模样,定然也对师父敬仰得很,连带着也肯敬称我一句白师兄。我点点头,不客气应下。 楼衡东见他们消停了,才艰难开口,试着对柳荷问道:“你是柳荷?小荷,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楼二大爷家的大哥哥。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我与楼浣姝都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楼浣姝问道:“哥哥,你认识这个小子?” 楼衡东点头:“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是应该的。小荷也差不多和你那般大......小荷,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我了?” 柳荷还是那么一副不轻不重的模样,但我看的出来,她并不想认他。 “你们此行所为何事?”柳荷问道。 冯庸雅率先反应过来,回答:“为齐屠夫讨要一个公道。” “如今还要继续讨要公道吗?” “自然?可,你们二人并未......” “我俩是没有,可我知道是谁做得。” 然后,柳荷就率领众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客栈,径直奔向明轩屋子。 我们到屋子时候,明轩正摆弄一盘围棋,自己给自己下棋玩耍,见我们一众人的到来,他并未丝毫慌乱,只淡淡扫了这一众陌生人,向柳荷问道:“何事?” 柳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7 荷抱臂依在门沿不语,楼衡东侧身挡明轩锐利的视线,询问:“昨天,齐屠夫被人堵在巷子里,被人踩折了一只胳膊,那人是不是你?” 明轩未答,起身,走到柳荷跟前,问道:“你带他们来的?” 柳荷说是。 明轩抓住她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拉,低声道:“抬起头来看我。” 柳荷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又说了句是。 二人瞬间僵持不下。 “放开他!”楼衡东想伸手去拉明轩,明轩手稳稳不动。 楼衡东不知吃错什么药了,竟然动了手,明轩不让,二人就这么打了起来,从屋内斗到屋外,楼浣姝见楼衡东不敌,也去帮他。 想去劝开他们,结果不小心被他们给打伤,我叫瀛洲的三人去劝架,结果劝着劝着他们较量上劲,柳荷看不惯他们一起欺负明轩一人,也加入战局,最后,发展成一股大混战。 我一个人劝不过来,只能干瞪眼瞧着。看着这身边越来越混乱的打斗场景,我霎时筋疲力尽,这都叫什么事呀! 第30章 第 30 章 这七个人混战起来,皆是招招凌厉,声势浩大,引得许多人围观,指指点点。 我瞧着颇为头疼,刚才瞥见人群之中,已有人去报官,若是官府来人了,可如何是好。 我瞧得心中着急,可也只能干巴巴喊一句“大家别打了,有话好好商量。”之类云云无关痛痒的话,可无人听我,包括刚开看是沉着稳重的楼衡东,他如今可是和明轩杀红了眼。 明轩本事不错,可架不住王一帆,吴平宣,楼浣姝和冯庸雅等人的联手,还好有柳荷相助,倒是持平局面。再加上瀛洲仙岛的三人倒是真存了讨教的心思,不时倒戈针对蓬莱楼家兄妹,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我只能挑着软柿子捏,便对吴平宣大喊:“吴师兄,你们以多欺少,太过不公了。你们掌门没告诉过你嘛,不能再闹事打斗,你就不怕挨罚嘛?” 吴平宣闻言停下,对我憨厚一笑,“怕,但是,能和白掌门的徒弟和蓬莱仙岛的弟子较量一番,值了。” 说完,就又投入混乱的战斗。 我瞧他狂热的神色,没想这么看似厚道的人,竟然也会为比武较量而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再瞧瞧王一帆和冯庸雅的眼神,和吴平宣如出一辙,我一时没了招数。 我正愤愤想着,等着官府的人来找你们麻烦吧,到时候你们若是被收押了,需要自家师父来领人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忽有一红色身影从人群中奔出,如鱼如大海一般插入战局。 他先是一手提溜这吴平宣的领子,另一只手拉住王一帆的胳膊,轻飘飘一甩,二人就被甩到一边。 接着从身后抽出一根扇子,左手虚扶冯庸雅的小臂,冯庸雅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反应过来,抬掌攻去,想逼退红影,红影拿着扇柄一戳她手心,冯庸雅就这么轻松脱离战场,闪到一旁。 不等冯庸雅落地,红影身子又是一掠,左掌拍到楼浣姝肩头,扇子唰地展开,用扇面晃了柳荷视线,继而用扇面挥退柳荷,柳荷反应敏捷,不待他出手,自己翩然跃起,后退数步才止。 红影眉头一挑,微微一笑,好像在说她有自知之明,最后,翻身一转,扇子挡住闹得最凶的二人,明轩和楼衡东。 “闹够了?” 红影戏谑问道,全然不把他们的殊死打斗当回事,好像是小孩过家家一般。 明轩扯了扯嘴角,勉强忍住心中的不爽,皮笑肉不笑道:“花稻师兄,您怎么来了?” 花稻见他们二人暂止,便推开二人,站在二人中间,来回看看他们,“且不说我来不来,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嗯?” 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冷哼。 “嗯?不回答我,好呀,白醴,你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笑话么!”花稻忽然大喊我的名字,喊的我一阵心虚,怎么就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我? “师兄。”我怯怯地抬眼看了师兄一眼,师兄唰地一声合上扇子,声音听得我一抖。 师兄上下打量我一下,冷笑:“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你不心虚抖什么?” “你合扇子的声音太响,吓到我了!” “......你!”师兄那扇柄敲了敲手,“好师弟,真有你的。师父叫你带着你徒弟下山,怎么你徒弟当街和人打起来了都不管上一管?” “师兄,我又没你这般本事,他们我哪一个打得过?进去就会被他们一起乱揍,我管不了,我才不管呢。” 花稻拿扇子上下指点我一会儿,最终狠狠敲敲自己脑门,登时被气笑了,“你们住哪里,先回客栈去,别一会被官府抓走,传出去,贻笑大方。”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悦来客栈,挤进了我的小屋子里。 “说吧,你们怎么闹起来的?”师兄目光如炬,打量着我们,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众人不言,最后,师兄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细细想了想,便将昨天遇到齐屠夫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蓬莱门人和瀛洲门人替为何那屠夫出头之事告知,然后替自己辩解,我们并未伤过齐屠夫。 楼浣姝闻言,冷哼一声:“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我们也问过了福润客栈的老板了,这齐屠夫为人实在,除了脾气有时暴躁些,人并不差,可见,他是不会说谎的,定是你们万宗派的人有胆子干了这个好事,没胆子承认罢了。羞也不羞。” 花稻师兄扫了一眼楼浣姝,楼浣姝不服输地回视他,“看什么看!” “这可怪了,人长着一张脸可不就是给人看的吗?你不见我看,长这张脸作甚?不如不要,送给我如何?”花稻淡笑着戏弄楼浣姝,楼浣姝闻言,脸色一会红,一会白。 王一帆笑眯眯眼道:“你们万宗山的都这般牙尖嘴利吗?方才白师兄也这般讲得。” 花稻扬眉扫我一眼,“是吗?许是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了她一二分无耻吧?” 我气得咬牙,分明是我学他才变得这般无耻的,怎么变成他学我了呢? “且不谈这个,我这白师弟我也信任的很,这些年来,除了嘴巴馋点,人懒点,心肠毒点,脑子歪点,这故意害人的本事确实没有的。那齐屠夫的胳膊,真不是他做得,你们找错了人。” 我一脸冷漠地盯着师兄,你辩解倒是可以为我辩解,可为何非得变着法子骂我一顿才开心吗? 师兄弯起桃花眼,笑着点头,看着的确挺开心的。 众人闻言一滞,不由面面相觑。 冯庸雅想了想道:“不如叫那个齐屠夫来当面对质,如何?” 花稻点头,我也跟着点头。 一直沉默的柳荷却开口了,“不必叫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8 他了,明轩师伯,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端坐在床头的明轩似笑非笑地抬眸瞧了柳荷一眼,便阴沉一笑:“柳师侄已经大义灭亲了,我也不必多说什么。” 花稻皱眉,“明轩,这不是小事,由不得你赌气,你当真无缘无故踩断那人的胳膊?” 明轩直直盯着花稻眼眸,阴鸷着脸色笑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无缘无故的,昨天他找白师弟算卦,我瞧着他不爽而已。于是,就跟着他到了一偏僻巷子里,我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踩着他右胳膊问道:‘我算你今日必断一只手臂,你猜,准也不准。’他骨头倒硬,死活不开口,我自然认为他不信我,那没办法,我得叫他相信呀,我算得卦象,自是准的。” “你就为此踩断他胳膊。”花稻脸色严肃起来,“你可还知你修的是正道,如此肆意妄为,和魔道有何区别。” “我认罚,师兄。”明轩收起阴沉脸色,垂下眼眸,眼角变得可怜兮兮的,露出几分懊悔神色,连我都一时被他迷惑,以为他是真得发自内心忏悔了。 师兄见他这样,一噎,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带他会万宗山,请教师父后,再过处置。 临走前,我问师兄怎么到滇鞍来了,师兄说,是奉了师父命令,前来迎接万宗蓬莱的几个师兄弟,算是引路。 蓬莱仙岛和瀛洲仙岛的几个人听了解释连忙摇头,表示不想早日去万宗山,距离大会开始还有十几天,想逗留人间,游玩一番在去万宗。 师兄性子不想九师兄那般死板,就允许了,说过几天后再来此处接他们,他们高兴地向师兄辞别。 至于齐屠夫,师兄从怀里摸出些仙丹妙药,叫我们去给齐屠夫续上断骨,算是挽救一下明轩犯下的过错。 我们一行人又赶去和那个齐屠夫赔罪,齐屠夫起先态度很恶劣,见他胳膊被治好后,态度才缓了许多。 我们和他聊了一二,才知晓为何那日他要找我们麻烦。 原是那个粉衣姑娘是他的心上人,可惜,那姑娘看他不上。他瞧见粉衣姑娘和我聊的正欢,以为我是个骗人钱财的小白脸,就想故意训我一顿,叫离她远点。 我和众人互通过底细,因此,他们知道了我是姑娘。楼浣姝闻言毫不客气大声嘲笑我一顿,并直言,她初见我时候,以为我是个文弱娘气又浪荡地登徒子,所以才对我不客气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姑娘。 接触久了之后,我发觉楼浣姝倒是个正义凛然嫉恶如仇的好姑娘,之前对我那般不善,多是以为我是坏人,而今知晓了,便一扫偏见,对我友善许多。 我瞥了柳荷一眼,暗道,为何都是穿着男装,柳荷就显得英气一些,还招女孩子待见,不露丝毫胭脂气息。 对了,柳荷好像是和楼衡东是旧相识,我记得柳荷他父亲就是蓬莱仙岛的人来着。 第31章 第 31 章 齐屠夫之事暂且解决后,我与楼家兄妹及瀛洲三位一起在滇鞍游玩。 滇鞍不大,城外有些山水寺庙。我虽然不熟悉滇鞍城,但对于他们来说,我算是主人,客人来了,自然得招待。 这几天,我就配着他们游山玩水,郊游踏青。 起初,他们图个新鲜,兴致勃勃,没两天,就垂头丧气,我估摸着蓬莱仙岛与瀛洲仙岛也有些山水,他们是不稀罕的。想起几年前师兄对我说得花楼,不禁心中一动,就提议大家去花楼一逛如何? “花楼?是楼里种满了鲜花吗?那我可得好好瞧一瞧。”楼浣姝满脸天真,尽是期待。 我摇头,“花楼不是指花,是指女子,楼里面有许多能歌善舞的曼妙女子,听说她们的歌声好像天上黄鹂,舞姿宛如天女下凡一般美妙。” 楼衡东闻言掩唇咳嗽两声,“白醴师弟,你是听谁说得。” “花稻师兄与我讲得。我想看看那些姑娘们本事如何厉害,楼师兄觉得如何?”我侧头问他。 楼衡东语词含糊不清,“这个......据我所知,花楼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们姑娘家,还是不去为妙。” “楼师兄,据你所知,你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你去过?” 我提这花楼的时候,王一帆那厮就开始摸着下巴鬼笑起来,等我问楼衡东这话的时候,他嘴角笑意更诡异许多,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楼衡东,好似看到了同道中人。 冯庸雅也微笑着盯着楼衡东,吴平宣见他俩都瞧着楼衡东,他也看向了楼衡东,楼浣姝也不由跟着我们一起盯着楼衡东。 一直云游天外的柳荷察觉到气氛安静下来,也回了神,顺着我们的视线看去,也将目光投向他。 “这个——”楼衡东言语遮掩,但是当他接触到柳荷眼光时候,慌了神连忙摆手,“我没去过,没去过。我怎么能去那场所呢?” “哥哥,你婆婆妈妈什么?花楼是什么场所,如何去不得了?”楼浣姝问他不答,也没了耐性,一挥手,干脆不理楼衡东,转而拉着我的手问,“阿醴,你说那些女子的歌舞很厉害,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得,花稻师兄平时不靠谱些,但这些东西是不会骗我的。” “你师兄待你还真好。”楼衡东的话似乎有些弦外之音,但是我没听懂,师兄虽然有时候会欺负我一二,但是,带我还是真得挺好的。 “好,那我们就去花楼吧,怎么样?”楼浣姝欢欣鼓舞地一拍手,原地转圈圈。 吴平宣似乎也不知晓花楼是做什么的,一听有歌听,有舞蹈看,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王一帆那张笑得暧昧的贼眉鼠眼,变得更是暧昧不明。 冯庸雅淡淡笑着,不置可否,柳荷听我们说完,撇过头去,漠不关心。 唯独楼衡东出言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为何不行?”楼浣姝撅起嘴巴反驳他,“阿哥,你倒是说个明白,不然我不从。” “那......地方正经姑娘家不能去。” 冯庸雅见状插口:“那好办,我们穿上男装不就可以了?” 楼衡东还是一脸不情愿,“你们......唉,我与你们说不通。” 冯庸雅眼神指了指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柳荷,无声张嘴道:“柳荷若是也想去呢?你该不会反驳吧?” 我灵机一动,就拍了拍柳荷肩头:“明日我们一起去花楼一逛,你也跟着我去。” 柳荷闻言不解地盯着我瞧了一会,但还是点了点头。只因这几日我们平常去哪里,我都不会特意告诉她,到时候她自会跟上。如今我告诉特意告诉她明日去花楼,她自是有些诧异。 楼衡东见柳荷也要去,只能叹气:“去就去吧,但是到时候去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49 了你们可不许反悔,还有,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 楼衡东比我们年长些,见多识广,我们虽然不知他何出此言,但还是点头应下,总归他又不会害我们。 这晚,我们兴奋地聊到半夜,众人才回到房间睡去。 起先他们住在别的客栈,后来,与我和柳荷熟悉了,就搬来悦来客栈居住,一起外出也方便。 第二日,楼浣姝起的很早,因为她知道我们要去花楼看女子跳舞抚琴唱歌。老早就开始闹我们,一个个敲我们的门,叫我们快快起床。 楼浣姝叫醒楼衡东的时候,我已起床。我素来觉少,即使昨夜和他们玩到很晚也不觉得困。 柳荷也醒得早。 可别人就不是了。楼浣姝叫楼衡东的时候,楼衡东那么端正的人都忍不住哀嚎一声,有气无力喊道:“花楼晚上才开门,你起这么早没用。” 楼浣姝不信邪,以为哥哥偷懒,死活要拉他起床。 楼衡东竟然赖床了。我瞧着心中有些新奇,他也有几分君子姿态,可没成想竟然会有这种小毛病。 楼衡东终是屈服在楼浣姝不屈的魔音灌耳之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起床了。 众人也陆陆续续起身,我们一起吃了饭后,就去寻那花楼。 我记得师兄讲过,有人的地方就有花楼。 我那时和师兄说:“没想到大家竟然有这般赏舞听曲的雅兴。” 师兄笑得神秘莫测,摇了摇食指道:“非也,不是雅兴,是‘食色,性也。’” 我们便上街,没成想,跟人打听花楼时候,每个被打听的人都是一脸吃惊,眼神复杂地瞧了我们一群男男女女,好似看见一群疯子一样连忙说不知道,然后摆手离开了。 我们一头雾水,为何问他一个跳舞歌唱的场所,他们都这般闪躲,这其中必然透露出些许诡异,可是我想不明白缘由。 我们处处碰壁,楼衡东倒是在一边看着好戏,笑得弯了腰。 我见他这般幸灾乐祸,就提议:“师兄,您见多识广,不如帮我们问问。” “是呀,楼师兄,您去问路一定能问道的。”王一帆阴阳怪气地符合。众人不解王一帆阴阳怪气地语气,但还是接着符合我的话。 楼衡东一脸菜色,看模样应该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但他瞧见柳荷扫了他一眼后,他瞬时妥协了。 我瞧他这般作态,心中对他与柳荷的关系越发奇怪。可是,柳荷是个闷葫芦,不说,楼衡东我又与他不熟,问他我不好意思,只能讲内心的好奇心压下,当做没看见。 楼衡东就这么被我打发去问路,我们一行人回了客栈。 不多事,他回来了,说:“百花井巷的花楼,藏香阁不错,夜晚戌时三刻开门迎客,咱们到时候一瞧。如今,我困了,先睡回去,你们慢慢玩吧。” 言罢,他伸伸懒腰,就想回屋去。 楼浣姝拉住他,“阿哥,你说得可是真的?” 楼衡东笑道:“你不信哥哥?不如自己去问问,如何?” “我又问不出来。”楼浣姝撇撇嘴,“那些人不肯告诉我们,却肯告诉你,实在怪得很。我怀疑哥哥一下,也利索应当呀?” “我能问出来,是因为我毕竟是你哥哥,比你多活几年,多些见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等到了晚上,带你到藏香阁看看,你就知我说得真假了。” 王一帆忽然插嘴,对着楼衡东挤眉弄眼,“怕最重要地是因为,你是个男子吧?” 楼衡东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就知晓对方何意,听他这调侃,也不闹,笑了一笑,回去屋子睡觉去。 楼浣姝等了一整天,等到戌时时候,刚吃完晚饭,就不耐烦地催促楼衡东带我们去藏香阁。 楼衡东又拖延一会,说是刚吃完饭,该消消食。 我们修道的人,到了一定境界可以辟谷,不吃饭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毕竟从小吃饭长大,就算能辟谷了,还是习惯吃饭。只有一些修道疯子,为了节省些修道时间,不吃不喝,苦行僧一般修炼着,比如柳荷。 能辟谷后,我虽不是一日三餐,可隔三差五的吃一顿美食,也是在所难免。九师兄没少说我贪吃,又说贪吃是修道路上一大阻碍。我暗想,这也不是什么阻碍吧?碍着九师兄颜面,没敢反驳他。 我本以为修道的人当中,只是我贪吃而已,没想到蓬莱瀛洲的也是这般贪嘴。 楼衡东磨蹭一刻钟后,终是被等的焦灼地楼浣姝连拖带拽地拉去了百花井巷子中,然后,我们就到了胭脂四溢,金碧辉煌的藏香阁里。 第32章 第32章 楼上有婀娜多姿的女子,三三两两成群,倚着红漆栏杆巧笑倩兮,烟波流转,皆是风流动人姿态,与寻常家女子不同。 我见进进出出的都是些男子,并没有姑娘家,暗道,真如楼衡东所说的,女子不来这里。可是,楼上那些姑娘跳舞好,歌也唱得好,姑娘家为何就看不得。 楼衡东嘱咐我们姑娘们少说话,以免露馅,便领着我们进了楼。 大厅内,布置得甚是光鲜亮丽,好似客栈一般,摆放着些许酒席,每个桌子旁,都有一二位女子服侍着。 这些女子皆是身着鲜艳衣物的,花枝招展,满头首饰,碰撞一下,叮铃作响。 她们陪坐在席上,面带微笑,或替男子斟酒,或附耳跟前说笑,或为男子剥一颗葡萄,纤手喂那男子口中。 男子这时候会笑得淫邪,咬住那姑娘的手,舔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子,羞得女子低下头,继而,他一把拉那女子入怀,手却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 我眉头一拧,感到有些不舒服,看到那女子非但没有叫他挪开手,反而一脸娇羞地模样,这心中的别扭感觉更大了。 我们进楼不多时,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为我们引路,楼衡东说自己是新客,想包一大的雅间,光看花魁姑娘献舞,那小厮卑躬屈膝,眼中虽有些好奇地瞧了一眼我们这么多人,面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带我们上了二楼。 楼衡东包的雅间很是宽广,我们围坐在圆桌上,也不显拥挤。 我推开窗户望去,瞧见大厅下方的舞台,那该是姑娘们献舞的地方。 其余等人也是一脸新奇,望着屋外人来来往往。 我心有疑惑,便问楼衡东:“我瞧见地下有男子竟然随意对那些姑娘们搂搂抱抱,可那个姑娘竟然也不推开他,实在奇怪。是这里民风如此?不对,我见花楼外面的男男女女倒也是极为守礼,这样说来,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楼衡东面露尴尬之色,没想到我竟然直接问了出来,他思忖片刻,斟酌道:“就是因为你们是女子,所以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0 我才不叫你们来看看这花楼的。这花楼确实为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可是,对于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花钱,就是来占这的姑娘家的便宜的,搂搂抱抱只是小事,还有更过分的。 你们既然扮了男儿身到来,那就不可泄露你女子身份,以免被人误会是花楼女子,轻薄过去。 你们只记住一点,看完便走,这里面发生何事,与你们无关,千万不可造次,听到没?楼浣姝,尤其是你,别多管闲事,楼浣姝!” 许是外面舞女来往走动,该是花魁要准备献舞了,虽未开始,但楼浣姝觉得十分新奇,所以看得认真,没有回答楼衡东的话,楼衡东又叫了她几遍,她才不耐烦挥挥手,说自己知道了。 楼浣姝瞧见新奇的玩意,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奔去一楼,连楼衡东喊她她都装作听不见,气得楼衡东直抚摸自己胸口顺气。 王一帆则是双臂撑在窗前,笑看着楼下的姑娘们,不时点评一句,“哎哟,这姑娘腰真细。” “哎哟,你那只臭手哪儿放呢,便宜那个臭男人了,可惜。” “吴平宣,你瞧那姑娘胸大不大。” 吴平宣闻言看去,脸色一红,连忙别过头,我见状就知晓,那姑娘的胸定然壮观。 吴平宣扯了扯王一帆袖子,“一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怎么这个样子呀?” 王一帆正在兴头上,没空与他计较,随意挥挥手,敷衍道:“好好好,我不看了,不看了。” 见他应下,吴平宣松了一口气,那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到王一帆拍着窗棱一脸羡慕嫉妒,“瞧那姑娘嫩的,脸一掐都能出水了。如此佳人,怎么配了这么个癞□□,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吴平宣那口气瞬间就梗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去,他一脸无奈喊道:“一帆兄,我们是来看舞蹈的,不是来看舞女的。” 可是,王一帆却好似楼浣姝一般,完全听不进旁人的话了。 冯庸雅却淡淡对吴平宣道:“平宣师兄,你任他去吧。他见了好看的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吴平宣瞧了瞧王一帆,犹豫不决道:“可是,王兄笑得着实渗人。我还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呢?” 我也跟着打趣他:“王师兄笑得确实和楼下那些男人一样。莫不是美女看多了,走火入魔了?” 冯庸雅眉目淡扫王一帆,面露鄙夷之色,但言辞却还是有一二维护之意,“什么走回入魔,是□□入体才对。不过,你别看他笑得淫.荡,其实多半是因为他长得丑的模样,出格的事情还是万万不敢做的。” 吴平宣也连忙点头。 我自知无趣,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子。 楼衡东见我们无聊,就点了一些瓜果糕点上来见我们先吃着。小厮一开门,屋外的喧哗一起涌进来,吵闹得很。门一关,瞬间安静了。没想到,这雅间隔音效果甚好。 等了许久,一位半老徐娘摇曳着身子款款登上舞台,她摇着一把团扇,扬着无比谄媚的笑容,说了一堆好听的话,又说今夜是花魁初次登台露脸,还望诸位捧场。这位还是位清倌,客官有哪位看上的,想要一亲芳泽的,可别吝啬荷包里的黄白之物,要知千金易得,佳人难在,诸位,可以把握好机会。 接着,她又吹捧了这花魁娘子如何了得云云,吊够了人胃口,最后,在众人快要失去耐心之际,才退场。丝竹管弦响起,两排粉衣女子鱼贯而入,摇曳着身姿,款款而动。 在她们的簇拥下,一红衣姑娘才被千呼万唤出来,那姑娘脸蛋当真极美,柔柔弱弱,清丽淡雅,眼睛一弯,你就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 她半垂着眸子,莲步轻摇,腰肢一摆,宛如随风柳。翩翩起舞,当真是天上仙女下凡。众人一时忘记呼喊,死寂地只闻管弦乐器弹奏的声音,以及衣衫舞动而掀起的风声, 一舞罢了,花魁轻轻施礼,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继而,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等众人鼓完掌了,吴平宣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脸色泛红,啪啪地给鼓起掌来。 “反应真慢。”王一帆翻了个白眼,“人都走了,你还鼓掌作甚,她又听不到。” 吴平宣激动地语无伦次:“真好看,好看。” “确实不错。”我点头,心中却想着,不过这舞和宫廷的舞蹈不大一样,宫廷的若是清丽的莲花,那这舞蹈就是鲜艳妖娆的芍药。且有些地方太过艳俗,好像故意讨好男人一样,不似皇宫舞蹈那般落落大方,大气磅礴。 楼衡东摇摇头,“你们快夸出花来了,还是没见过大场面。” “听楼师兄这般言语,莫不是还见过更曼妙的舞姿?”冯庸雅难得开口询问。 楼衡东摇头,“我哪里有这等眼福。不过是对一些野史略有耳闻,因故知晓,此舞名为‘飞花’。 民间有传言,燕国的高文宗皇帝爱慕过一花楼女子,并娶回宫中,侧立为妃,此女当时可是名噪一时。 她名叫兰忘,长袖善舞,成名舞蹈就是这‘飞花’。书上记载,兰忘一舞,倾国倾城,兰忘再舞,天地为之失色,想来,那兰忘的飞花该是何等卓荦不凡,不然,也不会使得文韬武略的高文宗皇帝看上了。” “你又未曾见过,怎知这小花魁娘子比不过兰忘呢?”我笑着反问他。 “我虽未见过兰忘一舞,但我却能看出这这花魁娘子的短处,那就是她太过幼稚,有些动作做起来不够成熟的女子妩媚。不过,她能坐到这样子就很好了。” 我们谈到这里,屋外忽然出来一整噼里啪啦与桌椅瓷盘打碎的声音,距离我们不远,应该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继而,传来一阵说话声音。 “哎哟,哪里来的小妮子,敢在老娘这里撒野,给我拿下,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这声音尖锐高亢,不绝如缕地穿到我耳朵里,我心中一动,这不是刚才那个半老徐娘的声音吗?也不知那个姑娘惹她了,叫她当众开骂。 接着,就是一阵拳脚相接的打斗声。半老徐娘不时哎哟一声,看来是被教训了,而不是她教训别人。 王一帆听到她的惨叫声,乐道:“那老婆子看着就够油滑,怎么,那个姑娘惹得她大发雷霆?可真有本事,我且瞧瞧去。”说完,他就从窗户里探出头去,没一会儿,就像被蜜蜂了死得窜了回来,一脸严肃地对着楼衡东道:“我看见楼浣姝了,那个闹事的是楼浣姝!” 楼衡东听完,腾地站起身来,阔步往外走去。 第33章 第 33 章 楼衡东出去后,我们几人也跟着出去。果然,那喧哗之声是二楼传出来的,周围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不时传来那个泼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1 辣妇人的叫骂声,吵吵嚷嚷。中间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男子粗俗的暴怒声,以及楼浣姝反驳的声音。 楼浣姝的声音是清亮的,但较之那妇人的大嗓门,便显得太过纤细温柔,若不是我动用法术,在那嘈杂的动静中,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楼衡东走向那人群,沉着脸色挤进去,我们在外面,瞧不清里面情况,也跟着挤进去。 我们到得时候,看到楼浣姝被几个小厮围着,正面对着一个衣着不菲的富态男子。那男人高高举起拳头,就要对着楼浣姝的脸,一拳砸下去。 楼衡东正好过去,立马抓住他手腕,极有涵养的询问声:“舍弟莽撞,不知如何冲撞了阁下。” 富态男子脸上有一鲜红的巴掌印,衣服上有几个脚印,看样子多是楼浣姝打得。他凶神恶煞嚷着:“怎么得罪了?我就没见过这么怪诞的人,男人来青楼就是找乐子的,你这娘娘腔弟弟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找女人。满口仁义道德,你要是清高倒是别来青楼呀!” 楼浣姝脸色发白,胸口欺负着,显然被气得不轻,“我来此处是欣赏歌舞的,谁想和你这个衣冠禽兽一般模样。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我不仅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说着,楼浣姝被气得眼珠泛红,昏了头脑,连要杀人的话都脱口而出。 “哎哟,我怎么欺负如玉了,她要是以为我欺负她,可以不接客啊?但是她接了,老子付了白花花的银子,爱怎么玩,碍着你屁事?”富态男子高高抬起下巴,鼻孔朝天,斜眼眯起,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 “你这恶人,打骂人还有理了?”楼浣姝一挽袖子,又要打人,楼衡东拦下,低声呵斥,“阿姝,闭嘴。” 忽然,安静听着的中年妇人摇着团扇遮住唇角大笑起来,笑得她满脸的白.粉都遮不住她眼角的细纹,“哎哟喂,笑死老娘了,也难怪,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周爷,您先消消气,如玉,快来带周爷下去休息,今日您在我这发生这么大事,妈妈我可能不能袖手旁观,定会给您讨回个公道。这么着,今天我不收您分文,酒水一个月内给你打八折,您看如何?” 富态男子冷哼一声,中年妇人便知成了,她给旁边一个红着眼的女人使了使眼色,“如玉,傻愣着干什么?” 我才瞧见那个叫如玉的女人,如玉年岁看着不小了,但也不是很老。她虽浓妆艳抹,也比不上她周围十七八岁姑娘们的娇滴鲜嫩的劲儿。 我瞧见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对,脖颈脸上有些伤痕,看样子,如玉是那个被欺负的女人了。 如玉脸上隐忍的怒气一闪而过,最后还是听话的扶着周爷进了屋子。 “行了,小贱.蹄子们,没好戏看了,都好好服侍你们的恩客,散了吧。” 中年夫人对着众人挥挥手,众人才知趣的离开,有男人了路过刘妈妈时候,狠狠拍了拍她屁股,调笑着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刘妈妈还之以媚眼,拧了他胳膊一下。 人群散去,她才转头将楼衡东上下打量一二,捏着嗓门,做娇滴滴状,对他道:“公子倒是脸生,不知是哪位贵客大驾光临,又如何称呼。” 不过,这妇人到底年老色衰,声音也老去,再怎样装,她的声色到底娇嫩不了,反而显得矫揉造作,令人作呕。 楼衡东颔首,半拱手道:“您客气,我姓楼,不知妈妈如何称呼?” “叫我刘妈妈就好,姓楼?”那妇人眼珠提溜一转,“这滇鞍的人家,可没听说过有姓楼的。” “我们是外地而来。路径贵地,家弟不懂事,非要闹着来看花楼,我多处询问一番,都说您这歌舞最妙,故而引他们来见见世面。” 刘妈妈竟然笑得一脸友善,道:“好说。不过,妈妈我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楼公子也不请我进去喝一杯,咱进去慢慢聊。毕竟,你这妹妹砸了我不少贵重物品。” 我们闻言一惊,刘妈妈眼光竟这般毒辣,竟然能看出楼浣姝是姑娘家。 楼浣姝脸色闪过慌乱,稳住情绪后,后立刻蹙眉反驳,故意一脸嫌弃道:“谁说公子我是姑娘家,你眼神多半不好,改叫大夫好好瞧瞧。” “妈妈我在这烟花场地混了二十多年,岂能瞎了眼,雌雄不分,公母不辨?” 我不由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柳荷,也不知这妈妈能不能看出柳荷是男是女,我心中犹如猫爪子挠,恨不得立马问她,叫她看看,能不能看出柳荷是男是女。 感受我的目光,柳荷回视我一眼,而后默不作声离开,不知要去哪里。我自然没资格管他,就收回目光继续看楼衡东与刘妈妈周旋。 “那是,妈妈自然慧眼如炬。不知是如何看出来的?”楼衡东奉承她道。 刘妈妈闻言,娇笑一声,笑得我脊背发麻,她向楼衡东抛了一个媚眼,勾着红艳的唇角问道:“这里人多口杂,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 楼衡东这才把她请进屋子。 刘妈妈进了我们包的雅间,又和楼衡东说了些有的没的,寒暄半天。终于谈到赔偿事宜上,说是楼浣姝砸了它数十个前朝的古董,又打扰了如玉接客,给我们抹去个零头,怎么着也得赔偿八十银两。 我们闻言一惊,“怎么会这么多。” 刘妈妈将我们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小子不知道青楼最容易赚钱,我这花楼以格调著称,虽说是附庸风雅而已,但每个房间里岂能少些真金白银摆设。不过,看你们囊肿羞涩的模样,这时也不是没得谈。你瞧这我都说了半天了,有些口干舌燥。”刘妈妈挽起自己耳边的发丝,垂下眼睛。 王一帆见状,极有眼色的亲自给刘妈妈斟了杯茶水。 刘妈妈打量一眼王一帆,嫌弃地接过茶水,转头询问楼衡东:“楼公子今年多大啦?” 楼衡东面露迟疑之色,不知她问自己此时为何? 刘妈妈撑起下巴,又学那少女模样,矫揉造作,眨巴着眼睛,轻戳他胳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是吗,楼公子?” “你好好说话,想要什么?”楼浣姝瞧她模样,浑身不舒服,将楼衡东拉到自己身边。 不知何时回来,从进屋到现在一直靠在窗前的柳荷忽然冷哼一声:“老东西不知羞耻,想要和你哥哥春风一度,做个露水夫妻。” 听到这话,楼衡东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刘妈妈显然是这个意思,不过,没成想直接被柳荷戳破纱窗,绕是她脸皮极厚,听闻柳荷这后辈如此讽刺,也不禁恼羞成怒。 “哪家小子,如此不成体统,胡言乱语。”刘妈妈冷言冷语道。 柳荷微笑起来,冷冰冰的脸色就忽如春风破冰,很是生动,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2 只见她眉头一挑,“那个欺负人家姑娘的乌龟的确不是东西,但他有一句话说得的确不错。既然我们付了银两,那你们就得伺候我们开心。” 刘妈妈冷笑,对着他伸手:“小子,说的容易,钱呢?” 柳荷目光投向我,众人视线也跟着向我看来,我一摊手,“我真没多少钱。” 柳荷抿起嘴角,我摸摸鼻子,心中很是不情愿,那个刘妈妈明显狮子大张口,我还想和她砍价呢,柳荷这个败家子就逼着我扔钱,真当钱那么容易赚吗?这可是我算了多少卦象攒来的。 “好吧,有一些。”说着,我掏出荷包,正要数一数银两。 楼浣姝一把夺过,举起来就往刘妈妈脸上砸,“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快滚!”显然是被她无耻的念头气得失了理智。 里面的前可远远不止八十两纹银。我心忍不住捂住心口,心中一阵怒吼,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败家呢?感情不是你们的钱,用起来不心疼是吧! 刘妈妈被砸得大叫一声,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浪.蹄子,你不要脸,妈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姑娘家来妓院,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也想和咱楼内姐妹做伴.......” 刘妈妈乱七八糟,污言秽语地嚷了半天,好似泼妇骂街,众人听到,脸色铁青。 楼浣姝没见过这阵仗,她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过,气得泪水直往眼眶里打转。 一直袖手旁观的柳荷,忽然从袖口中取出一块黄金,轻轻一掷,正好砸到刘妈妈脑门上,砸得她头昏目眩,一屁股蹲坐地上。 瞧见她袖中黄金,我心中腹诽,好你个柳荷,你有钱还逼着我给你付钱。 柳荷踱步她跟前,蹲下,又取出一大块金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爷今儿不爽,需要砸东西出气。你这妓院我瞧着不错,就买下,砸来玩玩,你看如何?” “好大的口气!”刘妈妈指着她鼻子,又要大骂,柳荷一把掰弯了她食指又掏出几十块真金白银,砸到她身上,刘妈妈看着柳荷的眼色又是畏惧又是气愤。 “滚!”柳荷冷呵。 刘妈妈额冒冷汗,还是忍着疼抱着那一顿银两灰头土脸的离开。 “我搞不懂为何你不直接告诉她们,花楼就是妓院,男子又是如何寻欢作乐,作践女子的?”柳荷一脸冷漠地瞧着楼衡东。 楼衡东嗫嚅半天,说不上话来。但我却知道,楼衡东多半是以为柳荷想来,为了讨好她,才勉强同意的。 “妓院是什么?”楼浣姝一脸茫然。 “妓院就是□□待的地方。妓者,买.淫为生,就是掏够钱,便可任男子为所欲为的女人,说白了就是给人睡的玩意。 好人家的女儿是不会来着地方的,据我了解,有许多都是被人贩子给拐卖而来的。如今,你们也瞧见这地方情况了。 刚才表演的花魁,就是准备给这些臭男人的玩.物,女子初夜总是贵一些。之后,就会和那些姑娘们一样,任人宰割,只要你有钱,无论高矮胖瘦,年岁是不是大的可以做她爷爷。” “怎会如此,她们怎会愿意?”楼浣姝一脸不敢置信。 “愿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们。”柳荷说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众人震惊地瞧着她的举动。 “方才你看到了什么?为何会打那个男人?”柳荷问道。 楼浣姝闻言别头去,一脸难言之色,但她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我看完那花魁的歌舞,就打算上来,后来,路过一房屋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细密的哭泣声,以及求饶声,我以为是谁被欺负了,就偷偷往门里一瞧。”说到此处,楼浣姝面露羞愤之色,“瞧见那乌龟王八蛋叫那姑娘跪爬在地上,还拿鞭子鞭笞她,他还,他还掐那姑娘,揪着她的头发,还有,还有更不要脸的事......” 说完,楼浣姝脸色红的好似要滴血。 吴平宣愤愤不平:“你做的对,那男人,该打。” “那便对了。还有像如玉一样,被无数臭男人欺负的姑娘,吴平宣,你想不想救她们?” 吴平宣郑重点头,“自然。” “那就砸了这妓院!” “什么?”吴平宣神色一愣,楼浣姝也犹豫不决。 柳荷拔剑,一剑劈了那张不只睡过多少男人的木床,转身对他二人道:“没听见我方才的话吗?这妓院我买下了,你不是想出气吗?你不是想救救那些女子吗?没了这妓院,自然也就没人迫害她们了,你想救她们吗?那就砸了这妓院,如何?” 楼浣姝闻言,面露兴奋之色,连忙点头,吴平宣也跃跃欲试,王一帆和冯庸雅面露玩味之色,对视一眼后,也开始抄起青瓷花瓶,重重砸到墙上。 浩浩荡荡地砸花楼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我听闻柳荷的言语,也觉得甚是不错,不过我不喜欢费力的事情,只随手砸了几个不费力的瓷器。 瀛洲仙岛的三人,携同楼浣姝一起去了外面,大厅,楼上开始被他们肆意乱砸起来。 这动静惊扰了二楼屋内办事的一群人,男人打着赤膊,面露惊恐之色,抱着衣服就往外冲,便冲便穿衣服,花楼女子也被这混乱场景吓得尖叫,场面十分混乱。 楼内客人被驱赶的差不多的时候,柳荷提了一把尚且完好的木椅放到大厅内,坐着端正笔直,全然不服方才那副流.氓做派,王一帆按她要求将花楼女全都聚集到大厅内。 那些姑娘们衣衫不整,尽量拢着衣服,害怕忐忑地瞧着柳荷,这个如冰水不近人情,举止却又充满贵气的公子。 “今日,我给你们一个从良的机会。”柳荷睁开眼睛,她取出从刘妈妈房中搜出来的卖身契,然后举起来,掷地有声道,“这卖身契还给你们。” 王一帆和楼浣姝自告奋勇帮着柳荷将卖身契物归原主。刘妈妈见状一脸焦灼之色,却也无可奈何。她们拿到卖身契后,登时面露感激兴奋之色,但瞧着这柳荷的架势,依旧一头雾水,不知他要做什么。 “现在,你们都可以离开了。” 花楼女们面面相觑,最后相携离去。 楼浣姝瞧着气急败坏地刘妈妈,一脸压抑不住的得意之色。 可是,最后却有几个女子选择留下,那个叫如玉的就在其中。 楼浣姝瞧她不走,不解问道:“你为何不走。” 如玉面上毫无感激之色,只极其冷淡道:“这里是我赖以生活的地方,离了这里,我去何处?” “自然是回家呀?你不是被拐卖来的吗?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坐着勾当。” “勾当?哈,好人家的女儿自然也不会来这地方,更不会来救我这下贱的人。” 楼浣姝被堵的无言以对,瞧着如玉的神色格外复杂。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3 我听到这话,和楼浣姝一样不理解,为何我们救了她,她反而恩将仇报呢?近些年来,我面相术精进许多,对这个女子也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她为人尖酸刻薄,命途多舛,最后是沦落街头,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虽然不至于幸灾乐祸,但瞧着那如玉还是忍不住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玉顿了一顿,眼神中的嘲讽一闪而过,似是在笑话我们天真,“况且,你以为,你们这样就算是救了她们?今日,我走不了,你们也别想走。” 她话音刚落,刚才出去的花楼女子们面露菜色着蜂拥进来。 我刚想问她们怎么回来了,就看到她们身后跟着的一群持刀的官差,赶紧闭嘴,心想,这事可闹大了。 为首的官差是一个国字脸,他眼神锋利如鹰,直勾勾往我们脸上一扫,手一挥,十几位持刀的官差应声涌上。 “给我拿下!” 第34章 第 34 章 我这小半生活得规规矩矩的,没想到还有锒铛入狱的一天。 我们正道中人有训,只可自保,不可滥用法力对付凡人。那国字脸的捕头带着十几个捕快抓捕我们,以多打少,自然很轻松的收拾了我们。 之后,他就将我们缉拿归案,收押到监狱里。 我们旁边有一位新邻居,他满头乱糟糟的头发,指甲里满是淤泥,脸色漆黑如墨,见我们大半夜被抓来,很是感兴趣。 “啧啧,兄弟,你们怎么被一起抓来了?犯了什么事?”邻居蹲坐在草堆上,叼着一根杂草问我们。 大家心情不好,没人理他。我见状,就侧头回他一句:“我们砸了妓院。” 那兄弟一愣,环视我们一圈,摸着下巴坏笑往下一扫,“你们这些人这是嫖了多少钱呐!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能耐不小。还不起也不至于砸了人家场子吧?出来混,都不容易。” 我想着路上捕头抓捕我们时候说得话,心中一阵郁闷。 “你们是王法吗?” “不是王法,你们凭什么砸人家场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 “别给我扯行侠仗义,这妓院经过朝廷许可才开办的,闹出人命,自有我们衙门看着,用不着你们救。” “等着你们父母来保释你们,今晚在牢里待一晚,好好反省。” 我摇头叹息:“少年意气,下次不敢了。” 新邻居一乐,拍着大腿道:“哎哟,你悔过态度倒是蛮好,可惜,你后悔也得赔人家钱。” 我挥手道:“没事,我师父有钱。” 新邻居咋舌,伸出拇指对我比划:“看不出来,你还是钟鸣鼎食之家,有钱人!” 我一笑:“也不是。不说我了,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新邻居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也没啥,就是杀了个人。” 我脸色一僵,想起几年前,于小野村庄被魔道人烧杀的事情,顿时有些反感,语气冷淡下来:“哦,你为什么杀人。” 新邻居笑道:“我跟着东家出海捕鱼,干了半年,可他硬是不给我发工钱。我家老娘卧病在床一个月,就等着我给抓药看病,等不了了。他不给,我就只能抢,抢不过,就抓起刀子杀了他。” “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事,我老娘病好了,还能在多活十几年。你也不用担心,这不是判了我秋后问斩,还东家的命吗?”邻居的语气倒是格外洒脱。 他这般坦荡,我倒是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了。 他行过天南地北,见多识广,与我海扯起来。他虽爱吹牛,可说话倒是有趣,我和他聊了许久。 大家闹了半夜,困得不行,都睡着了。 邻居见他们睡着了,就往我身边一凑,对我挤眉弄眼:“唉,妓院的姑娘如何?给我说说?” 我瞧他一张沾满污泥脸被乱发遮挡,唯有他那一双眸子,由于听好戏而带着笑意显得亮晶晶的,心中觉得好笑,这人都要秋后问斩了,还有心情关注别人的闲事,倒也是心大。 “不如何。”我摇头,“我没睡人家姑娘。只不过我一个兄弟,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花楼是什么东西,瞧见人家姑娘被欺负了,就拔刀相助。” 说着,我指了指靠着楼衡东肩膀熟睡的楼浣姝,又指了指盘腿而坐,背贴墙壁的柳荷,继续道:“我那另一个兄弟,脾气更是霸道火爆,见她被欺负了,就砸了许多金子,忽悠我们这帮人砸妓院,没成想那个妈妈报了官,然后我们就关进来了。” “你兄弟倒是仗义,那哥哥我也仗义一回。”说着,他向我挥了挥手,我就跟着他去了墙壁边上,他将甘草打开,那里面竟然是个大洞。 “你这是要越.狱?”我惊奇问道。 “嘘嘘——你小声点!”他紧张地盯着我,然后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发现这里的动静,才放下心来。 “我瞧你衣著不菲,想来也是有脸面的人家。要是叫你父亲知晓你砸了妓院而入狱,他老人家该怎样伤心,脸面又何存。不如跟我逃去,你兄弟仗义,不会出卖你。” “可是——” “没有可是。”他义正言辞地说,“你们这个牢房栅栏被我卸下一根,你身材瘦小,试着应该能挤进来。” 说着,他竟然卸下了一根木头,对我伸手:“过来,快,先别管他们,等咱们逃出去再说。” 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顺从地把手递给他。手递到一半,心中那隐约的抗议感觉越强烈了,不对,我怎么会舍弃他们,独自逃去呢?何况,我这也不算大罪。 可新邻居还是不断催促我,面露焦灼之色,“快来,等一会巡视的过来,就逃不了了!我现在只想再见我老娘一面,给她挣钱,供她颐养天年。” 我心中好似受了什么诱惑一般,一直催促我快跟他过去,可脑子里却想着,别去,有诈。两力来回拉扯,登时脑子疼得我好像要炸开。 不对,不对! 我运气法力抵挡那股蛊惑人心的力量,两力相抵,在我脑中缠斗,疼得我大叫一声,那股纠结的两股力道才消散下去。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步发虚,踉跄后退几步,却撞上一人胸膛上。 那人顺势圈我入他怀中,低沉阴郁的嗓音从我头顶传来,“阿醴,为什么不放弃他们,选择跟我走呢?嗯?” 我挣脱他怀抱,往他脸上一瞧,看到一张漆黑泛着乌光的面具,不由惊得心脏乱跳,几乎失语:“重九!” 几年未见,他似乎长高些,依旧一身黑袍,却褪去了青涩稚嫩,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成熟伟岸。 重九眸光带笑,向我逼近一步:“阿醴妹妹,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你怎么在这里。”我警惕地盯着他的举动,“你来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4 这里做什么?” “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呀。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那日,你奋不顾身硬从悬崖边跳下,可是吓得我不轻,你可有伤到。那靡音打伤了你,你伤势又如何了。”说着,他蹲下身子,就要去掀起我衣裙,看我小腿伤势。 我连忙后退两步,摇手拒绝他的好意,“不用不用。” 我四处张望,瞧见熟睡在一边的柳荷等人,我们说话的动静不小,竟然没能惊醒一人,我觉得有些奇怪,在往隔壁一瞧,却见那个和我说话的邻居消失了踪影。我想到刚才那种混沌不清的无知感觉,不由脸色大变:“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方才的幻觉是不是你搞得鬼?” “阿醴,长进了,能看出那是迷魂阵了。”重九低笑一声。 可我却笑不出来,我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道:“这点警惕心都没有,那我这十来年阵法也白学了。” “勿要妄自菲薄,大不了哥哥下次不往你身上始迷魂阵就是。”重九走到我跟前,死死搂住了我,“想死我了。” 我猝不及防被他一抱,被他闹得一阵发毛,想推他都推不开,甚至有些胸闷,“你抱得太紧了,松开我。” “不松,我好久没见你,想你了。”重九语气有些委屈,还带着一些依赖。 我听得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这人语气如此温柔,这是重九?可我和他不过见过寥寥数次,更谈不上交情,他,他为何会说想我了? “哟,真是讨人厌,老不死又的来了!”重九身体一僵,呈警惕状,好似随时要攻击人的狼匹。 他冰冷如毒蛇的语气出来,我又是心安,又是不安。心安的是他这语气才是我熟悉的重九,刚才的那个,莫不是鬼上身了?可但他这语气太过诡谲,又叫有些我忐忑不安。 “谁来了?”我小声询问,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出些什么东西。来人能被他这样戒备,我想了想,心中一喜,大喊,“是不是师父来了?师父——” “哼,他来了又如何。阿醴,跟我回无渊海域吧?你说想看看我家什么样子的,我就带你看看皇宫,如何?”重九不回答我的话,反而抓着我的手腕,焦灼地询问我。 我心中腹诽,我何时答应你去无渊海域了,还想看看你家的模样,我若是跟你去看了,那就是脑子自寻死路。 他见我不回答,抓着我的手完猛地一紧,我就脸色煞白,整个手腕都要被他扭断,“你放手,疼。” 我听到了我颤抖地嗓音,重九依旧我行我素,声音坚决道:“我在我的宫殿里外种了许多桃花,落英满地,好似一片粉色的花海,现在开得正好,你去看看吧?一定会喜欢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不喜欢,就后颈一疼,脑袋嗡嗡一响,眼前发黑,被他一手刀砍晕了。 听说那无渊海域暗无天日,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找到我,带我回去。 我迷迷糊糊想着,刚要睁眼,却听到一句无比熟悉的疏离冷漠的声音,“醒了?” 我从泛着寒气的石床上坐起,瞧见师父瘦削的背影,他负手站在洞口带我云台上,明亮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好似神仙下凡,谷风吹动他衣衫,又似随时要乘风离去。 “师父,我怎么在您修行的山洞里。” 我瞧了瞧这洞府,才觉得分外眼熟,此处乃师父经常闭关修行的洞府,位初化神山山顶。 说是洞府,其实洞内更像是石屋,桌椅板凳皆是石头,洞外面有一云台,师父长常常立在三尺长的云台上观测星象。 “我与其余两位掌门去的时候,正好赶上那魔道小子劫你回无渊海域,那小子本事不错,可不是我们对手,便救下了你。” “你们?”我挑了挑眉头,“师父,你们莫不是三个合伙欺负他一个吧?” 师父转身,冷冷淡淡地目光扫向我:“又不是比武,还要和他单打独斗不成?” 可这也实在太不像仙风道骨的师父会做的事情。我只敢心中反驳,嘴上却连忙否认:“师父所做定然是不错的。”只是想起瀛洲仙岛的三人对师父这般吹捧,忍不住偷偷一笑,谁说师父最是正人君子来着? 师父无视我的偷笑,蹙起剑眉,略有不悦道:“听说你领着蓬莱瀛洲二岛的弟子去妓院了?不仅如此,还砸了人家妓院,最后还连累旁人弟子被抓入大牢?” “谁说的?”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被你连累的所有人,一起这样说的!”花稻的声音远远传来,端的是人未至,声已到。 我不由捂住胸口,一阵心疼不已,我都没有抛下你们越.狱,你们这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35章 第 35 章 没一会儿,花稻御剑飞了上来,站定后,给师父行礼,师父颔首回应。 他在师父面前倒是恭敬,转身就对我挤眉弄眼,一脸调侃:“小阿醴本事不错,都会逛妓院了。” 闻言我心有愤愤,我年幼时候,你可没说花楼是妓院,是那等污.秽场所,如今倒是专门来看我笑话。 “花稻。”师父喊了一句花稻的名字。 花稻立马肃容,清了清喉咙:“阿醴你身为女子,怎可去那等污秽的场所,着实不该。” 师父知道花稻装模作样,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师兄的话:“你上来做什么?” 花稻拱手恭敬道:“二位掌门找您,现下在玉清殿侯着,我来给您报信。” 师父点头,踏上他那柄古朴破旧的长剑离去。 花稻目送师父离去后,连忙转身对我道:“若师父或是蓬莱瀛洲那二位掌门再问你此事,你就应下来,说是你主谋,砸了妓院,懂吗?” 我瞧他神色严肃,没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先点头应下,“师兄说了,那我就是了。不过,为何?” 花稻负手身后,“你也知道柳荷是蓬莱仙岛的人,他与现任的蓬莱掌门有些恩怨。师父叫你外出带上柳荷,就是为了躲避蓬莱现任掌门,林俊生。其中缘由,你也不必细知。 师父都不知晓砸妓院之事是柳荷起头的,我先下已忽悠了那几个小子说是你带头闹事,和他们通过口风,你切记,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漏嘴。” 十多年前,柳衣陨落时候绽放的光芒在我脑海一晃而过。 师兄既是这般说辞,想来柳衣之死与林俊生脱不了干系。我再次郑重点头。 “师兄,师父他们怎么会去滇鞍。”我问花稻,若不是这次有师父救我,我怕是会被那重九掳去,再也回不来了。 花稻道:“这个具体我也不知,只知晓那日师父和另外二位掌门在商议大事,师父忽然就携同二位掌门出来,瞧星象微动,就掐指一算,算出有魔道人出来,还是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5 冲着你来的,师父怕你出事,就赶忙去救你。 我前些天不是带着明轩回来受罚吗?便将碰到蓬莱瀛洲弟子,以及他们在滇鞍游玩之事告诉了二位掌门,因故,他二人听闻魔道降临滇鞍,心中不安,所以,就和师父一起赶去。 师父到的时候,恰好遇到那人要掳走你,这才救下你。我那时无事,也就跟着前去看看热闹,正好遇到他们争夺你的场面。小阿醴,你可不知道,那场面,多么惊险。” 我心中唏嘘,这也是赶巧了,“那其余人可有事?那妓院后事又是如何处置的?” “我去的时候,瞧见他们陷入迷魂阵里,便使法子唤醒他们。趁着师父他们和那个魔道人打斗间隙,询问了来龙去脉,便使计叫他们瞒下柳荷这个罪魁祸首,叫你顶上。 我又偷偷把柳荷带走,现在,他正在思过崖思过,明轩那小子也在。估计着,你一会儿也要陪他俩去。” 说到此处,花稻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砸了人家场子的事,只能赔钱。你们忽然消失,师父怕那些被魔道人弄昏迷的官差察觉出不对劲,就施法模糊了他们的记忆,叫他们以为砸花楼的事情已经解决。 我又去花楼赔偿她们银两,也施法糊弄她们过去。如今,他们只知晓有人闹事,具体情况却记不清楚了。” 花稻又是摇头,又是砸舌,拿起别在腰后的长扇,刷的展开,轻轻扇着,掀起的微风吹动他散落在胸前的墨发,一副风流潇洒作态。 他揶揄地瞧着我,“不过,你那几个新朋友脾性倒是不错,听闻我要把你顶成罪魁祸首,竟是不愿意,还说要一起承担责罚。” 我轻笑,嘲讽他道:“师兄,你当人人都是你,把我这个师弟硬是当师兄使,有什么祸事都推脱给我。” 花稻脸皮深厚,丝毫不觉羞愧,“谁叫师父更偏心于你,对你的要求更宽松呢?” 我反唇讥讽:“那是因为我本来安分得很。也不知是谁和我作伴后,引得这山上乱成一锅粥,又不知是谁被师父明令禁止我与他一起作伴的。现下,我都快成了和某人一样的待遇了。” “活该,谁叫你理那个臭祸害的。”花稻忍笑道。 “可能因为我也是个祸害,正好和那个臭祸害臭味相投。”我边抹平衣裳上的褶皱,边淡然道。 花稻合起扇子,扇柄上下指点着我,嗤笑一声,开怀大笑起来。 花稻笑着,忽用扇柄敲敲脑门,想起什么,“还有,你那小妹子念着你,说是要上来看你,不过,我说师父在上面,她就怯懦了,说要我代她问好。” “小野还是怕师父。”我无奈摇头,于小野自从感觉到师父不待见她,她就极少出现在师父面前,“好,你就说我知晓了,我也无碍,叫她别记挂着我,该吃吃,该睡睡。” 花稻答应了。 夜晚,师父回了石洞。他并未多说一言,只端坐在石椅上,闭目养神。 我心中不安,就小声询问:“师父,我这次要在思过崖待多久。” 师父睁开眼,有些诧异:“怎么,许久不去思过崖,你还想念哪里不成?” 思过崖上灰土土一片,头上是漆黑山洞,地下是万仞绝壁,以及滚滚海水,甚是偏僻。我想打个野味吃,却连根鸟毛都没有,我怎么可能想念哪里? 我讪笑:“这不是我领着众人砸了妓院,给咱万宗山丢了脸面吗?” 桌上放着一颗夜明珠照光,浅浅荧光赢在师父鬼斧神工一般精致地脸上,说不出来的清冷疏离,使得我心中猛地一跳,原来师父竟然这般好看。 师父面无表情,用那双深沉的墨瞳静静地凝视了我许久,最终微微叹气道:“柳荷不是已在思过崖了吗?你就免了。夜深了,睡吧。” 我眼皮一跳,听师父这话的意思,是知晓柳荷才是罪魁祸首? 可师父再次合上眼,不愿多说什么。 我也只能闭眼装睡。我躺床上许久,可脑海里却无丝毫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约摸两刻钟后,我看向师父,见师父一动不动,就小声叫了师父几声,师父不应,多半是睡着了。 我悄悄起身,想偷偷下山去。 我蹑手蹑脚路过师父身边时候,瞄了师父一眼,看见,在冷清的光辉下,师父的神态愈发神圣不可侵犯。 我虽没见过神仙,但想来,神仙的身姿面貌也鲜有能出师父其右的吧? 我看着师父的脸,没停留多久,要离开之际,师父却陡然睁开眼,眼中精光乍泄,吓得我一抖。 “不睡觉,做什么?” “师父,我认床,睡不着。” “你平日下山睡客栈也睡不着?” “第一夜往往睡不着,第二晚上就能睡着了。师父,您也没睡着呀?” “你翻来覆去,动静不小,吵得我也睡不着。”师父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我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身,垂首不语。 师父沉默片刻道:“正好,你睡不着,我也有事问你。为何那面具人要抓你去无渊海域?” 听重九的话,他多半是喜欢我,这话我没告诉师父。 一是他这喜欢太过没来由,我都未曾见过他多少面,他怎么会喜欢我?这也太奇怪了。 二是这话我不好意思对师父说,索性就摇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道。那官差将我们捉近监.狱后,我就和旁边一个囚徒聊起来,聊着聊着他说要带我逃狱,我才发现不对劲,运气法力抵抗引.诱,才挣脱了那股强大的力量,后发现那个囚徒不见,众人陷入昏迷,发觉不对劲,接着,面具人就出现了。” 师父微微一想,叫我将细节说给他听,我便将在牢内与那囚徒的谈话一一告知了师父。 师父听得认真,听完道:“听你此言,那囚徒该是一缕幽魂,出现在若干年之前。 那囚徒说,他因救母而迫不得已杀人,之后,又想逃狱出去,多半是在逃狱时候被杀,因念念不忘老母,才久久不肯消散。 面具人心思倒是缜密,拿这魂魄做幌子,招你入阵,的确很难察觉,不怪你疏忽。” 见师父对山下发生的事情感兴趣,我又把花楼里发生的事情,楼浣姝如何替如玉出头,刘妈妈如何敲诈我们,我们又如何带砸场子,以及我们被捉前如玉最后说的话一并告诉师父。不过,我记着师兄嘱咐我替柳荷顶包之事,就将柳荷做得事情一股脑扣到我头上。 师父听闻我用金子砸刘妈妈脑袋时候,问了一句,“你的金子哪里来的。” 我支吾其词,说不上来,心中暗暗唾骂自己蠢笨,为何谁那么仔细。但师父这询问,到也是引起我心中的疑惑,柳荷袖中本该空空如也,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黄金,那么多黄金装衣袖里不沉吗? 又想到她曾消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6 失在我们眼前一阵,这么说,她那些钱,多半是偷的别人的。 师父没有多为难我,叫我继续说下去。 说到最后,我想起楼浣姝为如玉出头,可如玉无动于衷的模样就忍不住生气,对师父道:“师父,您说那如玉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活该她最后落得流落街头,无人收尸那般下场。” “你觉得你们做得是正确的?”师父眉目含笑地询问我。 师父这般举止,我就知晓,师父认为我们有不对之处,可我觉得我们做得对,就问道:“师父,我用相术测算出如玉是个尖酸刻薄得人,她忘恩负义不应该吗?我不知道我们错在哪里,还望师父明示。” 师父站起身,“走,正好闲来无事。我给你演变一遭。” 我跟随师父去了洞外云台,化神山极高,因此,云台下是流动的浮云。 师父一脚虚踩到空中,他足下就化成一片青石板,两脚踩下去,那青石板变大,师父继续往前走,渐渐的,竟然凭空幻化出一片小巷,白墙黛瓦,墙角青苔,正是我去的滇鞍小城样子。 师父向我招手,“来。” 我小心翼翼踩上去,见没有落掉下去,才松了口气,小跑到师父身边,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为师的小世界。”师父想了想,继续道,“古书上说,神仙遇雷劫后飞升,自有一方天地,称之为小世界。 他们之所以封我为正道第一人,是因为我是最接近成仙的存在,只因如今只我一人能幻化出来,被他们称为近神的象征。 这方小世界是我根据斗转星移,测算那女子过去命数幻化而来,今晚,我们就去看看那个叫如玉的过去,你再行判断。” 说着,师父就带我去了那藏香阁,这阁楼和滇鞍分毫无差。 不过,里面是空无一人。 “怎么没有人?” “来!”师父轻喊一声,这死寂的藏香阁宛就被一圈圈法力涟漪涤荡开来,涟漪所及之处,就出现了人,多了抹生机。 不过,他们却是完全无视了我们。 “师父......”我刚要询问为何他们好像看不到我们,师父就开口解释道:“这是我演化的幻境,我们在他们的命运之外,属于过客,他们是看不到我们的。” 师父一挥衣袖,我们就到了如玉跟前,眼前是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欢笑,如玉扬起虚假的笑脸应上去,脸上白.粉簌簌沾到领子上。 “钱三爷许久未来了,当真叫如玉想念得紧。”如玉手帕甩到钱三爷脸上,钱三爷笑得淫.荡,“哟,如玉可是得了什么新玩意,新花样叫爷瞧瞧?” 如玉扯着钱三爷腰带,嗔怪道:“爷随我一瞧可好?” 原先那女子想阻止钱三爷带走,“爷,你今儿可说好要见我的。如玉,你别不要脸抢人恩客。” 如玉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讽刺之色,尖酸刻薄地对那姑娘冷嘲热讽,险些气哭那姑娘。钱三爷趁机拜托那女人纠缠,跟着如玉进了屋。 师父一挥手,场景停止变换,所有人都静止下来。 “你瞧着如玉是什么样子的人?” “那客人是那个女人的,可如玉却抢了她的客人,不道义,很可恶。” 师父颔首,然后领着我去了后院。 师父长袖一挥,场景再次变换,这时候是下午申时,三三两两女子衣衫暴露凑在一起,正嚼着舌根:“那个人还没醒呢?” “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老又丑,也就只能服侍那姓周的那类,喜欢在床上虐.待女人的男人了。” “你还有脸说,不是你这个小.蹄子将那姓王的推给她的。” “我也不知道那姓王的这么不是东西,玩得这么狠。不过,谁叫哪位来着不拒呢?怨得了谁。” “等你向她那般年岁了,等着像你这样的后辈折磨你吧!” “哼,到时候老娘早已买够身,不在这里带这里,轮得着她们作践我。要我说,这如玉也是活该,谁叫她喜欢上那个负心汉,骗走她钱不说,还将自家老小全都扔给她照顾,啧啧,可真够能耐。” “如玉也是个傻的,那个书生谎称赶考去,要是能回来早就来了,几年过去了都没个影儿,竟是连家中老母小妹都不要了,真真切切是个禽兽。” “唉,她昨夜被闹腾的不轻吧?” “衣衫上都沾满了血,你觉得呢?” 而后,这几个人又说了些别的话,不过我听不大懂,她们倒是边说边笑,我默默记下来,等着问问花稻。 师父一挥手,这些说笑的人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师父?”我不解师父这是何意。 “在她们口中,你觉得如玉是何人?” “好像有些可怜,因为,她接待的客人,都是她们不想接待的。她还被骗了。” 师父领着我出了花楼,紧接着,素面朝天的女子了藏香阁,那女子虽上了年纪,但甚是清秀。 师父叫我跟上如玉的时候,那我大吃一惊,瞪圆了眼,险些没能认出她来。 我们尾随着如玉到了一户有些贫寒的人家,师父带着我上了高墙。 门外,如玉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门内,一个老太太才开了门,那个老太太佝偻着脊背,见如玉来了,满是惊讶,笑着将她迎了进来。 两人在屋内聊天,便提起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哭着说儿子窝囊,对不起如玉,如玉安慰着老太太。 不一会儿,她掏出一荷包,塞给老太太手里,老太太连忙拒绝,说如玉帮衬她太多,她不能再接受了。 如玉笑着说,“阿娘,您不是把我当成媳妇吗?媳妇孝敬您,您哪能不受着呢?”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里泪水滚滚而落,拍着如玉的手真切道:“好孩子,娘不嫌弃你,可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别再叫我那废物儿子耽误了你。日后他要是敢回来,我也再不认他了,可姑娘,你得为自己着想啊!” 老太太推搡再三,如玉还是将钱塞给了她。 老太太过意不去,留下如玉吃午饭,如玉应下,主动在院子洗菜作饭。 她这时候的模样倒是温婉贤良得很,虽面相依旧刻薄,却不见抢客人时候的虚情假意,令人厌恶的样子。 温馨的景象持续到中午,一少妇进门,瞧见如玉,破口大骂,硬是不顾老太太阻拦,将如玉推搡出门外。 听她们谈话内容得知,这少妇是老太太的女儿,很是看不起如玉,又因他丈夫也去藏香阁,更是对如玉这花楼女子怨愤不已。 如玉站在门外,眼睛略微泛红,就在我以为她会哭的时候,她仰天一笑,整理了整理因为刚才推搡而凌乱的头发衣服,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等她回到花楼时候,又成为了那个什么客人都接,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7 要钱不要命,好抢人恩客,讨人嫌的如玉了。 “你看如何?”在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师父问我。 我茫然摇头,失去对如玉的怨愤,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 师父道:“那日,她之所以站在花楼那一边,一是因为,花楼若是倒了她也就活不下去了,二是因为她知道有人报官了。 你说她忘恩负义,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自以为是的好,自以为是的恩,对她来说,是也不是?” 我闻言,浑身一震,这老太太多半是由如玉养的,她要是不能挣钱了,老太太生活可就艰辛许多,她虽有女儿,可那女儿衣衫破旧,不像是能养活老太太的样子。 而对于她自己来说,若是没有的花楼的收入,怕是要去当沿街乞讨,不知何时会饿死街头。 “无论是野兽扑食,或是凡人追金钱利益,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活得更好而已。 人活着一是为自己,二是为别人。前者成分太多,就是自私,后者多,就是无私。人性中,二者皆有,那个分量重些,这人就呈现什么样的品性,前者多,为人所厌恶憎恨,后者越多,人显得愈发高贵,因为寻常人做不来。 也有些极端的人颠倒过来,将金钱看成自己活下去的动力,而活着反而成为金钱的附庸,活得无情无义。 人之高贵在于他的情义,无情无义,可还能称的上人? 你现下可有觉得如玉可怜?因为她重情义,却偏偏遇到一个自私的负心汉。 如玉品性中,无私自私皆有,你瞧着她是为钱而活,她却有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所以,无论那些客人对她做得多过分,她都得忍着,为了活下去,为了别人而忍耐着。 有人生来锦衣玉食,衣食无忧;有人生来落魄街头,食不果腹。 白醴,你可知,生存不已。” 师父说完这话,带我重新回了石洞内。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确实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醴,相术可以判断的是一个人过去与未来不假,可它算出来的是果。 判断一个人品性如何,你不能只根据他做了什么来判断,须知她做一件事的来龙去脉,求此果的因才能知晓。 好了,已经很晚了,睡吧!” 说完后,师父带我去石床上躺下,为我盖上被子,便用黑布盖上夜明珠,洞内顿时一片漆黑。 只洞口倾泻进来的月光,将师父笔直的坐姿剪成一段侧影,我才瞧见,师父如原先一样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 我聚精会神盯着师父的剪影,本无困意,又想了半天师父给我讲得道理,想着如玉的事情,也不知多了多久,竟不知不觉入了眠。 这些天,我都住在石洞里,师父虽然不发落我,但他没说话,我也不敢轻易下了化神山。 师父晨光熹微而出,每每晚夜深而归,因屋内只有一张床,让给了我,师父就坐在石椅上休息。 我困在石洞里,每天就是打坐修行,无聊得紧。在我快要再也忍不住,打算偷偷溜下山的时候,正道大会终于开始了。 第36章 第 36 章 我本打算和花稻一起去宴会,可花稻帮衬着九师兄操办宴会,无暇顾及我。 想着我和别的弟子关系不够好,去了也是无所事事,索性就打定主意,故意磨蹭等着师父一起去。 不过,半路上我就后悔了,因为师父去找了其余二位掌门,结伴而行。 到了玉清殿内,师父向我引见了蓬莱瀛洲的二位掌门,林俊生和靳留恭。 我一一问候了。 靳留恭倒是温和应下,还夸赞我几句。我知他是客套而已,但还是忍不住高兴,乖巧地回应。 林俊生则是对我爱理不理,甚是严肃。听闻师父叫我名字,他才瞪圆了眼,问道:“就是你领着那群小子去的妓院,还撺掇他们一起砸妓院?” 他一副威严刻板,瞧我不顺眼的模样,常人怕是要怕上三分,可我却不怵他,拱手底气十足回答:“正是弟子。” “楼家兄妹素来安分守己,跟着你玩了几天,就被你撺掇着带头闹事。你现在不去思过,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靳留恭瞧了眼我师父脸色,见林俊生为难我,开口想为我辩解,林俊生挥手拦下他,叫他不要多言。 我眯了眯眼,老东西,我师父就在此处,你就这么不给我师父脸面,这般无礼。 我笑眯眯眼道:“林掌门着实冤枉我了,谁说我没受到师父责罚的?师父可把我好好说教一番,我现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着实愧疚。 虽说没叫我受些皮肉之苦,可内心的煎熬,以及深沉似海的懊悔之意,可远远不是皮肉之苦能带来的。 师父品味高尚,哪能使些常人惯用的粗鄙又拙劣的体罚手段呢?” “你说谁粗鄙拙劣!”林俊生一脸凶神恶煞。 我面露诚惶诚恐,一脸忐忑不道:“林掌门怎会如此认为?实在是误会我了,您这等仙风道骨,雅量不凡的仙人,自然不会使用此等低劣之人才使用的拙劣法子,不是吗?” 师父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靳留恭也忍不住笑出声,见林俊生脸色不好,连忙抿住嘴,强忍笑意,以示清白。 林俊生气结,恶声恶气问道:“你,你不怕我?” 我假笑着回答:“林掌门您虽威严十足,但却不是坏人恶人,我好端端地怕您作甚?” 他见我这样,一时没了后话。许是因为他太过威严,小辈都不敢这样和他说话,偶然遇到了牙尖嘴利的我,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靳留恭咧起的嘴角笑意未散,他拍了拍我肩头,转头对师父道:“你这个徒弟胆子不小,我门中最是闹腾的王一帆,见了林掌门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果然,英雄出少年,智勇双全。” 师父颔首不言。 我瞧他儒雅温和的模样,心生好感,故乐得奉承他一二:“哪里哪里,不及靳掌门慧眼如炬,耳聪目明,教出王一帆机敏过人,吴平宣憨厚赤诚,冯庸雅沉稳内秀这三位钟灵毓秀的好徒弟。” 靳掌门眼角笑纹更深了,挥手不在意道:“那三个混人,哪里比得上你一人伶牙俐齿,怪讨人喜欢的。” “靳掌门谬赞了。” 林俊生插口问道:“楼家兄妹呢?” “他二人,可是您教导出来的?” 林俊生冷眼看我,不答。靳留恭对我轻轻点头。 我笑道:“我不敢乱做评价,万一他们师父是肚量狭隘之人,听了过去,我评价的不够中肯,岂不是要找我麻烦。” 林俊生指着我鼻子,脸色铁青,“你!” 我垂头不语,最后,他一甩袖子,冷哼一声,说他先走一步,转身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8 阔步离去,背影一副气势汹汹,要杀人的样子,显然气得不轻。 靳留恭摇头惊叹,对师父道:“我见林俊生为难白醴,你却无动于衷,还当你不管你徒弟呢,哪想,原是知道白醴能应付过来呀?” 师父不想和靳留恭多做废话,只淡淡道:“走吧,宴会该开始了。” 靳留恭闻言嘟囔一句,大致是说师父为人刻板无趣。我暗暗赞同,师父是话少了些。 我们三人便去了三清院。 一路上我听他们说了不少关于魔道天下的大事,说是魔王帝尧有卷土重来之势,天下形势诸多严峻。 我听了一阵,顿时心有戚戚,但想着就算天塌下来,有师父他们顶着,和我也没关系,就神游天外了。 到了门口,却发现林俊生在门外等着师父和靳掌门。 见师父过来,才点头示意,三人一起进去,身后跟着我这个小尾巴。 三清殿前的院内甚是热闹,万宗、蓬莱和瀛洲的数十位弟子分别聚集在一起说笑着,泾渭分明。 众人见他们的到来,一起肃静下来整理衣衫后,一起拱手行礼。 “拜见白掌门,林掌门,靳掌门。” 师父颔首:“不必拘着。万宗派门人听令,蓬莱瀛洲门人是远道而来,来者是客,好生招待。 他们此行,一是来与我派交好。你们且自行结识,看看可有意气相投的朋友。 二来,这些弟子都是门内顶尖的人物,你们需虚心向人讨教一二,不可傲慢无礼,与人生了龃龉。” 师父说完,林俊生和靳留恭也嘱咐了门人弟子一二,才跟着师父进了玉清殿。 我留在门外,瞧见楼浣姝向我招手,便向她走去,与她寒暄一二。她哥哥楼衡东也在身边,瀛洲的冯王吴三人见我们成堆,也跟过来凑热闹,我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他们问我可有受惩罚,我瞧他们面露愧疚之色,知他们说得是把我顶包出去的事情。 我摇摇头:“师父素来知我荒唐,做这事也不足为奇,只禁足我几日,别的惩罚没有。” 冯庸雅,王一帆,吴平宣三人闻言先是羡慕,而后相互对视一眼后,齐声道:“对不起。” 我吓了一跳,“没事没事,我也不是替你们顶罪,况且,我也没受什么惩罚。” 他们还是心有愧疚,我就调笑道:“不是一会儿有比武吗?等到那时候,你们手下留情些,叫我输得不要太难看就好。” 他们闻言说好,才抿唇一笑。 最后,他们三人要离开时候,冯庸雅欲言又止的瞧了我一眼,我就问她还有什么事。 她思忖半晌,问道:“我想来觉得奇怪,当初你师兄叫我推你出去的时候,我们本是不肯的,其一,你也并未砸花楼,其二,我以为你师兄和你不和,故意拿你来顶包。可却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 我忙道:“是我师兄施法迷惑你们了,我向他道歉。” 冯庸雅点头,继续道:“后来想想也不是,你与你师兄关系还算不错。他这样,到像是为包庇柳荷。可今日柳荷也不在,听说,他被罚到思过崖,你却平安无事,我倒是越发看不明白你师兄这举动的意图了......” 我闻言心中一惊,这冯庸雅倒是聪颖,脸上不动声色道:“师父宠爱我,不会责罚我,因故师兄才叫我担下这责任的。我也没想到,师父竟然轻易放过我......” “那柳荷呢?想来你师父也不是小气的人,不惩罚你为何惩罚了柳荷?” 我心中一跳,没想到冯庸雅这般聪敏,怕她再问下去要出事,就打定主意不在开口。 她问我什么,我只说不知道,不清楚。任她乱猜去。 冯庸雅见我装聋作哑,静静打量我许久,似是在瞧我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王一帆叫她,她才颔首离去。 冯庸雅离去,我刚松口气,就有人叫我,“你可是白掌门的关门弟子?” 那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瞧,见来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身姿颀长,一派温和作态,到像是得了靳掌门的真传,便笑着询问:“我叫白醴,是师父的弟子,不知阁下是......” “在下姓蓝,上言下晨,是蓬莱仙岛门下。” “蓝师兄好,不知蓝师兄找我可有要事?”竟然不是瀛洲仙岛的,那林俊生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我暗道。 “要事谈不上,不过是刚才与贵派弟子谈论,听闻足下事宜,边想结交一二。”蓝言晨笑道。 “我派门人议论我,怕说得不是什么好话吧?” 蓝言晨神色一怔,有些为难,然后还是诚实的点头:“可不是嘛,他们说你本事不高,但徒弟本事倒是数一数二,所以,在下就好奇一些,因故前来询问。” 我眉头一挑,没想他倒是这般诚实,心生几分好感,与他交谈起来。 “对了,怎么没见你的徒弟呢?” “她在思过崖待着,因犯了一些过错。” “原是如此。” 未几,蓝言晨告辞离去,楼浣姝向我走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问我:“他怎么回来找你?” 我心中奇怪,他如何不能找我,问道:“蓝言晨从别的弟子口中听说了我,心中好奇,来瞧瞧我。有何不妥?” “你不要和他接近,他不是好人,很是表里不一,奸诈狡猾。”楼浣姝叮嘱我道。 楼衡东闻言笑了起来:“阿姝,你不能因为对蓝言晨有成见,就不许别人接近他吧?” “哦,此话怎说?” “阿姝和蓝言晨闹过些别扭,明明不是蓝言晨的错,可蓝言晨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亲自给阿姝道歉,可她都不肯和他和好。 如今她见你和他交谈,心中不舒服,你不要听她瞎说,蓝言晨是个极好的人。” 楼浣姝闻言气得跳脚,和楼衡东仔细议论起那件事,辩驳起到底谁对谁错。 我听着无聊,便给楼衡东比划个手势,楼衡东笑着点头回应我,我才转身离开。 第37章 第 37 章 这次宴会举办数天,院内搭了擂台供众人相互讨教一二,点到为止,倒也没生出多少事端。 没想到柳荷明轩不在,我万宗山与别派较量,倒也没落下多少风头,竟隐约有独霸一方的势头。 只楼衡东勉强有与师兄一较高低的本事,可他最终还是败给师兄。 蓝言晨也上场了,他竟是连吴平宣也敌不过,被吴平宣一个失手打落擂台。 不过,他倒是宽宏大度,弹起身上尘土,面对内疚的吴平宣,拍拍他右侧肩膀以示自己无碍。 我也凑热闹上台比试一番,没想竟在众人中混了个中流之姿,心中甚是愉悦。 拔的头筹的是花稻,我没见过他花时间修行道法,倒是与我厮混不少,可那厮竟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59 然是这众人中的佼佼者,我便心有不服。 他下台时候,我拍他肩膀,一脸谴责地询问他:“师兄,你怎肯背着我偷偷用功,太不仗义。” 花稻扬眉,“我何时用功了?” “不用功,那你如何能技压群雄,我瞧你平时和我差不多混日子,你这不是背着我用功修行了,那还能是怎么回事?” 花稻咧牙一笑,无比欠揍:“师兄我天纵英才,你嫉妒不来。” 宴会就在花稻肆意恣睢的笑声中落了幕。 只是我却在一晚外出散心的时候,撞破了一对男女的私情。 子时已过,一弯弯下弦月挂在东边,天色静谧,他二人正在月下幽会。 那男子唤那女子婷婷,女子叫他付之昕,还娇嗔着打他,说他欺师灭祖,白日还叫她师父来着,晚上没人了,就敢这般放肆。 男子笑着认错,附身要亲女子,女子娇羞着不肯,一把推开他。两人矫情半天,就是不肯亲。 我嫌他们叽歪,坏心一起,就故意笑出了声。 那二人瞧见我,神色慌乱,我咳嗽两声,说声抱歉,随即偷笑着离开。 月初时候,二位掌门携着数十位弟子离去。 师父好像与他们二人达成什么协议,商量着要对付那个魔王帝尧,因故,蓬莱和瀛洲分别留下十位优秀的弟子,要在我万宗十年一开的剑灵山内,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那柄本命剑。 其中,我在滇鞍结识的五人留下了,还有蓝言晨,别的人我不大熟悉。 我问过师父,本命剑是什么剑,师父告诉我,那是我们万宗山特有的修行之术才能引剑灵变化的剑,蕴含天地灵气。讲究的是以自身灵气涵养剑灵。 而一柄长剑,若是用久了,会与它产生感应,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道人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不利于本命剑的孕育。 这就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我万宗门人弟子只用普通样式的长剑,三月一换,无一人会特地从外面打造一柄宝剑。 普通的宝剑,哪有天地创造的,与自己心意想通的本命剑用起来顺手。 而至于为何别派留下二十人,想来是因为和师父做了什么交易吧。不过,他们没按我派的心法修炼,如何能练成本命剑呢? 但是师父既然应下,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天,师父领着我们去了剑灵峰,待在思过崖的柳荷明轩也被师父带去。剑灵峰半山腰上有一巨大无比的铁门,铁门上有狰狞古朴的花纹,门上挂着一条有成人手臂那般粗的锁链。 师父施法打开那死死纠缠的铁链,虚推一下,大门发出厚重的声响,被打开了。 我们跟着师父走了进去。 我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一片,却没想到门内竟然别有天地,蔚蓝的天空,软绵的白云,绿油油的草地,简直不像山洞。 “师父,哪里有剑?”我侧头询问。 “你们且滴出一滴血,那血滴会引着你们找到本命剑的所在。” 众人割破手指,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未几,天地失控,山崩地裂众人面色惊恐,吓得我大叫师父。 师父镇定道:“驭起长剑,一会儿,此处会坍塌,飞升出无数长剑,想着你心底最渴望的,将法力运到血滴上,剑灵会感受到你的心意,找到你自己的本命剑。” 我们刚御剑飞起,师父话音落下不久,我们足底踩过的土地就开始坍塌,天空中乌云怒滚着,一阵刺耳的剑鸣,成千上万把见从天空坠落,从地下升起,每一把各有各的特色,绝无相同之剑。 这时,地动山摇停止下来,只见天上一片浩瀚璀璨的星空,地上是一片火红翻滚的岩浆,冒着水泡。黑蓝色与火红色压迫下,中间夹着数不清的长剑。 “剑阵在此,去吧。” 柳荷明轩闻言,一马当先,众人也相继跟上,唯恐落下。 我们进入剑阵,才发觉里面着实宽阔。由血滴指引,众人沿四面八方分散而去。 渐渐的,这条路上只剩我一人,往身后望去,却发现一片黑雾,看不见别人踪影。那滴漂浮在空中的鲜血依旧慢悠悠往前走着,不知要带我去何处。 我百无聊赖,侧头望着千奇百怪的长剑,想象着我的那柄剑又该是何模样。 我轻轻抚摸上身边一柄长剑,那剑一抖,默默地理我远些,状似万分嫌弃。 我心中一气,追上它,狠狠弹了一下,它铮铮发出剑鸣声,带动周围数十把剑哐当作响。 我心中一怵,暗道,我这是不小心惹怒它们了吗? 我赶紧施法,催促那滴鲜血离开,那血滴不应,反而似乎感应到众剑的挑衅,挡道我身前,重重往前冲去。 那被我弹过的长剑连忙避开,血滴不服,像是要逼它认主,和它纠缠起来,长剑似乎碍于压力,竟是反抗不得。 最后,血滴向我身前一绕,似是洋洋得意,然后准备进入那长剑体内,使它滴血认主的时候,那长剑忽然往下冲去,融入岩浆之中。 它这是何意?这破剑竟是宁愿尸骨无存都不愿做我的本命剑吗?我心中一堵,指着那化为废铁的长剑,气愤不已。 我环绕四周长剑,恶狠狠道:“它既然不愿给我做佩剑,那你们总有一个愿意吧?” 众剑齐声一抖,瑟瑟作响。血滴备受鼓舞,准备挑一柄下手时候,下一刻,它们直直往下坠去,竟也是追随原先那破剑坠入岩浆之中。 霎时间,我周围没了长剑,一干二净。血滴也有些丧气,在往前走去,所遇到长剑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我心情更加郁闷,半个时辰后,血滴带着我出了剑阵。 剑阵外面站着师父。 瞧见万宗剑任凭师父踏在上面,一副乖巧模样。我哇的一声干嚎起来:“师父,那些破剑都欺负我,不肯认我做主。” 第38章 第 38 章 我是第一个出了剑阵的。我在师父身边装模作样哭诉许久,在发现师父一直一脸冷漠地不理我后,我才撇撇嘴,擦干了那几滴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眼泪。 明轩是第二个出来的,他出来时候,鼻翼上出了道细小的血痕,手上满是鲜血,他拿着自己的本命剑,向师父拱手行礼。 师父点头,他才恭敬地站在师父身后。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悄悄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长剑,只见剑鞘如他迷惑人的臭皮囊一样,外表人模人样,好看,只是不知剑刃又是何模样。 明轩感受到我的目光,顿时冷眸横扫,继而笑弯了眼,挑眉询问:师弟,可有何事? 我打了个哆嗦,收回视线。明轩师兄给我的感觉太过危险,他虽然在笑,但更像是一条不知何时会来咬你一口的野兽,还是咬不死你,誓不罢休的那种。 不久,其余等人也跟着出来,他们大部分人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0 身形狼狈,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欣慰之色。 不过,我注意到师兄似是脸色不好,路过师父时候,只停顿一下,似是有话要讲,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我叫他也不理。 柳荷的剑,剑鞘漆黑,好似烧焦的烧火棍一般,没个正行。我见状,将师兄抛到脑后,毫不留情的嘲笑一顿。 明轩也勾着不坏好意的笑凑过来,恶意嘲讽道:“哟,师侄这是从何处捡来的柴火呀?” 柳荷横眉,拔出长剑指着他鼻子骂道:“睁大你狗眼瞧瞧。” 那柄长剑剑刃流畅,反射着雪白的亮光,有一股逼人的凉意,带五分秀气,又裹挟五分英气。正是剑如其人。 明轩故作害怕的后退半步,挑衅道:“好剑,够锋利。可惜,表里不一。” 说着,明轩噌得拔出长剑,“当”的一声,两剑相交。 看着明轩的剑,我慢慢瞪圆了眼,忍俊不禁。 “师兄,你这剑也一样表里不一呀?” 明轩的剑鞘华丽,可他的剑却是漆黑一片,泛着幽光。更重要地是,他的剑上,裂痕斑驳,好似随时会断裂一般。 明轩猛地收回长剑,好似没想到自己的剑竟是这样,竟然难得生了一丝懊恼之意。 柳荷脸上带着难得的真切的笑容,缓缓道:“师伯的剑倒是独特,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长剑呢,真是和师伯表里如一,师侄佩服。” 明轩脸上微不可查的懊恼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依旧像平时一样笑眯眯着反驳着,不过,今日我倒是从他脸上感到那么一分的真诚,简直奇怪。 “正好,接师侄吉言,这破剑就叫‘败絮’了。不过,师侄的剑似是与我相反,那我也换曾师侄一个名字,‘金玉’你瞧如何?” 柳荷不答,我趁机拍手叫好:“败絮金玉,良配。” “闭嘴。”柳荷冷呵我一声,闭目养神,不愿再理我二人。 等所有人出来,师父才带着我们离开。取了长剑后,蓬莱瀛洲的各位师兄地们陆续离去。 我手中没剑,瞧着他们的剑甚是心痒难耐,就去了湘妃竹林找花稻,想借他的剑玩一玩。 可是花稻却难得不同意,抚摸着那柄长剑,似是在抚摸着心爱之物。 我心中生气,骂他小气后,就不再理他。转身缠着师父,再开一次剑灵峰的大门,给我找一把长剑,师父没理我。 等我纠缠他几天,他终于不耐,才叹气告诉我,剑灵门十年一开,他也无能为力。 我终是泄气,不再闹师父这事。转身想着再去借花稻的剑就是。 这日距离我上次借剑隔了几天,我也忘记自己还在生花稻的气,去找他时候,见他已然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身边照顾他的于小野一脸愁色地告诉我,他这样子,已经持续很久。也不知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我扶起喝得东倒西歪,却不忘死死抱住长剑的花稻,拍拍他脸:“师兄,你怎么了?” 他眼神一片混沌,拉着我胳膊:“来,与我喝酒,小阿醴,与我喝酒。” 我挡过他递给我的酒,“别喝了。” 闻言,师兄忽然暴怒,拿起一个个酒瓶子砸到地上,陶瓷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一片误伤了于小野的脖颈。 “师兄!”我惊呼,连忙看看于小野的伤口,还好不深。 我拉于小野回去包扎,于小野制止了我,叫我好生看着花稻这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自己回去包扎。说完,竟是难得强硬的做派,不容我多言,调头就走。 地上,花稻抓着头发,痛苦地嚎叫一声,蜷缩一边,长头被他弄的散乱。 他发完疯,没了力气,消停下来。 月色清冷,洒落他身上,有些凄凉地意味。 他动了动手指,敲着拍子,慢慢哼唱起了歌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 师兄的歌声回荡在竹林里,风刮过,似是在呜咽回应着。歌声格外悲伤痛苦,我静静听完,心中竟有一丝丝感同身受的心疼。唱到最后,他竟梗塞起来。 我扶他起身,问师兄这是怎么了。 师兄笑,却好像在哭,他通红着眼,拉着我衣袖苦苦哀求:“小阿醴,你帮帮师兄,把我的心给挖出来吧,我疼,我疼,我疼......” 我浑身一震,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师兄向来懒散洒脱,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自从剑阵归来,他就成了这幅颓唐模样,我是万万想不到素来干净整洁,即使披头散发也要保持优雅好看的师兄,竟会沦落到这般颓靡的地步。 说完,他发疯似得要拔剑自残。我忙阻止,将他打晕。 这才瞧见,师兄的剑是透明的冰剑,张扬到极致的美,亦如一身红衣的花稻。 我长长一叹,要搂抱着他回竹屋。转身,却见于小野站在月光下,绿竹旁,通红着眼睛,脖颈上是还没处理的伤口。 见我转身,她一脸慌张,脸颊上是来不及擦拭的泪痕。 花稻这般萎靡不振,整日醉酒度日,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烦人极了,可苦了于小野和我轮番照顾他。 我没了玩闹时间,师兄又这样,连带着我心情格外糟糕。干脆心一狠,留下于小野一人照料他,我就躲去师父处偷的些清闲。 师父见我这几日常来,以为我死心不改,问我,可还想找到属于自己的本命剑。 我从椅子上窜起,惊讶问道:“师父,您有法子?” 师父叹道:“你既然这般有耐心,日日烦我,我自然得替你寻个法子,替你找一把本命剑才是。” 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很想要......”我又见师父眼神一变,立马改口,“但是师父这么苦心孤诣给我找法子寻剑,也不能枉费师父这一番好意不是?” 师父冷笑:“这么说来,还得我求着你去找你本命剑不成?” 我怯怯地抬眼看了师父一眼,“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子哪里敢多说一句。” 师父冷哼:“你自是从未多说一句,却不知多说几十句,几百句。”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师父气消了,才道:“这法子需你跟我潜心打坐修行半年,你可能做到。” 我狠狠地点点头,“能。” 我口中说着其实不太在意有无本命剑之事,但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以释怀。尤其是明轩知晓我没有本命剑后,冷言冷语,说是万宗山还是第一次遇到没能找到本命剑的徒弟,又说我不亏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万宗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废物中的扛把子。 他说着,我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虽骗过了他,可我心底还是难受的。如今师父有了法子,我自然得好好跟着修行,不就是半年打坐嘛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1 ,一眨眼就过去了。 打坐的场地在万宗山最高的石栈峰峰顶,因为上面有一条天然形成的峰回路转的石头小栈道,因故被称为石栈峰。 峰顶极高,终年烟云缭绕,更有多年不化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不过,这峰顶其二的颜色便是红色。在悬崖边上,不知何时长出来一株树干曲折的红梅,落在学地上几片红花瓣,绯红艳丽,与雪相衬下,便是极好的颜色。 我决心跟随师父在山顶打坐,然而,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打坐二十多天后,便已百无聊赖,心痒难耐。我就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跑下山。 第39章 第 39 章 我生性好玩,最是耐不住寂寞,御剑行到一繁华富贵处,挑了一不大不小的酒楼,点了一杯酒水,两三小菜,自饮自酌。 这些年,我行了多少里,就喝过多少里地的酒,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酒,有味道香甜可口的,最适合女子小孩浅浅小酌;有味道辛辣浓烈的,最适合江湖好汉豪气冲天;有口感绵软醇厚的,是达官贵人的美酒;还有口感粗糙寡淡,则是寻常人家的酒水。这万变不离其宗的则是酒中的酒味。 这处酒楼的酒水还算不错,到底是一两银子一瓶的,没掺水,酒味够浓。 喝完酒后,我尤其喜爱爬在高处的栏杆上,俯视街头车水马龙,众人归家鸟还巢,赏着圆圆的好似蛋黄的夕阳,看晚霞染红半边天。 这时,我感觉心中很温暖,好像自己也有了一个家,父母兄弟姐妹在家中等着我,我若是回去晚了,父亲还会脸色焦灼地责备我,说到性急之处,说不定抽起鸡毛掸子要打。这时,母亲则是一边拦着父亲安抚他,一边给我使眼色给父亲道歉。我这性子定然会敷衍几句,趁着父亲打不到我,脚底抹油溜走。 而我房屋内必有我姐妹兄弟候着,见我回来,急忙向我招手,叫我来和他们一起玩游戏。 可是啊,我没有。所以我更乐意瞧瞧人间的烟火气息,连带着自己也变得不是那样孤寂。 很快,苍穹就被一层漆黑无比的布笼罩的密不透风。像无数个夜晚一样,但是它们又不全一样,逝去的昨夜用千金买也买回不来,而今夜,正在一点点离去,恰如逝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正是千金难买寸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 今夜街道上,人群甚是热闹,我听他们谈论着什么迎神,祭祀,皇帝之类,还说国师会东宣门而入,沿着建宁大街到皇宫这条路上,这下他们可以瞻仰国师容颜了。 我见过燮国祭祀,并不大感兴趣,就四处乱逛。忽然闻道一股诱人的酒香,方才那薄酒喝得不够尽兴,此时闻到此等上品,腹中馋虫如何不大作? 寻着酒香,我入了一极深的小巷。找到酒香发源之地,是一栋二楼屋子,窗户边上挂着一盏火红灯笼。闻到屋内浓稠的胭脂香,便知这是烟火之地。 我飞身越上屋顶,伏在屋檐上听了听,见屋内没什么动静,便果断破窗而入,取了桌边上那一壶美酒,潇洒转身离开。 虽说我行的是盗贼勾当,但是,偷酒也算是一风雅之事,哪能算得上偷呢?况且,我还丢给她几两白银,我勉强只能认强买。 飞檐走壁许久后,我选了一静谧之地,卧在一屋檐下,提起酒壶对嘴一灌,不由眼中一喜,这真是好酒,与我喝得酒都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止几两白银,这么算来,那便不是强买,而是砍价强买了。 算了,偷都偷了,纠结它作甚。 我吹着凉风对着月,举起酒壶向月亮干杯,实在惬意风流。 一壶酒喝完,我有些晕乎乎的,身体发热,不由扯了扯衣领,想着这酒后劲儿有点大,这股热意自行发散后便无碍了。 我伸伸懒腰,迷迷糊糊地困意上头,踉跄着下了房屋,却腿脚一软,几乎不小心跌倒。 我扶着墙慢慢走去,出了小巷,见到四处黑黝黝,静谧无声,不见百姓点灯,只不远处有一屋子,屋外却有重兵把守,门外放着一个四匹白马拉着的奢华轿撵。 我眯了眯眼,脑中一片浆糊,只觉得又热又困,浑身发软,不想多走一步。这方圆几里,似是只有这一户人家亮着烛火,即使如此,我便不客气。 我施法掀起一阵黑风,趁着风沙迷乱守卫眼睛之际,闪身溜了进去。 院内没有侍卫,我破门而入时候,瞧见一人背对我而坐,听我开门声响,有些不耐烦地询问:“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瞧他这样子,该是把我当成找他的仆人了。 他顿了一顿,见我没动静,转身瞪我,却愣了身:“你是何人,如何进来的?” 我瞧他脸上涂抹着胭脂水粉,浓浓一片,几乎瞧不见他本来脸色,不由发笑,“你是男是女?为何要学女儿家涂脂抹粉。” “大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如何不敢了?你别与我说话了,我困得要死,借你床一睡,先谢过啦?”我转身要去床上,他拉住我手腕,呵斥:“放肆,来人......” 我见他大喊,心中烦闷,一下子点晕可他,将他靠到一边,兀自爬上床睡去。 我本以为一觉过去,那股燥热本该消去,可它却如蛆附骨,难以泯灭。我满头大汗,睡得特别不安稳。 在梦中,我好似置身于荒漠中,汗流浃背,恍惚间,我听见人叫我名字,可我总也不醒。 梦中,我艰难前行着,忽然,脸上却多了一块冰块,我欣喜若狂,赶忙抓住,贴到脸上,以消热意,可那被我紧紧捉住的冰块却长了翅膀一样,想要抽离。 我心中发急,紧紧抱住它,大喊,我热得很,不要跑。这话喊出来,我忽然惊醒。 入目的是师父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他坐在我床边,我呆呆喊着:“师父,你怎么来了?” “放手。”师父冷声道。 而后,我感觉自己怀中什么东西一动,我低头,才发现自己怀中正抱着师父的胳膊。 我厚脸皮难得一红,撒开了手,继而,鼻孔中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流出,滴在我胸前,我连忙一捂,顿时满腔手鲜血。 师父随手抽起旁边的白布给我清理鼻血,半晌才制住。 “你喝了参茸酒?”师父蹙眉问道,然后取出一枚丹药,要我吃下。 “什么参茸酒,我喝了些酒不假,可我不知是不是参茸。”我接过,吞下,喉咙里留着一股甜丝丝的香味,便问师父,“还有吗,真甜,我还想再吃一枚。” “......胡闹。”师父紧促眉头,无语摇头,“药岂是能瞎吃的?酒是岂能瞎吃的。” 吞下那丹药,我才感到体内那股挥之不去,无法消散地燥热才渐渐压下去,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2 便问师父:“酒不就是叫人吃的吗?我又如何吃不得了?” 忽然间,我想起花稻给我说得话。 “这世上有一种酒你还真的吃不得,那边是壮阳酒。” “我又如何喝不得了?” “壮阳酒是专供男子喝得,为行夫妻房事而特有的,你自是喝不得。” 记忆戛然而止,我顿悟,继而脸色通红,想来,那参茸酒便是壮阳酒的一种了。 “师父,我知错了,我确实不该乱吃酒的。”我偷偷瞥了师父一眼,低下头。 师父从床边站起,负手而立,看一眼那个昏迷不醒的人问道:“那边上之人是这么回事?你又将他如何了?” 我向师父解释,我酒后犯困,想找床睡觉,他不从,有些吵闹,被我打晕过去。 笃笃——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脑中一绷,心中飞速想着,他要是进来该如何对付。未料,那一道卑躬屈膝的黑影只停在门外,谄媚问道:“奴才打搅了,国师,您收拾妥当好了没?祭祀马上开始,大燕国的皇帝还在等着您呢?我在门外等着您。请您快些。” 说完,那人影便退下。 我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师父,他们似乎要这个国师去祭祀。我们叫醒他便离开吧!” 师父颔首,我便施法叫醒他。 那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我,要大呼救命,我连忙捂住他嘴巴解释:“我并无恶意,只是现下有人侯着你去祭祀。你就当没看见过我们,可好?” 国师听我的话,目光疑惑,然后往我身后看去,看向师父。倏忽,他瞪大眼睛,被我捂住的嘴里模糊不清地大喊了声,“鬼呀——”然后两眼翻白,彻底昏了过去。 我心中不悦,他怎么能叫师父鬼呢?有师父这么好看的鬼吗? 我拍拍他脸,想施法叫醒他,可他确是惊吓过度,再也不肯醒来了。 “师父,他醒不了了,要不要我们现在悄悄离开。” 师父蹙眉,“如此一来,怕是要耽误燕国的祭祀了。” “那怎么办?”我挠头,“门外面还有人等着这人,若是他不出去,说不定一会就闯进来了。这人也忒胆小,怎么就昏过去叫不醒了呢......” 我碎碎念着,一阵嘀嘀咕咕。 “好了。”师父打断我的话,“若不是你闯下的祸,他怎会耽搁。燕国向来注重祭祀,历史上也有因耽误祭祀时辰而被罚,活生生鞭笞死人的事情,若是耽搁了,怕是皇帝会下令,要他小命。” 我心中一跳,不安问道:“那怎么办?” “唉,”师父扶着眉头,似是认命道,“我替代他去吧。” 言罢,师父就去化那国师脸上的装扮,我心中内疚不安,忙抢着帮师父化妆,师父默许了。 我极快地勾勒完毕后,开始往师父脸上涂抹了薄薄的一层嫣红脂粉,师父那张俊美的脸忽然就艳丽起来。 他平日冷得像万宗山顶常年不化的雪,如今,雪上多了几片绯色落梅,着实动人。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嘭嘭跳着,手开始颤抖,一时心虚难平。 好不容易画完后,师父便冷着脸,不发一言的出门,上轿撵。 马夫甩鞭子驾马前行,只问马蹄哒哒。侍卫旋即跟上,踏着整齐的步伐跟在师父四周,威风凛凛。 我跟在师父乘坐的轿撵后面,看师父被万民跪拜,被万民敬仰。他们激情澎湃,我也受了几分感染,忽然觉得师父本该这样,被人拥护,爱戴。 建宁大街不远,可也没用多长时间就入了皇宫,我潜入皇宫,瞧见师父正被皇子跪拜,之后,到了祭祀天坛,他开始熟稔的吟唱,献玉帛,而后功成身退,带着我回了万宗山。 没想到师父这般神通广大,竟然连燕国的祭祀过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师父的事情。 可是,我却不敢多看师父一眼,却又忍不住想多偷看师父一眼。看了,就心绪难平,不看,心中又有猫爪子在挠,十分纠结。 就在我神游九霄云外之际,我们回到了万宗山。 第40章 第 40 章 师父将我拘在山上,好生看管。我是没半点机会偷偷下山。 不过,却有人来探望我,那便是李重阳。 松鼠李灰耳给我用锦帛传递消息的时候,我还愣了一愣,想着他怎么来了。想来我们许久未见,如今倒是有几分想念。 师兄近些天心情不好,我就托了给他开导开导的由头,给师父请假,没成想,师父竟然答应了。 我便乐颠颠地下了石栈峰。花稻经过于小野这些日子的照料,倒是勉强恢复些许气色,只是眼神中却多了一抹忧郁难散的气质。 就算是我特意插科打诨,想逗他一玩笑,他却极难笑得畅怀。 我也兴致缺缺。花稻见扫了我们性子,就借口睡觉去了,于小野也跟着离开,之后,便只剩下我与李重阳二人。 “可要去喝酒?” 我摇摇头,“没心情。” “那你可想酿酒?” 我眼神一亮,“你会酿酒?” 李重阳莞尔,“不才刚学会女儿红的酿制法子。” “甚好,那我们便一起去酿酒。”我想了想问道,“那女儿红需要什么东西,山上可有?” 李重阳道:“糯米,酒酿,坛子等等。山上并没有,我们需要下山去买。” “可师父禁止我下山。”我郁闷的撇嘴,忽然灵光一闪道,“不如你写给我法子,等我修炼无聊时候,就想法子酿酒喝。” 李重阳神色一愣,失落一闪而过,之后还是温柔地笑着点头:“我这便写给你。” 李重阳留下酿酒方子,叙旧结束后,就离开了。 这些日子,我断断续续拿着师兄做幌子,给师父请假,找师兄给我下山买糯米酒酿等物。 我就在竹林间烧起糯米饭,饭香甚甜,引得我食欲上来,又请师兄给我烤鱼吃。 鱼香四溢,引得李灰耳和蓝胖子一起出现,两只一起直勾勾盯着师兄手里的鱼。 我笑对师兄道,“这两只不知何时厮混到一起,没想到它俩竟能成为好朋友。” “起初,你又能想到我们会有如此亲密关系吗?”师兄懒散笑道,却还是打不起精神。 于小野问道:“阿姐,这两个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我颔首,“这个自然,它俩曾为一条鱼打起来,如今竟是和谐的不行,猫咪连夺鱼之恨都能抛却脑后,可见,天下没有迈不过的坎。” 于小野轻笑,觉得我此话倒是新奇。 她又问我花稻那话的含义,我便将他骗我些名字,我们一起拔刀相助的故事告诉她。于小野听得惊慕不已,一脸神往。 我瞧着李灰耳和蓝胖子同食一条鱼,其乐融融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 师兄问道:“你傻笑什么?”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3 我疑惑:“我何时傻笑过?” 师兄伸出指头给我掰扯:“我们去后山摸鱼时候,你看着水面笑起来。回来时候,你又盯着一块石头傻笑,等熬糯米饭时候,你又盯着柴火傻笑,这是第四次傻笑了。”师兄近些日子来,那副恹恹地神色竟是难得露出些揶揄之色,“可是有什么好事?还是看上哪家儿郎。” 我反驳师兄,“我才没笑,许是你看错了,我才没有傻笑。” 师兄一笑置之,也不知信没信我的话。 我之所以发笑,只是—— 只是看着天上的云,地上的水,山上的树,林间的草,山涧的泥,都很欣喜,因为它们都能够叫我想到师父。 我从未觉得,万宗山上的花石鸟兽,丛林荒石,竟是这般美好。 废了些时日与辛苦,女儿红终于做成。只是我却忘记问李重阳,这酒该如何储存。 想着师父见多识广,我封好后,就带着那大坛子去问师父,这酒该如何存放,放多少年为好。 师父说:“女儿红放多久都可以,只是,需要记得一件事,那边是密封完好。你若是想存得久些,就挖的深些。” 我不知师父说得深是多深,于是乎,我便挖了六尺深,足足可以埋下我了。若不是师父阻止我继续挖,我还能挖下去。 那坛二三十斤的女儿红便被我埋到了化神山,我还搬起旁边的巨石压上。据说,那石头是从天而降的,因此被称为天石。 我和师父打赌,这酒我要存放三年,等开封的时候,给师父喝第一口,师父摇头不信,说过不了三年,一年之内,便会给我喝个精光。 师父瞧轻我,我心中便堵了一口气,暗暗发誓,定然叫师父大吃一惊,这酒必然要放三年,叫师父喝第一口后,我才喝。 山中时日飞快,我懒懒散散修行一年,师父才准许我下山寻剑。 他将一个青色小瓷瓶递给我,说里面装着那日我留在剑灵峰的血滴。它会指引我找到本命剑的所在之处。 我辞别师父师兄下了山,可是,我并没有感应到那血滴为我引路。 想来师父也不会唬我,那多半是我功夫练不到位了。 可我不想回去,免得师父见到我失望。我不想叫他失望。 那血滴无法引路,我可还有别的法子问路,我便抛了三个铜板算卦,卦象上说,此行该去西南方向。我便驾驭竹剑,漫无目的向西南方向行去。 路径某地上空,却没想到,刚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就被乌云遮盖。 我刚想找一地方避雨,豆大雨点密密麻麻劈头盖脸而来,将我淋得甚是狼狈。 既然被淋湿,我反倒不着急了,反正都湿透,不如在雨中散步,我还从没在雨中散过步。 不多时,我却遇到一位和我一样淋雨的同道中人。他穿一身灰色布袍,瘫坐在一家后门前,依靠着后门,大声哀嚎着,脸上不知是水是泪。 我心中好奇,不知他发生了何时。隔着雨帘,我瞧不清他脸色,只能粗略算到,他和这家姑娘有些牵连。 我好奇,就进院子一看。天上轰隆隆一声巨响,一道雷光却向我迎面扑来,我心中一抖,那雷就将我逼到这家院子里。 那院子没人,多半是回屋躲雨去了,我赶紧躲到走廊中,那雷才不劈我。 我烘干自身衣物,沿着走廊走去,见一扇窗户里有一绰约人影站立,看不真切,而后,她踢掉踩着的椅子,悬挂在半空中。 我心中好奇,这女子还能是玩杂耍的不成,本事这般高。 我倒想拜访拜访她了,便敲门,她不理我,我就推门而入。 刚想笑着奉承她两句技艺高超,就瞧见她头上悬着的粗绳,脸色发青。我心中一震,不得了,这哪里是刷杂技,分明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我连忙将她救下,掐了她会儿人中,她才悠悠转醒。 她有气无力问道:“你是何人?” 我瞪了瞪她:“你还有心思问我是什么人?我且问你,你为何要上吊。” 她泪水一下子盈眶,颜面苦苦哀嚎,“你为什么要救我,就让我死吧,让我死。” 我最烦女子哭哭啼啼,便呵住她:“醒了,你想死我成全你,那你便起身继续上吊吧。”说着,我拉起她。 她抽泣地声音梗塞在喉,不敢置信地瞧着我:“我可是要自杀的人,你怎可与我说这些。” “你不是要自杀吗?或是你想告诉我什么事情,那便说吧。”我径直说道,“没准我心情不错,能帮你一帮呢?” 那女子满面狐疑地瞧着我。 我学着师兄高深莫测地微笑:“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天山神仙,只因见你竟想轻生,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你便说于我听,我特来祝你一臂之力。” 女子见我一身衣物并无潮湿痕迹,幽幽叹息:“小神仙,你既然神通广大,自然能推算出我的由来,又何必刻意为难我,叫我再说于你听呢?”说着,她似是想到伤心事,又颜面哭泣起来。 “......” 我摸摸鼻子,讪笑两声,指了指后门:“我只算出后门外那个酸书生和你关系匪浅。你怕是因为他而轻生吧?何苦呢?” 那雨帘密集,遮挡了我与那书生的视线,我只看他大概与这女子有些关系而已。 “你见过他,他还好吗?”女子面露急切之色。 “你与我说说你们的故事,我便告诉你。” 那女子抹了把泪水,才向我悠悠诉来。 第41章 第 41 章 这想不开上吊的姑娘叫卫莹。 她这故事说来也俗套,我下山去茶馆歇息时候,听那说书先生说过些许类似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无非就是多年前两家定下娃娃亲,如今男方家道中落,来投奔亲家,而嫌贫爱富的女方父母,不愿意将娇女嫁给一位穷书生。 而机缘巧合之下,富家娇女无意见到那书生,从而爱慕那书生文采,便死心塌地要与他永结同心,却被父母拆散,还要将女儿另嫁他人的故事。 我曾将这才子佳人的故事说于花稻听,花稻听完往往讥讽道:“不过是些有些才气却又中不了举的穷酸书生想入非非,意.淫人家姑娘的妄想。哼,有何好听的。” 不过卫莹姑娘将他二人的故事倒是说得娓娓动听,情真意切。情到浓处,刚拭干净的泪珠又滚滚而落。 “若是不能嫁给刘郎,我还不如死了好。”卫莹掩面而泣。那刘郎便是那穷酸书生。 我听完她的倾诉,淡淡点头,“你真想与那书生在一起?” 卫莹面露犹豫地瞧着我,不知我这话是何意思,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再三问她:“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父母,哪怕日后要亲手耕耘织布,哪怕日后要洗手做羹汤,也在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4 所不惜。” 她泪眼婆娑:“我如今命都不要了,还在意这些。至于家父家母,我虽恼他们嫌贫爱富,但他们的生育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我叹气,“今日,我被天雷逼落于此,看来也是上天垂怜你二人。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帮。” 卫莹不敢置信,“你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如何帮得了我。” 我笑眯眯眼道:“我不是与你说过,我是神仙吗?你且等我一等。” 说完,我闪身到了后门,一手提起那瘦弱书生,不等他有时间询问我是何方神圣,就将他扔到卫莹跟前。 两人见面,分外动情,彼此拥抱到一起,胡诉衷肠,听得我一阵牙酸,也不知他们要哀戚到何时,就出口打断他们:“好了,我们总该商量一下你们私奔的事宜了。” “私奔?” 两人大惊失色。 我点头,“这是自然,才子佳人的结局,总不是会有贵人相助,叫他二人白头偕老,美满幸福吗?而今,我便是你们的贵人了。” 两人神色呆愣。 我将我刚才想到的计划,娓娓说于他二人听。 那卫莹既与王家儿郎定了亲,不如先好生待嫁闺中,在私奔前,不要惹得父母生了疑心。等到了成亲那天,我便替她出嫁。 “这,如何使得。”书生连忙拒绝,“我二人怎可连累女神仙。” “你不是说我是神仙吗?”我敲了敲桌子,“若是神仙不想嫁他,飞升到天上,他还能追到天上不成?等到那日洞房花烛,众人闹洞房时候,趁夜色掩护,我便趁机飞升到天上,他们还能拿‘卫莹’如何?” 卫刘二人面面相觑,而后一起叩拜在我跟前。 我忙扶起他们,又叮嘱他们些私奔后的事宜,送了刘姓书生回去。又拉着卫莹说道:“父母生育之恩,不可不报,你若是来世再报,未免不孝了些,不好。等你二人成亲后,给你父母生下几个外孙后边回来看他们一看。 我骗他们叫他们以为你是飞升离去,到时候他们见你回来,非但不会责备你,高兴还来不及。 到时候,你再告诉他们真相,父母儿女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何况时间过了那么久。” 卫莹一一应下。 这半个月来,我宿在附近的客栈里,晚上抽时间去找卫莹,宽慰她一二。随着婚期的逼近,我能感到她越来越紧张,直到大婚那日,我施法迷惑她侍女,换上她嫁衣,她才松了口气。 刘姓书生早早在后门外等候,卫家奴仆浩浩荡荡到了王家就坐,家中便空荡荡的,二人顺利逃走,远走高飞。 花轿是傍晚时分抬来的,路上铺了红毯,走了半个时辰。 我下了花轿,因为盖着红盖头,瞧不见路,似是有媒婆要背负我进大堂,可却被人制止了。 那人声音微沉,很好听,道了一句,“我来。”音落,就将我驼到背上,负到了大堂。 我听到身后媒婆说了句新郎慢些,才知道他就是王家儿郎。 他步履倒是沉稳,我余光扫到他的脖颈,很白,想来这人也应该不丑,只是可惜,卫莹心有所属不愿嫁他。 又隐隐约约听人私语,说是新郎如此不和规矩,也有人说,新郎还真是喜爱我,看来我有福气了。 我暗自好笑,我只是个假新娘,有什么福气。他再好,叫我嫁他我也是不愿的,因为,我的心很小,盛不下第二个人。 我脑中闪过师父的容颜,想着若是负我的人是师父,那我会很开心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无声笑了起来。 “你笑了,很开心吗?”他低声问我,似乎嗓音里也沾染了几分笑意。 我怔住,心中有些怪异,他怎么会知道我笑了。 到了大堂,他将我放下来的时候,长手触碰到我手指,有些冰凉,我缩了回去,怪异感愈发明显。 没等我多想,就要行拜堂大礼。 行礼后,我便送到婚房,摘下红盖头,瞥眼窗外,见东方以初露墨色,天色不久便会暗淡下来。 等到他们来闹洞房的时候,我便当众飞出去。掩着夜色,他们也瞧我不真切,也许还会把我当成神仙飞升。自然不会想到卫家新娘换了人。 又预想一边算计,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刮起。 洞房内燃着两根红蜡烛,闪烁着摇曳的烛火,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气。 我百无聊赖地盯着那闪烁的烛光,一时竟昏昏沉沉。 “怎么睡着了。”有人拍了拍我脸蛋,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被一陌生男子圈在怀里。 我睁开他,面露警惕,刚想质问他是谁,就瞧见他一身红服,才反应过来他就是王家儿郎。 “娘子,改喝交杯酒了。”王家儿郎果然与我预想一般,长得甚是清秀,一双如夜深深沉地眼睛笑着盯着我。 我想到卫莹同我说过得话,那王家儿郎与她素未谋面,他这般样子,该是将我认成他了。 我点头不语,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桌前,带我落座,而后端起两杯酒水,递给我一杯。我端起要喝,却被他制止。 我不解地瞧他,他笑着回答,“交杯酒。” 说着就与我交臂而饮,我了然,原来这才是交杯酒。 我看了一眼屋外,见外面并没有人来闹洞房,这闹洞房的人不来,我就算是飞升,又与何人看呢,心中不由焦灼几分。 “闹洞房的人,为何还不来。” “娘子莫急,一会便到。” “什么时候。” “等我二人共度良宵时候。” 他将酒杯放下,眼中笑意愈深,伸手要来脱我衣服,我蹙眉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好似那日误喝参茸酒一般的燥热升起。 他顺势拉我怀里,凑到我跟前,鼻尖往我脸上蹭了蹭,神色暧昧,热气呵到我脸上,“娘子,这般主动吗?” 我脸上很痒,脚底一软,低声咒骂一句,运气法力就要推开他,未了,丹田里空空如也,没了半分法力。 “你酒里放了什么东西。”我脑袋后仰,想与他拉开距离,他却恶劣地将我一搂,将我贴他更紧。 “剪去你锋利猫爪的东西,还有,叫你更舒服些的东西。”他笑得得意,又带着一股邪气,说罢,将我拦腰抱起,向床上走去。 “你不是王家儿郎,你是何人?”我费力抓住他胸前衣服,瞧着他脸色愈发看不分明,心中是抑郁不住的惶恐。普通人绝不会有失道人丧失法力的药物。 他将我放到床沿,伸指往我眼前一抹,破了那层迷障。 瞧着那乌黑冷峻的黑面具,我咬牙切齿,“怎会是你,你怎么这般阴魂不散。” 重九将我放到床上,身体压下,嘴角勾起,“你还是省些力气向我讨饶吧。” 须臾,我涨红了脸,又羞又愤,恶声恶气道:“你无耻。” “就许你替人家上轿子,不许我替别人入洞房了?”重九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5 不轻不重地反驳。 硬的不行我便来软的,“我不喜欢你,你放过我,行不行。日后,我也会放你一马的。” 重九嘴角一抿,脸色阴沉下来,瞧得我心惊胆战,“你不喜欢我,为何要来招惹我,现下,我却对你喜欢得紧呢?” 我一头雾水,想着自己何时曾招惹过他。 继而,他又摸着我脸笑起来,“你说会放我一马,说得你好像能威胁到我一样。” “风水轮流转,你莫要猖狂。”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虽然,我觉得我那话也太过不自量力,但我已别无选择,只能口不择言地威胁他。 “是吗?”他不屑一顾地嘲笑道,“那我就等着,就算是天大雷劈,我也受了。” 看他的手越发不规矩,我心中顿生一股绝望。 忽然,一阵穿堂风刮起,门被吹开。 第42章 第 42 章 静了片刻,有人缓缓走了进来。来人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气质冷清。 我瞧着师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心生几分暖意,大声呼喊,“师父,救我。” “白掌门大驾,不知有何见教?” “来接我那不懂事的徒儿。” “哦?是吗,我竟然不知掌门高足在我这里,可我这里没有你的徒弟,有的只是我娘子。” “呸,谁是你娘子。”我恶狠狠反驳他的话。 他眼神似笑非笑,“刚刚与我拜堂的,不是你?” 我蹙眉,“该与我拜堂的是王家儿郎,你又不是王家儿郎。” 重九捏了捏我脸蛋,有些疼,“该与王家儿郎拜堂的也不是你呀?” “白醴。”师父轻声喊了我一句,打断重九的蛮缠,“我们走吧。” 我点头,“可是我被下药,站不起来......” 不待我说完,师父径直向我走来,重九站起身,挡住师父去路。 师父也不看他,脚步未顿,周升升起一股气流,护住全身,衣服无风鼓起。 重九也是一样,衣袍无风自扬,两人无声对峙,比拼法力,两力相撞,掀起一圈圈波浪,冲得我闭上眼睛。 没片刻,有了结果,重九落败。 他倒退半步,才堪堪止住,脸色白中带青。 师父向我走来,抱起我,要离开这地方。 走到门口时候,重九忽然大喊,“我们二人若是两情相悦呢?你还会阻止我们吗?” “谁与你两情相悦。”我小声辩驳着。 我怕师父误会,紧张地看向师父,想张口解释一二。却见师父脚步未停,置若罔闻,抱起我好不留念地跨出门去。 这时候,那闹洞房的人才姗姗来迟,我连忙躲在师父怀里,小声道,别叫他们看到我。 师父闻言,从房间里取出红盖头,给我盖上。 看见师父抱着我,连忙大声呼喊,“有贼人,抢新娘子啦!”院内一时鸡飞狗跳。 我连忙告诉师父,快走,别被他们抓到。还有,千万要用飞走的。我答应了人...... 师父没有问我为什么,祭出万宗剑,足尖轻点,便越出几丈高,万宗剑顺势贴到师父脚下,只留给他们一个万分缥缈的背影,留下地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也不知谁起的头,竟然向师父叩拜起来,嘴里喊着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高处风大,我又挣扎着瞧他们影子,头上红盖头就被风吹落下去,在空中慢悠悠飘荡着,好似闲庭信步,最后打着旋儿,落回了看起来小小的王家院子里。 后来,我在路过这里时候,就听到此地流传了一个神仙抢亲的传说,说那卫家小女子如何如何貌美如花,竟然引得天上神仙觊觎,在她大婚之夜,终是忍不住,将她从洞房花烛夜里抢走,去了天上成仙去了。 “师父,我热。” 师父不解的瞧着我,我喉咙发干,不由吞吞口水,“面具人诓我喝参茸酒,我不小心着道,他酒里还放了不知什么东西,我法力也使不出来。” 片刻后,师父带我到了一清澈的小潭子里,月光下,波光粼粼。 师父离开,我在大石头上,脱了衣服,下水,潭水清凉,舒服的很。 半个时辰后,燥热消除的差不多,我才爬上岸,岸边多了一块白巾,是供我擦干身体用的。应该是师父拿与我的。 穿上衣服后,我向林中走去,看到了伫立树冠的师父,他穿着一身白衣,负手而立,长剑挂在腰间,腰间插着一直长箫。 我喊了一声师父,他才肯掉头来看我一眼,似是在问我何事。 不知如何,我今日触碰到师父眼神,竟然格外害羞。 “师父,您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不放心我呀?”我扬起笑脸问道,脸上却不由一热。 师父收回目光,轻轻冷笑,“看来,我的不放心是对的。” “师父,我也没料到他阴魂不散呀!”我便絮絮叨叨将卫家姑娘的故事告诉师父。 “我懂了。”师父打断我的话,“你现在可觉得恢复了些法力?” 我气运丹田,试了一番,虽有些费力,可终究能用了,便点点头。 师父道:“这是魔道一些龌龊法子,散金粉。专用来对付有法术的道人的。因其制价昂贵,一小瓶子粉末值千金,就有人浑成它为散金粉,本名如何倒是无人知道了。” 我不由也感,这重九也是煞费苦心,白白废了千两白银,活该。 “夜深了,酒店客栈早已打烊,今夜便在此处将就一晚吧!”师父盘腿坐在树冠上。我则挑了一株百年大树,爬上树叉,想背靠树干而眠。 可今晚折腾一晚,过了困处,我反而睡不着了。 我小声喊着师父,师父轻声嗯了一声,我说睡不着觉。师父睁开眼,取出长箫,吹了一首安眠的曲子。 箫声呜咽,悠长渺茫,好似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开始还清晰,到了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小,离我越来越远。眼睛一合,意识彻底沉入温暖的海洋里,安睡过去。 恍惚间,师父好像说了句,“我走了,你自己一人要小心些。” 第二日,清脆的鸟鸣在林中响起,等我起身时候,没看到师父身影。我又取潭水洗脸,在林中等候师父,许久不见他踪迹。 想起昨晚隐约听到的话,我反应过来,知道师父早已离开,不由有些失望,但还是固执地苦等他半天,师父还是不现,我才不甘心的离开。 不过,现在该去何地呢?我暗自询问自己,想到血滴子,掏出来一瞧,见它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既然如此,那我就漫无目的散步,说不定有缘分就会找到我的本命剑呢? 刚抬步要走,就想起临下山前,曾暗自询问花稻,于小野,李重阳三人心爱之物,旁敲侧击,才得知李重阳爱琴,又听他说过方丈仙岛有凤犀木,能制凤犀琴。我暗暗记下,打定主意要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6 送与他一把好琴。 而花稻与于小野则皆是心不在焉,没告诉他们喜爱什么。 即是如此,那我便先给李重阳找凤犀木做琴吧。 打定主意,我就拿着竹剑往东边走,一个时辰后,看到了蔚蓝海洋,海面茫茫无边,不知方丈仙岛在何处。 岸边有一带着渔帽,身披渔衣的船夫,正在指挥船员搬卸活鱼。 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在太阳下被晒得闪闪发光。 我向岸边的船夫打听,他说自己只听说过蓬莱仙岛,没有听过方丈仙岛。 原来,那船夫是瀛洲仙岛人上岸的专属船夫,有些渊源。我想着瀛洲仙岛的人定然知道方丈仙岛的地方,就托他带我去瀛洲一趟。 他本不愿,因为曾和瀛洲仙岛的人说好,不许带外人上岛。我笑着和他解释,我和瀛洲仙岛的人有交情,他们不会责备他,并再三承诺若是瀛洲的人驱赶我,就给他百两白银,有事我全权承担,他才勉强肯答应带我去瀛洲。 休整两天后,船夫扬帆起航,船在水上行了一天一夜,我终是看到瀛洲影子。 那船行走太过缓慢,就在我打算要御剑飞到瀛洲仙岛的时候,忽有一叶扁舟出现在海面上,好似掉落在湖水里的第一片柳叶,不知漂往何处。 很快,我便知道那舟的去向,是向我而来。 船上伫立着一唇红齿白的小童,不过七八岁模样,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向我拱手道:“我家主人恭候多时,还请白姑娘移步。” “你主人是谁?” “姑娘去了便知。” 我吃了重九那个大亏,终是长了些记性,对那小童道:“你不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我才不去。” 那小童强硬道:“姑娘必须得去。” 我笑眯眯挑衅问道:“我若不去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很厉害吗?” “哈,可笑,我可是师父钦点的高手。”小童冷笑一声。 “师父?刚才不还是主人的吗?” 小童立刻捂住嘴,立马气红了眼,指着我鼻子骂道:“狡诈!”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管我事。”我被这小童气笑了。 “哈,看打!”那小童见我笑话他,紧蹙纤细的眉头,脚底一踩木船,身子跃起,气势汹汹向我握拳打来,颇有一副高手姿态。 我不敢小觑,全身贯注盯着他,等他要打我身上时候,我一把握住了他柔软的小肉拳。 那股劲全卸下来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真的只是一个小鬼头,不是重九那般的高手。 他大惊,伸手要往回缩,我不许,他急红了脸,“松开。” 我见他老气横秋,有意逗他,就笑眯眯道:“高手,你自己挣脱开呀?我在我们门派,那可是我称倒数第二,没人敢称倒数第一的存在。你连我都挣脱不开,还有脸称什么高手。” 他认怂倒快,“我只是个小孩子。你放开我,有种我们再打一次。” “我不,万一我放开你,你转身跑了怎么办。瞧你这幅尖耳猴腮模样,定然不是好人。” “胡说,你才不是好人。我从未骗过人。” “没骗人,方才是谁说的你家师父是你主人,又是谁说得自己是个高手,却被我轻而易举拿下,嗯?” “高手”闻言红了眼,“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就不放!” “哇——” “高手”成功地被我弄哭,我神色讪讪地放下他手。 他张大嘴巴,用两只手抹起眼泪,抽搭搭地用食指着我身后控诉,“师父你个坏人,呃呃呃,你不是说,呃呃呃,她是个废物吗?你见我这么,呃呃呃,被她,她欺负,你都,都不帮我,呃。坏人。唔唔唔唔——” 我瞬间掉头看向那衣着朴素的船夫。 第43章 第 43 章 檀香木桌上,升起袅袅白雾,那个船夫在煮茶。 船夫姓嬴,自称是我师父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师叔。不过,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我不大信他。 那时,我回头望他,他摘下渔帽,对着我笑了一笑,二话没说,就拎着我后领到了这地方。 我知他本事比我高很多,便没有反抗,索性省下力气。 他将我扔在院内,说等他片刻后,就进屋洗澡换衣服,全然不担心我会趁机逃跑。 这地方是天然悬于蓬莱上方的一座不大的孤岛。 我环视四周,见北面伫立着一坐木屋,屋子不大,胜在布局精巧。 园中零散分布着各式各样的花朵,花团锦簇,彩蝶起舞,犹如天上仙境。 我的竹剑被姓嬴的交给他徒弟保管,也就是那个爱哭的“高手”。 “高手”抱着我的竹剑坐在秋千上,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我。 我身形一动,他就指着我大喊“别动,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心道,你倒是如何对我不客气。顿生逗弄他的心思。 我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高......坏女人,你少于我套近乎。” 我点点头,“好,我不与高手你套近乎。只是高手,你师父请我来所为何事,还请你指点一二。” “高手”想起刚才落败我手,觉得甚是羞愧。听我这般称呼他,不由拧起眉头,不悦地反驳我:“我不叫高手,你不许叫我高手。” “可是我不知你如何称呼啊!”我无辜摊手,“我总不能叫你小哭包,爱哭鬼,小鬼头,小怂包之类的吧。” 听我说他爱哭,他急得泪花冒出来,“谁爱哭,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许你侮辱我。” “是是是,你不爱哭,是我爱哭好吧,小哭包。” “你还说。”他气得踩地。 “你告诉我名字,我才不叫你爱哭鬼了。不然,我也只能瞎叫你。”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我划算些,但还是觉得不乐意,“我叫高少辛。” “高少辛?”我点点头,“名字起得不错。” “那是自然,我师父给起得。”高少辛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那真是巧了,我的名字也是师父给起得,我叫白醴。” “哼,没我名字好听。” 我二人乱聊间,姓嬴的出来了。我闭嘴,不在和高少辛说话。他换了一身粉色衣物,洗下身上那古铜色,露出原本白净的皮肤。 他坐在我对面,将茶具摆好,开始煮水。 四周静谧一片,只闻茶水翻滚声响。约摸两刻钟,他将沸水倒入壶中,洗茶,沸水入壶,向我点头示意,封壶分杯,而后奉茶于我。 一套动作有条不紊,秩序井然,赏心悦目,格外优雅。 他将茶水放我我面前。 我拱手行礼:“师叔有何赐教?” 嬴师父摆手,满不在乎:“没什么,只不过请你过来玩玩。” 他不说实话,我也没法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7 。只能轻声应下,而后垂眸思索他可能找我的目的,不再言语。 见我不说话,他反倒对着我挤了挤眉眼,由于满不正经,所以显得格外轻浮,“师侄,我看你这般鬼机灵的,没想到你倒是能沉得住气。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自然。”我点点头,望向师叔,笑了起来,“看师叔便知,我也没想到,看起来潇洒风流的师叔,竟然会喜欢茗茶,而不是烈酒。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嬴师叔还是那副为老不尊模样,不在乎挥挥手,笑出了笑纹,“毕竟老了,得想法养生,苟活一天,多赚一天。” 我笑着奉承他几句,“师叔说笑了,师叔正值风华正茂,龙马精神,哪里老了。” 他忽然大笑起来,扬声道,“哈哈哈,哪里哪里。我也觉得我比你师父要好看些,师侄你不要太诚实,这叫你师父的脸面往哪里搁呀不是。” “师叔,我......”何时这般夸你了。 “师侄,不用再夸我了,我知晓自己貌美如花,玉树临风,艳冠四方,风华绝代......但你不要大庭广众说出来,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听他如此吹嘘自己,不由腹诽,姓嬴的好生无耻。同时心中也有些好奇,他怎会忽然发了疯。 我拿眼神询问高少辛,你师父这是怎么了? 他反了个白眼,无奈一叹,小声嘟囔,“师父总是这样。一会儿就好,别理他” 我了然,如此说来,他发疯便是常态了。偏不再理会他,任由他疯下去。 半晌,他笑够了,才正经对我道,“我这九重天塔上有一绝世好剑,你可想要?” “师叔?你怎知我出来是来寻剑的。”我好奇问他。 嬴师叔笑得高深莫测,“我毕竟是你师叔,怎会不知道呢?” “还不是冯庸雅告诉你的。”高少辛小声嚷嚷。我闻言瞧了师叔一眼,他脸不改色,只回头瞪了一眼高少辛,神色狰狞。 高少辛吓得一哆嗦,而后扮鬼脸,对着他吐舌头,“你怎么又这样,上次师伯来的时候也变得这样,哼,怪里怪气的臭师父,你再装也比不上师伯,死心吧。” “你是不想吃糖了是吧?再多嘴,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都没糖吃。”嬴师叔咬着牙齿威胁高少辛,高少辛才极不情愿的闭嘴,一脸委屈。 转头对我时候,又换了副模样,“你瞧瞧你怀里的血滴。” 我拿出小瓷瓶,见里面的血滴开始泛着红光,瓶身开始发热,莫非,嬴师叔说得九重天塔里的见,与我有缘? “可要去见见它。”嬴师叔眉目平和地询问我,我点头同意。 嬴师叔便引我到了一出巨大的悬浮岛屿上,岛上伫立着一座九层高塔,塔边站着八人,其中还有三个熟人,是王一帆,吴平宣与冯庸雅。 他们见我与嬴师叔来到,就迎了上来。王一帆最是沉不住气,抱怨道:“师叔,您怎么迟了这么长时间,不是说好接过这丫头就来吗?您差点误了时候。” 我闻言心中一动,听他这话,好像早早再次等候着我,这是为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 冯庸雅用手肘捅了一下王一帆,跃步到我跟前,不容我多想,就跟我亲热道,“师叔算出今日有贵客到来,说我们蓬莱仙岛的镇岛宝物今日有了归处,所以我们便早早就在这里等候了。没想到,那人是你。” 吴平宣附和着点头。我知晓他憨厚诚恳,就打消心中疑虑。 冯庸雅调头询问嬴师叔,“师叔,您怎么迟了这么些时候。” 嬴师叔负手道,“有要事与她相商。” 我忍住眼角一抽,方才他洗澡煮茶,就耽搁了半天,我又听他自夸了许久,只与我提了一句剑的事,何时与我商量要事了? 我自然不能拆穿他,心中略有不爽,可高少辛这时候兴冲冲地出卖了他,“师父洗了个澡,又和这个女人喝茶聊天,这才耽搁了。” 闻此,嬴师叔脸上有些挂不住,其余几人各自调头,显然对这不着调的师叔很了解,装作没听到。 我怀里一热,取出那血滴瓶子,那红光更盛了。 众人见到,神色一凝。 嬴师叔也一扫轻浮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嬴师叔严肃着脸色对众人道,“布阵。” 嬴师叔指挥着众人围起那乌黑的九重天塔。八人分散,踏八方卦位,剑指塔顶,剑气汇聚一处,从塔顶乾位给我开了一道门。 我御剑飞上去,临到门前,我感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引力,长剑不稳,就被吸了进去,脑中一阵晕眩。 临近去前,忽然听到高少辛地大喊:“糟糕,师父,你还没告诉她,里面很危险呢?” 嬴师叔言语中懊恼回答:“不好,我忘了。” 我心中一惊,咒骂道,忘记个锤子哟。 第44章 第 44 章 我踉跄着落了地,身后众人解开的门也随之关上,塔内变得漆黑一片。 我举起竹剑,正犹豫着要不要烧它照亮这黑塔的时候,四周忽然亮起了蓝色磷火,照亮了塔内。 这四方天地里,中间又一黑色剑架,架上安静躺着一把长剑,那剑通体银白,剑柄嵌着一颗红宝石,耀眼夺目。 我暗想,这就是嬴师叔说得剑,可他说得危险又在何处?机关阵法吗? 我环视四周,之间黑色墙壁,空空如也,并没察觉到有何危险。 怀里小青瓶内血滴光更盛了,我拿出来,它几乎要挣脱我的手,好似看见肉包子的狗一样,不管不顾,要向那剑奔去。 我好不容易压制住它,才抽出时间想如何过去取剑。 阵法机关无一不是设在地面上,空中总没有机关吧?想到这里,我暗自得意,想御剑从低空飞去,可奇怪得是,竹剑不听我使唤了。 我心中惊讶,知晓这必和那宝剑有关,看来,必须得亲自向它走去。 事已至此,我只能收起竹剑,拿着小青瓷瓶,小心翼翼地迈向它,随时察觉脚下可有阵法机关,步步如履薄冰,不敢轻易多走一步。 不到半盏茶水功夫,我到了那长剑面前,心中甚是疑惑,哪里有什么危险,莫不是嬴师叔故意吓唬我吧? 我只能暂时将这疑惑压倒心思,打开小青瓷瓶的封口,鲜红圆滚的血滴跳了出来。 它围绕着那剑一圈,似是很满意,然后滴入长剑的剑鞘,长剑似是略有不满,一时与它僵持住,而后,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阵箫声,凄婉哀怯,那长剑才泄气,血滴融入长剑中。 一时光芒大放,刺得我眼睛眯起,等在次睁开,天地已然变了一个模样。 我头顶是璀璨夺目的银河,脚底也是望不到头的星空,我好像停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距离我几十丈远处,放着一把剑架,那长剑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8 放在上面,一动不动。 “阿醴,你想出去吗?”那道打动人心的妩媚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分外缥缈。 “你是谁?”我问道,而后目光凝聚在那长剑上,剑柄的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你就是剑吗?” “对。”它回答,“不过,现在你被困在塔内了,塔内危险的很,又凶恶的野兽,烛龙,它要是发现你的存在,会杀了你的!不信,你抬头看去。” 我抬头,瞧见了一对大如灯笼的猩红兽眼,浑身一麻,冷汗爬上脑门。 “别着急,他没看到你,烛龙还在睡觉,他向来是睁着眼睡觉的。不过,还有一刻钟,他就要醒来,看到你,就会杀了你,你想出去吗?” 我嗓子发干,唯恐发出一点声响,便点了点头。 它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低声道:“你过来,认我做主人,我就告诉你。” 我抬脚向它走去,而后顿了一顿,收了回去。 “过来呀,莫非你不想出去了?” “想呀,可是,我想出去,不一定得非用你不可呀?” 它愣了一愣,“你的竹剑已无法使用,片刻后烛龙就会醒来,你不怕死吗?” “怕。”我笑道,“但是我更怕蠢。古书上说,烛龙乃掌管白夜的神兽,眼睛睁开时候,是白天,合上,是夜晚,可你却说他睁着眼睡觉。 何况,上古神兽早已陨落,在幻境中的神兽,只能吓唬人,不能伤人,怕它做什么?阿姊,你骗人也要多读写书,好吗?” 时间一时静谧,而后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子笑声。 她气急败坏道:“你没受我诱惑?” 我摇头,“受了诱惑呀。我竟然听错你的话,以为你要认我为主人呢,后来才反应过来,竟然是我要认你做主人,我才不认。” “魅,你不管用了?”那男子嘲讽道,“要我说,哪里那么多事,一刀宰了这个小鬼不就得了。” 魅站在剑旁边现了原型,是一个柔弱无骨的妖艳女子。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眯起的眼角沁出泪花,道:“魁,那就交给你了。喏,小鬼,别怪老娘没提醒你,落在魁手里,你那是生不如死,不如,乖乖来到老娘这边,老娘还能给你个痛快,给你留下个全尸。” 她贪婪的目光在我脸上扫着,“你这张脸皮,我觉得甚好。” 魁也应声而出,他是一个魁梧伟岸的男人,脸上刀疤斑驳,很是狰狞,“我向来心善,给你个逃跑的机会。看你身后,三丈外有一云台,你能在我数到三的时候,跑到那云台上,我就不杀你。” 我往后一瞧,果然看到一出云台,云台边上有一道门。 他眯了眯眼,很快地喊玩三声,可我却一动不动。 “有胆气,”他嗤笑,“我就喜欢骨头硬的,魅,你说,烤着这小妮子吃如何?”他指尖燃气一道火焰,向我一指,一道火龙在空中烧起,顿时,满天繁星变成熊熊烈火,向我奔腾而来,我依旧分毫不动。 那烈火要烧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身前却出现一道弧形结界,那火焰,消散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果然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你为何不逃?”魁沉下脸色问我,他脸上本就刀疤纵横,这下显得更恐怖了。 我反问他:“你与那女子都是真心想杀我的,是吗?” 两人默认了。 “那这可就奇怪了,为何你们不过来直接杀了我呢?反而前方百计诱惑我离开我这地方。” 魅眯起妖精,抱臂道:“我何时诱惑你离开你那地方了?” “你想叫我过去你哪里,不止一次。 而魁,看起来就是一个暴躁的野蛮汉子,可竟然会心软给我机会逃出去。 可他想杀我的心不假,那可就奇怪了,为何还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这不得不叫我怀疑,我要是不离开这地方,你们是杀不了我的。那我为何还要离开这地方呢? 而方才魁的烈火也证明了,他的确奈何不了我分毫,如果我不离开这里。” 说完,我踩了踩虚空地地面,然后盘腿坐下,笑眯眯对二人道,“此地甚好。” 魅与魁二人脸色变得阴沉,剑旁响起一阵鼓掌的声音。 “很好。”那道声音分外清冷,未几,一道挺拔如竹的影子出现了,他穿着一身白衣,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我呆愣着喊了声师父,他颔首,一挥手,那两道人影就化成虚无。 他修长的手拿起长剑,向我走来,说不出的风华绝代,道不尽的超凡脱俗。一步一步都仿佛踩到我的心间。 师父将剑递给我,我接过,问道,“师父,您怎么在这里。” “接你出去,走吧。”他拉着我手腕,向前走起。 我瞧着他背后,心中警钟大作,反手拉住他,笑道,“师父,你的长箫呢?” 他回头看我,蹙眉,“问他作甚?” “不问他,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假的呀?”我长剑指到他脖子上,恶狠狠问道,“你又是那个妖魔鬼怪,胆敢装我师父。” 他默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确信我变换的和你师父一般无二,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 我长剑递进一分,“少废话,你是谁?为何要装作我师父模样。” 他眨眼,讨好笑道:“刀剑无眼,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告诉就是......” “不准笑!”这人用师父的脸做讨好的表情,委实叫我别扭,“笑得真丑。” 他嘴角一抽搐,胆怯地瞧了我一眼,满口答应,“好的,好的。那我继续说下去了?”他顿了一顿,见我没反驳,继续道,“我是无情剑的剑灵。” “剑灵?” 他点头,“是的,我代表无情剑的意志,就是现在你指着我的那把剑。他本来有个主人,所以不想认你做主。可你的血滴强行滴进去了,它没办法,只能诱导其余两个剑灵伤害你。” “剑能控制你们?” 他点头,“它又前主人的意志,掌控我们的生死,不然我为何要替它卖命。不过,现在您竟然能制服它,那您便是它的主人。我只求您能叫我活下去,我愿你帮你完全驯服它。” 这剑灵实在谄媚,我不喜他顶着师父的脸,做此等媚俗姿态,便冷声呵斥,“好好说话,你为何临阵倒水?” “我在此地已三百余年,想出去看看。何况,你还长得不错......”说着,他偷偷看了我一眼,脸色一红。 我心中半是尴尬半是羞恼,“你可有何法子?” “只要我融入你脑海里,我只是一缕神识,不碍事的。我发誓。” “可我怎知你说得真假,而不是想借机害我。” “神识无法伤人的,何况,我若是如你脑海,要死要活还不是你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69 一念之间的事。我是真得想认你为主,离开这里的。”说着,他面露焦急之色,眼神中露出三分诚恳真切。 这时,无情剑鸣叫起来。 剑灵道:“无情剑中剑灵如魁魅之流数不胜数,你,你能一一应付的完吗?” 我想了想,终于答应他。 “我该怎么做?” “你放松,不要抵触我,等我融入你脑海,你便可以和无情剑三千神识相同,彼时,他们不过一念头,要死要活,全在你一念之间的事。” 我点头,放松了自己。 他化成一缕亮光,从我眉心钻进。瞬间,好像有人在啃噬我脑子,疼得我响大声尖叫。 而后,一阵箫声响起,温柔婉转,若虚若幻,我好似被一股温暖的海水包裹,安睡过去。 第45章 第 45 章 我听到一阵雨声,好像屋外下雨了。 “都三天了,她怎么还醒不了。”这是嬴师叔的声音。 “快了。”师父淡淡道。 我心中一喜,想着师父又跟来了,想睁开眼看看,却怎么也不能够。 “唉,那剑也忒霸道,都放了三百年,还这般。”嬴师叔边说边叹息,好像还摇了摇头。 两人站立的位置好像在窗户边,因为我听到嬴师叔无聊地拍窗子的声音。 “毕竟不是她的本命剑,要想用它,总得吃些苦头。” “还好你及时出手,镇压下无情,不然,小丫头可就危险了——你这么说,无情是认下她了。” 原来,是师父吹得箫,救得我。 “算不上,只能说能被她使了。这一年的功夫,没白费。” 听师父说到这里,我心中愧疚起来本来说好半年即可修炼而成的心法,应叫我拖了一年,还只是勉强可以。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师父的苦心。 “她能行吗?”嬴师叔一扫轻浮态度,难得端庄沉重起来。 “天道玄之又玄,至今为止,只被她一人踏入,你觉得呢?” 嬴师叔急得来回踱步,“可,她目前来说,太弱了。你二十多年前虽一剑伤了帝尧那魔头,可他似乎痊愈的差不多,听说,还有了儿子,哼,说什么今生只爱凤百一人,全是假情假意......” 嬴师叔言语愤愤不平,而后消了消气,继续道 :“还是你好,天生是那样的命格,最接近成神......你若是能成神了,天下何时能轮到他帝尧嚣张......无渊海域那边,又开始不安分,天下,又要动荡咯。” “师伯就算不能成神,也比你强。”高少辛从门外走进来,听动静,该是向我走来。 我心中发笑,已然能想到高少辛说这话的时候,翻着白眼,一脸鄙视嬴师叔的模样。 嬴师叔立马吹胡子瞪眼,大骂师门不幸,徒儿不孝。 高少辛坐到我床头,抱着我的头,小手一捏我脸颊,我嘴巴顺势张开,他开始往我嘴里灌了通苦药,难喝至极。 “唉,终于喝完了。”高少辛放下我,约摸是爬在床边,开始揪我头发。 “你快醒啊!我都给你煮了这么多天的药了,很累的,快点醒呀!” 我喉咙发苦,头皮还被他揪疼,恨不得跳起来打这个小混蛋一顿,可身体却动弹不得分毫。 未几,许是药效上来,我又昏昏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时候,闻到一股烧鸡的味道。嬴师叔正坐在椅子上,吃鸡腿,还不时舔舔手上的油水,唆唆手指,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不经意转头,瞧见我睁开眼睛看他,吓得一抖,手中鸡腿掉地。 我对他无声一笑,喉咙涩的生疼,艰难道:“师叔兴致蛮好。” 他神色尴尬,别过头,清了清喉咙,“醒啦?” 我指了指喉咙,“水。”他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 我从床上爬起,竟是从未有过的虚弱,浑身无力到随时可能倒下。 一杯水入喉,我才感觉活过来些。我问他,“我师父呢?” 他神色一怔,而后装傻,“你师父自然在万宗山上,你找他作甚。” “我睡着的时候,听到师父说话的声音。” “你听错了,屋内始终只我一人。 ” “那箫声你怎么解释?我在塔中听到师父的箫声了。” “那是我吹的。”他掏出一只长箫,吹了起来,十分扎耳,简直就是折磨人的。一曲奏霸,他挤眉弄眼,“这是我吹的,比之你师父,是不是要好很多?” 说完,他又没有自知之明地瞎吹起来。 他竟然妄图和师父比,这简直就是对师父的一种侮辱,我气得浑身发抖,又受魔音灌耳,到底虚弱,倒床上晕了过去。 我不知为何嬴师叔否认师父的到来,高少辛听到我的询问也不承认师父来过瀛洲,他神态不像作假,反倒叫我以为是自己做了梦,误以为真了。便不再纠结此事。 我在瀛洲仙岛上修养半个多月,才算伤势痊愈。 期间,王吴冯三人不时来看我,还与我说些笑话,养伤期间,还不算太闷。 一天,他们说起瀛洲仙岛的历史,我想起我本来要去方丈仙岛的目的,就随口问他们有谁可知方丈仙岛在何处。 冯庸雅三人也不知晓,后来去百书阁里找了张地图,我们几人一起研究,发觉方丈就在离瀛洲仙岛不远处,往东行三百余里。 冯庸雅见我对方丈感兴趣,就叮嘱我那里是禁地,不可去。我反问她为何,她支吾半天,也说不上所以然,只记得靳掌门叮嘱过他们。 我想着多半是靳掌门怕他们胡闹,乱跑,才吓唬他们的,就和花稻以前还骗过我山上有老虎,会吃人一样,就全然不放在心上。 口中答应冯庸雅,心中暗暗记下地图。 又带了几天,我辞别众人,靳掌门派了一船夫带我乘船回去。 半路上,我叫那船夫绕过瀛洲往东走,船夫答应,行了半天后,我终于瞧见方丈仙岛的影子。 又过了片刻,船夫在边上靠岸。 方丈仙岛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见人迹。我叫船夫等我片刻,就孤身入了林内。 我记得李重阳说过,凤犀木生长在方丈仙岛中心,百年才长三尺,很是难得。凤犀木制作的凤犀琴,弹奏起来,犹如凤鸣朝阳,悦耳动听。 沿着一条小径走了两刻,我才猛然发觉不对劲。 此地既是人迹罕至,为何会有一条小径?我捏了捏无情剑,心道,岛中多半住着人,来都来了,那人总不能是洪水猛兽,见人就要吃吧? 我这么一想,心中一安,脚步轻松许多。 不久,从一人高的杂草中走出,瞧见了一顶茅草屋,屋内煮着饭,却不见人影。 “铮——” 一阵破空声从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0 我而耳响起,我抬剑格挡,同时闪身,越到两丈开外。 攻击我的人是一位妇人,长得极美,蛾眉淡扫,桃花眼微眯,不经意露出几分娇媚,煞是诱人。 她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身后背着一捆柴火,穿着素雅。 她眼睛扫到我的剑上,然后若无其事移开,问道:“万宗山的?” 她姿态甚是高傲,我点点头,询问:“前辈如何称呼。” 她抬头望天,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的,只记得自己大概姓李。” “李前辈。”我拱手敬道。 她忽然俏皮一笑,“我还年轻,叫我阿姊。不对,你不能叫我阿姊,那就乱了辈分了。” 说话间,她神色变了几边,忽而娇媚,忽而温柔,又变得有些神经质。 我心中一跳,瞧她这样子,大概是得了些疯病。 李前辈烦闷的抓抓头,一阵不耐烦,“快说,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凤犀木。” “凤犀木?”她听到这话,忽然娴静温柔下来,不复方才疯癫模样,“你过来。” 我心中警惕,这疯子本事不错。我若是过去,怕她伤我,不去,又怕她惹怒她,追杀我。 我思忖片刻,决定顺她意思,不激怒她。 她一把拉过我的手,有些薄茧的手指抚摸过我的脸,满意地笑了:“很好,我很喜欢你。” 我不顾她粗糙的手指往我脸上扎,心中诧异,为何这疯婆子忽然安静下来。可疯子的心思岂是普通人能猜到的。 她一脸高兴,眼角笑出了皱纹,可依旧难挡她貌美如花。 她好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兴冲冲拉着我往屋内走去,“你过来,阿姊,不对,是阿娘请你吃好吃的。” 李前辈拉着我进屋坐下,屋内很是简陋。她叫我等她,她转身去东面的小灶台里忙碌,见我出来,她又推我回去,叫我歇着,一会儿尝尝她的手艺。 不多时,桌上多了一道凉拌莴苣,一盘腊肉,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鱼,还有一砂锅海鲜。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李前辈给我盛了一碗米饭给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吃吧。” 我心中警惕,给她夹了些菜,请她也吃,她连忙吃下去,开心地几乎要跳起来。 瞧她这般单纯天真,我心中不由内疚,我刚才竟然怀疑她下毒。 她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然后问我好不好吃,我回答好吃,她乐得摇头晃脑,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我这话倒是真的,她厨艺的确不错。 一顿饭安静吃完。 她怯生生地盯着我,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咬唇,几欲垂泪,委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我很喜欢李前辈。” “可是,你都不叫阿娘,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娘亲?”她摸着我的脸,泪水顺着脸颊花落,当真没得如雨湿海棠,出水芙蓉。 李前辈脑子很不好使,多半是误会我是她孩子之类的。她连哭带闹,硬是要我叫她阿娘,我实在无奈,想着她不过是个疯子,哄哄她便罢了,就叫了她几句。 之后,她发觉她一哭泣我就妥协,就不断哭着威胁我,就像几岁孩童一样,硬生生逼我在方丈仙岛上多停留几天。我便叫船夫回去,我记得路,可以御剑飞回万宗山。 这些天,我都是睡在她床上。她身材娇小,我也不胖,两人睡刚好。 李前辈睡姿不太老实,她一爱踢被子,二爱抱着我睡。抱得我紧紧的,我总是气闷的醒来,挣脱她,给她盖被子。 一天夜晚,我忽然醒来,发现李前辈正望着屋外,眸光一片清明睿智,不复痴傻呆愣模样。 我刚要开口,她对我嘘了一声,万分郑重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出声,千万不要出去,记住了吗?” 我点头,她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然后对我眉心一点,锁骨边一点。我瞬间动弹不得。 “你放心,我用我方丈岛的法子屏蔽了你的气息,你不发出动静,他们是绝对察觉不到你的。”她依旧温柔笑着。 我想问他们是谁,不撩,眨眼间,方才还一片晴朗缀满繁星的夜空忽被一片乌云遮蔽,那股阴冷刺骨,叫人心底不舒服的魔气,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第46章 第 46 章 李前辈整理好衣衫,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别害怕,然后毅然推门而出。 我靠在窗边,勉强能看到屋外景象。 一团黑雾着地,露出两个人,一个是重九,他还是带着漆黑面具,冷冷站在一边。 另一个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面容刚毅,虽阴沉着一张脸,却难掩其俊美。 他看到亭亭玉立的李前辈,陡然松了一口气,阔步走到他跟前,低头,一脸温柔的唤了一声:“凤百。” 我暗道,原来她闺名叫李凤百。 李凤百一动不动,静静凝视着他。他吸了一口气,要去牵她的手,被李凤百挣脱了。 她说:“帝尧,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大惊,这个男人就是无渊海域的魔道之主,帝尧。 帝尧脸上难过一闪而逝,他逼近李凤百一步,掷地有声道:“凤百,跟我回家。” 帝尧身材高大,在她映衬下,李凤百更是显得娇小玲珑。 帝尧要去抱她,被李凤百推开了。她抱起自己手臂,冷笑着嘲讽道:“回家?回哪去?方丈已毁,家人已逝,我哪里来得家?” 帝尧声音沉沉,“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李凤百陡然抬起音量,声音尖锐刺耳,“他们临死前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浮现着,满是鲜血,哀嚎,你却和我说过去。” 李凤百眼神迸发出无比的恨意,她抓住帝尧的领子,恨不能生啖其肉,“我法力被你废了,你还想怎样,杀了我吗?” 我暗道,李凤百法力明明还在,她为何要骗他。 帝尧脸上变得很是难看,他调头喊道:“重九,劝你母亲回家。” 重九这才不情愿地抬起头,一板一眼道:“请母亲回家。” 李凤百松手,平复了激动地情绪,冷冷看着他,“这是你□□的好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重九!”帝尧大喊一声。 重九很听话地跪下,依旧毫无感情拱手道:“请母亲回家。” 帝尧阔步前去,一掌掴在他脸上,力气极大,使得那漆黑面具被他扇飞,重九头也重重偏到一边,一张脸隐藏在黑暗中。 他侧身对着我,我还是瞧不见他的脸,他默默捡起地上的面具,又再次套到脸上。 “废物!”帝尧大声呵斥。“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 李凤百忽然癫笑起来,引得众人目光都看到她身上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1 。 忽然,她成了一副小女孩姿态,活泼开朗,她歪着头,娇滴滴地道,“哼,帝尧,你打我们的孩子,我讨厌你。” 帝尧神色变得温柔,轻轻叫了一声,“凤百,我不打他了。你跟我回家吧?” 李凤百又变了一副样子,再瞧向帝尧的时候,神色却变得温柔可亲,“帝尧大哥,我是仙云呀?你认错我了。” 帝尧脸色又变得难看,他想伸手去掐他脖子,却又有所顾虑,收回手,只能狠狠盯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李凤百笑了,语气冰冷道:“我是谁,我也忘记了。帝尧,这不全都拜你所赐吗?” 我暗道,莫不是李凤百与李仙云是两个人,可帝尧为何会认错她们?难不成她们长着同一张脸,能长同一张脸的人,多半是孪生姊妹了。 李凤百就这样一会儿温柔,一会活泼的来回变动,戏弄得帝尧不知所措。 最后,李凤百凉凉道:“帝尧,你还是弄清楚我到底是谁再来找我吧。” 说罢,她转过身去闭眼,决计不再看他。 帝尧无计可施,终于选择离开。重九似是往我这里扫了一眼,吓我一跳,屋内漆黑一片,他多半什么也没瞧见,跟上帝尧离开。 不过,重九方才那眼神有些奇怪,还有今天他很不一样。感觉不像是重九了,因为,重九才不会那般乖巧听话,即使命令他的人是他父亲。 李凤百在原地站了许久,她虽闭着眼睛,我还是能看的出她很伤心。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李凤百应该很喜欢帝尧吧,所以他认不出她是谁才这般伤心。 李凤百整理好情绪,走进屋内,解开定住我的法力,一手捂住我发问的嘴唇,一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很晚了,睡吧。 下半夜,下弦月从东面升起,柔和的月光和星光揉碎了撒到李凤百的脸上,泛着剔透晶莹的光芒。 我侧身瞧她面貌,虽然已不再年轻,可老天爷到底对她厚爱一些,使她依旧漂亮。 “你看着我做什么?”她睁开了眼睛,眸中流淌着莹莹月光,“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前辈不也是睡不着才没睡吗?” 她轻轻笑了笑,“怪不得他喜欢你。” 我不去想她说得那个“他”是谁,专注问道:“前辈到底是谁。” 她撇了撇嘴巴,不开心道:“你不知道我不想和你说嘛,你为什么还要问。还有,我都和你说他喜欢你了,你都不转移注意力,实在是可恶。” 我不答,只安静地看着她,她垂头丧气道,“好吧,那我与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对孪生姊妹,姐姐活泼开朗,妹妹温柔大方。 后来,她们被父亲送去一座山头上修行,因为她们天赋很高。那山上的山主只收天赋高的徒弟。 山主还有几位徒弟,一个整天板着张剑,冷冰冰地不近人情,是大师兄。整日只知修行,本事很高,但为人无趣极了。 一个懒懒散散,油嘴滑舌的,是二师兄。二师兄总爱听别人夸他好看,若是那人瞎着眼夸二师兄比大师兄好看,他得乐得好几天在大师兄面前炫耀。若是有人当大师兄的面夸他比大师兄厉害,他能飞上天去。 还有一个痴傻的三师兄,看上蓬莱仙岛的女儿,总爱往蓬莱跑没少受岛主轻贱,却痴心不改。 然后就多了那对姊妹。 山中修行很是无聊,几位师兄各有各的事情,很少和她们玩,加上想家不能回,她们愈发孤寂,便常常结伴下山热闹玩耍。 一次,阿姊迷了路,却偶然遇到了一个坏男人。 坏男人总爱说甜言蜜语,逗得姐姐很开心。于是,他们就交了朋友。经常一起玩耍,很开心。 渐渐地,姐姐与妹妹相处时间短了,妹妹就很失落。姐姐与坏男人一起玩的时候,就带上妹妹。 时间久了,姐姐与坏男人情投意合,打算去岛上求亲。 可没人想到,坏男人带人杀了姐姐岛上的家人,只留下这对姐妹。 后来,他们就决裂了。 后来,在山主和师兄们的帮助下,赶跑了坏男人,和他的一众帮手。 妹妹却不见了。姐姐这才发现,妹妹是跟着坏男人走了。姐姐守在荒岛上,想等着妹妹迷途知返。 她等呀等,一晃二百多年过去了。后来,她终于等到妹妹回来,可她等来的却是一身血痕的妹妹,怀里还抱着个娃娃,是坏男人的。” 说到这里,李凤百忽然不说了,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后来呢?”我难得开口问人。 她笑了笑,一脸风轻云淡,“姐妹二人用家人的死,彼此的背叛互相折磨彼此,但是,她们对那个孩子很好,因为,他们都喜欢着那个坏男人。 终于有一个熬不住,自杀了,另外一个也疯了。你猜,谁疯了,谁自杀了?” “李凤百是姐姐,李仙云是妹妹,帝尧是坏男人。李师叔,莫非您是万宗山的人?” “小鬼哟,真是不同寻常,”她合上眼,“你怎么不好奇我到底是李凤百还是李仙云啊?”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您是谁。不如,您和我说说那个孩子吧?” “孩子。”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他被教养的很好,是个端正的君子,不像他父亲一样卑鄙无耻。” “是重九吗?” 她脸上冷下来,“那么个小畜生,怎么可能是我儿子。好了,你不要再问,睡吧。明早就离开吧。” 我看她变得喜怒无常,就闭上嘴。 我瞧着窗外墨蓝的夜空与清冷的月色,听着远处海浪翻滚的声音,感受窗外传来的丝丝凉意,夹杂着海风的咸涩味道,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合上,再次睁开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李凤百早早起来,她给我熬了一锅粥放在桌上,自己却蹲在一边给凤犀木上色。 这些天,我之所以留下来,一方面是受不住她死缠烂打,一方面,也是受了她要给我造一把凤犀琴的诱惑。我想着这样免了我自己再找木匠制琴,省了我很大力气,就同意了。 她见我醒了,对我得意的笑:“大功告成,这是天然的油漆,一会就干,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说着,她眼神又暗淡下来,“一会就好,等着中午吧,你吃完饭拿了这琴,就离开吧。” 我瞧着那花纹精致绝伦的凤犀琴,抬头问道:“您会弹琴吗?我想听听。” 她笑得鬼灵精怪,“自然可以,不过,你得跟着我学,回去给人弹奏一首,可以嘛?” 我见她有兴致,就顺她点点头。 她这屋内竟还藏有别的琴,我二人一人一把。 她亲自言传身教,这一教,就拖到了下午,我终于勉强记住。也不嫌我笨拙,看我学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2 会了,笑得很开心,就像个小孩子。 然后,她拉着我沿着小径出去,到了岛外海岸上,岸上趴着一只硕大的乌龟,大约有一人高,吓我一大跳。 “此处离海岸遥远,就叫玄武送你去瀛洲吧,到时候会有人送你回岸上的。珍重。” 说着,她就托我上了大乌龟背上。大乌龟拳头大的黑眼盯我看了一会,慢吞吞转身,潜入海水中。 岸上,李凤百对我挥手,她身后是一片巨大的丛林荒草,她的身影愈发娇小孤单。 第47章 第 47 章 大乌龟驮着我到了瀛洲,我拍了拍它脑袋,向它道谢。它慢悠悠抬起满是褶皱的绿色眼皮,有些不悦,直接无视我,傲慢地爬回水里。 我挠了挠脑门,苦笑一声,我好像被它给鄙视了。 我再次拜访瀛洲时候,嬴师叔明显大吃一惊,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简略向他说明情况,他却蹭的站起,拿起茶杯就向我砸来,我躲过去。 他气得来回踱步,骂我不要命了,方丈外面布设着凶阵,他都不敢轻易去此类云云。 我瞧他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自知理亏,默默不言。他婆婆妈妈地臭骂我半天,高少辛坐在一边津津有味听着,不时笑眯眯符合两声。 他手里正剥着瓜子,剥一个,放一边存着,等师叔骂完我,叫我去找靳留恭送我回去时候,他桌前的瓜子仁已经堆成小山包。 我轻扫他一眼,他对我挤眉弄眼,洋洋得意。 我路过他的时候,对他弯唇一笑,他冷哼一声,别过头。 趁他调头时候,我一把抢过他桌前的瓜子仁,然后御剑飞走了。 等我离那小屋有几丈远的时候,我才听到高少辛高亢地的喊声,震耳欲聋,“我的瓜子,坏女人,你还我瓜子!” 我瞧着怀里堆成小山包的瓜子仁,笑得更欢快了。 靳留恭见我回来,也询问一番,听我说完,他脸色一沉,我暗道不妙,刚听完嬴师叔的长篇大论,靳留恭又该不会还要对我教育一番吧?但又转念一想,靳留恭素来温雅,善解人意,总不该想嬴师叔一般婆妈吧! 果然,靳留恭收回严肃表情,长叹一声,然后语重心长道:“白醴啊,你怎么敢去那地方,冯庸雅还与我说过,你向她问过方丈,她以为......” 一个时辰后,靳留恭喝了口茶,就在我以为差不多的时候,他继续道,“......比如王一帆来说,他虽然顽劣,但绝不想你这般大胆妄为。也不是说大胆不好,但你也要有所收敛......” “......”还不如罚我去思过崖一年呢。 我错了,我不该对靳留恭有所期望的。 终于,在日薄西山,东方夜幕开始吞噬苍穹的时候,靳留恭结束了谈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他告辞。他留下我,说是天色已晚,叫我明日再回。 夜晚,我与冯庸雅住在一起。她与我秉烛夜谈,我们谈论了许多东西。 冯庸雅道:“师父本来不想与我说得,后来,我再三询问,他见我们长大了,才告诉我们。” 这时我才知晓,原来方丈仙岛外布置着凶阵,是我师父多年前所设,还有,岛上住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是方丈仙岛的遗孤,还去万宗拜过我师父的师父为师。 这些我都知道,我便将我岛上所见告知她。她啧啧称奇:“我瞧那女人也不是真疯,不然她回合会认出你是万宗山的人,你能进岛,是不是因为她撤了那凶阵,不过她为何要撤阵法,莫不是知道你要来?还有,那女人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呀?” 听冯庸雅一眼,我脑子清明许多,有些没注意到的事情都浮现出来,冯庸雅还真是心思缜密敏捷。 我摇头:“不知道,她言语之中诸多隐瞒,多半是不想叫人知晓。既是如此,她说得话肯定有糊弄人的假话,我们又怎么能猜得到呢?” 她点头说是。我们聊到半夜,才睡去。 第二日,冯王吴三人来送我,我想起放在冯庸雅桌上的瓜子仁,告诉她别忘还给高少辛,不然那个小鬼该记恨我了。她笑着应下,我乘着船,带着凤犀琴与无情剑回了万宗山,此行收获颇丰。 回到山上,回禀师父,然后我兴冲冲拉了于小野找花稻去,兴冲冲将此时告诉他们。 说到在九重天塔内,识破魁魅诡计的时候,颇为得意。 花稻神态依旧颓废,不过这不妨碍他照旧打击我,“你自满什么?不就是运气好些,一个不慎,小命都玩完了。” 之后,他又将我在塔中的一些行为乱批一通,说得一文不值。 闻言,我气得闷闷不乐。还是于小野好心开导我,又称赞我,我才又笑了起来。 气消之后,我想了想师兄的话,觉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事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我自满的,就将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我又问师兄:“什么是天道?” 师兄眼神闪烁,问道:“你如何知道这天道的?” 我不解:“我昏迷期间,好像听到师父和嬴师叔说到这个,怎么了?我不能知道吗?” 师兄眼神一扫于小野,我也看了一眼于小野。于小野笑笑,起身,整理整理衣衫,毫不介意地说道,快要中午了,她去给我做顿好吃的,大家好好一聚。 她走远了,师兄才和我说:“魔道人修的就是天道,虽性而为,虽心而动,不强求,法自然。” 我的心瞬间悬起,不敢置信道:“我,我练得是魔道人的法子?” 花稻握住我手腕,“你莫慌。这不意味着你和魔道人就是一样了。你想想,魔道人中,可有你这般法力低微的废物?” “师兄!”我幽怨喊道,多亏他这般扎心的宽慰,我倒是想通了一二。 花稻大笑,“我说笑的。咱们正道,修得道法,是逆天而为。因为,凡人天生没有法术,但是,有人学会运营这天地间充沛的灵力,存于丹田,传于世人,才有了咱们道人。 那人便是咱们万宗的祖师爷。 咱正道讲究的是,修身,修心,身心一同,大道得成,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这过程就好比一棵树苗,要想参天,必须从一开始就削减多余枝杈,只留一主干,年年清理它,它才能长高长大。 修身修心本就不已,况且,又受到天资所限,能长得参天的无几。 可是,修成参天巨树后的长生不老,又是为人所求。 于是,不知几代开始,有人误入歧途,想修心道,任意妄为,随心而动。 也就是说,他只顾给大树灌养灵力,不顾修剪枝桠。树虽张大了,却成为一团乱糟糟的,可他们的主干极弱,最终,主干承受不了支干的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3 压迫,自取灭亡。 这,就是魔道,所谓的天道。 不过,你所修行的天道,是经过咱们祖师爷的修改的天道,修成的条件极其苛刻。 好比一棵树苗,从小开始就不乱张枝杈,养料全到长到主干上,无需削减枝杈,无需浪费养料饲养注定要废掉的支干。 这样好的天赋,才有可能参天成神。” 我抬头瞧了一眼师兄,又低头思考片刻,又抬头,又低头。 师兄受不住我欲言又止,问道:“想说什么快点问,你何时变得这般吞吞吐吐。” 我一脸怀疑地盯着他:“师兄,你说得这话莫不是哄我玩得?我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有天赋,为何,为何我法力会这般低微。” 花稻蹙眉,“不知,先前又从未有人进入天道,我怎知你为何行走的这般缓慢,许是时机未到吧。” 我点点头,不以为意,想起刚才他的话,不由嗔怪道:“你就不能铺垫铺垫,先于我说这些,我也不至那般惊慌害怕了。” 花稻笑得肆意,“你我之间还将就那些虚礼?” 我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他又神秘兮兮凑到我跟前道,“你按我说得做,看看能不能一张拍碎这石桌。” 我震惊地望着他:“师兄,拍碎,你莫不是疯了?” 可花稻硬说师父说过,等我修成了天道,上可揽星摘月,下可遨游深海。 我心里明白这不是真的,可架不住他吹捧,就运气法力,那么一拍,石桌丝毫不动。 他与我大眼对小眼,而后讪笑一声,脚底抹油,溜得干脆。 我瞧着这石桌,想着师兄的话,一阵抓耳挠腮,烦躁不安。 若说我本事最高的,当然是布阵算卦看命数了,这拍桌子的不动脑子的苦力活,哪里由得我做。 不过,既然人有命数,那木石可有? 我心中一动,就起了给这石桌算命数的念头,术数一算,它的往来没算出来,我倒是算出来它的死穴,就随意一点,然后,石桌化为齑粉。 我一时忘记呼吸。 “咔——”一声。 我转身一看,瞧见于小野摔掉手里的菜碟,捂嘴不叫自己尖叫起来。 第48章 第 48 章 我万没想到,一块石头会有死穴,更没想到我随手一点,竟将它戳成粉末。 我随口安抚于小野几句,然后连滚带爬地飞上化神山的石洞,把刚才的事一一告诉师父。 “师父,师兄说得是真的不成?我难道真得修的是天道。”我一脸兴奋地盯着师父。 师父垂眸思索片刻,点头:“是天道无疑,你跟我过来。” 师父领我出了山洞,手一挥,一碧如洗的天空,瞬间化成繁星点点的夜空。 我们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些虚影,慢慢飘过我们身边。 师父往我眼前一抹,我就看到那些人和天上的星星见有了一丝纤细的白线。 “人的命运与天上星辰相连,命薄的,极易陨落,命旺的,升官发财,富甲一方。斗转星移之道,改的是星辰轨迹,变得是人的命运,是逆天命而为。” 我点头,疑惑问道:“可这与我拍碎石头,有什么关系?” “有灵性的人与星辰相连,无灵性的木石,则是自成一派。”师父带我远离了化神山,用法力往化神山上一点,我就看到了化神山上出现成千上万个小金光。 师父继续道:“每块无灵性的东西,都是由一处灵气吸引,而凝结而成。你见到的金光,便是支撑它维持现状的灵力。灵力一抽,此物维持不了现状,顺势坍塌成齑粉。 化神山又成千上万个石头堆积而成,若是同时摧毁那一丝灵气,那这山便化为乌有。” 说着,师父划出一道一寸长剑气,一道化二道,二道化四道,四道化八道......瞬间,密密麻麻的剑光布满我们周身,师父随意一指,万剑齐发,摧毁那金光,轰隆隆一声滔天巨响,高大的化神山化作翻滚的云雾尘土。 我颤声道:“师师师父,您就这样毁了一座山?” 师父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问我想什么呢?然后一拍手,星空与滔天翻滚的黑色巨雾散去,化神山完好地立在我眼前。 我:...... 我忘记了,那是师父幻化出来的幻境。 我新学了一唬人的法术,在山脚下专挑大石头玩。 一天,我终于熟练,能同时戳中上百道灵气,将大石头催为齑粉的时候,正好被人看到。 那人见到我,嗓音颤抖地问道:“道道道道爷,请问柳荷可在山上。” 我问他,你是何人。 他说,他是柳荷的小厮,随安。 我惊讶不已。几年前,随安被柳荷打发下山去,此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找上门来。 我笑着告诉他我是谁,然后迎他上山去。 他一听我是白醴,有了几分遇到熟人的感觉,少了几分拘束。 他央我带他去拜见师父,之后,又去见了柳荷。 柳荷见他先是一愣,而后主仆二人不由红了眼眶。我见他二人有话要谈,就悄悄溜走。 走到门口时候,却发现了明轩,明轩眼睛直直地望着院内,两眼无神。 “明轩,你怎会在这里,还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 明轩冷漠地瞥了我一眼,骂我蠢东西,什么都不懂。我气急,要和他辩论,他却无视我,默然离开。 之后,我就听到他向师父辞别,要下山修行的消息。 我不以为然,因为明轩总爱和柳荷较量,因故,每次柳荷下山修行时候,明轩才会跟着,而现在柳荷还在山上,他自然不会下山去。 可我没想到,此后几日,山上果真不见他踪影。 我心中有股感觉,那就是,柳荷不久也会下山去。没几日,这感觉应验,她告诉我,她要下山一趟。 这些年,她每次下山都是告诉我这个名义上师父,这次也不例外。 平日她都是告诉我后,雷厉风行地离开,这次,倒是磨蹭了一会,思量再三,拜托我照顾好随安。 她这托孤般的语气引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问她,她要去哪里。她不答,我威胁她不告诉我,我就不照顾随安。柳荷还是不答。 见她死不松口,我无奈摇头,知得答应她,心中愤愤不平,她就是吃定我会对她心软。 柳荷听闻我应下,难得对我展颜一笑,对我说了声保重,决然离开。 这么多年了她都是冷冰冰的,难得对我一笑,我心中也很开心,暗暗决定,定然不会辜负柳荷的所托。 不过,万宗山素来和平,随安又是本分惯了的,能出什么大乱子,我就对他不大挂心。 直到一晚,我在熟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4 睡中,有人向我窗前抛了一把利剑,剑上带血,我被惊醒,瞧那道黑影离去,我正想去追,却看到于小野还在睡梦中。 怕她出事,就背着她去了师兄哪里,将此事告知师兄。 师兄脸色沉沉,暗道莫非是魔道人来万宗山偷袭。 我们正合计的时候,又一把短剑戳到师兄窗前。 我们出去,又瞧见那道黑影离开。师兄大怒,“欺人太甚。” 架起他的长剑追了出去。 我也要去追,可放心不下于小野,于小野拉着我手,说一起去。我点头,然后追上师兄。 我们追到后山的瀑布旁边停下,师兄负手站到瀑布前,正横眉冷对两人。 我过去,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花香,瞧见地上躺着一人,身上满是鲜血,胸口微微起伏着,是随安。 我浑身一震,扑到他跟前,想为他疗伤,可是他流的鲜血太多了,已是回天乏术。 “怎么回事?” 随安眼神以变得涣散,嘴里嘟囔着:“我撞到他们两人在行苟且之事,对不起,对不起......” 随安沾满手的鲜血死死拽住我,“对不起。”他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然后睁大眼睛,眼神彻底涣散。 我想起柳荷的嘱托,不由大怒,“是谁做得,是谁做得。” 我抬头,这才瞧见那两个人,一男一女,衣衫不整,被师兄降服在一边。 我瞧着那两人,一阵脸熟。气得我来不及细想,拔剑横在他们脖颈上咬牙切齿逼问:“你们与他多大的仇,为何要杀他,为何!你们是不是魔道的人,这般冷血无情?” 我气得手一直颤抖,无情险些一剑划破他们的脖颈。 花稻拉住我,默然道:“他们是九师兄的徒弟,不是魔道的人,你不要下手。” 于小野也拦腰抱住我,叫我不要冲动。 而后,花稻冷冷质问他们:“任婷,付之昕,你们为何要杀他。” 两人不答。 花稻冷笑:“好,那就叫你师父钱青山来看看,他教的好徒弟!” 花稻压着这两人去找九师兄,向九师兄说明情况,九师兄说要审问这两个不肖徒弟,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没去听审,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一剑杀了他们。 我本以为九师兄会很快给出结果,早早处置他们。可九师兄却说,他们二人被迷晕了,其中定有隐情,便迟迟拖着,肯给出交代。 随安身上到处是他二人的剑伤,师兄去的时候,付之昕正拿着剑要给随安最后一击,还有什么不明白。 而我在一边正想着该如何给柳荷说此事的时候,柳荷却回来了。 她没来找我,而是径直冲到九师兄住处。手起刀落,险些要了那两人性命。 九师兄拦下,与柳荷打了起来,闹大动静,惊动了师父。 师父强行分开两人,细细过问一遍。九师兄在师父面前不敢说谎,才将此事来龙去脉讲说清楚。 那任婷与付之昕是师徒二人,两人却生了情,苟且时候,被随安撞到,怕他宣扬出去,就动了杀心。 九师兄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举办大会时候遇到的那对男女,便是这任婷与付之昕。 我没想到,他们会是我万宗山的人。更没有想到,他二人会因为怕出丑就要害人性命。 九师兄又说,他们要杀随安的时候,却被人迷晕,而后花稻才刚来。 花稻说,是有人那了一把带血的短剑戳到他窗上,他去追那人,才发现受伤的随安。 九师兄又道:“为何半夜三更,随安会去后山,为何有人会给花稻和白醴报信?为何任婷与付之昕二人会被迷晕?其中疑点重重,必有隐情。” 可柳荷已不想听他辩解,她陡然力气,一脸冷漠地问道,“随安在哪里?我要带他回家。” 我看了眼师父,师父默许,而后我带她去取随安的骨灰盒。 柳荷脸上还挂着那两人的鲜血,瞬间红了眼眶,她抱着随安的骨灰盒,一步步下了山。 我在她身后默默跟着,想对她说道歉,说我没照顾好随安,可我怎么也没找对时机,亲自说出口。 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柳荷对我说:“你回去。” 我嗫嚅着不肯。 她一字一字道:“我不想再见你。” 我脑袋嗡嗡作响,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转头,眼框比鲜血还要红,眼中迸发出滔天恨意,“我与你万宗,恩断义绝。” 林中,一阵长风刮起,卷起地上落叶,打了个卷儿,落到不远处,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树林的缝隙中从林中漏下,却怎么也暖和不了我。我抬头,能看到缝隙中露出的一块块湛蓝的天空,一群大雁从空中飞过,不知奔向何方。 柳荷的背影果断又坚毅,身影渐渐消失在丛林之中,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我以为柳荷再也不会回来。可我没想到,她会夜袭九师兄住处,这次成功杀了那对师徒。 第49章 第 49 章 对于任婷与付之昕的处决,师父交由九师兄处理,毕竟,九师兄才是任婷的师父。 我对此事也甚为关心,等着九师兄给出个结果。 那晚,我与花稻商议这事,问他,九师兄应该会怎么处理。 花稻冷笑一声:“杀人偿命,还能怎样。” 我问他:“为什么他们非要杀随安不可?一年前,我也撞见他们月下相会,他们不也没对我怎样嘛?” 花稻道:“师徒苟合□□,为天下所不耻,若是叫师门知晓,定会废了他们,逐出万宗。你发现他们偷情,他们不敢拿你怎样,何况,你还没有告发他们,他们自然得过且过,以为你忘记了。可随安不同,他只是一个外人......” 师兄后面说得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只听到,师徒□□,为天下所不耻,我的心忽然开始下沉,原来,我不应该喜欢师父。 花稻叫了我几声,我没听见,他摇了摇我手肘,我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花稻蹙眉问我。 我摆摆手,问道:“若是师徒在一起了,那会如何?” 花稻以为我说得是任婷师徒,就冷笑一声:“他二人,定然要成为正道笑柄。只盼着不要传出去,污了万宗名声,为人所唾弃。” 师兄这话虽不是针对我说得,可我听来,却犹如一根尖刺戳进心里。想着若是被旁人知晓我对师父的心思,师父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就一阵难受。 又想到,我不能喜欢师父,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一阵苦痛,连对着师兄,我也有几分迁怒,不想在再和花稻讨论此事。 我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5 起身要走,花稻拉我一把:“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 我拍下他的手,心中有火无处发,一阵空荡荡的,有气无力回答:“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等他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回去,在屋内憋了几天。直到那晚,柳荷偷袭。 起初是西厢房失火,九师兄匆忙去处理此事。而后九师兄住处却发出兵刃相撞声,接着,是女子尖声喊叫声,惊动众人。 我去的时候,正看到柳荷与九师兄对峙,师父站在两人中间的画面。一旁,任婷抱着付之昕哀嚎,付之昕胸口破了一个血洞,脸色苍白如纸,胸口毫无起伏,已然命陨西天。 任婷红着眼,眼眶布满泪水,眼中不知是何情绪,懊悔,怨恨或是痛苦,看着柳荷,嗓音尖锐的扭曲变形,“是我杀得那个男人,是我杀得,你为什么要杀我徒弟,为什么?” 柳荷一脸冷漠,“杀人抵命,你不懂吗?” 任婷哭道:“是我杀得,你要杀杀我!” 柳荷俯视着她,一脸嘲讽:“方才我问你,是谁杀了随安的时候,你为何不出声。你那时贪生怕死,这时反倒怪我杀了他,哼。我不管你二人是谁杀得随安,但,总有一人,我要他偿命。” 任婷受了刺激,埋头在付之昕脖颈痛苦的嚎叫一声。 下一刻,谁也没想到,任婷笑着拔剑切腹自尽,追随付之昕而去。那一剑切中丹田,毫不留情,任婷当即毙命。 我看着任婷嘴角满足的笑容,心情十分复杂。 九师兄铁青了一片脸色,“柳荷,你不要太过放肆。他们如何,由我说了算,何时轮到你做主了?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师伯放在眼里,白醴,你是怎么管教徒弟的。” 我叹了口气,对九师兄道:“杀人确实要偿命,此话不假。” 柳荷无视我的话,“我与她早已断绝师徒情分,何来他教导我。” “白醴,你将他逐出师门了?” 我张张嘴,想否认,柳荷却抢一步作答,“是我不要她做我师父了。” 向来是师父不要徒弟,哪里有徒弟不要师父的道理。我想自嘲一笑,努力扬起嘴角,却发现是这般困难,好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样。 九师兄拔剑就往柳荷攻去,我以为师父会拦下他,可师父却无动于衷。 柳荷也不惧九师兄,迎剑而上,两剑相击,发出巨大声响,法力相拼,掀起一圈狂风。 我这是第一次见九师兄出手,九师兄的长剑平平无奇,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四平八稳,古板恪守,可他功力却不容小觑。 “是不是很震惊?钱青山的本事竟然不小?”花稻望着天上两道飞快地只见残影的二人,淡淡笑道:“钱青山能入师父法眼,怎么可能如你所想的那般平凡。” “那柳荷?” “不必担心,现在柳荷与钱青山平分秋色,不过,钱青山到底比柳荷多修百年法力,持久战,对他不利。要不了一刻,柳荷就要落入下风了。” “那九师兄会对柳荷下死手吗?” “不知。” “师父为何不阻止九师兄?” “师父自有他的深意。”花稻说完,忽然侧视,摸着下巴一脸趣味地看着我,小声地神秘兮兮道:“你为何这般关心他,莫不是,也和他二人一样,嗯?” “花稻!”我捂住他嘴巴,小声惊呼,“你瞎说什么了,我会是喜欢她,不就是师徒□□了。”何况,她又不是男子。 “唉,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不可同语。”花稻一脸不正经道。 我忍不住掐了他一下,“你怎么这样?凭什么他们不可以,我就可以了!” 花稻顿时呲牙咧嘴,连连讨饶:“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何况,你就是想喜欢柳荷,你们两个也是不可能的,柳荷是不会喜欢就你的。” 我又开始掐他,“怎么就不可能了!” 花稻气急败坏,声音大了些:“你怎么回事,说可以你掐我,说不行,你也掐我。怎么都是你的理。” 我连忙拉住他,叫他小声些。花稻冷哼一声,不再理我。 我瞧瞧瞥了一眼师父,见师父正凝视上方战斗,完全无视我们,才放下心来。 事情进展果然如花稻所料,柳荷渐渐支撑不住,被钱青山一个横扫打伤,口吐鲜血,向远处跌落。 我想御剑去接她,不过,轮不到我出手。一道全身漆黑的身影将柳荷拦腰抱起,钱青山要追,那道身影划出十几道剑气阻隔,钱青山只能和剑气纠缠,等他破了那些剑气,那道黑影早已抱着柳荷没了踪迹。 万宗山又恢复宁静。 我看到静静躺着的那二人的尸体,想着不知该如何处理。 刚想完,任婷与付之昕的身体就开始发光,继而被一团白光吞噬,不见他们原本模样。 接着,那两团白光飞去天上,好似朝阳,照在人身上,带着些凉意,给人的感觉那么哀伤。 最后,两团白光化成千千万万星点,飘散在夜空,消失在黑暗里。 “那是他们丹田里的灵力散了,取之于自然,归于自然。”师兄叹息,“咱们修道的人,是没有遗体可供人悼念的,有的,也只是一个牌匾。这就是为什么,咱们山上没有墓地的原因。他们的本命剑,也虽之而去,化为灵气,供后人所用,从此,世间再无任婷与付之昕。” 师兄说得这话,极有感染力,听闻这话,围观的众人脸上不由露出哀伤的神色。 我看了一眼师父,师父脸上依旧无悲无喜。他只淡淡道,“散了吧。” 这山上寂静许多,因为少了明轩柳荷,我平日皮痒了想讨打都无人肯陪。 李重阳这些日子也不来,师兄那日后,又神色恹恹,提不起兴致,只于小野肯陪我,可她的性子太过乖巧,与我不符。 因此,每日我除了练功逗蓝胖子之外,别无其他乐趣,于是,我在山上时日越发无聊了。 一日,师兄好不容易来了兴致,邀我一同喝酒去,我简直欣喜若狂。 当晚,我们就喝到深夜,边喝边聊天,醉的不知西东。 期间,多是师兄一人再说,他说我们小时多么无法无天,说我那时看起来目中无人极了,引得他每次看我都想叫我吃瘪。 我笑着反驳,分明是他目中无人,一脸高傲。 师兄说,他本就皇子,高傲一些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我只是个乞丐,不知从哪里来得傲骨,竟然敢看不起他。 我们颠三到四说了许多废话,不过,我很爱听这废话。 说到快睡着的时候,师兄拉着我的手说:“你要懂事些,不要再闹腾九师兄。他这么些年,帮着师父打理万宗山,也不容易。你不是不知咱们师父不理俗世的性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6 子,这些年,多亏了九师兄。还有,师父这些年很忙,忙着布局,忙着对付魔道,你不要再烦他老人家。你也要记得修炼,日后,咱们万宗山的未来就靠在你身上了。” 我嗤笑师兄惫懒,“我头上有你顶着呢,轮不到我。” 师兄不开心了,拍了我脖子一把,我大怒,张嘴就要他胳膊。 “阿醴。”花稻喊我名字。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看着他,见他一脸要哭的模样,我赶紧松了嘴,拍了拍他肩膀,“行行行了,你不要哭,我不咬你了。” 他还是那样,我有些委屈的点点头,“行吧,我听你的,我扛,扛咱们万宗的担子行了吧!” 他这才笑了,又嘱托我许多话,我听的怪别扭,感觉他这是临终托孤似的。我半梦半醒地嘟囔他两句,睡了过去。 梦中,他好像摸了摸我脸,与我告别。 第二天,我醒来时候,瞧不见他踪影。想着他不知该去哪里玩去了,就满山遍野找了他一会子,无果,放弃。 一天下来,也没见到于小野。 等到傍晚时分,我再来看他,还是不见他身影。我这才去问问九师兄,九师兄一脸疑惑地盯着我:“花稻回家去了。” 我蒙了:“他回什么家?何时回家去了?” 九师兄抬头:“今早回的,有人接他。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许是他山下的家。” “那他何时回来?” 九师兄摇头,“我不知晓,你去问问师父吧。” 我惘然若失,是的,不是所有人都与我一样没有家。这些年师兄从未下山归家,我都忘记了。 我就跑去化神山上问师父,花稻何时回来。 师父说:“他不回来了。花稻叫我告诉你,于小野也跟他去了,叫你不要想念他们。” 我心中一时气闷,“怎么他们要走都不告诉我。” “他说怕你舍不得他,抱着他哭。他一个不忍心,就留下不回家了。” 我撇撇嘴,满脸不屑,“谁会舍不得他。” 转身,我垂头丧气下山,又回到花稻的小竹屋里。 看着满地的酒瓶,依旧未散的酒味,一没忍住,泪水哗哗落下,“师兄——” 第50章 第 50 章 他们离开后,这山上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整天听着山中鸟鸣,水声。偶尔遇到蓝胖子和李灰耳纠缠不清,打闹追逐,我都会停下来看上许久。 一日,师父告诉我下山去,说是山下有一个我的有缘之人。 我领命而去。 山下百姓的光景不大好过。我一路沿南而下,见路上战火纷飞,路有饿殍,哀鸿遍野。 体弱的百姓沦为乞丐,沿街乞讨,有一些身强体壮的,则是沦为暴民,烧杀抢掠,□□妇女。 我正好遇到一些打劫粮铺的暴民,就是在这一堆暴民中,我遇到了东方星宿,我未来的徒弟。 他今年不过七八岁,由于饥饿,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是又黑又亮,带着一些野兽的狠劲。 他像是一条滑手的鱼一样,游刃有余于暴民中,趁人不注意,溜走一些银两,扛上一些米食。 临走时候,还不忘坏心地大喊一声,官差来了。暴民大惊,使得场面越发混乱,他却乐得大笑,来时无声,去时无息。 暴民作乱的事情,已不是凭我一人之力可以制服的,自有官府出手,我便悄悄跟上他。 我们这些道人素来隐匿于市井之中,不显山不露水。若是暴露了自己,也会给自己招惹些麻烦,毕竟,长生不老,多大的诱惑。 人很聪明,知道自己扛不动粮食,就多偷些银两,手脚又利索,偷鸡摸狗又不被发现。这是我对东方星宿的第一印象。 自然,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许是因为我还小的时候被人骗过,对他这样的人,甚是不喜。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还是好奇地跟上了他。 他悄悄来到一出荒地,荒地上有一出断壁残垣的破屋子。 他从河里打上水,开始用破锅煮粥。之后,从怀里掏出偷来烧鸡,要吃。 不知是烟火或是烧鸡的香味的原因,招来了一些乞丐。 那些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二话没说,一拥而入,那孩子人单力薄自然敌不过,迎接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有时候,被欺压的弱者,一旦三五成群,只会效仿欺压他们的人,一同欺负更弱的人,借以发泄自己被欺压的怨气。 而那个被欺压的弱者呢?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忽生恻隐之心,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便过去看看他的伤势。不带我走到他跟前,他就猛然坐起,瞧见我,一边打量着我一边提防着我。 “你伤势可还好?”我问他。 他脸上脏兮兮的,没有什么伤痕,许是见我没恶意,才点点头,回了一句,“没事。” 空气中还惨留着烧鸡的香味,可不九,我就被另外一种恶臭给熏的头晕眼花,“什么味道。” 他给我指了指里面,我往里一瞧,看到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已经死了,尸体开始腐烂,身上的臭味便是从她身上发散出来的。 我愕然:“她是谁?你为什么待在这里?” 他眼神闪烁,然后哀伤地垂下头:“我阿姊,被他们玷污了,她自杀了。我,我想找棺材埋了她,可是,我办不到......” “这就是你为何守在这里的原因吗?” “嗯。” “你父母呢?” “死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对他的偏见消失了,甚至有些愧疚对他袖手旁观。他姐姐身体腐烂了,他都不肯离去,看来,他虽然做些偷盗勾当,不过是为生计所迫,本性不坏。 我便帮他埋了他阿姊。城内,因为上午发生□□之事,官兵查的严,不叫乞丐进城,夜晚,我便与他歇在此处。 晚上,我睡梦间,却感受到有人偷偷摸摸掀我衣衫,袖口,找什么东西。 我装作没有察觉,然后那人终于在我袖口中翻出我的银两。他拿起来,颠了一颠,碎银子撞击出悦耳的声响。 那人高兴地冷哼一声,骂了一句蠢货,就身离开。 这时候,我睁开眼睛,瞧着那小小的单薄身影,心中一阵复杂,“你拿了我的钱,想去哪里?” 他脊背一僵,而后撒腿就跑,我虚空一抓,他就被我抓到跟前,我拎着他脖颈,不顾他一脸震惊地盯着我,反手将他压倒我腰侧,伸手痛打他屁股。 他倒是没喊疼,只脸色憋的通红。 这一顿打完,气也出了,我不想再管他,第二天天亮,我就离开去别处了。 可是,他却不知为何偷偷跟上我。我心头发冷,不想见他。于是,故意往不好走的小路上前进。 他三天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7 跟下来,身上多了许多伤口。 我看他愈发生气,越觉得他可怜,就走过去,叫他不要跟着我,我要回家了,他默了片刻,只问我是不是神仙,我摇头没理他。 我不想再故意整他,就往平坦大路走。三天来一直相安无事,我没料想,他却忽然主动找麻烦。 一队似匪似兵的二流子走过,他忽然主动往人家身上唾了一口,那人自是不好惹的,上来就对他拳打脚踢。 我瞧他抱头蜷缩在地上,任由那男子□□,而那一双似野兽般明亮凶狠的眸子却软了下来,直直望着我,似是在哀求。 我强行扭过头,故作无动于衷。 男子出够气,离开。他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跪到我跟前,扯着我衣服一角,嘶哑着嗓音道:“对不起,我骗了你。那个人不是我阿姊,我只是为了躲避他们才去的那地方,因为那里死了人,他们都躲着不去......” 我拉回自己衣服,不去看他可怜的模样,因为,我怕自己会不忍心。 我点头:“我知道,后来想想也察觉出不对劲。我早已不怪你,你没必要跟着我。” “我不会再骗人了,求求你,收我做徒弟好吗?我想像你一样。你要是不解气,再打我一顿也可以。”他还是一副可怜无助的模样。 我还是不为所动,付了茶钱,转身要走。 他还是倔强地跟着我,终于,在烈日炎炎下,他虚弱地跌倒在河边,我也停了下来。 他躺在地上喘息许久,最后坚决道:“那你杀了我吧。” 我听得一愣,他一扫弱小无助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是不是我不在做坏事,你就肯收我做徒弟?我决心不再偷盗,可是,我不偷盗又活下去,一定会被挖饿死。饿死实在太难受了,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坐在地上,无悲无喜盯着我的样子有几分像一个人。我瞧着他出了神。 他站起身,见我还是不开口,一头扎到河水里,惊得我快要魂飞魄散。 我从水里捞起他来,他吐了吐惯了一肚子的水,然后笑了,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临晕前得意的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因为......你太善良了。” 我拿他没办法,明白他大概是师父口中的有缘之人。从此,东方星宿就成了我的徒弟。 东方星宿人机灵的很,连带师父也对他青眼有加,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确是聪颖的很。 那日,许久不来的稀客李重阳到访,我们相聚于八角亭,秉烛夜谈。 外面正淅淅沥沥下起雨,刮起斜风,天气有些凉。 李重阳正好带了醴酒过来,几杯酒下肚,身体就暖和过来。而后,我便将从方丈岛上取来的凤犀琴赠于他。 他瞧见了很是欢喜,摸了摸琴弦,弹奏一曲,高雅得很,可我这个俗人不大懂。 他这一曲子叫我想起当年和师兄争斗的不可开交时候,他拉我们息战的光景。那时候,他是坐在我二人中间,弹奏国风,我们迷迷糊糊入梦,嘴角挂涎。 空灵悦耳的琴声放空了我的脑海,我仿佛置身云端,变得轻飘飘的。 梦中,我飞到了烟雾缭绕的仙境,师父坐在高高的山上,我想接近他,却怎么也不能够。 可有一个女人,却轻易越过我,走到师父跟前,揽着他手臂,装作亲昵。师父还叫我叫她师娘,我心中一疼,喃喃喊了声师父,泪水就滚滚落下。 东方星宿喊醒了我。 我从桌上爬起,才发觉眼泪已经湿了脸,李重阳坐在一边,脸上依旧笑得温柔。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 他给我披上拿来的披风,“外面风大,怕你着凉。” 我顺势给他介绍一下东方星宿。 可东方星宿确是对他不大礼貌,横眉竖眼,不知怎么回事。 李重阳笑着说无碍,一脸包容,弄得我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却变戏法一样手里出现了一朵两仪小花,两仪花多是一半白一般黑,就像太极图一样,可这多小花竟是罕见的一半白一半红。 他说方才忽然铺了一首乐曲,叫我听听如何。我点头说好。 李重阳调适了一下琴弦,如水声泠泠,似珠玉碰撞的琴声响起。琴声意境开阔,格局高雅,而后从小处着手,似是缠绵悱恻,又是哀怨凄婉,最后豁然开朗,柳暗花明。 不过,我却是最喜那一段哀怨凄婉,像是扎进我的心里,郁结难散。 李重阳说,这曲子叫红花。我很喜欢,他就答应给我写下曲谱,改日教我。 东方星宿却不开心了,“弹棉花一样,有什么好听的。” 我对李重阳尴尬一笑,转身教训他,不知礼数。 他抱臂,振振有词道:“对他懂什么礼数,谁叫他偷亲你的!你死心吧,我师父才不喜欢你,师父喜欢我......” 我脸色通红,一把捂住东方星宿,不叫他胡言乱语。 李重阳倒是脸色不变,与我寒暄几句后,告辞离开。 李重阳走后,我忽略东方星宿对李重阳的编排,问他:“你瞎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嗯?我喜欢谁。” 他睁圆眼睛,无辜道:“你自然喜欢我,不然喜欢谁?我师祖?还是九师伯?还是那个姓李的?” 我听得心中一凉,凝视着他,不知他是瞎说还是真知道了些什么? 自从知道师徒相恋是□□后,我便放弃喜欢师父。可是,我做不到,所幸就放任自己对师父的喜欢。 我本以为我喜欢师父,反正我不说,没人知道,可他这话,叫我忐忑不安,我对师父的喜欢,难道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第51章 第 51 章 不知是我越来越大的缘故,还是因为少了师兄等人与我嬉戏,我总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一眨眼,东方星宿就拔高一个个头,从不及我腰部到了我胸口那般高度。 一日,我歇在山腰凉亭里,一手撑着下颌,望着山下云雾弥漫,青松挺拔,出了神。 东方星宿就拿着长剑向我刺来。破空声一响,我回过神来,两指一弹,将他的剑弹飞了。 我头也不回,给他扔了一句,“不知礼数。” 他冷哼一声,满不在乎,我甚至能想到他脸上那般轻蔑的模样,下巴一抬,微斜眼睛,早已没了当年求我拜师的可怜模样。 “白醴,你又在看那破山呀?我就不明白了,那化神山有什么好瞧的,还不如石栈峰上的红梅好看。”东方星宿的嗓音还带着稚气,本是极好听的,可说出的话确是老气横秋,惹人不悦,“你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好好修炼修炼,别再过几年,我都能当你师父了。” 我回头撇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懊恼,不该心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8 软收他做徒弟的,对我没有半分敬意就算了,还总是没大没小的直呼我名姓,奈何师父喜欢他,他就敢骑我头上来。 “给你。”他将一瓶新酿的果酒递到我跟前,我不客气的接过,尝了一口,夸赞他手艺进步了许多。 从东方星宿点破李重阳喜欢我的心思后,他就来的愈发少了,一是他来星宿就捣乱,不给我俩独处的机会,不断给他使脸子,二是我也尴尬,没想他真的会喜欢我,就不想多见他。 李重阳心思通透,自是一切尽收眼底,他又是个爱体谅人的,所以,他也极少过来。 他不来了,就没人给我酒喝了,偏生我酒瘾厉害,就三天两头下山买酒喝。 山下百姓日子不好过,我算命的生意也不大好做,入不敷出,渐渐囊中羞涩。 东方星宿这时却自学了酿酒的法子,摘山上的酸果子酿酒。我尝了尝,觉得很是不错,觉得他难得有孝心,就夸奖他一二。 他那是人小,抬头睨着我,一本正经道:“你喜欢就好,只是别下山了,万一碰到个不要脸的,死皮赖脸要认你做师父怎么办?我知晓自己有个师兄已是不悦,可不想再有个哭鼻子的师弟。照顾你一个我已忙不过来,再来一个,我可就没时间酿酒给你喝了。” 我笑眯眯掐他脸上的肉,“你怎么不说你,当时是谁死皮赖脸的要认我做师父的?” 他一手挥开我,“你以为再碰到我这好的人容易吗?万一招上个坏人,那可怎么办?” 我故意逗他:“赶明我就给你找几个乖巧的师弟去,自有他们好好侍奉我,可不烦您老人家。” 东方星宿阴测测一笑:“那你尽管找,我不信你能找到个比我更顺眼的。我到时候要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 这到底是说说而已,我而后也再没收个中意的徒弟。果真想星宿所言,瞧见个顺眼的很难。 这几日天气阴冷,又连绵不断地下了几天雨,今日也是阴着天,天气格外凉爽。 我撑着栏杆,蜷缩在栏杆座椅上,困意上头,睡着了。醒来时候,瞧见身上披了一件披风,抬脚下去,险些踢翻那红泥小火炉。 我心道怪不得这一觉睡得甚是暖和。这也是为何我容忍星宿的原因,他惯会照顾人,师兄和于小野在的时候,什么事情也轮不到我操心,我只顾吃喝玩乐。 花稻说过我这个惫懒的性子,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说日后他们不在了,看我怎么办。 我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说总有后路。于小野也说,我很有福气,总会有人照顾我的。 他们不在了,果真像于小野说得,星宿就来了。 这小火炉也是星宿所造,惯常是冬日雪天,用来赏雪煮酒的。有时春秋之际阴雨绵绵湿气大的时候,会用来驱赶湿气。 星宿总爱弄些精致风雅的玩意,也不知他这脑瓜里都装的些什么。 我盯着那小火炉思索,琢磨着,自己这么大人了,却被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照顾,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要不回去给他做顿饭吃? 他还未修到辟谷的功力,所以,一日三餐是少不了的。虽说山上有大食堂,可是,里面的饭来回也就那么几道,他吃不惯,就自己做,做得还挺好吃的。 想着,我就动了身,去花稻师兄的湘妃竹林里刨了几个竹笋,又去后山池水里捞几条肥鱼。 我将肥鱼放在案子上,却迎来了难题,那就是,我怕杀鱼,一想着锋利的刀砍刀他软软的身体上,就忍不住骨寒毛立。 案子上,那鱼活蹦乱跳的,我拿起菜刀,一刀拍晕了它。鼓起勇气,闭上眼睛,正准备动手杀鱼时候,有人却喊我,说是九师兄找我。 我心里松了口气,扔下菜刀就走。 到了玉清殿,九师兄将一副请柬递给我。 我粗略看过,低头一思索,问道:“林俊生要过寿,要请师父过去,可是,师父在闭关,师兄,你叫我过来,莫不是想叫我替师父参见宴会。” 九师兄负手而立,“不错,师父在闭关,我要处理万宗大小事宜,督导弟子练功,脱不开身,明轩花稻下山,而想来,这山上,也就你有资格过去。” 我点头,说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想到几年前大会的时候林俊生对我冷眼相待,就有些不乐意,但九师兄已这么说,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又与九师兄商讨一些贺礼事宜,他叮嘱我一些礼节,我一一应下。 等回去时候,发现案板上的鱼不见了,而厨房青烟袅袅,锅内冒着热气,我就知晓,这鱼让东方星宿给处理了。 我也乐得清闲,晚上吃饭时候,就告诉星宿此事,他眉毛一挑,问了我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他,明日就走,约摸三日后回来。 他点头,“那你当时候可要早去早回,不可逗留,不然,我会去找你的。” 我笑话他像个老太婆,话真多。他冷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着收徒弟的事情,你也就妄想了。这辈子,有我在,你就别想另收徒弟了。” 我笑了笑,刚想调侃他几句,却察觉到他眼中难见的忐忑,心中一动,他怕是我有了别的徒弟,不要他了吧。 记得几年前,他刚来山上时候,我给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一生坎坷。 他问我结果怎样,我便说没算对,再来一次。结果算出来还是这样。 我正想着怎么骗他时候,他就开口问道:“是不是我的命不好。” 我摇头否认:“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笑道:“要是好卦象,你早就告诉我了,而你却算了一次又一次,可见,我命不好。” 我沉默了。可我看他面相,确是极好的,所以说他的命数定然是日后有所变故,不过,他毕竟年幼,面相会变的。 “那你日后会抛弃我吗?”他有些焦虑地问道,“若是你不抛弃我,我觉得我这辈子命不会不好。若是不好了,定是你不要我。” 他那时不过七八岁,我便安抚他,无碍,不会抛弃他。他多疑不信,后来,见我确是没有抛弃他的意图,他才放宽心。 我放软态度,对他说:“有你这么个徒弟欺负我还不算,我是疯了才另收徒弟。谁知受到的那个是不是也像你一样可恶,又不孝敬我,那我岂不是吃大亏。” “你知道就好。”他撇瞥嘴,面露不屑,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笑了。我瞧他别扭模样,也没忍住笑起来。 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第二日,吃了早饭,我便带着九师兄托付给我的贺礼,赶往蓬莱仙岛。 第52章 第 52 章 蓬莱仙岛浮于茫茫海面上,好似一颗镶嵌在海面的碧绿宝石。岛上仙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79 云缭绕,数不清的长腿尖嘴的仙鹤绕着岛上旋转,或鸣啸,或梳毛,或站在岛上一面巨大的绿色峭壁上。 我从海面上飞过去的时候,瞧见身边飞过一群归岛的仙鹤,玩心大发,就开始追逐它们,与它们比快。 可它们么不理我,我想了想,就从剑上下来,踩到它们背上,在仙鹤群中掠过。 没一只被我踩住的仙鹤,无一不是收到惊吓,飞快地扑棱这长翅,抖落一身羽毛,惊慌失措的厉害。没多久,天上就开始飘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荡在空中,美妙得很。 我见它们不服方才优雅娇矜模样,大笑起来,脚下不停,没多久,就要越上蓬莱仙岛。半路上,却被两人拦下。 那两人身穿青色校服,手上倒是极为恭敬地拱手行礼,面上却不甚友善:“蓬莱岛上的仙鹤是不能骑的,还请朋友移步。” 我瞧了瞧他们脚下的仙鹤,一脸疑惑,“仙鹤不能骑,那你们脚下的是什么?” 另一人冷哼一句,“我们自家的仙鹤,自然是可以骑得。至于你,哼,不知哪个野路子胆敢来我蓬莱放肆,没直接哄走你便是给你脸了,别不知好歹,还不速速离开。” 我瞧他言语中满是鄙夷,心中不由生气,我堂堂万宗弟子,怎能由你轻贱,便没好气回答:“我可是你们掌门请来的,若不是你家掌门请我,我还不来呢!” 那人嗤笑:“我家掌门邀请的可是万宗山的掌门,而你,这个小妮子,哪里来的胆量冒充万宗山掌门。” 他说完,便恶声恶气哄我。我向他们解释,师父有事来不了,所以才派我来的。 他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然后一人笑着迎上来,说原始如此。 我瞧着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心中奇怪,就在他距离我三步之遥的时候,他忽然拔剑向我刺来,还好我对他有所防备,连忙拔剑格挡。 另一人也欺身上来,直逼我面门,我用力一推,挥开那人的剑,后退数步,踩在一只仙鹤上,与他们拉远距离。 “你们这是作甚?蓬莱仙岛的弟子,竟这般无礼吗?” “少废话,对付你们这种人,讲不了什么道理。” 我不知他二人对我有什么误会,但是,他们先出的手,我也不能束手就擒,就和他们玩了玩。 这二人的法力甚是稀松平常,不必我万宗山子弟的十之一二,我应付的也甚是轻松,不过那二人脸色倒是难看许多。 他二人又交换一下眼神,一人迎面而来,缠住我,另一人却撒腿就跑,许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我也不理他,他报信了倒好,林俊生那个老东西若是出来了,我可得好好说说他们蓬莱的待客之道,羞羞他的老脸,看他脸倒是红也不红。 和他玩得差不多了,我便轻松将他拿下,一手拧住他一只手,一脚踩在他背上,长剑放在他鼻子里,他这会才老实了。 我问他:“你们为何要偷袭我?”他却啐了一口,说要杀要打随我,他才不会求饶。 我听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摸不着头脑。 而后,楼衡东和楼浣姝率领一众人赶来,神色严肃,瞧见那人是我,才放松下来。 他二人和我叙叙旧,又转头批评那个谎报军情的人,那二人才面露尴尬,向我道歉。 我这才有机会将手中贺礼以及请柬一同拿出来,交给楼衡东。 楼衡东看了看,也是有些茫然:“掌门生辰早已过去,不知为何你会收到这请柬。可看这字迹,却是掌门亲手所写的无疑。” “那这就奇怪了,对了,为何他们会拦我,我瞧他们言辞中,似是把我当成敌人,可是有敌人来犯?魔道的?” 楼衡东面露难色,似是不知从何说起。楼浣姝这时开口,说别在外面待着了,说进岛内一叙。 楼浣姝便领我进了她的院子,院内有一小水池,池子清澈,里面满是是一动不动的金鱼,还种着一丛丛芭蕉,清幽得很。 我们从池上小桥越过,到了向北而立的二层小楼,从窗户里望去,后面是一片茂盛的竹林。 她请我在一楼大厅坐下,给我沏了杯茶。我这才又问,“岛上发生了何事?” 楼浣姝向来活泼开朗,听闻我的话,倒是难得叹了口气,幽幽道:“是前掌门女儿的儿子,要来向掌门讨公道。想要请掌门让位于他。” 我眸光微闪,想到了一人,问道:“为何?林掌门又是如何处置的。” “我听爷爷说,那前掌门的女儿,以及她的夫婿,早早就死去,哪里来得什么儿子,掌门自是不肯。而且,”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神色复杂道,“那人你也认识,那便是柳荷。” 我暗道:果真是柳荷。可柳荷的确是柳衣的孩子,他们二人的确来自蓬莱,师父不会骗人,那么定是有人误导了楼浣姝。可是楼衡东应该知道的,他为何不向妹妹解释。 我将目光移到楼衡东身上,按照第一次楼衡东见柳荷的态度来说,他应该是认识柳荷的,我暗中询问他,为何不向楼浣姝解释解释,可他缺将头侧过,二话没说,不肯与我对视。 楼浣姝又说:“这些日子,柳荷总带着一个蒙面黑衣人来挑衅滋事,那人路子很怪,不知是哪里的人,我们岛上的弟子,全都败在那人手上。连哥哥也......” 说到这里,楼衡东勉强一笑,“那人的确厉害。你们先聊,我去告知掌门你来了这个消息。” 楼浣姝看着哥哥有些落荒而逃地背影,神色抑郁,“哥哥,败得很惨,几乎都快要生出心魔了。这岛上怕是除了爷爷掌门,蓝长老之外,平辈之人,尽数败与他手。若是再下去,怕是得逼着掌门亲自动手了。可是,这以大欺小,若是传出去,掌门的脸面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楼浣姝卷着衣角,神色恹恹,闷闷不乐。 我心中也挂着事,想着这柳荷几年来都去了哪里,那个蒙面黑衣人又是他什么人,也不再开口。 我二人一时安静下来。 傍晚时分,楼衡东过来一趟,告诉我,说是既然我师父没来,他也就不来见我了,还说叫楼家兄妹好好招待我几天,而后回去。 楼衡东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很婉转,可我听到还是心中一气,我岂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不见我,我就没法问他柳荷的事, 。楼浣姝知道的不多,楼衡东又闭口不谈,我只能从林俊生掌门套话,可他又不见我,我一时也没了法子。 柳衣逝世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怕是与林俊生脱不了干系,柳荷也不会轻易放手,她迟早怕是要于林俊生撕破脸皮的,到时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就修书一封给师父,随意找了个借口,说想给师父写信,禀报这里情况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0 ,而后多停留几天。 楼浣姝不做他想,只为我招来蓬莱的信使仙鹤。我将书信卷起,放入竹筒内,衔在它口中,它便飞往万宗。 我只盼着师父能早日出关,过来主持此事,千万别叫柳荷与蓬莱对上,她势单力薄,以卵击石,怕是讨不了好。 过了几日,林俊生终于露脸,可不等我问他什么,他就下了逐客令,我心中不悦,打定主意死死赖着不走 楼浣姝倒是真心待我,还宽慰我把林掌门的话放在心上,他近日来脾气不好,又挽留我多待几天。 我这几日心中不安,觉得柳荷要来,果然,她带着那个蒙面人又来了。 第53章 第 53 章 柳荷带着蒙面人来的时候,我也跟着楼家兄妹一起去凑热闹。 林俊生见到我的第一眼,第一句就质问楼家兄妹,我怎么还没走,第二句就是轰我离开。 我笑嘻嘻应下,说许久未与柳荷相见,正好趁此叙叙旧,说完就走。他气得甩袖子,不想再与我多言。 我在正堂见了柳荷,她坐在椅子上,脊背直挺挺的。几年未见,她清瘦些,面容变得成熟,却依旧冷峻,不苟言笑。 见我们来了,她只抬起眼皮,轻飘飘瞥了我们一眼,看到我时候,目光顿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而后漫不经心的收回。 她身边坐着一个通体漆黑的人,不辨男女。不过,观其身材,多是男子,这男子抱臂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很是慵懒,不过他的全身肌肉却紧绷着,漏出随时能起身给人致命一击的危险感觉。 他二人都没起身行礼,林俊生似是习惯他们的傲慢,落在住坐上后,不耐烦地问:“你二人今日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师伯何必明知故问,师侄不为别的,就是请您将蓬莱掌门之位归还于我。”柳荷语气愉悦,好似再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可她说出的话却不太叫人高兴。 林俊生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他此话气道:“你父勾结魔道中人,险些害得蓬莱落得如方丈下场,你母是非不分,也被他害得没了命。这数十年来蓬莱是我打理,而你今日却逼我退位,白醴师侄,你来评评理,此话可对?” 众人将目光移到我身上,我头皮一时发麻,忘记言语。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答:“林掌门,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又如何能评理?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自然觉得你说得有理,可是,我信柳荷不是那种强词夺理的小人,不如听听柳荷的话,我再做解释,你看如何?” 林俊生冷哼一声应下。柳荷睨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怪我多嘴。 她停顿片刻,整理思绪,然后道:“我父告诉我母亲怀我时候,遇到魔道的人偷袭,以至于我早产。母亲也在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以至于几年后离世。 在我记忆里,母亲与父亲相敬如宾,从未因为一些小事红脸吵架。父亲对母亲格外爱惜,何来害死她之说? 何况,在母亲死后,你却说父亲与魔道人勾结,借机驱逐我们出岛,不仅如此,还派人追杀我们,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我不找你偿命,只叫你将蓬莱物归原主,你还有何委屈!” 说到最后,柳荷脸色沉下来,眼角压抑着往日积聚的仇恨,她的手一直压在她的剑上,却忍不住抽搐颤抖着,似是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抽剑杀了他。 “该杀,该杀!”随着一声暴喝,一白发老人冲进正厅。楼家兄妹站起,去扶着那个颤巍巍,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暗道,修道的人素来衰老的缓慢,多数爱惜自己青春容貌,还是极少看到这般耄耋老人。 老人挣脱开楼家兄妹的搀扶,走到柳荷跟前,指着她鼻子骂到:“你爹那个小畜生死得好,该死,该死!” 柳荷眼神冰冷,瞧着老人眼里满是恶意:“楼劲升,你就是那个害死我父亲的人的爹,难得,您还没死呐!” “柳荷,你怎么与爷爷说话呢!”楼浣姝气愤道。 我瞬间了然,是楼家兄妹的父亲杀了柳荷的父亲!怪不得楼衡东对柳荷疏远许多,怕是楼衡东也是近日知晓的吧?而楼浣姝却一副迷茫的样子,看来,她还不大清楚。 楼浣姝黛眉微蹙,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爷爷,你不是说父亲是杀坏人时候,与他同归于尽的吗?蓝家叔叔也是这样说得,为何,为何柳荷这样说?莫不是,他父亲杀了我爹?” 楼浣姝惊得倒退两步,险些站立不稳,楼衡东扶了她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她一副呆呆模样,失魂落魄。 楼劲升恶狠狠道:“没看到你这个小畜生死,我怎么可能先死。” 我插嘴问道:“前辈,为何您说柳衣是小畜生?可有何缘故?” 他横眉瞧我,问道:“你是谁?” 我拱手道:“回前辈的话,万宗山的弟子,掌门白叶是我师父,我叫白醴。” “白叶的徒弟。”他点点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掌门请我师父过寿,师父闭关,掌事的九师兄说他脱不开身,山上辈分来说,最有资格的便是我,于是,我便备了薄利来给林掌门贺寿。” 楼劲升瞪了一眼林俊生,林俊生俯首称小,不敢反驳。 我继续道:“柳荷是我徒弟,他得罪您老人家,我现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 “谁是你徒弟。”柳荷嗤笑。 “闭嘴!”我回头瞪她一眼,叫她不要多嘴。柳荷冷冷回视,似是怪我多嘴。 我继续讨好笑道:“不过,您言辞之中,对柳衣颇为不屑,他可是做了什么叫您生气的事?” 他神情又激动起来,好像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能离开一样。 我把他请到座位上给他舒舒胸口的气,他这才缓过来,长舒一口气,神色疲惫道:“我女儿就是被柳荷杀死的。柳衣那小子有了芸芸一个人还不满足,还想我女儿嫁给她做妾,我女儿不从,他便强来,事发后怕被发现,他就杀了我女儿。” “你胡说,”柳荷神色狠厉,“我父亲一心只爱慕我母亲,怎么会逼迫你女儿。你女儿又是何等天仙,不知所谓!” 楼劲升神色又激动起来,指着柳荷鼻子骂到:“畜生,蓝家老大老二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蓝家老大为此被他打成残废,至今躺在床上,昏睡不醒,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听他这话,是柳衣的不对了。可是,我在方丈仙岛上听那个李凤百的话来说,那个痴情的三师兄该是柳衣无疑了,他既然好不容易与岛主女儿修成正果,应该好好珍惜才对,这怎会移情他人? 何况,柳衣是师父的师弟,师父既然肯收留他,那他自然不会是奸险小人。可楼劲升也不像是恶意污蔑模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1 样,看样子真得是死了女儿。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那个蓝大蓝二又是何人?我心中思索万千,转念想到了蓝言晨这人,他怕是蓝大蓝二的后人了。 “老东西,你骂谁呢?”那个蒙面人突然出手,一手掰折楼劲升的手指,眼神恶毒如蛇,恐怖至极。 众人见他发难,一时齐动,楼劲升却挥手叫他们退下,“你这小辈本事不错,咱爷俩较量较量。” 蒙面人嘶哑一笑,“那倒是好呀。外面地大,走着?” 说完,二人一齐闪身出去。 柳荷跟着也出去,观看外面二人大战。我也随着她出去。 这时候,一旁侍立的蓬莱弟子忽然从背后逼近柳荷,似是要对她动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我闪到她身后,挡住众人满是审视的目光,一一回视过去:“你们想作甚?以多欺少吗?当我万宗山的人是吃素吗?” 那些人似是觉得我很好欺负,依旧毫不退让。我见状,自然知晓得叫他们知晓我不是好欺负的。 可事实上,我的确是好欺负的,他们众人一哄而上,我肯定应付不过来。那这么才能不站而屈人之兵呢? 我脑子飞速转着,瞥见旁边一人高的大香炉,瞬间有了注意。 我挺直脊梁,学着师父平日高人模样,风轻云淡蔑视着他们,然后不紧不慢道:“不知死活。你们再进一步,便形同此炉。” 然后,我手轻轻拍在香炉上,手上悄悄化出剑气,开始摧毁大香炉里的一点点灵气。 众人顿住,似是被我所震慑。 可是我法力有所不足,没能瞬间拆了香炉里的灵力。 众人见香炉分好不懂,一时大笑起来,“形同什么?完好无损吗?” 我脑门开始冒冷汗,糟了,没能震慑住他们,这可怎么办?在我忐忑不安间,身后脊背抵了一双手悄悄给我输送法力,我体内法力充盈了些。 “收。”她轻声对我,声音在一众嘲笑声中微不可闻。 我将那股霸道的法力拍进香炉体内,收了手。 未几,香炉忽然裂开,砰的一身闷响,半人高的铜制香炉,就化成一顿粉末。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 “碎,碎成粉末了。” “一掌拍碎香炉,怕是只有林掌门才能轻松做到吧?” 他们心惊胆战小声议论着,看着我的神色多了几分畏惧。 我见他们不敢再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微微抬头就瞧见柳荷满是笑意的眼睛。她低声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呵,雕虫小技,也拿来卖弄?若不是我帮你,还险些出丑。啧啧,你这些年,还真是丝毫没有长进。” “那是意外,谁知道这炉子不好拆。还有,我这是给你撑腰呢,你怎么不感激我,还讽刺我呢?”我皱了皱眉头,不开心地盯着她。 她眉宇微动,变得似笑非笑,语气古怪,“给我撑腰?那我可得谢谢你。” 她话音刚落,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厮杀声,一刻钟后,一队染血的人出现在院内。 为首的是蓝言晨,他单膝跪拜在柳荷跟前,拱手道:“反抗的众人已经被擒拿,蓬莱已尽数掌控在我们手里。” 我不由发愣,瞧着她面前的众人,忍不住脸上发烫,一阵懊恼。柳荷原来早有预谋,怪不得她那样看我,我还装模作样地说大话,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第54章 第 54 章 林俊生以及身边的弟子,都被蓝言晨带来的众人包围,一时,两对人马对峙。 林俊生瞧见奔涌而来的众人,又瞧见蓝言晨对柳荷俯首称臣,他顿时咬牙切齿,目眦尽裂,“蓝言晨,你竟敢背叛我?” 蓝言晨起身,笑得和善:“林俊生,你本是窃取方师祖的掌门之位,而我向来忠心的是师祖他老人家。如今方掌门的外孙回来了,自然该是物归原主,我怎么能说是背叛你呢?” 蓝言晨给我的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服温雅模样,我心中怪异得很。 却见林俊生冷笑一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一时被奸人蒙蔽双眼,不辨忠奸。柳衣这人害得你伯父至今昏迷不醒,你都忘了吗?如今,仇人之子站在你跟前,你不图报仇,反而做他的狗腿子,真是羞煞老夫。” 蓝言晨上前一步,正色道:“林俊生,究竟是谁对楼家姑娘起了歹意,又是谁打伤我伯父,威胁我父亲,你自个心里有数。” 我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听他们谈话,蓝言晨该是那个蓝二的儿子了。那个蓝二指证柳衣奸.杀楼劲升的女儿,可他的儿子却反水了。 我拉了拉柳荷衣袖,偷偷问道:“那个蓝二呢?他在何处,为何他父子却证词不一?还有,你为何有了这么些帮手?” 柳荷侧头道:“真相就是蓝二所说,那时林俊生独大,又嫉妒我父亲继承掌门之位,便想方设法陷害我父亲,我母亲也是因他而死。母亲死后,他又联合楼劲升驱赶我父亲,还派他儿子追杀我们。” 我看了一眼在天上与蒙面人缠斗的楼劲升,问道:“你打算将他怎么办?” 柳荷没有回答我,但她眼角泛红,眼中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恨意。我心中一凉,她怕是恨上楼劲升了,那楼家兄妹该如何是好? “楼劲升说不定是被欺骗的。” “那又如何?”她冷冷一笑,转头看我,“你还想帮他们不成?”言语之中,暗含危险警告之意。 我暗道不妙,便转移话题,“那你又怎么与蓝言晨勾搭上的?上次在大会上,他问我你在何处,是不是你们那时候就有了联系。” 不待她回答我,楼劲升与蒙面人的战斗发生变故。有一人加入占据,似的招数我见过,是蓬莱仙岛的。二对一,一时楼劲升处于下风。一个不慎,被那人偷袭,受了伤。眼看要从空中跌落。 可楼劲升到底活了一大把年纪,老练得很,很快便重振旗鼓,稳住身形。 楼浣姝惊呼一声爷爷,见楼劲升并无危险,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着那偷袭的人大骂:“无赖,蓝桂,你这么帮着外人?” 林俊生见状也变了脸色,“蓝桂的伤是假装的?” 柳荷笑笑不答话,似是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楼劲升与他二人脱离开来,楼家兄妹赶上去搀扶楼劲升。楼劲升抹嘴角的鲜血,指着蓝桂鼻子大骂:“小兔崽子,你也要背叛师门吗?你连兄弟之亲都不顾了吗?这小崽子,可是害了你兄弟的凶手的儿子,你竟要帮他对付我?” 蓝桂一脸内疚道:“楼叔,对不住了,其实害你女儿的凶手不是柳衣。” 楼劲升身躯一震,“说杀我女儿的人是柳衣的是你,说杀人不是柳衣的也是你,你倒是叫我如何信你?到底是怎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2 么回事?” 蓝桂道:“杀人的是林俊生这恶人,当时我兄弟被他所伤,他又以性命威胁我污蔑柳衣,我也实属无奈之举。” 林俊生暴怒:“放屁,那日是你慌张找我来,说柳衣杀了楼双双,还要杀你,你求我去找楼劲升做主,还要我救救你。如今你竟敢污蔑我?” 蓝桂一脸义正言辞,“你这恶人要挟我多年,今日柳兄的儿子回来了,我不能再昧着良心下去。” 林俊生彻底被激怒,“你帮着外人的儿子背叛师门,看我今日不取下你的狗头。” 言罢,他提剑就想蓝桂刺去,二人缠斗起来。 我看那二人打斗,看得出神,没察觉到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溜到我与柳荷的身边,直到柳荷开了口。 “可有受伤?”柳荷淡淡问道。 蒙面人摇头。 我从他二人精彩的比斗中回神片刻,转头看了看那个黑衣蒙面人。他虽一双眼睛很阴沉,但看起来并不阴险恶毒,没有魔道人那股疯狂劲。 “他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小声问柳荷。 柳荷目不斜视,“我不知道,他答应帮我,我答应给他想要的东西,雇佣关系。” 我又盯着蒙面人看了一会儿,以及他身后那把包裹的严实的长剑,心中一阵奇怪,总觉得这个正抱胸而立,懒洋洋看好戏的人,格外熟悉。 他睨了我一眼,嘶哑着嗓音道:“你这双眼挺好看的。” 我万万没想到他还会夸人,正要谢他的夸奖地时候,他却又阴恻恻说道:“你若是再多盯着我看一眼,我就挖下来当下酒菜吃。这么好看的眼睛,想必吃起来滋味也甚是不错。” 吓得我一抖,移步道到柳荷身侧,挡住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目光。 不一会儿,上空二人打斗,蓝桂落了下风,却死死坚持着,不肯求救。 蓝言晨急了,求柳荷助他父亲一臂之力。 柳荷这才道:“蓝桂不是林俊生的对手。” 我点点头,正要答话,却发现柳荷不是在与我说话。 “那又如何?这两个老东西两败俱伤,你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蒙面人抬起下巴,该是笑了,眼睛眯起,透出无情与嘲讽。 我平白想到,他这时该是笑得一脸凉薄模样,笑得这般凉薄的人,我素来只能想到一个人。 他口中这般说着,却还是移步,加入战斗,一时,战局陡变。 在我们瞧着这一切的时候,楼劲升却招来仙鹤,偷偷送走了楼家兄妹二人。 若不是楼浣姝临走前喊了一句柳荷的名字,还求她不要伤害她爷爷,我都没能发现他们离开。 我不知为何楼浣姝临走要喊柳荷名字,还央求她不要伤害她爷爷。 我看着柳荷俊美的侧脸,忽然心中一跳,心思活络起来,想起楼浣姝似是不知柳荷是女儿身,而她又是一副极好的长相,再加上柳荷曾在花楼为她出头,莫不是...... 我赶紧摇头,不再多想下去,却还是忍不住道,怕是楼浣姝一腔真情错付给人了,唉。 不过,楼劲升却没有离开,我想,他是想要知道真相,所以留下,但又怕牵连楼家兄妹,才送他们离开的吧。 蓝言晨见状要派人去追,被柳荷拦下了:“专心对付林俊生。” 柳荷似是故意放走楼家兄妹,应该也是不想牵连他二人吧。 空中三人的战斗落下帷幕,林俊生败了。可他确是满脸不服气,说蓝桂卑鄙,竟然暗中下毒,散他法力。不过,没人听他辩解,就连本该站在他一边的楼劲升也持保留态度。 楼劲升腮部颤抖,眼眶发红道:“俊生,蓝桂,老朽是看着你们长大的,帮着方掌门叫你们练功习字做人,你们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和我说一句真话。到底,我女儿是谁杀死的? 我已大限将至,没多少日子活头。今日,我只求一个真相,那就是到底是谁杀了我女儿,我儿子,是不是真的误杀了旁人。” 蓝桂跪地,向楼劲升扣首:“楼叔,我以性命发誓,杀你女儿的,绝对不是柳衣,不然,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楼劲升将目光投向林俊生,林俊生冷笑不言,似是默认了。 楼劲升默然垂泪,“俊生,我向来喜你,对你寄予厚望,本想将女儿嫁你,你何必如此。” 他说完,脊背平白无故又弯了几分,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是枯萎的不成样子。他看了一眼柳荷,默默转头,似是羞愤得不能自已。 报仇报仇,自己儿子却误杀旁人,还丢了性命,楼劲升内心一定很是悲苦。 柳荷抽出长剑搭在他脖颈上,亮白的剑泛着冷光,“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俊生轻蔑地盯着柳荷不言。 柳荷却收起长剑道:“你没话可说,我却有话对你说。你之所以要污蔑我父亲,是不是因为想要我外祖父的成仙秘诀?” 林俊生谋光微闪。 柳荷继续道:“我那就叫在你临终前好好看看,你朝思暮想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柳荷带人压着林俊生往岛上那巨大好似绿屏的山峰赶去。 出了院子,我闻到空气中飘散的一股香气,以为是普通的花香而已。但仔细嗅嗅,那股淡淡的花香,确是似曾相识。 一路上,我看到一些蒙面的人轻松降服住另一些岛上的弟子,那些弟子竟然毫无反手之力,怎么会这样? 我忽然想起师父与我说过的散去人法力的药。可那是魔道人才有的东西,怎会出现在蓬莱仙岛上? 一路上,我百思不得其解。等到到了绿屏峰山脚下的时候,我却猛然想起那股想香气我在哪里闻过了,是在随安死去的那晚上,空气中就飘荡着这股花香。 九师兄还说,任婷师徒昏迷过片刻,应该就是被这迷药迷晕的。这迷药如今有重现在蓬莱仙岛上,莫不是,随安的死,也和蓬莱岛上的人有关系? 如今,首要该问的是,这迷药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那日,他又为何引我二人前去,叫我们发现任婷师徒要杀随安,这样,对他又什么好处。 那么,该问谁呢? 第55章 第 55 章 蓬莱岛上矗立着一座巍峨好似屏风般的山峰,那便是绿屏山。山峰上层林叠翠,绿树成荫,格外幽静,只有白仙鹤飞来飞去,嬉戏玩闹。 一路无言,我们沿着长着青苔的石阶往上走,不久,抵达山顶。 山顶上有一块巨石,也长满青色苔藓,好似缩小的绿屏山一样。 “此石名为通天石,不知林掌门可还记得否?我那时还小,却依稀记得母亲说过,她年幼时候,外祖母常常带你们来这里,给你们讲神仙的故事。” 许是因为想起母亲,所以柳荷笑得分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3 外温柔,继续道:“我母亲说,我外祖父最痴迷修道,想成仙,可是,外祖母却不以为然,只说,千百年来未曾听人说过,有谁可以成仙的,外祖父自然不听,还当着母亲他们几个小孩子的面,耍起性子,使无赖,非要外祖母说他一定可以成仙。外祖母没法子,只能向哄孩子一样哄着外祖父。” 自从林俊生被擒住之后,他一直脸色铁青,暗含愠色,如今听柳荷提到他师父师母,神色竟是难得柔和下来,似是陷入回忆里,而后又想到什么,变得愤愤不平。 蓝桂道:“师母素来温柔大方,常常包容师父的坏脾气。我还记得,有次师父修炼法术遇到瓶颈,心情格外糟糕。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师父就狠狠责骂我一顿,越说越气,还要打我,是师母护着我......” 楼劲升听闻他回想往事,不由也感叹连连,一转眼,百年就过去了。 柳荷点头,继而转向林俊生,问道:“我很好奇,为何我外祖父母对你这般好,你却想想方设法害死他们的女儿女婿。难不成,外祖父的成仙秘诀对你来说,魅力这般巨大?” 林俊生脸色阴郁不变,只冷笑一声,疑似不屑。 我插嘴问柳荷:“难不成你外祖父飞升成仙了?可我并未听说过有谁成了神仙呀?” 柳荷摇头,“外祖父并未成仙,只是,却在某一晚留书一封,消失不见。可有人却误以为我外祖父有成仙秘诀,还将秘诀传与我父,于是就动了歪念。” 林俊生自然听懂柳荷暗中所指,“如今你们几人合起来欺辱我,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自来成王败寇,我只很十几年前听了白叶的谗言,没有杀了你,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下场。” 楼劲升神色复杂地看着林俊生,最终什么都没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楼劲升听闻柳衣杀了他女儿,竟然要派他儿子追杀柳衣,不死不休。可今日又听到杀人者是林俊生,反而没有那么大反应了。 也许是他知道自己恨错了人,那股怨气反而一下子消磨下去,也许是他疼爱林俊生超过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当他听闻杀手是林俊生时候,反倒不那么痛恨了。 柳荷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林俊生拉下脸色不回答。 柳荷看了他一眼,继续语气平和问道:“你可有良心?你可会内疚?你可想再见你师父一面?” 柳荷的话一出口,震惊四座。 为首的楼劲升最为震惊,他一把拉住柳荷的手问道:“方恪现在何处?” 蓝桂与林俊生也是一脸惊诧,唯独蓝言晨与我只有些好奇。我是根本不认识方恪,他与我没多大关系。而蓝言晨是因为没什么见过方恪,与他感情不深的缘故。 林俊生张张嘴,半天才生硬问道:“他在哪里,与我何干?” 蓝桂反倒是一改之前提起师父的热络神色,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柳荷指了指那块巨大的石头,问林俊生,“你参谋这通天石的秘密数十年,可参透些什么东西?” 林俊生不答。 柳荷道:“那好,我带你去看看通天石的秘密。” 说着,柳荷割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到绿石上,绿石上青苔忽然退散,上面显现出几个大字,“吾妻与吾,伉俪情深,生同枕,死同穴,乐哉,吾儿勿念。方恪遗笔。” 楼劲升瞧见这悬浮的几个字,难掩激动,“这是方恪的字。” 不久,那些字散去,柳荷点头:“进来吧。”说着,她迈步走向石头,我本以为她会撞到石头的时候,她却忽然消失了。 面具人也跟着走进去,我们几人随后。 入了内,才发现里面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一碧如洗的蓝天下,是成群结队的雪白羔羊。草原中央立着一顶结实的小木屋。 忽有一匹毛皮油光水滑的棕色骏马迎面向我们笨来,首当其冲地就是柳荷,可她却丝毫不动,仿佛被吓傻了。 我喊了她一声,叫她快跑,可是来不及了,那马儿速度极快,竟直直装上柳荷,然后,从柳荷体内穿了过去。 我发愣,这情景,好像是师父带我演化时候,进入的小世界。莫非,这里也是一处小世界? 在我思考的时候,那匹马却忽然变了形状,成了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人,他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是不是吓傻了,傻徒弟,傻女儿,或是傻女婿?来,走吧,跟着我看看你们的师母去。” 不等我们开口,他就消散了。看林俊生蓝桂楼劲升等人的神色,看样子,这人便是方恪了。我们便去了那间小木屋。 小木屋的窗上上躺着一个面容安详的妇人,她看着虽上了年岁,却依旧不减当年美人风采。 方恪坐在椅子上,笑道:“难为你们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想来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也应该想念我了吧。” “要是进来的是芸芸,那她看到我,肯定都扑我怀里哭了吧,芸芸不哭,我与你母亲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该高兴才是。”说着,他虚空揉了揉头,好像又给他擦了擦泪。 蓝桂没有看他,他眼光四转,瞧见桌上摆放着一本书,率先走上前,一看那字,竟神色激动起来。 “这就是师父留下的秘籍。”他打开要看,却被林俊生上前夺走。 两人直接在屋内大打出手。林俊生受了伤,和蓝桂竟然打斗的旗鼓相当。 楼劲升大怒,喊道,“你们师父在这里呢,这是做什么,快停下,给我停下。” 而方恪残留的一道虚影还在说着什么。 柳荷看着他们争抢的模样,面露嘲弄之色,蒙面人也无心插手。他二人一边打斗,我和柳荷静静听着方恪的话。 “......进来的若是俊生蓝大蓝二肯定就跪下扣首了吧?行了,师父又不待见你们,就不和你们矫情了。” 我暗想,这方恪性格十分孩子气,但是他还是不理解他的徒弟们的性子啊。 “......我知道你们憋着一肚子话问我,别着急,我慢慢跟你们说就是了。 你们可还记得你师母快要去世的前一个月,我是不是带着她离开了蓬莱,和你们说是要带着你师母四处玩玩,实际上,我是带她进了我的小世界,就是你们现在所在的这处芥子世界。” 他顿了顿,瞧了瞧床上一脸安详的妇人,温柔笑道:“我糊涂了大半辈子。在我闭关突破时候,竟连婉儿病入膏肓都不知。等我好不容易出关,也有了那白叶才有的小世界,还不容我炫耀,就发婉儿已经时日无多。 我这才后知后觉,狗屁神仙大道,都不如与婉儿一生一世好。 可是,太晚了。我们道人的下场你们也是知道的,法力尽散,而后化成灵气,消失于世界,连个念想都没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4 有。 于是,我想呀想,想呀想,可算你师父我脑袋瓜好使,终于找到保留婉儿遗体的地方了。那就是,我这方世界。” 说着,方恪的面容开始衰老,脸皮松弛,褶皱满脸,一头黑发也化为银白,不久,好似耄耋老人。 这虽是一幻想,可瞧得柳荷还是忍不住色变,喊了一声外祖父。 那边,林俊生与蓝桂的比斗也落下帷幕。他二人竟然肉搏起来。 最后,林俊生死死挟持住蓝桂的脖子,从他手里挣夺到秘籍。蓝桂脸色变得铁青,几乎奄奄一息。 好在林俊生良心未泯,并未决定对他痛下杀手,松了手,起身要看那本书。 可他没想到,蓝桂身上藏着一把短剑。本来奄奄一息的蓝桂,忽然起身,拔剑往他腹中一刺。蓝桂速度极快,动作又隐秘,楼劲升想阻止都来不及。 林俊生暴怒,反手竭尽全力拍了蓝桂一掌,蓝桂被震得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站立一边的蓝言晨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扑倒父亲身边。 林俊生到底肉体凡胎,此时也已力竭,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上,那本秘籍也脱落在地。 那边,坐在椅子上的方恪继续笑道,“......不用害怕,我只是毫散我的法力而已。还有,我临走前给你们留书一封,说得成仙秘诀是骗你们的。 那时候,婉儿真得以为我能成仙,有救她的法子了,才叫我告诉你们。我抵不过,就写了一封。 我说秘密在通天石上,其实是我私心,想你们常来通天石看看我们,虽然你们从外面看不到我,可我们确是能从里面瞧见你们......” 我看着自相残杀的二人,不由一阵唏嘘,可方恪的一个无心谎言,却造成他们这般下场。 方恪此言罢了,四周一片静谧。 林俊生心神恍惚,后知后觉道:“假的秘籍?假的?我不信。” 说着,他费力捡起那本他抢夺过来的书,一页一页飞快地翻着,而后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他绝望地将书扔到地上,不再言语。 这时候,蓝言晨忽然哀嚎起来,“父亲——” 楼劲升过去查看,最后对我们摇摇头,我了然,蓝桂死了。 方恪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你们之中,我本最放心俊生,他最是可以托付的人......” 林俊生看着方恪,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疯癫,泪水鼻涕满脸:“哈哈哈,师父,师父,我的好师父。您一向偏心,我是大师兄,所以要照顾师弟师妹们,所以,活该我从小到大您们的目光从不在我身上多停留片刻,你总说我是大师兄,要懂事,要我帮着您们照顾他们,谦让他们,可我不想。 师妹喜欢哪个傻子,你便将她嫁给他,可师父您有没有想过,我呢?我也喜欢师妹呀。 我兢兢业业侍奉你们这么些年,竟然连掌门之位,你都要传给外人!” 方恪还在说着话:“......芸芸,俊生,蓝大蓝二,不知道楼家那个老东西在不在,唉,如今我也是个老东西咯。还有柳家那个臭小子,我只盼望你们,兄友弟恭,一家人和和美美。死了的人以死,世界属于你们活着的人的。 女儿,徒弟们,能再叫我一声爹爹,师父否?” 方恪咳嗽两声,喘着粗气,而后笑着说自己老了,最后消失化为星点光芒。 我心想,看来方恪还真是不喜欢柳衣,临了了,都没说叫自己女婿叫他一声爹。 随着方恪的消失,林俊生也变得怅然若失,该恨的人已死,他又该何去何从。 楼劲升扶起林俊生,要带他出去,林俊生却挣脱了他,“你还管我做什么,让我死掉岂不是对谁都很好?反正,从没人在乎我。” 楼劲升叹道:“俊生,我自小看你长大,知你上敬慕师长,下友爱兄弟,对你最是喜爱,却不知你也只是孩童,见我们宠溺他们,自然心里委屈。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林俊生听闻这话,苍白的脸色很别扭,像是在忍着什么。 他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忽然哭得像个孩子,扑倒在楼劲升怀里,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宣泄出去,“楼叔,我没杀您的女儿,我真得没杀,是蓝桂告诉我,柳衣杀了您的女儿。我当时很嫉恨他,没查明白就告诉了您。蓝桂,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他,我以为那一掌只能伤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着也感慨万千,林俊生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却故作坚强的孩子。他虽披上甲胄,看似刀枪不入,实则,只需要一句道歉,他敬爱的长辈的一句道歉,便能叫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楼劲升搂着林俊生,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一样哄着他:“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林俊生哭完,狠狠抹了一把泪,脸色苍白如纸,对柳荷道:“我承认,我很嫉妒你父亲,也对师父的成仙秘诀心怀不轨。可是,害死你父亲,我并不后悔,因为,是他勾结魔道人,害死你母亲。我不悔,更不会向你认错。我对不起的,只有师父一人。” 楼劲升大惊,“这话怎么说?” 林俊生本就苍白的脸色忽然又白了几分,显露出死人的颓废,“我,时日不多,那短剑,是蚀骨,伤口不会愈合......” 楼劲升大惊,往他腹中一瞧,果然见那伤口还没愈合,“这是魔道人的邪物!你怎么不早说?” 林俊生惨淡一笑:“我本以为只是伤的中了些,刚发现伤口不能愈合。” 林俊生转头怒视蓝言晨,“你父亲和魔道有勾结,是也不是?” 蓝言晨脸色惨白,神色慌张:“我不知,不知......” 林俊生奄奄一息之际,颓败的眼中忽然发出亮光,大呼:“我懂了!” 而后,他将目光投向柳荷,神色万般复杂,私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后却只能动了动手指,指了指蓝言晨,一句话没说出来。 林俊生面带不甘之色,睁圆眼睛离开了。 第56章 第 56 章 以柳荷为首的蓬莱叛乱之事,暂且告一段落。 蓝桂已死,当年杀死楼劲升女儿的凶手是谁,到底是不得而知了。楼劲升也心力交瘁,不想插手此事,蓬莱顺利落到柳荷手中。 这几日,我都待在蓬莱,瞧着她忙进忙出,处理蓬莱事宜,不由感叹一句,这蓬莱取得倒是轻巧。 柳荷冷笑回我一句:“你看来轻巧,却不知我筹备多年,其中历经多少艰辛。” 我细细回想也是,她从十三岁开始便频繁下山,想来想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谋划的。她一要说服众人,从单身一人到拉拢起自己的势力,二要刻苦修炼。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5 单是后者一件事,就足以叫我吃不消,若是再加上前者,真不知她是怎么办到的。 适逢蓝言晨前来禀报,说是要派人寻楼家兄妹回来,柳荷准许了。我便问柳荷:“你与蓝言晨何时牵上线的?他又是如何肯帮你。” 柳荷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直视我道:“他说,是受我母亲恩惠,一家人都忠心与我外祖父,自然不能看到蓬莱落到外姓人手中。” 我思忖片刻,蹙起眉头,莫名想起楼浣姝给我说过的,蓝言晨不是好人的话,就问柳荷:“竟是这般简单,但我瞧着他不像是安分守己的人,你且小心他一些。” 柳荷说她自有分寸,嫌弃我烦了,转身轰我离开。 我回到屋内又翻开从那通天石里带出来的那本林俊生与蓝桂争死争活的所谓秘诀。 这书是柳荷带出来的,我有所好奇,便翻阅一翻,她也不介意。 这书上写了一些事情,是方恪亲手所写。多记录一些日常小事,一些忧愁,一些愉悦,一些烦恼。 方恪为人有趣,写得东西也很好玩。我随手一番,还发现上面还记录了关于师父的事情。 这使我万分惊喜,我不想错过师父的任何事情,便从头到尾将书仔细翻阅了一遍,不料,却发现一些别的小事。 那本书上写到,“......我不喜柳衣,不然也会拖了他百年,不肯将女儿嫁给他。我本是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俊生,还将女儿交给他照顾,可是,蓝桂却告知我,俊生品行有差,屡次在外闹事。我本不信,可亲眼瞧见他狎妓闹事才信,故将女儿嫁给柳衣......” 我瞧着蓝桂这名字分外敏.感,我记得,楼劲升林俊生等人误以为柳衣是杀人凶手,便是他说得,而今,他却反口说是林俊生才是杀人凶手,而两边人却坚定认为自己不是凶手。 我忽然发现,若是蓝桂说得话本是假话,他这样举动是挑拨离间的话,那么这一切就豁然开朗。难不成,蓝桂才是凶手?他这样以来,一是可以洗清自己不是凶手,二则,他们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 我越想越觉得对,便拿了书,去找柳荷说这事,告诫他要小心蓝言晨。柳荷看到,却不置可否,只说,不管我事,隔日速速离开吧。 我闹她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赌气,便真得离开了。 等到了岸上,我才有些后悔,若是蓝言晨真另有他心,只不过是接着柳荷这个幌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对柳荷下黑手?还有,蓝桂那把据说是从魔道弄来的短剑,他们是不是和魔道人暗中勾结。 想着,我就又修书给师父一封,告诉他我的猜想。 我想着师父可能前来,我就先住在一家驿站里,另做打算。 当晚,气温沉闷,黑云弥补,不见星斗。我靠在窗沿上乘凉,屋内忽然多了一个人。 “要下雨了?”他忽然开口,我吓了一跳,转头望向那人,不由震惊喊了一声“师父。” 他笑了,伸手指了指我放在桌边的无情剑,“我是剑灵,你忘记了?” 我怒道:“你不要化成我师父的样子,你难看的很。”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无辜道:“不是我想化成他的模样,而是我本来就这样子。” “胡说八道!”我取来长剑,指着他鼻子道,“你若是不变走,我便杀了你!” 他却忽然欺身到我跟前,低头凑到我跟前,抓起我的手腕笑着问道:“你舍得吗?” 我愣了神,下一瞬,他忽然贴到我脸上,落下一吻,轻如羽毛,却格外滚烫。 我第一想法是,原来师父的嘴唇也是热的,我还以为会像他本人一样冰冷呢。继而,我便烧红了脸,一把推开他,可脸上却还能感受到他呼在我脸上的热气,好似冬日大雪里的手炉,滚烫温软。 我随能阻止他靠近我,可却平复不了加速的心跳,更不敢直视他与师父一般无二的面容。 他笑得愈发得意了,“怎样?这样,你还舍得吗?” 我垂下眼眸,我的确舍不得,何况,他还顶着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 我去窗边吹了会风,冷静下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懒散坐在床上,对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与我欢好,我便告诉你。” 我握着无情剑的手指紧了一紧,恨不得将这亵渎师父的脏东西给杀掉。 他眯起眼睛,露出慵懒的笑容:“你莫不是在心底骂我?可是,你为何要骂我?因为,我喜欢你吗?” “闭嘴!”我被他说得又羞又愤。 他却肃了容颜,步伐稳健地走到我跟前,一本正经问道:“我这般说,你就嫌弃我,若是他这样说,你还会嫌弃他吗?明明,我就是他的一部分,为什么,你却和他一样,不认我呢?我当真就这般不堪吗?” 他这样面无表情对我模样,险些叫我误以为师父就站在我跟前,我问他:“那你是什么?” 他说:“你还猜对了,我不是剑灵,剑灵只能与主人有所感受。我只是蒙你不懂而已。至于我到底是谁,你可以理解,我是情,从一个人体内被抽出来的情。” 情?他这个字叫我想到我手里的无情剑,便问他:“你与无情剑是何关系?” 他却笑了笑,不回答了,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了。 我来回找了一找,却不见他存在的踪影。我捏了捏眉心,无奈道,莫不是我出现了幻觉?连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都出来了? 屋外,一阵亮光闪过,一声闷响,下起雨。我望向窗外,见雨帘密布,街道上却人影追逐,不多时,那两人被七八个围攻两个人,而其中一个还受了伤。 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焉有此理? 我拍窗棱而起,飞身越下,挡在那两人身前,那些人向我喝道,不要多管闲事。 遇到这事,我向来信奉师父的为人处事的标准,少说多做。 我二话没说,拔剑挑起为首的那人手里的长剑,往他身上刁钻削去,那人一时不察,被我刺伤右手。 剩下几人看到,群拥而上。我照旧划伤他们右手,叫他们丧失抵抗的能力。他们见我并不好惹,便互相使眼色,一起退去。 我帮忙扶起那受伤的人,另一个急忙向我道谢,我闻声一愣,一道亮光闪过,我才瞧见她的脸,竟是楼浣姝。 楼浣姝看到我,也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雨势渐大,我便叫她先去我住的客栈在说话。 到了客栈内,我帮忙将楼衡东放到床上,用法力烘干他身上的湿气。又唤来小二给楼浣姝倒了一盆热水,给她洗手暖脚,拿白巾给她擦头发。 “你和楼衡东这是怎么了?” 楼浣姝小脸被冻得发白,唇色发青,她蹙眉道:“柳荷要追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6 杀我们,这个先不着急,我问你,我爷爷如何了?他是不是杀了我爷爷?” “你别着急,你爷爷尚且安好。”我安抚她片刻,又将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还说了柳荷派人寻找他们回去的事情。 她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坏人。可是,那些人都是蓬莱的弟子,他们追杀我们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我想了想,打算将我从书上看到的,以及猜想的悉数告知于她。她听闻自己姑姑极有可能是蓝桂所杀,心中面露愤色,又听闻蓝言晨暗中使坏,沉着脸色,咬牙切齿道:“我就知是他。” 我指了指床上的楼衡东问道:“你哥哥如何了?” 她说哥哥误喝茶水,体内法力尽失,水上私有迷药,他一时昏迷过去。我安慰她,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她又提到柳荷,说他会不会被蓝言晨算计,她现在想去蓬莱看看柳荷。我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说柳荷聪明得很,不会着道的。 雨连绵不断地下了一整夜,我和楼浣姝在椅子上将就一晚。第二日醒来,天气依旧阴沉,不见阳光。 楼衡东见到我,有些惊讶。楼浣姝便将她如何遇到我的事情告诉他,又将昨夜我们的谈话告诉他。 他听到后,也焦灼起来,说必须给告诉柳荷,叫她防备蓝言晨。说着,他兄妹二人便打算一起回岛,我跟着前去。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到底是来晚了。 第57章 第 57 章 怕被蓝言晨的人手发现,我们商议后便决定趁着夜色掩护潜入蓬莱。 我们御剑飞行到蓬莱的时候,岛上格外寂静,只偶尔听闻一两声鹤啸。往日盘旋于绿屏峰的仙鹤全都驻足在绿屏悬崖上,白茫茫一片,好似下了雪一般。 天色昏暗了一整天,天气也越来越闷热,一副风雨欲来的势态。也不知由于我太紧张的缘故,还是由于空气太过粘稠,憋得我胸闷气短,手心发汗,愈发心神不宁。 楼家兄妹多年生活在蓬莱岛上,对于岛上的守卫布置十分熟悉。我们轻松从一处守卫薄弱处上岸,楼家兄妹打算先去找楼劲升。 我点头,提议道:“不如兵分两路,你们找你们也我去找柳荷,再说说此事,到时候你带着楼劲升来找我们,我们汇聚早一起,看看如何对付蓝言晨。” 临走前,楼衡东转头又叮嘱我一番:“你千万小心些,这岛上守卫实在奇怪,往日此处应该有几人巡逻的,可是,今日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我怕蓝言晨调离这里的弟子,有所图谋。” 我应下说自己会小心。商量好后,我们便分开行事。 我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去找柳荷所住的院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不过,奇怪地是,我一路走来,竟是没有遇到巡逻的人。 我正想着该是在这里等她,还是出去找她时候,外面听到传来一阵剑鸣声,时断时续,不绝如缕,是有人在打斗。 我暗道不妙,想沿着声音御剑飞行追过去。但是我现下穿着万宗白色校服,在夜色中太过扎眼,若是直接御剑飞过去,太容易被发现。 再者,我并不清楚里面局势如何,若是柳荷占上风还好说,若是不是,我再招摇被发现,折进自己不说,连救柳荷的人都没有了。 故而,我是沿着小路追过去的,一路上,并没有撞到多少守卫的人。 但是,路径曲折,我对蓬莱不甚熟悉,那声音又消失了一会,心中甚是着急,我只盼着楼家兄妹早已找到楼劲升,有人去帮助柳荷了。 一刻钟后,我好不容易找到那打斗声所在,却见哪里的战斗以消停下来。 我藏在一茂盛的树上,放眼望去,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那个蒙面人似是受了重伤,瘫在柳荷的怀里,柳荷身形也有些狼狈。 楼家兄妹比我早些到,他二人正搀扶着楼劲升,观其状况,楼劲升死也受了伤。 与他们对峙的是蓝言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哎哟哎哟叫着,“好儿子,快扶我起来。” 蓝言晨倨傲地瞥了一眼他,然后无视了他。 楼劲升见状大喊,“狼心狗肺之徒,他可是你亲爹!” 我吃了一惊,蓝桂不是被林俊生误杀了吗?他怎么没死? 蓝言晨却傲慢一笑,“楼爷爷,您太心善了,您老人家可知,当日奸.杀您女儿的是谁?就是他这么个畜生。” 说着,蓝言晨厌恶地踢了蓝桂一脚。蓝桂嘴里污言秽语大骂蓝言晨,话语难听至极,不堪入耳。 蓝言晨也不恼,只对他说:“刀剑刺入心肺,疼吧?我估摸着你再疼个一盏茶时间就再也不会疼了。你且忍着吧!” 我暗道,一刻钟后,蓝桂岂不是会活活疼死,自然再也不疼了。随机,我浑身发冷,这蓝桂可是他父亲,他竟然能做到这般冷血,他二人之间,有何深沉大恨? 楼劲升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言晨笑得更欢快了,指着蓝桂道:“当时,这畜生喜欢你女儿,可你女儿不喜欢他,他喝多了酒,就强.暴了你女儿,事后,他怕你女儿告诉你,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不料,却被他亲哥哥蓝大瞧见,蓝大拉着他要去给您谢罪,他心中害怕,又假装忏悔,博得他哥哥同情,而后,趁蓝大放松警惕,他就一石头砸到蓝大后脑勺,以至蓝大至今不醒。 他愈发心虚,想到林俊生与柳衣之间的矛盾,便利用此时,嫁祸给柳衣。林俊生本就厌恶柳衣,而您又不喜柳衣,便轻易信了他的话,在加上方芸芸已死,除却柳荷外,柳衣再无与蓬莱有干系。 于是,你们便如他所愿,驱除了柳衣,加上蓝桂暗中挑拨,说多年前勾结魔道人害方芸芸早产的,也是柳衣,于是,您便派您儿子对柳衣赶尽杀绝。” 我瞧着蓝言晨负手而立,姿态甚是傲慢,还带着胜利者得意的炫耀姿态,暗道,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那蓝言晨又是怎么知道的。 楼劲升正好问出了我心中所想,“我不信,蓝桂不可能有这脑子,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蓝言晨道:“蓝桂做了亏心事,心中自然有鬼。他又是个好酒之徒,有一日,他喝醉了,我随口一问,便全知道了。” 蓝桂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听到这话,捂着胸口骂道:“好呀,小崽子,我白生你了,你竟敢这般对老子。” 蓝言晨神色阴沉下来,一脚踩到他的手上,狠狠一碾,蓝桂痛苦地嚎叫起来,甚是凄厉。 “你是什么狗东西,也配当我父亲。” 楼劲升白着脸道:“他是你父亲。” “他不是!”蓝言晨声嘶力竭喊道,指着蓝桂鼻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7 子臭骂,不时拳脚相加,“这么个狗东西,害兄弑妻,他配当个人吗?我都觉得我自己恶心,因为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 蓝言晨发.泄完,收敛了癫狂的神色,他整理了整理衣襟,恢复温文尔雅的伪装,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道:“既然你们都要死,那我变和你们说个清楚,好叫你们死得明白。 蓝桂蠢笨如猪,怎会相处此等妙计。这计谋是我母亲提出的,而我母亲是魔道中人,自然,我也是。 母亲潜入蓬莱几十年,忍辱负重,他这蠢货自然什么都没有察觉的。不过,这蠢货还是害死了母亲。” 楼劲升身形不稳,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蓝言晨见楼劲升气得脸色铁青,笑得愈发放肆了,转头对神色惨淡的柳荷道:“对了,柳荷你知道随安是怎么死的吗?那个蠢货,我不过是告诉他,你想报仇,将蓬莱多回来,势必会被白叶所拦,白叶与林俊生叫好,定然不会容你胡来。你若是与林俊生为敌,判出万宗,定会被万宗所追杀。不若,叫万宗山理亏,这样,逃离万宗束缚,行事也方便些。” 柳荷死死盯着他,他笑得更为畅快,“早万宗大会上,我曾撞见那对狗男女,于是,我便忽生一计,正好离间你与万宗,断了你与万宗的关系,方便我今日行事。 你以为,我肯对你俯首称臣,为你拉拢势力,是真心的吗?不过是为我今日摧毁蓬莱所忍辱负重而已。 不过,我没想到,万宗山竟会来人跟随你,还肯为你卖命。若不是他替你挡了这一招,你以为,你还有性命吗? 自然,我知晓你也不是真的信我,早就暗中防备着我,还在我身边按上探子,却不知,我故意给你放出假消息,叫你上当。又收买你身边的人,给你喝下药,散去法力。 你没想到我,我在大会上表现得还不如吴平宣,实则竟然法力不在你之下。” 蒙面人是万宗山的人,是谁?有那般高超本事的人,还与柳荷关系最深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个——明轩。 蓝言晨肆意宣泄着胜利者的得意之情,意图从柳荷痛苦的脸上尝到加倍的快乐。果不其然,柳荷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紧蹙地眉头,无一不昭示着她现在很痛苦。 蓝言晨仰天大笑起来,他慢慢拔出长剑,缓缓向柳荷走去。 我拔剑蓄势待发,忽然一张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身体一僵,反手就是一掌,那人钳住我的手,力气大的很。 “你不要冲动。”他道,“自会有人会收拾他。” 我看向那人的脸,久久不语,而后才到了一句,“李重阳,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身边,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会些许法力的普通人而已。 他对我比划一下,示意我安静,看向柳荷那边。 这地方甚是狭隘,我和李重阳几乎要贴在一起。我不自在地要和他拉远一些距离,他却低声说了句别乱动。这地就这么大,在动能移到哪里去,想通后,我便安静下来。 蓝言晨一步步悠闲地迈向柳荷,距离她三尺远处驻足,而后以剑尖相指,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荷不言。楼家兄妹见状想去救柳荷,却被一圈人围住,而楼劲升似乎也受了伤,更是脱离不开。 “无话可说?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好似早已运筹帷幄,一切都好像在你的掌控之中? 你再自命不凡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败在我手里。” 柳荷露出了轻蔑地嘲讽:“不上台面的东西,只会使些下作手段。” “下作又如何?蓬莱还不是在我手里的你给我去死吧!”说着,他狰狞着脸,一剑往柳荷的脸上砍下去。 我心一惊,身体不受控制地要飞过去帮柳荷挡下这一剑,李重阳一把搂住我,叫我不要乱动。我心中一片焦急,怎么就轻易信了李重阳,我不就她,还会有谁来救柳荷? 我看着里柳荷逼近的长剑,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下一瞬,那长剑动不了分毫,一娇小女子从他身后出现,揪住蓝言晨的领子,竟是方丈仙岛上的女疯子,李凤百。 蓝言晨被李凤百擒住,竟是动弹不得分毫,额头不由冒出冷汗。李凤百转头对柳荷笑得温婉道:“乖侄女,师叔来迟了。” 我忽然想到,柳衣是李凤百的三师兄,这么说来,柳荷确实是她侄女。不对,柳荷素来以男装示人,她又是如何看破她女儿身的? 第58章 第 58 章 见李凤百轻松擒住自己,蓝言晨不由脸色大变:“你是何人?胆敢来我蓬莱撒野。” 李凤百一巴掌掴在他脸上,他脸上立马就落了小小的鲜红五指印,“你这个魔道人,和蓬莱有何关系,我要来撒野,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蓝言晨不服气,又是威胁又是顶嘴,李凤百巴掌毫不含糊,一掌一掌过去,扇得他头晕眼花,可却是无可奈何。 我瞧见此景,忍不住心头一乐,想着李凤百还是这孩子脾性。 我转头问李重阳:“你怎么来了?为何你会于李前辈在一起。” 说完,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他二人竟都是李姓,再加上上次李重阳说凤犀木只在方丈有,叫我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为之,为的就叫我见李凤百一面,就迟疑开口询问他:“你与李前辈,有何干系?”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他温和一笑。 我道:“可是,听说李前辈只与魔王帝尧有过孩子,你父莫不是帝尧?” 他低头看了我半天,似是在想着该如何告诉我。见他没否认,我心中一沉,这么说来,他与重九算得上是亲兄弟了。可李重阳谦谦君子,温文尔雅,重九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他二人怎会是兄弟? 远处海面上,掀起一阵阴冷的邪风,那比没有星月的夜空还要漆黑迷雾,毫不掩饰他们的嚣张,我看到李重阳脸色一变。 他吹了声口哨,李凤百听到后,不再欺负着蓝言晨玩闹,扶起柳荷,喊了楼家兄妹往屋内躲去。 蓝言晨却被打肿了脸,叫嚣着:“你不是很能耐吗?我魔道大军就要来了,你们就等死吧?”说着,他大笑起来。 李凤百却是不理他,一手刀砍晕了他。带着他与众人,一起躲进屋内。 李重阳见他们离开,也拉着我进屋去。楼家兄妹见到我,略微一寒暄,楼劲升脸色虚弱,强撑着与李凤百说了几句话,显然,他二人是老相识了。 李凤百告知他,魔道人要来入侵蓬莱了,就在今晚,有人已经打头先来了,叫他快些组织岛上弟子,抵御魔道人。 听闻这话,楼劲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8 ,“昔日方丈便是这样,一夜之间便没了,魔道人卷土重来,来势汹汹,这可怎么了得......衡东,快,你去将岛内弟子喊来,叫他们一起聚在这院内,好抵抗他们。” 李凤百听闻此话,神色淡淡。蓝桂父子被她扔到一边,蓝桂已是奄奄一息,不足为惧。她见我进来,略微点头一笑。我也回礼于她。 柳荷拼了几张桌子制成简易床,将蒙面人放在上面。我走了过去,往蒙面人脸上一看,发现他果真是明轩。 只是,他伤口鲜血不止,脸色惨淡颓败,死人脸上才有的青气蔓延在他脸上。 我见他瞧见我,开口道:“明师兄。” 他自嘲一笑:“听你喊声师兄可真不容易。我就要死了,想来没人气你,与你作对,你该很是高兴吧?” 按理来说,我确实该高兴。平日被他惹恼了,斗不过他的时候,我没少诅咒他去死,可眼见他就要死了,我却变得沮丧,心头蒙了一层阴影,丝毫开心不起来。 柳荷坐在太师椅里回答他的话:“你若是对她好些,谦让她些,像花稻一般,她未尝不会对你多几分敬意。” 明轩却得意一笑,眸子合上些许,似是说这些话就足以叫他费劲力气,“我说笑的。就算是我对她不好,如今,白醴看在我就要死去的份上,也是不会与我在作对的。毕竟,你们都是善良之辈。” “我不是良善之徒,你要死了,我却开心的很呢。谁叫你帮我挡那一剑的,活该。”柳荷生硬道。 明轩睁开眼睛,一双还算清亮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不服往日笑语盈盈模样。他语气晦暗不明,反问了一句,“是吗?” 柳荷却不再回答了,因为她知道明轩已经时日无多了。活人与将死之人争一口气已经没必要了,因为他就要死了。 明轩忽然闭上眼睛,胸口不在有起伏。柳荷身躯一震,伸出颤抖着手摊他鼻息,我见她久久未动,直到弹出明轩尾部可查的气息才松了口气。 明轩眼睛没有睁开,只轻轻开口询问:“你紧张什么?” 不等柳荷回答,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似是在回忆一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出身于官宦之家,家世不凡。还瞧不起我,因为我素来傲慢无礼,笑里藏刀。” 我点头,明轩倒是个聪明人,对自己认识的很清楚。他素来出手大方,行为举止不似我见的那些普通人,说不出的优雅从容。山上人有传言,说是他是来自钟鸣鼎食之家,家世大得很。 明轩继续道,“可我不是,山上传的那些谣言,全部是我刻意为之,叫他们误会而已。人能不能被高看,家世占重很多,就算是在万宗山也不能免俗。 实则,我自幼无家,五岁那年,被一个老太监收养,我本是很感激他,可是,他收养我不是为了做儿子,而是当娈.童,因为,我长得不错。 我的举止,全是被他按照宫廷礼仪□□过得,一个行为出错,动辄打骂,根本不拿我当人看。所以,我就算假扮世家公子也是没人能看破的。 后来,我八岁那年,趁他晚上熟睡的时候,拿起刀杀了他,一刀两刀照着他脑袋砍下去,我生怕他不死,还割下他的头颅。 我那时候害怕极了,是师父救的我。临走之前,我还卷走他许多金银珠宝。那太监是宫内的大太监,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我耳濡目染,也养成了乖戾恶毒的性子。师父那几年察觉到了,想纠正回来,可是,到底不能够了。 于是,师父给我下了死命令,那便是,若是我恶意伤人,他便亲手杀了我。我倒不是惜命,只是不想叫师父失望,勉强才止住了些许。 之后,我便遇到了你二人。白醴确是讨得师父师兄的喜欢,我很嫉妒你,便愈发与你过不去。柳荷,你却不招人喜欢,和我一般,我本想拉你作伴,可是,你却看不上我。 我心中发恨,想着你不过一丧家之犬,有何看不上我的。说真的,得知你父亲死去时候,我还是有些兴奋的。又得知你竟然拜白醴为徒,我更是愉悦不已,想着师父到底没看中你。我还特意去看了你二人一番,挑起你二人打斗。 我没想到,后来,你却变了,变得沉默坚毅。我与你较量许多年,心底存了什么心思,我也不清楚。只是瞧着你百般被我打击,被我恶语相向,被我百般诱导,你虽是很痛苦,我很是开心,可我失望地是,却始终没有站到我这一边,没有与阴暗为伍。 我一直在黑暗中,你知不知道,我却忽然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后来,我发现了你的秘密......”说到这里,明轩忽然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他停顿许久,而后终于下定决心,睁开了眼,凝视着柳荷,难得的温柔道:“我这个肮脏阴沉之人,素来也嫌弃自己的很,可却只有喜欢你这份心是纯洁无暇的,值得我敝帚自珍,你,可愿接受?” 柳荷未答。我悄悄离开,知晓我在一边只会碍着他们。 屋内闷热,门是大开的。 我走出门外,倚靠在窗前,往窗内探去,正好看到明轩颤巍巍拉过柳荷的手,说了一句什么,而后手臂重重落下,眼中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旋即,酝酿了一天的豆大雨滴瓢泼而落,天地间开始喧嚣起来。随即,一阵凉风刮来,沁人心神。 我心中咯噔一想,知晓,这次他是真得走了。 我从四方窗户中看到,柳荷依旧坐得笔直,沉着,整个人埋在阴影里。若不是我看到从她脸上滴落的泪水,一滴滴顺着她下巴砸到她胸前,好似屋外连绵不绝的雨帘,连我都要怀疑她是真得铁石心肠了。 柳荷哭泣得无声无息,我知晓她不想为人所知,就转过头去,盯着经过雨滴清洗过,愈发碧绿的叶子,一阵惆怅忧郁。 “大雨过后,魔道人就要进攻了。”李凤百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她眉目中带着些许哀愁,“当年魔道进攻方丈岛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坏天气,一夜之间,方丈岛血流成河,而后,除却鸟兽草木,再无生计,也不知今晚我们能不能活下去。” 她的话,使我心头一紧。 “娘,你吓到她了。”李重阳对李凤百道。 他不知何时也出来了。 李凤百随即看到我,意识到她的话吓到了我,而后收敛了忧愁的神色,来我的手,笑着安慰我道:“好孩子,你不要担心,有我呢。就是要死,也该是我在你们前边。” “娘,什么死不死的。”李重阳打断她的话。 李凤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就只你嫌弃我,好了,我不与你二人待在一起了,无聊得紧。” 说完,她便蹦跳着进了屋内,娇俏如小女孩。 我转头问李重阳,“你娘亲她......”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89 “有些疯病。因为她折磨自己太久了。”李重阳道,“我有话与你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我知晓,你也有许多话要问我吧?” 我瞧着他如春日阳光一般和煦温暖的笑容,点了点头。 第59章 第 59 章 我们沿着两边游廊走到六角亭停下,李重阳先开得口。 “我跟着母亲住在岛上四五年,在我五岁时候,那个人来到岛上,因为,他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问道:“那个人是帝尧?” 他点头:“许多年前,他一次醉酒,与女人欢好,有了我。他以为,那个女人是李凤百,他最爱的女人。其实不是,那人只是李凤百的胞妹,李仙云。” 我眉头一跳,反应过来,若是这样说来,李凤百便是李重阳的姨母,李仙云才是他母亲。我想起我在方丈岛上,李凤百给我讲过的故事,不由暗自思考着,这个李凤百又是谁呢? 他转身望着外面连绵的雨,地上积满了雨水,升起了水雾,世界本该是很吵闹的,可是,听着李重阳轻缓的话,我好似陷入了空山一般的宁静。 “我五岁回到魔界,那个很可恶又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教导我,只有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才能活下去。然后,他就把我扔到一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孩童里。 起初,他们知道我是他的儿子,有所收敛,我们内部争斗的时候,他们不敢动我。 一次,他察觉这事,便恶劣地拿我做饵,谁能杀了我,谁便能活着出来,成为他的继承人。我才知道,尽管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确是对我不喜的,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他爱得女人所生,或许是因为他本性如此残酷,他只想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已。 后来,我活下来了,因为,我遇到了重九。他和我完全不一样,他心狠手辣,做事果断,在那场残酷的斗争中,他杀进所有人,最后只剩下了我。” “重九是你的兄弟吗?你娘亲可是生下你二人?”我问道。 他摇头否认,“娘亲只生下了我一人,我并无别的兄弟。他也不是那个人与别的女人生的,可他确是也是他的儿子。” 李重阳的说法有些奇怪,什么叫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人?重九不是一样活着吗? 我又想起那夜在方丈岛上,帝尧一巴掌扇到重九脸上的场景。 帝尧那时候说,叫重九叫李凤百娘亲,可李重阳说,他娘亲只生他一个,并无兄弟。 我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那念头极快,飞速即逝,我没有抓住它。 雨势淅淅沥沥,开始小了,凉风从走廊吹过,激得我打了个冷战。它穿到走廊时候,摇晃起了崭新的绿叶,摇得它们沙沙作响。 风定下来之后,他转过神来,安静地盯着我,眼神分外平和,“阿醴,你可知我心意。” 我避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看的我浑身发烫。 他轻轻笑了,“你晓得便好。我怕,你不知道,日后,也没机会告诉你。” 我不由眉头拧起,问他:“你这话是何意。”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漆黑的面具,戴在脸上,看得我愣了神,随即反应过来,几乎失语喊道:“你便是重九?” 那么,这一切便解释通了,我从未见过重九,他为何却莫名其妙地喜欢我,这是因为,他本就是李重阳。 可我怎么也不能想象,为何一个人会展现出天差地别的气质举止,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摘下面具道:“我们共同拥有一个身体,可我们确是两个灵魂。” “什么意思?”我呆呆问道,不能理解这话的含义,一个躯体里,怎么会有两个灵魂。 “我不愿面对魔道的龌龊,不愿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可我却想活下去,所以,他就出现了。他为我杀戮,为我修炼,为我做一切我不愿意的事情,甚至,还喜欢上了你。”他身躯一晃,扶住了漆红木柱,脸色发白,似是在抵抗着什么。 我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理我远些。”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忽然变得冷峻许多。他忽然用力一咬,似是破了舌尖,我闻到空气中蔓延的血腥味。 他看都不看我,快速道:“此后你见到的我,多半是他了,你要小心些。他很是偏执,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要离开了,魔道人不久就会攻来,你们小心些。告诉母亲,我离开了。” 说罢,他戴上黑面具,裹挟着快要压抑不住的魔气,飞上屋顶,掠走了。 “你为何这么招人挂念?”那个自称是“情”的和师父一般模样的东西又出现了,“可叫为师好生嫉妒。” 他说得我忽然心中烦躁不已,我没来由的情绪暴躁不安,“你闭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会看到你,为何你又会消失不见。” 我从来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我只想要一个人喜欢我而已。 他笑了起来,“我什么也不是,只不过驻扎在你心里而已,你若是不喜欢我了,那我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挥剑去砍他,他分毫不动。 “我随无情剑而生,它伤不了我的。不过,你似乎却伤了那个人的心,你知道吗?他难过得紧,好似有刀子往他心口扎一样,不过,他却强忍着,没有逼问你,喜不喜欢他,因为他早已知道答案,所以,他才会那般心痛。” 我不想听他乱讲,可杀又杀不了他,只能捂住耳朵,不去听他讲话。可那些话却堵不住,在我脑中回荡,好像我在自言自语一般。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们之间的位置,和你与李重阳之间的位置是反着的。你想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不喜欢你。”我抿嘴反驳他。 “我知道,可你喜欢你师父是吗?我是你师父的情,你想知道,你师父喜不喜欢你吗?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师父的想法。可我确实知道。你师父他——” 我明知他不过是故意折磨我而已,明知他什么都不知晓,可是听到他的话,我还是忍不住被他牵着鼻子走,忍不住心跳加速,身不由己。 “不喜欢你。” 他的话音落下,我的心脏一阵抽搐。我蹲下,捂住心口,那里疼得我想哭。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李重阳心中的感受,他和你一样心疼。”他在笑着,看起来很是温柔可亲,那是师父从未有过的表情。 他跟着我半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头发,手掌灼热的温度传到我的脑中,驱散了雨夜的寒冷,很是温暖。 我一边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一边对他厌恶不已,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他收回了手,回答:“是你自己在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0 折磨自己。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前半句话,我听懂了,他后半句话,我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懂情者,万事皆苦。不懂者,逍遥自在。执著者,身不由己,放下者,轻松畅快。” 我蹲的腿脚发麻,随意盘腿坐下,既然没法避免他,那就索性和他说个明明白白,“你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 他也随我盘腿坐在对面,笑眯眯道:“这正是你要修的呀!有情人,无情道,看你如何取舍罢了。” 我略微一思忖,不由暗中好笑:“你这话倒是有了几分道意。” 他回答:“你能正视,而不是逃避,自然很好。自助者天助,我便能从折磨你,变成帮助你。” “你说得是卦象中的逢凶化吉,这可有趣了。你对卦象也有所研究吗?那你倒是说说,今晚魔道人进攻,我们大凶,如何化吉。” 他抬头望天,说:“答案就在那里。” 我说着他目光望去,见细雨停歇,天上乌云撤散,露出了闪烁的繁星,皎皎月光清明,泼洒大地,似是书画中的留白,清晰地勾勒出书画中的墨笔。 我掉回头问他,哪里有答案,却见他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神似师父的蠢货半点不着调,竟然戏弄了我。 我叹叹气,一扫心头沉重。站起身,正要回屋去,却见屋内萤白乳光从屋内飘散出来,星星点点,零零碎碎,那是从他体内消散的灵气。有些浮过我身边,我感到一股清爽的凉意。 我忽然又想起明轩那张总是笑眯眯不怀好意的脸,心头又蒙上一层哀愁,这是明轩彻底陨化了,我不敢置信,他这个祸害竟然就这样走了。 李凤百出来寻我,问我李重阳呢。我便如实回答,说他离开了。李凤百神色有些落寞,说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匆。 我正要安慰她,她却转脸拉着我说要商讨应魔道之事。 我心神一阵,“如何应对。” 她冷笑道:“自是有法子的。难不成还等死么?他魔道的人以为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殊不知鹿死谁手还为可知呢!” 我闻言一扫颓废,精神大作,问道:“那该怎么办?” 第60章 第 60 章 楼劲升率先提出,不如藏在存有方恪小世界的通天石里。 这倒是个好主意,开启通天石的法子只柳荷一人知晓,我们藏在里面,魔道人自然抓不住我们。 我们一起看向柳荷,柳荷却无力的摇头,“开启那小世界,需要耗费我许多法力,你们上次能存活在里面,也是靠我法力支撑着缘故。门内弟子众多,我撑不住,不是长久之计。况且,他们若是守在外面,我们还得一辈子不出来了吗?” 众人一时泄气,楼浣姝又说,不如现在就逃,保存实力,总比被杀要好。 闻言,楼劲升脸色很是不好,“我倒是宁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李凤百道:“你这些小辈呢?你愿意舍得他们跟着你死?” 楼劲升叹了一口气,“凤百,你瞧着又该如何?” 他这称呼,原来他也认识李凤百。我又想到,蓬莱瀛洲方丈与万宗,同为正道,又有十年大会相聚一次的规定,彼此间认识也不足为奇。 李凤百沉吟道:“我们设凶阵。” 凶阵于迷阵不同,迷阵只是迷惑人,使人产生幻觉而已。而凶阵,则是利用入阵的人群,自相残杀,或是在阵中设立凶兽,绞杀入阵之人。 师父给我授课时说过,凶兽在许久前,确实存在,可是不知为何却原来越罕见了。 我问师父可曾见过凶兽,师父却给我指了指卧在台阶上晒太阳的蓝胖子,耳朵被风吹得不时抖动。 我瞧它那副蠢样子,身子肥胖到只有吃东西时候才显现出原本矫健的伸手,不由笑出眼泪,连带着午后的困意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里自然没有凶兽,我们只能设法叫他们自相残杀。 楼劲升提议,我们先转移到绿屏峰上,在山脚下布阵。楼衡东附议,说那里地势高耸,易守难攻,容易对付魔道人。 我没有意见,完全听从他们决断。柳荷却没有说话。 从明轩死后,她就变得萎靡不振,只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缩在衣袖里的拳头,陷入了沉思中。 她被我碰了碰肩头,才如惊弓之鸟,警惕地盯住我。我被她眼神震慑住,许久才向她道:“你方才可有在听?我们决议去绿屏峰,在峰下布凶阵,你看如何?” 她眼神微动,似是松懈下来,沉声倒了一句好。 事不宜迟,楼劲升带着没有反叛的弟子,压着蓝言晨与几乎快要死掉的蓝桂,一路上了绿屏峰。 我和李凤百以及几位弟子押后布阵,柳荷失魂落魄的,被楼浣姝牵引着往山上走去。 我以为,他们提议设凶阵是叫我设的,而李凤百留下,只是为了帮我打下手。我没想到,李凤百竟是一等一的布阵好手,因为万宗山的人,一般都不屑于玩弄这些伎俩。 到了绿屏峰下,我就开始观察地形,推算方位,直接指挥诸位弟子布阵,人手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请李凤百帮忙。 等阵法布好后,楼劲升下来,问李凤百布置的如何了,李凤百指了指我,笑着说我布好阵法了。 闻言,我甚是不好意思一笑,想着楼劲升还真是看得起我。 楼劲升大惊,脸色铁青,说她怎么任由我这么一个小辈胡闹,我脸上笑意才僵住,察觉出不对劲,继而知晓,李凤百原是一布阵高手。 李凤百拍了拍他肩头,带着他去了半山腰出,给他指着道:“你瞧如何?” 楼劲升脸色缓和一些,责备李凤百:“原来是你亲自布阵的啊,精进许多。还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这等玩笑。” 李凤百把我推到他跟前,得意道:“不是我布阵的,是她,不信你去问问给她打下手的弟子,我可是半分未动。” 我看着楼劲升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心中甚是尴尬地笑了笑:“弟子狂妄了,还望楼前辈恕罪。” 楼劲升听到这话,也神色复杂,有些不想对我,灰溜溜走了。 等他走回,李凤百笑得手舞足蹈,“这个老古董,我这是第一次见他落荒而逃呢?白醴,你真厉害!” 我讪讪一笑,想着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晓,贸然出风头,一时脸色发烫,想象李凤百解释一二。 她却看出我心中所想,挥挥手道:“世上新人赶旧人,你做得甚是不错。” 我起先以为只有自己还算精通阵,只能硬着头皮上。如今知晓这有个用阵的高手了,不由越发忐忑不安,毕竟这阵法事关重大,我询问她,我布局得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1 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郑重点头,再三向我保证,我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歇在绿屏峰上,闭目养神,等着对抗魔道人的进攻,气氛一时肃静起来。 忙碌许久,我也睡了过去。睡梦中,我却忽然惊醒,抬头瞧见月上中天,岛中幽寂,只听闻远远儿的海浪翻滚的声音。 我在散落的人群里一扫,便看到了柳荷。她睁着眼睛,出神地瞧着手里的东西,连我走到她身边,她都没察觉出动静。 “这墨绿簪子还挺好看。”我开口道。 柳荷闻言,连忙收了簪子。 我继续道:“挺像你的。” “什么?” “这簪子。秀气精致中又透露出一些孤傲,不是任何人都配得上它。” 她拳头一紧而后松了下来,“你都知晓了。” 我点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时候你喝醉了,我按在你那里,见你很疼,以为你受伤了,才拆开白布,想看看你伤口,给你上药什么的,哪想,却发现你的秘密。” 她哦了一声,神色又冷峻许多,冷哼道:“我还不知晓,你知晓我秘密这事。” 我连忙捂住嘴巴,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不打自招了。 柳荷缓和了一下脸上表情,继续道:“你还知晓什么?” 我眼神飘忽,打算不告诉她,“别的没什么——” 下一秒,她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往回缩,那剑也跟着缩,我知她只是吓唬我,但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自从那日柳衣死去,柳荷性情大变之后,我一直对她心存怯意。 “我说便是了。我还知晓这簪子是明轩临终给你的,那日从九师兄手里救走你的是他,他许久前便喜欢上你......” 柳荷收回长剑,叫我不要再说了。 我见她抱臂靠在石上,整个人埋入阴影里,更添些许哀伤孤独,便不再开口。 一时宁静下来。 我忍不住叹口气,想到魔道人时刻要来袭,又是一声长叹。一叹接一叹,我几乎停不下来。我今夜似乎格外发愁,几欲将我一辈子的忧愁拳头叹息出来。 原本安静地柳荷却长舒一口气,开口打断我的叹气。 “我娘生我时候,是早产,我生来体弱。我娘也因此败坏身子,在我四岁时候蹉跎离世。 后来我才知晓,她之所以早产,与魔道人也有干系。那时他们已初露死灰复燃吉祥,想拿我蓬莱开刀,利用我蓬莱的内部矛盾,挑拨离间父亲与林俊生。 我初生,他二人正处于水火不容之势。早先,爹娘听闻林俊生借口方家无后,要落入我父亲这个外来人手中,好叫万宗独大。为稳住他,他们便称我为男儿身。他们觉得有愧与我,便自小宠溺我。 后来,见母亲离世,林俊生没了顾及,又有蓝桂以奸.杀楼双双的借口,他便联合楼劲升等人驱逐我父,还派人追杀我们。 可谁知,这一切都是蓝桂的阴谋,而蓝桂又为魔道人所控制。 我起初与蓝言晨相交,自然察觉到他的不安好心,可我还是拖大了,以至于......” 柳荷苦涩一笑,笑声很是叫人心酸,“我这一生,似是格外坎坷。” “哪有,你好歹还有过父母爱你,锦衣玉食一段时间,哪里比得上我,从小被父母丢弃,每天都在忍饥挨饿中,有时饿狠了,都抢起狗食来。” 我见她肯听我的话,便将自己年幼时如何救了别人反被别人联手欺负,如何被野狗追着要,如何被大人驱赶嫌弃云云都告诉了她。 她道:“可你现在活得很好。” 我说:“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受尽了苦,苦尽甘来,否极泰来的缘故。你也会好的,况且,我现在就泰极否来了......” “你哪里有运气坏的时候?” “有,当然有。”我暗道,那就是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可能喜欢我。 我叹道:“我当然有不走运的时候,只是,你却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 她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就有守夜的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了,魔道人来了!” 所有人一时惊醒。 第61章 第 61 章 我站在峰上俯视去,瞧见小如蚂蚁的人群,他们都穿着黑色衣物,从四面八方的涌入岛上。 在魔道人涌上来后,青绿衣衫的蓬莱岛叛徒,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去见了魔道人首领,被魔道人准许后,一道绿意融入漆黑的魔道队伍中。 在叛徒的带领下,魔道人既有秩序地往我们这边走来,最后,将绿屏峰围绕成一圈。 魔道人一声令下,便有一波人往山上冲来。他们的身影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消失在结界里,陷入我布设的凶阵里。 这阵法我只试过捕杀野味,还未在人身上试过,若是不成,魔道人攻上来,岂不是害惨大家,想到这里,我心中难免不安。 未几,几声惨叫声穿透蓬莱上空,入阵的魔道人没了动静。 看来阵法起效了。想着大家暂时安全了,我也将心放收回肚子里。 从魔道人入岛,楼劲升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魔道人的影子。见阵法奏效,他也松了口气,大笑着对一脸惊恐的蓬莱弟子,鼓舞人心道:“这阵法妙,他们怕是一时半会攻不上来。我已派信使仙鹤往瀛洲仙岛传信,等来他们支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大家一起里应外合,绞杀魔道。” 蓬莱弟子发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齐声振奋喊道:“是!” 不过,我却不想楼劲升那般乐观,我怕他们中有能人异士破阵,这样想来,怕阵法拖不了长久。 楼浣姝见魔道人被阻,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兴奋,见我神色不妙,就开口问了我,有何担忧。 李凤百走来,转头对楼浣姝道:“她只是担忧魔道人有能破阵的人而已。” 她说完,又对我道:“你不用担心,魔道人在阵法一方面甚是粗浅,他们一时半会儿破不了阵。” 我点点头,楼浣姝也拍拍我肩膀安慰我,笑得很是灿烂。 被扔在一旁的蓝言晨闻言嗤笑:“别得意太久,你怕是还不知道我魔道少尊主吧,区区阵法而已,不在他话下。” 楼浣姝闻言黑了脸,想要反驳他一二句,这时,李凤百却一指点在蓝言晨胸口,他又晕了过去。 我暗道,怕是他口中的少尊主便是重九了。我又偷偷地瞧了瞧李凤百,想着疯了的李凤百不认重九是他儿子,可是,现在清醒的李凤百可知,他儿子李重阳便是重九,魔道的少尊主。 李凤百转头开口对楼浣姝道:“不要理他,你爷爷要紧,他受了伤,你去看看他忙着什么,要他歇歇,养精蓄锐。” 楼浣姝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2 这才离开。 等她离开后,我问李凤百:“你为何支开她,还点晕了蓝言晨,可是怕他泄露什么东西,事情怕不会像您说得这般轻松吧。” 李凤百听完我的话,静静地审视我一番,而后摇头叹道:“师兄教的徒弟,果然不一般。你瞧楼浣姝,这才是一个小姑娘该有的心态,就是楼衡东那样的人都放松下来,你怎么就还这般警惕呢?” 我说:“他们不熟悉前辈,并且太过信任依赖您。而我与您接触一二,自然对您有所了解,若是事情真得这般轻松,您便不会这般愁眉苦脸了。可是我不懂,这凶阵是我效仿上古凶阵而设,本该无解才对,您在担忧什么?” 李凤百默了片刻,伸手示意我移步。我们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开口道:“魔道人都是蠢货不假,可我儿子不是。” 我眼神一飘,暗道,她这是知晓重九是李重阳了。 她顿了一顿,“阵法如同被锁住的锁子,要想解开,除了找到锁子的钥匙,也就是阵法的阵眼之外,你可知,还有何解法。” 我想起了师父给我讲授关于阵法术数课的那个秋日清晨。 我那时候还小,师父从不逼迫我修炼,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对我格外严格,比如,何时起床,何时入睡,何时吃饭,何时上课,都要准时。其余时候,我便是玩也好,修炼也罢,师父都视而不见,只我开心就好。 只是前晚,我与花稻他们喝酒喝晚了,怕被师父发现责罚,便睡在他那里。夜晚着了凉,有些咳嗽,并无大碍,第二日师兄唤我起床,我便托病自己着凉,要休息。 师兄惯着我,觉得我不去便不去,就去禀报师父,师父那早上二话没说。 只是下午我去上课时候,师父喊我出屋,叫我伸出手,抱住那株细树,然后,他将我手合在一起,伸手折了几根树枝,随意搭在我手腕处,然后布了个阵发,叫我破解,他自己便回屋檐下小憩去了。 我急得大喊,问他为何锁住我,他回眸,一双比秋日露水还要凉的眸子质问我,“你说呢?” 我眼神飘忽,想起今早的事情,不敢再强词夺理。双腿圈住细树,脖颈也靠着树干,仔细算着八卦术数,想着怎么拆开它。 可是,算来算去总也不对,直到日头偏西,晒蔫的树叶又重新硬挺起来,我都没得出结果。 我自诩术数一流,可就是解不开这破阵,一时使了耐心,耍起性子,气得我直踹那破树。 树叶摇得沙沙作响,吵醒在一边书上名义上监视我,实则偷懒睡觉的蓝胖子。 它见我吵醒了他,不耐烦地睁开那那双由于肥胖而被压扁的圆眼,万分轻蔑地瞄了我一眼,而后抖了抖身子,舒展起脊背。 又被他轻视了,我自然很不开心,它不过一略通人性的畜生,怎么这般小瞧我。 我不开心了,自然也不能叫得罪我的小东西得意。 我伸出腿,用力往它那颗树上一踹,树干摇晃,蓝胖子一个不察,脚下踩空,从高处衰落,好巧不巧的,在树缝隙间卡住他的腰身。 它四腿乱扑腾,就是扭不下来,看它落得和我一般田地,我顿时哈哈大笑,一扫半日颓废。 蓝胖子动了许久,累得气喘吁吁。许是放弃了,它认命似得不在挣扎。 我没了乐趣,又低头看我手上的阵法,愤愤想着,师父这是故意为难我,肯定有些术数他都没教过我。 我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一阵轻巧的破壳的破空声,那被卡住的蓝胖子竟然从树上跃下来,而后摇晃着尾巴,高抬头颅从我身旁大摇大摆走过。 我抬头望去,瞧见那本该卡住它的树枝竟被它给折断了,忽然就福至心灵,有了破阵的法子。 我回答道:“有解锁的钥匙自然好,不废吹灰之力便能打开锁子。若是没有钥匙,强行把锁子毁掉,自然也能打开。” 那个下午,我便是得了蓝胖子的启发,强行用蛮力破坏了那阵法的。 李凤百点头,继而脸色难看起来:“魔道的少尊主若是敢来,他定会野蛮法子毁了你破的凶阵。可我担忧的是,他会用的野蛮法子,不大妙。” 我问她:“他会用什么法子?难不成毁了绿屏峰?这怕是有些难办。”就连师父也只能在他的小世界中碾碎一座山峰,在现实中,一时散了一座山凝聚起来的灵气,是万般困难的。 李凤百道:“凶阵杀人,好比一个人的食量,是有限的。若是,他往凶阵里面放了足够多的人,那就算那个人食量再大,也是会被撑吐的,这样,那阵法就破了。” 我望了望远处密密麻麻的人道:“这数百人,这凶阵还是勉强能盛下的。” 李凤百道:“可魔道人会以身喂阵吗?” “不会,他们没那么傻。” “那喂阵的人,会是谁呢?” 我想到蓬莱离内陆较劲,而内陆上有众多百姓,一时白了脸色,嗫嚅道:“总不能吧,他们是无辜的呀?”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眼中大火蔓延,我想起许多年前,被我牵连的于小野的村庄,就被魔道人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到时候,我们只能硬拼了。”李凤百道,“我现在只能盼着,他们晚些发现这法子,只盼着,他不要说出来的好。” 与她谈完这话,我心情沉重许多。瞧着众人喜气轻松的表情,想起李凤百的话,更是有些难过。 “如果,我们注定要命付黄泉,那么,在临死前,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叫他们轻松一阵是一阵。有我在,就算阵法被破,那定然也是我先为你们探探黄泉路,若是此路不好走,你们便别来了。” 月亮早已落下,今夜下半夜只见星光闪烁。 魔道人似乎知晓无法破阵,消停下来,众人又安睡过去。 可我一直睁着眼,睡不着。我心中隐约又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海面上冒出一艘艘巨大的掌起帆布的轮船,那股不安反倒消散了。 不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而是因为预料中的事情终于出现。 我叫起李凤百,给她指了指海面上的船只,她看到船上的人群,神色复杂的合上眼,揉起眉心,格外发愁。继而,守夜人也看到他情况,也叫醒了众人。 楼劲升等人商量着他们抓了普通百姓,这是什么意思。 李凤百将破阵的法子告诉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知晓这些无辜百姓是用来做什么的。 众人戚戚低语,商讨着什么。 楼劲升最后拍案决定,“撤阵。” 柳荷反问:“你可决定好了?若是撤了阵,他们拿这百姓再威胁你束手就擒这么办?” 楼劲升瞪大眼睛,怒视柳荷:“难不成还看和他们丧命?” 楼衡东劝说着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3 楼劲升:“柳荷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我不能被魔道掣肘住,要先发制人。” 柳荷冷硬地点头,“为今之计,得想法设法送走这些百姓,我们才能活下去。” 楼浣姝问道:“如何救他们?” 柳荷指了指岛上的魔道人道:“你看,他们大部分人守在岸上,只一小部分人却带来了这么多人,你猜,怎么能办到?” “是哄骗他们来的。”我见机插嘴道。 柳荷点头,“所以,他们可能受了一时蒙蔽,故而深夜前来,可是,他们见身边有这么多人,难免心有疑虑,怀疑自己上当受骗,想逃,但又被船上一些魔道人束缚着。我们需要偷袭那些人给他们说明清楚,叫他们清醒,自行乘船散去。” 柳荷说得这个倒是个好主意,只是,派谁去便成了问题,况且,外面还有魔道人守着,似是不大容易冲出去。 柳荷抬头望了望天道:“快要黎明了。” 众人不解其意,我却忽然与她心有灵犀,接着道:“黎明前,有一段最黑的时刻,今晚,月亮不在,星星退散,是我们就那些百姓的机会。” 柳荷难得扯了一抹笑,“你说得不错。只是,出去的人,能救那上千人出去,必然会叫魔道人发现,为让那些人出去,不然得拦着追击的魔道人。 出去的,活不过黎明到老,留下的,可能会等待瀛洲的救援,现在,谁与我一同去就那些受骗遭到挟持的百姓?” 我笑道:“自然有我。” 楼衡东楼劲升也应声,李凤百也要前去。还有几个此起彼伏的应声,气氛一时悲壮起来。 柳荷难得笑得欣慰,她挑点了几个应声的蓬莱弟子,郑重道:“没被我挑中的,不是你们不行,而是,有人牺牲,也需得有人留下,蓬莱的香火,还是要靠你们延续的,我知晓你们都是好男儿,好巾帼,守好我蓬莱最后的香火,我们去了。” 楼浣姝也想去,被楼劲升给呵斥住了。楼衡东也安慰她些许,她才咬了咬唇,勉强答应不去。 与他们告别完,趁着魔道人还没来的及行动,在黎明前最黑的那一时刻来临之际,我们跟着柳荷悄然越剑而出,直奔那几艘大船。 事情进展的井然有序,魔道人没料到我们会突然出袭,防备也有些松懈。 我与李凤百一同潜入一艘船只里,瞧见船上有七八个魔道人来回在甲板上守着巡逻。 李凤百给我打了个手势,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二人兵分两路,一人解决一守卫。 我一手刀戳在他脖颈里,按理来说,他本该晕过去,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他没有晕倒,见到我,张嘴就要大喊起来。 我心一慌,连忙捂住他的嘴,他一口要住我的手,很疼,他力气大到简直要咬下我手上的手。 还是李凤百察觉到我这里的动静,过来一刀隔断他的喉咙,那人才不敢的松了口。 她搀扶我起来,低声问我怎么不杀了他。 我心尖不住颤抖,回她:“我本以为敲晕他就算了,没想到他没晕。” 李凤百道:“他大概是咬住了舌尖,没晕过去。你直接杀了就没事了,快些,有人要出来了。” 我定了定神,强行压住心头那股恶心感,可脑子里却不住想着,刚才李凤百隔断他喉咙时候,喷洒到我衣襟上,手上,溅到脸上的鲜血。我这才晓得,这些残暴不仁,肆意妄为的魔道人的鲜血原来和我们一样,也是温热鲜红的。 可是,他们是人,可为何却不做人事呢? 第62章 第 62 章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我们成功放倒了船上守卫的几人,又稍微费些精力向那些被哄骗的村民把事情讲个清楚。 有些信了的,直呼他本就有所怀疑,呼吁大伙一起走,还有些人半信半疑,发出质疑声,引得少部分人有所疑虑。 李凤百却是雷厉风行,不容他们质疑。她当众宰杀了一个魔道人,并威胁他们,若是不速度离开,便和那人下场一般。 生死攸关,还持怀疑态度的人被吓得脸色灰白,不敢多言,一行人灰溜溜地驾驶轮船离开。 之后,我们几人汇集在焦岩之上,瞧着渐行渐远的大船,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们对视一眼,正要感叹事情进行地如此顺利之际,海岸上却燃起一道火龙似得火把。 放眼望去,可见火把中间簇拥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便是重九。 我不由紧了紧手心。 海岸边风大,海风吹得重九衣襟蹁跹。他瞧见我们,似乎是笑了,扬声道:“还是来了啊!” 我抿了抿嘴,心渐渐沉下去,我们的行动似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感觉很不好。 柳荷也严肃了容颜,默不作声与我们对视一眼,我们瞬间晓得她的意思,为今之计,只有一字,杀。 杀出重围,回到绿屏峰,方有一线生机。 不多说废话,我们祭出了自己的长剑,向他们厮杀过去。 我以为,杀人是件很难的事,所以,起初对魔道人也只是但求击退。哪想有人从背后偷袭楼衡东,电光火石之间,我提醒他也已躲避不及,不等我相处如何救他,手中长剑以直奔那偷袭之人的背心而去,一剑穿透。 剑刃穿过他的躯体,我感受到了人的血肉之躯特有的柔软感,一如当初我试着杀鱼时候,接触到柔软的感觉。 不同地是,当时我杀鱼时候,没有下得去手,如今却十分果断坚决。 那人身躯倒下,无情剑顺着他的躯体滑出,发出一声剑鸣,听得我心间不住颤抖。随即,一股恶心的感觉翻涌上来,我能感觉出,我脸色很是不好。 不等我多想,又有魔道人前赴后继的围剿我们,只是击退他们,他们又会攻上来,没完没了的车轮战术很是消耗我们体力。 柳荷瞧见我不杀人,瞪了我一眼,口中冷冷吐出几个字,“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我浑身一震,望了望绿屏峰,才察觉我们早已没了退路。 修正道的人,由于天赋机缘所限,能在顶尖上的只有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众生都碌碌无为。 我勉强算是摸到了顶尖的门槛,对抗这些强大的魔道人尚力不足,我们若是倒下,就凭魔道人残暴的天性,绿屏峰上那些弱小的蓬莱弟子,更无生机。 我下定决心,手上无情剑不再留情,当剑刃再次划破一个人的伤口时候,我发现,杀人似乎也不在困难,我甚至觉得日后能依靠自己烤鱼吃了。 呸,我暗自鄙视自己一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的。 有意无意的,我们被逼到绿屏峰下,我体力不支,手脚玄虚,脸上还溅着他们的鲜血,衣衫也被划破,倒是没受多少伤。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4 奇怪地是,围攻我的魔道人逐渐少了些,一直冷眼旁观的重九忽然向我逼近,在我三丈远处站定。 我知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可还是忍不住睁圆了眼,举剑迎着他,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反击。 他与我对峙许久,却一动不动,我紧张地汗水冷不丁从脊背上冒了出来。 他恶劣地勾了勾嘴角笑道:“好妹妹,你这么防备我做什么?我对你可是喜欢得紧,只要你叫我声好哥哥,跟我回家,我便放过你,如何?” 他这话说得我头皮发麻,“你少恶心人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下一瞬,他便到了我跟前。 他速度很快,我都来不及捕捉到他的身影,他就牵住我的手腕,反手将长剑架到我脖子上。 我用力反抗,却挣脱不得。 他附身凑到我跟前,笑得得意,“凭你,也要与我鱼死网破。” 柳荷察觉到我被重九束缚住,要前来救我,重九挥挥手,又有众多人围堵住柳荷,使她脱身不得。 他手上一用力,我手腕一疼,松了手,手上的剑便落了地。 他揽住我的腰,带我飞到半空中,我低头瞧见他的剑,一柄漆黑泛着危险气息的长剑。 “你要做什么?”我抬头问他。 他俯视我回答:“帝尧派我来这里,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灭了蓬莱,你说呢?” “你要拿我威胁他们?”我反问,随即否认道,“不可能,我与他们交情不深,拿我一命换他们数命,这并不划算。你死了这心吧。” 他道:“那正好,叫你看清他们的假仁假义,你为他们拼死拼活,可到头来他们成了缩头乌龟,转手就卖了你。虽说你们明白他们的决定,可毕竟想着的与亲眼不见的不同。” 说着,他低声暧昧一笑:“就好比我日日夜夜的想你,在梦中与你欢好,可终究比不过这见你一面快活。” 他眼神挑.逗,看得我又气又羞,脸上滚烫,“你闭嘴,不知廉耻。” 他又摸了摸我的脸,喟叹道:“你害羞了?可爱得紧。不过你放心,我这般喜欢你,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拿你做做样子,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等我灭了蓬莱,就带你会家——你会喜欢我为你布置的家的。” 我愤愤道:“你又说些什么胡话,我何时想与你回你们魔道人的地盘,我可不喜欢你。” “可你与我成过亲,难不成,你还想什么人不成。”他语气低下来,变得有些阴冷。 “那是假的。” “那是真得,阿醴。”最后两字字,被他说得缱绻温柔,又带着不死不休的疯狂,听得我腿脚发软。 他眼里满是认真与偏执,带着些压抑不住的癫狂。我自知与疯子争辩无益,便闭嘴不言。 想起李重阳说得话,他二人共占一个躯体,心中万分复杂,我实在难将重九与李重阳联系在一起。 他将我带到绿屏峰最高处,云雾在我们脚边流动,好似仙界一般。 整个绿屏峰被我设了迷阵,不懂阵法的人会迷失在其中。在山峰外面是瞧不见里面情境的,只能从里面瞧见外面。 “到了,”他说,而后询问我,“我找的地方可对?他们在这里正好能瞧见我二人吧?看你与花稻多年比斗阵法,我也算是涨了些见识,破破这小阵还是尚有余力的。” 我冷哼一声,“你又不是李重阳,看阵的又不是你,你少自作多情了,重九。” 他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张我本该十分熟悉的脸,可我却感到一股别扭,因为李重阳的那张脸上露出了从未出现过得凌厉冷峻,“你瞧着这张脸,敢说李重阳不是我?凭什么?是我叫他活下去的,而你们却一个个的只认他,不认我。” 他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却不用力,眼神凶狠,“不过,那又如何,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李重阳,只有我重九。” “你这话何意?”我问道,“他呢?” “你关心他作甚?难不成你喜欢他,阿醴?” “他是花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喜欢他,不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与他交朋友呢?” “也就是说,没有男女之情是吗?” 我对他确实没有男女之情,所以默认了。重九缓缓地笑起来,很是畅怀:“那就是了,我真可笑,竟然还曾想着,你若是喜欢他,那我便学他那般软弱讨你欢心。” 重九将我轻轻一拉,我便撞了他满怀。我从未觉得自己竟如此身轻如燕,只恨自己为何不重些,好砸伤他。 他一手钳住我的腰,一手虚掐住我的脖子,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对我贴面耳语:“你说,他们瞧见你被我挟持着,会不会冲出来救你?” 渐渐地,一直弥漫在我眼前的白雾散去,露出了待在里面的蓬莱弟子。 楼浣姝率先看到我,顿时瞪大眼睛,喊道:“白醴被挟持了!” 说着,她要冲出来救我,却被人一把拉住。 “不要冲动,说不定是假的。再说,你打得过魔道人吗?” “是啊,楼长老舍命就我们,就是为了叫我们活下去,阿姝,三思啊!” “你瞧瞧,”重九在我耳便挑拨道,“这就是你舍命救得人,值得吗?他们这么多人,却不敢来救你,而我,可只是孤身一人呐!” 我就被他的话给扎得心尖疼。 重九只是一个人挟持了我,可他们却都不敢与他斗一斗,救我性命,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凉,小时候,被人恩将仇报的唏嘘感又冒出心头。 在楼浣姝神色有所松动,而后,一咬牙,便不再看我们后,这股被抛弃的感觉达到顶峰。 云雾又开始迷漫,遮掩了我的视线。 重九开始用嘴唇触碰我的耳垂,而后又咬又舔,我耳根被他咬的酥酥麻麻的,很难受,便偏头,想方设法远离他。心中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他手上对我肆意妄为,做得更过分了,我张嘴要呵斥他。须臾,我二人便一起跌落到了海水里,没有光明,只有黑暗,充满窒息压抑,我被憋的喘不过气来。 重九吻住我的嘴唇,给我以口渡气,我才感到舒服一些。我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白醴,你走吧,从今以后,你便再也不是我的徒弟。” 我睁开了眼,却见自己跪在玉清殿内。殿内光线昏暗,师父负手而立,背对着我,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傲不近人情。 “师父,我......”我不明白,为何好端端地,师父却要逐我出师门,心脏一阵抽疼,泪水就滚滚而落,模糊了视线。 大殿外,光线明媚温暖,重九却伸手向我召唤,“阿醴,你过来,我带你回家。” 重九变得像光线一般温暖,安抚了我抽疼的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5 内心,我站起身来,要向他走去,要走向温暖。可心中的痛苦却折磨着我,叫我频频回头望向师父,我想着,只要师父肯回头看我一眼,叫我不要走,我就能舍弃重九,可师父却一次都没回头。 走到门槛时候,我只差一步便能走去玉清殿,伫立于温暖的阳光下,驱散一身的寒意,可我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重九还在声声召唤我,我虽泪流满面,不肯在抬步向前。 就在这时,时光忽然停驻,门槛上坐着一个人,他一半身躯暴露在阳光下,一半身躯隐匿在这黑暗之中。 他侧头对我笑道:“既然这么难受,为何不选择离开他呢?” 是那个一会说自己是剑灵,一会儿说自己是情的东西。 看着他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我一团迷雾遮掩的灵台清明一些,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苦笑一声,“我没有名姓的吗?对我这般不尊敬。” “你叫什么?”我问他,“我可不能叫你师父,你又不是。” 他叹了叹气,“也怪我,没告诉过你的名字。” 他顿了顿道:“无情,我叫无情。” “无情,你怎么在这里?” 他反问我,“你为何又在这里?” 我暗自问了自己一遍这个问题,心中也很奇怪,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摇摇头,说自己不知。 “我来这里,是来帮你的。”无情十指叉手,倚在门上,慵懒得晒着屋外的太阳,“你想入魔吗?” 第63章 第 63 章 “你什么意思?”我问他,“我当然不想入魔。” 金黄的夕阳铺满了无情的脸,他脸上的绒毛反射着细碎的金光。光线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照的他的眼睛呈现出琥珀色,一如当年师父抱我上山时候,夕阳将师父的眼睛照成的颜色。 他侧过头看我,高挺的鼻梁将阳光截断,在他脸上撒下一片阴影。 “你莫慌,先听我一眼。”他不紧不慢道,“你瞧,你们苦修正道多年,却比不上魔道中人。他们随便拿出一人来,个个都要比你们绝大多数正道人法力高强,虽说万宗山只收天赋极好之人,可也只能勉强与他们一较而已。你们苦修才能达到的成就,却被他们轻轻松松达到,你说,老天爷公平不公平。” 他说得我心绪难平,便酸酸道:“的确不公了些。可是,我们是堂堂正正走大路,无愧于心,他们却是歪门邪道,随心所欲,肆意妄为,我怎么会学他们。” 他扬眉道:“但你就不同了,你修的是天道,天道无正邪,或者说,天道本就是正邪一体,你便是修魔道,却也不会如他们一样,残暴不仁,你天生便有捷径可走。”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第一,我不知你说得真假,你我之间并无信任可言,第二,就算你说得是真的,那我还是算了吧。 大家都是一步一步修道的,没道理我例外,有捷径走,我也还是和大家一样吧,不然,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 他定睛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幽幽,再我有些扛不住的时候,终于作罢,“那便先算了。你信吗?你终究会有后悔的一天。” “那等到我后悔的时候再说。”我舒了口气,问他:“这里又是哪里,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道:“你记得你现在何吗?” “自然知道,我是在,是在......”刚刚到嘴边的话就被我抛到脑后,我暗自问自己,我身在何处。我记得就师兄委派我去给谁送贺礼来着,是谁来着? 忽然,一幅幅画面从我脑海闪过,最后停留在黑夜下,岛上长如火蛇的束束火把,重九与我对峙,他似乎钳制住我,而后给我口中塞尽一粒丹药,我就开始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想起来,方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忽然,我脑壳开始发疼,好像要炸开一般。 我忍不住大喊起来,瞬间,我四周的玉清殿,或是殿外的阳光开始化为泡影,一点点被撕碎,成了碎纸。 等我再次睁眼时候,看到了重九那张放大了的脸,他神色有些凝重。 他嘴巴一张一合,我是在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因为我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方才的痛苦,以叫我手脚发虚,但这并不妨碍我脑子转的飞快,刚才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他给我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我入魔。 我对他心生一股强烈的厌恶,鼓起全身仅有的力气,一巴掌拍到他胸口上,他没防备,被我推开,而我也来离开他的怀抱。 这是我才发现,我与他原来一直生在半空中,我没了踏脚之处,只能从高空跌落,耳边是呼啸的凉风。 我刚学会御剑时候,曾想着,若是从高空跌落,也不知是何感觉,而今我真的跌落了,反倒不想知道这感觉了。 手脚,脑袋,脊背,都是一股麻酥酥,痒痒的,连喊叫都发不出声。不脚踏实地,竟是这般难受。 我闭上眼睛,想着不多时便会落了地,那时候,我真的要摔成别人口中的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我正想着,就被一个人揽住肩膀,那人问道:“哪受伤了?” 闻声,我身躯一震,睁眼看到他,立刻红了鼻头,“师父。” 师父轻声嗯了声,算是回应。 这时,重九也从高空赶到,与师父对峙着。 黎明前漫长的黑夜终究过去。海平面处,终于露出皎白的晨光,耀眼的朝阳铺到我们身上,有些许崭新的意味,带着新的一天的希望与光明。 师父和重九都没有说话,随后,重九踩着他的剑跃起,剑随之飞到他手上,迅如奔雷地刺向师父。 师父也从容不迫的回应。他将我负到背上,也借力跃起,手仗万宗剑,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剑相抵,两股磅礴的法力相撞击,震得我缩在师父肩头上,搂着师父脖颈的手不由紧了紧,但又怕拖累师父,又不敢太用力。 一击之后,师父带我落到蓬莱岛上的高高的树冠上,站得稳如泰山。 重九也落在树冠上,只是,他脸色不大好,手中长剑也裂了到缝隙。 我细细数了数,这是重九与师父的第三次交锋了,三次皆以失败告终。不过,我却不敢小觑重九,因为,他进步实在太快了,竟然能当下师父的全力一击。 远处刀剑撞击的声音尚在,我瞧过见,见柳荷等人以陷入苦战中,他们身上满是伤痕,脸上也被血污遮掩,头发散乱,身形有些狼狈。 “师父,”我小声开口,打算了他二人的对峙,“柳荷他们还被魔道人围攻呢,快要坚持不住了。” 见师父对我的话有所松动,我给他指了指柳荷他们。 师父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而后,带着我向他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6 们掠去。 师父身法矫健,灵巧如燕,一剑一人,分外利索。不多事,魔道人便倒下大半。 有识得我师父的魔道人,瞧见师父,慌张大喊,“万宗白叶来了,白叶来了!” 众魔道人闻言大惊,手脚畏缩,渐渐不敢来犯。 “退!”重九喊了一声,而后率先离去。 众人见他们少尊主都离开,便也落荒而逃,唯恐慢了,丢了性命。 师父还真是威风得紧,一人可敌百。只是不知,为何魔道人这么惧怕师父,可是师父做过什么骇人的大事? 我想起魔道人曾招摇过市的进攻,现在却如丧家之犬似得离去,不由觉得讽刺得很。 师父放我下来,转身要离去。 我问师父,“师父,你要去哪里?追杀他们吗?” 师父脚步不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这时候,李凤百却忽然拉住师父的袖子,“饶他一命,师兄。” 师父这才回头,瞧了李凤百一眼,郑重其事道:“他不死,霍乱得必是天下。”弦外之音便是,重九必死。 李凤百忽然给师父跪下,眼泪盈眶,“我知道,我知道。可该死的该是我。” 我忽然觉得,李凤百可怜又可悲。她喜欢的人,害死她全家,她的儿子,又为虎作伥。护着自己孩子没错,可那个孩子注定不会是好人。 师父甩开被她扯住的袖子,点头,“你知晓就好。” 他又看向柳荷,“照看好蓬莱。” 柳荷眼神凝重,郑重承诺,“好。” 师父路过楼劲升时候,拱手对他行了一礼,楼劲升点点头。楼家兄妹也想师父行礼,师父依旧回应地冷冷淡淡。而后,势不可挡地抬脚离开,只留给我们一道背影。 天色已然大明,在清明的日光中,师父背影果断坚毅,又带着不理世俗的洒脱。 我瞧得正出神,师父就喊了句,“白醴,跟上。”我才如梦初醒,唤来无情剑,跟在师父身后。 师父行了几步后驻足,头也不回地扔下句“你好自为之。”便带着我离开。 我知晓师父这话是与李凤百说得。 我本以为师父叫我是去追杀魔道人,可眼见这方向是回万宗山的,便开口询问师父,“师父,这是回万宗山的。” 师父道:“我知道。” 我又问道:“不追杀他们了吗?” 师父否认:“不了。”而后又补充道,“魔道人杀不干净,费力。” 我点头应是,又开始絮絮叨叨,“师父,你怎么赶来了?您不是在闭关吗?是因为瞧见我送给你的信了吗? 师父,信上我只写了一小部分,我还有话没说,那就是明轩师兄死了,被姓蓝的害死的,他们是魔道人派遣的细作。 师父,这魔道人也太可恶了。” 我愤愤不平地说着,师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白醴。” 我会师父是,问他怎么了。 他向我找找手,“你过来。” 我听话地靠近师父身边,师父伸手搭在我肩上,收了长剑,与我共御一把。 我心跳加速起来,问道:“师父,你是不是累了。” 师父闭上眼睛,脸色变得苍白,而后,捂住胸口,忽从口中喷出鲜血。 师父受伤了。我脑子闪过这个念头,而后一片空白。 师父擦了擦唇边的鲜血,这倒是给他惨白的脸色染了几分血色,“不必担忧,带我回山。不要告知任何人。” 说罢,他便一头晕了过去。 第64章 第 64 章 那日,师父晕过去后,我慌手慌脚地将他带回化神山,本想去找九师兄来看看师父的情况,但我又记着师父叮嘱过我的不要叫别人知晓,就没去找他。 可师父昏迷不醒,我没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出了一身热汗。 所幸师父不久醒来,见他要起身,我连忙扶他起来。 师父坐起,掩唇咳嗽两声。我忙顺他后背,师父制止了我。 我看着他苍白的唇色,担忧询问:“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舒了口气,蹙眉回答:“重九伤得我,不过,我也伤了他。” “他?”我一时失语,重九都能伤了师父了?重九上次与师父交手,被师父轻易逼退,这不过几年,他怎么变得这般厉害? 师父道:“我没大碍,修养几天便没事了,不要惊动其余弟子。” 我点头,而后,便给师父熬药,宿在师父这石屋中,睡在硬硬的石板上。 一夜过后,我便被硬地膈得四肢酸痛。我问过师父,为何要住在这石屋里,床又硬,难受极了。 师父回答:“安逸会劳累修行,只有无时无刻不将自己处于艰苦之中,才能锤炼意志,在修道路上行的更远。” 我想到自己这般耽于安乐,与师父对比之下,不由自惭形秽。 没两天,东方星宿知晓我回来,前来看望一二,我将事情悉数告知他,怕他宣扬出去,便叮嘱他不要乱说。 岂料他却鄙夷地打量我一番,嫌弃道:“你当我是你,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气得无语凝噎,不过是上次他化成剑气,比同辈要快上许多,我引以为豪。适逢九师兄问我星宿的功课,星宿素来独来独往,但九师兄知他是个好苗子,便也时常挂在嘴上,我便趁机吹嘘他一二,毕竟,我收过的两个弟子都本事了得,焉能不洋洋得意。 九师兄闻言,就记在心里,教训他那些徒子徒孙时候,便拿星宿做例子,使得那些徒子徒孙对星宿恨得牙痒痒,他们又是不服输的性子,因为能上这万宗的,都是天赋过人之辈,向来都是他们压别人一头,哪里轮到别人压他们。 星宿便麻烦了,总是被他们挑衅,较量,好似当年柳荷的样子。 星宿被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挑衅,三天两头的切磋给烦的头昏脑炸,后来一惊询问,才知晓这源头是我,便记恨上我,没少念叨我。 我挥挥手说自己要照顾师父,叫他离开,少在我眼前闲逛,烦人。 他二话没说离开,晚上时候却给我抱了两床棉被,铺到地上,我这才睡个好觉,不再被硬地板折磨地浑身酸痛。 星宿倒是很会体贴人。 没几日,师父伤势大好,便叫我去燕国,找我花稻师兄。 我问师父,找师兄何事? 师父说,我到了之后花稻便知道该做何事,我只需陪着花稻便好,完事之后,接他回山。 我这才知道,花稻说他是皇子这事不是闹着玩而是真得。如今,他还当上了燕国的皇帝。 我暗自思量,看来花稻回家之事,不只是他自己想回,还有师父的的安排在身。只是,师父叫花稻做什么呢? 师父向来嘴严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7 ,他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一定不会知道。为今之计,只能指望在花稻身上,不日,我收整好行装,向师父与星宿辞别后便去往燕国都城,大川。 临别时候,东方星宿倒是神色不愉,对我颇有不满,我想着自己多次下山都没给他带来些小玩意,就叫他好好照顾师父,等我回来,定要给他带回些好吃的,好玩的。 他抿嘴,看似神色恹恹,说了句谁稀罕。 多年下来,我自是知晓他还是有些开心的,只是口是心非得厉害,就不顾他反对,捏了他脸颊后,如一阵轻烟似得溜走了。 我到大川的时候,去皇宫遛了一圈,没发现师兄的身影。又一番打听才知晓,师兄去围场狩猎去了。 我又询问了围场所在,便在客栈歇息一晚,清晨时分,直奔围场。 围场外面有重兵把手,旌旗招摇,场内又搭了数十座白色帐篷,远远望去,好像天上掉下来一片片白云。 我懒得一个个寻找,想着花稻狩猎,怎么也得去猎场,便躲进林子里,等着和他来个不期而遇,吓他一大跳。 想着,我就躲进林子里,坐在一颗树上小憩。 不过,我却撞见一些身穿夜行衣蒙面之人悄然进了我所在的地方。为首的笔画了个手势,悄悄躲藏在杂草丛生的深处,安静地仿佛与他们容成一体。 我不知他们要做何事,又心下好奇,便悄悄等着。 不多时,有一只白鹿向我跑来,它身后紧跟着一纵马而来的人,那人身着红色戎装,正是花稻,他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数年不见花稻,我心中很是欣喜,想着他倒是没变多少。 花稻瞧见白鹿跑累了,停歇下来,便挥挥手,叫身后的人别再跟着。 御马前进几步,挽弓搭箭,瞄准白鹿,一箭迅出,所向披靡。 白鹿应声而倒下,花稻畅快地大笑起来,他身后紧跟的宦官连忙上前一步,对他挤进阿谀奉承,听得我一阵肉麻,恨不得叫他闭嘴。 可花稻似乎很是享受那人的吹捧,面露愉悦之色,不时点头肯定。 随即,他下了马,又那宦官牵引着去看那白鹿。据那宦官所言,白鹿是极其罕见之物,所以花稻想亲自去取自己的猎物。 那宦官又是一顿阿谀奉承,说什么天下罕有的玩意都被花稻碰下,可见他必是一统天下的君王,是开天辟地仅有的皇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聊想平日有人敢这般不好好与花稻说话,他早就一脚踢他过去,不再理他,可花稻确是笑着应下,还夸他说得好。 我心中一阵不适,想着花稻怎么变了许多。不等我想清楚他为何会这样的时候,地下潜伏的一堆黑衣蒙面人,便有人搭箭,直直往花稻身上射去。 我大惊,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刺杀花稻的。不过,我却不担心花稻,区区此箭,怎会伤得了他。 我本以为那箭会被花稻击落,可花稻似乎也被那箭震慑住,来不及反应,在箭快逼到花稻心口时候,那个宦官忽然挡在花稻身前,替他挨下这箭,闷哼一声晕过去,生死不辨。 空气一时死寂。下一瞬,黑衣人悉数跃地而起,拔出雪白的长刀,向花稻冲去。 花稻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高声大喊,“护驾,护驾。”而后拔刀迎上。 两股人马陷入混战,花稻被一些侍卫宦官包围,脸色很是难看。 众人紧张地盯着占据时候,忽有一宦官靠近花稻,他袖中短匕出现,眼眦尽裂,奋力一击,刺向花稻。 我自然不能叫师兄手上,便从树上越下,一脚踢伤他手腕,叫他手中匕首顿落。因花稻被人围得严实,我便轻飘飘落在他们一丈远处。 有人要问我是何人,不多,不等他们开口,便有人发现那把被我踢落的匕首,进而看到那捂住手腕的人,随即几人大喊“持刀的是他,他是刺客,想刺杀陛下,护驾,护驾。” 没多久,那个宦官便被几人按在地上制服了。 众人这才有时间打量我,有人清了清喉咙,尖声问道:“阁下何人?” 不等我开口,花稻便一眼斜过去,一脚踹倒他,“这是你与她说话的态度吗?” 不顾众人阻拦,花稻毅然决然走向我,我正要开口喊他师兄的时候。 花稻确痴痴道:“你是从天上飘下来救朕的,你可是神仙?” 我脸色龟裂开来,花稻这可是失心疯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闻言,众人窃窃私语,想着围场有重兵把手,寻常的弱女子,肯定是进不来的,而我又是从天而降,更是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我刚要开口否认,却见那个寻常宦官一脸狰狞地看着我。 不过,我不怕他,他要杀我师兄,我只是制止住他,又没杀他。 那宦官大喊,“暴君,助纣为虐,苍天无眼,苍天无眼。”云云。 随即,也有一宦官跟着叩拜我,“苍天有眼,护我燕国,护我君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众人便越发相信我是神仙了,也跟着他向我跪拜。 可天晓得,我真不是。 第65章 第 65 章 瞧着乌泱泱一片人头,我心中复杂万千,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言难尽。 花稻这时拉住我的手,捏了一捏,我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搞什么鬼? 他却不理我,好像方才他捏我的手是我产生的错觉一般。 不多时,侍卫制服了那些黑衣人,向花稻询问,该如何处置。花稻阴沉着脸色明他们带回去,好生审问,查出幕后指示。 接着,又有一波人匆忙敢来,那些人跪下向花稻行李,而后说是要请脉文案云云。 我了然,原来他们是宫中的大夫。 花稻不耐烦地推开要为他把脉的大夫,嫌弃地说自己没事,命他去给那替他挡箭的小太监查看伤口。 那老大夫已经长了一把羊角胡须,身子颤巍巍的,被花稻一推,险些跌倒。他身形站稳后,没多说什么,附身听令,去给小太监看伤去了。 我瞧着心中很是不喜,花稻怎变得这般粗鄙,竟对一老人无礼。 转头,花稻又变了一副脸色,伸手牵住我,一脸殷切得询问我是天上哪路神仙,此行何来,可是渴了饿了,他的帐篷就在不愿处,请我歇脚片刻。 我横眉冷对,不言语。 他也好似看不出我的不悦,为我引路,态度十分亲热,亲热到叫我不舒服甚至反感的地步。 他这做派,像极了我曾遇到过的,对我心怀不轨,另有所图的放荡公子哥。 若是别人,我早就落了他脸面,甩袖离开,可他是花稻,我师兄,我自然有所容忍。 我沉默不言,跟他离开。我倒想看看,他在耍什么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8 把式。 未到帐篷,老远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敢来,为首的是一盛装少妇,瞧见花稻,哭哭啼啼扑上来,又是问他可安好,又是叫嚣着要杀了刺客。 我被她挤到一旁,瞧着她一头金饰,足有十斤重,不由心惊胆战,害怕它会压折那娇小玲珑女人的细弱脖颈。 又暗中腹诽,花稻便是没事,被她满头金饰一撞,都怕要内伤吐血。还好花稻不是普通人。 花稻倒是细心安抚她无事,她这才有时间看我,眼睛红红地问道,“这是何人?” 花稻说,我是救了他命的神仙。 那女人半信半疑,稍稍打量我一番,便要开口询问。 我感受到她眼中的敌意,知道她误会了,不由有所尴尬。 在她就要开口时候,花稻抢先道:“宁妃,你回去歇息。” 宁妃娇嗔一声,喊的我脊背一麻,险些破了我故作高深的矜持。她说她不想回去,想陪着花稻。 花稻沉了脸色,又说了一遍,她才不情愿离去,临走前,还示威似得等了我一眼。 我心中好笑。 花稻带我进了帐篷,屏蔽四周侍者。见侍者悉数退下,他才恢复原本的神色,他摸了摸我头发,问我近些年来可好,师父他老人家可安好。 我见他变成我熟悉的模样,想着这些年来许久未见他,一时思念之情涌上心头,瞬间红了眼,哽咽道:“师父他.......” 花稻紧张道:“师父怎么样了?” “......师父他安好。” 花稻放松神色,食指轻戳了我脑门一下,“怎么这般大喘气,吓死我了。” 想着他误会了,我才笑了起来,故意道:“这些年不见,师兄你便蠢了,怎么这么简单就上套了。师父他自然安康无事。” 他见我笑话他倒是面无表情。而后毫不留情地挠起我腰间痒痒肉,我一时不妨,被他偷袭中,咯咯笑了起来,我这才知道他是恼了。 他折磨我半天,自己也满头大汗才作罢。我自是被挠的笑得喘不过气来。 他一闹,我方才想念他的情绪消散一干二净。 我二人在帐篷内交谈许久,说这些年来我遇到的事情,万宗山上的事情,以及近些日子蓬莱发生的事情。 但我叫他与我说说他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他倒是只挑了些无关轻重的好玩的事情告诉我。 我问他:“师父派你下山来做什么?” 他怔愣一会儿,笑道:“师父何时派我下山了?不过我是在山上呆的时间够了,这宫中先帝卧病在床,我才来下山继承帝位,你莫不是被师父诓骗了吧?” 我瞧他神色不似作伪,又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也开始疑心师父是不是诓我的。 “那你说,师父派我来找你做什么?” “许是见你我许久未见,叫你来找我一叙同门之谊?” 我思忖片刻,想来,也只能做这般解释。 他挥挥手不在意道:“管那么多作甚?等我回宫,我带你玩好玩的,看好看的,吃好吃的,许多游戏你都未曾见过的。对了,宫中御酒你怕是没喝过那可是用山上冰雪所酿,极其香醇甘美。” 花稻的话说得我眼中一亮,不再纠结师父到底为何派我前来,只拉着他开始谈论起酒来,问他何时回去,他想了想,回答,“今日下午,吃了午饭后。宫中厨子不错,正好我猎了匹白鹿,我们中午烤全鹿吃。” 说完,他就喊来人,叫人开始处置那白鹿。 中午时候,我与他一起坐到篝火旁,御厨听花稻的话切来一大片腹中肉给我,花稻给我又切成小片,配上各种调料。 我尝了一片,极其美味,就顺嘴夸赞几句。 花稻听完大笑,说了句赏,那御厨便跪着谢恩。 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很好,如果不是哪个宁妃一直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的话,我想我会吃得更好。 吃饭间,有一侍卫过来,跪倒在花稻跟前,说刺客以审问完毕,特意前来回复陛下。 他手里还带着血,不过,那血不是他的,该是别人的。 有内侍尖着嗓子斥责他扫兴,说没看到皇帝陛下正在用膳么?花稻神色晦暗不明,不知为何恢复先见古怪的神色。 那侍卫倒是神色自若,不卑不亢。 我便问他:“可问出什么了?” 宁妃插嘴,指着我鼻子呵斥道:“大胆,陛下还未开尊口,你怎敢僭越无礼。” 我看了看花稻,问他:“我无礼了吗?” 花稻笑着对我说无妨。 宁妃气得险些坐不住,还是她身边侍女半拉半劝她。花稻睥睨她一眼,她才消停。而后,花稻俯视那侍卫,问道:“问出何事?” 侍卫道:“那些刺客是卫国的人。他们来刺杀陛下,却是奉卫国质子之名。”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当即有武官跪下,说是愿为陛下出征,再次征讨卫国,定要覆灭了它。 文官也文绉绉得说了一番话,大意是不可,说燕国多年战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需要修养生息。 之后,他们便吵了起来。 我听他们嚷了半天,倒是明白此事由来。原来是燕卫两国交战,卫国战败,便俯首称臣,说自己是燕国的附属国,并送来质子以示衷心。 结果,那质子被兄弟设计入了燕国,心有不甘,想派人杀掉花稻,而后趁乱回国,重新掌权。 花稻吃完,问我吃得怎样了,我说好了。而后,他便带着我回了帐篷,不理那些大臣们。 我心中也觉得不该理他们,一个个大男人,互相间吵的唾沫四溅,不可开交,甚至连市井粗言都喊了出来,当真好似泼妇骂街。 他们见花稻离开,一齐销声望着他背影。 花稻想起什么,转身对他们道,“收整好行装,两刻钟后启程。” 他们一脸震惊,茫然问道:“秋围才刚刚开始啊,陛下?这,与祖礼不合呀?” 花稻却不听他们多做废话,与我回了帐篷。 我问他:“你们所定的回去的日子不是今天,是吗?” 他反问道:“你问这么多作甚?我何时想回去,便回去了。” “不是说君无戏言吗?你可以这样轻易反悔吗?你这样子,在别人眼里,好像是昏君啊?” 花稻道:“你才看出来不成?” 我打趣他道:“莫不是师兄你早已看上了我?才为我这般?” 他嗤笑,上下扫了我一番:“我后宫佳丽三千,随便拿出来一个,个个样貌周正,比你强上许多。你这么个丑丫头,我看上你,莫不是瞎了眼?” 我淡淡笑着,而后不客气地痛踩他一脚,咬牙切齿问道:“谁是丑丫头。” 第66章 第 66 章 尽管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99 群臣议论纷纷,花稻还是带着我回了宫。 他给我挑了一处极好的宫殿住下,又挑了几个伶俐的宫女太监陪我游览皇宫。当真如他所说,吃喝玩乐都尽我所欢。 花稻没多少时间陪我玩乐,他还有事要办。等我从宫女口中听说,他亲自将那要刺杀卫国质子处死,而后将卫国质子的头颅呈给卫国皇帝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整顿兵马,预备着御驾出征,讨伐卫国了。 每日,他除了上朝外,便是督促去军营查看军队训练情况,自己有事也跟着训练起来。经常一去好几天,我都没时间见他。 他这般忙碌,我也是不得闲的,我常被他的妃嫔烦扰。 花稻安置我在后宫,这是极不合规矩的。后宫内向来是皇帝的妃嫔以及未成年子女居住的地方。但是我尚且不知道,直到他的一众妃嫔来找我。 我倒是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些宫女以为我是神仙,我也不纠正,就故意讲一些趣事说与那些宫女听,诓骗他们。 那日,正说到卫姓姑娘与落魄书生的故事,说道我替那姑娘出嫁,然后在洞房花烛夜当众飞升,叫人误以为卫姑娘飞升成仙的时候,群众惊叹,而后一阵鼓掌声起,这我才看到,原是一帮莺莺燕燕来找我。 为首的有一个熟人,便是那宁妃。 她阴阳怪气对我一顿明褒暗贬,极尽她所能,说得不由惊叹,原来讽刺的话还可以说得这般婉转动听。 说完后,她便拉着我,向我介绍了她的姐妹,态度格外亲切,叫我暗中惊奇,她不是一直看不上我吗?怎地转了性子? 这一些女人中,主要是贤妃,丽妃还有丹妃,以及一众我记不住的嫔妾。 我暗自咋舌,花稻怎么娶了这么多女子,这一个个都是我嫂嫂不成,我怎么叫得过来,若是喊一声嫂嫂,那还真是一呼百应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笑出声,宁妃听到,阴沉了脸色。 她一本正经道:“妹妹觉得我的话又何不妥之处,尽管说出来便是,何必如此嘲笑于我。” 我怔了片刻,眨眼反问一句,“啊?”这确实是我的不是了,我方才想得出神,没听到宁妃说了些什么。 这时,那贤妃又掩唇娇笑起来,“说什么你入宫最早,便虚当我们一声姐姐,还要众人以你为首,照顾陛下,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这话说完,宁妃脸色更是难看了许多,两人间燃气□□味,一时唇枪舌剑交锋,对骂起来。无人敢劝,众人也插不上嘴,最后,她二人不还而散。 剩下人也面面相觑,相继告辞离去。 最后,只剩下一人,那人我记得,该是丹妃。 我瞧着她有些面熟,便笑问她:“你还有何事?” 她盯着我看了良久,而后苦涩一笑:“阿姊是不记得我了吗?” 我闻言吃了一惊,叫我阿姊之人,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便是于小野。 我拉起她手,细细看着她的脸庞,依稀辨认出当年她眉眼的模样。只是她如今浓妆艳抹,涂上一层的胭脂,我倒是越发难以辨认了。 “小野,你......”近些年来可好? 我话为曾说完,便是想到什么,不由大惊,“你如何成了师兄的妃嫔?” 于小野低头羞涩一笑,“我一直心慕与他,如今和他结成夫妻,姐姐不为我高兴吗?” 高兴什么,你成了他许多女人中的一个,与她们争风吃醋?我本想这般说她,可话到嘴边变噎了回去,她喜欢师兄,无论怎样,嫁给他该是很高兴的吧。这事好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哪里有立场说她,况且,她还是一副腼腆的性子。 于小野抬头,兴冲冲对我道:“阿姊,他给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于丹鸿了,好听吗?” 我问:“师兄为何给你改名字?” 于小野道:“他嫌弃这名字俗气,不能上祖碟。” 我又问他:“你为何随他一起下山了?是不是他哄骗你了?” “不是他,是我硬要跟他来得......”于小野低下头,脸上却烧红一片。 我了然,只是不清楚,以花稻的性子,若是不喜欢她为何肯带她下山到了皇宫,若是喜欢她,为何又弄了一打女子进宫,她们个个看起来不好相与,这不是为难小野吗? 于小野又抬头,“阿姊,你好厉害,一眼不说,便能把她们给气走了。若是我能像你,该有多好。” 我蹙眉问道:“她们可有欺负你?” 于小野连忙摇头否认,只是我却看到了她袖子里露出的一些伤痕,眼神不由微暗。 这时候,她身边服侍的宫女跪下了,向我哭着哀诉这么些她受到的宁妃贤妃的欺辱,听得我愈发气氛,心中责备花稻起来。 于小野却是怕我担心,一边柔声呵斥那侍女多嘴,一边又叮嘱我说这不是花稻的错,他也有许多事要处理,自然无法事事护卫着她,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叫我别告诉他,徒增他烦恼,再叫他厌弃了她。 我本是想好好与花稻说说此事,但是,于小野都这般说词,我不好再插手。 她与我聊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星月初上,我们秉烛夜谈,直到深夜。若不是她的侍女提醒我,后宫妃嫔不可宿在别处,这不合规矩,不然,她便睡在我这里,我二人想幼时那般抵足而眠。 次日,一大清早,她就派宫女请我用膳,带着我四处游玩。不过,她不如我身体康健,不多时,便气喘吁吁。我便不再叫她跟着。她说好,免得扫了我兴致。 此后几日,我也没见她跟着,倒是有闲心,我念着她的时候,时常会找她坐坐,说会儿闲话。 而后,我待得愈发无聊时候,外出巡视的花稻从宫外回来了。 他问我这几日玩得可好,我倒是如实说了,还向他抱怨他后宫的妃嫔,实在烦人的很,总是三天两头来找我,还不好好说话。 花稻闻言便笑,说他也觉得烦得很,改日叫她们别来烦你。 花稻又说:“我在外头寻了几匹好马,你可要瞧瞧?” 我问道:“骑马?” 他点头说是,“这骑马可有骑马的乐趣。你可要试试?” 他就带着我去了马场,一身材高大威猛的马夫为我牵上一匹骏马,那马匹身材魁梧雄健,毛皮蹭光发亮,实在英气得紧。 我摸了摸它的鬓毛,光滑顺手,好似丝绸一般,它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很好脾气。 “它叫追风,”花稻也摸了摸它的脊背,“我一眼就相中了它,他脾气本来烈得很,不过,被我驯服了。你想试试吗?” 我还没骑过马,自然想试试。花稻吩咐那马夫给这马上鞍,又叫人带来他寻常的坐骑,正要带我上鞍时候,忽有一宫女慌张地跑来,说丽妃娘娘没缘由地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0 晕了归去,生命垂危,还请皇上移驾一看。 花稻什么淡淡,说她一个月垂危数次,那次见她死了。 可那宫女哭着向花稻求情,花稻不为所动。我想起那个柔柔弱弱地丽妃,她是个娇小秀气的女子,神色间有些许哀愁,如清明春雨,很是动人。 我见宫女磕破了额头,就劝了花稻两句。他还是不愿,后来我再三劝说,那宫女又再三恳求,他才不甘愿同意。 临走前,他指着我鼻子地骂了我一顿:“白醴,你呀,气死我了!我能不知道丽妃么?这就是她争宠的手段,等我去看,她若是没事,我不罚她,要好生罚你才是!” 反正师兄又不会真得罚我,我便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是。 他走后,我拿着马鞭,扶着马鞍要上马,一直低头沉默的马夫却忽然抬头道:“姑娘,这骏马性子烈,没有陛下压着,怕是不让你乘坐。到时候,摔着姑娘就不好了。” 他抬起头,我才看清他的全貌,他倒是生得俊美非凡,看起来不想是那些奴才之类的。因为,他的脊背挺直得很,很有精神气,而那些人习惯卑躬屈膝,脊梁早就弯了。 我因为打理他许久,没有说话。我身边跟着的宫女却开口呵斥他:“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直视主子?” 他垂眸低下头,似是认错,脊背却依旧笔直。 我以为他是怕我出了事情被牵连了,便笑着对他说:“无妨,出了事不管你的,是我自己执意而行。”况且,我一修道之人,还怕这马不成?能出什么事? 我仗着自己法力不错,便小觑了这追风马。等我上了马,那马发起疯,我才晓得厉害,霎时追悔莫及。 第67章 第 67 章 起初,这马还算温驯,我骑上马背,拉着缰绳往前走去。 马夫要帮我牵着马,我不以为然,便笑着婉拒了他。 之后,没走几丈远,追风马却忽然不收控制,癫狂起来,想要把我摔下去。 我自称是天上下凡的“神仙”,自然不怕骑马,可这是一匹发疯的马,还是一匹尥蹶子,死命想颠簸我落地的马。 我心中发凉,却只能面无表情地死死搂住它脖子,手脚却不由发虚。 旁边还有小宫女看着呢,我曾和她们吹嘘过我是神仙这事。如今我若是被它掀下去,摔疼事小,可我这假神仙的老脸可往哪里搁呢? 我被它癫了半天,才想出办法,我可以一掌拍晕这马呀。我暗中笑话自己,真是被它癫得丢了脑子,蠢得厉害。 我正要对它下手之际,忽的有人拉住缰绳,凭空越上马背,坐在我身手,勒住缰绳。 那马费力挣脱着,想把我二人摔下去,那人将稳稳地我圈在怀里,死死勒住缰绳,和它相斗,最后,追风前蹄跃起,长长嘶鸣一声,安静下来。 他驯服了烈马,扶我下马。 随即,我随身的宫女凑上来,连忙问我可有受伤。我瞧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定是吓得不轻,便朝她安抚一笑,拍了拍她手,说我无事。 而后转身,看向身边那个救了我的人,是那个在马厩看马的马夫,他一直沉默不言,拉着追风理我很远,好似怕追风再发狂,伤着我一般。 又有小太监哭丧着脸向我问好,而后转身便训斥那个身材高大威猛的马夫,马夫默默受着,既不反驳,脸上也无惶恐之色,这和普通的宫内侍奉的人不一样。 我开口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小太监,叫他回去和师兄复命。然后走到那个马夫面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一会,然后回答,“贱名说出来,怕是要辱了尊驾圣听,还是不说得好。” 我明白,他这是不想告诉我。 小宫女见状替我打抱不平了,“姑娘叫你说,你就说,推搪什么?你别仗着救了姑娘性命,便恃宠而骄了......” 那马夫坚毅的脸上一僵,隐约有不悦之色,很快阴去,又变得不悲不喜。我连忙拉住她的手制止她,叫她别再多言。 小宫女争辩,说不能纵着这亡国之徒,低贱的胚子。 这话着实刺耳,我眉头不由皱起。 马夫斜睨了她一眼,端地竟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主子未发话,哪里有你这个奴婢多言,也不知恃宠而骄的是哪个。”说罢,又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便双手交叉身前,垂首,默默不言。 小宫女瞧我神色不悦,闻言更是面露惶恐之色。我对她说,“去我宫内帮我把杨梅取一些来,我想吃了。” 她见我不责怪她,面上一喜,连忙行礼,急匆匆离去了。 我再三向他道谢,他却摇摇头不以为意。我还要说些什么时候,他却说要伺候马匹了,而后附身离开。 我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咬了咬嘴唇,作罢。 这时候,一位小太监凑到我跟前,对我道,“他救您是身为奴才的本分,姑娘大可不必挂在心头。您实在心善得很,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赏他些许金银珠宝算了,他自会对您感恩戴德。” 我听到他这前半句话,略感不适。继而,我想起那日在林中替师兄挡箭的小太监,那人命大,没死,吊着一口气,叫御医给救了回来。 花稻似乎也只是赏了他一些银两,好像还提拔了他得官职,但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将他看成救命恩人。 我叹了口气,他们似乎认为皇亲国戚的性命,要比别人金贵些。可我不这般以为,可这话我也没法与这太监说。 那弯着腰的太监问我,可要再寻一匹温顺的马来骑? 我没了兴致,就回去宫殿。 夜晚时分,花稻孤身一人,提了一坛子酒来找我。他挥退了我殿内的宫女太监,而后对我道:“咱二人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今晚风清月朗,可要喝个痛快。” 我笑着说好,院内并无桌椅,于是乎,我们便爬上宫殿的屋顶,坐在屋脊上,脚踩琉璃瓦。 我轻松一跃,便上了屋顶,可花稻却慢吞吞地从竹梯上爬上来。 我有些奇怪为何他不跟我一跃而上,但这念头转瞬即逝,我念头一岔,开始笑话他上了年岁,竟是慢如乌龟。 他轻轻一笑,也不反驳我,坐到我身侧,从袖中取出两个精美的小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我,我接过。 这夜已是深秋,未免有些秋高气爽,但一杯酒下肚,我浑身都暖和起来。 我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话头竟也不断。我想起那丽妃寻他之事,便问他:“那丽妃可曾安好?” 他正要饮酒,听我此话,已经放在嘴边的酒杯停住,静待许久,没了饮酒的心情。 我问他:“可是发生什么事?” 他扯了扯嘴角,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1 是丽妃有孕在身,她身子虚弱,晕了过去。” 我也呆住,一时间,只听见蟋蟀的叫声,随即,我不由眼睛一亮,问他:“你要当父亲了?我便是他师叔了。” 说完这话,我便兴奋地再也说不出话来,连酒也忘记了吃。 转头,却见花稻神色萎靡不振,嘴角还挂着一丝苦涩,不似这般欢喜。 “师兄,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怎会?”花稻以酒杯掩唇,“我一个孩子都没有,如今有了,自然很欢喜。只是......” 他似乎在笑,可我觉得他满是忧心,便问他:“只是什么?师兄可有何忧心之处,说来与我听听,没准我有法子解决。” 他哈哈大笑:“只是......只是我都要有孩子了,你却连心悦之人都没有。我还想着,与你的孩子定个娃娃亲什么的,看来是不成了。” 我脑中闪过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而后也打起哈哈。一时之间,我二人静默不言,极有默契地一杯杯牛饮,气氛又安静下来。 没多久,一坛子酒就干了个干净。 我二人都染上几分醉意。 花稻拍拍我肩头,大着舌头道:“宫中有一件我的宝贝,我,请你看看。” “哪里?”我问他。 “带我,带我御剑过去,东南角的一处宫殿。” 我笑着问他:“你的剑呢?怎么不御剑飞过去。” 他却不言语。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敲他醉成这样,自然不会叫他自己御剑飞过去。 在他迷迷糊糊地引路下,我到了一处荒凉的宫殿,宫殿正中竖着一四方花坛,花坛里只长着一株梅花树,令人惊讶地是,此时不过深秋,梅花竟然怒放得好似隆冬一般娇艳火红。 他踉踉跄跄走到这梅树下面,爬上花坛边,半搂抱半倚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我问花稻:“这是什么梅花?竟然在秋日盛放。” 花稻却不答,不一会,鼻息响起鼾声,疑似睡着了。 我无奈摇头,要抱着他回去,他却死死抱着树干,指尖泛出青白。 现下正是更深露重夜深时候,凉的很,自然,我不能放任他待在此处,若是生病着凉了怎么办。 我索性使出几分蛮劲儿,用力掰扯他的手指,他好似陷入梦魇,嘴里嘟囔喊着什么,好似一个人的名字,叫“小七”或是“小吉”或是“小姨”,我听不真切。 我一咬牙,抱着他腰身,用力一抻,总算把他抻开。 不过,我没想到,师兄手指紧搂着树干不放。树干粗糙,尖刺又许多,他便被划伤手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鲜血。 我一时懊恼,想带他回去包扎伤口,忽然,眼前却闪过一道红衣女影。那女子生得杏眼秀眉,艳若桃李,倚坐在树枝上,一闪即逝。 我愣了片刻,想着那人是谁?是我的幻觉,还是女鬼?可我并未见过这姑娘,如何幻想出她的容貌?可若是女鬼,也不可能。 师父告诉过我,人的魂魄也是由一片灵气构成,没了人体的束缚,它会随着人死的那一刻消失,是不可能存在于天地之间的。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便抱着师兄回了他的宫殿,给他包扎伤口去了。 第68章 第 68 章 几个月转瞬即逝,丽妃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没多久,今年的初雪落下,纷纷扬扬遮住了这皇宫的琉璃瓦。 只见明净天空下,皎洁白雪上,中间夹着一面面红墙,当真是极好的颜色。 我起的很早,便兴冲冲拉着宫女跟我一起踩雪。宫内路上有石砖铺地,一觉踩下去,不似山上那般绵软,但别有趣味。 没多久,宫人也早起,开始扫雪,片片白雪被扫得干净,露出原本的青砖路,我才失了兴致,往回走。 回去时候,瞧见一个穿着单衣的高大汉子,拉着一车装的严实的雪,额头上已经满是热汗,头上冒着白气。 这人正是那个不肯告知我姓名的马夫。那日,我随了太监的话,便把花稻每月送我的例银拿出百两赠与他,算是谢他救我。 我从小宫女口中得知,在宫内没有官职是不能领月钱的。我奇怪问她,那那些后妃呢?她说妃子有品阶,按照品阶领取奉银。 我便找了师兄,说我吃喝玩乐都不用钱,叫他别给我例银了。师兄说,银两你会发现用处,是用来打发那些宫女太监的。 我不解,他们不是有月钱吗?为何还需我打赏,师兄又解释一番,我才明白过来。 宫中太监宫女的例银不多,当太监的都是贫苦百姓出神,多靠主子打赏才好补贴家里。倒是宫女出身较好,年岁到了会放出宫配人。 我走过去,问他:“你不冷吗?为何只穿单衣?”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我。倒是身边压着他的太监媚笑着向我讨好,说他身强体壮不怕冻,而后,又拿着拂尘抽打那马夫。 我现在有随身携带银两的习惯,就从袖中取出一些,托给那太监,说那马夫有恩与我,请他买马夫一身冬衣穿。 太监笑着应下了。他们做事,我也不好扰他们,就带着宫女回了宫。 快要过年了,皇宫内挂起火红灯笼,夜晚点起来,好看极了。 一天,花稻在石舫上举办宴会,我待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要和他说出去逛逛。他知我坐不住的性子,同意了。 湖外面结了了一层厚冰,寒冬腊月,冷气刺骨,那些衣着薄衫的舞女赤足在冰上轻歌曼舞,而石舫里那些妃嫔却在温暖的屋内笑语盈盈。 这也是为何我不想看的原因,这对那些舞女太残忍了。 花稻行事越来越乖戾,每当我指责他时候,他指敷衍着答应我,可下次依旧我行我素。我越来越看不懂他,想着改日抽个时间就回山上去,禀告师父,叫师父好生收拾他。 我越想越气,脚下也疾步而行,黑色狐狸毛镶边的斗篷跟着被风扬起。身后小宫女小跑着才跟上我,直到她喊我慢些,我才停下等她。 小宫女气喘吁吁问我:“姑娘可是感到无聊了?” 我点头。她笑着说:“姑娘,你不如去看看四季不落梅?” 我问她:“什么是四季不落梅?” 她笑着说:“这梅花树是咱宫内的一处美景,四季梅花不落。” 我沉吟一想,知道是几月前花稻醉酒带我去的地方。 我想着那日没看清楚,以及那一缕依稀的红影,想一探究竟,便同意了。 宫女领着我去了那处荒废的宫殿。这宫内竟然还积蓄着前些天的积雪,竟是无人打扫。 我瞧着那一树火红的梅树,觉得它甚是有灵气。 宫道我跟前道:“姑娘,这梅花开得正好,您不如折几支插到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2 花瓶内,放到屋内。您每日起来看到,也觉得欢喜。” 我觉得插梅也是件极有雅趣的事,便同意了。 我上了花坛,绕着梅花树转了几圈,压下几只开得最和我心意的梅枝,折了下来。 这时候,那宫女却忽然普通一声向我跪下,吓得我倒退半步。 她以投抢地,登时磕破了头,嘴里喊着:“姑娘,求您了,别折这梅花。我们来此处已是犯了禁,您别再折了。” 我讷讷不言,不解其意。而后,门口忽然站立了一堆人,以一身黄袍的花稻为首。 听到宫女这话,宁贤二妃率先开口,“白姑娘,您好大的胆子,创了禁地不算,还竟敢折梅。” 我问她:“我为什么不能折梅?” 她被我说得一堵,贤妃接着帮他开口:“宫内谁不知,这梅花树乃是陛下的心头肉,你动了它就算了,竟然还不认错!” 宁妃点头:“不错。”而后跪在花稻面前,请求要重重责罚我。 我望着花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花稻脸色不好看,冷喊了一句,“来人......” 宁贤二妃立马面露得意之色。我也有些不安,花稻该不会真得罚我吧?那为何他上次肯带我来这里呢? “......把这树移到白姑娘宫中。” 宁妃嚣张道:“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陛下的话吗?还不把她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她猛然反应过来花稻说得什么,不可思议望着花稻,失声喊了一声陛下。 花稻没空理她们,挥手叫他们退散了。我想问他这是何意?他却对我摆摆手,说好好照看这树,而后离开了。 我凝视着他略显颓废的身影,不明白她是何意。 我从屋内搬出了一把太师椅,放在院中央,坐上去,看着一众太监侍卫从墙外将那株巨大的梅花树连根移到挖好的花坛内。 这一众人群中,我又看到了那个马夫,他还是穿着那天一身破旧的单衣,我招来一个小太监,叫他把那个马夫请来。 他过来,垂手立在我身侧,不言语。我瞧见,他的手肿胀起来,是被冻伤了。 我将一杯热蜂蜜茶递给他,叫他暖暖手。许是渴了,他也没客气,牛饮而尽,将茶杯递给我,干净利落得很。 “姑娘若是没事吩咐,我就去干活了。” 我说不急,而后脱下斗篷,叫小太监给他披上,“我上次叫那太监给你买冬衣,他可是把钱吞了,没有给你买?” 我那斗篷本是花稻的。他本来是派了裁缝要给我做一身,只是那些原本说好是我的毛皮都被丽妃要走,宫内也没了别的好毛皮。 一日,他提起斗篷这事,我怕他与丽妃置气,就说赠给丽妃,我不要了。他却把他那身极保暖的斗篷递给我,叫我去裁剪一番。 马夫和师兄身材相仿,因故,这斗篷本是很合马夫身形的。只是被我裁剪小了,这样披到他身上,平白短了几寸,倒像是穿着小孩衣服的大人一样,有些滑稽,我便不客气地笑了。 他好似被我笑话的恼了,转身就走。 他离开后,小太监才小声和我说:“姑娘,您此举不妥。这是御赐之物,还是您穿过的,怎可赠人。” 我瞧了小太监一眼,他立马低下头,很是怵我。我叹了叹气。 那日那小宫女害我不成,反被师兄派人带走。 我后来知晓,花稻派人下过死命令,任何人,为经他允许,不得进入这宫殿。前几年,有个妃嫔恃宠而骄,偏要闯这宫殿,还折了枝梅花,而后,便被杖毙了。 若我是常人的话,怕是早也落得那样下场。这小宫女是有意置我于死地。 至于她被如何处置的,我倒是不知晓。瞧这小太监今日对我诚惶诚恐的态度,怕是她不得善终。 我暗道,便是被人怕也是好的。这样,他们不敢轻易设计我,反而自己丢了性命。 我对那太监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改日,你亲自去给他送一套棉衣,毕竟,他救过我。”还有,我总觉得他面善,还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所以,才几次三番对他好。 小太监应了。 我瞧着往来忙碌的人群,陷入沉思。 众人忙碌一天,那梅树终于弄好。夜晚十分,于小野来找我,与我说了会子话,最后,说了句“陛下待姐姐你可真好。”后离开。 我琢磨着这话,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想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夜晚,我入睡时候,半夜却被人一声尖叫吓醒。 我披衣起床一看,瞧见一道红影一闪而逝,消失在梅花中。低头,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瘫倒在梅花树边上,裤子都没提溜好,脸色惨白如纸。 我反应过来,这小太监原来是要在花坛里撒尿呀?只是不知什么东西吓到了他。 这叫声也引来了管他的大太监,那太监惺忪睡眼起来,瞧见那倒坐在地上的小太监,一下吓醒了,接着就跪在我跟前,请我饶命。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挥挥手叫他们回屋子去,只是好奇什么东西能把这小太监吓成这样子。接着,我想起了前些日子瞧见的那个疑似女鬼的红影。 我走进那红梅树旁,凝起法力于指尖,注于树上,而后与那棵树沟通,“你快出来,不然我便摧毁这树。” 她依旧不为所动,我便稍稍用力。 她蓦然间出现在我眼前。我放下手,不再逼迫她。她却指着我鼻子,似乎在指责我些什么,但是,我听不到她的声音。 第69章 第 69 章 我从书上读过,鬼魂不该存与人世,除非是又恶人故意禁锢他本该消散的灵魂,企图作恶。这类魂魄,最后大都化成邪灵,黏附在人身上,久而久之危害人的性命。 我想着,既然人死如灯灭,那这个东西也是不该存在的。也不知是谁害她没有消散,也不知是不是要用她作恶否。 虽然她这些天好似也没有作恶,但是,总归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保不准日后就化成邪灵了。我暗暗下了决定,要将她尘归尘土归土。 我是听不到鬼魂说话的,也不知鬼魂能不能听到我的话。 方才我威胁她,她出来了,许是能听懂我的话。我张口道:“你别害怕,我要将你消除于世,叫你早些投胎去。” 说完,我凝起法力,要将她化去。 她察觉我的举止,似是明白我的意图,大惊失色,而后就逃窜去。 我追着她去,继续解释:“你别逃了,还是早早离去吧。人死灯息,这世间又不属于你,你久留无益。再者,你一出现就吓得那小太监魂不守舍,日后不知会骇到多少人。” 她转头愤愤指着我,说了些我听不到的话。我倒是想听她解释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3 解释,可是,我没学过与鬼魂通灵的法术,也有些遗憾得很。 她身形轻巧,我一时追她不到。倒是我东奔西窜,弄出不小动静,累得满头大汗。 厢房里,忽有人推开门,露出一张小宫女的脸,怯生生问我:“姑娘,您在做什么?还不休息吗?” 我蹙眉,想起恶鬼附身的典故,便要叫她回去。 谁料想,那女鬼瞧见那小宫女,眼睛放光,回头看了我一眼,便一头扎进那宫女体内。 那宫女翻个白眼晕过去,不一会儿,又爬起来,眼神不似方才那般怯懦,她指着我鼻子气愤骂道:“你怎么不听别人辩解,不分青红皂白呀!” 我回答她:“我听不到你说话。” 她更气愤了:“你听不到变要轻易杀了我吗?” 我疑惑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既然成了鬼魂,那自然已经殒命,何谈我要她性命? 她张张嘴,神色气愤,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后忽然一怔愣,呆呆回答:“对哦。” 我暗自发笑,觉得这女鬼有几分可爱之处,对她多了几分喜爱。趁她发呆之际,我抢步到她跟前,要勤住她。她反应过来,一边大骂我无耻,一边伸手格挡。 她这一伸手,反倒正中我下怀,我顺势将她两手一拧,反手勤住了她。 她气得直跺脚,“我不服你,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再打一次。” 我有心逗弄她,便笑吟吟道:“我是我们万宗山上最没有本事的人,自然不会放开你。况且,是你处在下风,又凭什么与我谈条件呢?” 她气得脸色铁青,不再回答。 逗弄她差不多了,我便改口问她:“你为何出现,吓那小太监。” 她不回答,我威胁她若是不回答便立即化了她。她才不情愿道:“还不是他要在我树下撒尿。我才吓他的。白日,那小太监忘记拿马桶,又尿急的厉害,宫门已锁,他就想撒在我的花坛里,脏死了,我才不要他撒尿。” 我略微思索道,那小太监许是入宫不久,但也应该经过整齐的训练,不会做出这等没规矩的事。许是白日他帮着搬运梅树,累着一些,才坏了规矩。 我又问她:“你的魂魄为何被锁在梅花树里?” 她回答:“我本就是梅花精,自然依附梅花而生。” “梅花精?这我倒是孤陋寡闻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还有,我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跟更不会成了邪灵,这你可就放心了吧?” 我面露迟疑之色,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她见状,顺势动了动手臂,挣脱了。 我问她:“你当真是梅花精?” 她摇摇头:“我生前是梅花精,不过后来死掉了。再后来,被人救了魂魄,二百年来,终日依附沉睡在这梅花树上。” 我盯着她脸上瞧了会,忽然觉得不对劲,问她:“你为何开始脸色发白,唇色发青?” 她神色慌乱道:“不好,我虽是梅花精,和现在依旧是魂魄,魂魄属阴,我附身她时间太久,对她不好。” 说完,她从宫女体内窜出来,那宫女软塌塌地倒下。我顺手扶住那宫女,施法祛除她体内不属于她的阴气,送她会屋子休息。 等我从那宫女屋内出来时候,那梅花精早已不见。我也回屋躺下歇息,快睡着的时候才想起,似乎忘记问她,如何称呼她了。 我本来对她的说辞有所疑虑,见过了一段日子后,她当真没有作伤天害理的坏事,便饶了她性命。 白日,她也出现过,只是旁人看不到她。她就站在小宫女身边,对我做鬼脸,引得我有时笑出声来,可那小宫女不解,不知我为何笑话她。渐渐的,他们也习惯了我莫名其妙的笑声。 夜晚时分,她常常出入我屋内,企图骇我,我自然不怕,只觉得她心智单纯,对她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有时,她会附上宫女的身体与我聊天,不过,我不允许她,可也制止不了她。好在她也有分寸,不会待在那宫女体内太长时间。 只是烦我每次给她清除那宫女体内的阴气。 有一次,她竟然附上我的身体,在我脑中与我对话。我只觉身体凉爽,然后她一句,我一句,犹如我自言自语起来,很是有趣。 但在外人看来,便是骇人极了。于小野曾不小心撞见我这境况,吓得不轻。问我怎样了,我不愿骗她,便粗略说了一下梅花精之事。 我和这梅花精一来二去熟悉后,她才告知了我她的名字,小猗。 元宵节后,花稻来找我,说是他要出征,托我照看宫内。我以为这是极简单之事,便应下。 花稻来得这一日,这小猗倒是难得消停,没出现在我眼前,直到花稻离开,她才敢出现在梅花树下,接着树干遮挡,窃看花稻离开的背影。 我打趣她:“我师兄是不是过于丰神俊秀,竟然引得你这女鬼觊觎。” 她张嘴说了些什么话,我自然是听不到的。我以为她会附在我身上,与我谈话,不料,她好似心情不好,一头扎进那梅花树,不肯再出来。 直到夜晚时分,她附在一个宫女身上,爬上我的床,两眼幽幽地盯着我,我才真得被吓到。 往日,我早有防备,才不怕她半夜吓我。如今,她许久不吓我,我没有防备,便中了招。 “你你你你你做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能帮我找一句女尸吗?我想附在那女尸身上。出了你这宫殿看看。” 我诧异:“原来你不能出去我这宫殿吗?” 她忧郁道:“我被限制在梅花树上,离开不了它太远。除非,我能接住外力。” “那外力便是附在人身上是吗?” 她点头:“你又不想我伤人,我也没有害人之心,不如你给我找一具刚刚死去身体还热乎的女尸,叫我附在她身上,替她活一段时间,你看怎样?” 我问她:“你为何想附在死尸身上?你想出去做什么呢?” 她沉默不言。 我叹息道:“找死尸,人家活得好好的,可哪有这般容易。” 听罢,她默默下床回去。我以为她放弃了,岂料,她只是把那宫女身体还回去。 半夜,在我熟睡之际,她又附到我身上,在我脑海里唱起歌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你不要再唱了,烦得很。”我捂住耳朵哀嚎。 她不为所动,继续唱着: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小猗,你这般样子,还讲不讲理?”我有些生气问道,顺便威胁她,“你若是再烦我 分卷阅读10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4 ,我就化了你,信不信?” 可她还是不管不顾,不为所动,继续唱着,声音凄婉哀伤。 唱到最后,她似乎有些哽咽酸涩。由于她附在我身上,连带着我也体验到她那股绵绵不绝的刺骨心痛与相思。 我叹息道:“好,我尽力帮你便是。” 她霎时住口。屋内一时静谧良久,她才万分诚恳道了一句:“谢谢你。” 第70章 第 70 章 第二日醒来,我想起昨晚答应小猗的事,不由一阵头疼。且不说她想附在女尸做些什么,就单说找女尸之事 哪有这般容易。 何况,我若是问宫中人可有新逝去的姑娘,那人定是一脸惊诧地盯着我,不知我这话何意。我解释不出来,若是那人想多了,将我当成吃尸体的鬼怪一类,我更是从哪里叫屈呢? 因故,我便装着没答应过这事,不给小猗打听去。 小猗倒是有耐心,从那晚烦过我之后,便再也没有央求我给她找女尸。她只是眼巴巴盯着我,不言不语。 她若是继续烦我催促我还好,这样,我不给她找女尸也不愧疚。可她却这般不声不响姿态,反倒叫我生出几分愧疚之心。 毕竟我答应过她要为她寻一女尸,可我偏生反悔了,便故作没这回事。她或许知道强求我了,或是信我一定会帮她做成这事,也不催促我,这叫我如何不心生内疚。 就这样一两天后,我快要坐不住了,琢磨着要不要顶着别人古怪的目光去询问一二的时候,于小野却忽然慌张地来找我,还派人抬了一名宫女过来。 她说那宫女不知误吃什么东西了,两眼一白昏死过去。她请御医来看,那御医却是束手无策,只叫她收拾遗体,所以,她抬来给我看看。 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我也不是大夫,也不知能不能帮那宫女做些什么。但秉着行善救人的原则,还是看了一看那宫女。一眼过去,我便看出那宫女已然没了性命,魂魄也消散了。 于小野一脸希冀地盯着我瞧,在我要说那宫女已经回天乏力的时候,小猗忽然出现在我前面,然后一头扎进那宫女体内。 接着,就在众人惊诧地目光中,她抬了抬手,声音小若蚊哼地对我道:“帮我。”而后晕了过去。 我心一沉,知道这是小猗在向我恳求。可这人却是于小野的宫女,就算是小猗附体,那身体也是没有温度的,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她若是以死尸之态存在众人之间...... 于小野却着急了,拉着我衣袖苦苦哀求,叫我救救她。我叹了叹气,心道罢了,就帮她一帮吧。 我去屋内,将一颗看似丹药的糖果塞到小猗嘴里,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是还阳丹,只要吊着一口气,便能活过来。” 听完我这话,小猗才睫毛一颤,缓缓地醒来。众人见状称奇,对我是神仙的来历愈发信任不移。 于小野向我感谢一番后,带着那小猗回去了。 没几天,于小野又来找我。 “姐姐,你还记得前几日你救的那个宫女吗?” 她这话说得我心肝一颤,心虚问道:“她怎么了?” 于小野蹙眉:“我听别的宫女说,她这几日怪得很,别人叫她名字也不答,像是忘记自己名字一般。还有,她连别人的名字都忘记了,叫不上来。只知道每日刺绣,可是,她不大会刺绣呀......这几日她好像失了魂,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掂量掂量后,便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她瞪大眼睛,惊叹道:“原来还有这等奇事?” 我点点头。她思忖片刻后回我:“这样也好,前些天,她还与我说要回家看看父母,没想今日就这样了。她父母知道,该如何伤心。那女鬼替她活了也好,希望日后能替她尽些孝心,好好服侍她的父母,也算报恩。”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她既然不是我的宫女了,那我便把她送回阿姊这里,以免再露出马脚,叫人发现她的秘密,阿姊意下如何?” 我点头应下了。小猗便回到我这里。我叫人单独给她开出一间房,免得别人于她共处,发现她体温冰冷,也没心跳,再吓到她们。 小猗这几日什么都没做,她谢过我帮她后,便求我给她些针线。我问她做些什么,她说要做荷包,还有护身符。 我问她做这个做什么,她又不回答我了。直到花稻师兄要出征的那晚,她将做好的护身符给我,叫我给花稻。 我反问她:“你为何不亲自去。”说完我就了然,花稻现在是皇帝,她不过一小宫女,哪能送他礼物。 我稍微一思索,又换了话题问她:“你是如何认识我师兄的?莫非,你喜欢他。”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在烛光照应下,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惨淡了几分,“他有恩于我,我只是做个护身荷包,聊表心意,报他恩情罢了。我一个鬼魂,谈什么喜欢不喜欢,有何意义?” “他有恩于你?”我问她,想叫她告诉我有何恩情,但是她只浅浅笑着,无声拒绝了我。 我也不是什么喜好窥探人私事的,她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只不过一小事而已,我举手之劳便可,便应下了。 第二日,花稻穿一身盔甲,在临别之际,我将袖中的护身符送给他,并嘱托他一定好好带着,定然护他平安归来。 他接过那荷包,盯着它看了许久。我心中奇怪,小猗不过绣了一直梅花而已,为何花稻会盯着看这么久。 我轻声叫了花稻一句,他才回过神,笑着拍了拍我肩头,说:“放心,我会回来的。” 我笑得灿烂,“这是当然。”师兄定然会平安归来,我那时是这般想得,还万分肯定,花稻就算是打不过卫国,他有法力傍身,总能御剑逃走吧。 岂料,再见他时,他却将要命陨黄泉。 花稻带着重兵南下,进军卫国,留下一个沈姓大臣摄政。花稻不过离开几个月,他就将朝堂内弄得乌烟瘴气,竟然还做起了卖官鬻爵的勾当。 若不是宁妃的父兄与他分配金银不合,闹到后宫之中,请求宁妃暗中给皇帝写信,而宁妃这信不允许被送出去,因故,她大闹后宫一顿,说沈衡图谋不轨,这事我都不知道。 不过,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自然找他理论去了。 不过,我还没到他官府内,就被看门人拦下。那门房说,沈大人现在不在,请我隔日再来。我说我就在这里等他。直到夜晚华灯初上,他屋内起了歌舞欢笑的声音,我才知道被他骗了。 师父教导过我,先礼后兵,我的礼节尽到了,他却这般不识抬举,那也怪不得我对他动粗了。 二话没说,我一觉踢翻了他府邸朱门,径直入了内院 分卷阅读10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5 ,拎着他飞去了皇宫门口,叫他给那些侍卫撤下命令,不允许他们在阻截宫内往宫外传消息。 他脸色苍白的下了命令,我才放他回去,又和他说好好管理朝中大事,约束好宁妃父兄,别再卖官鬻爵,若是他还想为非作歹,我先要了他狗命。 说完,我又拿了他调遣宫内侍卫的虎符,不准他再管理皇宫侍卫。 他见识我御剑飞行的本事,自然不敢把我当一般人,也不敢反抗于我。此后数月,真得是安安静静的,不敢造次。 宫外镇住了,宫内丽妃又出了事。她食物中毒,险些一尸两命,所幸救治及时,毒性不深,在床上好好修养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我怕她再发生什么事,便搬到她宫内住着,以防师兄的孩子再发生什么要事。 却没想到,竟然撞到马夫来找丽妃。我起初以为是有奸情,便替师兄不平,又怨恨自己看走了眼,竟然认为那马夫为人不错。 所谓抓奸在床,我想着不能打草惊蛇,便偷偷潜伏在他们窗外听他们说话。 马夫问丽妃:“我听说你中毒了,你现在身子如何?可有大碍。” 丽妃道:“我暂且无碍,劳哥哥挂心了。哥哥,你今日如何?是不是,那些人还在欺辱你。” 马夫道:“成王败寇,燮国败给卫国,此事变不要再提。” 燮国?我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是我年幼时候,师父带我去祭祀的那个燮国吗? 丽妃一声惊呼,随即哽咽起来:“哥哥,你看看你受伤的伤痕,还骗我你没有事。那些太监,忒不是东西。” 马夫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办法。” 丽妃幽幽道:“若是咱们兄妹二人能逃出去该有多好。” “姬如!”马夫捂住丽妃的嘴,“这话不可再多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就出来了。打开门一看,瞧见了我,神色立马慌乱起来,而后镇静自若,不知想到什么,拱手行礼,要向我跪拜。 我一手扶住他,问道:“你叫什么。” 他不答。我又问了一边,他似是无奈,才叹气道:“你早已知道了,又何必逼我呢?阿醴。” 他这一声阿醴,将我十几岁时候的记忆唤醒,记忆中那个别扭的少年的身影又活灵活现起来,我喃喃道:“你是姬长佑?” 他抿嘴,而后点点头,苦笑道:“你没有相道吧,你我再见面时候,你还是当初那个你,我却沦为了阶下之囚。” 第71章 第 71 章 我和姬长佑简单叙旧后,他便托词离开。我知道他与我也无话可说,再交谈下去也是彼此尴尬,也不挽留。 今夜特别漆黑,许是乌云遮蔽天空,不见星月,没一会儿,他的身影就完全隐没在黑暗当中。 我在屋檐下静立片刻,转身进殿想和丽妃聊聊。 丽妃不是很欢迎我的到来,冷淡地说了一句请坐。 我知她是姬如,心中陡然有股故人重逢之感,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 相比姬长佑来说,那个给我搽胭脂,戴珠花的小姑娘更叫我难以忘记。时光荏苒,旧时不再,往日的小姑娘也换了一个人模样,叫我半分认不出来。 我想起往日和她一起玩耍的一幕幕,不由情绪激动起来。 我平复半晌,才问她:“姬如,你可还记得我,我是白醴。” 她愣了一愣,神色才动了动:“白醴?阿醴,你是国师的徒弟阿醴?” 我点头。她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握住我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受她感染,也不由眼睛微微一湿。 我问她怎么成了燕国的妃子。她才万分幽怨地将此事到来。我们走后不久,燮国便与燕国开战了,惨败。燮国便割地求和,才换来一时和平。 燮国见燕国放过了它,整朝大臣皆是耽于安乐,不思进取。每隔一段时间,燕国便攻打燮国,它一攻打,燮国便割地求和,渐渐地,燕国蚕食了半个燮国。 几年前,燕国彻底攻进燮国都城,她也被掳过来,本是要和其余皇室弟子成为奴婢的,但被花稻看上,成了他的妃嫔。 说到半夜,时辰不早,我便离开。出了宫殿,想起了师父所说的,燮国天降紫微星,本该有一统天下的千古帝王,而今却被灭了国,不由沉默良久。 我抬头,想再观测一遍天象,算算如今谁是命主紫微之人,却看到群星被乌云遮蔽,想着明日再观测天象也可以,便作罢。 未料接连几日都下起春雨,日月星辰皆瞧不见,我也就忘了这事。 几天相安无事,我每日照旧翻翻话本子。话本子看完了,边去藏书阁找书看。给我引路的小太监为了讨好我,没少说些自己听闻的趣事。因故,我也知道了些这藏书阁的来历。 说是几百年前,有一天上下来的神仙到了燕国,当了几年燕国的国师,听说,至今藏书阁内还存有那人的画像。 不过,没几年那国师便离开了。此后没过个二十来年,最迟不过三十年,国师便来这里带走一位皇子,然后保佑燕国几十年平安。 “哦,那些被带走的皇子呢?” “都没有回来过。” 我笑道:“莫不是那国师是吃人的鬼怪?不然,为何他不送皇子回来?” 小太监摇头:“奴才也不知,只是听公公说得。他老人家活了六十多年,曾有幸亲眼见过那国师两次。一次在他十多岁,一次在他三十多岁时候。据说,那国师容颜半分没变化。” 我只笑着听听,也不以为意。到藏书阁寻书时候,我偶然瞧见一副卷起的书画,想起那小太监的话,鬼使神差地开始找起那国师的画像来。 我只挑卷起的画像,半天也没寻到。最后放弃,认真寻找我要看的书,准备拿回去几本,打发时间。 在藏书阁内转来转去,我忽然迷了方向,一抬头,瞧见一面墙壁,上面挂着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仙风道骨,随时好似乘风而去,羽化登仙。画上提了几个小字,国师白叶。 我不敢置信,愣了半天,而后呆呆喊了一声师父。 又风平浪静几天,丽妃却忽然哭着来求我,叫我救救她哥哥。 我见她浑身湿漉漉的,问她姬长佑怎么了,她却哭得抽泣了,说不上话来。人命观天,拖着不妙,我当机立断,叫一些宫女扶她回去换衣服,另一些带我去看看她哥哥。 我去的时候,发现一群太监正围着一圈人拳打脚踢,为首的那个,我也熟悉,就是很得花稻喜欢,还为了花稻舍命挡箭的大太监,安永海。 我呵斥他们散开,才瞧见那地上泥水湿身,面目模糊地姬长佑。 他们怎敢这般欺辱人。一股怒火在我胸膛烧起,我叫宫女给他撑伞,扶他起身,而 分卷阅读10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6 后转身冷脸问安永海:“安公公,他犯了何罪,你们要这般对他拳打脚踢。” 安永海谄笑道:“姑娘,你不知道,他本就是下贱的亡国奴,不过是个玩意。咱家请他来喝酒,他竟然不给咱一个面子,我便叫大家来陪他玩玩儿。” 我质问道:“玩玩儿,拳打脚踢在你们眼中也只是玩玩儿而已?他可是一条人命,死了你赔的起吗?” 他拉长音调,不紧不慢道:“姑娘这话我可听不懂了,就算他死了又能怎样,闹到陛下哪里,充其量也不过是训斥奴才几句的小事,不痛不痒。姑娘还是不要对这些亡国奴心存善意为好,改天被反咬一嘴,可就有苦说不得了。” 他这般轻慢的姿态,可恶地很,可他毕竟救过花稻,我也不能将他怎样,只默默带着姬长佑回去,请御医来救他。 姬长佑被他们打得折了几根肋骨,又着了风寒,接连几日高烧不退。丽妃也是日日夜夜在床边守候,好不容易,他才熬了过去。 我问丽妃:“宫内人都这般欺辱你们吗?” 她凄凄惨惨一笑:“我倒是还好,只是苦了哥哥,这般情况已是常态。这几年,他受过不少苦,我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下此毒手,哥哥,差些就挺不过来。若是再这般下去,哥哥,怕是要被他们毒打而死......” 我看着床上鸠形鹄面的姬长佑,想起冬日他只穿一身单衣的场景。 正出神间,姬如忽然向我跪下,求我送姬长佑出宫,不要再受此折磨。我扶她起来,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离开皇宫不受此磨难,总该过得好些。 但是,宫内人出宫需要得到皇帝许可,而这些亡国皇族更是被严令禁止出宫,就算是有皇帝谕旨也不可以,因为这是先皇下的指令。 我眼珠一转,对她道:“可那些侍卫又不认识你哥哥,届时,将你哥哥乔装打扮打扮,说是给陛下送信不就可以?反正出宫的印章在我手里拿着,这还不简单?” 没什么困难,姬长佑便再一个清晨,携带一些银两出了皇宫。 转瞬两三个月过去,光秃秃的枝桠已经绿衣满枝头。冬日的寒意消散,初春温暖的朝阳遍布皇宫。 小猗在这两三个月里,一直在给花稻为出事的孩子绣衣服,虎头鞋,花肚兜,短裤短衣,从几个月绣到一两岁。 再过二十多天,花稻的孩子该出世了。 我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孩子,怎么对那个未出事的小东西格外上心。她沐浴着阳光,笑得格外慈爱,连泛着青色的纸白的脸色也温柔几分,好像自己要当母亲一般,回答道:“是啊,我特别喜欢孩子。” 不过,好景不长,她忽然开始心绞痛起来,要死要活的。 我问她怎么了,她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叫我不要管她,快去救救花稻。 我大惊,问她花稻怎么了。 她恐慌道:“花稻受伤了,受了重伤,你快去救救他。我护身符都没抱住他。上次也是这般,上次也是这般。” 我见她开始口不择言,一时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而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她说完便被疼晕过去。 半夜,她又被疼得醒了过来,折腾着要出去,还大喊大叫花稻的名字。我只能砍晕了她,叫她不要发疯。 接下来几天,她的身体开始发出腐烂的臭味。我知道,这是由于她伤了根本,没法控制住这女尸的腐烂。我便寻来冰块放到她屋子里,将她憋在屋内,不叫她出去。 可我们现在住在丽妃宫殿里,这样子下也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宫人发现,到时候可这么解释。 我想来想去,便决定向于小野求助。于小野听到后,便答允此事。 我二人一同看护着小猗。几日,她一直陷入昏睡中,好几日没起。在我以为她要永远昏睡过去时候,她又忽然醒来,对我说:“他回来了。”说完她又睡了过去。 等到中午时分,有人传来消息,说花稻回来了。 我却迎他,小猗也有所感应地醒来,挣扎着爬起来,说她也要去。我见她固执己见,便给她身上扑些香粉,遮蔽她身上那股尸臭味道。协同众人一同前去。 宫人告诉我,说是陛下受了轻伤,并无大碍,而今,他只肯见我一人,并请众人一并散去。 我顾不得旁人要杀死我的目光,便径直进去,直奔他寝殿,正想调侃他为何会受伤时候,却见他瘦骨楞楞,没个人样。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没个人样。 我坐在他床边,蹙眉问道:“师兄,你怎么回事?” 他不在意笑笑:“没什么,只是大限将至了。” 我呆了半天,才反驳他:“你说什么混话。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是谁伤得你。” “此时不急,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情。” 他刚要开口,忽然有人穿了进来。我转身望去,见那人是小猗还有于小野。 于小野正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小猗,瞧见我们的目光,满是歉意道:“对不起,我没有拦住她。” 花稻一脸冷漠呵斥:“这般没规矩,出去。” 小猗瞧着他,登时眼眶泛红,一边颤巍巍向他走来,一边颤声唱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花稻脸色渐渐变了,看着小猗的目光不再冰冷,而是闪烁起激动的神色。 他坚难地坐起身,向小猗伸出了手,小猗伸手拉住他的手,顺势扑倒在他怀里,戚戚地哭泣着。 花稻抱搂着小猗,也是眼神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许久,我才找到自己嗓音,问道,“师兄,你认识小猗?” “岂止是认识。”花稻叹道,“我第一世的时候,便和她许下生死之约,要与她生同枕死同穴的誓言。” 我心中一跳,暗中奇怪道:第一世? 第72章 第 72 章 小猗三岁时候出现在一家茅草屋跟前,浑身□□,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严冬,有一个叫兰忘的女人见到她,便收养了她。 那时候,她不知道小猗是自家梅花树化成的一个梅花精,只是出于自身的母性,见她可怜,又惊奇她竟然一丝.不挂。 那年,花稻刚刚出生才五六个月。此后,他们三人便相依为命。 花稻长到六岁时候,忽然又一队人马闯入,有一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大汉抱起他来,他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竟是燕国的开国皇帝,燕秀。燕国定都于大川,此次前来,便是来接她回家。 他父亲和他母亲兰忘相识与七年前,兰忘那时候是个花楼的清倌,一支飞花舞引得多少达官显贵倾倒,多少人肯一掷千金只为赏她一舞。 分卷阅读10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7 那时燕秀不过一小小百夫长,却敢于向兰忘求爱。兰忘本就一身傲骨,不慕权贵,更不屑阿谀奉承之辈,偏生看上了燕秀,两人便私定终身,有了花稻。 兰忘耗尽积蓄从花楼脱身,与他宿在一茅屋小院里,恩爱过了几月。后燕秀随军出征,一去便是七年,直到建功立业,成为了一代君王,才来迎接兰忘回宫。 可回宫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七年光阴,燕秀虽记挂着兰忘,可也不妨碍他新欢在侧,儿女双全。 燕秀后宫的女人都是前朝大臣的女儿,孙女,家世相貌个个不输兰忘。何况,兰忘还经过岁月的摧残,早已不复当年肌肤胜雪的娇花年岁。 燕秀不过记得当年她不顾一切选择她的情意,如今她年老色衰,哪里比得上新人,也就淡忘了兰忘。没了皇帝宠爱,再加之花稻偏生是皇长子,她没权没势,在后宫中过得并不好。 可花稻与小猗并不知晓兰忘忧郁的心情,只是宫内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他们好生欢喜。 三年后,兰忘郁郁而终,花稻于小猗的好日子才到了头。花稻被皇后收留,被教养尊卑贵贱,小猗便成了宫女,他们不可以再想以前那般无忧无虑,亲密无间。 皇后有一嫡子,粉妆玉砌,甚受燕秀喜爱。皇后想叫皇嫡子继承大统,花稻变成了她眼中钉,肉中刺,她明着对他好,暗中却派人欺辱他,叫教书先生在燕秀耳边说他坏话,渐渐地,燕秀也不在喜爱花稻。 皇后时常惩罚他跪祠堂,不给他吃的。就连宫女太监,也敢折辱他,克扣他衣食。 好在小猗时常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带给他一些精致的食物,他二人交情愈发深厚。 后来,皇后发现小猗偷偷带食物给花稻,便狠狠责打她一顿,小猗生了高烧,几日不退。他去请太医,太医不理他。 十几岁的花稻万分无措,只能去求燕秀。那时宫内来了个客人,燕秀正与他交谈,对花稻的打扰非常不满。 “不过一个宫女,死了便死了。”说完,他就继续和那个白衣人交谈。 燕秀这话冷漠地叫他跪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人问他。 花稻嗫嚅道:“我叫花稻。” 燕秀闻言蹙眉:“你姓燕。” 花稻抿嘴不语。他出生那年,正是稻花飘香的季节,那时候,距离燕秀离开已经大半年。兰忘以为燕秀不会回来,便给孩子冠以自己未从艺前的姓氏,花,又见稻花开得漂亮,就胡取了花稻这个名字。 花稻虽认了父亲,可他觉得燕秀对他不好,便执意随了母亲的姓。 白衣人不在意他们的争执,或是完全没把他们的争执放在眼里,只点点头漠然道:“你可愿当我的徒弟?我看你有极好的天赋,你意下如何?” 他没答应,燕秀便替他应下。那白衣人便是白叶。 他跟着白叶上山修行数载,再回宫时候,众人对他的态度大为不同。可他却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真心待他好,真正待他好的人,只有小猗一个。 一别数年,他再见小猗时候,发现她已经是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端正秀气的姑娘了。 她正跟着诸位宫女一起采花,花稻一眼便相中了她,因为,她正唱着歌,唱着母亲生前最爱的歌。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落落大方的模样,像极了他母亲。他忽然间就抑制不住地心颤起来,变得比山上更加想念她。 一切都发生的那般自然而然,他们二人彼此相慕。花稻为了小猗甚至拒绝了燕秀的赐婚。 之后,燕国与别国交战,花稻随着燕秀出征。 燕国节节败退。有一江湖术士,便向燕秀献祭,说可以替花稻铸造一把仙剑,可破敌军千军万马。 燕秀信以为真,那术士便开始一步步铸剑。仙剑用灵芝仙草,奇珍异宝浇铸而成,耗费千万金银,到了最后时分,那术士却说,还需要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燕秀问他。 “持剑之人的心爱之人,或是血亲之人。”术士一字一句道,“二者需要其一,以身殉剑,方成仙剑。” 花稻冷眼看着术士,很是不屑道:“仙剑需要人身相铸么?用人血铸造的剑,怕只会是魔剑吧!” 燕秀却不信花稻反驳的话,铸造此剑耗费了大半个国库,成败在此一举,他早已不将人命当一回事,便派人把小猗抓来,要她殉剑。 花稻与燕秀僵持不下,而后请缨,说半年之内,必然击退敌军,无需术士的仙剑。 “你若是击不退如何?”燕秀问道。 “我便以身殉剑。”花稻说完,便带着几万大军出发。 半年之后,带给小猗的不是花稻凯旋的消息,而是花稻兵败。小猗知晓花稻为她立下的军令状,便找皇帝求情,说无论如何,花稻是他儿子,请绕他一命,她愿意以身殉剑,铸成仙剑。求燕秀再给花稻一个机会。 花稻归国之日,兴冲冲去见小猗时候,却见她纵身一跃,跳进铸剑火池里,灰飞烟灭了。 花稻不解,为何他胜利归来,小猗还是以身殉剑了。便去逼问燕秀,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后侄女的诡计。那皇后侄女本该是许给花稻的女子,可她被当众拒婚,没了名声,嫁不出去,便对花稻心存怨愤,联合了她表哥姑母,一同设计乐小猗。 花稻悲愤不已,持剑斩杀了罪魁祸首,而后拿着那附有小猗一抹幽魂的长剑,上万宗山求白叶救她。白叶本是不肯,奈何花稻以死相逼,白叶才甩给花稻一本书。 那书上讲了一道轮回咒术,只要以生人的魂魄与被救人的一丝亡魂绑定在一起,以魂魄养她,那抹灵魂便不会消失。 小猗告知过花稻她是梅花精的身份,花稻便去了许久前,他们居住的地方,找到她快要枯死的一株梅树,施了轮回咒术,以他历经轮回之苦,滋养她灵魂不灭。 于是,花稻每一世都未曾活过弱冠之年,生来体弱多病,先天不足。也不知这一时为何,他竟能活到而立。 听完这故事,我惊叹良久:“原是这般。” 小猗问花稻:“那护身符耗费我本生法力在身,你怎么会被别人所伤?” 我也插嘴道:“是啊,师兄,你有高强法力傍身,凡人怎可伤你?” 不待花稻回答,忽有太监来报,说是丽妃破了羊水,就要生了。 我见状边说要去看看,准备给他二人一些空间,于小野却抢在我前面道:“我先去看看丽妃,姐姐你照顾好他二人。” 说完,她就离开了。 我拉住她,问她怎么了,为何脸色不好于小野回我,许是昨晚没睡好,叫我别担心,她去去就回。 花稻这时候道:“阿醴 分卷阅读10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8 ,你先别去,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于是,于小野一人去看望丽妃,我便留下了。 花稻望着我出了神,最后幽幽一叹:“我成了废人,所以会被凡人伤到。” 我闻言一窒,反问他:“什么意思?” 他苦笑道:“下山那天,我便被师父废了法力。” “为何?” “这要从我下山的缘由说起。以及,师父为何要你再下山。” “师兄,你说明白些,我越发不懂了。” “你可记得师父说过的天降紫微,入住中宫,聚天下之气势,一统九州。师父派我下山,便是叫我帮那紫微帝星一统天下,在最关键时候,被他反将一军,把天下送于他手,如此一来,咱们师祖解得天下气运便可还给燮国,运势就修正回来了。” “这边是师父派给你的任务?师父派我下来莫非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可你还未告知我,师父为何废了你法力?”我心中越发焦灼起来。 “废我法力是为了不要魔道人发现,师父在暗中修正气运。叫他们误以为这天下气势还是乱的。等师父修正这气运,他便可借天道与魔道人决一死战。”他咳嗽两声,而后继续道,“师父派你下山就是为了在紫微帝星攻进燕国时候,带我回山而已。” 我细细想了一周,才将此事想通了。 花稻又笑道:“不过,师兄要请你先帮个忙,我怕是熬不到回山了。我没想到,卫国中有魔道人混着,我被他们大伤,伤了根本。” “那如何是好?我这就带你去找师父,师父一定能救你。” 他摆摆手,“你莫慌,你忘了那棵四季不落梅,我曾下了咒,和小猗百世轮回,这才几世,你莫要慌。我现在就算死了,我们日后还是会再见的,除非......” 说道这里,小猗忽然痛苦哀嚎起来,她的灵魂离开了那具女尸,浑身开始燃烧起来。 花稻慌了声,忙向我道:“快去看看梅树,梅树出事了!” 第73章 第 73 章 我唤来无情剑,风风火火御剑飞往宫殿,顾不得旁人惊诧的目光。老远,我就看到我的宫殿燃起熊熊大火,黑烟往上天空飘。 我心中万分焦灼,想着好好的怎么会起火。等我到了宫殿的时候,发现火树下站着一亭亭玉立的女人,她侧脸向我望来,露出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却对我浅浅一笑,分外温柔道:“阿姊,你来了?” 我心中疑惑,问她:“小野,你不是去看丽妃了吗?” 于小野笑得更温柔了:“是呀,我派宫女去看了。我来看看花稻这些年念念不忘的女人呀。” 她的话说得我心中一惊,我警惕地望着她,正瞧见灼热的火光在她眼里跳跃, 平白生了几分叫人害怕的危险感。 于小野瞧见我的忌惮,眉眼间多了丝哀伤,“阿姊,你防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会害你?” 我讪笑一声,却不敢松懈下来,于小野变得实在不像她自己。我定定神,当务之急是要灭火救梅树。没空和它纠缠,我在手中化了灭火的八卦图,正要灭掉拿火焰,于小野却冷冷淡淡道:“姐姐莫要轻举妄动。” 我不知她这话何意,却见她拍拍手,一位宫女救抱着一小小襁褓过来。她接过,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走到烈火旁,“阿姊,这孩子和那女人,今日只能活一个,我若是要你选,你选哪个?” 我脑袋嗡嗡一响,明白了于小野的意思,瞬间如落冰窖。那襁褓里的,正是丽妃刚出生的孩子,师兄的骨肉。而这梅树却事关小猗。我若是救了小猗,她就要害死花稻的骨肉必死。 于小野低垂着眉眼,伸手去逗弄那怀里的婴孩,笑了起来:“阿姊,你还是要好好想想。” 我瞬间进退两难。 她望着火树幽幽叹道:“你说,他这般记挂着她,甚至肯为她受尽轮回之苦我也远为他跋山涉水,历经万险,可他眼中为何半分没我。” 我巧合她眼中水光,不解:“不是花稻带你回宫的吗?” 她低头苦笑:“我诓骗九师兄的。他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是我死死赖着他,他不好拂你面子罢了。” 一队宫人忽然抬着步辇到了宫门外,花稻跌跌撞撞走来,手里抱着一具女尸,我忘了一眼,见小猗勉强附在那女尸身上,只是痕迹却淡的很。不知师兄用了什么法子。 师兄重重咳嗽一声,对我道:“愣着做什么?救火!” “可师兄。” “花稻,你连亲骨肉都不要了吗?”于小野高高举起襁褓里的婴儿,两只眼睛却死死盯着花稻,眼里迸射出无比的恨意。 花稻也不甘示弱喊道:“你要封妃我封你了,你还想作甚!是要了我的命才甘心吗?” 他本就伤病在身,这么一喊,怒火攻心,脚步一晃,几乎摔倒。我赶紧伸手去扶他。 于小野眼红如血染,恶狠狠道:“没错,我就是想要你的命罢了!我要你死!” 花稻根本不想理他,只要我救梅花树。小猗虚弱地抬手,拉了拉他袖子,“花稻。” 花稻反手握住她的手。 “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腻了,我不想这样活着,也不想你世世体弱多病,受尽折磨了。” 花稻抱住她,以脸贴脸,对她尸身散发的恶臭味置若罔闻,“好,都听你的。太清池水边荷花冒头了,不知开了没。你向来喜欢哪里,我带你看看。” 说着,他抱起她,上了步辇,临走前,他对我道:“我回不去万宗山了,替我向师父告罪,徒儿不孝。” 我抿嘴无言,只能看着他二人离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二人不管不顾的离开后,于小野抽搐嘴角,最后癫狂大笑,“你要陪她死,好呀,反正你不是会一直轮回吗?没关系,我会找你,找你一世两世,九世,十世!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我忽然生出一股悲哀之情,“小野,花稻和小猗下的咒术,以这梅树为本。梅树一死,不光小猗活不成,师兄也会没命。” 她笑声戛然而止,似是被谁扼住,手里一松,那婴孩顺势而落。我眼疾手快,掠过她身边捞起,抱起那孩子一看,毛骨悚然,却见那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一直死狐狸。 我问她师兄的骨肉在哪里,却见她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些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我一咬牙,就往丽妃宫内走去,花稻没救了,可他的骨肉我必须给他抱住。 我到了丽妃宫外时候,发觉气氛不大对劲,太监小宫女们全都携着包裹,东逃西蹿,一阵兵荒马乱,萧条景象。 我抓住一个问她怎么了,她慌张回答,说是丽妃血崩薨了。 我又问她丽妃薨了,你们带着包 分卷阅读10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09 裹逃什么,像难民似的。 她见我不放她走,急得要哭了,“姑娘,皇上发话了,不就燮国的军队就要来了,叫我们想活命的赶紧离开,我这是逃命去呀。” 说吧,她扯开我的袖子,低头匆匆离去。 什么燮国的军队?燮国不是早早被燕国给灭了吗? 我瞬时一阵茫然,不知所措。 我找到花稻和小猗的时候,他二人是紧紧相拥的,嘴角都挂着一模一样的笑意,想来死而无憾。 花稻没了法力,灵气不会从他丹田而散,自然,他就保存了尸身。 可师父叮嘱过我,要我带师兄回山,我自然不能放任他二人不管。我就抱着他二人回了宫殿。梅树还在烧着,按理来说它早该烧干净了,可不止为何,烈火就是不灭。 我将他二人的尸身投入烈火中,瞬间他们变被吞噬。等他二人被烧个干净,梅树也跟着化为灰烬。 宫殿中已经空荡荡的了,我废了半天劲儿找出个小匣子,将师兄和小猗的尸身放到匣子里。我又想了想,把梅树的灰烬也一同放了进去,打包好,背在背上。 这一切做好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偏西了。我望着昏黄的夕阳,眯了眯眼,这样的夕阳我见过无数次,也很清楚,过不了一时三刻,黑暗将彻底吞噬大地。 我想宫外走去,守城的侍卫早跑的一干二净,街道上空空荡荡,只白净的石板上,东倒西歪着一些匆忙中被人遗落的宝石珍珠,玉钗,书画之类的东西。 我抬脚要往宫外走去。 远处,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地,一大队人马填满整个街道,出现在我眼前。 为首的一身盔甲,意气风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全然不复几个月前被欺凌的瘦骨嶙峋的样子。 他骑着骏马,在我跟前停下,翻身下了马:“阿醴,好久不见。” 人间的战争向来残酷,今天不是你灭了我的国家,便是我吞了你的国家。今日,燕国被灭,我不怪他,何况,这是师父的命令,师兄的选择。 谁叫他是紫微帝星呢? 我一言不发,无视了他,越过他身边。他伸出手臂拦我。 “你是不是后悔放了我?” 我懒懒散散看了他一眼,心灰意冷,无心与他辩解。 他却认真道:“沈衡,过来!” 一张笑嘻嘻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向我鞠了一躬,“白姑娘好。” 我略微一怔愣,发现,这个沈衡,就是几个月前被我教训的沈大人,那个卖官鬻爵的昏臣。 原来,他和姬长佑是一伙的,怪不得师兄这般容易倒台,原是有这么一个大细作。 我扯了扯嘴角,轻轻一笑,运来师兄早已算计好。 他们却好像以为我在嘲讽他们,姬长佑拉住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不放我出宫,我也有法子灭了燕国。你不必心存愧疚。” 我看着他们忽然烦得很,若不是花稻有意叫这个所谓的紫微帝星归位,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师兄。可笑的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沾沾自喜的以为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 我随手挥开他,要往宫外走去。 “阿醴,”姬长佑在我身后大喊,“你别走。” 我自然不会听他的话。 他顿了许久,忽然大喊:“给我拦住她。” 千军万马的刀剑,瞬间对我相向。我驻足,回头看了姬长佑一眼,也不知是何情绪,对他道了一句,“你真是幼稚的可笑。” 我说他可笑,到底是笑话他以为能凭借千军万马便能拦住我,还是沾沾自喜于自己卷土重来,一举灭掉燕国,我也已分辨不清,或是两者都有。 “无情!”我轻呵一身,无情剑一处,剑气便掀翻一片人马。我足尖一点,越到剑上,往万宗山飞去。 出宫时候,发现宫墙上站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襁褓婴孩,她对我大喊,“阿姊,阿姊!” 声声凄厉,我本无意理她,可最后却不知怎么调了个头,停到她面前。 我道她跟前了,她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将婴孩塞到我怀里。 “阿姊,”她对我说,“这是花稻的孩子。” 我看着那小东西皱巴巴的脸,一点找不出花稻的影子。我抬头看向于小野,她对我笑着,眼里流转光。 我顿了顿,怀着最后一丝温情对她说,“你可以跟我回去。” 她摇摇头拒绝了。 我对她失望透顶,也不多停留,也不问她将来去何处,便抱着花稻最后的骨血离开。 “阿姊!”身后,是于小野的喊声,“再见——” 我终究没忍住回头忘了一眼。 却见于小野身如飞燕,正直直地从宫墙跌落,为等我有所反应,她的身子狠狠砸在地板上,那声半是闷响半清脆的声音像是砸尽我脑袋里,久久不能忘记。 第74章 第 74 章 我将于小野的尸身埋葬后,背着盛着花稻小猗混着梅树的骨灰的匣子,怀抱那还未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世间,便双亲具亡的婴儿,心情沉重地回了万宗山。 我把我在燕国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师父,师父一直冷冷清清的地听着,无动于衷。只听闻花稻故去时候,才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叹。最后,他望向花稻的孩子,对我道:“你送他下山,交由凡间夫妇收养。”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师父:“可这是花稻的......” “你会养孩子吗?”师父打断我的话,“山上有人会养他吗?一个月后,万宗会同魔道宣战,届时无人有时间照顾他。” 话尽如此,我也没有选择,只好下山亲自为他挑选一家没有孩子的小康夫妻,给他们的家宅布了一聚财阵,希望日后,他能衣食无忧,一生安康。 那对夫妻没有孩子,很感激我给他们送来一个。临走时候,他二人问我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字。我那时候御剑从天而降,他们误以为我是仙人,对我心存敬意,故向我询问孩子的名字。 我出神想了一会,说,他就叫忘燕吧,忘掉燕国的家国仇恨,好好活下去。 花稻他二人的骨灰被我埋葬在湘妃竹林里,简单地立了一块墓碑。 而后,我在竹林里待了好多天。白日,我便看着蔚蓝天空偶尔飞过的鹰隼出神,想着花稻与我相斗,想着他带我下山完耍,想着他在林中痛哭流涕,一天就这样过去,夜晚,看着皎洁的月光,听竹叶沙沙,耳畔就忽然响起昔日师兄给我讲故事的情景。! 那时候我和花稻还没有握手言和,李重阳拿了一坛好酒请我俩喝,于是,我们难得没有打架,坐在一起喝酒。 那天月色很温柔,花稻给我俩讲起了这个 分卷阅读10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0 故事。“天上有一群仙女下凡洗澡,牛郎一眼相中织女,对她一见钟情,就想娶她回家。 可是,仙女终究要回天庭的,而他想将她留下,便使坏偷走她衣服。别的仙女们洗完澡回了天上,只织女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急得团团转,这时,牛郎才抱着她衣服出现。 织女大惊,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拿我衣服。’他说,‘我喜欢你,你做我妻子吧。不然,我不还你衣服。’” 我打断他的话,“这牛郎也忒无耻了,织女不一定喜欢他,他就威胁人家做他妻子。”李重阳闻言,只淡淡笑笑。 “你还听不听了。”花稻斜视我一眼,很是不满。 “你讲,我不说了。” “织女无奈,只能同意牛郎的话,和她成亲了。 婚后,男耕女织,又有了两个孩子,本该是幸福地享受天伦之乐的一家。可是,天上王母娘娘发现织女的事,大怒,命神仙将织女捉了回去。 牛郎很是焦急,幸好得到他家里的老黄牛的帮助,带着两个孩子追了上去。 未到天庭时候,牛郎抓住了织女的手,死死不放,王母便用簪子往他们中间一划,形成一道银河,强行分开两人。织女在银河那一边望着牛郎,泪流不止,日日夜夜的哭泣。 众仙不忍,向王母娘娘请愿,放织女牛郎一码。王母本来也不忍心,奈何拉不下脸,见有人请愿,有了台阶下,便允许二人每年七月七日架着鹊桥相会一次。” “那牛郎和织女还真是凄惨。” “男女之情便是这样,期盼着日日夜夜彼此厮守一起。纵使天各一方,也心心念念着彼此,不死不休。”花稻说这话的时候,眺望着远方,眼神温柔的好似一汪泛着皎洁月光的湖水,波光粼粼。 我煞风景道,“牛郎活该见不着织女,谁叫他威胁她成亲的,织女可怜又可恨,别人逼迫她成亲就成亲啦? 我要是织女,等他还给我衣服,好好收拾他一顿,再回天庭。还有,牛郎真笨,为何不说这衣服是自己捡的,这样说不定织女才会喜欢他。 老黄牛又如何帮助牛郎飞上天的,难道他是神仙吗?世上还有神仙牛的吗?不过,为什么最后织女会喜欢他,因为他偷了她的衣服吗?” “......” “你干嘛不说话,这是为何?” “......”花稻摇头叹气,摸了摸我的头,“你还小,不懂。等长大你就明白了。” 我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花稻,鄙视道:“说得你好像不是童子鸡一样,你不也没喜欢过人,别装得情场老手一样。”花稻的脸一点一点龟裂,和谐的气氛瞬间四分五裂。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暴喝:“李重阳,你别再给她带杂书看了。白醴,你再拿书上的词瞎往我身上乱套,看我不打死你!” 趁他没骂完,我赶忙起身溜走,继而就被他提着酒瓶满林子追杀。 那方天地一片空明澄澈,清风朗月,湘竹静谧;君子皎皎,劣童聒噪;虽多争吵,亦热闹,虽人少,亦不寂寥,多好。 想到此处,我不由轻笑出声。 刹那间,脑海里犹如一阵微风徐过,吹散了迷糊不清的云雾,灵台变得清明,我顿悟,怕是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因为,只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才能有如此温柔似水,缱绻缠绵的目光。 只是他那时候应该没有以前悲惨哪的记忆,所以才那般惬意。只是不知道他何时忆起前世的记忆的...... 如此持续数天后,东方星宿背着包裹来找我,说是奉了师父之名,派我与他一同去燮国,护卫燮国皇帝登基。 我其实是不愿意见姬长佑的,因为师兄的死,或多或少都与他燮国,与他姬长佑有干系,可师父的命令,我莫敢不从,只能下山去。 师父这次有令,不是光明正大地进入燮国,而是暗中保护姬长佑,叫他顺利登基。那时候,天下大运才回归原位。 所以,我再入燮国皇宫的时候,是悄悄潜入的。我和星宿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每日每夜轮流监护姬长佑。 他大都时候都在书房处理政务,诸位大臣在他书房进进出出,轮番向他禀报国内大事,姬长佑忙得不可开交。 见姬长佑这般忙碌,我暗中幸灾乐祸,可是,乐完之后便是抑制不住的惆怅,我想起了师兄,也不知师兄坐皇帝那几年是不是也这般繁忙。 有一日,我躲在殿梁上看护姬长佑,瞧见那个沈姓大臣来向姬长佑禀报奏折。看到他,我便心有愤恨,一时忍不住磨牙起来。 他禀报完后,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屋梁上的我。我与他目光交接,他无声张嘴说了三字,“出去谈。” 我暗思他是如何发现我的,就跟他出去。姓沈的东拐西抹走到一偏僻无人之处停下,而后喊了一声“出来吧!”我这才现身。 他转身瞧我,笑吟吟道:“好久不见。” 我抱胸冷笑:“不久,不过十几天而已。” 他见我没好气,也不恼怒,负手背后,道:“白醴,你可知我是谁?” 我横眉冷对:“姓沈的,不然还能是谁?你找我出来何事?” 姓沈的微微一笑:“我就后悔师父为何不把我放在身边,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个嫡亲师弟不认我这个师兄。” 我思忖片刻,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从没听说过我师父有你这么个徒弟。” 姓沈的道:“山上只有老九一人配着师父,掌管山中事务。钱青山排行老九,你就不好奇其余几个师兄弟在何处,而你又排行第几。” 我安静不言,等待他下文。 他摇头道:“也难怪,师父向来懒得说这些没用的的事。那便有我来告知你吧!你且听着。 我姓沈命衡,是师父的第六个徒弟你的六师兄。师父的大徒弟是花稻,在你之前,师父共收一十四个徒弟,你是第十五个。 除却你,明轩,钱青山,花稻之外,别的师兄弟都被师父派遣下山,潜伏在九个国家里,或者在与魔道人斗争时候牺牲,或者被他们辅佐的君王害死。而今,下山的师兄弟中,只剩下我一人。” “你真得是我师兄?”我警惕问道。 他无奈一笑,而后祭出自己的本命剑,向我挥来一道剑意,剑气醇厚刚正,却是我万宗正统无疑。 “小心!”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喊声,随即那人越步向前,挥出他的长剑格挡,而后运足法力反击回去。 沈衡以 分卷阅读1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1 剑触剑气,而后一招移花接木,将剑气扫到别处,那剑气便狠狠砍在白墙上,留下一道三寸深的印迹。 沈衡握了握手腕,称赞道:“身手敏捷,一气呵成。英雄出少年,果真厉害得很。” 星宿随即落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不反击。我向他解释了沈衡的身份,并叫他称他师伯。 星宿上下打量沈衡一番,挑了挑眉,语气挑衅道:“师伯,晚辈失礼了,向来您也不会与我计较,是否?” 沈衡笑眯眯地不说话,我见状呵斥星宿一二,而后转身问他,师父为何派遣他们下山。 “为的是拯救天下苍生。” “三百年前,师祖接住燮国的国运,一举击退魔道的魔王,使其至今不敢再犯,你可知晓。”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师父在我十四岁那年,还带着我燮国,想归整星辰轨迹,好叫紫微帝星归位,行成九州统一运势。” 沈衡点头:“可斗转星移之术,到底操作困难,需要聚集天时地利人和,差了一时片刻,那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可不是,魔道人知道师父的举动,便派人来捣乱,拖延时间,师父没能施展斗转星移,我还被重九掳走,险些再也回不来了。 他继续道:“天道难改,可事在人为。天道牵连着国运,可国运也会反过来影响天道。” 这个我知道,就好比一个人的面相。面相由天注定,可却也收后天的影响。一个人若是坏事做多,容貌便会显得凶神恶煞,相由心生,面露心相,便是此理。 “师父很早便派我们下山,我们分布在各个国家,做那个国家的臣子,谋士,国师,为的是防止他无法改变星辰诡计之时,我们可以操纵人事,使得九州统一。这样,紫微帝星也会反应人间凡事,气运便大成。” 原来是这样。 沈衡最后道:“师父派你二人下来可是为守护姬长佑平安登基。” 我点点头。 他笑嘻嘻道:“即使如此,你也不必躲藏了,师兄我给你行个方便,你就光明正大守着他便可以。至于怎么叫他同意,这就由我去说。” 第75章 第 75 章 沈衡告知姬长佑我和东方星宿此次下山,是要奉命护卫他周全,他闻言高兴得很,便安排众人为我俩接风洗尘。 不仅如此,还安排歌舞,又挑了一处极其舒适的宫殿住下,衣食住行上极尽奉承,还不时慰问我们一二,态度热络道叫我有所不适。 我心想姬长佑是知我师父本事的,我二人又是师父派下山的,他想讨好师父,自然对我二人殷勤些。便照盘全收。 只是星宿对姬长佑不大友好,不时言语刁难,飞花摘叶往他身上砸,戏弄于他。好在姬长佑大度,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与星宿计较。 如此数天,姬长佑终是选好一日子登基。那一天,风和日丽,并无魔道人捣乱。我心中纳罕得很,为何魔道人不来搅乱呢? 他既然成功登基,天下大运已然归位。我们当日便向他辞别,姬长佑却极力挽留,沈衡也说在看看情况,没准魔道人今日不来,或是为了叫你放松警惕离开,好在刺杀姬长佑,这样,好不容易凝结成的气运,又会散了。 我们便多待了几日。 在快临近师父定下的进攻魔道的日子时候,我再也待不下去,想赶回师父身边去。 沈衡却又拖住我,叫我留下,说吃了姬长佑大婚的喜酒在走。原本星宿也想随我一起走,可沈衡与他交谈后,他却也一反常态的要我留下。 我心生疑惑,知晓定是沈衡暗中捣鬼,当即便笑着说好。等沈衡离开后,我严肃着脸逼问星宿,沈衡和他说了什么,他竟然这般帮他。 星宿起初不认,死活不说。 我便对他道:“他是你师父还是我是你师父,你既然想瞒着我,那最好叫我一辈子不知道,不然,你看我日后是认不认你这个徒弟。” 我把话撂下,他知我是真生了气。星宿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怕我真得不认他这个徒弟了,便一股脑全都告诉了我。 “沈衡说,师祖那便很快就和魔道开展,师祖告诉沈衡,叫他拖着你,不要去掺和那大战。” “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我怎么不知你这办乖巧?”我心中不悦,语气中多了几分尖锐的讽刺。 他面露委屈:“我也是盼着你好,怕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大战中受伤嘛......” 我眉毛一竖,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开战。” 他眼神一飘,我明白他又要撒谎骗我,便加了一句,“想好了再回答。” 他心烦地挠挠脑袋,气急败坏道:“明日师祖便和魔道开战了。” 我心间一跳,站起身来,竟然这么快。 星宿以为我要走,死死扯住我的袖子,我哭笑不得:“你拉我做什么?” “你不许走。” “天色已晚,我走什么走!”我笑着拍拍他肩头,“你安静些,我要走也是明日。” 他半信半疑,松了手,我瞬间出手点住他穴位,放倒了他。我怎么看可能不出宫呢?故意告诉他明日再走,只不过是我的缓兵之计,叫星宿放松警惕,好放倒他。他现站在沈衡一边,我若离去,他定会通知沈衡,我这样,便轻易对付不了他二人了,脱不了身。 我召出无情,赶往无渊海域。 我要出宫门时候,不料被人挡住去路。 宫墙之上负手站立这一人,正笑吟吟望着我,问我:“阿醴,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瞧着沈衡,皮笑肉不笑道:“大半夜的,六师兄不会去歇息,反而站在墙上作甚,差点吓住我。” 沈衡道:“我嘛,是来堵住黄泉路的,防止一个活腻歪的人误撞此路。” 我脸色冷了下来:“你贪生怕死,我可不是。无渊海域一站,我誓死与师父共存亡,你这等金贵之人,就好好享受这凡间的荣华富贵去吧!” 说吧,我便不再看他,直直越过他想要离开。 他伸手挡住我的去路,我斜视着他,阴阳怪气问道:“师兄还有和吩咐?” 他神色微微落寞,长叹一口气,“若是有机会,我也想与师父并肩作战,唉。既然你去意已决,师兄也不拦着你,只劝你一句话,你且好好听着。” “什么话?”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死死抱住我,然后大喊:“星宿,还不动手!” 分卷阅读1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2 星宿不是被我打晕了吗? 我听到身后一阵破空声起,就察觉到有人袭击,但沈衡死死搂住我,我动弹不得,脑壳一疼,就被人拍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二人合伙做局诓我。我还傻傻地上了套,真是蠢得厉害。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困在身后,双脚也被绑的死死的。 一声门响,姬长佑进来了。 我愤愤盯着姬长佑,眼神几欲冒火,他手里端着一碗粥,见我这般恐怖,讪讪地笑笑,有些手足无措。 “你心虚什么,昨晚拍晕我的又不是你。” 说完,我就开始试着挣脱那绳索,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我气急败坏,对着窗外大喊,“星宿那个臭小子呢?还有姓沈的,有本事进来,躲什么躲!” 窗外隐约有人影晃动,多半是他二人。听我喊声,他二人离开了。 姬长佑坐在床边,摸了摸鼻子,默默道:“这个计策,我是献计人。” 我一身怔愣住,不再挣扎。 他继续道:“我知道迟早有一日留不住你,你这般聪慧,定然发现蹊跷。不如我们联合起来,故意买你一个蹊跷,叫你逃走,然后再捉住你。” 我细细想着我说星宿那小子怎么警惕性这般差了,原是故意叫我打晕他,他晕了,宫内会法力的只有沈衡一人,我要是强行出宫,他也拦不住我。 “他们为何不直接捆住我。” “情非得以,若不是实在捂不住了,他们也不想这般对你。” 姬长佑汤匙递到我嘴边,我别过头去。他道:“你可有感到腹中饥饿?” 方才只顾生气,没有察觉到,如今一想,我确实感到一阵饥饿。我狐疑地盯着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笑笑,“他们喂你吃了压制住法力的丹药,你现在无法辟谷,自然会饿。你要想和他们继续斗下去,不能先饿晕自己不是?” 我知道饥饿的滋味,不再抵抗,就着他的汤匙吃下去。 他见我肯吃了,笑了起来,继续道:“沈衡拦你在墙头是我计划中的第二步。若是能叫你轻易逃出去,沈衡便不是沈衡了。可你想回去,自然鄙视他这种贪生怕死的行为,会对他讽刺一番。 我就叫他装作被你说得懊悔了,然后说出那话来留住你。你以为星宿晕去,警惕性大失,届时星宿从后偷袭你,你便被成功擒获。” 我点点头,想着昨晚发生的虚虚假假,对他称赞:“你倒是聪明绝顶,这一环环计策,算无遗策,我步步入网。” 他继续喂我粥吃,我问他:“你为何要算计我。” 姬长佑沉默了,而后道:“我想叫你知道,这天下,就算是花稻不让我,我也是能得到的。” 想起花稻,我叹了一口气。 他低头搅动汤匙,对我道:“其实,我也对你有愧。利用你对姬如昔日的感情逃出燕国皇宫。” “你愧疚什么?” 他轻声细语:“姬如早就没了,丽妃不是姬如,她之所以与你相认,是我安排的。她也是我宗室的一位公主。” 姬如,早就死了。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然后闭眼感叹:“姬长佑,你,真是厉害......紫微帝星,果不其然。” 他紧了紧拳头,“我欠你一人情,我会还。” “不必,这是你的本事。” 他端来一杯茶水,喂我喝下,然后认真道:“我已经开始还你人情了。” 我张嘴想问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却忽然扯开这话题,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你可知,我昨晚那个计划还没有进行到底。这才进行到了第二步,还有第三步呢。” 片刻后,我成功脱身,飞往无渊海域。 他灌我喝完茶水后,我忽然口吐黑血,姬长佑神色立马慌张起来,大喊太医。星宿和沈衡问声赶来,见此情况,星宿抱我起来,连忙问他,我怎么回事。 我张张嘴,忽然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假装无力地闭上眼睛。 星宿抱着我要去找大夫,姬长佑一把拦下他,“别移动她,这是剧毒,你越移动她,病毒素传递的越快。快去找太医。” 星宿慌了神,姬长佑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股脑跑了出去。 沈衡却神色镇定,略有疑惑,问姬长佑给我吃了什么,姬长佑端起茶杯,要给他看,忽然,他也和我一样,喷出一口黑血,我闻声心颤片刻。 沈衡搂住姬长佑,忽然面色大变:“你服了剧毒,还没吃解药。你不要命了!” 沈衡施法护住他心脉,姬长佑见机对我喊:“还不快走!” 我张开眼睛,背后的绳索已被他隔断,法力也渐渐恢复,想来是他给我服了解药。 沈衡不想姬长佑死,他就脱不开身追我,星宿不知何时会带着太医回来。我瞧着他惨白的脸色,知晓他对自己下了重毒,一咬牙,不再迟疑,唤来无情往无渊海域赶去。 第76章 第 76 章 无渊海域地处西面的天涯尽头,它是由一片无妄海,海岸上有一座无妄悬崖。悬崖上便是两军交战之地。 我到达无渊海域时候,战火已经蔓延开来,两道人打得不可分交。到处是倒下的尸体,有万宗门下的,蓬莱的,瀛洲的,也有魔道人。 这次,不是魔道人寻性滋事,而是我们正道主动出击。 我既然已入战局,轻易不能脱身。有几个魔道人见到我,长啸一声,发疯似的向我攻击来,我拿起无情剑去格挡。他们一个接一个,我应付起来本就有些吃力。我又急于脱身去寻师父,心一乱,剑法就乱了。 我一个不慎,就被一直长剑从身侧偷袭,而正面被人缠住,脱不开身,那剑直直刺向我脖颈,我一时忘记呼吸。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虎啸,震耳欲聋。下一刻,一只硕大的蓝色爪子将那只长剑拍落。我侧目,瞧见一只巨大的蓝色猛虎轻巧落在我身边,后腿轻轻一跃,一爪子扑倒魔道人,抓起扔到悬崖下。 另一个魔道人想从它背后偷袭,它鼻孔喷出一声冷气,似是不屑,长尾一扫,那人就被他扫得跌落悬崖。 它慢慢向我走来,步伐优雅,喉咙里咕哝咕哝响着,用下巴指指它背后,似是要驮我离开此地。 “你,你要背着我离开这里?”我询问它。却见它翻了个白眼,点点头。我暗中腹诽,这臭老虎倒是和蓝胖子很像,一样的倨傲,瞧不起人。 我这才爬上它脊背,摸着 分卷阅读1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3 它毛茸茸的蓝毛,手感分外熟悉。 这时,又有几十个魔道人向我围攻过来,它仰天长啸一声,猛地向前奔去,所到之处,无人可敌。 最后,它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地,林中树木拦腰折断,地上树上都是刀剑砍折的痕迹。 它带着我向前走去,在林子的尽头,我一眼望到了师父。他负手伫立在一边,白色衣襟纤尘不染,地下则躺着奄奄一息的魔王帝尧,被李凤百搂着。看样子,胜负已分,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又疑惑道,李凤百也来了。 我小跑过去,喊了声师父。师父回头往我,我以为他会责备我不听话,他却一句话没说。 我问道:“我们赢了吗?” “不知道。”师父低声道。 我心中疑惑,魔王帝尧已经倒下,此战分明是我们大捷,为何师父却说不知道呢? 我又问:“这只老虎,师父从哪里找来的?厉害得很。” “它就是山上的那只蓝猫。” 我呆若木鸡,眼珠一转,瞧着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又想起山上那只身形笨拙的蓝胖子,不敢置信。忽然,我又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蓝胖子就是一只凶兽。当时我还以为师父在说笑,差点笑破肚皮。如今看来,竟然是真得。 “蓝胖子?”我小声喊了它一句。它冷冷向我看来,长长地胡须抖了抖,很是不满这个称呼。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怕他。 在我和它打闹时候,李凤百却在和帝尧生离死别。帝尧知晓自己要死,便抓着李凤百问她到底是谁。 李凤百无言,拿出一把断剑,帝尧瞧见,瞪大眼睛,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得是凤百?” 李凤百苦涩一笑,道:“仙云都告诉我了。那晚,你以为她是我,才与她欢好,李重阳也是你二人的孩子,我只是他姨母。 她自己心中有愧,又怨恨你喜欢我,故而,处处为难我,我也厌恶她,就与她彼此伤害。 最后,她先禁不住折磨,自尽了。她死后,我也自责,若不是我逼迫她,她本不至于此。我便断了本命剑,自断半条性命。” 帝尧用力握住她的手,说了句“”我对不起你,凤白。“”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李凤百闻言,放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那般伤心,我不知该不该安慰她,若是安慰她,又该说些什么。 静默间,一阵地动山摇,我们脚底下的土地颤动着,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再往上冲,一下,两下。 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透露出一股不详的气息。 师父眼神一凌,拉着我胳膊倒退十丈,那地下的东西破土而出,是一条长十多丈的蟒蛇,眼珠发着幽蓝的光芒,对着我们嘶嘶吐着舌头。 长莽头顶立着一人,着一身黑衣,带半扇黑面具。重九现身了。 蓝胖子弓起腰身,龇牙咧嘴,浑身的毛炸起,随时准备扑上去。 重九向我望来,我悄悄往师父身后移了移,不敢面对重九,因为,他似乎变得更叫人捉摸不定,更恐怖阴沉。 他冷哼一声,勾起了嘴角,望向师父,声音诡异道:“好久不见,白掌门。” 师父未动,只是万宗剑却颤抖起来,发出意味不明的剑鸣,似是受到威胁的害怕,又似是棋逢对手的欣喜。 师父长长的手指按住万宗,对重九道:“你竟成魔了。” 重九不屑道:“你怕了吗?” 师父缓缓拔出长剑,对李凤百道:“这是他自找的。” 声音刚落,师父身形已出,雷霆万钧之势,迎面击向他,招招迅猛,不留情面。若是寻常人,一剑下去,早已没了性命,可重九却闪躲的轻巧,游刃有余。 他二人相争时候,蓝胖子也随即袭向那蟒蛇,蟒蛇身形灵巧,腰身一摆离开原地,蓝胖子重重踩下,那片土地便被击飞,扬起一大团土雾,它俩的身形都消失在尘土里。 接着,一道长长的身影破雾而出,是蟒蛇,它头顶顶着蓝胖子的腹部,将它摔倒地下,张起长长的獠牙要咬蓝胖子。 蓝胖子飞快跳起,闪离原地,蟒蛇一击不成,回头再次进攻。好在蓝胖子身形矫健,一时它也咬不住蓝胖子。 蓝胖子凭借灵巧的身形,在他身上蹦跳,蟒蛇攻击它的时候,有时收势不及,还会不时误伤自己,疼得的眼神冒火,发了怒。 它气愤地吐了吐舌头,又想蓝胖子扑去。 我又看向师父那边,见重九躲了师父一招又一招,不时反手攻击,师父一时也奈何不了重九。 他二人打到半空中的时候,重九却有些坚持不住,露出了一个破绽。师父自然不肯放过,不紧不慢刺了过去。未料,重九那破绽却是故意而为,他知晓师父定然会刺他那处,他早就准备,轻轻一闪,而后从袖中取出一短剑,划向师父脖颈,看得我大惊,忙喊师父小心。 师父轻轻伸出两根手指格挡,似是早有准备,防着他这一手。我松了口气,怪不得师父见到重九的破绽,却还是那么不紧不满,原是因为他早就防备着重九呢。 我自省道,若是我遇到敌人买了破绽,当然会着急攻击,哪会防他这一手。若是和重九对阵的是我,我怕是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蓝胖子那边却是不大顺利,不知怎地,蓝胖子被蟒蛇缠住身躯,它似是要带着蓝胖子入水。我暗道不妙,蓝胖子不会水,蟒蛇却在水中游刃有余。它俩若是落下去,怕是对蓝胖子大大不妙。 我寄出无情,要去帮蓝胖子,可它俩皆是庞然大物,蟒蛇的皮不知什么东西做得,硬的很,我砍它一剑,它身上都毫无痕迹,反而尾巴一扫险些把我扫落。 它俩缠在一起,蟒蛇有意带蓝胖子入水,滚来滚去,它们就从悬崖跌落,落入了无妄海。 我暗道不好,跑到悬崖旁去看,见他们掀起一阵巨大的海浪,消失在无妄海里。 海面一时平静,我急得手足无措,不知蓝胖子如何了。不多时,海面荡起一股波纹,蓝胖子被驮了上来,渐渐地,那个东西也露出面,是一只巨大的乌龟。 我惊喜喊了一声玄武,这乌龟便是李凤百喊来驮我离开方丈仙岛的乌龟玄武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慢吞吞合上,似是有所不屑。 我也顾不得和它生气,高兴得跳了一跳。 继而,水面又是一阵晃动,蟒蛇破水而出,攻击它俩。 蓝胖子跃起,玄武把头与四肢缩进壳里,蟒蛇一击扑空,等它进攻完,才又伸出头和四肢 分卷阅读1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4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4 ,脑袋也不转,只转转眼珠往深身后的蟒蛇一瞧,高傲得很。看得我笑了起来,啐了一句,这臭乌龟还真有气人的本事。 又一声巨响,师父和重九双剑相抵,比拼起法力。两股巨大的法力相继,掀得四周山石树木飞起。 我出神盯着,不敢眨眼,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最后,他二人的法运到极致,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两人分离开来。 我眼睛被刺得眼泪留下,等能看清东西时候,发现师父和重九面对面站着,污浊的黑风扬起他们的衣衫。 重九忽然单膝跪下,吐了一口鲜血。 我大喜,师父这是胜了!我向师父跑去,刚要向师父贺喜,却见师父缓缓调转头来,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万宗剑发出恐怖的声音,然后一条条裂纹从它剑尾蔓延直全身,碰的一声,碎了。 师父缓缓倒下。 师父败了?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知道扑过去,接住师父。师父慢慢地跌落在我怀里,我接到他的时候,手触碰到他腹部,染了一手温热的鲜血。 师父受伤了?我呆呆想着。 远处,重九重新站了起来,好像在仰天大笑,我不知道,以为我什么都听不到。 笑完后,他冷漠地盯着师父,又举起长剑,用力向师父掷来。我闭上眼睛,扑倒在师父身前。 第77章 第 77 章 那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席卷而来,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滴落到我背上。 我睁开眼睛,抬头,瞧见是李凤百替我拦住了那剑,长剑穿过她腹部,沾满了她的鲜血。血液瞬间剑槽从剑尖滴落,打到我的身上,雪白的衣衫瞬间被晕染成一片血红。 我嘴角动了动,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她咳嗽一声,拉我起来,推我离开这地方。 重九要捉我和师父,李凤百转身向他扑去。重九抬手要杀他,可他却身形一晃,由于头脑巨疼,不得已捂住脑袋。李凤百对我们大喊,快逃,快! 我抱着师父,往万宗山逃去。他们没没有追上来。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声,我回头望去,瞧见漆黑的蟒蛇穿透了玄武的龟壳,向穿一只糖葫芦似的,然后,它重重一甩,圆滚滚的玄武被撞到悬崖上,滑下,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蓝胖子见状痛苦的哀嚎着,它身上也已经满是鲜血,不复方才威风凛凛,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顺利护着师父逃回到万宗,可我没有想到,师父会死。就像我没有想到,我六岁那年,师父会从天而降,收我为徒一般。 我抱着师父去化神山,想去给他找丹药止血救命。我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一瓶瓶丹药,要拿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我手抖得厉害,一个不稳,小瓶子被我摔倒在地上。 我两只手互相握着,希望它俩能稳定下来,可是,我做不到。 师父被瓷瓶破碎的声音扰醒,他向我招手。我见状,连滚带爬地到了他床边。他握住我的手道:“别怕,人总归不是神仙,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人都是要死的。” 我低下头,泪水哗哗落下,我说,我都知道,道理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不害怕,不能不难过。 师父笑了,神色惨淡地像一朵白色的小花,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弟吗?” 我摇摇头,我甚至连师父话中的意思都没明白,就摇头否定了。因为,我在害怕,我害怕极了,怕师父撑不住。 我给师父施法止血,叫他吃止血的丹药,可是,师父的伤口还是在流血,怎么都停不了。 “这是蚀骨剑伤。”师父捉住我的手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先听我说。” 我胡乱默了一把鼻涕眼泪,对他说:“您说,我都听着。” 师父定了定,许久,才缓缓道:“我曾路过刘家村,见到一群孩子追打一只瘸脚独眼黑狗,那黑狗瘦骨嶙峋,被打得呜咽轻嚎,你独坐一旁,无动于衷。 孩子们打累了,窃窃私语讨论一番,对你说,喂,你也过来打它吧,你打它,我们就和你一起玩。 我看着他们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知晓他们是要拿你取乐,就算你打了那只狗,他们也不会与你玩耍。 你则不同,你是被孤立的那个,不会看出来他们的谎言,而为了融入他们,我料定你会对他们言听计从。 况且,小孩子无是非善恶观念,一切所行,只求一个乐字,打这只狗,哪怕是打死这只狗,对你们来说,也多半是无足轻重之事。 出乎意料,你却摇头,说了一句,我打它,它会很疼的,不打。我心中诧异,你不过四五岁的孩童,怎会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呢? 小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期待着你的举动,没想你却不按他们的意图行事,于是,他们便恼了,有人威胁你说,你不打它,我们就打你。 你坚决摇头,说不打。他们再三威胁,非得叫你打狗不成,你再三拒绝。他们彻底恼怒,就聚在一起,打你泄愤。 过后,他们离去,你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一动不动,许久未曾转移目光。 我好奇,跟着你的视线看去,却见明净的天空上只浮动着几朵盐白云彩,别的什么都没有。我捉摸不透,你在看什么? 瘸狗见人群走了,就跑到你跟前,舔了舔你的脸,你一把挥开它,嘴里嚷着,吃过屎的舌头,也敢舔我,脏死了。 我以为你会哭的,或是打那狗泄愤,可你再次叫我诧异。那狗眼泪汪汪,又凑上来。这次,你却不躲了。你咳嗽一声,挠着它的下巴,笑着说,‘还不滚远点儿,不怕我打你吗?’那狗轻轻呜咽叫着。 你继续笑,对狗说,‘瘸狗,你知道吗?打我那群人中,有一个,曾在黑夜树林中扭伤了脚,是我背着他,送他回家,我也算是有恩与他。 可那个人,今日,却合着他们欺负我。我都不算救你,你都知道过来看看我怎样,可他如今又做了什么? 他们都觉得你不如他们,才欺你,辱你,可我怎么觉得,是他们不如你呢?’ 最后,你慢吞吞坐起,很温柔地摸着它的头顶说,‘我不会打你的,我都这么惨了,怎么会欺辱比我更惨的你呢?那我岂不是很可悲。’ 那天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肮脏的沼泽池里,会开出一朵花来。” 我茫然地摇头,我不记得也不知道有这事,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只知道自己在村子时候,没少受到欺负,具体境况, 分卷阅读1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5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5 我记不得了。 师父道:“你是我见过最接近天道的人,重九已然成魔,而能打败他的,只有你了。” “可,可我本事并不高强。”我如何能打败重九呢? 师父却坚定道:“可只有你能修成天道,这便是最好的证明。我若离去,你能守好万宗,守好这天下苍生吗?” “师父,你不会死的。”我摇头否认,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师父咳出一滩鲜血,露出苍白的笑容,说,“你许久未曾对着我犯孩子气了。师父知道你会怎么做的。”我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你要肩抗万宗山掌门的使命。” 我哭着说,师父你别走,我不想当掌门。 可师父这次并没有对我言听计从,他没有顺从我的心意,不管我多么不情愿,师父最后还是离开了。 万宗山上的天空依旧广阔辽远,山上林树枝叶依旧青葱倥偬,房屋依旧金碧辉煌,堂皇典雅,可它们不知道,师父已经离开了。 洞口一人背光而立,他对我道:“快点吧,没有时间了。” 我转头,瞧见了赢师叔。 “师父,你救救师父,求你救救师父。”我向他扑去,跪倒在他身边,扯着他衣襟哀求道。 赢师叔一把挥开我,向来轻浮的面上变得严肃不已,“白醴,你师父临终前和你说了什么?” 我想了半天,才哭着回答:“师父要我肩抗万宗山的使命,师父要我拯救天下苍生。” “那你还等什么?随我来!”赢师叔不顾我反抗,拽着我到了三清殿外,殿外伫立着一座九重天塔,那是存放无情剑的地方。 我扯开赢师叔的束缚,要去守着师父,赢师叔却道,“你想辜负你师父意愿吗?” 我停下,呆呆不言语。 赢师叔道:“现在没有人胡给你哀悼的时间,重九魔道已成,不久就会来犯,届时,哭泣哀嚎的,不只是你一人,而是整个天下苍生。” 我闭上眼睛,心中却一片软弱,可我必须坚强起来。许久,我睁开眼睛,咬牙问他,“我该怎么做。” 他不言语,将我一把推进九重天塔一层里,目光沉稳不迫,冷静又决然。 第78章 第 78 章 “白醴,白醴,你醒醒!”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不时拍我的脸蛋。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是东方星宿。 星宿见我醒来,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你怎么晕了过去。” 我脱离他的怀抱,坐起身,想着自己不是被赢师傅推进九重天塔里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侧头,瞧见自己伸出化神山的山洞,又想起了什么,抓着他大喊,“师父呢?” 星宿眼神暗淡下来,给我指了指石床上。我望去,见师父神色安详,可早已没了呼吸。 我扑倒在师父跟前,再次哭泣起来。 星宿对我道:“白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魔道不久就会进攻过来,我们得一起商量对策。” 我强忍泪水,记着师父嘱托给我的话,点点头。然后问道:“赢师叔呢?” 星宿道:“他该是守在瀛洲仙岛,此次他并未出征。” 我愣住了,赢师叔不再,莫不是放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一场梦。 不待我多想,柳荷,楼家兄妹,以及瀛洲仙岛的掌门靳留恭等人也一起起来。 他们一起哀悼了师父,而后便拉着我去了三清殿,商量对抗魔道人的事情。 “远处魔气弥漫,重九不久又会攻来万宗。”靳留恭忧心忡忡道,“此次进攻魔道,我瀛洲带的半数弟子,损失惨重。” 柳荷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现在需要人手支援,我打断派人去我蓬莱,把剩余弟子全都调到万宗来,背水一战,天下存亡,全都系此。” 靳留恭坚决点头,“也并无他法。” 九师兄符合:“誓死与万宗山共存亡。” 气氛一时凝重。而我却呆坐一旁,默默悼念着师父,想着死了也好,死了便可以与师父早已在黄泉相聚。 商量完毕,他们便派了弟子去蓬莱瀛洲调派人手。 又在万宗山外开始布杀阵。万宗山上空被一阵腥风血雨所弥漫,我坐在山头悬崖峭壁上,静静地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神色严峻严肃,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好似一个废物一般。 柳荷察觉到我的颓靡,曾找我谈话,安抚我。可是,没有半分用处,我依旧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直到几天后,援军未到,魔道大军早已来袭。 众人紧张地盯着凶阵,本希望能挡上一挡,可是,重九一会剑,那凶阵就好死一片破纸一般,被他轻轻松松破了。 黑衣魔道人如一群嘈杂的乌鸦一般,大声叫着喊着,冲向万宗山,冲往我们。众人奋力拼搏,杀得红了眼,可依旧却是打不过他们,节节败退。而后,我们退避到了师父的三树迷魂阵的院子里。 这阵法是师父所设,复杂异常,常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这是我们最后的屏障了。 重九破不了这阵法,派人在阵外叫嚣着,“我们做个买卖。你们把白醴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回应他的,是柳荷怒气冲冲的一剑,不料重九轻巧接住,然后不在意的扔了回来,狠狠戳在柳荷身前的土地里。 “成魔的人,竟然这般厉害。”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陡然绝望,颓废的气息在众人间蔓延开来。不过,我想,更叫他们绝望的是,师父那般强大的人都败给重九,正道人中,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没有人说要把我交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就算是把我交出去,重九都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一天天很快过去,重九也不着急,就像只捉弄老鼠的猫似的,非得看着我们一天比一天绝望,一天比一天崩溃。 夜晚,我躺在院子里,吹着凉风,怎么也睡不着觉,却瞧见一道影子穿过树间。我喝问他是谁,却见易心星宿从黑暗中走来。 星宿耸耸肩,“我去撒尿。” 我点点头,没有多想什么,没想到,第二天却出了事。 重九亲自叫阵:“白醴你认识这个小东西吗?他说他叫星宿,是你的徒弟。呵,他竟然也想偷袭我。” 星宿出去了! 我再也坐不出,不顾众人阻拦,冲出阵外。 重九拎着星宿。星宿手脚尽断,脸上血痕遍布,显然是被人 分卷阅读1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6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6 用刀子化了脸。 星宿抬头看了我一眼,嘶哑地说出两个字,“回去。” 我浑身震颤,我从未如此愤怒,也从未如此想杀一个人。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重九就对他下此毒手。杀了重九,杀了他。我心底叫嚣着。 重九见我满脸愤怒,不在意扯了扯嘴角道:“生气吧?那就来杀了我。” 说罢,他一跃而起,奔出数丈,带着星宿奔向悬崖绝壁。我召出无情,紧跟其后。他到了悬崖边上时候,转头对我一笑,而后将星宿移到悬崖外面,松手,星宿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坠落下去。 我大喊一声星宿名字,想去救他。 可重九却面目表情的挡在我身前,拦住我的去路。 我推了他一掌,他却纹丝不动。我无意与他纠缠,只想救星宿一名,只能侧过他,奔向星宿。重九却拉着我的胳膊,不叫我去救他。 我撼动不了重九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星宿落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溅起一朵微不可察的浪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能大喊,哀嚎,痛哭,却救不了星宿,我是个无能的废物。 重九捏住我的脸,目光阴郁道:“你很恨我,是吗?” 我一口咬住他的脖颈,直到尝到一股血腥味。重九费劲力气挣脱了我,他笑得癫狂:“你很恨我,是吗?那很好,既然你不会爱我,那就尽可能恨我吧。相信我,你会更恨我的,恨到,日日夜夜都忘不了我。” 说完,他一手刀砍晕了我。 我醒来时候,被重九用绳子捆住,他带我坐在万宗山的最高处,然后叫我俯瞰万宗山,我远眺过去,尽目皆是火红,滔天浓烟腾腾而起,火焰像一条硕大的火蛇吞噬了万宗。 重九这个疯子,他竟然放火烧了万宗山。 我猩红了眼睛,恨不得杀了他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忽然觉得,以前门中弟子对我的评价都是对的,我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该死的废物。 “真美!”重九惊叹道。 我忽然绝望陡生,望着山地郁郁青青的林子,忽然生了一个念头,从这里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跳下去,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还能见到师父,向师父磕头赔罪去。 然后,我双脚一蹬,身子前倾,便飞速掉了下去,看着地面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心里越来越轻松,闭上眼睛,暗道,师父,我来了。 可惜,我没有死成。重九接住了我,他按着我的胳膊,面露嘲讽之色,“你想死,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你能看住我一时,能看住我一世吗?我的命,由不得你。我想走,谁也留不出。” “那好啊,你尽管去死。”重九狠狠掐着我的下巴,“你去死,我就叫万宗蓬莱瀛洲的,给你尽数陪葬。你要是敢,尽管去死。” 我自然不敢,我怕他真敢做出这疯事。 我悲愤欲绝,猛然张嘴,咬住他的手,我恨不得能化身猛兽,喝干他的血,吃干他的肉。 他捏着我后颈,只需轻轻一捏,我就可以没了命。我多希望他能给我个痛快,可是他偏生没有。 他对我很温和说道:“这下,你总该能去我家看看了吧?你该松口了,不然,我这手真得被你咬废了。对了,那只肥猫也在,你应该很高兴见到它。” 说完,他一捏我后颈,我松开嘴巴,晕了过去。 第79章 第 79 章 我被囚禁在一处宫殿内,脚上锁着铁链。我曾想用法力挣开它,却发觉丹田处却空空如也。我知晓,不是这铁链子锁住我的法力,便是重九给我下了药。 偌大的宫殿内空荡荡的,只有我和一个十四五岁名为璇宝的小姑娘。 璇宝生性活泼开朗,每天都叽叽喳喳的,吵得空寂的宫殿也热闹几分。她说是奉命来伺候我的。奉谁的命令?自然是重九。名为伺候,实则看管罢了。 我问她,外面交战如何了?璇宝摇摇头,说她不知道。我又问她,重九在哪里?她依旧摇头。我便作罢,知晓她什么都不知道 。 这几日,重九没有出现,我自己闷在屋内,想着师父,师兄,于小野,夜不成寐,昼夜颠倒,默默流泪。 璇宝一次发现我在哭泣,很是惊奇:“姑娘,你哭什么?” “我没了师父师兄,还被擒来陌生的地方,我不该伤心吗?” “可是尊主很喜欢你呀?” 我抬起脚,晃了晃脚链,冷声喝问她:“喜欢我,喜欢到那链子束缚我?那我还真是担当不起他的厚爱。你们魔道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璇宝瞪大了眼睛,知晓被我厌恶了,默默出了屋子。 我忽然一阵懊恼,她又没有掺和其中,我对她发什么脾气。 我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想着都是他们魔道人我便心中发恨,若不是他们,师父,师兄他们便不会死。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迁怒于她。 我暗中责备自己时候,璇宝却没心没肺的,不一会儿就忘掉了。她又跑进屋子,兴冲冲对我说:“姑娘,桃林里的桃花开了,真美,我们去看看吧!我一个人,他们不叫我出去。” 我对她心中有些许愧疚,没拒绝她的请求。 出去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住的宫殿是一座殿中殿,殿门外,有人把手,再走几步,便是一片桃林,桃花是绯红色的,就像是鲜血一样,很美,也凄惨哀婉的很。 不知何时,只剩我一人,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我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重九。 “你肯出来了。” 我不想和他说话,可我要是想知道正道情况,只能问他,“柳荷他们怎么样了?” “还好——不过是被我打得落荒而逃,好似丧家之犬一般。” 我取出袖子里藏了好些天的簪子,盯着重九的眼睛,慢慢地向他走去。 这些天,我不止一次幻想,若是他来看我的话,只要我近身他一次,我定然要取他性命。 我听到脚链哗哗的声响,我看到他身后一片火红的花海,飘在空中的一朵朵花瓣,像是我那些逝去的万宗弟子身上溅出的鲜血,张牙舞爪想拖着重九一起下刀山火海。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直到我走进他身边一尺远的地方,他都没有离开视线。 我问他:“我能抱你吗?” 他笑得暧昧,张开了双臂。 我扑倒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簪子出袖,用尽我毕生的力 分卷阅读1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7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7 气,狠狠刺入他的脖子里,然后猛然离开他。 我的伪装实在太过拙劣,完全没有遮掩对他的怨恨,想必他早已看穿,可我不懂为什么他不躲。 他脖颈鲜血淋漓,他的嘴唇不见分毫血色,可他竟然再笑。他拔出那根染血簪子,拉起我的手,放到我手里。 我想甩开他攥着我的手,可怎么也甩不开。 重九把簪子放到我手里,合上我的手,对我道,“你知道什么是成魔吗?能杀死魔人的,只有仙人。你呀,还只是一道人,杀不死我的。” “回去歇着吧,等半月后,我们就行成亲大礼。”说吧,他扬长而去。 我紧了紧手里地玉簪,慢慢抬起,对准自己的脖颈。我虽不能杀了他,可我能杀了自己。 重九忽然停步,对我道,“柳荷他们还在逃窜。” 我无力地扔掉了那根带血的簪子。我知道他的弦外之音,我若是敢死,柳荷他们定然活不成了。 我头疼欲裂,捂住脑袋,蹲坐在地上。直到璇宝来找我,我才浑浑噩噩跟着她回了宫殿。 半个月的时间飞快即逝。大婚几天前,重九派人带来了一身大红喜服,璇宝给我穿上。璇宝嘴里说着喜庆话,我望着镜子里那个形销骨立,面容憔悴的女人,扯了扯嘴角,不知何时起,我竟然眉目间也多了丝丝缕缕的忧伤,斩都斩不断。 转机却是在绝境中产生的。 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庭院里望天,无渊海域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因为,无渊海域处于无妄海下方,有一道上古留下来的屏障罩住无渊海域,使得海水没能淹没它。 由于海洋的阻隔,阳光落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变得很是朦胧模糊。所以,我看到的天空,其实是一片海,灰色的海。 在我看天的时候,一个陌生女子忽然向我走来。 “姑娘,尊主有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她把信封递到我跟前,我看也没看,叫她放下吧,一会儿再看。她却固执地举着,再三请我一定要看,我心底微动,察觉到不对劲,便亲手接过那封信。 她对着我点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我打开,见上面写着十六个字,六月初八,桃花林外,戌时三刻,故人来访。 六月初八,便是今晚。我摸着这故人两个字,想不出这人你是谁,有谁能潜入无渊海域吗? 无论如何,这个人,我非见不可。他是我逃离出无渊海域的唯一生路了。 所以,我需要想办法支开璇宝,还有便是,销毁这信。 今天晚上,我装作睡得很早,一个时辰后,选璇宝也睡了过去。我便醒来,往屋外走去。 璇宝忽然醒来,问我去哪里。我说睡不着,出去走走。她起身要跟我,我忽然甩了头上的一根玉簪到地上,大发雷霆,“你烦不烦人,我出去就是不想见你。” 她被我吓到了,但还是要跟着我。 我一咬牙,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你若是再跟着我,我胳膊上邪恶伤口便是你的杰作。你看到时候,重九能不能饶你。” 她再三斟酌,然后退下。 我自己一人出了门外,松了口气。我立在桃花林外,静静等候着,月亮渐渐偏东。 而后林上一阵黑影晃动,我面前站了一黑袍人,他脱下帽子,露出一张沧桑的面孔。 我从未见过他。我问他:“你是谁?” 他道:“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记得十多年前,你师父放我一命的恩情。”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渐渐想起来了,“你是在燮国,我们遇到的那个人。” 他点点头,“不错,我叫巫令,曾被重九追杀。” “他为什么要追杀你?” “因为我与他父亲政见不同。这是我魔道内事,不与你多说。”巫令有些不耐烦道。 我点点头,我记得师父对他的评语,说他不是坏人,对他也信任几分。 他道:“我要救你出去。” “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你与他有仇吗?” 我点点头。 “我也与他有仇。”他狠狠攥了攥拳头,“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联手对付他。” “可他已经成魔。” “三遍年前,你师父的师父手持万宗剑,照样破了帝尧的魔身,你就不能了吗?” 我抿嘴道:“自然可以。” 他笑道:“好。那你且莫慌,静静等候你大婚那天。届时,我会在迎亲人中插入我的人,到时候,你是她离去就是。” 我点头称号。之后,巫令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三天之后,有迎亲人来接我。我安静地上了花轿,等着巫令的人来接我。 就在我心急如焚,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截轿子。较外一阵兵刃相击的声音。有人掀起轿帘,拉我出去。 我看着那人,是那天给我送信的女子,便点点头,跟她离开。 她带我到了一片怪石嶙峋,芳草不生的地方,向一身着华丽的女子行了一礼,女子对她挥手,那接我的女子对我道:“你跟着靡音姑娘便可顺利离开。” 我点头向她道谢她看了我一眼,对我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跟上。”靡音孤身一人带着我离开,我们越走地势越高,而后到了一峭壁上,无路可走。 我问她:“怎么出去?” 她指了指悬崖下的一片漆黑:“你跳下去就可以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转身要离开她却扬起一跳长长的鞭子,对我一阵鞭打。我的衣衫瞬间破裂成条状,鞭子贴到我肌肤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股疼痛唤醒我沉淀的记忆,曾经,有个女子因为重九送我衣服,也对我这般鞭笞过。 我没了法力,避无可避。只能任她宰割。 她卷起我来,鞭子一甩,就把我扔进了深渊里,落到半空事后,我瞬间被水浸渍口鼻,渐渐不能呼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80章 第 80 章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趴在我的手上,慢悠悠地一动。 我睁开眼睛,瞧见一只两个手掌那么大的小小绿壳乌龟。我手指微动,便惊动了它,它立马缩回龟壳里。 我把它放下,站起身,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方天地里。我跃起,没到一丈,变被一个看不到的东西隔断,落了下来。 我沿着四处走,直到被一看不见的 分卷阅读1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8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8 屏障隔断。我慢慢探索着,发现这是一个四方天地,而我是被困在里面的唯一的人。 抬头望去,是墨蓝色的海洋,想下望去,是漆黑一片的深渊。 我发现,我一直在坠落,因为,我发现偶尔掠过的鱼群是往平行的上行走的。 这四方的小盒子把我困在里面,落呀落,不知何时才能停下来。 这里面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可以鉴别时间的东西。我呆呆的坐在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面,不知道时光流逝了几何。 只有一只小乌龟趴着,一动不动的。 没有声音,没有人与我说话,我甚至听不到鱼群游过我身边,由于晃动而带起的水声。 不知过了多少天,我忽然忍不住了,我开始咬起我的胳膊,直到满嘴鲜血,可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更尝不到一丝血腥味。渐渐地,那鲜口开始愈合,没多久,便完好如初。 我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我忽然难受的发疯,疯狂砸着那道看不到的屏障。 就算是被海水淹死也好,总比什么都感觉不到要好。疼痛都比毫无知觉要舒服得多。 我受着没有知觉的折磨,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只看到那只绿色乌龟忽然变大,约摸身子长了一倍。我痛苦的想着,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结束,直到有一天,我在虚幻中,看到一个白色影子,他对我说,“阿醴,打坐,修行。” 我便盘腿打坐起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身边的场景变了一变,我站在一处荒漠里,面前是一条小路上,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我便径直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路边景色忽然有了些绿色草丛,路边是一两堆森森白骨,向前抬着胳膊,像是想抓住什么。可他们失败了,不然,也不会化成一堆枯骨。 我继续往前走,路边多了郁郁青青的青草,偶尔一两颗树木,白骨却多了起来。 我就继续往前走,不停地,从晨曦到日落,从繁星闪烁到日上三竿,周而复始,不停不息。 直到到了路的尽头,尽头只有一具白骨,他正打坐,平视前方。我放眼望去,瞧见前方是一片汪洋大海,海平面上烟雾缭绕,有富丽堂皇的宫殿,其华美雄伟程度,人间的皇宫都比不得一二。 有众多长袖女子翩翩起舞,有仙风道骨的俊美男子,也有满头银发肌肤却红润如婴孩的老人。他们或躺或立,或笑或怒,或小憩酣睡,或饮酒作欢,各式各态,数不胜数。 “很美吧?”白骨说话了,他下巴一张一合,脖子咯嘣咯嘣作响,转过头来,用两只空洞的眼睛盯着我。 他抬起手指着前方,对我道:“哪里便是仙境,是几千年前,留下的一道幻影,你若是能进去,你便可以成仙,可以打败成魔的人。” “你是谁?”我问他。 “我是谁很重要吗?你只需记得,跨过那片海,到了仙境就好。” “我能到吗?”我问他,“你为何停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抵达不了彼岸?” 他默了片刻回答:“是的。因为我修的是逆天之道,天不许我成仙。而你修的却是天道,顺天而为。” “你怎么知道我修的是天道?”知道我修天道的,只有师父和师兄而已。 他轻笑几句,“能到这里的人可不多,你一路过来,可瞧见路边的枯骨?他们都是修逆天之道的人,在路中却迷失了了自己。只有修天道的人才能毫发无伤抵达此处。你,是小叶的徒弟吧?” 小叶,是指我师父白叶吗?能这么称呼我师父的,只有一人。 “您是我师父的师父?”我小心探问道。 “不错。”他点点头。 “您为何被困在这里,还成了一具......” “我在等你,在等下一个能抵达触摸到天界边缘的人。”他顿了顿,“我昔日借燮国国运,便是抵达此处,解了仙人们留下的仙气,重伤了魔道气运。可我终究不是神仙,没法灭了那成魔之人。” 我看了他许久,垂眸道:“师父没了,她被重九杀死了。重九就是现今的魔人。” “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他会命丧魔道人手中。为了天下人,值了。”他的语气万分疲惫,对我挥挥手道,“你去吧,我在这里替你守着,你会进入仙境的。” “我可以吗?您都没进去过……” “可以。”他点点头,然后挥手推了我一把,“去吧!” 我身子飘起来,出了几丈远,最后落到一处透明的路上。我站稳身体,转身一瞧,看见师祖身后多了数堆白骨,他们向我重来,却被师祖挡住了。 “快走!”师祖对我大喊,“快去仙境!”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仙境中跑去。那仙境明明近在咫尺,可我怎么也抵达不了。他就像师父的背影,我永远都只是紧跟其后,却永远都不敢也不能追上去,与他并肩齐行。 我回头忘了一眼,发现师祖被那些枯骨掩盖,枯骨压在他身上,堆成一座小山。 我心急如焚,向前奔去,却怎么也够不着仙境。 “为什么!”我跌倒了,趴在地上,对着它大喊。 时间忽然静止,一个白色身影站在我身前,我抬头,瞧见那人竟是师父,可是师父已经死了,这只是幻觉,意识到这点,泪水忽然模糊了我双眼。 他蹲下,扶我起来:“你知道你为什么到不了吗?因为,人间有你不舍的东西。两百年前,白叶也曾抵达这里,可是,他也无法抵达仙境。 因为,他在寻找本命剑的时候,深处念着的东西,便是一个‘情’字,他天生无情,但见惯痴男怨女,所以,他问本命剑,什么是情,然后,我就诞生了。 而今,你却也因为一个情字折在半路。” “怎么办?”我问他。 “别担心,前人栽树向来是后人乘凉,我会帮你。” “怎么帮?”我问他。 “每个人的天道不同。他因为被不懂情所耽搁,你却因为放不下情所耽搁。即使如此,你就学习放下可好?” 说完,他一挥手,我就离开了那片幻境。我身处在那个四方的透明小盒子里,发现自己的丹田法力从未有股的充盈。 我抬头看去,发现盒子还在下降,不知何时回降落到底。一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我手指,我缩回来,转头,发现一只庞然大物,是一只大乌龟,好似玄武一般。我站起身,发现它和我一般高。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惊奇地问他,笼子里只有我和那只小 分卷阅读1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9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19 乌龟,它又是怎么进来的。我四处找了找,发现那只小乌龟不见了,摸了摸四周,并没发现有何机关或是洞口。 我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种可能,那便是…… “你是那只乌龟吗?”我问它。它慢吞吞地点点头,然后作状要扑倒我身上来。 “别!”我连忙拒绝,它放下爪子,耷拉着眼皮,有些委屈。 我想起幻境中的事情,不知真假。但是,现在有一事要紧,那边是,冲出去。 我运足法力,一掌拍到透明盒子上方,隔着透明屏障,海水被我击起一圈圈波浪,屏障却分毫无伤。 我有些沮丧,躺倒地上,一动不动。 那只大乌龟见状,伸头来动了动我胳膊,我顺势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没事。 “大乌龟,我们可能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了。”说完这句话,我叹了一口气。 接着,我听到一阵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头顶被滴落几滴水。我站起身,察觉到这屏障要碎了,心中大喜,又鼓足法力,连拍数掌。 接着,轰的一声,海水向我吞噬而来,我一时随着海水流动,无法控制自己。 好在有大乌龟即使向我游来,我趁机攀附在它身上,他带着我出了海面。 到了岸边,我拍了拍大乌龟的头,向他告别,然后往万宗山赶去。 只是我没想到,我觉得自己不过在海底待了短短几个月,却没料到,外面已经过了五十多年。 不过也是,若非这么长是假,那只不过两只巴掌那么大的乌龟,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月便长得那么大。 第81章 第 81 章 我回到了万宗山下。可万宗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山上的灵气尽失,山上修起了道观,里面住着的是一群没什么法力的道士。 唯一我所熟悉的东西,是师父的屋子,和依稀有往日面貌的藏书阁。 我想进道观一看,可是那些人却不允许我,因为我一身破破烂烂的,好似个乞丐。 若是我想强行进去,也不是不可。一是我若如此,会吓到他们。二是,名不正言不顺,此处已是别人家的地盘,就算曾经是我万宗的那又如何?说出来谁信?我只能趁夜里忘了一眼师父的住宅,里面已经住着别人,我没敢进去,然后灰溜溜地离开。 不过,我在半山腰山上却瞧见一个小道士,便截住他,问他这里是什么道观,以前的人去了哪里? 他却以袖子遮住眼睛,说非礼勿视。 我低头一瞧,哑然失笑,只见我那身红色衣裙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衣不蔽体,只露出常年不见阳光的青白色皮肤。 我敛了敛衣服,尽管于事无补,向他说我失礼了,可是我也没有衣物可换,勿要责怪。 他通红着脸不说话。我又问可知道万宗山。他摇摇头。我有些沮丧,他年纪轻轻,料想也是不曾知晓的。当年,重九擒了我,还一把火烧了万宗山。如今,却是无人知道万宗了。 我又换了个问题,问他这道观立了多少年了。他才认真掰了掰手指头,对我道,“有五十个年头了。” 五十年了,竟然这么久。我暗自出神。 小道士又给我讲了他们的祖师玉阳道长,当年是在燮国燕国交战之际,如何如何行善事,救助乞丐流民,大家感激他恩情,当他在此地建设道观时候,都来帮他忙,有些也与他一同出嫁当了道士,最后玉阳道长开宗立派的。 说道最后,小道士热泪盈眶,脱下他的外袍,递给我,说我要是不嫌弃他的话,先穿上这道袍。 想着一身破烂也不大雅观,我便接过,笑着谢了他。他不过十五六岁,身子也不是特别高大,这衣服穿我身上,只略微宽松一点。 我向他再三道谢后,下了山。 万宗弟子不知都去了何处。我若是想知道他们的境况,需得去一趟蓬莱瀛洲去问问。 可是我不想去,也不想问。我就在万宗山下住下,天为被,地为床,我还找到了一片梨树。梨树正开着白花,我走进去,找到了一株最粗壮的,那株梨树是从一树桩上长出来的。 我蹲下来,摸了摸那凹凸不平的黑色树皮,忽然记起,我第一次遇到师父的时候,他就不由分说地砍了我的梨树,独断专行地厉害。也不知,这梨树是不是当年那棵。 我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扬起了一簇簇落地的白花瓣,一笔一划地书写着师父的名讳,我的名字,花稻的,小野的,柳荷的,星宿的,明轩的,还有李重阳的。 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在山下待了许久,直到有一辆马车到了山下。马车下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约摸二十出头,女的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 女子道:“这云来道观,真得能直到当年遗弃伯父的人?” 男子道:“父亲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线索,说是把我父亲送给我祖父祖母的,是一御剑飞行的女子。能修炼法力的地方,只有万宗山,蓬莱仙岛与瀛洲仙岛。我祖父母说,那女子归去时候,是向西而行。我家邺城往西,只有万宗山。” “可,仙人真得存在吗?”女子有些疑惑,“寻哥,我总觉得那些人是来骗你家银钱的。” 男子咬牙,“事到如此,别无退路。不管如何,只能到这里问上一问。” 他二人要上山,我喊住了他二人。 “不知二位可否带我一同入观一看。”边说,我边从梨树林里走出来。 他二人目露诧异之色,问我是何人。 我知晓我的请求有些突兀,可我实在想念师父的屋子,山上的藏书阁,一咬牙,便说了谎话,“我知晓万宗山仙人的踪迹。” 女子不悦呵斥:“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 我拱手道歉:“这是我的不对,我想你们道歉。” 男子问我:“你想上山所为何事?我瞧你穿一身道袍,莫不是被道观里的人赶出来。你可是犯了什么事?” 我一愣神,知晓他这是错把我误认成男子,以为我是修行的道士。多亏我年少时候跟花稻厮混,多了一些男子的英气,叫他误认我是男子。 我若是想进道观,在哪里住下,女子身份是不成的。索性将错就错,我对他道:“我是一个流浪的乞丐,家人曾受玉阳道长的恩惠。” 我记着小道士给我说的玉阳道长的事迹,便向他们胡乱掰扯起来,说姜玉阳道长救过我父母的性命,我来这里是为报恩。到玉阳道长胸怀磊 分卷阅读1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0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20 落,光风霁月之人,不愿受我回报,而逐我下山。他们见我说得有板有眼,便信了七分。 男子道:“你小小年纪,倒是知恩图报,赤胆忠心。” 我腹诽,我的年岁足以做你祖母了,哪里小了。 他话音一转,问道:“不过,你说你知晓仙人事迹,又是如何?” 我道:“我父母曾受助于万宗山的白叶祖师,故而略知一二。” “白叶?”他提高音调,而后察觉失礼,又恢复正常,“你知道白叶?” 我点点头。 “他在何处?” 我一脸为难道:“请您先带我上山可好。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给我换身衣物。”我若是穿着这衣服上去,被他们认出来,又得给我赶下来。 男子答应了。收整妥当后,我和他二人一同上了山,路中,互通名姓。男子叫陆寻,女子叫怀英。他们来自距离此处不远的城镇,听女子口吻,男子家中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 我们成功进了道观,道观人没认出我。陆寻先去拜见了姜玉阳道长,出来后,他神情有些激动,对我二人说:“姜玉阳道长与我有缘,要受我为徒,教我三个月道术。” 而后,他又把怀英拉一旁偷偷对她说,他若是可以修成御剑之术,姜玉阳道长便把他祖父母是谁告知于他。而后,他就叫怀英回家去,道观中不收女子。 我无意偷听他们说话,可我耳朵实在是有些灵巧。如今听到了,我只能当做没有听到过。 陆寻打量我半天没用,疑似以为我对他没了用处,就想开口要我离开。我却厚着脸皮请求道,叫我当他的仆人也可以,这三个月,我想住在这里。 他显然是个君子,没法抵抗我的厚脸皮。在我再三纠缠之下,只能同意了。于是,我便借着陆寻的名讳,跟藏书阁的小道士搭上线,翻开里面的书看了起来。 藏书阁里许多书是师父亲自抄录的,我本想翻开一本,睹物思人,以慰思念之情,却发现,书中的笔记变了,一大部分是我不认识的,还有一些,是我亲自抄录的。 我被罚在思过崖的时日甚多,那时候,师父就罚我抄写藏书阁的书籍。我日复一日的抄写,有时候没有静下心来,反而还被这枯燥乏味的抄写气得脑袋疼。 气急时候,我便在纸上乱骂几句话,都是骂师父的,然后扔到悬崖地下,好似把自己糟糕的情绪一同抛落,畅快不已,然后蒙头酣睡,一觉醒来,继续抄写。 我摸了摸那些字迹,仿佛触摸到了昔日的流年,叫我心生些许暖意与惆怅。 陆寻则是跟着姜玉阳道长学习。这姜玉阳道长我远远儿的瞧见过几面,他慈眉善目的,良善温和的很。 我平日在藏书阁翻翻书看,陆寻继续跟着姜玉阳学习御剑之术,本来也是相安无事的。三月光阴,转眼过了大半。陆寻也越来越急躁,因为他始终不得御剑术的要领。 一日下午,我正在窝在藏书阁看书,从窗缝间看见他再次御剑失败,变得颓废不已,便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指点他一二。 我便道:“你胳膊多抬两寸,于肩膀平齐。我瞧着你运气不大通常,丹田有所不顺,你试着剑虽心走试试,不要心随剑走。那如何控制得住。” 他听了自然不信我。我便也不再理他,翻个身,眼不见心不烦。 瞧着瞧着,我睡了过去。睡梦正酣,嘴角流涎之际,被人摇晃醒来。 我用袖子擦擦嘴角口水,瞧见是陆寻,便伸伸懒腰问他何事。 他面露迟疑之色,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高深一笑,正经道:“男人。” 他噗嗤一笑,而后又肃了容颜,盘腿坐在我身边,推了推我肩膀:“白醴,我与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说笑。” 我也笑吟吟地推了推他肩膀:“我又没与你说笑,不过,你问我是谁,我也没法告诉你。我姓白名醴,乃是一乞儿,无家可归,便天地为家,风餐露宿的乞儿。” 他问我:“那你为何要来万宗山呢?” 我沉默不语,而后叹道:“自然是想要蹭吃蹭喝了。” 他又问我:“那你怎么知道我运气不通常,我按你说的剑虽心走,果然成功御剑。” 他胳膊举得低了,正好压住胸部的穴位,使得丹田里的灵气无法运转,化成法力。这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便对他胡乱说道:“我天生一双通灵眼,能看透人体内运行的灵气,故知道一二。” 他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是接连几天,他从姜玉阳哪里学到不会的东西,便来问我。我也乐得给他解惑。 一日,我醒来,却发现几个道长围着我,骇我一跳,问道,怎么了。 他们二话没说,押我去了师父的庭院。我看着这院子,感慨万千,不等我再仔细看看,他们就推我进屋。 我踉跄进去,发现姜玉阳坐在席面上,静静盯着我,目光分外平和,很是专注,甚至有些惊讶。他身后竖着一面屏风,有一个躺着的人影映在屏风上,不知是谁。 我边暗中思索何时见过这一号人,边硬着头皮向他请礼,许久,他才温和叫我起身。 他向我走来,问道:“就是你暗中指点陆寻的?” 我点点头,“可有何不妥?” 他摇摇头,“没有,很妥当。他进步很快。” 姜玉阳沉默了,我也垂眸看地,不想多说。对于这个占了我师父院子的老人,我心中的感情是有些复杂的。他人很好,可是,我却多少对他有些怨念。 忽然,他拉长音调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可她是个姑娘……” 我静静等着他的下文,人老了,总会怀念以前,我也一样,所以,我很理解他的心情。何况,听他的口吻,这个姑娘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搞不好是心上人。没准,是屋内那个也未可知。只是,听着屋内那薄弱的呼吸声,那人似乎随时可能没命。 他却话音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猝不及防,我呆愣一会,然后回答:“我叫白醴。” 屋内忽然发出声响,是陶瓷器具打碎的声音。姜玉阳听到连忙进去,与那人低声说了些话,我没听到那人回答。而后,他再出来时候,扯了那道屏风,叫我看到了那个缠绵病榻之人。 第82章 第 82 章 那人脸上烧伤纵横,扭曲的爬在脸上,手脚尽折,甚是凄惨。他眼睛通红地盯着我,眼珠都快要蹦出来,嘴里发出 分卷阅读1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1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21 模糊不清的声音。 许是因为我这辈子,大风大浪见多了,遇见他这般面目狰狞的人,也不甚害怕,只愣了愣,而后拱手行礼,问道:“不知这位是......” 姜玉阳扶那人起身,而后转头对我道:“这是我师兄,早些年被魔道人折磨,断了四肢,又坠落悬崖,伤了舌头。” 我心中一动,问道:“不知他的名讳是......” “他姓白,上星下宿......” 星宿!我如遭五雷轰顶,慢慢走到他床前,问道:“星宿?你是东方星宿。” 他点点头,眼睛里泛着水光。 我目光落在他断掉的手腕处,轻轻抚了一抚,顿时对他怜爱不已。那年,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就惨遭重九毒手。 姜玉阳见我师徒二人相认,不由为之动容。 姜玉阳对细细说着他是如何遇到星宿,星宿这些年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姜玉阳五十多年前来到万宗山,本求一长生,不料来到时候,发现万宗山已成一片荒痕,本沮丧不已,却不料遇到星宿的。 那时候星宿躺在海岸上,奄奄一息,他便救了星宿。星宿这五十年来过得很不好。后来,他又设法建立了云来观,收一些徒弟。 听姜玉阳把星宿遭受的苦难一语带过,我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想着那定是很难熬的岁月。我盯着星宿,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话,“星宿,你受苦了。” 他却笑了起来,似乎不甚在意。我别过头去,怕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我二人又静坐片刻,后来,姜玉阳说,星宿该休息了,我才出去。 我出门那一刻,瞬间被抽光了力气,坐在台阶上。有些话,我不能当着星宿的面问,我抬头问姜玉阳:“他过得很不好吧。” 姜玉阳坐到我身侧,颔首:“起初很不好,我知道你们万宗派的都会法术。可是星宿的法术被废了,我看着他神情抑郁,每天都在自残,想要死去。后来,我常常劝他,他自己慢慢想通了,才作罢。” “我就知道。”我捂住脑袋,不敢想象他是如何熬过去的,瞬间觉得自己老了。 “你不问问我为何会来万宗山吗?”姜玉阳目光温和地盯着我。 我被瞧得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才转过头去,目视远方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很久前,我是个浪荡的富家子弟,每日只知道斗鸡走狗,无所事事。有一阵子,我对修行感兴趣,常常看那些能人异士表演一些奇招,也不时打赏他们一二。 有一天,我看到两个走钢丝的变戏法的人。便打赏他们一些银钱。 夜晚,我在一人很闷酒时候,那个人就凭空出现了。他好似一个落魄的小乞丐,坐在我对面,脸上身上脏兮兮的。他对我说,‘我瞧你出手大方,专爱看一些戏法。那你悄悄我这个戏法值得你打赏多少银两。’我那时候脾气很坏,别人非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做什么。 我就对他道:‘你说叫我看看,我就看啊?凭什么?’ 他眼睛直直盯着我,像是看透了我的灵魂一般,然后把我跟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对我笑眯眯道:‘如今我喝了你一杯酒,受你恩情,自然要回报你。道术讲究相衡,你别叫姑奶奶我白白废了几年的道行。’ 我听他自称姑奶奶,才知道原来跟前的人是一个姑娘。而后,她便提溜起我领子,仗着一把竹剑,带我飞上天去,御剑飞行一周。 我害怕极了,不敢往下看,就一直盯着她的脸。起初,我当他是男子,所以也没细看。这时细细一看,她五官端正,清秀得很。一时痴了。 她以为我是吓呆了,洋洋得意,把我甩在一层高楼屋顶,在我身边坐下。清了清喉咙,一脸认真道:‘你瞧我这把戏是不是比走钢丝要好很多?’ 我点点头。她脸上一喜,而后道:‘那你觉得你该不该打赏我一二?’ 我那时候因为她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没想到她竟真得是为了银钱,便看着她没说话。她忽然脸色通红,半遮着脸道:‘算了算了!’ 然后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真是丢人,又没算准。’‘卦象上显示他的确是个乐善好施之人呐?怎么回事,奇怪。’的话。 说完,她拍了拍脸,要放我下去。 鬼使神差地,我便掏出银钱,把身上的银两全都给了她。她有些谨慎地借过,掂量掂量,然后一脸疑惑,问我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 我知道,自己只是想见见她,就对她说,‘你多带我飞几次就可以。’她摇头拒绝,不行,我得罪了你们这里的首富,不能白日露面,再呆几日就要离开了。不过,临走时候,我带你去做一件善事吧? 我有些失落,因为我刚遇上她,她就要离开。临走那天,她背着一大袋子东西,在一夜晚,带我飞上天空。 她对我道:‘你做过善事没有?今日,你就和我一起去做善事。’ 说罢她把袋子递给我,我打开一瞧,发现里面都是些铜板。她告诉我,等到了城隍庙便的贫民窟,叫我就给他们撒铜钱雨。 铜钱散了遍地,一些流民出来一通哄抢,而后瞧见我们,便以为是老天开眼,神仙下凡,便对着我们叩首。我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感激,心中有所触动。 我们接连撒了几晚。后来她离开了,临走前,她偷偷告诉我,她偷了首富家的许多银钱,埋在我家后院。等有时候叫我替她行善,分给贫苦百姓。 我问她,她来自哪里,她说她来自万宗山。我又问她何时能相见,她说,我把那些钱全都行善积德之后吧。 最后,我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姜玉阳转头盯着我,我讪讪一笑,大致明白,他口中说的人是我。具体情况我记不大清,只记得那时候,发生战乱,我去的那镇上,流民许多,每天都有饿死之人,很是凄惨。 我看出王家太爷有难,本想着求那首富王家救救那些可怜的百姓,我便救救那太爷,结果却被赶了出来。没几日后,那太爷死去,他们责备到我身上,我只能东躲西藏,自顾不暇。 之后,我瞧见一个富家公子,时常打赏那些耍杂技的,我又算了算他命数极好,是一百世流芳的善人,便想和他做交易,但是,他对我不大友好,我就带他上天,吓了他一通。 后来不知道怎么,我俩一起行善积德,给流民发起铜钱雨。再后来,我就回山了。 姜玉阳笑了,连带着他眼角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都充满笑意:“她说她 分卷阅读1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2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22 叫白醴。后来,我用那些钱行善积德完后,她总也不来,没法,那我只能去找她。最后,我就找到这里,阴阳巧合,救了她徒弟一命。还在这里开宗立派,当了一辈子的道士。” 姜玉阳说得我有些羞愧,我便急匆匆离开。日后,每次来这里见星宿,遇见他,我都感到不大舒服。 日复一日,星宿精神气却不大好。有一天,他难得神清气爽,和我一起坐在屋外看日落。 夕阳铺在身上,温暖到人心底时候,又叫人充满别离的忧伤。他用两只断了的小臂,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给我。我接过,发现上面写了两字,“齐纳术”,是师父的手笔。 这书我看过,讲得是吐纳运气之术法,是习御剑术最基本的法子。 我翻开一页,看到里面却不是我熟悉的开篇,而是几个歪歪扭扭地大字,“白叶是个讨厌鬼。” 我继续往后翻,“我又被罚写经书了。我好气,白叶是个坏蛋,就知道罚我,真是够了。” 旁边有两个小字,是师父的字迹,“稚语”。 “和明轩打架了,气他娘死我了。为什么不罚明轩,是他挑衅的。我被打伤了,白叶还罚我,太不公平了。我也要往白叶被子里放虫子。” 后面是师父的评语,“尔敢,不思己过,该罚。” “算了算了,不放了,他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难受的又是我了。” “自然。” “等我有本事了,我一定要还回去,叫他来这面壁思过。”“做梦。” “在这里带了很久了,秋日也来了,后山瀑布里的鱼儿也肥了,我想吃烤鱼。好想吃。 不指望花稻给我拿来,但是李重阳,你前往要记挂着我,叫他给我留几条,别叫他独吞了。老天爷,土地,我先拜拜你,记得给他托梦啊,我先叩谢您。” “无用,他已食光。” …… “我好像喜欢上师父了,那,师父会喜欢我吗?” …… “有一对师徒死了,他们做了错事,害了别人命。他们彼此相爱,可师兄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师父相恋是乱.伦,我不能喜欢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 “我要下山去找花稻了。我既想见师兄,又有点舍不得师父。”“早去早回。” 这个是最后一句评语。 夕阳沉了大半,不复方才温热,有些凉风吹过,吹的我眼睛干干涩涩的,难受得很。 姜玉阳领着两人,抬了一个的坛子进来,叫他们放到院内,我们眼前。 他向我解释道:“这是从山上挖的。我打开一看,是一坛子酒,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酒。开始时候,应该是满的,现今只剩下一个底,不知放了多少年。” 我走过去,摸了摸那坛子,对他道:“是米酒,女儿红,我埋的时候,约摸三十来斤,如今挥散得,只剩下几口了。放了约摸有五十多年了吧。”我看了看姜玉阳诧异的脸色解释道,“我会知晓,是因为这是我埋的。” 我还记得自己曾说过,这酒放几年,之后,要师父喝第一口。如今,一眨眼,五十年过去了。师父却再也没法喝上了。 姜玉阳取来小坛子,我启了封口,倒到小的酒坛子里。看到里面透明的琥珀色的酒水,一如师父抱我上山那年,夕阳照得他眼睛的颜色。 我们三人一起解决了这酒水,星宿喝的也很是尽兴,岁月难得温馨安好,我像是回到了幼年的时光,忘却了一切哀伤不悦。 第二日,我唤星宿起床。他不应我,直到姜玉阳醒了,他都没有醒。我摸了摸星宿冰凉的手腕,却怎么也摸不到他的脉搏。 我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姜玉阳对我说节哀,节哀节哀,哪有那么容易。 我摸着那本《齐纳术》问姜玉阳,他可曾后悔。我没说透,他便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睁开那双被皱纹遮盖住色眼睛,难得严肃道:“这是我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只不过,我有些不走运,没办法得偿所愿。我若是能被回应,该是多好。不过,错过了。” 错过了,我摸着那书,想着师父是不是也有几分喜欢我。可是,他从未说过,我不知道。可他注定生为天下,又不能向我许诺什么,似乎我们是注定彼此遥望的牵牛织女星,只有在神话中,牵牛织女一年一会,可我观星数年,而我从未见过牵牛织女星相会的时候。 我问他,“注定不可能了,那又该如何?” “放下。人生永远向前。” “我放不下。” “我也曾以为如此。可海枯石烂,也抵不过光阴流转。” “没有永恒的吗?” “你把它存在此刻,下一顺,此刻就永远过去。但是,谁也无法消磨过去那一刻。它不就是永恒吗?” “我知道了。” 忽然间,姜玉阳化为一片虚无,借着是万宗山化去,天地也化去。我闭眼,沉沉落去,像是要落尽深渊。 等我脚踏实地时候,发现,我又到了那幻境里。身后是数百位枯骨扑往师祖身上他的骨头被扯得四分五裂。 情的身影呈现半透明之状,他问我:“想透了?” 我点头,问他:“师父为何进不去仙境,真得是因为他不能吗?” 他沉默许久,一把推我向前走去,我没有回头,看到那仙境离我越来越近。 他回身冲向那一片要追上来的枯骨,大喊:“因为,他在等你。等你终结这一切,等你终结正魔两道。” 我没有回头,知道他肯定被那些没人性的白骨拆得四分五裂。 我越过那道薄薄的透明屏障,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抽离开,我变得轻飘飘的,手上,多了一道剑的轮廓,是一把木剑,只有一道虚影。 “白醴!”我听到一声喊声,“你到底行不行,快出来,师叔我坚持不住了。” 这声音是赢师叔的。我猛然记起,赢师叔曾把我推进九重天塔里面,莫非,这一切,都只是幻境? 我问他,“怎么出去?” 他艰难喊道,“劈开它。” 我攥紧手中木剑的虚影,用力一划,一道滔天巨响,我听到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一道明亮的强光刺进我眼睛,我回到了万宗山的三清殿前,赢师叔吃力地躺在地上,而后,瞬间化成了耄耋之年的老人,银发,沟壑纵横的皮肤,以及干枯的身体。 “问么回事?”我问他。 “窥天之术,九重天塔作价,你所见 分卷阅读1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3 白醴 作者:小女子酷酷的 分卷阅读123 到的,是未来发生的一切。我知道你修了天道,迟早能成仙,可是,那太慢了,我就想法子叫你快一些。我不想看着万宗被灭。” “代价是您的命是吗?” “对。同时,还有你的命。”他抓紧我的手,“对不起,别怨我,没时间了。你也时辰无几。外面,柳荷,留恭他们还在坚持奋战着。” 我望向山外的乌黑一片,听到杀声震天,对他点点头。放下他后,我想召出无情,可无情始没有出现。我愣了愣,想到什么,眼神暗淡下去。 随手拿了一把剑,飞往山外,却见一庞然大物被甩到地上,那是蓝胖子。它腹部被一剑贯穿,鲜血淋漓。可始终站在万宗弟子前,死死护住他们。 我飞身过去,轻轻一剑,挥退那些人,他们拿武器格挡,所有格挡的武器,都尽数折断。 “这法力……莫不是仙人才有的?”有人问了一句。 我没有回答他们。蓝胖子瞧见我,松了一口气,而后卧倒在地。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它难得乖巧,只是伤口流淌的血染了一地。 我知道,它撑不住了。 可现在不是我哀悼的时候,我足尖一点,向那最张狂的人奔去,狠狠一劈,他拿剑格挡,被我震了出去。 重九瞧见我,冷笑道:“成仙了?” 我实在没有时间与他废话,因为我看到,那些白骨正突破情的防线,要向我奔来,而遗落在哪里的,便是我的凡胎肉体。他们想要撕碎我,我忽然明白,原来赢师叔说得是这个,反噬。 想来那些枯骨便是曾入过九重天塔,但却在半途中失败的人。临终前,都在想着成仙,成了一股怨念,如今见我得逞,自然怨愤。 不过,我没空深究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会想要吞噬我肉体。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重九。 我没有停歇,又向重九刺去,使出了我这辈子学得本事。 可是,拿剑不是我本命剑,没几下,就被那蚀骨剑折断。我落下风,只能去躲。 “白醴!”柳荷把剑扔来,“接我的金玉!” 我应声接住,她的剑比普通剑结实许多,勉强能与他一抗。 可是,金玉剑到底是凡剑,我不敢用尽全力去和他拼搏,未免束手束脚。柳荷的本命剑若是受伤,会伤及她多年的修行,乃至性命。 我和重九陷入苦战之中,蓬莱瀛洲万宗的弟子也不是好过。 忽然间,一行人杀来,他们像是魔道人,却帮着我正道杀重九的手下。为首的对我挥了挥手,我瞧见他的脸,是巫令的,我对他点点头。 有了巫令的倒戈,他们应付起来倒是轻松不少。可是,重九不死,魔道是灭不了的。 巫令一路杀来,我二人联手对付他。这只能勉强与他一战。 若是我有本命剑就好了。可为何,我就没有本命剑呢?我瞧见那幻境里,那群白骨离我越来越近,可不知什么时候能打败重九。 我心中变得越来越焦躁,一个没留神,险些被一剑划伤,还好巫令帮我挡了一下。 幻境中的白骨爬上我的身躯,一股阴森的寒意爬上我身躯,我手指一僵,身形一缓,手臂被重九划伤,金玉剑被挑落。他又一掌挥来,拍得我跌落山头,我撞到了一棵梨树。 我浑身寒冷,牙齿打颤,知道是受到那些怨念的反噬了,我撑着那梨树起身,鲜血淋了一树。 重九摆脱了巫令,一手执剑,向我踱步走来。 “白醴,我不想这样对你。” “你废话真多。”我折了一根树枝,向他杀去。他蚀骨剑一挥,那树枝被砍断。 还是打不过他吗?我踉跄几步,倒在梨树边上,那股反噬的寒意越来越重,我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知道,那是那些白骨在撕咬我。 怎么办?怎么才能杀了重九。为什么我没有本命剑。我抬头望着梨树,它开满了白色的话多,恍然间,回到了六岁那年,瞧见师父瘦削的身影。 “师父,帮帮我!”我喃喃道。 许是冥冥中自由天意,老天开眼,忽的一阵地动山摇,那棵梨树从剑尖裂开,一道木剑蹦出,到我身前,我拿住那把树轮纵横的梨木,一时之间,寒意褪去。 幻境中,那些白骨也被我振飞。 我起身,向重九刺去。他用蚀骨去挡,我们剑尖相对,皆是拼尽全力。法力相击,波及四周,树木都被折断。 一寸寸的,蚀骨剑和我的梨木剑都被对方折断,我心想,这样很好,我们拼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很好。 重九那边不知为何,力道松了一份,眼神也温和些。 我却不管不顾,用尽法力向他杀去,最后,我胜了一份,梨木狠狠刺透他的心脏,他向后倒下。 我也筋疲力尽,摔倒在地,瞧见了蔚蓝明净的天空。 一时之间,静谧无声。只有一阵阵清风吹过,引得绿草随风摇摆。 许久,重九仰面道:“你做的很好,阿醴。” 他的语气很温柔。这个声音语气……我闭上眼睛,我怎么忘了,李重阳和重九本是一个人,重九死掉,李重阳也活不下去。 “对不起……” “是我自愿的。你师父白叶在我心里留了一道清灵咒,我很高兴,能助你一臂之力……而我,终于解脱了……”他望着天空,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又安静片刻,我再没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没了梨木剑的镇压,环境中,那些白骨又撕扯起我的肉体。疼痛撕扯着我,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 一瓣瓣白花飘在半空中,好像要飞往最高最高的天上。我望着它们,恍惚中好像看到师父的身影。师父对我伸出手,一如既往的冷清,他问我:“你可愿随我上山去?” 我伸出手,搭在他凉凉的手上,笑眯眯地对他说:“好呀。” 分卷阅读123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