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治愈指南[重生]》 第1页 [穿越重生] 《暴君的治愈指南(重生)》作者:清浅易欢【完结+番外】 文案: 直到暴君死了,甘夏才发现,他是她的命。 在后悔中度过余生后,甘夏重生了。 看着面前将她当做心尖尖的人,甘夏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 文案二 从来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心上人忽然对他要抱抱,还说要一辈子都要跟他好。 骆邵虞:不知所措.JPG.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宠爱了。 穿衣喂饭,生气了会哄着,还为他洗手作羹汤,堂堂七尺糙汉子被宠成了小孩子,骆邵虞觉得,自己心口齿间都是甜的。 这一切,美好得像一场梦。 文案三 大洝的臣子明显发现,曾经冷酷残暴的皇上越来越仁明了,挂在嘴角的笑越来越多。 大家欢喜之余寻找原因,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直被他们讨伐的祸国妖妃身上。 铁血柔情糙汉子vs怼天日地娇气包 食用指南 1.1v1互宠,双向治愈。 2.女主菟丝花,撒娇卖萌一把好手,气人也是。啥也不会,以前靠哥哥,现在靠老公,理想型米虫。被宠得无法无天,好在这辈子懂事了。 3.*排雷!架空不考据哦,不然可能会被气哭hellip;hellip; 4.主旨就是一句话文案,甜就完事了。 内容标签: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甘夏骆邵虞 ┃ 配角:卖萌打滚求收藏求评论 ┃ 其它:重生珍惜,小甜饼,治愈,互宠 一句话简介:腻腻歪歪谈恋爱 ================== 第1章 前世 夕阳西下,将小半边天空染得血红。 一个宫女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不让药碗里的药洒出来,轻轻开了门。 宫殿内并没什么名贵到咋舌的装饰品,反而布置的很温馨,绒白的地毯柔柔地铺在地板上。宫女褪了鞋踩上去,轻手轻脚地掀开轻薄的粉纱帐拐进内室。 这里的和其它宫殿的内室不相同,一张可以供五个人打滚的大床摆放在正中央,被浅色的纱帐层层笼罩着,四周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玩偶,长长的金链子吊一个着环随意搭在床头,看着很漂亮,像是什么装饰品。 宫女跟了公主很久,她知道这链子是前朝皇帝用来囚禁殿下的脚链。 是的,囚禁。就在这间宫殿里。 前朝皇帝骆邵虞是个疯子般的人物,他掌控欲极强而且非常偏执。这人疯了一样喜欢殿下,便将殿下留在他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 那时候殿下恨皇上恨得要死,恨不得生啖其肉,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在他死后搬离这个伤心地,并且仍然留着这个可以说有些侮辱性的金链子。 甚至,就连屋子里的摆设都没有被动过。 宫女思忖着走近床边,轻声道:殿下,该喝药了。rdquo; 但等她走得近了才发现一个身影坐在床边,明黄色的衣袖伸出来,她连忙低下头。 那是当今圣上。 圣上便是殿下的亲哥哥,和殿下感情甚笃。 清冷的男声从层层帐幕中传出来:药给朕,你下去吧。rdquo; 宫女轻声应是,恭敬地将药碗递给皇上,端着托盘躬着身退下了。 被窝里的人发出一声□□,沙哑微弱。 醒了?rdquo;甘岚用手帕给妹妹擦汗。 她的下巴很尖,颧骨高高的,脸颊上没什么肉,脸色苍白,没有生机。 甘岚记得一年前,他率兵将被骆邵虞囚禁的甘夏从宫殿里救出来的时候,甘夏正在和骆邵虞吵架。 骆邵虞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显得凶巴巴的,甘夏站在他对面拍桌子叫板,她虽然很生气,但是脸色红润,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脸蛋肉嘟嘟想让人忍不住掐一把,甚至还有双下巴。 那时的妹妹很是骄纵,她对骆邵虞说话时都是高高地仰着下巴,声音娇蛮清脆,张牙舞爪地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甘岚伸出指尖怼怼妹妹的脸蛋,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的小脸变得一点弹性也没有,好像薄的只剩一层皮了。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其实甘夏在骆邵虞的保护下生活地很好,起码比现在强得多,不然也不能只离了那人一年便憔悴成这副模样。 甘岚将手帕浸了水敷在她额头上,然后给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却被抓住了手。 甘岚抬眼看去mdash;mdash; 甘夏眼睛仍然是紧闭着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她嘴里嘟嘟囔囔的:混蛋骆邵虞,别打扰我睡觉。rdquo; 甘岚鼻子一酸,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 他现在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看出来,骆邵虞对妹妹的控制与其说是囚禁,还不如说是保护。 他离不开甘夏,甘夏也离不开他。 甘夏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便对上兄长哭得通红的眼睛,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张了张,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哥哥。rdquo; 甘岚擦擦满脸的泪水,将宫女送来的药碗端给她:醒了就把药喝了。等你好了,哥带你去外面看看。rdquo; 甘夏被哥哥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沉默地接过药碗,看着里面浓褐色的液体,就不由得舌根发苦。 -- 第2页 她知道自己病得快死了,一点也不想喝。 但是看着哥哥殷切的眼光,甘夏还是一言不发地一仰脖,将满满一碗药咕咚咕咚rdquo;灌下肚。 整个口腔里苦的发麻。 甘夏忽然想起之前她生病时骆邵虞给她喂药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盛夏,她和骆邵虞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架。 具体是因为什么甘夏也记不清了,因为她当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给骆邵虞找茬,吵一架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骆邵虞吵架从来不红脸,他永远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由着甘夏站在他对面掐着腰嚷嚷,偶尔漫不经心地插上那么一两句话,就能把人怼得炸毛。 这回甘夏又被气的不轻,冒着酷暑离殿出走,并且暴躁地拒绝了随侍们的跟随。 结果在皇宫里迷了路。 甘夏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她路痴!这皇宫建的太大,里面的建筑又千篇一律,谁分得清哪是哪?! 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但是如果要找人询问,势必会暴露她在皇宫里走丢了这一丢人事实。 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转悠。 就这么......中暑了。 醒来已经是在宫殿里,她额头上放着冷掉的毛巾,旁边坐着顶着黑眼圈的骆邵虞。 他正拿着筷子一点一点湿润她的嘴唇,眼里尽是化不开的温柔。 甘夏愣了愣,然后哼了一声扭开头。 她可没忘记两个人在冷战。 骆邵虞掐着她的脸蛋,把她的小脑袋扭回来:哼什么哼。醒了就喝药,还想让朕伺候你吗大小姐?rdquo; 谁稀得你!rdquo;甘夏坐起来,伸手接过药碗,非常英勇地咕咚rdquo;就是一口。 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精彩。 然后趴在床边呕mdash;mdash;rdquo;地全都吐出来,一张小脸皱得像菊花。 ......rdquo; 太苦了吧!这是什么鬼味道!!是加了黄连的shi吗?!!! 骆邵虞看着地下的一滩褐黄色呕吐物和溅在他一角的星星点点不明液体,一张脸黑的好像泼了墨。 甘!夏!rdquo; 甘夏抓起一颗蜜饯往嘴里塞,指望蜜饯的甜味能救她狗命。 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跟他争辩:这事真不怪我!都是这药太苦了好不好!rdquo;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她还将药碗怼到男人鼻尖处给他闻,理直气壮道:你瞅瞅这是人喝的玩意嘛?这mdash;mdash;mdash;么苦!你来一口给我看看?rdquo; 骆邵虞被药熏得够呛,受不了地往后仰了仰。 说实话,这碗药光是闻着就很上头。 甘夏在床上坐直了,双手掐腰为自己争取权利:你拿回去还给太医!这玩意我绝对不喝!绝!对!rdquo; 虽然药苦,但不喝还是不行的。骆邵虞沉默了一下,接过药碗:如果朕能喝呢?rdquo; 那我算你厉害!rdquo; 朕要你算朕厉害做什么。朕要是能喝,你也得喝。朕多少你多少,怎么样?rdquo; 甘夏嫌弃地看他手里苦得令人发指的东西,有一丝丝犹豫。 她是真的不想碰这辣鸡玩意。 骆邵虞挑眉道:啧,怎么回事,我们英勇无畏团团怂了?rdquo; 虽然知道他在激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拍桌子:来就来!我甘夏还能怕你不成?rdquo; 片刻后。 大洝最尊贵的两个人分头坐在床上的小几两侧,严阵以待。 两人面前各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双方对峙着,空气逐渐凝重。 骆邵虞端起药碗一仰脖就要一口闷,甘夏见状也抢过自己面前的药,壮士断腕一般往嘴里倒。 一股神奇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让人生理性反胃。 但骆邵虞已经面不改色地放下碗,正在云淡风轻地用手帕擦嘴,甘夏拼命按下呕吐的冲动,大口大口地吞咽,然后豪迈地将碗往桌子上一扔,像完成了什么壮举一般。 然后赶紧往嘴里塞了颗蜜饯。不然她随时都会反胃把药给吐出来。 骆邵虞挑着眉看着她。 甘夏得意道:看什么看,我喝完了!rdquo; 骆邵虞道:嗯嗯,你真厉害。rdquo; 甘夏对骆邵虞语气里的敷衍很不满意,她盯着他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嗦了嗦嘴里的甜水,终于发现一个问题。 这人喝完了那么苦的药,怎么也不带拿个东西压压味的? 她伸手去拽男人的衣袖。 湿的! 这家伙一滴也没喝全倒袖子里了! 混蛋!大骗子!! 甘夏被骗着喝了一整碗苦药,气得丧失理智,伸手就要扣嗓子眼,试图把喝下去的药吐出来。 最后当然没吐成,让人拦下了。 风波虽然过去,甘夏却在心里给骆邵虞狠狠记了一笔,成天惦记着找时间报复回去。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幼稚啊。 傻笑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rdquo; 甘岚的声音将甘夏的思绪拽回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感受到那里残留的弧度,心里泛起的甜慢慢变成了酸涩。 她怎么也没想到,当时以为的针锋相对,到如今都当做甜蜜来慢慢回忆。 -- 第3页 但是,留给她的也只有回忆。 甘夏唇边的笑意消失了,她重新躺回被窝里。 甘岚给她掖了掖被角:困了就睡一会,哥哥不打扰你了,醒来就派人去寻哥哥。rdquo; 甘夏轻轻应了声,目送着甘岚转过屏风直到看不见。 等哥哥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转角,甘夏伸出手,扯过床头搭着的金锁链。 链子晃荡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悦耳地像风铃。 当她第一次知道骆邵虞打算拿这玩意拴住她到时候,对这条金链子又气又怕,恨不得拿个什么将其锤烂了、剪碎了,让它再也不能剥夺她的自由。 她被这东西束缚着的时候想要努力挣脱,可是现在,束缚她的人不见了,束缚她的链条也被拆接下来,她却没有拥抱自由。 就好像给家雀开了笼门,可它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只有在笼子里,它才能安安稳稳地存活下来。 哥哥攻占京城后,骆邵虞便被幽禁着严加看守,甘夏曾去看过他一次。 那人身上常穿的黄袍脱掉了,只着一件白衣,站在破败的庭院中,却依旧挺拔如松。帝王之气并不是落魄景象能够遮盖的。 甘夏略过心中泛起的悸动,扶着侍女的手,趾高气昂地走到他跟前,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思。 骆邵虞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很长时间,目光里竟带了些贪婪,叫甘夏险些以为自己花了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你来了。rdquo; 一样的云淡风轻,没有半点狼狈和难堪之色。 一点也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甘夏觉得这人需要被挫挫锐气,背着手走近他,下巴一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现在被囚禁的可是你,以后的日子里,本公主受过的气都会加倍还给你!rdquo; 骆邵虞!本公主就问你怕不怕?rdquo; 骆邵虞轻轻笑了一声,薄唇微勾,逆着晨光,像带了小钩子一样吸引人的目光。但这笑容转瞬即逝,快得让甘夏以为是错觉。 他眼中闪着光,眸子显得湿乎乎的,声音有点干涩:朕把你宠成这个小性子,也不知是对是错......rdquo; 骆邵虞的喃喃声随风飘散了,甘夏不知为何眼眶微涩,不由心中恼怒,转身欲走,却被身后人叫住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与往日相比,似乎低沉了许多:团团这些年,可曾心悦过我?哪怕只一瞬,也可。rdquo; 甘夏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想对自己说的话了,也没有回头,只是哼了一声道:没有!本殿下才不会心悦于你!rdquo; 第二天她便接到骆邵虞自尽身亡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甘夏竟一瞬间觉得,轰的一声,天都塌了。 她的世界,没有了。 骆邵虞是什么人呢? 他是狠狠折断了她的羽翼,剥夺了她自由的人,是她咬牙切齿地恨了多年,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的人。 他死了,自己应该摆酒庆祝才是,可为什么心这么痛呢?痛得她忍不住弯下腰,眼泪决堤般地往下落,痛得她快要死掉了。 她去找哥哥。 哥哥说,骆邵虞既已落败,以他的性格必然觉得无颜苟活于世,就算哥哥不杀他,他也必死无疑。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骆邵虞会死呢?为什么没有了骆邵虞她会这么伤心呢? 她日夜思考这些问题,反复回忆着她和骆邵虞相处的每一处细节。 冬去春来,她终于明白了所有,她也终于长大了。 如果有可能,她好想回到过去,哪怕回到一年前,骆邵虞问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团团这些年,可曾心悦过我?rdquo;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当然!我一直都喜欢你啊!rdquo; 甘夏嘴角含着笑,视线却模糊了一片。她擦了擦眼眶,握着金锁链一端的脚环细细的看,忍不住放在嘴边亲了亲,然后坐起来,咔哒rdquo;一声套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 大圻二年,明珠公主薨,与前朝皇帝同葬。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小公主重生去找她家暴君辣~以后就赖在他身上再也不下来。 凶巴巴的暴君:不知所措.jpg. 第2章 重生 山林里一片幽静,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鸟鸣。刚下完雨的草地上湿漉漉的,叶子上悬挂着的雨滴晶莹剔透,滴答rdquo;一声隐没在泥土里。 层层绿叶间掩着一只白皙的手,沾了点泥土和血迹,无力地垂落。 甘夏醒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像是被灌了浆糊一样。 她记得自己死了以后便化作魂体轻飘飘地游荡在半空中,看着哥哥伤心欲绝地抱着她的尸体崩溃大哭,然后把自己厚葬了,与骆邵虞埋在一处。 甘夏心疼哥哥,又为能和骆邵虞同葬而感到开心。 她绕着骆邵虞的身体转圈圈,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任她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可现在mdash;mdash;她现在是在哪里? 她又投胎了吗? 这是新的一世?那她是不是......再也遇不见骆邵虞了? 甘夏心里恐慌,咽了口口水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发疼,她试图张开口说话,却惊觉自己现在浑身疼痛无力,身体甚至比上辈子临死前还要虚弱几分。 -- 第4页 哒哒rdquo;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皇上,附近这一带都找过了,并没有娘娘的身影。rdquo; 甘夏侧耳听着,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而且......皇上?! 甘夏心里隐隐出现一个让她都不敢置信的想法,她的心疯狂跳动起来。 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继续!每一个角落都要搜寻,务必找到她!rdquo; 是骆邵虞的声音!!竟然真的是他!!! 甘夏忽然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 她被骆邵虞困在宫殿里,极度渴望自由,这时一个人向她伸出了援手,买通了人手将她送出宫外。 她那时涉世未深,直到大难临头才发现那人竟是想要自己的命,慌忙逃窜中坠了崖。 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小命,作俑者也被震怒的骆邵虞杀掉了。但这件事也使她和骆邵虞的关系走向低谷,长久的寒冷最终化作千里冰封,再也难以好转了。 那么现在,她是正躺在悬崖底下? 她竟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这段她一直惦念的时光? 她和骆邵虞,要重逢了吗? 难道是哪路神仙知道她后悔了,知道她在日夜思念骆邵虞,将她再一次送到他身边吗? 甘夏不敢置信,她的心砰砰跳起来,她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引他前来,却只能发出啊啊rdquo;的气音。 甘夏费劲地摸索到一块小石粒,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另一块石板上。 她的胳膊好像是断了,手腕也受伤了,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甘夏小的时候被爹娘兄长千娇百宠着长大,后来又被骆邵虞日日捧在手心里宠着,养尊处优多年,哪经历过这种痛苦? 眼泪哗哗流了一脸,她感觉自己脸上乎着泥巴,在泪水的浸润下更加泥泞狼藉,鼻涕也不可控制地流了出来,可她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将它吸回鼻腔里。 甘夏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究竟有多狼狈。她忽然有一种不要把骆邵虞引来的冲动mdash;mdash;这可是她从前世回来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啊!难道要就这么顶着一脸臭烘烘的泥巴开场吗? 甘夏胡思乱想间,骆邵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都停下!rdquo; 他听见了? 他听见了!! 甘夏拿着石头更加卖力地敲击,就算痛的发颤也不停歇,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决堤而下。 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擦着草地发出沙沙rdquo;的声响。 他要来了! 他来救她了。 不远处。 骆邵虞寻着微弱的声音找来,一眼便看见一片衣角。 是甘夏! 他急忙上前拂开女人身上覆盖着的枝桠和叶子,看见里面的景象,心都跟着一颤。 甘夏还穿着那天的衣裙,但华丽的衣裳已经被扯坏了,上面全是被树枝或者石头撕裂的口子。透过这些破洞,骆邵虞可以窥见里面血红的伤痕,横亘在甘夏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骆邵虞又气又怕,他把力道放到最轻最柔,将女人轻轻托起,稳稳地抱在怀里。 女人闭着双眼,最爱干净的她此刻脸上满是脏兮兮的泥土,狼狈地像被丢在垃圾堆里的泥娃娃。 骆邵虞丝毫不嫌弃,他看着女人虚弱的样子,心揪地发疼。他从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将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她却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被伤成这幅样子。 甘夏艰难地扭头,将脑袋埋在男人胸口,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 她终于放下心来,终于卸了力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骆邵虞将人抱上马车,稳稳的护在怀里,不让她感受到一点晃动。 女人在他怀里睡着,安静地让人害怕。 他沉默地搂紧了怀里人,沉声下达了一个命令,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又是一阵让人心悸的沉默。 年轻的君王抚了抚女人的脸,语气里危险地骇人:团团,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rdquo; * 再醒来已是黑夜,灯火摇曳着,旁边点着安神香,显得很温馨。 甘夏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洗干净了,身上伤痕被仔细地包好,平平稳稳地躺在床上。 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她扭头一看,正对上男人俊美的侧脸。 甘夏抬着脑袋看他,目光从饱满的额头溜到鼻尖,再到男人浅红色的薄唇。 男人生的硬朗俊美,她当时却钟情于文弱得像梁文益那样的白面书生,一直怼他说他长得丑,皮肤太黑,像农田里的庄稼汉。 每次她这样埋汰他,骆邵虞就很生气,但他又拉不下脸来反驳,便摔门而出。所以甘夏每每和男人斗嘴斗不过的时候就使出这招,屡试不爽。 可现在在她眼里,骆邵虞这张脸,俊得简直天底下挑不出第二个。 这个天下第一俊的男人正虚虚环着她,平稳地睡在她身侧。 可能是太累了,他眼下泛着青影,眉头紧紧地皱着,睡觉都睡不安稳。 说来惭愧,她上辈子只想着变着法子给骆邵虞添麻烦,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多么忧心,他也会感到疲惫。 甘夏心疼得伸出指尖,想要抚平皱起的眉心。 手指却被抓住了。 甘夏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狭长漆黑的凤眼,眼尾上挑,泛着淡淡的笑意。 -- 第5页 团团怎么一直盯着朕看?rdquo; 男人攥着她的指尖摩挲,温柔又暧昧,让甘夏脸一红就想把手抽出来,没抽动,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朕在梦里都感觉到了,rdquo;骆邵虞拽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亲,逼问道:嗯?团团,为什么一直看朕?rdquo; 甘夏下意识地想怼他,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深呼吸了两下道:就、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想、多看两眼。rdquo; 骆邵虞愣了一下,轻啄指尖的嘴唇顿住了。 他本没有指望她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找着话和她说,怕甘夏被掳走的这两天和他生疏了。 所以她只要像往常一样随便回一句谁看你了少自作多情rdquo;他便知足了,这个话题便可以轻巧地揭过去,骆邵虞自然会找话题和她聊别的。 可甘夏这样的反应mdash;mdash; 骆邵虞看着她的黑眸陡然亮起来,浓烈的欢喜简直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甘夏忽然感到不好意思,鸵鸟似的把脑袋埋进男人的胸口,脸红的发烫。 她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说情话,只为了哄男人开心。 骆邵虞笑得胸腔都在震动,他试图将女人的小脑袋从自己胸口挖出来,可甘夏实在羞极了,又往骆邵虞怀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可爱:不要挖我,我好害羞。rdquo; 两人的相处从来都是针锋相对,不欢而散,骆邵虞没见过这样软糯糯的甘夏。 他感觉自己心里又暖又甜,轻轻捻着女人通红发烫的耳珠,在她的发顶心落了几个吻,耳语道:在朕心里,团团也是最美的。rdquo; 甘夏从男人怀里探出头,昂起红润润的脸,声音里透着得意的甜:那是自然!rdquo; 骆邵虞又笑了,低下头去亲甘夏的脸蛋。 甘夏吓了一跳,下意识把脑袋往后撤。 骆邵虞唇角的笑意不变,黑眸却变得幽深了。 甘夏忽然待他这般好,让他狂喜之后又冷静下来。 这种意外之喜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无外乎是两种可能,真心和利用。 但他知道,就算是利用,甘夏也是有底线的。比如,她不可能让自己碰她,亲吻也不行。 人总是贪心的。他以前盼着甘夏能跟他说说话,笑一笑。现在他达到了,却又奢望更多。 他就是忽然想试一试,看看是到底哪一种。 他告诉自己,哪怕是利用,他也高兴。这总比这女人要么忽视自己,要么和自己作对好很多。 而且,万一团团是真心呢,她开始尝试接受自己,喜欢自己,她也想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mdash;mdash;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他仍抱有一丝奢求。 但现在看来......骆邵虞温柔地摸了摸怀里人的脑袋,笑得若无其事。 没关系的,这已经足够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要突然凑过来啊,吓我一跳,rdquo;甘夏看着已经默默退回去的男人,鼓鼓腮帮子,忍着害羞试探着问,那个hellip;hellip;你还想亲亲吗?rdquo; 骆邵虞一愣,向来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有一丝不知所措,傻呆呆地有点好笑。 甘夏爬起来,手臂支着男人的胸膛,对着他的嘴唇,脑袋慢慢地压下去。 二十余年来,骆邵虞一直都是镇定的,因为他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沉稳应对。 可这一次,破天荒的,骆邵虞感到紧张。他甚至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嘴唇处传来湿热的感觉,软软的,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骆邵虞颇有些遗憾地睁开眼,甘夏仍然撑在他顶上,垂着雪白的脖颈,长睫毛颤啊颤,红唇粉嘟嘟水润润的,像新摘的带着露水的樱桃,诱人采撷。 骆邵虞看着女人的眸子有些冒火,可这人还不知死活地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眨巴眼睛。 一种糟糕的感觉在身体里翻涌,长驱直下。 骆邵虞暗道不好,他长臂一伸,惩罚性地在白净的脸蛋上留下了一个牙印,急忙转身离去,背影有点狼狈。 留下被啃了一口的美人委屈巴巴地坐在床上摸脸上的印记。 ......这家伙,怎么还咬人啊?!他是旺财投的胎吗? 骆邵虞板着一张脸在殿前吹冷气。 一众太监宫女被皇上强势的气场压得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自然也就没人发现素来冷酷威严的皇帝陛下透红的耳根。 晚风轻轻地吹,凉丝丝的,吹散了燥热。 骆邵虞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在甘夏面前故作镇定,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活了二十余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如此失态。 甘夏竟然主动亲他了!! 他直到现在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的告诉我甜不甜? 第3章 锁链 这种情况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他只盼着甘夏能偶尔给他个好脸,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冲他笑,这就够了。 在她面前,他不是什么尊贵的皇帝,不是高高坐在宝座上接受所有人跪拜的君王。 什么运筹帷幄,铁血无情,全化作虚无。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中了毒一样地迷恋着她、像在沙漠里独行了几个日夜的人渴望水一样,渴望拥有她的凡夫俗子。 -- 第6页 谁能想到......这种他几乎认定穷尽他一生力量都达不成的愿望,竟在此刻实现了。 他顿时头脑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自认是历经腥风血雨的人。他踏着无数白骨走上这个高位,可无论是登上九重宝塔,还是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都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激动和紧张,这种情绪让他快活极了,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骆邵虞闭上眼,手指触上自己的嘴唇,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身后忽然不切事宜地传来一道声音:陛下。rdquo; 骆邵虞眉头一皱。 什么人这么没眼色。 他转过身,地上跪着一个宫女。 宫里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被发挥到了极致。 宫女明显的感受到了皇上身边骤然变低的气压,连忙俯身将额头扣在地板上,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举过头顶,声音都吓得微微发颤:大内总管命奴婢将这个呈上来。rdquo; 骆邵虞打开一看,一个漂亮的金链子躺在里面,在灯火下闪着光。 这是那天他怒极了,命工匠打造的。本来打算用这个拴住甘夏,让她再也不能开离自己,现在看来,已是不需要了。 殿里传出甘夏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有本事在外面呆一夜!rdquo; 随侍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娘娘尊卑不分的狂言妄语。 甘夏受了伤,虽然用最好的药涂过并且包扎了。但是她依旧不能下床,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骆邵虞出去,自己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在殿里独守空房。 想着她气呼呼、凶巴巴捶床的样子,骆邵虞笑一声,想扔了盒子往回走,却瞥见金链条上反射的耀眼光芒,与骄矜的甘夏如出一辙,想了想还是拿在手心里。 甘夏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她一眼便看见了骆邵虞拿在手里的盒子,她随意往后一靠,颇有一副浪荡样子:怎么,赔礼道歉来了?rdquo; 骆邵虞笑着走过去。 他觉得有生以来他笑过的次数还不抵今天来得多。 骆邵虞执起女人的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这个礼物,喜欢吗?rdquo; 甘夏由着他攥着手亲吻,探出身去够男人手上的盒子,娇声道:这是什么?让我看看。rdquo; 骆邵虞笑着躲过她:这个不好,下次送你更好的。rdquo; 让我看看嘛,这个不是给我的吗,rdquo;甘夏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问他,难不成你还想送别人礼物?!rdquo;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加了丝委屈,好像小奶猫生着粉色肉垫的爪子轻挠,让人恨不得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甘夏可怜巴巴的,但语气里分明很认真:骆邵虞,我亲你可不是为了给你当玩物的。你要是背着我有了其他女人,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一句了。rdquo; 骆邵虞心都化了,他环着女人:团团别说话作践自己,你知道的,朕这辈子就喜欢你,只有你一个人。rdquo; 甘夏有点开心,她腻腻乎乎地将他的手指攥在手心里玩,玩了一会又道:那你给我看看嘛,我好奇的不得了,尊敬的皇帝陛下能满足您喜欢的人的小心愿吗?rdquo; 骆邵虞沉默了一瞬。 甘夏看他犹豫,声音拔高了:难道皇帝陛下在欺骗团团吗?!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肯满足?rdquo; 骆邵虞发现她自从悬崖底下被他捡回来,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这个技能可真是不得了,软硬兼施,招招致命,让他无法招架。 可若是让她看到金锁链,必定会明白他以前打过什么念头。她一定会生气。 甘夏对自己的态度刚刚有所好转,骆邵虞好像这个人都坠入了蜜罐里,整天甜丝丝黏糊糊地冒泡,再让他回到那种与心上人冷若冰峰的日子里,他怎么受得了? 骆邵虞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会,朕......rdquo; 甘夏嘟着嘴伸出手,手心朝上:那就给我嘛,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宝贝。rdquo; 骆邵虞苦笑着将盒子放在她手心里,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宝贝rdquo;挫骨扬灰。 甘夏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亮闪闪的,煞是好看,也相当熟悉。 骆邵虞看着甘夏凝固在嘴角的笑,知道她定是明白了,指尖有些冷:团团......rdquo;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徒劳地叫着她的名字。 他原本马上就要得到这个他梦寐以求的人了,他马上就要拥有渴望已久的生活,却在此刻失之交臂。 他又要被甘夏冷落,什么亲昵、甜蜜,再也不会有。 可那种被甘夏喜欢着的甜蜜感觉,他尝过一次,便再也忘不了,又怎么甘心再回到起点呢? 如果,他没有下达那个命令就好了,如果他当时清醒一点,是不是结果会完全不同? 甘夏抬起头看着男人的表情。他脸上的害怕来不及掩饰,惊慌都写在脸上。 男人看见她抬头看自己,嘴角弯出一个笑。并不好看,僵硬地让甘夏感到心酸。 她见过骆邵虞的跟多面,意气风发的他,从容不迫的他,深不可测的他,可这样仓皇失措的骆邵虞,甘夏还是头一回看见。 甘夏忽然觉得很心疼。骆邵虞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他合该被所有人仰望。从少年时的冠盖满京华,到后来在战场上杀伐果决所向无敌,登基后更是站在权力的制高点受万人跪拜。 -- 第7页 他不应该这样,患得患失,因为她的一句话左右情绪,好像是一个被她提着线的木偶人一般。 甘夏捧着盒子,将里面的链子提溜出来。链子很长,挂在她手上晃荡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金灿灿地闪人的眼。 骆邵虞呼吸屏住了,好像是在等待审判的犯人,每一刻都是煎熬。 甘夏忽的笑了一下:怎么,想捆住我呀?rdquo; 骆邵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看着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目光可怜巴巴的,像一个犯了错害怕被批评的小孩儿,显得有点傻。 甘夏找到链子一头的脚环,咔哒rdquo;一声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将另一头放在骆邵虞的手心里,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扑上去抱住他:不用捆,我整个人都是陛下的。rdquo; 甘夏埋在男人胸前,紧紧地环着他,清晰的听见这人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腰被男人的手臂有力地搂着,有点疼,但甘夏并不在乎这些。男人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她听着耳边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肩头。 甘夏闭上眼,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漂浮在空气里,暧昧而甜蜜地环绕着他们。 但这种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一声咕mdash;mdash;rdquo;不合时宜地响起。 甘夏退出骆邵虞的怀抱:哈哈哈你的肚子在叫。rdquo; 又是一声响亮的咕mdash;mdash;rdquo;,两个人同时低头,看向甘夏扁扁的小腹mdash;mdash;那是声音的发源地。 甘夏脸一红:不许笑!rdquo; 骆邵虞:哈哈哈。rdquo; 都说了不许笑!别笑了!rdquo; * 甘夏靠坐在床上,骆邵虞撩起衣摆坐在床边,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执着调羹伺候他家小祖宗。 可小祖宗看起来并不领情。 甘夏头往边上一扭,躲开进攻的汤勺:我不吃了!一点味儿也没有。rdquo; 骆邵虞边给她擦嘴边哄她:太医说了你现在要吃清淡的食物,来再吃一口,一会朕去拿蜜饯给你吃。rdquo; 甘夏拒绝:谁要吃蜜饯,我想吃辣条。rdquo; 骆邵虞上辈子令御膳房给她研制出了辣条。 在此不得不提,御膳房里那帮人真的都是人才,做出来的东西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骆邵虞恐吓她:还敢吃辣条?脸上再长痘痘了可别抱着我哭。rdquo; 甘夏开始无理取闹:是不是我脸上长了痘你就不喜欢我了?!rdquo; 骆邵虞:别胡说!团团mdash;mdash;rdquo; 甘夏不听不听:骆邵虞你竟然是一个这么肤浅的人!你只喜欢我绝美的外表,看不到我美好的内在! 骆邵虞:朕没有,朕hellip;hellip;rdquo; 甘夏: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辣条!!!rdquo; 骆邵虞:......rdquo; 甘夏:不然你就是不爱我了。rdquo; 骆邵虞败下阵来:好吧,朕去给你拿。rdquo; 甘夏看着他无奈的样子在心里得意地嘿嘿嘿rdquo;笑。 但是只能吃一小口。rdquo; 成交!rdquo; 骆邵虞认命地将装着辣条的小盅端过来,取下封口,拈起一片递给她:咬一口。rdquo; 甘夏笑眯眯地看着骆邵虞。 骆邵虞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甘夏就这男人的手,把辣条卷了卷,啊呜rdquo;一口咬下来,骆邵虞手里只剩下很小的一揪。 骆邵虞:......rdquo; 甘夏鼓着腮帮子,快速地咀嚼,好像一只屯了粮的仓鼠。 * 第二日,骆邵虞早早上朝去了。 他因为甘夏已经不朝了好些日子,若是再不去,那些什么祸国妖妃rdquo;的名头又会按在甘夏头上。 甘夏抱着被子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懒洋洋地起来,任宫女们给她梳妆洗漱。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她的大宫女苏苏从门外走上前禀报:小姐,洛妃来了。rdquo; 甘夏眉头一皱,放下手里浅藕色的衣裙,重新挑了一件水红色的:洛妃?rdquo; 她竟然还敢来?! 洛妃就是助她出宫的人,这人答应帮助自己出宫,却在出宫后想要杀了她!她身上的累累伤痕全都是拜她所赐! 她难道不怕自己报复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撒泼打滚求收藏求评论呀,爱你哦 第4章 取名废 前世这个时候,她做梦都想逃离骆邵虞这个暴君,但无奈实力相差实在悬殊,身边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苏苏,其他全都是骆邵虞的人。 这时,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识了洛妃。洛妃娘娘温柔体贴,很快便成为了甘夏的解语花。 甘夏少不更事,心里的烦恼倒豆子似的全跟洛妃说,包括自己想逃离皇宫的事情。 不久,洛妃娘娘托人带来一个好消息。 洛妃已经买通人手,完全可以助她出宫。 甘夏欣喜若狂,对洛妃感激不尽,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宫门。 她想,洛妃娘娘给她自由,简直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娘娘的恩情。 -- 第8页 满腔感动在洛妃的人手对甘夏刀剑相向的时候消散殆尽。 护送着她出宫的太监狞笑着抓住她的手臂解她的衣服,好像地狱里逃窜出来的恶魔:这么美的小娘子,杂家怎么舍得杀掉呢?今个儿让杂家也尝尝,皇上都喜欢的不得了的是什么神仙味道,再动手也不迟。想来娘娘也不会怪罪杂家的。rdquo; 太监那张不男不女的脸凑上前来,甘夏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沟壑般地褶子和遍布的雀斑,浓重强烈的口气扑面而来。 她被恶心地一个反胃,哇!rdquo;地吐了这人一身。 太监被吐得一懵,甘夏趁机挣脱了,撒丫子夺路而逃。 途中被树枝和石块锋利的棱角划出一道道血痕,但她没空理会,使出吃奶得劲儿往前跑。 愤怒的死太监在后头穷追不舍,甘夏慌不择路,没瞅见芳草萋萋掩盖着高耸的断崖,脚下一空便摔下崖去。 幸亏她命大,又有树枝做缓冲,要不早就命丧黄泉了,哪还有空和骆邵虞发展绝美虐恋。 甘夏一想起来就来气。她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找洛伦鸢麻烦,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苏在一旁给她整理领子,问道:小姐您看mdash;mdash;rdquo; 让她进来。rdquo;她倒要看看这狠毒的女人还能耍什么花招。 她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只会被别人耍着玩的笨蛋了,虽然还算不上聪明,但至少足以分辨是非。 苏苏应道:是。rdquo; 甘夏理了理袖口,满意地看着身上这件战袍,补充道:以后就别叫我小姐了。rdquo; 苏苏一愣,诧异地抬头看向小姐。 小姐面上少了忧虑,粉面桃花,一双杏眼潋滟着水光,盛满了光彩。 她似乎悟到了什么:那......娘娘?rdquo; 甘夏给了她一个算你聪明rdquo;的眼神,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苏苏抿唇一笑,收拾了东西下去了。 这样也好,她想。 被君王囚禁的这些年来,小姐虽然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跟暴君吵一架,大呼痛快。但苏苏知道,小姐是不快乐的,她内心渴望逃出去的焦虑满的快要溢出来。 苏苏作为一介婢女,人微言轻,出不得力,只有尽自己所能和小姐站在同一战线上,不怕死地唤着小姐未出阁时候的称呼。 每次皇上听见她这么喊都会很生气,浑身威压沉下来,压得她不敢说话。但她依旧被允许,在小姐身边服侍着直到现在,帝王的容忍让她意识到,皇上是真的心悦小姐。 有时候苏苏会大逆不道地盼着小姐哪天能回心转意,接受了皇上,欢欢喜喜地过日子。但依她多年来对小姐的了解,这种幻想,只怕只能是幻想。 但没想到...... 苏苏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揽镜自照的小姐,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忽然接受皇上,但不可否认的是,以后的日子是会越来越好了。 甘夏端坐在主位上,俯视着底下跪拜的人,淡淡地品了一口香茗。 洛伦鸢跪在甘夏脚边,感受到她冷淡憎恶的视线,心怦怦直跳。 情况比她料想的还要糟糕。 这个生气了只会跳脚的蠢女人,似乎开了窍。不但回来之后拼命讨好皇上,将皇上哄得龙心大悦,可能还知道了她的目的。 她深呼吸着安慰自己,无妨,傻子总是傻子,不会因为一次落难而忽然聪明,而且mdash;mdash; 她手里有她的把柄,够这女人喝一壶的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怕什么! 甘夏喝够了茶,回忆着小时候她娘亲的语气,轻笑一声道:起来吧,洛妃娘娘一直跪着做什么?rdquo; 洛伦鸢被自家宫女扶着站起来,但是膝盖隐隐发疼,不由得踉跄一下,心里恨甘夏恨得牙痒痒。 甘夏施施然站起来,勾住洛伦鸢的下巴:看我。rdquo; 洛伦鸢顺着甘夏指尖的力道抬头,不由得愣了愣。 甘夏一反平日里素净的装扮,穿着一袭水红色纱裙,柔中带媚,像九天的仙女一般。娥眉淡扫,唇若含丹,一时间竟然让她都看呆了去。 洛伦鸢一直都知道这女人生得美,可如今看来,若是以容貌相比,她竟毫无胜算。 这种反应大大取悦了甘夏,她轻轻巧巧地坐下:别爱我,没结果。rdquo; 洛伦鸢噎了一下。 甘夏手指敲着桌面,她完全没发现自己复制了骆邵虞的小习惯:骆邵虞也是mdash;mdash;皇上是我一个人的,我劝你们别惦记,否则绝对讨不着好。rdquo; hellip;hellip;骆邵虞。 其实洛伦鸢本是来求和的,可甘夏正戳到她的痛,点着了她的怒火,让她口不择言。 讨不着好?娘娘怕是忘了,当时您多么痛恨皇上。如今说回心转意便回心转意,若本宫告诉皇上,您是自己逃出去的,娘娘觉得皇上还会相信您的温柔小意吗?!rdquo; 甘夏心一颤,这正是她最害怕会发生的事情,她怕骆邵虞知道真相以后,会再也不信她,这样无论她做什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她面上却不显,似笑非笑地看着洛伦鸢:那你也得见得着皇上才行。rdquo; 甘夏顿了顿,看着洛伦鸢骤然黑了的脸,笑得有点开心。 -- 第9页 她就知道骆邵虞对她是世间少有的好,专一的不得了。虽然有些可怜他后宫里的姑娘们,但她心里仍然甜丝丝的。 甘夏继续刺激洛伦鸢:就算你见着他了,他信你吗?rdquo; 骆邵虞大概会认为这人怕不是个柠檬精,专门跑来泼甘夏脏水。以他的暴脾气,不把洛伦鸢大卸八块就算仁慈。 洛伦鸢脸色发白。 她算是明白过来,甘夏就算不靠容颜,不靠心机,单单占着皇上的宠爱,便足以完胜她。 可笑她还跑来跟人家叫嚣,自以为抓住了把柄,不甘罢休,真是不要命了。 甘夏要整她都用不着动手,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下一刻她脑袋就得搬家。 可是,这算什么呢? 她渴望却得不到的,凭什么甘夏就能轻而易举地拥有? 她洛伦鸢难道就注定在偌大的后宫孤独地过一辈子吗?就这样眼巴巴地羡慕着皇上和甘夏的甜蜜,慢慢老去,再孤零零地死掉吗? 凭什么呢? 不甘心啊。 她真的好不甘心。 甘夏看着脸色发白,眼神绝望的洛妃,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嫁了个形同虚设的夫君,注定孤独终老,一生无子。她不过是个可怜人,自己为难她做什么呢? 甘夏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回去吧,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放心,我不会报复你的。rdquo; 历经一世,死过一回,到底是长了些本事,再加上骆邵虞在她身边布置的重重护卫,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劲头,洛伦鸢想要再害她已是天方夜谭。 守门太监尖锐的嗓音扯着长音突兀地传进来:皇上驾到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回来了! 甘夏欢喜地从椅子上蹦下来,便看见洛伦鸢嘴角扯开一抹笑:谁说本宫见不着皇上?这不是见着了吗?rdquo; 甘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暴露自己,让骆邵虞知道我是被你送出宫的吗?rdquo; 洛伦鸢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让甘夏知道,她这回坑她坑定了。 何怨何仇啊?!拼着自己暴露也要搞她?这得是多么深切的情怀啊! 骆邵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甘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这两天敢光明正大地和骆邵虞好,其中一个原因是她逃跑前为了让骆邵虞放松警惕,表现地还算乖巧。 因此如果骆邵虞问起来,为什么忽然便爱上他了,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解释被掳出宫之前便对他有点意思,再加上骆邵虞英雄救美,倾心于他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要是洛伦鸢一掺和,这个理由便不成立了,她以什么理由来应对突然对他好这件事?难不成要说自己是重生的吗?! 以骆邵虞那多疑的性格,大概会觉得自己在利用他,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骆邵虞已经到了屏风外面,只要他转过屏风进到内室,她身边这颗炸弹便要爆炸了。 怎么办呢?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她看着似乎已经准备好打小报告的洛伦鸢,一时间慌得六神无主。 一会儿她要怎么说?说谎倒打一耙吗? 不行,骆邵虞看人的能力十分吓人,是不是在说实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团团?rdquo; 甘夏忽然一个平地摔,趴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男人:皇上!!!她推我呜呜呜!!rdquo; 她的眼里含着泪,哽咽地非常真实,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hellip;hellip;这一跤摔得,太特么疼了。 洛伦鸢看着演技粗糙的甘夏,一脸不可置信:???rdquo; 这是什么操作?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5章 风波 骆邵虞无奈地看着屋里这出闹剧。 他才不信甘夏受了欺负会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她就不是肯吃亏的性子,早撸袖子跟人家干起来了。 旁边站着的不知名女人脸上的诧异和愤怒也是真情实感,多半是被这小东西坑了。 骆邵虞好笑地绕过旁边傻站着的妃子,走到甘夏旁边,准备拉她起来。地上太凉了,她还没完全好,这么趴着会生病。 洛伦鸢忙着解释:皇上,不是臣妾......rdquo; 骆邵虞头也不回地打断她:拖下去。rdquo; 洛伦鸢快委屈死了,她大声道:您知不知道娘娘她mdash;mdash;rdquo; 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不耐烦:堵上嘴!rdquo; 洛伦鸢被粗暴地捂住嘴巴,呜呜呜rdquo;地被拖出殿门。 骆邵虞托着女人的屁股将她抱起来。 甘夏嘶rdquo;了一声,在他怀里扭动:别碰屁股,疼!rdquo; 骆邵虞非但没听她话,还把大手附上去揉了揉。 甘夏羞得整张脸爆红:骆邵虞!!!rdquo; 男人笑出声来,捏捏她的小鼻尖,声音宠溺地不像话:让你再调皮,磕疼了赖谁?rdquo; 甘夏从他怀里坐起来,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声音娇娇的:你知道了呀。rdquo; 她也知道,就自己那点小把戏,想要在大佬这里瞒天过海简直是痴人说梦。她只是想借骆邵虞堵住洛伦鸢的嘴,叫她说不出实情,这就够了。 -- 第10页 骆邵虞的鼻尖亲昵地抵着女人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织着:以后再不许这样做了,不喜欢她就赶她走,身体磕坏了、冻着了可怎么办?rdquo; 甘夏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骆邵虞,你不觉得我刚才好像一朵盛世白莲吗?rdquo; 她刚才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要让洛伦鸢闭上嘴,不要耽误她跟自家男人谈恋爱,什么办法她都愿意尝试。 法不在新,有用就成。她急中生智想起了还有这种操作,虽然俗套了点,还莲里莲气的,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骆邵虞低低地笑:盛世白莲?rdquo; 团团还真是会拐着弯夸自己。 刚刚他拐进内室,一眼便看见地上的甘夏,水红色的衣裙衬地她的皮肤更加雪白,乌黑的发没有挽起来,用发带松松的绑着,她嘴唇润红,泪盈于睫,美的不可方物。 可她的气质又是冷的,带着初雪后的暗香,让人不敢亵渎。 可不就是一朵人间的盛世雪莲? 团团说的没错,rdquo;骆邵虞下巴抵在女人肩头,没看见她愤怒的小表情。 甘夏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活够了,这话也能往下接?! 却听见男人接着说:团团生的美丽,气质高贵,用高山雪莲做类比,实在贴切不过。rdquo; 在骆邵虞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逃过一劫。 甘夏满腔怒火全消,被骆邵虞夸得有些飘飘然,勾着男人的脖子,小鸡吃食似的啄他的耳垂。 她忘记了骆邵虞还不知道白莲花除了高洁傲岸还有另一层含义。 不过,他也没必要知道了。 * 午膳过后。 甘夏摸摸肚皮,把男人当人形沙发靠着,喟叹一声:真舒服,这才是神仙日子啊。rdquo; 骆邵虞随着她折腾,双臂环着她,不让她滑到地上去。 甘夏说得对,温暖午后,酒足饭饱,有心上人相陪,相互依偎,便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甘夏捏捏他的指尖:骆邵虞,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rdquo;有这么多时间跟她一起当咸鱼。 骆邵虞反握回去:最近没有要事需要处理。rdquo; 这是句实实在在的谎话。 他作为大洝的帝王,管理着这整个国家,怎么可能没事干,奏折在案头搁置着堆积如山。 只不过和甘夏这样安安静静相处的时太过珍贵,他实在不舍得离开,大不了等到深夜,团团睡熟了,他再去应付那些繁琐的东西。 甘夏才不信骆邵虞的鬼话,她也知道骆邵虞在想什么。她从男人怀里跳出来,拽他的手:走了,去干活了。rdquo; 骤然离开温柔乡,骆邵虞站起身,有些不情不愿的。 他以前最讨厌懈怠懒惰之人,如今自己却抗拒坐在书桌前处理那些刻板的事务。他巴不得一直和甘夏腻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甘夏抱着他的胳膊:我陪着你,走吧。rdquo; 骆邵虞惊喜地眨眼,由着甘夏拽住他往御书房走。 骆邵虞坐在宽大的御案前,执笔批改奏折。甘夏让人把自己屋里的小几搬过来,坐在骆邵虞对面写写画画。 诺大的御书房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纸张摩擦出的沙沙声响,好像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气氛温馨,掺杂着别样的浪漫。 良久,骆邵虞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但要处理各种复杂的政事,了解民生,还要应对朝堂里那帮老狐狸,费神费力,让人疲惫不堪。 甘夏放下笔,轻轻巧巧地跑过去,站在男人身后,替代骆邵虞的手指给他揉太阳穴。 骆邵虞受用地眯起眼,女人手指纤细柔嫩,力道不轻不重,让他浑身的疲累一扫而空。 骆邵虞发出一声喟叹:团团懂事了。rdquo; 甘夏不高兴地咬了他鼻尖一口:皇帝陛下,请您认清自己的身份,您是我夫君,不是我爹!rdquo; 这老父亲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骆邵虞一怔,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语气难掩激动:团团,我是你的什么?rdquo; 甘夏一愣:你是我的......rdquo;夫君呀。 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刚不经意间到底说了什么,一张俏脸刷rdquo;的红透了,挣脱男人的手:骆邵虞!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rdquo; 她竟然就这样说漏嘴了! 前世她思念骆邵虞的时候,便在心里唤他夫君rdquo;,咬着被角小声念叨夫君我好想你rdquo;,夫君,团团今天晚上能不能梦见你呀rdquo;之类的贴己话。 因为没人能听见,她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声声夫君rdquo;叫得半点都不害臊。 她那时心里苦的很,只能用这些来艰难维持思念的甜蜜,日日夜夜幻想如果骆邵虞还活着,如果她能懂事一点,他们两个人该有多么甜蜜。 可幻想和现实总是不一样的,在幻想里她可以娇滴滴地唤夫君,软绵绵地撒娇,说平常说不出口的话。可现在,她羞得快钻进地缝里去了。 骆邵虞揽着她的腰,低低地笑出声。 他太高兴了。 团团在心里认定他是她的夫君。 夫君的夫,夫君的君。 团团是他的妻,就是会永远陪在他身边,要携手过一辈子的那个人。 -- 第11页 骆邵虞从来都没有这么满足过,他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不对,他可不能死,他还要跟团团白头偕老呢。 骆邵虞蹭蹭她:团团,再叫朕一声,朕刚才没听清。rdquo; 甘夏红着脸推他:不要不要,我不说了。rdquo; 骆邵虞活的久,脸皮厚,学着甘夏的样子撒娇:求求你了团团,再叫朕一声好不好?让朕记在心里,记一辈子。rdquo; 甘夏捧住骆邵虞的脸。 那是她日夜思念的面孔,她为之饱受求而不得之苦的时候,发誓如果能与骆邵虞再续前缘,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对他好。 她的一辈子、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唤他一声,又有何妨呢?他本来就是她的夫君啊。 夫君,rdquo;甘夏往男人脸上啄一口,拉着他的手道:快来看我画的怎么样。rdquo; 骆邵虞满足地摸脸颊,由着她牵着自己往她的小几那里走。 小几上摆着一沓白纸,上面用炭笔勾勒出一个男人。轮廓硬朗,眼神深邃,修眉高鼻,薄唇微抿着,威压之气劈面而来。 正是他自己。 骆邵虞仔细地看,又爱不释手地摩挲。 甘夏拽拽骆邵虞的衣袖,仰着脸看他,所表达的意思鲜明mdash;mdash;夸我啊。 骆邵虞摸摸她的脑袋瓜:团团画的真棒!rdquo; 然后转身对在门外侍立的太监道:给朕送去裱起来!rdquo; 不行不行!rdquo;甘夏伸手想把画夺回来,这张我没发挥好,回头我好好给你画一幅肖像。rdquo; 骆邵虞手一扬,甘夏画没够着,直接扑棱到男人怀里。 骆邵虞顺手捞住她揉脑袋:这是团团给朕画的第一幅画,朕当然要好好珍藏。rdquo; 甘夏不听不听,跳起来勾那沓纸。 骆邵虞怕伤着她,便往后躲。 欢笑胡闹间,不知谁的手一松,一沓画纸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面。 空白的纸中间,一张着了墨的非常明显。 甘夏瞳孔一缩,弯腰想要捡起它,一只手却伸了过来,在她之前拾起了画纸。 骆邵虞拿着那张纸,一眼辨认出这是皇宫的地图。 甘夏看着眼前脸色不明的男人,后悔地直咬牙。 她抽纸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看看呢?! 这张图她太熟悉了。这根本就是她自己画的。 前世她害怕逃跑失败,中途出现什么在皇宫里迷了路这种幺蛾子,便每日装作在皇宫内散心,尽量记住每一条路,然后绘制在纸上。 其实她的记忆力非常好,甚至可以用过目不忘rdquo;来形容,但是不知为何,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路痴。 她花了大功夫将每一条道都记下来,逃跑的时候果然非常顺利。 可现在她该怎么解释呢?骆邵虞那么的聪明敏锐,他会不会一眼便看出来这张图是干什么用的? 男人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纸,轻轻笑了一下,甘夏的心都提上来。 骆邵虞道:朕都不知道,原来团团的好胜心这么强啊。rdquo; 第6章 吵架 骆邵虞忽然记起两个月前发生过的一件事。 甘夏在皇宫里迷了路,结果被晒得中了暑,让自己整整嘲笑了半个月。 她心里气得要死,一直都想找机会一雪前耻。 两个月过去了,骆邵虞以为她早就忘了当初的豪言壮志,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冲女人抖抖手里的纸,笑着问道:现在怎么样?团团还会把自己弄丢了吗?rdquo; 甘夏心情骤然一松,他压根就没往逃跑那件事上想。 说来也是,那件事全是掳她走的那个太监在背锅。在骆邵虞心里,甘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又怎么会想到她会画图认路,以便逃出生天呢? 是她太害怕骆邵虞会知道实情,草木皆兵了。 自己不说,洛妃没机会说,骆邵虞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是自己逃跑的。就算他多年之后得知此事,他对自己爱他这件事深信不疑,也不会再怀疑自己忽然对他好的动机。 甘夏捶了他一下:又嘲笑我。怎么,皇帝陛下希望我被弄丢了呀。rdquo; 骆邵虞发现了一个规律,他的称呼随甘夏的心情发生变化。 平常是骆邵虞rdquo;,高兴了就是夫君rdquo;,生气了便成了皇帝陛下rdquo;。 女人娇俏的小模样太过可爱,他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那以后朕带着团团时常在宫里逛逛,团团便不会丢了,好不好?rdquo; 不,认路了可能丢的更快。 甘夏在心里怼他,嘴上乖巧答应道:嗯。rdquo; 晚膳后,甘夏和骆邵虞腻在一块压马路。 后头跟着一溜太监宫女。 晚霞给天空覆上一层粉纱,微风拂过,气氛正浓。佳人在侧,难免心猿意马。 骆邵虞握着女人的手俯下身,像言情剧男主角那样,双手撑在墙上,结实的臂膀将甘夏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甘夏红着脸推他。 被、被壁咚了。 骆邵虞望着她的眼神含着浓烈的喜欢,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温度,苏得一塌糊涂。 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甘夏撇开头不看他,莹润的唇珠饱满,红像带着露水的樱桃。 -- 第12页 骆邵虞笑着低下头。 甘夏突然躲开男人压下来的唇,滑不溜丢的从男人胳膊下钻出去。 骆邵虞:???rdquo; 甘夏下巴点点不远处,她可没脸在这一堆太监宫女面前行这种苟且之事。 当她不要面子的吗? 骆邵虞看着远处的侍从们脸沉下来:都退下。rdquo; 可怜的侍从们惨遭嫌弃,仓皇行礼退下了。 骆邵虞冲甘夏张开双臂:现在没人了。rdquo; 甘夏笑了一下,环住他的腰,脸轻轻地靠在男人胸膛上。 你们在干什么?!rdquo; 甘夏触电般的推开人,扭头看向声源处,一副典型做贼心虚的模样。 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跟她差不多大:可算让我给逮着了!你们瞒我瞒的好苦啊!rdquo; 骆邵虞脸漆黑如墨:你来干什么?!rdquo; hellip;hellip; 好一幅作奸犯科让正室抓个正着的名场面! 甘夏出身名门,虽然平时里娇纵些,可到底是大家闺秀,这回让人当做偷情抓住,气的眼睛发红,指尖都颤起来。 骆邵虞!你居然背着我在外面有狗了?!rdquo; 而且人家也觉得自己是骆邵虞的正经妻子吗? 这个女孩子她前世从未见过,难不成骆邵虞这厮竟成功地瞒下了两边人? 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同样的话他也跟另外的女人说过?! 可怜自己悔恨一年为了他,重活一世为了他,满心欢喜地在心里满满装着的全是他! 她赌上一切,到头来,竟成了一个笑话! 想到这,甘夏的眼泪夺眶而出,骆邵虞吓了一跳,慌忙去握她的手。 甘夏用力甩开了,哭吼道:滚!你别碰我!rdquo; 她揪着自己的袖子用力擦眼泪,她不想在这对狗男女面前失态,可眼泪好像擦不干一样,嘴唇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一直都是这样,一点出息也没有,合该被这混蛋玩的团团转。 甘夏索性不擦了,仰着脸看骆邵虞,满脸都是泪。 骆邵虞看着心疼得都要纠起来,可他不敢碰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成了这样一幅局面。 甘夏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一片,她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让自己不至于输的太难看:骆邵虞,我不喜欢你了!我才不会喜欢你呢!你跟她过日子去吧mdash;mdash;rdquo; 公主殿下,老奴可追上您了,皇上下令了御花园不能擅闯啊mdash;mdash;rdquo;老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抬头正对上骆邵虞阴沉地可怕的脸色,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啊!!!rdquo; 甘夏眨巴眨吧眼睛,公、公主殿下? 少女小心翼翼道:那个,皇兄......我是不是来错了?rdquo; ......皇兄???!!! * 公主殿下被赶回去了,甘夏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死活都不肯出来。 这都是什么乌龙啊?!那个女孩子不是骆邵虞的女人而是妹妹,骆邵虞在外头也没有狗,却被自己狠狠骂了一顿。 她记得当时自己让他滚,还说再也不会喜欢他了之类的屁话。 甘夏小心翼翼地偷窥正在拧毛巾的骆邵虞。 他的脸色很糟糕,抿着唇一言不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完了完了完了。 他肯定生气了mdash;mdash;这不是废话吗?!谁被无缘无故骂了一顿,还被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会不生气呢? 更何况骆邵虞生来便是万人之上,众人诚惶诚恐地巴结还来不及,这样把他糟践在泥里的人,自己恐怕是头一个。 甘夏咬了咬嘴唇,她当时怒火顶了天,冲昏了头脑。但不论如何,都是她错了,她错大发了。 骆邵虞忽然转过身,甘夏赶紧把头扭回去,老老实实地趴在被子里。 自己被挖起来,湿热的毛巾敷着哭肿了的眼眶,热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骆邵虞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给她擦眼睛。 试问这样气到爆炸还耐着性子伺候你的老公哪里找?她居然还凶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人家在外面有狗,实在是罪无可赦、罄竹难书。 甘夏吭吭哧哧地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知道错了,夫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rdquo; 骆邵虞在胸口憋着的怒气瞬间消了大半,心里被哄得熨熨贴贴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骆邵虞叹了一口气,试图将女人的小脑袋推出来。 甘夏扭着头闪躲,拱啊拱地钻在他怀里。 骆邵虞忽然想起甘夏从昏迷中醒来就是这样。 他当时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好好跟她算一账,让她长个记性。但是甘夏伸出嫩乎乎的手指摸他的额头,在他怀里拱啊拱,他一下子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甘夏向来都骄傲地像只小公鸡一般,向骆邵虞低头认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她有些别别扭扭的: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还以为你和她、嗯我以为你对她、就是,跟对我一样,我就很生气,就、那样了。rdquo; 女人的解释颠三倒四的,骆邵虞从这些零碎信息中知道了她要表达什么意思,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 -- 第13页 这小脾气真是顶了天了,不过还能怎么办,都是他惯出来的。 甘夏从他怀里扬起小脑袋,对着男人抿起来的薄唇亲了亲,带了点讨好意味: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借口,我任打任骂。夫君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rdquo; 任打任骂? 骆邵虞挑眉看着她,默默扬起手。 轻点啊夫君!rdquo;怀里人讨饶道,打坏了心疼的可还是你。rdquo; 骆邵虞绷不住地笑出来,控制着力道,一巴掌拍在女人的翘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rdquo;甘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道,你怎么还真打呀。rdquo; 骆邵虞quot;啪quot;地又是一下,甘夏也不说话了。她看出来他是想给她个教训,默默含着泪看他,眼神里全是控诉。 男人便下不去手了,把甘夏捞起来,装模作样审问道:以后还敢不敢了?rdquo; 甘夏认命道:不敢了不敢了,夫君您宽宏大量,饶我这一回?rdquo; 骆邵虞这才罢休。 甘夏看着颇有些威风的男人松了口气,又撅起嘴。 等哪天他不占理的时候,她也要好好整治整治他。 哭了一顿,又闹了一场,甘夏筋疲力尽地睡下了。骆邵虞看着女人的睡颜,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给她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地转身出了门。 骆邵虞站在殿前的走廊里,又回首看殿里沉沉睡着的人。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这人心里也有他了。 真好。 世间再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降落,不声不响地跪在皇帝跟前,恭敬禀告道:人已经抓到,是洛妃娘娘,已经擒拿了。rdquo; 甘夏一出事,骆邵虞便第一时间让皇宫影卫去查了这件事,以最快速度找到主谋。 洛妃吗?真是不知死活。 骆邵虞眼神一厉,吩咐道:带路。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是双治愈来着,女主需要治愈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第7章 真相 阴暗潮湿的地宫里,一个女子头发凌乱身形狼狈,被厚重的镣铐锁着被迫趴在地上,跪在男人脚边,艰难仰面看着这位她倾慕已久的皇上,渺小卑微地像蝼蚁。 骆邵虞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她,眸子里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是你干的?rdquo; 洛伦鸢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全是泪水。 她心里暗自倾慕骆邵虞已久,可自从嫁给这个男人之后,别说被临幸,就算是想见他一面都屈指可数。 但洛伦鸢一直都知道,受到这种待遇的并不止她一人,皇上的整个后宫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好像什么装饰品一样被摆放在宫里,不闻不问。 原本她是知足的,她安安稳稳地在自己宫殿里生活着,闲暇时候想想皇上,幻想未来某一天他会来她这里。可甘夏的出现让洛伦鸢知道,她的幻想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一惯面无表情的皇上竟然会冲她笑,牵着她的手逛御花园。洛伦鸢跪在一旁行礼,心里嫉妒的快呕出血来。 那是她连奢望都不敢的场景,就这样让另一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 更气人的是她似乎并不珍惜,对着皇上毫无礼节,不知尊卑,屡屡冒犯。洛伦鸢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 皇上却并不生气,还好脾气地纵容着她,还会哄她,将她跟什么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把一切最好的东西双手奉上。 洛伦鸢见识过皇上杀人时候的冷酷模样。她以为皇上一直都是这样,可谁知道,在甘夏跟前,他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温柔地不像话。 洛伦鸢日日思考,她不禁想,如果没有甘夏,她是不是也有机会争取到皇帝陛下这样的宠爱呢? 这种念头一旦落地发芽,便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她慢慢策划着,不留痕迹地接近甘夏,她非常小心,生怕皇上看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抹杀。 她买通好人手,成功地将甘夏那个蠢女人骗出了宫,她看着甘夏鬼鬼祟祟逃出去的背影,心一横,指甲扣紧了肉里。 她听见自己这样吩咐:去告诉那个太监,送出宫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杀了,价钱好商量。rdquo; 得知行动成功的那天晚上,她兴奋地觉都睡不着,她想着,那个只对心上人温柔的皇帝陛下,马上就是她的了。 可现在mdash;mdash; 皇上身后跟着的侍从踹了她一脚,声音恶狠狠的:皇上问你话呢!rdquo; 洛伦鸢声音苦的发涩:是的,可是......rdquo; 骆邵虞没那个耐心等她解释,淡淡道:杀了。rdquo; 皇上身后的影卫长听到命令,快步上前,熟练地抬起手。 洛伦鸢破了音地喊出声: 可甘夏她是自愿的!!!rdquo; 自愿的?!她想出宫?! 她想要逃离自己! 骆邵虞猛地回头,可影卫长下手太快,地上的女人已经没了声息。 * 骆邵虞坐在桌案后,案上平铺着几封书信,还有被烧得只剩一角的地图。 书信是从洛妃宫里搜出来的,地图是从甘夏的大宫女苏苏手里抢救下来的。 信上的字迹骆邵虞再熟悉不过: -- 第14页 洛姐姐,我已经将逃跑的路线熟记于心,不日便可动身。rdquo; 骆邵虞并未怀疑,我马上就能成功了。姐姐为助我获得自由这般费劲心力,甘夏感激不尽,必定永远铭记于心。rdquo; 姐姐看到这封书信时我怕是已经出京了,此去一别,恐再不复相见,姐姐多保重。rdquo; 嘱咐洛妃保重,那他呢?如果失去她,他又该怎么办呢?他在发现甘夏不见了之后,便一直不眠不休地找她,如果不是洛妃动了杀心,他怕是再也见不到甘夏。 骆邵虞记得甘夏逃跑前十分乖巧,他一直以为那意味着她态度的软化,以为她在考虑接受自己了。 那段时间他高兴极了,可谁知道,这只是一种伪装罢了,是为了离开他不得不做的委曲求全、虚与委蛇。 骆邵虞苦笑着想,她那时尚且如此,如今待他这般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害怕自己发怒吗?还是像上次一样只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为逃跑争取一丝希望? 想来也是,他本来打算用金锁链拴着她,若她不这样委屈自己,怕是早就彻底失去自由了。 骆邵虞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甘夏亲昵地与他嬉笑怒骂的画面。 就、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想、多看两眼。rdquo; 怎么,想捆住我呀?不用捆,团团整个人都是陛下的。rdquo; 皇帝陛下,请您认清自己的身份,您是我夫君,不是我爹!rdquo; 又嘲笑我。怎么,皇帝陛下希望我被弄丢了呀。rdquo; 我知道错了,夫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rdquo; ...... 往日种种,竟全是假象。 都是骗他的。 甘夏她hellip;hellip;怎么忍心呢? 骆邵虞觉得自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一颗心被撕扯地鲜血淋漓。 * 骆邵虞拿着盒子走进殿里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甘夏还在酣睡,她张开手脚,霸道地霸占整张床,嘴里咕嘟咕嘟地说着什么,然后翻了翻身,又安静下来。 小模样可爱地要命。 骆邵虞坐在她身边打开盒子。 里面是那串金灿灿的锁链。 骆邵虞拿起来,良久,握住女人纤细的脚踝,咔哒rdquo;一声套了上去。 套牢了。 真好,甘夏再也不能离开他了。 真好啊。 她逃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边,就这样陪他一辈子,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得与他白头偕老。 床上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头,嘤咛一声,腿不老实地蹬了蹬,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她要醒了! 骆邵虞慌忙把链子解下来连盒子一起丢进床底下。 不可以!他不能这么做! 甘夏现在还会对自己笑,赖在自己怀里撒娇,会软软地唤他夫君rdquo;。 如果他这时候锁了她,揭穿她所有的谎言,她会不会又回到那种对他冷若冰峰的状态? 这些他从来都不敢奢求的事情,成为了现实,哪怕是虚幻的泡沫,他也不敢戳破。 他宁可自己骗自己,活在幻想里,也好过那种求而不得的苦日子。 甘夏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还没完全清醒。 这人冲他张开手臂:骆邵虞,要抱。rdquo; 骆邵虞弯腰环住她,下巴放在她肩头,轻嗅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罢了。 这就够了。 他知足了。 甘夏揉揉眼睛,嘟囔着问:什么时辰了?rdquo; 卯时了。rdquo; 甘夏呀了一声:该上朝了,我帮你更衣吧。rdquo; 骆邵虞摸摸她的脑袋。 他真想告诉她不用这样兢兢业业,她只要温柔点对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用了,团团再睡一会。rdquo; 甘夏不满意的噘嘴巴,揪着他的衣领道:不让我帮你更衣,你想让谁来?你的宫女吗?rdquo; 她打了个哈欠,撑着精神也要从床上爬起来:以后你的衣服我帮你穿,别让其他女人碰你,知道了吗?rdquo; 骆邵虞嗯了一声,由着女人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往他身上套。 甘夏是新手,而皇袍又很繁琐,穿得并不舒服。 可骆邵虞就是想惯着她,他很珍惜也很享受,这是她第一次给他穿衣服,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甘夏拿着腰带从男人身后穿过,就好像投怀送抱一样,慢慢摸索着给他收拾好,然后磕磕绊绊地梳好头发,带上发冠,又画蛇添足地拿自己的眉笔给他描了描。 骆邵虞由着她瞎折腾,脾气好的不像话。 甘夏拍拍骆邵虞的胸膛,抚平弄得不好的褶皱部分,上上下下打量他,语气里有点小骄傲:我夫君真俊!rdquo; 骆邵虞轻笑出声,脸上便被啾了一下。 女人仰头看着他:快去吧,早点回来。rdquo; 好像为丈夫守门的小妻子。 骆邵虞也学着女人的样子亲亲她,然后克制地直起腰:嗯,朕走了。团团回去再睡会。rdquo; 甘夏目送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爬到床上,懒洋洋地抱着被子,心里的甜涌上来,变成嘴边的笑。 -- 第15页 真好。 能和骆邵虞过这种安稳而温馨的小日子,她三生有幸。 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没有人比她更幸福。 甘夏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把外面守着的宫女叫进来给自己梳妆洗脸。 宫女们鱼贯而入,动作小心谨慎,生怕惊扰了贵人。 忽然咣当rdquo;一声,一个小宫女手一抖,金属水盆跌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小宫女吓得脸发白,重重跪在地上,冲甘夏不住地磕头: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赎罪!rdquo; 甘夏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眉头一皱,轻声道:别磕了,起身过来。rdquo; 小宫女抬起头,脑门已经破了,惨兮兮地渗着血,她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看着坐在上位的娘娘,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掌事姑姑厉声道:娘娘叫你呢,还不赶紧过去!rdquo; 小宫女吓得一抖,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甘夏身边。 甘夏叹了口气:去给她拿些伤药和纱布来。rdquo; 小宫女垂着头站在甘夏面前,一声不吭。 甘夏牵起她的手,指头全是细细的针眼,看上去有些吓人。 她问:怎么弄的?有人虐待你吗?rdquo; 小宫女摇头,声音有些怯懦:是奴婢自己弄得。rdquo; 哦?rdquo; 有点凶的掌事姑姑又开口恐吓她:娘娘问你呢!还不快如实招来。rdquo; 小宫女有点委屈:奴婢的对食令奴婢为他绣荷包,可奴婢出身低微,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奴婢......rdquo; 其他宫女捂着嘴笑起来,小宫女的脸刷的红了。 有一个胆大的丫头道:娘娘,过几天便是乞巧节了,大家都绣荷包,她对家怕是眼馋了。rdquo; 小宫女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甘夏摸索着手里的茶杯,乞巧快来了啊,她送骆邵虞什么好呢? 第8章 点心 众人关上了门,猫在殿里叽叽喳喳地给甘夏出谋划策。 娘娘是宫里难得的性情中人,没什么心机,又善良的不得了,从不把她们当做卑贱人看待。 她们都很喜欢娘娘,若不是娘娘总是和皇上作对,她们又怕皇上怕得要死,早就争着抢着在她面前表现了。 一个宫女出言献策:娘娘要不也缝个荷包?乞巧节大家基本上都送这个。rdquo; 甘夏摇头:好是好,可是我不会啊,我连针线都没摸过。rdquo; 奴婢听说娘娘丹青一绝,不若给皇上画幅画?rdquo; 甘夏摇头:画我已经送过了,在画一幅没有新意。rdquo; 半个时辰后。 宫女们排成排,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她们由衷地觉得给娘娘出点子真难。 掌事姑姑笑道:娘娘您其实犯不着这么苦恼,陛下对您宠爱至斯,无论您送什么礼物,陛下都会龙心大悦的。rdquo; 甘夏趴在梳妆台,有点蔫蔫的:话是这么讲,但我就是想为他花心思。rdquo; 掌事姑姑笑叹一声:陛下渴求多年,这回总算熬出头了。rdquo; 她说的有些含糊,但甘夏一听就懂了,她默默地将脸埋在胳膊肘里,只露出一只红嘟嘟的小耳朵。 什么嘛,羞死了。 ***** 骆邵虞下朝之后,两人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吃早饭。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甘夏的肚子又在不争气的叫唤。 甘夏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瞪男人。 不许笑! 骆邵虞咳了一声,努力忍住笑意:团团以后饿了便先吃,不用非得等着朕。rdquo; 甘夏把小笼包囫囵塞进嘴里,像只仓鼠一样满足地鼓着腮帮子咀嚼,含糊不清道:才不要,自己吃饭一点也不香。rdquo; 和喜欢的人一起吃饭才觉得香。 两人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一个是因为饿到了,一个是因为甜到了。 甘夏一边吃一边想乞巧的事情。 她之前讨厌骆邵虞,自然对这些毫不在意,但现在不一样,她想和男人好好过一回属于他们的节日。 听说乞巧的晚上,街上会相当热闹,车水马龙,煞是有趣,她想约骆邵虞去逛逛。 甘夏咽下最后一口饭,看着骆邵虞欲言又止:那个......rdquo; 骆邵虞抬头看她,秉持着食不言的优良作风,用表情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甘夏对手指头: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rdquo; 骆邵虞笑一声:请讲。rdquo; 甘夏要脸,不好意思直接提乞巧,便打了个码道:过两天你有事不?咱俩出去玩啊。rdquo; 骆邵虞夹菜的手一顿。 来了。 她的第二次逃跑行动就要开始了吗? 甘夏不知道骆邵虞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故作深沉,便摇晃着他撒娇:好不好嘛夫君?rdquo; 骆邵虞冷酷无情:不好。rdquo; 甘夏一下子愣住了。 骆邵虞基本上没拒绝过她,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她以为他铁定会答应下来,说不定还亲自制定游玩计划。 -- 第16页 她的声音有点低:你知道几天后是什么......rdquo;日子吗? 过两天有重要的事要处理,非常非常重要。rdquo;骆邵虞想要把甘夏的逃跑计划扼杀在源头,后知后觉自己的回答过于生硬,补充了一句,不经意盖住了甘夏说的话。 甘夏默默把后面三个字吞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要懂事,不能耽误男人办公。 这人掌天下权,不可以踏错一步,而乞巧只是一个普通的节日,和男人口里非常非常重要的事rdquo;相比,不值一提。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不开心,闷闷的说了一句:哦。rdquo; 骆邵虞看甘夏这样子,心里也难受,但他决不能再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了。 就算甘夏的武功远不及自己,而且他们出行时随身影卫众多,但难免百密一疏,他实在不想让甘夏有任何逃脱自己的可能。 他摸了摸女人的小脑袋:以后朕再带你出去,好不好?rdquo; 大不了再调点人来提前布防,影卫队、侍卫队还有御林军,全叫过去,让她出去开心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甘夏摇摇头,过了乞巧,出去玩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躺在宫里当咸鱼。 她想了想,问男人: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rdquo; 什么想要的? 朕没......rdquo;骆邵虞敏锐地发现甘夏似乎更不高兴了,连忙改口道,朕忽然想吃点心,团团能为朕做一份吗?rdquo; 想吃点心啊,甘夏咬了咬嘴唇。 她以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倒是心血来潮进过一次厨房,然后那件厨房便被炸的不像样了。 之后她再想做饭,不用哥哥和爹娘开口,厨娘们自发哭天抢地地拦她,好像她下个厨会带来世界末日似的。 这种阻拦是非常消磨积极性、打击自尊心的,反正甘夏是再也没尝试过,哪怕她心里再怎么渴望哪一天能吃上自己做出来的美食。 后来到了骆邵虞的皇宫,没人敢拦她做什么,她却再也没有了下厨房的心情。 甘夏看着眼睛里带了点小渴望的骆邵虞,心里有点高兴。 她扬起小下巴:那你等着瞧好了,我甘夏做出来的点心,绝对天上有地下无。rdquo; 骆邵虞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行,朕就等着了。rdquo; 可实际操作总是比说大话来得困难,甘夏双手插在白面里拔不出来的时候,才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管事嬷嬷哭笑不得地道:不是这样弄得,我的娘娘诶mdash;mdash;rdquo; 甘夏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已经崩溃。 不过是洗手作羹汤而已啊,为什么会这么难? 甘夏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家里的厨娘们耽误的厨艺天才,到今天才发现,你以为终究只是你以为。 她今天满腔热血地早早就爬起来学习制作糕点,然后败在了第一步。 甘夏面无表情地把手从白色泥沼里挣脱出来,无视自己被面厚厚的糊了一层的手:嬷嬷过来吧,一步一步教我。rdquo; 专门做点心的嬷嬷手把手地教导厨房废柴甘娘娘,尽量把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地相当到位。 可神奇的地方在于,甘夏每一步都是跟着她做的,成果却相差很多。 玄得很。 嬷嬷急的满头大汗,甘夏......她已经佛了。 快到正午了。 在甘夏和御膳房众人的不懈努力下,第一个由甘夏亲手制作的点心光荣竣工。 看着新出炉的热乎乎的成品,甘夏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椅子上,已然成了一个废团团。 她太难了。 骆邵虞早听闻甘夏在御膳房里忙乎地火热朝天,忙完政务便径直过来了:朕来看看团团做的怎么样了。rdquo; 众人跟着甘夏忙活了一上午,也已经身心俱疲,看到皇上过来才陡然一个激灵,齐刷刷跪了一片。 给皇上请安!rdquo; 身边人跪了一地,甘夏恍然回过头,看是骆邵虞过来,便懒洋洋向他招手。 但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骆邵虞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甘夏鬓角黏着湿汗,显出几分凌乱,脸上沾了白乎乎的面粉,粉红色的果酱,还有黑了吧唧的不知名固体,俨然是一个小花猫了。 骆邵虞噗地笑出声,然后迅速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到正常状态,装作正正经经的样子走到她身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擦脸:团团累了?rdquo; 甘夏抱着他脖子,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长腿环上他的腰,整个人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地娇声抱怨:可不是,累死了都。rdquo; 骆邵虞揉揉她的小脑袋:那朕带团团去用午膳,完了咱就歇着。rdquo; 甘夏指着自己好容易做好的小点心拽拽他:快尝尝我做的怎么样,我还没吃过呢,这第一个品尝的名额让给你。rdquo; 骆邵虞受宠若惊,他拈起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小玩意,小心翼翼送到嘴里。 甘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rdquo; 骆邵虞:......rdquo; 甘夏:好吃吗?rdquo; 骆邵虞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拼死拼活地咽下去。 果真是,天上有,地上无。 -- 第17页 ****** 这天早上,甘夏和骆邵虞一块起了床,目送男人上朝后,一溜烟跑到宫殿旁边的小厨房,开始勤奋刻苦的练习。 甘夏终于正视了自己的的手残属性,走起了笨鸟先飞路线。 她不想去御膳房接受点心嬷嬷的教导,顶着她无可奈何的眼神和众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偷笑,甘夏感觉压力山大。 可她又实在想在乞巧之前给骆邵虞做一盒点心。这是他俩和好以来头一个乞巧,她不想搞砸了。 甘夏系好围裙,站在案板边严阵以待。 预备,开始mdash;mdash; 她抓起一把面粉铺在案板上,用掌心抹平了。 诶?好像不是很平。 甘夏又抹了一遍,摸上去仍旧坑坑洼洼的,感觉好像是案板的问题。 她低头一看,案板上是雕刻好的一行浅浅的小字,被面粉一糊,显得相当清晰mdash;mdash; 乞巧,永安街,哥哥接你。 第9章 影卫 甘夏瞪大眼,哥哥回来了?! 骆邵虞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曾与哥哥私交甚笃。 哥哥也非常欣赏敬佩这个哪方面都很优秀的公子,直到他了解到这人竟一直觊觎自己的宝贝妹妹。 好家伙,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妹夫?! 哥哥大怒,将骆邵虞赶了出去。 之后骆邵虞再也没有在哥哥面前提过甘夏一句,两人的关系和好如初。 后来,骆邵虞登基后,甘夏开始议亲。因为她在京城因容貌饱负盛名,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哥哥不是没有考虑过骆邵虞,但甘夏喜欢模样俊秀、面相姣好之人,骆邵虞虽说仪表不凡,然身长八尺,高大威猛,身资魁梧,实在与妹妹不大相配。 而且他深知好友素来不苟言笑,压根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像是个能疼人的。 可第二日,甘府便接到了让甘夏进宫的圣旨。 哥哥当时没有后来那样沉稳内敛,他气得火冒三丈,拍桌子要进宫去找皇上理论,被众人拦下了。 骆邵虞已经不是当初的好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乖乖受着。 可那是他放在心坎上疼了这么些年的亲妹子啊,骆邵虞说抢便抢了,岂不是在挖他的心头肉! 后来,甘夏如期进了宫,而哥哥和骆邵虞算是彻底掰了。 哥哥单方面跟他反目成仇,人前仍旧是君贤臣明,人后跟骆邵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得亏爹娘不知道,若他们二人得知哥哥对圣上如此不敬,怕不是得打断他三条腿。 之后甘夏在宫里过的不快活,哥哥找到骆邵虞,恨不得当时就把她带出这个伤心地。 骆邵虞只是淡淡道:朕不能没有甘夏。rdquo; 然后给哥哥封了个将军,送他去了边疆。 天高皇帝远,他再怎么蹦跶,骆邵虞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如此平平稳稳过了好些年。 如今,哥哥从边疆回来了? 甘夏心中欢喜,哥哥是最疼她的人,若论起对她好,谁都及不上哥哥。 他当时并非不知道如此屡屡阻挠骆邵虞,等同于挑衅皇权的威严,可他为了自己还是和昔日好友站在对立面,和当今圣上两相对峙。 放眼望去整个大洝,哥哥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做的人。 骆邵虞性行暴戾,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但唯独因为她对哥哥如此宽容,被挑起滔天盛怒也只不过将他调出京城。 年轻气盛的哥哥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挑衅更甚。 甘夏心中的欢喜增添了一抹忧愁,如今她最爱的两个人水火不容,不但解决起来相当棘手,她夹在中间怕是也要不好受了。 她低头去看那行明显是哥哥的字迹。 乞巧,永安街,哥哥接你。rdquo; 哥哥许是刚从边疆回来,并不知道她如今已经不再和骆邵虞针锋相对,而是蜜里调油,仍旧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她从骆邵虞的囚牢里救出来,给她自由。 可这样的自由,她现在不想要了,她巴不得整日黏在骆邵虞身边,好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哥哥会同意吗? 说到底,哥哥不过是希望她幸福罢了。如果她能够直接告诉哥哥自己已经喜欢上骆邵虞,这皇宫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算是囚牢,她情愿在他身边陪伴他一辈子mdash;mdash; 不,这不能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哥哥一定会生气的。 他会觉得自己屈服在了骆邵虞的霸权之下,不但会指着她鼻子骂她没出息,还会更加急迫地她弄出去。 此事不可急躁,只能从长计议,让哥哥慢慢接受他家的小白菜已经心甘情愿被拱了的事实。 甘夏看着案板,愁地头秃。 要怎么办呢?她不想让哥哥伤心,也不愿意离开骆邵虞,只得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如果,她可以说服骆邵虞,让他自愿和哥哥重归于好mdash;mdash;至少见到了不会冷着脸,最好还能和她一起定期去见见哥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慢慢的哥哥就会相信她不是被强迫的,也会发现骆邵虞对自己好得无可挑剔,自然就不会再阻挠了。 甘夏抬起头,眼睛一亮。 这是好办法啊!就这么办! 说做就做,甘夏连忙起身去找骆邵虞,跑到一半又折回来,把被刻了字的菜板子悄悄藏在橱柜底下。 -- 第18页 * 甘夏坐在长椅上一脸郁闷。 她又迷路了。 背下皇宫地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过了这么些年,那些路线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嫌累赘,一直不让随从跟着她,骆邵虞也欣然答应,可能是因为有很多影卫在暗中守护她,安全有了保障,这点小愿望也就随她去了。 但是影卫......能下来给她带路吗? 甘夏试探着招招手,看能不能召唤下来一个。 三个黑色的身影飞下来,齐刷刷单膝跪在甘夏面前的地上,沉声道:听从娘娘差遣!rdquo; 给甘夏吓一跳,她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不自在道:平、平身?rdquo; 影卫们一声不吭起来了,动作干脆利落,还真像那么回事。 甘夏仔细看了看,三个影卫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姐姐:那你们带我去找骆、皇上吧。rdquo; 小姐姐在前面给甘夏引路,剩下两个影卫一左一右跟在甘夏后面,沉默而一丝不苟。 甘夏看他们这么严肃,也不好跟他们搭话,只能百无聊赖地左右撇头看风景。 说来惭愧,甘夏在这皇宫里已经住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留意过这里的景色。如今仔细一瞧,亭台楼阁、竹林碧水,还有恢弘大气的宫殿,别具一格,美不胜收。 隔了层层叠叠的树林,可以看见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僻静幽秘,鲜有人迹。甘夏在心里偷偷琢磨,以后可以拉骆邵虞偷偷来这个小树林玩。 忽然看见几个人推着推车,车上的东西盖着白布,远远瞧着是个人形。 甘夏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宫斗剧,宫妃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偷把人给处理了的剧情。 原来骆邵虞的后宫里也会有这样龌龊的事情吗?她还以为在骆邵虞的暴力震慑之下,大家都吓得跟小鹌鹑似的不敢这样放肆呢。 推车晃晃荡荡地继续前行,车上人的手耷拉下来,无力地垂着。苍白的手腕上,套着红色的手链。 甘夏瞳孔一缩,这个手链她太眼熟了。 上辈子她为了感谢洛妃的助她出宫的恩情,曾把自己压箱底的珊瑚手钏给了她,那个手钏她非常喜欢,自己都舍不得戴,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说,洛伦鸢死了?! 甘夏蓦地出声:等等!rdquo; 护送她的影卫们依言停下,甘夏提了裙摆径直往板车那条小道疾步走去。 推车的太监看见疾行而来的甘夏,厉声喝道:什么人!rdquo; 甘夏没理,伸手掀开上覆的白布。 果然是洛伦鸢! 她应该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脖子上已经出现尸斑,整个尸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太监夺过白布,声音尖锐刺耳:这是皇上的指令,你是何人,竟然阻挠!可是活够了?!rdquo; 皇上?骆邵虞?! 他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 影卫小姐姐一脚踹在太监肚子上,冷声道:你才是活够了!这是贵妃娘娘,由不得你在此处撒野!rdquo; 太监原本倒在地上疼得吱哇乱叫,一听见贵妃娘娘的名号便吓得噤了声,连忙挣扎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跪在甘夏脚边磕头讨饶。 其余几个太监脚一软,也都噗通跪下:娘娘饶命啊!我们是奉命办事,要把着尸体处理了,不得走漏一点风声,求娘娘饶了我们这次吧!rdquo; 甘夏敛了眸,手指蜷起来:这是皇上的命令?你的意思是,皇上杀了她?rdquo; 太监紧张地嘴都瓢了:是、是是啊!rdquo; 旁边一个影卫看了看洛妃眉心子弹大小的飞镖,嘴唇动了动。 甘夏看着他问:看出什么了,说出来。rdquo; 那个影卫单膝跪地,拱手道:回娘娘,这飞云镖......是我们老大独有的武器。rdquo; 影卫的老大,是影卫长。 历届影卫长只忠于皇帝一人,这在大洝已经算不上秘密。 甘夏嗯了一声,沉默了良久,低声道:送我回宫吧,我不找他了。rdquo; 一行人默默地往回返,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轻轻的脚步声,气氛沉重地吓人,静的让人心悸。 骆邵虞杀了洛伦鸢,还不让走露风声。他只怕是已经知道是洛伦鸢送自己出宫,并且加害于她。 以洛伦鸢的性子,必定不会甘愿就这么死掉,她一定会把自己曾有出宫的意愿这件事给说出去,哪怕骆邵虞不相信,也能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怕只怕,骆邵虞已经信了。 他听了洛伦鸢的话,再联想一下那张自己亲笔绘制的地图,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甘夏忽然想起前几天她邀骆邵虞出去玩,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的事情。 以骆邵虞平时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作风来看,哪怕他真的有要事要处理,也会提早办完,腾出空来满足她的愿望。 骆邵虞却拒绝了,只有一个原因。 他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再一次的逃离。 甘夏嘴里发苦,骆邵虞怕是再也信不过她了,她以后再怎么拼命对他好,他可能也只是认为这只是为了离开他付出的努力。 重新回到自己的宫殿,甘夏趴在床上闭了眼睛苦笑,骆邵虞如今不相信她,她幸亏没有在这个关头同他提哥哥,不然不知道要捅出个什么乱子。 -- 第19页 好烦啊。 前世他二人未能得善终,这辈子她拼命想要挽回,可依旧于事无补。 骆邵虞就不能信她一回吗?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放下身段来讨好他,浑身解数哄他开心,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要离开他? 他非要让自己把心都掏出来给他看才能相信吗?! 甘夏烦躁气愤地捶床,忽而又泄气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就算骆邵虞相信她,她也不能就这件事给出合理的解释。 图是她亲手画的,洛妃是她自己结交的,若她不愿意,不配合,被从皇宫掳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铁证如山,由不得她辩驳,也由不得他不信。 都是因为她,她曾经为了逃跑假装乖巧,还信誓旦旦地放出话来说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他。 她一直同骆邵虞针锋相对,厌恶毫不掩饰,说过的各种诛心之言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的形象已经在男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相信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呢?帝王本就多疑,洛妃这件事只是加深了他的怀疑罢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坚冰融化也不可能在朝夕间完成。 甘夏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应需努力呀。 第10章 坦白 甘夏是被饿醒的,她费力地睁着眼看向窗外。 居然天都黑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 甘夏刚要骨碌着爬起来,便听到门外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rdquo;,便又迅速趴回床上装死。 打算一会等骆邵虞来了之后吓他一跳。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倏地放轻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怎么还睡着呢,小懒猪。rdquo; 好家伙,当面叫人家小宝贝,背地却叫小懒猪? 甘夏刚想爬起来指责他,却忽然被温热的身躯覆盖住了,男人弯着腰轻轻地抱着她,气息暧昧地洒在她耳边:小懒猪睡得这么香呀,口水都流出来了。rdquo; 大胆!她睡觉乖着呢,才不会流口水! 某些人表面老实,竟敢在背后这么埋汰人吗? 甘夏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闭着眼睛装睡,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混话来,准备暗搓搓搜集好了罪名,等会掐着腰跟他算总账。 鼻尖被轻轻揪了一下,男人的声音更轻了,几乎是在用气息说话,弄得甘夏耳边痒痒的:竟然还没跳起来捶朕,看来是真睡熟了。rdquo;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好像是怕把她弄醒了,动作很轻,却带着急切的意味,和浓烈的占有欲。 男人身上的龙涎香霸道而亲密地裹着她,好像她整个人所有部分,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属于他的。 甘夏有点羞,骆邵虞的热情让她难以招架。她依然闭着眼睛窝在男人怀里,假装睡熟了的样子,乖巧地承受他火热的温度,心里泛着甜。 她喜欢骆邵虞需要她的样子,喜欢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渴望她、索求她。 她恍然发觉骆邵虞这些天对自己有点小心翼翼的,亲昵中带着克制,好像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就从他手心里逃走了一样。 他是太害怕会失去她了吗? 可是甘夏知道,自己此生注定了要和骆邵虞在一起了,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渴望:团团是真的心悦朕,你会永远陪着朕,再也不会离开朕了,对不对?rdquo; 甘夏想睁开眼睛告诉他说对呀rdquo;,给他一个大惊喜,却听见咔擦rdquo;一声,脚腕处传来熟悉的冰凉感觉。 骆邵虞用那条金链子锁住了她! 男人的声音低沉地危险:团团,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rdquo; 甘夏被抱在怀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骆邵虞脸颊贴着甘夏的脸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仿若亲密无间。 这样的骆邵虞让甘夏有点心疼,她不想要他这样患得患失,这样卑微地、好像俯伏在她脚边的蝼蚁一样的姿态。他是天之骄子,国之帝王,是万万人的仰望。 以他的性格,应该强势地掐着她的下巴,像电影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告诉她,她注定只能属于他。 可这样的结果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曾经厌恶骆邵虞到极致,一遍遍恶劣地折腾他,用最尖锐的话和最伤人的行为刺激他,一次次告诉他自己绝对会离开,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会逃离这座囚笼。 在骆邵虞心里,她爱上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想要逃跑。 他内心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他也曾霸气过,但在自己面前的那种自信和傲气,早已在自己的一遍遍摧残中消磨殆尽,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敏感。 他一开始也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上他的吧?现在却只求自己不会离开他,一直待在他身边,就能满足。 甘夏想睁开眼睛抱抱他,可是又怕惊扰了他。 她好想告诉他,他用不着这样。自己注定是他的,她哪也不去,这辈子都留在他身边。 可是不行,骆邵虞是不会相信的。 她睡着也不是,醒来也不是,只能呆呆地被人家抱着,咸鱼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第20页 一声咕mdash;mdash;rdquo;打破了寂静,甘夏没办法,只能醒过来。 骆邵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锁链,扔进床底下,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瞧瞧。 偏执,还怂。 甘夏睁开慢慢眼睛,假装自己是刚醒了的样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骆邵虞。 他面色如常,揉了揉女人的小肚子,低笑道:肚子饿了?团团上辈子是鸽子吗?rdquo; 年龄越大脸皮越厚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干了这种事情之后,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一点也不心虚,还能安然自若地嘲笑她,脸皮怕不是跟城墙拐角一样厚了。 甘夏不高兴地拿脚踹他,故意吓他道:鸽子精的脚好凉呀,鸽子精又不踢被子,脚怎么会这么凉呀。rdquo; 骆邵虞握着女人的脚丫,掌心果然一片冰凉,是他锁住她脚腕的时候,没把她的脚丫放回被子里。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自责,把女人白生生的小脚捧在手心里:朕给你捂捂,一会就不凉了。rdquo; 脚丫被人抓在手心里当宝贝捧着,甘夏有点不好意思,便抽出来放在被子里:不要你捂,我肚子饿了,我要吃饭。rdquo; 骆邵虞给他祖宗喂饭。 在小几上准备好饭菜,捧着碗拿着勺子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才巴巴地送到女人嘴边。 堂堂一个皇帝干这活干得相当熟练,被抢了活的宫女太监们全被赶到门外候命。 可小祖宗却扭开头,皱着眉娇声道:你摸过脚了,我不要你喂。rdquo; 自己的脚丫子,男人都不嫌弃,她却嫌弃地要死。 骆邵虞道:朕净过手了。rdquo; 他面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可甘夏却从他眼睛里看见了点委屈的情绪。 甘夏在男人脸上啾了一口,权当是安抚他,然后把人推着坐下,在骆邵虞惊讶的眼神中捧起碗窝在他怀里,笑眯眯道:夫君大人,这次团团喂你,好不好?rdquo; 不等男人回应,她便舀了满满一勺香浓的粥,往上面放了点菜,怼到男人嘴边:乖,张嘴。rdquo; 骆邵虞被这声乖rdquo;吓了一跳,下意识张开嘴,由着女人把食物塞到他嘴里,耳根悄悄地泛了红。 甘夏又舀了一勺饭自己吞下肚,毫不在意男人残留在上面的口水。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勺我一勺,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骆邵虞接过空碗放在小几上,搂紧了甘夏的腰,生怕她这个不老实的一个跟头撅下去,然后拿了绢帕给她擦嘴。 好端端一个冷酷帝王活成了处处操心的老妈子。 甘夏噘着嘴巴让他擦,嘴里大言不惭道:夫君,团团宠不宠你呀?rdquo; 骆邵虞专心伺候祖宗,沉默地不说话。 甘夏不高兴地摇他:你说嘛你说嘛,你没有感受到团团温暖的宠爱吗?你仔细想一想?rdquo; 骆邵虞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这段时间,他还真是宠冠紫宸宫了,连团团的大宫女苏苏都不得不退居后位。 他摸摸怀里人的脑袋,沉吟着点头:......嗯。rdquo; 甘夏抱着男人的劲腰,一边悄悄摸摸占便宜,一边诱导道:大家都说陛下宠着团团,陛下为什么要宠团团呀?rdquo; 骆邵虞捏捏甘夏的脸蛋:因为团团......胃口好,陛下不宠着,团团一生气把皇宫给吃穷了怎么办?rdquo; 甘夏不高兴地打掉他的手,从男人怀里爬起来,手软乎乎地怼着他的胸膛:你认真一点!rdquo; 骆邵虞挑眉看着她。 甘夏学着男人的样子捏他的脸,把人家好好一张英俊的帅脸揪起一小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真想一想,好好组织语言。rdquo; 不用好好想,答案就在嘴边。 骆邵虞握住甘夏的手,轻轻吻了吻,嘴角还是笑着的,却敛了眸,声音有点低:因为朕......心悦团团。rdquo; 他不知道甘夏非要他的答案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是要坦白了吗? 说自己是故意逃跑的,说自己这两天假装乖巧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这样她不仅狠狠往他心上扎一刀,还能让他颜面扫地。 骆邵虞不确定,但他还是顺着女人的意思,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只是这一次可能更过分一些罢了。 他忽然觉得他正在把自己的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捧在甘夏面前,却并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是被狠狠伤害践踏,还是被小心对待。 他好像一个孩子,把自己最珍爱的糖果捧出来送给她,一面害怕她会毫不留情地丢掉,一面在心底希冀着她能够含在嘴里,笑着对他说真甜rdquo;。 甘夏得到想要的答案,终于满意了,白嫩嫩的小手捧住他的脸,奖励似的在他脑门上亲一口:夫君真好!rdquo; 骆邵虞的脑袋仍旧被女人捧在掌心里,他就这女人的手抬眸看她。 甘夏脸上的欢喜不加掩饰、不似作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骆邵虞的心跳有点快,他期待着甘夏下一句话。 她的话好像掺了蜜一般,每个字都带着甜味,每一句都让他心里欢喜,好像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夫君知道团团为什么愿意宠着你吗?rdquo; -- 第21页 骆邵虞的呼吸屏住了,指尖都轻颤起来。 甘夏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团团也喜欢夫君,非常非常喜欢,像夫君喜欢团团一样喜欢。rdquo; 团团喜欢为夫君做点什么,任何什么都愿意。rdquo; 骆邵虞,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是真的。rdquo; 骆邵虞看着怀里人的眼睛,环着她的胳膊紧了又松,一双黑眸逐渐亮起来,湿乎乎的闪着光。 他真的,此生无憾了。 第11章 乞巧 之后甘夏每一天都会偷偷猫在小厨房做点心。 天道酬勤,成品肉眼可见地趋于完美。 转眼间,乞巧节到了。 甘夏早早醒来,偷偷摸摸下了床,轻车熟路地跑到小厨房准备礼物。 等好容易做好之后,天已经大亮了,甘夏小心翼翼地将热腾腾的小玩意装到精心挑选的小盘子里面,细细嗅了嗅,甜香味道惹人胃口大开。 骆邵虞肯定会很喜欢。 甘夏鼓鼓腮帮子,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小紧张,她稳稳地托着盘子,转身回到宫殿,走路一颠一颠的,好像放学了的小学生。 转过屏风,迎面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有点莽撞地拐过来,差点撞上她。 干嘛呀,看着点!rdquo;甘夏连忙护住怀里的点心,抬头一看正是骆邵虞。 他的神情慌乱,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连外衣都没有套就下了床。 甘夏看着他眨眨眼:你起了呀,怎么不穿衣服?rdquo; 骆邵虞一把抱住她,让她嵌在自己怀里:你去哪里了?rdquo; 他迷迷糊糊地感觉怀里空荡荡的,吓得立即就清醒过来,便发现她没有在他身边,还以为...... 甘夏由着他抱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这家伙,好粘人呀。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腹:我去给你准备小礼物啦,你看看喜不喜欢呀。rdquo; 骆邵虞这才注意到那盘点心。 小小的一团,错落在莹润的盘子里,精致可爱的不得了,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准备过的,清甜香气缓缓泄出,诱人品尝。 甘夏拈起一块抵在他嘴边,得意地仰着下巴:这回绝对好吃!我练了好久呐,你快尝尝呀。rdquo; 骆邵虞轻轻咬了一口。 确实好吃极了,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甘夏不知道练了多久,才做出这样的味道。 骆邵虞了解她。这个小懒虫,能站着便不坐着,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睡到日上三竿,却愿意甘愿为了他这么辛苦,只为他一句想要吃点心。 得到甘夏如此用心对待,是骆邵虞从未想过事情。 他何德何能呢? 骆邵虞低下头,甘夏仍在仰着脑袋看他,一双杏眸亮晶晶的,里面满满都是小期盼。 心里好像被蜜填满了,骆邵虞弯下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我们团团做的,果然是天上有底下无。rdquo; 怀里人似乎开心极了,发出可爱小奶音的笑声,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头发,让骆邵虞有一种被宠爱着、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他忽然想起甘夏前几天对他说的话。 因为团团也喜欢夫君呀,非常非常喜欢,像夫君喜欢团团一样喜欢。rdquo; 团团也想为夫君做点什么,任何什么都愿意。rdquo; 骆邵虞,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是真的。rdquo; ...... 她要是总对他这么好,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当真了。 * 御书房。 骆邵虞批完了奏折,浑身疲惫,抬眼便看见那盘点心,轻拈了一块放在嘴里。 东西已经凉掉了,口感并没有之前那样美好,但是仍然甜甜的很好吃。 他是天子,什么珍馐没吃过,可这一次却不舍得全都吃掉。若不是一直放着会坏掉,浪费团团的一片心意,他真想将它一直珍藏起来。 门外太监进来通报:皇上,祁大人来了。rdquo; 祁天,就是影卫长,不但忠心耿耿,而且与骆邵虞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祁天进来行了礼,骆邵虞眼也不抬地让他起来,继续吃他的小点心。 等咽下了肚,骆邵虞呷了一口茶,才似是不经意地说道:这是贵妃给朕做的,味道还不错。rdquo; ......炫耀还不说让人品尝,堂堂一国帝王怎么抠成这样。 祁天面上不动声色,顺着皇上的话吹彩虹屁:娘娘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似凡品。rdquo; 骆邵虞还不满意,接着道:甘夏今早不知几时便爬起来了,为了朕学这道点心不知苦练了多久。rdquo; 祁天努力营业:娘娘对陛下用情至深,真让人羡慕啊。rdquo; 骆邵虞没完没了:贵妃......rdquo; 祁天微笑,撩了撩衣摆,一个浅蓝色的荷包吧嗒rdquo;一声掉下来,他哎呀一声道:怎么掉了,微臣太不小心了。rdquo; 骆邵虞被人打断了话头,面色依然淡淡的,眉头却压了下来,目光凝重地看他。 祁天赔了个不是:让皇上笑话了,这是内子给微臣绣制的,针线粗糙,但总归是她一片心意。rdquo; 骆邵虞挑眉:哦?rdquo; -- 第22页 祁天微笑:今儿便是乞巧了,臣与同僚们都收到了这荷包作为礼物,皇上......不知道吗?rdquo; 乞巧?礼物? 骆邵虞沉默了一下。 他想到前几天饭桌上甘夏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当时以为团团只是心血来潮,便随口答了句点心。 甘夏这几天勤学苦练,今天献礼似的交上成品.......骆邵虞的目光落到那盘点心上。 甘夏送他这个是作为乞巧的礼物? 祁天笑道:今儿臣来见皇上,是想求皇上今晚上给准个假。内子想要臣随她游街,臣实在拗不过。皇上您看?rdquo; hellip;hellip; 过两天你有事不?咱俩出去玩啊。rdquo; 他到底拒绝了什么?! 乞巧是天下有情人相约花前月下的日子,团团邀了他,他却...... 骆邵虞猛地起身,一声不吭大步往外走。 祁天在他身后喊:皇上?!rdquo; 骆邵虞头也不回,脚下更快了些:去!朕准了!rdquo; 甘夏懒洋洋地趴在梳妆镜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花,百无聊赖。 今儿是乞巧呢,她身边的宫女们都兴奋地不得了。可她这回算是与这个节日无缘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有一个算一个都撵了出去。 骆邵虞那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rdquo;虽然是借口,但是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应该会在御书房磨蹭到很晚,别说出去玩,就连晚上温存的时间怕是都没有。 甘夏噘着嘴巴哼了一声。 他怕是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他以后知道了,看他后不后悔! 过乞巧呢,不但不陪团团出去,还学会不着家了。 她明天就告诉他!让他后悔不迭! 好团团,朕今儿就已经后悔不迭了。rdquo; 腰忽然被抱住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甘夏先是一喜,急急忙忙扭过头,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又施施然转回去,贵妇人似的拿着乔,拉着长音说道:呦,陛下前些日子还说不好来着,这金口玉言的,怎么没过两天就改了主意?rdquo; 骆邵虞刚刚偷听了甘夏的嘀咕,知道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爱地要命,埋头在她微嘟的唇上啄了一口:别气了团团,朕这不是来了,咱们现在换了衣服就走,一点也不耽误,好不好?rdquo; 甘夏被哄得心情舒畅,却还是板着脸,装模作样道:不好。皇上日理万机,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哪里抽得出空来陪团团?rdquo; 这是用他的话来怼他呢。 骆邵虞心里暗笑,抱住她出其不意地又亲了一下:是朕不好,团团饶了朕这一回?rdquo; 甘夏重重哼了一声,别扭地扭过头,然后嘴上又被啾了一口。 哎呀别亲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rdquo;甘夏转过身一巴掌招呼在男人结实的臂膀上,惹得他闷闷地笑,胸膛都在震动。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借着道歉趁机占她便宜呢! 不原谅就一直亲?一下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甘夏掐腰瞪着眼睛看面前的人,这人也在低头看她,深邃的黑眸里都是笑意。 你很得意啊大兄弟? 甘夏皱皱鼻子,趁骆邵虞不注意扑上去,抱住他就是一顿乱啃。 骆邵虞吓得赶紧扶住她的腰,免得她掉下去,这样一来脸颊上的战场彻底失守,他只能任甘夏撅着嘴巴在上面为非作歹。 一场鸡飞狗跳兵荒马乱之后,她终于从男人身上跳下来,颇为豪迈地抹抹嘴,呵rdquo;了一声:不就是亲亲?我也会!骆邵虞你怕不怕?rdquo; 他还真不怕。 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骆邵虞摸着脸,心情复杂。 两人乘了马车出城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人群熙熙攘攘的,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少年男女,连贩卖货品的小贩们似乎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空气里仿佛溢满了甜蜜的粉色泡泡。 甘夏舒舒服服地窝在骆邵虞怀里,攥着他的手指把玩,腿晃啊晃,小脑袋一摇一摆的,一副悠闲的咸鱼做派。 骆邵虞贴在她耳边,跟她说悄悄话,甘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总觉得略掉了什么事,有点空落落的。 是什么事呢? 陛下,永安街到了。rdquo; 永安街...... 永安街! 哥哥说过今天他会来这里接她走! 她居然给忘记了!! 这可怎么办?万一迎面碰上哥哥,她如何自处?她岂不是更说不清了?万一双方打起来...... 甘夏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个哆嗦,摇摇男人的胳膊:骆邵虞,要不我们去怀安街吧好不好?那儿、那儿离我们将军府远,我还没怎么去过呢。rdquo; 这个理由倒是贴切,永安街邻近将军府,甘夏未出阁时对外端庄达雅,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人顽皮地像泼猴,哪儿都闲不住。 甘夏那时总是扮了男装偷偷溜出府去玩,因为怕被爹爹发现,只能就近溜达溜达,永安街便是她最常来的地方。 骆邵虞倒是无所谓,他示意车夫掉头。 车夫为难道:回陛下,永安街人太多,路被堵死了,实在过不去。rdquo; -- 第23页 骆邵虞捏捏甘夏的小脸:咱们今儿就在这儿玩,下回朕带你去怀安街,怎么样?rdquo; 甘夏犹犹豫豫地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由着他抱自己下车,面上淡定如松,心里慌得一批。 永安街这么大,应该不会恰巧碰见哥哥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乞巧不是古代那个乞巧,是类似于现代七夕的那种,小天使们可以把它当做私设~ 第12章 哥哥 下了车,骆邵虞将怀里人慢慢放下来,甘夏几乎是瞬间被周遭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在马车上还感觉不出什么,但是一旦身处这种热闹的环境,就很容易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 甘夏拉着骆邵虞的手左瞧瞧右看看,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感觉新鲜得不得了,整个人都快活起来。 说到底还是被关在宫里闷久了,虽然骆邵虞生怕她无聊,总是变着法子哄她开心,但依旧抵不过外面的繁荣来得更加有意思。 她指着不远处一家卖小工艺品的店铺,兴奋地拽男人:走呀,咱们进去瞧瞧。rdquo; 然后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周遭安静地过分了。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mdash;mdash;周围的人们为啥都盯着她瞧?那眼神就好像黏她身上了似的。 甘夏疑惑地摸摸脸,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她抬头看看男人,摸不着头脑,只能僵硬地勾唇角,奉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四周微弱的抽气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一个人竟傻乎乎地脱口而出:仙、仙女下凡了?rdquo; 骆邵虞胸膛里轰地炸起怒火,立即将甘夏拉到身后。 真是放肆! 他几乎是瞬间黑了脸,拳头握紧了,胸口暴怒的情绪快要爆发出来! 这些粗鄙无理的人,若不是团团还在身边,他真想mdash;mdash; 甘夏噗rdquo;地一声笑了,转身抱住身后的男人,软软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道:我这么好看吗?美得像天仙?rdquo; 她可能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 骆邵虞的力道慢慢松了,他沉默地从车上取下足以遮住脸的帷帽,仔细扣在女人脑袋上,挡住周围人的视线。 甘夏乖巧地站好了让男人给她戴上,厚颜无耻道:夫君,你的眼光真是太好了。rdquo; 才能相中了她这个小仙女并且不顾一切地娶回家。 骆邵虞捏着带子给她系上,动作轻柔了些,依旧一言不发。 众人见男人明显生气了,默默地转开头,人群中掺杂着几声遗憾的叹息。 真的毫无求生欲了。 骆邵虞一声不吭地拽着自己女人往前走。 甘夏挽上男人的胳膊,看着男人打翻了醋坛子的样子笑的止不住。 她站在街旁的石块上,踮着脚凑近男人的耳朵,悄悄跟他说:对不起啦亲爱的大宝贝,我一不小心生得太美了,你不要生气呀!rdquo; 男人无奈地摸她的脑袋,心中的怒火被她磨得消失殆尽。 罢了。 都是那些刁民的错,他和团团置气做什么。 这个小家伙,什么也不懂,却唯独知道怎样哄他开心。 甘夏趁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地掀开帷纱,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跳下台阶,拽着骆邵虞蹦蹦跳跳地继续逛街。 骆邵虞摸着脸颊跟在她身后,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个小坏蛋。 街上人多,骆邵虞不但要保障甘夏的安全,不让过往的行人撞上她,还要解决一个重大难题mdash;mdash; 喏,你吃一口嘛,就一口,这个超级好吃!rdquo; 甘夏把竹签上的食物抵在男人嘴边,鼓着腮帮子嚼,像屯了粮的仓鼠,可爱地让人无法拒绝。 骆邵虞感受着被塞满的胃,心情复杂。 他半个时辰前也是这么想的,面对甘夏鼓着腮帮子递来的糯米圆子,他无法拒绝,面对甘夏喂到嘴边的糖人,他也无法拒绝。 现在他总算发现了,以后带甘夏出门前,绝对不能用饭。这女人见什么都想尝个新鲜,但是无论什么都只吃一两口,剩下的全都由他来解决。 皇家用膳规定八成饱,虽然自从和甘夏一起用餐以来,他就再没能遵守这个规矩。但他真的,从来没有一次性吃掉这么多食物! 骆邵虞撇过头:朕不吃了。rdquo; 甘夏摇着男人的胳膊撒娇:夫君你尝尝嘛,真的特别特别好吃!我不骗你,来,张嘴mdash;mdash; rdquo; 骆邵虞掐她的小脸:谁买的谁自己解决掉。rdquo; 他抬起另一条胳膊,晃晃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希望女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怕的购买力。 甘夏心虚地缩缩脖子,转头又看见拐角处一家小店,连忙转移话题:诶夫君你看,那是卖什么的?rdquo; 骆邵虞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却见女人真的对那家小店起了兴趣。她一边往那个方向走,一边踮起脚伸着脖子遥望:好像是簪子诶,有点好看的样子。rdquo; 骆邵虞任劳任怨地在她后面跟着,护着她免得她跌倒了。 身后响起一道压低了的声音:陛下。rdquo; 骆邵虞扭过头,便对上昔日好友气得发红的眼睛,他似乎被点了哑穴,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被一名影卫隐蔽地桎梏着,不断地挣扎。 -- 第24页 影卫低声汇报:甘小将军似乎是想对陛下和娘娘不利,属下们怕耽误了时机,便私自做主拿下了。rdquo; 骆邵虞皱皱眉头:给他解开。rdquo; 甘岚刚想吼出声,却被骆邵虞抢了话头:团团就在不远处,甘将军若是不想让自家妹子看见你狼狈的样子,还是低调些为好。rdquo; 甘岚只得压低了声音,语气很凶:还望陛下放了我妹子,还她自由!您这样将她锁在身边,只会将她逼死,毫无益处!rdquo; 骆邵虞道:可团团说她不想离开朕。rdquo; 甘岚冷笑一声:不可能!这话陛下也信吗?rdquo; 这话明显触到了骆邵虞的逆鳞,他最不耐别人质疑甘夏对他的感情,最厌恶他人提到甘夏会离开他。 骆邵虞心中已然起了火,却还是耐着性子和大舅子对话:这是她亲口同朕说的。她说她心悦朕,就像朕心悦她那样。rdquo; 甘岚气笑了,口不择言:心悦?陛下会心悦一直囚着您的人吗?!臣不知道您究竟把我妹子逼到何种地步,她才能放下身段说出这种违心话!您也知道她从小就喜欢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她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听得心烦:不用说了,带走!rdquo; 甘岚挣扎着不让影卫点他的穴,瞪眼盯着骆邵虞一字一句道:团团曾对臣说过,不自由,宁勿死!还望陛下千万要三思,莫要以后看见我妹妹的尸体,才追悔莫及!rdquo; 宁勿死......吗? 骆邵虞沉默良久,摆摆手道:压下去吧。rdquo; 影卫将人拖走了,其他人接着在暗处护着他二人安全。 骆邵虞闭了眼睛深呼吸一下,再睁开时,眸中已是平静无波。 他拎着手里的东西去找甘夏。 她站在一个摊位前头,和对面的男人正笑着在说什么。那个男子一袭白衣,容貌白皙清秀,骆邵虞一看就知道那张脸对的上甘夏的胃口。 他心里猛地一颤,快步向前走去,好像晚去一秒,甘夏就要被这个男人抢走了。 甘夏像是有感应一般地转过头,一眼便看见气势汹汹走来的骆邵虞。 她欢欢喜喜地跑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将人带到摊主面前:喏,这个就是我家夫君,我没骗你吧,是不是特别俊呀?rdquo; 摊主一抬头对上骆邵虞黑沉的眸子,里面安静地卷着狂风骇浪,危险地吓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确实好看地让人惊艳,但他身材太过魁梧,气势强硬地可怕,让人忍不住臣服,丝毫不敢对他的外形过多观察,甚至看一眼便丧了胆。 也不知道这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降得住这样恐怖的人物。 甘夏对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亦无所觉,她拽着男人的领子,示意他低下头。 骆邵虞这才发现甘夏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簪子。 簪子通体黑色,看不出材质,样式简单但十分耐看,圆滑中带着硬质的线条,温润中隐隐含着肃杀之气。 甘夏开心地扬扬手里的簪子,笑得眼睛弯弯的: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一眼就相中这个了,快低下脑袋,我给你戴上。rdquo; 摊主见甘夏这样随意地跟这个危险人物对话,颇有些心惊胆战,害怕她触怒了男人,让他一拳砸下来,将自己和小姑娘砸地稀巴烂。 摊主甚至准备好了跑路,只要感觉情况不对,就拔腿逃命。 却见男人乖乖低下头,像一只蹲在主人面前的狼犬,收起可怖的獠牙,温顺地让主人给他顺毛。 甘夏不会梳头发,只能另辟蹊径。 她一只手握住他的头发,小心地拔掉骆邵虞发间插着的发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给他挑的那根插进去! 松开手,骆邵虞的头发好端端地呆在脑袋上,发簪被成功替换了。 完美! 甘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他:夫君真好看!rdquo; 骆邵虞掐了掐她的脸,把她臭不要脸的劲儿学了个十成十:是团团眼光好。rdquo; 摊主看着男人被作弄地微乱的头发,摇着头收好钱。 一物降一物,老祖宗的话果真错不了。 甘夏因为有男人纵着,自己也不是什么懂得节制的人,索性玩了个痛快,直到集会散去才罢休。 但纵欲过度的下场很快就来了,太医看着白着脸卧床不起的皇上,不明白这位从来都养尊处优的陛下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13章 梦境 甘夏守在骆邵虞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昨天半夜里,骆邵虞胃里翻腾,爬起来吐了一场,然后就一直陷入昏迷,身上起了一片片红疹。 太医说的话文绉绉的,专业名词太多,甘夏听不大懂,但也能明白是昨晚上她让骆邵虞吃坏肚子了。 昨天在街上的时候,她好像撒了欢儿的狗子一样兴奋地忘乎所以,等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她那时到底给骆邵虞喂了多少垃圾食品。 骆邵虞地位崇高、身份尊贵,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有人专门照料,食品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他身边伺候的人恨不得给他要用的每一个米饭粒都验验毒,生怕他出什么毛病。 今儿个却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 第25页 甘夏看着睡梦中皱着眉头的骆邵虞,吸着鼻子瘪瘪嘴,心里又愧疚又难过。 是她考虑得少了,让男人平白受这种无妄之灾,如果她当时能够好好考虑考虑,骆邵虞也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骆邵虞那么宠爱她,她的存在却只能让男人的生活变得艰难,处处给他添麻烦。 骆邵虞朦胧中有了意识,忽然感觉脸上有点潮湿,睁开眼便对上女人泛红的眼眶。 甘夏见男人醒了,连忙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声音涩涩的:怎么样,感觉好些了没有?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rdquo; 骆邵虞看着女人发红的鼻头,勾起唇角,捏捏她的脸:为夫渴了,团团能倒杯水吗?rdquo; 可能是因为睡久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嘴唇发着白,显得非常虚弱。 但他仍是笑着的,眼尾轻轻地上挑,眸子里是温和的欢喜。 甘夏鼻子一酸。 她真是不懂事,害得骆邵虞现在这么惨,他却这么包容她,好像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得到原谅一样。 她倒是希望骆邵虞能狠狠地骂她一顿,让她心里的愧疚能够减轻一些。 甘夏应了一声,转过身用手背抹了把泪,一边吸鼻子一边给骆邵虞倒水喝。 骆邵虞看着甘夏为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被人关心着,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他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其他人要么畏惧他,要么奉承他,所有人都将他看做帝王,看做是掌管他们命运的主宰。 他曾对自己说,正是所谓高处不胜寒,享受了权利地位带来的优势,就要承受相应的痛苦,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何尝不希望体味这种温暖呢?只是因为不可能得到罢了。 现在,这种奢求竟成了真。 团团真的把他放在了心尖上,当宝贝似的宠着。 真好啊,若能和团团就这样好像民间恩爱夫妻一样过一辈子,他此生算是圆满了...... 团团曾对臣说过,不自由,宁勿死!还望陛下千万要三思,莫要以后看见我妹妹的尸体,才追悔莫及!rdquo; 甘岚的话猛地在骆邵虞脑海里炸出来,他瞳孔微缩,手指握紧了,心渐渐沉下去。 夫君,水来了。rdquo;甘夏捧着水坐到骆邵虞身边,将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我扶你坐起来。rdquo; 骆邵虞嗯rdquo;了一声,顺着甘夏的力道起身,他其实并没有虚弱到起不了身的地步,但他就是喜欢看甘夏为自己忙活。 他垂眸笑了一下,团团现在待他这么好,处处关心他,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如果她真的要逃离,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甘夏把碗递给骆邵虞,看着他安静地低头喝水,然后接过空了的碗放在小几上。 乖巧地史无前例。 骆邵虞看着小媳妇似的甘夏,将她搂在怀里,笑着逗弄她:团团今儿个怎么这么听话呀?rdquo; 小家伙每次做了错事都会特别温顺,好像小鹿一样蜷着,让人恨不得将她抱起来亲个够才好,根本没办法怪罪她。 甘夏吭吭哧哧地抱住男人的腰,脑袋埋在他怀里,很小很小声:夫君对不起。rdquo; 她脸有点红,眼睛也开始泛红。 她重生这短短几个月,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和男人说过这句话了。她总是这样擅长给男人添麻烦,弄出一堆又一堆的糟糕事情让男人头疼。 这还是在她不是故意的情况下。上一世她跟骆邵虞不共戴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他作对。 甘夏要是作起来,她自己都害怕,但是就算这样骆邵虞也没有厌烦她,一直在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心转意,等着与她两情相悦。 可是他直到死都没等来那一天。 甘夏还记得上辈子骆邵虞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团团这些年,可曾心悦过我?哪怕只一瞬,也可。rdquo; 那是他最后的愿望了吧。 这个愿望他这辈子可以实现了,她一定不会让骆邵虞再像前世那样饱受求而不得之苦,她一定要努力做到更好,把这辈子、上辈子欠他的幸福全都补给他。 甘夏轻轻揉骆邵虞的小腹,窝在男人怀里抬头看他:你还疼不疼呀,夫君,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这次都怨我,要不是我一直让你吃东西,你也不会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低头亲亲女人的嘴巴,成功让她小脸爆红,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了。 他知道甘夏现在内心里过意不去,自己身边人虽然没胆子怪罪她,但甘夏未必感觉不到他们的埋怨,再加上自己现在这副凄惨样子......可他自己的人,他就愿意纵着,谁也拦不着。 甘夏经过洛妃那次灾难,到现在已经相当懂事了。 他也不愿意遏制她的天性,她愿意怎么作就怎么作,怎么逍遥自在怎么来,不用考虑太多,惹出麻烦有自己兜着,就算是把天捅出个窟窿,又有何妨? 骆邵虞捧着她的脸,和她亲昵地对着鼻子,态度却很认真:团团,这是朕甘愿的,朕就是喜欢宠着你,朕喜欢你这样放肆地对朕,你不用改。rdquo; 甘夏戳戳男人紧实的腹肌,嘴巴撅起来:可是mdash;mdash;rdquo; -- 第26页 脸被亲了一下,男人的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心,磁性低沉的声音引得胸膛震动,让人红了耳朵。 团团无论怎样都没关系。rdquo; 只要别离开朕,要朕怎样都可以。 两人温存了一会,骆邵虞喝了药,又沉沉睡下了。 甘夏被男人抱在怀里,左看看又看看,然后一根一根数男人又长又翘的睫毛,不一会也阖上了眼睛。 * 烟雾缭绕,热气蒸腾。 骆邵虞拨开水雾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滴答滴答的落水声,空气中轻轻飘来一丝熟悉的味道,可他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骆邵虞脚步不停,那声音越来越近了,味道也越来越浓郁。 终于,他看见了! 一个女子斜靠在浴池壁上,空气中的水汽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瓷白的脊背曲线优美,乌黑的长柔顺地搭在上面,她的头深深地垂着。 骆邵虞心中忽的冒出一种预感,他疾步走去,定睛一看mdash;mdash; 那女人正是甘夏! 她脸色惨白,紧紧地闭着眼睛,似乎正陷入昏迷。 骆邵虞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急切地互换她的名字。 可甘夏就是不醒,无力地伏在男人怀里,四肢无力地耷拉着,毫无生机。 骆邵虞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发现她腕上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那白皙的手腕上竟横亘着一条用匕首割出的狰狞伤口!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浴池里的水呈鲜红色mdash;mdash; 那是被女人的血染红了的结果,空气里弥漫的味道,竟然是血的锈味! 甘夏......她死了? 这不可能! 骆邵虞发出绝望的怒吼,他疯狂地摇晃着怀里的躯体,可女人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他不断地低头亲吻她,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甚至用掌心不断摩挲她,期望她的身体暖回来。 可是没有用。 她真的死了。 她离开了自己,以这种惨烈的方式。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说什么最爱他,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离开,全是假的。 都是谎话。 骆邵虞将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脑袋伏在她的肩头,无法抑制地轻颤起来。 从来都是最坚硬的铁汉子,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个小骗子,她终究还是骗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大笑声突兀地响起,骆邵虞咬着牙抬起头,只见甘岚凭空出现在他眼前,面目扭曲而疯狂,嗓音尖锐地刺痛人的耳膜:我都跟你说过了,让你放了我妹妹自由!那时你不听,她现在终于死了!这是你想要的结果?!rdquo; 骆邵虞想要说她没有死,可怀里的冰冷躯体让他喉咙都堵塞地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咎由自取。 骆邵虞隐隐有些后悔,他若没有那么偏执地强取豪夺,虽然她不再属于他,但也不会这样永远离开人世。 甘岚面无表情地向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冰冷:我现在要把她带走,陛下好自为之吧。rdquo; 骆邵虞蓦的怀里一空,甘夏的身体瞬间竟化为了泡沫! 不要!! 骆邵虞目眦尽裂,嗓音几乎扯地嘶哑:团团!!!rdquo; 第14章 雪球 半夜被尿憋醒。 甘夏困得迷迷糊糊地,摸索着下床,不经意瞥见身边人不自然的状态。 骆邵虞努力摇着头,要向是要摆脱什么或者否定什么,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紧闭着眼睛,嘴唇有点哆嗦,手掌狠狠地攥成拳头,胳膊上的肌肉都发了狠地胀硬起来。 他是被梦魇住了! 甘夏吓坏了,她赶紧扑上去摇晃他。 只见骆邵虞发出绝望的吼叫:团团!rdquo; 甘夏听得一愣,怀里人猛地坐起来,嘭rdquo;地一下撞上她的额头。 骆邵虞弯腰狠狠地抱住她:别离开朕,团团,朕求求你了......rdquo; 甘夏被磕地脑壳生疼,她狠狠地掐了一把男人腰腹间的肉,破天荒地没哄他,而是恶狠狠地说:骆邵虞!你给我清醒一点!rdquo; 骆邵虞才发现自己现在在哪里,忽然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他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女人。 甘夏脑门红了一片,可怜兮兮地用手不断揉弄着,杏眸里全是泪花。 这男人的脑壳怕不是金刚石吧?!怎么硬成这样! 可疼死她了。 骆邵虞连忙伸手帮她揉额头,却被甘夏狠狠地打掉:撒手!没轻没重的,我自己来!rdquo; 骆邵虞抱住她的腰,低声道:对不起团团......rdquo; 团团可应不起您这声对不起!rdquo;甘夏凶巴巴,她被撞上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蒙的,这事儿必须要严肃地谈一谈了,还团团别离开朕,团团都强调多少遍了,不会离开了!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走了!rdquo; 骆邵虞低头受教。 甘夏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你小心脏怎么就这么脆弱?你还要我告诉你多少遍?别抱着我了!放开我!rdquo; 这句话骆邵虞是绝对不会听的,他甚至更紧了紧胳膊。 甘夏生气地又给他一巴掌:赶紧放手!rdquo; 朕不会放开,团团别闹了。rdquo; -- 第27页 甘夏掰他的手:我要出去!你快放开手啊!rdquo; 骆邵虞以为甘夏又要闹脾气离殿出走,他紧紧握住甘夏的手:朕不放,团团去哪朕去哪。rdquo; 甘夏奉上一个礼貌的假笑:团团要去出恭,陛下您也要跟着吗?rdquo; 骆邵虞:......rdquo; 半夜的风波平稳过去,可甘夏内心里还是不得劲。 她郁闷地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有点颓。 昨天晚上教训骆邵虞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尽是强词夺理,因为她知道骆邵虞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没有资格抱怨什么。 可骆邵虞心里的不安全感太重了,以至于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收获甚微。她这样拼命对他好只是治标不治本,他内心深处的疙瘩依旧在那里,不会消失。 而且甘夏把握不好度,如果用力过猛,甚至会让骆邵虞感到不自然。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宫女走进来禀报:娘娘,小公主来了。rdquo; 是骆邵虞的那个妹妹? 甘夏忽然想起那天御花园里发生的窘事,她那天冤枉了人家,还没来得及给这位小公主陪个不是,忙道:快请进来。rdquo; 骆茜茜从屏风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见甘夏对她弯着唇角笑,才溜进来:嫂子,我今儿给你带了个好东西。rdquo; 甘夏眨眨眼,骆茜茜打了个响指,她的贴身宫女听了,忙将手里掂着的东西端上来。 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学到的做派。 甘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骆茜茜献宝似的掀开上面覆盖的红布。 丝绒布料底下赫然是一个精美的金丝笼,笼子里装了一只可爱的小白猫。 猫咪很小,两个月大的样子,通体雪白,毛有点长,显得整只猫圆滚滚的,小小的一团蜷在角落里,弓着身子凶巴巴地瞪视着它的新主人。 甘夏惊喜地呀rdquo;了一声,整颗心都被这团小玩意萌化了,连忙凑近了去看。 小猫被吓了一跳,蓬松的毛炸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rdquo;的威胁声。 骆茜茜握住甘夏的手,带她离猫咪远一点:嫂子别让它给挠了。rdquo; 甘夏眼睛盯着小东西:它好像有点怕我。rdquo; 骆茜茜笑道:这宫殿里人生地不熟的,它这么小一只,当然害怕。嫂子别心急,它想缩在角落里就让它缩着,等到它觉得安全了自然就出来了。rdquo; 骆茜茜又陪着甘夏逗了会猫,才起身离开。 甘夏连同她的大宫女苏苏一起趴在笼子前面,歪着脑袋看他们家雪团。 因为小东西长得雪白,还软乎乎的一团,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团。 雪团现在已经睡着了,软乎乎地趴在笼子里,发出没心没肺的呼噜声。 甘夏把手指探进笼子里,去摸它的毛,动作放得特别轻,生怕惊醒了它。 苏苏笑道:这小东西真是胆子大,刚来这里就可以在娘娘身边睡得这么香,真是不怕人呢。rdquo; 甘夏摇摇头,感受手下柔软细腻的绒毛:并不是这样,它怕人怕得要死,只是身处笼子里让它感到安全罢了。rdquo; 笼子可以让雪团有足够的安全感,那骆邵虞呢? 什么能让骆邵虞感到安全,让他认定自己不会离开呢? * 这一天天不亮骆邵虞就起了床,甘夏窝在被子里看他穿衣服,并没有亲自上手。 今儿是天寿节,也就是骆邵虞的生辰,早上他要去祭祖。 这样隆重的场合甘夏可不敢瞎掺和,她对自己的技术还算有自知之明。 男人生得高大俊美,肌肉结实,明黄的龙袍被撑地完美,金冠上的小穗穗垂下来,将男人英挺帅气的脸庞半遮半掩,剑眉利目,让人更加不敢直视。 骆邵虞对甘夏轻轻笑了笑,甘夏呼吸都停止了。 骆邵虞弯下腰,金穗子晃啊晃,他语气里含着笑:看迷了?rdquo; 甘夏锤他:去你的!rdquo; 好端端一个冷酷帝王,怎么不要脸皮。 然后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埋在他肩窝嘿嘿嘿地笑:我夫君真好看。rdquo; 骆邵虞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伸手摸摸怀里人的长发。 甘夏撩起他面前的金帘儿,在男人脸上狠狠亲一口,画蛇添足地整理他肩膀上的布料:行了,快去吧。rdquo;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那个......今儿你生日呢,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rdquo; 骆邵虞眼睛亮了亮,看着害羞似的用被子掩住脸的甘夏,挑眉笑道:团团准备了什么好东西?rdquo; 自然是好东西,rdquo;甘夏咬着被子歪头看他,一副俏生生的样子,殊不知她脸上已经满是红晕,告诉你了还算什么惊喜?你、你快走快走,到时候就知道啦!rdquo; 虽然是生日,但骆邵虞仍旧会非常忙碌,因为各种典礼和要事很多,等到天黑了,他还要和众大臣一起举行宴会。 可这次骆邵虞不同于以往的不耐,反而很期待,因为甘夏也要陪他去。 以前甘夏最烦这些东西,骆邵虞生日又怎么样,不找麻烦已经算得上给他面子了。 -- 第28页 说来惭愧,两辈子加起来,她这还是头一回给骆邵虞过生日。 骆邵虞大步走向紫宸宫,他一想到自己一会要和甘夏一起庆祝生辰,浑身疲惫便被喜悦洗刷殆尽。 进了殿,却出乎意料地没看见甘夏的身影,只有那叫名苏苏的宫女一脸无奈地站在外殿,见到他来了,赶紧跪下行礼。 骆邵虞问:团团呢?rdquo; 苏苏苦笑道:娘娘在内室换衣服呢hellip;hellip;陛下您快去劝劝她吧,娘娘都折腾一个时辰了。rdquo; 骆邵虞有些哭笑不得地转过屏风,随即被屋里的境况吓了一跳。 屋里到处都是小山似的衣服,床上,地板上,甚至梳妆台和椅子上也都搭着层层叠叠的衣服。 甘夏左手一件嫩粉色宫装,右手一件水红色宫装,正对着镜子愁眉不展,见骆邵虞来了,忙不迭问:骆邵虞你快来看看,这两件哪个好看?rdquo; 骆邵虞接过衣服往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将粉色的递给她:这个就挺好。rdquo; 甘夏摇头道:这件太小孩气了,没有那种隆重的感觉。rdquo; 骆邵虞又看看水红色的衣裙:这件也不错。rdquo; 甘夏不好意思地看着男人笑:这件太亮眼了,我又长得貌若天仙,不小心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rdquo; 骆邵虞:......rdquo; 他想起乞巧那天的盛况,也觉得这件衣服有些不妥。虽然他的臣子都识人眼色,可总有胆大包天、色胆包心之徒。 拾掇好后,骆邵虞又给女人带了层面纱,才放心地牵着她的手往大殿走。 骆邵虞揽着甘夏,高高的坐在主位,气势逼人,让人从心底生出敬畏。 宴会上宾主尽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在场无不是人精,谁都捡着吉祥话说,没哪个会触骆邵虞的霉头。 可总有不长眼的。 甘夏看见走到御桌前敬酒的梁文益,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人怎么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但愿这个二愣子千万别干出什么语出惊人的事,她身边坐着的这位可是醋王啊! 然而上天并没有听见甘夏的祈祷,梁文益看见她就转不过眼了,嘴里喃喃道:夏夏......rdquo; 骆邵虞咔嚓rdquo;一声捏碎了酒杯。 第15章 礼物 甘夏头一次见到梁文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公子简直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豆蔻初遇,惊鸿一瞥。 白衣少年玉树临风,面若冠玉,长立河畔,迎风作对。 确认过眼神,是甘夏喜欢的人。 甘夏那时还是个泼猴,不懂规矩不明事理,便傻乎乎地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直楞地表白心意。 可谁知这梁文益竟是个书呆子,甘夏被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rdquo;这种辣鸡理由拒绝了以后,还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 不过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什么倾慕,什么昼夜思想辗转反侧,不到两个月就烟消云散。 是红烧肉不好吃还是蹴鞠不好玩? 再后来,梁文益做了状元郎,被已经是皇帝的骆邵虞假公济私地调出了京城。 是的,骆邵虞非常清楚甘夏这段风流往事rdquo;,而且甘夏曾经和骆邵虞吵架时,不但用这件事作为原材料,还运用了夸张等修辞手法。 当时骆邵虞气得恨不得将梁文益就地宰了,甘夏怕真的闹出人命,口不择言道:他死我死,他在我在!rdquo; 于是梁文益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躲过了被炮灰的命运,他和甘夏的那段历史在骆邵虞眼里是绝美爱情。 骆邵虞现在厌恶长相秀逸的白面书生,源头也在这里。 hellip;hellip;现在流的泪,都是当时脑子里进的水。 骆邵虞一言不发,手上全是碎了的杯子片,酒液撒了一桌子,把袖子都弄湿了。 底下的大臣不知所以地跪了一地,场面上鸦雀无声。梁文益也跪在地下,但脑袋还是直愣愣地看着甘夏。 真是不知死活。 骆邵虞眯着眼睛,眼神里简直能射出刀子来:来人,赶出去!rdquo; 梁文益被拖了下去,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拿了帕子给皇上擦手,甘夏伸出手:给本宫吧。rdquo; 总管抖着手将帕子承给娘娘,骆邵虞沉声道:李德贵!rdquo; 总管瞬间吓得噗通rdquo;跪在地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甘夏深吸一口气。 大醋精闹脾气了。 甘夏夺过帕子,一根一根地给男人擦手,偷偷摸摸地轻挠他的掌心,悄悄道:夫君,你别生气了,有话咱们回去说,好不好?rdquo; 骆邵虞神色稍霁,甘夏再接再厉:夫君?你、嘶mdash;mdash;rdquo; 锐利的疼痛传来,甘夏抽了口气,触电般缩回手。 骆邵虞连忙执起:哪伤着了?rdquo; 女人白皙的指尖被酒杯碎片划破了,殷红的血珠渗出来。 她只一心想着把人哄好,忘了男人手上还有碎片,骆邵虞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这个,但是她不行啊。 骆邵虞将女人的指尖含在嘴里,吩咐道:快去取纱布和药酒!rdquo; 悄悄抬头看的众大臣倒抽一口气,暗道贵妃果然迷惑了圣心,竟如此独得恩宠! -- 第29页 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应,甘夏哭笑不得:这点小伤,用不着这样兴师动众。rdquo; 骆邵虞沉着脸:快去!rdquo; 甘夏拗不过他,噘着嘴嘟嘟囔囔地嘀咕:是得快点,慢了伤口就愈合了。rdquo; 骆邵虞面色不变,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 东西拿来了,骆邵虞让医女退下,自己低了头认认真真给甘夏包扎手指。 甘夏老老实实地任他缠自己的手指头,大殿气氛又趋于和缓,大臣们松了一口气。 甘将军和甘夫人坐在下面,看着御桌前情投意合的两人,百感交集。甘夫人伏在丈夫的肩头,用手帕轻轻拭去眼泪。 这些年甘岚一直在怨他们,但这是他们情愿的事情吗? 他们亲手将女儿送到陛下怀里,逼着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像生生割掉心头肉一般,如何不心痛啊! 可皇上一手掌管着他们的生死存亡,他们又如何能拿甘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来豪赌呢? 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牺牲自己放在心坎里疼爱多年的女儿。 如今看到陛下和娘娘举案齐眉,陛下待娘娘视若珍宝,娘娘也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他二人便放心了。 甘夏转过头,恰巧对上爹娘的视线,冲他们眨了眨眼睛,便低了头。 她当年也恨过他们,恨他们为了家族前途舍弃自己,为了讨暴君的欢心硬生生断送她的未来。 那时眼界窄,不懂得父母的考量,可现在懂得了,却仍然无法释怀。 当年没有任何解释,把她一个人扔进宫里,身边只有苏苏一人,各路妃嫔虎视眈眈,若不是骆邵虞霹雳手段手段护她,她怕是早就化为白骨了。 甘夏心里堵得慌,一筷子一筷子夹了菜往自己嘴里送,努力地咀嚼,好像是要将这些烦躁事儿随着食物咽下去一样。 骆邵虞对甘夏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见她吃得欢快,以为她胃口大开,便不停地给她夹菜:团团吃一筷子这个。rdquo; 别总吃肉,吃口青菜。rdquo; 团团快吐出来,那个是辣椒!rdquo; 众大臣跟随皇上多年,从未看过陛下如此温和的模样,乍一见他伺候贵妃用膳,如此殷切周到,一时间心情复杂。 甘夏看着盘子里小山似的食物笑不出来。 她在底下偷偷掐了男人一把:你当喂小猪呢?rdquo; 男人仗着挡在垂珠后面别人看不见,配合地龇牙咧嘴。 甘夏噗呲笑出来,心情好了大半,她给骆邵虞揉揉刚才掐的那个地方:我先回去啦,给你准备小惊喜哦。你好好吃,一会去拆、拆礼物。rdquo; 甘夏中间磕巴了一下,更加重了骆邵虞的好奇心,让他压根没办法好好吃rdquo;,很快退了场让大臣们自己玩,回了紫宸宫找甘夏。 底下人面面相觑,有年长的老大臣抚着白胡子叹息,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 骆邵虞推开殿门,里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地板上铺着一层白色的绒地毯,他褪去了靴子踩上去,脚下软得很舒服。 水红色的纱帘摇曳着,带着些靡丽的味道。 转过屏风,一张大床相当引人注目,上面挂着层层叠叠的纱帘,慵懒地拖曳在地板上,透过纱帘,隐约可以看见女人窈窕的曲线,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就是团团口中的......礼物? 骆邵虞屏着息,好像发出一点声音都是亵渎。 他轻轻撩开床帐,甘夏横卧在黑色的大床上,曲起一条胳膊拄着脑袋,轻笑着仰头看他。 女人只在腰腹间叠了一层水红色的纱,白得亮眼的躯体搭配纯黑色的床单,更加刺激人的眼球。 在她的脚腕处,赫然扣着一个金色的脚环,正是他丢在床底下的那条金链子,随着长腿的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轻响。 骆邵虞眼眶微热,喉咙发紧:团团......rdquo; 甘夏歪着头看他,天真中掺着妩媚:夫君喜欢这个礼物吗?rdquo; 瞧瞧,这是哪里来的妖精,哪位得道高僧能扛得住? 灯火葳蕤,帘帐轻曳,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逐渐趋于平静。 好梦一晌,骆邵虞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甘夏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骆邵虞埋首看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她嘴边偷了一个吻。 甘夏悄悄睁开眼,就着这双唇相贴的姿势,扣住男人的脑袋,翻身骑在他身上,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才直起身来笑道:哈哈!让我逮住了吧?想亲就光明正大亲嘛,皇帝陛下难道还害羞不成?rdquo; 骆邵虞没有回答,只是撇开头,悄悄红了耳根:团团,你hellip;hellip;rdquo; 甘夏才觉得浑身清凉,她低头一看,惊叫地呀rdquo;了一声,迅速钻回被子里缩着,整个人团成一团,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她她、她怎么没有穿衣裳?! 身上全是斑斑点点的,刚才还大大咧咧地起身hellip;hellip;啊啊啊啊啊她不活了! 骆邵虞看着缩在被子里装鸵鸟的甘夏忍俊不禁,他试图撩起她的被子,但女人紧紧地抓着被子边,死活不让他碰。 骆邵虞低笑出声,把这一团囫囵抱在怀里,埋首亲她被子遮不住的发顶心:好了乖团团,不羞了啊,让为夫看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hellip;hellip;团团害羞的样子真可爱。rdquo; -- 第30页 甘夏咬着被角崩溃。 苍天救我!!! 骆邵虞好容易把甘夏从被子里挖出来,伺候着小祖宗穿好衣服,两人拉着手一起用饭。 甘夏咬着筷子问:大厨今儿是不是偷懒了?怎么都是清一色难以下咽的蔬菜?我想吃点辣辣的东西。rdquo; 骆邵虞给她夹了一筷子小白菜:今儿要吃点清淡的东西,不能吃辣。rdquo; 甘夏皱皱眉头:那有肉吗?rdquo; 骆邵虞用调羹舀了一勺蛋羹喂在她嘴边:咱今天吃点清淡的,明天再吃肉,好不好?rdquo; 我不要!rdquo;甘夏不高兴地扭开头,没有肉吃还不放辣椒,骆邵虞你开始虐待儿童了是不是?我不要吃!rdquo; 骆邵虞早有准备,他把装辣条的罐子放到桌子上,取出一条用手指揪着,冲甘夏摇了摇:团团看这是什么?rdquo; 甘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开心地张嘴要人喂:啊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眼疾手快地把蛋羹倒在女人嘴里。 甘夏瞪大眼睛:骆邵虞!!!rdquo; 骆邵虞抱着怒发冲冠的女人哄道:乖啊,咱明天就能解禁,今儿先望梅止渴,忍一天。rdquo; 甘夏委屈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骆邵虞你别后悔,我吃不着肉,也会让你没肉吃。rdquo; 骆邵虞并不知道他未来将会遭遇什么,还在为成功哄得甘夏吃饭而开心。 两人正吃着,总管前来禀报:皇上,梁文益梁大人来了。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一首凉凉送给评论区,努力围笑 hellip;hellip;小天使快来玩耍呀,你看这个作话像不像你忘了写的评论? 第16章 对招 甘夏下意识地扭头,便看见骆邵虞眉头形成了一个川rdquo;字,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骆邵虞现在非常厌恶这个二愣子,梁文益四舍五入都可以成为甘夏的前任了,这人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 甘夏暗道不好,赶紧捧住他的脸,在他眉心亲一口:不许发脾气!rdquo; 骆邵虞神色一顿,指指自己的脸颊,沉吟道:这儿再来一口,朕就不生气。rdquo; 甘夏看出来骆邵虞是在把她当小孩哄,勾着骆邵虞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正色道:如果我说,我现在跟这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信不信我?rdquo; 骆邵虞看着甘夏的眼睛,笑了笑:朕自然信团团。rdquo; 甘夏松了口气:李德贵,陛下不见。rdquo; 他低头亲亲甘夏的脸蛋,对大内总管道:不,让他进来。rdquo; 甘夏瞪大了眼睛看他,骆邵虞明明不想见到这人,为什么...... 骆邵虞摸摸她的脑袋道:无妨,朕既然相信团团,就不必避着他。rdquo; ......行吧。 李德贵应了一声便下去了,甘夏扑腾着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却被骆邵虞摁在腿上:团团就坐在这里。rdquo; 甘夏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眨眨眼睛,咬着手指笑出声来。 这人是想暗搓搓打击情敌呢。 于是遂了男人的意,乖巧窝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肩窝,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喏,这下满意了?rdquo; 骆邵虞没有说话,而是拿了一块糕点喂给怀里的人。 甘夏叼着糕点,刚要吞下肚,男人忽然低下头,就着这个姿势在点心上咬了一口。 甘夏的脸忽地爆红,扭头埋在男人怀里,害羞地拱啊拱:干嘛呀你,突然这样......rdquo; 他今天这样撩人,让她猝不及防。 梁文益进殿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陛下亲昵地环着娘娘,交径相拥,耳鬓厮磨,龙袍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两人的动作,却更加引人浮想联翩。 梁文益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行礼,不敢发一言,只是心中的刺痛让他深深弯下了腰。 记忆里红衣的女孩追着他喊哥哥的画面依旧清晰,烙印般地刻在他的心里。他从前从不认为这样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何宝贵,直到他在外地任职时,对着圆月不经意想起她。 思念如潮水一般纷涌而至,让他无力抵挡,只能任由它们扎根他心底,藤蔓似的疯狂蔓延。 好容易盼得归京,占据他心里的女孩却早已成了别人怀里的女人。 那个别人,是掌天下权的帝王,是他用尽一生都不敢违逆的人。 骆邵虞将梁文益惨白的脸色尽收眼底,轻轻吻了吻甘夏的发顶心:好了团团,有外臣在呢。rdquo; 梁文益已经进来了?! 甘夏蓦得反应过来,不再扭动,却依旧抱着他的腰埋在骆邵虞怀里装死,狠狠地掐了男人一把。 好家伙,长本事了? 竟然学会坑她了?! 骆邵虞不动如山,摸着女人的后背安抚她,语气淡淡的:爱卿前来,所为何事?rdquo; 皇上没让他平身起来,梁文益只得一直跪着,俯身道:微臣前来谢罪!臣昨日实在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打断他,沉声道:爱卿不必惊惶。不过是旧人重逢,爱卿有所感怀在所难免。rdquo; 男人顿了顿,看着底下似乎松了一口气的人笑道:爱妃也曾将陈年旧事当了乐子说与朕听,朕颇为得趣,不知爱卿能否详说一二?rdquo; -- 第31页 乐子? 那些他深藏在记忆里的故事,竟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用来谈笑的趣事? 甘夏姑娘她hellip;hellip;竟一点也不怀念吗?! 只有他一个人守着这些回忆,一厢情愿地回到故地,寻得旧人,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甘夏埋在骆邵虞怀里,无声地咬了咬牙。 这男人真是好样的!她什么时候当乐子与他说了?!这种渣得明明白白的作风就这样硬生生按在她头上?! 她虽然并不在乎梁文益这么想,但也由不得骆邵虞这么抹黑她呀! 甘夏在心底恶狠狠地咆哮,骆邵虞你给老娘等好了!我先让你得意一会,等梁文益走了,有你好果子吃! 你完蛋了。 绝对的。 骆邵虞还不知道他未来悲惨的命运,他稳当地靠着宽大的椅背,看着情敌被自己碾压,唇角微微上扬。 梁文益喉间滚了滚,嗓子有点哑:不过是些旧事罢了,久过经年,微臣也记不大清了。皇上,既已无事,微臣便现行告退了。rdquo; 梁文益叩了首,踉跄着站起身来,弓着身准备退下去,骆邵虞抬着下巴叫住他:慢着。rdquo; 梁文益停下来,一本奏折啪rdquo;地扔到他脚边。 骆邵虞道:半个月后便是秋猎,便由你来主持。rdquo; 秋猎! 这样的国家大事,陛下竟然不计前嫌,将此事托付给了他!这是何等豁达的胸怀! 皇上没有怪罪与他,而他自己却沉浸于男女旧事中,甚至对陛下心生怨怼...... 他惭愧啊! 陛下的恩情他无以为报。从今天起,他誓要追随陛下终生! 梁文益捡起奏折,擦擦眼眶里涌上热泪,噗通rdquo;一下跪在地上,字字铿锵:臣,定不负陛下重望!rdquo; 甘夏嘴角抽了抽,梁文益怎么这么楞?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骆邵虞要重用他吧? 如果是上辈子,甘夏可能还会被骆邵虞善良的外表欺骗,天真地觉得骆邵虞会如此大度。但现在的她毕竟是在骆邵虞这个老狐狸身边混了一辈子的人了,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家伙没安好心。 秋猎的置办人应该早在三个月前便确定好了,现在忽然把梁文益推上去,不但会遭受排挤,举步维艰,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哪怕十分微小,他就是现成的背锅侠,轻则降职远调,重则...... 甘夏摇摇头,从男人怀里钻出来,看梁文益壮志满怀地推出去关上门,捏捏骆邵虞的脸:你挺奸啊,逮谁坑谁?rdquo; 骆邵虞一脸无辜地看着甘夏,眼里分明写着委屈。 呦,还装呢?! 甘夏都要被气笑了,手上拧他的力道更大了些,看着男人装模作样求饶的样子,冷酷无情道:我警告你可悠着点,留他一条小命知道吗。rdquo; 骆邵虞听出来甘夏是在说自己坑梁文益的事,笑着抱住女人的腰道:团团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朕来给团团颁发奖励。rdquo; 说着便要亲上甘夏的脸,甘夏笑着躲他:去你的,老流氓!rdquo; 两人笑闹了一会,才逐渐安静下来,甘夏被男人从身后搂着,坐在他腿上安逸地晃晃悠悠,好像摇篮里的小婴儿。 她把玩着骆邵虞的手指,忽然想到一件事mdash;mdash;她还没和骆邵虞算账! 甘夏趴在男人身上,转身掐上他的耳朵,凶巴巴道:差点又被你给混过去了mdash;mdash;说!今天为什么在别人面前抹黑我?!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什么叫当乐子给你讲?嗯?!!你长胆子了是吧骆邵虞?是梁、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rdquo; 骆邵虞被吓了一跳:朕......rdquo; 甘夏不给他狡辩的机会,连珠炮似的发出诘问:你现在都敢这么对我了是不是?利用我?抹黑我?说瞎话?以前你怎么就小心翼翼地不敢惹我生气呢?现在竟如此肆意妄为?!得到了就不珍惜是不是?我现在是不是成功从你的白月光变成米饭粒了mdash;mdash;rdquo; 甘夏嘴巴太快,骆邵虞根本没有置喙之地,他索性捧住女人的脸埋下头,成功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甘夏垂死挣扎无效,最终躺平任人摆弄,软得一塌糊涂。 屋内响起让人脸红的水声,寂静而热烈。 良久,骆邵虞才松开她。 甘夏嘴唇红艳艳的,眼睛很湿润,抬头控诉他:你!rdquo; 骆邵虞低下头又是一口。 甘夏瞪他:!!!rdquo; 骆邵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气场依旧那么强,非常冷静沉着:朕知错了。rdquo; 甘夏冷着脸凶巴巴地与他对视,终于绷不住:......噗!rdquo; 用最硬气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可还行? 骆邵虞顺梯下,捏着她的脸道:团团别生气了,为夫给你赔不是好不好,乖。rdquo; 甘夏装作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手:不要,我今天要对你实施相应的惩罚措施,让你知道团团的厉害。rdquo; 骆邵虞委屈地眨眨眼,眸子里全是笑意:罚什么?罚为夫被团团亲一顿?rdquo; 那是罚他呢还是罚自己? 甘夏看着有恃无恐的骆邵虞,露出职业的假笑:罚跪蚂蚁好不好?rdquo; -- 第32页 骆邵虞挑眉:那是什么?rdquo; 甘夏微笑:就是跪在蚂蚁堆里,不能把蚂蚁压死,也不能跑掉一只。rdquo; 骆邵虞:团团......rdquo; 甘夏见男人这样子,嘴角的弧度加深了:看来夫君不大喜欢呢,要不我们玩石头剪刀布吧,以前我们玩过的。rdquo; 这么容易的吗? 骆邵虞抬头看着甘夏沉吟道:朕觉得你有诈。rdquo; 怎么会呢,可简单了。rdquo;甘夏差点笑出声,夫君和镜子比拼,赢了就能睡觉了呀。rdquo; 骆邵虞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骆邵虞是个心机boy。 第17章 刺客(修) 甘夏趴在床上捧着脸,乘着月色看身边熟睡的男人。 月光洒到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刀刻斧削的棱角,显得比平常更易亲近。 甘夏爬起来,准备下床,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握住她的腰。 甘夏吓得尖叫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骆邵虞的手,转过身一巴掌拍过去:干嘛啊你,吓死我了!rdquo; 骆邵虞似乎刚醒,神色间有些困顿:团团,你要去哪?rdquo; 甘夏拍掉他的手穿好鞋子:我实在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你先睡着,我一会就回来。rdquo; 骆邵虞拽着她给她披上外套,扣子一个个扣好,自己也下了床。 甘夏疑惑地看他:怎么,你不睡了?rdquo; 骆邵虞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团团自己去,今天晚上还回得来吗?rdquo; 这是在嘲笑她记不住路呢! 甘夏气愤地跺脚:得意什么!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记住的!rdquo; 骆邵虞动作顿了一下,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逐渐明亮起来。 他的面色没有变化,但甘夏就是感觉骆邵虞现在非常高兴,他的情绪好像冲天炮一样嗖rdquo;得升得老高。 骆邵虞低下头给自己扣好腰带,声音低沉而缱绻:是啊,来日方长。rdquo; 月明星稀,甘夏和骆邵虞两个人大半夜地不睡觉,牵着手四处游荡。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这份静谧。 夜里微冷,风夹带着凉意往脖子里灌,让人分外清醒。 甘夏叹了口气,紧了紧领口。 骆邵虞伸出手给女人暖脖子,笑道:怎么,冷了?rdquo; 甘夏撇撇嘴:这风凉飕飕的,更睡不着了。rdquo; 骆邵虞捏捏她的脸,敞开外衣把人裹在怀里,低头埋在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弄得甘夏耳根痒痒的:那我们回殿里搭个吊床,朕摇着你睡,好不好?rdquo; 甘夏踮起脚尖亲亲他,夸奖道:夫君真上道!rdquo; 瞧这小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骆邵虞脱下外衣来裹着她,抱在臂弯里往回返。 甘夏晃荡着双腿倚在男人怀里,忽然揪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遥遥指着一边,语气很兴奋:诶你看那里,是不是小树林?咱们再去那玩会好不好?rdquo; 就是找骆邵虞时途径的地方,她那时便打算着哪天把骆邵虞拉过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小树林里头溜达,静谧的丛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葱葱郁郁的树环绕着他们,落叶围绕着他们飞舞,一定很浪漫。 骆邵虞没注意过这个地方,他沿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小树林?rdquo; 甘夏道:就是在隔壁那条小路旁边,喏你看mdash;mdash;层层叠叠的特别好看,我上次见着了就想拉着你来玩来着,却一直拖到了现在。rdquo; 骆邵虞揪她的鼻头:先回去睡觉,明天朕带你去,好不好?rdquo; 甘夏鼓着腮帮子摇骆邵虞的胳膊:不嘛,我现在就想去。rdquo; 骆邵虞看看天色:朕......rdquo; 甘夏堵住他的嘴凶巴巴地威胁道:跪蚂蚁!rdquo; 骆邵虞认怂:......好,听团团的。rdquo; 如甘夏所愿,两个人牵着手在层层叠叠的丛林里漫步。 因为天黑,什么美景都观查不到,月光凉凉地洒在树叶上,映出一片惨白。风轻轻地吹拂,发出呼啦啦的声响,诡异而深远。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失策了。 甘夏缩缩脖子:我似乎没有感到浪漫。rdquo; 而且还有点害怕,这里真的好像恐怖片标配场景啊。 骆邵虞轻轻笑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飘过,甘夏吓得汗毛直立,抱着他的腰钻进男人怀里:你别笑!太可怕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rdquo; 甘夏胳膊收的很紧,可怜兮兮地抬着头看他。 骆邵虞笑着回手揽住她,甘夏需要他的表现极大地取悦了他,骆邵虞忽然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不怕啊,朕领团团在这里面走一圈,就不害怕了。rdquo; 甘夏拽着男人的手想要出去,可两人的吨位千差万别,任凭甘夏在怎么折腾,骆邵虞像是扎根在地上似的不挪窝。 甘夏无计可施,她看出来骆邵虞就是故意的,气得锤他的胸膛:你怎么这么坏啊,你又这样故意气我是不是?骆邵虞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呆一夜,等回去你就完了!我说真的,回去我就让你跪蚂蚁!rdquo; -- 第33页 骆邵虞抱起她,心满意足地看着女人八爪鱼似的挂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怀抱紧紧地填满,才摸摸她的头哄她:不怕,有为夫在呢,夫君保护你。rdquo; 混蛋! 甘夏快要气哭了,小树林里树影婆娑,现在在她眼里全是幻化的妖魔鬼怪,她怕的不敢睁眼睛,以前不小心听到的各种宫中秘闻涌上脑海,让她拼了命地抱紧怀里的身体,像落水的人抱紧最后一根稻草。 骆邵虞揶揄道:这么怕呀。rdquo; 甘夏越想越害怕,好像虚无缥缈的鬼魂下一刻便缠上她,眼里泛出泪来,嗓音发着颤:回去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骆邵虞我现在好害怕,你抱我回去吧,夫君我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吧呜呜呜......rdquo; 骆邵虞见甘夏是真的害怕,便不再逗她,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抚她:好了好了,朕抱你回去好不好?不怕了啊。有朕在呢你怕什么,真是个小娇气包......看朕养出个什么样的娇气包啊。rdquo; 甘夏吸吸鼻子,难得没有对男人的评论发出抗议,胡乱拍打着他的背:快走快走,我一刻也不要在这里多呆了,太吓人了。rdquo; 骆邵虞托着她的臀稳步向前走,笑道:有什么可怕的,团团的胆子怕不是只有米粒大小。rdquo; 说什么呢,胆肥了你,rdquo;甘夏不高兴地打他,又忍不住侧耳倾听,她迟疑了一下开口,声音很轻,带着微颤,骆邵虞,怎么办......我真的感觉有人在咱们附近!我都听见脚步声了。rdquo; 骆邵虞以为她吓出了幻觉,无奈地拍拍她:怎么害怕成这样,无论有什么妖魔鬼怪,朕都会保护你的,别怕。rdquo; 甘夏咽了咽唾沫:你、你停一下,我真的听见了,不远处脚踩落叶的声音。rdquo; 细微的咔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尤为清晰,但只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甘夏心跳得剧烈,怕得不敢呼吸,双臂紧紧地搂着骆邵虞的脖子,丝毫不敢懈怠。 骆邵虞脚下顿了顿,眸子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苍白的月光无声地洒在地上,夜静的吓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响声,呜呜rdquo;地如同鬼哭。 一抹白光突然刺来! 甘夏尖叫着伏在男人肩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好容易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来,发现对面突兀地站着两个人。 他们一身刺客装扮,浑身上下一身黑,脸上也蒙着黑巾,拎着银剑,眉头倒竖着,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里。 刚刚原是刺客持剑刺来,骆邵虞抱着她闪避。 甘夏惊魂未定地抱着骆邵虞,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刺客。 刺客冷笑一声,粗噶的声音像乌鸦的叫声:本是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将你这暴君和妖妃一网打尽!这就是天意啊哈哈哈!rdquo; 另一个刺客拿剑柄戳他:少废话,赶紧行动!rdquo; 刺客道:洒家今日便替天行道,屠了你着暴君,让你再也无法祸害百姓!rdquo; 趁他正发着表豪言壮语,骆邵虞把甘夏放下来,轻轻说道:团团别怕,朕马上就能解决他,然后咱们回去睡觉。rdquo; 甘夏擦擦眼泪,忍着腿软站好了,挺起胸脯:我才不怕,你放心好了。rdquo; 骆邵虞摸摸她的脑袋:一会尽量避着点,千万要顾好自己。rdquo; 他知道甘夏不敢往林子深处钻,而且他也不放心团团自己一个人,毕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只派出了对面这两个人。 刺客发现自己被无视了,神色更怒,他刷rdquo;地舞起宝剑,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凶狠地怒吼:狗皇帝!你丧尽天良,今天便是你的死期mdash;mdash;拿命来!rdquo; 骆邵虞劈手折了段树枝,纵身迎了上去。 甘夏生长在将军府,自己也学过武功,自然看得出来两个刺客武功都奇高,尤其是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那位,那身手放眼整个江湖都排的上号。 骆邵虞以一敌二,揉身于刀光剑影之间,动作快得仅剩残影,让人眼花缭乱。但褐色的树枝掺在雪白的剑影中分外明显。 他招数干净利落,以守为攻,没被他们伤着,可也没占着便宜。 甘夏在一旁看得心焦,再这样僵持下去,骆邵虞的体力耗尽,早晚会被得手。 她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干跺脚。 骆邵虞似乎也觉察到这一点,连连躲避,寻找抽身而出的机会。 刺客久攻不着,恼羞成怒,手里的剑更快了,杂乱无章地挥舞着,又急又快,让人防不胜防。另一个人似乎武功不及前者,一直在辅助配合他,但也为骆邵虞的逃脱增添了很大难度。 一眨眼又是几十个回合,刺客红了眼,举刀刺向旁边观战的甘夏。 甘夏没料到刺客出这一招,尖叫着逃窜躲避。 骆邵虞听见后动作一顿,转身便要护着甘夏,蓦的大腿一凉,是锋利的剑锋刺透腰间! 尖锐的疼痛传入脑中炸开,骆邵虞忍着痛拔出剑,揽着甘夏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刺客大笑着举着宝剑,鲜血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哈哈哈昏君!受死吧!rdquo; 甘夏拼命捂住骆邵虞鲜血淋漓的伤口,大股大股的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只能看着对面叫嚣的恶魔无计可施。 -- 第34页 不远处传来队伍急促的脚步声,隐隐可以看见火把的光亮:谁在那里!rdquo; 是巡卫! 甘夏眼一亮,他们有救了! 对面辅助的刺客低声道:有人来了!少跟他们废话,一鼓作气解决掉!rdquo; 骆邵虞咬着牙瞪着对面,目眦尽裂。 他面上不显,但腰间已经被刺穿了,根本逃不开对面的猛烈一击。 他和团团,难道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吗? 刺客摆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造型,恶狠狠地狞笑着:狗皇帝,去死吧mdash;mdash;rdquo; 刺客飞奔而来,这时吹过一阵风,夹杂着粉末状的暗器,迎面扑来! 刺客猝不及防被眯了眼睛,丢了剑捂着眼吱哇乱叫。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晚上九点会准时日更呦 第18章 头秃 皇帝遇刺是天大的事情,所有人都起来营业,大半夜地围着骆邵虞端汤送药,给他处理伤口,御用的刘太医捋着白胡子,皱着眉头沉吟:陛下日后还是小心为上,近日也过于多灾多难了些。rdquo; 甘夏低着头给骆邵虞擦嘴,一声不吭。 那刀口狭长狰狞,勾连着血肉,整个地翻出来,让她看了心都揪起来。 骆邵虞乞巧刚出过红疹,这还不到两个月,便又出了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因她而起,她以往还能悄悄说对不起讨得他的原谅,可祸闯多了,有时候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克夫体质。 毕竟上一世,若不是因为她,骆邵虞还好好地当他的皇帝,就算是有人看不惯他造了反,没有自己从中作梗,以这个人的谋略,定能化险为夷。 骆邵虞看出女人不高兴,将她手心里的帕子扔在一边,捏捏她的手,对身边人说沉声道:都下去。rdquo; 众人停下了手中的活,纷纷跪地准备退下,不敢迟疑。 甘夏叫住给骆邵虞包扎的太医:你别动,包完了再走。rdquo; 骆邵虞屈起食指刮刮女人的脸颊:团团给朕包,好不好?rdquo; 她哪会啊?! 甘夏看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样子,气得举起拳头就想锤他,却又猛然想到男人刚受了伤,赶紧收了力道,手轻轻落在骆邵虞胸膛上,好像小猫撒娇似的轻挠:你别闹了,我弄疼了你怎么办?rdquo; 骆邵虞忽然嘶rdquo;了一下,吓得太医立刻住了手,脑袋嘭rdquo;地磕在地上,冷汗直流:皇上恕罪!rdquo; 甘夏凑上去看骆邵虞的腰际未包扎好的伤口,下意识想要上手摸摸却又怕弄疼了他,干巴巴地悬在空中:是不是疼了?rdquo; 骆邵虞笑着伸手想要把她搂在怀里,甘夏吓了一跳,撑着男人的胸膛,瞪大了眼睛:干嘛啊你!仔细别压着你的伤口!rdquo; 骆邵虞笑道:除了团团,别人包扎得都疼。rdquo; 甘夏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逗自己,气愤地捏他的脸颊:你可让人省点心吧。rdquo; 骆邵虞笑着让她捏,也不反抗,非常乖巧。 太医还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甘夏叹了一口气放他出去了,太医颤着身子叩谢了,拎着药箱退出去。 甘夏接过手在他的腰上缠纱布:我总觉得自己像山大王。rdquo;被人家敬畏着战战兢兢地对待,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把他们一口吃掉似的。 骆邵虞低头看她手上的动作,甘夏非常小心,生怕弄疼了他,小手又软又暖,让人非常舒服:团团哪是山大王。rdquo; 甘夏轻声笑了笑,便听见头顶上那个混不吝的道:团团是山大王抢回去的压寨夫人。rdquo; 甘夏红着脸啐他一口:去你的。rdquo; 骆邵虞卧床的日子里甘夏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成功将人喂养地白白胖胖的,能下床时甚至比之前脸色还要红润。 因为龙体有恙,各种政事耽搁了半个多月,奏折堆积如山,骆邵虞身体已好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天正午,甘夏正窝在摇椅上撸雪团。 雪团现在一点也不怕人,它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窝在甘夏怀里眯着眼睡觉。 甘夏也乐得宠着它,这小东西合她眼缘,软绵绵地非常讨人欢心,就逐渐体会到了撸猫的快落。 苏苏捧着新茶走上前来:娘娘,公主殿下来了。rdquo; 甘夏把脑袋埋在雪团软乎乎的毛里,头也不抬:快请进来。rdquo; 骆茜茜进来,看见窝在椅子里的甘middot;咸鱼middot;夏,笑起来:可真让皇兄给猜中了!rdquo; 甘夏抬眼看看她,脑袋依旧黏在雪团身上:???rdquo; 骆茜茜把雪团抱起来交给身边的宫女,伸手把甘夏拽起来:我奉皇兄之命陪嫂子用饭来了,他说他最近不能回来吃饭,嫂子肯定不会好好用膳。rdquo; 甘夏赖在椅子里:我不饿,我不想吃。rdquo; 不吃倒是也可以,rdquo;骆茜茜笑着说,皇兄说如果嫂子不吃饭,他回来会陪嫂子用饭。rdquo; 甘夏想了想:那倒也行。rdquo; 不过那时候,就没得肉吃了,rdquo;骆茜茜捧着脸坐在她对面,也不会放辣椒。rdquo; 甘夏皱眉头,拉着长音:没必要做这么绝吧......rdquo; -- 第35页 在统治者的威胁下,甘夏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餐桌,软骨头似的趴在上面啃泡椒凤爪。 骆茜茜坐在她对面扒饭:皇兄不在,嫂子吃饭都不香了。皇兄若是得知,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得意呢。rdquo; 甘夏抿抿嘴:骆邵虞怎么这么忙啊,连饭都顾不得吃?rdquo; 骆茜茜想了想,凑过来道:嫂子,其实我去见皇兄的时候他正在里面发脾气,我不小心听到了两句。因为这次刺杀,整个皇宫被肃清了,拔掉了好多钉子,但是也查出来这些人是被一个民间组织鼓动的,这个势力非常会洗脑,现在很多地区的百姓的声讨声很大。rdquo; 民间组织?rdquo;甘夏咬着筷子道:一无权利,二无背景,什么民间组织这么厉害?rdquo; 骆茜茜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觉得这个组织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撑着,不然他们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更别提派人钻进宫里来。皇兄现在应该就是在着手查这件事,可现在敌明我暗,肯定很棘手,今天他连茶杯都摔了。rdquo; 甘夏知道,在外人面前,骆邵虞情绪从来不外露,不管喜怒都不动声色,让人捉摸不透。 甘夏擦了擦手,站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他。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没码完呢(吸鼻子),急急忙忙发上来,差了两秒没蹭上玄学(抹眼泪) 我是一个日三千的好娃娃,我今天回码完的。 这两千先放这吧,我一会补上剩下的。 我今天还能有小红花吗QAQ 第19章 怕 甘夏擦了擦手,站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别气出什么好歹来。rdquo;又回头问骆茜茜: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rdquo; 骆茜茜连忙摇头:不不不,嫂子我可以把你送到门口。rdquo; 直面在盛怒中的皇兄,只有嫂子才有这种勇气。 甘夏也不强求,想了想,餐桌上拣了几个温热的奶黄包,又盛了些汤水,装起来拎着往前殿去了。 因为有骆茜茜领着,也不怕迷了路,拐过长廊,转眼便来到白玉阶梯脚下。 殿前偌大的广场上平日里总是空旷的,今儿却站着许多人。 甘夏拽着骆茜茜停下了:发生什么事了?rdquo; 她定睛一看,侍卫模样的人两个一组共同压制着衣衫褴褛的犯人,手持利刃,反着寒光。犯人们被堵了嘴,双手背反扣在身后栓紧了,剧烈地挣扎着。 这些组合很多,几乎铺满了半个广场,广场的那一侧,是乌压压地另一片人群,寻常的宫女太监打扮,神色仓皇,怕是来观刑的。 这么大的事,每个宫里应该都传遍了,她怎么不知道? 还是......唯独她不知道? 头顶上传来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行刑!rdquo; 是李德贵! 在甘夏印象里,这人是拍彩虹屁的小能手,惯会偷奸耍滑,在骆邵虞面前总是怂的一批,平素笑面狐狸似的整天乐呵呵。 甘夏知他能坐上总管的位子,其人定不似表面一般和善简单,但她是头一回听见这人如此冷冽的声音,好像顺着人的脖颈爬行的蛇,冰凉黏腻,让人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李德贵抱着拂尘,恭敬地躬身,站在男人身后。 男人背着手,眼窝深邃,凤眸狭长,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底下乱糟糟的场面。 广场上忽然爆发出沉闷的嚎叫,然后是刀剑隔开皮肉、砍剁骨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由得牙酸。 甘夏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看见犯人们全部断成两截,血喷射了一地,他们还没有死掉,上半身掉下来,扒着地面惨叫着挣扎。 眼泪瞬间飚出来,甘夏吓得扔了篮子,里面的食物滚落在地面上。 不远处观刑的人轰地闹起来,夹杂着害怕的哭声和压抑的喊叫,被管事的嬷嬷们给打了回去。 血腥的味道涌入鼻腔,骆茜茜尖叫一声,趴在甘夏肩头躲着不敢出来,甘夏伸手抱住她,自己捂住鼻子,忍着眼里的泪转过身。 骆邵虞听见骆茜茜的叫声,转头一眼便看见站在底下的甘夏,他平淡的神情有了裂缝,慌忙下了阶梯:团团,你怎么来了......rdquo; 甘夏抱着骆茜茜,整个人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长这么大,前世今生也经历了不少,可从未见过这样血腥可怕的场面,虽然也曾亲眼见过刀剑,碰过血,可从未直面这样直观残暴的事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里的骆茜茜被人挖走了,自己被抱回了宫殿。 有人抱着她,轻轻摇晃她的身体,低声同她说话。 团团,你看看朕。rdquo; 他是谁? 体温是熟悉的体温,音调是熟悉的音调,可她怎么觉得身后的人如此陌生? 就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他。 那人轻触她的脸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上面,带着卑微的祈求:团团,不要害怕,没事了,朕在这里。rdquo; 甘夏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她怕的。 她闭上眼,可脑海里全是那一片让她战栗的人间惨剧,和静静观看的淡漠眼神。 这样的记忆如跗骨之蛆,让她难以摆脱。 -- 第36页 第20章 小骗子 甘夏处世时间并不短,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纵然大环境并不美好,各种腌臜事情屡禁不绝,但甘夏的世界仍是一片纯白。 她的父母兄长,还有骆邵虞,她身边的所有人把她和黑暗丑陋的世界隔离开,将她保护地密不透风。即便她偶然从一些小渠道了解到宫里秘闻和别的大人后院的趣事,大概知道在她触及不到的地方,并不是这样和谐。 但她从未如此直观的领会到,人居然可以如此残忍,千方百计地教人生不如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呢?那些染了血的残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们挣扎着爬行,拖出一道道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下达这条命令的人,是她最亲密的夫君。 这人现在紧紧地抱着她,恨不能把她揉在血肉里的力道,勒得她生疼。温暖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可她依旧止不住地哆嗦着。 可怕。 太可怕了。 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甘夏此时心里想的事,骆邵虞全然不知,他还当甘夏是被今日的场面吓破了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骆邵虞埋头亲亲女人雪白的脸蛋,抱着她哄到:好了,让朕抱着睡一觉,明天就能忘掉了,别怕,朕在,朕一辈子都陪着你,不会让你在看见这种事情。rdquo; 一辈子吗?谁说的准呢? 人心叵测,他手段又如此狠厉,她今日是他的心尖宠,他可以容忍自己高高骑在他的头顶,可明天呢?后天呢? 若哪天他不喜欢她了,或者她触怒了他、不小心碰了他的底线,她不但丢了夫君,还会丢了命。 谁赌得起呢? 甘夏浑身发冷,她盯着对面的床帏,被骆邵虞处置的那些人的惨状又浮现在她面前 。 那会不会是她的下场呢? 甘夏被骆邵虞环着,脊背都僵硬了,她咬着嘴唇慢慢道:夫君,你让我一个人静静,静静好不好?rdquo; 骆邵虞这才将甘夏整个人转过来,捧着她的脑袋,仔细瞧她。 甘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柔嫩的嘴唇白的让人心疼。 骆邵虞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甘夏忽然打了个哆嗦。 骆邵虞的眸子沉下来,摸摸她冰冷的脸:团团,你在怕朕。rdquo; 他的声音低沉,若是以前,甘夏还能没心没肺地同他嬉闹,这次她仓皇抬起头,蓦得对上骆邵虞的眸子,看见里面骤然卷起的狂风暴雨,忽然觉得阴鸷狠佞,令人心惊胆颤。 甘夏不由得回忆起他在台阁上俯视行刑人的淡漠眼神,他们奋力挣扎,血肉模糊成一片,他却好像在看什么没有生命的玩意一般,薄凉地不可思议。 甘夏哆嗦着嘴唇,纤长的睫毛垂着轻颤,如蝴蝶振翅:我、我没有,夫君,我怎么可能怕你呢?你是我的夫君啊。rdquo; 骆邵虞垂着头看她,甘夏撇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没有人说话,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须臾,骆邵虞忽然笑了,他松松揽着女人的腰,屈指刮刮她白嫩的脸蛋:团团说的可是真的?真不怕朕?rdquo; 甘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握着拳头狠狠杵在床上,克制自己不再发抖,她扬起头,直直看进骆邵虞漆黑的眸子里:不、不怕,我不骗你,真的。rdquo; 她不知道自己看着骆邵虞的眼神是很陌生的,她的眼睛澄澈透亮,里面的情绪即便是努力隐藏也避无可避。 那是骆邵虞最熟悉的情绪。 畏惧。 hellip;hellip;小骗子。 骆邵虞将她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眸子好像深渊一样幽深,嘴角却勾起来,笑得温柔:朕可不信,团团的胆子这么大的吗?rdquo; 甘夏呼吸一滞,然后被男人戳了戳脸蛋,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宠溺:团团要怎么让朕相信呢?rdquo; 甘夏咬咬嘴唇,跪坐起来,双手揽上骆邵虞的脖子,凑上去轻吻他的嘴唇。 没有像往常一样闹着玩似的在他脸上乱啃一通,而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便撤了回去。 快得好像是幻觉。 骆邵虞抚上嘴唇,低头看她。 怀里人垂着雪白的脖颈,皮肤白皙嫩滑,圆润的耳珠上不带任何装饰。 甘夏特别怕疼,幼时有父兄疼着,便没有穿耳洞,后来进了宫,他更舍不得伤了她。 真是个娇气包。 作者有话要说:  咳今天会更完三千的。给大家放小剧场。 今天: 甘夏:我好怕啊你这个恶魔鬼!你离我远点!你别过来! 骆邵虞:QAQ 后来: 骆邵虞(凶巴巴):甘夏! 甘夏:你给我谦卑点,不然去跪蚂蚁。 骆邵虞:QAQ hellip;hellip; 大家以为最可怕的人是暴君,后来才明白,最可怕的是暴君背后的女人。 第21章 闹 骆邵虞环住甘夏的细腰,低着头咬上她莹润的耳垂,吐出的热气让女人轻轻颤抖着:好啊,朕信了。rdquo; 甘夏僵硬地被人抱在怀里,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好半天才道:夫、夫君,我想睡觉了。rdquo; 骆邵虞抱着人躺下:好,我们睡觉。rdquo; -- 第37页 两人相拥而眠,甘夏想要转过身去背对着骆邵虞,可男人的手臂强硬地环在甘夏的腰间,将她揽在怀里,不让她远离自己半分。 甘夏便不敢在动了,她盯着男人的胸膛良久,直到头顶传来他平稳的呼吸,甘夏仰着脑袋看他有棱有角的下颌线,伸手想要摸一摸,却在指尖触及的瞬间,触电般的缩回手。 她老老实实地窝在男人怀里,原以为自己今夜注定睡不着,怕是要睁眼到天亮,但身边熟悉的味道和平缓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安稳,眼皮越来越沉,终于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骆邵虞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收了收手臂,将人完完全全罩在怀里,低头亲亲她光洁白皙的额头,声音低哑:无妨,朕等你。rdquo; 那么多年朕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一会吗?朕有的是耐心,哪怕是一辈子,朕也等得起。 甘夏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触她,又温又软,弄得人痒痒的。 甘夏摇晃着脑袋躲避,在床上不耐烦地翻滚,可如何也摆脱不掉,气急了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rdquo;的一声非常清脆,响彻云霄。 甘夏瞬间就清醒了,她一个骨碌爬起来,果然看见骆邵虞合着寝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因为皮肤颜色比较深,脸上倒是看不出痕迹,但就算是用脚指头想,甘夏都知道那一巴掌扇到了哪里! 甘夏不敢看他的眼睛,用手触触他的脸颊,小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rdquo; 她跪坐在那里,不敢靠的很近,怯怯地缩成一小团,软得像猫儿。 骆邵虞轻笑出声,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捏着她的脸逗弄道:生得不大,脾气倒不小,嗯?rdquo; 甘夏垂着脑袋不说话。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和骆邵虞疏远了好多,往常信手拈来的插科打诨变得十分艰难,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骆邵虞似乎混不在意,他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该起了,朕给你穿衣。rdquo; 男人勾起屏风上挂着的衣服,披在甘夏的肩膀上:抬手。rdquo; 甘夏咬咬嘴唇:要不hellip;hellip;还是我自己来吧。rdquo; 骆邵虞抓着衣服没说话,甘夏便妥协了,将胳膊伸进袖子里,沉默地让男人伺候着穿衣服。过了好一会才道:那个hellip;hellip;我看今儿天色不早了,你怎么没有上朝?rdquo; 骆邵虞给甘夏一个个扣上扣子,将她的外衣拿来:今日沐休,不朝。rdquo; 正要给她披在身上,却见甘夏眉头一皱,趴在床沿哇!rdquo;地吐了出来。 骆邵虞慌忙扔了衣服,去扶甘夏,分毫不顾秽物染上自己的衣袍。 甘夏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浑身无力,呕吐的感觉一波波往上翻涌,清澈的眼里泛出泪花。 骆邵虞一手托着她,一手轻轻抚弄她的后背:如何?好些了吗?rdquo; 甘夏摇着头推开他,骆邵虞转身为甘夏倒了一杯水,不经意看见自己刚刚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袍。 是甘夏原先最喜欢的正红色,明艳地亮眼,缀着乳白色的珍珠团子,柔柔搭在床沿,乍一看就像hellip;hellip; 骆邵虞叹了一口气,将水杯递给甘夏。 这件事对她影响颇深,是他考虑不周了。 甘夏接过水一饮而尽,她刚才抬了眼便看见那片猩红,混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好像是那日观刑的画面蓦然闯入眼前。 骆邵虞取了颗蜜饯塞到甘夏嘴里让她含着,将人抱在怀里:团团莫怕,今日朕陪着你。rdquo; 并不是很想让你陪。 甘夏吸吸鼻子,咬着甜丝丝的桃脯没说话。 男人在她身后轻轻拨弄她的头发,若是往常,她定会窝在他怀里撒娇,但今日她浑身不舒服,她时不时便会想到骆邵虞那冷漠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骆邵虞弯下腰亲亲她:团团,我们去用膳,好不好?rdquo; 甘夏没让骆邵虞喂,勉强吃了点,然后趴下桌子上。 骆邵虞陪着她呆着,一开始试图逗她开心,可甘夏只是敷衍地嗯了两声,扭过头不再说话。 骆邵虞知她看了那副场面对自己生疏了,他捏捏甘夏软嫩的手:今日阳光正好,团团想不想去御花园?rdquo; 甘夏摇摇头:陛下今日无正事要办吗?rdquo; 这是在赶他走呢。 骆邵虞见甘夏这样子,皱皱眉头道:团团,朕那天hellip;hellip;rdquo; 他本不想与她详说这些事,甘夏也许无法理解,而且他不想要她沾染这些糟心事。可团团这样子冷落他,他实在遭受不住。 他这些年实在过够了,而且他已经尝到了甘夏给她的甜头,又如何能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呢? 甘夏却打断他,豁然起身道:团团累了,想睡觉。rdquo; 骆邵虞上前抱住她:团团,你听我说!rdquo; 甘夏掰他的手:你走开,我不听!rdquo; 可男人的手臂像铁锢似的,根本挣脱不开,甘夏又急又气,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你放开我!我不想和你一起呆着,你走!rdquo; 甘夏被骆邵虞抱在怀里,那些画面控制不住地钻入脑袋,她颤抖着泣不成声:好可怕hellip;hellip;我好怕,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hellip;hellip;rdquo; -- 第38页 她哭了很久,直到浑身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依在骆邵虞怀里。 骆邵虞只是沉默着,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等到甘夏哭的没了声,将人抱着放在榻上,扯了被子盖好了,转身离去。 甘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片混沌,好一会才竟然发觉,骆邵虞已经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hellip;hellip;闹个别扭,明儿就好。 第22章 辩驳 甘夏恍恍惚惚地,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混混沌沌爬起来,宫殿的摆设并没有变化,可她却莫名觉得这个熟悉的空间冷冷清清,安静地让人害怕。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磨蹭,却并没有触及那个熟悉的躯体,身边空荡荡的,没有温热的温度。 甘夏才蓦的想起,骆邵虞已经甩袖离去了。 是她把人赶走了。 她一看见骆邵虞,就会想起那日不可描述的场面,让她浑身战栗,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排斥他,不想和这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 那一天的场景就像是可在她脑子里面一样,让她难以忘怀,刀剑清脆的碰撞声,淌了一地的殷红的血和断臂残肢,观刑人歇斯底里的哭叫,还有骆邵虞站在台上冷漠的眼神。 甘夏闭上眼睛,才发现她的记忆是如此清晰,甚至连男人手指搭在在白玉栏杆上,漫不经心敲击的频率都记得一清二楚。视人命如草芥,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说来,那么多人反对骆邵虞的统治,也不是没有缘由的,甘夏忽然想起上辈子骆邵虞的结局,和前两天他腰间被刺穿的伤口,心猛的一揪。 呼吸窒了窒,才缓过神来,甘夏狠狠锤了捶床,这人心狠成这样,活该让人搞得那么惨! 她不知为何开始自顾自地生气,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小拳头在床上锤了一下,惨让他惨去!管她屁事! 洛妃死时的惨相忽地钻进脑海,甘夏才后知后觉似的蓦然发现,骆邵虞一直都可以轻易地掌控人的命运,和生命,生杀赏罚似乎只看喜好憎恶。 他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因为喜欢,所以不顾一切将自己囚起来,毫不考虑她是否愿意,不在乎是否会招来将军府的不满,不看重这样强取豪夺对名声是否有损,只是因为喜欢,便可以任意妄为。 如果他......不喜欢了呢? 打住! 甘夏皱着眉甩甩头,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她下意识地回避思考这种问题,可这样的想法一旦埋下种子,便会疯狂地成长起来,不是她薄弱的意志力可以转移的。 她内心分裂出两个声音,在脑袋里唇枪舌剑地争论。 一个声音说:你这是在逃避问题!若是有一天,骆邵虞厌倦了你,另谋了新欢,将你随意地丢在宫里的某个角落,任你自生自灭,试问你该如何自处?你不会为人处世,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若他不庇护你,你岂不是要被那些后宫里的女人磋磨死吗?!不,以你无法无天的性子,说不定还等不到那个时候呢!你看看骆邵虞是怎么对待不讨他喜欢的人的?你若没了他的宠爱,也会这样被他狠心地处死! 另一个声音高声辩护:不会的!骆邵虞前世为你而死,这样的感情岂是常人能比!他已经等了你这么些年,无限度地容忍你,将你捧到天上,恨不得让你骑在他脑袋顶作威作福,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第一个声音冷笑道:感情?这么虚无缥缈的事情也可以拿来说道吗?而且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今你已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献给他,等时间久了,自然没了新鲜感,那时你还能信誓旦旦地保证他还愿意同你共白头吗?如今你怎么嚣张他都可以容忍,但是等到以后,你的所作所为都是罪证!你现在又多风光,多得意,以后结局就会有多凄凉!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你见得少了吗?! 第二个声音气急了地尖声道:他不会那样做的!你知道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你知道的!你这次重生回来不就是为了好好和他在一起吗?你上辈子让他空等了一生还不够吗?!这次你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便要把人判处死刑,再一次留下遗憾吗?等到生命结束的时候,再一次后悔,说如果能够重来,我绝不会猜忌他,我定会与他共白头rdquo;这样的话吗? 第一个声音怒极反笑:你真的全然相信他吗?如果相信,那么在御花园那次,为什么一眼便觉得骆茜茜是他的相好呢?你心底早有准备了吧mdash;mdash; 啊啊啊啊啊啊啊!rdquo; 甘夏捂住脑袋,崩溃地大声喊叫。 她快要精神分裂了。 她天生不适合做分析,做这样艰难的抉择,让她觉得痛苦不堪。 外室的门发出嘭!rdquo;的一声声响,影卫破门而入,一个身影冲到床前,见甘夏好端端坐在床上,略微松了一口气。 甘夏喘着气抬头,便对上影卫小姐姐的眼睛。 影卫单膝跪下,拱手垂眸:娘娘若身体不适,可遣卑职去请了太医来。rdquo; 不用了,rdquo;甘夏摇摇头,向她伸出手,你来的正好,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rdquo; 她从被窝钻出来,随意披了一件袍子,趿着鞋啪嗒啪嗒地沿着路边走,影卫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甘夏识不得道,便漫无目的地溜达,路线曲曲折折的,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在乎,反正身后的人总归会把她带回去的。 -- 第39页 微风轻轻拂过,吹散人心中的烦躁,良久,甘夏才开口:你叫什么?rdquo; 影卫答道:回娘娘,卑职排行第七。rdquo; 甘夏道:就叫影七?没名字?rdquo; 影七道:皇上并未给卑职赐名。rdquo; 甘夏随手摘了一朵花,夹在手指间玩弄着:哦,上次跟你做事的是......影八和影九?他们人呢?消极怠工了?rdquo; 不是......rdquo;影七犹豫了一下。甘夏见她这样吞吞吐吐,心里刚散去的火气有蹭地冒上来,不耐烦地扔了花道:有什么不能说的?rdquo;甘夏歪着脑袋看她的神色,扯开唇角怎么,这事儿牵扯到你们那位尊贵的皇帝陛下了?rdquo; 又是个什么皇帝家的腌臜事儿? 属下只是怕污了娘娘的耳朵。若娘娘实在想知道,卑职可以讲述给娘娘听。陛下曾经吩咐卑职,要将娘娘当做真正的主子一样对待,不得有隐瞒和怠慢。rdquo;影七拱手道:影八和影九被处死了。rdquo; 甘夏皱皱眉头,她这些日子碰见的这种事情太多了,不过几个月,骆邵虞便搞死了这么多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知凡几。 影七道:他二人乃是白羽教安插来的奸细,罪有应得,娘娘不必烦扰。陛下英明神武,决策未有遗漏,娘娘莫要因此怨了皇上。rdquo; 甘夏嗤笑一声:你倒是无脑护他。rdquo;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莫名轻松许多。 因为卑职久随皇上,自然看得出陛下的品性,rdquo;影七正色道,娘娘,皇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外界对陛下的不实言论大多是人为,娘娘万不可轻信了。若是有疑问,何不对陛下讲清楚,卑职以为,陛下定不会有所隐瞒。rdquo; 是啊,她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呢?她只是知道骆邵虞杀了人,一门心思想他就是这样一个残暴的人,却从未问过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凌厉手段会引起恐慌吗?会让他人怕他恨他吗?他定是有自己不得不做的缘由。自己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对这人的为人难道没有了解吗?为什么将他想的那么坏呢? 甘夏咬着嘴唇不说话,便看见影七噗通rdquo;跪了下去:卑职逾越了,请娘娘责罚!rdquo; 她摇摇头,她应该感谢影七,若不是她一番话提点,她钻了死胡同,不知几时才能走出来。 骆邵虞和自己的成长历程不一样,身份地位不一样,他是皇帝,他面对的艰难险阻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他不像自己一样,人人都护着她,不让危险触及她。 他必须有铁血手腕才能存活下来。 影七又把甘夏送了回去,刚转过走廊便遇上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他一身白衣,袖摆微扬,含笑看着她。 影七躬身行礼:老大!rdquo; 祈天手里的扇子敲了敲她脑袋:干得漂亮啊,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rdquo; 甘夏趴在床上躺了一会,忽然觉得无聊,便起身坐起来,拿着她从前和骆邵虞一起看的书捧着念,不一会又觉得没意思,把书丢在一边,在宫殿里甩着袖子踱步。 她终于停下来,扬声道:影七!!rdquo; 影七敲了门进来:娘娘有何吩咐?rdquo; 甘夏咬咬嘴唇:我、本宫想hellip;hellip;rdquo; 影七:hellip;hellip;?rdquo; 甘夏泄气地摆摆手:算了你回去钻着吧。rdquo; 须臾,甘夏打开门,探出脑袋喊:影七?rdquo; 影七恭敬道:娘娘?rdquo; 甘夏纠结了一会儿,皱着眉摇摇头,又把门关上了。 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甘夏一打开门,影七不等她开口便道:卑职请求带娘娘面见圣上。rdquo; 甘夏抠抠手指头,别别扭扭的:那行吧。rdquo; 本宫卖你个面子。 影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弯腰拱手道:娘娘,请吧。rdquo; 甘夏拎着裙摆,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又慌慌忙忙缩回去,一溜烟跑回内室。 影七:hellip;hellip;娘娘?rdquo; 你别进来!rdquo;甘夏高声道:我一会就好。rdquo; 甘夏说的一会儿rdquo;,让影七等了一个时辰,她漂漂亮亮地出来的时候,月亮都出来了。 甘夏不好意思地扶扶簪子:那个hellip;hellip;刚好可以在他那吃饭。rdquo; 行吧。 影七终于领着娘娘出了门。 甘夏欢欢喜喜地去了,可最终也没见着骆邵虞,守门的人告诉她,皇上带李德贵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自去宫外给女人买买买的皇帝陛下背后一凉。 第23章 想念 甘夏原本不信,去御书房寻了一圈,果然没有。 人到底去哪了?他这是要躲着她了?! 甘夏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大殿门口转悠,正撞上影七嘴里的老大,祁天。 这家伙,果然是骗我的!rdquo;甘夏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骆邵虞出了宫,你却被留在这里?你不是专门保护他的吗?rdquo; 娘娘误会了,影一并不是如影随形跟着陛下的,卑职有其他任务要完成,rdquo;祁天弯腰拱手,神色间不卑不亢,嘴角含着笑,颇有些从容不迫的样子,陛下确实出宫了,娘娘耐心等待便可。rdquo; -- 第40页 甘夏问:他上哪去了?rdquo; 祁天笑道:娘娘高看微臣了,臣如何能掌握皇上的行踪?rdquo; 甘夏问:那他要出去多久?什么时候返程?rdquo; 祁天油盐不进:娘娘赎罪,臣实在不知。rdquo; 甘夏都要被气笑了,这个滑头说的话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他是影卫头子,怎么会不了解这些信息?只是单纯不想告诉她罢了。 她看看旁边垂着手默立的影七道:你先回去吧,一会你老大送我。rdquo; 影七愣了愣,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甘夏漂亮的眼睛半眯着,懒洋洋地抱着手臂仰头直视面前的人。 小样的,给我来这套,我还治不了你了?! 你顶头上司是我夫君,裙带关系在手,不怕你不把秘密说出口。 祁天头皮一麻。敏锐的危机意识告诉他,现在不溜号,可能会遭遇一些可怕的事情。 他立刻告辞:娘娘,臣还有要事要办......rdquo; 有什么要事比皇帝陛下更重要呢?rdquo;甘夏扯起唇角,似笑非笑,大人若现在离开,等皇上回来以后,他的心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rdquo; 明晃晃的威胁怼在祁天脸上,他苦笑道:娘娘,您何苦为难微臣呢。rdquo; 甘夏笑了笑:别给本宫扣帽子,本宫可没有为难你。我只是想问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rdquo; 比如骆邵虞干啥去了?是因为我才出去的吗?rdquo;她歪了歪头,澄澈的眸子直直望着他,就这两个问题,大人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去办自己的事情。rdquo; 祁天沉默了一下:陛下出宫的确是因为娘娘。rdquo; 甘夏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挂在脸上代表礼貌的微笑也消失地一干二净。 好! 好得很! 就因为她推拒了他,说害怕他,他就这样怄气一个人出了宫吗? 祁天眼见甘夏的情绪出于爆发的边缘,赶紧道:娘娘,并不是您想的那样。rdquo;祁天想了想骆邵虞嘱咐他的话,说绝对不能告诉甘夏自己是去给她准备惊喜,为难地脸都皱起来。 他恨不得回到几个时辰前,捂住那张给皇上出谋划策的自己的嘴!给自己挖坑呢吗这不是! 祁天撑起职业假笑:等陛下回宫了,娘娘自然就知道了。陛下他.....绝对会让娘娘满意的。rdquo; 甘夏得到勉强满意的答案,点点头,宣布祁天大人无罪释放。 祁天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拱手道别,刚转身便听见身后清冷的女声:等等!rdquo; 他内心已经泪如雨下,面上却还要从容淡笑:娘娘还有何事?rdquo; 送我回去。rdquo; 好嘞,您是老大我听您的。 祁天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将人引回了寝宫。 看着贵妃娘娘进殿的背影,他不禁感叹一声,陛下果然神武,这样可怕的女人也敢招惹,这份胆识实在让人敬佩。 甘夏回到殿里,苏苏连忙迎上来,扶过她的手:娘娘您去哪了,也不说一声,让人一通好找,不知道多焦急。rdquo; 甘夏摆摆手,随便找了个椅子,身子一蜷窝在里面。 苏苏给她捏捏肩膀:娘娘,您要用膳吗?天色已经晚了。rdquo; 她这么一说,甘夏还真感受到了饥饿:行吧,吃饭!rdquo; 苏苏迟疑了一下:那,皇上......rdquo; 以往骆邵虞忙完了就会来甘夏殿里,在甘夏这里吃饭,安寝,简直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寝宫。但陛下今天不知道什么缘由却没有来。 甘夏皱皱鼻子:没他的份,让他饿着去!rdquo; 苏苏不敢多说,领了命下去了。 甘夏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吃饭。 她殿里头从来没有什么规矩,以前她不想起床的时候,便会只穿寝衣窝在被窝里,骆邵虞端着碗喂她吃,有的时候她表现好了,还能得到一片辣条,骆邵虞这个人特别坏,知道她喜欢吃辣条,就整天拿这玩意吊着她。 mdash;mdash;停! 吃饭呢,想那个糟老头子作什么! 他不是愿意出去吗?让他在宫外头呆个够!他索性不回来了才好呢! 甘夏气呼呼地巴拉两口饭,扬声招呼苏苏:给我把辣条罐取过来!rdquo; 你不是不让我吃吗?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偏要吃个够! 苏苏寻了一圈,跑过来跟主子哭诉:娘娘,陛下藏得太严实了,奴婢找不到啊。rdquo; 甘夏叹了口气,指指梳妆台下面的抽屉。 苏苏拉开,用手扒拉扒拉,果然发现了一个小罐子,但并不是陛下的那一只。 她狐疑地取出来,开了盖子一看,果然都是辣条! 苏苏捧着罐子递给甘夏,一脸崇拜:娘娘,您真厉害!rdquo; 居然能躲过陛下的眼睛,偷偷藏了这么多! 真的了不起! 甘夏谦虚地摆摆手,揪着辣条的一角将它从罐子里头拽出来,狠狠地咬了一口,大口大口地咀嚼,好像和辣条有仇似的。 苏苏看着甘夏努力吃东西的样子,噗rdquo;地一下笑出声来。 甘夏抬起头,嘴巴没停下,鼓囊囊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清澈的眼睛里写着疑惑:???rdquo; -- 第41页 有啥好笑的? 苏苏忍俊不禁:娘娘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像小仓鼠一样。rdquo; 真的很像吗?rdquo;甘夏眼睛弯了弯,骆邵虞那厮也这么说过,还说看我吃东西特别下饭,他看着能多吃下好几碗。rdquo; 甘夏因为身体原因,吃不得太多辣食,却又很喜欢吃。 她控制不住自己,这个艰巨的任务便落到了骆邵虞头上。 骆邵虞现在一看见甘夏和辣条出现在一个平面里,他就会很紧张,然后拼命在甘夏吃辣条的间隙往她嘴里塞饭,然后看着甘夏努力咀嚼的样子,漆黑的眼眸全是笑意。 娘娘?rdquo;苏苏的声音将她唤回来,甘夏应了一声,机械地咀嚼着,忽然觉得她最喜欢的辣条吃起来都没滋没味的。 甘夏将饭递给苏苏,让她带下去:我不想吃了。rdquo; 苏苏劝道:娘娘,您还是用一点吧,不吃饭怎么行?rdquo; 甘夏摇摇头,嘴巴无意识地扁着:没胃口。我想睡一觉。rdquo; 苏苏拗不过她,叹了一口气收拾碗筷,临走的时候来了一句:娘娘莫要太烦忧,陛下马上就会回宫的。rdquo; 甘夏脸一红,飞快地钻进被子里,好半天才闷闷道:快下去吧你,说什么呢。rdquo; 宫城外,祁天好半天才从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店铺里头发现了自家皇上。 年轻俊美的男人处于朴素平实的矮屋,骨节分明的手拾着一柄团扇,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看。 李德贵也换了装,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拎着一大堆东西,双手占得满满当当。 祁天撩开帘子进去:少爷。rdquo; 骆邵虞好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将手里的团扇交给李德贵,转眼又去看另一枚首饰。 祁天毫不在意陛下的冷落,微笑道:少爷,夫人着急了。rdquo; 骆邵虞的动作顿住了,跟在祁天身后出去:她去找朕了?rdquo; 扑了个空,rdquo;祁天顿了顿,看他神色间多了些慌乱,好整以暇道,陛下还是尽快回去地好,不然您做的事情就要起反作用了。rdquo; 骆邵虞觉得这个属下该挨削了:这是你给朕出的主意。rdquo; 他在哄人的事上实在没经验,便向祁天咨询,他说可以给甘夏买礼物。 投其所好,事半功倍,亲自去买,聊表心意。 骆邵虞当下便收拾东西出了宫,想着甘夏平常给他说的那几家店铺,一家一家找,按着她的喜好挑了一大堆礼物,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祁天笑笑道:属下并不知道陛下会挑这么久。娘娘现在很生气,剩下的路,皇上您需要自己走。rdquo; 臣只能陪您到这了。 骆邵虞扫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冰锋,看到祁天嘴角含笑,冷笑道:你月俸没了。rdquo; 祁天:......rdquo; 甘夏窝在床上老半天睡不着。她自从重生回来就没自己睡过觉,这回骆邵虞不在她身边,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甘夏睁着眼睛瞪天花板,忽然叹了一口气,起身在殿里溜达。 骆邵虞可真是好样的,学会夜不归宿了。 看她明天怎么收拾他。 她抱着殿里的柱子,脑袋抵在上面。也不知道骆邵虞会在那个犄角旮旯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甘夏脑海里忽然出现一幅画面。 骆邵虞蜷缩在黑暗潮湿的小柴屋里,没有棉被,连个草席都没有,蟑螂和老鼠满地乱爬,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念她的名字:团团,朕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朕想回来......rdquo; 可怜,太可怜了。 甘夏感同身受般地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冷。 她颠着脚跑到衣柜里,踌躇了一下,咬着嘴唇取了一件骆邵虞的外袍。 纯黑色的华贵底料,绣着金色的暗纹,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甘夏将脑袋埋在衣服里,她知道那画面只是自己漫无边际、天马行空的想象,骆邵虞是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苦着谁都不可能苦着他。 甘夏将自己抱着衣服躺回床上,熟悉的气息霸道地包裹着她,让她渐渐阖上了眼睛。 第24章 审讯 天擦黑的时候,骆邵虞终于回到了殿门前。 屋子里点着微弱的小夜灯,暖黄的光映在窗纸上,轻微地跳跃。 骆邵虞站在院子里,夜风微冷。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向殿门。 然后转身走到李德贵面前,接过他手里拎着的两大兜东西,李德贵受宠若惊:诶呀皇上,这玩意可沉着,还是让奴才拎着吧。rdquo; 骆邵虞道:下去。rdquo; 惨遭驱逐的李德贵:......奴才遵旨。rdquo; 骆邵虞拎了拎手里礼物的重量,感觉这样心里踏实点。 他轻轻推开门,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他想象中劈头盖脸一顿暴打。 骆邵虞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转进内室,便看见正中央的大床上窝着一小团。 床上乱糟糟的,枕头不翼而飞,被子也耷拉在地上,骆邵虞皱了皱眉,团团这样子睡觉怕是要着凉了。 他走上去,便看见女人团成一团,连寝衣都没有换,身上盖着他的衣服,脑袋埋在衣服里,小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 第42页 心爱的人钻在自己的衣服里睡觉,浑身沾染上自己的味道,就好像他完完全全地拥有她一样。 骆邵虞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拎着自己的衣领,将女人的小脑袋挖出来,轻轻摇她:别这么睡,明天该着凉了。rdquo; 甘夏迷迷糊糊地哼唧着翻了个身,给了骆邵虞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骆邵虞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伸手想将自己衣服抽出来,奈何甘夏的手死死揪着,抽不动,他只好将人和衣服一起囫囵着抱起来。 甘夏窝在男人怀里拱了拱,嘟嘟囔囔道:骆邵虞明天你回来就完蛋了......不陪团团睡觉,团团让你知道后果!rdquo; 骆邵虞笑着亲亲甘夏雪白的脸蛋,瞥了一眼在宫外精挑细选的礼物,略略放下了心。 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减刑。 因为头一天睡得早,第二天一大早甘夏便醒了,她没有睁眼,习惯性地往身边蹭了蹭,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有些硬邦邦的,但是莫名讨她喜欢。 甘夏将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便看见男人熟睡的俊脸,棱角分明,长发随意披散着,削减了几分阳刚之气,增了一抹温柔之色。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她夫君都是最好看的。甘夏捧着脸,眯着眼睛笑,忽然眨眨眼睛。 不对,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她眼珠转了转,笑容逐渐阴森起来,眉头压得低低的,骨碌一下爬起来掐着腰,伸手要将骆邵虞摇醒,跟他讨论昨日这人罄竹难书的罪行。 胆儿肥了啊!瞒着团团出宫让人担心,还敢夜不归......虽然归了宿但是那么晚导致团团孤枕难眠,该罚! 甘夏撅着嘴伸出手,在碰到骆邵虞身体的时候忽然缩了回去,看着男人熟睡中的面容,抱着手臂坐在旁边。 算了,她欣赏会睡美男其实也挺好的,等这家伙睡饱了她在跟他算总账。 于是骆邵虞醒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盘腿儿坐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他瞅的甘夏,不由得惊了一下。 甘夏俯身掐他的脸,凶巴巴地问:醒了?rdquo; 骆邵虞笑着揽过女人的腰,嘴唇亲亲她的小鼻头:团团看朕看了多久啊,目不转睛的,朕这长相团团喜不喜欢?rdquo; 甘夏不自在地撇撇头,骆邵虞眼尖地看见女人红嘟嘟的耳垂,见缝插针地亲了亲:团团的小耳朵真好看。rdquo; 别跟我套近乎!rdquo;甘夏一巴掌糊上他的脸,严肃道:快起来接受审讯!rdquo; 甘夏拉着男人起床,将他按在凳子上,自己坐上在他对面的桌子,看着男人大刀阔斧的坐姿皱眉道:严肃一点!腿并拢!收回去,显你腿长是不是?胳膊也放下来!懒洋洋地搭在床沿上像什么样子!rdquo; 骆邵虞乖乖地照做了,甘夏的心情好了点,边听对面的男人说:朕觉得这样不够正式,要不咱们梳洗好了再做打算?rdquo; 甘夏看了看男人披散的头发,和随意搭在身上的寝衣,觉得确实不大合适,沉吟着点点头。 有道理。 两个人整理好装束,重新做好,甘夏刚要开口,便看见骆邵虞拎来一个大兜子,各种她爱吃的零嘴一个一个往外掏。 老李家的桃脯,左边巷子的栗子糕,贵人堂的麦芽饼,还有用纸袋包好的冰糖葫芦...... 甘夏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不慌不忙地往外拿,简直要抛掉硬撑着的面子扒开袋子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了! 这是叮当猫的口袋吗?什么都有!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骆邵虞将空着的袋子这好了收起来,故意慢悠悠地,让甘夏扎心挠肺。 看她满脸我想吃我想要!rdquo;的渴望表情,骆邵虞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的笑意却快要溢出来。他拈起一块栗子糕塞到甘夏嘴里:不若我们边吃边聊?rdquo; 甘夏鼓着腮帮子嚼弄,被狠狠满足的味蕾让她享受地眯起眼。 甘夏努力维持着审讯官的最后一点节操:我同意。rdquo; 骆邵虞眼疾手快地投喂她,甘夏被糖衣炮弹俘虏,压根就腾不出嘴来审问他。 甘夏一边咬糯米糕一边瞪他。 狡诈! 如何?rdquo;骆邵虞笑着捏捏她,朕给团团带的东西可否让朕逃过一劫啊?rdquo; 死罪可免,活在难逃!rdquo;甘夏咬着手指,眼珠儿滴溜溜一转,我记得你上回说期望的惩罚是被团团狠狠亲一顿?rdquo; 骆邵虞眉毛挑了挑:团团这话可当真?rdquo;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自然当真,rdquo;甘夏微微一笑,团团今天就满足陛下这个小愿望。rdquo; 骆邵虞长臂一伸,随意搭在椅背上,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架势:朕准备好了。rdquo; 别着急,rdquo;甘夏忍着笑,从桌子上取来一个油纸包,一边拆一边道,让我先把这个吃完。rdquo; 随着油纸包被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缓缓流泻出来,骆邵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掩着鼻子凑上去一瞧mdash;mdash; 竟是臭豆腐! 他到底什么时候买的?! 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回去,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生无可恋,甘夏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 第43页 骆邵虞默默抬眼看她,甘夏毫无求生欲地继续哈哈哈rdquo;,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骆邵虞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近,结实的双臂支着桌子,几乎将坐在桌子上欢快晃着腿的甘夏环在怀里,不留缝隙。 甘夏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漂亮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又长又卷的睫毛颤地人心痒。 她伸出手指抵着男人强势地压过来的胸膛,显得有些怯生生:你干嘛呀。rdquo; 不干嘛,rdquo;骆邵虞勾起唇角,捏着甘夏的下巴低下头,朕先收点利息,不介意吧。rdquo; 甘夏嘴唇被堵住了,挥舞着小拳头呜呜rdquo;地挣扎。 这就过分了啊混蛋! 午饭过后,甘夏撸着猫,舒舒服服地躺在骆邵虞怀里,阳光暖暖地撒过来,她蹭着男人的肩头眯起眼睛。 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一条快乐的咸鱼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享受午后的静谧,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喊:公主嫁到mdash;mdash;rdquo; 甘夏吓了一跳,手一重差点将怀里的猫撸秃了,雪团委屈地喵呜rdquo;一声,跳到地板上扑棱着小短腿跑走了。 骆茜茜人未到声先至:嫂子!我听说你跟皇兄闹掰了?!rdquo; 她急急忙忙转过屏风,便看见自家皇兄将嫂子抱在怀里,两个人亲密地能闪瞎狗眼,仿佛冒着粉红色泡泡的气氛压根容不下第三个人。 骆茜茜:......rdquo; 哪个胆大包天的给本公主传递虚假情报?! 那什么,rdquo;甘夏挣开骆邵虞揽着她的手臂,起身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和男人拉开距离,免得无意间给无辜的公主殿下喂狗粮。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和好了。rdquo; 骆茜茜无视皇兄一脸你来干什么赶紧给朕回去rdquo;的表情,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愤地拍在甘夏面前的桌子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rdquo; 甘夏拿起那沓纸:这是什么?rdquo; 是我拟的草稿,rdquo;骆茜茜吸吸鼻子,我昨天认认真真写了一晚上,一番苦心,就这么付之东流了。rdquo; 甘夏照着念:嫂子,您别怪罪皇兄,他老人家也不容易,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喂大,含辛茹苦让人潸然泪下......他虽然脾气暴躁,长得也比较粗犷,不会哄人开心,但是还是有一点点可取之处的,您千万别抛弃他......rdquo; 看不出来,公主殿下是骆邵虞的高级黑啊。 甘夏哑然失笑,摸摸她的脑袋慈爱道:没事,下次还可以派上用场。rdquo; 没有下次了。rdquo;骆邵虞黑着脸将稿子夺过来,敲在自家妹妹脑袋上,冷道,公主的文章写成这样,是该请一位老师好好教导了。rdquo; 骆茜茜捂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皇兄!!!rdquo; 骆邵虞不为所动:还不回去!rdquo; ......好嘞。rdquo;骆茜茜垂头丧气地慢慢走到门口,又踩着小碎步折回来,扒着屏风可怜巴巴地伸脑袋,别给我请师父啊皇兄mdash;mdash;rdquo; 骆茜茜一抬头,便看见慌忙从皇兄身上下来的嫂子,和皇兄的死亡视线。 完了,这下完了。 骆茜茜求生欲爆棚:我走!我这就走!rdquo; 须臾,骆邵虞黑着脸道:李德贵!rdquo; 大内总管应声进来。 骆邵虞道:新晋的状元郎。rdquo; 李德贵立时意会:奴才明白。rdquo; 第25章 猎场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甘夏每天撸着猫晒太阳, 再和骆邵虞斗斗嘴, 日头落下去以后一天便过去了。 甘夏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但是骆邵虞忙的时候, 不免感到孤单,以前总来找她解闷的骆茜茜也变得忙碌起来, 那个状元郎师父似乎对她要求很严格,课业很紧。 天渐渐的转冷了, 秋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 甘夏兴奋地辗转反侧, 好容易熬到了这一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对着镜子换上了早就挑好的黑色的骑装,细腰勒紧, 尽显干练之色。 骆邵虞俯着身帮她整理发簪, 吻了吻她的额头。 若按照甘夏以前的性子, 她必然会挑一件火红色的衣服。 她最喜欢红色, 这颜色活泼又热烈,非常衬她。 只怕她还是被上次撞见的事情刺激到了, 心里有了阴影,再也见不得红色。 骆邵虞握着女人的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嘱咐李德贵多给娘娘带些小零嘴,又加派了人手保证此次行程的安全。 马车上甘夏掀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 晃荡着腿跟骆邵虞指她看见的新奇玩意,她整日被闷在宫里,出来之后见着什么都感兴趣,直到夜幕降临,高昂的兴致都没有消减。 骆邵虞接过李德贵送来的被褥,在马车软榻上铺好了,捏捏她白生生的小耳垂:睡觉了,明天再看,乖。rdquo; 甘夏拍开骆邵虞的手,一声表达拒绝的呃rdquo;千回百转,扒着车窗跟他指:你看你看,前面有灯火诶,是路过小村庄了吗?rdquo; 骆邵虞瞥了一眼,崎岖的小路尽头,青烟袅袅升起,隐约地飘到半空中散去。 -- 第44页 甘夏饶有趣味的咂咂嘴:他们吃饭还挺晚的。rdquo; 她两辈子加起来,一共就去过两次郊外,头一次是跟着那个老太监逃出宫,一路上磕磕绊绊慌慌张张的,哪有那个闲心看风景?这回是第二回 ,她才注意到原来外头这么有意思,就算是一缕青烟,一声鸟啼,一片落叶都让她惊喜不已。 这么有趣吗?rdquo;骆邵虞摩挲着女人的后颈,狭长漆黑的眼睛微眯,须臾将人抱在怀里,团团乖乖睡觉,明天朕教你骑马。rdquo; 骑马有什么好玩的,茜茜学骑马把腿都磨坏了,太疼了,我要不学。。rdquo;甘夏顺势往后靠着,找了一个舒舒服服的位置,随手把玩着男人的头发,乌黑的一缕发绕着白嫩手指,绕上又松开,我有你呀,你带着我就好了嘛。rdquo; 真是个娇气包。 骆邵虞轻笑一声:那朕明天带团团去捕老虎,好不好?rdquo; 捕啥?! 老虎??!! 森林之王不要尊严的吗? 甘夏瞪大眼睛推他:我不要!!你可安稳点吧!rdquo; 骆邵虞道:要么逮只狐狸?猎场那里有不少,有的皮毛很明丽,火红火红的mdash;mdash;rdquo; 他忽然想起来甘夏似乎穿不得红了,声音戛然而止,抱着甘夏的手臂紧了紧。 甘夏笑着拍他的手:要不我们逮兔子吧?rdquo; 骆邵虞默了一瞬,便听甘夏拍手道:我觉得这个好!咱们去逮只兔子带回去养,还能和雪团做个伴。rdquo; 骆邵虞:......rdquo; 今夜甘夏满怀期待,骆邵虞抱着怀里的人难以入眠。 明天英明神武所向披靡的皇帝陛下就要去逮兔子了,希望大臣们集体眼瞎,一个人也看不到他。 甘夏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边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睁眼一看mdash;mdash; 吓!她怎么换了地方? 脑袋顶上是明黄色的床帐,绣着金色的龙纹,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吗? 甘夏从床帐里探出头,便看见苏苏端着水盆掀帘进来,暖乎乎的阳光铺在门口一小块地板上。 苏苏抬头对上甘夏的眼睛,笑道:娘娘醒了啊。rdquo; 甘夏抱着被懒懒道:今儿日头挺好啊,看着暖洋洋的。rdquo; 可不是吗,rdquo;苏苏将水盆安置好,又拿毛巾在里头拧了拧,递给甘夏,已经晌午了,娘娘赶紧擦擦脸,一会儿有烤肉可以吃。rdquo; 甘夏听见烤肉两个字,眸子亮了亮,接过毛巾往脸上随便抹了两把:啊烤肉我知道!是用签子串着烤的那个吧?我老早就想吃了!这跟御膳房做出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味儿,皇宫的食物总是太过精细,吃多了让人腻得慌。rdquo; 苏苏一边蹲下身给主子穿鞋,一边唠唠叨叨:娘娘就算喜欢吃也不能吃太多,大中午的,空着肚子吃太多肉对身体不好。rdquo; 甘夏如梦初醒一般:啊......现在都中午了啊,到这很久了吗?rdquo; 苏苏嗯rdquo;了一声,给甘夏套上衣服:清早到的。不过娘娘不必担心,今天只是安顿,明早才会正式开始狩猎。rdquo; 嗯......rdquo;甘夏点着头若有所思。 等等!rdquo;她忽然瞪大眼睛,抬头看苏苏,告诉我,我睡着觉,是怎么下的马车?rdquo; 苏苏:......rdquo; 甘夏小心翼翼地保留最后的希望:我其实中间醒了一次,腿儿着进了帐,只是我忘记了,对不对?rdquo; 苏苏抿着嘴唇,明显是在忍着笑。 甘夏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奢望的幻想破灭了:是你们皇上抱我下的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rdquo; 苏苏心虚地撇过头去。 甘夏崩溃地捂脸:啊啊啊啊啊啊!rdquo; 她不要面子的吗??? 苏苏轻声道:没事的娘娘,皇上给您裹了被子呢。rdquo; 完全得不到安慰的甘夏趴在桌子上:呜呜呜!rdquo; 堂堂一国贵妃早上睡不醒,让皇上一路抱在怀里送到主帐,并且一觉睡到晌午...... 她爹娘怎么看她!大臣怎么看她!侍卫太监宫女们怎么看她!!! 她不活了啊啊啊!!! 甘夏的午饭是在帐篷里用的,骆邵虞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外头的主位上,和臣子们敷衍了两口便匆匆回殿了。 大臣们心照不宣,见怪不怪,礼部尚书黄思礼低调地埋头用餐,眼珠却滴溜溜地转起来。 几个老大臣抚着胡子长叹,甚至有一个啪叽rdquo;扔了筷子,吹胡子瞪眼:这像什么样子!rdquo; 李德贵抱着拂尘,稳当当立在空荡荡的主位旁。眼帘垂下,遮住讽刺的情绪。 前几年皇上脾气暴躁的时候,这些人像鹌鹑似的,谁也不敢说话,唯恐哪句话说错了,忤逆了陛下,被皇上一句话摘了脑袋。 这几个月娘娘与皇上冰释前嫌,举案齐眉,皇上每天都被娘娘宠得龙心大悦,性情不像之前那般暴戾,这些大臣便涨了胆子,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 还真是不怕死啊。 骆邵虞回了帐篷,甘夏拥被坐在床上,捧着烤兔腿大快朵颐,眼睛享受地眯着,两条白生生的长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欢快地来回晃悠,看见他之后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把兔腿藏到身后,然后抬起脑袋冲他咧着嘴乐。 -- 第45页 有点傻乎乎的。 骆邵虞被气笑了,走上去抓着甘夏的胳膊,就这她的手上去就是一口,新制成的烤肉鲜美肥嫩,他看着眼泪汪汪的甘夏心情大好。 甘夏心疼地看着被男人咬出的明显缺口:幼不幼稚啊你。rdquo; 骆邵虞压根不觉得自己幼稚:清濛山的兔腿就是不一般,赏!rdquo; 宫人们纷纷欢喜地应了,只有甘夏难以置信地看看男人又看看手里煎至金黄的烤肉,呆呆地张了张嘴:这是什么?rdquo; 烤兔腿啊。rdquo; 不!rdquo;甘夏举着兔腿的胳膊都僵硬了,兔兔那么可爱......rdquo; 她看着手里肉香四溢的兔兔,半天说不出话来。 骆邵虞一边嚼着兔肉一边看着她:朕今儿亲自逮的,好吃吧。rdquo; 我不是让你逮完了养起来吗?!你怎么给烤了!rdquo;甘夏抬脚踹向男人,被男人握在手心里塞回被窝。 骆邵虞接过香喷喷的兔腿,握着甘夏的手试图让她冷静:别生气,乖了,朕明天带你一起去逮兔子,逮它十个八个的,全养在宫里。rdquo; 说着便要捏甘夏的脸蛋,女人气呼呼地转头不理他,她知道这是无可挽回的事情了,可是她依旧很生气,她一想到浑身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被残忍地剖掉,下在锅里,就觉得很心疼。 骆邵虞抿了抿唇,将兔子腿递到她嘴边:香吗?rdquo; 烤肉汁水丰沛,肥而不腻,撒着红艳艳的辣椒粉,让人口齿生津。甘夏努力不去看它,可喷香扑鼻的味道却直往她的鼻腔里钻,让她难以招架。 甘夏嘴硬道:我不吃你拿走!rdquo; 话音刚落,一声咕咚rdquo;在安静的大殿清晰地响起。 女人雪白的脸刷rdquo;地通红,骆邵虞手握成拳抵住嘴唇,将兔腿冲甘夏递了递:嗯?rdquo; 甘夏红着耳朵脸颊发烫,防线终于崩溃,忍不住咬一口,好半天才小小声道:......嗯。rdquo; 接下来的准备工作比较繁琐,大家各司其职,骆邵虞也去忙自己的事情,甘夏这个无业游民在帐篷里呆着闷得慌,便带了苏苏,还有骆邵虞硬塞来的影一和影七,小范围地绕着驻地瞎逛。 她随手拽了朵野花,优哉游哉地左看右看。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视线,高个,穿着深色侍卫服,长得很白,眼神却很凌厉。 甘夏倒抽一口气,那人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蓦的转过头来,正看进她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甘夏和骆邵虞到底还是去抓了兔子,然后把它们全养在宫里。 准确的说,御膳房里。 第26章 对峙 甘夏愣了愣,向侍卫服男子快步走去, 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着她的三人说:别跟过来, 我一会就回来。rdquo; 她几乎是小跑着到了男子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 惊奇道:哥?你怎么来了?rdquo; 甘岚遮掩性地低着头拽着她,往旁边僻静的小树林里走, 压着嗓音道:别说话!我就是来找你的。rdquo; 被甘夏留在原地的影七那名男子拉走了娘娘,大吃一惊, 忙要动身上前去解救, 却被祁天叫住了。 他一边懒洋洋地整理袖口, 一边道:人家两兄妹叙叙旧,你去干啥?rdquo; 影七眨眨眼, 望着自己主子的方向。 甘夏怕惊扰到别人,不敢出声, 只能够夸张地向影七比划:阿七!给我看住祁天, 别让他去找骆邵虞打小报告!rdquo; 祁天好整以暇的表情僵硬了, 唇角随意上勾的弧度渐渐消失:不是, 诶mdash;mdash;rdquo; 属下遵命,rdquo;影七转过头面向祁天, 一脸正直,老大,得罪了。rdquo; 祁天:!!!rdquo; 安安静静的小树林里。 甘岚拽了拽帽檐,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四周没人才松开妹妹, 甘夏靠着树揉手腕,看哥哥这样小心翼翼的,不由得翘着嘴噗嗤rdquo;一笑。 她从未见过哥哥这么低调的样子,他向来肆意风流,活得张扬旷达,从来都是人堆中的焦点,哪有这么拼命隐藏自己过? 也真是为难他了。 甘岚见状板着脸屈指弹妹妹的脑门,看她吃痛地捂住额头,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抬头看他,才道:胆子不小,还敢嘲笑哥哥?哥这都是为了谁?!rdquo; 甘夏撅了噘嘴没吭声,委屈巴巴地揉脑门。 甘岚消了消气,忽然想到什么,凶巴巴道:我听说你不想出宫了?怎么回事?rdquo;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乞巧那天骆邵虞到底是不是在骗他?团团真的倾心于他了吗?这怎么可能呢?骆邵虞那厮对团团做下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本应被痛恨致死,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得到饶恕,这么随便就获得两情相悦的结果? 那个、嗯,rdquo;甘夏吭吭哧哧地,低下头抠手指头,小小声道,哥,我告诉你个消息,但是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生气。rdquo; 甘岚哼了一声道:那得看你说的是什么消息。rdquo; 甘夏抬起头来,悄咪咪看他:如果......我喜欢上他了呢?rdquo; 她仰着脸看他,似乎有点害怕,显得小心翼翼的,但是澄澈的眼睛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坚定。甘岚知道,她是认真的。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道:那你可能会挨打。rdquo; -- 第46页 甘夏一听这话,扭头就跑。 甘岚一把抓住她,眸子里是破釜沉舟般的决然:现在就跟我走。你不能再呆在那个人身边了,你已经被他蛊惑成这样,再不走就真的一辈子都搭在他身上了。rdquo; 我不要!rdquo;甘夏努力挣脱他,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哥你也能看出来,骆邵虞一颗心都在我身上,他对我的感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识过的。rdquo; 他把她放在第一位,甚至可以为她去死。 甘岚皱着眉头:但我觉得不会长久。rdquo; 我不要你觉得,rdquo;甘夏听着这话心里就不舒服,咬着嘴唇看她哥打断他。这个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男人脸色有点阴沉,但甘夏还是仰起头来看他,有点英勇无畏的味道,我觉得我很幸福,骆邵虞对我很好。rdquo; 那是现在!rdquo;甘岚道,现在他非你不可,以后呢?若你嫁到平常人家,哥还能随时带你走,可那是皇上!现在不走,你以后想被关在宫里一辈子吗?rdquo; 他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妹妹,语气缓了缓:在你被他掳进宫的时候,就应当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多偏执而且霸道的人,而且他有多么残忍和冷血你可能没有亲眼见过,但总有耳闻吧?甘夏,如果你未来遭他厌弃,等待你结果绝对会糟糕到极点。rdquo; 甘夏踟躇着:可是我、我不想离开他,他钟情于我多年,怎么会mdash;mdash;rdquo; 甘岚冷笑道:之前没有得到过你,所以他对你钟情,你能保证他以后也如此吗?rdquo; 甘夏之前心中就有隐忧,如今这层忧患被揭开摆到明面上,让她猝不及防。 她心一颤,嘴唇略微哆嗦着泛着白,一个能rdquo;字含在嘴里半天吐不出来,便听到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如何不能?rdquo; 骆邵虞来了! 甘夏转身一看,高大俊美的男人高高骑在骏马上,狭长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森森怒意,深深地压抑着,离爆发只差咫尺之距。 从不自由,宁毋死rdquo;到现在当面撺掇团团离开他,他顾及团团的感受次次忍让,奈何他得寸进尺! 这人是活够了吗?! 过来。rdquo;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甘夏听得出来他是在唤自己,有些心惊胆战地向他的方向蹭去。 骆邵虞扬了扬下巴,他身后的骑卫瞬间包围了赤手空拳的甘岚,每个人都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仿佛下一秒便会□□,用雪白的利刃将甘岚砍成肉沫。 这是在做什么! 甘夏瞪大了眼睛仰脸看男人,他却不去看她,只能看见男人紧绷的下颌。 她咬咬牙跑进骑卫的包围圈,双臂张开,像母鸡护小鸡似的将哥哥护在身后。 甘岚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被妹妹这么护着,感动地热泪盈眶,顿时心旷神怡。 骆邵虞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他的脸色黑地很彻底,语气冷得像结了冰:贵妃!rdquo; 甘夏深吸一口气,直直看过去,冷道:皇上要动臣妾哥哥吗?rdquo; 骆邵虞绷着脸不说话,四周的骑卫严阵以待,气氛好像凝固了似的,让人简直不敢呼吸。 第27章 幼稚 场面一度非常安静,对面的骆邵虞骑在高头大马上, 脸色阴沉地吓人, 牵着缰绳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隐宽大的袖口里。 甘岚躲在甘夏身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似乎是全场最轻松的人,甚至有点得意忘形。甘岚微微弯下腰, 用气声在甘夏耳边说叨叨:一起当狐朋狗友这么多年, 我还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这么能忍, 你瞅瞅那眼睛都给气红了哈哈哈......要换平常,肯定是不可描述的嘈杂场面, 现在这么安静平和,说到底你哥我也是托了你的福mdash;mdash;rdquo; 去踏马的安静平和! 甘夏面上强装着镇定,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骆邵虞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让她后背发毛。 她好像是被狼盯上的兔子一样, 一动也不敢动,更别提不抬眼和跟紧紧盯着她的骆邵虞对视, 她的腿软得像面条一样,恨不得直接给他跪下。 甘岚仍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甘夏咬着牙道:哥你别说了,我求你了!rdquo; 过来,rdquo;骆邵虞终于开口, 声音压得很低,朕不动他。rdquo; 甘夏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骆邵虞紧紧地抿着唇,须臾,拽了拽缰绳,慢慢驱马向前。 甘夏一动不动,似乎立场十分坚定。 甘岚看看四周的侍卫们,小声道:团团,要不你给他个面子?rdquo; 堂堂一个帝王在众人面前一再降低底线,也是怪卑微的。 侍卫们齐刷刷给皇上让开路,骆邵虞骑着马,哒哒哒rdquo;走进包围圈,在甘夏面前停下,伸出手:上来。rdquo; 我、rdquo;甘夏带着明显的哭音,她吸吸鼻子,抬头看高高坐在马上的男人,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让人忍不住心疼,我动不了了,我腿软......rdquo; 骆邵虞眼中的戾气慢慢消散了,他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将身体僵直的女人抱在怀里,转身走了。 甘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那么一瞬觉得,骆邵虞这个狗贼,其实还挺可怜的。 -- 第47页 mdash;mdash;mdash;mdash; 甘夏脑袋埋在骆邵虞的肩膀里,就这样一路被他带回了帐篷,她经过了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有些心力不支,无法去关怀别人的目光,就假装不知道一路都有人围观,鸵鸟似的缩着脑袋,把烦恼都抛给露着脸的骆邵虞。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摊开了被子盖住她的身体,然后单膝跪在床边褪去她的鞋袜,握着她冰凉的脚丫,合住了掌心。 暖流温和地传来,顺着经络流往全身让她全身都暖洋洋的。 甘夏经过一路上的缓冲,被吓破的胆子又完好如初,她看着坐起来抱住男人的腰,轻轻勾脚趾偷偷撒着娇:夫君,你真好。rdquo; 骆邵虞不动如山,专心给她暖脚丫。 甘夏见他不理自己,便倾身俯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啄一口,再啄一口:夫君?rdquo; 夫君有什么好的,rdquo;骆邵虞低头闷声道,夫君再好,哪比得上哥哥?好容易哄回来的人,让人家随意挑唆两句,就眼巴巴跟着走?rdquo; 甘夏知他心里还有气,眨眨眼道:不走不走,夫君在哪里团团就在哪里,谁也分不开。rdquo; 骆邵虞哼rdquo;了一声,将女人白嫩嫩的小脚塞进软被窝里,拿了软枕垫在她背后,让人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头,自己也褪去鞋袜上了床,翻身面向床外,冷冷淡淡地背对着甘夏,闭了眼睛假装睡觉。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幼稚了,跟她闹别扭呢这是。 甘夏俯身将人一把抱住,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好了不气了,乖。rdquo; 这还是骆邵虞头一次被人哄着说乖rdquo;,他一个八尺硬汉,又身居高位,谁有胆子对他说出这个字?但骆邵虞并不讨厌,甚至在心里悄悄泛着甜,甘夏的话让他有一种被她喜爱的感觉。 脸又被亲了一下,顶上覆着他的小恶魔的声线很甜:夫君你别装睡啦,你脸都红啦!rdquo; 骆邵虞无奈地睁开眼,刻意地板着脸,但嘴角仍是忍不住上扬。他伸出手去推甘夏的小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胡说什么,快睡觉。rdquo; 甘夏躲着骆邵虞推拒的手,黏糊糊地抱住他磨蹭,忍不住笑道:夫君真可爱。rdquo; 骆邵虞直着身子让她抱,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抚弄女人乌黑的发丝。 这个小混蛋。 真拿她没办法。 晚饭是在外面和大臣们一起吃的,虽然他们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但是甘夏依旧能感觉到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含着或探究或厌恶或嫉妒的情绪,让她浑身不得劲。 即使骆邵虞一直给她夹菜,她都没有吃饱,临睡觉的时候拉着男人一起烤肉吃。 骆邵虞认命地坐在堆起的烤架旁,兢兢业业地转签子,让肉被烤的均匀。他原本以为甘夏兴冲冲地拉他来烤肉是两个人一起,互相依靠着坐在火堆旁,转着签子谈天说地,看星星看月亮,然而mdash;mdash; 他看了看不远处,舒舒服服躺在吊椅上晃悠的甘夏,他的想象太美好了。 骆邵虞取下烤好的串递向甘夏:好了,快来吃。rdquo; 甘夏身子没动,只是扭过头冲他张开嘴:啊mdash;mdash;rdquo; 真是懒惰到了极点。 骆邵虞站起来走过去,将肉喂给她:吹吹再吃。rdquo; 甘夏顾不得那么多,一口咬上去,烫的龇牙咧嘴,哈着气道:唔mdash;mdash;好吃!rdquo; 骆邵虞受不了地催动内力给烤肉稍微降了降温,喂到她嘴边,看她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嘲笑她:要不要朕帮团团完成着最后一步?rdquo; 甘夏鼓着腮帮子:?rdquo; 骆邵虞逗她:朕嚼好了喂你?rdquo; 甘夏睁开眼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哎呀你好恶心!rdquo; 然后夺过签子自己拿着,又咬了一大口,油沾了一嘴也毫不在意,她抬眼看了眼盯着自己瞅的骆邵虞,忽然良心发现道:你要不要来一口?rdquo; 骆邵虞惊讶于甘夏的慷慨,也跟她不客气,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甘夏的烤肉便少了四分之一。 甘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骆邵虞显然没有自知之明,扬了扬下巴:再给朕来一口。rdquo; 要吃自己烤去,rdquo;甘夏心疼地护食,你的一口也太夸张了吧!rdquo; 其实她乖乖给了倒也没事,就是这样越心疼地拒绝,骆邵虞就越想要她手里的那一串:就一口,乖。rdquo; 不给,乖也没用。rdquo; 甘夏把食物藏在身后:请你和我保持安全的距离,向后退!rdquo; 骆邵虞极力劝阻:......这可是兔兔!rdquo; 甘夏埋头吃东西,装没听见。 骆邵虞复述昨天甘夏的话:兔兔那么可爱!rdquo; 甘夏嚼得带劲,心里想,可爱,也架不住它真香。 皇上仁慈博爱,微臣实在佩服。rdquo; 骆邵虞:!rdquo; 转过身,甘岚微笑着走来,他似乎洗了澡换了新衣,瞧不出刚才被围困时的狼狈,折扇哗rdquo;地展开,又是气定神闲的翩翩佳公子,端的是一代风华。 骆邵虞冷道:甘将军何事?rdquo; -- 第48页 甘岚微笑道:不过是烤兔肉,陛下与娘娘何必如此争夺,若是陛下累了,不如让微臣烤给娘娘享用。rdquo; 团团只能吃朕烤的。rdquo; 若微臣的更美味,团团难道要退而求其次吗?rdquo; 然后事情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奔腾而去,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和驰骋疆场无人不晓的甘小将军,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烤肉架前,真情实感地比赛烤肉。 甘夏坐在摇椅上,看着递向自己的滋啦rdquo;作响的烤肉,露出职业的假笑,不偏不倚地全部拒绝了。 不知谁先开始的,两人便喝上了酒,仿佛智力倒退了二十年,一个赛一个的不服输,到了最后几乎是端着酒坛子一口闷。 好容易送走了一口一个别拦我再来一坛!rdquo;的甘岚,甘夏和祁天将骆邵虞扶回主帐,刚把人扔到床上,刚才还乖乖巧巧任人摆弄的骆邵虞,便一个熊抱抱住甘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哼哼唧唧地用胡茬蹭女人白嫩的脖颈。 男人生地高大健壮,一身腱子肉就硬邦邦的,甘夏被压得喘不过起来:祁天!!!你把这人给我拽起来!rdquo; 祁天拱手道:还是娘娘自己来吧,卑职告退。rdquo; 甘夏气的不行,只好自力更生地捏骆邵虞的脸,试图让他稍微清醒一点:起来啊,我快被你压扁了!rdquo; 骆邵虞低下头,吧唧rdquo;一下亲在女人嘴唇上:团团。rdquo; 诶,我是,rdquo;甘夏应了一句,锲而不舍地推他,看来还能认人,那您能起来不?rdquo; 骆邵虞低下头,吧唧rdquo;又是一口:心悦朕。rdquo; 甘夏抹了抹嘴唇,气笑了:醉了还不忘占便宜。rdquo; 吧唧,rdquo;骆邵虞似乎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神色间却很认真,心悦,朕。rdquo; 您差不多得了啊,rdquo;甘夏抱住他的脑袋,在脑门上亲一口,哄道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你,行了吧,快从我身上下来。rdquo; 骆邵虞抱住她,语气缱绻:那,那句话是假的,是不是?rdquo; 甘夏愣了愣:......什么?rdquo; 骆邵虞脑袋搭在她肩侧,呼吸趋于绵长:不自由......rdquo; 甘夏愣了愣,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在哥哥面前许下的铿锵誓言。 我甘夏一定会离开他!不自由,宁毋死!rdquo; 甘夏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沉沉睡去的骆邵虞摆正了,给他盖好被子。 看来,她还得抽时间好好和哥哥聊一聊。 不过mdash;mdash;甘夏闻闻身上浓郁的烤肉味道,她急需把自己洗涮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可能是狗血 第28章 现实 骆邵虞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知道自己和甘岚拼了酒, 被团团好歹扶到账里,然后半醉半醒地套话, 但是奈何酒劲猛,还没套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过他现在还能记起团团被他压着, 红着脸亲他说喜欢,说最喜欢的就是他。 骆邵虞轻笑一声, 他龙心大悦, 决定给女人一个眉心吻作为她甜言蜜语的小奖励, 他长臂一伸,本以为会顺势搂住睡在他身旁的女人, 却扑了个空,结实的胳膊跌落在没有温度的被单上。 骆邵虞立刻就醒酒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边。 没有人! 空荡荡的大床上只有他自己, 甘夏呢?! 骆邵虞一把扯开床帏, 环顾整个帐篷, 依旧没有甘夏的身影。 他呼吸一滞,急忙出了帐, 门口守着的人吓了一跳。骆邵虞揪着那守卫的衣领低吼:娘娘呢?!rdquo; 皇上眼睛通红,横眉立目,犹如困兽,横扫千军的气势倾轧而来,让人丧胆, 守卫吓得半死,脑袋里一片空白,舌根都僵硬了,说不出一个字。 骆邵虞气急了,扔下他冲另一个人道:说!!rdquo; 陛下?!rdquo;祁天疾速赶来,陛下为何如此急躁?发生了何事?rdquo; 骆邵虞呼吸不稳,眸中卷着惊涛骇浪,声音低沉地骇人:娘娘呢?她去哪了?!rdquo; 祁天歇了口气:娘娘山后面的温池,她说身上全是烧烤味,想洗一洗。rdquo; 骆邵虞面色松了松:哪个温池,带路。rdquo; 是,rdquo;祁天应道:陛下还是先穿件衣服。rdquo;见骆邵虞不耐烦地要拒绝,他连忙道:皇上寒夜只着寝衣去见娘娘,只怕娘娘会怪陛下。rdquo; 骆邵虞吐了口气,扯了件斗篷披在身上:快走。rdquo; 祁天低头跟在陛下身后,无声地啧了啧。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物降一物。 祁天给骆邵虞低声指着路,两人没带什么侍从,行色匆匆地走在夜色里。拐过一道弯,一块巨大的山石下祁天停住了:陛下,前面就是那温池了,只有一条小路,微臣不便前去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摆摆手:你在这等着。rdquo;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步子越来越快,迈地越来越大。 祁天看着陛下的背影,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在寒风呼啸中揣着手,可怜兮兮地吸鼻子,他怎么就没想起来给自己拿一件披风呢。 -- 第49页 烟雾缭绕,热气蒸腾。 骆邵虞拨开水雾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滴答滴答的落水声。 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是那天的梦!雪白手腕的狰狞伤口,被染得鲜红的浴池,放肆猖狂的笑声...... 骆邵虞的心猛地揪起来,砰砰rdquo;地跳动着,他狠狠地咬紧牙关往里走,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郁。 甘夏她mdash;mdash; 不,不可能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拳头狠狠地握紧了,疾步奔向水汽来源处。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他看见了。 骆邵虞定定地站在那里,目眦尽裂,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一个女子斜靠在浴池壁上,空气中的水汽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瓷白的脊背曲线优美,乌黑的长柔顺地搭在上面,她的头深深地垂着。 那是甘夏。 他再清楚不过。 骆邵虞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他慢慢走上前去,心好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削着那样疼。他没有像梦里那样扑上去大声哭嚎,只是慢慢地下了浴池,连斗篷都没有脱。 骆邵虞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极其缓慢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他的斗篷吸了水重重地拖着他,好像要把他拽到水里,衣服浸了水贴在他身上,他却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终于走到她跟前,却碰都不敢碰她,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她跟前。 他的眼睛好像干涩了一般,一滴泪都留不下来。他的脑袋锈了一样的无法思考,脑髓抽搐一般的发疼。 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在他几乎要触碰到幸福的时候。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抱着自己说,喜欢他,最喜欢他。 骆邵虞捧起女人的脑袋,低下头轻轻碰触女人光洁的额头,再抬起头时,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眸。 有些惺忪,好像刚睡醒一般。 骆邵虞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幻觉。 甘夏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rdquo; 骆邵虞面无表情:......rdquo; 甘夏歪歪脑袋,揪着骆邵虞的脸颊: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醒酒吗?rdquo; 骆邵虞面无表情:。rdquo; 怎么又生气了,笑一个我看?rdquo;甘夏抱着他的腰摇晃,小声撒着娇,这才猛然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衣服,惊道,你傻了吗?你怎么穿着斗篷下池子?衣服都湿掉了!rdquo; 骆邵虞依旧没有说话。 甘夏将人拽出温池,摇着头叹息。 唉,年纪轻轻就这么傻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甘夏扯着人的袖子下山,中途碰见了影卫长祁天。 他双手一揣,缩着脖子冻得哆哆嗦嗦。 怎么不回去睡觉?rdquo;甘夏看了看身后一直陷入沉默的男人,你也喝多了?rdquo; 祁天笑不出来,看着明显低气压任人牵着似乎失去了灵魂的骆邵虞:皇上这是?rdquo; 甘夏看看他:喝多了吧,明天就好了。rdquo; 回了主帐,两个人并排着躺在床上,甘夏给骆邵虞掖了掖被角,仰着脸亲亲他:睡觉吧,晚安。rdquo; 骆邵虞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转过身来,把甘夏拉到怀里,双臂紧紧地搂着,沉声道:睡觉。rdquo; 干嘛啊你!rdquo;甘夏忽然被拽走,吓了一跳,脑袋被迫埋在男人硬邦邦的胸口。她挣扎着抬起头,扑棱着胳膊捶打,松一点啊,弄得我好痛。rdquo; 骆邵虞眼睛紧紧闭着,胳膊松了松,表示这是他的底线:睡。rdquo; 甘夏撅噘嘴:我被子让你扯走了,被子还我!rdquo; 骆邵虞长臂伸到女人背后,把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掖在她身后。 我脑袋枕不到枕头!rdquo; 骆邵虞看了看女人好端端呆在枕头上的脑袋没说话。 甘夏哼哼:我明天要落枕啦!rdquo; 骆邵虞托住她的脖子,将枕头往她脖子底下垫垫,伸手捏了捏她的嘴唇:快睡觉,明天带你出去玩。rdquo; 这不是没醉吗,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rdquo;甘夏看着他异常清醒的漆黑眼眸,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rdquo; 骆邵虞低头亲亲她的鼻尖:别多想,快睡吧。rdquo; 即使他不说,甘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大概能猜到他的沉默是因为什么。 甘夏爬起来坐在他腰上,俯着身低下头,捧住他的脸颊,眼睛认认真真对上他的:即使我强调过很多次,但我还想重申一遍,我甘夏这辈子跟定你了,请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甘夏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王母娘娘来了都不能把咱俩分开!rdquo; 骆邵虞被甘夏的言论逗得一笑,心里压得沉甸甸的情绪开始消融。 不许笑!严肃点!rdquo;甘夏板着脸喝止他,以前那些事儿咱俩就翻篇了,行不行?你也别想,我也不提,咱俩以后安心过日子,可以不?rdquo; 骆邵虞眨眨眼:谨遵夫人指令。rdquo; 少贫嘴!rdquo;甘夏捏他的脸,至于我哥那儿,我会跟他进行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让他收着点。但是鉴于他那倔脾气,肯定还会刺激你,你就当他在放、排矢气。rdquo; -- 第50页 骆邵虞乐不可支,然后想到什么,揪着女人的脸蛋:这么说,那句话是真的了?rdquo; 甘夏愣了愣,眼看着骆邵虞要占上风,一副拷问她的架势:那不是年少轻狂少不更事吗,您宽宏大量,别在意。rdquo; 骆邵虞垂下眼睫,脸上满是半真半假的默落。 甘夏亲亲他:好了好了不生气了。rdquo; 骆邵虞顺杆儿爬,伸手指指另半边脸。 甘夏笑了笑,然后一巴掌糊上去:别得意忘形,睡你的觉!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求评论! 第29章 危机 甘夏被骆邵虞扶着,坐在马鞍上, 喜滋滋地颠了颠屁股, 眉飞色舞地冲男人招手:来呀,快上来!rdquo; 骆邵虞握着她的手, 纵身一翻,潇洒利落地上了马, 坐在甘夏后头,长臂一伸抓住缰绳:准备好了吗?rdquo; 甘夏嘹亮道:好啦!!rdquo; 骆邵虞歪头亲亲她白净的脸蛋, 低声喝道:驾!rdquo; 他们没有跟大家一起出发, 而是拖到了最后, 慢慢悠悠地逛荡,骆邵虞骑马很稳, 并不让人感到颠簸。 甘夏惬意地向后靠在男人胸膛上,欢快地摆腿, 拽拽旁边略过的叶子, 撩撩身后骆邵虞的头发, 兴奋地不能自已。 骆邵虞在女人身后稳稳当当坐着, 环着她驱马前行。 甘夏忽然一顿,指着草丛里露出的毛绒绒, 胳膊肘怼身后的男人:兔兔!快!!rdquo; 她甚至咽了咽口水。骆邵虞看着女人这样子,怕拔箭误伤了他,便从袖口摸出一片金叶子,随手掷去。 白兔应声倒下,软趴趴卧在绿油油的草丛里。 甘夏惊得哇!rdquo;了一声, 反手抱着骆邵虞的腰激动地晃他:中啦!好厉害好厉害!!rdquo; 稳住,小场面,rdquo;骆邵虞眉头挑了挑,嘴唇微微勾起,稳稳揽着女人的纤腰,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这有什么看头,若是团团愿意,朕为你猎一头老虎又有何妨。rdquo; 甘夏掐掐他,拒绝道:你可歇会吧。rdquo; 骆邵虞不满地哼了一声,挥手扔出五六片金叶子,电光火石间,丛林里咚咚咚rdquo;倒下一片。 甘夏瞪圆了眼睛抬头看他:夫君你也太牛了吧?!这mdash;mdash;么多!刷刷刷一下就打倒了!你怎么做到的啊rdquo;她手舞足蹈地跟男人比划着,雪白的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绯红,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最后忍不住了扒拉着男人的领口扑上去吻在他的下巴上:真棒!!!我男人真是绝世高手!rdquo; 甘夏的彩虹屁拍得骆邵虞身心通畅,他摸着女人的脸蛋微微一笑,淡定地一匹。 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甘夏一路上尖叫着那儿我看见啦!在那儿呢!!那里还有一只!!!rdquo;骆邵虞发现的远比她多,但是还是指哪打哪,骏马奔驰,惊起一片鸟儿,几只野兔猴子之类飞快逃窜。 骆邵虞平常并不热衷于这种活动,以往打猎只是敷衍式营业,随手打两只大型动物,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从数量上来说,这次可能是他有生以来一次性收获最多的时候。 他们一路上追着小动物们跑,七拐八拐地在丛林里飞窜,玩得累了就随便转悠转悠,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漫无目的地逛荡。 甘夏懒洋洋靠在男人胸膛,歪着头看天:现在好像已经不早了,日头都不见了。rdquo; 骆邵虞拉住缰绳道:那咱们现在回去?rdquo; 甘夏嗯rdquo;了一声:你还记得路吗?rdquo; 朕又不是你,rdquo;骆邵虞笑着握住怀里人从他捶来的拳头,包在手心里道,怕什么,还有影卫跟着咱们。rdquo; 她怎么没发现? 哪呢?rdquo;甘夏挺直了腰背抬头张望,没有啊,我怎么看不见?rdquo; 骆邵虞也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影,不由得皱起眉头。 甘夏握住他的手试探着道:有人吗?影卫们在不在?rdquo; 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 骆邵虞脸色沉了沉,甘夏捏捏他的手安慰道:他们应该是捡咱们打的猎物捡不过来走丢了,咱们自己也可以回去,没事儿的。rdquo; 但是这句话并不适用于看起来哪哪都一样的森林,第三次路过同一个山石的时候,骆邵虞停下了马。 太阳已经落了山,彩霞一片一片地贴在天上,但两个人都没有心情看美景。 我好像想起来了,rdquo;甘夏四处张望着,指了指右边的小道,是那儿,咱们还在那打了头鹿,你记得吗?rdquo; 骆邵虞也想起来了,他牵着缰绳,驱马前行,走了一段又遇见一处三岔口。 甘夏指右边:这儿。rdquo; 骆邵虞指中间:朕感觉是这儿。rdquo; 甘夏摇头:不是不是,就是右边,我记得是右边。rdquo; 骆邵虞弹弹她的脑门笑道:小路痴,你记得可不行,你还记得皇宫怎么走么?rdquo; ......讨论就讨论,人身攻击干嘛? 甘夏不满地拍掉他的手,掐着腰道:就是这边!你听不听我的?!rdquo; -- 第51页 她也知道她这样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是又不是没人宠着,胡闹点怎么了? 再说这人损她,连个台阶都不给下...... 路痴怎么了,认路了不起啊。 骆邵虞揪揪她的小鼻头,驱马向右拐:行,咱们先走这边,等你觉得不对了,再往回返就是了。rdquo; 甘夏别别扭扭地哼了一声,她也开始怀疑自己判断的正确性,琢磨着一会儿就告诉骆邵虞让他掉头回去。 她颠着脑袋晃晃悠悠地左看右看,丛林里很安静,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落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但是安静地有点过分了,甘夏莫名心跳加速,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咬着嘴唇,拽拽骆邵虞的袖子:我们回去mdash;mdash;rdquo;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 甘夏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好像被定在原地似的,想逃避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的箭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快要触及眉心的时候,整个人被扑到在马背上。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带着痛苦和狼狈。 骆邵虞中箭了! 甘夏眼眶微胀鼻头酸涩:骆邵虞mdash;mdash;rdquo; 别说话!rdquo;骆邵虞咬着牙回她,闭着眼睛趴着,乖一点,一会就没事了。rdquo; 甘夏知道现在不能给他添麻烦,她最大程度地弯着脊背,侧着脸贴在马脖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顺着脸颊隐没在鬃毛里。 甘夏狠狠地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眼前一片黑暗,听力达到空前高度。 马疯了似的跑得飞快,他们上下颠簸着,她听见四周都是箭飞过来的刷刷rdquo;声,似乎数不清的箭包围了他们,紧随不舍。金属的刀刃和铁箭头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无数的箭被击落在地,但也有噗嗤rdquo;扎入肉里的声音。 甘夏心惊胆战,她不知道骆邵虞现在怎么样了,但也明白局势绝对不容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 第30章 追杀 箭雨声慢慢地弱了下来,胯.下的马似乎中了箭, 拼命奔腾着近乎癫狂, 甘夏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护着,死死抓紧了马鬃毛, 但还是被尥蹶子的马撅了下来。 身体被抛向空中,然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还没站稳,骆邵虞便拉着她的手往林子里跑。 甘夏慌乱见看见他身上中了好几箭, 全被他不知什么时候咬牙拔去了。他腿上的伤口似乎插得很深, 晕出一大片红色的血迹, 触目惊心。 骆邵虞好似没有知觉般,拉着她的手在树林里穿梭, 耳朵敏锐地听见跟着他们的追兵的脚步声,脸色沉的压抑, 眼神里全是狠厉。 甘夏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脚步前行, 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甘夏几乎能听见他们呼吸声和衣服的摩擦声,她吞了一口唾沫, 心砰砰rdquo;跳得飞快。 骆邵虞将她拽到一个山石后,捂住甘夏的嘴,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慌。 甘夏咽下嗓子眼里的惊呼,忍着眼泪点头, 她自然知道现在不能出一点声音,追兵就在不远处,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骆邵虞揽住女人的腰,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抓好朕。rdquo; 他们总是在树林里转悠,总会被抓住的,唯一的出路便是爬到山腰里,用轻功会带出风声,只能老老实实爬上去。 甘夏瞬间明白过来,她看了看几乎是陡峭的山壁和满身是血的骆邵虞,推开他皱眉道:你抱着我怎么爬?想疼死吗?我可以自己上。rdquo;说着便抓住石块,竟是要徒手扒上去。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rdquo; 甘夏语速很快:瞧不起谁呢?我还是有武功底子的好吧,快上来,一会儿咱们要是被逮住了,你有的是时间多喊几遍我的名字。rdquo; 骆邵虞见她坚持也不啰嗦,他抽出靴子上贴着放的匕首塞到她手里:快爬上去,朕推着你。rdquo;说完便揽着女人的腰将她往石壁上面送。 甘夏面上冷静的很,其实心里一惊慌得一匹,她忍着不去看头顶上的悬崖峭壁,狠狠地将匕首插进石缝里。 她本想接着这个力道爬上山,却不小心发出嘭rdquo;的声响。 甘夏一惊,将匕首递还给骆邵虞,咬咬牙继续扒着石块往上爬,石块尖锐冷硬,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十指用力扣着往上使劲。 骆邵虞吓了一跳:团团!rdquo;她从来都是柔柔弱弱的,骆邵虞从未见过女人如此拼命的样子。 甘夏回头道:别墨迹!快跟上来!rdquo; 骆邵虞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扒住石岩往上爬。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山腰,弯着腰窝在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甘夏往外探了探头,回头对骆邵虞道:还没有追过来。rdquo;却见男人早已闭上了眼睛,歪着脑袋靠坐在山洞石壁上人事不省了。 甘夏一惊,连忙凑过去摇他,见男人还是不醒,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太烫了! 他发烧了! 甘夏抱住男人,紧紧地贴着他,她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什么东西也mdash;mdash; -- 第52页 不对,她带了梅子酒! 她怕玩的时饿了渴了,总会随身带着些吃的。 甘夏慌慌忙忙地将那一小瓶腰间解下来,倒一点在手心里,抹在男人脑袋额头、耳垂和颈子后面,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地裹在他身上。 骆邵虞依旧一动不动的,嘴唇发白,不知是干得还是因为生病,甘夏倒了点酒在上面,用食指涂抹他整个嘴唇。 她浑身僵硬且轻轻发着抖,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咬到没了血色都毫无知觉,她看了男人半天,好像惊醒一般的挺直腰板,脱了自己的外套,撕掉袖口给男人一个一个包扎伤口。 她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他,抖着手系好了最后一个结,忽然紧紧地抱住男人,脑袋贴在他胸口上,听见男人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才逐渐放松下来。 骆邵虞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甘夏猫儿似的蜷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睫毛颤动着,眉头皱得很紧。 骆邵虞伸手想要给她抚平了额头,刚抽开手,女人平时睡得小猪似的,今儿却忽然睁开眼睛,利落地爬起来抬头看他,眼里的焦急恐慌快要溢出来。 甘夏对上他的眼睛,明显松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惊到:居然不烫了!rdquo; 你这什么魔鬼体质啊。rdquo;她勾着唇角,眼睛笑得弯弯的,下意识伸手想要拍他的肩膀,却忽然想起这人是伤号,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 骆邵虞看着女人干裂的嘴唇,心都要揪起来,他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给你看个好东西。rdquo;甘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纸包,献宝似的捧在手心里,一折一折地展开,露出里面被保护地很好的小巧糕点。 骆邵虞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的心好像被揉碎了一般,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因为连累了自己视若珍宝的人,还是甘夏竟真的选择与他患难与共。 你平常说我贪嘴,嫌弃我走到哪都不忘带上好吃的。现在没话说了吧?rdquo;甘夏毫无所觉,拈起一块往骆邵虞嘴里塞,尝尝看。rdquo; 骆邵虞偏过头:朕也带了点心,刚刚吃过了。rdquo; 甘夏一愣,随机反应过来男人是不舍得吃,笑骂道:骗鬼呢你。rdquo; 然后捏着男人的下巴颌将那块点心硬塞进去:你吃没吃我还不知道?啥时候了还跟我整这一套,吃饱了赶紧带我出去是正经。rdquo; 甘夏又拿出小酒瓶,拔了塞子递给他: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rdquo; 霸道地不得了。 看骆邵虞抿了抿唇,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才摸出一块小糕点小口小口地吃,嘴里嘟嘟囔囔地:隔了夜了,味道竟然还不错......rdquo; 却见男人红着眼伸出手,甘夏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她吓了一跳,手抵着男人没有伤到的地方:你干嘛啊,你还有伤呢,别折腾mdash;mdash;rdquo; 肩上她看不见的地方,感受到一片湿润,她怔愣了一下,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 男人一直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让甘夏有点不知所措,她迟疑着将手伸到男人背上,自上而下地安抚他,像哄孩子一样:没事儿了,不怕不怕,一会儿等追兵走了,或者咱们的人来了,咱们就能出去了。rdquo; 一句也没说到点上,但是骆邵虞澎湃起来的心情却奇迹般的渐渐平静下来。 洞穴外传来寻唤的声音:陛下!娘娘!你们在哪啊mdash;mdash;rdquo; 甘夏惊喜地瞪大眼,抓着骆邵虞的手声音都有点尖锐颤抖:他们来了!我们得救了!rdquo; 骆邵虞受了重伤,身边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有追杀他们的人不知何时就会冒出来。一整夜的提心吊胆孤寂难眠,折磨地她都快崩溃了。 甘夏拉着骆邵虞就要站起来呼喊回应,却被骆邵虞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男人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传过来:别冲动,不一定是救兵。rdquo; 可为时已晚,外面的人已经听见了声音:在那边!快!rdquo; 甘夏瞪圆了眼睛,手心直冒汗,她现在也发现不对。、 外面的人似乎来者不善。 骆邵虞扒着洞穴墙壁的边爬起来,因为洞穴很矮,只得费力地弯着腰,他浑身是伤,被迫佝偻着脊背显得有些狼狈,可宽厚的肩背依旧伟岸,让人无由来地按下心来。 甘夏由男人拉着手,一路沿着洞穴走到底。 越往里走,就越是黑暗,最后渐渐伸手不见五指,甘夏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如鼓,忽然手上的力道紧了紧,倏地放下心来。 洞穴越来越窄,后来他们只能侧身而行。 身后传来追兵挤不过来口吐芬芳的声音,甘夏晃了晃骆邵虞的手,轻笑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这么大,追兵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距,她却能够笑得出声。 这声嗤笑似乎激怒了身后的追杀者,但是似乎领头人身材过于宽厚,导致一整队人都挤不过来,他们逐渐暴躁起来。 甘夏和骆邵虞慢慢挪动着,小心地避让着凸起的石块,和地上趴着的、壁上悬着的、顶上挂着的各种虫子。 -- 第53页 甘夏平日里最怕这类玩意,要换平时,甘夏定然会捂住脸尖叫,催促宫人们赶紧将虫子弄走,可现在蜘蛛就悬在她的鼻尖前面,她面不改色,只是紧了紧抓着男人的手。 视野渐渐地明朗起来。 骆邵虞忽然停止不动了,面色凝重地可怕。 怎么了?rdquo;甘夏小声问他。 骆邵虞没有说话,两个人清楚地听见外面猖狂的叫嚣声:你们不是能钻吗?那就钻在里面被活活烧死好了!!rdquo; 然后是一片放肆的大笑声。 烟味传来,逐渐浓重起来,熏得人眼睛疼。 再不往前走,他们真的要被烧死在这里。 骆邵虞轻轻地让开身子,甘夏看见了洞穴外的场景。 这是悬空在悬崖峭壁上的一处空洞,往下看,是湍急的河流。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半,马上就好 第31章 死生 骆邵虞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怕吗?rdquo; 甘夏被呛得轻轻咳嗽,她摇摇头, 忽然退后一步, 取出最后的糕点,一块自己叼着, 剩下的两块全都塞到骆邵虞嘴里。 骆邵虞沉默地环上她的腰,甘夏往他怀里拱了拱, 偷眼看了看快要烧过来的火舌,又将脑袋埋到男人怀里催他:走了走了, 都快烧到我身上了。rdquo; 不知道是死过一回的原因, 还是因为男人在自己身边, 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似乎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她便什么也不畏惧。 骆邵虞摸摸她的头发, 在火苗扑来的一瞬间,揽住甘夏纤细的腰身, 纵身一跃! 风声在耳边呼啸着, 风像刀子一样的刮在脸上, 骆邵虞调整姿势, 将甘夏完完整整地抱在怀里,她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像断了翅膀的雁一样坠落,世间万物似乎在此刻尽数消弭,他们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广阔的人世间,他们独成一个世界。 甘夏伸出胳膊, 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丝毫不顾风刮在手背上的刺痛感。 骆邵虞声音有点颤抖:团团?rdquo; 甘夏抬起脸,正对上男人发红的眼眶,风吹散她的头发,她笑起来:这样咱俩就不会被水流冲开啦。rdquo; 骆邵虞嗓音低哑,他喉咙紧的发疼:嗯。rdquo;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回,即便真的丧命于此,也再无遗憾了。 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rdquo;甘夏不知骆邵虞心中所想,又紧了紧胳膊,她仰着脑袋靠在男人胸膛,总是怕我离开你,这下总算能信我一回了吧?rdquo; 不怕了。 早在甘夏与他一同逃命,一起缩在着狭小的山洞里,不离不弃地照顾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自己,他就知道,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把他们分开。 骆邵虞低下头,亲亲她光洁的额头,换来女人轻声的娇嗔,他们好似不是在死亡边缘,好像是花前月下,像是素来一般你侬我侬的调着情。 死生契阔,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闭上眼,直直坠入湍急的河流,河水漫过身体,冰冷彻骨,激流飞涌着,重重地拍打在身上。 甘夏被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骆邵虞揽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提。 他们相互挽着拼命挣扎划拨水流,却依旧抵不过浪涛汹涌,一个巨浪击打扑面而来,一切终于重归平静...... ****************************************** 疼。 全身好像被来来回回碾过一样的疼痛,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她甚至连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布料摩挲的声音传来,冷气窜进来,但只是一瞬,四周又重回温暖的环境。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股苦涩浓重的中药味窜入鼻腔,呛得甘夏快要窒息,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别动。rdquo;磁性温润的声音就在耳边,瓷碗磕在木桌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冰凉尖锐的针刺入头皮,让她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所救,才渐渐放松下来。 凉凉的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上,头顶的声音带着清凉的味道:再躺上一炷香的时间,在下便替姑娘拔针。rdquo; 说着便要离开,甘夏赶紧伸出手拽住他,那人似乎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惊也似的挣开手,声音清透:姑娘?rdquo; 甘夏心里焦急,顾不上那么多:把我捞上来的时候,您有没有见过一名男子?长得特别高,他mdash;mdash;rdquo; 他在隔壁房间里,姑娘醒了自然可以见到他了。rdquo;温凉低声道。 这两个人是他今天早上在湖边采药的时候见到的。 他们紧紧地相互抱着,那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将这位姑娘搂在怀里,将人保护地完完整整,不留一丝缝隙。 他背后全是被水流冲刷出的青紫色,还有尖锐石块划出的血迹。 温凉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两个人分开,这位男子不但断了一只腿,而且身上狰狞吓人的剑伤也相当棘手。 那人的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还被冰冷的河水浸泡了这么久,如今高烧不断,若不是被他发现,及时救治,怕是危在旦夕。而那姑娘只是被水呛到了昏迷过去,只有手上有一点剐蹭,其他地方被男子保护地非常好,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所以才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 第54页 他自小生在山里,除了慕名来寻医问药的,他鲜少见到人,也就从未见过如此深刻的男女之情。 在他的记忆里,所谓夫妻,也就是嫁娶之后搭伙过日子,什么长相厮守至死不渝,都是戏本里瞎编乱造的故事罢了。 直到今天,他看见男子抱着姑娘泡在冰冰凉的湖水里,用尽力气保护她,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好像跟怀里的姑娘比起来,自己的性命简直不值一提。 女子躺在床上,她闭着眼,惊艳绝伦的面上是难以忽视的关切,如果不是自己按着她,她怕是要耐不住去找人。 温凉叹了口气,他没有办法告诉这位姑娘她相公现如今的惨状,转过身去了隔壁。 男人生地高大威猛,木板床甚至都装不下他,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呼吸极微,头发披散着,脑袋上被扎满了银针。 温凉已经给他灌下了汤药,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只能听天由命。 第32章 温凉 他取了捣药罐继续制药,忽然听见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男子嘟嘟囔囔着什么, 他蹙着眉难受地摇头, 嗓音沙哑低沉,让人听不大清。 干什么, 是要喝水么? 他凑过去细听:团团......rdquo; 温凉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便见到男子口中唤着的人跌跌撞撞出现在门口。 她也是披散着头发,因为体力不支而扶着门框轻喘, 咽了口水向他解释:一炷香到了。rdquo;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女子几乎是扑到男人床前去看他, 手一寸一寸拂过他的脸庞, 清澈的眼里满是心疼,几欲落泪。 她听见男人口里唤她的名字, 握了他的手应道:我在这儿呢,别担心, 好好睡觉。rdquo; 男人的声音果然渐渐弱下来, 皱紧的眉头舒展了, 又沉沉睡去。 他们似乎自成一体, 中间的气氛再不容其他,让温凉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小屋里。 他踌躇着出了门, 张了张嘴还是嘱咐道:姑娘差不多了就出来罢,莫要扰了病人修养,姑娘一会也要喝药了。rdquo; 他在门外静候了一会,那女子便出来了,她生的好看, 即使是这样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也有一种不同味道的美。 她眼眶湿润,鼻尖微红,看样子是在他避嫌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哭了,见他看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温凉面上还是温雅地笑,他却知道自己失了神,暗地里抽了一口气。 如此绝色佳人,哪个男子抵得住? 怪不得那位男子视她如珠似宝,若换成他...... 甘夏轻声道:公子?rdquo; 温凉瞬时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姑娘请。rdquo; 两人进了屋,温凉道了声得罪rdquo;便给她拔了针,又指着桌上的药碗道:药还温着,姑娘还是赶紧用了。rdquo; 甘夏看了眼那慢慢一碗深褐色的中药,轻轻皱了眉,倒也没说什么,捏着鼻子咕咚咕咚rdquo;灌了下去,心里只道这药真是苦的可以。 温凉敛了眼睑,掩住眸中诧异。 他原本以为像这女子这样柔柔弱弱的人,怕是会十分抗拒喝这种苦药,他以前给别人看病时,有的女孩子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尽风云只为躲避吃药。 可他哪知道她面前乖乖巧巧的女子以往过犹不及,耍赖的招数数不胜数,让人哭笑不得防不胜防。 只是,对面不是让她赖皮的那个人罢了。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甘夏将碗搁在木桌上,抿了抿唇,抬头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rdquo;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也能够知道,骆邵虞这次伤的不轻,他身上的伤很重,而且还泡了那么久冰水,多硬的身板都扛不住。 温凉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只能说:就快了。rdquo; 公子莫要骗我,rdquo;甘夏又红了眼眶,她无意识地抠着床沿低下头,我又不是傻子,直说就是。rdquo; 女子的脖颈白得晃人眼,温凉偏过头:只要能熬过这次发热,他就可以醒来。rdquo; 但是,这高热来得凶猛,那位男子身体正虚弱,只怕hellip;hellip; 甘夏不知温凉隐下的内容,松了口气道:那他身上那些伤?rdquo; 剑伤倒是好说,rdquo;温凉想了想道,腿也可以接上,只是日后行走只怕还是有些hellip;hellip;rdquo; 有些如何?rdquo;甘夏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声音发颤,深吸一口气他的腿,摔断了?rdquo; 温凉见她这样,连忙安慰她道:只是有些跛,几乎看不出来,不碍事的。rdquo; 可他是皇帝!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样的消息如何藏得住? 他凶名在外,周围又虎狼环伺,任何风吹草动便会引得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 第33章 伤腿 正如温凉所言,这次高热来的异常凶猛。 甘夏在骆邵虞床前坐了一整夜, 为他擦汗喂药敷毛巾, 骆邵虞这个粘人的还一直抓着她不撒手,甘夏一扒拉他的手, 骆邵虞便不安地皱起眉头,让她手忙脚乱之余哭笑不得。 直到天快亮了, 骆邵虞终于退了烧,她才放下心来, 靠在床边让人抓着手沉沉睡去。 骆邵虞醒来的时候, 第一个念头便是去找甘夏, 他刚一扭头便看见女人坐在床头,靠着床柱歪着脑袋睡得正熟。 -- 第55页 她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小嘴轻轻撅着,眼下是浓浓的黛色, 显得有些疲惫憔悴。 骆邵虞缓缓伸出手, 想要触碰她眼下的黑青, 却又在之指尖碰触前一瞬间缩回了手。 女人的脑袋撇了撇, 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嘴里鼓鼓囊囊地说着什么, 转眼又睡了过去。 骆邵虞想要起身将她抱到床上睡下,却蓦的发现自己动不了,惊疑不定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公子醒了?rdquo;骆邵虞立刻转头,寻声看去, 一个高瘦白净的男子端着药碗掀帘而入,走进了将药碗递给他。 骆邵虞紧紧地盯着那人,见他眼目清明,敛了眼睑接过药碗:多谢公子。rdquo; 温凉笑了笑道:昨夜公子高烧不退,甘姑娘守在床边大半夜,如今公子好了,便让她去歇息会吧。rdquo; 骆邵虞眸光微凝,转头视线落在甘夏眼下未消退的痕迹上,他喃喃道:她......rdquo; 温凉道:公子与夫人伉俪情深,让人羡慕。rdquo; 伉俪情深...... 这人哪里知道,半年以前,他二人还是针锋相对,骆邵虞也曾以为他此生再也不会得到甘夏片刻笑颜,他那时连一声娇嗔、一枚浅吻甚至于正常的对话都是奢求,他从未想过,甘夏如今,会待他至此。 犹记那时,他对外是光风霁月的佳公子,人人赞他,众人怕他。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和那些渴慕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期待着拥有她的凡夫俗子,只是默默仰望不敢亵渎的蝼蚁罢了。 甘夏美好地似天边的月光,只能让人仰望,当你伸出手时,却蓦的发现她正能远观。 他也从不觉得自己配得她,与若说甘夏是一抹云,那么他就是地下的泥巴,怎可相提并论呢? 但私心里,他也不想别人得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配得。 于是他做下此生最疯狂的事情,他将心尖上的人强硬地关在他身边。强装冷眼,看她崩溃愤怒,直到委屈不堪,直到心死如灰地接受,他那时夜夜都夜不成眠,但若真的放她去和别人联姻,他不能忍受。 就这一次,他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他对自己这样说。 他想,他可以给她最好的待遇,他足以让她活的幸福,他有信心,他可以比天下任何一个男人做的都好,他可以废了六宫mdash;mdash;反正不废也是形同虚设,他可以将世界上所有的珍宝统统捧到她面前,只要她想,他就可以做到最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有一天,能够焐热心上人的一颗真心。 可甘夏不要,她压根就视他为无物。 渐渐地,骆邵虞知道,不是任何事都符合事在人为rdquo;,他慢慢明白,甘夏想要离开,她要的是自由,几乎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他一日给不了她,她就一日不可能爱上自己。 他安慰自己,不喜欢也无妨,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只要她不离开,就可以。 就这一个要求,求她不要离开。 如今,他们竟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伴侣。 这一切都美好地像一场梦,他现在又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 公子?rdquo; 骆邵虞猛地惊醒,忽然发现自己眼里全是泪,只需一眨眼,就会落下来。 他有些仓皇地低下头:我抱她去歇息。rdquo; 公子莫动,rdquo;温凉赶紧按住他,这位公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腿已经不能动了,他小心斟酌着词句,不知该如何告诉这位公子,这个有些残酷的事实,您听我讲,别冲动,您的腿......rdquo; 夫君,rdquo;温柔的声音缱绻,插进温凉的话里,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她,她一副刚睡醒的朦胧样子,嫩白的手指蜷起来揉眼睛,你醒了?rdquo; 团团,rdquo;骆邵虞按捺住想要将女人搂进怀里的冲动,握住甘夏的手,明明激情满腔,却一时不知道讲什么,好像千言万语凝成了固体掖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他只道,手怎么这么凉?rdquo;然后催她去好好休息。 好端端一个暴君咕噜咕噜rdquo;地冒傻气。 甘夏笑出声来,然后抿住唇角细细地摸男人的脑袋,在他疑惑地看过来时,一本正经道:脑袋摔坏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憨?rdquo; 骆邵虞知道她在嘲弄他,满心感动瞬间消弭殆尽,不高兴地捏捏她的手,转过头不说话了。 温凉也笑了起来:罢了,你们好好说会话,我给你们腾地方,不在这碍事。rdquo; 甘夏红着脸偷偷打了骆邵虞一下,这下男人更不高兴了,他把女人的另一只手也攥在手里,形成双手同时牵着甘夏的两只手的状态,霸道地不行。 温凉没眼看地出了门,甘夏抬起两条胳膊,哭笑不得地看着骆邵虞的胳膊无赖般地挂在自己手上,好像什么大型挂件一般。 甘夏无奈地晃晃手,大型挂件也跟着晃动,她拉着长音软软道:放开啦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抿着唇不说话。 手说什么也不撒。 甘夏索性让他牵着,俯下身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口:这么幼稚的吗?rdquo; 骆邵虞不自然地偏开头,甘夏惊奇地发现他耳根有些红,又低下头啄他:怎么,害羞了?rdquo; -- 第56页 骆邵虞不说话,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耳根的红却蔓延到脖子,还有向下发展的趋势。 又不是没亲过,羞什么呀,rdquo;甘夏看的玩心大起,她一边逗他,一边笑着冲他嘟嘴压过去:夫君大人?rdquo; 骆邵虞却正过头,嘴唇正巧和甘夏的贴在一起。 甘夏瞪大了眼睛,只觉嘴唇被人轻轻咬了一下,力道轻柔,却好像猫爪挠在心上一般让人心悸,她瞬间直起身。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甘夏害羞了。 她刚才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把自己的嘴唇递到男人嘴边,故意献上去给他亲一样。 天地良心啊! 她没有! 骆邵虞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枕着双臂,勾唇看着女人白的剔透的耳垂刷地充了血,变得粉嘟嘟的,让人只想要咬上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甜的。 他戏谑地冲她挑眉。 骆邵虞自己脖子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却并不妨碍他嘲笑甘夏。 甘夏咬着嘴唇伸手指着他:你、你!rdquo; 你rdquo;了半天说不出来,指尖怼上男人高挺的鼻梁:你就是故意的!rdquo; 骆邵虞握住她的手指,在莹白的指尖上轻轻一咬,恶劣地印上浅浅的牙印:故意的,怎么了?rdquo; 他收臂一拽,女人呀rdquo;地一声惊呼,便被他轻轻松松拉到怀里。 甘夏伸手抵着床,小心翼翼地不挨到男人的伤口,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红着脸撇开头。 骆邵虞偏不合她的意,执意揽着她的腰收紧,让她被迫趴在自己的胸口,粗粝的掌心还在女人腰间恶劣地轻轻地摩挲,偏过头在她耳边低喃。 男人的声音磁性悦耳,甘夏只觉这嗓音好像带着电,从耳廓一直传到尾椎骨。 过了好一会,甘夏才反应过来这人到底说了什么话。 又不是没亲过,团团怎么害羞成这样子。rdquo; 这是在用甘夏的原话堵她呢。 甘夏用鼻子哼哼着,也不回答,只是把小凉手伸到被子里,摸上他温热的腰腹。 骆邵虞配合地闪身躲避,龇牙咧嘴地嘶嘶rdquo;抽气。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然后他们相拥而窝,两个人的眼睛相对,都弯弯地盛着笑意,骆邵虞嘴唇缓缓压近,甘夏红着脸闭上眼。 外头忽然传来温凉的声音:药熬好了!rdquo; 甘夏吓了一跳,瞬间睁开眼睛,骆邵虞皱皱眉头,真是煞风景。 然后不甘心地埋头,狠狠亲了女人一口。 甘夏笑着捏捏骆邵虞的鼻子:我去给你端过来,乖乖躺着等我。rdquo; 骆邵虞耍赖似的牵着她不让出去,甘夏好说歹说才哄得这位大爷(二声)撒了手放自己去给他拿药。 温凉坐在药炉旁,一手给药炉下的火扇风,一手执着一本书再看。见她来了点点旁边桌子上放的瓷碗,示意那个就是骆邵虞要喝的汤药。 甘夏道了声谢,端起就想给骆邵虞送过去,却被温凉叫住了。 你跟他解释了吗?rdquo; 甘夏不明所以:什么?rdquo; 温凉用扇子点点自己的大腿,甘夏摇摇头,皱眉道:他好像没发现自己......腿不能动了。rdquo; 她一提到这件事,心里就沉重万分。 他可能再也无法骑马,动用武功,甚至连走路都与常人有异。 骆邵虞这样的天之骄子,要怎样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呢? 甘夏叹了口气道:还是等他自己发现,我再来慢慢地开导他吧hellip;hellip;我实在没办法跟他提这件事。rdquo; 甘夏掀开帘走到骆邵虞屋外,抬头一看,便顿在了那里。 骆邵虞直直的坐起来,被子被他掀开了,他双手按着大腿,粗暴地揉捏。 甘夏只是看着就替他疼,可骆邵虞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嘴角甚至勾起冰冷的弧度,噙着一丝笑,让甘夏不寒而栗。 第34章 对谈 是啊,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向来敏锐, 这回整条腿都如何感觉不到? 甘夏叹了一口气,骆邵虞警觉地回过头, 见她端着药碗站在门口,不知道杵了多久。 骆邵虞将被子盖到自己的腿上, 好像这样就能成功地掩饰什么。 他转过身,冲甘夏伸出手, 唇角牵出一抹笑:过来。rdquo; 甘夏咬着嘴唇小步走到骆邵虞身边, 放下药碗乖乖地看着他, 男人握住甘夏的手,抬起头来笑着问:看过了吗?怕不怕?rdquo; 他嘴角勾着的弧度很僵硬, 偏偏他自己又不知道,满心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可他漆黑的眸子里全是落寞。 让人无端想起前世末时, 骆邵虞一身白衣长身立在破落的小院子里, 秋叶纷纷落下, 他转过身来冲她微笑,那般风光霁月, 却让人看着心里泛着苦涩,忍不住落泪。 我才不怕,我怕什么!rdquo;甘夏鼻子一酸,俯身抱住他,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脊背:会好起来的, 你不要伤心。rdquo; 明明受伤的是骆邵虞,甘夏却泣不成声,哭成了个泪人。 骆邵虞哭笑不得地握着她的双肩,让她乖乖站在自己面前,甘夏吸着鼻子抹眼泪,眼眶鼻头都是红红的。 骆邵虞捧着甘夏的脸,用拇指给她抹了抹眼泪,笑道:朕不伤心啊,倒是团团哭成这个样子......羞不羞?嗯,小花猫?rdquo; -- 第57页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醇厚宠溺,甘夏扁着嘴抬头,伸出手将男人上勾的唇角往下拉,男人俊美秀逸的脸庞被作弄成了一个丑兮兮的鬼脸。 不许笑!丑死了。rdquo;甘夏深深地看进男人的眼睛,骆邵虞,你要是难过,我可以陪着你。 骆邵虞避开甘夏的视线:朕不难过,不过是腿断了,小场面。rdquo;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些调笑,可他都不知道自己又多怯懦。 甘夏对他的爱来的莫名其妙,好似凭空出现,没有缘由。 骆邵虞知道,他的相貌身量,才华手腕还有身家均属上乘,但他从不以此为傲,因为甘夏似乎并不看重这些。 若她喜欢,他也就不用费尽心机将人锁在身边,他们的故事也就少了许多波折。 所以现在团团心悦他,定然并不是因为这些。骆邵虞摸不到头脑,有时他想做些什么,让团团更爱他一些,都不知道要往那个方向努力。 他只能对她再好些,更好些,宠着她、腻着她,让甘夏再也离不开他。 他可以,而且有能力做她的港湾,甚至故意让她崇拜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腿断了,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窝囊地窝在这个方寸之地,想动一下都要求助于他人。 甘夏这段时间,将会见证他此生最无能,最废物的时段,她难道不会......介意吗? 以后,他可能再也不能骑马带她出去玩,射箭百发百中让她尖叫惊呼,欢喜崇拜。若是再发生狩猎时的那种险情,他会成为她的拖累。 甚至在两个人一起出行的时候,走路都不利索,让人扫兴。 从今往后,若他的腿永远无法复原,他成为一个不健全的人,她还能一如既往地待他这么好吗? 甘夏她......会喜欢一个瘸子吗? 眼看着男人陷入沉默,甘夏捧起他的脸,不让他逃避:在我面前,你不用强撑着,我又不会笑话你。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受,你不要一个人憋着。rdquo; 骆邵虞别着头不说话,甘夏亲亲他,再接再厉道:骆邵虞,你是我的夫君。在这个世上,我们是最亲密的人了,你心里想什么,都可以跟我讲。做什么骗我说你没事,然后自己生闷气? 我想你说出来,我可以陪着你,我能够理解你,我会懂你的。骆邵虞,我永远都陪着你,这个难关,是我们要一起面对的,而且我们一定会迈过这道坎的,对不对?rdquo; 骆邵虞的眼睛慢慢亮起来,他平白地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圈在慢慢变红。 甘夏抿着嘴亲在他的眼尾,如蜻蜓点水般的略过,痒痒地挠在人心里,她声音软软的:真是的,都是我不好,又让夫君伤心了。rdquo; 骆邵虞红着眼撇开头,他一个八尺大汉,从腥风血雨中磨练出来,曾经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做了帝王,也能止小儿夜啼,却偏偏在这个小娇娇面前,屡屡落泪,哭得不能自己。 甘夏亲骆邵虞的脸,俯身窝在他怀里:夫君不要不理我呀。rdquo; 骆邵虞掐掐她的脸蛋,低头啄了啄女人红润润的嘴唇:这小嘴叭叭的......rdquo; 甘夏随手把玩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撅噘嘴:如何?rdquo; 轻柔的吻落在她勾起的嘴角:真甜。rdquo; 甘夏得意地伸出手,软软地怼他的胸膛,忽然惊到:啊我忘了你的药!rdquo; 她连忙起身,端起药碗摸着碗壁,感受了一下温度,舒了口气庆幸道:还热着呢,快喝掉。rdquo; 骆邵虞接过药碗,看着满满一碗褐色不知名液体,眉头微皱。 甘夏看着他这为难的样子,噗嗤rdquo;一声笑出来,骆邵虞身体向来强壮的很,甘夏很少见到这人生病的样子,她这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竟然稀奇地怕苦。 她看着面色逐渐凝重的男人,笑嘻嘻地从袖口摸出一块糖,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别怕,先苦后甜。rdquo;然后扬扬下巴示意男人喝药,道:快喝吧。rdquo; 骆邵虞深深呼吸一口气,端起药碗来一仰脖,喉结上下滚动,眼睛却盯着甘夏手里的那块糖,似乎这玩意有类似于望梅止渴的功效,单单是看着就能记起甜味来。 甘夏挑了挑眉,在男人的注视中,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微笑着放进嘴里。 已经喝了小半碗嘴里苦的发麻的骆邵虞:???!!!rdquo; 还我救命糖! 甘夏看着他生死不如的表情简直要笑出声来,糖块在她左腮顶起一个圆润可爱的小包,她含混不清地催促:快喝,看我干嘛呀?rdquo; 骆邵虞无可奈何地眼睛一闭,视死如归一般把苦到难以形容的汤药往嘴里倒。 毕竟是自己娶的媳妇,跪着也要宠完。 他忍着喉中的难受感觉,将碗塞给甘夏:团团帮我倒些水来。rdquo; 却见女人径直站起身来,捧着他的脸,直直地压下来。 唇上的触感柔软,破开时带着甜味,糖被整颗地塞到他嘴里,还有一起来拜访的小赠品,带来软滑甜腻的触觉。 他怕嘴里苦涩的味道会让女人感到不适,伸手将她从自己怀里推离。 可甘夏却不是什么听话的性子,他越推,她就越往男人身上靠,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嵌在人家怀里,不留缝隙地紧紧相贴。 -- 第58页 暧.昧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让外头路过的人红了脸,抱着药罐匆匆忙忙地返回去,冲着药材一顿乱捣。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牵连出一丝银线,甘夏哎呀rdquo;一声扭过头,羞答答地将脑袋往男人怀里埋。 这时候知道害羞了?rdquo;骆邵虞低低地笑出声,真甜。rdquo; 也不知是说糖块,还是怀里的人。 骆邵虞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再加上剑伤和腿伤,身体非常虚弱,他应该是久居上位,面上不显,但平时睡觉的时间特别长,甘夏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比以往更加幼稚,也更粘人了。 在宫里的时候,甘夏说什么他都无条件依着,现在不知道是仗着自己是病号还是怎么样,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撒娇,不依他就板着脸不说话。 幼稚地好像三岁的小孩子。 不,三岁都没有,顶多两岁半。 骆middot;两岁半middot;邵虞并不知道甘夏心里对他的评价,还在拽着女人袖子耍赖:不许去!rdquo; 门外传来温凉的声音:姑娘好了吗?rdquo; 快撒手呀,一会儿人家该等得不耐烦了,rdquo;甘夏抱着木盆,无奈地捏捏他的脸,我这次跟他去认认路,以后好洗衣服,有什么不能去的?rdquo; 骆邵虞不说话了。 他板着脸摸出自己的拐杖:朕也去。rdquo; 甘夏学着他的样子板起脸:胡闹!rdquo; 门外的人又催了一声,甘夏俯下身来亲亲他:乖乖等着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rdquo; 然后抱着装满衣服的小木盆,掀了帘子出去了。 骆邵虞丢下拐杖低着头坐在床沿上,长睫低垂,掩住眸中的落寞。 同是男子,他看得明白那个姓温的心里在想什么,可人家救下并收留了他们,影卫到现在都没有寻到他们,若他没有负伤,还能带甘夏走,可恨他自己现在又是这副半残不残的模样! 温凉生成那副小白脸的模样,恰恰长在甘夏的喜好上,让他如何安得下心? 今日他们将他丢在这里,一同去了溪边,孤男寡女,那个小子还...... 不行!绝不可以! 骆邵虞眼睛红的吓人,脖子上青筋暴起,摸索着跌下床,也不管形容有多狼狈,执起拐杖,狠狠地攥在手里。 第35章 呵呵 昨夜刚下过雨,空气里是泥土的清新味道, 路上有些泥泞。 骆邵虞执着手杖, 沿着车辙印一路往前走,他因为腿的缘故走的很慢, 但是步子迈地很急。 他几乎不知疲倦,不知走了多久。 腿上伤处因为剧烈的动作, 钻心的疼痛感觉刺入脑髓,男人额上全是汗珠, 可他像感觉不到一般, 拼命往前走。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甘夏, 她不在他的视野里,让他感到恐慌和不安。 车轮印在草丛间戛然而止, 他正四处张望着,听见不远处传来争执的声音。 姑娘, 你就快些跟我回去吧, 丢掉他, 别管了!rdquo; 是温凉那厮的声音! 丢掉谁?别管谁?! 这人面上看着温文尔雅, 背地里竟然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 骆邵虞眉头一拧,扒开挡住视线的树叶和灌木叶子, 果然瞧见那两人相对而立,甘夏怀里抱着什么,紧紧地搂在胸前,做出类似于防御的动作。 骆邵虞的怒火几乎已经到了头顶,他紧紧地将拐杖攥在手心里, 迫使自己蹲下来,看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甘夏的声音传来,她似乎非常坚定:我不要!他现在伤得这么重,他需要我!我怎么能够狠心抛下他不管呢?rdquo; 骆邵虞心下一松,而后又皱起眉头,甘夏现在照顾他,只是因为他断了腿伤得重,看起来惨绝人寰所以才可怜他吗? 昨日里她还跟他讲,说是因为爱情,说她会永远待在他身边,今儿就变成可怜他照顾他了? 温凉道:不可以!我不会让这样危险的东西呆在我家,绝对不行。rdquo; 危险的、东西? 这人真是放肆至极! 危险?公子你可讲讲理吧,他哪里危险了?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而且他都伤成那样了,能怎么伤你?他能咬你吗?rdquo;甘夏几乎苦口婆心,我就照顾他一会儿,等到他养好了伤,我就mdash;mdash;rdquo; 就如何?就要抛弃他吗?! 不!怎么可能! 他决不允许! 骆邵虞猛地站起身来,丢了拐杖大步向两人走去,他的声音低沉,好像刚刚苏醒的巨虎:就要怎样?!rdquo;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什么永远陪着他,不会笑话他,都是哄人的。 他就知道,怎么会有人不嫌弃他这个瘸子! 甘夏她是他最重要最信任的人,怎么可以骗他至此! 他以为甘夏会红着脸躲避,至少会羞愧的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谁知女人却红着眼睛跑过来,拽着他的袖子。 骆邵虞疾步向前的脚步猛然定住了。 他垂着眼睛看着女人,胸腔里的怒火忽然被浇灭了,一个火星都不剩。 他屏住呼吸,忽然非常害怕,并且后悔贸贸然从藏身地出来,心跳几乎静止了。 甘夏咬着嘴唇抬头看他,没有任何冷硬陌生的情绪,骆邵虞忽然松了口气。 -- 第59页 他在等待,想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怎样都好,哪怕说他们两个人无聊了正在对话本,这样的理由他也可以相信。 千万、千万不要说对不起,千万不要。 谁知甘夏吸着鼻子抓住他的手腕,打开怀里抱着的东西。 这时骆邵虞才注意到这竟然是一个小布包,甘夏嫩白的手指一层层掀开,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小玩意:你看它可不可爱?它伤了后腿,被遗弃在那个草丛里。rdquo;甘夏指着右边不远处的灌木丛:就那里!你看看它,多可怜呀。rdquo; 小家伙颤巍巍地探出小脑袋,耳朵尖看上去很软,黄色的绒毛脏兮兮的,漆黑溜圆的小眼睛望着他。 骆邵虞沉默了一下。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让他现在有一些摸不到头脑。 甘夏指着对面的温凉,那人无奈地迈着步子往这儿走,她泣声控诉道:这个狠心的男人,他竟然见死不救,这样可怜巴巴的小玩意,你忍心将它抛弃在这里吗?rdquo; 温凉站在两人面前,叹了一口气道:你现在看它可爱,是因为它还小,等它长大了或者它老娘寻来了,别吓哭就行。rdquo; 吓哭?!rdquo;甘夏瞪大眼睛,我会被它吓哭?我又不是没养过,我家雪团可可爱了,特别亲人,是不是夫君?rdquo; 温凉好似吓了一跳:养?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饲养老虎?!rdquo; 什么?rdquo;甘夏愣了愣,你说它是什么?rdquo; 温凉眨眨眼:老虎啊,森林之王,姑娘以为呢?rdquo; 甘夏低下头,看着怀里萌哒哒的小玩意,陷入了沉思。 最终,经过大家的一致决定,将小老虎就地处理了一下,给它找了一个安身处,又放了些吃的,才往回返。 路上,甘夏盯着骆邵虞看了好久,让一直都很沉默的骆邵虞不得不开口:团团?rdquo; 甘夏摇摇头: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rdquo;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忽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你拐杖呢?rdquo; 骆邵虞:......rdquo; 他想到了刚才躲在灌木丛里,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气地火冒三丈,扔了拐杖径直去找两人质问的自己。 甘夏面色凝重:你怎么过来的?连拐杖都不拿?mdash;mdash;不对,你过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乖乖等着我吗?rdquo; 骆邵虞:朕、我......rdquo; 甘夏定定地看着他,勾着嘴角上上下下地的打量,忽然笑了一声,好像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搀着骆邵虞,温柔道:夫君咱们先回去。rdquo; 这话听在骆邵虞耳朵里,就是mdash;mdash; 回去后好好算账。 第36章 老婆 甘夏温温柔柔地将骆邵虞扶回院子,将他安顿在床上, 在男人饱含惊恐目光的注视下, 蹲下身为他脱了鞋,将他整个人塞进被窝里。 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骆邵虞心里清楚地明白, 贤妻良母是错觉,着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团团......rdquo; 甘夏温柔地摸摸他的脸, 微笑道:夫君稍等,团团晾完了衣服, 就回来找您好好谈、谈、心。rdquo; 她本就生得好看, 明眉皓齿, 粉雕玉琢,勾唇笑起来更是姿容绝世, 若是往常,骆邵虞见到她这样的笑容, 定然会欢喜地不得了, 可今天他却无端感到几分凉意来。 女人转身掀了帘子出去了, 骆邵虞平躺在床上, 双手合握,敛下了眼睑, 须臾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动作不怎么流畅地跳下床。 不行,他不能束手就擒,甘夏一会一定会来审他,问他为什么追过去, 并且丢掉了拐杖。 别看团团平时软乎乎的甚至有点傻兮兮,她在这种事情上简直就像八扇门断案一样机敏。 而且,一会要面对的不仅是甘夏的审问,若是让温凉那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听见了,指不定要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双方对决,决不能输在气势上,这句话不但可用于战场,对情敌也依旧适用。 骆邵虞套上鞋子出了屋子,一眼便看见他女人和温凉在一起搭衣服。 两个人似乎有说有笑的,甘夏背对着他,让他看不见容貌表情,但是却能听见女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这是恰逢温凉一抬头,骆邵虞正对上这厮的眸子,清清楚楚地见着里面亮晶晶的欢喜。 竖子放肆! 骆邵虞深深地呼气,稳步疾走到甘夏背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的细腰,结实的双臂带着火热的温度紧紧地揽着她,让女人红了脸。 甘夏被吓了一跳:骆邵虞你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低头,下巴正抵在甘夏的发顶心,接过她手中正在侍弄的一衣物,拿在手里摆弄,将甘夏整个人锁在他怀里。 他的声音低沉迷人,从耳畔传来,带来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娘子,为夫帮你,我们一起做。rdquo; 温凉手上的活计顿了顿,看着甘夏泛红的脸颊,没做声转身走了。 骆邵虞余光见到温凉黯然离开的身影,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甘夏窝在骆邵虞怀里,咬着嘴唇轻轻推他:好肉麻呀!什么娘子啊,你在说什么啊......rdquo; -- 第60页 这是民间为夫对团团的称呼啊,难道是朕记错了?rdquo;骆邵虞弯腰脸颊贴着她的,低笑出声,不叫娘子叫什么?我媳妇?我婆娘?老婆子?rdquo; 老婆子???!!! 这里乱入了什么?! 甘夏挣开他转身质问:老婆子?骆邵虞你好好跟我解释解释?!我还不到双十就得到这么沧桑的称呼了?!rdquo; 骆邵虞显然不知道年龄对女人的重要性,他依旧很憧憬:以后团团与朕生了华发,便这样称呼可好?团团叫朕老头子,朕叫团团老婆子mdash;mdash;rdquo; mdash;mdash;滚。rdquo;年轻的老婆子面无表情地举起衣架,丝毫不留情面地指向骆邵虞。 男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滔天罪行,但还是向后退了两步,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带上了无辜委屈的情绪,见甘夏毫无怜勉之心地转身继续搭衣服,只好默默离去了。 他慢吞吞走到房门前,听见不远处吨吨吨rdquo;劈木柴的声音,眼睛一闪,脚下一拐,便去了另一个方向。 温凉是个读书人,生得斯文俊秀,却坐在院落的角落里的小板凳上,举着斧头劈柴火。 他的动作十分娴熟,但是由于这种活计十分吃力道,累的气喘吁吁,前额鬓角都是湿汗,他放下斧头握着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便听见身后熟悉低沉的声音:温公子可是累了?rdquo; 温凉擦汗的动作顿了顿,迟疑着抬起头,果然看见甘姑娘的夫君背着手立于他身后。 微风吹来,卷起白袍一角,若是他人成这副打扮,必然会显得温和知理,可骆公子周身气质逼人,浑厚霸气,眉峰微利,眸光锋利如剑,直让人在他面全部臣服地不敢直面于他。 温凉低下头:公子有伤在身,还是我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轻笑打断他:劈柴这种力气活,还是骆某来吧。rdquo; 然后随手执起一段木柴,立着放在石墩上,也不拿斧头,只是用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一划,那块木柴便咔擦rdquo;一声,一分为二,扑倒于地。 温凉倒抽了一口冷气,低着头看那被用指尖生生划断的木头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需要他用尽全力才能劈开的木柴,在骆公子手里就像嫩豆腐一般不堪一击。骆公子如此神力,自己却暗自觊觎人家的内子,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原本还安慰自己,心悦甘姑娘又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就这一回,等到他二人走了,他便把这段思绪掩在心底,烂在泥土里,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哪知道他这几日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骆公子一定是早有察觉,幸亏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超越礼节的事情,若他踩上了骆公子的底线,他相信,只要对面的男人心念一动,自己便会在瞬间殒命。 温凉暗自思忖着,额头刚擦去的汗又冒出来,他咽了口唾沫:公子好力道!rdquo; 知道就好。rdquo;骆邵虞敛了嘴边不带温度的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是无意般地随手划着木柴,将它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碾成木屑,垂眸看着他们在指尖飘扬,淡道,管好你的眼睛,温公子是读书人,这道理大抵不必多说。rdquo; 温凉弯腰拱手,战战兢兢:在下明白了,谢公子指教!rdquo; 骆邵虞轻哼了一声,随手一扬,被他捻成粉末的木块便随风飘扬。 温凉弯着腰,一句话也不敢说,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愤怒的娇喝。 骆邵虞?!瞧你干的好事!!!rdquo; 温凉抬眼一看,柔柔弱弱的甘小姐一手拎着衣架子,气势汹汹地赶来。 不怒自威的男人把玩着木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声音是面对他是完全不同的温柔:怎么了,团团?rdquo; 甘夏高挑柳眉,俏脸气得泛红,她伸手揪住骆邵虞的耳朵,直接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男人拽着拖到晾衣架边上:木屑粉末是不是你碾的?!我刚洗的衣服!全都沾上木屑了!!rdquo; 男人身形高大,力道又狠又足,却被娇小的甘姑娘揪着耳朵,被迫弯着腰配合着人家的高度,以一种奇形怪状的姿态随着甘姑娘的脚步往晾衣架挪动,一边小心翼翼地哄着一边赔不是。 和刚才那个威胁他的男人判若两人。 温凉看着两人的背影,擦了擦额头被吓出的汗,叹了一口气。 第37章 卖惨 另一头的衣架子边上,骆邵虞俊美立体的五官皱成一片, 龇牙咧嘴地揉耳朵:团团你好凶。rdquo; 行了吧你!rdquo;甘夏见他这般装模作样地装委屈, 冷笑着打掉他的手,别装委屈, 看看你干的好事。rdquo; 甘夏越这么说,骆邵虞越是来劲, 他噘着嘴,眼里闪着委屈的泪花, 骆邵虞演的投入, 可无奈身形高大, 又自带强大威压的气场,如此扮柔弱之相并不惹人怜惜, 反倒逗得一脸严肃审问男人的甘夏噗嗤rdquo;笑了场。 甘夏用拳头抵着唇咳嗽了两声,板着脸指着衣服上沾到的木屑:铁证如山, 竟然还敢狡辩?!还不速速招来!rdquo; 骆邵虞双手包住甘夏伸出的食指, 弯下腰和女人处于同一高度, 看着她的眼睛里全是盈盈笑意:小的知错了, 团团大人宽宏大量,就饶了小的这回?rdquo; -- 第61页 你这个无赖, 少跟我套近乎!rdquo;甘夏仰着下巴抽出手指,伸腿踹了他一脚。 骆邵虞顺势闷哼一声,低下头捂住腿上的伤处。 甘夏见他微微皱眉,面露痛楚之色,连忙蹲下身, 轻轻护住他的腿,怕弄疼了他,不敢触碰,抬起头来问他:疼不疼?rdquo; 骆邵虞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刚刚被她忽然伸腿踹来吓了一跳,刚想说明他没有事,皮糙肉厚伤不了,却一抬头对上甘夏发红的眼眶,心下一动,神使鬼差地将话咽了下去,只是沉默地垂下眼帘,唇角抿地更紧了些。 可怜又隐忍。 甘夏站起身扶住他:瞧我说的什么废话,腿上的伤那么严重,本应小心对待,这回被我那么粗暴地踹了一脚,怎么可能不疼。rdquo; 她握住男人的胳膊,让他结实有力的臂膀环住自己的肩,自己纤细的胳膊堪堪环住男人的劲腰,吃力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男人身强体壮肌肉结实,甘夏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扶得动他,骆邵虞悄悄地转移自己身体重心,一小部分的重量压在女人身上,基本是凭着自己完好的那一条腿往房门挪动。 可甘夏身小体弱,就这样还是很费力,她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看路,嘴里嘟嘟囔囔的:我不是让你好好在自己屋子里面带着么,你跑出来做什么?还嫌自己伤得不够重?骆邵虞我看你真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回事,总这样让人担心,刚刚还一个人跑去找溪边找我们mdash;mdash;rdquo; 甘夏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男人,指尖怼上他的鼻尖,声音倏忽地拔高:对了!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的腿刚好一点,为什么跑去找我还不带拐杖?!你知不知道mdash;mdash;rdquo; 对质突如其来,骆邵虞呼吸顿了一下,见甘夏立刻就要审他,弯下腰扶住腿:嘶mdash;mdash;rdquo; 甘夏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语速又快又急:怎么了,是伤口疼么?rdquo; 骆邵虞看着她满脸焦急的神色,轻轻抽着气,嘴角却勾着宽容的笑:无妨,朕不疼,团团不必如此担心。rdquo; 他越是这样,甘夏便越是觉得骆邵虞在强装坚强,她握着骆邵虞搭在她肩膀上借力的胳膊,皱着眉头抬头看他,见男人眼里全是温和的笑意,心下愧疚更甚。 骆邵虞眼中笑意更浓,他轻轻抚着女人乌黑漂亮的秀发,用指尖点点她的发顶心,低笑道:真的没事。rdquo; 这怎么办啊,rdquo;甘夏才不信他那一套,她坚信男人是怕自己担心难过,所以明明都疼得抽气了,还笑着安慰自己。 她身形实在娇小,身长只到骆邵虞胸口,扶他回去实在坎坷难捱,一路上的折腾只怕会让他更加疼痛,甘夏抿了抿唇,抬头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要不我去将温公子叫来,让他扶你回去?rdquo; 温凉?! 绝对不可以! 骆邵虞唇边的笑顿了顿,双目微凝,语气坚定,真情实感道:不用,真不用,团团扶着朕就好了,朕能回去。rdquo; 好容易让温凉知道他的厉害,让那小子害怕不敢招惹。他才不会将这厮引来,破坏他二人的气氛。 骆邵虞搭在女人肩头的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温声催促道:我们走吧,不过是回到屋子里,何必烦劳他人。rdquo; 你可以吗?rdquo;甘夏迟疑道,要是你疼,就赶紧告诉我,千万别忍着。rdquo; 骆邵虞低声嗯rdquo;了一下,由着女人努力将他带回房间。 这回一路上非常顺利,他再也没疼rdquo;过。 甘夏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将男人扶上床,还殷勤地给他拿了枕头靠在腰后,让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床头,这才蹲下来仔仔细细看他腿上的伤。 白色的纱布上湮了鲜红的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是不是很疼?rdquo;甘夏低着头,掩住眼里含着的泪,要不我还是把温公子叫来吧,至少让他给你换个纱布。rdquo; 别去叫他,rdquo;骆邵虞拉住她,还没到换药的点钟,现在换纱布,岂不是白白要疼一遭?rdquo; 甘夏站在那里,定定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骆邵虞摸她的脸颊:真不疼了,团团这么心疼朕啊。rdquo; 男人又在逗弄她,甘夏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拿拳头锤他,而是抱着他的腰,脑袋软软地埋在他怀里。 都是我不好,rdquo;女人的声音闷闷的,小小声地掩在布料里传出来,夫君这一身伤都是为了我,要不是我在你身边,你说不定就能顺利干掉那些贼人,再不济也能安然无恙地逃走,怎么会像现在这般凄惨。我这些日子却对你这么凶,还拿脚踹你......我怎么这么坏啊。rdquo; 骆邵虞眸色深了深,他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居然想了这么多。 她从来都是一根筋,无论做了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mdash;mdash;那的确本来就是理所当然,有自己宠着管着女,就算是把天捅破个窟窿都算不得什么。 骆邵虞知道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以前她视自己犹如洪水猛兽,又似有不共戴天之仇,做起事来自然无所顾忌。现在他有幸成了甘夏心中很重要的人,她拼命想对自己好,可总是傻乎乎地惹出麻烦来。即便自己并不在意,可是她仍会自责。 -- 第62页 骆邵虞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样逗弄她。 平白让她这样愧疚难受。 骆邵虞捧着女人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甘夏却低着头埋在他怀里,死活不肯出来,逼得紧了,露出一两声可怜兮兮的哭腔。 男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手臂发力,一下子将女人提了起来。 甘夏忽然腾空,惊得呀!rdquo;了一声,随即踏踏实实地落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带着些粗粝的手掌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力道放的十分轻柔,让人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对待的感觉。 男人下巴蹭着她的脸颊,短短的青胡茬让甘夏忍不住躲避,可骆邵虞的胳膊强硬地箍着她的腰,让她逃无可逃,最后只能哼唧着躲到男人的怀里。 往朕怀里逃,朕就拿你没办法了?rdquo;骆邵虞笑着捏她的脸颊,惹得女人轻哼出声,才道,团团怎么这么坏啊。rdquo; 甘夏瘪瘪嘴,窝在男人怀里,手臂柔柔抱着他的腰:那我这样坏,你现在还会喜欢我吗?rdquo; 骆邵虞故意沉下声音板着脸:不喜欢了。rdquo; 甘夏一听这话立即不干了,爬起来胳膊杵着男人的胸膛,气势汹汹地瞪视他,腮帮子气鼓鼓的:骆邵虞!rdquo; 却见男人嘶rdquo;地轻轻抽了一口气,甘夏忙从他身上爬下来,细细检查他的腿:我是不是压着你了?rdquo; 骆邵虞伸手想要将人捞进怀里,结果被甘夏轻轻躲开。 我帮你揉揉?rdquo;甘夏慢慢伸出手,然后忽然想起这个伤口只会越揉越疼,她咬着嘴唇想了想,要不我帮你吹吹吧?rdquo; 女人鼓着腮帮子,认真地轻轻对他的伤口吹气,她的气息柔柔的,刻意放缓了均匀地呼在皮肤上,有点暖,又有点痒,让骆邵虞有一种真的能够消除一切疼痛的错觉。 甘夏双手捧着他的大腿轻轻地吹气,好像在捧着什么珠宝,轻轻吹散它上面覆着的灰尘一样。 骆邵虞支着脑袋低头看她,心里软成一片,嘴角无意识地勾着,便见到女人停了下来,歪着头,小脑袋抵在他的小腿上。 骆邵虞捏捏她的脸:团团累了?rdquo; 甘夏扒拉着骆邵虞的身体窝在他怀里:吹得腮帮子疼。rdquo; 男人低笑着给她揉脸颊:真是个小娇气包。rdquo; 甘夏不高兴地锤他:你说我娇气,你嫌弃我!rdquo; 胡说八道,rdquo;骆邵虞捏捏她的脸,然后尽职尽责地接着给女人揉腮帮子,团团这可就冤枉朕了,朕就喜欢团团娇气,心悦团团还来不及。rdquo; 甘夏被哄得心花怒放,她勾着男人的脖子,嘟着粉润的嘴唇仰起头:夫君的嘴巴怎么这么甜,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抹了蜜呀?rdquo; 骆邵虞也慢慢低下头,嘴边的笑意逐渐扩大。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刻,门口忽然传来掀帘子的布匹摩擦声,甘夏吓了一跳,连忙从骆邵虞怀里跳出来,回头一看,正是温凉。 他提着装饭的木桶尴尬地站在门口,嘴角的笑容很僵硬,手指微微发抖:开饭、不是!我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rdquo; 温凉转身就要走,骆公子看他的眼神十分可怕,他再站在这里,恐怕下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第38章 强势 甘夏赶紧拉住骆邵虞,悄声对他说:你别这样虎着脸吓人家, 温公子救了我们, 不许对他这么凶,笑一个, 快。rdquo; 骆邵虞轻轻弯起唇角,勾勒出一个冷笑, 他逆着光,面如修罗, 笑容阴森森的诡异地可怕。 温凉靠着墙呼吸急促, 腿肚子直发颤, 磕磕巴巴道:别、还是别笑了。rdquo; 骆邵虞淡道:但是我娘子让我对你客气点。rdquo; 温凉被男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起来,他咽了口唾沫, 说话结巴,语无伦次:不、不客气, 不是!我说不用客气, 不用对我客气, 真的。rdquo; 骆邵虞冲甘夏耸耸肩, 甘夏看着一脸无辜的男人,在温凉惊恐的目光中捏了捏他的脸, 伸手接过温凉手中的饭桶,放在桌子上,转头对骆邵虞说:我和温公子去把菜端过来,你在这里老实等着。rdquo; 甘夏说完一转身,掀开帘子出去了。 脚步声慢慢走远, 骆邵虞看着趋于平静的门帘,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口刚一转身,便看见守在门口的甘夏。 女人抱着手臂靠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守株待兔呢,正好逮着他。 甘夏抬起手想要揪男人的耳朵,伸长了胳膊才发现这厮实在太高,她压根就够不着,只得退而求其次揪住男人的衣领,轻哼了一声:骆公子,解释解释?rdquo; 朕、就是走动走动,rdquo;骆邵虞没得理由,借口编不下去,只得故技重施哎呦哎呦rdquo;地让甘夏撤掉桎梏之手:团团,快撒开朕,要站不稳了。rdquo; 甘夏歪着头听他狡辩,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少骗人,我也练过武的好么,你武艺如此高强,下盘肯定很稳,怎么可能我一拽你就能摔倒?rdquo; 朕怎么会骗团团,rdquo;骆邵虞嘴角噙着一丝笑,弯下腰将衣领往她手里递了递,要不你试试?rdquo; -- 第63页 试试就试试。 甘夏横了他一眼,抓着骆邵虞的领口往自己这头轻轻一拽,不料这男人竟顺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道压下来。 百看不厌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两人双目对视,嘴唇触上微凉的柔软。 男人挑了挑眼角,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团团好生热情。rdquo; 甘夏还没来得及回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又被人撞见了。 这都是什么破运气。 她僵硬地转过头,一眼便看见生楞地杵在小厨房门口的温凉,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往这边看,样子比刚才还要震惊。 甘夏才发现自己仍旧保持着揪着骆邵虞衣领的姿势,远远看去,就好像她拽着骆邵虞主动亲他一样,骆邵虞被迫弯下腰让自己为所欲为,而她就是活脱脱一个女霸王。 这简直冤得六月飞雪! 甘夏脸颊轰rdquo;地烧起来,一把推开仍旧弯着腰的骆邵虞,逃也似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一头钻进了屋子里,任骆邵虞如何在背后叫她也不回头。 太羞耻了。 头一回被温凉撞见时,她还能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次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再也不出来。 被留在屋外骆邵虞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微微翘起,又转而看向呆愣的温凉,深邃的眸光意味不明。 温凉梗着脖子,嘴巴呆呆地张着,显然还处于震惊中缓不过神来。 他刚才从小厨房出来,刚掀开帘子抬起头,就看见柔柔弱弱、腰身手腕纤细的甘姑娘,霸气地按着身形高大、肌肉结实的男子在......非礼。 刺激。 他毫无防备地看见这一幕,冲击力实在太大,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喘不过来。 骆邵虞看着三观被击打地稀碎的温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短促的低笑:温公子?rdquo; 温凉似是猛然惊醒,迷茫地啊rdquo;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抬脚向骆邵虞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罢了,同是男子,都不容易。 这时屋里的甘夏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自己的小凉手敷了敷自己发烫的脸颊,端坐在座位上,面上微微一笑,企图用一片岁月静好之态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她取了碗给骆邵虞舀了满满一碗米饭,双手呈给他,一副贤妻之态。 骆邵虞手伸到桌下捏了捏她,声音放的很柔很软,掩盖了其中惯来的强势:娘子真好。rdquo; 温凉见这人高马大衣冠楚楚的男子讨好自家小媳妇,心里对甘夏霸道强硬的印象更甚,默默地低头摆菜。 他一直以为骆公子强势地恐怖,如今看来,他却是错了。 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甘姑娘才是最可怕的。 全场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只有他才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骆邵虞不动声色地抬抬眼皮,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边缘。若是甘夏注意到骆邵虞此刻的小动作,必能发觉他现在心情好极了。 可甘夏一心挽回形象,她指着温凉桌前的空饭碗让他递过来:温公子,我帮你盛饭吧。rdquo; 骆邵虞食指的敲击戛然而止,漆黑的瞳孔猛地一沉。 甘夏恍然未觉,在她看来这仅仅是礼节性的帮忙,明事理的表现罢了,仍然伸着手等温凉递碗。 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温凉突然被点名,惊惶地抬起头:还是不劳烦姑娘了,在下自己来、自己来。rdquo; 他可不敢让这位足以制服骆公子的姑娘侍候他,更何况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眸光似剑,都快要把他捅穿了。 甘夏莫名其妙地收回手,看着小心屏息的温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给身边的男人夹了一筷子菜:笑什么呢,快吃你的。rdquo; 骆邵虞摸摸自己的脸,执着筷子给甘夏挑了一根鸡腿,在女人诧异的目光中埋头吃饭。 乖巧地挑不出错。 甘夏拿筷子头戳戳饭,鼓着脸思考这个平常大力提倡她多吃青菜、恨不得把他喂成兔子的男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39章 赢家 温公子迅速吃了饭,低调地告辞出去了, 他饭桌上明显沉默了许多, 一直在低头扒拉饭,这一点甘夏感受地非常明显。 这人往常十分热情, 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什么话题都能聊起来,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今天饭桌上的气氛明显淡了许多,只有她和骆邵虞偶尔交谈两句, 给对方夹夹菜, 在没别的动静。 难道说, 撞见她和骆邵虞hellip;hellip;他尴尬了? 那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hellip;hellip; 她一边琢磨一边咬鸡翅膀,啃完了肉, 将骨头放在一边,伸着脖子找另一根:诶?怎么找不见?不是还有一根么?rdquo; 那一根已经让你吃掉了。rdquo;骆邵虞用下巴点点甘夏桌面上的骨头, 见她噘着嘴巴神色黯淡下来, 笑着温声道, 我们明天可以再去逮两只, 这里野味比较多,团团就是想天天吃, 也不是什么难事。rdquo; 甘夏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抱住他:哇!夫君你真好!rdquo; 因为她太喜欢吃肉类,简直可以说是无肉不欢,骆邵虞害怕她吃出事来,便限制她肉食的摄入。 -- 第64页 甘夏埋在男人怀里抬起头:你怎么这么好, 以前都不让我吃的hellip;hellip;rdquo;她眨眨眼: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难道是禁卫军找来了?rdquo; 骆邵虞笑道:团团何以见得?rdquo; 倒也没什么证据,这人的表情神态和平日里无甚差别,但是甘夏就是知道这人的心情极好,简直是心旷神怡。 甘夏摇摇头,鼓着腮帮子从男人怀里起来,目光落在温凉之前坐着的空椅子上,眼珠一转:你是不是吓他了?rdquo; 骆邵虞抬起头一脸无辜:???rdquo; 甘夏可不吃这套: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背着我吓唬人家了?rdquo; 骆邵虞小心控制自己的表情,努力不露出丝毫痕迹:朕、rdquo; 甘夏却是一眼便看出来,伸手捏上他的脸颊,好好一张英俊硬挺的脸颊被揉弄得乱七八糟:还敢狡辩!我就说人家今儿个问为什么视我同洪水猛兽,我这么温和的一个人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已经放弃抵抗,任凭温和的人rdquo;随意蹂躏。 甘夏气呼呼:你怎么这样啊,竟然败坏我的形象!rdquo; 骆邵虞捏捏甘夏的手,沉声道:那小子hellip;hellip;rdquo;他对你图谋不轨! 他说到一半,将后半句生咽了下去。 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团团知道那厮的鬼心思。 那小子怎么样啊,编不出来了?rdquo;甘夏揪他的耳朵,我温公子那长相你不喜欢,但是人家毕竟救了咱们,你好歹收收你那脾气,对人家温和一点。rdquo; 温凉的长相和之前团团喜欢的那个梁文益是一个款,斯文白净,手拿着扇子往背后一背,就是人模狗样的翩翩佳公子。 骆邵虞想到梁文益,嘴角压下去,捏捏甘夏的脸,心底对温凉的防备心更重了。 前有梁文益后有温凉,长成那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甘夏看骆邵虞沉默下来,也不哄他,起身收拾了碗筷。这人就是被自己惯的,脾气肉眼可见地大起来,心眼反倒越来越小,甘夏有意晾晾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谁知骆邵虞一声不吭地接了过去,端到厨房里去洗了。 他可舍不得让团团那双白嫩的手干这种活计。 甘夏看着男人的背影,红唇一抿,转身也出去了。 骆邵虞洗了碗回来看不见人,正着急想要出去找她之时,帘子外面传出熟悉的女声:愣着干嘛,帮我把帘子掀开呀。rdquo; 骆邵虞伸手挑开纱帘,只见甘夏端着一个大木盆艰难地走进来,他连忙接过放在地上:去打水怎么不叫我,这东西这么沉,摔着你了可怎么办。rdquo; 甘夏抿着嘴唇坐在一边:洗脚。rdquo; 骆邵虞把盆子端到她脚边,蹲下身伸手捉住女人的小脚,给她脱了鞋,褪了袜。 甘夏一惊,连忙推他道:你干嘛呀,我是让你洗脚。rdquo; 骆邵虞握住女人白嫩的脚丫放在水里,认认真真地揉搓捏弄。 甘夏红了脸:我自己来。rdquo; 骆邵虞没听见似的低着头,自顾自地洗完了,又用干毛巾仔细擦干,才揽住女人纤细的腰身。 甘夏捉住他的手臂:你要干嘛?rdquo; 朕抱你回床上。rdquo;骆邵虞将女人轻轻提起,甘夏惊呼一声,便落进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 甘夏下意识地抬了手臂搂住骆邵虞的脖子,僵直地坐在他怀里,两人离得极近,眼神相对,鼻尖也对着鼻尖,呼吸缠绕着,逐渐炽热起来。 门外不切事宜地响起脚步声,甘夏一惊,慌忙后退,可男人偏偏搂着她往自己这边压下来,甘夏的嘴唇被迫压在男人唇上。 甘夏急道:别闹,有人来了!快放我下来!rdquo; 她可不想再被撞见一次,太尴尬了。 谁知男人却并不听话,甚至更加深入地挑开探索。骆邵虞将甘夏放在床上,俯身压下去,大手一挥,内力一吐,门砰rdquo;地关上了。 门外传来温凉的惊呼声,骆邵虞的声音凶神恶煞:滚!rdquo;然后扯下床幔,手中动作却越发温柔。 第二天,温凉上山采药去了,留下甘夏二人在屋里,他俩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山上逮野鸡,好给今天晚上的伙食添点野味。 说是商量,其实是骆邵虞问一句,甘夏答一句。他昨日的作风严重触怒了甘夏,当时女人无力抵抗,并不代表她不会记仇。 这一大早的,甘夏醒来,记起昨夜发生了什么荒唐事之后,就再也没给过尊敬的皇帝陛下一个好脸色。 甘夏低头收拾早就找好的网子,又准备好了诱捕用的食物。 骆邵虞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她,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团团不必如此麻烦,不过是逮只野鸡,朕随手捡几颗石子便能完成。rdquo; 我不。rdquo;甘夏淡淡拒绝,把东西都装到自己的小包裹里,仔仔细细地系好了,背在肩上,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等着男人一起走的意思。 骆邵虞也不在意,他大步跟上女人,追着她问:为什么?朕一个人就可以啊。用不着网。rdquo; 甘夏被烦的没办法,停下来认真道:那不就成了你的个人秀了么,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我自己玩一把,我要让你知道,我也能靠自己搞定。rdquo; -- 第65页 骆邵虞眼尾上挑,背着手走在前面,声音里故意拖着长长的尾音:那不巧,团团怕是没机会了。rdquo; 甘夏想起之前男人用金叶子掷野兔时出手如电的样子,上前两步抓住男人的手,不高兴道:不许你抢我的猎物!rdquo; 骆邵虞故意逗她:那可不行,做人需得勤勉,哪有见到猎物不打的道理。rdquo; 甘夏摇他的手,皱着眉头急切道:骆邵虞!rdquo; 行吧,看朕心情,rdquo;骆邵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若是朕心情好了,倒是可以酌情放放水。rdquo; 甘夏撒开他:哼。rdquo; 骆邵虞反手抓住她,唇边勾出的笑让甘夏恨不得一拳揍上去:朕现在心情可不大好啊,团团就不考虑考虑做出些努力吗?rdquo; hellip;hellip;这是明目张胆让她讨好他?! 这男人真是坏透了! 甘夏撇过头不说话,抿着嘴唇不理他。 骆邵虞接过她肩上背着的包裹,自己拿在手里拎着,慢悠悠走在前面:那就没办法喽,团团今天恐怕要欣赏朕的个人秀了。rdquo; 甘夏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生气,这家伙要是真的在野鸡上钩跑去吃食之前就打死它们,她今天可真的就没得玩了。 你站住。rdquo; 骆邵虞闻声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她,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光亮:怎么,团团改主意了?rdquo; 甘夏不情不愿地走上去,闷闷地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男人怀里:这样总可以了吧。rdquo; 骆邵虞没回话,只是轻轻抚摸女人的小脑袋,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甘夏不高兴地躲他:别摸我头发,昨天才洗的。rdquo; 话音刚落,熟悉温热的唇便落在她的发顶心。 这分明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吧! 甘夏从男人怀里退出来:骆邵虞!rdquo; 甘夏插着腰,本想和他好好说道说道,谁知男人眼神一黯,垂下了眼帘,又黑又长的睫毛轻轻搭下。 他薄唇微抿,脸上是淡淡的失落,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看见这人脆弱可怜的模样,甘夏两米高的气势瞬间被砍了一半,她张了张嘴,声音低柔:你怎么了?rdquo; 骆邵虞摇了摇头,低声道:无妨,我们出发吧。rdquo; 他越是这样,甘夏就越心疼他,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平白让他受了委屈。 甘夏将自己的手塞进骆邵虞的大掌里:夫君?rdquo; 骆邵虞沉默地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哪里让他如此难过,可她见不得男人如此失落,心里想要他开心起来,便站在他身前,低下头:给你亲。rdquo; 甘夏看不见的地方,男人漆黑的深眸里闪过一丝促狭,嗓音却依旧低哑:团团不用勉强,朕不知你不喜欢,朕再不这样了。rdquo; 我没有不喜欢呀,rdquo;甘夏急了,她抓住骆邵虞的手抬起头,我就是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低声打断她:团团总说心悦朕,朕心生欢喜,总想多和团团亲近些,不曾料到团团不喜欢朕如此亲昵,是朕疏忽了,朕以后......rdquo; 甘夏抬起头,垫着脚,努力够到男人的下巴,吧唧rdquo;一下亲在上面。 这样你总信了?rdquo;甘夏抱着手臂歪头看他。 骆邵虞道:团团不必......rdquo; 甘夏问道:你为何觉得我不愿与你亲近?rdquo; 骆邵虞眉眼染上一丝伤感:因为朕长得粗犷,团团喜欢白净瘦弱的男子。rdquo; 这是当年甘夏用来噎男人的话。 我明白了,rdquo;甘夏轻哼一声,你醋了。rdquo; 骆邵虞脸一红,顿时演不下去:朕没有。rdquo; 还嘴硬,rdquo;甘夏像逗猫一样挠挠男人的下巴,装模作样地在男人身边嗅了嗅,这醋味浓的,我都闻见了。rdquo; 骆邵虞被残忍戳穿,不说话了,沉默地拎着包低着头往外走。 幼稚地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甘夏眨巴着眼睛,眸子里荡开一丝笑意,小跑着追上去:粗犷怎么了,你家团团就喜欢长得粗犷的男子。rdquo; 骆邵虞小小声: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rdquo; 甘夏握着他的手,拽着男人停下:那样白瘦的男子哪有夫君强壮威武,而且夫君长得如此英俊,谁也比不过,团团除了喜欢夫君,还能喜欢谁呢?rdquo; 看骆邵虞脸庞的棱角柔和了许多,甘夏眼珠转了转,拉着男人俯下身,鬼鬼祟祟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她忍着脸上灼热的温度拉开距离,原本想要看男人害羞红脸的样子,却不料骆邵虞眼中波光潋滟,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那里还有什么默落内向的样子? 甘夏心道不好,怕是被这厮给骗了,连忙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闭嘴别说话!rdquo; 骆邵虞的语气很轻,却抑扬顿挫:原来团团喜欢这样的啊,朕还以为自己过于粗暴了,本想对团团怜惜些,竟不料团团吃的就是这一口。rdquo; 甘夏连忙去捂这厮的嘴,让他不要口无遮拦,骆邵虞却直起了腰,由于身高问题,甘夏跳起来都够不着。 -- 第66页 骆邵虞背着手点头:朕明白了。rdquo; 他明白什么了啊!!! 两人打闹着进了山,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一起布了网,撒了米,躲在暗处。 骆邵虞:朕给团团打一些野味来?!rdquo; 甘夏坚定拒绝:不可!rdquo; 许久过去了,只有风经过,米还放在那里,网依旧悬在上空。 甘夏的肚子开始奏乐。 骆邵虞再次开口:朕mdash;mdash;rdquo; 甘夏看了看空荡荡的地面,还没等骆邵虞说完:去吧。rdquo; 骆邵虞在女人严肃的眼神中忍着笑,弯腰捡了几粒小石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点风吹草动便嗖rdquo;地一下射过去。 不一会便收获良多。 骆邵虞将得到的猎物拎在手里,低头看甘夏,眸光流转,嘴角噙着一丝笑,却一句话不说。 好在甘夏很给面子:夫君太厉害啦!rdquo; 话音刚落便听见附近一声响动,甘夏眨眨眼,惊喜道:是我的网!rdquo; 骆邵虞挑挑眉头,甘夏兴奋地拉起男人的手往布置网的那地方跑:我也网到猎物啦!!rdquo; 等跑到那里才发现,网里的东西竟是一个人。 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身形高大,看起来像是个强壮的男子。 那人似乎饿昏了头,不知为何竟没看出来这是捕野鸡的陷阱,被网撒了一身,拼命地挣脱无济于事,发出愤怒的嚎叫。 不好意思啊。rdquo;甘夏心虚地跑过去,正想给这人解开桎梏,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了手。 甘夏疑惑道:怎么了?rdquo; 骆邵虞脸色很阴沉,眸光意味不明,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rdquo; 甘夏惊道:你认识他?这人是谁?!rdquo; 被网困住的黑衣人转身见到甘夏两人,挣动的动作更大了,他嘴里发出嘶哑的咆哮声。 骆邵虞抓着甘夏的手远离这人,掷出手中最后一颗石子击晕了他,才道:这人你也见过,就在几天前。rdquo; 甘夏盯着这个人想了想:我见过谁啊,我见的人太多了......rdquo; 她眼神落在这人破破烂烂的黑衣上,倒抽一口冷气恍然大悟道:这是当时追杀咱们的刺客?!rdquo; 嗯。rdquo; 骆邵虞蹲下身,从黑衣男子身上摸出一个腰牌,垂着眼睑看着上面的纹路,唇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然后用两根指头从怀里勾出巾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手。 怎么这么嫌弃?rdquo;甘夏握住男人的大掌,这人是谁派来的?rdquo; 骆邵虞转身面对甘夏,脸上的冷色尽数消退,笑容温和,与刚才铺天盖地骇人气场的判若两人。 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rdquo; 甘夏皱皱眉:这事......不能告诉我吗?rdquo; 骆邵虞轻笑着捧住女人皱起的小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种事情为夫来处理就好,团团只需在朕的保护下安安稳稳过你的小日子,这就够了。rdquo; 甘夏闷闷地答了一句:嗯。rdquo; 然后便不说话了。 骆邵虞随手折了根树枝,又弯腰亲了亲她:团团先往前走,朕将这里收拾收拾,马上就跟过来。rdquo; 甘夏点了点头,听话地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猛然回头时,正瞧见骆邵虞将随手折下的木枝插进黑衣男的脖子里,那人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只是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甘夏的眼泪瞬时流下来,她在骆邵虞抬眼看她之前转过身,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往前走。 骆邵虞如他所说,很快便追了上来,他拎着那些野味,身上甚至没有一丝血腥味,高高大大的像她的避风港。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到温凉小院门口,骆邵虞才拽住甘夏,低声道:他犯的是死罪,朕mdash;mdash;rdquo; 甘夏吸吸鼻子:我知道。rdquo; 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亲密的夫君亲手结束别人的性命。 她可以理解,她知道骆邵虞身居此位,手上不可能干干净净的,必然会沾染鲜血,但是她仍旧无法释怀。 也许有一天她可能会适应,但那不是现在,她需要时间。 骆邵虞握着甘夏的手,甘夏咬着嘴唇想要抽出来,男人微微用力,不让她挣脱。 团团,rdquo;骆邵虞道,而且,如果朕不结果了他,很可能给温凉招来杀身之祸。rdquo; 甘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了。 两人进了屋,将猎来的东西放进厨房,骆邵虞处理了那些东西,甘夏给他端来水给他洗手。 好容易忙活完了,两个人坐在桌边面面相觑。 甘夏杵着胳膊捧着脸:我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rdquo; 骆邵虞环绕四周,皱眉道:温凉那小子呢?他采个药怎么这么久?rdquo;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响声,两人忙跑出去看,只见温凉领着几个人往院子里走。 他脸上挂着笑,推开院门示意他身后的一伙人进来,却被推搡着进了院子,那些人虽然都笑着,可行为举止却有些粗暴,温凉踉跄着抬起头,见骆邵虞和甘夏站在门口看他,嘴角又咧了咧。 -- 第67页 那伙人跟在温凉身后走来,甘夏想要拉着骆邵虞迎上去,却被男人拽着停在原地,怔愣间听见男人低声道:站在这别动,听话。rdquo;然后只身朝那些人走去。 甘夏不知骆邵虞此举是为何,但还是懵懂地点了头,站在原地看那些人越来越近,忽然闻见一股熟悉的味道。 骆邵虞走上去,那些人冲他弯腰拱手,笑着做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温凉的朋友。 可甘夏分明看见温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几乎要挂不住,那些人眼角眉梢全是锋利的杀意,她心跳一顿,瞬间惊呼出声:小心!rdquo; 话音未落,骆邵虞便冲向他们,电光火石间,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一行人全部被袭,统统倒地不起。 甘夏看得愣神,半天反应不过来。 温凉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土黄,额上全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气。 骆邵虞走回去扶住甘夏,回了屋安置好,又回头将浑身无力差点被吓死的温公子拎了回去。 温凉捧着温水杯,小口小口地啄饮,慢慢恢复过来,甘夏一脸懵地坐在床上,看着大刀阔斧坐在对面淡定喝茶的骆邵虞: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rdquo; 一伙的。rdquo;骆邵虞又喝了一口,慢慢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解释道,这些人和刚才宰掉的那个应该是一样的。rdquo; 甘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温凉指尖抖得厉害,脸色更加惨白。 他磕磕巴巴地道:宰、宰掉?!rdquo; 甘夏见他被吓得实在太惨,温声安慰他:不是,我们......rdquo;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rdquo;这句话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后,温凉显然非常后悔,他嘴唇颤抖着,叠着双手拼命捂着嘴巴,不!别告诉我!我不想死于话多!rdquo; 可以说求生欲已经是很强了。 甘夏简直要笑出声来,她原本也吓得要死,但是见温凉被吓成这种魂不附体的程度,她忽然就不怎么害怕了。 一起比惨,痛苦减半。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但是......这恐怕是风光霁月的温公子平生最怂兮兮的时刻了吧。 不要害怕温公子,我们又不是坏人,你吓成这样就有点夸张了。rdquo; 温凉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我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想活着,我只想活着!rdquo; 这个愿望可以说是很朴实了。 甘夏咬着茶杯:想活着就活呗,又没人拦着你。rdquo; 温凉没说话,可怜兮兮地瞥了一眼院外被骆邵虞瞬时解决掉的一群炮灰。 那些人自己找死,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恩将仇报,rdquo;骆邵虞终于开了口,况且,我们马上就会离开,不会再叨扰温公子。rdquo; 甘夏皱了皱眉:离开?咱们去哪啊。rdquo; 骆邵虞道:自然是回去。rdquo; 甘夏看着更不高兴了:就咱们俩?要怎么回?徒步跋山涉水吗?rdquo; 当然不是,rdquo;骆邵虞弹弹女人的脑门,他扬起下巴点点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这些人都能找过来,找咱们的人若是还到不了,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rdquo; 甘夏叠着手臂,将脑袋埋在胳膊肘里。 骆邵虞戳戳她:怎么了,舍不得离开?rdquo; 咱们今儿打了那么多野味,估计是吃不了了,rdquo;甘夏抬起头感叹一声,又对好容易缓过来的温凉道,便宜你了。rdquo; 温凉并不觉得被便宜rdquo;,他心揣揣地冲骆邵虞道:你们走了,那些杀手要是找过来,我岂不是要丧命于此!rdquo; 甘夏安慰他道:不用担心,我夫君会安排人保护你的。rdquo; 温凉听见这话,好像拿到了保命符,长长松了一口气。 谁知骆邵虞竟拆台道:我不会啊。rdquo; 温凉一口气噎在胸口喘不过来,扶着桌子剧烈地咳嗽。 甘夏也瞪大眼睛看骆邵虞:???rdquo; 骆邵虞眨眨眼一脸无辜:团团,我没说过要派人保护他啊。rdquo; 甘夏推搡了他一把:那他因为咱们遇袭了怎么办?你看他瘦胳膊瘦腿的,手无缚鸡之力,肯定不抗揍啊,那些黑衣人随手一捏,小命就没了。rdquo; 温凉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姑娘,当面说人坏话,我听见了! 骆邵虞轻笑了一声,对温凉道:温无卿?rdquo; 诶!rdquo;温凉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抬起头,骆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名?rdquo; 不是叫温凉?rdquo;甘夏愣了愣,看看骆邵虞又转头打量温凉,你早就认识他?rdquo; 骆邵虞轻哼一声:这是医圣他徒弟,被求丹药企图长生不老的人烦透了之后改了名字。rdquo; 继被恐吓到去半条命后又惨遭扒马甲,温凉简直被生活玩弄到怀疑人生。 甘夏歪头看着骆邵虞:那你是准备把他带回去?rdquo; 温凉吸鼻子:我不走。rdquo; 骆邵虞充耳不闻:医圣徒弟手段也算可以,又不像普通读书人那般迂腐固执,给太医院那帮糟老头子充些新鲜血液,百里无一害。rdquo; -- 第68页 温凉拖着声音疑问道:太医院?rdquo; 骆邵虞马甲一脱,大大方方道:朕是当今圣上。rdquo; 温凉吓了一跳,他竖着食指嘘mdash;mdash;rdquo;了一下,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终于宽下心道:我知公子武功高强,心思通达,百无禁忌,这里又人烟稀少,就咱们三人。可毕竟隔墙有耳,这种掉脑袋的话,咱还是少说为好。rdquo; 甘夏嘴角抽了抽,她看了一眼脸色骤然变黑的骆邵虞,心想这人恐怕是这辈子头一回碰上这种事情,苦口婆心解释道:他确实是皇上。rdquo; 嘘!rdquo; 温凉面色严肃无比:甘姑娘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先说好,万一让人听见了,要抓走你们俩,我可没钱去赎!rdquo;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听上去不只是一个人,齐刷刷的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骆邵虞淡道;来了。rdquo; 甘夏站起来:来了!rdquo; 温凉瞪大眼睛:来了!怎么这么快!你们快随我去躲一躲。rdquo;他见两人纹丝不动,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快动身啊,再不走就要被抓去问官了!rdquo; 甘夏无奈道:他真是皇帝。rdquo; 温凉呵rdquo;了一声:姑娘莫要把人当傻子,骆公子若是皇上,在下便是玉帝天王!rdquo;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冲进来,齐刷刷跪下: 陛下!我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rdquo; 温凉:!!!rdquo; 骆邵虞面无表情地地站起身,牵着甘夏的手往外走。 经过已经石化的温公子,甘夏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王大人,多保重。rdquo; 温凉:......rdquo; 有人来接,装备齐全,还带了马车。 两人上了车,甘夏脑袋枕在骆邵虞腿上:那位天王大人,你要怎么处理?rdquo; 原本觉得这人能力性情都呈上乘,却没想到是个傻子。rdquo;骆邵虞从车中暗匣中取了糕点喂给甘夏,是否启用,有待商榷。rdquo; 舒舒服服回了宫,骆邵虞将她送回殿内,便匆忙去处理政事了,甘夏也没闲着,她还没进门便被蜂拥而上的宫女们围住了。 为首的便是大宫女苏苏,她站在自家娘娘面前哭的喘不过气,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hellip;hellip;rdquo; 其他人也惶不多让,围着甘夏呜呜咽咽地抹眼泪。 甘夏好容易将人都哄好了,一个一个劝回殿里歇着,又说了些俏皮话,让她们泪都止住了,重新见了笑颜。 甘夏窝在床上刚松了一口气,门外便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公主殿下到!rdquo; 人未到声先至,公主殿下哼哼唧唧的呜咽声穿过屏风传来:嫂嫂你终于回来了!rdquo; 得嘞,又是一个需要哄的。 甘夏自暴自弃地在床上挺尸,彻底放弃抵抗。 公主殿下冲进来,见到甘夏呈大rdquo;字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模样,挂着泪笑出来,毫无形象地吹了一个鼻涕泡。 骆薇薇并不只是来叙情的,她还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甘夏剥橘子的手停了停:你是说这段时间有人趁我不在讨好了骆邵虞他娘?rdquo; 是这样,rdquo;骆薇薇郑重点头,深得欢心啊。嫂嫂,这人最近甚是猖獗,甚至有传言说她是第二个后宫第一人。rdquo; 后宫第一人?第二个?rdquo;甘夏挑了挑眉,第一个是谁?rdquo; 骆薇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甘夏道:哦,是我。rdquo; 骆薇薇抢过甘夏的橘子不让她吃,见她委屈又深情地望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恨铁不成钢道:嫂嫂!你就没有教训教训这家伙的想法吗?这人想要取代你!你怎么无动于衷?rdquo; 是喜事啊,rdquo;甘夏叠着腿,出其不意地抢过橘子,掰了几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这后宫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似的,多没意思,其他人不敢造次,好容易来了个没头脑的,要要懂得珍惜。rdquo; 骆薇薇道:可她深得太后心意啊rdquo; 甘夏又剥了一个,漫不经心道:俘获太后的心有什么用,骆邵虞不是普通君王,不会为了别人的心意行事。rdquo; 她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行事只由性子,将后宫搅得一团糟,多少人叫嚣着撤我的位,有结果吗?rdquo; 那倒也是。 骆薇薇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坐下,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但此人仍不可小觑,嫂嫂你不知道,她行为举止皆是学你,已有几分相似。rdquo; 甘夏一顿,将手中的橘子放到桌子上:这个酸了,给我取些提子来。rdquo; 苏苏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甘夏慢悠悠地擦手:无妨,山寨始终是山寨,还能比得过正版不成?rdquo; 不过这就有点恶心人了,若是还不知死活找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给自倒了些茶水,眯着眼睛慢饮,掩下了接下来的话。 苏苏端来了提子,骆薇薇接过递给她,捧着脸道:嫂嫂,我还是觉着,你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rdquo; -- 第69页 甘夏眯着眼睛享受美食:怎么个不一样法?rdquo; 骆薇薇道:若是以前,有人这样挑衅你,你会说lsquo;搞她rsquo;,让她再也没胆子触犯你。rdquo;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rdquo;甘夏想想自己以前的作风,淡然笑了笑,反正靠山硬,就算什么也不干,赢家也是我。rdquo; 要是赢得太轻松,佛得就很容易了。 这时门外匆忙走来一个宫女,垂着头道:娘娘,淑妃来了。rdquo; 骆薇薇翘着腿,一脸果然如此rdquo;的表情:淑妃,就是那个叫嚣的家伙。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万字更新终于肝完了hellip;hellip; 第40章 淑妃 呦,这就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甘夏笑着往嘴里丢了个提子:请进来吧。rdquo; 她还记得她重生之初, 洛妃前来拜访时,自己如临大敌的模样, 只想着一定要战胜她,甚至还穿了一身艳丽颜色的战袍rdquo;。 甘夏嗤笑一声, 翘着腿看端着步子款款进来的宫装女子,身子往背后一靠, 嘴角含笑看着她。 淑妃抬头看了甘夏一眼, 然后蹲下身行礼:给娘娘请安。rdquo; 柔柔弱弱的, 但是声音清澈带着娇气,这人一身水红色衣裙, 端的是鲜艳明丽,颇有几分甘夏之前的娇俏味道。 骆薇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音, 转头不去看她, 还装模作样地揉揉眼睛。 这是嫌她脏了眼。 甘夏笑了笑, 抬了抬手, 起来吧。rdquo; 淑妃站起身,将手里的点心盒奉上, 恭敬道:这是妹妹亲手做的糕点,还望姐姐不要嫌弃。rdquo; 真不好意思,我是将军府独女,底下没妹妹,rdquo;甘夏歪着头, 轻飘飘怼她一句,看淑妃脸色变了几番,若无其事地叼着一瓣橘子,抬起下巴点点她手里的点心,打开我看看。rdquo; 苏苏接过来,呈至甘夏面前,将盖子小心打开。 里面装着小巧精致的六个点心,点缀着粉的红的果酱,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不过就是有点眼熟。 苏苏脸色变了变,骆薇薇凑近一看:这不是嫂嫂你当初给皇兄做的七夕礼物吗?!rdquo; 甘夏抿了抿唇,眸色深了深,啪rdquo;地将盖子扔到盒子上,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rdquo; 骆薇薇皱皱鼻子道:当初皇兄舍不得吃,见着谁都会拿出来炫耀一番,我是受害者之一。rdquo; 甘夏从来不知道骆邵虞居然会这么幼稚,她心中戾气消了一半,将盒子扔到桌子上,糕点撒了一桌:情报工作做的不错啊,还知道投其所好?rdquo; 只不过努力用错了地方,骆邵虞并不喜欢吃甜食,这是她最近才发现的,而他吃光那些糕点,唯一的原因就是那些小东西出自她甘夏的手。 虽然知道淑妃做这些是无用功,但甘夏仍然忍不住生气。 这种糕点是她与骆邵虞七夕的纪念,虽然小的不起眼,却是他们宝贵的回忆。这样珍贵的东西,被淑妃用来做争宠的工具,让她觉得自己的东西遭受了玷污。 淑妃见甘夏脸色沉沉,惊慌失措地跪下来:姐姐、不,贵妃娘娘,臣妾实在不知您不喜欢,有什么气你往臣妾身上发......rdquo; 生什么气?rdquo;甘夏眯着眼睛俯视她,慢条斯理地剥橘子,这糕点做的不错,只是本宫吃了这么多水果,没有胃口再用点心了。rdquo; 淑妃低着头,嘴角勾了勾,没有胃口最好,这点心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一会儿等陛下来了...... 她垂下睫毛,掩住心中的算计,小心翼翼道:那娘娘的意思是?rdquo; 甘夏笑了笑:不如你代我用了它,替本宫尝尝它的味道?rdquo; 这点心让她给吃了,一会儿陛下来了用什么?她还如何挑起陛下欢心? 淑妃一惊:臣妾、这点心是献给mdash;mdash;rdquo; 甘夏挥手打断她:淑妃娘娘,可是不愿?还是说,这点心里另有玄机?rdquo; 后宫里除了投毒还能有什么玄机,这么大帽子扣下来,淑妃自是受不住:哪有什么玄机,臣妾吃了便是。rdquo; 甘夏手一伸:请吧。rdquo; 苏苏将点心盒从桌子上拿下来递给她,淑妃顿了顿,抬头看见甘夏悠然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看着她的表情,牙一咬,抓起一个一鼓作气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 骆薇薇皱皱眉头:这种吃法是谁教你的?rdquo; 还能是谁教的,大抵就是听说了甘夏这样吃东西,自己偷偷摸摸学来了。 这样的做法算不上恶毒,但是实在膈应人。 甘夏掀了掀眼皮:淑妃的封号是怎么来的?rdquo; 苏苏回想了一下,答道:说是温柔贤淑,特封淑妃。rdquo; 甘夏嗤笑一声,不明意味地哦rdquo;了一下,又底下头专心吃自己的橘子。 甘夏云淡风轻,但是却把淑妃吓了一跳。 温柔贤淑,她学了甘夏那般张扬作风,还怎么对的上这淑rdquo;字?到头来甘夏在皇上面前挑唆两句,她这个封号怕不是就要被褫夺了。 这样的说法虽然不讲道理,但是淑妃并不觉得荒唐,反而感觉非常有可能发生。她为了更好地胜过甘夏,讨得陛下欢心,这些日子没少做功课,不仅对甘夏的性格喜好了如指掌,学得像模像样,而且深入了解了陛下宠溺贵妃娘娘的荒唐行径。 -- 第70页 她甚至相信,哪怕贵妃娘娘说要摘天上的星星,陛下也会为了讨好她,竭力办到。 淑妃攥了攥手绢,捏着点心小口小口咬,尽量把鼓着的腮帮子收回来,努力往贤淑的方向上靠。 她可不想在没有完成讨得陛下喜悦之前毁掉自己。 等她成功俘获了陛下的心,这个女人mdash;mdash;淑妃悄悄抬眼,恶狠狠地瞪了甘夏一眼,见她似有所觉地掀开眼皮看过来,又慌慌张张地低眉顺眼,假作乖巧地吃点心。 甘夏嘴角噙着一丝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看淑妃吃完了,便问她:怎么样啊淑妃娘娘?好不好吃?rdquo; 淑妃愣了愣,她若夸了自己的手艺说很好rdquo;,若甘夏尝一口说不尽人意,岂不是自找的打脸?若她自谦说尚可rdquo;或不好吃rdquo;,那她将这种不好的东西送到冲冠六宫的贵妃娘娘面前,岂不是自讨没趣? 淑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呆立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甘夏这时眼中才有些许兴味:看来淑妃娘娘没有尝出来啊,那再吃一块吧。rdquo; 淑妃吃掉第四块的时候,似乎才想到恰到好处的措辞,她勉力咽下糕点,捂着小腹道:娘娘,这小点心mdash;mdash;rdquo; 甘夏却没给她说的机会,她挥了挥手:淑妃娘娘吃的这么开心,不用说本宫也能明白你这点心做的极合自己口味,苏苏去取些本宫殿里的点心,让淑妃娘娘品尝一下,比一比高下?rdquo; 苏苏立刻领了命出去。 点心虽小,可挡不住数量多,淑妃现在已经撑得不行了,她知道甘夏在整自己,可对方的做法说起来也没什么错处,点心是自己送来的,自己吃掉就算坏了肚子,罪过也是按在她自己头上。 淑妃撑得隐隐胃疼,脸上谦卑恭敬的笑意再也绷不住:娘娘这是何意?rdquo; 甘夏把橘子皮丢在桌子上,施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嘴角是轻蔑的笑意。 前段时间骆邵虞和甘夏都不在宫里,淑妃讨好了宫里最说地上话的太后,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在宫里横着走,一时到达了没人敢惹,风光无量了境界。 吃瘪?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次在甘夏这里,她伏低做小只为了拖延时间见到皇帝,留个美好的印象,以便于日后勾搭,谁想到皇帝没来,自己在甘夏这里受了这么大委屈。 淑妃红着眼睛抬起头,泪珠儿要掉不掉,我见犹怜。 但甘夏可不是男子,会怜惜这个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她看着淑妃委屈巴巴的样子,觉得没意思透了,索性挑开了把话说明白:你这样是在侮辱我的人设。rdquo; 淑妃听见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楞了一下,也忘了流眼泪,抬头看向甘夏。 甘夏倚在桌子边抱着手臂:我可不是只会做点心,鼓着脸大口吃东西,而且我也不穿红衣裳了,你情报做的不行啊。rdquo; 淑妃呆呆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走向。 甘夏道:你没看见我宫里已经没有红色了吗?若是让骆邵虞看见了,没打你就是好的,你还想跟他搭话?rdquo; 淑妃讷讷道:你竟然直呼陛下的姓名!rdquo; 甘夏轻哼一声,笑道:你不是要学我吗?就从这名字开始?你敢不对我们皇帝大人用尊称吗?rdquo; 淑妃知这是激将法,憋着气一声不吭。 甘夏觉得有趣,她凑近了道:想要学我,你一开始就错了,我压根就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肚子疼不疼?rdquo; 淑妃道:你!rdquo; 甘夏道:我什么我,有这心没这胆子,你还嫩了点。rdquo; 淑妃气得伸手要推她,还没触到甘夏,却见她忽的就踉跄了几下。 淑妃连忙扶住甘夏,急道:我可没碰着你!你别碰瓷啊!rdquo; 骆薇薇本来看戏看地正带劲,猛然见到甘夏面色白了些,连忙挤开淑妃扶住她:嫂嫂你怎么样?rdquo; 她这回还真不是装的,忽然头晕目眩,好像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 甘夏靠在骆薇薇身上,无力地闭上眼睛,听着淑妃的言语,心里不服气,嘴上有气无力道:谁碰瓷你啊,我才不会干这么份的事。rdquo; 然后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骆薇薇捧着甘夏的脸拍打她:嫂嫂???rdquo;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rdquo; 淑妃看着昏迷的甘夏:???!!!rdquo; 第41章 宝贝 骆邵虞踏进殿门的时候便听见骆薇薇急切的呼唤声。 嫂子,你怎么样?你快醒醒!rdquo; 骆邵虞脚步顿了顿, 随即大步往里走, 急急忙忙转过屏风,便看见骆薇薇怀里苍白着脸色昏迷不醒的甘夏。 他呼吸一窒, 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将人搂到自己怀里:怎么回事?!rdquo; 骆邵虞低头看怀里人, 她双目紧闭,平时红润的嘴唇没了血色, 小脸惨白得让人心疼。 男人摸摸她的脸, 手指颤抖地放在她脖颈一侧, 才稳了呼吸,沉声垂眸:还不去请太医?!rdquo; 他浑身气势雄厚, 又在盛怒之中,尽数压下来, 吓得旁人瑟瑟发抖, 呼啦啦跪下来, 头也不敢抬一下。 -- 第71页 骆薇薇咽了一口唾沫, 小心答道:刚刚嫂嫂的大宫女苏苏已经去了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将人小心地抱起来,搂在怀里, 轻轻放在床上,把被子搭在她身上。 好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品。 男人 嫂嫂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hellip;hellip;rdquo;骆薇薇颤着声音回答,皇帝虽然是她哥哥,但是毕竟威严气场难抗, 她怕极了他这样子发疯,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忽然看见一旁同样慌乱的淑妃,指着她道,就是她,这人推了嫂嫂一下,嫂嫂才mdash;mdash;rdquo; 淑妃一听这话尖叫道:不是臣妾!臣妾冤枉啊!rdquo; 若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背了黑锅,以皇上那么重视甘贵妃的作风来看,她一定会被狠狠惩罚,褫夺封号都是小事,怕是所有筹划都毁于一旦了。 女人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宫殿内炸起来,骆邵虞耳廓一动,他伸手捂住甘夏的耳朵,怕这个不长脑子的女人扰了她,周身气压猛的压下来:滚出去!rdquo; 淑妃被拖出去了,室内的气氛更加沉重,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骆邵虞不知甘夏这是怎么了,他心中慌得很,却不能为她做什么,只得徒劳地握着女人的手,低下脑袋抵着自己额头,默默祈求她一定要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动静,年迈的掌院将药箱跟在苏苏后面亦步亦趋地走来,慢吞吞屈膝准备跪拜行李。 墨迹什么!rdquo; 骆邵虞心头急得冒火,他一把将老掌院拽起来,在他颤着声音使不得使不得rdquo;中拎到床边:把脉!rdquo; 老掌院将三指搭在甘夏白皙瘦弱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扶着胡子,不知把到了什么,眼睛一瞪,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怎么了?看出什么了?!rdquo;骆邵虞看着老掌院慢悠悠的样子,额头出了汗,手紧紧地抓住床头扶手,腿脚都僵硬了,别给朕卖关子!贵妃怎么样?!rdquo; 老掌院站起身跪下行礼,一脸郑重道:皇上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急得火烧眉毛看不得老掌院这种树懒作风,恶狠狠抓着他的胳膊给他加快进度:直接说重点!贵妃为什么晕倒!她怎么了?如何能医好?说!rdquo; 甘夏体态柔弱但身子素来康健,今日突然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呼吸微弱,难道hellip;hellip; 骆邵虞心惊胆战,不敢再往下想。 老掌院:娘娘有喜了。rdquo; 她!rdquo;骆邵虞惊声又一顿,半天没反应过来,有喜了?什么是有喜了?rdquo; 老掌院行医多年,见过的病人数不胜数,这还是头一回碰见这么冒傻气的,竟是自家皇帝。 难为皇上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让人捉摸不透,气势比谁都吓人,如今看来hellip;hellip;啧。 他默默压下了心里大逆不道的腹诽解释道:娘娘有了身孕,恭喜皇上!rdquo; 骆邵虞喃喃道:朕同团团,有孩儿了?rdquo; 就好像天上掉下个重礼,哐当rdquo;一下子砸在头顶,让他晕晕乎乎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众人跪下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rdquo; 众人音量不小,让骆邵虞吓了一跳,他嘘rdquo;了一声,慌忙看了看床上安睡的甘夏,才板着脸压下声音道:滚出去领赏!rdquo; 省的杵在这儿扰了甘夏。 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们低着头退下去了,胆子大的互相对眼神眨眼睛,性格内敛些的也都抿着唇偷偷笑。 其实他们都很怵这位手段狠厉的皇上,今日才觉得他其实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这般可怖。 只不过所有的温柔都与贵妃娘娘相关罢了。 骆邵虞坐在床边,把女人的小手抓在自己手里摩挲,嘴里不经意勾着笑。 他和团团有自己的孩子了,真好。 他低下头,望见女人惨白的脸色,骤然皱起了眉头:那她为何会晕倒?rdquo; 老掌院抚着白胡子:娘娘近来可是睡不安稳?rdquo; 骆邵虞道:没有。rdquo; 不仅没有,反而睡得香极了,小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还妄图拉着他一起酣眠到日上三竿。 老掌院又道:那娘娘的食欲如何?rdquo; 骆邵虞道:也是极好。rdquo; 除了日常的饭食,她还会吃许多小零嘴,美其名曰饭后甜点。 但是你见那家饭后甜点是从午膳吃到晚膳的?! 睡眠极佳,吃嘛嘛香,却突然晕倒了hellip;hellip; 老掌院道:那便是由于外力了,娘娘情绪激动或者嗅到了不该出现的熏香,都可能昏厥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一下子想起来被拖出去的那个妃嫔:她好大的胆子!rdquo; 皇帝气势威严,骤然暴怒谁也顶不住。 老掌院颤颤巍巍地安抚:陛下息怒,娘娘与小皇子都安然无恙,想必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过些时候娘娘就可以醒来了。rdquo; 骆邵虞眯了眯眼睛,那个胆大妄为的妃嫔,虽然不一定是来陷害甘夏的mdash;mdash;连他都是刚知道团团身孕的事情,那个女人如何能得知?但是那人惹怒团团害她如此,简直是胆大包天心思歹毒! -- 第72页 骆邵虞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如今团团的安危最重要,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着她等她醒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团团,让她和自己一起高兴。 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通通推后了便是。 骆邵虞大手覆上女人的小肚子。 甘夏的腰极细,肚子也小的可怜,他掌心贴上去,便满满地覆盖住了,一想到甘夏日后会用这个地方为他孕育子嗣,产下他二人共同的孩儿,骆邵虞便心脏猛跳,激动地难以言喻。 他俯下身,侧着脸慢慢贴在女人的小腹上,一时间室内一片静谧,时间仿佛静止了,窗外撒下一片金灿灿的阳光,温柔而缱绻。 但好景不长,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被不切事宜地打断了:骆邵虞!干嘛呢你?!rdquo; 和媳妇共享甜蜜午后时光的皇帝仓促抬头,一眼便对上女人还黑亮的眸子,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怎么,趁我睡觉占我便宜?!rdquo; 皇帝冤枉极了:朕没有!rdquo; 甘夏化身霸道小娇妻,食指和拇指捏上男人的下巴,轻佻地摩挲:还说没有,都被我逮到啦,快如实招来!rdquo; 骆邵虞被她这山大王的作风逗地一笑,抓住女人白嫩的手捏在掌心,低声笑道:别说朕没有,就是占了便宜又怎么样?rdquo; 甘夏简直要被这人的脸皮厚度惊呆了,却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结结巴巴道:你、你!rdquo; 男人的嘴唇压近她,和她的嘴巴离得极近,却偏偏不贴上去:团团是朕明媒正娶的小媳妇,朕对自己媳妇儿占些便宜,岂不是天经地义?rdquo; 双方对峙,当其中一个开始没脸没皮,另一方要么比他更不要脸,要么就只能落荒而逃。 甘夏受不住开始浪起来的男人,她避着骆邵虞的嘴巴往后躲:诶,闭嘴啦你!喊谁小媳妇呢!rdquo; 谁答应谁是,rdquo;骆邵虞笑着捏住她的脸不让逃,小媳妇给不给夫君占便宜?rdquo; 男人习武多年,力道把握地恰到好处,既不会捏疼她,又让她逃脱不得。 甘夏被捏的无法动弹,又被男人连环逼问,温热气息洒在她耳边,痒意难耐,酥酥麻麻地传到心底。 男人还在使坏:嗯?团团,给不给?rdquo; 甘夏脸颊发烫,只得无奈道:给啦。rdquo; 骆邵虞被她的小奶音勾得心痒,与她贴着面,嘴唇就在咫尺:团团自己来。rdquo; 甘夏看着男人坏笑的眸子,气呼呼地嘟嘴巴。 女孩都已经忍着羞涩明示他可以为所欲为,白白嫩嫩的豆腐都递到嘴边,他还要求自己给他喂到嘴里。 他怎么不上天呢?! 骆邵虞捏捏她的脸,故意压低嗓音唤她的名字,苏地一塌糊涂。 hellip;hellip;这谁顶得住啊,会撒娇的男人真是不得了。 甘夏仰着脑袋噘着嘴巴往他唇上一靠,然后跌回枕头上:满意了?rdquo; 男人咂摸咂摸嘴巴:太轻了,没感觉到,团团再来一下?rdquo; 美死你! 甘夏可不惯着他,一巴掌糊上去推开他的脑袋:去你的臭不要脸!rdquo; 得寸进尺,顺杆上爬是不是?rdquo;甘夏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翻身骑在男人腰腹上, 骆邵虞吓得赶紧扶好女人的腰:小心点团团,都是要当妈的人了。rdquo; 甘夏:hellip;hellip;?rdquo; 当妈?当谁妈?谁当妈? 骆邵虞看女人瞪着眼睛一脸懵逼,手覆上她的小腹:咱们要有小宝宝啦。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3000/6000 夸我! 第42章 口误 宝宝?rdquo;甘夏道,我要有宝宝了?!rdquo; 骆邵虞环着女人的细腰, 上半身贴在她小腹处, 闷闷地笑,声带振动让甘夏觉得痒痒的。 甘夏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心被泡在蜜水里面, 被泡得软软的,有甜丝丝的味道沁进去, 整个人幸福地冒泡。 她窝在男人怀里摸自己肚子, 还轻轻地戳它, 就好像里面未成形的小宝宝能感觉到一样,骆邵虞抓着她的手, 阻止她这种傻得冒泡的动作。 这人阻止她与宝宝互动,甘夏噘着嘴反握回去, 在他手上轻轻咬一口, 听身后男人夸张地吸气, 连忙放下来捧在手心里, 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又放在嘴边亲了亲。 甘夏力气小, 对于骆邵虞来说就算是使出了浑身力气,那也是挠痒痒一般的力道。男人皮糙肉厚的,手上咬上去连个牙印都没有,但甘夏就是心疼他,每次都中招, 被他故意的卖惨蒙骗。 骆邵虞就着甘夏亲吻自己手的动作揉了揉她柔嫩的嘴唇,换来一声不满的娇嗔后才放下手:朕有点后悔了。rdquo; 甘夏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他,只见男人漆黑的眼睛里满是落寞,他睫毛低垂,阴影洒在眼下,遮住眸中的情绪。 甘夏捏捏他的脸:怎么了?你不喜欢小孩子吗?rdquo; 骆邵虞笑了笑:小孩儿那么吵闹,朕自然不喜欢小孩子。rdquo;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有宝宝了,rdquo;甘夏举着拳头要打他,被这混账的言论气地想哭。这是什么话?刚得知她怀孕,他就说自己不想要小孩儿? -- 第73页 好啊,那我生下来自己养,不劳您费神!rdquo; 骆邵虞见甘夏眼眶蹭地红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哄道:朕确实不喜欢小孩儿,朕只喜欢团团给朕生下的孩子。rdquo; 甘夏不满意,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你骗人!我生的宝宝也是小孩子,如果他特别调皮,搞得你很烦躁,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骆邵虞你要是这样我就不跟你住了,我们娘儿俩就收拾东西回将军府,那儿没人嫌我们吵闹。rdquo; 她越说越委屈,鼻头红通通的,扁着红润润的嘴巴掉眼泪,骆邵虞帮她抹眼泪,结果越抹越多。 甘夏嘴巴快,尤其是这种受了大委屈的时候,控诉的话好像连珠炮一样让人难以招架,骆邵虞插不进嘴,便索性揽住她,埋下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大殿里一时间安静了,只剩下让人面红耳赤的少儿不宜的声音。 骆邵虞清楚地听见自己胸膛激烈的心跳声,混着甘夏的,逐渐趋于一致。 女人刚才哭的委屈,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滴答滴答往下掉,鼻子也堵住了,猛然被封了唇,两个呼吸通道都不顺畅,窒息的感觉兜头而来。 甘夏拼命地挣扎,男人发觉不对劲放开她,甘夏便瘫软在他怀里无力地喘息。 骆邵虞这才发觉女人面色憋得通红,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脱水的鱼。 好容易喘过气来,甘夏伸出食指,指尖点着骆邵虞的鼻子:你这是想谋杀亲妻啊,我差点就要憋死了!你刚刚要是没放手,我们娘儿俩就是一尸两命!看你害不害怕!rdquo; 骆邵虞当然后怕,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地抱着她,也不顾甘夏怼他鼻子,将他英挺的鼻梁怼成了一个猪鼻子,低声道:别胡说!rdquo; 甘夏也知道这种话扎心,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她仍然很生气,所以不理他。 她刚刚差点就青史留名了mdash;mdash;本朝死相最奇葩的贵妃娘娘,鼻子堵塞时被皇帝激烈亲吻,喘不上气导致窒息而死。 简直没眼看。 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骆邵虞低头捏她的脸颊,甘夏凶巴巴地哼rdquo;他,以表示自己的不满,催促他赶紧上道点哄自己。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因为堵了鼻子,哼出来的声音听在骆邵虞耳朵里奶地不得了。 骆邵虞被她这一声哼地心软得一塌糊涂,刚才紧绷的情绪散了一半,抱住女人捏捏她的小脸蛋:团团还难不难受?要不要朕给你揉揉?rdquo; 甘夏挥开他的手臂:少趁机占我便宜。rdquo; 骆邵虞揽着她的腰,结果又被女人毫不留情地挥开:别碰我儿子!rdquo; 骆邵虞声音里有点委屈:这也是我儿子。rdquo; 甘夏听见这话又来劲了:你不喜欢小孩子!你嫌弃我的宝宝!这个是我自己的儿子,不关你事!rdquo; 朕没有,朕怎么会嫌弃他。rdquo;骆邵虞简直冤得六月飞雪,这是团团给朕孕育的子嗣,别说吵闹,就是上房揭瓦朕都喜欢他。rdquo; 甘夏又有话说了:上房揭瓦说明你三天没打!你这爹当得不称职啊,一点也不会教育孩子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道:教育孩子又不只是朕一个人,这么说来团团和朕是一样的。rdquo; 呦,学会回嘴了。 甘夏往他手臂上啪了一巴掌,清脆悦耳但是一点印记也没留下:这是不一样的。rdquo; 甘夏看着男人毫无被殴打的痕迹,觉得这人长得皮糙肉厚真吃亏,被打了一点证据都留不下。 骆邵虞虚心讨教:为何不一样?rdquo; 甘夏道:咱俩现在就说好了,以后孩子生出来,你当白脸,我当红脸。rdquo; 骆邵虞:.hellip;..???rdquo; 啥? 甘夏解释道:就是孩子闯祸了,你打,你骂,要是管教不好,你负全责。rdquo; 骆邵虞看着女人未成形的肚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你mdash;mdash;?rdquo; 甘夏道:我负责孩子被你打哭骂惨之后,去哄他。rdquo; 骆邵虞道:这算盘打得好,好事都让你做了。rdquo; 甘夏嘚瑟抖腿,被骆邵虞按下了,嘴里哼哼道:咱俩需要均衡,如果两个人都打或者都宠着,孩子就养坏了。明白了吗?rdquo; 骆邵虞:那为什么不能是朕当好人?rdquo; 甘夏斜了他一眼,眸光里满是威胁。 骆邵虞:朕明白了。rdquo; 崽儿啊,不是爹不爱你...... 甘夏看着骆邵虞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刚才的恩怨抛之脑后,在男人怀里一边不安分地滚动一边问:夫君,你喜欢小皇子还是小公主?rdquo; 骆邵虞想了想:我想要个女儿。rdquo; 若是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和甘夏小时候长得六七分相像,那该多好。 甘夏哼了一声,故意刺他:骆邵虞,你怎么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rdquo; 无辜的骆邵虞一头雾水:.hellip;..?rdquo; 甘夏得意道:你是想要她继承你的八尺大高个,还是和我差八个度的肤色?rdquo; -- 第74页 骆邵虞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说话了。 甘夏怼骆邵虞怼地正开心,见他沉默下来,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哔哔哔没意思透了,摇他道:骆邵虞?你怎么了?rdquo; 骆邵虞低声道:团团嫌弃朕。rdquo; 甘夏挠头:我hellip;hellip;我没有啊。rdquo; 她见男人似乎实在伤心地紧,赶紧哄他道:夫君,我跟你闹着玩呢。rdquo; 骆邵虞道:团团刚才还说了,嫌弃朕黑,嫌弃朕丑。rdquo; 丑?! 甘夏仔细打量男人俊美地足以吸引所有人的侧脸,这人怕是对自己的颜值有什么可怕的误解。 骆邵虞见甘夏看他,别过脸去闷闷不乐道:团团在分析朕哪里长得最丑吗?朕不给你看。rdquo; 丑个屁。rdquo;甘夏一把将闹别扭的男人掰着肩膀转过来,小嘴一噘,在他额头、眼睛、鼻子、侧脸上落下轻吻,最后狠狠啄在男人紧抿的薄唇上,发出令人羞涩的啵rdquo;的声响。 一点也不丑!你要是不好看,天底下就没有好看的人了。rdquo; 骆邵虞小小声:团团之前喜欢白净瘦弱的男子,总是说朕长得丑,说看着朕吃不下饭。rdquo; 甘夏歪头想了想,她以前可能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那都是故意膈应骆邵虞的,谁知道他一直记在心里,默默地当个伤口舔舐。然而甘夏这个始作俑者,早就忘了。 骆邵虞继续卖惨:朕知道,团团以前一直贬低朕,说朕是世间最丑的男子,如今怎么mdash;mdash;rdquo;改主意了? 那有什么,看多了就习惯了。rdquo; 甘夏随口来了一句,然后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她抬头一看,正对上骆邵虞的死亡视线,头皮猛地发麻,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不经意吐露了什么虎狼之词。 骆邵虞被扎了心,闭嘴不说话了,惨也不卖了,眼眶里好容易打气转转的泪水憋了回去,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甘夏,用眼神控诉她的罪行。 不!不是!rdquo;甘夏连忙抱住男人的劲腰。 骆邵虞默默伸手掰开,甘夏手臂力道又紧了紧,软软道了一声:疼!rdquo;便让被狠狠伤了心的男人放了手。 甘夏道:我、内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无心之失,夫君大人大量哈。rdquo; 骆邵虞抿着嘴唇不理她。 甘夏顺着男人的上身爬上去讨好道:骆邵虞?夫君?哥哥?rdquo; 女人眼尖地看见男人下巴紧绷的线条软了软,知道这个称呼深得骆邵虞心意,顺杆爬道:好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啦!你行行好,好不好?rdquo; 骆邵虞依旧板着脸,甘夏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抱着他摇晃,嘴上讨好着他,心里却道mdash;mdash; 没想到,骆邵虞喜欢这样的。 好哥哥啊。 第43章 困觉 甘夏怀了孕之后,变成了宫里一等一的娇贵人, 宫殿里边边角角都被包上了绒布, 各种装饰品被撤了下去,生怕她磕着碰着。 取而代之的是骆邵虞费尽心思给她搞来的各种毛绒玩具, 大的小的都有,奇形怪状各式各样。 他头一回带来的是一些华丽丽的极具宫廷气息的玩意儿, 说是调用了些能工巧匠做来给她抱着玩的。 那些玩意看着养眼,抱起来软的不可思议, 甘夏喜欢得很, 便抱着不撒手, 又亲自动笔,画了些憨态可掬的Q版小兔子小乌龟什么的, 央了骆邵虞拿去做成成品。 大概是因为给尊贵的贵妃娘娘做东西,工艺人丝毫不敢怠慢, 速度极快, 第二天便有软乎乎的小兔子耷拉着长耳朵坐在甘夏床边的小榻上, 白色的软毛可可爱爱, 萌得一塌糊涂。 甘夏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地不得了,抱在怀里脑袋埋进兔兔身体里, 像个痴汉一样深深吸气。 骆邵虞看得直笑着摇头,不过也拿她没办法,只得随了她去。 这些玩意不但甘夏喜欢,她屋子里的宫女们也喜欢得紧,甘夏兴致来了便挨个送了一遍。 这样便一发不可收拾, 甘夏又是个素来喜新厌旧的,前些日子还抱着旧的娃娃你侬我侬,新的一做出来便将旧的那个丢进了娃娃堆里。 甘夏和她的宫女们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一人被冷落地心都碎了。 薄暮夜间,甘夏抱着绒乎乎的小兔子窝在被子里,和骆邵虞道了声晚安便开始睡觉。 骆邵虞靠坐在她旁边,捧着奏折没说话,耳朵却竖起来听身边的动静,他等了有一会儿,屋子里寂静无声,骆邵虞低头一看,甘夏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熟了。 骆邵虞磨了磨牙,将女人怀里搂着的玩意轻轻抽出来 ,用了些力道狠狠地丢在地板上,然后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贴合地毫无缝隙,黑漆漆的脸色才有些许好转。 男人抱着她,大手覆盖在她的小肚子上,脑袋埋在她肩头,闭上了眼睛。 甘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闭着眼睛咸鱼躺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外面洒进来的阳光发呆,须臾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手脚张开,霸道地呈大rdquo;字平躺。 手臂不经意碰上一个温热的躯体,甘夏诧异地回头看,发现骆邵虞在她的身边靠着枕头坐着,全身只着了一袭乳白的寝衣,大长腿一条舒展一条屈起,正捧着奏折在看。 -- 第75页 甘夏迷茫地眨眨眼,习惯性依偎过去,抓住男人搂来的一条胳膊握在手里:你怎么还在这儿?rdquo; 现在这个点钟,应该还在忙碌,怎么会还在这儿窝着? 甘夏捏捏他:你是不是想偷懒了?rdquo; 骆邵虞笑着揽住女人的腰:朕要是再不偷偷懒,就要失宠了。rdquo; hellip;hellip;啥? 甘夏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怀里少了些什么,扭头一看,毛绒兔子果然孤零零地趴在地上,小屁股撅起来,白色的小圆尾巴可怜巴巴地冲着天。 甘夏锤他,不高兴道:你又欺负我的大宝贝!rdquo; 什么大宝贝,rdquo;骆邵虞也沉下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认真道,朕才是团团的大宝贝。rdquo; 你也不害臊,rdquo;甘夏羞他,跟个死物争什么!rdquo; 骆邵虞丢掉折子躺下来,在甘夏的抗议声中钻进她的被窝里。 甘夏受不了地推他:干嘛啊你!后退!别跟我抢被子mdash;mdash;混蛋,枕你自己的枕头去!rdquo; 骆邵虞一言不发地往下缩,让女人高出他一头,然后握着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腰间,脑袋埋在女人胸口。 好像一只小宝宝。 这个男人撒娇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甘夏摸摸男人乌黑的长发:怎么,委屈了?rdquo; 骆邵虞闷闷地嗯rdquo;了一声,然后又往女人怀里拱了拱。 甘夏嫌弃地推他的脑袋,让他远离自己的胸口:我怎么感觉你单纯就是想占便宜呢?rdquo; 用心遭到怀疑,男人忍辱负重抬起头道:若团团想要抱枕,朕愿意被团团当做人型抱枕。rdquo; 甘夏气笑了,伸出食指点着他的额头道:美的你!rdquo; 这是想让她日日夜夜抱着他,占便宜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真有他的。 你看我家大宝贝软绵绵的抱着多舒服,你在看看你,rdquo;甘夏手往下滑,捏捏他硬邦邦的肌肉,嫌弃道,硌得我手疼。rdquo; 骆邵虞大言不惭道:硬怎么了,硬有硬的好处。rdquo; 甘夏撇撇嘴:我可不知道硬邦邦有什么好处。rdquo; 骆邵虞笑着抬眉,对上女人清澈的眼睛,意有所指:团团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rdquo; 甘夏懵懂地眨眼睛,看着男人逐渐扩大的笑容瞪大了眼睛。 这个臭流氓! 顶着脸颊上红通通的巴掌印,骆邵虞给甘夏弄来饭食,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 甘夏看着他苦逼兮兮的那样子,心情舒畅,吃得极香,甚至颐指气使:烫了!给我吹吹!rdquo; 不吃这个,夹下去!要旁边那个mdash;mdash;不对,是另一边!嗯mdash;mdash;烫,吹!rdquo; 骆邵虞乖乖巧巧,将这小祖宗伺候地舒坦,换来一个奖励的亲亲。 落在了额头上。 这是一个油腻的亲亲,留下了一脑门子油。 皇帝陛下尊贵的形象被破坏了个一干二净,却浑不在意,有来有往地在女人额头上印了一枚轻吻,转身收拾碗筷。 甘夏缩回被窝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快去吃饭吧,我睡个回笼觉。rdquo; 这个不要脸的操作惊呆了骆邵虞,以至于他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睡了,不喂朕?rdquo; 夫君你今年几岁?rdquo;甘夏语重心长,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要学会自己用膳。rdquo; 骆邵虞道:那你呢?rdquo; 甘夏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声音里裹着困倦:你刚才喂的可是我和你儿子两个人,我俩平均一下,也就那么七八岁吧。rdquo; 言下之意,她还是个宝宝。 喂饭天经地义。 这臭不要脸的劲儿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最近甘夏睡眠时间肉眼可见得飞速增长,恨不得向猪看齐,过除了吃就是睡的生活。 骆邵虞怕她睡出毛病来,将人好说歹说挖起来,哄着用了午膳,便拽着她出去溜达。 干什么都行,就是得离床远一点。 现在床榻就像是甘夏的新欢小情人儿,一见着就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甘夏挂在骆邵虞身上,由着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咱们要去哪啊,回去困觉好不好。rdquo; 骆邵虞负重前行,一手揽着甘夏的腰,怕她把自己作摔了:生命在于运动,这可是你教朕的,如今连床都不下了。rdquo; 甘夏狡辩道:在床上就不能运动了么?我就喜欢在床上运动。rdquo; 恐怕现在不行,得再过几个月。rdquo;骆邵虞笑了一声,辛苦团团忍一忍了。rdquo; 甘夏瞪大眼睛掐他一把:混蛋你歪曲我的意思,你才要忍一忍!rdquo; 骆邵虞道:朕确实忍得很辛苦。rdquo; 这个不要脸皮的! 甘夏说不过他,哼rdquo;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 这人真是越来越坏了,她还记得之前这人被自己说地毫无还手之力、一败涂地的时候,现在hellip;hellip;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她心里感慨着,却不曾注意到脚下的动静,一时间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向前扑去。 -- 第76页 骆邵虞连忙抱住她,扶着一脸后怕的女人站稳了,才松了口气嘲笑她:怎么,许久不下床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rdquo; 甘夏不服气:谁说我许久不下床。rdquo; 骆邵虞挑眉:哦?那团团说道说道,你什么时候下来着?rdquo; 甘夏理直气壮:如厕。rdquo; 骆邵虞:hellip;hellip;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是不是该完结了?感觉差不多了 第44章 生育 怀孕的日子慢地磨人,从一开始的易困到食欲不振, 再到小腿浮肿, 挺着大肚子整夜难眠,中间的辛苦不计其数。 甘夏一难受就心里难过, 一难过就攥着小拳头捶自家好欺负的暴君先生。骆邵虞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娃娃,心中有些后悔让她这么早地承受这种孕育之苦, 只得用大掌包住女人的手,将人抱在怀里小声抚慰。 这一天甘夏窝在男人怀里, 一边玩他的头发, 一边张嘴吃他给自己喂的小橘子。 小橘子很小, 一口一个,男人辛辛苦苦剥好了, 甘夏舌尖一卷,轻轻咬破表皮, 鲜美的橘汁迸发出来, 完美地取悦人的味蕾。 甘夏满足地眯眼睛, 一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肚皮, 拍了拍,然后张开嘴巴等待男人的下一次投喂, 舒舒服服没心没肺地催:快点快点,你好墨迹啊。rdquo; 骆邵虞对这个小孕妇的宠溺完全没有底线,他平日里批改奏折的一尘不染的指尖染上了橘子汁的橘黄色,嘴里哄着她:快了快了,别着急。rdquo; 甘夏撅着嘴巴在男人怀里拱啊拱, 像一头小猪崽一样,忽然面色一僵,随即整个人都僵硬了。 骆邵虞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怀里人的不自然,下一秒腿上温热濡湿的感觉传来,他楞了一下,手里的橘子扔在一边,双臂紧紧地抱着女人,大声道:传太医!rdquo; 侍从们被吓了一跳。 骆邵虞急的眼红:愣着干什么!把太医给我弄来!rdquo; 大太监连忙跑着去了,骆邵虞将女人抱起,轻轻地放在榻上,握着她的手:别怕,团团,我在呢。rdquo; 甘夏倒不非常怕,至少现在,骆邵虞看上去比她紧张得多。 疼不疼?现在感觉怎么样?rdquo; 骆邵虞怕挤着甘夏,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单膝跪在女人床边,双手握着女人白嫩的小手,抵在嘴边,声音有些颤抖。 甘夏看男人这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轻轻弯着,眼中却闪着光。 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rdquo;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在女人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串轻吻,像平时她跌倒蹭破皮了之后,让他做的那样:不痛不痛,亲亲痛痛就飞走了。rdquo; 一个大男人,却幼稚地很。 甘夏想像平常那样,逗他说很痛还要亲亲,却一眼瞥见他眼中闪着的光。 甘夏一怔,握着男人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我不痛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要担心。rdquo; 她用拇指和食指怼着男人的嘴角,轻轻往上扯,给他摆出一个笑脸来:不许难过,给团团笑一个?rdquo; 骆邵虞捏着女人的指尖,嘴角向上努力勾了勾,做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他看着女人身下洇湿了被褥的水,心里越发揪起来,即便甘夏一遍遍重复她没事,也不能得到减轻。平日里搜集来的那些女人生产的资料,那些血淋淋的字眼又浮现在面前,让他心里慌乱地不能自已。 甘夏摸摸他的脑袋:你不想要小宝宝了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崽子。夫君,你不是一直很期待吗?他马上就要到来啦,你要打起精神来啊。rdquo; 骆邵虞之前确实非常期待属于他们的孩子,这是他们之间亲密关系的证明,是他们两人的纽带,但是这一回,他忽然有些后悔hellip;hellip;女人家生育是一道鬼门关,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趟却只能甘夏一个人来承受,他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时太医和一众产婆们已经到了,他们累的满头是汗,但是也不敢大声呼吸喘气,而且大家看着皇上在这里,也没有人有胆子劝皇上离开产房这种不净之地rdquo;,几乎所有人都了解当今圣上是如何宠爱娘娘,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眼珠子疼爱,如今娘娘正当生产,皇上眼中的担忧都快满溢出来,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倒是甘夏开了口:夫君,你要不一会儿出去吧,别呆在这里。rdquo; 骆邵虞皱了皱眉头,抓着女人的手更紧了,明显是不同意:团团,我想陪着你。rdquo; 甘夏道:你太紧张了,一会儿生宝宝的时候,我怕你受不了,而且听说生的时候可丑了,我不想你看我丑。rdquo; 骆邵虞弯着嘴角捏捏甘夏的小鼻头:团团这就说笑了,你什么样子朕没见过?rdquo; hellip;hellip;哼!rdquo; 骆邵虞将女人的小脑袋转过来,低头亲亲她。 甘夏被亲的直笑,一点也绷不住脸,只好道:不许嫌我丑。rdquo; 胡说什么,我们团团是天底下最美的宝贝,谁敢说不是?rdquo; hellip;hellip;你这暴君都这么说了,还有谁敢反驳啊。 -- 第77页 hellip;hellip; 生产意外地顺利。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毕竟骆邵虞为了这一胎花了不少心思,就为了这一天能让甘夏好受一点。 一声新生儿嘹亮的啼哭响彻整个大殿,可他的父母们没一个人关注他,太医和产婆们围了一圈,夸赞小宝宝长得漂亮,奶娘抱着小孩子,嘴里哦哦rdquo;地哄着,也止不住小皇子的大声啼哭。 正所谓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就算生的相对容易,也要耗费不少体力,尤其是对于甘夏这样娇生惯养的来说,更是累人,她听见人们说:生出来了,生出来了!rdquo;之后,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一歪头睡了过去。 连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也没等。 孩子他爹骆邵虞紧紧握着女人的手,腕上有几个被女人指甲抠出来的深深的月牙痕迹,生产的不是他,但他看上去比甘夏还累。 骆邵虞浑身浸了汗,全身紧绷着,见甘夏猛然卸了力,整个人一惊,高声喊太医:快过来!她这是怎么了?!rdquo; 甘夏脸色惨白,鼻尖额头全是冷汗,太医不敢耽搁,连跑带滚地过来,仔细诊了诊,才道:陛下,娘娘只是睡过去了。rdquo; 骆邵虞这才松了口气,他怔怔看了女人好一会,一个颤抖的吻才落在她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更新,从今天开始更到完结,不会再断了orz 第45章 娇气 生完孩子,甘夏和骆邵虞开始了冷战生涯。 准确地说, 是甘夏单方面不理骆邵虞了。 她把屋子里的人全都轰走, 一个人气哼哼地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噘着嘴巴瞪着头顶的床帐。 混蛋骆邵虞!!! 他娶自己果然就是为了生娃娃!生完了之后, 就不爱她了!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都不肯答应,他变心了! 说好的对她百依百顺, 现在全都成了屁话!这个大猪蹄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才为他生下一个宝宝, 就在这个家没有话语权了! 安静的寝宫里只有甘夏一个人在生闷气, 静悄悄的环境让她愈发伤心难过, 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产的原因,诞下小皇子以后, 甘夏掉眼泪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愈发的脆弱起来。 本来她的性子就娇贵难缠, 这几天下来更是像一个易碎的娃娃一样, 哭闹生气是常有的事。 面对这样的娇气包, 骆邵虞从不觉得烦, 反而因为甘夏对他的依赖感到开心。如果不是信任他、心悦他,又怎么会向他展示如此脆弱柔软的一面呢? 骆邵虞曾经问过太医, 生产后的女人,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上和心里面会出大问题。团团为他孕育子嗣如此辛苦,他哄着疼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厌烦她? 骆邵虞身后跟着一大队端着补品和蜜饯的侍人回宫的时候, 宫殿门口静静侍立着宫女和太监们,他们低着脑袋,却关切地看向屋里,担忧里面的主子的安危。 都是被赶出来的,非常明显,一目了然。 骆邵虞一句话没说,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原地等候,自己悄悄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甘夏听见声音,心里莫名一松,随即小嘴一噘,又生气起来。 甘夏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转了个身面朝墙壁,后背和屁股对着来人的方向,整个人好像一只生闷气的鸵鸟。 骆邵虞刚转过屏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骆邵虞看着女人撅起的翘臀,狭长的眸子闪过笑意,他轻笑一声,走上前来,大掌亲密地附在上面,紧紧包裹住,微微使力揉弄了一下。 甘夏身材很好,该瘦的地方纤细可人,该长肉的地方毫不含糊,揉摸起来手感极佳。 甘夏感受到对方对自己行的不轨之事,像是炸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睁着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骆邵虞。 你、你竟然mdash;mdash;!rdquo; 骆邵虞冲着甘夏的嘴唇俯下身,又快又准,只是一瞬间,在他起身的时候,女人的红唇已经濡湿了。 你欺负我!我还在生气呢!你就这样一点也不严肃!还占我便宜!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只馋我的身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一点也不体贴我的心情!rdquo; 骆邵虞抱住她,甘夏偏不如他意,小手怼在男人胸前,气哼哼地用力推搡:混蛋你放开我!rdquo; 这种情况下,骆邵虞脑袋坏了才会放手。 他扣在女人腰间的手臂轻轻一收,女人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趴在他胸前,怎么也挣脱不了了。 甘夏更加羞恼,她恨声扑棱着:放开我!骆邵虞你果然是不爱我了!rdquo; 第46章 骆邵虞将女人的小爪子用一只手收拢了,搁在胸前, 不让她捣乱。男人俯下身子, 在女人耳边问:朕如何不爱你了?rdquo; 甘夏被他洒在耳边的呼吸弄得难受,心里好像被猫爪子轻轻挠过似的感觉, 不自然地撇过头:你就是不爱我了,你都不对我好了。rdquo; 骆邵虞严肃道:如果是这样, 团团,朕现在确实不能爱你。rdquo; 甘夏本是嘟嘟囔囔地撒娇, 让骆邵虞像往常一样亲一口胡闹着也就过去了, 她万万没想到, 这个一直宠溺着自己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来。 -- 第78页 他真的不再喜欢她了?! 甘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男人, 见他脸上是冰冷而威严的严肃表情,心口好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似的, 鼻头一酸眉间一皱, 一双美眸瞬间泛起泪花来。 骆邵虞本就是逗她的, 见女人眼眶红了, 吓了一跳,忙低头亲她:团团, 我闹着玩呢。rdquo; 甘夏用力撇开头:你走开!才不让你亲!你离我远点!你现在仗着自己得到我了,又有孩子了,就随意这样伤害我是不是?!你都敢说出这种话了,你就是不爱我了,要不怎么会这么伤我的心, 以前你都不会说这种话让我难过的。rdquo; 骆邵虞如今确实有些恃宠而骄,关于甘夏对自己的感情,他潜意识里已经深信不疑,所以才说出这种玩笑话。这要是搁以前,他才没胆子做这种事。 他自己心里明白,他虽然是一代君王,地位权利无人能及,容貌和能力也是超乎他人,可甘夏根本不看重这个,这个傻女人在乎的,只有心里喜欢,只有灵魂契合。 骆邵虞什么都拥有,可是在女人面前,他什么也没有,除了满腔深情。 纯洁饱满,不含半点瑕疵。 骆邵虞那时无时无刻不想着让甘夏因此而感动,又怎么会可以诋毁调笑? 他吻去女人脸上的泪珠,然后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 一炷香后。 甘夏瘫软在男人怀里,满面潮红,浑身无力。 男人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脸颊,又来到女人被吸吮地鲜艳的唇瓣,轻轻揉弄。 混蛋hellip;hellip;rdquo; 甘夏有气无力地道,却因为懒得抬胳膊,始终没有打掉男人的手。 你才是小混蛋,rdquo;骆邵虞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换来女人愤怒的瞪视,但因为眼角的薄红,显得娇媚撩人,并没有达到女人想象中的气势,朕怎么可能不爱你啊,你就是朕的一切,明白么,团团,没有你,朕这一辈子,毫无意义。rdquo; 甘夏听得脸有点红,她愤愤地想,骆邵虞这个大猪蹄子,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花言巧语层出不穷,让人难以抵抗。 遂为难道:那刚刚为什么说不爱我?rdquo; 现在,确实不是时候。rdquo; 甘夏皱皱眉,倒是没有发作,忍耐着听骆邵虞把话讲完。 朕知道团团等得着急,但是怎么也得再过一个月。rdquo; 甘夏一脸???rdquo; 朕保证,熬过这段时间,一定让团团舒服。rdquo; 甘夏:hellip;hellip;啥?rdquo; 把这几个月欠缺的,全部补回来。rdquo; 甘夏看着男人眼中的笑意,瞬间明白过来,她羞得脸颊通红,埋在男人怀里打他:谁跟你说这个了!太坏了,真是太坏了你!rdquo; 两人闹了一会儿,骆邵虞微微敛住笑意道:那我们说正经的?rdquo; 甘夏看他这样,也严肃起来问:什么正经的?rdquo; 团团,你想什么时候做我的皇后娘娘?rdquo; 甘夏一听是这事儿,一摆头,又钻回男人怀里:不要啦,我觉得贵妃蛮好的啊。rdquo; 骆邵虞还想再说什么,怀里传来好像小猪打瞌睡似的呼噜声。 男人失笑看着怀里的人,摸了摸她的长发。 封后的事儿,骆邵虞跟甘夏提了不少次,每次都被女人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甘夏并不在意什么皇后不皇后的,反正这偌大的一个后宫,只有她是骆邵虞的女人,别说她是贵妃,就算她是个更衣,这事儿也改不了。 贵妃又怎么了?贵妃这个称呼甚合她意,有一种小妖精的感觉。试问哪一个女人没有做小妖精的梦想呢? 而且封后,就要举行封后大典,先不说繁杂的步骤和复杂的一层一层的衣服,就光是那么重的凤冠往脑袋上一压hellip;hellip;啧,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关键是,如果真的举行那个封后大典hellip;hellip;她得早起。 这个买卖,一点也不划算。 甘夏以为,这一次,她又糊弄了过去,谁知一个月后mdash;mdash; 骆邵虞忽然说今天可以给她舒服。 舒服?甘夏还没回过神,就已经被推在榻上了。 她惊叫出声:唔hellip;hellip;你做什么?rdquo; 爱你。rdquo;男人手上忙活,嘴里也不闲着,省的团团嫌朕不够爱你,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朕对你的爱,究竟有多深。rdquo; 甘夏抓紧床单,指尖泛着白,深深的牙印毫不留情地烙在男人的肩膀。 hellip;hellip;太深了。 初始的横冲直撞后,男人慢了下来,开始浅浅地戳弄。 他抚弄着女人鬓角的青丝,浅浅的湿吻落在她的眉梢、鼻尖、侧脸和嘴角。 甘夏被这磨人的感觉弄得受不住,声音里带着难耐的哭腔:怎么磨磨蹭蹭的!你快点啊!重一点!rdquo; 甚至激将他:骆邵虞你是不是不行?!rdquo; 骆邵虞气笑了,狠狠地顶撞了她一下,换来女人难以自抑的尖叫,然后依旧坏心眼地浅浅磨她。 答应朕一件事,朕就满足你。rdquo; 别废话!rdquo; 做真的皇后,好不好?rdquo; -- 第79页 甘夏都快气哭了,她从没想过,骆邵虞为了有个名分,能想出这么个损招。 好好好!你快一点!rdquo; ...... 封后大典准备了许久,办得隆重。 谁不知道皇上对娘娘情深义重,自然容不得半点差错和怠慢,所以没有人敢在这方面偷懒耍滑。 甘夏满意地睡到自然醒,然后起了床,任宫人们给她套上衣服。 封后大典,骆邵虞调晚了时辰,改良了凤冠和礼服,全方位保障她的舒适度。 甘夏满意眯眯眼,决定晚上好好嘉奖他。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如果可以,明天可能会有番外,要是明儿没写,就会放在一个番外合集里~ 爱你们,么么哒 第47章 甘夏迷迷糊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往旁边摸。 然而并没有摸到那个熟悉温热的身体, 她皱了皱眉, 嘟囔道:夫君,给我倒杯水, 你的团团口渴了。rdquo; 依旧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这不对劲啊,骆邵虞作息规律随了她, 一般都是晚上纵着自己疯闹索取,第二天陪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连早朝的时间都调整了。 按理说, 他不是在床上, 就是早起在一边看奏折,怎么会没有人呢? 甘夏睁开眼, 支棱着胳膊瞧。 她环看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 她的床幔hellip;hellip;不是这个颜色的吧?而且床上没有另一个人睡过的感觉hellip;hellip;这到底怎么了? 她连忙撸起袖子, 一眼就瞧见自己白嫩的胳膊, 上面干干净净的, 什么也没有。 甘夏努力平缓呼吸,摇着头。 不对, 这不对。 骆邵虞对在她身上留痕迹有很强的执念,每当红痕有一点消散的迹象,他就会在上面再覆盖一个。 甘夏迟疑着下床,看着屋子里的摆设,越看越觉得熟悉。 有一种hellip;hellip;回到上一世的感觉。 她连忙跑回床边, 果然在床头找到了那根闪着光的脚链。 甘夏攥着那根金链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难道hellip;hellip;她上辈子其实没有死,她和夫君的点点滴滴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么? 不可能hellip;hellip;这不可能!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哪个梦可以这么详细、感触这么真实呢? 她、她又穿回来了?! 甘夏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不住地摇头,眼眶模糊了。 她又回到了那场难熬的时光了么?她又要一个人承受思念之苦了,直到生命的终结吗? 正当这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欢欢喜喜地进来,见她站在床边:公主您醒啦?rdquo; 她招呼外面的宫女来给公主梳妆,一边道:咱们今儿要不要再去嘲讽那暴君?昨日里殿下好生威风呢,看得我们都好解气!rdquo; 嘲讽?暴君? 这种事她只干过一次,第二天hellip;hellip;便传来了夫君的死讯。 这第二天,可不就是今天! 甘夏来不及求证,她疯了似的跑出门,连鞋也没有穿,也没有穿外衣,一路狂奔,直冲那所宫殿。 宫女和太监们都吓坏了,大声唤着:殿下小心啊!rdquo;一连串儿地追了出去。 骆邵虞总是带她散步,以至于她虽然是路痴,但对于皇宫里的宫殿和道路已经了如指掌,她扒着那所庭院的门气喘吁吁,门口站着的侍卫想要拦她,换来甘夏的怒吼:瞎了你的狗眼,我是公主!让开!rdquo; 她猛地将两人挤开,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冲进囚禁骆邵虞的房门,一眼便看见男人缓缓抬起的锃亮的匕首。 甘夏几乎目眦尽裂,她扑上去想要握住男人的手,却一下子抓在刀刃上,瞬间从指缝里溢出猩红刺眼的血液。 骆邵虞吓了一跳,急急去掰她的手指:团团,快撒开!rdquo; 甘夏却一把抱住他的腰,声音是怒吼后的沙哑,带着难以忽视的哭腔:骆邵虞,你不要死,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一个人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低头看着女人的发顶心,整个人都有点懵。 团团这是hellip;hellip;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略过,随即被男人抛开。 因为他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是不可能爱上他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骆邵虞试探着抚摸女人的脊背,轻轻安抚她,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他见不得他的团团掉眼泪。 一滴也不行。 甘夏蹭着男人的胸膛哭了好一阵,紧紧地抱着他,将匕首扔的远远的。 她现在的情绪太强烈,手上甚至感觉不到痛:骆邵虞,我昨天是骗你的,我是喜欢你的,我真的,真的心悦你。rdquo; 团团hellip;hellip;rdquo; 我没了你不行,真的,我活不了的,所以你不要死好不好hellip;hellip;我、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rdquo; 这种情况是骆邵虞从来没有想到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他好像是活在梦里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他的团团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甘夏还在做着努力:我知道,是我害你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我hellip;hellip;我以后就是你的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恨我,别讨厌我,好不好,求求你hellip;hellip;rdquo; -- 第80页 骆邵虞轻叹一声,抚着女人的青丝。 他怎么可能讨厌她hellip;hellip; 他根本做不到。 甘夏哭得厉害,没有听见骆邵虞的回音,还以为他对自己心死如灰,心里的恐慌铺天盖地,她从男人怀里出来,仰着头看骆邵虞。 骆邵虞才发现女人眼眶红得一塌糊涂,满脸都是眼泪。 他吓了一跳,连忙俯身,伸出手,帮她擦掉:好了,别哭了团团,不要掉眼泪。rdquo; 甘夏的眼泪却越擦越多:你要是不在了,就没有人给我擦眼泪了hellip;hellip;我就天天哭hellip;hellip;天天都会掉眼泪hellip;hellip;夫君,哥哥,你不要不要我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心疼地要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hellip;hellip;答应你,都答应你,只要团团开心,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哭了,啊。rdquo; 甘夏明明是来求原谅的,却被男人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久,她的眼泪终于止住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男人怀里退出来。 骆邵虞一眼就看见甘夏手上的狰狞的刀痕,鲜血流了一手,看上去可怖极了。 骆邵虞立刻出去叫人,那两个侍卫被这位前任暴君的骇人气势惊到,又听是公主受了伤,连忙跑去太医院通知。 甘夏将着急等在门口的人拉回来坐下,坏心眼地故意摊开手给骆邵虞瞧。 这位曾经残暴不堪、杀人不眨眼的君王,皱着眉头,不忍地撇开眼,然后又强迫自己扭过头来,捏着女人的手腕,给她吹气。 团团不痛啊,吹吹就不痛了。rdquo; 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甘夏道:夫君不可以离开我,你看看,你要是不在,团团又照顾不好自己,一定会总受伤的,到时候团团受伤了,连个吹痛痛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忍着,把痛痛熬过去hellip;hellip;rdquo; 骆邵虞真的败给她,在这个小坏蛋面前,他总是输的轻易。 她这么说,骆邵虞哪敢离开她半步? 男人轻轻揪了甘夏鼻子一下,换来女人甜滋滋的笑。 hellip;hellip; 次月,两人乘轻骑,在城门外和哥哥道了别,向着地平线扬鞭而去。 骆邵虞握着她的手:团团怕不怕?rdquo; 我才不怕。rdquo; 哦?团团这么厉害呀?rdquo; 当然啦,因为有你保护我呀。rdquo; hellip;hellip;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应该就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啦,爱你们,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