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穿书]》 LianDanMei.CoM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 《穿成白月光[穿书]》作者:罄靥 文案: 花寻晚上修仙,猝死后穿到妹妹的本子里,开启真正的修仙之路。结果发现这本子很成♂人化 其实这本小说花寻有印象,好像在自家妹妹手里见过。 讲的什么来着?似乎没有女主?好像有个狂霸逆天无人性的反派?好像还有一言难尽的动作描写? 不过花寻本以为自己是个炮灰,主角升级路上的垫脚石,早死早回来。 却不料穿成的是反派的师尊兼白月光,注定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HE保障, 1v1 师徒年下。 花寻(受)x沈惊蛰(攻) 根正苗红受x骚话连篇戏精小狼狗 ps:攻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 划重点划重点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寻,沈惊蛰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到妹妹的本子里该怎么办 第1章 成天在学校里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书! 花寻说着将手上的书往桌子上一摔,脸上挂着的眼镜都震了三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眼前的小姑娘。 这九月还没过一半儿,花寻已经是第三次因为自家妹妹的原因被老师请到学校了。 第一次是因为花嫣擅自往校服上绣花顺便改版型,第二次是因为花嫣大半夜翻校门去吃烧烤,第三次就是这次,上自习看课外书。 其实如果是寻常的书也就罢了,偏偏这书 花寻还特地瞅了一眼,封面上是两位长得不错的男子,不过虽是男子,却是墨发及腰,长相也带着点儿妖冶。 如果说封面还算正常,但这书名起的差点儿没让花寻直接把书扔出去,叫什么《反派家养猛男》 花寻真佩服这个小作者的起名功力,怕是跟路边儿的扫街大爷的文化水平有一拼。 班主任是个老头子,看容貌长得是个保守人,但其实对于眼前的这幅家长暴跳如雷,学生云淡风轻的情况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花嫣家长,我这做老师的也知道你们家情况特殊,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也不是个事儿 抱歉抱歉,是我工作太忙,对她疏忽管教,给您添麻烦了。花寻今儿个是从公司请假出来的,领导就准了三个小时,眼看这时间都过一半儿了,自然是要着急,老师您行行好,再给她一次机会,求求您了。 领回家吧,反省三天再回来上课。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书你给她收着,毁人。 好好好!谢谢您!花寻觉得自家妹妹没被开除简直就是个奇迹,三天已经算的上不痛不痒的惩罚了,二话不说道了谢,恨不得揪着人耳朵给人拎出办公室。 哥哥哥,疼!疼!方才还乖得跟猫似得小姑娘,一出办公室就鬼哭狼嚎的,不过到底是念着教学楼不能大喊,没敢放开嗓子去嚎。 还知道疼?你都这么大了,让我省点儿心好不好?咱家就咱们两个,相伴相护和相互折磨是有区别的。花寻见她喊痛也便收了手,原本俊朗的面容已经写满了无奈二字。 抱歉。花嫣见着花寻也不训自己了,难得生出了几分歉意,哥,真的不好意思 谁以前上学还没偷看过小说,你就不能小心点儿不让老师逮着吗? 花嫣: 这书讲的什么,让你这么入迷,哥回头也看看。其实过了气头上那会儿,花寻的脾气还算得上不错。 尤其是这么多年就和这个妹妹相依为命,也不可能真翻脸。而且花寻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以前可比花嫣皮多了,上房揭瓦然后挨打的事儿一把一把的,所以接受能力还算强。 花嫣听闻脸色都变了,赶忙阻拦道,哥,你可千万别看,求您别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以前念书的时候看的比你多多了。 不是这书,没有女主。花嫣越说声音越小,想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个稍微妥当一点儿的措辞。 没有女主正好,小说嘛,谈恋爱怪耽误升级的。花寻到底钢管直的名声不是吹的,完全没理解花嫣话中的意思。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家自己好好反省,我回去工作了,这次回学校之后可别再整这些幺蛾子了。 所以到最后,这本《反派家养猛男》花寻到底是收着了。 干设计这一行的,加班简直是家常便饭。 尤其像花寻这种,年纪不大,身强体壮,未婚未育,更是被可了劲儿压榨的对象。 不过花寻也仗着年轻身体好,从来没有过什么怨言,毕竟虽说是辛苦,但是薪资待遇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 不过花寻虽然是未婚未育,但是有个未成人的妹妹,俗话说长兄如父,虽然花寻不会真跟父亲似得说教,但至少也会为了这个妹妹打算打算。 比如在得攒多少钱才够她读完大学,包括万一以后成绩不好补课的,以及高考失利要出国的费用。 这些都得提前打算好。 光是想想就是一大笔钱,自然是要拼了命的加班去赚。 过了午夜十二点,办公室加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花寻之外就剩一个保洁阿姨和几个家住的远,压根就不打算回去的。 花寻拿着画板对着荧屏画完了最后一笔,才算是如释负重的倒在了椅子里。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个点回去也睡不了两个小时又得回来,不如直接在这儿待着算了。 不过以往加班加的再晚,花寻都觉得能撑得住,今天却是感觉莫名有些头晕难受。 但是除了头晕之外,也说不上是哪儿难受,总归就是难受。 花寻只当是坐着的时间太长造成的。 放松下来之后,花寻才想起来今日早些时候从花嫣手上收的那本书。 横竖闲来无事,便打开看看罢。 然而大概看了二十来页,花寻脸上的笑容随着页码的推移一点点消散,直到最后变得跟尊煞神没什么两样。 这书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没有女主。 花寻本以为没有女主的意思指的是没有恋爱剧情,本来还舒了口气,心想自家妹妹好歹没有早恋倾向。 结果倒好 的确是没有女主不假,就是和花寻想象出入颇大。主角倒是个心怀家国天下的求仙问道之人,就是这个反派着实是说好听点儿是太有血性了。 说直接点儿就是反社会人格,偏执狂。 尤其是里面还有个跟花寻重名的炮灰角色,好像是反派的炉.鼎。 虽然花寻不太了解炉.鼎是个什么角色,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可能是口简单的鼎。 接下来的内容花寻也不想多看,只觉得这次回家之后得和花嫣好好谈谈。 合上书之后,花寻只觉得比方才更难受了,不仅是头晕眼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花寻本以为是被花嫣气的,依旧是没当回事儿,准备起身去泡杯咖啡,接着工作一会儿再休息。 毕竟得提前赶紧把明天工作弄完,好回家去跟花嫣谈一谈这个严肃的问题。 然而起身的时候花寻忽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跟雪花屏一样的东西,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才稳了回来。 一旁已经准备休息的同事察觉到了这边儿的情况,赶忙问了一句,小花儿,你没事吧? 没事。 然而这句没事儿刚说完,花寻便一个趔趄,直接栽倒了地上,还顺带带倒了一颗盆栽。 这一声巨响可算是让一片死寂的办公室彻底清醒了,连保洁阿姨都丢下拖把,迈着不灵便的步子向着花寻跑了过来。 小伙子,没事儿吧? 同事们见此也不睡了,也纷纷跑了过来,花寻,花寻!快醒醒,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 小花儿,怎么回事儿? 怎么突然栽倒了? 花寻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但却是无法开口回答。 打120!别愣着了,叫救护车!出人命了! 果然这夜熬不得,熬不得。 这是花寻陷入混沌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而陷入黑暗之后,迎接花寻的不是无限的长眠,而是一片能够活动的黑暗,黑暗之中还有一个富有磁性的青年的声音。 欢迎来到《反派家养猛男》,尊敬的花寻先生。青年的声音虽然不难听,但却是带着丝丝疏离,平仄也不清晰,乍一听像是机器合成的。 花寻有点儿没迷瞪过来。 《反派家养猛男》不是今天刚从花嫣手里收的那本吗,怎么 的确是您妹妹手上的那本。 花寻忽然惊觉,这个声音怎么还能读取自己的思想。 小生的确知道您在想什么,不必惊慌。 这话说的。 跟烟盒上印着吸烟有害健康有什么区别。 请问您是?花寻到底是这么大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虽然是对未知的事情有所恐惧,但到底没有乱了方寸。 说来话长 那您长话短说。 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找一个妥当的措辞,可以理解为,是花寻先生的一部分,没有躯体,只有思想。 花寻: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欢迎来到《反派家养猛男》? 是的,您即将抵达这本书中,作为书中的花寻活下去。 在书中活下去? 因为您方才已经青年说到这儿没再继续,不过后面的内容用脚趾头也猜得到。 花寻琢磨回来之后一洗方才的冷静,忽然跟疯了似得,竭尽力气大声嘶吼道:不可能!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妹妹怎么办?她才刚上初中! 你别唬我!快放我出去! 青年男子沉默不语,只是凭空在黑暗中变出来了一个荧屏。 上面显示的画面是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一个毫无生气的男子,已经被. 插. 上了呼吸管,似乎不久之后就会化作太平间里的一员。 骗人的吧花寻忽然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荧屏,你在骗我对吧!这是不是什么真人秀节目?还是社会实验?你说话啊! 很可惜,我没有骗您。 不可能花寻还是没能接受眼前发生的种种,但事实摆在眼前,似乎除了接受没有别的路子。 我还能回去吗?花寻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力的问了一句。 理论上而言,只要您同意进入《反派家养猛男》这本书,但是这本书 花寻没等他说完,几乎是吼着打断道:我进!只要能让我回去,进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2章 醒了,醒了!醒了! 真是命大。 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公子,长得倒是端正,要是死了多可惜。 百姓们围着地上刚被打捞上上来的年轻人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这他的身世来历。 花寻就是在这一片嘈杂之中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瞧着身边儿一群陌生的面孔没半个认识的,口鼻里又全是水,呛得难受,遂又闭上了。 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冷的彻骨,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现在是近惊蛰或春分的季节,还算不上暖和,尤其是在北方,湖水才刚刚解冻,大多数人棉衣都没脱下。 这种天气下河,一般而言必死无疑。不过花寻知道自己死不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一路上被好心人抬近医馆的时候差点儿没冻成棍儿。 花寻知道自己在哪儿,虽然这件事儿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的的确确是发生了。 真的来到这本《反派家养猛男》之中,作为书里的花寻,重获新生。 躺在医馆床榻上的时候,因着身边儿的火炉烧的旺,方才呛进去的水和污秽也被郎中清理干净了,花寻这才算是寻回了一点儿力气,准备试图再次和脑内另外一个声音联系。 花寻:大哥?大哥? 您还没告诉我来到这儿之后要干什么,要怎么才能回去,大哥,理理我。 花寻等了半晌,才听到青年男子的声音回答道,说来话长。 花寻: 您应该看过这篇小说,知道最后的结局吧? 花寻摇了摇头,摇完头又发觉对方似乎也看不见,赶忙又补充道,不知道,就看了前一段儿。实在是看不下去 光是前一段儿的剧情就足够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对于一个钢管直的大好青年而言,虽然不说颠覆前二十多年的世界观,但也差不离了。 没看完也无妨。青年男子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的,似乎对此一点儿也不意外似得,这篇小说因为反派的人设过于残暴,网上的风评一直比较极端。偏偏这本人气还算得上不错,骂声自然更是不错,结果最后作者心态崩了,然后就把所有角色都写死了。确切的说是让所有角色都被这个反派杀死了,最后反派死于天谴。 花寻吓得差点儿没直接蹦起来,所以 青年男子的声音还是无比冷静: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个惨剧,把剧情走到圆满,这样你便能回到现实。 圆满的概念是什么? 花寻的印象里,小说圆满的结局有很多种,感情上的圆满便是和白月光或是朱砂痣携手一生,剧情上的圆满大抵是主角终于完成的了夙愿,可能是关于家国千秋,或是个人恩怨得到纾解。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 总而言之,圆满的概念太过笼统。 对你而言的圆满即是圆满。不过说来话长,现在先不说了,你且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好。 花寻:求您长话短说。 第一件事,先去城南的角落里取回花寻落下的择清剑,然后回钟南山的远寒观。 虽然这本书花寻没看过几页,但是远寒观还是知道的。 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角色就是在这个远寒观里,成为反派的炉./鼎再后来就被寻仇上门,千招之下,惨死他手也是在这座远寒观。 总归这个远寒观就是个不祥之地。 当时花寻觉得反正就是个炮灰角色,死了实属正常。但是今非昔比,自己成为这个炮灰角色的时候,肯定不能说死就死。 要是死得这般轻如鸿毛,更别说圆上烂尾剧情回到现世了。 花寻一时间对脑内的声音又充满了怀疑。 我不。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答道,虽然我没看完,但是我知道会远寒观就是死。 青年男子听了以后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没猜错,你看的这段儿应当是最终卷里的剧情,离结局也不远了。 青年男子见着花寻还是云里雾里的,又解释道,现在的时间线离你看到的那段儿还有几百年,不必那么担心。 花寻听了以后还是怀疑居多,我凭什么信你?你把我坑到这儿还不够,还得再把我坑死一次是怎么地? 青年男子对此依旧是不愠不怒,任凭花寻头上怒火三丈,也完全没有半分要与他计较的意思,首先,坑死你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的责任是帮你或者说是帮作者圆满剧情。 我看你压根就没打算让我回去吧。 不过你既然不信我,那多说无益,你大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但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我就不敢保证了。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相信我了,我们再合作也不迟。青年男子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再没了声响。 花寻依旧是一头雾水。 的确,初来乍到,有太多的事儿没有理清楚了。 但花寻一向也不是喜欢依附别人生存下去的人,十来岁开始半工半读养活妹妹的时候花寻就知道得靠自己,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他。 花寻从医馆的床榻上坐了起来,然而刚没走两步,又是一个趔趄。 小兄弟,您慢些。郎中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了,听闻花寻这边儿有动静,赶忙从隔壁钻了过来,方才你溺水被救上来,这么快就醒了 寒气入体,需得多歇上两日,不然老了会得病,你且歇着,老夫再去熬两副药。 花寻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发现里面居然还真有些银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货币是这么换算的,但也能看得出仅剩的银两实在算不上多,估计是不够付药钱的,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方才落水的时候钱袋掉了花寻最终还是把那几枚有些寒酸的钱币放在了桌案之上,老了得病也罢,药钱实在是没更多的了,这些您看能不能抵一点儿方才的碳火钱 老郎中见此脸色顿时黑了几分,完全没了方才的温和,厉声吼道:救死扶伤,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未免也太看不起老夫了,赶紧回去歇着! 花寻被这么一训斥,有些尴尬搓了搓鼻子,站在庭院里有些不知所措。寒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衣服都没干,回屋去!郎中听到声响之后,赶忙回头呵斥了一句。 不了不了,谢谢您,接下来我真的还有事儿,得赶紧走。到底是只有一面之缘,哪怕真的是好心,花寻也不敢就这么轻易相信。 谁知道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会发生什么,万一药里有问题,折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可就完了。 花寻说完没等后面的脚步声追上自己,赶忙匆匆的跑出了医馆。 不得不说,花寻这身行头,在一群百姓之中还是十分显眼的。 一袭月白色的道袍,衣袖上的祥云仙鹤绣的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凡人之手。方才借着医馆的镜子,花寻看了一眼现在自己的容貌。 嗯,和现世差不多,一如既往的俊郎出挑。花寻一向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虽然这远寒观,花寻是不会回的,毕竟在花寻的意识中,回去就是死。 但是方才听青年男子说城南有个什么剑,是以前花寻的趁手武器,这个东西想必还是可以捡的。 小城不大,原著里这个二愣子是怎么落水又是怎么漂到这儿花寻也不知道,毕竟也只看了那一段儿。不过如果按着套路不出意外,估计是被寻仇追杀至此,走投无路才跳的河。 不过原著里花寻到底是算个散仙,淹是淹不死的,可能本来想着水遁,结果不料被热心百姓给打捞了上来。 然而这小城虽然不大,巷子却是多,十八弯的路一会儿就绕的花寻找不到东南西北。要不是遇见的人不一样,花寻都怀疑自己遇见鬼打墙了。 绕了大半个时辰,花寻还是没有出这块儿四方地,正当沮丧的时候,忽然背后出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花寻在那儿!赶紧去追! 花寻本来正在低头看路,结果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一个激灵。 果然方才就没想错,就是被一路追杀寻仇至此的! 花寻突然后悔,当时应该在办公室把全本书看完然后再死,好歹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后方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花寻没敢多想,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也不知道跑过了几条巷子,本以为能松口气,结果一回头,发现离那群人只有五步之遥。 而且他们手上有弓有弩,十来号人。花寻独身一人,还两手空空 又跑了不知道多久,花寻看着一处院子敞着门,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反手就将门栓死。 虽然贸然闯入别人家是不好,但是花寻看来,礼仪和性命相比较,明显是命更重要一些。 此处院子幽深,从青石板里的杂草涨势不难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从一进来的时候,花寻就感觉空气里的味道不对。 有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和以前家里做饭杀牲畜不一样,明显是人血才会有这般浓烈的味道。 救救我 花寻正往里走着,忽然角落里冷不丁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能听得出来年纪不大,有气无力的,估计血腥味的来源就是他身上。 花寻下意识的好奇想要靠近看个究竟。 然而此时,脑内那个沉睡已久的青年声音倏地开口道:赶紧走!别过去!让他死! 第3章 为什么? 花寻心想这种境地本来就已经自顾不暇,更别说在这种时候去救别人。但花寻有个毛病,二十来岁的人了,有的时候还跟叛逆期的少年似得好奇心过剩。 对方越是这么说,花寻越是好奇。 青年男子忽然一洗往常的冷静,嘶声力竭的吼道:别让他看清你的脸,赶紧走! 这一吼不要紧,震得花寻脑壳儿疼。 救救我地上的少年见着花寻将信将疑止步不前,又虚弱的向着花寻爬了爬,开口道,只要你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花寻还没来得及回答,脑内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走!赶紧走!别动他! 小兄弟啊,其实我这也是一路被追 本来也就是书中之人,在现界没有生命,就连书中的生死都是作者安排好的。 花寻虽是这么想,但还是觉得就这么走不太人道。而且对方横竖已经看见他了,稍微多言两句想必也无妨。 我叫孟言孤。地上的小少年轻声道。 花寻本来打算丢下方才那句话就这么离开的,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倏地愣住了。 孟言孤。 这个名字花寻知道。 就是这本书的主角,是个出身良好心怀正义才智兼并的正道人事。 而且花寻记得自己看的那段儿,主角孟言孤早已是成年之时,俊秀过人玉树临风,光是站在那儿就自成一道风景。然而眼前的孟言孤看起来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四肢虽是颀长,但很多地方还并未长开,比如五官拧成一团儿,实在是俊秀二字搭不上边。 如若能在与幼年的主角结识花寻觉得凭着自己的脑子,再借着对方身上的光环,怎么招也能将结局走向圆满。 而且孟言孤到底是书中主角,才智都是设定好的,自然是最顶尖的,听起来倒是比脑子里这个不知道是从何而来青年男子靠谱一些。 花寻想到这儿又俯下身子,替他看了看伤口之处,眉头又蹙紧了些,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又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来了!是他来了!孟言孤说到这儿忽然激动了好些,然而一动弹,好不容易凝涸了些的伤口又一次开始冒血。 花寻见此也没闲着,顺手扯下了几块儿袖子上的布条,替他仔细的缠上,谁来了?你先别激动。 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这一回他似乎是在找一个人,似乎是姓花不过那个姓花的似乎挺能跑的,一路水遁到了这附近的一座城里,结果满城的百姓都因此遭殃,现在外面怕是已经厮杀成一片了。小少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竭力平复下来心绪。 花寻听闻之后,眉头更是蹙紧了几分。 花姓说常见也常见,但说不常见,这本《反派家养猛男》里还真就花寻一个。 对方在找谁不必言说,花寻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 花寻瞧着眼前这个幼年主角似乎知道的不少,赶忙趁机想着多问两句,你方才说的那个魔头叫什么名字他为何要找那个姓花的?是二人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么? 小少年听闻之后摇了摇头,瞧着腿上的伤处已经被包扎好了,便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 花寻见此赶忙一把扶住了他。 他们两个纠葛很久了少年说到一半儿。似乎是在隐瞒什么,混世魔头,屠戮无辜,除了沈惊蛰还会有谁?传言此人有千面,谁也保不准街上随便遇见一个妙龄少女或是文弱书生会不会是沈惊蛰。本来也是正道人士,后来不知道为何兀自堕魔,紧接着就无恶不作,祸害世间。 花寻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惊的撒了手,要不是孟言孤还扶着墙准个儿得被他这么一惊一乍的摔地上。 这个名字花寻也知道。 就是当时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点儿情节里的主角。 敢情混世魔头就罢了,还是个断袖。 断袖也就罢了某些方面的癖好着实是不敢恭维。 也不知道作者将本应缠绵的场景写的鲜血淋漓,午夜梦回会不会做噩梦。 而且书中花寻的的确确是和沈惊蛰多有纠葛,书中花寻最后为人炉鼎,为的就是沈惊蛰的。 虽然花寻至今还是没弄清楚炉鼎到底是个什么鼎,但听名字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鼎。 他找那个姓花的做什么?花寻基本上已经确认这个姓花的大有可能说的就是自己,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问道。 不知道,看他心情。可能抓回去供着,有可能抓回去炖汤,谁知道呢。话说回来恩人为何问这么多关于他的,我觉得现下还是先走为妙。孟言孤到底是年纪不大,口无遮拦,完全没察觉到花寻的脸色已经变了。 不过虽说是先走为妙,但是此时四方院儿都是被封死的,花寻自己刚从水里爬上来,现在再拖个伤员,外面又是各路手拿弓./弩的,上哪儿跑去? 恩人看经脉似乎也是个会道法之术的,为什么会被局限于这块儿四方地?小少年被花寻架着兜兜转转了半晌,才试探性的开口道。 原著里花寻的确是个散仙,有个自己的观和自己的门徒。 但是书中的花寻会这些奇门遁甲,不代表花寻也会,被这么一问,花寻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然而还没尴尬多久,花寻忽然听见脑内青年的声音又一次开口道:运真气入右脉门,调整呼吸,助跑三步腾空起跳,往城南走。 花寻:右脉门在哪儿? 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您自求多福吧。 哥?大哥?然而这一次花寻喊多少次大哥,都没再得到回应。 冷静下来之后花寻决定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一次。 如若是在现实生活中,飞檐走壁这种事儿花寻第一个不信。然而书中的世界到底是书中的世界,还真的就跟仙侠小说里说的一般,凌空而起丝毫不费力气。 花寻一手拎着方才捡来的少年,一面尽量保持的平衡往城南走去。 此处到城南其实不远,方才不过是因为过于巷子过于曲折,花寻才会不断的迂回打转。现下能够鸟瞰大地,又能凌空而起,自然是要快上好些。 到了城南之后,花寻将小少年放在了地上,如释负重的揉了揉肩膀。 孟言孤落地站稳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道谢,谢谢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也好小心 然而话没说完,孟言孤就察觉到远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来的动静,赶忙伸手推了花寻一把。 一根雪白色的箭矢直棱棱的没入了后方的树干之中。 然而孟言孤身上到底是有伤,而且伤的不轻,不然方才也不会伏在院子里半天都起不来,这么一推花寻,险些把自己也绊倒。 花寻下意识的想再一次带着孟言孤腾空而起,然而这一次法术却是失灵了一般,不管怎么运气都没半点儿用处。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花寻不禁有些心急,思量着到底是哪儿不对。 明明方才都已经成功了。 孟言孤没有任何预兆,倏地从花寻怀抱里跳了下来,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来了! 谁?花寻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孟言孤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是他没错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 方才孟言孤记得打伤自己腿的人就是他。 几界里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屠戮无度,生性乖戾残暴。 花寻也注意到了,转身回看去,心脏差点儿骤停。 这人不是《反派家养猛男》的封面上画着的其中一个男子么。 长相不像是个什么混世魔头,一点儿凶神恶煞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像什么风月楼里出来接客的。 一袭红衣裁剪的正好,从肩宽到窄腰,映着阳光若隐若现。眉目深邃,却是含着笑意,算不上温柔,但是看着很令人舒服。 佩剑也乖巧的被挂在腰间,手里不过拿了一把折扇,一副纨绔样。 花寻要不是看着旁边的小少年吓得瑟瑟发抖,还真不敢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 小朋友,方才你还和我说,没见过花寻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儿?红衣男子一面摇着折扇一面大摇大摆的绕过花寻,朝着孟言孤走过来。 腿这就不疼了? 孟言孤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连剑都不敢碰。 孟言孤怎么也没想到救了自己的恩人,就是正在被这魔头寻找的花寻。 虽然孟言孤知道自己应该心怀感激,但是这种情况下,怎么也感激不起来,只有无限的恐惧。 花寻下意识的将孟言孤往身后护。 毕竟孟言孤现在虽是年幼,并且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花寻知道他以后的命运,自然是要死了命的护。 这个护人的动作明显引起了红衣男子的不悦。方才还笑的一脸风流的面容,顿时凝固在了一瞬间。 这处我早就设下了阵法,仙道之术,从你们踏进这个圈子里就用不得了。僵持了须臾,红衣男子倏地又笑了出来。 这一次没再去管孟言孤,而是直挺挺的向着花寻靠近。 几乎是一瞬间,两个人的距离基本上就只剩下能感受到对方吐息的方寸。 花寻第一反应是努力的遏制呼吸,但却不料对方是个没脸没皮的,似乎是有意将炽热的吐息往花寻脸上拍打一样。 花寻,靠着水遁逃过一次可以,还想有第二次? 花寻没接话。 离得这么近,自然是能感受到逼向自己的危险。 然而危险或是疼痛并没有如此而至,随即而来的只是腰间突然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挂上了,花寻低头一看,是一把长剑。 不过令花寻匪夷所思的是,随着长剑,附上来的还有一双节骨分明的大手,死死的扣着花寻的腰,有意将他禁锢似得。 红衣男子见着花寻一动不动僵在原地,倏地凑近了他耳边,特意柔下声音道:花寻,你的择清剑,落在我身上了。 第4章 花寻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然而整个人却是被钉在原地,怎么也动弹不了。 花寻忽然回想起来,书中的沈惊蛰是个断袖。 还是断的特别彻底的那种。 尤其是后来 花寻忽然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动作描写,下意识的蹙眉。 谢谢你帮我找剑憋了半晌,花寻才生硬的挤出来了这一句话,意识里一直呼唤着那位带他来到这本书里的那位说来话长大哥。 然而花寻呼唤了半晌,也没得到回应,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装死。 这个姿势实在是过近了些,初春严寒的天,再加上方才落水的一身湿衣服,这么一来不但不冷了,反倒是热的有些经受不住。 一句谢谢就完了?沈惊蛰听完之后用目光将花寻全身舔了个遍,才不紧不慢慵懒的开口道,言谢这种事,没点实际行动怎么行? 花寻:要杀要剐随您。 表面上虽是一副任凭君意的样子,花寻心里已经开始打量如果一个暴起突然动手有多大的胜算。 别看花寻人看起来规矩,但其实别的本事他没有,以前念书的时候打架斗殴比任何学科都在行,所有老师都夸他动手能力强。 现在经年那点儿不入流的本事,总算是要搬上台面了。 怎么会要杀你?沈惊蛰见着他不躲,更是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也没顾着身边还有个不经人事的小孩子,又将手指扣紧了几分,疼你还来不 花寻没等他说完,二话不说便抽./出那把还没在自己身上挂热乎的剑,朝着红衣男子都上就是当头一棒。 这一下子倒是打中了,只不过花寻来不及欣喜,却见着眼前明明打中的人倏地化作一缕青烟。 花寻未曾料到还有这遭,然而不知不觉中,背后绕上了副身躯,耳边也多了一方温热,这一招花寻用了多少次了,怎么还 花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反手将剑往后一捅。 捅了个空。 花寻,如果非要刀戈相向,伤了你我可是很心 花寻没等他说完,二话不说又是一剑。 依旧是刺了个空。 然而花寻再一次想出击的之时,手腕却是先一步被束缚住了,怎么都动弹不得。手上的长剑也应声落地,完完全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紧接着花寻只觉得身后吃了痛,一回头发现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一旁的树干上。 这回好了,不仅仅是手被束缚,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如果花寻听话一点,我也不想如此。沈惊蛰一脸无奈的打量了一遍花寻,最终换来了一声叹息,绑成这幅样子,倒也乖巧些。 沈惊蛰说完便转身向着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孟言孤一步步走去。 这回不一样,已经没了方才那番好兴致,端正的五官也多多少少带了几分狰狞。 孟言孤往后缩了缩。 沈惊蛰接近他的时候,却是倏地又笑了出来,别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孟言孤看了看自己还未愈合的腿,又结合了沈惊蛰的话,怎么都不信。 孟家长子,孟言孤。好好的在剑庄里当个被呵护起来的小少爷多好,看看,我这还没动手,就吓成这副样子。沈惊蛰说着又贴近了几分,仿佛和谁脸贴脸都不害臊似得,不过找到花寻,算你有功,这一次放你走。 沈惊蛰说完,又在孟言孤手中放了一小袋糖糕,依旧是笑的一脸岁月静好。 孟言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子。 方才恨不得打断他腿的是他,现在放他走还给他糖的还是他。 见着孟言孤不动,沈惊蛰忽然收敛了方才的笑容,目光转到了孟言孤那条负伤的腿上,走啊,不走等着我再请你一次? 孟言孤听闻也顾不得多,跟脚下按了轮子似得,头也不回的往反方向跑。 不过跑到快看不见的巷子里时,孟言孤还是不忘朝着花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虽然知道救命之恩不能忘,但也只能心底默默为花寻祈祷,做不得别的。 看着孟言孤跑远了,花寻总算是舒了口气。 然而气舒到一半儿,瞧着沈惊蛰又一次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花寻又硬生生把气憋了回去。 那个,有什么话咱好说,能不能先把我给松开?花寻见着现下生死只能靠自己了,最终还是选择软下些性子,毕竟如果服软就能少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令花寻出乎意料的是,绳子竟然真的松开了。 这一次花寻学聪明了,知道用剑也刺不中他,没再去做这等无用功,捡回剑扣回剑鞘里便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不过这绳子虽然是松开了,但是手却是忽然被攥着了。 要是真是寻常的牵手也便罢了。横竖花寻这么多年和亲密些的好友手牵手也不算少,以前妹妹还小的时候也是到哪儿都牵着她,所以也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特别不妥之处。 但是这一次不比往昔,是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攥着 这个姿势,稍微经过人事的都知道,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太多了。尤其是沈惊蛰还不老实,时而攥紧时而放松,时而还用指尖摩挲着花寻的手背。 意味着什么,已经不是一句说不清道不明能解释的了。 如果大街上敢有个陌生人如此对待花寻,估计现在早在局子里包吃包住七日游了。不过今非昔比,花寻知道原著里的那位肯定和沈惊蛰纠葛颇多,而且不会是什么正经纠葛,不然也不会这般。 手能松开吗?两个人一路并肩而行,花寻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当初书中人对待了,但多少还是适应不了被一个大男人这般。 为什么要松开?沈惊蛰闻此也不恼怒,语气里也多有笑意,能听的出来暂时心情不错。 你不觉得两个男子这样很奇怪吗?花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委婉的表达方式,干脆心一横,很直观的把心中所想表达了出来。 和花寻就不奇怪。 而且在光天化日之下要牵着手,不是花寻教给我做的吗? 花寻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气到七窍生烟。 心想这作者心是有多歹毒,才能写出来这等荼毒祖国花朵的东西。 还是说,花寻觉得我握的不舒服?沈惊蛰说着又将手攥紧了一下。 明明每个字都根正苗红,但是组合到一块儿再从沈惊蛰口中说出来,感觉意思就变了。 花寻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瞧着横竖有人给他引路,干脆眼一闭,只当拉着自己的是个温香软玉的大姑娘,心里多少也好受些。 两个人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期间基本上都是沈惊蛰一个人在讲单口相声。 说的什么花寻也不想去听,不管沈惊蛰说的多正经,反正在花寻听来都是扫.黄.打非中需要打的头号分子。 初春的天到底是冷,尤其走到水边,凉风一吹,多少层棉衣都御不住的寒冷,更何况花寻身上就一袭纱衣,还是没干的那种,自然是要打哆嗦。 然而正冷的发抖之时,花寻忽然觉得肩头一沉,睁眼一瞧,发现落上了一件斗篷,上面还残存着上一个人的体温。 谢谢。花寻下意识的道谢,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此地就自己和沈惊蛰两个人,又恨不得把方才那声谢谢给吞回去。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沈惊蛰依旧是说的不紧不慢的,伸手替花寻将斗篷的系带打成了一团花球。 花寻见此也忘了委曲求全四个字怎么些,嘴快便接了一句,正好我也不想谢你。 沈惊蛰: 不过沈惊蛰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拽过花寻手腕的时候没方才那么温柔了。 又走了数十步,花寻瞧着眼前水墨画般的景色,风声猎猎作响,远处的山峦只露出了一副剪影。木质的栈桥已经有些破损,只要踩上便会咿呀作响,旁边只有一只小小的乌篷船,似乎一个风浪就能卷入江底一般,且并不见其他人。 方才闭着眼睛,花寻也不知道他们走到了何处,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方才密密麻麻的小巷和居民百姓已经不见了踪迹,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仿佛这块儿四方地被与世隔绝了一样。 花寻刚想开口,却见着沈惊蛰已经先一步跳上了船。 大概是因为跳落的动作太大,只见着小船摇了三下,险些翻入水中,不过最终还是稳住了。 走吧,到时辰了。沈惊蛰一手勾着锚,一手向着栈桥上的花寻伸去,我就知道花寻不忍心,肯定会帮我这一次的 第5章 来不及犹豫是接不接这只手,花寻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直接拽上了船。 花寻本以为这一下子得摔得七荤八素,结果疼痛却是没有如期而至,有的只是被一副宽厚的胸膛正好接稳。 如果方才花寻还能安慰自己,对方万一是个温香软玉的大姑娘,不过是身高长得着急了些,这一下子可算是彻底骗不过去自己了。 尤其船篷里着实算不上宽敞,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着实有些勉强,哪怕花寻缩成一团儿抱着腿坐在角落里,都避免不了和对方的肢体接触。 花寻躲着我做什么?沈惊蛰察觉到了花寻的拘束,不禁有些好笑。瞧着花寻缩在角落里,便一并跟着凑了过来,还是说花寻是因为冷吗? 是挺冷的。台阶都搬到脚边了,花寻也便顺着往下走。 那我给你暖暖 不必了不必了,其实不是那么冷。没等沈惊蛰说完,花寻先一步将他伸过来靠近自己的手给掰了回去,赶忙否认方才说过的话。 果然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过,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才是要紧问题,毕竟这一系列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从遇见孟言孤再遇见沈惊蛰之后,事态已经不受花寻控制的在飞速开展,以至于花寻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严重的问题。 沈惊蛰听完之后但笑不语,只是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缩成一团儿瑟瑟发抖的花寻,似乎是在看什么小动物一样。 花寻莫非不知道?不知道会跟着我走? 花寻心想不是追着非要我跟你走么,三番四复水遁都没能逃脱这个梦魇,如若不跟你走怕是早被一刀杀死了。 我有别的选择吗?花寻反问道。 嗯,也是。沈惊蛰觉得他言之有理,到了就知道了,趁着现在安稳,能多睡一会儿攒些精神也是好的。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十分自觉的枕到了花寻腿上,兀自合上了眼睛,也没去管花寻的面部表情有多丰富,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过去了。 花寻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没脸没皮的压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反倒是把自己当枕头睡的舒坦。 不过瞧着沈惊蛰呼吸均匀,也不像是装睡,把全部重量压到了花寻身上,能看的出对花寻颇为信任。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沈惊蛰修长的脖颈,小幅度的微颤,丝毫没有半分防备。 花寻记得带他来到这儿的那位青年,说过这本书最后的结局。 所有人都是被沈惊蛰杀死的。 现在趁着时机尚早,如若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儿,花寻又看了看他毫不掩饰暴./露在空气中的颈部 横竖书中之人,也没有自己的生命,所有的动作行为都是被现世作者所赋予的,算不得真人。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惊蛰死了,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包括你自己。 花寻还没来得及多想,脑内那个青年的声音便冷不丁冒了出来。 故事圆满的条件,有一条便是沈惊蛰活着。 花寻听到这儿,才算放下了伸到半空中的手,心想亏得沈惊蛰机灵,不然方才真把他给捅死了现在可就完了。 不过方才喊了你那么久也没见着你出来,这会儿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方才我让你别管孟言孤直接回远寒观,你也没听我的不是? 花寻: 乍一听言之有理,不过花寻转念一想,自己身上的佩剑是沈惊蛰捡着了,哪怕真的是不救那个少年主角,也得撞上姓沈的这尊大佛。 青年男子似乎并不想与花寻计较这个问题,把大人有大量五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说道:这一次你且听沈惊蛰的安排,帮他这一次,再回远寒观。 花寻:帮他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 如若这个青年男子不是只存在于意识之中,而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的话,花寻真想在他身上好好体现一把自己的动手能力。 总共花寻和他没说过几句话,十句八句不离说来话长。 花寻真想问问这位大哥是不是姓说。 青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花寻的恼怒,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可能对于你这种从小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长大,且性取向正常的人而言,有一定冲击力。 花寻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鉴于方才沈惊蛰的种种行为,花寻心里其实也有了个大概的准备。甚至说是当初从看到这本书里的内容的时候就对书里剧情的大体基调有了个基本认知。 你且说便是。花寻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最终说道。 简而言之,他需要一样东西,需要你帮他去取。我现在要是告诉你你需要面临什么,你准个儿不干,所以你须得先答应我,这一次你会帮沈惊蛰。 其实对方真是直说了花寻心里反倒是好受点儿。 越是这样花寻越是不踏实。 能让他去干什么?出卖色相?沦为男倌? 不是让你以色侍人,大可放心。青年男子见着花寻兀自胡思乱想,连忙提点道。 花寻听闻之后差点儿没呛着,别读取我的思想! 不过到时候可能你宁愿以色侍人,也不愿意遭这等罪。 花寻:你就是想把我困死在这儿不想让我回去吧? 坑你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你这一次帮沈惊蛰 我要是不呢?花寻人生前二十多年虽然算不上称心如意,甚至说是命运多舛都不足为过,但却也的确是活的规矩。 只要违法乱纪的事儿一样不沾,出卖色相这等下./流的事儿,更是绝对不可能去做。 先听我说完条件,你再说你愿不愿意。青年男子也着实是好脾气,反倒是显得花寻这个情绪激动的有些无理取闹。 什么都不可能。 青年男子见他一口否认,依旧是不紧不慢道:我记得,你那个妹妹,是叫花嫣吧? 花寻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愣了一下。 她心脏不太好对吗?刚刚升学,新老师也和她不熟,体育课拿不出医院证明不允许请假,结果出事儿了。 再交不上钱,医院就考虑停药了。她班主任挺有责任心的,已经尽心资助了一部分,不过花寻先生也知道,治病这种事儿就是个无底洞 花寻听到这儿忘了腿上还躺着个人,差点儿没激动的直接站起来,骗人的吧? 还真是祸不单行。 花寻记得,小的时候花嫣已经做过手术了,而且恢复的不错,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相安无事到花寻几乎都忘了这茬子事儿了。以前去游乐场玩各种项目从来也没特别注意过,从来没有意外发生,没想到区区体育课就 青年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翻出来了一段儿录音,虽然只有声音没有画面,但也足以还原当时的场景。 声音是错不了,花寻还不至于能把自己妹妹的声音听错。 花寻听完以后整个人恨不得直接瘫在船舱里,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一次帮沈惊蛰,我就会在现世里,把你的工资卡及密码以家属的名义直接发给医院,用来给她续药钱,你考虑一下。 花寻听完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赶忙回答道,好,我会帮他,但是能不能先 可以,事成之前,医院的费用会由一位热心人士资助,不过花寻先生要是反悔 花寻依旧是没听他说完就赶忙抢道:不会反悔。 好。 脑内的声音消退了半晌,花寻的心绪却是一点儿都没平复,反倒是愈发焦虑。 船舱就这么大,花寻恨不得从这头翻腾到那头,也难纾解万一。 不过这么一折腾,肯定是把膝上枕着的人给惊醒了。 睡眠之中被闹醒,换了谁谁都不乐意,沈惊蛰也不例外,坐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愠色,虽然是没发作,但估计也不远了。 花寻这才察觉到自己动作大了些,又忽然想到方才孟言孤那条几近被打断的腿,和青年男子的那番话,趁着沈惊蛰开口之前先一步抢道,抱歉,您继续睡。 沈惊蛰愣了一下,似乎对花寻这幅肯服软的态度有些惊讶,这是花寻第一次和我认错道歉 花寻: 说来花寻还真不知道以前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角色是个什么性格。 然而不等花寻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后拽去,整个人倏地躺倒了。 船舱里有软垫,并不硌人,只是空间有限尤其是花寻发现身边儿还并肩躺着个大活人的时候。 两个人到底都是成年男子的体格,难免有些拥挤。 哪怕坐着都避免不了肢体接触,更何况躺着。 花寻尽可能的贴着边儿,跟避瘟神似得。 沈惊蛰却是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越是见着花寻躲,越是得寸进尺的往上凑。 本来花寻只当是回到学生年代宿舍里的大通铺了,然而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有些忍不了。 不料刚一转身,正好撞了个四目相对,迎上沈惊蛰写满无辜的那双桃花眼。 这副容貌的确,花寻承认,光是看着顿时气就能消大半。 你不是要睡觉吗?花寻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沈惊蛰见着花寻倒是没真生气,更是忘了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卖委屈还卖上道了,刻意将声音压的沙哑了些,故意将吐息打在花寻耳边,斗篷都脱给你了,冷的睡不着,现在不过是往你身边蹭一蹭取个暖 第6章 沈惊蛰说完,不等花寻反应,便手脚并用跟连理枝似得缠了上去,嗯,这样就暖和多了。 花寻: 如果不是方才青年男子那番话,花寻大抵会二话不说就将人推开,顺便再附赠他当头一棒。 不过今非昔比 花寻本以为被一个男子拥入怀中的触感虽是说不上恶心,但总归是令人难以接受。毕竟以往和朋友再是亲密,最多也就是睡一张通铺盖一张被子,相互抱着就太过分了。 不过而今看来,这么相拥花寻觉得其实尚且在接受范围之内。 别的不说,是挺暖和的。 不过虽然是暖和,花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后脑勺一直源源不断的拍打上炽热均匀的吐息,总觉得挠的心里有些痒。 花寻不敢动,生怕一个小小的动作惊扰了这方寸太平。 花寻就这么干挺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抬眼发现一望无际的江水已经能看见岸边了,这才伸手去推了推身边熟睡的那尊大佛。 到岸边了。 沈惊蛰蹙了蹙眉,没睁开眼睛,反倒是把手臂收的更紧了,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醒醒。花寻见着他依旧是没动静,便转过头来。 然而不料刚扭过来撞了个面对面,花寻便见着沈惊蛰倏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花寻有些不适应,刚要偏过头去,却是硬被掰了回来,被迫与沈惊蛰对视。 两个人的姿势离得实在是近的有些过分,至少花寻是这么认为的。 沈惊蛰这么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弧度正好,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朝气,花寻就这么一直看着我? 没。花寻赶紧否认道。 沈惊蛰闻此又露出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仿佛能将寒冬腊月的天给染回春似得。瞧着花寻终究还是偏过头去没看自己,才收敛了几分笑容。 笑完之后又顿了一会儿,沈惊蛰才爬起身走到船头,将绳子一把挂到了岸上的石墩上,一步一步的将船向着岸上靠去。 被沈惊蛰拉上岸之后,花寻环顾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当真是书中才会有此等世外桃源,竹林花树万顷,其中坐落着一处高耸入云的楼阁,是这儿的唯一一处建筑。 这座高耸入云的楼阁建造的也堪称巧夺天工,至少在花寻看来,瑰丽程度不输皇城宫殿,且更为大气,毕竟还真没听说过哪朝的宫殿能建立的如此之高。 我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花寻瞧着沈惊蛰心情还算得上不错,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花寻当真不知? 花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用事实行动表明自己当真不知。 我来寻一样东西,不过此物得有花寻相助才能拿到的手。之前试图和花寻商议过很多次,花寻一直在逃避我 花寻见着他似乎还委屈上了,就差没给他鼓掌了。 敢情当时在城镇里派人追杀的不是他一样,商议都把人逼到两次水遁的绝路了,怕不是用拳头商议的。 不过这些花寻也就想想,并不敢说出来,毕竟花寻惜命。 是吗?你要找什么,需要我怎么帮你? 龙腾镇。得此物者,得天下万物兴亡执掌。 花寻心想如若真是找到了,肯定自己拿着藏好,毕竟他才是要改写书中结局的人。 沈惊蛰瞧着花寻不接话,又笑道,你还真信了?要真有这么神奇的宝物,世人可不得去争着找它。 花寻: 有是有,不过都已经是曾经的事儿了。上一任执掌它的是个心怀天下的善人,知道此物若是落入恶人之手,以后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也是,落在你手上可不是得花寻没说完,便迎上了沈惊蛰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半句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沈惊蛰倒是没与他计较这些,又道:现在流落于世的只不过是这龙腾镇的碎片,如若集齐,兴许可以让这个稀世珍宝重现天日。据我所知,其中有三块儿在孟家剑庄的庄主手上,有三块儿下落不详,还有一块儿就是在此处,已经荒废了的九重仙阁。 不过让宝物重见天日难度太大,我也只是求宝物其中的灵气助我修为。毕竟刚刚从仙道堕入魔道,孤身一人不好打拼,只能将希望孤注一掷在这宝物的身上了。 花寻听着大概也对此有了个基本了解。 别看这书名起的,看似文化水平接近负数,里面的内容倒是意外还算得上正常。 如若真是能提升修为,想必人人也会抢着来此地罢。 嗯,的确,我们现在脚下走的路,就是他们的尸身化作尘土堆积成的,竹林花树能这般旺盛,也是拜他们的滋养所赐。沈惊蛰说的云淡风轻,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花寻停在了原地没跟上来,刚忙又折了回去,怎么了? 花寻对于杀生这种事儿,最大程度也只在于杀鸡子杀鱼做饭来吃,多了就不行了。一听脚下踩着的竟是鲜血,下意识的双腿发软,差点儿没直接给沈惊蛰下跪磕头,更别提跟上他的步伐。 那我们岂不是花寻定了定神,才迟疑道。 怎么会,以花寻体内的乾坤,破解九重仙阁的机关绝对绰绰有余,只不过可能会委屈花寻一下。不过有我在,想必也不会委屈花寻到哪儿去。 花寻还第一次听说什么乾坤能藏在体内的。 然而抬眼一瞧沈惊蛰的神色,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个乾坤可能指的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我体内乾坤? 对啊。回答的时候,炯炯有神的双眼依旧是未曾从花寻身上移开过半分,于此同时,还顺便深处了一只手,扣向花寻的五指,不过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所以不必担心。如若是流传出去,还真不知道多少人要朝思暮想,到时候花寻要是被他们强行轻薄了去 花寻忽然意识过来,方才青年男子的话中深意。也后悔自己方才还以为这个作者写的剧情尚且算得上正常。 这种未成年不能看的设定,花寻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自家妹妹的手上的。 对于花寻这种生长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下,且性取向正常的男子而言,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何止是难以接受。 花寻真觉得原主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并且十分想把这具身躯还给他。 仙魔两道又均有双./修之法,花寻想必是最不可多得的那个。 花寻听闻之后差点儿没把口水从鼻子里呛出来。 这都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想想躺在医院里的妹妹花寻觉得这点儿苦也没多大事儿,吃便吃了。横竖也只是被占两句口头便宜,谁以前还没被人当过儿子孙子是怎么地,现在至少是平辈了,换个方面想想也算不上差。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 不过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别人碰花寻 求您别说了,我帮你取那个什么龙腾镇的碎片就是,这一路上都听您的,求您少说两句。花寻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这些不堪入耳的东西。 想当初在城镇,沈惊蛰那般牵着他的手的时候,花寻就应该意识到事态会有这个苗头。 沈惊蛰瞧着他耳根子都红了大半,又恢复到以往但笑不语的神色,会意的没再去讲话,只是将相扣的十指愈发攥紧。 不过这回到是规矩多了,除了攥紧,没有多余的动作。 刚上岸的时候看着这竹林茂盛,宛若仙境,不染尘世。但其实走进来的时候,花寻只觉得周围一片阴森,隐天蔽日,青苔一片一片的,想必常年不见天光,总觉得会突然冒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尤其还真是应了沈惊蛰方才说的,这儿的路就是死人堆起来的。 地上虽然没有瞧见什么狰狞的面孔,但却经常会无端冒出来些白色。 花寻本以为是随青苔而生的菌类,走近才发现,哪儿是白菌,分明是未能及时化尘的白骨。 虽然花寻觉得无端而来的阴森感,很大缘故是沈惊蛰方才那番话给他造成的心理暗示,才会如此草木皆兵,但实际上大抵是安全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花寻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倏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而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了? 后面似乎有人,好像在拽我的头发。 沈惊蛰听闻以后沉默了半晌,忽然一把拉起花寻便往竹林深处跑去,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佩剑,快跑!他要来了。 谁? 我本以为来这儿探访的人这么多,这个守门神想必几百年前就死透了,原来这么多人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不过也是,此地禁止许多低阶法术,修为低一些的自然是要栽在第一关。 花寻接不上话,毕竟说来惭愧,花寻念书的时候就属于体测从来都不合格的那种。 虽然现在这幅身躯比现世的结实点儿,毕竟算个仙,但体力不佳这个毛病花寻还是毫无保留的继承了过来。 狂奔至于,花寻只觉得脚下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没摔倒。 花寻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然而一低头却发现脚前横过一只毛发旺盛且黝黑无比的爪掌。 别回头!沈惊蛰也察觉到了异样,赶忙出言提点,别停继续跑 沈惊蛰话没说完,花寻只觉得背后突然吃了痛。 不是那种乍一下就能感觉到的剧痛。 而是从一点儿钝痛开始蔓延,活生生的感觉自己身后从衣服到皮肉,一点点被兽爪撕开,甚至能感觉得到皮肉迅速绽裂开的疼痛。 这种活生生为人鱼肉的感觉着实是难以承受,花寻当场便选择无视沈惊蛰的提示,二话不说咬牙拔剑准备转身。 花寻 第7章 花寻没等他后半句说完,已经兀自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花寻只觉得一阵粘稠腥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再抬头一看,正好迎上一张血盆大口和一副獠牙,一双黝黑无光的眼珠子也在低头俯视,死死的盯着花寻。 方才花寻还想着拔剑相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杀为敬。但这才刚碰面,就被对方这幅狰狞的面孔吓得手都抖了。 关键还浑身被暗色毛发所覆盖,活生生像一头狼和熊的结合,而且还有两个人高的体型,相比之下,花寻和沈惊蛰这点儿身量,说是娇小都不足为过。 不过也是,在现代社会里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哪儿见过这等怪物。 沈惊蛰见此不禁蹙紧了眉头,一抿唇,二话不说也一把将腰间的长剑抽.出,一个跃身就是对着这个怪物一记重击。 不过虽然是重击,却也没把它杀死,只是斩下了一条腿,连剑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赶忙再次拉上花寻继续奔跑。 这林子里潜伏的像它一样的生物大概有数百只,不过千万不能杀,杀一只,剩下数百只便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就只有他们杀咱俩的份儿了,也亏花寻方才愣了一下没动手。 花寻心想着怂倒是怂对地方了。 不过这鬼地方倒是真的而不简单,能孕育出来那等体格怪异的生物。 这一次花寻倒是没嫌弃沈惊蛰非要拉着他的手还是怎么地,其实如若沈惊蛰不拉着他,花寻估计也得自己缠上去。 毕竟花寻觉得自己在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除非把它们的首领击毙,这些喽啰才会随即烟消云散。 其实方才看它行动迟钝,想必首领也就此等货色。不会太吓人,大概也就十来人高,长得再狰狞些,反应更快一点儿,打人更疼一些。 行动迟钝? 花寻心想那如若叫行动迟钝,那自己可得惭愧死了。 而且这个不会太吓人的概念,花寻觉得可能是沈惊蛰的不会太吓人,对别人而言似乎不怎么管用。 两个人跑了大半晌,沈惊蛰瞧着花寻的步子已经愈发跟不上了,又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终于是在一处附满青苔的大石块后面停了下来。 刚一停下,花寻恨不得直接跪到地上,也顾不上满地的泥泞染脏的雪白无暇的道袍,恨不得把肺都喘出来。 花寻你没事儿吧?沈惊蛰瞧着他这幅样子着实有些惊讶。 沈惊蛰记得花寻可是那个来去无影,百里之内都能将人数步追上,哪儿会才跑两步就成了这幅模样。 花寻罢了罢手,缓了好半天,也没说上来第一句话。 上一次花寻跑的这么拼命还是念书时候的体测,一转眼踏入社会多年,最大程度的运动就是每天早上从停车场跑到公司楼上的一段路,去掉电梯能替代的距离,大概也就两三百米。 哪儿跟现在似得,一跑大半个时辰不停歇,背后还被抓的皮开肉绽的。 沈惊蛰瞧着花寻没精力理会自己,赶忙蹲到了他身后,替他查看方才伤口。 伤处倒是不深,甚至没出多少血,再加上仙的自愈能力远远高于凡人,要是再晚一会儿来看,说不定就愈合了。 疼吗?尽管如此,沈惊蛰还是从背后贴了上去,轻声问道。 方才因为是在恐惧之下,一点儿小痛都会被无限放大。现在暂且安定下来了,也便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花寻大抵也看出来了沈惊蛰不想自己好过,还是把那句不疼咽了回去,改为:你从我身上起开就不疼了。 这话不说还好,出口之后,花寻只觉得来自身后的温度更近了几分。 本来是不怎么疼,这一下子骨头都要散架了。 花寻倒吸了口凉气。 我不。这样花寻每次背后被抓疼的时候,就都能想起我了,哪怕是佳人在侧之时,也能第一个想到我。沈惊蛰听此反倒是不乐意了,也不顾花寻的感受,二话不说又贴的紧了好些。 花寻其实也挺佩服他的。 再正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变味儿。 不过花寻适应能力算得上强,毕竟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了,沈惊蛰最多也只是那种嘴上停不下来和喜欢肢体接触,而且这些毛病应该只是归咎于以前那个花寻和他的纠葛。 残暴和杀戮无度应该是很多年之后的事儿,现在应该还有转圜事态的余地。 有个温炉在身后也暖和些,花寻也便由着他这么搂着,横竖一会儿他腻了自己也会下来。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沈惊蛰瞧着花寻既不推开他也没任何反应,果真悻悻的爬了下来。 好些了就继续上路吧,横竖快到这个阵法的边缘,到时候遇见那个守门神花寻千万别急着拔..剑,也别冲动,听我指令就好。 好。上次没听沈惊蛰的话,兀自回头看之后留下的心理阴影足够花寻乖一阵子了。 这一次两个人没有跑的那么急,花寻觉得沈惊蛰很大程度上可能是顾及自己这个几近残废的体能。 花寻还真是不明白非要带个累赘有什么用。 说是体内有乾坤,到头来不还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不过这个问题花寻没敢再去问,生怕再得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答案。 毕竟书中的一切是作者构造出来的,方才也了解了一下花寻这个角色设定的有多成人化,且这本书里没有女主。 这种成人向的小说花寻以前也不是没看过,越是那种逻辑漏洞百出不符合常人接受能力的桥段儿发生在主角身上,越是能令人激动。虽然现在自己成为这个主角激动是激动不起来了,不过花寻已经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有了个基本的心理准备。 越是向里,竹林便没有那般茂盛,反倒是有些稀疏,露出了大片大片的土脊,和成片的白色。 乍一看像是薄雪,映着翠竹,甚是美景。 然而不能细看,毕竟这种天哪儿来的雪,分明是人骨和兽骨堆在一块儿,成全了这幅雪景。 来的时候花寻记得,和眼前这个男子有一点点肢体接触都会头皮发麻。 现在倒是好了,只要竹林里有一点儿风吹草动,沈惊蛰的衣袖就会被攥紧一下。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怂的跟孙子似得。 管他是男是女,能保命别说让花寻拉着了,抱着都行。 沈惊蛰对此不过莞尔,偶尔试图伸手在花寻头上揉一把以作安抚,不过最终也只是想想,没敢动手。 毕竟花寻的反应沈惊蛰也看在眼里,真是这么做了只会令人平白生出厌恶,起不到什么正面效果。 走过竹林,迎来的是一片稀薄的雾气。 且越往前走雾气越弄,能见度也不高。 这种时候两个人如若是不牵着彼此,怕是很容易便会走散。 所以哪怕沈惊蛰不说不主动,花寻也知道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死活不肯撒手。 花寻记得刚上岸的时候抬头还能看见那座高耸入云的楼塔,现在仰起头来,除了迷雾还是无尽的迷雾。 快到了,别怕。沈惊蛰能感觉的花寻有些紧张,连着攥紧自己衣角的手都有些颤抖,便低声安慰道。 想来也是,沈惊蛰知道花寻成仙之后一直栖居在钟南山,鲜少问过世事。即便是经年有厮杀斗争恩怨,也过得太久了些,猛地重新接触,有些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说不怕是假。 花寻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沈惊蛰,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花寻思量了半晌,最终还是把心中疑虑道了出来。 是你太过警惕了。安心些,我在呢。沈惊蛰没回头去看,只是把花寻攥着衣角的手掰了下来,改为扣在自己手里,前面过了石桥就是了。 花寻这一次没多做反抗,任由他拉着。然而到底方才的记性没彻彻底底长在脑子里,花寻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次没有什么骇人的怪物,只是感觉眼前倏地窜过两个黑影,很快却又消散不见了。 花寻? 无事,继续走吧。花寻赶忙跟上了沈惊蛰的步伐,没再去看。 但愿是多虑。 迷雾之中能见度低,哪怕站着不动就是最好的隐藏。 毕竟若是一袭墨衣,十步开外就和块儿石头没差。白衣更是方便,三步开外就能和环境融为一体。 一位墨衣青年伫立在原地,目视着眼前二人消失的方向,朝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跟上他们,他们要过桥了。 可是少主,这过了桥入了门可就凶险万分这龙腾镇的碎片您都快拥有一半了 废什么话。沈惊蛰能来的地方肯定是十拿九稳,他最惜命。我们只需要跟着他,到了最后一关再出手便是。墨衣青年人长得倒是端正,颇有几分大家公子的气势,然而走近了看,却不难看出眉眼之间尽是戾气。 想必是杀伐无数之人,才会拥有如此眉目。 为何要到最后一步? 方才你没听见言孤说吗?知道沈惊蛰身边跟着的那个是谁吗? 墨衣青年身边跟着的小厮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得龙腾镇之人,得天下生杀大权。你知道后半句是什么吗? 得择清仙君者,得世间极乐贪欢无尽。这择清仙君,指的正是栖居远寒观不世出的花寻,沈惊蛰身边儿跟着的那个。 花寻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第8章 尤物这个词,向来带着些风尘的意味。尤其是用来形容男子,其中亵玩的意思不必明说。 孟哲说罢将墨色的敞袖用布条缠起,也好显得干净利落些。 不必担心,我对分桃断袖之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兴趣,再是天赐玄机,哪儿比得了温香软玉的姑娘。不过我虽是不喜,但是用来给家弟做引也是好的。 言孤自幼体弱,你也是知道。 孟哲又向着花寻消失的地方眯起了眼睛,瞳眸之中闪过了一丝讥笑。 不过方才少主为何不在二少遇上花寻的时候就将人捉拿回去?非要到此等危险之地才 想开九重仙阁的最后一道锁,还必须得花寻此等名器在才行。本来想着他躲了沈惊蛰那么久,到时候再来一招英雄救美,直接将人揽入麾下,没想到情况骤变,方才还见着他们从倒戈相向,一下子就变成了手牵手和和和气气的一路同行了,而且看花寻的样子似乎是答应了?也不知道沈惊蛰许了他什么好处,才会甘愿受此等屈辱。 孟哲说着咬了咬牙,似乎是对自己方才未能抓住时机的行为颇为后悔,要是不跟上来安心放他们走,言孤的腿不就白伤了? 说来也是。少主,他们过桥了 孟哲向着身后的小厮比了个噤声的收拾,压低嗓音道:跟上。 对了,我们最终目标是龙腾镇碎片和花寻,至于那个不能留的,不留也罢。 石桥的样式倒是基本,九州各地随处可见的那种,大到行宫别院,小到市井街道,普遍到不能再普遍的样式。 但样式虽是普通,桥面上却尽是浮雕,一处平坦的路都找不出来。而且瞧着石雕锋利,一般的鞋踏上去准个得被扎穿。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 花寻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赶紧缩了回来。 本是想着回头看看沈惊蛰是怎么处理的,然而一回头,却发现沈惊蛰已经将长靴褪了下来,只穿着一双白袜便踩上了满是泥泞的道路。 你方才隔着鞋踏了一下花寻都觉得疼,如若连这层保护都没,一路踩过去血肉模糊都是轻的,这双脚直接废了都有可能。 哦,花寻不用学我,我发肤愈合的快。鞋靴就这一双,待会儿的路还长,自然是要保护着。沈惊蛰说的轻巧,然而在踏上满是锋利的浮雕板之后,还是不禁微微蹙眉。 只可惜花寻算不上心思细腻的人,沈惊蛰又是善于伪装,自然是没从他眉宇之间读出这点微妙的变化。 花寻过来,我们一起过去。 花寻听罢便向着沈惊蛰走近了两步,毕竟雾气缭绕之中,离得远了的的确确容易走散。 然而刚一靠近,花寻只觉得整个人失了平衡,双脚也随即离开了地面。 和沈惊蛰相处下来,花寻对他的脾性也有了大概的了解,顺着就没事儿,但执意忤逆肯定是没有好下场。 然而现在,被另外一个男子横抱在怀,花寻实在是很难保持冷静。拉手相拥已经是花寻最大的忍受程度了,现在这般这张脸皮难免有些经受不住 放我下来!不过到底是念着不能大声叫喊,花寻只是压着嗓子吼了一句。 毕竟横抱这个姿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太多了。 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保证不受伤。沈惊蛰听闻之后并没有把花寻放下来的意思,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能让花寻稍微舒服些。 这个逻辑花寻倒是不否认,赶忙接道,那换我抱你也行。 沈惊蛰没再同他贫嘴,只是愈发抱紧了些,同时踏上了石桥的浮雕路。 两个人的体重只会让凸起的锋利更深的刺入脚底。 不过沈惊蛰别看明面上每个正经样,但遇事之后却是意外的靠谱,一步步走的稳健,脸上的表情也尽可能的波澜不惊。 如若是没看见一双白袜已经被染的殷红,花寻当真是以为他身怀绝技,一点儿痛处都感受不到。 沈惊蛰,你没事儿吧?花寻见此也不敢乱动,生怕稍微一动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只能僵硬的关怀了一句。 无妨。沈惊蛰将话回答的尽量简短,以此来掩饰声音中控制不住的颤抖。 走了大半晌,这桥才过了一半儿多。 花寻只觉得承着自己的那双臂膀颤抖的愈发明显,想必是疼痛所致,又赶忙重复了一遍,不是,您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放我下来,再这么下去这双脚得废 说了没事,你敢下去试试!沈惊蛰难得耐心耗尽,没等花寻说完便吼了回去。用着颤抖的臂膀将人更加拥紧了些,生怕对方不听话真的栽在这个险恶之地。 毕竟这么横着摔下去,肯定得遍体鳞伤。 花寻被他这么一吼也不敢接话,更不敢乱动给沈惊蛰添麻烦。 毕竟这种事儿沈惊蛰想必比他这个初来乍到的有经验的多,要是非凭着自己这点儿眼界去狂妄自大花寻年轻的时候也曾碰壁无数,自然是知道老实两个字怎么写。 离桥外的平坦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花寻只觉得紧扣住自己的双臂倏地松开了,整个人猝不及防摔到了地上又朝前滚了两圈儿,好巧不巧的还是头朝下。 然而花寻翻过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紧接着眼睁睁看见方才还好端端的沈惊蛰突然向着自己倒过来。 花寻下意识伸手去接,然而大抵是低估了对方的身量,一个没接稳,两个人直接摔叠在了一处。 现在离近了,花寻才看见沈惊蛰脸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打湿了两侧的鬓发,紧蹙着眉咬着牙,从神色上不难看的出十分痛苦。 再往后一瞧,殷红的血色都蔓延到脚踝上了。 花寻勉强半坐起身,将沈惊蛰稍微扶起来了些,方才问你你还说没事,何苦呢这是。 沈惊蛰没接话,估摸是被疼痛占据了上风说不出来,要不然以他的性子,花寻说一句他得恨不得回十句。 花寻瞧他难得安静,也没多做勉强。只是俯下身子替他褪下了血迹斑斑的锦袜,又从水边取来清水稍微清洗了一番,见着没有止血的迹象,又扯下来一块儿尚且干净的衣袖,替他包扎。 一切收拾完之后,花寻瞧着沈惊蛰似乎不方便动弹,连穿鞋这等功夫都替他省了。 毕竟怎么说两个人一路上也得相伴相护的,方才沈惊蛰替他遭了这石桥之罪,现下帮些小忙也好弥补万一。 花寻果然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沈惊蛰一直安静的看着花寻的动作,没有半分反抗,末了才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不然怎么会肯做到这个份上?更衣沐浴这种事儿都肯亲力亲为。 花寻心想,你要是死了,我就回不去家了,当然得尽可能的保着你。 而且不过是换上鞋袜,清理伤口,能解读成更衣沐浴花寻也是佩服他。 不过想是这么想,明面上花寻也知道得顺着他的意,我先扶你起来罢,若是需要歇息,也得先找出安定的地方才是。 沈惊蛰听闻之后很自觉的伸出了手,等着花寻来扶。 到底成年男子的体格算不上轻,尤其沈惊蛰还比花寻高上大半头,光是把人拽起来就废了好些功夫。 起来之后沈惊蛰瞧着花寻这个榆木脑子好坑,二话不说又从后面倚了上去,脚疼。花寻能不能扶着我些? 好。花寻并未察觉到这句话有何不妥,毕竟方才伤口有多骇人花寻也看见了,这会儿自然是沈惊蛰说什么是什么。 过了桥之后雾气更加浓密了些,且无风,空气似乎静止了一般,能见度也比原来更低了些,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不足为过。 花寻只觉得脸上尽是水汽,想来是邻着河边,水雾才如此严重。 两个人搀着走了几步,沈惊蛰忽然兀自松开了揽着花寻的手,将手扣上了剑柄。 你没事儿 嘘。沈惊蛰没等花寻说完,便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安静,又指了指头上的方向。 花寻顺着沈惊蛰所指的方向向上看去,发现是一块儿破旧的门匾悬在半空之中。 门匾上的字有些暗淡,但能看的出是镶金凑出来的。 只不过花寻这个脑子能认清简体字就已经是天赐了,现在自然是有些认不得头上字迹潦草的门匾。 沈惊蛰瞧他似乎看的起劲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向前看去。 花寻闻此便将目光从门匾上移开。 此处离河岸稍微远了些,水雾便稍微淡了些,顺着沈惊蛰所指的方向,花寻能看见一团高大的黑影。 乍一看似乎是个楼阁,毕竟也是十几人高的高度。 然而仔细看来,却是不禁毛骨悚然。 哪儿是什么楼阁,分明和方才抓挠花寻的怪物长得一个样儿,只不过体型扩大了十几倍。若是方才那怪物能衬的人娇小,那么这位便是衬的人渺小如尘埃,仿佛稍微动动爪子就能将人捏碎似得。 现在该如何?花寻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道。 也不知是本能的恐惧还是怎么地,语调里比往日多了几分颤抖和沙哑。 我们需沈惊蛰话没说完,只觉得一声风哨贴着耳根子擦了过去,一伸手去摸,指尖儿上便多了一抹血色。 花寻,你是对的。 花寻:什么对的? 沈惊蛰:此处除了你我,怕是还有别人。 说不定和我们目的一样。 第9章 和我们目的花寻还没说完,只见着眼前方才还静止不动的庞然大物,倏地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了几分。 动作虽然不快,但因为体型过于庞大,稍微一动便能带起方寸尘埃。 花寻没敢出声,只能将后半句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若真是和我们目的一样,反倒是不必太过担心。沈惊蛰见着花寻不说话,又压着嗓子道了一句,它体内的兽丹是接下来路子的关键,此物只有在花寻身上才有用,所以如若是和我们目的一样,并不会那么着急动手只不过玩意儿药性猛烈,哪怕是成仙的也难免有些经受不住。 既然是在我身上才能生效,我自然经受得住。花寻想都没想便答道。 横竖药性猛烈不过承受些生理上的疼痛,毕竟小说里十有八/九是这么写的。 沈惊蛰听闻之后抿了抿唇,似乎对花寻的盲目乐观有些愧疚。 不过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毕竟所谓药性猛烈,可不是稍微承受点儿疼痛就能解决的事儿。 两个人又并肩向前走了数十步,花寻才看清这怪物的原貌,虽然古话说不能以貌取人,但这位的容貌着实算不上雅观,甚至说是吓人都不足为过。 花寻退后,先站着别动。沈惊蛰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留下这句话之后忽然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直直朝着那头毛发覆体的怪物冲了过去。 那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不善者来袭,只是颤了颤耳朵,并未有所动作。 然而在沈惊蛰离他只有数步之遥的时候,才倏地一个猛回头,随着转头的动作一并露出了獠牙利爪,猛地一个挥击将半空中的沈惊蛰直接拍了下来。 花寻见着他下落的轴线已经歪了,想必是被拍的七荤八素的,下意识想冲上去接一把,然而还没跑到,便瞧着沈惊蛰已经调整好了平衡,稳稳的落回地面,蹲伏在地上一手撑着,另一只手负剑背后,似乎随时准备着二次进攻。 要说有伤,左脸侧的确是多了三条血印子,不过好在问题不大,没破相。 还好,只是比我想象的灵敏些。花寻听着,它体内的兽丹在胸膛的中下方,心脏处靠右。待会儿我会尽量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且找准时机把那块儿地方剜出来就是。 沈惊蛰说罢伸手将伤处的淤血一把抹去,也没管花寻听没听进,就准备再次跃起。 活生生的把肉剜出来,说来倒是容易。 但是花寻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场面未免有些过于毛骨悚然了些,不过此时也不得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了声好。 至于答应过之后该怎么做,花寻依旧是一头雾水。 迷茫之时,花寻只觉得脑海里那个沉睡已久的声音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过声音实在过于短促,花寻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左手持剑,先往后退六步,择清剑会引导你如何出招。看见它俯身的时候再从右侧跳上肩膀。等沈惊蛰被利爪和弓箭同时贯穿击落的时候才是剜出兽丹的时机。这一次青年男子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迷糊,明显是刚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 好。不过且慢,沈惊蛰被利爪和弓箭同时? 剧情需要,他必须受这个伤。如若这一条件无法达成,接下来的剧情轨迹会被改变。青年男子对花寻的疑惑解释的十分简短。 花寻闻此不禁有些惊讶,都被刺穿了,那他不会死吗? 他是最后杀了所有人的那个,你觉得他会因为这点儿小伤而死吗? 也是。花寻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 毕竟怎么说沈惊蛰这个角色虽然占得戏份重,但离拥有主角光环环绕在身的孟小公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所以一路上受些小伤,被主角虐一虐大抵也是常有之事。反正伤不至死,最多出些丑或者被迫修养些时日,又能出来继续作妖了。 花寻瞧着沈惊蛰已经先行一步,赶忙紧跟着他的步伐追了上去。 果不其然,青年男子说的没错。 虽然花寻对剑术一窍不通,甚至人生前二十多年压根就没见过这玩意儿,但却是意外的能用的顺手。好像以往的招式都是刻在剑上,而不是原主的脑子里一样。 沈惊蛰这一次明显比方才认真了许多,只要是刺出去的招式无一不中,只可惜这怪物皮糙肉厚,一剑没进去连血都不见,带出来的只有一层层黏糊糊的油渍。 不过虽是不见血,但能看的出这怪物也疼的不轻,一直张牙舞爪的试图将身上的沈惊蛰甩下去。 花寻瞅着时机,准备虽是跃起,看着沈惊蛰这个角度似乎正好能被这怪物打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倏然,花寻忽然察觉到不远处的浓雾里似乎有两个人影,然而不过一瞬,就不见了踪迹。 方才二人就察觉到此地还有他人,此时可算是现行了。 只可惜没看清其容貌。 花寻! 花寻被一声短促有力的怒吼扯回了目光,只见着沈惊蛰不知是哪儿失手了,被那头怪物死死的拦腰咬住。 獠牙已经从腰侧穿过去了,猩红色的液体已经落下了不少。因着距离远,花寻也看不清沈惊蛰的表情如何,但是从他方才那声花寻听来,想必是十分焦急。 毕竟不是凡人,挨一两箭不会死,但要是被拦腰斩断,阎王都救不回来。 花寻意识到事态可能已经超出预期,毕竟方才青年男子可没说到这遭,见此二话不说一个跃起,顺着择清剑的指引,三下两下的从怪物脚边迅速往上跳。 然而跳到肩头的时候,花寻却瞧着那怪物倏地松开了嘴,口中的沈惊蛰随即便落了下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是个什么后果简直不敢想象,花寻下意识的想随着他跳下去接他一把,却不料这怪物已经先一步朝着沈惊蛰伸出了利爪。 就是现在,快! 花寻愣了一下。 沈惊蛰恨铁不成钢的用剑指了指这怪物的胸膛。 花寻这才得以会意,二话不说跃了下去,趁着怪物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沈惊蛰身上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双手持剑,一个猛击朝着它胸膛下方凿了下去,整个人便借着作用力挂在剑上,费尽浑身解数用力一剜,将那块儿血肉整个拔了下来。 抽剑而出的时候,花寻整个人也失了平衡,随着手中的东西一道从七八人高的地方落下。 然而下落的过程中,花寻却是正好看见沈惊蛰身后竖着好几只白羽箭,整个人被拿捏在掌爪之中动弹不得。 沈花寻没说完,整个人就先着了地。 这次比较庆幸,没有头着地。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 不过虽然是没有头着地,却依旧是摔得七荤八素的,好半晌身上都是一片麻木。 怪物被剜了丹,自然是活不久。临死前最多也就是用余力再折磨一把手中之人,也就离归西不远了。 花寻好不容易缓过来些能爬起来的时候正好逢着这怪物栽倒在地,赶忙连跑带爬一路踉跄的跑向沈惊蛰。 然而刚凑近的时候,花寻忽然又感觉远处闪过人影,但是只要自己去看,他们就会消失不见。 你没花寻话没说完,便瞧着沈惊蛰脸色煞白,眉头也是紧锁着的。浑身尽是血迹,也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这怪物的。而且因为跌落在地,本来没入不深的箭矢更是要将人直接刺穿似得。 不管怎么看,都和没事二字沾不上边。 拿到了吗?沈惊蛰咬了咬牙,缓了好半天才说上来这么一句话,然而说完之后先是一阵咳嗽,将喉咙里卡着的淤血咳了出来,哪怕有意拿袖子掩着,也没逃脱溅的哪儿都是的命运,连花寻身上和脸上都没幸免。 花寻点了点头,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忙将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瞧着沈惊蛰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索性直接将人架上后背,半拖半背的往前走,希望先找到一处隐秘之地。 失算了,他们好像只是不想伤花寻,但却是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沈惊蛰都成了这幅样子了,还是不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攒了好一会儿力气,就为了说上来这么一句话。 无妨,那你和我在一起就安全了。花寻说完之后也没觉得哪儿不妥,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在某个人耳朵里已经曲解成了另外一番涵义。 沈惊蛰听闻之后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只是颤了颤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花寻瞧着不远处似乎有一处破败的屋子,似乎以前是个什么供奉神明的祠堂一类的,本是想对沈惊蛰说我们先去那儿避一避,然而话还没说出口,花寻先觉得肩头一沉,对方的所有体重似乎都压了上来。 花寻见此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加快步伐。 祠堂里果真是破败,蜘蛛网都结的比门厚了,木质的门扉也是年久失修,稍微一碰便会咿呀作响。 不过好在勉强能够避风。 花寻将沈惊蛰放在地上,瞧着他身后的箭矢还未清理,也不敢让他倚着墙,最后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自己坐在地上充当个软垫,让沈惊蛰侧躺在自己腿上。 别看沈惊蛰没个正经样,能张口说话的时候绝对闲不下来,花寻一直嫌他吵吵的烦。但真是像现在这样安静下来之后,花寻又觉得他哪怕肯多说两句也是好的。 大哥,大哥,说来话长大哥!花寻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干脆心一横,豁出去了又一次呼唤脑内的声音。 这一次倒是很快得到了回应,我在睡觉! 花寻: 何事? 接下来的剧情,告诉我一声呗。这么干挺着会出人命的,他再是自我愈合能力强 青年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莫非原著里花寻就是放他自生自灭的? 不是。但是这种救治方法,估计你也不会用。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答道。 毕竟也是见识过花寻钢管直的性子,自然是知道有些话说了也白说。 花寻见他又卖关子,赶忙道:只要有用,我什么都愿意做。 渡气。怎么说花寻也算是个仙,渡气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青年男子毫无波澜的答道。 怎么渡? 青年男子闻此又沉默了,似乎是在找一个妥当的解释,这个动作你们现世里叫什么来着?说好听些和人工呼吸有些异曲同工之处,但其实,应该是和接吻这个动作更为相似。 花寻听闻之后脸色忽然青了不少,等等,和什么? 接吻。 第10章 花寻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差点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没提上来,你耍我的吧?哪儿有这么救人的? 方才花寻先生不是还说,什么都愿意做吗?怎么我真说了,反倒是来质疑我了?青年男子依旧是保持着一往的心平气和,虽然是反问,但是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花寻自知理亏,没去正面回答,就没有别的办法? 青年男子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花寻见此赶忙自顾自的接道,行行行,怎么渡气,你且说详细些。 横竖现在沈惊蛰也并非清醒,而且花寻是本着救死扶伤这种圣洁的意图,哪儿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意思。 花寻觉得自己应该能过心理上这一关,大丈夫处世,就是要能屈能伸。 而且沈惊蛰真是出个三长两短,花寻可就回去了,横竖渡气又不会掉块儿肉,能把人救活也算是为自己积德。 花寻如是想道。 左脉门运气向上,集攒半柱香,以唇相覆,缓缓渡之。 花寻心想自己当年文言文常年零分的好成绩可不是吹的,闻此赶忙补充道:说人话。 孺子不可教也!您自求多福吧。青年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花寻:??? 这一次花寻估计对方光是铁了心不想教导自己这块儿木头了,只能自己摸索。 如何运气入脉门方才使用轻功的时候花寻已经摸出了门道,应是不算太难。 不一会儿,前两步动作花寻也便自己摸索出来了,只是后两步以唇相覆,缓缓渡之着实是有些难度。 最终花寻觉得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此地算不上安定,后面还有人盯着,沈惊蛰再这么昏着,怕是今日折在这儿都有可能。 思量再三,花寻选择接受命运,俯身缓缓的朝着沈惊蛰的那一双薄唇附了上去。 然而触感有些出乎意料。 不似女子那般柔软甜腻,而是多了几分韧劲,因着受伤的缘故有些凉意,但却是很令人舒服。 花寻本以为自己会对这种事儿感到恶心的,然而真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发现,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甚至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至少对于花寻这个单身多年的五好光棍儿,已经算得上美妙了。 不过心里这关虽然过去了,但眼前的情况却是让花寻又一次犯了难。 大抵是因为疼痛,沈惊蛰死死的咬着牙关,能渡进去的气并不多。 迫不得已,花寻只能一只手扶着他的头,一只手去捏开闭合的颚骨,再用舌头尽可能的抵着些才勉强能将气渡给他。 这么反复几次,花寻总算理解为何是青年男子要说渡气和现世中的某个动作极为相似了。 第三次渡气的时候花寻明显感觉到怀中之人的体温回升了不少,本想着须得再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不料对方却是倏地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还保持着唇.齿.相.交的姿势,目光却是先一步撞了个正着。 花寻见此不禁一惊,牙齿下意识的往下咬了一下。 紧接着口齿之间便传来了一阵腥味儿,花寻赶忙将人退了开来。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花寻才发现,沈惊蛰的嘴角一惊多了一抹印记,甚是嫣红,却不显得触目惊心,一看便知道出自谁手。 真是没想到啊,花寻。沈惊蛰缓了半晌,才艰难的开口说道。没伸手去抹嘴角的咸腥,而是用舌头拐进了嘴里砸了砸。 花寻见他误解,赶忙解释道,救死扶伤,别想那么龌龊,我没这等癖好。 不过解释完之后,花寻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了些。 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姿势一个跪坐着,另外一个躺靠在对方膝上,救死扶伤还能救到唇.齿.交缠。 哦。沈惊蛰刻意将尾音上扬了几分,眼睛也眯起了好些,不过我现在腿脚无力,还站不起来。 花寻:那便先躺着罢,正好我还得替你把背后的箭头清理出来。 我的意思是,花寻还需要再渡我两口。沈惊蛰也不是第一次体会花寻这个榆木脑袋,见他不会意,便直接了当挑开道,此地不宜久留,速战速决。 花寻心里一沉。 沈惊蛰昏睡之时尚能花寻尚能克服心理上的重重障碍,但是现在人是醒着的 沈惊蛰瞧着他没有动作,二话不说自顾自的凑了上去,一手扣过花寻,朝着自己的方向引导。 两个人距离愈来愈近,花寻已经先一步选择了闭上眼睛,唇却是微微分开,一副任君汲取的模样。 横竖眼不看为净。 沈惊蛰见此自然是没再客气,稍微将头偏侧,缓缓的覆了上去,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有意报复一般,源源不断的从花寻身上抽取着真气供为己用。 一开始还算得上规矩,虽然是侵占不浅,但好歹也只是循规蹈矩的汲取真气。 不过渐渐地 沈惊蛰瞧着花寻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手也无力的向着自己推搡,便愈发放肆。 只有几近濒死的时候,才会允许花寻换上一口气,紧接着便又是狂风暴雨般密不透隙的占有,唇舌在一处也是明目张胆的啃咬缠绕,任着花寻怎么躲闪都不肯退让半分。 不到一刻钟,方才花寻还能好端端的坐着,现在已经整个人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身上还交叠着一具身躯。 又过了好半晌,花寻呼吸上来第一口气的时候觉得世界都清明了不少,整个人跟被榨干了一般,恨不得骨头都被抽了去。 刚能说出来话,花寻便没好气的看向沈惊蛰,你成心的吧? 沈惊蛰见花寻责怪自己,二话不说将责任甩的干干净净,是花寻先咬我的。 花寻抬头一看,的确,沈惊蛰唇角的艳色着实是触目惊心。 此处就他们二人,总不可能是沈惊蛰闲的没事儿自己戳的。 花寻自知理亏,没再去跟这个登徒子计较。 书中的沈惊蛰就是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别人动他一根头发,不说他恨不得把别人头给砍了,但估计也差不离。 方才剜出来的兽丹呢?沈惊蛰见他不接话,也没多去强求,便将话题拐回到了正题之上。 花寻赶忙在袖子了翻腾了一阵,取出了一个玉质的小罐子,给。 沈惊蛰接过瓶子,将里面那块儿东西用剑挑了出来。 因着是刚从活物身上取下来的,所以算不上干净,此处大多法术也施展不得,只能徒手来收拾。 花寻看的心惊肉跳,沈惊蛰却是跟择菜似得,一手短匕,一手长剑,三下两下的剥开了这块儿血肉,露出了里面暗褐色的结丹。 此物是往后开最后一道门的关键,需得吞服入体,才能获取其中所蕴藏。现下不止我们一行人,唯恐此等要物落入他人之手,沈惊蛰说完之后,放下手中的短匕和常见,抬头注视的花寻,比了个请的收拾,所以,花寻。 花寻二话不说接过沈惊蛰手中的东西,稍微沉思了一会儿,便递入口中。 比想象中的好些,没有骇人的腥膻味儿,只是苦的浑身发麻,不过花寻到底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点儿小事儿自然是不在话下,用舌头抵着也便吞了下去。 口中的苦涩挥之不去之时,花寻只觉得唇边抵上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张嘴,口中立刻充满的甜腻腻的味道。 沈惊蛰将包着糖糕的纸重新收了好,瞧着花寻蹙着眉,赶忙问道,花寻可有感到不适? 并未。 两个人重新上路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儿了,花寻见着沈惊蛰基本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至少能蹦能跳,还有闲工夫贫嘴,不禁觉得这气渡的值。 还好当时没有死守着以前的习惯和规矩,不然现在沈惊蛰估计已经在阎王面前喝茶去了。 不过花寻有些奇怪,明明是严寒的天,方才还觉得冷,哪怕带着斗篷也难御寒万一,现下却是愈发觉得浑身发热,仿佛有一团火球从心底开始燃烧。哪怕衣服脱得就剩一层了,也难解心头炽热。 着凉发烧这种小病小痛花寻以前也得过不少,这一次明显和以往不同。 怎么了?沈惊蛰察觉到了花寻异样,不禁稍微放慢些脚步,等他跟上。 沈惊蛰不觉得热么? 热?沈惊蛰听闻之后不禁有些诧异,捏了捏自己冻僵的脸,确定自己没听错。然而看向花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脸上已经附上了一层薄汗和微红。 几乎是一瞬间,沈惊蛰便反应过来了,思量了好半晌,也没想到一个妥当的开口方式。 应该是方才的兽丹所致我以为花寻应是知道的。 难得有一日,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沈惊蛰也有不好开口的时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把话给说囫囵,花寻知道的吧,有关帐.中之术的用药,大部分都是从兽身上取来的这次猎杀的这头又是拥有千年修为的,其兽丹自然是药性猛烈。 不是等等,你方才说有关什么的用药?花寻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早过了不经人事的年纪,瞧着自己的反应又觉得不像是听错了。 沈惊蛰见此连花寻的脸都没敢看,轻声又道:有关帐帐.中之术的。 第11章 这一回花寻听清了,不需要沈惊蛰再重复一遍。纵使国文学得再差劲儿,也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的局面也并非是毫无预兆。一个是之前青年男子和沈惊蛰其实都提点过花寻,只不过花寻自己没能会意。 再者便是这书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书,有这样的设定也不算意外,花寻已经从一开始一惊一乍,到现在已经听天由命了。 甚至还有点儿庆幸作者没有心肠歹毒到让花寻这个角色在野外被别人有什么不雅举动。 毕竟花寻觉得以这位小作者的才智,真是写出来这种东西博眼球也不是没可能。 哦。花寻沉默了好半晌,才故作淡定的应了一声,继续走吧,别杵着,我这点儿小毛病不碍事儿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 沈惊蛰听闻之后特意瞧着花寻现在的样子。 嫣红的颜色都泛到脸颊上了,呼吸也比往常加重了好些,大抵是只靠着鼻子呼吸不够,连薄唇也微微张着,再配上这幅容貌 要说不碍事儿,沈惊蛰第一个不信。 好。不过沈惊蛰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选择先将正事交代清楚,接下来的路应是不会再遇见什么骇人的怪物,只是陷阱重重,务必万般留意。虽然我们形影不离,但难保有些时候来不及照应。 沈惊蛰自认为自己和正人君子四个字沾不上边儿。 瞧着花寻现在这幅任人欺凌的模样着实是想不心动都难。 不过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主次还是能分得清,现下夺取宝物要紧,至于风月之事,在当下也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话虽如此,走在前头的沈惊蛰还是很多次没忍住,向后偷偷瞟着花寻的反应。 似乎比方才的状况愈演愈烈了。 花寻瞧着他回头,自然是低下头去回避。 不碍事三个字不过是说的轻巧,毕竟怎么可能不碍事。 花寻人生在世二十余载,何曾体会过这等异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似乎随时会燃烧起来一样。 站着不动还好,勉强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但如若是不断移动,光是衣料摩挲肌肤的触感对于花寻而言都是无尽的折磨。 本以为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好转,然而非但并未好转,反倒是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又走了一段儿,花寻着实是有些经受不住,兀自停在原地蹲了下去。 花寻怎么了? 沈惊蛰回过头来的时候,从上方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见对方脸颊绯红,若有若无的喘息,藏不住的旖旎。 沈惊蛰不禁吞了吞口水。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沈惊蛰见此也蹲伏到了地上,向着花寻伸出手去。 光是衣服在身上摩擦的触感就够花寻收的了受的,现在凭空伸过来一只手要触碰自己,花寻自然是二话不说就拍开了。 不需要。 沈惊蛰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时间进退都不是。 别碰我,我自己能起来。花寻说着便用手撑着地,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走吧,不碍事儿的。 然而骇人的触感这么一蹲一起,直接让花寻腿软了大半,爬起来还没站稳,便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花寻本以为会触碰到冰冷的泥土,也好降些身上的温度,不料却是被沈惊蛰捞了一把,正好栽进了对方怀里。 方才若是还能强忍着,这一下子也难免惊呼出声。 乍一开口,连花寻自己也惊住了,嗓音哪儿还有以往的清明,带着点儿甜腻腻的沙哑,其中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你沈惊蛰又吞了好几口口水,眼前的事物冲击力着实是有些大,需要我帮你吗? 花寻听闻之后抬起头来瞥了沈惊蛰一眼,眼神当中多有不善。 我的意思是你再撑一会儿,我帮你找解药。能压制一时的那种。沈惊蛰瞧他误会,赶忙解释道。 把我扔到水里,快。 现下环境虽然不说是银装素裹,但也算不上暖和,周围的水域也不过刚刚解冻。刚到这儿的时候花寻就是从水里被捞上来的,自然是知道水中的温度。 花寻好歹以前歪门邪道的书看的不少,主角遇见这种情况多半是靠着冷水来强行浇灭,虽是难受,但有用,至少比找什么解药来的快。 沈惊蛰没动。 快点儿,别愣着。因着两人贴近,花寻只觉得身上的温度倏地又升高了好些,难受的直哼哼,语气里也带了些哀求的意味。 沈惊蛰愣了半晌,恍若鬼迷心窍一般,无视花寻的请求,兀自附到了他耳边,低声道:会着凉的,要真是难受,我帮帮你罢。 话音刚落,沈惊蛰只觉得脸上倏地多了几道炽热,紧接着怀里一空,人也不见了。 一抬头,正瞧着花寻自己跌跌撞撞的朝着不远处的水域走去。 九重仙阁的位置本就位于岛上,四周邻水,岛内也少不了大大小小的湖泊。 沈惊蛰这才想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看着衣料上加深的颜色,心想花寻还真是下得去手。 沈惊蛰本以为花寻肯为他渡气,想必也会接受自己的帮助结果不料换回来的只是一记伤痕。 花寻踉踉跄跄的跑到河边,一刻也没犹豫便扎了下去,浑身浴火的感觉顿时缓解了不少,方才还一片昏沉的头脑也稍稍恢复了些神智。 果然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花寻已经想好到时候如若自己回去,一定得找上这个作者的家门拎上几重好礼,好好的拜访一番。 花寻。沈惊蛰见此朝着花寻的方向一步步走去,走到岸边的时候瞧着花寻又往深水出走了走,似乎是在躲闪自己,这才停下了脚步,方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 无妨。倒是你,先回避一下罢 花寻虽是说得隐晦,但沈惊蛰也能够会意,好。 花寻瞧着岸上真没了身影,这才算是舒了口气,缓缓的将衣衫解了开来,竭力克制着罪恶感,将这场荒唐速战速决。 这种事情其实说来,哪怕是年少深夜之时花寻也甚少自己动过手。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非但排解不了寂寞,反倒只会愁上加愁。 而且这么多年,也未曾有对谁特别上心过,最多只是停留在憧憬和遥不可及的阶段,看看就罢。毕竟维持生计已经占据了花寻大半的时间,上头又没长辈催着,自然是没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说是回避,但沈惊蛰到底也不过是找了一处花寻看不见他的地方躲着。 毕竟哪会儿沈惊蛰要是真的正人君子了,估计太阳都得大打西边出来。 本该尽是绮丽的场景,沈惊蛰却是面无表情的看完了全程,末了才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走向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花寻。 多穿上些,当心着凉。 花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先是落下了一隅温热。 这么一来,花寻其实有些后悔方才一时情急,给了沈惊蛰一巴掌。 谢谢。 不必言谢,以后这种情还多,现下不过是第一次。下一次指不定就不是花寻自己能解决的了的了。沈惊蛰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似乎只是在陈述类似今天晚上吃什么这种话题一样。 花寻一愣,以为是自己耳背,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所谓药效猛烈,自然不是一次半次能解决的了的。不过花寻不用担心,应该能找得到用来抑制的草药,下次不会让你再这般狼狈,这一次是我的疏忽。沈惊蛰依旧是保持着一脸的正经,无比平静的将这种话说的有头有尾。 花寻只觉得方才没趁机再给他几巴掌真是亏了他的。 接下来的路两个人谁都没再多话,就连一向嘴闲不下来的沈惊蛰也放弃了讲单口相声的才华,只是一言不发的相互扣紧对方,以防走失。 大抵也是方才的事儿闹得着实尴尬,毕竟这种事情说来荒谬,但书中一切又皆有可能。 花寻其实有些好奇,原著里那个花寻遇见这件事儿是怎么处置妥当的。 这一路上平静的有些意外。 花寻本以为会是危机四伏,结果不料九重仙阁轮廓已经映入眼帘,却是连半点儿危机的影子都没看见。 当真是太/平的意外。 然而以上不过是花寻方才的想法。 瞧着沈惊蛰这个人什么时候收敛起来嘻嘻哈哈的样子,基本就意味着即将有不可抗力的事情发生。 愧疚或是尴尬,这两种情绪估计只是花寻臆想出来的,在沈惊蛰身上很难停留过三秒。 忽然,沈惊蛰一手持着短匕,一面缓缓的蹲了下去,从地上拾起来了什么,拂去了上面的泥土,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半天。 怎么了? 你看四周。沈惊蛰说罢将手上的东西扔了出去,方才我就觉得,这一路上未免太过平静了些,平静的有些不符合常理。 花寻依言环顾了一圈儿,远处的石桥,和薄雾里破败的祠堂几乎是一瞬,花寻也反应过来了。 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第12章 两个人兜兜转转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估计早转回来多少次了,只不过这一次才发觉到不对。 沈惊蛰没急着开口,只是将目光转向方才自己捡起来又扔出去的那块儿东西,过了良久,才道:方才捡的是块儿人的手骨,应当是困在此地没能走出去的。 花寻听闻以后脸色不禁沉了几分。 如若走不出去,那么估计他和沈惊蛰的命运也跟这块儿骨头差不多了。 不过花寻转念一想,这守门神体内的兽丹是他们取出来的,按理说应该没人过得了桥,又怎会在此处见到人的手骨。 沈惊蛰似乎是察觉到了花寻的疑问,先一步开口解释道,其实靠着些歪门邪道也是能过来的,只不过想走到最后,必须得取得兽丹,和拥有一个能容得下兽丹的器。既然选择了投机取巧,承受起苦也是应当的,不过我们不一样,肯定是有办法能走出这片方寸的。 花寻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尝试召唤一下那位说来话长大哥。 毕竟在这种瘆人的地方多待一会儿都是折磨,虽然花寻已经没了初来乍到那会儿的一惊一乍,但要做到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还是有些困难。 大哥!大哥!大哥是我,您 怎么了? 这一次回应倒是快,几乎是花寻呼唤他的同一刻就给出了回应。 找我何事? 就是那个 想问我原本的剧情之中,花寻和沈惊蛰二人是如何逃脱这片幽林是么? 花寻见他难得会意,赶忙同意附和,正是。 青年男子见此沉默了许久,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委婉道:说实话,其实是因为花寻先生偏离了原本的剧情,所以导致没能触发离开幽林的机关,从而再导致你们困在这儿。 偏离剧情? 正是。 这书花寻没看太多,还真不知道这段儿剧情讲的什么,估摸着不过是寻常的打怪升级,再加点儿作者见不得人趣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按部就班的走便是了。 花寻先生想的没错,您偏离的这段儿剧情的确是添加了一些作者的主观意念的剧情。 花寻:不要随便读取我的思想,谢谢。 其实能触发机关的位置你们已经路过一遍了,花寻先生再好好想想罢,这个条件说简单也简单,但如若不是剧情中特定的条件,说难也挺难的。青年男子见此又继续道。 那我如若是想不出来怎么办? 青年男子:如若想不出来,我会告诉你。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对方这个逻辑。 不过既然是这么说了,花寻也不好直接开口问答案,只好老老实实地仔细回忆。 走过一遍,又是添加了作者某些主观意念的剧情 花寻第一反应是在破败祠堂渡气的那段,当时是不是有什么玄机自己没能及时发现。 兴许玄机是在已经结满蜘蛛网看不清原貌的神像上?又或者是已经分辨不出原本颜色的香炉里? 想了半晌花寻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别想了,告诉你罢。青年男子瞧着花寻绞尽脑汁也没挑对重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段你自己看。 青年男子说罢,花寻便觉得脑内倏地浮现出来了一行行文字,应当是《反派家养猛男》中,花寻和沈惊蛰被困幽林的那段,便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然而刚看了三行 花寻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步步拉近,直到最后彻底缠在一处。花寻面色绯红,却是死死的咬着牙,末了才艰难的唤了一句:惊蛰 沈惊蛰见此扬起一抹轻笑,手上却是迟迟不肯动作 他道:花寻不说,我怎么知道花寻要什么?花寻闻此选择偏过头不去理会 花寻看完之后实在是没忍住,呛得直咳嗽。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沈惊蛰也在一旁琢磨着此处的地形,见着花寻忽然咳嗽起来赶忙凑过来关怀,顺便伸手准备替他合上些衣裳。 刚看完书中的内容,现在人就站在面前,花寻着实是心情微妙,赶忙跟躲瘟神似得向后退了半步,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就是呛着了,呛着了。 沈惊蛰伸到一半儿的手见此只好悻悻的缩了回去,无缘无故的怎么呛着了? 哦,想问题想的太入迷,一不小心,花寻说到这儿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正回想我们方才走过的路呢,总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细节我们忽略了,就快想出来眉目了。 惊蛰稍安勿躁。 说完以后花寻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就喊人名字喊顺口了是怎么回事儿,然而一回想,方才字里行间,情动之时的书中花寻可不是这样叫的么。 沈惊蛰明显也愣住了,缓了好半晌才算是回过神来重新开口,花寻方才叫我什么? 语调之中带着几分期待,又添了些不可思议,总归是不难听出,说这话的人挺开心的。 花寻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接不上话,末了还是干巴巴的给自己找了个鬼都不信的理由。 你这姓配这个名字,绕口,所以我我简化了一下,没别的意思,别想太多。 沈惊蛰闻此却是又笑了出来。 花寻这么多年生命中过客也多,其中容貌出挑的也算不上少,男女老少都有,各有特色。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 但是要论笑颜,总觉得沈惊蛰是所有见过的人之中最最特别的那个。 是那种一眼惊艳难以忘却的特别。 年少特有的朝气,纯真和稚气尚未退干净,却是又带着点儿小狡黠,这点儿小狡黠不同于成年人尔虞我诈之中历练出来的圆滑,反倒是像那种在长辈面前讨得了最心爱的点心,得逞之后还装乖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喜人。 至少挺能在花寻面前讨喜的。 就快有结果了,容我再想想。花寻为了打发他,又不能暴.露自己其实还带了个人的事实,只得勉强跟着沈惊蛰一道笑了两声。 不过是如若说沈惊蛰笑起来仿佛忽逢初春,花寻觉得自己的笑声可能和乌鸦唱歌有一拼。 打发了沈惊蛰,花寻又将注意力转移回了青年男子给他的那段剧情。 这一次花寻学聪明了,先跳过前三行。 然而第四行的内容映入眼帘的时候,花寻只想一头撞到石头上,把脑子里这桶废料给倒干净。 只见上面写着:花寻道:想要惊蛰帮我。 花寻看完前四行之后觉得自己渡劫无望,索性选择放弃,自暴自弃的又一次呼叫了那位大哥,兄弟,您确定您没拿错书?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说把名字给替换了? 原文当真如此。青年男子一字一顿道,你且往下看,答案就在下文。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道:求您直接告诉我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之前是我的不对,应该听您的,拿上剑就回什么远寒观,不应该多管闲事儿去救那个姓孟的。大哥!您是我大哥啊!饶了我吧,别让我再看这个就行。 青年男子看他声情并茂就差没直接哭出来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了前四行之后也对花寻稍稍报以同情,最终还是答应道,行,且告诉你,但是这一切皆为作者所写,与我无关。即便有些地方多有冒犯,也不得将矛头指向我。 花寻瞧着不用辣自己眼睛转而荼毒别人,自然是怎么样都行。 剧情点错就错在,当时兽丹药性发作,你入水之后,不应出言赶沈惊蛰走选择自己解决的。 花寻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敢情自己做什么事儿都有人看着,躲得过沈惊蛰却是躲不过他。 青年男子无视了花寻情绪上的这点儿变化,继续道:如若方才我没读错,原文里写的是,花寻抵抗不过后来也便是你看到的那些。 不堪回首的文字,花寻着实是不想回忆,那段儿剧情和机关有什么关系?之前想必没和作者写的所吻合的地方多了去。 只要剧情的大节点接上即可,一些连作者都懒得写的细节,自然是不用去吻合。不难听出,青年男子并不想在这方面多做解释。 总而言之,就是沈惊蛰替花寻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找一个妥当的措辞,在水里偷尝.合..欢的时候,无意间触发了能够离开幽林的机关。因着你当时直接把沈惊蛰打发走了,所以没能吻合上这段剧情。 接下来该怎么做,花寻懂了吗? 花寻听闻之后,脸色顿时沉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着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那我岂不是要和他 第13章 花寻等了大半晌,也没等到回应,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要真是如此,怕是没圆上剧情之前花寻得先给自己给了断。 不用活了,这还活个什么劲儿啊。果然到了没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光芒照耀的地方,就是混沌不堪! 花寻如是想道。 那个,花寻先生,青年男子沉默了良久,似乎对花寻这个理解能力有些无奈,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要才对点才能触发机关,这个点就在方才那个水潭里,并不是指您必须和沈惊蛰 花寻: 不过您要是真想也行,横竖原著里的花寻是这么做得,而且这种事情我也没兴趣看着。 花寻闻此赶忙拒绝道:不了不了,您歇着罢。 这句您歇着罢刚说完,青年男子果真是不再做声响。 花寻这才将目光转回现实里的沈惊蛰身上。 大概琢磨出来了,玄机应是在方才嗯,方才那个水潭里,我似乎看见了。 沈惊蛰下意识问道:什么水潭? 然而话音刚落,沈惊蛰只觉得头上倏地被弹了一记,顿时醍醐灌顶,没忍住笑出了声,且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然而沈惊蛰笑完之后又是挨了一记。 不过倒是花寻也没真下手,只不过原本是想提醒他休得聒噪,现下只怕是平白生出了几分打情骂俏的意思。 最令花寻不爽的大抵便是沈惊蛰这幅身量,想敲头提醒他还得惦着脚。 有了明确的方向,二人的步伐也便加快了不少,很快也便赶到了。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花寻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儿,毕竟见着故景难免会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事儿。 每逢想到这儿,花寻都佩服作者下笔之狠,明明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怎么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就舍得这般下手,在这等荒郊野岭之处被人 不提也罢。 应该就是这儿了。花寻最终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迈向冰冷水潭。 和方才不同,方才是满身的炽热,需要冷水浇灭或是纾解,但是此时花寻本就冻得够呛,再入水简直是折磨。 沈惊蛰瞧着他准备就这么下去,赶忙伸手捞了一把,不料却是正好捞了个空。 再一回神发现花寻已经半个身子入水了,赶忙也急急匆匆的跟了下去。 花寻,等等我。 花寻正照着方才读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动作,还原着当时场景中两个人踩过的位置,希望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然而线索没找到,手腕却是忽然倏地被抓了去。 本来水中青苔就多,忽然被对方往后拽了一把,花寻一下子没站稳,脚下打了滑。 这么一滑倒是不要紧,真是摔着也便摔着了,横竖这一路上花寻受的伤那么多,不差这一遭。 至少摔地上比被沈惊蛰一把揽住强的太多。 当心点儿。沈惊蛰瞧着花寻没站稳,赶忙伸手从他腰腹之前抄了一把,帮他稳住平衡,不过这平衡虽是稳住了,但两个人的距离也因此顺势拉近。 怎么连站都站不稳?末了沈惊蛰还不忘刻意压低嗓音补上一句嗔责,明明是规规矩矩的话,偏偏要说的这般不过这一次手上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将花寻扶稳之后便放下了。 水温冰冷,但身后传来的吐息甚是温热,花寻只听见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心跳也随即加快了半拍。 这种感觉持续了须臾,等到沈惊蛰松开手的时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才回想起来,脚下打滑好像是沈惊蛰拽的,把他拦腰扶起的还是沈惊蛰。 好一出自导自演。 也不知道方才谁非得把我往后拽的。花寻这话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颇多无奈。 沈惊蛰听完之后顿时跟蔫儿了的白菜似得,没再去多嘴。 花寻印象之中,书中那段儿好像是花寻被沈惊蛰抵压在石头上,其中的动作不必赘述,也不想赘述,总而言之就是最后在那种特殊情况之下触发了机关。 沈惊蛰,过来,配合我一下。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朝着一旁杵着的沈惊蛰唤了一声,站到这个岩石前面。 原著里写的是花寻被沈惊蛰这样那样的一番折腾,但是花寻觉得倒过来应当也是一样的,横竖也是为了触发机关,没有别的多余的意思。 沈惊蛰虽然不知道花寻今天是怎么了,但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倚在身后的岩石上,满脸无辜的看着花寻。 花寻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迈开步子,一步步的压了上去。 横竖就是两个人的剧本调换一下,沈惊蛰都能做得出来,自己怎么就不行? 脸皮要真是薄如蝉翼,花寻也活不到这个岁数。 思量再三,花寻最终还是决定按照那段描写开始下手。 花寻?沈惊蛰被他这点儿跟猫挠痒的力度弄得更是云里雾里,不过嘴皮子上的功夫到底也是没闲着,方才还让我别看,这会儿就自己贴上来了? 花寻没理会他,继续闭着眼睛,照着书里写的动作摸索。 至于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因为是要在沈惊蛰身上摸索,以此寻求开启的机关。花寻受不了对方炽热到能将人吞噬的目光,便眼不见为净。 然而闭上眼睛有一点不好,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碰到哪儿。 花寻只感觉在冰冷的水里倏地抓到一方炽热,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声杀猪似得喊叫,本是低沉悦耳的声音一下子就转了调,往哪儿抓呢?那儿是能这么抓的吗? 花寻一惊,赶紧睁开眼睛,往下一看,吓得赶忙松开了手。 然而花寻一声抱歉还没说出口,只觉得身后挨了一记,紧接着整个人一软,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沈惊蛰调换了位置。 这回被死死的按在岩石上的成了花寻,和书中写的恰好吻合。 身后是宛如冰窟的温度,身前是无限的炽热深渊。 我看花寻不是来找逃脱的玄机的吧?这一次沈惊蛰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攻击的意味,用五指死死的攥着花寻的手腕举过头顶,强行贴近了好些。 也是,方才那等动作,即便是圣人也难免经受不住。 尤其沈惊蛰离圣人二字差的十万八千里远,要是能平静如水才有鬼。 花寻见此赶忙偏过头去,苍白无力的辩解道:不我真的是来找 然而话没说完,便被沈惊蛰打断了,不难听出声音之中还是带着几分愠色,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来找出路需要抓我那处吗? 第14章 不需要不需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同为男人,花寻自然知道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赶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不断的道着歉,生怕沈惊蛰耳背听不见似得。 想当年念书的时候,五六个人一道抬着花寻把他往树上撞的事儿,现在花寻还记得清清楚楚,稍微回忆起来两腿就疼。 沈惊蛰见他服软,更是有意欺负一般,又逼近了几分,要不要让花寻也体验一把? 不花寻后半句还没说完,便感觉对方已经先一步把手附了上来。 虽然还没有任何动作,但花寻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仿佛已经提前预知了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疼痛,要死要活的挣扎着想要从沈惊蛰的困囚中逃离。 然而花寻这点儿力道当真是跟挠痒痒似得,扑腾了半天,连自己双手的主动权都没夺回来。 不过致命的疼痛也没如期而至。 沈惊蛰瞧着他挣扎,不禁眯起眼睛,又将手上的力道束紧了几分,有心不让花寻逃出这块儿四方地。 我怎么可能会弄疼花寻?过了半晌,沈惊蛰看着也玩的差不多了,赶忙凑近安抚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只是想教教你,这种事情该怎么做,一味的鲁莽谁都得不了趣。 不劳烦您教了,真的,花寻瞧着眼前的情况已经有几分要和书上的剧情靠拢的趋势,又想到那段不堪至极的文字,赶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花寻并没有在荒郊野岭甚至是别人的目光之下的这等癖好,尤其还是和一个男人。 那花寻方才那一通动作究竟是何意? 花寻急忙压低声音辩解道:都说了是在找机关! 机关是在我身上 沈惊蛰话没说完,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花寻得了空,试探性的将手腕转了几圈,确定没断之后,才有些不解的望向眼前这尊阴晴不定的大佛。 疑问的话还没出口,花寻只觉得脚下一陷,赶忙随着沈惊蛰往一旁躲闪。 方才还踏踏实实的河床忽然跟空了一块儿似得,先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然后逐渐扩散,不过须臾便形成了一个一人宽的甬.道。 花寻没顾着沈惊蛰的阻拦,先一步将半个身子探了下去,应当是这儿了,我就说这水里有玄机,你还偏不信。 其实方才到底是碰着哪儿了,花寻现在也没搞清楚,横竖跟着青年男子的指引,再加上误打误撞的就这么成了。 虽然这其中大半都不是花寻的功劳,但是并不妨碍花寻往自己脸上贴金。 果然吧,听我的没错,方才不小心碰着你只是个意外,意外。说完之后花寻又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生怕沈惊蛰哪会儿报复心起了找他算账,一起从这儿跳下去吧。 瞧着漩涡已经有了渐渐缩小的趋势,花寻拽了拽沈惊蛰,示意他一起迈过去,毕竟这一次能开启这方天地真的是九分半的天注定半分靠打拼,万一真是闭合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沈惊蛰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依旧是惨白的要命,估计是花寻那一下抓的太狠,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劲儿。 少主,他们不见了。 孟哲看着不远处水潭里的二人凭空在眼前消失,才微微蹙起了眉。 孟哲知道自己一直在这个林子里打转。 第一次花寻下水的时候景色着实是旖旎绮丽,虽然说是比不得温香软玉的大姑娘,但是孟哲承认,看多了还是容易忽生心魔。 第二次瞧着花寻和沈惊蛰下水的时候孟哲也基本明白了大半,本来还奇怪沈惊蛰是给了花寻什么好处才肯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瞧着二人之间的动作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本以为择清仙君当真是人如其名,择清者而结交,清欲寡欢不染尘俗。哪怕身怀名器,自有乾坤,也不会轻易没想到没想到,欲念如此重也便罢了,关键是结交魔道之人,还是个不中用刚入道的。孟哲说到这儿不禁嗤笑出声,不过这样也好,要真是个冰清玉洁的反倒是麻烦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 不过少主,您说这沈惊蛰是个不中用刚入道的,那为何不直接把他给除掉? 孟哲:刚入道归刚入道,但是修为却不像是个才入魔之人。以前也未曾听闻过沈惊蛰这个名字,突然有一日就横空出世杀取世人汲取修为,其中被杀之人也不乏我庄弟子。我也曾和他交过手,能感觉得到这个沈惊蛰以前应该是仙门出身,成魔应当是因为后来堕落,并非本就如此。 那他原本出自何处?近些年来小的也未曾听闻江湖上几个大仙门之中有已经修成正果弟子堕魔。 孟哲:别说你没听说过,我也没,按理说有仙堕魔不应当一点儿风声都传不出来。此事以后再议,孟七,我们先跟上他们再说。 孟哲说罢便招呼着身边的小厮一道跟上。 然而两个人赶到水潭边上的时候,花寻和沈惊蛰二人早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是平如铜镜的水面,连丝涟漪都看不见。 孟哲见此不禁颔首,方才分明还见着花沈二人还在然后便瞧着两个人凑在一处,就在石头后面,怎么一眼没看住,这人就没了? 孟七,过来,跟我下水。孟哲思量了片刻,便招呼着身边的小厮一道下水,此处怕是有什么东西没摆在明面上,我们在这个林子里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此处怕就是出去的暗道了。 可是少主方才从那个尽是锋刃的石桥上过来的时候您不是受伤 哪儿那么多废话,待会儿人也跟丢了,又回不去,难不成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等死?孟哲瞧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一脸的不耐烦,伸出手二话不说就将他扯了下来,揪着后领子把他拖到了方才见着花沈二人消失的那块儿岩石前。 水不算深,但却是混沌不见底,孟哲俯下身子摸索了半晌也没找到有什么蹊跷之处,不禁又一次蹙紧了眉。 当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活人莫不是还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孟哲又围着原地打量了几圈儿,还是一点儿端倪都寻不出来,思量再三,倏地一拍手,仿佛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问题的关键。 孟七,背靠在石头上。 孟七知道自家少主一天到晚都板着个脸,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对于这个指令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只能乖乖照做。 小的站好了,少主您然而孟七话没说完,便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只见着那张恨不得能把人生吞的面容倏地朝着自己凑近了好些。 一时间孟七连孟哲的心跳和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更令孟七惊讶的还在后头,身侧忽然附上了一双温热的手掌,搔的人心直痒痒。 您孟七打小就在孟家山庄长大,在孟哲身边跑差也跑了几百年了,自然是了解孟哲的脾性。 哪怕天下男子都有龙阳之好,孟哲也绝对是其中一股清流,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能去碰男色的那种。 但是此等动作,着实令人摸不清头脑。 孟哲瞧着自家小厮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难得肯给冰山似得表情降降温,声音也柔了几分,无奈的提点了一句,你倒是配合我挣扎一下。 孟七一愣,随即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孟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一手攥过孟七的手腕举过头顶,死死的禁锢在了后面的岩石之上。 常年习剑之人的力道可不是瞎说的,只要孟哲不想松手,对方就不会有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孟七吃了痛,又瞧着自家少主跟魔怔了似得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一时间吓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愣了须臾,才如狂风骤雨般死命的扭动着身躯挣扎。 这会儿知道挣扎了?孟哲见此又将嗓音压低了几分,这回不仅是脸凑了过去,连着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小的时候你怕冷,我允你与我同盖一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般腼腆?替我沐浴更衣的时候不也做的很好么?这么多年,怎么这会儿反倒是跟我认生起来了? 孟七到底也不傻,这话的言外之意也能意会的七七八八。孟哲的手扣的越紧,便挣扎的愈发厉害,少主您 话没说完,后边句便被另外一只手给捂了回去。 随即两个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也只剩下被这只手给隔着了。 孟七瞧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状况,瞳孔都倏地放大了好些,却是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死命挣扎到绝望之时,孟七只觉得身后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紧接着脚下一陷,整个人一个趔趄要往前摔。 不过幸好有人接了他一把,这才没摔进水里。 好了。孟哲瞧着他站稳了,才将手松开,又恢复了以往似乎全天下欠他钱的那副表情。看着眼前旋涡缓缓扩散,最终成了一条能够通人的甬道,我就寻思着,是不是得学着沈惊蛰和花寻的办法才能找到出路,果真是如此。 孟七在一旁杵着有些尴尬,连目光都没敢往孟哲身上放。 虽然知道孟哲是个阴晴不定的主,但是方才孟七还以为他真的原来不过是开机关而已。 孟哲这才注意到身边儿跟着的这位似乎不太自在,哦,方才有劳孟七了,应当提前和你说清楚的。 没事没事,横竖也是为了少主,孟孟七并不介意。孟七见着今儿个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能得到这尊的大佛的关怀,一时间跟头受惊的小鹿似得,就差没原地表演个一蹦三尺高了,连忙罢手道。 孟哲瞧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说着没事儿,却是连话都说不囫囵,那就别愣着,赶紧下去。 孟七闻此伸头看了一眼甬道,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迈开步子准备先一步下去探路。 然而半只脚还没踏出去,身侧又忽然响起来了孟哲冷若冰霜的声音。 这么冷的天,又是在水里,孟七你很热吗? 孟七连忙否认,没没有。 孟哲:不热?不热你脸怎么这么红? 第15章 有一件事儿说来惭愧,花寻并不会水。虽然自幼家中变故,但怎么说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去过最深的水域就是大澡堂的公共浴池。 所以从旋涡中一头栽下来的时候,花寻虽然是有意攒气,但是不到一半儿就已经不行了,然而下意识张口呼吸的时候却是只吸进去冷水。 本就难受,这一下子好了,几近濒死的感觉顿时袭满了全身。 更糟糕的是再湍急的水流之中失了平衡,先是和沈惊蛰冲散了不说,更是不知道被哪儿冒出来的岩石撞着了头,额前的温热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因着疼痛突袭加上换不来气,花寻一度失去了五感,要不是念着不能死,死了就回不去了,估计早顺着意识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之中,花寻觉得水流平缓了不少,似乎是沉到了一个湖中,且离上端的空气并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但花寻全身却是跟灌了铅似得,睁开眼睛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绝望之中,花寻只觉得身边又多了一股水流,紧接着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强行掰开了他的唇瓣,缓缓的递送着气息。 濒死的之时有一根稻草,自然是要死命的抓着。对方本是缓缓渡气,但花寻却是嫌不够似得,本能的想要汲取更多。 不过人体能带下来的气息最终是有限,这么一点儿最多保证花寻不死,多了就不行了。 一来二去,还是没能清醒着浮出水面。 花寻,你说你,之前水遁从我身边逃了那么多次,再是湍急的江流你都能全身而退,这么浅的池子还差点儿能把你给淹死是怎么地? 花寻恢复意识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沈惊蛰的声音比以往冲动了好些,虽是斥责,但能听得出其中刻意掩饰的担忧之意。 花寻想开口反驳,然而一张口,先是呛出来一口冷水,半天都没说上来话。 有凸.起的岩石,撞着头了。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清了清嗓子,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撞着头了?让我看看?沈惊蛰说罢又凑了过来,借着探伤的名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到花寻身上。 这个距离近的已经令人有些不适了,花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花寻本以为这般对方能够会意,但却是忘了沈惊蛰没脸没皮的本事,不能和常人相提并论。 花寻退几步,他就跟几步,让我看看,伤着哪儿了?万一把花寻撞傻了怎么办?本来就不聪 沈惊蛰没说完,头上先是挨了一记。 花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瞧着他吃痛闭嘴了,这才将手从他脑门儿上伸了回来,要傻咱俩一起,谁都别想跑。 说完之后花寻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了一圈儿四周,瞧着自己方才落水的地方应当是面前的这个大莲花池,一望无际,看不着边儿,而且明明这么冷的天,满池的荷花却是开的旺盛。 除了方才被他和沈惊蛰压断的那一块儿有点丑。 不远处便是那座抬头不见顶,直指云霄的楼阁。 应当就是沈惊蛰来时说过的那座九重仙阁了。 如此精妙,比皇城的宫闱还要更胜几分,虽然知道此楼是出自仙人之手,但还是忍不住惊叹。 不过仔细的看了一圈儿,花寻也没找到这块儿四方地的出入口在何处。方才两个人应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但是此时抬头看去,只有一碧万顷的长空,根本没有什么水流能够将人引入此地。 龙腾镇碎片就在这九重仙阁的最顶层,据说其中是布满机关,走错一步就得去见阎王。说着是去见阎王,但沈惊蛰这幅云淡风轻的口吻怎么看怎么像阎王来见他,不过都已经千百年过去了,这机关想必也废 沈惊蛰话还没说完,只见着面前的方才和闭合完整的木门倏地兀自打开了,这机关好像还挺管用的。 花寻没去接他的话,心想自己是个初来乍到的主,旁边是个心中能撑船的,这么不靠谱的两个人能活到现在着实是不容易。 顺着敞开的木门走进去,便能看得见盘旋在四壁的楼阶,外表虽是华丽,房檐下的描金都未曾褪色半分,但是里面确是多有岁月的痕迹,蒙尘的字画,和被老鼠啃的缺角的柱子,都能证明此地年久失修。 花寻把后半只脚迈进来的那一刻,木门便吱呀一声自己合上了。 花寻抬头瞧了瞧盘旋的阶梯,双目正好迎上从最上方的窗棂投下来那缕天光,心想只要帮沈惊蛰拿到了那个什么碎片,现世中躺在医院里的妹妹就能拿到钱付上药费了。 毕竟靠爱心人士资助只能是帮沈惊蛰拿到碎片之前,如若失败了,怕是就没这个资助了。 医院又是最现实的地方,说通俗一点就是拿钱买命的场所,有钱不一定买的着,但没钱一定不能。 要真是到时候花嫣被迫断了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花寻觉得自己大抵也不用回去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 花寻跟着沈惊蛰往里走了两步,只觉得此地甚是熟稔,但也仅仅止步于熟稔,多了就想不起来了。 此地暂时看起并不像有危机潜伏的样子,所以你方才说的机关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花寻知道自己这问题听起来显得脑子不灵光,但也的确好奇。毕竟奇门遁甲之术,花寻前二十多年可是从未见过,说害怕是真有点儿怕,然而害怕之余,好奇更多一些。 毕竟此处看起来当真就像是个文人雅士的住处,每一处的布置都恰到好处,不显俗媚,也不显单调,当真不像是什么危险之地。 这话你且待会儿再问罢。沈惊蛰对此没急着作答,只是将腰间的短匕取了出来握在手中。 花寻对于机关的认知大抵也就停留在闯关游戏或者影视作品之中,什么不小心按着个开关,然而蹦出来个淬了毒的箭,然后这支箭总会不偏不倚的打到女主身上,再然后男主英雄救美,兜兜转转还是会绕回恋爱剧情上,机关充其量就是个送狗粮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总而言之花寻对这方面了解不多,见着沈惊蛰不肯答,也没追问下去。 对了。沈惊蛰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句。 怎么了? 要是哪儿不舒服及时和我说。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他说的什么,一头雾水的望向沈惊蛰。 沈惊蛰顿了顿,才开口解释道:方才兽丹的药性发作不过是个预兆,你迈进九重仙阁的时候,兽丹才算是彻彻底底与你融为一体。也就是说,像方才那般事情,在仙阁里还会发生许多次,越是接近机关越是如此说来花寻能够明白吗? 花寻听闻之后许久没说上来话。 差点儿忘了这小说的设定本身就花寻想起来方才青年男子给他看的东西,觉得那可能只不过是个开端,大招还攒在后头没放出来。 毕竟花寻气血方刚的年纪也曾阅书无数,有些套路还是知道的。 花寻现在已经不求全身而退了,甚至连对方的性别都不敢奢求,只希望对方是个人且只有一个人就好。然后就是下手留些情面,别玩什么特别匪夷所思的小众爱好,给自己留条小命就行。 最后花寻觉得这么晾着沈惊蛰也不合适,毕竟是自己开口先问的,只得万般无奈的干笑了两声,大概比杀猪好听些。 然后还有 花寻听闻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毕竟沈惊蛰说话大喘气从来就没好事发生过。 花寻是不是还不知道最后一道锁需要怎么开?沈惊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不知道。花寻如实道。 花寻说完之后瞧着沈惊蛰又一次沉默,没的由来的忽然心慌。 能难为着这个没脸没皮的,想必绝对不是常人能想象到的事儿。 需要以盛载兽丹的器作为钥匙,去开最后一道锁,就是 您考不考虑一口气说完,给我个痛快。花寻知道这个器指的是自己,但沈惊蛰说的过于含蓄,花寻实在是听的云里雾里。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1) 不说便算了。事已至此,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花寻把所有自己能想到不堪入目的场景想了一遍,各种匪夷所思天马行空的,甚至反人类反道德伦理的都想出来了,也着实想不出来什么和开锁有关的。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肯定会帮你这一次的。花寻说着伸手拍了怕沈惊蛰的肩膀。 明明即将受到伤害的人是他,现在好了,反倒还得去安慰这个把他拉下水的。 就是沈惊蛰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道出实情,器需要用身子去开,如此说来花寻能够明白吗? 花寻听到这儿整个人心跳差点儿骤停了。心想可千万别是自己想到的那个意思。 沈惊蛰:就像以前寻求双咳,花寻接纳我的时候一样。 花寻:??? 第16章 花寻:等会儿,说慢一点,我们 后半句花寻着实说不出口。 虽然花寻自认为脸皮算不上薄,但直接把这种事情言说于口还是有些难度的。 哦,不好意思说漏了。沈惊蛰瞧着他的反应,稍微楞了一下才若有所思的答了一句,当时好像是我一厢情愿居多忘了,反正很久以前了,花寻不记得也正常。 沈惊蛰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索性闭了嘴,想着含糊了过去。 花寻: 不过沈惊蛰到底不是个要脸的人,瞧着花寻居然不出言反驳,更是暴露了心底那点儿见不得人的趣味,哦想起来了,当时我们都喝多了来着,就不过要不是那么一次,大抵也不会发现花寻体内蕴藏此等 求您别说了。花寻本来是不想去理会,但着实是听不下去了,趁着沈惊蛰没说完赶忙出言打断道。 那我不说了。沈惊蛰瞧着他脸上的红晕都攀附到耳根子上了,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似得,总而言之,花寻若有什么难受之处及时道出来,基本意味着离机关不远了,这儿要是走错一步可是要命的。 花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意会。 两个人顺着老旧的楼梯一步步向上走,不时踩过的地方还会往下坠落木块儿或是其他零件。 大约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 平台不大,容纳两个成年男子都显得有些拥挤,尤其还放着一个等人高的木箱,更是显得拥挤不堪。 沈惊蛰对着面前的木箱伸出手去敲了敲,我似乎弄错了,此处应当不是这位仙君的故居。 我们闯到人家坟里来了。 花寻本来脸色就算不上好,这一下子更是黑了几分。 这处是陪葬用的棺椁,沈惊蛰说着又不死心的敲了敲面前的木头箱子,也不知道哪个修士这么倒霉,估计本来是想傍上个仙君得求指点,以求早日飞升,不料最后却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颐养天年。 亏得我堕魔了,要是遇上这么个心怀天下的善仙,现在花寻估计得去不知道哪个荒郊野岭给我上香去了。 陪葬?都成仙了还会死吗?史书上只有记载一些王侯将相会让妻妾奴仆陪葬,不过这种封建糟粕早剔除多少年了,花寻还是第一次眼见为实。 成仙的理应是不会死,不过凡事皆有意外,比如被什么新仇旧恨寻上门什么的,再不济还有以前的风月债没还干净,报应到头上也是常有之事。不过找修士陪葬,据说可以在转世的时候直接汲取他们的修为,来世路能轻松不少,不用重头再来。沈惊蛰回答的也轻巧,不过幸亏我堕魔的早,不然也是给人拉去陪葬的料。 沈惊蛰这么一说,花寻忽然又对这本小说的剧情燃起了那么一丝丝希望。 如此看来,也不只是拿那些不堪言说的东西博眼球,还是有点儿真材实料的。 不过这种正儿八经的念头花寻很快就打消了,正如沈惊蛰方才所说,与体内的兽丹融为一体之后,有些反应会来的更为猛烈。 在平坦的陆地上走着尚且能够忍耐,但是上台阶这种需要迈开步子的动作,着实是和衣料的摩擦太大,又走了数十步,花寻最终还是选择伸出手扯了扯沈惊蛰的后衣摆,咬着牙努力保持语调平稳,轻声道:这附近大抵是有机关。 如此一说,沈惊蛰顿时就明白了,没再去出言刁难他,只是一手抽.出了长剑,一手攥紧了短匕,示意花寻跟紧,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然而走了数十步,只瞧着花寻反应愈发猛烈,几次腿软险些委顿在地,却是未见有什么能造成伤害的东西。 花寻还好吗?沈惊蛰环顾了一圈儿,也没瞧见有什么骇人的东西,只是看着花寻的状况愈发不容乐观。 而且并不像是被一些身外之欲折磨的无地自容。 花寻没接话,只是死死的用手抵着胸膛之下的那块儿地方。 花寻? 疼花寻半晌没接上来话,又缓了一会儿才扶着墙道,这儿的空气有问题,这一道机关应当已经触发了,我的感知比你灵敏些。 你是说这一道机关是气体么? 应当如此。花寻说罢只觉得双腿倏地软了一下,整个人下意识的往沈惊蛰的方向靠去,扶我一把兽丹的反应有点强烈,经受不住。 沈惊蛰闻此赶忙伸手上前扶了一把,难得正经一次,没做多余的动作。 然而刚没扶着花寻,沈惊蛰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连忙腾出一只手捂住口鼻,试图缓解一番,然而更多只是心理上的安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花寻整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贴在沈惊蛰身上了,完全忘了自己方才有多嫌弃跟他肢体接触。 然而除了心口的疼痛,加上已经濒临迸发的反应之外,还有更糟的,花寻只觉得每呼吸一口,脑内就更加昏沉几分,眼前的景物也在不断的变幻。 仿佛不是在什么仙人故居,而是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酷刑之中。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支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用意识试图呼唤栖居在自己意识里的那位大兄弟。 大哥大哥,理理我,我快活不下去了。 嗯? 等了大半晌,花寻才得来这么一声不咸不淡的回应。 大哥啊!后面的后面的剧情 哦,你们已经到九重仙阁里面了。青年的声音依旧是没有半分波澜,仿佛花寻的死活与他无关一样,加油,拿到碎片你妹妹就有救了。 我花寻只觉得一身的苦楚有口难言,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过对方到底是能窃取花寻意识的,不管花寻说不说,对方都能捕捉的到。 心口疼是因为兽丹感应到碎片了,因为急着与其贴近,又是在你的体内,所以你才会感到疼,说明你们没有走错。青年男子淡定的解释道,这个说来就是仙阁主人与看门灵兽的恩怨情仇了,在此先不多解释。至于身上兽丹在体内的反应以后这般的日子还长,还请花寻先生多担待着些。 其实和姑娘家的葵水差不多,忍忍过去便能安定好些时日,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发作,如此固定反复。 花寻: 先替你说了,用药物可以压制,或是找一个固定的伴侣帮你纾解,看你自己。 花寻只当是没听见这些胡言乱语,赶忙将话题绕回正道上:这个气息是怎么回事儿? 能至幻,如若吸入过多,会使人迷失自我,先是大开杀戒到最后拔剑自刎。 不过只对正道之人有用,所以对于已经堕魔的沈惊蛰的反应不是那么大。 花寻听到这儿心想不好,自己已经有了要被幻觉所指引的苗头,至少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发生扭曲变化,连身子都不大听使唤了。 原著原著里这段是怎么写的?另外一个花寻遇见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花寻只能尽可能的憋气控制呼吸,不让自己过多吸入这儿的空气。 青年男子沉默了。 你倒是说啊。如若死在这儿,一切都完了。回也回不去了,现实世界的花嫣也只能在医院里被迫断药等死,真是这样的话,花寻着实接受不了。 饮魔血能一定程度上抑制幻觉的发作。 不过时间不会太长,而且汲取对方血液不仅能抑制幻觉,还能抑制 后面半段话花寻也不知道是自己没听见还是他没说,毕竟眼下的情况着实是不容乐观,二话不说便又朝着沈惊蛰贴近了几分。 花寻?沈惊蛰感到脖颈之处多了几分温热的吐息,心想花寻该不是在这种时候 如若两个人处于一个安定的地方沈惊蛰自然是欣喜,但是现下这种事情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喂,清醒 沈惊蛰话没说完,只觉得脖颈之处吃了痛,紧接着便觉得血液汩汩的向外流出。 花寻,你怎么沈惊蛰没说完,便下意识的要紧了牙,以此应付过去这波突入袭来的疼痛感。 以前沈惊蛰可不知道花寻有这般能耐。 花寻对沈惊蛰的反应可谓充耳不闻,或是根本听不见,完全跟随着意识不断的汲取着鲜血。 你早点说你要什么,我喂给你不好么?过了好一会儿,沈惊蛰虽然还是能感受到脖颈处的异样,但是比起以前已经平缓了许多。 失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不过须臾花寻便恢复了几分清明。 眼前熟悉的事物又一次回来了,而且体内的异样也似乎平复了不少。 至少和衣料摩擦之时,不会再那般难耐了。 青年男子瞧着花寻能听进去人说话了,才重新开口道:方才我没说完你就汲血这种方法还能抑制体内兽丹的药性,但只能抑制一时,而且是认人的。 也就是说,你在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汲了谁的血,以后你遇见他就会产生一系列的连带反应。 花寻只觉得自己隐约之间似乎听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就是和兽丹发作时差不多的反应。 第17章 青年男子的最后一句话花寻到底还是没听清楚,但凭着感觉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好像是什么汲血抑制的副作用 不过现下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副作用花寻都认了,能缓解一时燃眉之急就好,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等着他,也得先把眼前这几步走稳。 大约恢复了一会儿之后,花寻忽然感觉到头上附上了一掌温热,清醒些了吗? 花寻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似得,恨不得原地表演个一蹦三尺高,赶忙将倚靠在沈惊蛰身上的部分移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拒他千里之外的样子。 其实倒也不是真要拒与千里之外,只是花寻着实不适应跟一个身长七八尺的男子这般搂搂抱抱。 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然而刚从沈惊蛰身上下来,花寻便看见了对方脖颈上那抹殷红,与旁边的肤色格格不入,显得十分突兀。 沈惊蛰对此处的伤痕丝毫不避讳,甚至恨不得再将领口扯开好些,花寻方才咬的,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 没有不认,抱歉。花寻沉默了一会儿,心虚道。 此处和书中杜撰有所出入。只有花寻反应如此剧烈,我却相安无事,估计不仅仅是兽丹所致。沈惊蛰说到这儿不禁蹙眉,明面上这九重仙君是个正人君子,造此圣器的时候,一时间天下也曾太平安康。但此地死伤无数的皆是正道修士,堕魔或是其他歪门邪道的人士反倒无事死了的怕是都成了他复活路上的垫脚石。 九重仙君这个名字,花寻记得似乎在自己看过为数不多的几页里提及过一两笔。 好像是个什么来着,挺厉害的样子可惜花寻这个金鱼脑子没记住,光记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了。 不过未曾料到,花寻居然愿意汲取我的血以此抑制,明明方才连碰都不准我碰一下。沈惊蛰说着,将手缓缓的抚上了咬痕之处,随即嘴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真好。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过来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能抑制一时就好,不管之后怎么反噬我都认了。 花寻莫不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汲血抑制意味着什么?沈惊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将信将疑的试探了一句。 什么?除了抑制的时间不长之外,还有其他问题吗?这个问题,花寻印象中不久之前好像听青年男子说过,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意识混沌,自然是没能听清。 不过如前所说,不管如何反噬,花寻都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横竖比在这种时候忍受三重痛苦好太多太多了。 沈惊蛰沉默了一会儿,心想现下的环境还真是够能消磨人意志。 从一开始城镇重逢的时候花寻恨不得拔刀相向,抵死不从,连在船那么小的空间都得躲在角落里,好像稍稍一个触碰就能让他反胃似得。 然而现在已经顾不得多,连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汲血反应,是会认定终生的。沈惊蛰将目光瞥向别处,低声解释了一句。 花寻听了之后整个人直接钉在了原地,口中含着的最后一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似乎是在消化沈惊蛰这话里的意思。 沈惊蛰见他愣在原地,又小声补了一句,怕花寻不愿或是后悔和我这等堕落之人捆绑在一起,所以第一次瞧你发作的时候没提出来。 花寻忽然后悔方才自己一时冲动,没听青年男子把话说完就选择了擅自行动。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2) 这个认定终生的意思花寻没敢开口问,生怕得出来的答案不尽人意,不如憋着待会儿再去求助一遍说来话长大哥。 不过明面上还得装出来一副风轻云净的样子,现下先别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的血也不过只能抑制一时,总归不是长久之计,速战速决罢。 越是往前走,能看见的棺椁便越多。 有的是竖立摆放,图腾都没怎么褪色。有的已经七零八落,里面泛黄的枯骨往外探出来了半截,想必是死难瞑目,死后才会如此不甘。 如若时光往回逆流些时候,花寻看到这幅场景准个儿连站都站不稳,然而现在却已经有些麻木了,甚至连惊呼都不曾发出。 这老不死的还算有良心,拉人陪葬到底是不忘了立碑。走到一半儿,沈惊蛰倏地在一处封闭完好的木棺之前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抹掉了上面的尘灰,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有为,真是可惜了。 沈惊蛰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拍了拍手上灰尘,抬起头仰望着塔阁的房顶。 花寻也顺着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棺木上的的确确刻着个名字,且花寻对这个名字还有点儿印象。 叫沈爻。 花寻记得,好像是书中择清仙君门下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说是自己的大徒弟。 书中关于沈爻的事情花寻没看到多少,但现下这幅情景,难免还是会惋惜几分。 毕竟是死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花寻过来,我们需要从这儿上去。沈惊蛰瞧着花寻还在原地,赶忙伸手拽了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出神? 瞧着棺材上的名字有点儿熟悉,不禁多看了两眼,没什么。 沈惊蛰听完之后半晌没说上来话,不过花寻这个榆木脑袋自然也捕捉不到他心里的细小变化,只当是他在思考事情,没多去打扰。 此地大多奇门遁甲之术都是被禁止的,要么也不会这么多修士被困死在这儿。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应当就在上端。过了好一会儿,沈惊蛰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抬头指了指正上方房梁的位置,从正数第二根房梁上上去,沿着爬到那儿,再向里走,有一个密室。 花寻顺着沈惊蛰手指的位置看着错综复杂的房梁,不禁道了一句,书中写的这般详细吗? 我猜的,直觉。沈惊蛰说罢稍稍扬起了一丝苦笑,虽然轻功是不能用了,但是以前练得武功还有些功底,不说飞檐走壁,投机取巧些还是能上去的。 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里翻腾出来了一节绳索,又徒手从旁边那个刻着沈爻名字的棺材板上拆下来了一块儿木板系在了绳子的一端,猛地一甩,将系着重物的绳子绕上了房梁。 小兄弟,对不住了,既然死了就物尽其用,只当是生命的延续了。待我出去给你上柱香,有机会领你出去咱换个地方好好睡。 花寻心想这话说了跟没说似得,反倒是更加欠揍了倒是真的。如若那一日沈惊蛰被什么孤魂野鬼缠上,花寻绝对不会意外。 沈惊蛰没看见花寻表情上的变化,瞧着拴稳了之后,二话不说便是拽着绳子一个荡起,一路不断收紧手上绳索,不断的借力以求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花寻在底下瞧着他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心想这明面上不正经,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上蹿下跳倒是在行,跟个猴儿似得。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听见顶上传来阵阵回音,花寻,接着! 只见一根绳子落在花寻脚边。 绑结实些,我拉你上来。 花寻听闻之后一刻也没闲着,三下两下绑好了之后拽了拽绳子,示意沈惊蛰那边可以开始行动了。 果然不止上蹿下跳在行,连臂力也大的惊人,中间完全没有半分停顿的就将花寻拽了上去。 花寻记得第一眼见他的时候,瞧着那副扮相,还以为是个柔弱的主,果然人不可貌相。 抵达房梁之上的时候花寻不忘向下探了一眼。 深不见底,吓得花寻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然而平复了心绪之后,花寻忽然觉得方才似乎有哪儿不对,又将头探出去了一下,然而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沈惊蛰揪着后衣领拎了回来。 我知道有人跟着,不必在意他们。正道人士,光是方才那道幻象关都不一定过得去。 花寻心想沈惊蛰可真是个心里能撑船的,心大到这种程度也不知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还是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以至于性子狂妄了些。 沈惊蛰似乎看穿了花寻心中的疑虑,压着声音解释了一句,在九重仙阁甚至踏上这座岛的时候,斗殴就是致命的,双方谁都活不下去,不然我们一路来时也不会见着那么多白骨。沈惊蛰说完之后又怕花寻多想,赶忙又补充道不用管他们,横竖到能开最后一道锁的只有我们。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将绳子收了起来,顺着房梁上壁画的指引一步步向前。此地太过狭窄,无法站立,只能靠匍匐爬行向前。 姿势虽是不雅,但也的确别无他法。 不过虽说在外人看来多有不雅,但是花寻这个角度却是正好能看见沈惊蛰修长的双腿,以及衣服被打湿之后紧紧贴合出来的腰线。 不同于女子那般弱柳扶风,不堪一握。而是蕴藏着无限的力道,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虽是美感不同,但也的确看好的紧,甚至可以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至少让花寻盯了大半晌都没成功的移开目光。 看什么呢?沈惊蛰意识到花寻没跟上来,本以为他是处于对高度恐惧以至于寸步难行,然而回头的时候,发现花寻是愣在原地不假,但是眼里的投射出来的目光完全和恐惧沾不上边。 没没什么。花寻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算回过神儿来,瞧着沈惊蛰已经爬回来恨不得跟自己脸贴脸了,又想起来方才的场景,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没什么?沈惊蛰对这个敷衍的回答明显有些不满,又倏地凑近了好些,没什么盯着我身后看?还能把脸看红了? 第18章 花寻:这不是太高了吗,吓得 说完之后花寻又心虚的干笑了两声,以此试图掩饰尴尬。这种情况之下也不敢将沈惊蛰就这么推开,万一一个不小心从房梁上摔下去,只剩下粉身碎骨的份儿。 怕高?那我背着花寻好不好?沈惊蛰说着便作势俯低了身子,示意花寻不必强撑着,上来罢,放心,不会摔着你的。 不必了不必了。花寻连忙罢手道。 然而这么一动,险些失了平衡,虽然最后稳回来了,但一身冷汗还是免不了的。 沈惊蛰虽然瞧着他已经稳回来了,但还是没忘记后知后觉的在他身侧捞了一把,这就是花寻说的不必了?连在原地都稳不住,怎么向前走? 当真不必。花寻再次拒绝道,顺势将扣在自己身侧的五指一个个掰了下来,你且向前走,我跟着你。 这回不怕了?沈惊蛰这才悻悻的松开了手。 然而松开之前却是不忘稍微加大力道捏了一把。 花寻: 这笔账我们出去再算,到时候给你光明正大的看。 沈惊蛰说完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去,哪怕没去看花寻的表情,也知道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不过沈惊蛰就是喜欢看他这幅样子。 房梁着实有些狭窄,撑死也就一双筷子横过来那么宽。 而且因着年久失修,有的地方稍微多停留一会儿就会咿呀作响。 如此脆弱的地方还要承受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不塌就已经是万幸。 这一次花寻倒是没有再走神,一步步跟他跟的紧,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儿的路着实是太过错综复杂了些,花寻觉得哪怕地图给他摆在面前,把纸给看穿了都不一定能寻出什么端倪。 但瞧着沈惊蛰轻车熟路,仿佛已经来过这儿千百遍似得,真不像是只看过书中杜撰就能寻到此地。 不过花寻到底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也没去多问。 毕竟现下帮他拿到这个碎片才是当务之急。 但是一想到沈惊蛰不久之前说过要如何用自己这具身躯去开锁花寻忽然又是一阵战栗。虽然沈惊蛰那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他已经深谙,但万一说的是真的 这种感觉光是想想花寻都能吓出一身冷汗,心中不禁又暗骂了一句这本小说的作者。 写什么不好,非得写这些反人类的东西。 莫约又过了几炷香的时间,沈惊蛰倏地停了下来。 然而花寻只顾着看路,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二话不说就和他撞了个追尾。 尤其撞上了之后花寻也不知道是脑子缺筋儿还是怎么的,没有二话不说弹起来,而是埋了好半晌,感觉到前面这堵墙温度太高了,而且卡的头疼,这才意识过来不对劲儿。 虽然意识过来不对劲儿,但也不敢动作过大,只得慢慢的退了出来,没敢抬头看对方的脸。 沈惊蛰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煞白找不出一丝血色,想必是疼出来的,第二次了,花寻是诚心想废了我吗? 花寻这回不敢罢手了,只得低着头不断地道歉,着实是没看见,抱歉,抱歉。 沈惊蛰听闻之后虽然脸色没怎么缓和,但也并未计较。只是先一步跪起身子,一面摆弄着眼前的青铜锁,一面说道,如果方才花寻肯让我背着,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花寻虽然自知理亏,但的确也不想接这种话的茬。看着沈惊蛰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才顺着声音抬头去看。 这块儿地方已经比方才房梁和屋顶的那点儿间宽敞了不少,虽然还是无法站立,但至少不必匍匐才能前进,而且花寻发现顶墙上似乎还画着些什么。 花寻勾着头想要看仔细些,意外发现这壁画甚是有意思,中间是个身着白衣的仙人,墨色的青丝规规整整的束着,一手执拂尘,另一手托着一个似乎是金属制的铁器,形状似塔,但又和常见的塔阁有所出入。神色祥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乍一看身边环绕着祥云瑞鹤,不远处的莲花开的正艳,但仔细看来却是颇为惊悚骇人。 这仙人身边环绕的是祥云瑞鹤不假,但仔细一看,有谁家的祥云是猩红色的?再凑近看,发现更是不妥。 花寻原本以为赭石色的地方是莲花荷塘的淤泥,离近了才发现那淤泥原来是一具具人躯尸骨堆积起来的,而且画的甚是细致,连每个死者的表情都刻画的极为细腻,死态各异,但却无一不面露狰狞。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可是听闻这儿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善人的故居 花寻正想看的更仔细些,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被一只大手挡住了。 少看两眼,看多了蛊惑心智。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轻轻拍了拍花寻的脸颊,示意他别再去看墙上的东西。 这上面画的 都是真的。沈惊蛰瞧着花寻已经将目光移回来了,这才继续摆弄手中的青铜锁,鲜少有人知道而已,我也是书中记载看来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接话,只听沈惊蛰又道:开了。 门虽然是开了,但跟个狗洞似得,勉强能挤进去个人就不错了。 然而通过一条向上的甬道之后,视野顿时开阔了好些。 这儿应该才是九重仙阁的最顶层。 木质的地板不染尘埃,壁画上的颜色也保存完好,甚至一旁的香炉还若有若无的冒着青烟,书卷大多都规整的待在书架上,除了一两卷不听话的散落在地上。 天光从窗棂的雕花之处照射下来,正好打在桌案上的一个半人高的木箱上。 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这儿的主人不过是刚刚出去倒了盏茶,去去就会回来。 沈惊蛰径直走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箱子,然而还有数步之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走不动,试探了几次才确定是被一道结界隔开了。 花寻。沈惊蛰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唤道。 声音比起以往的轻佻,显得沉稳了不少,过来。 花寻闻言走近。 然而刚刚触碰到结界屏障的时候,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利刃从胸膛之中刺了进去,一时间全身被剧痛贯穿,就差没直接跪在地上。 花寻下意识想后退,然而却是被沈惊蛰拉了回来,花寻,抱歉 放心,我不跑。花寻被这么一拽,干脆直接顺势蹲下来蜷缩成一团,以此缓解体内兽丹和近在咫尺的碎片产生的剧烈反应。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且说便是。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又抽./出短匕,凭空对着结界点了两下,不过须臾,便见着从木箱底下滚出来了一个柱形的物体。 乍一看是个柱子,但拿在手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顶上雕刻的纹路,是七条神态各异的龙,玉质的,但不精细,掂在手上就知道是个赝品。 以龙腾镇的形状为锁,比我想象的小些,应当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沈惊蛰将玉柱拿在手上掂量了半晌,才朝着花寻递去,花寻抱歉,麻烦你了。 这个便是拿到碎片的最后一道锁了。 花寻忍着不适接过这玉柱,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以人为器,以器为钥但是这锁的尺寸着实不算小,花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只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个也要吞下去吗? 沈惊蛰:嗯。 花寻拿着这块儿玉和自己的嘴比了比,只可惜这玉不同于那兽丹,兽丹虽是味道骇人,但好歹小巧,闭着眼睛也便咽下去了。 但这玉怎么说都有些太大了,能不能塞进嘴里都是一回事儿,咽下去更是天方夜谭。 正当花寻发愁之时,只听着身边一声轻咳,花寻方才我没说清楚,怕是让你误解了。 花寻听闻之后一头雾水。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3) 然而满头的雾水还没倒出来,便瞧着沈惊蛰这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居然破天荒的红了耳垂,脸也偏向一侧,没敢直视他。 如何误解?花寻瞧他这反应更是心虚了几分,战战兢兢的又问了一句。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走向朝着花寻的方向走了过去,蹲伏下身子,猛地将他拥入怀中,许久不肯撒手。 本来体内的兽丹反应就够花寻受的,再来这么一遭,不禁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几分,赶忙试图想要推开。 抱歉,要是花寻真的接受不了,就闭上眼睛罢。 花寻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得下裳忽然灌进去了好些风。 本来就和沈惊蛰力道悬殊,这么一来更是处于一个绝对劣势的地位。 是需要吞下去没错,以此让锁和器体内的钥会和。可能我之前没说清楚一个是需要用嘴吞服,另一个并不是,抱歉。 接触到凉玉的那一刻,花寻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几倍。 想要惊呼出声的时候却是直接被抵了回去。 第19章 花寻喊不出来,也挣扎不得。 虽然之前已经做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关头上,这种事情冲击力还是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别乱动。沈惊蛰见着花寻实在是害怕,被迫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安抚道,如若实在是接受不了,抓着我的后背,我会让花寻睡过去,醒来之后 沈惊蛰话没说完,背后就忽然吃的痛,衣料本就不厚,这么一抓,直接陷入皮肉里了三分。 轻点,我知道了。 花寻闻此之后更是有意报复一般,没有放轻手上的力道,反倒是往里深陷了几分,仿佛不见血就不肯善罢甘休似得。 然而下一秒,花寻只觉得耳后有什么地方被用力按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浑身使不上劲。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一刻,便彻底的陷入了混沌。 不过迎接花寻的不是沉睡,而是又回到了来《反派家养猛男》之前的那个小屋子里。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源是来自于眼前的荧屏。 花寻知道自己在哪儿,所以没怎么慌张,只是四周环顾了一圈儿,最终还是开口道,说来话长大哥?说来话长大哥? 喊完之后花寻也没着急,只是自顾自的原地躺了下来,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过了半晌,荧屏上的画面才开始变化。 白皑皑的,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子消毒液的味道。 花寻赶忙从地上弹了起来,然而在画面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熟悉的身影的时候,花寻才又一次悻悻的坐回了地上。 花寻先生这一次做的很好。青年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卡的密码是多少,我会帮您转交给医院。 八零一一二一,付完药费之后麻烦把卡转交给花嫣,告诉她密码是我的生日加她自己的生日。花寻连忙说道。 想当初花寻因为是这个日子出生的,一家子都觉得喜庆,尤其是老一辈儿从过军的,更是乐的合不拢嘴。结果就是花寻户口本上的名字差点儿被登记为花建军,要不是花寻的母亲拼了命的拦着那帮大老爷们儿 花寻心想如果自己当初真叫了这个朴实的名字,估计现在也不会作为天选之子来书中体验一把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体验不到的经历,毕竟没有作者会给自己笔下的人物起这种接地气的名字。 好。青年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将荧屏上的画面转换了一下,这是你妹妹现在的情况。 花寻瞧着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整张脸恨不得贴到屏幕上,生怕看不仔细。 不过瞧着花嫣虽然是躺在医院,但是面色算不上差,应该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我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回去?花寻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或者说这本书还有多久才到结局。 这才刚开始,你急什么?而且沈惊蛰现在也没能成功拿到碎片,问你要密码不过是做个预备,横竖瞧着你睡着了也无聊。 他方才不是已经拿到锁了吗方才的事情花寻还记得一清二楚。 如若清醒着,那般触感想必羞耻的足够自尽,所以才决定眼不见为净。 青年男子听闻之后没急着接话,只是将荧屏上的画面一换,转到了九重仙阁内的景象。 花寻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生怕看到什么连被打晕都躲不过的场景。 毕竟虽然没了骇人的触感,但是花寻还是不大愿意看到这么有冲击力的事儿。 不过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如期而至,画面之中有四个人,除了躺地上不省人事的自己之外,还有三个。 沈惊蛰花寻认识,但是另外两幅面孔就陌生了。 花寻指着那两个人问,他们是谁? 孟哲和孟七,孟家剑庄来的。 孟家剑庄花寻知道,这部书的主角就是生长在此地,且前不久花寻记得自己还和幼年主角有过数面之缘。 不过花寻记得方才沈惊蛰说过,正道人士连幻象那关都过不去,而且花寻也的确很好的验证了这一句话。 要不是有魔血相助,怕是明个儿棺材板里就得多躺两个人。 这本书的主角是孟言孤。孟哲是主角他哥,孟七虽然是个跑腿儿的,但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一些主角光环。横竖一切设定剧情皆是出自作者之手,逻辑上面的解释权也归作者一人所有,沈惊蛰到底不过是个书中人物,能得知的事物还是有限。 花寻: 不过原著里这一段是:沈惊蛰离夺得圣器碎片只差临门一脚,突然被两位不速之客打断,千招对战之后,圣器碎片与花寻一起被对方夺走。青年男子还是操着一口平仄不清的机械音,平静的叙述着这么一件听起来就不平静的事儿,所以这一次给你的任务是帮沈惊蛰拿到这样东西。 原来如此。不过等会儿,圣器碎片和花寻一起被夺走?花寻将信将疑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是的。花寻先生来这儿也有些时候了,应该也知道自己体内蕴藏着什么。如若被拿来做药引或是炉鼎,哪怕单纯行双./修之法也能从中如此而来自然是被人垂涎。 花寻听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遏制住骂人的冲动。 那个,先前我看到过一段儿,说是花寻沦为别人的炉鼎。这个炉鼎是个什么鼎?和古代那个装东西的玩意儿是同一个吗? 青年男子听闻之后没说话,先是一声叹息,紧接着荧屏上的画面一换,打出来了一行小字。 花寻看完之后,顿时后悔自己好奇心过盛,脑子缺筋儿才问出了这种问题。 绝对不能让剧情走到那一步,光是想起来那些动作描写,花寻就觉得惨绝人寰,更何况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完全不敢想象。 还需要解释的更详细吗? 不需要了。花寻连忙罢手道,现在沈惊蛰拿到那个什么碎片了吗? 没有。一打二沈惊蛰有点儿吃不消,因为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青年男子回答的也干脆,要是圣器沦入他手,你卡上的钱就 花寻听闻也顾不得多,没等青年男子说完,先一步打断道,让我醒过来,放我出去,我去帮他。 好。 花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依旧是在九重仙阁里。 只是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且刀光剑影不断的从眼前掠过,一刻也不曾停歇。 花寻见着方才的结界已经破开,双方都在试图接近那个装着碎片的木箱子。 也能看得出来,沈惊蛰已经有些分身乏术,但还是咬着牙不断的应付狂风骤雨般的两面夹击。 瞧着其中一个陌生的面孔和沈惊蛰同时都离碎片只有一步之遥,花寻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短匕,掷镖一般的直直朝着那个陌生人砸去,以此来给沈惊蛰争取时间。 沈惊蛰到底伸手不差,瞧着对手突然委顿下去,自然是没错失这个良机,一个刺探将木质的箱子破开,借势一跃,将里面的东西牢牢的拿在了手里。 花寻刚想从地上爬起来,脖颈之处却是先一步多了一丝清凉,抬头去看,只觉得这人的长相熟悉,仔细一回想,好像和不久之前遇见的孟言孤有那么几分相似。 孟哲冷着脸,将剑刃逼紧了几分,绷着张脸歪着脑袋打量着花寻。 花寻!沈惊蛰记得方才明明是点过穴的,应当是和死人无异,到了时辰才会醒过来。 怎么现在就 择清仙君还真是情深义重,垂死病中惊坐起,就为了给你这姘头夺取这块儿碎片。孟哲沉默了好半晌,才冷冷的开口道。声音如其人,一副全天下欠他钱的样儿,没什么感情或者温度,说话也不怎么中听,你要是现在过来,我这剑可不认人。 沈惊蛰到底也不是个只言片语能威胁的住的,本是想当做没听见,然而刚没迈出步子,便瞧着花寻脖颈之处已经被逼出来了几分殷红,犹豫了一瞬,只得把脚收了回来,却是愈发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碎片给我,我把花寻给你。孟哲再一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是没有太大的波澜,仿佛只是在命令牲口似得,不过要是你觉得碎片比较重要也无妨。横竖择清仙君这具身子生的清奇,带回去给家弟用这一趟也不亏 花寻第一反应是抽.剑向着这个姓孟的刺去,毕竟自己受点儿委屈没事,万一这个碎片沦入他手,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然而花寻这么一动,剑刚没抽.出来,身下却先传来了一阵阵骇人的触感。 像是被一根冰冷且带有纹路的玉 尤其是稍微一动,那番滋味着实是难以用言语表述。 花寻想起来了,是那个被称为锁的玉柱。 没想到还真是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法。 但却也不仅仅是难受和疼痛,还有一些奇怪触感,花寻说不出来。 想要起身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些,花寻只觉得腰间一软,手中的择清剑应声落地。 体温和心跳也倏地升高了好些,更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虽说是闷哼,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平白生出了几分甜腻的感觉, 第20章 花寻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过来发生过来什么。 顿时浑身的气血恨不得全涌到了脸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想伸手去够方才手软丢出去的剑,却不料这把铁器一经被孟哲牢牢的踩到了脚下。花寻一抬头,正好迎上他那张写满不善的脸。 还真没想到,这碎片解锁的方式竟是如此奇特。想来以前住在这儿的九重仙君可是个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人,果然这人不可貌相啧啧啧。孟哲不说话的时候跟尊煞神似得,一旦张口,也是个停不下来的,择清仙君在外名声倒是一清二白,今日一见乍以为当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 虽然没点名道姓指出来,但是花寻也听得出他这言外之意,一时间脸色更惨了几分,仿佛把全天下的胭脂都糊上了似得。 沈惊蛰见着孟哲似乎放松了几分警惕,二话不说重新攥紧手上的武器,猛地向他冲去。 此地的机制沈惊蛰算得上熟知,不宜打斗,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能打斗,但是这个不能打斗的范围也仅仅限于不能见血。 九重仙阁之内,一旦见血,谁都跑不掉。 这个鲜为人知的机关沈惊蛰早有体会,所以方才过手千招,也没动真格起杀心,不然现在就已经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方才花寻那一掷已经伤到孟哲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厮了,想必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的话 这两个姓孟的跑不跑的出去沈惊蛰不是那么关心,但他惜命,肯定不能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孟哲察觉到沈惊蛰的动作,逼在花寻脖颈上剑终于放松了几分,改为直指着沈惊蛰。 沈惊蛰并不恋战,只是确保自保的同时也不伤到孟哲。 毕竟现在带着碎片和花寻一道逃离此地才是要紧事儿。 雕虫小技。孟哲也看出了沈惊蛰这次出招的套路,将重点放在了沈惊蛰方才往衣袖里藏着的那个东西。 对方为何怂成这样不肯动手孟哲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空手而归的习惯。 尤其此次多有艰险,身边带着的小厮还伤着了,如若就这么回去,未免太亏了些。 花寻想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身后那孽棍的触感着实是骇人 哪怕是没人制着他,花寻都难以从地上爬起来。 甚至别说爬起来了,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不行,只能躺在地上干看着。 此处奇门遁甲之术用不了,两个人就只能纯拼剑术,又复数十招,沈惊蛰只觉得脚下踩着的木板似乎有了动静,眼前的事物也慢慢的有些微妙的变化,心叫不好。 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 然而瞧着孟哲,还是死不松口,依旧是一副花寻碎片,必得一个。 犹豫之间,沈惊蛰只觉得这阁楼又晃了三下,窗棂处的雕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合并。 沈惊蛰见此也顾不得多,直接冲向花寻,连人带剑一同扛到了肩上。 然这个疾冲之间,沈惊蛰只觉得自己左臂一轻,似乎是有人连着袖子将这块儿衣服一同割掉了。 不过此时顾不得多。 来时的甬道已经开始变得拥挤,两个人跳下去的差点儿直接被卡在半中央。 然而未曾料到,跳下去之后才是噩梦的开端。 方才来时见到的棺椁木箱,忽然全部打了开来。 里面装着的东西也一并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有的还尚且保持着人形,脸只腐烂了一半儿,头发也还在。 有的就骇人了,只剩下一副骨骼,连头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方才孟哲身边的那个小厮见血了。沈惊蛰见着眼前的盛况,下意识的砸了咂嘴,有些不满。 孟七那一下子是花寻砸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4) 所以此时的情况绝对少不了他的功劳 之前只听沈惊蛰说此地不能斗殴,花寻也未想多,只当是空间狭窄,容易出危险。 没想到见血的后果竟是如此严重。 不过没关系,圣器的碎片也不在我手上,它们虽然没有眼睛的,但还是认主的。沈惊蛰到底不是正经的料子,瞧着肩头上扛着的人脸色严峻,赶忙开口补充道,唉,果然我命中带煞诸事不顺,小时候没爹没娘,长大了也没能逆天改命。 碎片不在他手上? 花寻记得方才明明是看着沈惊蛰夺到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了,怎么会 等会儿,你方才不是拿到碎片了吗? 被夺了。我们先逃,这群没人形的玩意儿就留给那两个姓孟的收拾。沈惊蛰说的倒是轻巧,说完之后便破开一旁的一道暗门钻了进去,又从里面将暗门拴好,从这儿就能直通外面,我们赶紧 花寻见此反倒是更不肯走了。 这么久以来受的屈辱,就是为了帮沈惊蛰拿到这个东西,以此给现实中的妹妹垫付上药费。 要是拿不到,那一切委屈可不就白受了?花寻自然是不依。 不,必须拿到 先走再说。沈惊蛰也不明白花寻怎么忽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固执起来了,不过并不打算与他多计较,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先从暗道离开。 毕竟此处虽在暗处,但到底也算不上绝对安全,沈惊蛰不敢保证在这儿待久了会发生什么事儿。 尤其是这儿的气体及机关对花寻这种正道人事不友好,魔血也只能抑制一时,抑制不了一世。 不能走,走了就完了!这一趟不是你说要拿这个碎片吗?怎么到紧要关头你反倒是 沈惊蛰听着他嚷嚷之后更是眉眼都挤到了一团儿,没给花寻说完的机会,二话不说便将这个暂时手无缚鸡之力的顺着暗道直接抛了下去。 任凭花寻怎么叫唤,这一次沈惊蛰都没有半分留情,把人扔下去以后,自己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 两个人再次相逢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来时的那个水岸,沈惊蛰因着对此地的环境算得上熟悉,暗道快到头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缓冲,没直接窜进江水里。 花寻就惨了,先是被扔下来的时候摸不着北,现在又跟个落水的鸡子似得直扑棱。 沈惊蛰见此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游了过去将他拽上岸来。 花寻被拉上岸之后气还没喘匀,便一洗这一路上的隐忍,大声吼道,东西还在他们手里,为什么要出来!你不是稀罕那玩意儿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沈惊蛰怎么想的花寻并不知道,也无心知道,只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妹妹很可能就这么被沈惊蛰这个轻而易举的动作害死了。 沈惊蛰被他这么突然一吼也懵了大半,花寻,你冷静冷静。 方才是我不对,不应该把你扔下来,这一路上也实在是麻烦你,但是方才在仙阁里要是再不走 沈惊蛰没说完,便意识到眼前一向好脾气的人一副要和自己动手的样子,赶忙按着肩膀把花寻按了回去。 这玩意儿沈惊蛰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给了那个姓孟的,方才任由他们拿了去不过是遁身之术,毕竟仙阁里的机关沈惊蛰算得上深谙。横竖这块儿水路也是他们出来的必经之路,等出了九重仙阁这块儿特殊的地方再好好的打个酣畅淋漓。 只是不理解一向波澜不惊的花寻怎么忽然就冲动成了这个样子。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如若不帮你拿到那个什么碎片,我就 你就怎么? 花寻没说下去。 毕竟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一个书中之人的认知范围,多说也是徒劳,只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攥紧着的拳头最终还是打到了自己胸口。 没事。 沈惊蛰瞧着他这幅表情似乎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当真没事? 当真没事。 没事便先上船。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将花寻塞进了来时的那张小小的乌篷船,紧接着自己也了上去,将拴在石柱上的绳子解开,瞧着船只顺水而下,这才钻进了船舱。 到了船舱上,沈惊蛰瞧着花寻又恢复了来时的样子,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此地只有一个出口,到时候我们在那儿蹲伏着就好。九重仙阁内不宜打斗,先出去再好好算账。 啊?花寻听完之后一愣。 方才瞧着沈惊蛰那般轻巧,还以为他是放弃这个碎片了。 花寻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就将这件圣物拱手相让了?沈惊蛰见此也大抵明白过来方才花寻反应过激的原由,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 沈惊蛰: 沉默了好半晌,沈惊蛰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解释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怂成孙子?对方要什么就给什么? 花寻:挺像的。 不过话说到这儿花寻也放心了几分。 本以为沈惊蛰忽然被打傻了是怎么地,成了个脑子缺筋儿的,原来不过是逃脱之术。 所以,以后花寻别动不动吼我了。沈惊蛰说到这儿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委屈的意思。 不过说是委屈,更像是小孩子想讨糖吃之前的撒娇。 花寻到底是个不领情的主,虽是自知理亏,但也只是应了一声,抱歉。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花寻依旧是一个人缩在船篷的角落里,尽量避免着和沈惊蛰接触。 倒不是厌恶什么的,只是这江面不平稳,船又小,自然是摇曳不堪。 方才的那道锁花寻给带出来了。 沉默保持了好半晌,花寻终于是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个,沈惊蛰方不方便稍微去船头回避一下? 嗯?沈惊蛰被他这个奇怪的请求勾起了好奇,花寻来的时候还只是躲着我,现在就直接要赶我出去了? 花寻见着他曲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就如此厌恶我? 不拒绝之后又过了半晌,花寻才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锁还在我身上,你且回避一下船上颠簸,太折磨人了 第21章 孟哲盯着从沈惊蛰身上夺下来的那块儿小小的东西,本是还窃喜,原来在外煞人的名声不过就是草包,到事上就怂成这幅样子。 然而这抹笑意还没扬起来,孟哲顿时也发现了这儿的不对。 方才顺着上来的甬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往上钻。 孟哲心生好奇,不禁探头去看。 然而不过刚看了一眼,心跳顿时快了半拍。 这些东西没有半分人样长得吓人不说,一见着孟哲跟忽然发了疯似得,有一个甚至试图跳起来咬他。 孟哲虽然心里一惊,但这种场景见得不少,不至于束手无措,二话不说就是一剑,紧接着挪来一旁书架试图堵住,把这些人拦在外面。 孟七,赶紧走,此地不对。 孟哲记得自己带着的这个小厮方才中了花寻一招,本来以为并无大碍,结果走近了才发现一把利刃直接贯穿大小腿,血也淌了一地,和并无大碍四个字根本沾不上边。 少主我 你脑子有问题吗?那么远你不会躲?教你的剑术全学到狗肚子里了?孟哲没等他说完便暴跳如雷的吼道,硬是把孟七后半句没说完的给吓了回去。 不过吼归吼,吼完之后孟哲还是恢复了以往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将那.支短匕从孟七腿上拔.了出来。 孟七疼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再挨一顿毒打。 虽然这么多年孟七并没挨过毒打,孟哲顶多也就是吓吓他,但不知道为何看见孟哲这张脸就是怕。 赶紧起来!孟哲见他不动,又吼道。 这哪儿能是说起来就起来的。 尤其匕首一拔,伤处的血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外喷涌。 孟七被这么一吼下意识的挣扎的想从地上爬起来,而然刚没站稳,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 孟哲见此顾不得多,反手直接将他抗在肩上,一手持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果不其然,刚抗起孟七,孟哲就见着方才堵上的甬道已经被破开了,从底下钻出来一具具会一动的枯骨。 要真都是枯骨也就罢了,有的腐烂不完全,还带着残留一半儿的眼珠子,舌头也拉耸着,探出半个脑袋的时候别提视觉上的轰击有多猛烈了。 至少把孟七吓得下意识低头回避,但终究是没敢出声。 毕竟比起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孟七觉得孟哲可能更吓人一些。 孟哲表面上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愈发攥紧手中的长剑,瞅准时机一个健步向前刺去。 本以为对方会怕手中的铁器,不料这么一来反倒是变本加厉,试图直直的朝着孟七淌血的伤腿咬去。 不过好在孟哲反应快,这怪物下口之前就一剑捅了个稀烂。 倒是孟七,虽是毫发无损,但估计是吓得,还是不禁叫喊出声,啊啊啊啊 再喊给你扔下去喂这群怪物你信不信?不喊不要紧,这么一喊孟哲只觉得整个头都是炸的。 带你出来是让你帮我的,到关头上竟然还拖我后腿,回去不往死里罚你看你是记不住。孟哲又狠狠的补了一句,不过虽然说着要把他扔下去喂怪物,但到底还是十分诚实的又抱紧了几分,生怕孟七真掉到这些怪物口中捡不回来了。 出身剑庄,剑法自然是了得,来一个杀一个来十个杀一沓的同时肩头上还能再抗一个。 战况持续了半晌,孟哲瞧着怪物爬上来的速度减慢,这才反手抓握住剑柄,对着已经闭合不怎么透光的窗棂一通乱凿。 孟哲手中的明渊剑自然也不是凡品,再是坚韧的枷锁到了剑下都能化作泥水,三下两下也便开辟了这条生路。 然而从窗子探下去,一望不见底,要是纵然跳下去准个儿得粉身碎骨。 但是孟哲瞅准了楼阁上突出来的一层层房檐,思量了半晌,在怪物们再次逼近之前,最终还是深呼吸了一口,孟七,抓紧别松手。 说罢之后孟哲一刻也没多做停留,直接跳了下去。 急速下降之中,孟哲只觉得自己肩头忽然一疼,想必是孟七那小子吓得,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油然而生。 快落地的时候孟哲看准时机,猛地将手上的长剑插.进了屋檐的之中以此缓冲。 不过到底屋檐年久失修,承受两个人的体重有些勉强,停顿了一会儿,孟哲直接随着将这一大块儿房檐一同摔了下来。 有过缓冲之后就好了很多,虽然不疼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不会粉身碎骨。 孟七倒是没事儿,因为身下垫着个人,连这点儿疼痛都免了。 从我身上起来。孟哲疼的连话都说不囫囵,尤其看着孟七毫发无损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点儿,别让我帮你下去。 都重复第二次了,孟七自然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愣了须臾,跟活下油锅的鱼似得,连忙蹦了起来,试图将地上的孟哲扶起来,少主,我不是 你少吵吵两句我就能多活几年。孟哲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回头一看,随着两个人跳下来的地方,还有许多已经散架了的人骨落下,想必一路追下来时看不见路。 就说沈惊蛰那个老狐狸突然跑路事出有因,果不其然。孟哲一面说着一面咬着牙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碎片在哪儿他们就会跟到哪儿,咱们赶紧从这个怪地出去。 那为何方才来时没有见着这些怪物? 没意识到方才那个姓沈的压根就没起杀心吗?步步躲闪,也不出击,应该是知道这儿的机关机制,怕是不能见血。孟哲说罢将外层的衣袍脱了下来,徒手撕成布条,把腿伸过来,给你包上。 孟七听闻之后整个人一愣。 何时孟家剑庄的少主亲自这般对待过下人?莫不是临死之前最后给予一方温暖,上路的时候也好轻松些?孟七想到方才孟哲说过把他喂怪物的。 少主,小的自己来吧。 孟哲不耐烦的砸了咂嘴,没再多话,直接上手拽过他的腿,仔细的将淌血的伤处一一包扎上。 然而刚没碰到,孟哲便瞧着他有往后躲的念头,又一把抓了回来,别乱动。 少主,这不合规 孟哲没等他说完,倏地抬起来头,直勾勾的望着孟七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再说一遍? 孟七连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说的。 孟哲动作熟练,三下两下便替他收拾妥当,又问道,站得起来吗? 孟七听闻之后赶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不过到底是伤的不轻,方才都没能成功站起来,这会儿自然也不行。 上来,我背你。孟哲叹了口气,最终一腔咆哮尽数化作无奈,快点儿,我们没多少时间。从来时落下来的莲花池底有机关,应该可以回去,我当时注意到了。 孟七没敢动。 倒不是不知道此时情况紧急,只是前半生太过规矩,加上这一次孟哲着实反常。 小的时候倒还亲密些,还能在孟哲翻墙偷偷出去玩的时候当个放风的。但是成年之后,除了孟哲允许,连近身都不敢,更何况往对方背上爬,没被打断腿就算万幸了。 你要我重复几次?出门在外,哪儿来那么多规矩?我还能真把你丢这儿喂怪物不成? 孟七这才半信半疑的趴了上去,抱歉,让您费心了。 趴上去的一瞬间,孟哲便从后面抄了他一把,防止他掉下来。确认将人拖稳了之后,才迈开步子,朝着莲花池的方向飞奔而去。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5) 颠簸之中,孟七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得见孟哲的侧颜。棱角分明,两侧的鬓发沾着汗水紧紧的贴在脸侧,唇峰微抿,神色严肃。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但孟七却总觉得比以往多了些什么。 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总归是能感受的到。 也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年幼相逢,所以孟七的印象便停留在了最初的那个孟哲身上,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今日不过是凑巧有机会近看,这才恍然意识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孟七忽然发现了一件这么多年朝夕相伴都没发现到的事儿。 孟哲虽然乍一看算得上瘦削,但其实肩膀很宽,而且温度也不同如他常年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容,尚是温暖,且令人心安。仿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躲在这幅肩膀后面就是天地无恙。 == 花寻说完之后直接选择了把脸埋在膝间。 一个是这个姿势可以减少些晃动的感觉,第二便是能单方面的回避沈惊蛰的目光。 然而也不知道是江上风浪猎猎作响掩盖了花寻的声音,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说完之后花寻久久都没听见回应。 沈惊蛰?花寻瞧他没反应,又开口试探道。 怎么了这一次沈惊蛰回复倒是快。 花寻瞧着他恨不得把无辜二字刻在脸上,又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句,方才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沈惊蛰满脸写着不解。 花寻: 沈惊蛰瞧他不接话,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回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多了几分不悦,哦,花寻赶我出去对吗?我问花寻是不是如此厌恶我,花寻默认了对吗? 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有一套,花寻心想。 然而刚想回答,却是忽然遇见了一波风浪,拍的小船直摇晃。 要是搁以前花寻自然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非昔比 反驳的话到嘴边没出口,便换成了死死的咬着下唇,以免泄露出来什么不合时宜的声音。 实在是折磨。 万蚁噬心的感觉怕是也不过如此,这么多年来,花寻堂堂男儿,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沈惊蛰见花寻不接话,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果真如此厌恶我。不过花寻越是讨厌,我越是要在花寻面前晃悠,直到晃悠到花寻不讨厌我为止。 求你出去一下。大约又过了半晌,风浪似乎平静了些,花寻才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了一句。 我不。沈惊蛰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然而答完之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回花寻身上,花寻你是不是哪儿难受? 嗯。 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沈惊蛰说着便自顾自的爬向花寻所在的那个角落里,准备伸手去探他额头上的温度。 然而还没碰到便被花寻一把拍开了,沈惊蛰,玩也有个度行吗?出去,回避一下,锁现在还在我身上,所以难受。 一字一顿的说完之后,花寻只觉得脸上灼烧的感觉更甚了几分,只得又将头埋得低了些,这回听见了吗? 自花寻说完之后,船舱内气氛忽然凝固了,良久没人接话。 这一次花寻可以确定沈惊蛰听见了,只是不肯行动。 那个,我帮又过了须臾,沈惊蛰才试探性的接道。 然而话没说完,便被对方的眼神给逼了回去,我的意思是,我闭着眼睛,花寻可以捂着,保证不偷看。因为花寻自己可能没办法 好的我出去。 沈惊蛰最终还是悻悻的退了出去。 花寻瞧着终于把他给打发出去了,迫不及待将下裳解了开来,心想总算是能从苦海里解脱出来。 船舱内虽是狭窄,但拉下帘子之后便是漆黑一片,满心的羞耻也会在这种环境之中稍稍放宽些。 花寻将沈惊蛰打发出去的时候只是想着,不过是个东西,随便一拽便能取出来,只是位置不太方便。 然而现下到了这种境地,花寻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大抵是为了防止滑落,锁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暗扣用来固定,根本不是随便一拽就能扯的出来的。 花寻总算是意识到方才沈惊蛰为何迟迟不肯出去,甚至要求闭上眼睛 不过花寻到底是个不认输的,又自己试图折腾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力的倒在船舱里。 还不如方才蜷缩着好受。 花寻犹豫了须臾,心想这一关横竖都得过去,早死早超生。干脆心一横,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小角,伸手去拽了拽外面坐着的沈惊蛰。 沈惊蛰。 怎么了?沈惊蛰吹了半晌江风,身子都冻僵了打半,然而刚想掀开帘子,却是被按捺在了原地。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平静的道了一句,闭上眼睛,进来。帮我 第22章 连更合并 大抵是这句话过于不符合花寻的一贯作风,沈惊蛰愣了大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也不敢有所动作。 毕竟照着花寻以往的性子,宁可死,也绝对不会朝自己求助。 告诉我怎么把这些暗扣拆开也行。花寻瞧着外面没动静,以为是沈惊蛰掉水里了还是怎么地,然而手还没掀开帘子,就先一步被紧紧的攥着。 紧接着花寻便瞧着沈惊蛰从船头钻了进来,目光更是丝毫不避讳的停留在花寻身上这幅画面上。 方才到底是着急,也没来得及整理衣冠,外层御寒的衣物还没来得及套上,这一下子倒好 帘子虽然避光,但隔风还是差了些,花寻只觉得全身一冷,然而还没来得及哆嗦,就先一步迎上了一具炽热的胸膛。 船舱狭小,两个人挤在一处自然是没多少空隙。 这个距离,花寻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分不清谁是谁的,快的要命。 黑暗之中短暂的对视之后,沈惊蛰最终还是开口命令道:翻过去。 花寻对这个指令没有半分要执行的意思,而是反问道:不是说好的会闭上眼睛吗? 沈惊蛰思量了一会儿,并没有合上眼睛的意思,而是振振有词的解释道,花寻转过去也是一样的,横竖你自己看不见,也当我看不见便是。 花寻心想这哪儿一样了? 明明哪儿都不一样。 然而花寻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觉得肩膀被按住了,紧接着整个人便顺着对方的力道翻了过来。 等等虽然这一路上丢脸的事儿已经够多了,其实也不差这么一,但是花寻到底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别看行吗? 要是花寻不想让我帮忙就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花寻还是听见了布条被撕扯下来的声音,一回头,发现沈惊蛰眼前已经蒙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条,加上光线昏暗,想必是什么都看不见。 花寻本以为他这个性子不会如此正经,没想到真的说到做到。 沈惊蛰的动作倒是熟练,暗扣的位置哪怕不看也摸的准,整套流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不过虽是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花寻依旧是觉得煎熬无比。 疼倒是不疼,只是疼痛之外虽然知道沈惊蛰现在看不见,但到底掩饰不住心中的羞耻,再一个也便是疼痛之外的触感着实折磨人。 尤其是现在这个姿势沈惊蛰为了防止花寻乱动把船给踢翻,还得腾出来一手压制着,单手替他解开方才的那道锁。 在沈惊蛰看来是单纯的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但在花寻看来就多了点儿别的意味。 花寻也不知道何时自己脑子里灌满这种倒不干净的废料。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跟过了几年似得,锁被取出来的手花寻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清明了不少。 取出来之后花寻赶忙将身上的衣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妥当,又恢复了缩回角落里的姿势。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难受或是怎么地,只是瞧着沈惊蛰取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细细的打量着那块儿刚取出来的玉锁。 虽然幽暗之中看不清楚,但花寻已经能想象的到上面沾满了水的样子。 如果有地缝能钻进去,花寻绝对二话不说表演一个土拨鼠原地遁地,最好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最好。 大约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能靠岸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姓孟的逃出来没有。沈惊蛰将玉锁擦拭干净收回了袖子里,目光又一次放回了花寻身上。 居然收回去了?花寻对沈惊蛰这个举动实在是震惊,脸上的灼热也更甚了不少。 沈惊蛰瞧着花寻满目震惊,知道他要问什么,先一步解释,九重仙阁里带出来的东西,多少会沾染些灵气,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助我修行。 花寻怎么还缩着,是不是还有哪儿难受? 没有,我就是想缩着,暖和。花寻如实回答之后又将身子往里蜷了蜷。 沈惊蛰没再勉强,沉默了良久,才重新开口道,话说回来,这一次花寻能帮我着实是意外。体质能做器的仙本就少之又少,而且着实是屈辱了些 花寻心想你还知道。 虽然可能也有我先前把花寻逼到多次水遁,各种死缠烂打,花寻实在拗不过才答应我的可能,但这一次当真是谢谢你。 虽然是道谢,但这话花寻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这种事情常人做都没脸做,沈惊蛰竟是还有脸说出来。 花寻: 花寻本以为沈惊蛰自讨无趣,就能消停会儿,然而却是低估了对方的本事。 沈惊蛰瞧着花寻不理他,无奈的撇了撇嘴,朝着花寻蜷缩着的角落就凑了过去,对不起。 怎么就对不起了? 我方才看不见,难免下手不知轻重,是不是弄疼花寻了所以花寻才不理我? 沈惊蛰每次同他说话的时候,花寻二字都会特意将声音放柔一些,而且能叫名字的时候绝对不会用代称替代。 如若真是我给花寻赔罪好不好?花寻要是计较我也让花寻 不不不。花寻没等他说完赶紧拒绝,毕竟自己真没有这等癖好,也不想听沈惊蛰把这等话摆到明面上说,这一趟挺累的,我就是想歇一会儿,没有不理你。 花寻真是怕了他这个性子了。 这个理由沈惊蛰很是受用,听闻之后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又朝着他贴近了几分,心满意足的倚着花寻靠在一处。 从一开始还会躲闪,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横竖被倚着也不会掉块儿肉。 其实如若方才的事情,沈惊蛰执意要看着,花寻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然而不料沈惊蛰还算得上知分寸,着实令花寻意外。 花寻伸手将帘子拉开了些,好让外面的天光透进船篷。 光线一进来,花寻不由得又将目光放回了沈惊蛰身上。 其实这么仔细一看,花寻才发现沈惊蛰年纪应该算不上大,骨架虽然已经和成人无异,但面容还是带着几分少年的气息。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当真是看不出以后会是个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的。 初来乍到,除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主角,相处最多的便是这个人。 虽然有些经历着实算不上愉快,但总归还是纠葛颇多。而且花寻也发现了,逆着沈惊蛰就得被纠缠到至死方休,如若是顺着,便是能被他步步相护。 照着花寻的分析,沈惊蛰这个性子有些偏执,放到现实里估计是个什么情杀案子的主角,且是反面教材要牢底坐穿的那个。 但放到小说里就是至死不渝的情深,还蛮讨喜的,所以塑造出来这么个人也不算奇怪。 正当花寻分析着这些有的没的,沉睡已久的青年大哥忽然又一次开了口。 花寻先生? 怎么了?花寻下意识的接道。 这一路上都是他求助多一些,还甚少遇见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 已经把卡转交给你妹妹了。 花寻心生疑问,不是还没帮沈惊蛰拿到他要的东西吗? 青年男子道:方才已经算拿到了,是他自己不小心丢出去的,不算在你的过失。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不用再跟他待在一起,可以先走了?花寻听闻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欣喜道。 能不用跟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待在一块儿对于花寻而言着实是件喜事儿。 毕竟花寻并没有沈惊蛰那等癖好。 在花寻眼里的正常相处,可能在对方眼中都别有一番用意。 可以。 花寻听闻之后已经寻思着开始怎么从这儿水遁出去才能摆脱沈惊蛰。 不过虽然第一个任务算是暂时完成了,但如果花寻先生肯再帮他重新夺回,就能改写一段接下来的剧情。青年男子没等花寻欣喜完,又一次开口说道。 接下来的剧情? 青年男子没说话,只是把文字贴了出来,示意花寻自己看。 然而花寻目测这一大段估计得有几万字,不由得委婉提出,能不能,稍微简化一下?直接告诉我讲的什么? 你现在从沈惊蛰身边逃出去,应该还是会遇上孟哲他们。应该还是会按照剧情把你强行带回孟家剑庄,以身作引,成为孟言孤修炼路上的垫脚石,做引过程还是如你先前看的那般不堪入目,甚至更甚,我这么说花寻先生能理解吗? 花寻顿时会意,好了你别说了。 嗯,所以还是建议先帮沈惊蛰将碎片夺回来,然后再离开他直接回远寒观。如若不出岔子,就能够改写剧情。青年男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确定要帮沈惊蛰,我再给你一个提醒。 什么? 你们上岸之后去南城的大水井口守着,他们从九重仙阁出来之后直接被水流冲到这儿了,原作是这么写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6) 花寻示意自己知道了,沉默了须臾忽然又想起来了些什么,赶忙问道,不过话说回来 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原著里的花寻,有没有被就是被很多人一起嗯,我看着这个剧情走向有点儿骇人,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个问题花寻其实很早就想问了,只不过碍于种种没好意思问出口。 现在瞧着四下无人,终于能把这个见不得人的问题提出来了。 青年男子听闻之后明显也愣了一下,被很多人?花寻先生指得是什么? 就是嗯,你直接读取我的思想。 花寻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觉得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过了很久,花寻才听见青年男子又一次开了口。 这一次比起以往的礼貌疏离明显多了几分扭捏。 花寻先生,您能不能盼着点儿自己好? 花寻没开口之前脸先红了大半儿,我就是怕,也没别的意思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花寻先生的那种剧情,作者写出来是会进去喝茶的,所以不必担心。青年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水的语调,还有,别忘了当时在九重仙阁,你汲取沈惊蛰的血,以此抑制幻象的事情。 花寻几乎要忘记这件事儿了。 花寻先生应该知道,当时抑制的可不仅仅是幻象吧?以后离了沈惊蛰您只能自求多福了。 花寻想起来了。 当时兽丹带来的反应也一并冲淡,但后遗症就是这玩意儿好像认主,并且会定期发作,而且靠着一己之力可能还解决不了。 没有药物可以替代吗?大哥您也知道,我人生在世二十多年,和男人称兄道弟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多了就接受不了了。 这个花寻说的倒是真的。 这么多年,不管是学校还是职场,和花寻走得近的不乏样貌出挑的,甚至连男模级别的都有过,但也仅限于朋友,压根就没忘别的方面想过。 忍忍也能过去。 花寻: 不过横竖你和沈惊蛰的纠葛还多,这一次结束还是先顺利回远寒观再说。 这个问题到底成了不解之谜。 前两次被兽丹反应所折磨的事儿花寻还记得清清楚楚,虽说忍忍就能过去,但是很可惜,花寻并不是忍耐力上佳的人。 不过花寻也没有杞人忧天的毛病,这么多年活的还算乐观,大概就是那种哪天真得绝症就开开心心辞职出去旅游的那种。 既然现下这个危机没有发生,那花寻就能当他不存在。 想到这儿花寻只觉得身侧忽然一紧,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沈惊蛰缠了上来。 花寻真怀疑他是不是什么蟒蛇化形,要不然怎会如此缠人。 沈惊蛰很明显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瞧着花寻不反抗,跟个八爪鱼似得直接整个人缠了上来。 起来,下去睡。花寻被他勒的有点儿呼吸困难,最终不得已轻声唤了一句。瞧着沈惊蛰没有动作,又用手轻轻的拍了拍。 这一拍不要紧,花寻只见着沈惊蛰眼角倏地多了两道泪痕,吓得赶忙收了手。 怎么轻轻一碰,还把人给碰哭了是怎么的? 爹娘不要我,怎么现在连您也不要我! 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既然如此当初何必捡我回去! 沈惊蛰感应到花寻收手,更是不依,直接将他的胳膊扯了回来,抱紧死死的不撒手。声音虽然不大,但不难听出其中的泣声。 花寻被沈惊蛰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沈惊蛰脸上满是泪痕,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估计是真梦见什么骇人的事儿了。 毕竟梦里来的永远比清醒的时候真实。 沈 花寻刚想安慰些什么,然而安慰的话没说出口,却是又被一阵抽泣给打断了。 只听沈惊蛰呜咽之中又说道,我再也不给师父添麻烦了,求求您别 后半句没说完,就尽数化在抽泣之中了。 花寻听闻之后大抵也明白了几分,也不知道是沈惊蛰的悲惨经历引起了共鸣还是怎么地,难得肯柔下些性子哄哄他。 毕竟花寻当年也就读完了个九年义务教育,家里就出了变故,父母忽然没了不说,还多了个年幼需要照顾的妹妹。本来经济条件就拮据,以至于学历都是半工半读补出来的,连全日制本科都没体验过。 本来花寻以为自己已经够惨的了,但是瞧着沈惊蛰先是被父母抛弃不说,再师父二次抛弃到多年想起来还会哭怎么招也比自己还要惨上几分。 别哭了。花寻一面说着一面用手轻轻的在沈惊蛰头上摸了摸,就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似得。 沈惊蛰对这招果真受用,不仅受用还无意识的往花寻手掌心蹭了蹭,没过一会儿呼吸便平稳的重新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过得也快,哄好这个忽然还童的大孩子之后花寻便寻思着些有的没的,一转眼就要靠岸了。 这一回沈惊蛰倒是醒的自觉,不用花寻喊就自己爬了起来。 我们快出去了。沈惊蛰从花寻身上爬起来之后瞧着船外的景色迷瞪了半天,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嗯。花寻瞧着他还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你方才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沈惊蛰闻之顿了一下,我是不是对花寻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这个毛病我打小就有,睡觉不老实,冒犯到了还请谅解。 也不算奇怪,你说你师父把你扔了,没想到你过往竟是如此惨烈。花寻说到这儿十分郑重的拍了拍沈惊蛰的肩膀。 啊其实我师父很爱我的来着。沈惊蛰忽然回想起来方才梦中的场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刚才可能梦见的是我小时候,死缠烂打希望师父生个师妹给我作伴,还说山下村的刘二婶都会生小妹妹师父怎么不会然后被打了。 师父是男的。最后一句沈惊蛰说的很轻,估计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花寻心想打得好。 令师性情真好,居然还能让你四肢健全的活到现在。 那是,我师父最喜欢的就是我!说到师父,沈惊蛰忽然跟倒退了十岁似得,激动的不行不说,眼中也似乎有万千星辰一般,熠熠生辉。 不过眼中的光芒很快就黯淡下去了,过了良久,沈惊蛰又悄悄的补了一句,至少在他还记得我的时候,是最喜欢我的。 【二更】 花寻,你确定是往南边走?九重仙阁可只有这么一个出口,应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上岸之后沈惊蛰的意思是在原地乔装驻守,不料花寻却是偏偏要向南,一口咬定孟家的两位一定会在这边露面。 是就那么一个出口不假,但城南的这口水井直通江流,他们会顺水从这儿出来。花寻没理会沈惊蛰的质疑,他们也不傻,能在仙阁里跟着我们那么久。肯定知道我们会守在那儿,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往刀刃上撞? 相信我,我能窥得天机。花寻想了想,还是把最后一句补上了。 窥得天机花寻自然是不敢当,但偷偷知道后面的剧情还是可以的,反正二者没差,至于信不信就由着沈惊蛰自己了。 花寻照着青年男子的指示摸到了城南的这块儿地方,刚没摸清楚情况,只见着前面忽然一阵骚动。 快看!井里怎么有人! 我奶奶说过这井里住的有神仙,不会是真的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可别是有人掉进去了。 造孽啊造孽,谁家的孩子这么命苦 花寻没听他们说完,便急匆匆的拉着沈惊蛰跑了过去。 然而还没跑到,只见着井口忽然涌出水柱,惹得百姓连连后退。不过片刻,井口的砖头一下子就全部炸开了,飞石还砸翻了一个无辜小贩的摊子。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着沈惊蛰已经先一步提着剑冲上前去,自己也只好匆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水柱之后,露头的就是两只熟悉的落汤鸡。 一个腿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伤了,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还往外渗着血迹。 另一个比腿伤了的高上不少,哪怕浑身湿透了也掩饰不住身上自带的那股子闲杂人等退三舍的气息。 是孟哲没跑了。 没想到择清仙君神机妙算,竟然连我们的现身之处也能算得到。 花寻没开口,沈惊蛰先一步抢了话,语气之中多有不善,东西拿回来。 说完之后沈惊蛰直接疾步朝着孟哲的方向冲去,完全不顾一路上被殃及的无辜百姓。 孟哲见此不禁眯起眼睛,二话不说也拔.剑应战。 此地已经出了九重仙阁的禁地,仙道之术按理说是可以使用。 但是在尘世之中,周围全是百姓人民,照着以往的那套打斗方法这个城的人估计都得入土。 孟哲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所以也不敢真拼了命的打。 横竖圣器在手,只要找准时机逃遁就好。 沈惊蛰可就没这般规矩了,管他无辜不无辜的,近身孟哲之前,手中的冥焰就已经放了出去。 没烧到孟哲,倒是险些伤了一旁木质的房屋。 这是在尘世!孟哲翻身躲过之后不禁勃然大怒,见着他竟是如此不顾规矩,压低嗓音吼了一句。 可我是魔啊。沈惊蛰答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碎片给我,我就 为魔也有为魔的规矩,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孟哲没给沈惊蛰说完的机会,一个跃起朝着沈惊蛰刺去。 沈惊蛰也不是吃素的,见此更加毫不避讳,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孟哲身上挂着的那个小盒子上。一副不夺回来便至死不休的样子。 花寻见此,本是想上去帮忙,结果手中的剑还没握紧,脑海里的声音便又一次响了起来。 花寻,别恋战,赶紧趁机走。 啊?花寻记得方才这位说来话长大哥还建议他帮完沈惊蛰这一程的,没想到变卦变得这么快。 青年男子:出了仙阁禁地之后沈惊蛰自己就可以了,孟哲是大家门户出来的,哪怕是死也会念着规矩不能伤害无辜。你要非去瞎掺和,最后的结局就是碎片归沈惊蛰,你归孟哲。 花寻: 话虽是如此,花寻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犹豫。 毕竟姓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主 魔的道德观念淡薄,做事不顾及后果。不过你放心,这些百姓不会死,原作作者对沈惊蛰一系列任性行为造成的伤害,直接一笔带过。 除了上述结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和碎片都归沈惊蛰,到时候会怎么样我也不敢保证。 花寻听完之后顿时决定开溜。 横竖这一次暂且算得上圆满,花嫣那边也暂时脱离了危险,也便没必要非要和这个断袖断的彻底的登徒子纠缠在一处。 至少被当成钥匙开锁的触感,花寻至今都记得清楚。 如果再来一次,花寻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起杀心。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经历了这么多,花寻也发现听这位说来话长大哥的话总归是没什么错,能少走不少弯路。所以也从一开始的抵死不从,到现在遇事儿先问大哥。 青年男子回答的依旧是简短,回远寒观。从城北出城门,照着我说的走。 好。 小城不大,尤其是掌握了轻功的诀窍之后,更是得心应手,出了城门之后一路南下走的轻巧,一路上和这位说来话长大哥聊着天,也不觉得无聊。 虽然花寻直觉上觉得不会摆脱沈惊蛰如此轻巧,但能避一时也好。 这座城镇和上一座一样,没什么特色,甚至还要更破败荒凉几分。 大哥,回到这个远寒观做什么?花寻到底还是没忘了当时看到的那一段儿。 花寻最终死在了远寒观,所以这个地方一直被花寻认定为不祥之地,以至于一开始对这儿十分抗拒,没听青年男子的话,被沈惊蛰拉着溜了一大圈儿。 回去你就知道了。 说着回去就知道了,但花寻还是好奇,然而这一次不管怎么死缠烂打,都得不到半分回应。 问到最后好了,说来话长大哥直接开启了装死大法,让花寻无处可问。 花寻一个人走在街上,就差没哼起小白菜了,不过最后想想,万一书中有关花寻父母的设定这么唱岂不是咒人家的么。 花寻最终还是选择在一家茶馆落脚,先稍作休息,再一鼓作气将剩下的路程赶完。 然而到了茶馆,花寻屁股还没坐热,背后就想起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年音。 恩人!恩人!您怎么在这儿?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很好辨认。 花寻一时间差点儿吓得没直接把手中的茶盏给直接扔出去。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遇上主角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然而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尤其是见识到主角他哥之后,花寻只盼着自己能躲远点儿。 好好巧啊。花寻故作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您了!孟言孤倒是不认生,见着是救过他一命的人,二话不说就直接坐到了花寻对面,笑的一脸无邪。 这个年纪的少年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花寻瞧着他比上次见得时候眉目张开了不少,虽然还是稚气,但至少能达到清秀以上了。 不过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大多容貌都处于尴尬期,孟言孤这个情况也实属正常,甚至已经算好的了。 上一次您救我之后没来得及好好道谢,近两日恩人可有时间?言孤会为您小设一宴以此谢恩,再附黄金百两。如若恩人不喜吵闹,也可留个住处,言孤回家之后会派下人送些字画玉器过去。孟言孤瞧上去年纪不大,但待人却是意外的亲和,礼数自然更是周全。想必从小便是生活在长辈的宠爱之中,才能养成这个待人平近的性格。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7) 不必了,当时不过是顺手花寻话没说完,忽然便感觉到了体内有些异样,硬生生的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饮血抑制的时候,青年男子虽然提醒过花寻是暂时性的,但花寻却不知道时效原来这么短。 而且现下明显不适合处理。 花寻不禁将手掌按向了心口之下的位置。 恩人您怎么了?孟言孤歪着脑袋,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花寻,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问完之后孟言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追加了一句,对了,那个时候见着您被那个姓沈的大魔头带走了,是不是他出手伤着您了? 没有,怎么会呢? 花寻心想沈惊蛰倒是没什么,反倒是你那个兄长做事儿着实凶猛。 看您脸色不好。孟言孤如实说道。 花寻心想现在面前坐着的这位年纪尚小,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过早接触的好。只得竭力将异样压了下去,勉强打起几分笑意,大抵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不必担忧。 真的不是那个大魔头欺负您了?孟言孤对花寻的话表示怀疑,依旧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 花寻勉强含着笑意摇了摇头。 他打断了我一条腿,找了好几个郎中才接上的。孟言孤说到这儿又是一哆嗦,似乎不太愿意回想起来那段儿经历,当时他非要带您走,还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 对了言孤,你是不是有个兄长名叫孟哲?花寻瞧着他一脸涉世未深天真烂漫的样子,便寻思着看能不能稍微套出点儿东西。 毕竟孟家在以后的剧情上占得比重还是蛮大的。 嗯!腿伤之后家兄就把我送到这处城镇的别院,让我暂且在此地修养,等他处理完事情之后我们再一道回剑庄。孟言孤说完之后似乎又想起来了些什么,急忙补充道,方才我还收到兄长的书信,说他们已经快到了。 他们快到了?花寻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颤抖。 对啊,家兄说过,处理完事情就会来找我。离上次书信算着时辰,应当是快到了。 花寻听闻之后脸色倏地变了,心想还真是时运不济,匆匆道,先告辞了,来日有缘相逢。 说完之后,花寻便起身准备往外跑。 恩人?恩人您要去哪儿?孟言孤见着花寻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在桌子上扔了铜钱就赶忙追了出去。 花寻听得见来自背后的呼唤,心想着还能去哪儿,当然是逃命要紧。 毕竟不久之前在九重仙阁里发生的事儿花寻可都记得呢。 可别到时候逃过了沈惊蛰,没逃过这一遭。 方才在茶馆里的时候花寻就感觉身体有异,这才刚没跑两步,方才竭力克制的异样一下子就泛了上来。 花寻只好躲在巷子的暗处里,咬着牙顺着墙委顿下去。 然而花寻刚把领口扯开,试图让风灌进去些,身边那个阴魂不散奶声奶气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恩人?您这是怎么了?孟言孤气喘吁吁的一路狂奔才追了上来,瞧着花寻钻进巷子,二话不说也跟着进来,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景象。 街角暗处之中,倚墙而下的人早已不复以往的清明,衣衫也是半敞着,面色泛着桃红,呼吸也比常人重上不少。 孟言孤虽然年纪不大,有的事情未曾实践过,但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看到花寻忽然成了这幅模样,一时间跟被当头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恨不得所有气血全涌到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花寻:早知道离开沈惊蛰之前应该再多汲两口血了。 沈惊蛰:要不换成别的?毕竟俗话说十滴血一滴 花寻:不了,我能忍。 第23章 抱歉抱歉,恩人,您没事吧?看了大半晌,孟言孤才忽然回过神儿来。 然而这个情况孟言孤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呆滞在原地,显得有点儿傻。 花寻瞧着他不肯走,心想还真是个难缠的孩子,你要是念着我是你恩人,就放我走,别让我遇见你那兄长。 恩人可是和兄长有什么过节? 过节大了。不说还好,一说花寻便想起来当时在九重仙阁里的事儿。 那个时候身上带着锁 沈惊蛰还勉强算得上有良心,另一个姓孟的伤的不轻自顾不暇,唯有孟哲不忘出言再讽刺两句还一直盯着。 而且后面如若按着原著剧情,孟哲还拿花寻去 花寻自然是对他没什么好感。 孟言孤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好,我不问恩人与兄长有何恩怨。 说完这句话之后花寻本以为他会乖乖离开,然而孟言孤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朝着花寻走近了,虽是不问恩怨,但您现在的情况我先扶您回休息的地方吧?到时候恩人从南城门走,我会让兄长他们避开您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反驳,只见着眼前的小少年已经先一步把自己拽了起来。 别看孟言孤个头不高,但力气却是不小。 老毛病了,我自己可以。随着孟言孤走了两步,花寻才费劲儿的把他给甩开。 毕竟这种事情哪儿能让外人知道。 着实是难以启齿。 然而自己刚没走两步,双腿无力的感觉便不受控制的袭了上来。 花寻一个趔趄,一头撞到了一旁的砖墙上,发出的声音十里之外怕是都听得见。 孟言孤怎么看他都不像是自己可以的样子。 还是扶您 孟言孤话没说完,便瞧着花寻已经先一步将手扶上了剑柄。 这个动作很明显代表着拒绝了。 抱歉,孟言孤想了想,最终还是改了口,这些黄金恩人拿着罢,也算是对上一次救命之恩的一点心意。恩人与兄长有过节,想必不愿意见到我也是正常之事,是我失礼了。 说完之后孟言孤又自顾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道谢的话,最后又屈了屈身,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反方向离开。 花寻其实有点儿愧疚。 毕竟这个孩子根正苗红的,待人也算得上知恩图报,不愧是当主角的料子。但现下自己的情况着实是有些少儿不宜,所以才凶了些。 花寻瞧着孟言孤的身影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之后,才重新钻回巷子里,让自己贴着冰冷的墙壁降降温。 现下除了降温也别无他法,只能熬过这一波再说。 然而刚没安定下来,花寻只听着方才那个分明已经走远的声音又回来了,吓得赶忙将敞开些的衣衫拉上。 哥,您怎么在这儿? 隔着大老远花寻都能听得见他那副有辨识性的嗓音,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声音正在变化,自然是要特别些。 但是仔细一听,虽然是孟言孤的声音,但却不是对着他说的。 办完事儿自然就来找你了。倒是言孤,不好好在别院养伤跑出来做什么? 这个声音更是熟悉,听的花寻心里一颤。 感情差一步就跟这个冤家狭路相逢了。 府上太闷了,出来转转。不难听出,孟言孤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心虚的意思,哥,外面凉,我们快些回去罢。 然而花寻刚没舒口气,只听着孟哲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还没沉下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方才我可是见着你在巷子里似乎和一个人拉拉扯扯 方才我瞧着巷子里有只白色的猫儿长得喜人,结果想去抱它的时候险些被挠,哪儿有什么人?孟言孤对此一口否认道。 是吗? 孟哲对此明显还是不信,但花寻心里已经暗暗舒了口气。 没想到这个孟言孤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 真的!对了哥,这次回去的时候我想买只猫儿养着,你可别告诉爹。还有,这一次您拿到您要的那个东西了吗? 孟哲:没有。 花寻听到这儿也顾不上身体的异样,就差没原地表演给一蹦三尺高。 对方仗着我在尘世里不会伤及无辜横竖是个卑鄙小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只可惜让那个择清仙君跑了。对了,我瞧着择清仙君,应是叫花寻来着,是往这座城的方向跑的,言孤可有遇见他?大概比我矮些,眉目清隽,容貌算得上出挑,背后背着长剑。 没见过。孟言孤依旧是一口咬定。 听着他们走远了,花寻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本是还担心孟言孤转眼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卖了 花寻掂了掂方才孟言孤放在自己手边的那袋东西,的的确确是满满的一袋黄金,里面还有张字条贴心的提醒:知道择清仙君甚少沾染尘世,这些东西是尘世间购买物品的货币,别扔了。 虽然这贴心的服务有把人当智障的嫌疑,但花寻还是十分感激的,心想着当是那一把自己没拉错,万一以后还能靠这位主角小兄弟逆天改命也说不定。 然而花寻还没欣喜多久,又是一波骇人的触感袭了上来。 前两次只是衣服摩擦皮肤的触感难以言说,这一次比以往更甚。稍微一动,身上就能传来一阵轻痛。 不过虽然是轻痛,却也不仅仅只有痛觉这一种触感。 有了先前的经验,花寻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到底是念着此地不安全,还是强撑着出了这座城,爬到了运河边上,希望能用着先前的方法压制几分。 本以为到了冰冷的水里能缓解不少,结果不料因着这一次比以往来的更甚,到了水里只会放大刺痛的感觉,更别说起到压制的效果。 如果沈惊蛰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不过是瞬间的恍惚,下一秒回过神来的时候,花寻不禁对自己方才萌生出来的想法有些后怕。 说来话长大哥我快死了。花寻爬上岸之后直接有气无力的倒在河边的杂草之中,您考不考虑帮我收个尸? 等了好一会儿花寻也没等到回应,估计对方是又睡着了或是怎么地,毕竟关键时候叫他叫不应也不是第一次,花寻已经适应了。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说真的,花寻觉得要是真以这种方式见阎王,那真是丢人丢到阎王面前了。 绝望之际花寻忽然想起来,青年男子说过,每逢这种时候,要么自己挺过去,要么靠药物抑制,或是找个人帮自己纾解也行 既然这本小说是在古代背景,想必青楼楚馆这种地方也算的上合法经营,而且绝对不会少了。 花寻想到这儿摸了摸方才孟言孤给他的那个沉甸甸的荷包。 花寻以前是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沾过,也没想过沾过,毕竟一个是不合规矩,再一个便是染上病了哭都没地方哭,何必贪那一晌欢愉? 不过今非昔比今非昔比。 正当花寻打算着这件事儿的时候,方才还不做声的说来话长大哥忽然开口了,别想了,这种方式不可行。 花寻: 凡人女子,承受不住仙人精气,会弄出命案的。青年男子说这种话的时候依旧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跟念经书似得,当时汲了谁的血,就找谁去,让他帮你。 花寻听到这儿脸色不禁又沉了几分,没有别的办法? 有。 花寻听到之后不禁两眼放光,一声大哥没喊出来,只听着对方又道:不过有是有,但告不告诉你是另一回事儿。 大哥,您行行好,给我一条生路罢。你说我好不容易从他身边跑了,现在再回去?回去之后难道还要说:嘿,兄弟,你的血借我用用,我病犯了!,依着沈惊蛰那个性子不打死我才怪。 其实就这么回去也不是不行,依着沈惊蛰的那个性子估计不会打死你,倒是有可能以其他方法去折磨你,原著上是这么写的。 青年男子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以至于花寻根本没听出来这句话的不妥之处。 怎么写的? 其实如果不会被打死,花寻真的考虑怂不唧唧的回去一趟。 当孙子就当孙子,曾孙都行,总比忍受着此等折磨要好得多。 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尽量含蓄的解释道,其实也算不上折磨,但总归是得受着,死应该不会,但是欲/.死欲,咳,倒是可能。 花寻先生考不考虑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我替他考虑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安排上吧。 花寻: 沈惊蛰:没事反正我们很快就要再见面了! 第24章 花寻虽然以前念书的时候国文学的不好,但这个词的意思还是能意会的,顿时脸先绿了大半。 对啊,那个时候花寻记得自己在办公室看过。 沈惊蛰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癖好着实是 本应当缠绵悱恻一刻千金的事情,到了沈惊蛰身上就堪比杀猪现场。其惨烈程度只会比杀猪更甚。 我我其实还能忍。 为了生命安全,花寻还是颤颤巍巍的道了一句。 是吗?原著里的花寻也是几次逃遁,最后实在是无法忍受,还是回去寻求沈惊蛰的帮助了。 那是作者把他写的有斯德哥尔摩候群症,我没有谢谢。 平心而论,沈惊蛰这个人怎么样? 花寻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如若他抛开那些不伦不类的非分之想,挺愿意和他称兄道弟。人还蛮不错,到事儿也靠谱,性子也开朗。 那就好。青年男子听到这个答复之后,似乎是舒了口气,不过花寻先生如若是愿意自己忍着,忍忍也便过去了,只不过下个月大抵会更加猛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8) 花寻听到这儿顿时怂了大半,等等要是这么一直 仙体不比凡躯,虽是一次比一次猛烈,但不会致死。青年男子解释道。 那原著里花寻去找沈惊蛰帮忙之后有没有被打断腿?如果真的不会被打,花寻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动摇的,毕竟去一趟多讨些,拿回来炼药之后就不用每次备受煎熬了。 这个倒是没有,就是如先前所说,被玩弄的欲 花寻听闻之后顿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好了你别说了。 花寻这句别说了之后,青年男子果真没有再说过话。 横竖仙躯死不了,忍着便忍着了,花寻如是想到。 不过也正如青年男子所说,熬过了那两天就没事儿了。 花寻在河边的杂草里哼哼唧唧的躺了一个日夜之后,总算是熬过了这段荒谬的经历。 要不是衣物上满身的黏腻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花寻只当方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梦境或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熬过来便好,至于下一次 万一在这之前就找到了解药的办法也说不定。 花寻这人虽然有的时候跟个二愣子似得,一意孤行撞个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但奈何人乐观,心态一直很好。 从此地回远寒观的路虽然不近,但是一路上没什么阻碍,所以走的也快。 碍于先前多次青年大哥擅长把天聊死,所以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花寻基本上除了默默赶路再无他事。 远寒观的位置在钟南山的最高峰,层层云雾叠嶂之下,顺着山峦的错落方向的一个院子。 房屋的样式偏南方的风格,白雪一覆,甚是素净。门匾上的远寒观的提字镶着碎玉,和周围的终年不化的白雪相映,更是说不出来的冷冽。 不过虽是积雪终年不化,但也并未觉得冻人,只是有些凉风灌进衣服里,但大体并不碍事。 是这儿吗?叩门之前花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叩门就是。青年男子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待会儿会遇见的那个姑娘是你二徒弟,小徒弟还是个垂髫孩童,别太惊讶。姑娘叫元芷,小徒弟叫岑安。 好。花寻知道原著里自己的大徒弟叫沈爻还是什么来着,不过当时在九重仙阁里的时候已经看见棺材了,而且方才瞧着说来话长大哥也没提,那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花寻伸手叩了门,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回应。 开门之后果真如青年男子所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到半人高的孩童和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女。 两个人瞧着花寻突然出现在门前,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 师父?您回来了?三个人六目相对了大半晌,元芷才先一步开了口,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言说。 对啊,我我回来了。花寻说完之后打起了几分笑容,以此来缓解尴尬。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寻就感觉腿上一沉,低头一看,是那个半人高的孩童缠了上来,一副花寻不抱着他就不肯松手的样子,前些日子您突然不辞而别,也不说去哪儿,我和师姐还以为您 话没说完,就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花寻见此只得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头,好言好语的安慰道,这不是没事儿吗? 师父,那个元芷说到这儿欲言又止,张了张口,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花寻对此十分不解,但又觉得这点儿小事儿就去麻烦说来话长大哥解释不太合适,只得问道。 元芷想了想,最终委婉说道,您还记不记得算了您自己回屋里看看罢。 花寻随着元芷绕过了前庭,又穿梭过了三个院子,最终来到了最后放的小院。 乍一看此地与前面无异,但花寻瞅着她神色愈发凝重,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这是,怎么了吗?花寻对此一头雾水。 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元芷没说话,花寻也不敢动。 三个人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儿,只见着后院走出来了一个男子。 年纪看起来不算大,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五官跟画上去的似得,怕是寻遍九州也再找不出一个像他这么端正俊秀的。不过面容虽是好看,却是清冽,比钟南山常年不化的积雪还要冷上几分,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成熟不少。 身形颀长,比花寻还稍稍高上半头,一袭墨衣,发丝未束,上面还挂着水珠,想必是刚刚沐浴过。 男子一出现,气氛就从方才的六目相对到现在成了八目相对。 结果到最后还是元芷先开的口,不过开口之前先伸手拽了拽花寻的衣角,轻声问道,师父,您还记得他吗? 他谁啊?花寻回答的十分坦诚,然坦诚之后,花寻便发现本就不善的气氛愈发下降的不少。 墨衣男子没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在被花寻抱着的岑安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岑安跟他对视了一眼,呜哇一声险些哭出来,死活挣扎着要花寻放他下来。 师父不记得我了?沉默了大半晌,青年男子才开口道。 声音如同其人,带着些沙哑,没什么温度,但却是不觉得疏离,甚至还想听他说更多的话语。 花寻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然而花寻退半步,对方恨不得向前跟十步。 本来二人不过是正常的面对面站着,这一下子距离就拉近了好些,完全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范围。 您哪位?花寻瞧着自己都快退到墙角了,再想后退除非把墙给拆了。 用余光一瞥,发现方才给他开门的元芷已经一把抱起小徒弟,两个人一路小跑的开溜了。 花寻心想他们两个真的是收来的徒弟? 墨衣男子没说话。 花寻: 不记得也实属正常。 这个距离维持了大半晌,花寻才听见他打破沉默。 不过这么一开口说话,温热的吐息就扑面而来,直直的打到了花寻脸上。 如若说这个墨衣男子生的清冷,那么这方吐息大抵便是全身上下唯一的炽热之处。 既然不记得也实属正常,那阁下考不考虑稍微后退两步?花寻委婉的提了出来。 然而话音刚落,花寻只瞧着他不但没有退后的意思,反倒是愈发近了两步。 喂 这一声还没说完,花寻只觉得腰间一软,紧接着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横抱了起来。 被一个男人这么抱着,花寻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试图挣扎,然而换来的只是对方愈发的抱紧。 又扑腾了半晌,对方依旧没有半分动摇的意思,甚至连手指都不曾松开半分。 松手! 最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力道悬殊,着实挣扎不过,花寻只能厉声吼道,我和你无缘无故 无缘无故?墨衣男子听闻这四个字之后,本就不善的面容更加凝固了不少。 本来就是无缘无花寻话没说完,的确是被放了下来,只不过没给他逃离的余地,就先一步被抵到了墙上。 本以为头会撞着冰冷的石砖,不料却是被一只温热的手掌垫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又被另外一只手给捂着了。 呜花寻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串呜呜咽咽的声音,脚下也不断的试图将对方踢开。 只是小鸡啄米似得力道造不成任何伤害,反倒是愈发激怒了眼前之人。 花寻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最终将唇附上了捂着花寻的那只手的另一侧。 节骨分明的手算不上厚,哪怕隔着,花寻也能感觉到对面炽热的温度。 花寻死命的摇着头,发出的呜咽抗拒的声音比先前又多了好些。 墨衣男子充耳不闻。 然而摇头之后,花寻便瞧着他低下了头,随即温软的触感便从颈窝处传了上来。 还带着一点儿轻微的疼痛。 师父也许不记得我了,但这个,师父肯定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花寻:为什么会有这种剧情啊QAQ 说来话长大哥:你要是当时走的是回去找沈惊蛰然后被咳咳,那条线,现在自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花寻:被抵在墙上挺好的。 就是我们的沈爻小朋友呀xdddddd 疯狂旋转爆炸_(:з」)_ 第25章 温热的触感让花寻全身一颤。 没有那么糟糕。 但也的确算不上美好。 毕竟被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这般对待,要是个温香软玉的大姑娘花寻或许会觉得欣喜,但很可惜对方不是。 尤其是被捂着嘴,不管发出来什么样的声音都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花寻在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也不敢再叫唤了。 这个,想起来了吗? 花寻只感觉他离开了颈窝,将注意力转到了衣料掩饰之下的锁骨之上。 这一回说什么都不能忍了,花寻瞅准时机,二话不说一把揪向他的耳朵。 墨衣男子吃了痛,无奈之下这才放开了花寻。 疼 花寻没等他说完,便冷冷的打断道:该。 得了空之后花寻没再犹豫,赶忙一路跑向前院,不断试图呼唤说来话长大哥。 不过这一次大哥并没理花寻。 花寻一路跑到前厅,发现方才开溜的二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旁边,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师父您没事儿吧?最终先开口的还是元芷,您脖子上这是? 花寻想起来了不久之前被按在墙上那等触目惊心的触感,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方才摔得。 说完之后花寻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先不说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会摔跤,真是摔了也不应当摔在脖子上。 元芷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怀疑,只是示意花寻坐下,方才瞧着师父果然已经不记得他了,想必是当年的药甚是见效。 大师兄他当年和您一时之下生气才出走师门。但那个时候师兄到底也是小孩子心性,知道您得去寻他,所以用自己的血掺了一味暂忘忧骗您喝下,想等着名扬天下之后再回来。结果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 说到这儿花寻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这位墨衣男子多半就是沈爻了。 大约是在九重仙阁里见到棺材先入为主的观念,花寻总觉得应该是个心性张狂的少年,或者是身世凄惨,不然怎么也不应当死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怎么说也不应当那般沉默寡言,所以方才压根就没想过他是。 是沈爻? 师父您还记得?元芷听着花寻还能念出来对方的名字,不禁觉得有些惊讶。 可能药效过得太久,不是那么好使了,经你提点能想起来这个名字,但具体是谁,长什么样,还有往昔之事还是不记得。花寻有模有样的编道。 元芷听闻之后也未多做怀疑,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 昨天夜里师兄回来的,但是被远寒观的结界拦下来了,当时我以为是有不善者闯入,一手提着剑一手挑灯去看,才认了出来。 可是师父,远寒观的结界除了拦魔,就是拦着本应不在阳间的东西大师兄怎么都不可能自甘堕落,而且当时他的尸体是我去认的。 话已至此,花寻也知道她面色如此惨白的原因了。 方才见着那个墨衣男子是人是鬼还不好说。 如果真是师兄化成的鬼魂,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了。不过弟子无能,还请师父辨别。 其实让花寻辨别也辨别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明面上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话说回来,过得好好的,当初沈爻他为什么出走?是和我有什么天大的过节? 元芷听到这儿不禁有些为难,方才惨白的面色顿时红润了不少。 不过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委婉的提点道,这师父方才看着他对您的态度,不能从其中知道一二吗? 花寻想了想沈爻那副天下之人谁都欠他钱的表情,实在是想不出来。 不过也正常,师兄那个性子有一点偏执,认定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可不可能,都要费尽全力的拿到手,甚至能达到疯魔的程度,为此赴命都在所不辞。大概也就是这样,最后才和您的关系走向极端的吧。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要出走?花寻瞧她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当时绕回这个话题上之后,方才还口若悬河的元芷一下子又梗住了,缓了半晌才继续道,师兄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但大抵是凡念太深,死活迈步过去那个坎儿。您为了帮他,以血为药以身作引师父您也知道,对于一个未成大果的人而言,如若能获得仙人的提点甚至是元.阳之气是多大的帮助。 结果再之后,您当初大抵只是为了帮师兄渡劫,但师兄却是误解了其中的意思,再加上可能师兄本身就心怀凡情 花寻听闻之后没接话。 如果这么说来倒也不奇怪了。 一个是少年心性,天不怕地不怕,喜欢为大。可能经年积攒的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就已经不少了,只是缺一个爆发口。 另一个是深谙世事,活的规矩,知道师徒之间又是两个男子,有违伦理,知道后自然是要勃然大怒。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9) 这么一来,可不就将关系走向极端了吗。 师父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师兄,做什么事儿都带在身边。结果此事一出再被师兄这么一闹,当时远寒观还有些外室弟子,见此都以为您心术不正收揽门徒就是有意亵玩,连最亲密的大徒弟都不放过,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便只剩下我和小师弟还留下,其他人早就各自散了去。 花寻: 难怪回来的时候觉得这远寒观这么冷清,当时还觉得不应当,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然后您当时也在气头上,吼了一句让师兄滚,结果师兄就真的照做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喂您一剂药,让您暂且忘了他,等名扬天下之后再回来,证明自己配得上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抿了抿唇。 心想这是个什么烂俗剧情。 这种桥段花寻看过不下几十次,虽然都不是双男主版本的,但总归是差不离。 一般这种情况最后天各一方各自生欢都算好的,最令人想撕书也是最多的应该就是再次相逢相隔阴阳,同葬一穴都是美满结局。 但是花寻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花寻回来的时候瞧着天色就已经有黯淡的意思,这么一通折腾之后已经入夜了。 到了最后花寻只得应下,说自己会做决断,如若真是魂归故乡,自会了断。 不过说着自会了断,到了最后花寻还是召唤出来了说来话长大哥。 毕竟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花寻而言都有些超出认知,的确需要这位大哥出来作答一番。 回到最里面的小院之后,花寻看见那个沈爻正在院子里对着剑谱自顾自的练习,便刻意绕开了他,蹑手蹑脚的钻进屋里,生怕上一次的事儿再次上演。 说来话长大哥? 嗯?你又怎么了?兽丹反应又发作了? 没有没有,花寻瞧着这一次大哥回复的快,赶忙问道,那个,你先前说过回到远寒观之后就告诉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哦,时辰未到,你这段时日可以清闲着。毕竟原著里这段时间花寻去找沈惊蛰寻求安抚了。大哥说的很是轻巧,完全察觉不到花寻情绪上微妙的变化。 对了,还有这个沈爻。他是人是鬼? 方才他把你按在墙上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吐息是热的还是冷的? 花寻: 不确定可以再回去试一次,热的就是活的,冷的就是死的。 不过这些时日你且好好待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和沈爻有关。 好好待他。 花寻顿时倍感无望。 方才的触感还历历在目,着实是花寻其实挺能理解为什么以前两个人会决裂的。 要怎么才算好好待他? 就和以前一样就行,不难。青年男子回答的十分爽快,原著里写的是,自打择清仙君将人捡了回来,不知其原名,只知姓沈,便重新赐名沈爻,一直带着身边亲身教导。因着小时候沈爻怕黑,不肯一个人睡,所以连着晚上也是宿在一起。 宿宿在一起?花寻将信将疑的吧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大哥,等会儿 祝花寻先生好运。说来话长大哥说完之后便再没吱声。 花寻瞧着外面天已大黑,已经到了入眠的时辰。 从窗户探出去,发现沈爻还在远在里习剑,赶忙把门拴上,确认对方进不来之后花寻才舒了口气。 这几日赶路一直不得空休息,再是仙躯也会疲倦。 花寻褪去了鞋袜外衣,刚躺上床边感觉身侧忽然吹过一阵凉风。 毕竟此地积雪终年不化,花寻也并未觉得奇怪,只以为自己是窗子没关严。 刚想下床去关,结果一扭头正好迎上了那张比山涧积雪还冷上几分的面容。 花寻顿时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床里缩。 门明明栓好了,你怎么进来的? 沈爻面对花寻的指责脸不红心不跳的,瞧着花寻往里躲,便随着他往里挪了挪,大有一副不挨着花寻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穿墙移形之术您在沈爻十几岁的时候就教过了,怎么现在还以为栓了门就能拦着沈爻? 花寻: 虽然知道师父对于经年往事记得不是那么多,沈爻回来的也突然,但也不必要生分到闩门吧?还是说师父没忘,还在计较以前 花寻记得青年男子叮嘱过要好好待他,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沈爻都这么大了,自己一个人住也方便些不是? 可是自打被师父捡回来,沈爻一直都是抱着师父睡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成日里抱着个这么好看的人,难怪得弯成蚊香。 XX:所以意思是能抱咯? 第26章 花寻:那现在不一样,你看你已经长大了,都比我还高了对不对?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比您高了,早数百年前的时候师父从来没拿这个借口嫌弃过沈爻。沈爻说到这儿,冰冷的面容上顿时多了几分委屈,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寻,当初把我捡回来的是您,要是嫌我又何必当初? 花寻觉得这句话有点儿熟悉,好像是当时从仙阁出来的时候在船上,听某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说过一句类似的。 花寻想了想,觉得可能这普天之下不要脸的人大同小异,所以说的话也如此相似罢。 没有嫌弃你。 那以前您都允许我抱着的。沈爻见着花寻态度算不上强硬,多磨一磨兴许还有希望,沈爻知道以前自己做的不对,不求师父一时半会儿原谅,就给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以前他做过什么花寻还是有点儿不清楚,但方才听元芷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以前你没长大,现在长大了,不行。隔壁有空房,你要是喜欢这儿,我走。对于这件事儿,花寻不可能让步。 上一次让是被人抱着是因为空间小,加上反抗不过。 这一次不一样。 花寻心想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年纪比自己小。现在两个人赤手空拳,怎么招都对付的了。 沈爻听闻之后依旧是没动,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列,眯起眼睛,显然对花寻的话有些不满。 看来你是真喜欢这儿了。花寻一面说着一面从床上坐了起来,然而仅仅是刚坐起来,倏地就被按了回去。 睡觉。 不等花寻反抗,身上已经先一步缠上了一条八爪鱼,还是蛮不讲理的那种。 花寻试着动了动,发现对方实在是禁锢的紧,根本没留半分余地给他动弹。 虽然沈爻身上散发着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隔着大老远都能感受的到,但体温却甚是炙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如果抛开他这种恶劣行为不说,还挺舒服的,花寻承认。 然而不过一瞬,花寻恨不得蹦起来把自己脑子里的废料倒干净。 能舒服才有鬼,仅仅一面之缘,哪儿能如此亲密。 嗯我不困,要不你自己先睡,我出去转转,去去就回。这回花寻学聪明了,知道强行反抗无果,便先服了软,希望能够曲线逃脱。 睡不着正好,师父陪我说说话吧,正好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师父对我思念与否,但沈爻对您可谓是朝思暮想。沈爻听闻之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不过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死死的禁锢,好像真的是阔别之后的重逢之喜,如数家珍般的多了不少温柔,当年是沈爻年少轻狂,不知轻重惹师父生气。 什么? 也是,当年那件事一过,暂忘忧喂师父喝下之后不记得也是正常之事。 当年师父助我渡劫,沈爻却是误会了,反倒是在外面丢了师父的名声。 花寻想起来了。 方才听元芷说的是沈爻动了凡心,混淆情爱,结果这会儿听他说的反倒是成了花寻的不是。 忘了便忘了罢,您还肯让我躺在这儿,想必是心中还有沈爻。 花寻心想不是我允许你躺这儿,而是你自己非要来的。 如果有可能,花寻可能会跳起来给他一个回旋踢再附赠几个大耳光,毕竟这种搂搂抱抱的行超出花寻的忍受范围之内了。 不过直觉和现实都限制着花寻这么做。 毕竟说来话长大哥说过,沈爻对接下来的剧情至关重要。 花寻还等着圆上剧情家去呢,自然知道隐忍为上。 师父在跑神。沈爻见着花寻不理自己,又将脑袋埋到了花寻的颈窝里,明面上虽然还保持着以往无喜无悲的样子,但却行动已经忍不住开始用脑袋拱着花寻好让他理理自己。 然而瞧着花寻依旧是没回复的意思,思绪还云游在外,沈爻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思考。最终还是在花寻露出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虽然是咬,但也没真下狠口,跟小猫挠人似得。 吃了痛之后花寻终于算是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照着他脑门儿就是一记,你做什么? 师父方才没听我说话。被打之后沈爻反倒是将头愈发埋深,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得,我就是提醒师父理理我。 你个小兔崽子从哪儿学的这些歪门邪道?花寻见着他还委屈上了,一时间没忍住骂了一句。 不过更多过分的话花寻还是选择咽了回去。 毕竟以前择清仙君就指责他了一句,不但离师门出走还给人喂了药,最后差点儿没客死他乡这件事儿来看花寻觉得要是真给他骂坏了以后的剧情走不动就完了。 书上看的。说如果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哪天不理你了,这么做可以引起对方的注意。 花寻: 敢情成日里都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书,也难怪会 这种事情不能对你的师长做。只能等以后遇见你喜欢的姑娘,两情相悦的那种才行。花寻觉得还是有必要教导一句。 为什么不能对您做? 花寻忽然觉得以前他被赶出去还是有道理的。 不能就是不能,你且记着就是。 沈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 对了沈爻,我当时在九重仙阁见到了一个棺材上面刻着你的名字,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花寻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儿,顺口就问了一句。 毕竟当时花寻还特意勾着头去看了一眼。 上面的的确确是沈爻的名字,还有生卒年,沈惊蛰还感叹了一句这么年轻有为,死了可惜。 然而花寻不过是顺口一问,沈爻听了之后却是沉默了许久。 师父这是关心我? 花寻本来想说是好奇而已,然而到了嘴边,硬生生改口道,自然是关心。 可是沈爻更关心师父为什么回去九重仙阁。 花寻: 为了龙腾镇的碎片?以前沈爻记得师父并不有意执着于天下纷争和生杀大权。 不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陪一位友人去的。花寻一回想起来仙阁里的经历,就不禁一阵心虚。 沈爻听闻之后又将头往花寻胸膛之中埋了几分,紧扣在花寻后背的十指也向里深陷了不少,师父。如果沈爻没记错,想开九重仙阁的锁,需要一个体质特殊的仙为器,以身为钥,方能开锁。当年师父助我修行,我就应知道您 而且您既然已经看见过沈爻的棺材的了,想必也知道沈爻是去过那儿的。 花寻听闻之后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能为了所谓的友人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不是泛泛之交。沈爻说到这儿忽然放软了声音,难怪以前师父要让沈爻滚,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不不不,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解释个什么劲儿,解释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要是顺着他的话赞同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把人甩开了,你看我这种样子,像是心有所属的样子吗? 为器为钥更是不可能,我充其量就是个过去凑数的。 然而花寻话刚没说完,只觉得方才还滞留在自己后背的十指倏地向下移了几分。 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对方抢了先。 是吗? 花寻:当当然。 花寻不太擅长撒谎,所以遇见这种情况多多少少有些心虚,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沈爻听闻之后倏地笑了出来。 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之下,多少让人有些不自在。 沈爻,手 嗯?沈爻对此只当是没能理解,手不仅没有如花寻所愿拿开,反倒是顺着后背愈发向下,师父说没有为器为钥,可沈爻不信。 我说没有就是 沈爻没听花寻说完,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觉得师父是在心虚,所以觉得还是检查一番比较好,大家都放心。 你 花寻被这一番动作弄得说不上来话,最终还是换成了死死的咬唇。 沈爻见此只是将声音愈发放柔,嘘,别动。师父,锁器残留在体内是会折寿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加更。 帮师父检♂查身体x 这么庸俗的梗当然不会有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7章 沈爻只是帮您检查一下,现在深更夜半,师父莫不是想将师妹师弟都吵醒?沈爻见着花寻准备张口说些什么,先一步将手覆上了他的唇,示意花寻噤声,万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0) 松手!不需要你检查!花寻见此更是挣扎的厉害。 这种事儿哪儿能说做就做的? 可是以前师父都允许沈爻检查的。 花寻:??? 难怪得起非分之想,花寻心说这还真是心大,都这么大人了带着同床共枕就算了,就连这种事儿也做的出来。 对方又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少年心性。 要是换了花寻年少的时候有个人这么引导他,现在准个长得比沈爻还歪。 不过转念一想,花寻又觉得沈爻是不是仗着喂过药忘了干净,什么都不记得了能重头开始,然后借此胡诌的。 毕竟这个性格这么做并不奇怪,而且方才听着元芷说,感觉以前沈爻并没有这么大胆。 以前可没有允许过,这点儿为师还是记得的。花寻难得态度坚硬一次,就瞧着对方跟蔫儿了的萝卜似得,顿时验证了心里的想法。 想骗我,再活个千百年你也骗不住。 沈爻听到这儿,再平静的面容也难免闪过一丝惶恐,但很快也便稳住了,压低声音继续道:以前就是有!今日要么让沈爻睡在您身边,要么就让沈爻帮您检查。 花寻觉得怎么说都是第一个好些。 二话不说选了前者。 沈爻闻此果真没有再多做过分的动作,只是将双手重新移回了花寻背后,将头重新埋入花寻的胸膛里,跟只小动物似得满足的蹭了蹭,这才安生。 不过一会儿,花寻便听着身边儿传来了轻微整齐的鼾声。 声音不大,跟猫儿被挠开心了的呼噜声似得,但听着就让人心安。 这种岁月静好的样子持续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自己好像最开始十分坚定的不允许沈爻抱着睡来着,怎么最后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寻再仔细一回想,恨不得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同意了。 明明两个都应该拒绝的。 大抵是一路劳累,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花寻睡的也沉,一觉醒转的时候天已大亮。 昨天晚上缠到身上的那位也早没了踪影。 花寻洗漱收拾妥当出了门,发现沈爻早在院子里打剑谱了,神态专注,完全没意识到花寻从他身边走过。 路过中院走到前厅,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饭食,大老远望去就能令人食欲大动。 桌边坐着小徒弟岑安正眼巴巴的看着,好几次想动筷子却又忍住了。 元芷一面往各个汤碗里分着东西,一面招呼道,师父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晚? 应当是很平淡的场景,但花寻不知为何倏地愣住了。 一起床桌上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大约是很久远的事儿了,大概还在幼年时期就已经没了这等待遇,以至于家中寻常之事对于花寻而言都是奢望。 师父,愣着做什么,过来坐,我去喊师兄吃饭。元芷一面说着一面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师父,大师兄他到底 活的,没事儿。花寻瞧他欲言又止,先一步看出了他心中疑虑,话说沈爻他,以前是一直住在我那儿吗? 岑安听见是活的之后不禁松了口气。 很久以前是吧,连睡觉都是和您睡在一处。不过自打步入少年期的时候就没再和您一起睡了,怎么了? 以前除了女弟子您会安排让师姐们关照着,男弟子收回来都是您亲自带着同宿同寝一段时间,直到能适应这儿的生活才会让他们跟着大家一起。 童言无忌,一般说的准个儿不会假。 花寻听闻之后不禁隐隐有些恼怒。 果然是仗着他什么都记不得,然后胡作非为。 不过师兄算是跟着您时间最长的了罢,一直在您那个院子里留的有房间,没有新入门弟子的时候还是会和您尽量待在一处。 花寻: 总不能问小徒弟沈爻有没有抱着别人睡觉的毛病。 问不出口,太丢人了。 花寻也能理解一般人会对头一个弟子特殊关照,但能做到这一步着实是太过了。 桌上的饭食渐渐的已经不再冒热气,人却是还没等来。 花寻刚想起来,却发现元芷已经匆匆的跑了回来,只是身后没跟人。 师父,还是劳烦您去喊师兄过来吃饭罢。他我不太方便叫他。元芷说道这儿脸上忽然无端泛起了红晕。 花寻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元芷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到底也算得上少女,应当对性别之间的差异已经有了意识。 沈爻毕竟是男子,估计是撞见了什么不太方便的事儿。 无妨,我去罢。 回到后院之后,花寻瞧着沈爻已经没在原地练剑,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沈爻? 隔壁的屋里传来一声闷哼。 花寻闻此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叩了叩门,发现门没闩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水汽氤氲,隔着半透半掩的屏风,能看的见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正站在浴桶里不断的往自己身上浇着水。 虽然有个屏风,但其实跟没有没差。 能看得见的还是看得见。 花寻忽然意识到方才为何元芷会让他来。 你这孩子,洗澡怎么不闩门花寻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了三秒,哐当一声赶紧把门给合上,快出来吃饭。 师父,这个门闩是您弄坏的。沈爻平静的说道。 花寻: 真是站着都能背锅。 以前有个师弟借用您这处浴房,结果忽然昏迷,自此之后您便把此处的门闩给拆了。 别贫了,赶紧洗完出来吃饭,师妹师弟都等着你。不过相见一日,花寻就对他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深谙了,压根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沈爻:师父,我衣服忘拿了。 花寻听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吼人的冲动,你衣服搁那儿了? 您房间隔壁的那个屋子,第一个柜子。 花寻听闻之后还是照做了。 这个屋子一打开就是一股子陈年的霉味儿,一脚踩下去,灰尘都能刻出脚印来。 摆设倒是朴素,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算不上干净,也算不上整齐。 桌上的笔还干涸在笔架上,墨条也立在砚台里。床榻上的被褥似乎还有人睡过的痕迹,窗子开了一半儿,坐垫上反扣着书卷。 感觉是很多年前的事儿定格在了某一瞬间,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仿佛还能感觉的到当初的场景。 衣柜在桌案的旁边,花寻替他拿了衣服之后顺眼看见了抽屉里的一个本子。 颜色已经有些陈旧了,只从抽屉里探出了一个角。 虽然知道翻别人东西不好这个道理,但花寻到底还是好奇。 好奇沈爻平日里会在房间里藏些什么。 不过依着花寻的直觉,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最后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好奇,伸到一半儿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花寻决定还是哪日先问问沈爻,再来看。 毕竟对方做事不知轻重,但花寻不能和他一样。 至少得先说一声征得同意了才能看。 衣服给你搁外面了。花寻再次推开门的时候还是能透过屏风看的一清二楚,为了避免麻烦,花寻决定自己还是不进去为好。 嗯。 本来花寻还担心他这个性子会要求送进去。 不过幸好没有。 只是花寻心里这个幸好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因着矮脚桌上有水汽,花寻便打算先拿来了毛巾擦干再把东西放上去。 结果刚擦完,花寻便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一抬头,正好撞上沈爻出来 公共浴室这种场合花寻自然是去过。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现下的场景不太一样。 水汽氤氲之间,属于青年特有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常年习剑,肌肉的线条简直堪称完美,不显突兀也不显无力在配上沈爻本身的容貌,着实是令人移不开眼。 还有那处男子的特征,哪怕是沉睡之中也能看的出是人中龙凤,想必以后跟他了的姑娘福泽不少。 至少花寻没成功的移开眼。 哦,正好,给你。花寻盯着他看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么看着一个刚出浴未着衣衫的人不太妥当,赶忙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不去看他。 沈爻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的,接过衣衫之后没急着穿,反倒是先一步把门给关上了。 花寻本是想着出去等他。 这 太冷了。沈爻回答的简短,而且师父既然是想看,为徒自然是得关上门给您看个够。 不,我没有。花寻回答的有些心虚。 因为方才在沈爻身上逗留的时间不短。 但花寻只当这是人对美色的天然反应,不论性别,不论物种。 毕竟花寻属于那种在街上遇见一只好看的流浪猫都会上去逗弄两下子的,所以看两眼沈爻也算得上本能。 真的吗?沈爻一面说着一面将头朝着花寻伸进了几分。 浴房这种地方温度本就高于外面,这么一下子,温度竟是平白的有些燥热了。 花寻赶忙伸手将他推开。 只是忘记对方尚未将衣物套上,这么一推触碰到的不是布料,而是炽热富有弹性的胸肌。 沈爻见着花寻主动触碰,更是从善如流的凑近了几分,用鼻尖若即若离的摩挲着花寻的耳垂。 起起来,把衣服穿上。花寻这一次没敢再去推他,只是轻声说道。 然而沈爻却是跟没听见似得,轻轻抿了一下花寻的耳垂,仿若呓语的轻道了一句,现在才发现,师父身上好甜。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话说为什么成仙了还用吃饭? 说来话长大哥:你以前在现世的时候,奶茶和可乐是必须的吗? 花花:不是 大哥:那你每天喝吗? 花花:喝 大哥:还问为什么成仙还要吃饭吗? 花花:言之有理 第28章 花寻只觉得跟被人敲了当头一棒似得,半天都是懵的。 尤其是耳垂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只是轻轻的一点触碰都会引来无限的颤栗。 花寻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却又控制不住。 真的好甜。师父屋里熏的什么香,怎么这般好闻。沈爻生怕花寻听不见似得,又压低嗓音补了一句,现在沈爻不就在这儿吗,师父怎么不看了。 恍惚的触感不过须臾,到底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虽然花寻能感觉的到自己脸上灼烧的触感,但还是竭力板着脸命令道,把衣服穿上,再不穿今天你就在这儿待着。 沈爻见着这招花寻不受用,这才悻悻的从他耳边起来。 不过虽然是起来了,却正好注意到花寻脸上的变化。 师父可是着风寒了?脸上怎么这么红? 花寻:你穿不穿? 沈爻撇了撇嘴,慢条斯理的将矮脚桌上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套。 方才看柜子的时候花寻就发现,沈爻似乎偏爱墨色的衣衫,除了里衣是白色的,基本能套在外面的都是不同深度的墨色。 花寻见着他穿好之后才将门打开,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儿只当是不知道没看见。 不过今天晚上花寻说什么都不可能再让沈爻进来了。 两个人一起进入前厅的时候正好发现元芷已经带着小徒弟偷吃了起来,瞧着花寻把沈爻领来了,嘴里的东西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无妨,吃便吃了,下次若再这么久你们便不必等了。还在长身体的年纪,饿着不好。花寻见此先一步开口道。 饭桌上大家大抵都是各吃各地,只有沈爻一个,面对着满桌的菜色只顾着往花寻碗里加,自己却是一口都不吃。 沈爻。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不必如此,顾着你自己便是。 沈爻没说话,但的确是停止了机械性的夹菜动作。 对了师父,您方才去喊师兄的时候信鸽来了一趟,写的您的名字,给。元芷总算是把方才偷吃的那一大口给咽了下去,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花寻。 然而花寻还没来得及接,沈爻却是先一步伸手够了过来。 花寻: 亏得方才花寻还念着擅自看别的东西不好。 不过沈爻把信拆开之后,看也没看就递给了花寻。 五月廿五花寻瞧着信上的字犯了难。 就前四个字认识。 毕竟是大陆土生土长的,能认识大部分简体字对于花寻而言就已经不容易了。 五月廿五,宝物碎片再次现世,此次乃原九重仙君手中的圣器,得此物者得天下生杀兴亡大权。暗处沉浮多年,终将重见天日。在下知择清仙君隐世已久,但此行还是希望有您参与,碎片得到之后会供在镇邪寺之中,不落入任何人之手。沈爻见着花寻没说话,便先一步将上面写着的东西给念了出来,孟家剑庄与镇邪寺还有天庭联名发来的请柬,如果有意,五月之前务必抵达孟家剑庄会和。 镇邪寺花寻未曾听闻过,天庭这个地方光听着名字能猜出几分,但是只要掺和上孟家剑庄,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花寻刚想拒绝,不料沈爻在一旁抢了先,师父,这一趟必去不可。不过应是多有凶险,沈爻会和您一道去的。 师兄知道多有凶险为何还要以身试险? 花寻刚张口没发出来音,元芷却是第一个不依,筷子都放下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1) 沈爻听闻之后依旧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那师父可以不去,我必须得去。 师兄可别忘了上一次您出走的事儿,也是为了这个能执掌生杀的圣器吧?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以前元芷可不记得您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先别吵。花寻总算是逮着空子,赶忙示意双方冷静,沈爻,为何非去不可? 这三方一向势不两立的能够联手,想必此次凶险不小,没有他们的帮助,单凭我一己之力估计也拿不到这个东西。 花寻觉得他没回答到重点上,又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沈爻为何对这圣器的碎片如此执念? 沈爻没急着接话,只是放下了碗筷,自顾自的离了桌。 花寻: 师父,师兄就是这个性子,估计您都忘了,但我们可都记得。今天算不错的了,我跟他讲话还能理理我,以往真的,元芷说到这儿语气里不禁多了几分恼怒和无奈,真的,除了您跟他讲话他会回应,我们跟他讲话他压根理都不理。我刚入门的时候瞧着跟师兄说话没反应,一直把他当成个哑巴关照,做饭都恨不得给他捣碎单独盛出来,生怕他不方便咽下去。结果关照了三个月发现,嚯哟,居然会说话,真是浪费感情。 说完之后元芷到底还是没忘了正事儿,捡起方才被自己扔到一边的筷子自己吃。 沈爻这个性子我当初是怎么收的他?花寻对此甚是好奇。 按说一般脑回路正常的都不大愿意跟这么一个人相处,要不这么多年也真是太委屈了。 捡的吧,偶然间听他提起过。反正我也是您捡的,师弟也是,估计师兄也是。 花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师兄本性倒是不坏,就是不太爱说话,但为人处世有点儿脑子缺筋儿。 花寻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这话是骂人的还是夸他的。 反正当时刚入门不久罢,剑都提不动,尘世里那堆七姑六婆的都还在世,父母也在。回去取东西的时候是师兄陪我的,街坊邻里都相互认识,都知道我被父母卖给夫家做小,还没过门就跑了。东西先没拿成,差点儿被抓回去按着头成亲。 结果师兄二话不说便将他们收拾了个干净,谁敢上试图前碰我就打谁,要是碰到我了就恨不得削人家胳膊,衙门派官兵出来都压不住。收拾完之后师兄就一言不发的杵在门口,我整理东西慢,他也不催,直到天色暗了才重新回程。瞧着我功力不足,最后一段儿山路着实是吃力,便直接把我扛回来了。 如此看来,沈爻到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主。 只不过这个结论花寻只能在别人的事迹中感受出来,至于自己身上 花寻只觉得他就是欠收拾的那个。 多大人了,连自己睡觉都不会。 想当初花寻记得自己父母还在的时候,年幼不懂事儿非得二半夜不敲门要和他们睡一块儿,结果就是被男女双打出来了。 后来多了个妹妹,花寻才隐隐知道为什么要被男女双打。 师父,待会儿我下山去镇子上购置些食材和常用的东西,您也劝劝师兄,别让他去送死。 那封信花寻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忽然发现左下角有一块儿比别处要厚,这才意识到其中怕是有什么玄机。 花寻取来刀刃,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块儿划开。 果不其然,有一张小小的字条。 然而打开来看,花寻才发现只有一行小字,而且根本不是什么玄机 恩人一定要来! 小字最后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图案,但估计是笔太.粗,直接糊成了一团儿,看不出来他画的到底是什么。 光看着这个称呼,就知道是谁了,花寻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花寻先生,这一趟必须去。 脑内那个毫无平仄的声音冷不丁又一次冒了出来,花寻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儿没把手上的字条扔出去。 大哥,您怎么突然出来了?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来提点你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这一趟花寻先生必须去,而且要带上沈爻一起。 花寻记得当时沈惊蛰说过,龙腾镇在九重仙君死前就被他亲手摧毁了,现在流传于世的不过都是碎片。 已知的是九重仙阁里有一片,孟家剑庄有三片,剩下三个流落世间,至今下落不明。 现下想必是流落世间的那三个有一个现世了。 这一次,我 这一次花寻先生不会当器或者钥匙,也不会被人玩弄。 花寻听到这儿刚喝下去的水差点儿没从鼻子里喷出来。 亏他能把这种话说的一本正经。 为什么一定要去,嗯我知道是剧情需要,我的意思是 没有为什么。不过花寻先生如果去的话,我自然会给你相应的利益。青年男子如是说道。 什么利益? 之前花寻先生努力工作,夜以继日的加班甚至还背着公司私自接单,以至于最后身体支撑不住,想必都是为了一个钱字。毕竟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妹妹不是个小负担,而且上一次付完医药费之后,卡上的余额怕是不足以支撑花嫣读完高中了罢? 花寻沉默了。 毕竟进医院就没有便宜这么一说,哪怕加上医保报销,花出去的钱也跟流水似得。 这一趟花寻先生只要照着信上的指引配合他们,这个数字,我会如约打到你妹妹手上拿着的卡上。 青年男子说罢便给出了花寻一个数字。 本来花寻还不以为然,但是看到后面的一串零之后的的确确是深吸了一口气。 货币单位是美金,花寻先生考虑一下。 这个数字,说实在的,花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别说够花嫣读完大学了。 去首都买几个四合院加后半辈子锦衣玉食都绰绰有余。 花寻是个俗人,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 能开这么高的价格,想必此次的凶险程度也非比寻常。 只有活着最后才能从这儿出去。 花寻对此还是十分谨慎的。 我会考虑一下的。最后花寻还是没把话说死,毕竟一时脑热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多了,花寻不想再多一桩。 嗯,三日之内给我答复。 花寻决定还是先问问沈爻,为何此次非去不可。 毕竟花寻觉得关键点就在沈爻,如果方才沈爻说不去,那怕是这请柬就可以直接烧掉了。 回到后院之后花寻发现沈爻正在自己那个布满灰尘的房间里坐着,手中翻阅着什么。 花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本杂乱且满是污垢的环境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只是这么一干净以后,才觉得此地有些空落。 实在没什么能证明这儿的主人爱好的摆设,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且毫无生机。 沈爻。花寻瞧着他在看书,一时间也不太好意思打扰,只得试探性的唤了一句。 怎么了? 花寻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的是今日早些时候替他拿衣服的时候,抽屉里露角的那个褪色了的册子。 想问问沈爻,为什么此行非去不可? 我知道很危险,师父就别去了,沈爻自己就行。沈爻没停下翻书的动作,满脸写着冷淡。 花寻见着他态度冷漠,勉强打起了几分笑意走到桌案对面,与沈爻对视,真是要去的话自然是要和你一道,不过是想问问,沈爻为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和师父说嘛,没关系的。花寻知道沈爻吃软不吃硬,语调中的笑意又多了好些,跟哄小孩子似得。 连和我都不肯说?昨夜还说我和你生分,到底啊。花寻瞧他把手上的书卷扣了过来,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动摇的意思。 我 那个碎片对我而言很重要,必须拿到。 为什么? 问到这儿沈爻又沉默了。 当花寻以为他不肯说的时候,却是又倏地开了口,师父,沈爻没多少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本来为了套话差点儿说:告诉为师今天晚上还允你睡在一起。亏这小子脑子缺筋儿提前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XX:现在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接下来会有一个很烂俗的梗emmmm就是x 算了不说了_(:з」)_说不出口。 第29章 等等什么没时间了?花寻觉得他说话跳跃度有点儿大,自己这个金鱼脑跟上他的思路。 沈爻颔首,没接话。 这会儿装哑巴? 师父不会掺和,但是沈爻会,多问无益。沈爻倒是没再装聋做哑,只是没正面回答,横竖就是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拿到圣器碎片,至于别的,师父问了沈爻也不会说。 花寻: 沈爻没听见花寻说话,便自顾自的将反扣到桌子上的那卷泛旧的册子又一次拿了起来,细细翻阅。 我看你这处也收拾妥当了,今儿个晚上自己睡总没问题罢? 师父房间的门拦不住我。沈爻没抬头看花寻,只是盯着手中的书卷看的会神,连和花寻说话都是漫不经心的,不过也是,师父不大记得我了药也是我亲自喂给您的,的确是沈爻的错。想像着以前那般亲密无间果真是太强求了些。 花寻发现沈爻别的本事不见,这卖惨装可怜的本领倒是一绝,演戏的天赋浑然天成,跟科班出身的不相上下。 要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花寻还真得再被他骗一次。 再装。你那师妹可告诉我了,你早就不和我睡在一处了。 沈爻听闻之后嘴角不禁颤了颤,翻书的手也随即一抖,虽然很快就稳住了,至少明面上恢复了平静。 但花寻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低头看书不理我?这会儿倒是知道用功。花寻一面说着一面上手示意他别再拿看书掩饰了,装不过去的,该回答的问题还是得回答,逃避没有用。 然而把书打下来的一瞬间,花寻似乎看见了上面的图画。 到底以前花寻是做这行的,对图片画作敏.感的很,哪怕再眼前闪过一瞬,花寻也能意识到其中不对。 你看的什么? 花寻下意识的伸手将书册勾了过来,动作比沈爻快了半拍。 方才还一副波澜不惊的沈爻忽然就慌了神,赶忙起身去夺。 然而这个角度正好被桌案挡死,离够到书册只有一步之遥。 师父别 这句别看还没说出口,花寻就先一步将书打开了。 师父别看。虽然知道为时已晚,但沈爻还是开口补了一句。 画面上的色彩倒是丰富,只是丰富之余 内容就不是那么尽人意了。 大眼一翻,就能看得见格式交叠的身躯,其柔韧程度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做到的范围。 神态画的更是详细,眉目间的一蹙一松,唇上的一张一合都表达的淋漓尽致。 哪怕知道只是画中之人,也很容易引起共鸣。 如果单看画工,花寻承认水平挺不错的。 但若是看内容,花寻觉得是身侧挂着的剑已经有些躁动了。 沈爻。 别看明面上跟尊石像似得,这种事情被抓包也着实是难堪。 方才和你讲话的时候就在看这些东西?虽是疑问,但花寻的语调里并没有太多的起伏,却是更为瘆人。 抱歉。 其实您进来和我讲话之前就在 沈爻说完之后才发觉不妥,又补充道,沈爻的意思是,师父进来后就没再看了,拿着不过是为了掩饰。 真的。不信您看,您拿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正面,说明我拿的是反的。反的怎么看? 气血方刚的年纪,花寻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儿,撞见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过虽然这画面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但花寻方才也看见了,上面画的大抵都是女子,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娈童形象的也是穿着着姑娘家的衣衫。 如此看来,花寻倒是放心了不少。 虽然沈爻对搂搂抱抱的事儿有莫名的执念,但私底下看的还是与女子欢.好的册子,说明还是喜欢温香软玉的大姑娘的。 如若是这方面没什么问题的话,想必夜里也只是单纯的想抱着个人睡。 虽然有些动作花寻一时间还是难以释怀,但心里其实已经放心了不少。 还好没长歪,有的救。 这种东西就自己收好罢,给别人看见双方都尴尬。愣了大半晌,花寻还是把册子放回了桌案上,有些尴尬的避开了目光。 原以为你罢了。 花寻本来还是想问问关于此行沈爻如此固执的原因,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插曲之后,花寻觉得此地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 太尴尬了。 这种尴尬程度跟小时候花寻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钻父母被窝结果被暴打出来的事儿不相上下。 师父是不是想说原以为沈爻不喜女子,独爱分桃断袖?花寻虽然话搁到一半,但沈爻也不傻,隐隐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花寻:这这不是误会了么,为师给你陪个不是。 沈爻垂着头,一脸的委屈样,如此一来,这个嫌疑可以洗清了吧?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2)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虽然花寻记得两个人初见重逢的场景算不上温和,甚至说是有些暗示都不足为过,也的确挺能让人误会的。 不过既然今日这事儿已经到此了,再是误会也勉强算是解开了。 至于心里那道坎花寻虽然还是有些介意初见的场面,但现在知道了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不由得好了不少。 说完之后花寻还是觉得待在此地不妥,毕竟撞破了这等事儿,便找了个匆匆借口退了出去。 沈爻目不转睛的看着花寻离开。 再三确认人已经走后,沈爻才在屋中燃起了炭盆,将方才那卷难登大雅之堂甚至有些不堪入目的书册缓缓的燃烧殆尽,直到最后彻底化作尘灰之后,才将炭盆扣灭。 横竖是市场上低价买的,连取暖用的木炭都比这贵些,烧了便烧了。 这次回来的时候沈爻就发现了花寻在防他。 以前沈爻记得晚上抱着师父睡觉虽然不是每日都有,但却是被允许的。吃饭的时候默认帮师父布菜也是被允许的。沐浴更衣亲力亲为更是允许。 虽然当初临走的时候的的确确是闹得不太愉快,但沈爻的意识当中,当初捡他回远寒观的那位仙君,还是会允许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不过沈爻转念一想,生出非分之想的人是自己,解铃怕是还需系铃人。 这么一出之后,花寻果真是信了。 沈爻知道仗着师父对自己的信任,这么做很不人道。 但是如若不这么做,又如何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这么看来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已经算得上温柔了。 柴米油盐的悠闲日子花寻很久都没体验过了。 今日难得清闲,时光过得也快。 一转眼便是日落月出。 花寻大抵也想好了,决定答应这一趟。 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花寻想了想,哪怕自己回不去了,那些钱也够花嫣躺着过后半辈子。尤其前段时间旧疾复发,这笔数目怎么也能兜住她这个重大疾病。 然而没来得及召出说来话长大哥,花寻便听见门外传来一连串儿的敲门声。 进来。 话音落后,才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挤进来了一个墨色的身影。 来的正好,和你说一声,五月廿五我会赴宴,与另外三派联手。 嗯。沈爻回答的简短。 不过你来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儿? 没有师父在旁边睡不着。沈爻趁着花寻还没变脸之前又赶忙补充道,不过沈爻知道师父介意,不会再像昨日一般,不会打扰到您。 花寻借着外面的月光,这才看清。 沈爻是抱着被子一道来的。 花寻本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沈爻已经兀自躺到了地上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卷,并且脸上已经有了困倦之意。 地上凉,你这样准个儿得着风寒。花寻见他还真睡,顿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丝愧疚涌了上来。 无妨。 声音已经有些迷糊了,想必离和周公相会不远了。 说真的,花寻有点儿于心不忍。但也知道他这个性子演技一流,一时间也不敢确认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过了好半晌,花寻回头去看,发现沈爻当真是已经睡着了。 本来是一丝愧疚,现在忽然变成了满心愧疚了。 明明今日早些的时候误会已经解开的七七八八,早该放下那些不必要的防备,结果现在却又是 有那么一瞬间,花寻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不能因为早些时候在九重仙阁遇人不淑,就臆断所有人都是如此。毕竟这个世界上想必断袖之癖是少数,大多人还是喜欢姑娘家。 而且平心而论,沈爻就是性子麻烦了些,动作有点儿不知轻重,但本身并无什么滔天大罪。 又本是后辈,让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早知道话不说那么重了,花寻心想。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晌,花寻听见床榻之下倏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几个喷嚏,赶忙转身道,上来睡,地上多冷啊。 师父不是不喜欢沈爻睡在您身边吗?沈爻听闻之后没动,只是愈发裹紧了被子。 花寻瞧他还固执上了,连语气都加重了好些,就差没上手直接把人拽上来了,让你躺上来就上来,哪儿那么多话? 作者有话要说: XX:日常给师父设套(1/1) 花花:日常踩徒弟的套(1/1) 第30章 沈爻还是没动,躺了一会儿又是爆发出来一阵咳嗽,且比先前更加猛烈,乍一听似乎把肺都要咳出来了似得。 山涧本就阴雨连日,地上湿冷,这么躺下去准得出问题。 昨天不让你上来你偏来,今天允了你反倒是不依了? 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揪着耳朵给他提上了床。 然而躺到床上之后沈爻倒是没多做挣扎,只是小心翼翼地睡在床沿边上,侧过脸去没看花寻。 乍一看到真跟花寻强迫他似得。 师父。 怎么了? 师父一定觉得此次是沈爻太过任性了些罢。说话的时候沈爻依旧是背着身子,没去正眼看花寻。 说实在的,花寻觉得已经不是太过任性,是非常任性加蛮不讲理外加想去送死。 但是想到卡上即将多出来的一串零,花寻又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这会儿说这个是迷途知返了? 没,就是想和您说,哪怕觉得沈爻任性这趟也执意要去。 花寻觉得让他躺地上着凉挺好的。 实在是不把人气死不善罢甘休。 开玩笑的。之前沈爻说过,如若有一日名扬天下之后才会回师门,但是现在似乎把这一切给弄糟了一点闲言碎语而已,切莫放在心上,师父晚安。 花寻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的,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到一块儿就不明白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多问,横竖已经决定走这一趟了,想必一切答案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山中无岁月不是瞎说的,一晃就接近了请柬上写着的日子。 这些日子来花寻总算是没忘了正事儿,背着三个徒弟把常用的几个法术和基本的剑法学的七七八八。 毕竟这一次跟着的全是正道人士,再丢人现眼可没人帮他兜着了。 四月末的时候尘世已经转热了,山涧之中却还是有些冷冽。 元芷和岑安瞧着师父和师兄才刚回来没多久,这就又要走,不禁有些担心。 尤其是元芷,悄悄的拉过花寻,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问道,师父,您没拦着师兄? 没拦。不过放心,我们会活着回来的。花寻知道她担心,在她问出口之前就补了一句。 元芷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毕竟上一次元芷记得,也是这么个风和日丽的天,沈爻走的风轻云淡。问他归时,只答名扬天下之后自会回来,到时候把酒言欢。 结果把酒言欢是没等到,等到的只是个冷冰冰再也不会说话的沈爻。 不过至于这人为什么能死而复生元芷没多问,毕竟假死之术也是常见手段,算不上新奇。 别那么担心,花寻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才敢走这一趟的。 说是十拿九稳,其实一分把我花寻都没。 横竖是安慰之言,对方信了就好。 沈爻对于要再次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拉耸着脑袋没有说话,等着花寻把事物全部交代清楚了之后,两个人才一道出门。 沈爻生性并不闹腾,光是看着他那副面容就能猜的出来,所以一路上难免有些闷的慌。 不过沉默些也好,能免去不少麻烦。 一路上前行的也快,一晃几日便过去了。 到底因为体质特殊于凡人,花寻这一路并未觉得劳累。然而今日却是无端乏力,体内总有一种奇怪的异样。 这种异样持续了大半天也未能消退半分,入夜的时候花寻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什么。 距离从九重仙阁出来已经一个月了。 如此说来 上一次在河道旁边躺了两日硬生生熬过来但是事儿花寻还记得。 而且当时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过,如果不解决,下一次便会更加猛烈。 虽是不会致死,但也仅仅限于不会致死。 花寻光是想起来那种触感身上就是一阵战栗。 尤其是沈爻还在身边。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 发展到走一步都是煎熬也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儿。 花寻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想着要如何甩开沈爻才好。 师父这是怎么了?入了夜之后,两个人并肩走在繁华的闹事之中,大抵是离的太近,哪怕是花寻动一动手指沈爻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全身颤抖这么大的动作。 哪儿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抖? 花寻还没找好理由,就已经先一步被对方捕捉到了。 这种隐秘之事要是被发现就完了,花寻心想。 师父,到底怎么了?哪怕入夜的灯光再是昏暗,沈爻也能看得出花寻面色不对。 比寻常人要红润上好些,跟打了一层胭脂似得。 我我们,先找一处客栈歇歇脚罢。花寻沉默了半晌,竭力抑制住了颤抖,轻声说道。 街上人流如潮,沈爻大抵已经看出了花寻身体不适,便将最外层的衣物褪下来替他披上,好。 花寻其实并不冷,甚至热的有些灼人。 而且衣物的触碰对于花寻而言无疑是二次伤害。 花寻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一次比一次猛烈了。上一次不管再怎么难受,尚且还能走,这一次就差没直接瘫软下去,要不是沈爻扶着,怕是会更加丢脸。 此地是尘世之中的一处闹市,酒馆客栈自然是不缺。 迈进门之后沈爻匆匆交代了小二安排,便又将目光转回了花寻身上,师父还好吗? 花寻没说话。 这种时候花寻有预感,如若开口,脱口而出的声音一定不受控制。 如若私底下一个人还好,但沈爻在身边的话,忍不了也得往死里忍。 沈爻,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出去一趟,买些冰块回来。这种时候说话其实已经十分吃力了,但花寻觉得还是得找个什么正当理由把人给支开。 毕竟那副样子,绝对不能给沈爻看见,绝对不能。 小二,待会儿麻烦买些冰块回来,银两给你搁桌子上了。 好嘞! 花寻: 已经吩咐过了,师父自己能上楼吗?沈爻说完之后没给花寻回答的余地,便直接将人扛到了肩上,失礼了。 你且先出去。 到了房间里,花寻被放在床榻上之后,才有气无力的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沈爻不仅没出去,还顺手将屋里的灯给全部点了上。 这么一点不要紧,借着强烈的灯光,沈爻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样子。 全身的皮肤发着一种淡淡的桃粉色,尤其是微微上扬的眼梢,已经布满了红晕。 虽然依旧是极其好看,但是比起往常的那般清欲寡欢,似乎多了点儿什么。 沈爻能听得见花寻的呼吸声,比常人重上不少。 师父,您 眼前的情况带给沈爻的冲击力着实是不小,以至于看了大半晌,才回过神来说出一句话。 出去! 喊完之后浑身又是一阵战栗,花寻只得将身子愈发蜷紧,以此抵御不受控制却又波涛汹涌的异样。 沈爻不禁咽了咽口水。 出去 沈爻听闻之后不但是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反倒是一步步走近蜷缩在床榻上的花寻。 师父身体有恙,自然是要侍疾再侧,这种时候出去岂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些。 花寻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声音没发出来之前就成了死死的咬唇。 师父额上好烫。沈爻用手背试探过温度之后得出来了结论,替您将外衣褪掉罢,也能好受些。 花寻此时连一个不都说不出来。 如果能沈爻能帮 这个念头刚萌生出来花寻赶忙被迫自己掐灭了。 对方与自己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师徒关系,哪怕只有其名并无其实,但也万万不能抱有这种非分之想。 而且瞧着沈爻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想必还是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发热,而不是其他什么不好言说的问题。 褪的只剩里衣的时候,花寻以为自己能安生一会儿,却不料那个墨色的身影倏地朝着自己靠近了几分。靠近倒是不要紧,只是下一秒的举动 花寻瞧着他俯下身子,在自己颈窝处使劲儿的嗅了嗅。 沈爻怎么觉得,师父身上有股甜腻腻的味道。 这个地方以往触碰倒是不要紧,但是现下不比往常,每一处的感官都会无限放大,这种地方根本碰不得。 花寻没等他说完,五指下意识的一个紧抓,虽然是死死的咬着牙,但难免还是有些声音不受控制。 这种静谧的环境之下,哪怕只是轻微的一声,沈爻自然也是听见了。 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嗯烂俗的梗qwq 第31章 沈爻听见了之后明显愣了一下,连这声师父叫的声音都奇小无比。 您方才 这一回花寻连吼他出去都做不到了,只能转过身去死死的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 还好方才只有一声,要是沈爻反应过来就完了。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沈爻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3) 花寻自然是没有回答。 沈爻瞧着他满面汗涔,刚想再一次伸手替他擦干净,却是被花寻拍了回来。 别碰我没有冰,灌满水的浴桶也行 缓过神来之后花寻尽可能压着颤抖说道。 太难堪了。 如果被沈爻发现就完了。 虽然前尘缘分花寻自认为没有,但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能让对方看着自己这般。 尤其是日后还要相处,要是留下这么个印象,怕是相见都尴尬。 沈爻这才发现花寻的声音也变了,尾音比以往柔和了不少。但除了柔和大概还有些别的,说不上来,却是令人沉溺。 沈爻知道了。 沈爻说完之后真的放开了手,从床榻上下去,最终还是开门离开了。 花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沈爻虽然是暂时走了,但花寻一时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问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试着喊了他两声,发现对方并没理自己。 最后还是颤抖着手试图考虑自己解决,兴许能有所好转。 不求完全恢复正常,能稍微减轻些就好。 身上的里衣已经彻底的黏在了身上,花寻费了很久的功夫才将它们彻底从身上剥离。 方才在外面已经受尽折磨,所以本应是欢愉的事儿也变得痛苦起来。 花寻只想着早死早超生,来世打死都不能受这等委屈。 然而祸不单行可不是瞎说的,虽然是抱着速战速决的心里,但有的事儿却总是不尽人意。 花寻终于知道为什么说来话长大哥提点过,只能靠汲血或者药物,最不济找别人纾解,总归而言靠自己是不行。 今日验证,果然是靠自己不行。 正当绝望之际,花寻只听见门锁咔嚓一声,倏地从外面打开了。 花寻:!!! 衣物来不及往身上套,不过还好反应迅速,赶忙将一旁的被子盖到了身上。 刚盖上被子的下一秒,沈爻便从外面进来了,命人将盛着冰的浴桶抬到了屋里,安顿好之后才将门重新落锁。 沈爻不过就走了一会儿,怎么瞧着师父的面色又红了几分?虽然此处是在尘世,但应当是有隐仙栖居附近,如果不行沈爻帮您去讨些药罢? 花寻摇了摇头。 冰和浴桶都带到了。沈爻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扶花寻起来。 然而此时花寻哪儿能让人碰,还没等沈爻的手伸过来,便用眼神先一步呵斥了回去。 方才再是难堪好歹穿戴的还算整齐,现下 同为男子,如若看到了,肯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被拆穿的场景花寻想都不敢想,真是如此,以后怕是再也不用想见了。 我自己来就行。花寻低低的说道。 可以前师父更衣沐浴一直都是沈爻来的。沈爻听闻之后没有退缩,反倒是满脸惊讶,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在病中,还非要硬撑着做什么?这些琐碎的事儿交给沈爻不就好了? 说了自己来,你先出去。花寻的语气也极为坚定,完全不退让半分。 可是您现在自己一个人连站稳都难,沈爻要是不在您身边万一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那你背过身去。我自己来。 沈爻听闻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却也没再多说些什么,真的就这么乖乖的转过身去,没看花寻。 两步的距离,花寻几乎是爬过去了。 实在是被兽丹的反应折磨的一点儿力气都没。 然而花寻忘了。 这种时候碰冰水,只会加深全身刺痛的感觉,上次跳河的时候就深有体会。至于抑制的作用,大抵还是有的,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有些惨烈。 不过再是惨烈,花寻也愿意为此一试。 踏进冰水里的那一刻花寻差点儿直接蹦起来,强迫自己适应了一会儿也无济于事。只是分不清身上的痛感是灼烧还是冰冻,总而言之很难受就是了。 沈爻虽然乖乖的扭过头没去看花寻,但大概也知道他这边的情况不妙,一时间有些担心。 这么一担心不要紧,最后沈爻还是没忍住,兀自转过身来。 师父,还是让 然而只是刚走近浴桶,还没靠近花寻,沈爻就被眼前状况惊得愣住了。 同为男子,如若看到这幅画面再不懂,那这么多年可算是白活了。 沈爻第一次知道原来师父这样的也会有凡念。 还是如此之深。 不过沈爻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凡念所致,方才怎么会站都站不稳。 而且花寻努力的保持清明的样子,更像是不得已如此,而非己愿。 花寻意识到沈爻没再听自己的话乖乖扭过去,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一时间脸色更黑了几分。 别看 这话说完跟没说似得,沈爻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看向花寻。 师父。方才沈爻还以为您应当只是发热,原来是这样吗?看了大半晌,沈爻才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了一句,明明沈爻和师父同食同宿,应当是没有空子给不轨之人下手的。如若是食物有问题,也不应当只有师父一个出事总而言之,是沈爻的疏忽,不仅让师父受苦,还这么久都未曾察觉出来。 如果有可能,花寻会顺着地缝直接钻进去,然后在地底下颐养天年,谁叫都不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觉得师父身上有股甜腻腻的味道。 不过一直这么着也不是事儿,泡冷水的用处也不大,只会损伤身体师父要不然自己稍微解决一下罢,沈爻出去回避。 要是自己能解决,现下也不会这般 是吗?沈爻说完之后没再犹豫,只是径直走向花寻,将袖子往上卷了卷,手伸进浴桶,将花寻直接横抱了出来。 花寻试图反抗,然而换来的只是对方愈发用力的抱紧。 方才还念着如此有多丢脸,现在已经没脸可丢了。 花寻没看沈爻的表情。 但能猜到想必是明面上保持着波澜不惊,但其实已经有些嘲笑的意思。 这种事情师父为什么不趁早说?沈爻将人放到床榻上之后,才俯下身子低声说道,这样师父也好少受些罪。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苗头了罢? 花寻没接话。 师父不必担心,沈爻不会往外说的。而且说到底也是怪沈爻没能保护好您,让不轨之人钻了空子,师父可还记得具体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沈爻保证让他终身不举。 花寻: 沈爻见他不答,终于还是想起来了正经事儿,此地虽然是在尘世之中,但附近也有许多未成大果的妖栖居于此,喜欢什么样的,沈爻找来让她们帮您。 话是这么说,但是花寻这么多年到底近不近女色沈爻可是知道的清楚。 笃定了花寻会一口拒绝。 果不其然。 不必了,忍一忍就能过去。花寻说完之后便直接将被子蒙过头顶,转身向里。 然而刚没躺安稳,花寻只觉得身侧多了个人。 在远寒观的时候两个人是经常睡在一处,毕竟自己睡床让沈爻躺地上这种事儿花寻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 但今日不比往常。 本来心智就已经乱了,身边再躺着个人 辗转反侧了半晌,花寻也没生出一点儿睡意。 不过瞧着身边的人呼吸声均匀,大抵已经睡着了,花寻便寻思着出去吹吹夜风也好。 然而刚一翻身,却正好撞上了个四目相对。 师父也没睡吗。 我睡不着。花寻如实说道,然而说完之后还是下意识的回避了对方的目光。 别看沈爻性子静,宛若一潭静水一样,但眸子里却是永远有股炽热的跃动,炯炯有神。 这么盯着花寻,花寻自然是不适应。 还是方才的药性没过?沈爻说这种话的时候语调里的平仄都不明显,但声音却是刻意压低了几分,清冽的嗓音比以往沙哑了不少,更是勾人心魂。 嗯。花寻强忍着不适哼了一声。 毕竟抑制的作用也就从冰水里出来那么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身边躺人的缘故还是屋内密封太好,这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泛起了无端的燥热。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解决掉是正经。沈爻说着将手伸向了花寻,在他脸侧轻轻的摩挲了一圈儿。 有那么一瞬间,花寻甚至闪过想要往上蹭的念头。 不过最终是理智站了上风。 师父,让沈爻抱一会儿好不好? 仿若呓语的声音,让花寻心头一颤。 理智上叫嚣着这样不好。 但事实上却连一个不都说不出来。 最终花寻还是向后缩了缩。 然而还没退到床里,就先一步被抱住了。 本来就热,这么一来更是升温了几分。 这么抱了一会儿,花寻才感觉到扣在自己后背的五指倏地向下了几分。 刚想逃离,耳畔却是又传来了那个熟悉却又危险的嗓音。 师父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 花寻挣扎不过,最后只能将反抗的意念狠狠的抓到沈爻背后。 药性如此猛烈,这么久都难以消退,而且师父说过自己无法解决。沈爻想了半晌应当是需要靠着后面才能解决的。 既然师父不喜欢外人,那沈爻帮您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承认我是个俗人。 很俗。 俗不可耐。 第32章 话已至此,花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爻早没了方才那种人畜无害的平静,墨色的瞳眸也微微眯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放在后背的手也愈发扣紧了几分,虽是暂且算得上安分,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着实是难以预料。 师父不说,沈爻可以当师父是默认了吗?说话的同时沈爻又凑近了几分,生怕花寻听不清似得。 客栈的床本就不大,本来躺着两个成年男子就算不上宽敞,这么一凑更是显得有些拥挤。 一时间,花寻分不清两个人谁的呼吸更重一些,只知道本应静谧的环境已经充斥满了不该有的声音。 不 交错的喘息萦绕了半晌,花寻终于是将拒绝的话语说了出来,你我既然有师徒这个名分,这种事情就有违道德伦理。 这个倒是不假。毕竟花寻这么多年活的规矩,哪怕对沈爻印象不深也没前缘甚至未曾教导过他也压根没把他拿徒弟看,但只要这个名分在,这种事情就做不得。 可是看着师长深陷苦海不得解脱,身为晚辈有能力却选择袖手旁观,更是有违道德伦理。沈爻一字一顿的振振有词,连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留给花寻。 这么下去身体会坏的。说完之后指尖又在脖颈处流连了须臾,直到换来一阵轻颤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花寻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沈爻知道师父心中疑虑。放心,今日之事除了你我二人不会再有别人知道,永远都不会,只当是一场意外,好吗? 耳畔软语像是噬人心骨的□□一般,再是坚韧的意志,也会被这么一句句消磨掉棱角。 只是帮师父处理药劲,没有别的意思,沈爻会尽量轻的,还请师父别嫌弃。 理智告诉花寻拒绝才是上策,但实际行动却是怎么也不听使唤。 如若真是接受不了,师父便闭上眼睛罢,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僵持了大半晌,最终先妥协让步的还是沈爻。 眼不见为净。 花寻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这样不管发生过来什么,在花寻心里都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花寻感觉现实耳后被点了一下,紧接着陷入黑暗的感觉便如期而至。 这一次没有回到来时的荧屏小黑屋,而是真真正正的陷入了沉睡。 看着花寻陷入沉睡,沈爻才缩回了手。 二话不说爬下了床,就着方才的冰水往自己头上浇了两盆。 花寻情况特殊,冷水浇不下去,但沈爻不一样,两盆不行就三盆,总归清醒的快。 方才的情景的触感恍若梦境一般。 沈爻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自己能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般场景。 明明离失控就差一点点。 回到床榻上,望着已经陷入沉睡的花寻,沈爻面无表情的取出短匕,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另一只手掰开了花寻的唇,将划开的手指喂了进去。 沈爻发现花寻的唇瓣很软。 软的有些超乎寻常,哪怕只是用手指触碰,就能令人想入非非,不禁想着更多的用途。 源源不断鲜血缓缓的喂入花寻口中,这个动作大概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沈爻才将手指拿了出来。瞧着花寻的面色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呼吸也平稳了不少,这才将方才喂给他的手指凑到了自己唇边,缓缓地将上面的水渍舔干净。 师父果然好甜。 不过兽丹的后续反应可不止于此,接下来怕是还要委屈师父了。 次日花寻醒转的时候天已大亮。 花寻试着动弹了一下,发现果真是恢复了以往的正常。 没有昨天灼热的温度,和挠人的触感,一切又恢复了往常。 起身的时候花寻发现,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了。 早就不是昨天那身黏腻潮湿的,但却是有些不合身,穿在身上显得有点儿松垮。 花寻回想起来了。 师父醒了? 熟悉的声音,还是让花寻不禁一颤。 昨天晚上 好巧不巧,有一位友人正好隐居在附近的山中,且略通医术。沈爻便去找他讨了一味药,这才帮师父解了药性。沈爻知道花寻要问什么,先一步抢先道,衣服帮师父换过了,不好翻师父的东西,便先取了一套新的给您。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4) 花寻听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不禁心安了不少。 本来花寻以为事态真的会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发展到两个人以后见面都尴尬。 但幸好没有。 还好。花寻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昨日有劳你了。 无妨,都是沈爻该做的。对了,方才借用伙房熬了些粥,师父起来的正好,还是温的。 客栈的桌子不算大,两个人面对而坐基本上已经没多少多余的空间。 借着窗棂投下来的晨光,花寻看见沈爻手上似乎比昨日多了几道痕迹,虽然已经结痂了,但仍旧是触目惊心的很。 手上怎么了?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的,尘世之中,又是借的伙房,不敢太过张扬。沈爻回答的不加思索,基本听不出什么破绽。 下次小心些 师父再晚点儿发现都要彻底愈合了。 花寻没再说话,只是继续低头将碗里的食物一勺勺消耗干净。 花寻本以为沈爻这个性子会拿着昨天晚上的事儿再调笑两句,结果不料真的闭口不提,真跟没发生过似得。 虽然说起来的确是羞愧难当,但花寻心中还是暗暗感激。 毕竟从各种迹象上来看,应当是靠着外界的药物抑制,而不是亲自动手。 说来也是,当时在远寒观花寻记得撞见沈爻私底下悄悄看书,上面画的也尽是姑娘家。 接下来的路程赶得也快,一路上沈爻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每逢入夜落脚休息的时候,还是会缠到花寻身上,要求花寻陪他说说话才肯睡。 赶到孟家剑庄的那一日正好是五月廿四的晚上,离请柬上的日子还有几个时辰。 虽然花寻早有听闻过孟家剑庄的盛名,但今日到底也是第一次见。 以前花寻对大户人家的认知大抵也只是城郊外的独栋群,再多的也便是有个小庄园。今日一见才知,以前见得那些撑死算的上个院子,离大户人家四个字出差远了。 孟家剑庄依山而建,基本上入了山门就全是剑庄的地方,建筑偏北方的样式,屋脊房梁的每一处都显得气度无量。然而不光是大气,月光一照,才能看的出上面的玄机。每个房檐上竟是都镶了一圈儿小小的夜明珠,乍一看不显眼,但映着月光,便是说不出的华贵。 花寻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孟言孤的时候,沈惊蛰要说他安安心心在剑庄做个小少爷不好么,非要出来闯荡。 本来花寻以为当初这话是讽刺他是个绣花枕头的,毕竟当时瞧着孟言孤那身打扮落魄的紧,今日一见才知 真的,有这个条件,安安心心的当个纨绔不好吗。 进门之后,花寻还没来得及问路,就已经有家仆挑着纸雕灯,陪着笑脸先一步迎了上来,来客应是来自远寒观的择清仙君罢? 花寻:正是。 二位且跟小的来罢,这边请。 剑庄虽是宽敞,但路修得不算崎岖,尤其有人指引,不过一会儿便到了一处稍微大些的院子。 房檐上的灯挂的亮堂,乍一看甚至和白日相差无几,建筑的样式也比外围房屋繁琐华贵了许多。 想必再往里就是剑庄内室的主要起居场所了。 来客里面请,少主在里面已经设好了宴席,正等着您的到来。家仆说罢便用着手上的灯指了指面前的阶梯,示意花寻和沈爻二人上去,家主有规定,像小的这等下人只能止步于此,剩下的路不便指引,就劳烦二位了。 好,谢谢你了。 沈爻,走。 沈爻自打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过虽是沉默,但手上的剑柄却是一刻都没松开过。 现在见着此地除了自己和花寻别无他人,才拽了拽花寻的衣摆,示意他靠近,有话要说。 师父,虽然孟家算是除了天庭外的正派之首,但此地算不上安稳。 我知道。 当时在九重仙阁里遇见孟哲的事儿花寻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说来话长大哥也说过,按照原剧情,孟哲甚至还把花寻当做药引 总而言之这个正派的名头怕是对别人而不是对花寻的。 师父,虽然请柬上说这一次拿到碎片之后会安放在镇邪寺,谁也碰不得。但您觉得最后这宝器会落在谁手里? 花寻记得沈爻说过。 此次来他也瞄着这样东西的,还说什么没时间了。 你抢得过他们吗?花寻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毕竟上次花寻就看出来了,孟哲实力绝对不差,至于为什么最后没保住那个从九重仙阁里带出来的东西。 多半是因为他在明处,沈惊蛰在暗处。他需要顾及许多规矩,动手也难免束手束脚的,但沈惊蛰不用,自然是怎么卑鄙怎么来,以至于最后与碎片有缘无分。 师父如若肯帮我就有可能。如果不帮那便请师父保密罢,接下来沈爻的做的事儿会和您撇清关系,绝对不会毁您名声。 可别。到时候东西没拿到,先再一次看见你的棺材。到时候还得再跑一趟去认领尸体加上给你收殓。 沈爻抿了抿唇,神色比方才又严肃了几分,这一次不会了,上一次是意外,而且沈爻现在不是也好端端站在您面前吗。 花寻刚想再说什么,眼前的门却是倏地从里面打开了,一时间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把目光放到了打开的门缝上。 门缝开的小,根本不够出入一个成年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花寻就看见里面钻出来了一个小少年,身着锦衣华缎,头发半束着,腰间挂满了玉器作为佩饰。眉目甚是清秀,要不是身高没怎么长,花寻差点儿认不出来他。 方才就听小厮通报过了,说是恩人到了。瞧着这么久恩人都不进来,便想着出来看看。 孟言孤的声音也没怎么变化,听起来也是到了年纪开始变化,有些沙哑,但还是透着止不住的奶气。 这不是正准备进去吗?花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方才和沈爻说话虽然是压着声音,除非贴近了应当是听不见的,但花寻不免还是有些心虚。 请问恩人后面跟着的这位是大抵因为沈爻穿的衣服已经彻底和夜色融为一体了,以至于孟言孤乍一看没发现这儿还杵着个人。 沈爻,师门远寒观。 原来是恩人的徒弟,幸会幸会。孟言孤听闻之后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换回了一个纯真好看的笑容,二位快些进去罢,兄长和其他宾客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花寻没动。 毕竟此地原著里那段儿花寻知道。 虽然没有被许多人一起,但此处的确是有过一段儿不太好描述的剧情。 而且自从出了远寒观,说来话长大哥就怎么也戳不活,花寻自然是有些慌张。 孟言孤说完瞧着花寻不动,又走上前了几分,试图伸手轻轻拽一拽花寻的衣袂,提醒他该走了。 然而指尖不过刚刚触碰到花寻的袖口的手腕,孟言孤只觉得一股大力倏地攥住了自己的手掌,紧接着剧痛便如洪水般袭了上来。 !孟言孤没敢喊疼,但惨白的脸色已经诚实的出卖了他。 只可惜对方的力气太大,怎么也挣脱不过,而且稍微动一下手就跟要断了似得,剧痛到令人头昏脑涨。 花寻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沈爻死死的攥着孟言孤,一副不把人手骨捏碎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赶忙低声吼道:沈爻,你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你这是做什么? XX:他碰到师父的手了。 花花:我又不是大姑娘家,碰一下手而已,你 XX:(其实就是当时抢完碎片一路跟踪,看见花寻在另一座城镇上偶遇孟言孤。结果花寻突然发作的时候孟言孤居然在他身边看了大半天甚至吞了吞口水,今日正好逮着这个小兔崽子然后趁机算账xd 以上纯属胡扯,瑶瑶很大度的(才怪 第33章 花寻可以确定沈爻听见了,但紧扣着的手指只有攥紧的趋势,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孟言孤咬了咬牙,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声,我和你无冤无仇 如果不是念着现下大吵大闹会被屋里的人听见,孟言孤准个得鬼哭狼嚎。 然而对方偏偏是宾客,再疼也只能忍着,不能还手。 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掰着沈爻手硬生生把他掰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人分开,花寻瞧着孟言孤的手已经紫了一大块儿,肉眼可见的淤血似乎下一秒就会冒出来。 沈爻,人家和你无冤无仇,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花寻也知道胳膊肘不能向外拐的道理,但这一次的的确确是沈爻太过分了些。 如果打的是孟哲可能花寻并不会阻拦,但孟言孤花寻对他的印象尚且算得上不错,而且毕竟他可是主角,万一真出个三长两短,剧情直接提前完结了花寻可就回不去了。 如此看来,自然是得训斥沈爻。 沈爻: 着实是抱歉,没教好就带出来了,还请小兄弟大人大量,如何陪罪且说便是,在下会负责到底的。花寻瞧着沈爻不说话,赶忙又将目光移回孟言孤身上,不停的提沈爻道着歉。 没关系的,大抵是孟家待客不周才会惹得来客不开心罢,二位先进去罢。孟言孤说完竟是还能笑的出来,仿佛跟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得,依旧是热情的招揽着花寻和沈爻进屋。 其实孟言孤真是生气倒是好了。 越是这般花寻越是替沈爻觉得丢人。 反观沈爻,倒是没有多大的愧疚,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默。 花寻也不知道他这个性子是怎么养成的,有的时候倒是稳重,有的时候却是幼稚的跟垂髫孩童似得。 进了厅堂之后花寻不禁吸了口凉气。 这怕是历朝历代的皇宫都没此处置办的奢华,但虽是奢华,却一点儿都不显得庸俗。 这种世家,能人才辈出也不稀奇。 这种场合花寻到底是第一次接触,进了门之后显得有些无措,尤其是一抬头,看见那张在九重仙阁里曾有一面之缘的面孔之后,花寻差点儿扭头就逃。 要不是念着说来话长大哥曾经许诺的那一大笔财产。 然而花寻还没考虑好是退是留,主座上的男子就先一步开了口。择清仙君远道而来,想必一路劳累,先坐下罢。 说罢便换上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乍一看甚是亲近,但如若结合往事来看只觉得渗人。 花寻连坐下也是战战兢兢的。 毕竟孟哲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算不上好。 孟哲的目光依旧是没从花寻这边移开,瞧着花寻动作拘谨,又是一声低笑,声音里有些歉意,上一次孟某见着择清仙君是数月前的事儿罢,当时对您多有误会,言行也甚是失礼,还请莫放在心上。 花寻见此也只得陪笑道,既然是误会,自然是不会计较。 花寻说完之后四周打量了一圈儿,除了孟哲和一旁不断揉着手腕的孟言孤,还有一位身着袈裟,慈眉善目的中年的男子在席,再旁边便是空着的两张桌子。 方才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无念大师。 这位是择清仙君,花寻。 花寻朝着这位大师的方向看去,发现对方还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听完介绍之后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还有两位天庭的来客未到,且再等等罢。孟哲说罢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花寻身上,未曾料到花寻这次真的会来,请柬发出去的时候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毕竟上次沾染我们这等俗人纷争,大概还是千年前的事儿罢? 花寻颔首,毕竟对此了解不多,不敢乱回答。 莫约又等了半刻钟,门外才又一次响起来了叩门声。 孟哲示意小厮去开门迎客。 这一次走进来的两位道人着装倒是同一,一袭月白的袍子,发冠也束的整齐,连身量和面容都差不多,乍一看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得。 二位来的正巧,有失远迎。二人入座之后,孟哲才示意小厮把酒菜一一上来,先前未曾见过二位,应当是单鹤和单玖?二位应当是同胞兄弟罢,容貌如此相似,孟某着实是有些分不清。 正是。在下单鹤。其中一位男子开口说道。 声音倒是不同于面容那般清冽,反倒是挺亲和的,虽然我和兄长容貌相仿,但兄长不喜言说,所以倒是好区分。此次天帝派我和兄长前来相助,天帝说了,全凭孟少主的指示,我们兄弟二人也没什么过人的本事,充其量就是个打杂的,有什么吩咐您且说便是。 单鹤说完之后倏地又笑了出来,环顾了一圈儿,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花寻身上。 花寻刚想求助说来话长大哥,问自己到底认不认识眼前之人,不料大哥没回答之前单鹤又一次开了口。 这一次倒不是冲着花寻来的。 沈兄?沈爻!是你吗沈兄?说完之后单鹤笑的愈发灿烂,要不是念及着此处是在别人的地盘儿,怕是得直接扑上去,理我!是我啊单鹤! 沈爻这才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明显有些惊讶,但却并未说什么。 你终于看见我了!单鹤说完之后又积极的挥了挥手,生怕对方眼瞎看不见似得。 你们认识?花寻见此轻声问了一句身边儿的沈爻。 嗯。沈爻没多做回答。 沈爻待人一向算不上亲热,除了自己,这个花寻还是知道的。 不过对方热情成这样,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连回应都免了,花寻也着实是有些看不透。 二位先前认识?孟哲瞧着忽然来了个这么活泼的,一时间说话的思路都被打断了,满脑子都是单鹤叨叨叨的声音。 那是自然,何止是认识,以前和沈兄关系密切着呢。单鹤说的倒是利索。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5) 孟哲听闻之后不禁感慨:看起来可不像。 单鹤听闻之后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或是什么,又笑道,沈兄就是表面上性子冷淡,但其实人热忱着呢。 沈爻听到这儿脸色更是沉了几分,没去看他。 过了须臾,酒菜便陆陆续续的上了桌,看着就精致,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花寻瞧着满桌的珍馐,忽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而且自己是那个刘姥姥。 人已经到齐了,各位请随意,用膳之后可自行离席,外面会有家仆指引。明日也不必早起,傍晚时分再会和就好,到时候孟某会再交代细节。孟哲说完之后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大家可以开始动筷子了。 花寻对眼前的食物倒是没有太大的执念,毕竟孟哲有前科在先,现在再怎么彬彬有礼,花寻都觉得他人模狗样的,应当是需要防备着。 毕竟原著在此地可是还有一段儿不可描述的剧情花寻不想对那段骇人的文字多做回想。 沈兄! 花寻正用手指绕着两侧垂下来的鬓发,耳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差点儿吓得没蹦起来。 回头一看,正是方才活泼的不行的那位少年,一蹦三尺高的朝着沈爻走来。 其实进门的时候,花寻还以为这兄弟二人想必是那种死板到不能再死板的人,毕竟是天庭派遣来的,容貌也生的清冷了些。 然而见了单鹤,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沈兄,一别多年,你可还好? 还好。沈爻依旧是回答的简短。 还好就行,这么多年没见着沈兄了,我可甚是思念。不过这么多年,沈兄这个闷葫芦的性子怎么还是没变。单鹤一面说着一面将面前的三只杯子斟满。 花寻本来想着他们二人叙旧,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份儿。 这位想必是师兄的师尊罢,以前也听沈兄经常提起您。 花寻大抵是习惯了身边儿这个沉默寡言的,忽然冒出来个话匣子反倒是尴尬了起来,是吗? 是啊,当时我认识的沈兄的时候他刚从师门出来独自闯荡,基本上十句八句不离您。单鹤讲单口相声的功夫倒是一流,这酒不错,单某敬二位一杯。 说罢单鹤便举起杯子,花寻也只得随着一起。 倒是沈爻沉默了大半晌,最终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将斟满的酒杯端了起来。 以前花寻在酒桌上陪客户喝下去的比吃进去的都多,跟灌水似得,这点儿量自然是不再话下。 倒是沈爻,磨磨蹭蹭的半天,才一饮而尽。 花寻见此也意识过来了不对,然而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酒杯已经先一步又被斟满了。 这一次沈爻还是沉默了好半晌,一言不发的将杯中的液体咽了下去。 来! 酒杯第三次被斟满的时候,花寻总算是忍不住了,压着嗓子开口问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和沈爻相识已久吗? 再怎么说沈爻也是和他一道的,名义上又是以师徒相称,花寻觉得在对方有难的时候不袖手旁观是基本原则。 那是自然。 花寻听闻之后倏地凑近单鹤了不少,一瞬间两个人便从几尺之隔到了恨不得脸贴脸的距离,声音也一洗方才的温和,听起来多有不善,即是旧相识,不知道他不喜饮酒吗? 单鹤见此也未惊慌,干脆就顺着花寻的气势直接贴了上去,声音也跟着微微上扬,挑衅的意味昭然若揭,择清仙君,当初沈兄离你而去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他喜欢什么或是不喜欢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XX:师父我没有我不是。 花花:突入袭来的心痛jpg. XX:难道是因为师父吃 花花:哦,猪拱白菜的那种心痛,别多想。 第34章 和一个陌生人男子脸贴脸花寻其实是有些抗拒的,方才这么做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对方,结果没想到对方也是个不怎么要脸的,见着花寻往前贴三分就恨不得往前贴七分。 花寻大抵也能理解方才为什么沈爻明明认识,却不太想理会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虽然花寻实在是厌恶对方的呼吸打到自己脸上的感觉,但还是强忍着问道。 现在择清仙君倒是装出一副对沈兄好,不计前嫌的样子。当时你把他赶出去的时候,怕不是这幅嘴脸吧? 花寻有点儿懵,但一头雾水之余,还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忍着把这个反派家养猛男看完,好说歹说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沈兄最低落的时候您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一直陪在沈兄身边安慰开导的也不是您吧?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花寻没等他说完,便先一步打断道:哦。 说完花寻没再理会他,大概也明白了几分,只是伸手拍了拍身边儿已经不胜酒力的那位,醒醒,走了。 你 花寻撇了撇嘴,没再同他多言。瞧着沈爻已经没什么反应,喊他也不吱声,干脆直接上手跟拎小猫似得,拽着他后颈那块儿衣料一手掂了起来,再架到肩上,就这么明晃晃的无视了眼前这位聒噪的少年。 单鹤本以为花寻会同自己争辩,没想到就这么直接走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愣是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从正厅里走出去的时候果然有家仆已经迎了上来,贵客这是怎么了,可用小的去布置软轿? 花寻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爻却是先一步动了。 方才还是被花寻搀扶着,跟没有骨头似得,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整个人直接缠到了花寻身上。 不必了。 家仆听完之后也并未再勉强,少主为贵客安排的住所也不远,既然不需要软轿,那便让小的为二位指路罢。 说完之后家仆便准备过来扶沈爻。 但哪儿知道这个脾气怪异的主不能碰,人没扶到还差点儿挨了一记。 还好花寻及时抓着了他的手腕儿,这才算是没伤到人。 这家仆一时间有些尴尬。 引路也不必了,告诉我住所在哪儿便是。花寻算是知道沈爻这个性子,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向北直走便是,门牌上有挂着二位贵客的姓氏。家仆见此自然是心中暗暗叫好。 在孟庄做事儿这么多年,见过的宾客比吃的饭都多。麻烦的宾客更是不少,根本不拿他们这些家仆当人看的掰几轮手指都数不过来,花寻这么省心的已经很难得了。 有劳了。花寻说完之后便再一次拎起沈爻,带着他往住所的方向走。 刚开始的时候花寻还能扛得动,但越是往后,越是觉得肩头的压上来的体重有些消受不起,不禁开口抱怨了一句,沈爻,一杯倒可是不行啊,以后万一再遇上这种场合我不在你身边,可就没人帮你了。 沈爻没说话,依旧是恨不得粘到花寻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少年,你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吧?看他说话的语气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似得。 花寻有一个习惯,遇上比自己年纪小的,哪怕对方再是失礼也能多忍让几分,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是。 所以对于方才那个死活要给沈爻灌酒的小少年,又是以后的路上还要同行,只要沈爻不说什么花寻便不会再去计较。 沈爻还是拉耸着脑袋,没说话。 不说?那就算了,横竖我也只是问问,对你的往昔之事也无权过问,唉。花寻见他没反应,也没再多问。 横竖他和沈爻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亲密,如若没有择清仙君这层壳子,估计两个人连个萍水相逢的路人都算不上。 从正厅到住处的路不算远,走了一刻钟也便到了。 安排给花寻和沈爻的是一处小别院,环境算得上幽静。 虽然是幽静,但屋子并不狭窄,怕是和以前花寻在名胜古迹之中见得帝王的寝宫有一拼,灯和熏香也是早早点上了,浴桶里的水也是温着的。 除了只有一张床铺之外,哪儿都无可挑剔 不过也是,之前请柬上虽然默许花寻可以带人前往,但花寻并未给回信,所以这么安排也属于情理之中。 花寻想了想,横竖同宿同寝也不是第一日了,而且花寻发现沈爻睡觉喜欢抱着东西估计是已经养成多年的毛病。有的时候不缠着花寻也得把被子卷成一团儿抱着。 别扒着我了,躺床上睡去。花寻好不容易把他给拖到床边,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却发现沈爻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根本不肯往床上躺,而是死死的扒着自己不松手。 下次有什么不能沾的提前说一声,我拼了命的也会给你挡下来。花寻一面小声嘟囔着,一面伸手去掰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指。 然而手指没掰下来,花寻只觉得身前的人身量倏地加重的不少,紧接着便是脚下失了平衡,直直的往床上倒去。 沈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脑后也不知何时已经附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花寻一抬头,正好迎上沈爻那双墨色的眸子。 沈爻依旧是没说话,只是这么平静的注视着花寻,但也没有从花寻身上起开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你自己躺床上花寻说罢试图用手轻轻拍他,好示意他起来,然而手刚伸到半空中,却是被沈爻扣着手腕儿直接按到了床上。 花寻从来跟醉酒之人计较,毕竟现在在沈爻眼里,他还指不定是个什么东西,反抗肯定是无用。 毕竟花寻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念书的时候被绿之后出去买醉,那是花寻第一次沾酒,结果回到宿舍之后见着谁都往上抱,还追着人家喊老婆,不答应就哭,哭着对室友嚷嚷老婆你不爱我了类似云云。 醒来之后看见室友录的视频才知道有这回事儿,恨不得当个土拨鼠打地洞。并且这个视频直到毕业之后逢年过节同学聚会,花寻都有机会再被迫温习一遍。 师父方才不是问沈爻,和他是不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吗?沈爻沉默了半晌,终于是开口说了话。 这个交叠的姿势着实是有些难受,花寻有些不适应的偏过头去,方才就是问问,好奇而已。 说完之后花寻觉得自己这句话怕是会给自己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生理麻烦,又赶忙补了一句,但是现在不好奇了,所以把手松开罢,这样你我都难受。 可我不难受。沈爻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花寻: 这个姿势两个人离得很近,花寻能嗅见沈爻身上浓烈的酒味。 大抵是酒还不错,闻着也并不熏人。只是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花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并不是如您所想,沈爻并未对他 花寻听了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就是风月上的纠葛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的私事我也不会多做过问,不过这种知道你不能沾酒还非要硬灌的,性子也不会照顾人,还是换 沈爻说了没有。沈爻没等花寻说完,便直接打断了。 这一次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连着喘息都重了不少。 好好好,没有没有。花寻估计是戳着他痛楚了。 毕竟沈爻私底下看书的时候花寻也撞见过,似乎对男子的兴趣不大。方才那个少年虽是容貌过人,但到底和姑娘家区别甚大。 单鹤的确在我离开远寒观之后救过我一命。毕竟是救命之恩,所以他想如何闹腾我一直都是纵容着。未曾料到这一次会在此地再次相逢,他性子有些聒噪,做事儿说话没分寸,如若真是冒犯,不求师父也和沈爻一样容忍着,只求师父别一时气急把他腿或者胳膊打断打残就好。 毕竟是天庭来的,若真是残了追究下来,沈爻怕师父不好过。 花寻: 花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基本可以确定,沈爻是真对他没这个意思。 不过方才师父误会沈爻了,所以师父要道歉。沈爻见着花寻又不说话,再一次发挥了酒后牛皮糖的性子,明明两个人的距离已经不能再近了,沈爻却是偏偏还能向前再近几分。 好好好,是我不对,不应当妄加揣测。花寻现在只想把这个喝多的给哄好,然后让他安心睡觉,自己也好清净。 花寻觉得以后绝对要拦着他,不能沾酒,如果不小心沾了,就赶紧逃,让他祸害别人去。 沈爻:不够。 花寻抽了抽嘴角,但还是耐着性子补了一句,抱歉,是 沈爻没听花寻说完,又低声补充道。声音虽然带着醉意,但好歹字正腔圆的,乍一听甚是正经,师父让沈爻抱一次就够了,抱一次沈爻就松手,然后乖乖睡觉。 这么多日的相处,花寻对沈爻喜欢肢体接触的事儿也接受的差不多,横竖抱一下又不会掉块儿肉,总比现下被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好。 说好的,抱一下就乖乖睡觉。 是抱一整次。沈爻纠正道。 花寻实在不懂这两者还能有什么区别,好,那说好的 然而刚答应完这句之后花寻明显就后悔了。 沈爻像是得到了允许一般,腾出一只手抚上了花寻的唇,细细的摩挲了一圈儿,直到上面多了几分嫣红,才有在喉结上流连了半晌,最终缓缓的继续向下。 花寻意识到不对,奈何双腕还是被禁锢着,只能赶忙吼道,松开! 说完之后花寻只觉得身侧一凉,衣服的系带一下子就松开了。 我让你松开的是手! 不过一瞬间,花寻突然就意识过来了什么,然而刚想开口,就被身前传来的疼痛弄得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也不只是疼痛,后调还带着些其他触感,花寻说不上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6) 沈爻这才抬起头来望向花寻,眼神之中尽是无辜,可是师父方才答应沈爻了,允许沈爻抱一次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打扰了请问,抱还有其他意思吗? XX:有。 说来话长大哥:有咳咳。 辣鸡作者:当然有啦嘿嘿嘿 花花: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学好国文 说来话长大哥:你傻么,这个词的延伸含义当然不会被录入课本啊,多看点书罢。 第35章 这句话跟一记闷棍似得,敲得花寻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半晌还是一片空白。 也不知是这耳畔软语的作用,还是酒后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副作用,花寻一时间竟是连推开都忘了。 沈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句沈爻还未出口,就先一步被一双炽热温软的双唇堵了回去。 花寻一时间瞳孔都放大了好些,因着手腕儿还被扣着,所以只能无济于事的呜咽着,连反抗都做不到。 这一次沈爻的动作不急缓,仿佛真的下定决心要伺候舒服花寻似得。不过速度虽是不快,但却是灵活且富有技巧,一寸寸的侵占着本不属于他的领地,着对方的意志。 花寻以前何曾受过这般感觉。 唇舌嘻逐之间,花寻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也可以如此得趣。 如若抛开眼前之人的性别和身份,花寻甚至希望再沉溺一些,甚至直接溺死在这个环境之中都是好的。 虽然这种想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来得快去的更快,但花寻回想起来还是不禁寒颤。 这种想法不该有,也不能有的。 纠缠的半晌,花寻才换上来了第一口气,神志也清明了许多。 然而望向沈爻,发现对方早就没了白日里波澜不惊,取而代之的目光似乎透着些危险的气息。 却更是令人移不开眼。 你知道我是谁吗?花寻觉得他现在还是不太清醒。 沈爻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师父。 我是花寻。 花寻不是师父吗? 花寻就是花寻。虽然事到这个境地,花寻觉得大抵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了。 虽然沈爻是书中之人,连一举一动都是被创造好的,但花寻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解释一下自己这个特殊情况。 然而话还没出口,花寻忽然听见脑海里那个久违的声音冒了出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平仄如一,声音十分机械:之所以这么久没理你是去准备之前许诺好的钱款了,毕竟数目不小,准备起来需要用些时间。说来话长大哥先简要的解释了一番,才切入重点。想圆满剧情,花寻先生应该知道该怎么说罢? 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 花寻一时间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虽然什么?沈爻问道。 没事。花寻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不提这茬。 那沈爻想抱师父沈爻的兴致很明显没被这个小插曲打断,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 不花寻下意识的回答道。 大约是酒的作用下,除了这一声不,花寻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上来,也做不出别的实际意义的抗拒。 然而这点儿没有任何说服力语言根本没有制止的作用,反倒是会愈发激起对方心底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 沈爻没再说话,只是愈发攥紧花寻的手腕,有心不让他动弹,另一只手却已经瞄向了别处。 紧接着,花寻便觉得骇人的触感由下自上的传了上来。 沈爻!花寻见着这一次事态不妙,卯足了劲儿照着沈爻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尝到了一丝腥甜之后才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开了不少。 花寻刚想趁机逃脱,结果没想到还没动手,身上就先一步压过来了对方的身躯。 然而花寻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已经听见身上传来一阵轻微均匀的鼾声。 沈爻? 上一秒还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要对花寻做些什么,下一秒就睡的跟头猪似得,怎么叫都没反应。 花寻一时语塞,花了好半晌才克制住要骂人的冲动。 安顿好沈爻之后,花寻才算是爬起来,揉了揉自己这幅已经快散架的骨头架子,无奈的把已经被扯成破布的衣衫换了下来。 然而刚换好之后,花寻才反应过来不对。 初来乍到那会儿,要是有个和哪个男子有肢体接触,花寻可是恨不得打到他终生不举的。哪怕打不过或是不能打,也会跟躲瘟神似得,尽量减少这等超出朋友兄弟亲密范围的事儿。 可是方才 花寻记得自己第一反应却是连反抗的念头都没。 甚至还希望能得到更多。 花寻认为自己可能是哪儿出问题了,一切事态都在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也幸好沈爻关键时候睡着的及时。 最后花寻把这一切归咎于这些沈爻过于粘人的问题,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避一避。 毕竟沈爻少不更事,但是花寻不能跟着他一块儿胡闹。 而且此行来最终的目的到底是回到现实,如若真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耽误在这块儿四方地可就完了。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把床铺让给沈爻,自己席地而眠。然而刚没躺下,却听见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 声音不大,仅仅是处于醒着能听见的范围,如若真是已经睡着了,这点儿声音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花寻裹上了件能见人的衣服,赤着脚一路小跑的去开门。 本来花寻是打算礼节性的笑一笑,然而看到对方那张面孔的时候,却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我来给沈兄送醒酒瞧着来开门的是花寻,少年一时间话都说不囫囵 而且看见花寻这身装扮,一层里衣外面凑合着搭了个外披,发丝也散乱着,鞋也没穿。 尤其是唇色,比上次见着要鲜艳不少。 哪怕看不见屋内的场景,也能猜到几分。 怎么是你。再次开口的时候不难听出单鹤声音里的哽咽,但更多的是不善,一副恨不得把花寻生吞了的样子。 花寻: 这个时候花寻才注意到对方的装束和方才不一样。 方才在宴席上穿的倒是正经,可是这会儿 虽然还是一袭白衣,但却能将少年特有的纤细勾勒的淋漓尽致,灯光一照,更是淋漓尽致。 方才花寻可能还真以为自己理解错了,但看着对方这个反应,估计是自己想的那样没跑了。 当真是,怎么就看上个没良心的,也亏得是在天庭当差的,能眼瞎成这样儿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花寻才倚着门框低声反问了一句,怎么就不能是我? 单鹤: 小兄弟,听我一言,这种方法没用的。你沈兄真碰不得这玩意儿,不管你有什么乌七八糟的心思都别用了,有些事儿强求不得。花寻想了想,还是十分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虽然是拍肩,但耳朵不聋的都能听得到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单鹤被这么一拍,自然是龇牙咧嘴的,手中的汤碗也差点儿翻在地上。 你沈兄还是喜欢温香软玉的姑娘家,而且是性情安静的那种大家闺秀。花寻又补充道。 单鹤咬了咬牙,硬是把到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所以你有什么怨念也别往我身上撒,没用。花寻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赶忙附加了一句,姑娘家多好,我也喜欢。所以你也别把那么龌龊的想法套在我身上,一个是即为师长,再一个我对这种事儿着实是不感兴趣。 可是沈兄 没有可是。 花寻说完之后也没顾着单鹤面色多有不善,半推半攘就把人给推到了门外,关门之前还不忘道了声晚安。 关上门之后,花寻才回想起来,自己这个行为好像有点儿欠打。 不过也亏得单鹤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不然花寻觉得今天自己是不用睡了。 关上门之后花寻赶忙躲到屋子的角落里,开启了不断呼唤大哥的模式。 你说一声我就听见了。 大哥!这段剧情我没看过,不是,这沈爻是怎么回事儿?当时在远寒观,他可是信誓旦旦和我说,现在对沈爻身上的断袖之癖的疑虑,可以彻底洗清了吧?。你只说让我好好待他,但这 花寻先生一口气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 花寻:按顺序回答。 那这件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好的我长话短说。 花寻: 沈爻这个性子说话能掺九分假,剩下一分是编的,这个花寻先生应该已经深有体会吧? 这个倒是,花寻忽然有一种被蒙在鼓里这么久的感觉,要不是念着沈爻是个剧情关键,准个儿得趁着他这会儿没有反抗力,从床上把他揪起来。 不过花寻先生也别急,沈爻的问题不确定因素很多,有没有这等癖好我们暂且不提。不过方才应该就是酒喝多了,跟您当年在学校喝多抱着室友们喊老婆的性质差不多。 虽然这话不好听,甚至听的花寻想打人,但是的的确确是释然了不少。 还有花寻先生想必对方才那位少年也有所疑问罢? 花寻:的确,可否指点一二。 花寻先生想必以为他是单相思,从未得到回应的那种对吗? 感觉不止于此,毕竟听沈爻说过,那个小少年也是救过他的命的。而且怎么讲,虽然像是酒后之言,但能感觉出画中似乎还隐藏着点儿别的。花寻仔细回想了一番,如实回答。 的确,虽然沈爻提起这个少年的时候说的轻巧,但语气之中的那种包容 总觉得不是止步于救命之恩。 但也不像是喜欢。 毕竟花寻也年轻过,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得碰到手心里护着,别人看一眼就会嫉妒,哪儿会让别人别打残就行。 花寻先生来到这本书中的时候,有照过镜子吗? 花寻想了一下,好像当时初来乍到,被热心百姓捡回医馆的时候,就着那面明镜看过一眼。 的的确确和现世长得不大一样,但好看也的确是好看。 毕竟花寻承认,对自己的容貌还算得上自信。 看过。 没觉得单鹤眉眼之间和谁很像吗?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喝多了抱着室友喊老婆的事儿能别翻出来了吗! 大哥:你手机里视频还存着呢,操作你银.行.账.户的时候想看不见都难好么。 第36章 提点到这个份儿上,花寻要是还不明白那估计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还真是狗血,花寻心想。 光是长得像这一个条件,就足够自成一出大戏了。 难怪方才说来话长大哥说,沈爻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然而花寻第一反应倒不是别的,而是:自己不会真长得那么 倒不是说单鹤丑。 反倒是眉清目秀的,不开口光看面相还是挺讨喜的。 大概是因为聒噪的性子给人的感官不好,再者便是光从给沈爻灌酒不知轻重这件事来看,花寻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和这种人一样。 不过花寻先生的预感也是真的,沈爻对他的包容已经超出了一般人对救命恩人的范围,但其中具体的原因不便言说。 而且单鹤跟他的纠葛,的的确确比花寻先生表面上看见的多的多。至于多多少,我虽然是知道,但还是希望您自行探索。 花寻沉默,没有接话。 这说了跟没说似得。 不过不是指风月上的那种特殊情感,花寻先生到不需要太担心这个。说来话长大哥瞧着花寻不说话,又补充道。 花寻的性子一向算得上不错,然而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跟个被点燃的鞭炮似得,整个人立刻炸了,我什么时候担心过这个?! 说来话长大哥似乎是被花寻突入袭来的这一下子吼的有点儿懵,声音都不禁放轻了好些,有些怯懦的回答道,这是我捕捉花寻先生的思想做出的判断 傻子才会担心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风月上的特殊关系! 说来话长大哥被吼得一时语塞。 虽然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但大哥到底是大哥,还是决定不去戳穿,换一种稍较委婉的方法解释道,好好好,没有就没有,别吼别吼。知道沈爻为什么这一次看起来有把握拿到这圣物吗? 花寻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横竖沈爻的心思没一次能猜对的,不知道实属正常。 你们这一行人之中,有两个体质特殊能够窥得天机的。一个便是方才来敲门的那位,凭借着天赋探到了宝物即将现世。另外一位也是花寻先生不怎么待见的,算是这一次的东道主罢。沈爻即是有把握,必定得跟这两位天赋异凛的其中之一熟识,这样说花寻先生可能接受一些。 嗯。不过沈爻为何执着于此,也是为了这生杀大权?花寻听到这句话之后情绪立马平静了不少,方才的事儿就跟没发生过似得。 你当时在仙阁里看到的那个棺材,不是假的。 棺材不是假的。 但沈爻还是活的。 大哥你别框我。花寻把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里的信息消化了大半晌,才将信将疑的道了一句,求求你给我看看原著吧,我心里真没谱,不管这段儿剧情怎么不堪入目我都能接受。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7) 说来话长大哥没接话,只是咳嗽了两声。 原著里没有这段儿剧情。 啊? 方才花寻还只是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整个人都咯噔了。 是这样的,原著是这么写的,青年男子说完之后清了清嗓子,花寻和九重仙阁里的那块儿碎片一起被孟哲带回之后嗯,后来一系列事儿不必赘述,总而言之是逃出来了。然后因着兽丹反应,花寻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去找了沈惊蛰。 所以照着原著里的剧情,这块儿碎片现世的时候,花寻应当是和沈惊蛰待在一块儿,然后同这群正道人事争夺这个宝物的。 花寻: 不过照着这个趋势发展,应当还是会和原著重新接轨,只要方法得当。 花寻:你的意思是这已经超出你的控制能力范围了吗? 倒也没有,你选的这条路线应该是原作者的硬盘废稿。应该刚开始是这么设定的,最后大抵是发现让花寻跟着沈惊蛰一道出现剧情会更刺激些。毕竟花寻先生也知道这本故事的基调受众对象大抵就喜欢这种庸俗的剧情。 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刺激了。花寻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儿,心中不禁一阵酸爽。 比起原著那条剧情线,方才沈爻的反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对了,花寻先生方才不是说想看看后面的事儿吗?虽然作者的废稿暂且翻不出来,但原著还是能找 不了不了不了,大哥您歇着罢,您还是直接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您直说就行。花寻瞧着他忽然想起来这茬了,赶忙阻止道。 别做多余的事儿,保证自己活着就行,毕竟这一次先前能许诺那么一大笔钱,想必花寻先生也是聪明人。不过您真要是遇难,我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但还是希望别有这么一日。青年男子说完之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花嫣出院之后已经替她转过学了,是隔壁城市的那所在全国都很有名的私立女校,寄宿制的。 花寻听闻之后稍稍愣了一下。 那所女校花寻的的确确听说过,无论是教学质量还是素质教育都是最最出挑的。 不过学费和入学条件也更是出挑。 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足为过。 能进去的,要么是学识过人,要么是家中背景不浅的,不过这两样跟花嫣一点儿都不沾边。 谢谢愣了半晌,花寻还是道了声谢。 虽然最初因为机缘巧合来到这个地方并非己愿,但能给现实的妹妹换到跨了好几个阶级的生活,又觉得一切也算得上值得。 不用谢,一点小事而已。 所谓一点小事,花寻觉得大概是自己一辈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不过这一系列事情下来之后,花寻其实也好奇这位说来话长大哥背后的身份。 不过这种问题现在还不是时机去问,花寻也没再多言。 还是提醒花寻先生,谨言慎行。在见到最终的圣器之前,如若真是有难可以暂且寻求孟家人的帮助,毕竟这一路上谁说的准呢。 本来就是一头雾水,现在花寻觉得头里的雾水非但没减少,反倒是更多了几分。 而且听完说来话长大哥这番话之后,心里还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堵。 最终花寻还是把这种情绪归咎于是闲的,睡一觉便好了。 次日的时候花寻是被拍醒的。 然而还没睁眼,熟悉的嗓音便先一步传入耳,师父怎么睡地上了?快起来。 花寻这才一个激灵。 抬头一看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月光还在正中央挂着。 这才什么时辰 时辰还早。沈爻说道,回床上睡。 花寻瞧着沈爻现在走路也稳当,眼神也算得上清明,估计是酒醒的差不多了。 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花寻可是一样都没忘,再往一张床上躺 花寻想了想,直接侧过身裹上毯子没理会他。 沈爻见此果真是没再说话。 正当花寻以为自己可以安心睡个好觉的时候,全身突然失了重。但在离开了地毯之后的下一瞬,便迎来了温热的胸膛。 然而大抵是方才的事情到底还是个芥蒂,被抱起来的一瞬间,花寻便一个翻身挣脱了对方的控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爻明显没想到花寻会突然来这出,一下子没抱稳,就任由花寻这么摔了下去。 不过这幅身子骨经摔,倒也不觉得怎么疼。 师父?沈爻对花寻这般抗拒觉得有些意外,想扶他的手伸到一半儿,怎么了这是? 花寻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正好也不困了,沈爻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出去走走。 花寻一面说着,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好了衣物和鞋袜,随便找了只木簪把头发束了一下,也顾不上整不整齐的,就准备向外走。 沈爻和您一道罢。沈爻还没等花寻出去便追了上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伸手把披风拽上,夜风凉 花寻: 虽然知道沈爻不一定记得,但花寻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一路疾走到门外,花寻发现他还真跟上来了,估计是甩不掉的,也没走远,直接坐在了假山的石头上。 横竖比躺在一张床上好太多了。 果不其然,刚没坐稳,花寻便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影。 两个人干坐了半晌,连草丛里蟋蟀的叫声都听得见。 花寻觉得这么干挺着,两个人直接坐到明天下午会和的时间都有可能。 师父冷吗?沈爻方才瞧着花寻穿的比往常单薄,便带出来了件斗篷。 不冷。 沈爻伸到一半儿的手只得悻悻的缩了回来。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晌,花寻决定还是问问,万一真是误会,在院子里吃风也的的确确是难受。 倒是你酒醒了吗? 嗯。以后不会再沾了,这一次是个意外,抱歉麻烦师父了。沈爻回答的十分平静。 那就好。花寻说完之后又沉默了良久,才想到了一个相对妥当的开口方法,昨天晚上的事情沈爻记得吗? 说完之后花寻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准备松口气的时候,不料沈爻却是在此时倏地开了口。 沈爻知道,师父希望沈爻说不记得,对吗?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甚至比往常还低了几分,可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傻子才会担心你们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风月上的特殊关系!我很直! XX:嗯。 说来话长大哥:嗯。 众人:嗯。 第37章 虽然外头黑灯瞎火的,睁着眼和闭着眼没差,但沈爻偏偏就是看见花寻脸上那点儿微妙的变化。 虽然看不清,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怒不可遏。 沈爻其实说完之后已经伸着脸,做好挨打的准备。 然而却是久久没有反应。 花寻没说话,只是定定的坐在原地。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该见过的花寻也都见过,此时倒也不会跟个大姑娘似得哭哭啼啼求着对方负责。 只是一时间得到的信息有点儿多,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自然是消化不下去。 沈爻,此话当真?花寻大抵还是不信邪,又将方才的话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沈爻听闻之后一洗一往的沉默,倏地笑了出来,且越笑越大声,恨不得把欠打两个字给写到脸上,哈哈哈哈,师父居然还真信了!这种事儿,谁还记得住,也怪那酒太误事儿。 花寻虽然深谙他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但一时间也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说来唬他玩的。 不过怎么看,后面那句欲盖弥彰的意味都已经昭然若揭。 毕竟花寻和他相识的也算有些时日了。 这些日子来,沈爻一直是保持着能用一个词表达清楚绝对不会说完整的一句话的原则去和每个人交谈,至于笑兴许兴致好了,会稍微扬一扬那双薄唇。 但绝对不会像今日这般笑的如此不羁,连着面容都扭曲了几分。 不是,师父您说句话。是不是沈爻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儿?惹您不高兴了?沈爻瞧着花寻没反应,又笑道,沈爻给您认错。 不过这一次的笑声明显没有方才那般爽朗,仔细听来甚至还有几分酸涩。 跟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花寻还是没说话,但也没转身离开。 毕竟他也不傻,哪怕沈爻死皮赖脸不承认,心里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这会儿酒醒了,有些理由可就糊弄不过去了。 您说句话啊。沈爻有些慌了。 其实如若真是迎来打骂,沈爻也认了,横竖从小到大挨的打快和吃的饭一样多了,也不差这么一下两下。 越是这般沉默,沈爻就会想起来先前还在远寒观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月朗风清的夜晚,坦明之后迎来的无尽沉寂。 沈爻害怕。 毕竟上一次闹到最后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之后,一剂暂忘忧半哄半骗的下去,现在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这种搬不上台面的方法能用几次? 没什么。沈爻挺乖的,喝多了就自己安静睡觉,也不闹人,而且怎么喊都不起来。过了良久,花寻才重新开口道,声音还是和原来一样,仿佛能包容万物似得,不疾不徐,看把你给吓得脸都白了,回去继续睡罢。 说完之后花寻便从假山上跳了下去,朝着屋内的方向走去。 沈爻则是久久没动。 有些怅然若失的望着颀长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果然酒误事。 虽然是记得,但是也的确模糊,沈爻的印象大抵只停留在于半推半抱的试探阶段。 然而看着花寻的反应,估计是有些过火了 沈爻使劲儿的用拳头往自己脑袋上砸了两下。 毕竟如若真是寻常的搂搂抱抱,沈爻觉得花寻也不会如此。但如若沈爻记得自己当时连路都走不稳,哪儿来的力气。 那估计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想到这儿沈爻忽然一个激灵。 毕竟这一次遇见的人,着实是个纠葛许多的。这些陈年旧事如果有可能,沈爻希望他们入土为安,永远别再见天日。 结果世事无常狭路相逢。 时辰过得也快,一晃就到了次日下午会和的时辰。 花寻期间倒是没多说什么,但已经开始竭力回避着对方的许多肢体接触。 躲一次两次兴许沈爻还只当是没发现,但次数多了,沈爻也不瞎,自然是没再去招惹。 会和的地方是在剑庄的一个小校场,平日里给弟子们习剑用的地方。 花寻瞧着昨夜在宴席上的宾客已经一一到齐,包括那位自始至终就没开过口的无念大师,和单家的孪生兄弟。 当然也少不了孟哲那张十里开外就能辨认出来的面孔。 各位来的甚是准时。此行的目的想必各位都清楚的很,也算是为了各界太平倾注一份力,圣物寻到之后,会交由无念大师,安放在镇邪寺之中,不属于任何人所有。 花寻听闻之后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毕竟一开始初来乍到的时候就听沈惊蛰说过,这玩意儿是九重仙君的遗物,如果能够将碎片重新拼合,圣物也是有重见天日也是有可能的。 能执掌生杀大权的圣器,想必是人人抢夺的对象。 但当时花寻记得沈惊蛰说过,他并无此志向。只是因为刚堕魔,需要圣器辅助修行。 而且孟家手里已经有其三,基本上已经占据了将近一半儿。 首先接话的依旧是单鹤,声音里不难听出其散漫和不上心的程度,知道知道,不过这九重仙君都死了几百年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找这圣器?想当初九重还在天庭当差的时候哦,我那个时候尚在凡间,也没见过他。 孟哲:这种事儿,谁知道呢。不过小兄弟要是对此事好奇,问孟某也没用。 孟某先前夜观天象,探到这宝物现实的位置是在北海的逐鹿岛。不过因为位置着实是偏僻,更是废弃已久,所以此次便有孟某来替各位引路。 花寻第一反应怎么又是岛。 上一次花寻记得九重仙阁,也是四周环水,坐落在群岛之中。 师父。临行之前,花寻才听见今日天亮之后沈爻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纵然之前再多有尴尬,但花寻到底也不可能对方点名点到自己头上来还熟视无睹。 过来,有事情拜托您。 花寻记得沈爻曾多次暗示过,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就是将此物夺为即有。 瞧着现在他有事交代,便附耳过去。 花寻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然而刚刚凑近,却是先迎来了一阵炽热的吐息。 耳垂这种地方,本就不是经得起折磨的。 而且花寻敢保证沈爻绝对是故意的。 抱歉,没想好,师父等沈爻组织一下语言。 花寻: 早就应当知道他就没安好心。 然而没等沈爻再次组织好语言,就再一次被打断了。 花寻方才内心还是毫无波澜,忽然听见这个声音,不知怎么地身侧挂着的择清剑就忍不住的想往外蹦。 沈兄!单鹤大概瞧着孟哲是无心理他,转身就去祸害下家了。 很不幸,沉默寡言沈爻就成了那个即将被祸害的对象。 沈爻听闻有人喊他,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沈兄,怎么不理我啊!单鹤蹦蹦跳跳的朝着沈爻的方向走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8) 沈爻: 择清仙君,趁着孟少主还在清点物资,我和沈兄说两句话行吗?单鹤说完之后又朝着花寻笑了一下。 虽然花寻承认对这个小少年的感官不好,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 如若不开口说话,做个安静之辈,多好。 你若有话和他讲就是,不必征求我的同意。花寻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不过对方也懒得管花寻介意与否,笑嘻嘻的就将沈爻拉到了一边。 然而刚躲过花寻的目光,单鹤立马就收敛了方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脸上一点儿笑意都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的凌厉。 趁着没人看向他们,二话不说一把用手拽过沈爻的衣领,猛地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近,嗓音也压低了好些,沈兄好本事,当初您可是说过名扬天下才会回师门的,还特意让他忘 手松开些。沈爻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只是轻声的提醒了一句。 单鹤闻此不但没松手,反倒是更贴近了几分,装着不认识我,很有意思吗? 我从来没装着不认识你。沈爻还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再计较对方送不松手的问题,只是极尽漠然的答道,倒是你,稍微安静些,对你自己没坏处。 单鹤听到这儿忽然笑了,虽然是笑,但似乎更像是在自嘲一般,当初沈兄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可是说多笑一笑,多说些话,总是板着脸,不像他了。 说完之后单鹤又将紧扣在沈爻衣襟上的五指攥紧了几分,连着关节处的苍白都透着皮肤显现了出来,那个时候你可不是叫我安静的。 沈爻听闻之后还是没什么反应,不咸不淡的应和了一句,嗯,你说得对。 单鹤听完之后愣了两秒,虽然是对沈爻这个冷淡的性子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未暴怒或是什么,只是轻轻把头偏向一侧,嗤笑了一声,怎么当初没让你直接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沈爻对此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漠然,沈爻对救命之恩甚至感激。 单鹤似乎是完全无视了沈爻这幅态度,依旧是拽着他的衣领,反问道,沈兄,要是这一次我没来你会怎么样? 会死。沈爻如实回答道,灰飞烟灭。 单鹤没急着接话,只是倏地将手腕一翻,两个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距离倏地又减少了许多,仿佛只要再稍微一个凑近就能直接将这场孽缘添一笔桃色,我可不能让沈兄死,沈兄死了,我想得到的东西也会随之灰飞烟灭。这么说来,我和沈兄的羁绊疼疼疼!疼!松手! 你做什么?冷不丁被揪着后衣领,正常人都不会毫无反应,尤其单鹤这个性子算不上安静,更不可能忍着憋着。 然而刚没发作,单鹤就看见了对方的面容,到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没做什么,提醒小兄弟到时辰该走了。花寻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还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语调少了些平仄,虽然算不上难听,但总觉得有些怪异。 沈爻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花寻居然破天荒的主动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虽然只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但沈爻记得,花寻以前绝对不可能主动触碰。 绝对不可能。 花寻瞧他愣在原地,又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衣袂,沈爻,愣着做什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XX:今天师父怎么主动碰我了?以前我记得师父从来都不 花花:你跟不跟我走? XX:(原来师父更吃欲擒故纵这一套吗x 第38章 北海以北的逐鹿岛算是个荒芜之地。 据说是以前尘世中用来流放囚犯的地方。因着此地寸草不生,连口能饮的水源都没,所以一般的凡人来到这儿不出七日也是死路一条。 如此蛮地,花寻着实是想不通为何会把圣物藏在此地。 毕竟在花寻看来,古代这种文人雅士都特别讲究,哪怕真是想给后人打哑谜,也得选个风水宝地,哪怕私底下危机四伏,表面上也得道貌岸然。 一行人站在岸边,眺望着一望无际波涛汹涌的海面。 一路上平坦,只要有一个认路的,大家都不会走丢。 但是此地不一样,过去倒是真的要各凭本事了。 各位,过了此海便是逐鹿岛,只需一直向北就好。此地设有结界屏障,船只过不去,只能由各位自凭本事,我们对岸相见。先开口的还是孟哲,说罢之后便示意身后的小厮跟上。 孟言孤跟着孟哲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住愣了一下,趁着孟哲和孟七已经走了以后才迈开步子跑向花寻,恩人,您听我说。 手好了? 沈爻别吓他。花寻还没开口说话,身边的人先抢了先,然而这么一开口就是吓得孟言孤后退了两步。 花寻只能赶忙连按带压的阻止了一番。 孟言孤定了定神,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只小小的卷轴,踮起脚尖凑近花寻,轻声道:这个恩人拿着,是逐鹿岛上的地图,言孤悄悄照着描了一卷。 说完之后孟言孤不等花寻道谢,赶紧跑开了,跑的海岸边没有一刻停留,腾空跃起轻功跟上了前面另外两位姓孟的身影。 毕竟孟言孤知道,如果再不赶紧走,估计自己的手脚又免不了一次脱臼。 运气不好可能还得再断一次。 虽然自愈的快,但该疼还是得疼的。 花寻还没来得及将卷轴收起来,肩头就凑过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弄得花寻鼻子直痒痒,一路上风大,你头发乱了,自己整整。 沈爻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伸手绕过,直接够向了花寻手上的那个小小卷轴,他给您的什么? 地图。 既然是地图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还要凑到师父耳边说? 他说是偷偷描下来了一份,加上你上一次二话不说差点儿把人家手给拧断,不躲着你才怪。花寻说着推了推他,示意他起来。 然而沈爻似乎压根没有会意,那他倒是对师父情深义重。 管他情深不深义重不重的,你倒是快点儿起来收拾完你这头鸡窝,我们赶紧上路。 没有镜子,我看不见。沈爻听闻之后撇了撇嘴,语气里明显有些不悦。 花寻:那就乱着,走吧。 说罢花寻已经向前迈开了步子,然而走了两步,却是发现沈爻并没有跟上来,怎么了? 沈爻稍稍顿了一下,才回答道:稍等等,等单鹤他们一起。 这一次声音倒是没有和以往一样冷冰冰的,而是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过来,替你把头发整理好。 这一次沈爻倒是乖乖的凑过身去,跟只猫似得,倚在花寻身边。估计是自知理亏,所以便没了昔日那番要上房揭瓦的气势。 花寻虽然是没问沈爻为何非等他们一起不可,甚至表面上还是一派祥和,但其实估计花寻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透露着不愿意三个字,就差没直接写到脸上了。 师父生气了吗?沈爻沉默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花寻:没有! 虽然说是没有,但沈爻也不聋,连着嗓音都高了八度,怎么听都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师父不问问为什么非要等他们一道吗? 花寻:不问。 虽然说是不问,但怎么听都跟赌气似得,显得和平日里的那个花寻有些不一样。不过沈爻没敢戳穿,毕竟现在后脑勺对着花寻,簪子也在他手里。要是这种时候戳穿花寻那点儿心思,估计自己的脑袋也得被戳穿。 不问便算了,本来还担心这件事该从何解释,师父不问正好。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却忍不住去留心,去多想。想多了心绪就算了,忍不住的暴躁也是情理之中。 花寻记得自己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说心比海宽,但至少为人随和,连大声说话都甚少有过,更别提情绪激动了。 但是近段时间来,别说为人随和了,简直是一点就炸都不足为过。 花寻将最后一截儿簪子在发髻里摆正之后,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着不远处又传来那个少年尖声尖气的声音,沈兄!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嗯,等你和你兄长到了就准备出发,他们已经走过了。沈爻招呼完单鹤这般之后赶忙将目光转向了花寻,压低声音道,师父,沈爻知道您这一路不想与他人同 我没有不想。花寻没等他说完便先一步打断道。 沈爻听闻之后拉耸着脑袋,张了张嘴,应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都把不想写在脸上了,瞎子才看不出来。 沈兄!走啦!单鹤见着沈爻不动,便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一把扯起沈爻的袖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拽去。 花寻见此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 不过虽然是明面上没说什么,也不过只是停留在明面上不说什么。 海面上波涛汹涌,离岸边近的地段还不是那么明显,越是往中间骇人,仿佛只要稍微沾一下水面,就会被无情的海浪吞噬下去一样。 花寻走在人群的最后,体力倒是尚且跟得上,只是眼前的水汽太重,有些看不清事物。 毕竟这种环境下,稍微一睁眼,海水就会直接拍入眼中,那等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然而混沌之中,花寻只见着一个风浪拍下去,眼前那个墨色的身影便再也没有露头。 沈爻! 几乎是一瞬间花寻就意识过来了什么,赶忙回头朝着方才沈爻消失的位置折了回去。 然而哪儿还有什么动静,有的只是一道接一道怒号着的海浪。 沈爻?沈爻!花寻见此一下子就慌了。 毕竟此地不比寻常,栽下去哪怕再是本是过人,也不一定能活着上来。 花寻考虑自己下去直接寻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花寻先生,先走,不必管沈爻。犹豫之时,脑海里那个声音倏地冒了出来。 搁往常这种时候说来话长大哥冒出来,花寻肯定想都不想就听他的,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他吉人天相,花寻先生别激动 我没激动!话是这么说,但花寻依旧是流连在附近,没有半分准备走的地方,沈爻他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啊! 这青年男子一时语塞,过了良久才道,此地离对岸的结界也不远了,我会引导花寻先生破开结界,到时候沈爻去找你会和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顾左右而言他,总归是没说到正点上。 那和花寻先生直说罢,沈爻方才是因为一些缘故被风浪拍下去了,不过单鹤已经先一步把他救起来了。 花寻:哦。 听闻之后花寻果真是没再在此地徘徊,而是照着青年男子的指示,加快步伐踏水而行。 其实花寻先生也不必伤心,你想的那些事情,通通没有发生。 我想的什么事情?我什么都没想,谁会关心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说来话长大哥完全无视了花寻这个态度,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说道,虽然您不承认,但花寻先生别忘了,我能读取 花寻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打断,连着语调都高了好几个八度,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不说了。见此要是再多言那估计就是不长眼睛了,说来话长大哥自然是不会这么没眼色,不过还是提醒一句 没事没事,没什么好提醒的。 == 咳咳咳咳 哟,醒了? 沈爻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圈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儿大礁石上,身边还站着两个容貌身量极其相似的人。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沈爻又咳嗽了两声,总算是把肺腔里的多余积水给咳出来了大半。 别乱动。单鹤一面说着,一面直接上手将沈爻的头掰了过来,被迫与自己直视,先前还以为你在剑庄说,如若我这次不来,你就得死。原以为这话是唬我的,如此看来倒是真的。 沈爻这才注意到,一股幽蓝色的浓雾正自单鹤手心推向自己的心口。 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一股暖流袭来,对于刚从冰冷的海水里出来的人而言还是很舒服的。 连基本的轻功都行不稳当了,想必剑术更是一塌糊涂罢。不过也是,自上次一别已经过了数十年了,期间你没死就已经算得上奇迹了。单鹤没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声音却是难得柔下来了几分,单玖,你且先去找择清仙君。 单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依旧是没说话。 我和沈爻哥哥单独说会儿话,待会儿就去。 听到这个称呼,沈爻明显有些不悦的抽了抽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你再在我面前提沈爻,你信不信这剧情我不圆了! 大哥:好好好,不提不提,花寻先生说不提就不提。 花花:等等,先告诉我单鹤和沈爻说了什么? 大哥:。 第39章 沈爻哥哥。单鹤估计是诚心想看沈爻的反应,生怕他听不见似得,又加了一句。 沈爻: 沈爻哥哥。单鹤又唤了一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29) 你亲哥刚走。沈爻本是想坐视不理,不过大抵是想起来单鹤这个性子越是不理他越是烦人,倒不如早些打发掉来得实在。 沈爻哥哥,我记得你可是不久之前才拿到一块儿龙腾镇的碎片啊?怎么这么快又是一副快入土为安的样子?我要是哪会儿心情不好,不想救你了怎么办? 不救便是。横竖我死了,你也功亏一篑,赔本生意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沈爻说的十分平淡,甚至连抬眼看他这种动作都懒得做。 单鹤今日心情似乎是不错,听闻之后竟然还有闲心思笑道,自然不会,沈爻哥哥若是死了,先不说我想得到的事情功亏一篑,我也会心疼的。 沈爻低低的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以此表示不屑。 灵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推送进身体,方才几近窒息的感觉总算是缓解了不少。沈爻试图起身,然而刚没爬起来一点就被按了回去。 躺好罢,歇息两刻钟,不然光是这道海你都过不去。 沈爻: 沈爻哥哥,方才就像问你了,按理说不应当啊。 什么不应当。沈爻也懒得计较他称呼上的问题,横竖被叫两声哥哥不会掉块儿肉,但要拦着他叫这几声哥哥可能会因此丧命。 沈爻知道单鹤这个性子。 我这趟不来,你应当也死不了,毕竟要死早死了,不会拖到现在。这圣器碎片,在拿来组装之前,应当是可以续命的吧?尤其是对于你这种阳寿都是抢的人来说,应当是跟救命稻草一样吧? 沈爻听闻之后心里沉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没接话。 别不理我,沈爻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知道。 单鹤听闻之后也没急着恼怒,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这一次逐鹿岛上的宝物是我窥天机窥到的,你那点儿事儿,瞒得过我? 似乎是心底那点儿不愿意见人的事儿被戳穿了,沈爻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 堕魔之后换了副身躯,又汲取了圣器灵力,不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至少不会像现在病恹恹的,躺着连动都动不了。不过要是非得维持着一副已死的身躯,还要让它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炽热温暖,更要隐藏好身上的魔气,圣器里的修为不够用也就说得通了。 在择清仙君面前拼了命也得保持一副乖徒弟的样子,辛苦不辛苦?人家压根就不领你的情,连看都不看你一眼,说不定早在外 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虽然是打断,但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真跟一只脚踏进棺材了似得。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不过也是,那个时候你拿他当器,估计他对你的好感就已经消磨完了,现在如若还是那副姿态在他面前晃悠,别说每夜能放下防备与你同床共枕了,怕是宁可在马厩里打盹都不愿意触碰你一下。 沈爻本是不想理会,然而听着他说的愈发刺耳,最终还是没忍住,少说两句行吗? 本来沈爻是想问他,少说两句会死吗?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改了口。 行啊,怎么不行,沈爻哥哥都这么说了,单鹤哪儿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要沈爻哥哥能帮我最终把这个龙腾镇凑齐,你说什么单鹤都答应,想活多久单鹤都能给你去偷。横竖死了的修士也是垫脚石,要是活着的利用空间大一些,还是活着好。 沈爻闭目养神,没去理会他。 横竖交易场上,互惠互利,哪儿有那么多交心话可说的。 两刻钟过得也快,沈爻觉得内息调理的差不多了,便想着从焦岩上爬起来。 然而刚没站稳,又是一个趔趄直接栽倒了海里,溅起的水花能有三丈高。 单善见此第一反应是向后退了两步,砸了咂嘴,沈爻哥哥,你什么虚成这个样子了?难怪那天晚上去叩门是择清仙君给我赶出来的。 沈爻没接话,只是默默的攒着力气。 然而还没爬起来,就被揪着后领子直接从水里拎了起来。 放手。 站都站不起来了,推给你一次灵力续命我得损失好些,而且连你的领情都换不回来。单鹤没理会沈爻的话,直接将人扛到了肩上,一个起跳,踏着海浪,一路奔向对岸,也不知道你师父看见这幅景象,会作何感想。 沈爻: 花寻早在岸边徘徊了半晌,才看见了远处有两个身影朝着岸边飞奔而来。 花寻自然是焦急,然而跑过去看了清楚,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爻哪儿是自己走过来的,分明是被扛在肩上。 偏偏扛他的人好巧不巧 失神不过是一瞬的事儿,回过神来之后,花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自己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大度了。 从心底滋生的占有欲也在隐隐作祟,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是克制不住。 最可怕的是花寻能意识到这一切,却是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自己被这些节外生枝的情愫影响。 他没事儿吧?花寻看了看被放在地上,湿漉漉的沈爻,最终还是抬眼看向单鹤。 没什么大事儿。咦,方才不是让哥哥先过来和择清仙君交代了么,说我和沈兄稍微说两句话就来。 单玖交代过了。花寻瞧着今日这个小少年难得没作妖,心里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外面上岸的方向和孟少主那边有别,一路向北应当能够会和。 好。单鹤倒是回答的干脆。 花寻瞧着沈爻还在地上躺着,环顾了一圈儿,最终还是上期去扶了一把。 沈爻倒是配合,花寻手还没伸过去,自己就先一步搭了上去,师父。 花寻没急着接话,只是动作尽量轻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才回应道,还好吗? 沈爻摇了摇头。 不过即便是不摇头,花寻也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好。 墨色的衣衫已经被划开了,透着猩红色的血痕,整个人也是无精打采的,方才才替他束好的发冠又凌乱的不成样子。 走吧,我扶着你。 师父今天怎么这么好?不过沈爻到底是沈爻,哪怕都这幅样子了,贫嘴的功夫还是不减半分。 花寻没接话,只是一步步尽量走的稳当。 方才的事儿花寻也没再多问,横竖也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心中虽然有些情愫作祟,但花寻还是能分得清主次是非,多余的事儿也绝对不会掺和。 不过是个书外之人,怎可对眼前虚无的幻想和人物 沈爻知道错了,不该惹您担心的,过海的时候应当小心一些。沈爻见着花寻不理自己,又开口说道。 有力气贫嘴没力气自己走? 沈爻听着花寻的语气里多有不善,这才乖乖的闭了嘴。 然而沈爻到底是沈爻,明面上一副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私底下可是粘人的很。刚消停了没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沈爻知道错了,知道师父是在气沈爻私自离开师父视线和单 沈爻连对方名字还没说清楚,只觉得身前忽然一轻,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向前栽去。 自己走罢。 沈爻趴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等着花寻去扶,而是趁着没人看向自己,赶紧爬起来又一次粘到了花寻身上。 花寻: 果然一路向北,走了不久就看见了孟家来的那三位的身影,正负手伫立在海滩上,瞧着花寻他们来了,这才招了招手。 先一步跑向花寻的还是那个小少年。 出行不比自家,锦缎华服一件没有,连着身上的玉饰都摘了干净。袖子也用布绳束紧,好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恩人你们来了?正说要去寻你们。无念大师已经和我们会和过了哈,天庭来的那两位原来是和恩人在一起的。 恩人的徒弟这是怎么了?孟言孤说完之后没等花寻回答,就先一步注意到了被搀扶着的沈爻。 要是好端端的站着,孟言孤准个儿是怕的,不过现下拉耸着脑袋,整个人半死不活,身上和头发也湿漉漉的,跟个病猫似得。 来的路上出了点儿意外,没什么事儿。 孟言孤听闻之后二话不说将袖子上的布绳拆开就是一阵翻腾,我记得我带的有 不必。没多大事儿。 可是您看起来并不像是并无大碍的样子孟言孤说着便从衣袖之中掏出来了一个小罐子,然而还没递出去,便见着沈爻从花寻身上下来,径直走向自己。 孟言孤没有躲。 沈爻没急着回答,只是从花寻肩上下来,倏地抓过了孟言孤的手腕,只不过这一次倒是没像上次那般用力,压低声音问道,手这么快就好了? 孟言孤听闻以后药也不找了,赶忙将他甩开,连连后退了几步。 上一次的痛感孟言孤还记得清楚。 其实倒也不全怪沈爻握的。 主要是那日白日剑术练得不好,刚挨过打,加上沈爻忽然那么一抓,可不是要脱臼么。 沈爻你别吓他。花寻见着沈爻还要往前凑,愣是硬生生把他抓了回来。 沈爻没顾花寻的阻拦,依旧是凑近道:孟小兄弟,多跟你哥学学。此次我们虽然是同行,乍一看是同路的,应当是相伴相护。但其实是对于你而言,我们这些人死了才好,包括你口中的恩人。 花寻意识到他言重了,赶忙将人拉了回来,沈爻!说话注意些。 孟言孤听闻之后愣了半晌,才倏地笑了出来,将手上的小药罐子不断的转着,我知道啊。乍一看是一路人,其实各自怀着心事和目的,您和恩人,包括天庭来的和镇邪寺的大师想必都是如此,甚至兄长亦是如此。但这些并不足以成为见死不救的理由罢?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师父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没有 花花: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瑶瑶:难道您自己没发现,您平日里很温和的,但是每次一提起单鹤您就不禁 花花:嗯?(和善的眼神 瑶瑶:没事 的确是没有生气,大概是酸酸的东西吃多了(超超超小声哔哔 第40章 孟言孤说完之后还是将手上的小药罐子向着沈爻递了过来,所以拿着罢。 沈爻顿了许久,最终还是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东西,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孟言孤说的很轻,似乎并没有同沈爻计较那点儿往昔纠葛,对了,上一次手脱臼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白日里被夫子打的,你握那一下只是雪上加霜,不是导致脱臼的主要因素。虽然我知道你并不会自责,但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沈爻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于心有愧,说完那声谢谢之后便再没吭声。 之前是沈爻不对,我替他道个歉。花寻见着沈爻不说话,赶忙替他道歉道。 虽然这句抱歉不足以弥补万一,但总比坐视不理要好得多。 孟言孤听到了花寻的声音,一洗方才的严肃,赶忙打起来了笑意,朝着花寻晃了晃手腕,没事的,恩人你看,已经好啦! 花寻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孟言孤能做主角,别人不能。 虽然现在看起来不经打,甚至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他撂翻,但毕竟年纪还小,只要这个性子不长歪,以后想必能成大器。 众人再次聚集的时候,花寻才腾出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果真是蛮荒之地。 除了临海的地方还有些水源,一眼望去尽是茫茫无尽的沙丘,绵延起伏,一丝杂色都没。 孟哲抬眼扫了一圈儿,确认没少人之后,才取出手中的地图,此次的碎片应该位于这片荒漠之中的正中位置,待会儿我们会分头行动。孟七,把先前抄好的地图发给各位。 孟七听闻之后答了声是,从行囊之中取出了几块儿绢帛,上面绣着的线条及其复杂,看不清其貌,不过只是猜测,也能想得到其中的错综复杂。 花寻接过地图之后特意瞧了一眼。 咦? 怎么了?沈爻恨不得整个人贴在花寻身上,自然是察觉到了。 这个地图,和方才花寻没说完,便用余光瞧见不远处的孟言孤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赶忙将话咽了回去,对沈爻说道,待会儿再和你说。 孟哲见着大家都拿到了绣着地图的绢帛,才又一次开口道,我们兵分三路,言孤,你去找择清仙君和他徒弟。天庭来的二位 我找沈兄。 那另外一位和无念大师一道可以吗? 单玖点了点头,没说话。 花寻对这个结果倒是意外。 本以为之后会一起行动,然而未曾料到还是让各自分别寻找。 大哥,大哥,说来话长大哥?花寻想了想,还是尝试性的唤了一句,大哥能听见我说话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你之前说我活着就行,但也不能这么干杵着不是?接下来该往哪儿走,何故孟言孤和孟哲给我的两幅地图不一样? 花寻问完之后便安安静静的等待回应。 然而等了半晌也没声响,花寻不禁又补充道,先前我吼你的事儿是我不对,先给你道个歉,不应该因为个人原因一时冲动把脾气发泄到你身上的。 的确,之前花寻记得自己三番四复把对方噎的没话说。 虽然知道不对,但那个时候花寻就是抑制不住,只要对方一提沈爻和那位天庭来的花寻就止不住冲动。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得到了回应。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0) 抱歉,方才有事。听到花寻先生喊我了,不过现在才抽出空回应。这一次青年男子说话的声音还伴随着纸张翻阅的声音. 大哥,你是在开会吗?虽然花寻知道打探对方的背后身份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止不住好奇。 二半夜的谁闲的没事儿开会,我不是在帮你研究这本小说么。网上流传的版本和印刷发行出来的还不太一样,你现在这段儿剧情我找到了,好像是作者为了凑字数硬加出来的。 花寻: 不过花寻先生不用担心,这段儿剧情因为是硬加的且当初正好赶上东莞那档子事儿,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翻书声。 大哥? 哦,我收回方才那句话嗯 哪怕对方话没说全,花寻也意识到了什么。 一时语塞,几近窒息。 是这样的,你方才不是问为什么两卷地图不一样吗?逐鹿岛的气候偏向于沙漠,以至于风沙一吹,沙丘便会重新变换,古城的位置甚至也会变动,所以你们每个人手上的地图其实都不太一样。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此处特殊,地图有没有都一样,主要还是靠着各自的天赋指引。 花寻对这个答案并没有特别意外。 毕竟从孟哲准备单独行动的时候,花寻就隐隐有预感,这些地图可能是因为没什么用才发给大家的。 花寻还是对方才说来话长大哥提到的另外一件事儿比较担心,那个,你方才说这段剧情有些不堪是怎么个不堪?到那种程度?和九重仙阁里的对比如何? 嗯 告诉我,让我死而瞑目。 问到这个话题,说来话长大哥就忽然装死了,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这上面绕,你且照我说的做。毕竟单鹤窥天机的本是比孟哲厉害多了,你和他一路,若是无人相助,肯定得被坑到沟里。 花寻: 待会儿你不用管沈爻,多跟孟言孤待在一块儿就行。毕竟单鹤肯定得缠着他,别正面和他发生冲突。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撇了撇嘴,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坦。 我知道花寻先生心里不好受,不过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避免那些不堪入目的情节。说来话长大哥想了想,还是编了一句。 毕竟让花寻妥协,编的话也不少了,还差这么一句不成。 哪儿有能避免的了的剧情,只要写出来了,就是板上钉的事儿,只不过先后顺序兴许会颠倒一下,但总归是能接上的,且大剧情点不会出差错。 好的。闻此之后花寻果真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沈爻见花寻愣在原地,便推了推他,师父,走了。 花寻这才回过神来,又想起来方才说来话长大哥的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沈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便先一步靠过来了一具身躯,沈兄,等等我。 花寻没再去看他们,只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孟言孤,我们走吧。 孟言孤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与这个小团体格格不入,甚至直接被半路杀害都有可能,不过瞧着花寻这幅样子,不禁稍稍宽心了些。 果然恩人就是心善,孟言孤如是想道。 沈爻朝着花寻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蹦蹦跳跳的孟言孤,浑身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 沈爻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缠着师父的,师父所有的笑容也是留给他的,从未分给外人半分。 不过最终沈爻还是收回了目光。 沈兄怎么了?要不要甩下他们两个我们单独去寻?毕竟你是师父一心为你,但是那个姓孟的小少爷可不一定。单鹤见着沈爻看向花寻,硬是掰着他的脑袋给他掰了过来。 我说,你是见人都习惯这么粘着吗?沈爻见着他贴的近,眉头不禁皱紧了几分。 自然是只喜欢粘着沈兄,别人就算了。毕竟粘着沈兄不会被赶走,粘着别人腿早被打断了。 沈爻闻此之后没再强求。 毕竟单鹤这个性子估计是改不了了,现在又是相互所求,只能改变自我。 所以沈兄不打算甩掉他们吗? 再看罢,必要的时候连你我都会甩掉,单独行动。 单鹤听闻之后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故作失落的道了一句,真是绝情,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的。 不过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花寻自然是没听见这两位说些什么,能看见只是单鹤恨不得整个人趴到沈爻背上,有说有笑的。 看了两眼花寻便收回了目光,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虽是这么想,最终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恩人,别看了。孟言孤伸手拽了拽花寻,虽然恩人的事情我不能过问,但是再看下去肯定会伤心的。就像我娘从来不跟父亲的那群妾孟言孤没说完,便被花寻的目光给呵斥了回去。 这一次的情况,恩人想必知道不是明面上说的那样吧?方才那些话说不得,孟言孤便没有再强求,直接把话题转回了正事上。 嗯。 其实兄长让我和你们一道 让你监视着我们吗?花寻问的也直接。 不过真是其实也无妨,毕竟花寻知道孟言孤虽然明面上没什么主见,但心里却是亮堂,上一次在镇子上重逢,并没有把看见花寻的事儿说出去这一点儿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不是。孟言孤不紧不慢的否认道,虽然此次宝物现世是那位缠着您徒弟的仙君探到的,但兄长其实也有窥得天机的能力,不过应该不如他的强,所以一直甚少有人知道。 这个花寻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过。 大家都想将这个宝物占为己有。毕竟剑庄已经拥有其三,快过半数了。这一次说是找到之后把碎片放在镇邪寺但其实根本就没给那位大师留活路。 如若是初来乍到,花寻兴许还会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儿一惊一乍的。 不过经历的多了,也便习惯了,虽然内心还是会稍稍惋惜一下,但明面上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嗯。难道言孤不想吗? 孟言孤摇了摇头,这七块儿碎片重新拼合,如若得当,的确可以将这个能执掌生杀的宝物重见天日。但是相对的,它的创始人也会重回阳间。 这个创始人指的应当是九重仙君了。 花寻先前也去过他的故居怎么说,能看的出是个品味不错的,如若没有那堆半死不活的骷髅和折磨人的看门兽,算得上个山清水秀的俊雅之地。 重回阳间会怎么样? 孟言孤方才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凝重,与这张还带着稚气的面容有些格格不入,恩人知不知道,九重仙君当初是为什么被赶出天庭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来话长大哥:那个花寻先生我错了,如果告诉你其实远离沈爻靠近孟言孤并不能避免那些剧情 花花:我都远离他了,为什么不能避免? 大哥:应该说可以避免一时不可避免一世。 花花:啊? (大哥看了看手上的书,写着:沈爻见着花寻和孟言孤走近之后,疯狂爆炸吃醋之下趁着花寻下一次兽丹反应的时候吃了个爽 大哥:没什么没什么。 花花被x惨的剧情我知道你们不想看,一点都不想_(:з」)_ 第41章 为什么?这个花寻还真的不知道,毕竟这么久以来说来话长大哥都没提到这件事儿。但也不过是漫不经心的顺着孟言孤的话问了一句。 孟言孤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和我们这一次找碎片关系大吗? 那管他作甚,又不是因为我才让他被赶出去的。花寻说的倒是轻巧,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即便真是圣器重现天日,复活了又如何?他不是个心怀苍生的善人吗? 恩人不是去过九重仙阁么,应当知道他选了许多修士陪葬,不,是制成怪物,连死都不让他们安生。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花寻当初见到的时候也稍稍惊诧了那么一下,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 纵观历史,哪个明君不迷信的,再是福泽百姓,到最后还得拉上一帮妻妾宦官陪葬的可不在少数,所以这么一来,这位仙君的做法倒也不是那么不能令人理解。 尘世之中君王不也会找人陪葬么,虽然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但倒是也能理解几分。 不是的,他当初可不止是仅仅想让那些修士陪葬如果有可能,甚至会拉上天下人 言孤,那个时候你出生了吗?花寻没等他说完,忽然反映过来了这个问题。 孟言孤摇了摇头,书中杜撰,和父亲讲的。 总得眼见为实不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罢,即便这一次这个圣器碎片落入不轨之人之手,但差的还多,怎么招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七个,怕什么? 孟言孤没再接话。 其实花寻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不过逮着孟言孤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攒着疑虑到时候问说来话长大哥的好。 刚开始的这段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轻工不能再用,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软沙之中有些难受之外,其余的尚且算得上不错。 至少没有比楼还高的猛兽,也没有不成人形却还会动的尸体。 不过经验告诉花寻,所有的平静都是暴风雨的前夕,这个九重大仙喜欢把大招放在后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入套,发觉的时候已经深陷沼泽,无力回天。 比如先前,到了最后的时候花寻才算是明白过来以身为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后遗症至今都没能消退。 入夜之后逐鹿岛一洗白日里的炎热,完完全全换了副相貌,冷的不像话。 花寻倒是觉得还好,毕竟这幅身子骨禁得起冻,但孟言孤到底是年纪不大,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花寻瞧着旁边那两位姓沈姓单的根本指望不上,本是想用道术点上火,然而却忘了此地特殊,这些奇门遁甲之术根本不能用,充其量挠个痒痒。 给,披上罢。到了最后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横竖自己也不冷,便把外层的衣物盖到了抖成筛子的孟言孤身上,熬过夜晚就好了,攒些体力,等日出之后我们再出发。 孟言孤犹豫了一下,似乎是知道这么做不妥。但自己也的确是冷,一时间理智想要拒绝但是身体却诚实的不想拒绝。 没事的,横竖我也不冷,成仙之后生理上的感知便没有那么灵敏,再是骤冷骤热对我而言差别也不大。花寻见他推脱,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孟言孤见此也没再拒绝,二话不说就将仅有的衣物裹了个严实,本来瘦削的身躯顿时跟个球似得,圆滚滚的似乎一推就能直接从沙丘上滚下去。 花寻瞧着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玩,难得有闲心拿手指轻轻戳了戳眼前的这个球,不过最终还是没敢笑出声。 只是花寻未曾发现,其实自己这一切举动都有人看的一清二楚。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突入袭来了一阵风沙,迷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找一处能够避风的岩石暂且躲一阵子,等着风沙过去。 大约等了一刻,风沙总算是减弱了不少,花寻字再一次从岩石后面探出头来的时候,发现单鹤已经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不远之处。 沈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花寻知道沈爻偏爱墨色的衣物,本以为是在夜色之中不显眼,然而瞧了半晌,却是怎么也没瞧见人影。 其实如果有可能,花寻会选择一直不和单鹤说话,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不过此时要是花寻再按捺的住估计这辈子名字都得倒着写,二话不说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单鹤,沈爻去哪儿了,方才他不是还和你在一块儿的吗? 谁知道,他来时就病恹恹的,可能已经死了罢,毕竟这种地方身体康健的都不一定走的出来,更何况他那样的,死了也正常。单鹤回答的倒是轻巧,完全没理会花寻愈发升腾的怒火。 你花寻一时语塞。 开玩笑。沈爻哥哥去哪儿,我怎么会让你知道,他只和我说了并且要求保密的。单鹤见着花寻的反应不禁笑出声来,在这总静谧的环境之下,不免显得有些诡异。 还带着一丝得逞之后的小骄傲。 这声沈爻哥哥宛若一记闷棍似得,打的花寻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若有血缘关系,这声哥哥叫的理所应当,就是寻常手足之间的称谓。但如若是没有这声哥哥就多少有些暧昧的些,甚至会经常用于某种场合用来助兴,毕竟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背德的感觉。 花寻没再问,毕竟事已至此,多说也是徒劳。 单鹤见此笑的愈发灿烂,甚至还伸出手在花寻肩上十分郑重的拍了几下,择清仙君,仙人非圣人,后悔也乃寻常之事。不过要是换了我,要是看着自己一手按着喜好养大的到最后心向别处这么说来择清仙君真是宽容大度。 花寻没理会他,而是选择径直往回走。 横竖沈爻也不是他养大的,宽容大度也是理所应当,花寻如是想到。 后半夜倒是没有什么骇人的风沙,除了有些凉之外,一切尚且算得上平稳。 花寻瞧着身边儿那个裹成球的小少年已经睡着了,思量着自己要不要也打个盹儿。 虽然说是思量着,但身体其实已经先一步诚实的付出行动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1) 花寻记得自打成年之后就没再做过梦了,毕竟工作和学业上的双重压力之下,能睡个安稳觉就是万幸,哪儿来的闲工夫去梦那些有的没的。 然而今日却是意外。 入梦而来的兴许对别人而言是一刻能值千金的东西,然而对于花寻而言,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何止是难以启齿,简直说不得说不得。 尤其是花寻还是知道自己是在梦中的情况下,更是羞愧难当。 梦中的场景倒是熟稔,正是九重仙阁最顶端那间素雅的屋子。 当然,没有那些骇人的怪物,有的只是淡淡的檀香混着墨香,还有从窗棂透下来柔和的天光。 还有两个人交织的呼吸声。 花寻瞧着自己身上不同往日,换了一身装扮,不同往日的素雅,而是带着点儿妖冶,半遮半掩。而且身后不知为何也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像是没进化完全动物一样。 不过这点儿半遮半掩的衣物很快便成了毫不遮掩。 花寻打量了一圈身前之人,身形颀长,面容祥和,道袍上的祥云瑞鹤绣工精致,好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只可惜带着面具,看不清其貌。 木质的地板上并不冷,哪怕未着衣衫直接躺上去也并不会觉得难受。 尤其体内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贴着地板反倒是会好受些。 花寻想要动弹,然而四肢却是软绵绵的,怎么也不听使唤。 想要叫喊出声,开口的却是一串宛若莺啼的声音。 紧接着骇人的触感便又上自下传遍了全身。 花寻瞧着眼前的道人也缓缓的褪去了衣衫,露.出了精壮的身躯。不过衣衫褪尽之后,面具却还是在脸上挂的稳当。 尤其是 花寻本以为同为男子,横竖大家都一样,今日一见才知道,简直是大不一样。 而且视觉上的冲击力也是花寻从未经历过的,和男子这般,以前花寻可是想都没想过。 不花寻小声念叨了一句,只可惜后半句,还没出口,就已经化作了花寻自己都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几分媚色,甚是撩人。 面具男子闻此之后轻笑了一声,薄唇勾起的弧度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却是不显轻佻。 却没说话。 如若以上的事儿花寻尚且能够接受 下一秒花寻只见着他缓缓的俯下身子,现实无比虔诚的吻过了花寻全身,最终竟是用那双薄唇含 花寻何曾受过这等刺激。 虽然知道是在梦里,但还是止不住惊呼。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入耳的声音却是直接将花寻从梦中硬生生的拽了出来,你看,我不是也能把师父服侍的很好吗? 师父。 这个称呼让花寻不禁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花寻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想过和一个男子 而且花寻仔细思量了一圈儿,能喊自己师父的,大抵也难找出其二,不过方才那男子的身形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极其陌生。 身边儿还是无垠的尘沙,背后靠着的是一块儿比人还高的岩石。 只是止不住加快的心跳不断提醒着花寻方才梦见了什么。 花寻看了看身边的孟言孤还在睡,不远处的单鹤也躺的东倒西歪。 不对! 几乎是一瞬间,花寻倏地发现身后的温度比方才高了好些,甚至有些灼人。 花寻低头,看着心口前绕上来的一双大手,顿时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 紧接着温热的呼吸也顺着颈窝传了过来。 沈爻?花寻将信将疑的轻声试探道。 毕竟早些时候,明明是见着沈爻离开了。 对方没有回应。 花寻一下子就慌了,甚至不敢回头,只得用手向后摸索了一阵。 的的确确不是沈爻的身躯。 满心慌乱之时,花寻只觉得身后的人又将他扣紧了几分,有意不让他逃脱似得,而且两个人这个距离过近了些,连剑甚至短匕都拔不出来。 几近绝望之际,花寻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你居然把衣服给别人披上? 花花:你居然让别人喊你沈爻哥哥? 瑶瑶:什么?你说他喊我什么?我听不清。 花花:沈爻哥哥。 瑶瑶:诶,我在! 啊放心,不会有什么电车情节我没那么俗的 第42章 问完这句话之后,花寻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身后的炽热不减半分。 要杀要剐给个话。又僵持了半晌,花寻只觉得心跳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不禁盘算着这么近的距离直接翻身反抗再拔.剑的胜算有几分。 不过照着对方抱着自己的这个力度来看 花寻觉得还是别激怒他为好。 身后的男子依旧没接话,只是低低的轻笑了一声。 不过一瞬,花寻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能一开口哪怕什么都不说就浑身透着欠打二字的,估计纵观世间都难找到第二个。 上一刻花寻还胆战心惊的,闻此立马一洗方才的胆怯,二话不说就是一个翻身试图将对方擒住。 然而此地地形特殊,这猛的翻身根本没有起到擒拿的作用,反倒是让两个人一道交叠着一道滚下了沙丘。 沙丘虽然松软,但难免有尖锐的岩石藏在其中,一路翻滚下去又无法控制。 无法控制的滚落之中,花寻只觉得后颈突然传来一下钝痛,紧接着温热的液体便涌了出来。 然而刚没想采取措施,伤处已经先一步附上了一只手掌。 花寻下意识的抬眼,正好迎上对方唇角玩味的笑意。 而且对方也望着他。 不过看了一眼,花寻迅速收回了目光,生怕对方捕捉到方才的偷瞥。 沙丘不矮,滚下来之后还带着惯性,两个人彻底停下的时候花寻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自己还是被牢牢按着的那个,且比方才更甚。 方才至少被抱着,还有反抗的余地。现在却是四肢被禁锢锁死,动弹不得。 就像方才在梦境中和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的姿势一样 这个想法让花寻整个人顿时清醒了,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好久不见啊。 两个人僵持了半晌,花寻才瞧着压在自己身上那位开口说道。 把手松开,放我起来。 为什么? 你松不松?花寻对这场重逢倒是没有多大的欣喜,甚至是满腔怒火都不足为过。 对方并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反倒是把花寻按得更紧。 虽然这个姿势两个人都不好受,但是在外人看着现在二人交叠的姿势的的确确是有些见不得人。 花寻没再同他贫嘴,而是卯足了力气,猛地一抬膝盖,狠狠地照着他双腿之间来了一记,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也亏得不是凡人,要真是寻常人,这一下子怕是能直接去皇上面前当差了。 疼啊! 花寻见着他吃了痛,赶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死死的用手捂着他的嘴,喊什么喊,该。 呜唔 方才我让你松手你不松,现在我也不松。话是这么说,但花寻瞧着他眼泪都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了,还是将手拿了下来。 第三次了,花寻,第三次了,你是诚心要废了我吗? 尘世里那么多太监,长命百岁的可不在少数。废了你这儿正好,算是福泽百姓。花寻一腿抻着一腿蜷曲,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这位阔别已久的故人。 其实也没多久,也就数月有余罢。 还是那身艳烈的红色,哪怕在沉寂的黑夜之中,都比空中的天星亮堂。 明人绝不暗骚,这话说的就是沈惊蛰。 其实本来上一次在九重仙阁里做器的事儿花寻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结果一看见这张脸顿时又回忆起来那段儿不堪经历,方才下手那么狠也不是没有原由。 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痛下狠手,但花寻到底没忘了第一日来到这个反派家养猛男时说来话长大哥说的话:剧情圆满的条件有其一,就是沈惊蛰得活着。 所以再是怎么生气,花寻也不可能真把他置于死地。 一个是因为说来话长大哥的话,另外一个就是花寻不太想承认的理由,自己打不过他。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沈惊蛰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就有些委屈,再加上方才因为疼痛溢出来的泪水,看上去真的跟被人欺负惨了似得。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花寻难道看不出来吗?总不能是来这种荒芜之地逛窑子沈惊蛰没说完头上先挨了一记。 说正经的。 沈惊蛰觉得自己有些冤,明明上次见花寻不是这样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把人从睡梦中惊醒,没被打死都算好的,只是不痛不痒的稍微给两记,已经算得上性情温和了。 肯定是和你们此行目的一样啊,这还用问? 花寻没接话。 之前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过,原来的剧情便是花寻和沈惊蛰一道前来,虽然是仗着寻找圣器的名义,但其中的剧情描写还是奔着不堪入目的方向去的。 花寻原本以为自己躲过这遭了,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怎么躲都躲不过。 怎么了?沈惊蛰瞧着花寻没说话,也收敛起来了方才一脸欠揍的样子。 没什么。话说,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见着一个墨衣男子,大概和你差不多高,但身形更为瘦削一些,嗯花寻一面说着,一面回忆着沈爻的形态,面容算得上出挑,就是有点儿不近人,没带佩剑。 沈惊蛰听闻之后不禁撇了撇嘴,忍住没笑出声,没急着回答,而是问道,这个人对花寻而言,很重要吗? 算不上罢。 那找他做什么,横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他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那若说是十分重要呢?花寻见此赶忙改口道,这么说你可见过? 如果能重要对他芳心暗许甚至想信守一生的程度,我就帮你把他找回来。不过相对的,花寻也要稍微帮帮我。 也没重要到那种程度。 沈惊蛰:那就别找了。 花寻没再接话。 不找也罢,横竖不辞而别,肯定就是不想让人去寻他。只不过沈爻来的时候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着实是令人担心,以前虽然是不爱说话,但至少身体算得上康健。可是来的时候连最基本的轻功过海都做不到,还是半路别人把他扛过来的,这幅样子能在这个吃人的沙漠活着就不错了,寻找圣器未免太过牵强。 虽然没重要到那个程度,但还是很重要的吧?沈惊蛰见着花寻没接话,最后还是先一步破开了沉默。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怀别人了?从良了? 怎么说话的,我一直对花寻甚是关注。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真是重要就帮你把他寻回来。 花寻:嗯。 声音不大,但足以听见。 沈惊蛰听闻之后就差没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不过还没蹦起来就直接被按下去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花寻这一次是跟着姓孟的那几个一道来的吧?虽然没跟那个孟哲一道,但跟孟言孤和单鹤一起想必也挺难受的罢?要不要甩下他们?我认路,帮你寻到之后圣器碎片任由你处置,我只要其中修为助我修行。 花寻摇了摇头,拒绝的干脆,孟言孤挺好的,让他和单鹤一起想必会受欺负,我跟着他还好些。 沈惊蛰听到这儿脸色顿时黑了大半,方才的那点儿欣喜已经尽数化为了不悦,只是没怎么表现在脸上,以至于花寻未能察觉。 孟言孤哪儿好了? 花寻总觉得今日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沈惊蛰和上一次有些不一样。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但花寻记得以前他可不是这种揪着一个问题要寻根问底的。 怎么了? 孟言孤哪儿好了?沈惊蛰无视了花寻的疑问,兀自继续追问道。 花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本着背后不说人坏话的原则,还是回答道,哪儿都挺好,怎么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见着方才还充盈着笑意的面容忽然冷冽了不少,深邃的目光也直直的向着自己身上打过来。 上一次见着花寻非要救他一命的时候我就知道。沈惊蛰说到这儿声音忽然压低了好些,这一次花寻穿的这么单薄,方才又见着孟言孤裹得严实,想必是把衣物全给他了罢? 花寻一时语塞,也回忆起来上一次沈惊蛰二话不说直接把孟言孤腿打断的事儿。 心想沈惊蛰若是和他有什么新仇旧恨的,跟自己说算什么事儿? 我也不冷 而且上一次从仙阁出来之后,花寻悄悄溜了,是在另外一个镇子上遇见孟言孤了罢?这么巧吗? 花寻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还有当时遇见孟言孤的时候,花寻体内的反应是不是又发作了一次? 你说到这个花寻就来气。 说来这个阴魂不散的事儿,虽然不说是拜沈惊蛰所赐,但总归是和他逃不脱干系。 毕竟如若不是沈惊蛰非要去九重仙阁取东西,花寻觉得自己就不会受这个罪,甚至连这个书都不会穿。 反正一切问题不知道归咎于谁,怪沈惊蛰就对了。 对了,相别也有两个月了,这几次没有我在,花寻是怎么挺过来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2) 两个人本就坐的不远,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沈惊蛰更是有意挨近了几分。 只可惜沈惊蛰一凑近,花寻就试图往旁边躲闪。 花寻还没来得及开口,手上倏地又扣上了五指。 这回连躲都没法躲。 紧接着便瞧着沈惊蛰将头凑过来了几分,脸上早收敛起来了方才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方才花寻做的梦可不是寻常的梦罢?此地虽然光线昏暗,但我既不瞎也不聋,花寻的一举一动可都看着呢。 方才梦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花寻还记得一清二楚,就这么被点破,这幅脸皮实在是兜不住。 花寻能感觉得到脸上温度骤然上升,下意识的想躲。 然而还没付出行动,就被按了回来。 躲着我也没用。算着日子,又快到时候了罢?毕竟如若不是临近发作,花寻这等清欲寡欢之人应当是不会如此的。 是乖乖告诉我,让我帮你隐藏这个秘密好,还是让孟言孤和单鹤甚至孟哲他们一起看着你发作时的样子好? 两者都不好,花寻心想。 不过相较起来,明显是后面的更糟糕一些。 怎,怎么帮?花寻将信将疑问道。 沈惊蛰见此也没着急,先是拿鼻尖儿蹭了蹭花寻已经炽热发红的耳垂,瞧着他一阵战栗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除了汲血之外的另外一种哪怕是提前些时日,也能抑制预防。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沈惊蛰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将目光从花寻身上往下移,轻声笑道,而且方才梦境之中的反应花寻还没消退罢? 作者有话要说: 啊,估计你们已经忘了如何沈惊蛰是活体抑制剂的事情了叭x 没关系,忘了正好_(:з」)_我知道你们都忘了。 第43章 少主,我们已经彻底与他们不同路了。孟七听着附近没有任何声响,终于没忍住开口道,您要不要稍微宽心一些,别再绷着脸了 孟哲没回答,面色依旧是多有不善,仿佛下一秒能吞人似得。 少主,为什么不让大少爷跟着您一道?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去可怎么交代?这个问题其实孟七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敢问出口。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孟哲见他叨叨叨个不停,最终还是没忍住回答道,他死不了,放心罢。不过也仅仅限于死不了。 孟七听的一头雾水。 你在剑庄做事这么多年,知道我这个少主是怎么来的罢? 孟七赶紧摇头。 用脑子想想,言孤是嫡长子,而我却大他许多。 少主你该不是少爷的父 孟哲没等他说完就先在头上给了他一记。 这些嫡庶之事,其实孟哲自己都算不清楚,但大概知道是这么回事就是了。能遇见脑子这么不灵光的也着实罕见。 我娘没过门这句话孟哲说的很轻,似乎是刻意隐藏了什么,不过是碍于庄主膝下无子才得到少主之位。那个时候很早了,孟言孤还没出生。 后来孟言孤出生了也一直体弱多病,一副难承大统的样子,本以为他无心上进就像做个花天酒地的大纨绔,结果没想到渐渐长大之后身子竟是健壮了不少 孟七要是听到这儿再不明白可算就是白活了。 此地凶险,择清仙君和单鹤本就有些矛盾,那个沈爻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应当是连自保都难,更不会有人能腾出闲暇顾及孟言孤。 少主的意思是不希望少爷活着回去?别看孟七有的时候怂不唧唧的,脑子还转不过弯,但其实关键时候还算得上靠谱,听孟哲这么说之后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能活着还是活着好。但孟哲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其实我真的希望过他能病弱一辈子,或是身体有残也好,然后接下来庄主也再无所出,即便是再有子嗣,他母亲的身份也得比花楼里五文钱一次的娼.妓更加卑微 说完之后是孟哲倏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更像是自嘲,这种阴沟里见不得人的想法,孟七若觉得可怕别往心里去 孟七赶忙摇头,其实不管少主是怎么想的孟七都觉得挺好的,毕竟您以前可是从来不说这些心事。也不会觉得害怕或是什么,更不会向外说。 孟哲瞧着他的反应,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有些事儿总是闷在心里多难受,还是说出来的好。而且您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话倒是真的,这么多年孟七算是和孟哲一同长大的。虽然知道孟哲有的时候脾气真的算不上好,但真的是把家规善恶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记得牢固,从来都没想过违反半分,即便是哪日您真的孟七也会站在你身边的。 不会有那么一日。孟哲说的很轻,永远都不会。 说完之后孟哲抬头仰视着满布星辰的苍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动作持续了好半晌,孟哲才又一次将眼睛睁开,东北方向,我们应当是最先到的。那位姓单的也不知道在原地徘徊个什么劲,白瞎了上天独赐的天赋。 话说少主,您为何会对这个宝物如此执着 想日后坐稳庄主的位子,将孟家剑庄发扬光大,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总不能真用打杀或是将人致残之中见不得人的方法罢? 别看孟言孤一天天被夫子打的手都断了几次,其实他机灵着呢,放他一个人也根本不会出事儿,大可放心,主要是看他胳膊肘往外拐,似乎是喜欢和择清仙君待在一处,便让他们待在一处好了。 孟七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这是孟七印象之中,这么多年少主第一次因为这种闲杂事情和自己说这么多句话。 以前从来都是寥寥数语结束对话,更不会干涉到有关个人心事的话题。 再冷的冰,只要用心,总归是能暖化几分的罢,孟七如是想到。 二人一路快步向着东北方向奔去。 其实说是飞奔,也快不到哪儿去,毕竟沙地不比平日里的路子平坦,一脚深一脚浅的根本跑不快。 尤其到了后半夜,温度骤降之余,还起了风。 风声之中,孟七似乎听到了别的骇人的声音 少主,这附近 有狼群,我知道。这条路之所以能最快到达古城,就是因为满布荆棘,太过艰险。孟哲没等他说完,先一步抽.出腰间的明渊和另外一把不知名的长剑,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记得往我身后躲,要是冲到前面送死,阎王都救不了你。 孟七听完之后没多做反驳,也将腰间的佩剑仅仅的攥在手里。 果不其然,听到声音没多久之后,不远处的沙丘就冒出来了一团黑色野兽,还伴随着阵阵鸣叫,血盆大口长得老大。 孟哲没多犹豫,二话不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对着狼群就是一斩。 孟七见此也没闲着,迅速跟了上去,背对着孟哲帮他盯着身后,生怕有畜生突然从背后袭来。 孟哲的剑术自然是了得,这些畜生再是凶猛,在双剑的袭击之下也最终化成了一滩没有生命的血肉。 比想象中的好点,比上一次带你出来的表现好多了。孟哲回头,正好看见孟七在擦拭剑刃上的血迹,顺口说道。 还没完。头狼还没出来。 孟哲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将目光放在那个在从远处飞速移动而来的巨兽。 还有十步之遥的时候,孟哲才起跑,一手正手一手反手的握着双剑,直直朝着他的要害刺去。 然而满心的势在必得,最后却是直接正好刺了个空。稍稍勾起的嘴角也在一瞬间归于原位。 不见了。 方才孟哲明明见着他在这儿,然而冲过来的时候却是突然没了踪影。 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 孟哲转身环顾了一圈儿,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孟七,你有没有见到孟哲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后倏地激起一阵巨大的沙浪,直贴着自己的身躯起来的那种,丝毫没有半分间隙。 少主当心 ==== ==== 绮梦一场,如若四下无人,兴许算不上什么坏事,但若是尽数被人看了去 花寻不知道沈惊蛰有没有窥探梦境的本事,但即便是没有,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也能证明,方才的事儿有多香.艳。 不过是个寻常的梦,你想太多了。花寻矢口否认道。 虽然花寻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怕是晚了。 嗯?真的假的?沈惊蛰听闻之后没急着反驳,目光依旧是停留在花寻身上,可是方才我们一道从沙丘上滚下来的时候,我明明感受到了。 方才花寻还只是觉得来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现在简直能当灶台做饭了。 也是,方才两个人交叠的姿势进到不行,稍微有一点儿异样对方就能感受的出来。 你记错了。这个理由花寻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沈惊蛰听完之后没有急着接话,而是倏地将花寻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几分,另外一只手已经先一步钻了进去准备检查一番。 嘘,花寻方才还不让我大喊大叫的。 花寻见此瞳孔都不禁放大了好多,手已经死死的掐着沈惊蛰,一副他不松手就准备掐下来块儿肉的势头。 然而在离隐秘之地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沈惊蛰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开玩笑的。花寻既是不允许,我自然是不会去做,不然与那禽兽有什么区别。 难道不是本来就没区别吗?花寻瞧着沈惊蛰忽然放过了自己,刚准备舒口气。 然而还没来得及,只见着对方又一次贴了过来。 不过元阳逆流的滋味想必十分难受罢?虽然是没触碰到,但我真的不瞎啊,花寻。沈惊蛰说着便将双手揽过花寻的后背,两个人改为相拥的姿势,紧紧贴合在一起。 你方才两个人离得远,花寻尚且不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却是贴的毫无间隙,那点儿矢口否认竭力隐瞒的事儿便再也瞒不住了。 而且伴随着摩擦和挤压还要不断的隐忍,那种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也不全是难受,甚至还有几分无法言说的妙意,但总归是耻于见人。 尤其沈惊蛰似乎是成了心的折磨,也不点破,但却偏偏还要往他怀里拱。 你花寻已经被折磨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求着他行行好,能赶紧起来。 沈惊蛰听着他尾音已经变了调,笑的愈发肆意,花寻,我也冷,你身上这么热,让我抱着取个暖好不好? 说完之后,沈惊蛰只觉得怀里的人又是一阵战栗。 不过光是如此挤压,虽然是难受,但总归还是欠缺了些什么。 而且理智一直紧绷着,本能告诉花寻,这么做是不对的。 花寻这幅样子当真是好看极了。沈惊蛰瞧着他这幅反应,不禁揶揄了一句。 然而话音刚落,花寻还没来得及反驳,却听见不远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愈来愈近。 想必是方才两个人的动静太大了些,惊动沉睡之中的人。 这幅样子绝对不能给人看见,花寻忽然死了命的开始挣扎。 但是这个举动非但不能挣脱,而且只会带来更多的触碰和摩擦。 偏偏好不死不死,沈惊蛰依旧是抱得紧,似乎根本不怕别人看见似得。 恩人!恩人!你怎么在这儿?! 花寻听见不远的地方,少年清澈的嗓音忽然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旁人的声音传入耳,被迫中断了这场隐秘,花寻忽然觉得脑子里似乎有根弦断了似得,竭力隐忍的事也宛若决堤一般,再也不受控制。 不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就化成了闷哼。 花寻一面死死的咬着牙,十指恨不得把沈惊蛰背后的衣服都抓透了,却还是有声音不受控制流露出来。 沈惊蛰见此才倏地笑了出来,不同于往常那般欠打,反倒是低沉的蛊惑人心,双手也不断地的帮花寻安抚着,缓解这等失神,方才是幻听,我用法术做出来的,孟言孤还睡的好好的,根本没醒。 倒是花寻,明面上这么正经,可真看不出来,竟是啧啧啧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 花花:。 孟言孤:不关我事,我不知道,我在睡觉。 第44章 见好就收一向不是沈惊蛰的作风,说完之后只觉得背后的十指愈发没入了几分,更是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花寻,这可不行啊。不过倒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月来想必都是花寻自己熬过来的罢。 本以为花寻没来找我,是选择其他人代劳,还有点儿失落,如今看来啧啧啧 失神的感觉也不过就那么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后花寻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松开了紧抓着沈惊蛰的十指。 花寻,这身衣料你可都抓烂了。沈惊蛰趁着这会儿花寻手无缚鸡之力,可得多说两句,占尽了嘴上便宜。 花寻没理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儿是,发现当真是没有人来,先是长舒了口气,紧接着便把无端的怒火全部转向了沈惊蛰身上。 这样很好玩是吗?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自然也没急着松开抱着花寻的手。 花寻见他不说话,二话不说卯足了力气退了他一把。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3) 然而没推动,两个人依旧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没有半分动摇。 花寻想了想,又扶上了腰间的短匕,横竖见了血,怎么着也能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登徒子。 只可惜短匕还没拿出来,就被按回去了。 沈惊蛰,你能要点儿脸吗? 我又没对花寻做什么!说到这儿沈惊蛰还第一个委屈上了,颠倒是非黑白的本是可是一套一套的,我就是冷,花寻身上热,想抱着取个暖,谁知道花寻 花寻被他气得一时语塞。 什么叫什么都没做。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花寻可是一句都没忘。 你还有脸说?花寻忽然想起他不要脸,又赶忙改口道,方才说的那些话 方才我说了什么? 花寻觉得没办法和他好好交流下去了。 不过花寻身上没有方才那么热了,要不要重新帮花寻暖 沈惊蛰话没说完,只觉得脖颈上忽然吃了痛,紧接着便觉有暖流汩汩流出。 方才你不松手,现在我也不松,看看到最后谁更难受。算着日子也的的确确是快到了,既然这一次的罪魁祸首在面前,花寻肯定得先解决完这件事儿再找他算账。 见着暗红色的血液涌出,花寻也没多犹豫,直接附了上去。 人血的味道着实算不上美好,每一口下去花寻都能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至极。但毕竟良药苦口,虽然鲜血的滋味的确是难以忍受,但总比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要好得多。 令花寻意外的是,沈惊蛰并没有怎么反抗,就这么乖乖任着他汲血。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花寻才抬起头来,用手抹去了嘴角多余的腥液。此地还没有清水能够漱口,所以只能强忍着口中不断蔓延的味道。 喝够了吗?沈惊蛰的声音依旧是不愠不怒。 喝够了再告诉你,没发作之前把我吸干了都没用,另一种方法可以提前抑制,但是汲血并不可以。 花寻:你为何不早说? 花寻没问我就直接上来了,我也想早说啊。 花寻: 要是花寻觉得我是诓你的,大可试试,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大约还有五六日罢,也快了。 把手松开。 沈惊蛰听闻以后果真是悻悻的松开了手。 然而眨眼瞬间,沈惊蛰忽然感觉脖颈上附上了几分冰凉,相比方才的温香软玉,简直是天壤地别。 如果有可能,花寻真会这么一刀下去。 然而这么一刀下去倒是爽了,但剧情原不上,可能永生永世就困在这个不存在的世界里,再也出不去了。 沈惊蛰见此不但没怕,反倒是把脸更加贴近了几分,花寻不是想杀我吗?早知道方才应该尝个够,做鬼也好风流。 你花寻听闻之后因着怒气,手都抖了,这么一抖不要紧,长剑却是不长眼睛的,直直的刺入了沈惊蛰的肩膀里。 而且大约是伤到骨头了,一时间连拔.出来都困难。 沈惊蛰大抵也没料到他会真下如此狠手,一时间疼的脸色都变了。 我宁可丢人现眼到死,也不会再求你半分。 这话花寻说的倒是毅然决然,完全忘了之前那段儿不堪回首的经历。 至于这么狠吗沈惊蛰瞧着对方总算是把剑从自己身上移开,才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明明在九重仙阁里那会儿花寻还担心我死,给我渡气。甚至最后还允许我帮忙取出 沈惊蛰没说完,瞧着他又一次有拔剑的趋势,赶忙识趣的闭上了嘴。 还以为花寻已经接受我了,算我自作多情罢。 真不好意思,我还是喜欢姑娘家,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那这好办,花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家,我扮作那样便是。 花寻: 其实花寻当真是好奇,沈惊蛰这个性子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纠缠自己一个。 如若是后者,花寻觉得兴许解释一番虽然花寻也觉得跟别人说自己穿书的经历有点儿不切实际,甚至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的都不足为过。 花寻最终还是没再和他贫嘴,只当今夜发生的事儿是个插曲,自顾自的往回走。 然而花寻忘了他这个牛皮糖的性子,自己走一步,沈惊蛰就跟一步。走十步,就跟十步。 你跟着我做什么? 花寻不会以为我千辛万苦找到你就是为了一夜露.水之.欢的罢? 你信不信我再给你一剑? 沈惊蛰听完之后不但没躲,反倒是将脑袋凑近了几分,勾着头抻到花寻面前讨打。 花寻自然是没吝啬,二话不说直接送了他当头一记。 不过打完之后,花寻才发现,方才刺的那么深的剑伤已经开始愈合,甚至连血都没有再流。 认真的,花寻,这一趟我跟着你罢,你也好过一些。不说别的,就当我是个引路的行不行?你看你们在荒漠里徘徊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古城。 只当上一次你借我为器的回报。哦对,不仅可以帮你引路,还包打架斗殴,你不是看那个姓单的不顺眼吗 你从哪儿打听到的?说到这个问题花寻忽然就警惕起来了。 虽然的的确确是不顺眼,而且花寻自认没办法将心思隐藏好。 但沈惊蛰初来乍到,连对方长什么样儿怕是都没见过,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儿? 沈惊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顿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嗯反正就是知道。 花寻明显不信,怎么个反正?你跟了多久? 沈惊蛰睁大眼睛,两眼之中的无辜二字仿佛要溢出来了似得。 如若抛开前尘往事,这幅样子的的确确挺能迷惑人的。 只可惜花寻可都记着他干的那些事儿,根本不吃这套。 我不管,反正花寻也甩不掉我。沈惊蛰瞧着解释没用,干脆破罐子破摔,要是花寻真的厌恶我至此,方才肯定不会不疼不痒的就给我那一剑。 花寻心想那是因为不能杀,不然就回不去了。 不过也没再赶他,横竖花寻也对他这个性子了解几分。 越是赶越是没用,不如就这么冷淡着,到时候无聊了他自己兴许就走了。 沈惊蛰见着花寻不赶他,又一次没心没肺的凑了上去,就知道花寻不会赶我。 花寻没吭声。 对了花寻,方才的事情虽然我没动手,但到底也是我的疏忽 你还敢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毕竟黏腻的感觉想必很难受罢,要不要帮你清理沈惊蛰话没说完,两腿之间倏地又是一下剧痛。 这一下子比方才更甚,沈惊蛰疼到直直的跪了下去,蜷着身子半天站不起来,双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该。 == == 少主当心 孟七本是想提醒他当心后面,然而还没喊出来后半句,只见着他头狼直接从沙地里冒了出来,堪比半人高的獠牙更是直逼向孟哲。 孟七瞧着孟哲是背对着头狼的,即便反应过来也晚了。单手持剑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三步跃起之后试图用单薄的剑刃抵抗锋利的獠牙。 孟哲反应也快,迅速转身之后便朝着他的腹部刺去。 孟哲的剑法自然是准,要害倒是一招命中,只可惜这头狼体型过大,一般的剑长根部不足以一招毙命。 反倒是会愈发激怒。 孟哲这么一刺,头狼并没有随即倒下,而是直直的朝着眼前的猎物咬了下去,整个将孟七叼了起来。 一时间鲜血四溅,连着孟哲脸上都没能幸免。 孟七死死的咬着牙,没出声。 不过虽然是有意控制,还是有一些触目惊心的闷哼无意流露出来。 孟哲以前虽然不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总归遇见事儿从来都没怂过。 这一次却是破天荒连抬头看都不敢。 生怕看到什么自己不愿意,或是害怕看到的场景。只得愈发向着头狼的腹部袭击刺去。 数千招之下,头狼总算是发出了一声呜咽,腹部已经鲜血淋漓,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毛色。嘴里叼着的东西也总算是松了口,身子也朝着左侧倒下。 孟哲见着事态有转机,赶忙抬头朝着孟七看去,一个跃起直接把这头狼的獠牙斩了下来,又赶忙将孟七接稳才落回地上。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喂 孟七咬了咬牙,没接话。 孟哲瞧着獠牙附近渗出来血的颜色偏黑,想必有毒,赶忙将这个利物拔了出来,扯下衣袖替孟七扎好,不断的按压伤口希望把毒液先给挤出来。 水哪儿有水本来孟哲就甚少言笑,这么一来更是眉头紧蹙,更看不出善意。 孟七?听得见我说话吗?孟哲瞧着他没反应,又不免心急,隰华? 后面那个名字孟哲记得是孟七进剑庄前原来的名字,估计是本来的父母给的,然而喊了两声之后却瞧着对方依旧是没有半分反应。 其实若是寻常的小厮,不救便不救了。毕竟这种情况救人得先折自己半条命。 孟哲思量了半晌,最终还是心一横,决定先替俯下身子替孟七把这毒液吸出来,哪怕传到自身也认了。 毕竟自幼跟着的,哪怕是下人,也非比寻常。 大约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孟哲嘴都酸了,才见着孟七眼皮子颤了颤。 少主我 孟七一睁眼,就是看见孟哲伏在自己身上用口清理毒液的场景。 关键是伤的位置的确是不太方便,以至于孟哲这个姿势着实不雅观。 孟哲见着他醒了,脸上一洗方才的担忧,又恢复到以往那张谁都欠他钱的表情,不悦也随着加深了几分,厉声斥责道:方才不是说了让你往后躲吗?!听不懂人话? 能被一个畜生伤成这样,就不应该救你! 我当时孟七被吼的有点儿懵。 毕竟刚醒来那会儿孟七没急着动弹,而是偷偷看了两眼孟哲的反应。 明明那个时候孟哲还把满心的担忧写在脸上,眉眼都比以往柔和上了好些。 孟七当时还奇怪,毕竟这么多年就没见少主这么温柔过。 结果孟哲开口这么一吼可算是彻底打断了那点儿虚空的念想。 你什么你?孟哲见他狡辩,更是凶了几分。 小的孟七没说完,只觉得方才被利齿贯穿的地方又是一阵剧痛,不禁咬着下唇,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囫囵。 孟哲见此也不凶不骂他了,连着声音都柔了不少,快和我说,是不是哪儿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有点委屈,花寻变了。 花花:你还有脸委屈? 沈惊蛰:对不起我不要脸,毕竟人要脸活的多不自在啊是不是? 第45章 孟七本来就一头雾水,现在更是雾上加雾。 方才还说着让自己死了算了,现在又这般关怀孟七也弄不清楚对方到底希望自己是死是活。 只不过锐痛的感觉还没过去,孟七本是想回答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下唇都咬破皮了,还是没抑制住闷哼的声音发出来。 说话啊,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孟哲瞧着他就是不说话,声音又迫切了不少。 孟七倒不是有意不理他。 毕竟主仆身份在前,只有他说话孟哲不搭理的份儿,哪儿有孟哲说话他敢无视的份儿? 只是实在是说不出来,所以干脆闭口不言。 孟哲见此抿了抿唇,环顾了一圈儿,瞧着尽是方才留下来的血迹,怕是一会儿还会招来别的猛兽。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说罢孟哲又将孟七身上那处大伤口扎紧,匆忙用袖子吸了吸表面上溢出来的毒血,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横抱了起来,疾步朝着远处走去。 这个动作让孟七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做到这个份上,想必是关系十分密切的才行。 孟七记得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孟哲有这么抱过他青梅竹马的韩小姐。 因为对方不慎跌入河中,岩石把腿和衣服刮破了。 虽然此处情况特殊,不比以前,但孟七还真的未曾料到孟哲会真的如此重情重义。 毕竟孟七对自己的身份还是十分有数的,从来没想过逾矩的事儿。 大约跑了大半个时辰,孟哲才算是缓缓放慢了脚步。 孟七这才攒着力气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块儿小小的绿洲,在无垠的荒漠之中显得有些突兀。虽是突兀,却是被许多不知名的生物占有着。 方才遇见狼群的时候我就知道,附近肯定有水源供他们栖息。没事的,方才的毒液已经帮你吸出来了大半的,待会儿清洗一番应当就没事儿了。 孟七觉得这话与其说是对自己说的,更像是孟哲的自言自语。 不过虽然是自言自语,孟七还是点了点头,但却是没敢乱动。毕竟自己几斤几两孟七还是知道的,想必对方抱着个这么沉的一点儿都不好受。 不过倒是意外的稳当,这一路上虽然孟哲一直在奔跑,但孟七却是没感受到半点儿振幅,感受到的只是如履平地一般的安稳。 既然到了绿洲,水源便也不远了。 孟哲尽可能轻的将孟七放在水岸边上,摘来了一旁的大树叶以来盛水,一手垫在孟七身.下,一手不断的由上自下的浇着水。 咝孟七十分怀疑往伤口上浇水这种事儿是谁教给孟哲的。 最后想了想,也是,毕竟是剑庄的少主,估计从来没照顾过别人。可能仗着皮糙肉厚,自己受伤的时候就往伤处浇水清洗罢。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4) 横竖不是凡人,也不存在感染的问题,但疼是真疼,尤其加上方才没清理干净的毒性,孟七觉得脑子里都是一片混沌,别说说话了,连看清眼前的事物都难。 忍着点儿,谁叫你不小心。 虽然是斥责,但孟七总觉得其中多了几分柔情。 不像是训斥,更像是 孟七没敢这么自作多情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孟七才觉得身上的痛觉消退了几分,抬头一看,已经被敷上了药缠上了纱布。 别看孟哲平日里跟精致二字搭不上边儿,但这纱布缠的真的可以说是十分细心,生怕打出来个结硌着难受,便直接交错着藏好两端,平坦到一点儿起伏都看不出来。 少主,您不骂我了?声音还是沙哑不堪,有些虚弱。不过孟七觉得估计不是方才头狼咬的,而是被孟哲折磨的。 孟七尝试着坐起来,然而刚没动弹,就被直接按了回去。 先躺着罢,待会儿给你渡了气,基本上就不怎么疼了。如果还是站不起来我再背你一段儿。孟哲一面说着一面低着头从袖子里找东西,骂你就不必了。 孟七刚没松口气。 横竖骂你也记不住,回去直接挨板子就行了,被头狼咬了算五十板子,自己记着回剑庄一起算。 孟七刚没松出来的气又一次提了回去。 然而刚提回去,孟七忽然又想起了不对。 方才听见孟哲说渡气? 这种疗法孟七倒是知道,把自己的真气渡给别人,但实在是有些伤身子,所以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做。 不过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姿势 孟七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觉得脸上被盖上了一条鹅黄色手帕,绣着一团团锦簇却又不知名的花朵。 不过手帕很薄,虽然是盖满了整张脸,但依旧能隐隐看见外界的事物。 孟七能感觉的到炽热的吐息一点点的逼近,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也逐渐贴了上来。 孟七下意识的想偏过头去,然而却是被死死的按在了原地。 别动。 这句话说完,孟七便感受到唇上倏地附上了两片炽热,而且不断地试图撬开自己的牙关。 孟七年纪虽然算不上大,但这个年纪少年该好奇的事儿他也都好奇过了,许多事儿也隐隐知道。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样似乎不大好,但就是鬼使神差的这么张开了嘴,给孟哲开了路。 孟哲的动作倒是轻车熟路,一面抵开他的牙关,一面缓缓的向着里面渡气。 虽然知道这个动作不过是救死扶伤,但孟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一腔气息紊乱的不成样子。 孟哲见此只得稍稍抬起些,给他换气的机会,等他换够了,再又一次附上上去,轻声安抚道:别喘,跟着我的气息慢慢走。 == == 到了最后,花寻还是没甩掉这个粘人的牛皮糖。 回到来时休息的营地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光熹微,映着沙丘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单鹤倒是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的用手指缠着自己两侧的鬓发,打个弯儿,再放下来,如此反复。 孟言孤则是还有些迷糊。 这人谁啊?单鹤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瞧见了沈惊蛰之后又不禁嘴欠了一句,穿的这么风骚? 孟言孤听见有人来了,也是下意识抬起了头。 然而看见沈惊蛰之后,却是整个人都机灵了不少。 上一次被打折腿的事儿孟言孤可还记得清楚,下意识吞了口水,脸色都变了。 花寻则是一副我捡垃圾回来了的表情,解释道,遇见了个故人,甩不掉。 哟,孟小兄弟也在啊?沈惊蛰看见了孟言孤,终于是肯从花寻肩头上起来了。似乎是看见了个什么更好玩的玩具,一步步晃晃悠悠的朝着孟言孤走去。 孟言孤顿了一瞬,二话不说便拔剑相向,完全没有给沈惊蛰缓冲的余地。 哟,这么烈啊。比上一次好多了啊。沈惊蛰依旧是赤手空拳,不过往旁边躲闪了两步,让孟言孤刺了个空。 孟言孤自然是不死心,又一次招招逼近。 然而沈惊蛰躲闪的速度实在是高于常人,哪怕孟言孤的剑法并不差,就是死活都刺不中。 沈惊蛰,你花寻也看出来了,沈惊蛰就是有意玩弄孟言孤,跟逗小动物似得。 偏偏孟言孤这个死脑筋就是愿意给他逗。 行了行了,沈惊蛰见着差不多,便停下了步子,上一次算我错 话没说完,就先迎来了腹部一剑。 孟言孤板着脸,不苟言笑的将手腕一剜,又将剑刃深.入了几分。 言多必失,这个理论孟言孤是一直坚信着的。 果不其然。 瞧着差不多了,孟言孤才将长剑收回剑鞘。 然而不过收剑入鞘的瞬间,孟言孤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发现沈惊蛰身上的剑伤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这 我沈惊蛰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抗打,你再捅我十下都沈惊蛰还没笑完,就瞧着孟言孤又一次准备拔剑,别别别慢着慢着,抗打不代表不疼 啧。单鹤看着一旁的景象,撇了撇嘴,用脚不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低声念叨着,为了讨好择清不要脸的东西,上一次也不知道要打断孟言孤腿的人是谁。 孟小兄弟打也打够了,那我直说,看在我跟花寻血浓于水的情谊上,顺便也引导你们一程,一日之内便可摸到古城暗门。沈惊蛰见着其他三个人还是对自己面色不善,又有些尴尬的笑道,各位,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欠花寻一个人情今儿个正好还上。 别人没说话,花寻先是嗤笑了一声。 沈惊蛰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一路上大抵是因为沈惊蛰加入,往常还会粘着花寻的孟言孤也离得远远地,一副高岭之花不可近身的样子,还真是跟他兄长一副样子。 其实这个时候花寻才意识到,以前孟言孤所有软软糯糯的样子,应当是挑人的。 面对愿意亲近的,自然是那副纯真无邪不染片尘的样子,面对不想面对的,剑庄嫡子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方才捅沈惊蛰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一路上各自相顾无言,刚开始沈惊蛰还会讲讲单口相声,但后来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理他,也安安静静的闭了嘴。 只不过整个人依旧是没有放弃从花寻身上下来。 这个姿势虽然不会让花寻觉得累赘,但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体温。 走了大概半日,爬上了最高的那座沙丘上,当真是能在无垠黄沙之中,看见了一处绵延不绝的城墙。 虽然已经被风沙摧残的差不多,但还是一望无际。 我就说没骗花寻吧? 花寻对此还真是意外。 本以为沈惊蛰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性子不会如此。 你从良了? 怎么说话的,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从事边缘职业的人,什么从良不从良的。真是从良了,你包我婚配吗? 花寻: 恩人,方才给你的地图还拿着吗?孟言孤沉默了一路,瞧了花寻和沈惊蛰半晌,才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拿着呢,你要吗? 没事,您拿好就行。孟言孤说完又瞥了两眼沈惊蛰,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我能单独和恩人说两句话吗? 这点儿小小的请求,花寻自然是不会拒绝,当然可 然而花寻没说完,沈惊蛰却是先一步抢道:你腿好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为什么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 沈:衣服借给他穿,一路上多加关照,甚至只有幻听到孟言孤的声音才能 花花:你还敢提?(和善的微笑jpg 沈:不了不了,再踢真的要废了,就当为了花寻后半生的幸福别踢了好不好? 第46章 方才捅你那一下子伤好了?孟言孤听完之后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虽然人比沈惊蛰矮的一头不止,但气势可是半分都没矮。 好了! 真巧,我的腿也好了。孟言孤说完之后又攥紧了拳头。 离上一次被打断腿的事儿不过数月,孟言孤对沈惊蛰的印象已经从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到现在这个也不能算草包,反正孟言孤是再也不怕了。 两个人无意义的斗嘴持续了大半晌,孟言孤还是得以成功的将花寻拽到了一边,咳嗽了两声,确认这个音量旁人听不见之后才开口道,恩人,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姓沈的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 以前他若是见了我,可不是赤手空拳连武器都不拿的。毕竟沈惊蛰和孟家剑庄的仇怨也算得上不浅,虽然更多的是单方面杀戮罢,往昔恩怨了,最后虽然勉勉强强算是和解,但总归是相看两不顺。见着我绝对不可能乖乖的站着任着我捅他一剑的。孟言孤神色凝重的说道,我觉得其中有诈。 他出现能没诈才鬼呢。花寻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沈惊蛰忽然对孟言孤宽和了不少。 毕竟沈惊蛰这等有仇必报一刻嫌晚的,的的确确是有些不符合性子。 而且沈爻刚走没多久,他就来了,太巧合了罢? 这个问题其实花寻也怀疑过。 但怎么说,这种念头不过是一瞬就灭了。 一个是能用肢体语言绝对不开口,另外一个是放着他不动就能跟个永动机似得讲单口相声。 沈爻我会想办法找。花寻口中的想办法找其实就是逮着说来话长大哥翻翻原著,毕竟大漠无边,跑断腿都不一定能见到影子,横竖书中写的肯定有,自然是翻书方便,不过你说的这个不大可能罢,他们两个巧合是巧合,但这么说,未免有些牵强吧? 孟言孤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也就是直觉,无稽之言,恩人放在心上。 的确,沈惊蛰的性子和上次见着不太一样。不过他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放心,他一时不半会儿不会伤害到你的。 花寻记得毕竟孟言孤才是书中主角,百年后还有他成年后的描写,怎么说也不会折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孟言孤抿了抿唇,瞧着花寻明显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低声问道,恩人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和你说的九重仙君为什么被逐出天庭,又为何将手中的宝物打碎,藏在不同的地方么? 花寻第一反应以前见过某个小说的反派做了七个魂器的故事,每一个都藏着自己的一部分,便将信将疑的问道:每个其中都藏有残魄,方便重见天日? 孟言孤听闻这个答案明显愣了一下,恩人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啊?要是想重见天日谁会闲的想不开把魂魄分七块儿藏起来?还设置重重机关,这不竟费事儿吗? 花寻: 哪怕是仙,死了也会即刻转世。其实说是复活,不如说是给转世之后的九重仙君强行按上以前的那些记忆反正其中的原因我虽然也是听父辈讲的,但孟言孤说到这儿不禁顿了顿,被逐出天庭是因为堕 一刻钟到了,一刻钟到了。孟言孤话没说话,只觉得后衣领被扯了一下,紧接着那个欠打至极的声音便传入了耳朵,说好的只能跟花寻说一刻钟的,该走了。 我还没 孟家剑庄的小少爷也是这么言而无信?方才可是说好的一刻钟。 跟你这种人不需要言而有信。从第一次发现沈惊蛰并不是那么吓人之后,孟言孤就再也没有怂过他。 行行行,就当和我不需要言而有信。不过这古城的入口每半个月只开启这么一次,我们要不赶紧走就只能在外面在等半个月。你是选择在这儿说话还是先随我进去? 孟言孤这才乖乖的恢复了安静。 毕竟这一路上也看出来了,沈惊蛰虽然人不正经,十句话八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临时编的,但总归是有点儿真本事的,那一句是真的想必就是重点,就看能不能分辨出来了。 花寻,走吧。沈惊蛰没理会旁边那两个人,径直朝着花寻走了过去,又一次将两个人的距离挨近,一厢情愿的享受着拥抱的感觉。 花寻对这种动作从一开始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在下水洗个干净,到现在已经麻木的不行,连推都懒得推。 横竖也推不开,干脆不去白费力气的好。 其实我们看到的这个古城是个幻象,日光折射过来形成的。真正想要过去,前面有一道流沙,每半个月才能形成一次,我们算赶上好时候的了。 这也是书上看的?花寻记得上一次在九重仙阁的时候,沈惊蛰表现出来的轻车熟路就高于常人。 这次不是,我以前来过,沈惊蛰说的倒是自然,就是当时有点儿小失误,结果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次你们来的正好,这么多人,总归是失误不了了。哪怕真是有点儿小插曲,至少也能活下来两个不是? 花寻没再接话,毕竟沈惊蛰这个逻辑一般人估计也接不上。 沈惊蛰所说的流沙的位置倒远不近的,再一次入夜之后众人才算是找到了。 这种东西怎么形成的花寻以前念书的时候也没学好,但总归知道不能往里头跳,跳进去没命属于正常,最重要的是死亡之前那段儿窒息的感觉着实是难受。 沈惊蛰从袖子里找出一块儿小糖糕,随手朝着流沙地扔了下去。不一会儿糖糕就不见了踪影,彻底埋没在了沙子之中,就是这儿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5) 沈惊蛰话没说完,之间单鹤先一步一跃而下,没有丝毫犹豫。 说起来,花寻瞧着自打沈爻走了以后,他也不是那么聒噪。 安静的时候还算是能当个养眼的花瓶。 孟言孤稍作迟疑了许久,也随着迈了下去。 花寻大抵还是对这种事情有所恐惧,盯了大半晌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毕竟当时花寻记得,自己险些沉入池底窒息的感觉。 水里至少还能扑腾两下,这儿怕是连挣扎都挣扎不动。 花寻怎么了?不打算走吗?沈惊蛰瞧着花寻不动,干脆席地而坐,随手玩起了一旁的沙子。 这真的能到吗?花寻对此还是抱有怀疑。 不过死应该是不会死,毕竟孟言孤都下去了,肯定是没事儿。 能,怎么不能。沈惊蛰说着试图将手中的沙土捏成一个小动物,不过估计是沙子过于干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这才撒手放弃,不过花寻如果真是害怕,我们悄悄绕路好不好? 你知道我不肯跟你单独行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罢? 心里那点儿事儿被戳破,沈惊蛰稍微抽了抽嘴角,反正这一次花寻不跟我单独行动,接下来我还会想办法甩开他们。这一次选择了这种无害的方式,毕竟跳下去的的确确可以抵达古城。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至于是死是活都不好说。 这话的意思是在威胁我? 我哪儿敢啊。沈惊蛰说着还装腔作势的向后缩了缩,花寻上一次都肯和我走的,这才过了多久就这么冷落我? 花寻:好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真的,以前我养的小动物都没你这么粘人。 那花寻就把我当成粘人的小动物罢。沈惊蛰说完之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支开他们也算是对花寻好罢?还有三日,哪怕花寻真是厌我入骨,不需要帮助,不过应当也不希望孟言孤和单鹤看着罢? 花寻差点儿就忘了这茬。 所以花寻是选择从这儿下去还是跟我绕路? 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儿? 真的不会,上一次我来也是走的这条路。沈惊蛰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虽然不得不承认,沈惊蛰担保的事儿没有一次有用的。 花寻仔细的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跟着沈惊蛰离开。 然而离开之后,花寻就开始不断的呼叫带自己来的那位大哥。 毕竟花寻可是记得,之前说来话长大哥就说过,这段儿剧情原本就是花寻和沈惊蛰一道的,而且其中的动作描写也是外人看来激动人心但当事人冷暖自知。 很可惜花寻是这个当事人。 花寻先生,怎么了?是遇见什么困惑了么?花寻呼叫了半晌,青年男子的声音才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不难听出来是刚刚睡醒,还带着点儿对花寻忽然吵醒自己的不满。 大哥大哥,江湖救急! 慢慢说,不急。 就如您所见,现在的剧情似乎又和原著靠拢了,我和沈惊蛰待在了一处。提到这个问题花寻都不禁有些结巴了,组织了半晌也没组织好语言。 实在是难以启齿。 青年男子沉思了一会儿,那不是挺好的么?现在和原著剧情接轨是好事儿啊,横竖花寻先生要做的是改变最后的结局,又不是强行逆掉其中的剧情。按着剧情节点走而已,怕什么? 不不不,花寻觉得对方似乎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委婉的补充道,我是说,就先前你不是说,作者是为了些某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博眼球,才强行改了剧情,让花寻和沈惊蛰同路的吗? 花寻说完之后好半晌没等到回应,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所以花寻先生想问什么?说来话长大哥还是有点儿没太明白过来的感觉。 就你能理解罢? 说完时候又是久久没回应,花寻只觉得整个人都咯噔了。 可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花寻心想。 又过了半晌,花寻才听见窸窸窣窣的翻书声,不过很快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有些尴尬的咳嗽。 对啊,不然花寻先生难道觉得兽丹反应发作加上沈惊蛰在旁边,又是四下无人这种场景原作者会一笔带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说来话长大哥的最后一句话。【高亮】 不过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还有祖国的花朵,不能看这些东西的。 第47章 花寻听闻之后不禁转头看了看身侧站着的沈惊蛰。 还是那副样子,不说话就是一副绝世独立的翩翩公子,但只要一开口,形象全毁不说,甚至看着都想让人打他两巴掌才舒心。 沈惊蛰似乎是用余光捕捉到了花寻的目光,也回过头来看向花寻。 花寻见此迅速转过头来,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平视前方。 大哥,不是,您方才那番话是认真的?花寻都情不自禁的用您了。 花寻先生,我虽不是出家人,但也不喜欢打诳语。要不你自己看看罢,横竖我现在说什么你都怀疑着。 不不不,不是怀疑,就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免?大哥,不能因为我现实里被带过几顶帽子您就这么对我罢? 看着花寻先生生的俊朗,甚是受人青睐,没想到啊。说来话长大哥难得揶揄了两句。 花寻: 其实您不用太担心,沈惊蛰怎么说,虽然为人是有些欠妥当。但只要花寻先生说不,他就绝对不会往下进行,哪怕临门一脚也能控制住自己。 花寻听闻之后不禁疑惑,那方才为什么说,这段儿剧情是逃不过的? 因为只怕到时候,花寻先生会求着 求您换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只怕到时候花寻先生会情不自禁,难以自抑等会儿我翻翻词典,还有什么委婉的说法。 话音刚落,还真的想起来了翻书的声音,哦对,还有 得得得,您别说了别说了。花寻见此赶紧拦着他,这么说就放心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忍着这个孽障反应了,不会求他,打死不会。而且我先前也说过了,宁可丢人现眼,也不求他半分! 说来话长大哥没接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笑的花寻背后直冒冷汗。 对了,一直想问你,沈爻他去哪儿了?花寻早就想问了,现下得了空,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你关心他?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过于突兀,还是对方的语调有了微妙的变化,花寻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全身跟过电了一般,整个人一个激灵。 怎,怎么了?不行吗?不是你说的沈爻对接下来的剧情十分关键吗,关心一下也实属正常。 我指的不是这个关心,花寻先生明明清楚我在讲什么,为什么要刻意回避?青年男子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一语就能将人刺的遍体鳞伤。 花寻有些不自在的攥紧了袖口的衣料,直到它们变得皱皱巴巴的才肯放过。 花寻先生?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垂下了些头,连着嘴角也向下垂了几分。 罢了,直接告诉你吧,沈爻很好,也没走远,不会出事儿的。 你说他没走远?别看花寻方才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得。 嗯,没走远,不过也别刻意去找。如花寻先生所想,他不辞而别,就是不太希望别人找到他,所以花寻先生也别刻意去找。 眼神里的火苗还没燃起来多久,顿时又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了。 对了,别看沈惊蛰吊儿郎当的样子,最不正经,但他也是最不会坑你的那个。如若真是和沈惊蛰走散了,还是按照我先前所说,最后见到圣器之前,孟家人都会帮你一把。说来话长大哥想了想,最终还是补了一句,先失陪了,这两日如若情况不是特别紧急,花寻先生先自己稍微应付一下。 那您先忙。花寻见此也不好再留他,只得低低的补充了一句。 求助孟家先前花寻觉得还有可能,但现在沈惊蛰把能支开的人都支开了,别说姓孟的,姓张的姓李的一个都没,只有他们二人。 而且走散这种事儿,花寻觉得即便是自己想走散,沈惊蛰也得跟不干胶似得粘的紧,总而言之是不存在的。 花寻,走什么神呢? 花寻还在思考着方才的说来话长大哥给出的信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衣摆就先一步被拽了过去。 花寻在想什么?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 没想什么。花寻赶忙否认道。 沈惊蛰见此脸上不禁多了几分不悦,花寻该不会是在想早些时候问我有没有见到的那个人吧?墨衣男子,身形高挑,不苟言笑。花寻你说实话,是不是在想有关他的事儿? 一针见血,噎的花寻半晌没说上来话。 毕竟是一道来的,担心也是正常之事。 沈惊蛰抿了抿唇,不过一瞬,便一洗方才的阴郁,又换上了满脸的笑意,花寻,手给我,我们先到古城附近再说。 我跟着你 没等花寻说完,沈惊蛰便下一步扯过了他的右手,三步助跑之后一个起跳,没再去踩那一脚深一脚浅的沙丘。 此地不是不能用这些奇门遁甲之术吗?花寻被带起来之后不禁有些惊讶。 毕竟花寻记得,早些时候自己可是想用法术生个火都难,更别说轻功了。 还是有门道的,摸清处就能用。沈惊蛰说的含糊,只是找了个粗犷的借口敷衍了过去。 花寻识趣的没再多问。 难怪要支开孟言孤他们,毕竟在这种地方比寻常人多些门道,肯定要隐瞒着。 不过这么说来,方才沈惊蛰让孟言孤刺中的那么一下应当就是故意的了。 沈惊蛰见着花寻没说话,又将手攥紧了几分,也难得识趣的没再开口。 有了轻功,赶路的速度便快了许多。 莫约两三个时辰,便来到了楼兰附近。 前半段儿花寻还是勉强被沈惊蛰拽着走,后半段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改成了横抱的姿势。 漠上这点儿温度对于花寻而言虽然算不上冷,但也暖和不到哪儿去,尤其是先前还把外面那几层挡风的衣物给了孟言孤。 冷倒是不冷,但如若有了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倒也挺舒服的。 所以被沈惊蛰抱着的时候,花寻甚至并未感受到过多不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 不过这点儿念头被放到地上的时候就彻底浇灭了。 落地之后花寻仔细的将衣衫上的褶皱整理平整,方才谢谢你了。 不谢,如果花寻觉得走路太累,我不介意做牛做马。 花寻听闻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很大程度上需要解释一下,那个不管以前你跟我有什么恩怨情仇,我想说我其实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择清仙君应当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除了长得一样之外。 沈惊蛰听了以后没什么特别大反应,甚至还挑了挑眉。 其实这话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花寻就想说了。 只不过当时觉得沈惊蛰可能就是这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对谁都是这幅轻佻的态度。 而且花寻那个时候钢管直 虽然现在也直,但总归是比刚来那会儿差了点儿。多多少少能意识到沈惊蛰这个态度可能是基于某些情愫,不如直接解释清楚的好。 还有什么想说的? 以上那些已经说完了。 沈惊蛰听闻之后表情稍稍有些复杂,这一次有新意了些,不过还是换汤不换药。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我这么对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是择清仙君的孪生子,说我认错人了。沈惊蛰说到这儿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悦,那个时候我年幼无知,真以为你有个孪生弟弟,信了。 花寻: 难怪之前花寻没听说来话长大哥叮嘱过,不要在沈惊蛰面前提真实身份。 原来是因为原主早就有前科,说了对方也不信。 第二次就是希望你去九重仙阁那次罢,你告诉我你失忆了,完全不记得我这号人,装疯卖傻卖的鱼目混珠,然后一眼没看住你你就水遁了。结果抓着你之后,你又想起来我了,你说巧不巧? 说完之后沈惊蛰笑的有些无奈,这一次直接和我说,你们压根不是一个人,除了长得一样花寻,下次你若是真的想甩掉我,能不能找个稍微符合逻辑一点儿的理由? 花寻,我虽然书没怎么读过,但这种把戏用三次未免也太看不起我这幅脑子了罢? 花寻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我收回方才的话。到了最后花寻还是被迫妥协了。 嗯,这样就好。沈惊蛰见此神色才算稍稍缓和了一些,哦,对了,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 沈惊蛰说完之后没等花寻反应,直接从善如流的解开花寻的腰侧的衣带。 这荒郊野岭的,换什么衣服? 花寻下意识的抓着了沈惊蛰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6) 方便伪装,必须要换,待会儿花寻就知道了! 有话好说,那我自己来!你别动手!话是这么说,但花寻攥着沈惊蛰双手的十指却是没有半点儿要松开的意思。 花寻这么握了大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赶忙将手松开了些,有些尴尬的偏过头去。 虽然起因是沈惊蛰,但好像抓着对方不肯松手的人是自己。 沈惊蛰见果真是没有再动手,只是从行囊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装着的是一套黑色绣金的衣物。 上面绣着的图腾堪称华贵,各种珍奇异兽,应有尽有。 只是从外到内整整一套,甚至连亵裤都有。 全部要换? 对。 花寻这才注意到沈惊蛰的打扮,和眼前这套衣物的版型差不多,只不过是正红色绣金,连着上面的绣图都一模一样。 花寻将衣服拿起来看了一圈儿,发现样式虽然是按着男子的体型裁剪的,但其实更偏裙装一些。 而且下裳的最后,竟是平白多出来了一块儿缺口。 如若这么穿着,肯定大半个亵裤都会这么露在外面。 这是?花寻本以为是不小心挂烂了,然而却是发现缺口的四周都缝合的整齐,应当是特意开出来的。 花寻再看看。 花寻又在行囊里翻腾了一阵,找出了一条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像尾巴一样的东西。 一瞬间花寻倏地联想到不久前梦境里的场景,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似得。 尾巴,不能蔽体的薄纱衣,还有面具男子 还有那声师父 花寻不是要自己穿吗?过了好半晌,沈惊蛰才不咸不淡的催促了一句。 这个没办法穿罢?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凑近了几分,一只手缓缓的抚上了花寻的后背。 花寻正好奇他要做什么。 却倏地感觉到沈惊蛰的那只手,正在顺着后背缓缓向下。 直到触碰到 有办法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我大概懂了 沈惊蛰:没事的我知道花寻不懂,我帮你罢。 花花: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第48章 等,等等 花寻赶忙阻止了沈惊蛰继续向下的手,连着话都说的有些结巴。 这就不必了罢? 我知道花寻可能不太会穿,我会帮花寻的。沈惊蛰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没听出来,手虽然老实了,但那双唇瓣却是愈发贴近了几乎能滴血的耳垂。 非要这样做什么?我看不是必须的,而是你自己见不得人的爱好罢? 很可惜,还真是必须的。沈惊蛰说到这儿瞧着花寻根本不信,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要是我自己的爱好,可就不止是一条尾巴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嗯,说罢沈惊蛰又从上自下扫了花寻一圈儿,其实尾巴也行,就是得用在前面疼疼疼!疼疼疼!别打别打! 花寻怕他这么喊下去再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才被迫收了手。 既然是必须的,那你为什么不穿?这回花寻脑子学灵光了,没再傻愣愣的听着沈惊蛰的话照做。 嗯我虽然深谙其中的机关,但总归是要引路的,带着这个东西不方便。必要的时候还得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顾左右而言他,沈惊蛰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这样吧,如果花寻能抱着我绕城墙跑两圈儿,我就相信花寻有能力在这一次探寻之中占据主导地位,如果能做到的话就互换,我穿。 花寻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比起这么羞耻的东西,肯定是抱沈惊蛰容易。 不过花寻估计是忘了,哪怕赤手空拳绕着城墙跑两圈儿都是事儿,毕竟这个体力放在这儿。 但试试总比束手待毙强。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蹲下了些身子试图将沈惊蛰抱起来扛在肩上。 然而卯足了力气,也没把这这个看似清瘦的萝卜棍儿拔起来半分。 花寻不信邪,又试了试,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让沈惊蛰脚下稍稍动摇了一下。 你吃秤砣长大的? 沈惊蛰摊了摊手,脸上浮现的笑意愈发肆然,俯下身子趁着花寻不注意,一把将他抄进了怀里,要这样抱。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自己双脚不受控制的离开了地面,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先一步已经被放了下来。 好了,现在花寻死心了罢? 花寻抿唇,看着眼前的衣物,深吸了口气。 花寻先换着,我和你讲讲其中的机制。 沈惊蛰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花寻,眉眼之中依旧是笑意无尽,逐鹿岛上古城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封闭在了四五千年以前,古城的里的客栈酒馆,甚至是人都和千年前一样。 他们不太欢迎外人,尤其是身上带着温度的。也不欢迎穿奇装异服的,所以今日你我二人的装束便换成了这个样子。待会儿入城之前会再给花寻一剂药,服下去之后体温就和死人无异,气息也察觉不出来。 哦对,城里的人可能长得有点儿骇人,体格倒是和我们无异,只是到底不是活的,所以表面上难免会有些就像我们在九重仙阁的棺材里见到的那种怪物一样。 花寻听闻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又瞧了瞧手上的衣物,怎么看怎么不像活人穿的 放心,衣服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我专门去尘世找工匠绣娘做的。沈惊蛰瞧他愣住,似乎是看出了花寻那点儿心事,刚忙解释道,真的不用担心,没什么吓人的。 花寻觉得这个没什么吓人的概念可能是对沈惊蛰而言,对别人并不适用。 那个你方不方便转过身去?毕竟这套衣物从内到外都有,虽然同是男子,看便看了,花寻也从未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住集体宿舍用集体澡堂的日子也多,谁都没什么不自在的。 但是沈惊蛰不一样。 我得看着花寻有没有哪儿穿错了。沈惊蛰大言不惭的说道,完全忘了放在被拧的耳朵疼的事儿。 转过去。花寻见他没有动作,语气又加重了好些,你转不转? 同为男子,有什么不能看的?沈惊蛰见此反倒是先一步委屈上了,一副花寻凶我的样子,眼巴巴的。 不知道还真以为花寻是个什么欺占良妇,天理难容的恶人。 花寻觉得跟他说再多都是无济于事,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选择绕到沈惊蛰背后,然后自己再背过身去,这才缓慢的解开衣侧的系带。 彻底暴露在冷风之中的时候,花寻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其实方才花寻并没有彻底意会沈惊蛰说的那个尾巴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穿戴的位置可能不太方便,不过应当是可以从最外面套进去的。 然而套上了所有衣物之后,花寻也没明白过来这孽物该怎么弄。 花寻,这个是要穿在的里面的。沈惊蛰用余光瞥见花寻满脸的不知所措,幽幽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花寻听到沈惊蛰的声音,呼吸都差点儿骤停了。 虽然花寻不确定他看见了多少,但哪怕是全看了去,花寻也希望沈惊蛰能安静点儿别说出来点破。 然而悄悄的转过头之后,花寻发现沈惊蛰却是意外老实,连偷看都没偷看。 还真是像要从良了的样子。 还是我帮你罢。沈惊蛰说完之后也顾不上花寻愿不愿意,从他身后环了上去,拿过了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向后探去,这个是起源于逐鹿岛的习俗,灵兽化形之后,会选择当地修为高者枕侧而栖。然而因为当地风水,基本上没有能完全化形的灵兽,所以偶尔能在街上见到许多有着耳朵或是尾巴少男少女。 久而久之,半兽形态的人就被默认为没有自主生存的能力,即便是有打架冲突,或是其他什么不得不动手才能解决的事情,也多半不会殃及到这些兽.人身上。 这又是你编的? 怎么会,当然是真的。书中文献黑纸白字写着,有机会让花寻也看看。沈惊蛰说到这儿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了让这个东西不掉出来,我特意加了不少暗扣不过花寻放心,不会太难受。 花寻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马上就要成真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下裳开口的地方倏地钻进去了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手上还拿着一条毛茸茸的东西。 没事的,会上一回的锁器并不一样。沈惊蛰见他紧张,赶忙安慰道,毕竟这一次路长,那样花寻太煎熬了。 花寻其实由衷的希望沈惊蛰能够闭嘴。 虽然和锁器不同,但毛茸茸的触感贴着皮肤,稍微一动,绒毛摩擦的感觉也够花寻受的了。 其煎熬程度简直不堪上下。 不过也只有这种时候,花寻才能意识到,现在这幅身躯虽然算不上娇弱,但简直跟以前现实里那个皮糙肉厚的完完全全没办法比。 好在沈惊蛰的动作算得上熟练,三下两下便固定好了尾巴位置,顺手将它从后摆的开口处掏了出来。 这玩意儿还挺配花寻的。说罢沈惊蛰又将目光在花寻身上徘徊了大半晌,也舍不得移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花寻不敢去看。 毕竟这会儿的场景,怎么说都与不久之前的那场绮梦有些说不清的关联。 花寻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算是那种脸皮厚的,然而现在看来,却是还差些火候。 这还不是最最要命的。 最可怕的是走起路来,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就会随着步伐轻轻摇摆,哪怕是不回头去看,也能听见它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实在是耻于见人。 毕竟花寻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尾巴这些东西自然是知道一般要用在何处,绝对是隐秘到不能见人的时候,私底下的情.趣。而不是现在这般光明正大的 虽然是知道现在的处境和脑子里那堆废料没有关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花寻还是止不住去想 花寻有那么一刻很想打个地洞钻进去,最好这辈子都不出来。 沈惊蛰火上浇油的本事可不是瞎说的,见此还不死心的伸手去捏了捏,甚至还没忍住笑出声来,对了,此地有一点规矩还是和仙阁里一样,活人不能见血。 嗯。这个花寻早有准备。 毕竟这身行头,想必就是为了掩盖活人的气息。 然而不过一瞬,花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儿。 要是不能见血,那到时候兽丹发作的时候岂不是 花寻虽然知道有另外一种方法,但如果有可能,花寻希望这辈子都用不上。 不,等等这个念头一旦燃起了就很难消退,一定要问个清楚才算,那到时候,就是,大概还有三天不能见血 到底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花寻大抵早就忘了,先前铁骨铮铮的说过,死都不要沈惊蛰帮忙,自己能熬过去的这种话。 怎么了?沈惊蛰稍稍顿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了,哦,不能见血又如何,不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吗? 在逐鹿岛,灵兽和栖主欢.好双.修,相互给予乃是伦常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_(:з」)_ 啊,其实这个尾巴不仅仅是个尾巴。 嗯还有别的用途,下文会写到。 能意会不可言传。 第49章 欢.好乃伦常 花寻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形容夫妻之间的,用到这儿着实不合适了些。 也不知道沈惊蛰是故意的还是读书读少了。 不过花寻转念一想。 先前说来话长大哥说过,如果自己这边不松口,沈惊蛰是绝对不会勉强的。虽然是小人之辈,但某些事情上还真的不会乘人之危。 反正花寻敢保证,自己是绝对,绝对不会松口求饶的。 毕竟先前不也忍过去了么? 虽然是难受了些,但也不至于非得求人不可。 从外表看,逐鹿城已经残破不堪,连着城墙都跟被狗啃了似得。 不过踏进城门的那一刻,却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在了原地。 城内楼兰一如即往,除了边边角角又被风沙侵蚀的痕迹,岁月留下的伤害并不多。 最最关键的是街上还有来往的百姓,熙熙攘攘,从垂髫孩童到日薄西山的应有尽有。街边的酒馆食肆也是开着的,甚至蒸笼上还不断的冒着热气。 乍一看就是做普通城镇,与外界无异。 只是这些百姓,哪儿还有半点儿人的样子 运气好的还留下半张皮肉,衣服尚且算得上完整。运气不好的,露在外面的骨架已经被风沙摧残的泛黄,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些人虽然已经残破成了这幅样子,却还是维持着生前的样子。 亏得是花寻提前又准备,要是换了别人误打误撞到这儿,非得下个半死不可。 大哥哥,快陪我们来玩。 花寻刚想迈开步子,倏地感觉到衣摆被什么东西给扯着了,低头一看,差点儿吓得没直接蹦起来。 正好跟那双空洞到只剩下骨架的双眼装了个对眼。 对视了两秒,花寻下意识的向着沈惊蛰的方向退了两步。 然而这么一动,连着那副孩童形态的骷髅也跟着拽了过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7) 花寻下意识想拔剑,但忽然想到九重仙阁禁止打架斗殴,此地应该也是禁止的,万一弄出血光就完了。 怎么了怎么了?沈惊蛰瞧着花寻难得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赶忙伸手接了一把,花寻别怕。 低头看见花寻衣摆上挂着的那个小骷髅,无奈了扬了扬嘴角,小朋友,赶紧把手松开。 他不陪我玩 你拽着他尾巴,弄疼他了,自然是不陪你玩。沈惊蛰面对这种有骨没有肉,会活动骨架倒是没有什么惧色,甚至还特意把声音放柔了几分,大人们没告诉你不要碰化形的灵兽么? 小骷髅这才有些不舍的松开了花寻,可是,好久都没见过皮毛这么丰.满的灵兽了 花寻吓得不轻,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 我养出来的,你可不能碰。快回家去罢,天色要暗了。沈惊蛰这个性子拎出来可能不怎么样,但在孩子面前还是十分吃得开的。 小骷髅撇了撇嘴,已经风化的骨架又是一阵吱吱作响,抬头看了一眼沈惊蛰,愣了一瞬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声惊呼道,啊,你是 嘘。沈惊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头盖骨,回家去,快点儿。 花寻别害怕。沈惊蛰赶走了小鬼之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不过第一次来害怕也正常,我第一次来到这儿吓得基本走不动路,最后发现他们不见血就没有任何攻击力才算稍稍放宽了心。 花寻还是没动,估计是方才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现在还是有些失神。 再不理我我要抱花寻了。 怎,怎么了? 沈惊蛰: 他方才好像认得你?花寻这才稍微回想起来了一些方才发生过的事情。 谁知道呢,毕竟我长相出众,万一只是惊讶或者贪图美色也不是没可能。沈惊蛰这话说的特别自信,丝毫不惭愧,不过为了防止美颜惑众,还是戴上面具好些。 说罢,沈惊蛰便从衣袖之中翻出来了来两个半脸面具,一个递给了花寻,一个给自己套上。 面具上的图腾倒是和衣服上的绣金如出一辙。 等等花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面具,尾巴,都凑齐了 怎么了? 花寻迟疑了半晌,还是没把面具扣在脸上。 梦境之中的事儿总有些记不真切,花寻也记不清当时那个男子脸上的面具长得具体是什么样儿的。 总而言之,梦境中的不祥之物,现实里可都凑齐了 这面具,你从哪儿弄来的? 方才城门口捡的。 什么时候捡的?花寻记得自己可一直都是和沈惊蛰待在一处的。 就花寻换衣服的时候,瞧着城门角下有东西,顺手捡来的。沈惊蛰回答的干脆利落,完全听不出来是编的还是真的。 花寻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面具扣在了脸上,系好后面的系带。 早知道方才应该趁着说来话长大哥在,让他帮忙解解梦了。 逐鹿城坐北朝南,两个人是从正门进来的,便一路沿着街道一步步北上。 这个城比花寻想象之中要繁荣许多,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有走到头的意思,回头也不见尾,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黄沙。 花寻第一反应这儿不会又和上一次一样,无形之中把人困在原地,直到困死也走不出那块儿四方地。 我们走了多久了? 花寻累了? 这倒没有。 此地没有日照,甚至连昼夜也不明显,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依着什么来推断时辰的。沈惊蛰说完之后手已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想朝着花寻的五指扣去。 上一次两个人可就是十指相扣着走的。 沈惊蛰觉得花寻这一次变了。 不会被困在原地的,上一次我来过,一直走就好,在百姓居住的街区不会有任何危险。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手就先一步被攥紧,下意识的往外抽了抽,没抽动。 别再用你和择清仙君只是长得一样的借口来搪塞我,我不信!沈惊蛰似乎已经察觉到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抢先道,自打上一次你骗过我之后我就查过了,你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 花寻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倒是也想打探两句以前沈惊蛰和择清之间的关系。 原著上写没写花寻不知道,但是花寻敢保证,写了也绝对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不如直接问问来的实在。 如若真是不信便算了,只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不过倒想是先问问,你原来和择和我的关系 你真不记得了?沈惊蛰这才稍微打起了几分惊讶,我说呢,难怪在九重仙阁的时候花寻那么乖,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那剂暂忘忧沈惊蛰记得,当时还以为对花寻没什么效果。现在看来,连着自己是谁都忘的干干净净。 沈惊蛰瞧着他是真不大记得,干脆就随心所欲的编道,嗯当时逛花楼顺手把你给赎出来的。 花寻体内的玄机自然是不可多得,其中的妙意也有不少人觊觎沈惊蛰说到这儿顿了顿,似乎是在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假的。这一回花寻拆穿的十分笃定。 沈惊蛰抿了抿唇。 直接告诉我,你是对所有人都这般,还是只对我一个这般?希望是我想太多了。花寻这一次没再拐弯抹角的去问。 毕竟圆满剧情花寻觉得尚且在能力和接受范围之内,但若是为人替身把感情戏也圆了一个是对方是个断袖,再一个花寻觉得这事儿两败俱伤,而且有点儿缺德。 长得好看的自然就殷勤些,管他是仙是鬼,是男是女。而且花寻体内的玄机能帮我,自然是会对花寻好。这一回沈惊蛰倒是没有思来想去,说的十分连贯,别想太多,照着你以前遇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遇见我两次打我十次,要不是我后来我修为跟上了之后能打得过你了,怕是早就入土为安了。 沈惊蛰不傻,听不出花寻这话的意思可就算是白活了,现下自然是得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花寻听到这儿大概明白了几分,稍稍宽心了些,决定还是等说来话长大哥忙完之后拜托他翻翻原著,看看对于两个人之前的关系是怎么描写的。 花寻倒是希望是沈惊蛰水性杨花,风流万千,不然自己可当不起这个罪人。 转眼天已大黑,两侧的灯已经早早的挂上了。 虽然是灯,但这幽绿的颜色却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入了夜有一点好,这街上的妖魔鬼怪倒是一个都看不见了。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沈惊蛰说罢便攥紧了手里的花寻,上一次来我就是忽略了这儿的宵禁,结果被逮了个正着。 还有宵禁? 嗯,天黑以后就禁止出门,哪怕商人路过也得在城外待着。沈惊蛰解释的简短,上一次我来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废弃的屋子,应该还能用。 花寻没多话,只是随着沈惊蛰一路到了所谓的屋子里。 屋内虽然是昏暗,但却是尚且算得上干净。 沈惊蛰瞧着四下无人,才敢用法术点上了灯。 花寻这才看清楚屋内的原貌。 不像是卧房,反倒是像个书房。 等等,书房 花寻记得那个绮梦之中是九重仙阁的最顶层,而且顶层的布局也是类似于书房 沈惊蛰再三确认把门给栓严了,这才算是舒了口气,我记得这儿藏得有毯子,晚上花寻可以休息一会儿,天亮了我们再上路。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先一步席地躺了下来,并且示意花寻躺在自己身边。 花寻没动。 毯子只有一条。 不盖也是一样的。花寻回答的十分自然。 说完就躺到了离沈惊蛰几尺远的地方。 沈惊蛰要是就此作罢就不姓沈了,见此二话不说也凑了上去。 就像当初在小小的船舱里,跟个八爪鱼的似得把花寻缠了个遍。 虽然有毯子垫着,但总归还是硌人。 不过花寻瞧着沈惊蛰睡的安稳,便也不敢再打扰什么。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地板上凉,还是心事重重或是其他缘故,花寻总觉得睡的不安稳,却也无梦。 漫长的浅眠之后,花寻还是倏地惊醒了。 倒不是被什么骇人的梦境给惊醒的,而是身体里无端升腾起来的燥热。 大漠夜凉,穿的也不厚,花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然而一抬眼,发现沈惊蛰还牢牢的缠在身上,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花寻没敢吵醒他,干脆就这么干挺着,妄图再次入睡。 然而别说入睡了,光是口干舌燥的感觉花寻都难以克服 又坚持了莫约半个时辰,花寻有些熬不下去了,决定先从沈惊蛰的缠绕之中出来再说。 只不过这么一动,沈惊蛰自然也被折腾醒了。 花寻怎么了?能听得出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惺忪,想必是刚刚被扰醒,有些不大情愿。 花寻没说话,只是侧过身背对沈惊蛰,呆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准备装死。 沈惊蛰也几乎是即刻意识到了什么,倏地在花寻背后轻笑了一声。 静谧的环境之中,哪怕声音并不大,也能听的十分清楚。 花寻再不理我我就抱花寻了。 不花寻下意识的拒绝道,我说了,我能忍,不需要你帮忙。 嗯好,花寻能忍。沈惊蛰见此也不睡了,从地上坐了起来自顾自的整了整衣冠和鬓发。 虽然是没接话,但花寻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愈发加粗的呼吸声,不断的放大,再放大。 尤其是早些时候贴身放置的那条毛茸茸的东西,若有若无的触感,这种时候无异于火上浇油。 花寻有些难受,然而稍微一动身子,毛茸茸的触感就会轻轻扫过只会更加难忍。 好热。 想要 第50章 这个无端而生念头,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对,但还是迅速的攻占了花寻的全身。 花寻记得,明明先前,自己自信誓旦旦的说过:宁可丢人现眼到死,也要自己干挺着,绝对不会让沈惊蛰帮忙,绝对不会。 花寻,我看你横竖也睡不着,我和你说说接下来的需要注意的事儿。沈惊蛰的这个角度其实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花寻的反应,但只要花寻不松口,他就能这么等下去,从这儿走到尽头,有一个类似宫殿的地方。其实这逐鹿城,与其说是座城,不如说是个小小的国。 这儿的百姓之所以能够用残破的毫无生气身躯维持着生前的繁荣,是因为尽头的宫殿里葬着的那块儿龙腾镇碎片灵力的影响,只要把这个东西拿走,这些人花寻,你在听我说话吗? 花寻这种时候哪儿还听得进去人话,只能无奈的闷哼了两声,让沈惊蛰会意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方便说话。 只可惜沈惊蛰能会意,这种时候也肯定不会照着花寻的意思做。 虽然知道有的事情必须是在两情相悦,或是花寻大营之后,但在此之前,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能做。 沈惊蛰自认为算不上正人君子,有更便捷的解决方法,肯定不会这种时候冒着风险出去找能够抑制的药物。 一个是这荒郊野岭的根本找不到,最关键的是自己就是这个抑制的根源,何须再去到处寻找? 花寻记得说来话长大哥说过,有事先挺着,毕竟这两日忙。 但是花寻觉得自己这事儿还算得上紧急 不过转念一想,花寻好像又想起来对方说过。 原作者写这段剧情,甚至说给花寻这个见不得人设定,就是为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花寻记得一个细节,当时把花嫣的书收过来之后特意看了一眼,后面的条码好像并不是大陆这边的。 花寻,怎么不理我啊?沈惊蛰这一次刻意拖了长腔,语调里尽是不满。 花寻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幅样子是拜谁所赐,花寻觉得他心里应该最最清楚。 我知道花寻是醒着的。沈惊蛰说完之后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直接凑过去,轻轻的拽了拽花寻身后的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这种时候哪怕衣料多摩擦一下都是折磨,哪儿还经得起尤其尾巴的位置,稍微一动,触碰到的地方着实是不太方便。 花寻恨不得把下唇都咬破了。 然而也不知道沈惊蛰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根本没有半分准备停手的意思,似乎还玩上/瘾了似得,虽然自始至终手没碰到花寻,但给予对方的感觉大概还不如直接上手去碰。 沈惊蛰!花寻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低低的吼了一句。 然而虽然是吼,却也有气无力的,乍一听根本不知道是吼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嗯?沈惊蛰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而目光却是没从花寻身上移开。 你故意的罢? 我怎么了?沈惊蛰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态度。 如果有可能,花寻第一个跳起来给他一巴掌。 只可惜现在无力到连翻身都难。 你,从现在开始,安静半个时辰。 说完之后花寻果真没再听见声音,也没人再动自己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孽障了。 如果没有体内波涛汹涌的反应,花寻当真是可以安稳的睡上一会儿。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8) 其实刚开始那一段儿是最最好熬的,体温算不上高,稍微敞开些衣服就能缓解。 但这种事情会随着时间的反应愈发猛烈,这半个时辰不到,花寻就已经隐隐有了受不住的感觉。 上一次花寻记得是沈爻连夜出去找了药 再上一次花寻记得是自己搁河边躺了两日。 只是这一次比前两次都要猛烈。 而且花寻承认,如果有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在身边躺着,的的确确挺容易意志不坚定的。 这半个时辰里,花寻承认,自己曾无数次想放下那点儿不值钱脸面和自尊去求沈惊蛰。 求他帮帮自己。 不过挣扎了许久,花寻还是决定靠着自己。 半个时辰过得也快。 很快,花寻又一次听见身边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漠昼夜分配算不上平均,离天亮可以出去还有三个时辰。 花寻,这么干挺着真不是事儿啊沈惊蛰其实一直注视着花寻的反应。 万一哪儿会儿想不开开口求自己。 我说过,我后面那半句早就化作婉转的尾音,花寻赶忙咬着衣袖,只可惜并没有起到掩饰的作用,反倒是更加撩拨人心。 花寻好倔强。沈惊蛰听完之后不禁低声抱怨了一句。 沉默了半晌,花寻已经有了稍稍妥协的意思,轻声问道,此处关着门,那些怪物也进不来,真的不能,稍微见一点儿血吗? 不能。 沈惊蛰知道花寻什么意思。 能开着这个口,说明离下一层底线崩溃已经不远了。 而且沈惊蛰知道花寻有前科。 想当初在九重仙阁,恨不得把宁死不屈四个字刻在脸上。 最后还是拜托自己帮忙将锁器取出来。 沈惊蛰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花寻若是想忍着便忍着罢,我先睡一会儿,想通了再喊我也不迟。沈惊蛰说完之后便侧过身去背对花寻,一副放着他自生自灭的态度。 然而沈惊蛰哪儿会有半分睡意,所有的漫不经心和故作不解都是在等待。 沈惊蛰知道,花寻的意志力没那么坚定。 果不其然,刚躺下没多久,沈惊蛰就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倏地增加了几分,传来的呼吸声也粗重了不少。 炽热的有些灼人。 沈惊蛰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凑过来了。 不过也是,哪怕是没有任何安抚,光是嗅着气息,想必也能心安一些。 花寻? 花寻躺在离沈惊蛰只有一人之隔的地方,攥着沈惊蛰的衣角凑到自己怀里。 上面的气息的的确确能很大程度上给予一些心理安慰,虽然该热还是热,该难受还是难受,但若有若无的药草香着实能令人心安一些。 沈惊蛰瞧着花寻不理自己,倏地一个翻身,将两个人的距离变成了面对面。 花寻猝不及防,没来的及松手。凑在鼻尖儿下面,带着药草香的衣摆一时间放也不是,拿起来更不是。 花寻,方才不是还说,坚决不要我帮忙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自己凑上来了? 花寻其实很想说不需要,理智上也告诉他,拒绝才是上上策。 然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嗯我猜花寻需要帮助,对不对?沈惊蛰虽然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向着已经能滴血的耳垂捏去。 平日里这个地方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这种时候根本就碰不得。 花寻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串呜呜咽咽的声音,死命的摇着头。 花寻,当真不需要么? 真的不需要就别拽着我了。 沈惊蛰说罢便作势准备转过身去不理他。 花寻见此又不禁凑近了几分,将脑袋死死的抵在沈惊蛰胸膛之前,示意他别转过身去。 我花寻试图开口,然而一开口发出来的声音花寻自己都不敢听。 不同于往常的那般干净清澈,像山涧融雪一般带着几分冷冽的柔和。 取而代之的尽是沙哑,上扬的尾音里还有种甜腻腻的味道。 你不用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花寻努力的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沈惊蛰闻此之后果真是没有乱动,就任着花寻埋在自己身前,轻声夸赞道:花寻的声音真好听。 花寻没说话,但沈惊蛰感觉到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花寻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十指小幅度的抓紧了一下。 原来花寻不仅仅喜欢有旁人,还喜欢这般被夸奖,沈惊蛰说完倏地凑近了对方颈窝上的那块儿软处,轻轻的嗅了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坏心思,又一路向上,轻轻的用唇摩挲着透红的耳垂,轻声道,那我就再夸夸花寻,这幅样子真是想让人 后面半句沈惊蛰确保只有花寻一个人能听得见。 !听沈惊蛰说完之后花寻连着瞳孔都放大了许多,方才还是在对方衣服上一个轻抓,这一次恨不得连着指甲都没入三分 要不是念着不能见血,准个儿得把沈惊蛰全身抓烂。 沈惊蛰似乎对花寻的反应十分满意,仗着现在花寻手无缚鸡之力,更是恨不得把放肆二字写在脸上,那花寻知不知道,现在你这幅 后半句沈惊蛰依旧是只让花寻一个人听见,保证足够的隐秘。 这一回换来的不止是十指的紧抓,还有肩头的啃咬。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应该排斥才对。 而不是这般反应 花寻说不出来话,只是不断的试图往沈惊蛰身上蹭一蹭,缓解一点体.内的异样就好。 然而两个人贴的近,虽然衣服穿的工整,但花寻还是倏地感觉到了什么。 比自己的体温还要炽.热上几分。 几乎是一瞬间,花寻倏地意识到了什么。 手中的动作也定个在了原地。 沈惊蛰见此又凑近道,花寻,你这般对我,当真以为我是圣人,没有七.情.六.欲的么? 第51章 花寻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连动都不敢动,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将身子移开了些,离开那个比自己体温还高的地方。 还真别说,花寻以前一直以为沈惊蛰要么直要么不举,而且后者可能占比更多一些。 不过今日看来有点儿可惜,沈惊蛰似乎两个都没占。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往我身上蹭的起劲儿吗?沈惊蛰见此语调里的笑意愈发多了好些,又在花寻耳畔压低声音道,现在又这样,花寻,我很难办的。 这种情况花寻真的是头一遭遇上。 以前花寻那儿出现过和一个男子亲密到这种地步,而且双方还一触即发。 说是吓傻了都不足为过。 来到这个书中世界,杀人放火的事儿花寻倒是麻木了,可这种事儿麻木不了。 也是,怎么能麻木? 最开始花寻以为自己的任务是救济苍生福泽万民,后来又觉得可能只是单纯地打打怪就能圆满剧情,但怎么也没想到 连这种事情都要体会的真切。 想当初花寻一直抱怨为什么成年之后国.家不包分配对象,现在花寻觉得自己先前的抱怨就是脑子里头进的水。 花寻,我也好热,你说怎么办?沈惊蛰瞧着花寻干脆闭口不言,反过去也蹭了蹭他。 只是不同于花寻方才那般毫无章法的蹭发,而是术有专攻,专挑着对方碰不得的地方。 花寻本是想这么一直装死装下去,然而被沈惊蛰这么一碰,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寻既然不愿意我帮你,那花寻帮帮我好不好?沈惊蛰没脸没皮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虽然知道花寻肯定会一口拒绝。 可多听听那婉转的声音也是好的。 不这一回花寻说什么都不会再保持沉默,然而能说出的话语还是有限,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嗯,不是不可能,而是花寻不想和我这般对不对? 花寻听闻之后直接选择点了点头。 虽然花寻承认,自己的的确确在求助的边缘摇摆不定,但平心而论,花寻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事儿。 沈惊蛰有些惋惜的叹息了一声。 不得不说,沈惊蛰对有些事情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比如花寻这个性子,明面上说着拒绝,心里却不一定是真的抗拒,这点儿沈惊蛰多有体会。只不过不可强求,只能慢慢哄着顺着,等他自己愿意开口,再好好的 不想和我这般为什么还要往我身上蹭?沈惊蛰这句话已经带了几分委屈的意思,仿佛花寻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受害人,花寻根本就不是只喜欢姑娘家,就是针对我对不对? 花寻希望他能安静点儿,本来就被体内的兽丹折磨的难受,忽然又来了过聒噪不堪的,能好受才怪。 说来这件事的原由,难道不是怪你吗?要不是你非要那个什么玩意儿的碎片,我怎么会去九重仙阁?怎么会成现在这幅样子? 花寻攒了好半天的力气,才低声的质问了一句。 所以现在花寻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滚! 虽然是呵斥,但沈惊蛰怎么听怎么像跟奶猫发凶似得,没有一点儿威慑力不说,反倒是会起反作用。 这会儿不是往我身上蹭的时候了? 你不嘴欠两句难受是么? 我就是想给花寻陪个不是,这一次从这蛮荒之地出去之后,我保证给花寻寻到能抑制的药物今日只当是个意外,毕竟算着日子应当是还有几日,足够等我们出去再让花寻汲血,却不料这种事儿无常,竟是提前了。 还真别说,人模狗样的道歉蛮真挚的,沈惊蛰说着说着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花寻则是压根没信他的鬼话。 然而刚没转过身去,方才稍稍缓和症状又再一次席卷而来。 花寻难受的蜷了蜷身子。 只是这一次再怎么咬牙,还是有不受控制的声音流露出来。 比上一次更甚,眼梢都多了几分红晕,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 沈惊蛰看着不禁吞了吞口水。 虽然是同情,但同情至于 沈惊蛰觉得自己现在比花寻还热。 当真不需要我 沈惊蛰没说完,便迎上花寻的目光,好的,我知道不需要我。 说完之后沈惊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屏风后面走去。 等等,你去哪儿? 刚没迈出两步,沈惊蛰百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 花寻都叫我滚了,我还待着不合适吧? 别走 沈惊蛰听完以后虽是暗自窃喜,但并未喜形于色,依旧是一副要向外走的样子,你这幅样子,我也并非圣贤,总得让我自已稍稍处理一下罢?这种事情说来隐秘,总不能当着花寻的面 花寻: 还是说,花寻愿意帮我? 那我先失陪了。 花寻瞧着沈惊蛰真的要走,总算是明白了几分当时说来话长大哥的话。只要自己不开口,沈惊蛰就不会逾矩。当时花寻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开口求救,然而那个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高估了自制力。 现在明明知道脱离苦海的方法就在眼前,自然是很难再像前些时日一般克制住。 丢人又如何,横竖沈惊蛰见得也不少。 不回来。救救我。在沈惊蛰半个身子已经没入屏风之后的时候,花寻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挽留道。 沈惊蛰这才稍稍收回了些步子,方才花寻还万般不情愿,现在这是怎么了? 花寻没接话,仿佛方才那句话已经耗尽了毕生的脸皮。 花寻以前刚出来的时候也不是没当过孙子,当时也不过觉得求人便求了,为了生活什么膝下有黄金都是空话。 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到不觉得是耻辱,只是觉得有些见不得人。 沈惊蛰见他不答,还是一步步的走近,俯下身子。 然而刚一蹲下来,平日里拒人千里的花寻一下子就贴了上来。 沈惊蛰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把他接到了怀中。 花寻想要我怎么救你?沈惊蛰知道,此时并非是心急的时候。 不说? 那我问问花寻,以前这种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虽然是耐心询问,但沈惊蛰已经将对方牢牢的圈在了怀里,脑袋也埋在颈窝之中,死活不肯抬起来。 自己硬撑着。 花寻撒谎。 上一次是有药物抑制。花寻坦白道。 谁给你找的药? 花寻没说话,只是将十指愈发攥紧了几分。 是那个花寻先前提起来的墨衣男子吗?沈惊蛰又轻声追问道。 花寻闷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然而默认之后,花寻很明显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手又紧了几分,面前之人散发的气息也多有不悦。 花寻和我说实话,能忍到今日都未曾找过我。是不是已经被人疼爱过,食髓知味才彻彻底底厌恶我的?沈惊蛰说完之后便腾出一只手,将花寻身后的那条尾巴轻轻绕在手上,赌气似得倏地向外一揪。 呜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39) 第52章 花寻忽然后悔了。 就不应当找沈惊蛰帮忙,瞧他平日里没个正经样,就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不会有这么好心的帮忙。 然而来不及多想,身后的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又被猛地揪了一下。 花寻,回答我。不过要是发出这种声音想蒙混过关,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真的是自己忍过去和靠着药物说完之后花寻基本上已经是整个人趴在沈惊蛰肩头上,浑身软的不像话,身上也汗涔涔的,两侧的鬓发完整的贴着脸颊的轮廓,眼神之中早就没了清明。 沈惊蛰听到这儿倏地笑了,好。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位置便稍稍变化了一番。 方才花寻还是保持着坐在沈惊蛰身上的姿势,一下子就变成了被牢牢的禁锢在地上。 不过这方面沈惊蛰倒是体贴,知道地上凉,还念着帮花寻稍微垫着些。 这种时候衣服的妙处就显现出来了。 因着后面有开口,所以甚至不需要特意解开系带。 内里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但明面上却是不减半分正人君子的样子。 花寻。沈惊蛰见着他死死的咬着衣袖,就是不肯出声,便伸手将他的脸颊稍稍掰过来了一些,衣服咬坏了明天可就糟了。 然而花寻一松口,沈惊蛰才发现唇上已经是殷红一片,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冒出了血珠。 这幅场景乍一看甚是艳丽,但在沈惊蛰看来却是多有心疼。 不过虽是心疼,却想欺负更多。 沈惊蛰耐心的凑上前去,一点点舐去他唇上的血珠,再一点点将紧闭的牙关敲开。 这种时候花寻哪儿还有反抗的力气,自然是沈惊蛰做什么,就跟着应和什么。 花寻第一次发现沈惊蛰的唇其实很软,但却是薄。 钻进来的舌头也极其富有技巧,知道触碰哪儿、以什么节奏触碰,才能给予最高的愉悦,也知道进退有度,九.浅.一.深。 仗着夜色漫长,沈惊蛰每一处都照料的仔细。别看明面上没个正经样,不说五大三粗的,但也差不离,然而这种事情上却甚是耐心,半分都没着急过,万般虔诚的服侍着眼前之人,取悦地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花寻何曾受过这种照料,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刚开始世有意的克制者声音,然而渐入佳境之后,发现怎么抑制都是徒劳无功。 虽然冲击力极大,但是花寻被迫承认其实这种感觉根本不差。 但是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还不够。 不够缓解体内兽丹的反应。 沈惊蛰瞧着方才还一脸凶相叫自己滚的花寻,现在已经成了这幅样子,这才缓缓的伸出手去准备解开他腰间的系带。 然而手才刚没碰到,就先一步被按住了。 花寻热着也难受,我这儿也帮帮你好不好? 不就这样罢花寻缓了好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 今日的这个意外已经是花寻的极限了,若是完完全全毫不保留的躺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沈惊蛰面前 事到如今,花寻在我面前还是这般放不开么? 花寻没说话,也没敢去看他。 沈惊蛰见此果然停了手,没再继续下去。 不过手虽然是停了,但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一刻没闲着,瞧着花寻闭眼不看自己,又有意贴近他耳侧,轻声道,不过花寻,你知不知道你衣衫工整的样子,更想让人欺负? 知道欺负的连话都说不全,只能喊我的名字 别说了花寻当真是听不得这些话。 着实是羞耻。 但反应到身体上的却不仅仅只有羞耻。 好。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大抵是花寻这半辈子都没体会过,也未曾料到过得。 不过胜在沈惊蛰动作轻柔,并未再受到二次伤害,只是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好死不死的被沈惊蛰系到了前端。 本就不好受,这一下子更甚 花寻自己看看?很漂亮的。 松开。 真的很好看。沈惊蛰这一回可是没有半分放过的意思,后面怕花寻受伤,我引导着花寻 沈惊蛰话没说完,只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而且不是那种敲两声就识趣的停下,而是一副恨不得把门给撞破的样子。 方才明明就差一步之遥,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沈惊蛰不禁有些烦躁。 然而外面剧烈的敲门声实在是无法无视。 沈惊蛰见此只得揽好了衣衫,忍着满心的怒火起身去开门。 花寻下意识的也想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哪儿有力气 尤其是那条尾巴,还牢牢的将前端束缚着。 外面没有活人,沈惊蛰提着剑,从门缝外小心翼翼的看出去,似乎随时准备着应对不测。 然而刚看了一眼,沈惊蛰手中的长剑就出了鞘,二话不说把门打开,直直的向外刺去。 诶我就说你们在这儿。 这个声音一响起来,花寻就知道大事不妙。 先前肯跟着沈惊蛰绕路,为了就是规避这二位。 结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恩人也在吗?孟言孤小声问道。 花寻睡着了。你们怎么摸到这儿的?沈惊蛰一副想把他们两个塞到外面的样子。 这次的宝物出世就是我探到的,你们两个在哪儿这种小事儿这么会在话下? 倒是快让我们进来。宵禁时辰,待会儿要是被逮着了大家都得同归于尽。 到了最后沈惊蛰还是无奈的把人给放了进来。 只是花寻,死死的裹着那条毯子,努力装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然而那条毛茸茸的东西却是折磨的花寻双腿止不住的颤抖。 体内的灼热,加上方才沈惊蛰未曾帮他解开束缚就去开门,现在也动弹不得 早知道自己忍着了,求沈惊蛰反倒是更糟,花寻心想。 安静些,你们两个随意找个地方歇着罢,明天再走。沈惊蛰刻意回避了自己有意甩掉同行队友的事实。 恩人他怎么了?感觉一直在颤抖孟言孤眼睛倒是尖,一眼就看见了花寻那副异于常人的样子。 兴许被梦魇困着了罢,沈惊蛰说话连草稿都不带打的。 他自然是知道花寻是怎么回事儿,毕竟这幅样子还是自己一手弄成的。 我待会儿去看看 可是,看起来像是 腿好了? 昨天你刚问过,早就好了。孟言孤不死心,还在勾着头朝着花寻的方向看去。 小孩子家家,偷窥别人睡觉,不学好。沈惊蛰说完之后便用身体直接挡住了孟言孤的视线,你不准看他,去屏风后面。 可是恩人看起来像是病了,我孟言孤固执的性子不是瞎说的,沈惊蛰挡着就往旁边躲,反正就是要看见花寻,我带的有灵药,不说包治百病,但总归是能 沈惊蛰二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夺来药罐子,药留下,你走。 凭 凭我打得过你。沈惊蛰威胁到,你要是再不去屏风后头,待会儿把花寻吵醒了可全怪你。 孟言孤没再说话,悻悻的撇了撇嘴,到了屏风后面和单鹤坐在了一处。 仔细的从衣袖之中拿出来了有一卷残破不堪的画像,仔细的比对了一番屏风之外的沈惊蛰和花寻,又将东西收收好。 跟着沈惊蛰是绝对没错的。 尤其是现在趁着花寻在,沈惊蛰态度还算宽和。 上一次孟言孤看见兄长和那块儿宝物擦肩而过的时候,孟言孤就隐隐有了察觉。 虽然并非善类,但这人绝对不简单。 要不然照着孟言孤这个多年养尊处优的条件,怎么都不可能委屈着自己非要跟仇家一路同行。 小兄弟,劝你一句,别太不解风情。单鹤看着孟言孤垂着脑袋,以为是因为方才被沈惊蛰训斥的结果,难得没像以前那么欠揍,大人的事儿,你再长大些就懂了。 孟言孤没说话,只是愈发低下了头。 他知道自己这幅容貌虽然暂且只能勉强算个清秀,但因为带着点儿未褪去的婴儿肥,身形也不高,所以在年长之人面前还是十分讨喜的。 至少在花寻面前吃得开就够了。 嗯。 不过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没了他们庇护就活不下去的那种,非要找过来做什么?单鹤瞧着这小少年有意思,难得多逗了两句。 我开心,我想找。孟言孤这个回答幼稚的很,跟赌气似得,就要跟着,万一沈惊蛰欺负恩人怎么办。 单鹤听闻之后不禁笑出声来,欺负啊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孟言孤没接话。 沈惊蛰瞧着屏风后面的动静不大了,才悄悄的将屋子里的灯尽数吹灭,摸着黑一步步朝着花寻走去。 花寻已经忍了很久了。 这段时间里,大动作花寻不敢,只能忍受着毛茸茸的尾巴一点点被自己打湿,又贴在身上的感觉。 实在是难熬。 抱歉让花寻久等了这句话沈惊蛰是贴着花寻的耳朵悄悄说的,确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见。 花寻没敢说话,只是有些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方才花寻表现的很好,不过孟言孤很是机敏,差一点儿就发现了。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附上了那条已经被浸湿还打了个结的尾巴,要是被发现了,花寻会怎么办? !突入袭来的触碰,花寻下意识的控制不住想要开口。 然而还没发出声音,就先一步被一只大手给捂了回去。 嘘,不要给别人听见。 虽然竭力克制,但花寻还是听见有一个短促的音节不受控制的从自己口中冒了出来。 在黑暗之中格外刺耳。 沈惊蛰听完之后手又捂紧了几分,另一只手也成功的将那条尾巴稍微解开了些,却是没有彻底拿下来,依旧是有意折磨着他,但嘴上却是哄道,花寻要乖 第53章 天边晨光熹微,花寻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刚想动一动身子,却是发现被禁锢的紧。 花寻醒了? 因着刚醒没多久,沈惊蛰的声音还带着点儿慵懒和沙哑,比平日里平白多出了几分性.感。 一大早就这般,花寻当真是有些受不了。 花寻想了想,决定还是装死没动。 花寻不理我啊?这么装睡不难受么? 花寻想了想,还是睁开了眼睛,试图从地上坐起来。 我抱着你就这么 这儿除了你我还有别人。花寻趁着他没说完,赶忙出言提点了一句,毕竟照着沈惊蛰这个性子,花寻真怕他什么没脸没皮的事儿都往外说。 那花寻还难受吗? 花寻: 这提示了跟没提示一样,对方完全不觉得这种话丢人似得。 不过其实这个音量也只有花寻一个人能听见,在另外两个人耳朵里应该就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说来昨天晚上,花寻其实不太想说。 最后发生了什么花寻其实不想知道,横竖身体十分配合他的思想,及时的进入了休眠状态。以至于最最难以启齿的事情花寻还是侥幸没能亲身面对。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先前那条尾巴被沈惊蛰玩的太过分的缘故。 昏迷之中自然是感觉不到什么,不过一觉醒来倒真的是不难受了。 放心,我没有花寻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没用让任何人察觉到。乘人之危,我还没有无耻到那般地步。沈惊蛰一眼便看出了花寻心中所想,先一步开口解释道。 你还知道你自己无耻么? 当然了。沈惊蛰回答的坦坦荡荡,直接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奖一般,完全不知道惭愧两个字应该怎么写。 虽然花寻不太想知道昨天的场景,但总归还是有些好奇,思量了半晌,还是试探性的压低声音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孟家的那个小公子塞过来的灵药,还算得上管用。我试了试之后才敢用在花寻身上的。 花寻听闻之后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光芒。 原来这种反应是能靠着药物解决的。 然而再一反应才察觉到不对。 那岂不是孟言孤也看了去花寻想起来那幅天真烂漫的少年面容,心里不禁就是一阵罪恶。 不过这种灵草着实是千年难得一见,估计也只有这种家中财力雄厚的才敢拿出来这么糟蹋,别说抑制花寻体内这点儿反应了,哪怕是死人也能救活。沈惊蛰瞥了一眼花寻,便知道他心中所担忧之事,放心吧,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花寻身上这个异于常人的秘密。 花寻: 虽然到了最后还是没走到无可转圜见面尴尬的那一步,但花寻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的反应,还是忍不住想打地洞。 明明先前保证过千万次,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求沈惊蛰的。 甚至在沈惊蛰面前也再三重复过,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开口求助半分。 结果倒好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0) 孟言孤和单鹤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单鹤倒是一如既往,累的时候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累的时候嘴就没有停下过,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反正就是能自己一个人说个不停。 孟言孤却是一直十分担忧的望向花寻。 逮着了个沈惊蛰不在的机会,赶忙迅速的移到了花寻身边。 恩人。 怎么了?花寻瞧着孟言孤这一次甚少在像以前那般嬉笑过,也不知是随着年龄使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昨天晚上 花寻没听他说完,心里先是一惊。 灵药我是看着那个姓沈的给您喂下的,他没再胁迫您罢? 花寻听闻之后口水差点儿没从鼻子里头呛出来。 不过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连嘴角都没有抽动半分。 方才还听着沈惊蛰说,没让人察觉 也是,这么说来,还真是只能靠药物抑制,毕竟几双眼睛都盯着呢,哪儿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到这儿花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赶忙转身去看。 转过身的时候花寻才发现,身上又比先前多罩了一层外衣,正好能把那条毛茸茸的东西给盖着。 花寻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这沈惊蛰还算是有良心,没让自己真的丢人现眼至此。 对了言孤,能问一句昨日你给我的是什么药么?花寻觉得这个问题十分重要,毕竟自己在这本书里呆的时间还长,这才头几个月就这般 孟言孤想了想,集血草熬制的丹药。不过这种灵草基本世间已经灭绝了。 前半句花寻刚想高兴一下,结果后半句可是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不过还是能买的到的,恩人若是真的需要,这回出去之后言孤再替你买些。 已经灭绝了的草种,想必造价不菲,不过花寻瞧孟言孤用药用的也大方,还是悄悄的问了一句,已经灭绝了的灵草,这价格想必 其实也还好,一座宅子能换十株集血草,比前些年便宜多了。 一座宅子 花寻听闻之后不禁觉得沈惊蛰当真是个物美价廉的选择。 一个药丹十座宅子都不一定能炼得出来,沈惊蛰却是分文不要,花寻忽然有那么一刻有点儿庆幸先前沈惊蛰没看着自己难受到满地打滚的时候坐地起价。 不过再转念一想,好像现在这幅样子就是沈惊蛰坑害出来的。 现在帮着花寻后续善也是理所应当的。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瞧着孟言孤已经离自己十步开外。 再一回头,果不其然,是沈惊蛰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个跟锄头一样的东西。 花寻记得自己打小看的书中人物都是那种仙风道骨的剑客,往哪儿一站哪儿就是一道风景。 还真没见过这种有剑不用非要当个锄头侠的。 走吧,天也亮了。沈惊蛰说完之后便毫不顾忌的搂过花寻的肩膀,丝毫不顾及另外两个人是跟着还是没有,或是看见这幅景象作何感想。 反正沈惊蛰这个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并不介意。 长街上的晨雾还没散干净,只能依稀看到一些骨架一般人早起开始忙活,就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花寻。两个人并肩走在街上,依旧是昨日那副行头,带着面具,穿着那套来时特意制作的衣物,除了有血有肉之外,和这些骷髅无意,孟言孤和那个小子入城的时候并未屏息体温,服饰也与当地人有异,会被当成外来者,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花寻还仔细的想了想,所以会发生什么? 待会儿你且看。 沈惊蛰搁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之后,便继续搂着花寻快步向前。 有几次花寻想要回头,也是硬生生把他给掰了回来,还没到时候。 走了大半晌,晨雾不仅不减,反倒是愈发浓烈了些。 花寻只能这么一步步随着沈惊蛰向前走着,看不清前路,也不知道后方的状况。 突然,花寻只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声音不算大,但却是极其有辨识性,且离自己不远。 花寻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声惨叫出自何人。 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厮杀打斗的声音,还伴随着啃咬发出来的声响。 花寻下意识的想回头,却是被沈惊蛰给按了回来。 先去个安全的地方花寻在看。沈惊蛰说完之后便直接将花寻拦腰抱起,轻工跃上了一座楼兰之后才将人放下。 花寻看见眼前的场景,心里下意识一颤 这群骷髅正中央正好是单鹤和孟言孤的身影。 尤其是孟言孤,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一点儿完好的地方,头发也散乱成了一团儿,玉质的发冠更是已经碎得稀巴烂,只得尽可能的保护着已经被咬破的体肤不流出血。 怎么样? 沈惊蛰看了看这两位可怜人,嘴角甚至稍稍上扬了几分,目光终于还是落回了花寻身上,感慨了一句,唉,当个养尊处优的大纨绔不好么,真是的。 花寻没接话。 从这一次和沈惊蛰相遇之后,花寻就觉得有点儿反常。 明明上一次一见面沈惊蛰就先把人打断腿,怎么这一次不但允许对方捅了自己一剑,甚至昨夜还好心给他开了门。 原来这个算盘打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会儿呢。 花寻又看了一会儿,瞧着一只怪物正准备朝着孟言孤的颈部咬去,而孟言孤那个角度又正好被锁的死死的,根本反抗不过来,手已经先一步扶上了腰间的佩剑,准备一跃而下。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花寻倏地感到腰间多了一只手掌,将自己死死的扣在原地。 花寻是想下去帮他?沈惊蛰察觉的敏锐,花寻稍微一动,就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知道,但我和他并没有。花寻说完之后便伸手试图将沈惊蛰的五指从自己腰间掰下去。 沈惊蛰压根不理会花寻这点儿跟小鸡啄米似得力道,可花寻要是被咬伤了我会很心疼的,而且少一个人和花寻竞争,不是很好吗? 说来花寻就是特殊对待罢,旁边那个姓善的被咬死了花寻都不为所动,孟言孤这才擦破了皮 松手。 沈惊蛰听闻之后更是没有松手的意思,直接整个人贴到了花寻背后,要是我现在是孟言孤,花寻会不会救我? 花寻没接话,只是愈发攥紧了剑柄。 花寻倒是没有什么以己度人的毛病,虽然和沈惊蛰一路同行,但大可以沈惊蛰前脚害着他后脚救着,总归是谁都别影响谁花寻就没意见。 花寻可别被他这幅表象给欺骗了,明面上天真无邪,在大家面前人畜无害心怀万物的样子,你以为这一路上他非要跟着花寻是为什么? 哪怕是甩掉了,也硬要找过来,甚至还能冒着宵禁摸到我们的庇护所,花寻该不会真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爷罢?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么天亮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没关系后面还有更惊喜的嘿嘿嘿 第54章 孟言孤对这突入袭来的危机吓得一愣。 自打上次听闻孟哲去过九重仙阁之后,孟言孤就没少扮演好弟弟的角色缠着孟哲讲那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最后孟言孤得出的结论就是,跟着沈惊蛰就是绝对安全。 毕竟沈惊蛰看似吊儿郎当的,其实肚子里还是有点儿墨水的。 要不是有些本事,当初他初入魔走火的时候,杀孟家剑庄弟子数百的事儿,庄主就不可能跟他和解。 那个时候孟言孤虽小,但什么事儿都记得清楚。 这一次明明已经跟紧沈惊蛰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孟言孤如是想到。 然而一回头,眼前尽是十步不见人的浓雾,哪儿有什么沈惊蛰。 再抬头一看,孟言孤才瞧见不远处的楼阁上似乎多出来了两个脑袋。 回头的时候,发现单鹤也和自己一样,牢牢的困在了这群怪物的撕咬之中。 此地一切奇门遁甲之术都用不了,楼兰算不上低,怎么可能三下两下就上去了 几乎是一瞬间,孟言孤似乎有了些头绪。 应该是大家都用不了,除了沈惊蛰。 毕竟这其中堕魔的就他一个。 孟言孤想到这儿手上拿着的剑没急着动,而是又一次看向楼阁的上方。 其中有个人动了动,但是被另外一个拉住了。 孟言孤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手上的剑柄愈发攥紧,依旧是没急着动。 现在对方可是看着自己的反应,自然是得好好表现。 救命,救命孟言孤竭力大声的喊叫着,以确保屋顶上的那两个人能够听见,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不想死 方才花寻还觉得兴许孟言孤机灵,能对付的过来,然而这一声声救命可算是彻底改变的观点。 这哪儿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应付的过来的。 花寻感觉沈惊蛰没有按得那么死之后,又一次准备一跃而下。 然而还没准备跳下去,就先一步被抱了回来。 花寻别去,别管他,我们走。这一回沈惊蛰大抵是知道只要自己一眼看不住花寻就会跳下去,干脆直接擒住他关节处,哪怕力道不大,花寻也只有动弹不得的份。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死了我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而且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死嗯,我还想问问花寻为什么非要救他不可? 其实理由不难理解,孟言孤是主角。 花寻也知道其实不救他应当也不会死,毕竟以后孟言孤长大成人之后的剧情还有好一段儿。 但是好感度还是必要的。 不过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言说于口,反正你松手就是,我怎么做本就和你无关。 不松。要是我不告诉花寻其中的机制,花寻现在指不定比他还惨。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成人之美,非君子之道,这种心理花寻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自己平安存活到现在也的的确确是有沈惊蛰的功劳,现在拿着对方给自己的东西去帮别人,花寻也知道这么做不妥当,换了我是你我也不会高兴,所以我保证 没有这么想,就是不想让花寻以身涉险。沈惊蛰没等花寻说完,直接将他拦腰抱了起来,连头都没回的就朝着长街的另一端快步踏去,而且我就是不喜欢他,讨厌他。至于花寻肯拿我的东西我就感恩戴德了,给谁都行,除了孟言孤不行。 == == == === === 孟言孤喊了半晌,看见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有一个似乎是想要下来救自己,不过最终还是直接被横抱走了,这才猛地一个翻身,用手中的长剑把这群怪物斩了个稀烂。 横竖一群骨头架子,血早就在几百年前流光了。 孟言孤的剑法到底是不辜负这么多年如一日的训练,能半招解决的事情从来不用一招。 不一会儿那些方才还缠着孟言孤的怪物就七零八落的躺在了地上。 啧。孟言孤收剑入鞘,对着眼前的状况皱了皱眉头,重新将手腕上束袖口的绳子缠了几圈儿。 小兄弟剑法不错啊。 听到这个声音,孟言孤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位兄弟。 说来这个人孟言孤对他的印象就是吵吵,不过自打沈爻走好,好像就安静了不少。 多谢夸奖。 孟言孤说完之后也没抬头,而是直接从这些死人身上把他们的衣物给扒了下来,捡了几个相对完好的抖了抖灰尘。 没看出来,孟小兄弟观察的还挺仔细。单鹤说完之后便直接倚着墙,抱着剑,在一旁看着孟言孤。 你看你,非得来寻沈惊蛰要跟他一道,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你。 孟言孤不是想跟沈惊蛰一道。 毕竟断腿之痛虽然是好的快,但忘得并不快,想和沈惊蛰一道也纯属是贪图是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为何每次遇见凶险的事儿都能提前预知并且化险为夷。 孟家手中持的三个碎片,是早些年庄主得来的。 不过具体是怎么得来的,孟言孤也不知道。 小兄弟,真不愿意和我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孟言孤本以为他自顾自的说半晌就会停下,然而根本没有半点儿停下来意思,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回应了一句。 没什么意思。单鹤依旧是站在原地没动。 孟言孤见他不走也没多顾及,三下两下把从剑庄穿出来的那身衣服直接脱下扔在了地上,丝毫不心疼昂贵的料子就这么糟蹋。再迅速的把那些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物套在了身上。 毕竟不是活人穿的,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难免有些骇人的气味,孟言孤对此只是稍稍蹙了蹙眉,并未嫌弃什么。 毕竟活命重要。 之前听小兄弟说过,要是这个九重仙君复活,天下会大乱? 难道不是么? 是啊,怎么不是。不过听你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复活? 那是自然。孟言孤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孟言孤记得他是天庭来的。 按说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应该都会记得当初的事儿。尤其是天庭当差的,基本上是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既然是知道,除非是亡命之辈或是痴迷信徒,不然怎么说也不会想让这样一个恶人重见天日。 哈哈哈哈哈哈,单鹤听到这儿倏地笑了出来,小兄弟是不是觉得我问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孟言孤只好跟着稍稍抽了抽嘴角,为了不让他一个人笑显得太傻。 晚了。 啊?孟言孤心想他说话没头没尾的,当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1) 什么晚了 单鹤但笑不语。 又在墙上倚了一会儿,才猛地站了起来,慢悠悠的向着反方向走去。 光是换衣服可是不够的,不过小兄弟做事仔细,想必接下来的路不会太惨渐渐走远之后,单鹤还是给孟言孤留下了这么一句。 其实他不说孟言孤也知道,不是光换一下衣服就能伪装混入的。 现在是这些人还对付的绰绰有余,可是越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 == == === === 花寻再一次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花寻自知身量算不上轻,毕竟也是成年男子的体格,抱在怀里绝对不舒服。然而却未曾想到沈惊蛰臂力过人,一路上抱得稳当。 方才的迷雾散去了一些,映入眼帘的是一群样式华贵的楼阁宫阙,只是因为年久失修,颜料已经退的七七八八,显得有些花容失色。 花寻记得入城之前沈惊蛰就说过,逐鹿城与其说是个城,更像是一个小国,被流放到这儿的犯人在这儿繁衍生息,时间长了就形成了这座城。 不过瞧着这宫阙的规格,并不像是小国的样子。 好像比上次又破了一些沈惊蛰打量了一圈儿,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应该不碍事儿,看这样子东西应当没有人碰过。 花寻没接话,只是环顾了一圈儿,发现不知道何时已经没了方才街道上那群人,此地似乎又只剩下自己和沈惊蛰两个了一样。 对了花寻,带会儿进去可能还会看见以前的侍卫,把尾巴露出来,记得别说话,发生什么都别说话。 尾巴 不提这事儿花寻兴许就忘了,但一提还是来气。 毕竟昨天晚上前端被这条毛茸茸的孽障栓的死死的,不得解脱的事儿花寻可是还没忘。 花寻把外层罩着的衣衫脱了下来,没回头去看。 然而沈惊蛰到底是沈惊蛰,见着这条毛茸茸的东西倏地弯下腰凑近了几分。 咦,我还以为它还是湿的,毕竟 花寻没给他毕竟完的机会。 真不知道沈惊蛰是怎么活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花寻觉得他这个性子不像是后天养成的,没被扼杀在摇篮里简直是奇迹。 又不是不让你打,轻点打轻点打。以前沈惊蛰还知道喊疼,这回连疼都不喊了,直接一副全依着花寻的样子。 这么一来,反倒花寻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了。 踏入宫殿第一道正门的时候,方才的迷雾似乎被隔档在了宫墙外。 虽然建筑的颜色已经有些颓败,荒草都半人高了,但还是掩饰不住昔日的雍容华贵。 在大漠之中建造如此繁杂的宫殿,要么以前这儿并非如此荒凉,要么就不是凡人所为。 对了花寻。 怎么了?花寻见他声音倏地压低了几分,知道可能有情况,便主动凑过去了些。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仙阁的时候拿你做器 听到这个词,不等沈惊蛰说完花寻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手也扶上了剑柄,跟头警觉的小鹿似得,你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不我在说些什么x 第55章 我没有要做什么,就是问问沈惊蛰对花寻这个反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花寻记得来之前,再三找说来话长大哥确认过,这一次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 不过花寻觉的骗自己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初来乍到那会儿,只说他帮沈惊蛰,可没说清楚要那样帮 而且这一路上花寻也摸清楚对方很多时候就是为了哄骗自己,事到临头才会说清楚。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又向后退了半步,满脸写着别过来三个字。 沈惊蛰见此愣了一会儿,头稍稍偏向一次,倏地笑了出来,笑中颇有无奈,连忙解释道,不是花寻,我真的 花寻满脸写着不信,依旧是保持着离沈惊蛰十里开外的距离。 花寻,过来过来,沈惊蛰瞧着他这个反应赶忙向他招了招手,此地不比外面,要是和花寻真走散了真是找都没地方找。 我跟着你,走不丢。花寻依旧是没敢靠近他,仿佛沈惊蛰是个什么能吃人的怪物似的,过去就有性命之灾。 沈惊蛰见此也懒得跟他贫嘴,二话不说一把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腕儿,你真是不想理我到外面随你,现在稍微听点话好不好? 花寻下意识的想要把手个抽出来。 然而却忘记了先前数十次就没成功过,现在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逃离沈惊蛰的禁锢。 不过大抵是这一次沈惊蛰没有握紧,还真给他钻了空子。 眼看着马上就要逃离了。 要是再乱动,我就要亲花寻了。沈惊蛰见着他这回是卯足了劲儿,马上要拉不住了,失控前一刻赶忙说道。 花寻哪儿会听他瞎说,使劲儿将手一抽。 手是抽出来了,就是连着沈惊蛰一道被带到了自己面前。 沈惊蛰见此自然是履行了诺言,这一次也没在牵着他,而是改为牢牢的抱在原地,轻轻的在花寻脸侧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然而这一下子之后却是没有离开,而是还停留在脸颊的位置,有意把源源不断的吐息拍打的在花寻身上。 花寻: 虽然是什么都没说,但脸颊却是已经不争气的出卖了他。 熟红的颜色令人垂涎欲滴。 沈惊蛰本就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见此更是凑近了几分,下次花寻若是想要 话还没说完,沈惊蛰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又要抬腿,赶忙按着他,不说了不说了,别再踢了! 这种小事上两个人没有再多耽误时间,接下来的步伐也快了好些。 此地陌生,花寻也不认路,基本上都是被沈惊蛰拽着走的。 不过因为不用自己看路,多余的精力可以稍稍的看些周围的环境。 的确如沈惊蛰所说,此地还保留着以前的风貌。 虽然蜘蛛网都覆盖了大半边儿屋子了,却还有忠贞不渝的人在两侧守着。 有的衣衫已经烂成破布了,但有的保存的还相对完好,还能看的出以前绣着的纹路。 别看了。沈惊蛰见花寻左顾右盼的,加大力道捏了捏他的手。 花寻本来是不打算继续看的,然而沈惊蛰这么一说,却又不禁回头。 这一回头不要紧,只见着方才那些人各个都朝着他和沈惊蛰的方向行了跪礼,哪怕只剩下骨架了,还是能看的出姿势虔诚无比。 这个场景虽然不比那些鲜血淋漓的有冲击力,但却是更加令人移不开眼。 至少花寻是没能成功的把目光从这些跪着的侍卫身上转移开来。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一般。 花寻盯了半晌,忽然没再顾沈惊蛰的拉扯,这次竟是一下子就甩开了,径直向着一个行着跪礼的侍卫走去。 走近之后花寻听见空洞的骨架下发出了一阵咕哝声,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听不清。 花寻记得他们这些人是可以说话的,毕竟当时那个拽着衣摆的小鬼就能说话。 也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地,花寻对着这张脸竟是也不怕了,甚至又凑近了几分。 然而刚刚凑近,又恍若大梦初醒似得向后退了几步。 不对,不对。 方才明明是跟着沈惊蛰的。 怎么会情不自禁地 花寻越想越是后怕,没敢再去看他,赶忙朝着方才来时的方向跑去。 这座宫殿虽是幽深,但其实各处的建筑都差不多。 花寻记得方才自己根本就没走两步,哪怕沈惊蛰没再原地等他,也肯定跑不远。 可是现在都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了,却还是不见沈惊蛰的身影。 究竟是去哪儿了?躲起来了?还是有意甩掉这个拖油瓶 花寻觉得后者其实不太可能。 虽然花寻知道自己相对于沈惊蛰这个已经来过一遭的人而言是稍稍有些拖后腿,但一路上沈惊蛰的表现,无论是一开始带着他绕路还是提醒他换衣服服下冷却体温的灵药,甚至后来告诉他这儿的规则来看。 如若真是想让他死在这儿,大可不必如此费功夫,放着他自由发挥就行,保证不出三日尸骨无存。 花寻还算长记性,知道此地不能大吼大叫,毕竟会惊动什么引来什么着实是不可预测。 想到这儿花寻下意识的想喊大哥出来答忧解惑。 不过意料之中,没得到回应。 花寻又想起来之前大哥说这两天他要忙,让花寻自求多福。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叹了口气,又一次握紧了剑柄,一步步向着前方走去。 走了多久花寻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哦只觉得脸上倏地糊上来了什么东西。 像是纸,又像是绢。 花寻伸手摘了下来,不禁暗骂道是谁这么缺德。 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张已经被烧到通体乌黑的冥币。手一捻,就能灰飞烟灭的那种。 花寻还没来得及骂更多,脸上却是先一步糊上更多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尤其是这玩意儿不长眼,还直往人鼻子里窜,咳咳咳咳咳咳花寻被呛得没脾气,只得低着头,用袖子遮着,眼睛也眯成一条缝,为的就是躲避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不过方才还好端端的,忽然就无故飘起了冥币。 而且都是顺着一个方向,方才明明无风的。 嫌恶之余,花寻便顺着冥币飘来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毕竟此处死气沉沉的,肯定有风的地方才有人,说不定沈惊蛰就在呢。 走了好半晌,花寻忽然感觉身上多洒上了好些阴影,抬头一看,才看见眼前的这座殿堂比别处都要大些,再一回头,身后是满目的虚无空旷。 逐鹿城虽然像国,也有统治者,但毕竟面积人口都不多,应该不存在向大朝那种文武百官朝拜的地方。 不过此地瞧着中间凹陷,四周耸起,更像是个祭坛。 花寻想到这儿赶忙快步往边上走,毕竟祭坛中央的人一向没什么好下场。 花寻一路小跑的上了面前的台阶,跑过去之后到了上面的平台,看向面前漆红色的木门。 门没有关严,还在不断的闭合开启咿呀作响,方才糊在脸上的冥币便是从其中冒出来的。 虽然这种东西不吉利,但是花寻还是想走进去一探究竟。 毕竟此处难燃明火,又有不断的冥币飘出来 想到这儿花寻还是提起剑壮起胆子,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迈过门槛儿,里面的气氛比外面更加阴森了几分。 外面不过是天色阴沉,漫天冥币。屋内倒好,开门第一眼就是一座棺椁。 木料不用说,自然是上好的,上面还描着金,不张扬,却是奢华,一看就知是费了心思的。 然而此处并没有明火,更别说冥币了。 砰 花寻彻底迈进来之后,刚没反应过来,门就兀自突然关上了。 听见一声闷响之后,花寻才算是意识过来了什么,赶忙转身去拍门。 无人应答,门也纹丝不动。 屋内的光线很暗,少量的光源还是从窗棂透进来的天光,直直的照射在灵柩上。 慌乱之余,花寻这才注意到,棺木并未闭合完全,而是开了一条缝。 花寻在原地纠结了半晌,才鼓起勇气上前去看。 横竖方才连那些骷髅都不怕了,这会儿与其说是怕这死人,不如说是怕这逐鹿城的气氛。 想到这儿花寻默念了一遍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顿时平静了不少,卯足了力气一把把这棺木的盖子又推开了些。 因着这棺木的位置放的高,所以除非惦着脚,不然也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不过出其意料,没有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反倒是传来一阵阵异香。 很好闻。 花寻踮起脚,双手扒着棺木的边儿,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第一下入眼的是一身红色的衣服,绣着龙凤,应当是大婚是穿的喜服。 然而目光缓缓的移到脸上的时候,花寻脸上的表情倏地僵在了一瞬。 这不是沈惊蛰么 花寻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不死心的看了几眼。 眉眼之处的的确确是像,但又不太一样。 神色祥和,像是睡着了一样。 花寻突然想起来沈惊蛰出现在这片大漠之中可能就不是偶然 想到这儿花寻只觉得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赶忙转头向着紧闭着的大门跑去,发了疯一般的使劲儿拍打、撞击着门,希望能为了自己谋到一线生机。 然而砸了半晌,手脚并用,连长剑都用上了,指甲都拍裂陷进了肉里,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方才还能用二十四字压压心头的慌乱,这一下子花寻彻底慌了,哪怕疼的钻心刺骨,也不放弃试图撬开眼前的门。 虽然没回头看,但恐惧下感官会无限放大,花寻总觉得下一秒背后就要冒出来什么东西要把他往棺材里拖。 绝望之际,花寻只觉得身前倏地一轻,门吱呀一声,竟是兀自开了。 方才找了大半晌的人,就直直的伫立在眼前。 面容正好和方才那棺木里躺着的重合上了。 花寻一时间吓得瞳孔都放大了好些,手中的剑柄愈发攥紧,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对方见着里面的人是花寻,明显也有些惊讶,愣了半晌还是挤出来了一丝笑容,花寻真是叫我好找,怎么自己跑到这儿来了? 第56章 花寻瞧着眼前的人。 还是那身红色绣金的衣服,一双桃花眼中隐隐含着笑意,比自己高上半头有余。 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但花寻却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似得,手中的长剑直指着沈惊蛰,练练后退,眼神之中尽是惊吓。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2) 花寻?沈惊蛰对花寻这幅态度不禁有些不解,唤了他的名字见他不理,又赶忙打起了几分笑意,怎么了这是? 别过来!花寻握剑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嘶吼也因恐惧变了调,眼眶也有些红,跟只受惊的兔子似得。 一切都太离奇了,完全超乎了花寻人生在世这么多年来的认知。 花寻沈惊蛰见此一时间也有些懵,只得一步步慢慢接近,试图安抚。 然而沈惊蛰走近一步,花寻就恨不得后退十步。 很快,背后就抵上了一个结实冰凉的东西,花寻没回头看,也知道是那口棺椁。 别过来!你再过来我 威胁的话到了嘴边,花寻忽然想起来此地不能见血,又只得悻悻的咽了回去。 花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跟抓救命稻草似得转身扒向那棺木的边,又一次试图向里看去。 万一是看走眼了呢。 毕竟方才那个从上自下的角度,又是紧张,看错也实属正常。 再一次看向棺木里的时候,里面的男子还是方才那身艳烈如火的喜服,然而再向上看,哪儿还有皮肉,分明就是一具骨架子,像是男子骨骼,但头上却摆着凤冠。 不可能。 花寻记得自己明明方才来看的时候还是 一时间花寻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沈惊蛰瞧他愣住了,这才悄悄的靠近了些。 也许是出于好意,然而花寻前脚看见这棺里躺着的人,一转身就是沈惊蛰的那张脸,方才本就受了不少惊吓,现在更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手中的利刃随即便朝着沈惊蛰刺了过去。 吓得都忘了此地不能见血了。 花寻!沈惊蛰本是想从后面直接拦腰抱着他,却是被这突入袭来的一剑弄得有些懵。 毕竟距离太近,躲是躲不过,沈惊蛰下意识的伸手夹住了剑的两侧,努力不让自己被剑刃割伤。 花寻大抵是真的吓着了,见一剑刺不中,紧接着就是第二剑。 哪儿还有以往的理智,就是凭着本能和剑的指引不断出招。 啧沈惊蛰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不敢跟他硬拼,只得不断地躲闪着。 不过到底此地沈惊蛰有绝对的优势,和花寻拉开距离之后三下两下就用法术直接将他绑在了柱子上,长剑也死死地插.进了一旁。 花寻被束缚在柱子动弹不得,见着沈惊蛰靠近,忽然不要命挣扎起来。 绑着他的绳子虽然结实,但也的确纤细,这么一动,勒的表面的皮肤了红了大半。 行行行,我不过去,你别乱动。沈惊蛰怕他再挣扎出血,赶紧双手高举,一副认栽的样子连连后退。 然而退后之后花寻还是不断的挣扎,反倒是比方才更甚了。 我放你下来,你又要打我咱讲点道理好不好,方才是你要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了,你又要打我。沈惊蛰说到这儿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我就那么可怕,能吃了你不成? 沈惊蛰见着花寻没理会自己,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抽.出短匕,绳子已经割断了大半,赶忙将人直接转移到了殿外,这回没再用身子,而是直接牢牢的禁锢在了地上。 你别过来!这一下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花寻死死的盯着沈惊蛰,尽可能大声的吼道。 我不过去。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坐在了门槛上,果真没有再过去。 把我放开! 放开你你还会打我吗?沈惊蛰反问道。 花寻没说话。 不打我还是准备自己再跑? 花寻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打不过沈惊蛰是真,能做的只有赶紧跑。 花寻,你这是突然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么?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此地不比外面,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也实属正常。沈惊蛰见着花寻情绪似乎稍微冷静了一些,才柔下声音开口问道。 花寻没接话。 毕竟方才那个念头还是没有消退,不过前一晚上也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沈惊蛰的体温。 哪怕在药物的作用下,平时和死人体温无异,但那个时候某些地方也是活人特有的炽热。 连跟我都不能说?沈惊蛰见此又继续说道,我以为花寻对我和别人不一样,这种情况下不信别人倒是对的,但连我都不信么? 平心而论,这一路上我可是从来都没坑过花寻罢? 花寻还是没回答,心想坑的还少么,当真是有脸说。 不过大节点上沈惊蛰的的确确是对自己照顾有加。 只是方才的事情花寻还是介意 毕竟连现在对面坐的这个人是死是活都不敢确定,怎敢妄加信任。 沈惊蛰见他还是不说话,又勾着头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站起来蹦了几下,看了看那口已经被推开了一条大缝的棺材。 花寻是不是偷偷打扰人家长眠了? 说完之后沈惊蛰没等花寻回答,又接道,这个棺材里面住着的人是不可以打扰的,别看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谁打扰他,他就会变成对方最害怕失去的那个人的模样,以此吓退惊扰者。 花寻没接话,只觉得这话不可信。 最害怕失去 要是一打开看见的是花嫣的样子花寻兴许回信这段儿鬼话。 毕竟如果现在花嫣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家庭甚至子女,花寻回不回去对她的影响不大的话,花寻绝对不会圆这个剧情。 爱咋的咋的,反正都是书中戏文,注定好的结局,圆不圆都一样。 花寻到底是看见谁了,吓成这幅样子? 该不会是看见我了罢?沈惊蛰治花寻不喜欢说话可是有一套。 反正死缠烂打下去,总有一句能让花寻开口。 怎么可能。花寻想了想,还是开口否认道,情绪已经比方才稳定了好些。 如果看见的人不是我,那为什么见了我那么慌张?沈惊蛰依旧是穷追不舍的问道。 花寻: 我猜是不是花寻好奇打开了棺盖,然后看见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开了门我又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才吓成这幅样子的? 花寻刚想反驳,却发现手脚不知道何时居然能动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沈惊蛰,却是没再拔剑。 不是。花寻想都没想就否认道。 虽然不确定沈惊蛰说的是真是假,但如若是真的,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最害怕失去的怎么可能是沈惊蛰? 不过花寻想了想,如果是特定的情况之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此地机关重重,要是光靠着花寻自己,估计入城不久就被那群人啃成骷髅架子了。如此稍稍有些依赖,不希望对方那么快就死也不是无情可原。 当真不是?那花寻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真不说我就默认花寻是不愿意离开我了,接下来可不允许再乱跑了。沈惊蛰说完之后没挣得花寻同意,又一次自顾自的倚了上去。 然而倚上去之后见着花寻不躲,又自觉的直接抱了上去。 花寻与其说是没躲,不如说是知道无济于事干脆省些力气。 真是脑子缺筋,这种时候也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花寻不是以己度人,而是觉得沈惊蛰实在是冷静的有些过分了。 哪怕再是来过,一回生二回熟的,了解清楚其中机制,也不可能怎么坦然自若。 而且方才走那么远都没看见沈惊蛰,怎么钻到这屋子里就看见了? 确定沈惊蛰是活着之后,花寻其实一度怀疑沈惊蛰方才是故意钻到棺材里吓自己的,毕竟感觉这人什么缺德事儿都做得出来。 至于往后的那一套说辞 多半也是无稽之谈。 不过你方才说,不能打扰他。这棺椁做的规格不小,又是在此地,想必里面躺着的不是寻常人罢?而且那身衣服像是喜服 花寻观察的还真是仔细。沈惊蛰依旧是保持着从背后环绕着花寻的姿势,既然观察这么仔细,连着装都注意到了,那有没有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一圈儿勒痕? 勒痕? 花寻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而这么一回想,就发现了不对。 沈惊蛰,花寻很少会直呼其名,这一次连着语气都严肃了不少。被沈惊蛰抱的紧,也没挣扎半分,只是杵在原地一副任凭君意的样子,你方才不是说,里面看见的人是自己最害怕失去的么?这么说来,应该每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罢?你怎么会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未免有些自相矛盾了罢? 沈惊蛰听闻之后明显愣住了,表情也僵在了一瞬间,不过这个角度正好再花寻背后,再是表情丰富也不会被看见。 不过愣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随即便恢复了笑容,又低附在花寻耳边轻声道:真是的,没想到花寻比上一次变得聪明了,不好骗了 不过我建议花寻,还是做那个好骗的花寻好,乖乖告诉我,有没有看见那条勒痕? 后一句话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危险的气息昭然若揭、 花寻记得以前沈惊蛰绝对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 绝对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 === ==== === 花花:这差事儿就不是人干的吧?太吓人了 说来话长大哥:对啊,那不然你以为我为啥给你那么多钱? 花花: 第57章 不可能是沈惊蛰。 花寻虽然知道沈惊蛰性子混账,但绝对不会乘人之危。 想到这儿花寻赶忙抽.出了刚刚收回去的长剑,反手就准备向着身后之人刺去。 方才不是说了吗,花寻要乖 绝对不是沈惊蛰。 平日里沈惊蛰言语之中虽然没个正经样,但至少给人的感官不过是有些不正经,而不是如此令人恶心。 花寻想到这儿没再多言,持着长剑的手稍稍向前缩回了些,只是另一只手同时拿出了短匕,使劲儿的向后一捅。 花 花寻这会儿哪儿还听的进去话,感觉到像是捅进了,紧扣这自己的手也松懈了不少。 稍微得了空,花寻便一刻都不敢耽搁,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三步一个台阶的迈下去,不过大抵是跑得太着急,最后几步是连滚带爬的滚下去的。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花寻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散了大半,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经渐渐的向着自己逼近。 花寻吓得连叫喊都忘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块儿是非之地。 具体该逃向何方,花寻也不知道,毕竟此地着实是生疏,又和沈惊蛰走散了,只能祈盼说来话长大哥能忙完,理一下自己。 方才花寻也会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忽然挣脱沈惊蛰的控制,朝着那个只剩下骨架子的侍卫走去。 只知道如果能够重新来,肯定入城的那一刻就抱着沈惊蛰不撒手,死缠烂打的也要赖着他。 跑了不知道多久,花寻觉得双腿都已经没了知觉,听着后方也没有声响,便想着稍微停下来喘两口气。 然而刚没放慢脚步,花寻只听见耳畔似乎又传来了那个声音,我就知道花寻体力不支,跑不了多久就会停下。 花寻本来还想着歇息片刻,听到这个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实的声音之后,二话不说又是撒腿就跑。 这一回除非是腿断了,不然说什么花寻都不会停下来。 沈惊蛰才不会这样的。 花寻如是想到。 说来话长大哥!大哥!花寻一面跑着一面试图唤醒对方,江湖救急!我真的有事! 没有回应。 大哥!你理理我罢!求求您了! 依旧是没有回应。 花寻可算感受到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时间整个人跟个无头苍蝇似得,只知道在无尽的破败宫墙之中来回穿梭,不敢停也不敢回头。 有的时候跑的慌了,急了,甚至还会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撞到墙上。 花寻不知道自己还要跑多久,只知道到了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双腿已经软的不成样子,走一步就是一个趔趄。 不过身后倒是真没了动静。 花寻将信将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什么都没有。 连一路而来的脚印也只有他自己的。 花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劫后余生一般直接倚着墙根坐了下来,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地方。 比方才那个放着棺椁的宫殿规模小,但建筑却是更加高耸。 花寻这一次不敢贸然进去,怕再惊扰了谁的长眠。 然而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花寻只觉得头昏脑涨。本以为是方才跑的太久留下来的后遗症,毕竟以前实在是经常坐着不动,突然剧烈运动,这般也实属正常。 然而实属正常的感觉还没过多久,花寻立马发觉了不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不是剧烈运动的后遗症,绝对不是。 反倒是像吸入了什么能够致幻的东西,眼前的宫闱也渐渐的换了景象。 没有方才那般残破,而是兀自修复好了一般。 花寻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之后,双腿先是不听使唤的软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趔趄,又一次摔倒了在了地上。 而且眼前的幻觉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这一次直接嘶声力竭的吼道。 还是没有回应。 花寻并不是那种甘心死在这种不毛之地的,就这么摔了爬,爬了摔,来来回回了十几次。 终于把自己折腾的一点儿体力都没,才算是彻底放弃。 闭上眼睛的时候花寻还带着些不甘和不解,毕竟前路未知,会发生什么着实不知道。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3) 具体过了多久花寻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直直盯着地面,回头一看,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正好遮住了大半个视线。 花寻有些奇怪。 一低头,发现胸口前也是一片软软的绒毛,抬起前脚,是一双小巧的爪子。 眼前的楼阁宫阙也不是方才那副破败的样子,描金和玉料缀满的屋檐和柱子,还有一些不知名却华贵的宝石,远远望去就能看得出来其奢靡无比。 花寻虽然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这幅场景未免有些太过奇幻了一些。 花寻尝试的走了两步路,发现四只腿就是比两只跑的快些,而且身子也轻了好多。 但可惜花寻协调性不好,两步一顺拐,还会自己绊着自己。 刚没走两步,花寻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回头一看,竟是直接被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可算是抓着你了。少年清脆的声音有些刺耳,容貌也陌生。 花寻刚想开口问他话,然而只发出来了呜喵一声。 花寻: 还行,这个幻境里至少没有什么骇人的东西,比方才那等惊悚已经好了很多。 花寻就这么被拎着后颈,一路进了面前的宫殿。 进了宫殿还不算,还被直接拎上了楼阁。 楼阁里楼梯的设置是常规塔楼的设计,但每一阶上都有着雕刻,一旁的墙上还有着壁画。 乍一看内容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然而仔细来看,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是画的是市井百态,但并不是寻常百姓生活的样子,应当说是市井中人死亡时的百态。 有的死于非命,画的又是传神,看了自然是要毛骨悚然。 花寻还是忍不住多贪看了两眼。 不过到底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被拎着后颈不知道拎了多久,花寻才四脚着了地。仰起头来环顾了一圈儿,发现这儿应当是这座塔楼的顶层,一侧摆满了书架,有的书卷散落下来也没人去收拾。 一端的尽头是一面雕花屏风,透过屏风,花寻能看得见有个人坐在书案旁边,笔下在描画着什么。 给您抓回来了,就在门口蹲着呢,没跑远。 嗯。 花寻僵在原地没敢动,直接着那男子起身绕过屏风,一步步走向自己。 花寻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着装,和沈惊蛰入城之前给自己的那套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黑底绣金,不过后面倒是少了一个开口。 仰起头仔细一看,花寻不禁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也带着面具。 和那天在梦里见到的那个面具一模一样。 然而还没来得及跑,花寻只觉得自己四肢又一次腾空。 不过这一回倒是没有被揪着后颈,而是被直接抱在了怀里。 花寻听到耳侧传来一声轻笑,下意识的一个颤栗。 连声音都一样,的确是那天在大漠上绮梦中的那个人 真是的,昨天还看见你化作人形,今天怎么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男子的声音不急不缓,有意将鼻尖在绒毛之中蹭了蹭。 是不是因为我昨天那般对你,太心急了?不过你不知道,当时你那副样子有多令人垂涎欲滴。 花寻听闻之后自己的身子僵了大半。 果然当时那个梦就是有指示的,但花寻没想过竟然 这不是能听得懂吗? 花寻下意识的想要拔剑,但又想起来,好像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连直立行走都难,更别说拔剑了。 只能用前爪狠狠的往他身上划了一道。 反正是幻象之中,想必也伤不到。 然而这一爪子下去对方并没有松手,反倒是笑的愈发灿烂,你昨天化作人形的时候,到了最后,也是这么一下,一下,一下的抓着我的后背的,那个时候你还保留着现在这条尾巴,和双腿一起缠在我腰上 花寻觉得这个走向好像越来越奇怪了,但却也反抗不得,连闭耳不听都做不到。 对了,方才说的那些昨日之事,我已经画下来了,还差最后几笔,你且看看有哪儿不妥。 花寻:!!! 然而来不及反抗,就被抱着到了屏风后面的桌案上。 桌案上摊着一副画卷,画卷的正中央交叠着两个人,在上的那个衣衫都不曾凌乱半分,面具也未曾摘下。 然而下面的那个却是多有媚态,头偏向一侧,双目紧闭,薄唇微张。十指紧紧扣在对方背后,还有一条不合时宜的尾巴也缠绕在两人之间。 如若抛开这个内容不说,花寻承认,他这个画技还是可圈可点的。 花寻最终还是偏过头去没再去看。 怎么不看了?是我哪儿画的不好吗?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是忘了自己现在这幅形态说不了话,一张口只能发出一阵喵呜呜的声音。 只得赶忙闭了嘴。 沉默了一会儿,花寻忽然又觉得自己耳朵旁边凑近了些吐息,连着声音都沙哑了不少,师父,赶紧彻底化作人形罢这么多年,没有您在侧的日日夜夜,我当真是寂寥的很,昨日那点儿甜头连帮我解解渴都做不到 第58章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那只节骨分明的五指转向了自己尾巴根部,不急不缓的摩挲着。 紧接着便是全身触电般的感觉。 花寻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接下来花寻没再听见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开口,只见着他又坐了回去,提起笔,缓缓的将这幅旖旎的图画补充完。 方才花寻看的时候只瞧着上面有两个人,不过一转眼,却是发现这两具交叠的身躯是在水中,岸边的草木花树长得茂盛。 似乎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这等动作是在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山水。 这个地方,还记得吗?男子忽然搁下笔,摸了摸花寻毛茸茸的耳朵,轻声问道。 花寻不想记得,只想快些醒来。 不记得也正常。 花寻想从桌子上跳下去,然而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按在了原地。 这个地方是初初你捡到我的地方,在你死去转世之后的这么多年之中,我便让工匠仿着以前你还在的时候在这儿建了一座塔阁,阁前的莲花也是你以前最爱的样式。 仿佛呓语一般,似乎并不在乎花寻听见与否,只是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这些经年旧事,你要是再想不起来,我就等不到你了。步入轮回之后,我也不一定记得这些前尘往事,到时候和你走散了就真的是彻底走散了。 花寻根本没听懂他这话说的都是什么,只知道被按着后颈很难受,只能不断地挣扎和发出抗议的声音。 然而意识到抗议无果之后,花寻也放弃了这个念头。便转身过去前爪立着坐端,用余光瞥向他。 面具虽然是遮住了半张脸,但还是不难看出其面容俊秀,轮廓棱角分明。 不过如此俊朗的面容,应当配着最意气风发的笑容和轻狂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挂着几分泪痕,一副即将要哭出来的样子。 方才明明还好好的 花寻最基本的共情能力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他在哭些什么,不过反正是梦中之人,安慰一下也无妨。 毕竟能让好端端的七尺儿郎哭出声的事儿,想必是伤心至极。 想到这儿花寻委了一下身子,从他的掌心下钻了过去,一下子跃到了肩头,用爪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 谢谢再次开口的时候花寻听着他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哽咽,警惕也放松了好些。 就是现在。 花寻想到这儿赶忙从他肩头跃了上去,仗着四条腿的怎么招也能跑过两条腿的,二话不说顺着窗户的缝隙准备往外蹦。 方才上来的时候花寻大概目测过了这儿的高度,绝对摔不死,撑死也就摔个脱臼或者半身不遂。 然而花寻大抵是忘了对方并非凡人,哪怕自己已经跳到半空中了,也能被揪回来。 花寻就是这么被揪回来的。 这一次花寻很明显感觉到对方没了方才的那般柔和与耐心,下手的力道都重了好些。 一路被提回去的时候头还撞着了屏风上的木角。 呜喵花寻疼的直叫唤。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安慰我,我就知道。 从一开始就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贪得无厌,或是你还在怨恨我不顾天下苍生安危意气用事将你重新带回阳间的事儿对不对? 反正我也已经被逐出去了,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至于那个东西我阳寿耗尽的时候自然会一起带走,反正也快了 逐出去 花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吓得脊背上的毛发都立起来了几分。 惊吓之时,花寻忽然觉得脖颈被扼住了,紧接着面前便凑上来了一张脸。 紧贴着自己,显得有些狰狞。 师父,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吧?说到这儿,男子倏地笑出声来,眼眸中危险的气息昭然若揭,一起转世,步入轮回,来世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呜花寻不断地摇着小脑袋,试图多换上来两口气。 然而却是徒劳,对方半分松手的意思都没。 呜濒临窒息的感觉,花寻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瞧着对方眸中的暴戾愈发增多,花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求快些解脱,少受这活罪。 几近濒死的感觉将至之时,花寻只觉得鼻子里倏地通了气,那只手竟是在最最关键的时刻松开了。 开玩笑的,你可得好好活着。 虽然能喘上气来,但花寻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四肢跟灌了铅似得。 只能看着眼前的事物一点点模糊,狰狞的面孔又一次归于平静 花寻!花寻! 花寻,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喂,醒醒,醒醒 聒噪的声音传入耳,花寻这才勉强睁开了些眼睛。 然而大抵是因为天光过于刺眼,睁开眼睛一下之后便瞬间又闭上了。 眼睛刚闭上,花寻便忽然觉得,唇上附上了一隅柔软的温热,不断地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方才还能装死,这下子花寻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是看向面前的人。 红色绣金的长袍,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显得有些凌乱。 不久之前的事儿花寻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看见沈惊蛰,下意识的就是往后躲闪。 沈惊蛰见着他神色惊恐,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不等花寻回答,沈惊蛰又赶忙解释道,方才瞧你没了气息,才那么做的不必躲着我。 花寻一时间有点儿乱。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是湿的彻底,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河岸,想必是刚被打捞上来的。 花寻明明记得,当时在那口棺材里看到了两个沈惊蛰,然后一路狂奔之余不知道吸入了什么东西,看见了一些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正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突然挣脱我,朝着那些侍卫跑去?沈惊蛰瞧着花寻也清醒了不少,这才开始一件件的数落他,和你说了多少次,此地凶险,我们必须寸步不离。你倒好 花寻见着沈惊蛰难得脸上写满了严肃,整个人也跟着他严肃了几分。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顺着河道游了半个时辰才把你捞起来的。沈惊蛰见着花寻不说话,又继续说道,这一次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焦急,看你头上和脖子上的伤痕估计是被人敲晕或是的勒晕的 不是,等等。花寻觉得有个地方非常重要,必须先确认清楚,我们当时不是在那个屋子里遇见过了吗?怎么会是从水里把我捞上来的? 什么屋子?沈惊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那个正中央放着棺椁的屋子。花寻一脸凝重的解释道。 沈惊蛰则是满脸写着不解,完全没明白花寻在说什么,花寻,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没有!当时我明明看见了你,你还和我说话,问我有没有看见尸体脖子上的勒痕!花寻听到这儿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地,声音都忽然急了不少,就是那个宫殿,前面有一大块儿空地,跟祭坛一样,正对面的那个屋子。 花寻你在说什么?沈惊蛰依旧是满脸错愕,你自从挣脱我之后,我找了你这么久,方才才把你从水里捞上来的啊? 什么祭坛棺椁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儿哪儿还会有完好的尸首,不早都成骨架了么? 如若得到的结果是沈惊蛰只是图好玩骗他的,花寻或许还会好受些。 那当时看见的是什么?从背后环着他问他话的人又是谁? 还有棺材里 甚至还有幻觉之中的场景,和先不久前的梦境对应上的事儿又该从何解释? 花寻你怎么了?沈惊蛰问完之后也意识到了花寻的不对劲儿,赶忙凑上前去关怀道。 瞧着花寻没说话,沈惊蛰便小心翼翼的将他搂进了怀里,完全忘了方才是怎么斥责他的。 你是沈惊蛰么?过了好半晌,花寻才十分生硬的问了一句。 我不是沈惊蛰是谁?这个问题乍一听好笑,但沈惊蛰却是笑不出来,到底怎么了,不能和我说说么? 他不知道花寻遇见了什么,只知道这座城里,遇见什么都有可能。 幻象也好,前世今生也罢,或是只存在脑海里从未敢付出行动的事儿谁知道呢。 花寻:没什么。 说完之后花寻便再没多言,就这么僵硬的任由沈惊蛰摆弄着。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4) 不过花寻漂到这儿也正好,离目的地不远了。 什么目的地? 花寻你是不是真的傻了?沈惊蛰问完之后还不死心的用手在花寻眼前晃了晃,碎片啊,我们现在应该是离得最近的,我先前弄错了,好像真正的碎片是藏在一处离宫殿群有些远的别塔之中。你这被扔下水倒是扔的正好,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直接到了。 花寻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最后算是被沈惊蛰拽着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之后的路花寻便一直跟个提线木偶似得跟在沈惊蛰身后,沈惊蛰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也懒得管这个沈惊蛰是不是真的。是真的算自己运气好,要是还像前两次一样花寻也只能认命。 毕竟自己一个人瞎跑死的更快,跟着沈惊蛰不管是真是假都能多活些时候。 走了不知道多久,花寻感受到肩上落下来了一只手掌,这才抬起来头。 没什么,就是想搂着花寻。 花寻没反抗,只是又垂下了脑袋,死死的盯着地面。 打起些精神,前面就是了。沈惊蛰尽量柔下了些声音,拍了拍花寻的肩膀,示意他抬头看。 花寻这才又一次机械性的抬起来头。 然而不过看了一眼,就直接僵在了原地。 这儿不是方才在幻境里,自己变成猫的时候看见的那座楼阁么?不过相比幻境里的,稍稍有些破旧。 那时候还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提着后颈拎了上去,遇见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就是这座塔楼! 花寻半天都没说出来话,只是呼吸不自觉的加粗了好些,瞳孔也倏地放大了好些,明明已经退散的窒息感又一次袭了上来。 花寻,你到底这是怎么了?沈惊蛰瞧他一惊一乍的,不禁有些担忧。 花寻没说上来话,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第59章 花寻,怎么了?沈惊蛰瞧着花寻脸上的神色,明显就不是没事的样子,只得又重复试探了一句。 这座别塔,里面住的是谁?我是说以前,就是这座城还在的时候。往后退了半步之后,花寻很快也便稳住了情绪。 这会儿千万不能再慌了,至少得活着出了这个古怪的地方才是。 这儿的统治者罢。他似乎挺喜欢这些高耸入云的楼塔的,放着平坦的宫殿不住,就喜欢这种清净的地方。 我知道是这儿的统治者,我的意思是他是谁? 这个书上没写,就写了他早些年毁容了,一直以面具示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一概没有记载,不过他也没统治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人不是在这儿死的,临终前最后一段儿时间从这个蛮荒之地出去了,估计魂归故乡了吧。沈惊蛰说到这儿挠了挠头,不过既然龙腾镇的碎片藏在这儿,万一统治者就是九重仙君也说不定。但我记得他画像上人长得挺不错的,并且以此为傲,要是毁容了估计就和死了没差罢。 也说不定,前些年现世的那几块儿碎片就是在别人的墓里,还有一个直接塞到人家头盖骨里,真不知道他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圣器非要藏到旮旯里。 花寻没急着接话,只是默默的试图把自己现有的信息拼凑到一块儿。 不过这些东西说来零碎,单个拎出来都觉得匪夷所思,更何况组合到一块儿,一时半会儿弄得明白才怪。 但是冥冥之中,又觉得其中有千丝万缕的纠缠,只不过一时间理不到一块儿罢了。 接下来的路倒是平坦,小径上铺着光滑的玉石板,十分雅致,不像是宫闱之中那种大金大红的俗气,而真像是个文人雅士的隐居的地方。 玉径两侧的竹林倒是还算得上繁茂,完全没有受大漠风沙的影响。 走过小径,迎来的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莲花池,塔阁则是在这池子的尽头。 花寻仔细的环顾了一圈儿,基本处处都和当时的环境重合了。 那个碎片是藏在这儿吗? 不然我们来这儿做什么?沈惊蛰说着又将花寻往怀里搂紧了一些,明面上说着是怕他再走丢,但实际上谁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花寻没再多话,只是一步步随着他向前走。 走到塔楼前的小围墙的时候,花寻心想,当时自己就是在这儿被逮着的。 然后被揪着后颈拎上楼的。 迈进楼阁大门的时候,花寻环顾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 虽然已经被沉封的差不多,但还是能看的出原本的容貌。 花寻第一反应先去看墙上的壁画。 如果这个细节对上了,就真的能确定和梦境之中完全重合了。 花寻记得当时的壁画是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实则是世间死亡的百态,而且画的栩栩如生,应当是十分好辨认。 然而花寻凑近壁画的时候发现墙上的色彩早就掉的不成样子,很难辨认出原本画着些什么。 唯一没有掉色特别严重的壁画是个人像,能看的出是个身形高挑颀长的男子,只是面容和发型一概看不清,肩头好像还有一团儿灰乎乎的东西,不像是肩饰,不过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 花寻,看什么呢。 花寻正钻研这壁画上的玄机,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肩头就先一步搭上来了一只大手。 看壁画。花寻没回头,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东西。 已经糊成这样了,能看出什么来?沈惊蛰见此也不催他,只是默默的将半个身子倚在了花寻背后。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书中文献可有记载? 不知道,看上去挺像阴兵借道的。沈惊蛰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又垂下头来没再去看,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走吧,早拿到早出去,看着花寻在这儿心绪不宁的我也难受。 花寻:我们是要上去吗? 不上去,上面什么都没有,上次我来过了,就是个普通的屋子。真正的玄机应该在下面。 上面是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么?一半靠墙都是书架,屏风之后是桌案。花寻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沈惊蛰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不过花寻是怎么知道的? 花寻: 还真是。 这么说来到真的不是一个毫无预兆的梦境了。 不过是不是花寻都别上去,那个屋子进不去的,强行进去会踩着机关,不小心连命都没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沈惊蛰说完之后又拽了拽他的衣摆,将他往反方向拉去,东西是在这座塔楼里,上一次我以为是在顶层,结果猜错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藏在地宫里。 沈惊蛰说罢便朝着面前这堵墙抬起了头,如果没记错,应当是需要按照顺序敲一遍上面的壁画才能打开,不过现在这些壁画褪色的厉害,根本就分不清该敲哪儿。 那怎么办。 沈惊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花寻往后退两步。 花寻乖乖照做。 然而刚没退后,只见着沈惊蛰一手持剑一手无端燃起了冥火,倏地将两样东西同时推了出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连着地面和塔楼都震了三震是,随着一阵尘土弥漫,这面墙彻底塌了。 花寻:??? 虽然花寻知道沈惊蛰这个人不喜欢走寻常路光喜欢飞檐走壁,还真是没想到,打不开就直接炸掉,花寻就差没原地给他鼓掌了。 看,这不就开了。 沈惊蛰瞧着花寻满脸写着一言难尽,又赶忙补充道,没事,反正不是我的东西,炸了也不可惜。 说完之后沈惊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越描越黑。 我的意思是我们进去之后我会再用法术把这个地方修复好,哪怕接下来有人来了也看不出来。 迈过这道残破的墙,花寻果然见着沈惊蛰三下两下就像墙修复好了。 不过这么一修复好,眼前就剩下无尽的黑暗。 花寻下意识的往旁边抓了一下。 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抓到。 花寻站在原地没敢乱动,毕竟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有双手不断地试探着,保护自己别撞着什么或者踩空。 沈惊蛰? 摸索了大半晌,花寻还是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这才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能听得出来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沈惊蛰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 沈惊蛰?花寻还是不死心,又尝试着唤了一声。 沈惊蛰依旧是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惊恐状态下的花寻比平时柔和了不少,往日里虽然人也随和,但总觉得有些不亲近,只有这种时候才会难得生出几分粘人的感觉。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在这儿呢!前面的路有东西挡着,快开完了,花寻快过来。 花寻其实很想问问他是怎么看得清路的,毕竟此地漆黑无光,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不足为过。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花寻也不好开口说自己看不见东西,移动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只得一步步试探着,朝着方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大约走了三步,花寻就试探到前方有台阶,而且是残破不堪的那种。哪怕再是小心也有踩空的可能。 花寻想了想,还是试探着踩了一步。 结果刚一站上去,年久失修的木阶就发出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往后的步子花寻就稍稍加快了些脚步。 然而却是没料到,小心探路的确避免了踩空,但却是成功的直接将台阶踩断了 脚下陷进去的那一刻,花寻下意识的往旁边抓了一下旁边的墙壁,然而却是什么也没抓到。 花寻反应也快,见此赶忙往一侧歪过去,避免自己随着楼梯的漏洞直接陷下去。 毕竟下面有什么东西还说不定。 这么一歪倒是好,后半段儿眼见着就要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花寻小时候还真这么摔过,当时对面就是医院,连救护车的钱都省了。 想到这儿花寻只能用十指尽可能的扒着木阶的缝隙不让自己摔下去,然而十指连心,尤其是指甲盖被硬生生皮肉分离的滋味可想而知。 沈这般情况花寻实在是有些操控不住,最后还开口求助道。 然而对方的名字还没喊完,花寻只觉得腰间一轻,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随即两道边上的长明灯也燃了,整个甬道顿时亮堂了不少。 花寻这才看清,方才自己走下来的那段儿还真是惊险,基本也就自己踏过的那寸地方还勉强能过人,其余地方早就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啃得干干净净。 木阶底下还有暗河流动的声音,想必摔下去了就真的是摔下去了。 花寻被沈惊蛰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后依旧是心有余悸。 抱歉啊,方才忘了此地除了我好像大家都不能用轻功的。沈惊蛰没等花寻开口,先一步道歉道。 无妨。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看向花寻的手。 以前看着就令人想入非非的指尖已经布满了血污,虽然看着是心疼,但却是比以往多了些异样的美感,不过你也是,应当早些喊我的。手疼吗? 不花寻话还没说完,只见着沈惊蛰已经先一步自觉的将他的手捧了起来凑到了唇边。 这儿不能见血,我赶紧帮收拾干净。 花寻: 忽然有那么一刻,花寻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然而还没来得及阻止,花寻只觉得指尖倏地贴上来一隅温软。 舒服倒是舒服 不过一抬头,正好看见沈惊蛰将他满是血垢的手指直接含了进去。 这个动作实在是花寻到底也过了不谙人事的年纪,暗示的意味昭然若揭,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全身过电了一般,气血也上涌了好些。 却也不全是难受。 你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抬起了头来看了花寻一眼,又将口中的手指含深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为什么要让花花摔倒了才去扶。 沈惊蛰:基本操作。必须要让他自己开口说,说不定主动那么一两次就放开了。反正外面再是清冷的人里面也是炽热的。 花花:里面? 第60章 花寻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只能偏过头去不看他。 然而触感仍在,眼不见为净在这儿根本不管用。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感觉到指尖温热的触感消失了,紧接着便附上了一张手帕。 还有哪儿摔着了吗?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将手帕缠紧。 花寻赶紧摇头。 为了保险,我再检查一遍罢? 不用。花寻不等他有所动作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把方才那些脑子里的废料给倒干净。 不就是处理伤处么 花寻记得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花寻也不知道。 沈惊蛰见此也没多勉强,随着他一道站了起来,不过脸上还是不免有些沮丧。 不过沮丧还没维持多久,沈惊蛰倏地感觉到衣摆上似乎坠上来了什么,重量都多了好些。 沈惊蛰用余光正好能够瞥见,只见着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攥着自己,神色也多少有些飘忽不定。 花寻怎么了?然而话音刚落,沈惊蛰忽然感觉衣摆上轻了,再一看,那只手已经放下去了,有些不安稳的垂在袍子的一侧。 没什么。 不拉着我了吗?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5) 沈惊蛰见他没说话,先一步附上对方的五指,牢牢的扣在手里。 能感觉到花寻整个人轻微的颤了一下,虽然随即便回归平静,但沈惊蛰还是捕捉到了。 花寻下意识的往外抽了一下,不过用的力道明显很轻,并不是要挣脱的意思,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想拉着我就直说。沈惊蛰也自然是感觉到了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与其说是挣扎,不如说跟小猫挠痒痒似得,不由得又将手攥紧了些。 没有,我就是怕走丢。 沈惊蛰听完之后轻笑了一声,不过到底是没戳穿,而是附和着,嗯,好,我知道花寻是怕走丢。 花寻没再接话,但却也没再动弹,只是任由沈惊蛰这么拉着,一步步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恐惧的原因,还是什么,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稔,就像已经做了千百次一般。 花寻记得明明自己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这种事情十分厌恶。 肯定是因为吓得,花寻如是想到。 地宫的甬道十分很长,且许多拐角都是三叉分路,跟迷宫似得。 不过大抵是因为此地常年不见天光,所以墙壁上有些图画还封存的完好。 花寻一路上尽可能的扫了几眼,有几个突出的画面还是记了下来。 比如看见了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和梦境中如出一辙,在画中却是一副被倒立束缚在绞刑架上样子。 面具倒是还带着,就是面具之下早就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渍染得通红。 心口被抛开了一半儿,鲜血淋漓的场景令人不忍直视,旁边有个头顶高帽,面纱遮面,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 大抵是因为冲击力太大,所以记得清楚。 毕竟方才才在环境之中刚刚见过 不过这一次花寻识趣的没再去问沈惊蛰。 毕竟方才花寻其实已经有些察觉到,沈惊蛰明显知道的东西绝不止步于书中杜撰,只是有意不说与自己罢了。 多问也是无益,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个什么都不懂的花寻。 甬道的尽头是一道漆木门,上面整整齐齐的打着门钉,不过应是长明灯幽暗的缘故,本应是正红色的大门显得有些暗。 就和方才墙壁上表达血迹的颜色一样。 沈惊蛰一手牵着花寻,一手将门推了开来。 这一次倒是没有再用什么粗.暴的方式,就像是推自家门一般从容。 迈过门槛之后,光线不禁刺眼了好些,与方才昏暗的甬道完完全全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花寻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明明记得方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阴天,乌云密布,天光也有些瘆人,怎么到了地下,反倒是亮如白昼。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适应这儿的亮度,这才发现所谓亮如白昼,不过是屋顶上无数的夜明珠,和波光粼粼的贝壳组成的,再加上四周的长明灯一照,可不就是得比外面还亮么。 虽然是在地下,但却比地上还要宽阔几分,合着身长七八尺的儿郎往这儿一站都显得有些娇小。 花寻瞧着这儿的景象多多少少有些熟悉,愣了须臾,倏地回想起来。 这儿不是! 方才和沈惊蛰走散了之后,遇见的那个祭坛,和那个棺椁的宫殿么。 反应过来之后花寻不知不觉已是一身冷汗,虽然很想撒腿就往回跑,但是想想方才自己连那道木阶都过不去,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我们确定要过去?花寻最后还是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嗯,不过去怎么拿到东西。沈惊蛰说的十分轻巧。 花寻瞧着眼前的一望无际的祭坛,和远处尽头的宫殿。 乍一看风平浪静的,似乎只要这么安安稳稳的走过去,就能到达彼岸。 不知道是因为沈惊蛰握的太紧的缘故还是什么,方才还好好包在指端的帕子忽然有多了几分红色。 不过花寻到底是个粗枝大叶的,并未感到什么不妥,只以为是因为紧张手心出汗造成的。 沈惊蛰没多话,先一步踏入了这个四周向下凹陷的祭坛。 瞧着踩上去没什么问题,才道,花寻也下来罢。 花寻闻此自然是没多想,也跟着一道走了下来。 然而刚刚踏入,花寻就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不过看着沈惊蛰神色平和,本以为没事,便随着他一道继续向前走。 正走着,花寻忽然感觉不对,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了。 低头一看,正是一只只剩下枯骨的手,死死的拽着他的靴子不肯撒手。 花寻倏地一惊,努力的想要把脚从里面抽/出来,然而这么一动,一下子就引来了数以百计的枯骨手,不断地将花寻往底下拽。 沈惊蛰也意识到了不对,花寻,先别动! 不用他说,花寻也不敢动。 手上的血引来的。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拔剑,蹲身斩过花寻附近的枯骨手。 然而这么一斩,却是更多了,不过一瞬,花寻膝盖以下已经没了祭坛。 花寻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方才已经被收拾干净的伤处又一次开始往外渗血,赶忙伸手捂住。 底下有很多这样的枯骨花寻从脚下传来的触感,生硬的说道。 我知道。沈惊蛰见着斩不断这些东西,一时间声音里也多了几分焦急,甚至尝试直接把花寻从腋下捞起来往上提。 然而这个动作只会让花寻越陷越深。 枯骨挂过皮肤的感觉只有花寻能感受的到。 真的害怕到极致或是死亡将至的时候,反倒是叫喊不出来,只能用眼神哀求着眼前的人救救自己。 虽然沈惊蛰也的确是在救,可却是徒劳。 不到半刻钟是,千万只枯骨手就将花寻拽的只剩下一个脑袋,和一只手,其余的身体已经彻彻底底的陷了下去。 沈惊蛰见此也彻底慌了,俊朗的面容都扭曲了几分,赶忙道,花寻,抓着我别松手,我尽量 话语之间,甚至还没说完,只见着花寻连脑袋彻底没了进去。 然而紧扣着的手却是没有半分松懈。 花寻知道这手迟早是得松的,瞧着差不多已经没希望了,花寻才呆滞的道了一句,沈惊蛰,我不想死。 最后手到底还是松开了,不过是沈惊蛰紧抓不放,花寻主动放弃了这一线生机。 窒息的感觉如期而至。 花寻其实也没那么慌乱,毕竟那些钱够花嫣躺着过一辈子了,只希望她别遇人不淑,被骗了或是被拐了什么的,再或是发病的时候没人在旁边,连个替她喊救护车的都没。 不过已经没有当初来到这儿的时候那么担忧,花寻还是相信自己妹妹的脑子,机灵着呢。 漫长的黑暗之后,花寻是被冷水浇醒的。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花寻差点儿以为是回到了来时的那个小黑屋。 不过此处虽然漆黑,但也不是什么也看不见。 适应了一会儿之后,花寻便看见眼前有六个身影,四个坐着的,两个躺着的。 花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这么一退,花寻才看清,眼前的人影都是自己认识的。 我就说,早晚得凑齐。现在就差孟言孤了。 开口的声音大抵是花寻这辈子都不会忘得,一下子就辨认了出来。 少主,真的是花寻。 黑暗之中,倏地多了一丝光亮,虽然还是昏暗,但比方才已经好了很多。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花寻彻底看清了眼前这些人。 状态最好的应该是孟哲,孟七身上有伤,而且伤的不轻。 再往旁边是那位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话的大师和沉默寡言的单玖,两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再旁边是单鹤单鹤腿上还躺着一个墨色的身影。 身材颀长,面容冷峻,一看便知道是何人。 沈爻花寻刚想说些什么,然而刚一开口,才意识到现在对方正端端正正的躺在单鹤腿上,而且压根就没理会自己。 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怎么了。 单鹤见花寻愣住,便伸手轻轻拂了拂沈爻泼墨般的长发,在指尖儿上打了个弯,轻声道,沈爻哥哥,你师父叫你呢。 沈爻这才稍微动了动,睁开了些眼睛,目光却是十分涣散,有些聚不上焦。 沈爻哥哥再睡一会儿罢。 沈爻听闻之后又一次合上了眼睛。 自始至终没看向花寻一眼。 花寻将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选择咽了回去。 虽说是咽了回去,却是有些哽在喉咙里的那种感觉,连着半张脸都觉得有些酸涩不堪。 花寻记得说来话长大哥说话,沈爻其实离他并不远。 的确是不远,现在已经近在咫尺了。 但花寻怎么就觉得只要沈爻往单鹤怀里一躺,自己和沈爻之间的距离就比天还远。 作者有话要说: XX:魂初归体,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师父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花花: XX:师父,你听我解释 花花:嗯。 第61章 不过伤春悲秋的事儿大概是不适合花寻。 但其实这种念头一旦冒出来,花寻自己就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是自己变了。 花寻见着沈爻不理自己,便偏过头去没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择清仙君是怎么到这儿的?孟哲见着花寻杵在原地不动,先一步发话道,抛开这两个悄无生气的,你徒弟和那位小兄弟是从入城门的那道长街上被拽下来的。我和孟七是孟哲说到这儿瞥了一眼身边儿的孟七。 孟七垂下头来没说话。 孟七受伤了,血没止住,触动到地底下的怪物了。所以问问择清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兴许大家的信息一比对,就能找出些玄机。 花寻听闻之后思量了一会儿。 如果孟哲说的属实,那么说明他们几个都没摸到最后塔楼的地宫,也就是说自己是唯一那个离圣器只有一步之遥的,而他们压根连门路都没摸对。 想到这儿花寻开口道:说来惭愧我也是不小心见了血,不过是从高台上摔得,忘了此地轻功不能用。说完之后花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花寻刚说完,便听见对面传来了一声嗤笑,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以前记得你挺聪明的啊,亏得沈爻哥哥没跟你一道。 脑子总有犯水的时候,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花寻只当没听出来讽刺的意思,有些无奈的笑了两声。 单鹤见他也不动怒了,又将手抚上了沈爻的头,顺着摸了两下。 虽然沈爻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花寻的反应可算不上小。 只要肉眼可变的收敛了笑容,严肃了好些。 这就奇怪了,明明来自不同的地方,最后却是能被相聚一方。孟哲说完之后又站了起来,话说回来言孤本是和你们一道的 哦,我们早分道扬镳了。要不怎么会我和沈爻先到这儿了两日,他才过来。至于你那个弟弟人挺机灵的。单鹤虽然知道这话不是问自己的,但还是先一步抢先道。 孟哲:你跟择清仙君分道扬镳,关言孤什么事儿? 毕竟孟哲记得自己那个弟弟应该是要死要活都会跟着花寻的,只存在花寻甩不掉,不存在孟言孤自己跟丢。 谁知道呢,单鹤忽然眯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我记得我们当初分道扬镳之前有五个人,还差一个。 花寻心里沉了一下。 就知道单鹤这个性子按捺不住,当时和沈惊蛰见了那么多面,不提才怪。 五个人?孟哲听完之后也明显愣了一下。 记不太清了,好像还有一个长什么样来着?单鹤说着蹙了蹙眉,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花寻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我们得先找个方法从这儿出去。孟哲一面说着一面踱步着。 花寻这才看清,孟哲的面容已经很憔悴了,也不知是在这儿困久了,还是因为太久没见天光。 没了往日那般凌厉,要不是往昔之事花寻一件没忘,还真是可能会心疼他几分。 不过现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花寻也不敢说盼着孟哲不好,毕竟他不好了自己多半也得遭殃。但既然没提以前那遭,花寻也并不介意在逃出去之前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先处着。 然而这个石室似乎是密封的,只有墙角有些风能进出。 除了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一旁堆积在角落的还有些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尸体。 不过花寻还是瞥了一眼,发现他们身上的衣物都和这座城里的服饰有所差异。 想必是外人。 研究了大半晌,几个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看见沈爻倏地从单鹤腿上爬了起来,径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过虽然是走过来,但动作却多少有些生硬。 跟个提线木偶似得。 走到花寻背后,便十分自觉直接倚在了花寻背后,还嗅了嗅花寻颈窝上的气息。 又蹭了蹭。 花寻一时间连出口都忘了找了,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沈爻又蹭了蹭。 颈窝上的触感本就比别处灵敏些,头发这么一蹭,弄得花寻直痒痒。 但也不想推开。 沈爻?花寻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 连体温都有些冰凉。 花寻这才察觉到不对,转过头去查看。 却看见沈爻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漆黑的瞳眸之中却是十分空洞,一点儿光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和平时大不一样。 沈爻你花寻虽然知道平日里沈爻少言寡语,但至少在自己面前总是活泼些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6) 而近日总觉得似乎哪儿不太对。 花寻几乎是即刻,想到了什么,倏地抓过沈爻的手,将他的袖子掀了起来。 果不其然,手臂冰冷,惨白的肤色下已经多了很多不规则的暗红色淤血。 这种淤痕 花寻赶忙打消掉了这个念头。 明明人还会动。 然而再一扭头,沈爻似乎又睡着了,就这么站着倚在花寻肩上,合上了眼睛。 沈兄就是睡着了,你可别吓着。要是不想让他挨着你就还回来,我看着。单鹤一下子就察觉到花寻脸上的不自在,先一步在一旁插了一句。 花寻没再说话。 但身上倚着这么个人实在是有些心有余悸。 == == == == == 沈惊蛰拽着花寻的动作维持了半晌,瞧着人彻彻底底沉下去了,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将剑收入剑鞘之后才拂了拂衣物上的尘土。 沈惊蛰站起来之后,这些枯骨手就自己缩了回去,一望无际的祭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接下来的路沈惊蛰选择一步步走过去的,没再使用轻功。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悲伤或是什么,只是脚步减慢了不少。 还差两步走到祭坛的尽头,沈惊蛰倏地将即将迈出去的那只脚悬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转身就是一个起跳,刚刚跃起,就听见脚下传了一声风哨。 落地的时候沈惊蛰依旧是背对着来时的大门,藏着掖着多没意思,你说你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出身,怎么竟学些这阴险的玩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来是同门自相残杀来着。 说完之后沈惊蛰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不过到底是反应敏锐,赶忙又是一个起跳,还来?这种套路一次就得了,多了耍猴呢? 又是一阵风哨擦着脚底过去。 沈惊蛰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远处站在祭坛之外的那个身影。 比自己矮上不少,骨架也不大,明显就是还没长大的少年,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散发的气味也有些难闻。身上糊满了淤泥,整个人找不出一处干净的地方。 沈惊蛰看到这儿不禁收敛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样子。 能知道将衣物换掉,还能找来淤泥来掩饰体温明明上一次见他还是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少爷。 这变化还真是快。 比我想象中的有本事。沈惊蛰说到这儿忽然笑了。 也是,上一次孟言孤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的的确确是蒙骗人心。 这一次虽然是早有察觉,但沈惊蛰还真以为当时那些人就已经把他给吞噬了。没想到现在竟是唯一一个能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孟言孤没急着开口,只是用着不太干净的袖子擦着比袖子更加不干净的剑刃。 擦完之后才缓缓道了一句,好久不见。 沈惊蛰:既然跟了我这么久,怎么现在不跟了? 说完之后沈惊蛰也不急,直接席地而坐,也没怕他。 孟言孤听闻之后果真向着祭坛迈出了脚步。 这个角度抬眼正好能看见沈惊蛰微勾起来的薄唇,虽然不明显,但孟言孤就是捕捉到了。 看到这儿孟言孤又向前走了两步。 然而半只脚刚踏进来还没着地,却是先倏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和上一个人一样,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踏进来,然后被拖下去,困进去,困到死? 孟言孤见着沈惊蛰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了几分,可惜,我不信你。 沈惊蛰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愣了须臾之后也便恢复了平静。 孟言孤:还真是好手段,估计恩人现在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见了血,才造成了你拼尽全力也救不得的情况。毕竟你先前一路护着他,每一处机制都先一步替他考虑好,到了最后一步哪怕是故意的,自然也是不会对你产生怀疑。 嗯?沈惊蛰听完之后不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手做成了一个扩音筒放在耳边,我听不清。 真是卑鄙。 你有资格说我?沈惊蛰差点儿没直接笑出来,偷偷跟踪了这么久,你说我为人卑鄙。嗯,虽然我也不否认罢,但你好像也差不离? 孟言孤嗤笑了一声。 年少时的爱恨多为有棱有角,沈惊蛰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些什么,毕竟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哟,这么指责我,别是你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作祟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并不是害花花的。 不要误解。 另类保护吧算是_(:з」)_老沈感情上人品有保障,其他不敢说。 第62章 被我说中了?沈惊蛰一向就不是个嘴闲的,见此更是要可着劲儿挖苦两句。 孟言孤没接话,只是愈发攥紧了手中的剑柄。 说中了也不要紧,反正你怎么想跟我关系不大。一厢情愿的那么多,不差你一个。沈惊蛰说完之后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孟言孤依旧没接话。 沈惊蛰见此做了个告辞的动作,微微颔首之后转身快步向着前方的宫殿快步走去。 孟言孤环顾了一圈儿,目光望向高处的长明灯,手上愈发攥紧了长剑。 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到边缘的时候一个腾空,快落地的时候才用长剑借力支撑了一下,再次跃了起来。 孟言孤年纪不大,骨骼还没张开,身量也轻。 这么来来回回几次,已经将和沈惊蛰的距离拉近了大半。 沈惊蛰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作,只是停下了脚步,并未多做什么。 刚一停下,余光便瞧见半空中的孟言孤忽然被数十只枯骨手个拽了下来,瞧着他摔得龇牙咧嘴的,想必摔得不轻。 沈惊蛰这才缓缓地转过身,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为什么你没事?孟言孤咬牙说道。 虽然不指望沈惊蛰会回答,但还是不禁问道。 沈惊蛰笑了一声,可能因为我长得好看罢,这些不长眼的玩意儿贪图美色也说不定。 孟言孤自然是不信这么荒唐的理由。 但无奈被束缚的紧,只能难受的扭动了一下身子。 只是这么一动,换来的是更窒息的束缚。 啧啧啧沈惊蛰瞧着方才还气势比身高还高的少年,不过须臾便成了这幅样子,干脆把惋惜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还有一只手能动。 孟言孤艰难的从手上佩带的匣子里抽/出了几根掷镖,眯起眼睛,反手朝着墙壁上的长明灯扔了过去。 等掷镖回旋下来的时候,已经将上面的火种带了下来。 是瞬间,祭坛之中就燃起了一阵升腾。 这些枯骨手怕火,这么一烧,自然是不敢再往上伸。 沈惊蛰见此一手执短匕,一手长剑,也顾不得多,直接用轻功快步迈向前方的宫殿。 这点儿伎俩虽然尚且在控制范围之内,但沈惊蛰也意识到自己怕是小看孟言孤了。 而且身后熊熊火焰,别说这些枯骨手怕火,沈惊蛰也怕。 万一烧着了可不是玩的,十天半个月都得破相。 走到玉阶前的时候,沈惊蛰倏地感觉腰间一疼。 不是那种剧痛,反倒是十分轻微,不仔细感觉都感觉不出来的那种痛。 沈惊蛰反手一摸,将银针拔了出来。本来是不想理会他,但却又一次被迫转过身去看向孟言孤,第三次了。 孟言孤看着他兀自将银针取了出来,不禁蹙了蹙眉。 啊忘记说了,靠点穴封闭脉络这种事儿对我而言没用,孟小公子要不要试试另寻他法? 说罢,沈惊蛰便把那根银针丢入了火海之中。 孟言孤没再说话,只是一路跑上玉阶,粗/暴的打开了门,闯了进去。 宫殿的陈设算不上特别华丽。 似乎并不是用于起居的地方,没什么能证明主人爱好的的东西。 唯一算得上奢华的东西,便是正中央躺着的那口棺椁。 不过也是,此处是地宫,尽头是陵墓也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沈惊蛰也不急,一步步的跟在他身后,不急不缓的倚在门框上,瞧着孟言孤的反应。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东西在哪儿藏着? 沈惊蛰见着他没有动作,才懒懒散散的开口说道。 孟言孤猛地回头。 想让我告诉你也可以,甚至给你拿走都行,沈惊蛰说到这儿又勾起了些唇角,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反正不会死,如果愿意的话,就把棺椁上放着的那个酒壶里的东西喝干净,里面躺着的就是碎片。 毒从口入,这么明显的陷阱孟言孤肯定是不会上当。 不过现在他在棺椁面前,沈惊蛰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怎么着都是自己占优势。 而且方才沈惊蛰说了,东西就在这儿 孟言孤想到这儿不顾阻拦,直接试图将这口棺椁撬开。 然而才刚刚摸到逢,就倏地被弹开了老远。 石板硬冷,摔得孟言孤直咬牙。 我都和你说了,你为什么不听呢?沈惊蛰见此干脆直接坐在门槛上,脸上写满了无奈,我直说罢,把这酒壶里的东西喝了是来着是客,起棺叫会友。强行打开叫挖人祖坟,你说能一样吗? 如若酒没有问题,你会把这个机会给我么?孟言孤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又一次靠近了那口大棺,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害怕做挖祖坟的事儿? 还真没想到孟小公子对这种事儿一点儿都不忌讳,沈惊蛰说罢之后便从门框上起了来,一步步朝着孟言孤的方向走了过去,要是不信就算了。 说罢之后沈惊蛰将那酒壶在手上转了一圈儿,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毫不犹豫的便咽了下去。 等等 瞧着沈惊蛰这么喝下去一点事儿都没,孟言孤不禁有些奇怪。 想反悔了? 沈惊蛰见他不说话,便将酒壶直接抛给了他,现在还有机会,给你一刻钟考虑。 孟言孤接过酒壶,不同于沈惊蛰那般不羁,而是拿起了旁边的酒樽倒了进去。 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又想到什么,直接把酒壶拧了开来。 没什么玄机,就是普通的酒壶。 沈惊蛰也没催他,又一次席地而坐,仿佛站着是件很累的事儿似得。 孟言孤想了想,还是一樽一樽的将酒壶里的酒喝了干净。 喝干净的那一瞬间,孟言孤只见着棺材自己打开了一个缝。 孟言孤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并没有多少不适。 横竖真是毒酒,如若不是立刻发作,说明吸收也需要一定时间。 待会儿拿了碎片,总是能脱离沈惊蛰的视线,到时候再将东西吐出来便是。 想到这儿孟言孤便推开了棺材。 棺材里面的确躺着一个人,身着红衣,样式像是大婚时候的喜服。 看上去是男子的体格,却是平白多了一个盖头出来。 手上的确是紧攥着一个竖着的小盒子,双手合并在心口前。 孟言孤没敢直接伸手,而是选择试图用剑将东西挑了起来。 然而这么一挑,盒子倒是没起来,反倒是先一步将他脸上的红盖头挑了开。 盖头被掀了开,底下躺着的人面容大抵还是停留在刚刚走的时候,别说腐烂了,皮肤底下连淤痕都没。 孟言孤看了一眼他的脸,啊倏地失声叫喊道。 一回头,看见沈惊蛰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也看向他。 沈惊蛰见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笑了。 虽然是笑,但也不过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大了些,眉眼中可没有半分笑意。 孟言孤不死心,又回头看了一眼棺材里躺着的那人。 没有方才初见的那般祥和,嘴角似乎也稍稍勾起了些弧度。 孟言孤一时间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 想过酒中剧毒无解,或是沈惊蛰卑鄙无度那自己做盾,各种情况孟言孤都想过,但独独想不到眼前这种情况。 碎片可以给你拿到,但能不能拿的稳,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沈惊蛰留下这句话之后没再同他说话,而是敲了敲一旁的墙壁,露出了一道暗门,从里面直接钻了出去。 孟言孤这才又一次鼓起勇气,然而这一次再向着棺材看去的时候,发现里面躺着的那个已经化作了一具骨架,哪儿还有半分皮肉。 孟言孤将他手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本以为会很困难,然而却是意外的容易。 打开盒子,东西没看见,先是一阵异香。 像是檀香混合着不知名的药草,味道并不浓烈。 本应该好闻的味道,但孟言孤嗅见之后却觉得浑身一阵刺痛,万蚁噬心都比这要好受一些。 即便如此,孟言孤还是忍着痛检查清楚东西没问题之后,才带在身上,准备随着方才沈惊蛰过去的那道暗门一道钻出去。 钻过暗门就是暗河,只是沈惊蛰早不见了踪迹。 孟言孤用手触碰一下河水,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便用手捧起来往自己口中送。 这种办法虽然难受,但的的确确是能将胃里的东西洗出来。 孟言孤记得自己小时候吃错东西,就是被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洗干净的。 大约洗了几遍之后,孟言孤整个人都虚了大半。 然而那个盒子却是跟再也盖不住似得,异香还在不断的往外散发。 身上的疼痛也没减轻半分。 不是那种皮肉之痛,而是从骨子里传来的阵阵寒意加上若有若无的抽痛。 但只要把手上的碎片放远一些,嗅不到上面的味道之后,这种情况便会稍稍缓解一些。 碎片可以给你拿着,但能不能拿的久,拿的远,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乍一听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但仔细想来 还真是一盘好棋。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7) 孟言孤嗤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忍着痛拿起了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 无数个深呼吸之后,才咬着牙,用着颤抖的四肢,一个猛子扎入了暗河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两章没见到老婆了QAQ 第63章 众人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这间石室的出口。 不过倒是比方才多灌进来了好些风。 风的来源无法追溯,但知道知道,应该是什么机关打开了。 师父,往南,敲第五块半石砖。 花寻只听见方才还在自己身上毫无生气的沈爻忽然动了动,开口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的的确确是以前那个人。 龙腾镇的碎片被动过了,所以现在正是能出去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的? 能感知到。就像孟哲和单鹤他们能探到宝物现世的一样,不过感知没有那么大,只能在一些很细微的事儿上感受到,无法纵观大局。沈爻说的十分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这幅措辞到底是真是假。 花寻听闻之后也没多做怀疑,便照着沈爻说的去做。 只不过光线昏暗,好不容易摸到了南边,也很难看清楚石砖。 沈爻大抵是意料到了花寻的困惑,便从他肩上爬了下来,准备亲自动手。 然而没了倚靠之后先是没站稳,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一头撞到了墙上。 花寻见此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没事儿吧? 沈爻摇了摇头,没接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始数石砖。 这个角度花寻正好能看得见他额前似乎又淤青了一块儿,五官虽然是端正,但面容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溃烂。 数到第五块半的时候,沈爻指着石砖,示意花寻往这儿凿。 花寻倒是意会的快,抽/出短匕,照着是沈爻指的地方就是一顿猛敲。 石壁虽是坚硬,但也经不住这么摧残,不一会儿,这半块儿石砖就陷了下去。 好了,接下来等就行。等圣器出去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沈爻见此示意花寻可以停下来了,刚说完之后就倚着墙缓缓的坐了下来。眉头紧锁,想必是身体不大舒服。 花寻见此也只得坐到他身边,准备将多日里的疑问一件件盘问。 沈爻哥哥,你们那边找到什么了吗?花寻刚没开口,就被不远处的少年抢先道。 嗯。沈爻点了点头,比了几个手势。 他们那边说找到了,只需要等待一会儿便是。单鹤看完之后便转身对着孟哲说道,好像是说等碎片失窃?单鹤说到这儿又回忆了一下沈爻的手势,不对,是指碎片出去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孟哲脸上是什么表情花寻没看,只知道估计脸色不会好了。 不过花寻没去理会他,而是逮着沈爻问道,那个时候在大漠,当时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沈爻稍微抬起了些头,平静的直视着花寻,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以前还真看不出来,师父如此关心我。 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是没正面回答花寻的话。 花寻: 沈爻见此把本就不高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当时来之前,沈爻记得和师父说过是为什么来的罢? 你说什么你快没时间了这个花寻倒是记得清楚。 毕竟当时沈爻躺在自己身边,突然来这么一句怪吓人的,以至于记到了现在也没忘。 沈爻没急着接话,只是把袖子卷了起来,又将领口向下扯了一点。 露出里面已经溃烂的疮痍,有的地方还在流脓,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可见里面的白骨。 这是怎么弄得?花寻见此赶忙凑近了几分,想要触碰伤处。 然而快碰到的时候又怕再次对他造成二次伤害,悬着的手最终是收了回来。 无法愈合。沈爻到底是也没说清这身伤是怎么弄得。 花寻见他不答,知道多问无益。 不想说为何不辞而别,总能说说是怎么伤成这样又到这儿来的罢? 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 花寻: 估计是成了心不想回答,甚至连敷衍都有些懒得敷衍。 师父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这幅样子很吓人?沈爻见花寻不说话,难得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怎么会?的确,要是没来逐鹿城之前,遇见满身溃烂的花寻估计魂都吓飞半截。 但在遇见这么多枯骨之后,沈爻这个状态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吓人的了。 沈爻听这花寻不嫌弃自己,便又一次凑了上去,双臂缠上花寻的腰,枕在了他腿上,马上就能出去了,师父再让沈爻抱一会儿罢。 花寻并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但看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痛下狠手。 数日不见,瞧着沈爻不仅身上多添伤痕,连着身形也瘦削了不少,光冲着这点儿花寻也不忍心把他给推开。 大约安静了一会儿,花寻忽然听见四面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由远到近,知道最后水流第顺着石室一点点的渗进来,淹没到了脚踝。 沈爻这才从花寻腿上爬了起来,水流倒灌的时候注意闭气。 说完之后还没来得及等众人反应,只听见一声巨响,冷水直接冲塌了一面石墙。 顿时,方才还密闭的空间一下子就被灌满了。 花寻来得及换气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得赶紧闭气。 水流之中花寻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刚开始有意抓着沈爻,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冲散了。 这一遭花寻还真没想到,而且自己水性似乎有些感人。 别到时候熬过了重重关卡,结果直接栽倒在最后这儿就有意思了。 不断的划水之中,花寻借着远处的光亮看见了沈爻墨色的身影,刚想伸手去勾,却发现他已经先一步被单鹤拉了上去。 花寻: 这一次当真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非得遇见个这么聒噪的。 因着最开始没来得及攒气,所以很快手脚就跟灌了铅似得,划水有些吃力。 花寻见此赶忙竭力的往上浮,然而刚没换两口气,便因着水流湍急,先一步撞到了岩壁之上。 紧接着花寻便觉得有人拽着自己的头发往水里揪。 其实这一路上大家相看不顺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但大家也都维持着表面情谊。 花寻本以为对方是要趁机行害,然而却是意外的没有。 只是拽着花寻不断地往前游。 游到最后一层甬道,再往上就能看见天光的时候,才改为拽着花寻的胳膊。 动作虽是有些粗鲁,但意图总归是好的。 浮出水面之后,花寻是被直接扔到岸上的。 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本以为能这么好心的大概只有沈爻,但方才花寻看着他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就知道不像。 花寻对着眼前之人愣了半晌,才道出一句,谢谢。 孟哲:不谢。 花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没看向自己,只得把接下来的客套话给咽了回去。 花寻环顾了一圈儿,发现此地应当是在逐鹿城外。 不远,还能看得见城墙。 不过这城墙似乎也和来时不同了,来时虽然破败,但还能算得上墙,现在最多叫个土坡。 里面的建筑零零散散的还能冒尖儿,也残破了好些。 且没了声响,也没了炊烟。 花寻记得沈惊蛰说过,里面的人之所以能够维持生前的活动,是因为受这圣器碎片的影响。 好在只是有个碎片,如果是整个圣物搁在那儿,说不定连皮肉都在,甚至长生至今都不是没有可能。 少主,那边好像有个人孟七眼尖,看见有动静之后先一步拽了拽孟哲的衣角。 哪儿有人!先回答的不是孟哲,而是一行之中最聒噪的那个。 哪儿安静他就往哪儿接话茬。 孟哲: 这么一吆喝,想悄悄行动都不行。 的确是躺着个人。 身上的衣物穿的破烂,像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一样。 只是身上怀着异香,算得上好闻。 整个人蜷缩在沙丘里,还在不断地抽搐着。 孟哲愣了三秒,才算是认出来了地上躺着这个,赶忙疾步跑了过去,俯下身子来轻轻的晃了晃他,言孤?是你吗? 孟言孤没说话,只是发出一阵闷哼,手上还死死的抱着那个散发着异香的盒子。 孟哲勾着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发现还真是,赶忙将他从沙丘里抱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你怎么会 孟哲后半句没说完,便瞧见了他怀里抱着的盒子。 这个东西 龙腾镇七个碎片,孟家占了其三。孟哲自然是见过的。 躺着的谁啊?还需要你抱着,不会是你旧情人吧?单鹤见着孟哲在没动,嘴欠的本事又闲不住了。 孟哲趁着他没靠近,赶忙一道结界把他隔了下来。 特意拦着我,不会真是 我弟弟。孟哲咬牙切齿道。 如果不是瞧着单鹤算是半个天庭执令使,光冲着方才那几句话孟哲都得给他打的半身不遂。 言孤,这个是碎片吗?孟哲压低声音,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 孟言孤点了点头,没说出来话。 需要我帮你拿着吗? 孟言孤闻言松了手,把盒子给了孟哲。 孟哲将盒子在袖子里收了好,才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碎片孟言孤是怎么拿到的孟哲没多问,毕竟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只知道在和这些人分道扬镳之前要尽可能的隐藏好这个秘密。 抱着言孤回到众人面前,肯定免不了一通盘问。 还真是你弟弟。单鹤见此着孟哲抱着的人还真是孟言孤,不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那不然还能是谁?孟哲说罢便将孟言孤直接转交给了一旁杵着的孟七,合着你不祸害你那个什么沈哥哥就来祸害别人是吧? 花寻没参与他们的拌嘴,只是在一旁让沈爻坐着。 从水里上来之后花寻倒是一会儿就生龙活虎的,但沈爻却是情况愈发不佳。 花寻记得沈爻说过,必须拿到碎片,否则时间没多久了。 这个没多久,方才看见他满身溃烂的时候,花寻大抵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时间没多久指的是什么。 沈爻,你没事儿罢? 暂时没事儿。 其实那会儿离圣器很近了,但是出了点儿意外 无妨,师父没去正好,再往前走凶险的很,最好别去。 檀香,兽骨香,后者是逐鹿城特有的清洗尸体的香料。沈爻努力的在空气中嗅了嗅,反正已经有冤大头把它给带出来了 第64章 你是说孟言孤把东西给带出来了?都说了是冤大头了,肯定是其中负伤最重的那个。 唯一连下地走路都做不到的,只有孟言孤一个。 沈爻没说话。 花寻记得当时那个地宫,只有自己和沈惊蛰两个人。 哪怕是自己下去之后,东西也不该落入孟言孤手里 莫非沈惊蛰已经凶多吉少? 毕竟花寻的的确确没看见他出来。 花寻想到这儿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毕竟初来乍到那会儿,花寻听到的第一句嘱咐就是:圆满剧情的条件之一,便是沈惊蛰活着。 不是,等等,他怎么会花寻又自言自语道。 然而没说完,花寻也似乎回想起来了什么。 方才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也能看的出孟言孤身上的衣服换了。 换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像是死人才会穿的。 当时他费尽竭力找到沈惊蛰,结果被那群人围攻的事儿花寻还记得清楚。能意识到这一层,想必就是不易。 花寻又想起来自己被沈惊蛰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似乎是头上被什么重物敲了一记,脖颈上还有勒痕。 头上的伤痕还能解释是花寻自己不小心撞到岩石了。 但勒痕不会骗人。 光是粗略回想,就已经这么多事儿了,要是细细扒开,还指不定又什么更加骇人的东西。 师父。沈爻见花寻沉思,忽然开口道。 怎么了? 沈爻趴的近,几乎是贴着花寻耳边说的,想忽略都难。 如果沈爻要稍微辞别些时日,您会介意吗? 你要去哪儿?花寻不禁警惕了好些。 上一次沈爻不辞而别,但现在总归是回来了。如今先给他打一剂预防针,反倒是有些不好跌预感。 沈爻没急着接话。 你要去哪儿?花寻又赶忙追问道。 毕竟现在沈爻的情况并不像是一个人能乱跑的样子。 不说弱不禁风,但也差不离了。 花寻问完之后又瞥见了他身上溃烂的疮痍,顿时哽住了。 比方才在石室里见得好像又严重了几分。 花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敢再追问下去。 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师父放心,沈爻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孟哲应该会让大家到逐鹿岛的出口,然后各自分道扬镳。这一次虽说是碎片充公,但其实 反正在大家眼里,这一趟也就是空手而归,那两个人也没死,一个伤的比较重,进入休眠了。另外一个,也就是单鹤的孪生兄长,单鹤将他的魂魄调出来了,所以才显得死气沉沉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8) 单鹤还有这个本事? 别看他叽叽喳喳的样子,只要还剩下一缕残魂他就能就得活。只不过怕是得委屈个刚死的凡人捐献身躯。 不然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刚丧失兄长的样子么? 花寻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还真不像。 不说这个了。师父这一路能不能稍微扶着沈爻一些?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花寻自然是答应了。 向着岛的边缘走的时候,花寻还是瞥了几眼孟言孤。 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儿,额间不断地冒着汗,眉目也蹙成一团儿,还在陆续颤抖着。 光是看着也知道他有多难受,而且意志似乎还是清醒的。 路也走不了,只能靠着孟哲和孟七轮流抱着。 他这是怎么了? 血寒。沈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点儿代价怎么能把东西取出来。 不过也死不了,就是通体冰冷,加上骨子里的锐痛如影随形。一嗅到檀香或是兽骨香便会加剧。他现在这幅样子算是好的,以后随着年纪渐长还会更甚,不过不治也不会死,除非他自己选择了断。但想要不受罪,只能等下辈子了。 花寻难得听沈爻肯连着说这么一大段话。 沈爻倒是知道的清楚。 沈爻将头往花寻沈爻靠了几分,但另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扶向了腰间的弩/箭和短匕。 走了没多久,花寻便看见不远处的悬崖,底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还没再往前走,花寻只觉得肩上一轻。 沈爻不知道怎么就兀自站了起来。 师父,能不能委屈你一下?沈爻低声说道。 什么? 轻轻捅自己一下,稍稍划破皮肉就好,装作是我捅的。 啊?花寻有点儿没明白过来。 然后倒在地上,别起来。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不能起来,一直躺着,躺倒他们都走了才能动。 花寻有点儿懵。 我们没多少时间您能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就当是为了沈爻。 花寻: 啊! 怎么了!孟哲听到后方传来尖叫,下一反应回了头,随即利剑已经出鞘,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然而一回头,便看见花寻已经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下是血泊一片,腰腹之上插/着一把短匕,整个人还在不断抽搐着。 紧接着便见着沈爻将短匕拔了出来,猛地向着孟哲从了过来。 孟哲瞧他一路上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随时会入土为安,还真没想到还有这遭。 一时间只得用长剑隔档连连后退。 再一回头,单鹤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估计是看着情况不对,大难临头先自保再说。 先带言孤走。孟哲一面躲闪着沈爻的攻势,一面对孟七说着。 然而孟七身量本就不高,也是半大的年纪,此地还没出屏障,这些奇门遁甲之术自然是用不了,跑也跑不快。 沈爻见着他要跑,倏地将攻击对象从孟哲身上移开朝着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孟言孤杀去。 孟七见着情况不对,剑没拔/出来之前,先是替孟言孤挡了两下子。 本来就有些抱不稳,这下子可算是雪上加霜。 沈爻没理会他挡路的,数十刃下去之后,还是强行将孟言孤从他的庇护之中抢了出来。 然而刚没准备搜身,一阵剧痛倏地从背后传了过来。 一低头,长剑的剑刃已经从前面冒出来了。 一转头,正是孟哲眯着眼睛。 沈爻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又是一记剧痛,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一路上伪装的倒是好。 沈爻说不出话,只是干巴巴的咳嗽了两声,咳出来的血溅的哪儿都是。 差点儿被你骗过去了。 花寻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 一面记着方才沈爻说的,无论发生干什么都不能起来。 但一面又不忍见死不救。 花寻最终还是附上了腰间的剑。 别起来,躺着。 刚没准备坐起来,久违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 花寻一时语塞。 敢情这么久,花寻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不见他,现在倒是来的及时。 之前不听话的亏吃过不少,现在花寻自然再栽一次,沈爻他 说来话长大哥:吉人天相,死不了。 花寻先生若是执意乱动我可能会侵入你的意志采取强行措施。 花寻再一回头,发现沈爻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胳膊紧锁着孟言孤的脖颈,背上还插.着好几把刀刃。 完全没有方才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东西在哪儿?沈爻开口的声音依旧是没什么起伏。 什么东西? 沈爻没说话,只是将孟言孤又锁紧了几分。 笃定孟哲在意这个弟弟,肯定会松口。 或许不是因为兄弟情深,而是因为家族之中的琐事,要是没把孟言孤完好的带回去,估计明个就能在乱葬岗看见孟哲了。 都说这徒弟的性子随着师父,能对手无缚鸡之力之人痛下狠手,甚至作为要挟,可见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孟哲说着倏地扬起了几分笑意,可惜了,你要找的东西我没有。 他身上我搜过,什么也没。而且异香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至于痛下狠手作为要挟?沈爻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本来这一次说的可是找来的圣物充公的,难不成孟少主这么躲躲藏藏,不惜把镇邪寺来的那个都残害了一半儿 你 先说好,我是想私吞的,我不是正人君子。沈爻见着孟哲脸色变了,又补充道,要是孟少主觉得这个弟弟不重要 沈爻说着把孟言孤贴着悬崖边放了下来,仿佛一个小小的翻身就能摔得粉身碎骨。 站起来之后又一次攥紧了手中的长剑,一言不发的面对着孟哲。 行。僵持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孟哲先松的口。 将那个径直的盒子从袖子里拿了出来。 扔给我。我拿你弟弟也没用。 孟哲抿了抿唇,照着沈爻的方向将东西扔了过去。 扔出去的一瞬间,孟哲随即一个冲刺,向着沈爻探去。 沈爻指尖儿刚没碰到盒子,胸膛之下的位置就先一步被刺了穿。 孟哲见此手腕一剜,直接将他心口上的那块儿肉给挖了下来,顺便一脚向后,将孟言孤往安全的位置踢了踢。 能看的出杀心以起,毕竟能将心口中的丹剜出来,想必是不给对方留活路的做法。 不错,有两下子,比我想象的强。 咳咳 可惜,丹魄都没了。不过你打伤我的小厮和手足,偿命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 花寻听见这句丹魄没了之后,再也顾不得阻拦,赶忙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四肢却是怎么都不听使唤。 大哥,放我起来花寻见着自己动不了,就知道是被控制着了,赶忙喊道,沈爻他要死 没等花寻说完,便被打断了,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师父你别慌,我换身衣服就回来。 第65章 什么?花寻听完之后稍稍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晚了? 说来话长大哥这才解开了些控制,不过也仅仅限于能让花寻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沈爻和孟哲。 这一看不要紧,花寻挣扎的更厉害了。 眼见着沈爻不仅丹魄被挖,而且已经被逼上绝境,离摔下悬崖只有一步之遥。 只要孟哲稍微一松手,就能让他彻底粉身碎骨。 别乱动。说来话长大哥说话一向没什么平仄,这一次却是难得调高了几分。 他会死的! 你现在要是起来死的就不止沈爻一个。说完之后说来话长大哥忽然意识到了不妥,我的意思是 然而解释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花寻听闻之后更是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只不过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爻一点点被利刃贯穿,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沈爻。 花寻无声的叫喊了一声。 虽然这一路上生杀之事花寻见得也多。 但是真的看见平日里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人,突然就倒在自己面前,还是无法做到冷静。 花寻瞧着孟哲最后一击之后,照着沈爻狠狠踢了一脚。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得见沈爻坠落下悬崖的样子。 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废。 花寻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要不是说来话长大哥控制着意志,估计早从地上蹦起来了。 紧接着花寻便瞧见孟哲准备转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赶忙闭上了眼睛,试图装成昏过去的样子,好让孟哲直接忽略自己。 然而花寻估计是忘了,原著里可是有一段儿孟哲抓了择清仙君回去入药的剧情。 似乎是因为花寻体内大有玄机,这个设定可能本来就是坐着追求刺激写出来的,所以便引发了接下来那一串刺激的剧情。 过了不知道多久,花寻才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被解除控制了,但却是没敢急着动,而是又躺了一会儿,觉得彻底安全了才敢睁开眼睛。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然而睁开眼睛,正好迎上的又是一双眼睛。 四目相对,花寻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了一下。 花寻没敢说话。 孟哲这才稍稍起来了些,一膝跪地一膝半蹲望着花寻,装了这么久,很有意思罢? 惊吓也就是瞬间的事儿,缓过来之后花寻二话不说抽/出长剑,没跟他多话。 横竖也装不下去了。 花寻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先前在远寒观抱了一个月的佛脚充其量就是点儿皮毛,全靠剑上的固定招式记忆。 然而孟哲却是灵活,招招虽是不中特别要害的地方,但偏偏挑着关节的位置打。 一下两下花寻还能扛得住,时间一长,还是露出了破绽。 长剑脱手了。 剑一脱手,就跟断了手腿一样,方才还势均力敌,甚至花寻还能略胜一筹,然而这一下子可就被打回原形了。 数招之下,花寻又一次被剑刃抵到了地上。 要杀要剐随你。冰冷的剑刃抵在脖颈上,但却又不得解脱,僵持了半晌,花寻还是说道。 自然不会杀。有曾听闻,择清仙君体内大有玄机,如此名器,带回去做炉鼎供我庄弟子使用 花寻听到这儿整个人颤栗了一下。 炉鼎 从一开始还没来到这个书中世界的时候,花寻就看到了这个词。 本来以为只不过是个器皿,最后才知道其中深意。 是器皿不假,就是用来盛的东西不一样。 孟哲说完之后又回复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将剑刃照着花寻腿关节处稍微一挑。 没见血,却是让花寻整个人脸色煞白了好些。 筋被挑断了,自然是动弹不得。 如期而至的疼痛弄得花寻一身冷汗。 花寻没敢抬头他那副狰狞的表情,只是想着如何逃脱 虽然花寻很早以前就像说来话长大哥求证过,这本书里没有什么许多人和自己同时发生不可描述的剧情。 但花寻还是害怕。 毕竟说来话长大哥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花寻还没来得及动,只觉得腹部倏地一阵剧痛,整个人都不禁抽搐了两下。 这两下可都是是方才沈爻给孟七的。孟哲的语气十分平静,瞧着花寻满脸痛苦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比他温和些,他可是照着手筋挑的。 花寻并没有感觉到哪儿温和了。 方才从水里拉你那一把就是错误,就应该让你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一路上看你们不作妖,还真以为你们从良了。 孟哲说完之后便俯下身子,单手拎着花寻的后衣领,拖着再去捡另外两个。 然而刚没走两步,孟哲便瞧见眼前倏地闪过一缕红光。 孟哲反应也快,知道估计是早埋伏在此地的。没去和他正面交锋,而是不断的躲闪。 刀光剑影之中,孟哲总算是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 孟少主,你方才说,阿寻身上还的是你那小厮身上的那一下剑。 声音一开口就觉得欠打无比,是谁根本不难听出。 花寻不知怎么地,以前听见沈惊蛰的声音明明都是一阵战栗,结果现在却是倏地升腾起了几分心安。 花寻只觉得紧扯着自己后衣领的手放开了。 紧接着身侧便传来了一阵闷哼,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那这一下子,就是还你伤阿寻的。 花寻没听见孟哲接话。 不过方才见着你好像还救了阿寻一命?嗯这个倒是可以以功抵过。沈惊蛰说完之后的挠了挠头,这样,你弟弟带出来的那个盒子给我,就放你们三个活着出去。 不可能。孟哲这才接上话,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 不可能?那先从谁开刀你身边带着的小厮吧,杀了可惜,能卖二两银子。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49) 孟哲一瞬间眼里闪过了什么,然而表现出来的只是愈发攥紧了剑柄。 不过你可别误会,现在我拿走这个盒子,可是为了你们好。沈惊蛰瞧他反应好笑,到底也没真的去动孟七。 你在说什么? 我现在拿龙腾镇碎片,是为了你们好。不然那到时候可就沈惊蛰话没说完,孟哲就是一声嗤笑,喂,听我说完。 算了,爱听不听。到时候别怪我没劝,既然也算救了阿寻一命,方才那一下子就算是暂时还清了。 孟哲听闻之后自然是赶紧走。 生怕一会儿他就变卦。 虽然这一次损失有些惨重,但到底是把东西给找出来了,回去也有的交差。 上一次孟哲记得,在九重仙阁离圣器一步之遥,到嘴里的肉却是又吐出来的事儿。 回去之后直接被庄主罚了跪在校场中间七天七夜,整个剑庄的弟子都能看得见。 不过孟哲到底是个能屈能伸的,跪了那么久倒不是觉得脸面挂不住,但难受是真。 孟哲他们走了之后,沈惊蛰才一步步走向花寻。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我以为你的性子会 不急于这一时。现在强夺只能拿到这一个,若是再等等,还能拿到更多。沈惊蛰说着笑了笑,孟言孤那副样子你也看见了,想要能够缓解的药物,只能从我这儿拿。想当初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光是药草上的花费都够再盖十座孟家剑庄了。 沈惊蛰知道孟言孤在孟家的分量,从一开始算盘就敲好了。 至于孟哲,虽然乍一看是要继承大业的,但其实族谱上都没留名孟家不管是对外对内,嫡长子都只认孟言孤一个。 反正也不差这一时。 躺着别动,替你疗伤。腹部的伤应该即刻就能好,筋被挑断的话估计需要些时间恢复,有些麻烦。沈惊蛰说完之后便开始运功,然而才刚刚开始,就被花寻打断了。 先去找花寻想说沈爻还在悬崖底下躺着。 但又觉得直接在沈惊蛰面前提这茬儿不妥当,只能咽了回去。 毕竟先前花寻也察觉的到,沈惊蛰似乎并不喜欢他提起别人。平时也就罢了,现在毕竟自己是被救的那个,拿别人手短可不是瞎说的。 找那个叫沈爻的?虽然花寻已经把后句咽回去了,但沈惊蛰还是察觉到了。 花寻没接话。 先疗伤,好了才允许阿寻去。 阿寻。 这个称呼 花寻整个人僵了一下。 以前好不容易适应沈惊蛰把名字挂在嘴边的事儿,能喊花寻绝对不喊你,花寻本来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 结果没想到今天还进化了。 等等,你方才喊我什么?花寻希望自己听错了。 阿寻。 花寻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 这个称呼,未免太亲密了一些。 花寻实在是有些经受不住。 以后别这么喊 为什么? 花寻觉得这种事儿根本就不需要解释。所以便没去理会他。 沈惊蛰医术算得上高超。 不一会儿花寻竟是连痛觉都不明显了。 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儿,花寻就是顺着悬崖爬了下去。 悬崖虽然高,但岩石很多,其实爬起来并不算难。 但花寻却是走的很慢。 多半已经知道结果,但却是还在自欺欺人。 看不见就是还活着。 爬下去之后花寻没抬头,只是低头看路。 未见到熟悉的墨色身影之前,先是见到了焦岩上半干涸的血迹,蜿蜒向前流的很远。 花寻以前念书的时候无意撞见过有人跳楼。 也是这种血迹。 先是在一处放射状的一滩,再流向各处,没凝固的血液能流很远,直到最后在死者身边围绕成一个人形。 和现在这种情况很相似。 第66章 再往前走能看见血迹愈发多了,连着拍到岸上的海浪都带着丝丝猩红。 花寻稍稍抬起了些头,正好看见那具半伏在岩石上,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墨色身影。 不过离得还是有些远,有些看不清。 花寻一步步走近,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俯下了身子,将手探向他的脖颈。 没有任何跃动。 又探向鼻息,依旧是一片冰冷。 沈爻?花寻将信将疑的试探了一声。 没有应答。 沈爻,能听见我说话吗? 花寻说着将他翻了过来。 心口前触目惊心的伤处,已经可见里面的白骨,还在不断的往外溢着血水。 这种场景以前花寻看一眼就会回避,这一次却是破天荒盯着看了一刻钟才回过神来。 知道是没有回应,但花寻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次。 眼前这幅场景,大抵是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很长时间花寻整个人只是一个呆滞的状态,面无表情,拉耸着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的仇家。 海水里多冷,快起来,我们回去了。花寻见他不答,干脆自顾自地拉过他的一条胳膊,绕到了自己肩膀,试图将他架起来。 不过沈爻虽然是瘦削,但到底也是成年男子的体格。 花寻第一下不但没成功的将他拽起来,反倒是自己也险些跌倒。 一次起不来就第二次,花寻对这件事儿十分固执,就这么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总算是把沈爻半背半拽的从地上拽了起来。 从这儿出结界也不远,出了结界就可以用轻功了。 喂,花寻。 刚没走两步,花寻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花寻差点儿忘了,沈惊蛰还在。 花寻转过身去,又将肩上的人架紧了几分。 沈惊蛰道: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 没用的。 这句话像是一记闷棍,敲得花寻半天未回过神来。 方才还无喜无悲的面容倏地变了,眼眶里也多了些什么,但却是没有说话。 什么叫白费功夫,怎么会没用。 其实事到如今,花寻倒不是共情能力差才如此冷静,就是太擅长自欺欺人,哪怕沈爻都已经这幅样子了,还是能暗示自己他还在。 花寻。沈惊蛰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准备走上前去,你带着他他也 然而还没靠近,花寻先是向后退了两步,跟动物护食一样,将那具毫无生气躯体护在身后,眼神里尽是警惕。仿佛沈惊蛰再靠近一步,就要把他生吞了似得。 不是,这人各有命数,你且听我说沈惊蛰说道一半儿,赶忙快步上前,没等花寻来得及躲闪,便抓过了他的手腕。 花寻见此依旧是一句话没说,却是死了命的挣扎。 因着另一只手要架着沈爻,也没办法拔剑,见着挣扎不过就差直接上牙咬了。 这一次沈惊蛰明显感觉到花寻的力度比以前大了许多,甚至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把他留在这儿罢。 最后沈惊蛰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方才还死命挣扎的人倏地就不动了。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颤颤巍巍的开口,你说什么? 把他留在这儿。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见着花寻不再躲着自己便把手松开了几分。 想都别想。 把他留在这儿,能保证他肉身不腐。不然你觉得他现在这幅样子,浑身是血,哪怕带出去也会被秃鹫抢着啄食光。即便是出了海域,尘世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带不回远寒观就沈惊蛰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解释道。 听到这个理由,花寻半晌没说上来话。 沈惊蛰也不催他,不过要是花寻并不介意我方才说的那些,自可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 花寻还是没接话。 你再好好想想。 这么一说不算,花寻忽然又想起来了不久之前的那件事儿。 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棺材的那件事儿,虽然场景是骇人了些,但真的就跟睡着了一样。 别说不腐烂,还带着些幽暗的异香 等等,异香。 花寻忽然想起来,方才好像从孟言孤身上也飘出来了这种味道。 似乎是檀香和兽骨香,用来保尸身不腐的。 但碎片上却是也沾上这种味道,所以沈爻才辨识出来孟言孤身上带的有东西。 沈爻见着瞧着他又恢复了沉默,趁他不注意突然下手,将那具身躯抢了过来。 你做什么?花寻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爻已经不在自己肩上了。 保存得当,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沈惊蛰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一手拽着死气沉沉的躯体,一手拦腰抱着花寻,从悬崖底下轻功上去。 这一次沈惊蛰明显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花寻只能听见一阵阵风哨,连眼睛都睁不开,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就是吸入一口风沙,换来一串咳嗽都是轻的。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回到了方才在逐鹿城的皇城里的那个地宫的前院。 被放下地的时候花寻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晕乎,一时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花寻在外面稍歇片刻,我去去就回。沈惊蛰说完之后扛起来沈爻,朝着塔楼的方向走去。 进去之后沈惊蛰从窗棂向外望去,发现花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赶忙设了个阵法,防止他跑出这块儿四方地。 见着沈惊蛰走了,花寻才又一次问了脑内的那个声音,你不是说过沈爻不会死吗? 说句话啊。 方才花寻并未表现出太多悲喜,一个是因为冲击力太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再一个便是心中一直念着说来话长大哥那句,沈爻命大,死不了的。 所以哪怕丹魄都被挖出来了,呼吸也没了,花寻心里还是有那么一根救命稻草没断。 喂,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怎么不说话?花寻越是得不到回应心里越是没谱,连着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嗯 等了半晌总算是等来了一声闷哼。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解释。 花寻乖巧的坐着,等他解释。 是这样的。花寻先生应该也看过,这一段儿剧情原本沈爻就不应该出现的。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后拿到碎片的人也和原著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剧情暂时失控了,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大哥一面说着一面调出来了一段文字,原著里这个小副本的结局,你自己看看罢,没什么直男不宜的东西,放心看。 这句话倒是不假,上面写着的大意是,沈惊蛰诱骗花寻喝下药酒,拿到碎片。换来的就是血寒傍身,一度连路都走不了,尤其一嗅到檀香便会加重症状。再遇见兽丹发作,更是痛不欲生。万般无奈下,只能舍弃远寒观的与世无争,准备去天庭谋职位,以求得到解药。 再后的事情好像又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花寻没再看下去。 但这一段之中的确是只字未提沈爻的名字。 虽然也没明确表达这人已经不在了,但花寻觉得估计是凶多吉少。 说不难受是假,哪怕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书中世界,只是虚幻。 可是这个虚幻实在是太真实了些。 抱歉,这件事的确无能为力,我知道花寻先生在意沈 接下来该怎么做?花寻没等他说完,便把话题拉回了主题上。 伤春悲秋的事儿暂且放着,怎么把剧情走完圆满,回到现实才是正事。 == == == === === 沈惊蛰一路扛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躯体上了塔楼的顶层。 木门已经年久失修,沈惊蛰见此稍稍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已经破败的环境焕然一新。 不仅是木门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连着周围的壁画也润了色,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沈惊蛰这才推开门。 一开门,一旁的香炉里已经袅袅冒着白烟,地上一尘不染,天光照进来的角度正好散落在一旁的书架上。 一副静谧的画面,完全看不出此地曾经发生过什么。 沈惊蛰把已经不会动的躯体带过屏风,放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沈惊蛰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用法术替他抹平了狰狞的伤口,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副半面面具,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替他带上。 带上之后沈惊蛰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忽然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书架上的竹简掉了一地也没去收拾,找了许久,才算是翻出来了一副已经缺角了的画卷。 不仅缺角,四周已经开始泛黄,用再多的法术都回不到最初的那种陈旧。 沈惊蛰将画卷摊开,也摆在桌案上。 看着之上的画面应是世间极乐,最为亲密无间的举动。万顷山涧,溪流旁边,交叠在一起。 画工自然是精湛,哪怕时隔多年,依旧勾人心弦。 但沈惊蛰看着却是怎么一高兴不出来。 刚开始还能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声音,后来渐渐地连目光都锐利了几分。 看了好半晌,沈惊蛰取下一旁搁着的毛笔,重新沾了墨,悬在半空中,似乎是要往画上添点儿什么。 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把笔扔了出去。转身看向椅子上那个不会动的躯壳, 原来还是第一世的模样是最好的,果然人不如故。 第67章 沈惊蛰从塔楼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花寻正在阵法的边缘徘徊,心说这亏得是设了结界,不然待会儿跑丢了可就有意思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0) 花寻察觉到有脚步声这才抬起了头,瞧着是沈惊蛰,又一次垂下了头。 走,一起出去,不在这不祥之地待了。沈惊蛰说完之后向着花寻伸出了手。 不过大抵是知道花寻不会主动去接,便又向前走了两步直接拽过了他的手。 一路上沈惊蛰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比以前更加冷淡了几分,不是那种刻意针对谁的,就是那种死气沉沉,对世间万物都是如此。 花寻再一次能双脚落地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 两个人已经出了那片骇人的海岛,来到了一个尚且算得上繁华的城镇。 这一次沈惊蛰抱得稳当,花寻并未再感觉到不适或是什么。 街上熙熙攘攘,两个人择了一处酒馆坐下。 沈惊蛰见他垂着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吸花寻的注意力。 把盘子往地上摔都是小事,甚至还悄悄的把掌柜养的看家狗给抱了上来。结果大抵狗都嫌他烦,翻身就是一口。 花寻还是没理他,自己先是疼的嗷嗷直叫。 大抵是叫的声音太大,这才算是引起了花寻的一点儿注意,终于肯把头抬起来,一副关怀智障的眼神望着沈惊蛰。 花寻总算是肯看我了。沈惊蛰见此也忘了方才自己逗狗招来的伤痛,又是以往那副没脸没皮的笑容。 花寻见此也不好再绷着个脸,只好有些无奈的随着他一道笑了笑。 对了花寻,接下来的事情,大抵还需要你帮忙。 这个花寻早有准备。 现在花寻已经十分坦然的接受剧情将自己和沈惊蛰捆绑在一块儿的事实了。 横竖沈惊蛰人虽然贱了一点儿,但至少不至于忽然翻脸捅自己一刀。 而且相处久了,花寻大抵也看出来了,至少暂时就是小孩子心性,稍微理理他就能乐开花。 离千百年以后那个把所有人都杀光,一个活口都不留应该还有好些差距。 要我怎么帮。花寻问道。 嗯我会想办法放出消息,让孟庄主知道唯一的解药在择清仙君身上,自然会来求你。到时候如果可能就直接开条件,要是谈崩了就直接抢。沈惊蛰说的十分自然,完全不觉得抢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花寻既然肯帮我,我自然不也会给予花寻相应的好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说。 花寻心想,自己挺想回家看看的。 不过这个条件不用问也知道沈惊蛰这个书中之人满足不了。 花寻不用担心,我肯定会跟着你人,毕竟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沈惊蛰说到这儿顿了顿,而且花寻身上的玄机也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万一 好我知道,别再说了。 花寻没等他说完,赶忙请他住了嘴。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还以为这等荤话是用来羞辱人的,最后才发现,好像是体内真蕴藏着见不得人却又令人垂涎欲滴的东西。 那半月后再见?花寻见他难得沉默,便先一步提了出来。 半个月之后正好是兽丹作用发作之后。 花寻觉得自己的毅力,只要沈惊蛰不在身边就能挺得过去。 上一次几近失控的事儿花寻还记得一清二楚 半个月啊那花寻还不如直接跟我回去。 花寻:告辞。 别走别走,开玩笑的,沈惊蛰见此赶紧把他拽了回来,重新斟满了酒摆在了他面前。 见着花寻不打算走了,才又补充道,花寻既然不想和我回去,那我跟着花寻好不好? 花寻: 自然是不好。 花寻先生,这一次跟沈惊蛰回去。说来话长大哥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了一句,吓得花寻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 和沈惊蛰回去?你开玩笑的吧?花寻见着他突然冒出来了准没好戏,果不其然,跟他回去会发生什么你当我不知道? 说来话长大哥:知道啊,可是他跟你回去不也是一样的结果吗? 花寻一时间无力反驳,兄弟你 逗你玩的,跟他回去罢,对接下来的剧情很重要。 花寻已经被这个人坑蒙拐骗不止一次两次了,要真是再傻愣愣的上当任人宰割,那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不会发生什么作者着重描写的动作?花寻也问的十分委婉。 花寻先生这么大人了,为什么对这种事情这么抗拒? 你给我个温香软玉的大姑娘我求之不得,你给我个比我还高还壮的大男人你行你来。花寻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可是那个时候在地宫,花寻先生不也是主动去拉他的手么?攥的那么紧,整个人也恨不得贴上去。还有那个时候夜幕降临在庇护所 要不要考虑少说两句?花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便直接打断了。 这样吧,你跟沈惊蛰回去,我 想都别想。 花寻先生听我说完,这个条件你绝对会心动。 花寻:不可能,什么条件都不可能。 说来话长大哥已经习惯他这个秒打脸的性子,哪怕见花寻拒绝也继续说道,是这样,你跟他回去,再照着他的要求去和孟家做交易。我允你两日回到现实。 花寻听到这个条件之后倏地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给你两日回到现实的时间。正好逢着你妹妹放假,你可以回去看看她。说来话长大哥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条件,说不心动是假的。 花寻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书中世界的时候,花嫣也就刚上初中,十二岁的年纪。 半大的光影,根本分辨不出世间的险恶,独自生活要是平平安安的还好,要是万一出个什么事或者被不轨之人盯上,基本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后来哪怕被坑了那么多回,但听到说来话长大哥给花嫣安排到了封闭制的女校之后,花寻还是会说一声谢谢。 倒不是这学校教学质量多好,毕竟花寻也没体验过,但至少知道在这个学校的庇护之下,花嫣平安长大的几率会大很多。 花寻先生考虑一下?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不回答,知道他已经有点动摇了。 那 真是不想接受就算了,我说过沈惊蛰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只要花寻先生开口拒绝,他就不可能会继续下去。但如果真是身体诚实的太过违背意愿,也可以挑这种时候回到现实。 不过这两日之后,花寻先生还得回来。 好。花寻听闻之后不禁安心了不少。 沈惊蛰。花寻瞧着沈惊蛰百聊无赖的瞧着面前的酒杯,鼓起勇气说道,我跟你回去。也是,半个月着实短了些。 沈惊蛰听闻以后一愣,酒杯也不敲了,花寻说什么? 花寻觉得他是故意的,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重复道,我说,我跟你回去。 上一秒话音刚落,下一秒花寻是就瞧着沈惊蛰倏地向着自己的方向凑近。 虽然是在酒馆,但这个时间人少清净,又是隔着屏风,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什么。 但到底是公共场合 搂搂抱抱的有伤风化。 然而沈惊蛰却是对有伤风化没什么概念,瞧着四下无人,便稍微大胆了一些,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盼到花寻主动的一日。 说完之后便将唇附上了已经微微泛红的耳垂,轻轻的啄了一下 花寻: 以前花寻很少有想打人的冲动,今日是个例外。 不过想想,能回到现实两日这个条件着实诱人,万一遇见个什么机缘巧合,说不定就不用再来这个不可描述之地了。 想到这儿花寻决定还是再忍一忍。 不过说是忍一忍,但花寻也发现自己早没了当初那般厌恶。 可能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系列事情下来之后,只要沈惊蛰在身边儿就会犹然升腾起几分心安。 别误会,我只是 嗯,我知道花寻想说,只是愿意帮我拿到碎片,没有别的多余的意思,让我别多想。沈惊蛰知道他脸皮没自己厚,凑近之后也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不断地把吐息拍打在花寻耳侧。 花寻: 沈惊蛰见此又不紧不慢的笑出了声,虽然灭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却是也没从花寻身上起来。 好在现下酒馆里没有什么人,要不然看见这等举动吓得直接报官都不是没可能。 沈惊蛰能感觉到花寻不自在的僵住了,心里点儿见不的人的爱好似乎又被勾了起来。 欺负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才好。 能呜呜咽咽的喊着自己名字也行。 虽然后者沈惊蛰觉得暂时不能奢望。 的确没有多余的意思,抱着我也只是想取暖或者是降温。 往我身上蹭也没有别的意思,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往我肩头上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甚至求着我不要走得时候也是,都只是兄弟情义,对不对? 这话沈惊蛰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哦对,还有当时在大漠上相遇的时候,没有任何抚慰只是抱着我就 你 沈惊蛰从侧面正好能看见他已经红透的脸颊,又低声笑道,我怎么了? 第68章 如此恬不知耻,花寻偏偏还跟他计较不得,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不都是事实吗?沈惊蛰反问道。 的确都是事实。 但花寻管那些举动叫鬼迷心窍。 是身体违背自己的意愿非要做的,不管他事。 那是我当时吓得,都是意外。花寻连忙解释。 虽然这些解释花寻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沈惊蛰听闻之后倏地在花寻耳边发出了一阵轻笑。 低沉沙哑,也不知是有意撩拨人心还是故意的。 好好好,都是意外,算我不对。 不过我倒是希望这种意外再多一些。 耳边除了沈惊蛰的声音,还有不断加速的心跳。 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也有可能是二人的交织,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 你起来些。沉默了半晌,花寻终于还是生硬的说了一句。 离得太近了的确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沈惊蛰这个不老实的性子,手就没停下来过,先是轻轻的拂过脖颈上的喉结,稍稍捻了一下,又不甘心的继续向下。 花寻不太习惯被人触碰。 至少现在清醒的时候不愿意。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沈惊蛰居然真的就这么起来了,没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花寻这才腾出来手,低着头自顾自的整理了衣衫。 这身衣物还是在逐鹿城里那个有后开口的,只不过那条尾巴已经被盘起上去。 虽然外面看不见,但花寻却是能感受的到。 不知道是用的什么动物的绒毛,贴着皮肤其实也不怎么扎,就是那种异样的羞耻感在心头难以消退。 在逐鹿城里尚且可以解释是为了掩人耳目,但现下既然是出来了,想必是能拿出来了。 我出去一趟。花寻对沈惊蛰不抱什么希望,觉得这种事儿还是靠自己来的实在。 花寻是不是想把尾巴取出来? 没等花寻站起来,沈惊蛰就先一步说道。 花寻: 花寻觉得自己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 突然就要出去,明显有诈。上面暗扣多,花寻自己怕是也解不开,找处没人的地方或是去趟客栈,我帮你罢。 不用了。花寻也不傻。 知道要是真去了这种地方,可就不是取下来尾巴那么简单的了。 看来花寻还是愿意带着。 最后两个人还是来到了客栈。 虽然其中尽是哄骗之语,但偏偏就把花寻给骗住了。 这是沈惊蛰在世千年以来,第一次觉得骗人有些对不起良心。 先是恐吓花寻这身行头在尘世里兴许没人认出来,但是万一有大隐于市的散仙或是未成形的散妖看见了绝对少不了麻烦。 所以必须找一处地方把衣服给换了。 见着花寻迟疑之后又说自己累了,说逐鹿城那种地方对灵力消耗很大,不休息怕是无法四肢健全活着回去。 为了验证以上两个子虚乌有的理由,沈惊蛰演的可真了。 花寻一开始压根就没搭理他,最后也变得将信将疑。 意识过来自己似乎被骗的时候为时已晚。 花寻心想亏得是个书中之人,不然沈惊蛰这种人搁现实绝对个传.销头.目,实在是 不过到还真的如先前承诺一样,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儿。 花寻先把衣服换下来罢,待会儿直接烧掉就好。沈惊蛰说罢便盯着花寻,换下来我也好帮你把尾巴给解开。 你转过去。花寻没动。 沈惊蛰听闻之后老老实实的绕过屏风,没有再往花寻这儿看一眼。 花寻这才将这身衣物一件件的退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那条毛茸茸雪白色。 既然好不容易把沈惊蛰支开了,花寻肯定不会再把他叫回来。 虽然穿戴方式不同,但暗扣应该和上一次的大同小异。 花寻用手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扣。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1) 但却是怎么也拽不开,不管费了多大的劲儿,金属扣还是牢牢的扣在一起,没有半分动摇。 正当花寻着急的时候,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了一个声音,还是让我来帮花寻罢? == === = = = 孟言孤回到剑庄的路上基本上就没有自己下地走过,甚至到后面意志都不怎么清醒。 回到剑庄的时候正值夜半,因着孟言孤这个情况,本应寂静的剑庄又一次喧闹起来。 光是剑庄里常驻的郎中不够,又从别的地方连夜请过来了几位高人为孟言孤诊治。 孟庄主自然也没闲着,从听闻孟言孤回来的那一刻就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生怕再出个三长两短。 然而忙活了大半夜,孟言孤的情况并没有半分好转,问他哪儿难受,也只能说的上来身上冷。 三伏盛夏,就已经点上暖炉了。 所有人丫鬟郎中都热得直冒汗,就连庄主都有些经受不住,可孟言孤还是把被子裹得死死的,整个人依旧是直哆嗦。 回庄主,少爷身上这种毒老夫从未见过。但从表现来看,应当是血寒加上骨痛,所以才会这般 庄主看了看床榻上躺着的孟言孤,面色惨白,哪儿还有出门的时候那般活泼,那你的意思是,治不了? 不过这种毒无碍性命,只能让人受活罪,并不会至死。郎中小心翼翼的接道。 庄主,小的以前似乎见过这种毒。 孟老爷还没开口,就被人先一步抢先道。 小的以前在天庭当过差,见过这么位仙君,也是体寒如冰,血都是冷的。成日里也是痛不欲生,不过官职也清闲,所以每日也不需要太费心力,小郎中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孟老爷的表情,最后这位仙君似乎是好了,再不受这等病痛干扰。 哪位仙君?孟家一直和天庭多有来往,怎么未曾听说过? 这个是自然,本来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又是隐瞒的紧,大抵也只有几位曾经替他诊治过的郎中知道。 能把人给请来么? 这个怕是难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孟老爷: 这话不等于没说么。 好不容易给了希望,又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不过既然是有先例,想必少爷这个情况也有救。小的的意思是先开一剂安神的,等少爷休息好才能继续下/面的治疗。 一路上能看的出,因为骨痛,一直没能得到休息,还请庄主应允。 嗯,照你说的做罢。 再多待着也是徒增心痛,孟老爷说着便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孟哲刚想松一口气。 毕竟没能把人完完整整带回来 孟哲记得小时候偷偷带着孟言孤溜出去,结果孟言孤自己摔伤,然后他挨打的事儿。 结果这口气没松出来,只见着孟老爷倏地回头,孟哲,你过来。 孟哲心里一沉去,却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的跟了上去。 刚一出门,孟哲就先发制人,庄主,这一次 话没说完,孟哲只觉得膝盖倏地吃了痛,整个人直接朝着台阶下面跪摔了下去。 这一脚踢得实在,疼的孟哲直咬牙。 别扶他。孟老爷见着孟七要上前去扶,呵斥道。 孟哲也不敢多躺,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敢站,只是忍着痛跪在原地,脸上还勉强打起了几分笑意,这是您要的东西 说罢,孟哲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从衣袖之中掏了出来,微微颔首,朝着孟老爷递去。 虽然是带着笑意,但双腿已经开始颤抖,豆大的汗珠也随着鬓发流了下来。 方才那一下直接滚下台阶,摔得可是不轻。 孟老爷从他手上接过东西,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孟言孤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庄主,在逐鹿岛我们走散了。孟哲想了想还是道出了实情,圣器碎片其实是言孤寻到的,将东西带出来之后就成了这幅样子,其他的孩儿也不知道了。 等于说东西也不是你找到的,还把孟言孤害成了这幅样子? 孟哲低着头没敢说话。 前半句的的确确是这样,但后半句孟哲觉得自己有点儿冤。 但说句实话,孟哲承认,看到孟言孤这幅样子之后,第一反应是心疼。 那么第二反应就是欣慰了。 原来命运也不是一直眷顾着孟言孤的。 生活惨淡的不止自己一个。 这种想法孟哲自知扭曲,所以也未曾说与他人或是表露于色,甚至不曾付出行动,以后也不。 表面上和孟言孤依旧会兄谦弟恭,但实际上冷暖自知。 好,孟老爷见他不说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能看的出本来想骂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三百板子,打完校场中间跪着,跪到孟言孤好转为止。 孟哲听完之后心里一惊。 虽然不是凡人,但也不是铁做的,三百板子下去这人得废大半,后半生因此烙下病痛也不是没可能。 庄主孟哲觉得事态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千。孟老爷说完之后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孟哲,转身离开了。 少主,请吧。孟老爷刚没走多久,便有两个身配长剑的侍卫走了过来,操着一口毕恭毕敬的语气示意孟哲起来。 然而没等孟哲站起来,侍卫们就直接将他拽着往校场的方向拖去。 孟七见此赶忙跟上去,本是想说些什么,但却是被孟哲用眼神制止了。 校场是公开的。 少主要挨一千板子的事儿不一会儿就在所有弟子里面传开了。 本来大家也睡不着,这么一来自然是要来看热闹。 第一板子落在身上的时候,孟哲咬了咬牙。 疼痛尚且能够忍耐,只是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着实是刺耳。 孟哲不是少主么,怎么罚的这么重 一千板子还得跪着,会死的吧? 这是犯了什么大错? 诶你们一看就是新来的,他啊,别看表面上风光,也就是表面上风光。上一次不也是么,直接在校场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连站都站不稳。 师兄,怎么回事儿说说看? 姓孟归姓孟的,连族谱都没入,也不知道这少主是怎么当得 是啊,早一点入门的不都知道吗,孟哲就是庄主年轻的时候一夜风流弄出来的。 婊.子生的,管生不管养呗 第69章 疼别碰。 孟哲咬着牙,紧蹙着眉,趴在大校场中间的木箱上一动不动。 酷刑倒是没完,就是执令人累了,先休息几个时辰再来继续。 其实一次打完倒是好了,早死早超生。就怕这种打一半晾到这儿,白白受罪不说,还要忍受各方看热闹的目光。 说了别碰嘶 小的偷偷翻墙出去,从尘世里弄得可以麻痹感官的药物。这样少主可以少受些罪。孟七见着孟哲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样子,赶忙解释道,刚涂上会疼,一会儿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尘世间的药物,给凡人治病的东西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大用处。 但是孟哲没说出来,毕竟也是一片好心。 能替他想到这一层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这么光明正大的趁着执令使们休息的时候给我送药,不怕你也跟着挨打? 打就打。孟七看着他腰间已经溃烂不成型的皮肤,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倒不是对这种场景不适应,而是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这一次少主您着实也是冤 冤什么?算轻的了,本以为言孤伤成这个样子我会直接被挖魄取丹,然后流放的。打几下又死不了,顶多半身不遂些时日。 孟哲这话倒是真的。 也就表面上看起来还风光些,其实孟哲也知道自己这个位子怎么来的。 说白了就是个给人挡刀的位子,出事儿了顶个罪,没事儿了跑个腿。 至于继承剑庄? 孟哲觉得哪怕现在孟老爷就地暴毙估计也不一定有自己的份。 别哭丧着脸,以往你不是话挺多的么。孟哲的语气听起来倒是还算得上正常,除了比平时声音小了些,不过毕竟挨打也耗体力,算是在理所应当之中。 多大的事儿,又不是打的你。 孟七没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上药。 孟哲最终还是没告诉他这点儿药根本不管用。 毕竟忙活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傻人有傻福,指望一个端茶倒水照顾日常起居的能深刻理解一些孟哲自己都算不清楚的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过了午时之后孟七就被赶走了,毕竟还有剩下的五百板子。 疼这种事儿孟哲哪怕被打死也不会在人前说出来。 咬牙忍着便是。 好在最后没怎么受罪,因为半途中直接一度疼到昏厥,几盆冷水都泼不醒的那种。 不过最令人绝望的还再后面。 挨打之后也不能休息,只能就地跪着。毕竟按着孟老爷的话来说,得跪到孟言孤好转为止。 一千板子打的是腰,哪怕不回头看孟哲也知道那片皮肉已经是稀烂。 这种状态还要跪着与其说是跪着,不如说是趴着跟更贴切一些。 先前孟哲还庆幸,庆幸孟言孤也不是上天那么眷顾的。 现在只祈盼着他能快些好转,自己少受些罪。 再次夜半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完了。 其实大多数也就图个新鲜,或是图个墙倒众人推的快意,目的达到了,自然是不会再把目光放在孟哲身上。 这一次孟哲是彻底跪不住了,见着没人看着,便直接向前栽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孟哲估计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烙下根子,要是这两日再逢上阴雨,后半辈子怕是都得白白受牵连。 恍惚之中,孟哲又听见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能听的出来步子迈的不大。 不看也知道是谁。 也是,除了这个身边一直带着的小厮,大抵也没人会来关怀他这个过街老鼠了。 孟哲突然有些后悔以前总嫌弃他做事不机灵。 的确,孟家剑庄里机灵的家仆多了去了,可大多都是两面三刀,能一心伴着这个表面风光的只有这个脑袋不机灵的。 少主,小的给您悄悄留了些吃的,还有茶水其实早就来了,瞧着人都散了才敢过来。 孟哲这才勉强抬起头来。 校场四周有灯,算不上太黑。 孟哲记得一开始见着他的时候七八岁的光影罢,虽然现在也不过是少年模样,但离当初已经过了无数岁月了。 眉眼五官也长开了,俊俏了不少,少年特有的朝气和矫健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完全认不出是当初那个土兮兮的小娃娃。 吃的就不必了,我这幅样子,吃进去怕是也得漏出来。 孟哲说着装模做样的回头看了看自己背后,真的跟快穿了似得。 孟七也随着他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 还疼吗? 不疼,早些时候的药挺管用的,不仅一点儿都感受不到痛觉还睡了一会儿。孟哲说完之后咬了咬牙。 这话说的违心,但毕竟平日里孟哲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所以孟七倒真的没察觉到什么不妥。 那就好。孟七闻此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端起旁边的清水,一口口喂到了孟哲嘴边。 其实孟哲也喝不进去什么,最多润润嘴皮子,大多水最后还是顺着嘴角淌到了地上。 对了少主,今日小的偷偷去听了,好像寻找解药的消息刚放出去没多久就有回应了。就是条件没能成功谈妥,所以暂时 为了孟言孤还有谈不妥的条件?孟哲难得惊讶一次。 好像听庄主说,对方要的钱财大概够再建造五个剑庄了,还有 这点儿钱财他会舍不得? 自然是舍得,只是因为对方还说四个龙腾镇碎片全要,和千百株集血草,这才谈不妥的。 == == == == == == 花寻方才还觉得沈惊蛰难得正人君子了一回,说好的不看就是不看。 结果倒好。 花寻这么摸索是解不开的。沈惊蛰毫不避讳的就这么看着,手虽然是没动,但目光已经在花寻全身游走了个遍。 当真不需要帮忙? 花寻想说不需要。 然而一瞬间似乎又想到当时从九重仙阁里出来的时候。 在船上,花寻也是信誓旦旦的说着不需要,还把人给赶了出去。结果到最后好了,反倒是求着沈惊蛰进来帮自己。 我觉得花寻需要帮助。 嗯。还好,难以启齿的话都被这个没脸没皮的说完了,花寻唯一需要做的大概就是确认或者否认。 花寻想让我怎么帮你?得到了允许之后沈惊蛰愈发大胆了不少。 横竖四下无人,又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将人半哄半骗带过来的,要只是四目相对,未免太对不起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花寻: 不说? 帮我把尾巴解开。花寻小声说道。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2) 我听不见。 把把尾巴解开。这种话说来着实是难为情。 稍微放大了一点音量,花寻就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已经升腾起了燥热。 花寻听见沈惊蛰笑了。 不知道是取笑还是什么,听见之后只觉得更加想钻地缝。 毫无保留的绽现在别人面前这种事情花寻说来惭愧,沈惊蛰是第一个。 好。沈惊蛰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动了手。 花寻能感受到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自己身后游走。 很有规律的在描摹什么,但就是不解开那条毛茸茸的东西。 沈惊蛰,别太过分。哪怕到了这种境地,花寻也骂不出来什么,只能用毫无威慑力的话语提醒了一句。 好,不过分。话是这么说,但具体怎么做就不一定了。 沈惊蛰的的确确是将手移到了那条毛茸茸的雪白之上,却并不急着取下来,而是在根部轻轻的捻了一下。 花寻不禁一个颤栗。 花寻带着真的很好看,取下来就可惜了。沈惊蛰一面叹息,一面缓缓的解开暗扣。 虽然是解开,但动作极为缓慢,还刻意的将这条尾巴不断的在花寻身后磨蹭。 我瞧着花寻似乎也挺喜欢它的,要不要考虑多带一会儿? 花寻没接话,而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向着身后锤了一记。 本以为沈惊蛰会躲开,然而却是打了个扎实。 但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被攥的死死的,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方才花寻还是背对着沈惊蛰,这一下子就被迫换了位子。 四目相对之后,花寻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回避目光。 沈惊蛰大抵也预料到了花寻情绪上的变化,没再多话,只是安安静静替他摘掉身后的东西。 这种骇人的触感,花寻有些说不上来。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体温随着对方这种动作不由自主的升温,甚至还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妙意。 沈惊蛰见此倏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忽然凑近了几分,花寻怎么在抖?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花寻一口否认道。 总不能说是因为 虽然以前在沈惊蛰面前丢脸的次数不少,但花寻并不想多添一次。 抖的这么厉害,沈惊蛰说完之后又用手指在尾巴的根部捻了一下,当真没事? ! 花寻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但来时路上的演技着实是不错,花寻当时还真信了。 只做个书中之人当真是委屈沈惊蛰这等奇才。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说没事。沈惊蛰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总是难得的正经,依我看,还是帮花寻检查检查罢 第70章 开玩笑的。沈惊蛰见着花寻似乎真的有些恼了,这才算是悻悻的收了手,老老实实地将东西取了下来扔到一旁的炭盆里,准备待会儿和衣服一起一把火烧个干净。 能看得出来,今日沈惊蛰心情算的上不错。 也可能是因为方才稍微尝到一点甜头之后才这般,但总而言之看上去没什么危险性。 花寻本来还战战兢兢的,怕沈惊蛰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然而今日却是出乎意料的老实。 不过一个转身的时间,就已经睡着了。 花寻本来以为他是装的,然而不管怎么弄出来动静,沈惊蛰都没有半分醒转的迹象。 花寻试探的走出了门外,出乎意料,沈惊蛰并没有跟上来。顺着门缝一看,依旧是方才那个睡着了的姿势。 居然是真的,花寻记得他这个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的毛病好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一次在前往九重仙阁的那条船上也是,就像自动进入休眠状态一样。 花寻先生可以出去转转。 花寻: 敢情需要他的时候一次也没及时出来过,现在不需要的时候倒是往外蹦的欢。 花寻真不知道带个他有什么用。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是有点儿用的。毕竟这个书中世界设定匪夷所思,要是真没了这个不靠谱大哥的帮助,花寻觉得现在自己要么提早沦为禁.脔或是任人摆布,入土为安也不是没有可能。 外面不会有什么更危险的东西等着我罢?花寻已经尝够了自己乱跑的后果,再来一次 如果真是避无可避,花寻也不希望自己再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 不会。 说实话,我不太信你。花寻还记得那个时候说来话长信誓旦旦的说,沈爻命大,天塌下来他都死不了。 结果倒好。 再信一次罢,出去看看。 花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花寻先生要是不出去,过一会儿沈惊蛰醒了大抵会自作多情认为你是一直守着他才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的。 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花寻: 花寻想了想,还是合上了门,出去了。 这个城镇算是个通商要塞,自然是繁荣,哪怕艳阳当空的天,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一片。 花寻发现许多人都聚集在一起,看着墙上的告示。 街道本就不宽敞,这么多人一堵,更是水泄不通。 能引起这么多人注目的,想必都是些赏金高昂的东西。但伴随着天价赏金,肯定危险程度也是足以让人命丧九泉的。 所以花寻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去凑热闹,并且准备掉头就走。 花寻先生过去看看?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并不感兴趣,又提点道。 花寻这才不大情愿的挤过人群,朝着那张告示凑过去。 集血草千株,赏金:良田万顷,金银万斗,永世长生,如若逝者已去,亦可起死回生。 花寻想了想,集血草花寻记得是当时孟言孤身上带的那种灵药,据说是包治百病,抑制那点儿兽丹留下来的后遗症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但那种灵药着实是造价不菲,估计也只有这种家世雄厚的能用得起。 当时花寻还心想,还好沈惊蛰没有趁他发作的时候就地起价,还算得上有良心。 这告示集血草这种东西,凡人怕是也没几个见过的罢?而且永世长生和起死回生算怎么回事,还有这个本事? 能看得出来发布者是谁么? 孟家那边的罢,这么大手笔,一般人怕是也给不出来。这回孟言孤是怎么了?有这么严重么? 即是灵草,凡人之中也那么些不平凡的,自然是能想方设法的知道。起死回生说是起死回生,其实还是和死人无差,可以像人维持着生前的形态,就像当时在逐鹿城里的那些人一样,长生不老倒是不难。 不过这些灵草不是孟言孤要用的。而是沈惊蛰开出来的条件。 花寻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沈惊蛰那么轻易放孟哲走的时候,还补了一句,类似现在把碎片交出来是最佳选择,以后可就不止交一个了。 千株集血草,四块儿龙腾镇的碎片,换能缓解孟言孤身上血寒的解药,这是沈惊蛰开出来的条件。 这孟家也不傻罢? 嘴上说着没答应,但这不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么。 不过要碎片倒是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书中世界,这样圣器应当就是权利的象征罢?但沈惊蛰要这灵草做什么。 说来话长大哥沉默了一会儿,花寻先生怎么当时摔了两下脑子都不灵光了? 自作多情的毛病花寻一向没有,为了我?可省省罢,他那个水性杨花的性子 说来话长大哥没接话,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就让我出来看这个?花寻说到这儿倏地笑了出来,我说你该不是有给人做媒的喜好罢? 话说回来原著里花寻和他什么纠葛?这个问题问过你千百遍,但次次你都回避。我知道原著里面两个人先前肯定有肉/体上的纠葛,我问的是心灵上的。 花寻知道原著里那个调子,身体上的纠葛沦为寻常,为了博眼球,跟谁都能有一段。 这种事儿作者写出来可能是博眼球,但花寻并不是书中之人,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会那般轻浮。 花寻见他装死,就知道肯定有什么。 前任关系? 不是。 那是什么?你在忙的时候我问过沈惊蛰,他说不过是利用关系,加上他自己性子本就如此,风流无度喜欢沾花惹草,所以才会对我多加照顾,毕竟体内玄机可以助他拿到他所求之物。但很明显,这套说辞是假的。 如若是正经伴侣之间,并不需要如此遮掩。如若真的只是利用或只是性子风流,也不用做到这一步。 大哥,回句话罢。 的确多有纠葛,但说来话长也解释不清。装死装了半晌,说来话长大哥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作者文笔不太好,我也是看了十几遍才看懂两个人以前那些往昔恩怨。的确不是什么喜不喜欢就说的的。 花寻: 不过还是委屈花寻先生暂时这么吊着他,别说重话就行。 人生在世这么多年,虽然我被带过不少帽子,但吊着别人这种事花寻觉得这种渣男才会做的事儿,应该跟自己这个五好青年搭不上关系。 而且良心和道德上多少过不去,一直接受着别人的好无以回报还是有负罪感的。 知道为什么最后沈惊蛰把所有人杀光了吗? 为什么? 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花寻之前直截了当的把话说绝了。 花寻心里咯噔一声,好的我吊着他。 回答完之后花寻才觉得不对。 最后还是被牵着鼻子走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纠葛颇深 花寻实在不理解沈惊蛰这种看上去就十分薄凉的性子怎么跟人纠葛颇深。 但是这千株集血草想必沈惊蛰拿来自己也用不上。 花寻想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妥当的理由说服自己:既然整件事情因他而起,现在寻找解药也不过是善后工作。 理所应当。 花寻最终还是在外面转悠了大半晌,瞧着天色黯淡了好些才回到了客栈。 方才出去的时候天色大亮,沈惊蛰就是睡着的,现在依旧是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不曾变过。 然而花寻刚一接近,就瞧着他跟条刚下锅的鲤鱼似得,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警惕的望向花寻。 怎么了?花寻被他这么一瞪也不敢动弹,是梦见什么骇人的东西了吗? 沈惊蛰抿了抿唇。 花寻顿时觉得自己问错话了。 沈惊蛰依旧是没说话,只是突然向着花寻身上扑了过去,牢牢的环过腰,一副誓死不塞手的样子。 这一次花寻明显感觉出来没什么旖旎的意味。 就像是头受惊的小鹿,本能去寻求庇护一样。 怎么了?花寻又想起来了方才说来话长大哥的那番话,也没敢推开。 抱一会儿,沈惊蛰低声说道,抱一会儿就好。 说完之后又将双臂抱紧了一些,头也死死的埋在温热的腹部,生怕稍稍一松手对方就不见了似得。 屋子里有些昏暗,花寻瞧着他抱了许久也没撒手的意思,便轻声问道,你没事儿罢?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花寻也没多话,就这么任他抱着。 没有再觉得有什么不适,反倒是本应如此亲密无间一般。 这种感觉很奇怪,花寻说不上来,就像是身上缺失了一块儿东西,忽然被填补上了一样,感受着炽热的呼吸就能心安好些。 == == == == == 像沈惊蛰这种明人绝不暗骚的,花寻一直好奇他的住所会置办成什么样。 甚至还想过是不是活脱脱一个花楼的缩影,说不定还有一些莺莺燕燕。 反正花寻觉得可能发生和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在沈惊蛰身上都能发生一遍。 然而真是见着的时候却是稍稍有些惊讶。 当真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 和这个风流的性子完全不符,一副隐居在山中的样子。 小楼不过两层高,瓦片还有残缺的,墙角的青苔也没打扫,院子里的池子养了些鱼,不过看样子不是用来观赏而是当食物吃的。 这花寻觉得未免有些太不符合沈惊蛰的性子了。 一个人住的冷清,所以一切从简,花寻别见怪。沈惊蛰没等花寻开口,先一步解释道,如若真是嫌弃,山下以前也置办了个小院,周围也热闹些。 倒不是嫌弃,本以为你这种人会把家里弄得跟个花楼似得,没想到如此简朴,有些意外罢了。 我在花寻心里是那种人吗? 难道不是吗? 第71章 沈惊蛰: 要是不说沈惊蛰还真的不知道,在花寻心里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形象。 先进去再说罢。 随着沈惊蛰进门之后,花寻环顾了一圈儿。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3) 没有什么能代表主人爱好的东西,一切从简,除了墙上一幅幅装裱好的山水画还稍稍能添些色彩,其余的当真是一片黑白。 素净的不像话。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花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周围的环境和他不符。 花寻以后陪着我不就不是一个人了么。 不说这个。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孟家那边回应的也快,只是条件尚未谈妥。如果条件一旦谈妥我们立即动身,到时候我会扮作侍女在花寻身边跟着。 好。花寻回答完之后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不对,等等,侍女? 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怀疑,扮作柔弱无骨的女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不是么? 花寻觉得他重点似乎错了,你,能吗? 说完之后花寻又打量了一圈儿这个比自己还高上半头的人。 真是穿上罗裙轻纱的样子,花寻觉得无法想象,更无法直视。 等着。沈惊蛰说完之后便顺着楼梯快步踏到了楼上。 不过一会儿,花寻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着一个踏着绣花鞋,一袭素衣,容貌清隽的少女款款而来。身形自然是娇小,稍稍一抬头,就足够把人的魂都勾走了。 花寻第一反应不会沈惊蛰的妾或是妻什么的,然而一开口,可算是彻底相信沈惊蛰方才那句扮作侍女了。 你 花寻一时语塞。 如何?虽然面容早就面目全非,但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 说罢沈惊蛰便直接大胆的凑了上去,贴在花寻心口前,故意压着声音唤了一声,花寻哥哥? 花寻蹙眉。 成何体统,换回来。 沈惊蛰撇了撇嘴。 再次出现在花寻面前是个年过花甲的老翁,鬓发灰白,佝偻着身子,一步三颤抖的向着花寻走来。 那这幅样子成体统么?外表虽是风烛残年,但声音却是意外的有朝气。 还是外表变了,声音没变。 花寻: 以前花寻还真不知道沈惊蛰有这个本事。 等等能够易容的惟妙惟肖 花寻倏地想到了什么。 以前沈惊蛰不合时宜出现的时候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无法消退。 花寻觉得哪个好些?沈惊蛰见着花寻没接话,又问道。 还是先前那个罢。带个侍女尚且说得过去,若是带个老人话说你除了这两种,还能扮作什么? 花寻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只要是人,扮成什么都可以。沈惊蛰胸有成竹的说道,花寻倒是说说,希望我扮成什么样的? 花寻沉思了一会儿,干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能扮成沈爻的样子么? 这句话说完之后花寻明显能感觉到沈惊蛰愣了一下,表情也在瞬间凝固住了。 他长什么样来着?花寻可有画像,我记不太清。愣住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回神之后沈惊蛰依旧是笑的一脸欠揍的样子。 花寻看向沈惊蛰,满腹的疑虑终于还是咽了回去,算了,没什么,先前扮作那个姑娘就挺好的,要是不开口我都认不出你。 也是,怎么可能。 花寻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就像是丢了一样东西,便看什么都像它,哪怕根本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东西也能下意识往一起拼凑。 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花寻发现沈惊蛰已经换回了原来的样子。 比自己高上半头,面容带着点儿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完全看不出方才那个姑娘和老翁和他有任何关系。 话说,花寻怎么还是对那个姓沈的人念念不忘。沈惊蛰这才揪起了方才那个话题,大有一副不问清楚不善罢甘休,我以前认识花寻那么久从来不知道花寻对哪个徒弟特别情深义重的。 还是说花寻属于那种只有失去了才能记着对方的好的?要是这样我也捅自己一剑 你可别。花寻没等他说完就先一步打断了。 毕竟沈惊蛰这个性子做出来什么都有可能,看原著的时候花寻就觉得这个角色性子有点儿偏执,真是做出来捅自己一刀的事儿也不是没可能。 花寻居然当真了。 花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耍的团团转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花寻才发现,小楼虽然算得上宽敞,但只有一间卧房一床能用的被褥的时候,总算是信了此处只有沈惊蛰一个人独居的事实。 花寻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听信说来话长大哥的话,跟着沈惊蛰一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些时候,自己要拒绝沈惊蛰去山下住的提议。 反正是知道当时干的事儿都是脑子里进的水。 现在好了。 你从来没个朋友来这儿做客什么的?花寻想委婉一些问他有没有类似客房之类的地方。 没有。沈惊蛰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花寻可需要沐浴,我去准备。 虽然小楼地方算得上宽敞,但大抵是因为一个人独居的原因,别说门了,连能阻隔的屏风都少。 花寻自然是拒绝了。 沈惊蛰也没勉强,自顾自的就着院中井里的冷水冲了凉,完全没避讳花寻的目光。 花寻倒真的从窗子后面瞟了两眼。 怎么说,花寻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下意识就放在流畅的腰线上,虽然这个角度只能看得见背影,但哪怕只是如此也能猜测到前面的风光有多绮丽。 花寻没继续看下去。 入了夜之后除了外面细微的风声,一切都算得上寂静。 照进来的月光也有些昏暗,花寻小心翼翼的侧躺在床沿边上,想着过一会儿等沈惊蛰睡着之后便悄悄开溜。 听着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了不少,大抵是睡熟了,花寻这才尽量不动声色的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然而这么稍稍一动,腰间就倏地多了一只手。 紧接着花寻感觉到平稳的呼吸好像也凑近了自己几分。 原来花寻也没睡。 也不知是躺着的缘故还是周围环境太过安静,花寻总觉得沈惊蛰的声音似乎比白日里更加低沉。 也更加有磁性。 仿佛掺了蜜糖的鸩酒,虽知有毒,但还是令人垂涎。 嗯。花寻有些不自在,我出去走走。 夜里凉。 话说的委婉,但基本表明了不想让花寻走的意思。 花寻还没不解风情到这种地步。 然而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儿,表现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没事,凉快些也好。 花寻说罢便准备起来。 然而还没成功坐起来,就先一步被拽了回去。 方才两个人还是背对背的姿势,这一下倒好,正好撞了个四目相对。 就这么讨厌我?沈惊蛰瞧着花寻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禁多了几分笑意,宁愿出去吹风都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处?那当初怎么还想着跟我一道回来? 当然是为了回到现实的机会。 不过这个理由花寻肯定不会说。 然而还来不及回答什么,花寻只觉得的腰间被对方揽了一把,往里面躺些,别掉下去了。 这么一躺倒是好,本就不宽敞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手放下来。过了好半晌,花寻才轻声道了一句。 方才被沈惊蛰捞过来之后,对方的手并没有松开,依旧是紧扣在他腰间。 花寻也可以这么抱着我,这样我们不就扯平了? 花寻: 乍一听这逻辑还真没什么毛病。 花寻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多想的。 花寻这一次听闻之后没有回避,反倒是更加坚定的直接迎上了沈惊蛰的目光。 我听见花寻的心跳了,好快。沈惊蛰有意压低嗓音说道。 你听错了。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花寻大抵也知道。 不过因为手里有一张随时可以回到现实的免死金牌,所以花寻并不是那么畏惧。 不仅不畏惧,反甚至还有点儿想看看沈惊蛰那副即将得到却又得不到的样子。 毕竟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花寻还没见沈惊蛰失败过。 一副欠揍的样子却是能一路走到现在都没遭报应,花寻到真想看看他失手时的反应。 所以趁着现在,花寻决定表现的稍微反常一点。 横竖自己都被沈惊蛰整了那么多次了,就还击这么一次,不算过分。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倏地将头埋向了花寻心口,若有若无的磨蹭着。 双方的体温也不知道谁的更炽热一些。 花寻这一次怎么不躲了? 躲了有用吗?花寻说完之后不但没有退缩,反倒是主动向前挨近了几分,将唇瓣抵在沈惊蛰耳垂上。 这个动作花寻是照着以前沈惊蛰的样子学来的,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 但是想到一会儿就能看到沈惊蛰那副求而不得,到嘴边的东西又被迫吐出来的样子,心里就提前一阵舒爽,这点儿障碍也便不碍事了。 沈惊蛰明显对花寻极为反常的举动愣了一下。 我知道沈惊蛰想做什么。这种没脸没皮的话花寻也是跟他学来的。 但只能学到个表面功夫,那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精髓还是做不到。 话一出口,沈惊蛰没来得及反应,花寻自己先是脸红了大半。 花寻能感觉的到沈惊蛰在意志崩溃的边缘。 连着在自己腰间的手都攥紧了几分。 所以后半句话花寻其实已经模拟好了,但说出来还是攒了很久的勇气。 太羞耻了。 但一想到说完之后就跑路,可以安心看沈惊蛰笑话,忽然又有了信心。 惊蛰,求求你怜惜 话没说完,唇上便猛地迎上来了一隅炽热,不断侵占着本不属于他的领域。 衣服也几近是被扯裂撕碎的。 呜 花寻知道时机到了,赶忙呼唤了脑内那个声音,说来话长大哥,我要回现实,就现在。 第72章 您确定现在回去? 这一回说来话长大哥倒是回复的快。 当然确定。 几近窒息的禁锢,再不离开花寻也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玩脱可就完了。 好。 转瞬之间,花寻又回到了来时的那个小黑屋。 唯一的光源是眼前的荧屏,没有画面,只是闪烁着蓝光。 回到现世还需要稍微等一小会儿,花寻先生说的突然,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在这儿待着。 行。对了,我能看看沈惊蛰的反应么?花寻说到这儿差点儿没直接笑出声来。 说来话长大哥难得见花寻笑的这么开心,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花寻的请求。 荧屏上很快便放映出来了屋内的场景。 沈惊蛰怔怔的坐在床上,一头雾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又不相信的摸了摸身边儿,发现什么都没有。 突然跟魔怔了似得裹上衣服翻身下床,四处寻找着方才身侧之人的踪影。 床底,柜子,都翻遍了,残留的余温倒是还有,但多的就什么都没了。 沈惊蛰有些慌了,不断的念叨着花寻的名字,最后怅然若失的倏地坐在了地上望着窗外,从背影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基本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他也有阴沟翻船的一天。花寻看到这儿实在是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也今天,也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 花寻先生的笑点很奇怪。说来话长大哥有些不能理解花寻的反应,沈惊蛰先生怎么惹着你了 他怎么我了还用说?先前在九重仙阁那我做器之前可没说要那么做不过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单纯看他不爽很久了。 看他这般样子我开心。 这个倒是真的,有的时候沈惊蛰一开口说话,哪怕什么都没做,那个语气就令人十分不爽。花寻每次看不惯也得忍着,毕竟打不得骂不得。还有那个性子,加上这幅皮囊叫风流倜傥,但去掉容貌加成就和流氓没差。 但笑完之后花寻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太好。 虽然沈惊蛰很多时候的确不做人,但紧要关头还算得上对他不错。 至少从来没坑害过花寻什么。 反正到时候还回来,只当是个小把戏罢,他经常这么耍我。最后花寻还是补了一句。 说来话长大哥:对一个讨厌的人能解释这么多还能记得清许多细节,也真是难为花寻先生了。 花寻: 好像是记得不少。 虽然不记得什么好处,但每一样都是关于沈惊蛰的,这点儿不假。 又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听见对方开口。 好了,绕过荧屏往前走,走到什么都看不见为止,醒来就能回到现实了。到时间我会通知你,这两天是周末,你妹妹放假。床头桌子上放的有车钥匙,驾照和身份证在车里,学校地址在导航上已经输入好了。 好。 滴滴滴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4) 花寻睁开眼睛之后闻见的就是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不用看也知道周围大概是个什么环境。 花寻翻过身,发现手边的治疗仪器还在运转,周围的环境也甚是干净。 站起来之后花寻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没什么毛病,四肢健全。 就是头还有些晕。 衣服在柜子里,花寻先生自己换上。 不对,我都回到现实了,大哥你怎么还在? 我怎么就不能在了? 花寻没再多话,打开柜子换上衣服。 是套看起来就正经的西服,不是那种买来的成衣,更像是量身定做的,每一处都裁剪的正正好。 还当真是细心。 下了楼之后花寻有些愣住了。 车也不是自己原来开的那辆二手买来的,早已经换了新的。 别看了,不仅车换了,房子也替花寻先生换过了,能换的都换过了。赶紧去你妹妹学校罢,快到放学的点了。 谢谢 不必谢我,我刚放你来《反派家养猛男》的时候你可是恨不得杀了我呢。 花寻没接话。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能拿到这么多财产,哪怕自己压根享受不到,花寻也会义无反顾的主动来到这个书中世界。 毕竟花寻觉得自己拼搏一辈子也给家人创造不来跨阶级的机会。 最多也只能供妹妹读完书,看她毕业之后婚嫁生子,和自己一样完成忙碌却又黯淡的一生,永远在赚钱和还钱之间徘徊。 至于跨阶级活在梦里差不多。 但如果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花寻还是愿意铤而走险的。 所以久而久之,也便不是这么讨厌当初强行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青年男子了。 花嫣学校的位置在城郊的半山腰。 大老远花寻就看见了和旁边砖头房不一样的建筑群。 位置虽然偏僻,但设施却是十分显眼,乍一看跟座中世纪的大教堂似得。最显眼的要数钟楼,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住个佝偻的怪人。 反正就是完全和现代社会的建筑风格脱节。 待会儿花寻先生把车停在外面,给你妹妹发消息就行,手机在你上衣兜里,女校禁止男性家长入内。 好。这条规矩虽然不怎么人性化,但能看得出来学校真的管理严格。 这么久不见,花寻也不知道自家妹妹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有没有再学校惹祸? 花寻倒是不担心她受欺负,毕竟花寻觉得估计没有同龄的女孩子欺负的了她,别去祸害别人就是万幸了。 在车上等了一会儿,花寻便瞧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出了校门,环顾了一圈儿,一蹦三尺高的朝着这边走来。 身上穿的是统一的校服,原来的那一头鸡窝已经打理顺了不少,身量似乎也长高了些,比上次瞧着更加有朝气。 花寻见此赶忙打开车窗,花嫣! 哥!方才还一脸沉郁的小姑娘忽然笑的跟夏日的艳阳似得,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欢呼雀跃的向着花寻跑来。 花嫣钻上车之后,立刻就从后座上趴了过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去做什么非法勾当了? 啊?花寻还没来得及跟她寒暄,就先迎来了这个无头无尾的问题。 你给我发短信说你去非洲做义工了,还把卡号和密码发给我,然后第二天就杳无音讯。花嫣说到这儿语气都压低了不少,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一笔钱。哥你知道有多少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想都没想过。再然后我就被安排转学了,我们家也搬了,直接是被布置好的那种。原来那处房子已经被卖掉了,钱还在卡上。哥你老实说,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绝对不是去非洲做义工了吧? 花寻听到这儿才算是明白了几分。 原来现实这边早就编织好了一套说辞糊弄花嫣。 但是这套说辞编的也未免太不走心了。 也难怪回到现实说来话长大哥都要跟着,这要是不跟准个儿穿帮。 我的确不是去非洲做义工了花寻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经历说来奇幻。 穿到书里,还是那种书的事儿,花寻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出口,尤其是自己妹妹。 那你去做什么了?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去贩 小孩子家家的,少看点儿乌七八糟的,花寻赶紧打断了她的臆想,正经工作,就是需要保密,这次就回来两天,你好好学习。 可是花嫣想说,一个说好听点儿是搞设计搞艺术了,说实际点儿就是敲键盘敲数位板的,哪儿会做什么保密工作。 而且工资还会这么丰厚。 没有可是。 花寻说完之后又想起来了什么。 现在既然有网,赶紧看看自己穿到的这本小说才对。 而且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花寻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发现后面全是周末前来的家长,挤得水泄不通,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赶忙趁机打开了手机。 再打开百.度,搜索反派家养猛男。 然而出了一堆少儿不宜和卖印度神油的广告以外,什么有用信息都没。 哥你看什么呢? 好巧不巧,花嫣突然凑了过来。 花寻没来得及关页面。 花寻: 花嫣: 花寻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什么。 但是又觉得所有解释都是欲盖弥彰。 最后心一横,干脆直接绕开了这个话题,对了花嫣,之前听说你在原来学校 哦已经没事儿了,最后发现其实只是中暑了,心脏上没问题。 花寻难得有想打人的冲动。 不过一瞬之后,又觉得假的不是更好么?至少说明花嫣没事。 还有,先前我不是收了你一本小说来着? 花嫣一愣,连下车跑路的都准备好了。 然而到底两个人是一家人,花寻早就先一步把车门锁上了。 哥,我知道错了。花嫣见着跑不了,赶忙先发制人道歉道。 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就问问相关的,花寻到真的没想跟她谈人生,毕竟回来一趟不容易,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方才你也看见我的搜索栏了,搜你看的那本书名只有一些不相干的东西。 你要问什么。 你现在身上带的有那套《反派家养猛男》么? 花嫣: 花嫣觉得自家哥哥变了。 带了一本花嫣老老实实的小声交代道。 花寻直接把手往后一伸,示意她递过来。 花嫣觉得以前自己那个五好青年哥哥再也回不来了,但还是乖乖的把书交了过去。 这是哪段儿的剧情?是从逐鹿城拿到碎片之后么?花寻一面迅速寻找着关键字一面问道。 花嫣听到之后整个人一愣,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你嫂子也喜欢这个,问问你,好讨她欢心。要不然这种东西,我见你看一次我扔一次。花寻说这种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都写得什么乌七八糟的,怎么现在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真是人心不古。 花嫣听闻之后重点立即就抓偏了,嫂子好看吗!我能加嫂子微.信吗! 花寻瞥了她一眼:你嫂子不用这些东西。方才问你话呢,这段剧情讲的什么? 就是你说的,从逐鹿城里找到碎片之后那段儿?没说错,就是收录在这一卷之中。花嫣被他突入袭来的反常弄得摸不清头脑。 花寻闻此赶忙把书倒着翻开。 很快就找到了那段儿。 和原著有些出入的是,孟言孤似乎并没有中血寒骨痛,但还是免不了大的伤痛。 这血寒好像是中到花寻身上的。 不过现在花寻管不了那么多,先找到关键剧情再说。 被沈惊蛰带回小楼之后,花寻对此似乎极度不情愿,但奈何沈惊蛰看的紧,无从逃跑。 趁着月黑风高之夜,花寻心生一计。既然沈惊蛰所求是这欲.死/欲.仙,便假装给予他,关键时刻忽然遁行便是。 读完这段之后花寻愣住了。 原来冥冥之中自己好像还是没逃过这个怪圈。 花寻继续向后翻。 然而两日之后花寻体内兽丹再次发作,于半山腰被沈惊蛰重新寻回 看到这儿之后花寻心里倏地沉了几分。 两日之后 对,花寻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原来计划着是卡着兽丹发作的那两日回来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非要耍沈惊蛰那么一下,为了看他笑话。 一瞬间,花寻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脸上。 哥,你怎么了?花嫣瞧着花寻倏地呆愣的跟座雕塑似得,有些不解。 花寻没接话,或者说应当是没反应过来。 咳咳说来话长大哥看到这儿先一步笑出了声来,花寻先生,这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啊! 花寻: 花寻还是没接话。 沈惊蛰的笑话倒是看够了,可自己这 书中有关于沈惊蛰的心理描写,往后翻一页。 花寻机械性的往后翻了一页。 不仅有沈惊蛰的心理描写,还有一些他将这些心理描写在花寻身上付出行动的 花寻立即意识到自己一时图爽快犯下的滔天大错。 大哥,救我! 您早些时候在那种关键时刻突然逃遁,就没想过回去的时候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玩够了么?玩够了就乖乖回来♂ 花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疯狂摇头 要被太阳惨了怕是。 第73章 哥,你要吃什么?花嫣一面翻看着菜单,一面漫不经心的朝着问了花寻一句。 蛋糕炸鸡可乐奶茶,带芝士的多点些,其他你喜欢什么自己点。这些东西在书中完全吃不到,难得回来一趟,花寻肯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毕竟回到书中就吃不到了,花寻觉得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些东西是怎么做的。 花嫣又自己翻腾了一会儿,才把服务员叫来,报了一大串菜名。 女士,两个人用餐 放心不会浪费,我悄悄和你说,我哥,他之前赢过大胃王挑战赛 花嫣!花寻低着头试图翻到外网找找关于这本小说相关的东西,但耳朵可没聋。 还真是亲妹妹。 花嫣这才悻悻的闭了嘴。 哥,你这次真的就回来两天?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真就回来两天,如果可能我也想多待一段儿时间。后面那个问题花寻选择自动回避,对了,转学手续是谁帮你办得? 花寻觉得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这一点要是问出来了,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也多少有了线索。 转学手续?是个不认识的叔叔,我还专门给你发了短信确认了,你说那是你同事我才敢跟他走。 长什么样? 就花嫣回想了一下,头发有点长,能扎起来。穿的是那种老大爷打太极才会穿的那种衣服,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那种长衫?然后年纪应该有五六十的样子,长得还算和蔼。 能画下来吗? 花寻问完之后没等来花嫣的回答,却是先迎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花寻先生别找了,花嫣说的那个人是临时雇的。身份也不隐瞒,就是你们原来小区楼下那个天天推广三无保健品的大爷,今年四月已经入土为安了。 花寻差点儿忘了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还在监视之中。 画怕是有点儿难。哥,你没觉得你这次回来很反常么?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花寻没接话。 我知道哥肯定有事情没和我说,绝对不是出国做义工或者是参加了什么保密项目那么简单。这笔钱我也不会动,感觉像是不义之财。花嫣说到这儿忽然严肃了不少。 其实穷一点真的没关系,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同学也从未嘲笑过我。但是如果哥真的走了有再多钱也没用 花寻听到这儿手倏地抖了一下,随即便轻描淡写的笑道:说什么呢? 我能感觉到。当年父母临走之前我也有预感,虽然那个时候我才上幼儿园,但我就是觉得不对。所以那天一直哭闹着不愿意让他们去工作,虽然最后一个巴掌被打回来了。 然后当天晚上他们出的事儿当时我听见亲戚说了,如果不是为了钱,那种恶劣天气不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的。所以哥 花寻听到这儿也没再看手机,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妹妹,听着,我,没做什么非法的事儿,也不从事高危职业。这些钱合法,你放心用。就是出去的时间长,那鬼地方没信号也没网络,基本与外界隔绝了。 这套说辞其实花寻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 的确。 能不能回来还真是个未知数。 圆上剧情阻止最后沈惊蛰大开杀戒 花嫣没再多问,大抵也知道问什么都是徒劳。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5) 对了花嫣,你这书在哪儿买的,怎么网上搜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花寻低着头翻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墙内墙外翻了遍,完全没有半点儿关于这本《反派家养猛男》的消息。 但眼前这本纸质书却又是存在的。 我看看,是不是你写错字了?花嫣说着便凑了过去,把花寻手上拿着的手机夺了过来。 没输入错啊 花嫣说着又换了自己的手机搜索。 结果是网络无法连接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屏幕上。 咦,怎么突然没网了? 花寻大抵也意识到了什么,又一次转向脑内的那个声音,兄弟,是你搞的鬼罢? 对,花寻先生难得聪明一次。 花寻: 纸质书无法变成空白,但网络还是可以切断的。明人不说暗话,给你的这部手机我也动过手脚。 你让我把剧情圆上又不允许我提前看,你这是何苦呢?还是压根就是死前拉个垫背的不想让我完成这件事儿?花寻脾气一向不错,哪怕问这种话的时候也是无奈居多。 因为 花寻没等他因为完,就没再听他解释,又一次掏出来了那本反派家养猛男。 上一次穿书之前花寻看的是最终卷,现在手上拿着的是第二卷 。 花嫣,这书你有纸质版全部的系列么? 有。不过全部也就四本上次你收走一本,手上还有三本,怎么了?要是嫂子喜欢的话可以借给她看的,不过我要嫂子联系方式。 我看。她自己有书,但不给我看,所以只能来借你的。 花嫣: 晚上回家给你罢,我藏在 别说出来藏在哪儿,晚上回去给我就是。花寻这一次学机灵了。 哦好。花嫣瞧着他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又不敢问,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刚刚端上来的食物上。 花嫣记得哥哥以前的饭量也就是比正常人多一点。 然而今天到真的像个参加大胃王比赛的。 哥,你这是刚从非洲回来饿着了吗?花嫣突然有点儿相信花寻是去非洲支教的这套说辞了。 真没去非洲,不过这两天不多吃点儿,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到了。 花嫣对此将信将疑。 家也是新般的,小区建设比以前那个七十年代老建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花寻心里总觉的有些不安。 家什么时候般的? 刚转学之后。学校是两周放假一次,回到家之后就发现房子已经被卖了,新住户都搬进去了。还是新住户告诉我搬到哪儿了,连钥匙都是我拿着身份证去物业领的。 花寻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 看来对方是下足了功夫隐瞒身份。 虽然花寻敢保证其中有破绽可以下手,但两日之内肯定是探寻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不说别的,书你藏哪儿了? 花嫣乖乖的打开卧室的门,站在床上惦着脚,从衣柜顶上的凹槽取下来了一个已经落灰多时的盒子。 见到盒子的那一刻花寻倏地愣住了。 花寻记得在九重仙阁里,装着碎片的也是这么个盒子。 简直如出一辙。 给。 对了哥,你说你这次就回来两天,那明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啊。 好那说定了!对我们下午要求返校,哥你顺便帮我请个假! 花寻觉得可能后半句才是重点。 以前要是花嫣想逃课,花寻准个儿训她。 但这一次不一样。 再见真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学什么时候都能念,不差这么一日两日的。但这一走就不知道能不能回的来了。 花寻忽然有点理解那种见一面少一面的感觉。 回到卧室关上房门之后,花寻才从头看起。 第一卷 倒是正常。 前半本基本都是孟言孤小时候在剑庄的日常。 软软糯糯的小包子,病弱体质,走路都能摔。 虽然作为主角,不算强大,但胜在可爱,还是挺讨喜的。 大约第一卷 三分之一的时候花寻才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沈惊蛰。 一出场就是火花带闪电,乍一看特别厉害,然而做事儿十件八件失败,还有两件特别失败。 唯一的成就大概就是和孟家结下梁子,原因是因为杀了孟家百余个弟子。 说确切一点儿应该是在孟家除魔卫道的时候顺便杀了这百余人,毕竟沈惊蛰就是这个除魔卫道里的魔。 反正就是个偷鸡摸狗的。 到此为止花寻觉得都算得上正常。 紧接着不知道是作者找了代笔还是怎么地,突然着墨描写起这个姓沈的。 先是突然和孟家就这么爽快的和解了不说。 关键是本来就是个自带十八禁人设的人物,这一描写倒好,气氛一下子就成人了起来。 花寻就这么看着沈惊蛰这样那样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有,去花楼里风流的剧情也有,和狐朋狗友鬼混也有 大部分都是动作描写。提及过那么一两笔关于龙腾镇的信息,但是不多。 尤其是密密麻麻的动作描写之中,又是纸质书,很容易就看漏了,这么一来更是什么有用信息都找不到。 花寻一度怀疑沈惊蛰才是主角。 硬着头皮看完这段之后,打开第二卷 ,花寻才算是看到了点儿希望。 终于看见花寻的影子了。 不过很快花寻心里的希望就破灭了。 两个人相遇之后 都说不打不相识,这直接把衣服给打掉了,还打到床上的方式还是头一次见。 花寻虽然这段时间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了不少,但还是很难面不改色的看着十八禁小说主角和自己重名。 代入感太强了。 花寻先生有没有很惊喜? 这个时候这个声音突然好死不死的冒出来。 花寻: 是不是觉得第一卷 的剧情特别突兀?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花寻先生既然想探索,我肯定得编织一套假的让您好好过瘾。 花寻记得以前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从来没什么平仄,这一次却是平白多了几分怒意。 能听得出来,他对花寻这种探索的行为非常不高兴。 而且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花寻没再把这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看下去,下意识的想把书往地上摔。 但忽然想起来书不是自己的,摔到一半儿愣是伸手接了回来缓缓的放在了地上。 我方才看到的这些都是假的? 您觉得的呢?说来话长大哥反问道。 你不是说纸质书无法像网络一样直接阻断吗? 说来话长大哥完全回避了这个问题,允许花寻先生回来两日,是让你和妹妹团圆的,不是用来寻找我的真实身份和书中剧情走向的。 这么说来你还真有个真实身份? 与你无关。 的确,你现实是做什么的与我无关。但书中原定的剧情我为什么不能看? 虽然两个人的语气都算得上冷静,音调也不大。 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弥漫开来。 沉默了好半晌,说来话长大哥才继续说道,已经给出的东西虽然我有能收回,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各种条件。但是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也不会拿着那你妹妹做威胁。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顿了顿,不过我也有权在接下来的所有事情的拒绝给予帮助。 那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就是圆满剧情。还是说现在希望我早点儿死了,找下一个受害者替你完成夙愿? 句句在理,说来话长大哥觉得这段时间花寻已经不是那个好控制的愣头青了。 得想些办法 算花寻先生厉害。行,你不是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么?我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就从你手上拿的开始罢。 花寻低头看了一眼,正好是两个人打架的情节 方才吵架略胜风头的气势一下子就萎靡了不少。 等 说来话长大哥没给花寻说完的机会,自顾自的开始念道: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捻上花寻心口前的殷红,瞧着他不断的颤栗抽搐,才开始如此反复 等等 啊,不要。花寻说道,真的不要,求求你,不要做那种事情。沈惊蛰对此充耳不闻,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在那处敏.感狠狠地 好好好,我不找了,我好好和妹妹团聚,我不好奇了,你别念花寻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 明明方才还凶的跟头老虎似得。 花寻突然理解《西游记》里那只天天被念紧箍咒的猴子。上一秒还是一副猴王姿态,下一秒就形象尽失。 说来话长大哥对此充耳不闻,继续操着那口没什么感情的语调,十分平静的继续念道:啊,呜,真的真的不要。不难看出,花寻眼里已经多了几分闪烁,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什么不可说的原因。乖,可是你这处可没说不要。撒谎可是不好的,你看这不是很欢迎我么?花寻死命的摇着头。上次我最后还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的也不知道是谁,怎么这会儿就不要了?放心,我不会弄疼花寻的,上次不会,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沈惊蛰见此明面上虽是安抚着,但手已经 第74章 倏地,无法言说的妙意 你念,我睡了。反正你撑死也就多说两句,现实又碰不着我。花寻听了大半晌这种荒谬的东西,才强忍着羞耻心回应了一句。 是么?可是花寻先生并无睡意罢? 花寻没接话。 虽然我的确是碰不到你,但不仅能感觉的到你心里上的变化,生理上亦能感觉的到。 花寻: 我回避。花寻先生自己解决罢。 虽然丢人丢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种隐秘的事儿被点破 花寻这个人比较传统,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开放的方式。 到最后这场对话还是不欢而散了。 花寻到真的没有再过多探寻,倒不是因为被对方的恐吓给吓着了,而是两日太短,用来陪家人都不够,没工夫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次日上午,花寻如愿带着花嫣去了海边的游乐场。 其实花嫣早就过了那个特别热衷于这些游乐项目的年纪,但大抵是因为小的时候根本没条件玩,所以童年来的会比同龄人晚。 哥,我们去鬼屋!花嫣兴致勃勃的拉着半死不活的花寻坐了三趟过山车五趟大摆锤之后,依旧是充满活力。刚没歇息一会儿又从椅子上蹦起来。 花寻罢了罢手,饶了我吧。 走嘛,难得来一趟。鬼屋是新修的,据说里面的鬼都是真人扮演的。对,好像还有个什么活动,寻找到什么东西有奖励。花嫣有些不情愿。 花寻更不情愿。 但是又不忍心真的让花嫣扫兴,毕竟也是,下次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者还有没有下一次。 而且当时在逐鹿城看见满街的骷髅都不怕,这会儿区区人工扮演的,还能怕了不成? 行,先说好,玩完我们就去吃饭。再玩什么刺激的你自己上去,我在下面等你。 好,我就知道哥肯定会陪我去。 真人扮演的鬼屋巡游,花寻大学的时候倒是被室友们拉着去过。 进去之前花寻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最后却是被兄弟几个给抬出来的。 花寻还死死的抱着人家不撒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见过的东西比当初多多了,又是书中转了一圈儿回来,花寻说什么都不会在妹妹面前丢人现眼。 花寻回想了一下当时在逐鹿城,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好像是直接扑到沈惊蛰怀里,或是攥着他的衣角,打死都不肯松手。 花寻想到这儿瞧了瞧刚刚到自己肩头的花嫣,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哥,你不会害怕吧? 到底是亲的,花嫣一眼就捕捉到了花寻这点儿小动作。 怎么可能?花寻一口否认。 然而进去的时候花寻可就傻眼了。 宁可在逐鹿城那种不毛之地待到死,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 鬼屋的主题是废弃的精神病院。 大约是为了契合主题,连着嗅觉也一并做了出来。 花嫣,要不我们出去吧? 哥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怕么? 我后悔了,我怂。花寻想了想,还是决定十分坦然的面对了这个事实。 花嫣:真的没事,照着地图走,据说要摸到顶层的阁楼,打开一个箱子,拿到里面的字条就能拿到奖励。哥你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吗?奖金那么高,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我们现在不缺钱算了吧好不好?花寻试图劝说花嫣放弃。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6) 怎么说,幽闭的空间之中感官会无限放大,有些子虚乌有的东西都能感受的跟真的似的。 花寻先生,别去。 花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脑内的那个声音已经先一步提点道。 昨日虽然两个人算得上吵翻了,今日一整个上午也没说话,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没放着花寻束手待毙。 花嫣然而花寻刚说完,就见着花嫣已经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地图,一步步的往楼上走。 花嫣,回来! 虽然说来话长大哥坑花寻千百遍,但大多时候还是句句在理的。 现在突然冒出来阻止,花寻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至于昨日那点儿恩怨吵闹,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花嫣似乎并不怕,遇见工作人员扮的鬼也就愣了一下,甚至还有闲心伸手摸摸他们的脑袋。 花寻看到这儿也顾不上害怕了,揪也得给她揪回来。 然而随着花嫣上楼之后,眼前除了一个容貌可怖的工作人员之外,完全没有花嫣的影子,打扰,见到一个十三岁左右的 花寻没说完,只见着工作人员倏地张开了嘴,开合程度完全不是常人能做得到的。 花寻吓得一愣。 大哥,大哥,你能探测到花嫣在哪儿吗? 这个超出我能力范围了。但花寻先生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你妹妹倒是没多大事儿,最多迷路被工作人员送出去。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过来。 此地风水不好。再不出去,您这次回来怕是待不了两日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些时候也不知道花寻先生回来这种地方。本来你身上的阳气就不重,这种地方又 难道不是道具吗? 不全是。说来话长大哥语气凝重了不少,关键是被传送回去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书中时间线和你来的时候可能有点儿对不上。 花寻有点儿没听明白。 但是从语气里能听得出来这件事儿比较严重,而且已经脱离掌控范围的那种感觉。 花寻想了想,决定选择原路返回,找到工作人员求助比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找花嫣现实。 而且大哥方才也说了,花嫣最多也就是迷路被周围的工作人员送出去。 然而花寻估计是把这儿想的太简单了,原路根本就返回不了。 来时敞开的门全部关上了。 不一会儿花寻就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喂,大哥,怎么突然花寻还是不死心的按了按门把手。 然而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 我在想办法把你带到你来时那个小黑屋。 紧接着花寻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奋力敲击箱子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嘶吼。 完了,晚了。 花寻:??? 说完之后花寻只觉得周围比方才更加昏暗了几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伸手,竟然已经触碰到了四周的墙壁。 抱歉,下一次这一天给你补上。花嫣我会派人送她回去,不必担心。 我会想办法尽快把时间线调回你离开的位置。 不是,什么晚了?花寻听到要补上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可能已经不在现实了。 然而周围密闭的空间实在是压迫。 比方才的房间还要小不少。 花寻被卡在四壁之中,连翻个身都难。 但背后却是意外的柔软。 除了动不了哪儿都好。 似乎是被装到箱子等等箱子。 装人用的箱子那叫棺材。 难怪花寻连翻个身都困难。 大哥!方才花寻还觉得这儿除了狭窄哪儿都好,现在一下子就有些慌神了。 一刻钟之前还和妹妹在游乐场商量中午吃什么,转瞬之间就被装到棺材里了。 说来话长大哥没回应。 花寻知道外面有人。 赶忙拼了命的身手去敲头顶上的板子,然而使的劲儿再大,敲到木板上也显得绵绵无力,连声响都发布出来。 有人吗? 花寻不死心了叫喊了几声。 最终还是承认了外面之人根本听不见里面动静的事实。 倏地,花寻听见外面似乎爆发出来了一阵恸哭,能听得出是个男子的声音,想必是先前已经哭了千百次,嗓子都哭哑了。 很难听,虽然是哭,但和乌鸦叫差不多。 死都死透了,要是转世为人现在都会开口说话了,要是入的畜生道现在更是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哭有什么用,哭也回不来。 花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九重,听我一言,入土为安罢。命数如此,是他自己不守规矩,死了也理所应当。 九重?花寻忽然抓着了这个重点。 话音刚落,花寻便没再听见哭声,只听着一声巨响和一阵闷哼。 九重你做什么,放手!咳咳咳 原本充满朝气的声音转了调,花寻猜测应该是被掐着脖子或是其他什么要害。 然而花寻看不见外面,只能干挺着躺在这口棺材里,猜测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其实现在花寻反倒是不慌了,乖乖的躺在这儿等着说来话长大哥解决好时间线的问题,顺便猜测这段儿剧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放手啊少年的声音说是嘶声力竭都不足为过。 花寻一时间分不清两个人到底是在打架还是在打架。 不过花寻希望两者都不是。 方才一直听着少年将单口相声,现在终于听见另外那个沙哑的声音开口,我要找他,东西给我。 你师父怎么死的你不知道?还敢动圣器?少年好不容易能喘上来气,二话不说顺着旁边滚去。 花寻这才稍稍理顺了些思绪。 九重。 这个人物似乎一直至关重要,但却又从未露过面。 这个圣器指的应该是龙腾镇? 这个时间线花寻有些理不清楚。 花寻先生,时间线调好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是原定计划的两日后。不过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会再给三日作为补偿,让你回到现实。 好。花寻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他们在争吵什么?似乎有人叫九重?还有人喊师父是在叫我吗? 以后花寻先生自然会知道。说来话长大哥没犹豫便回答道,现在还不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 花寻还想再问些什么,然而来不及开口,身体就先一步违背意志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花寻只觉得身下一片湿冷。 伸手一摸,还有蘑菇和青苔。 仔细一想也对,沈惊蛰住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不长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见鬼。 然而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花寻才反应过来了什么。 腿软 浑身无力。 哪怕剩下湿冷,但身上还是热的不行。 完了。 花寻这才想起来当时回到现实纯属是冲动之举,为的就是看沈惊蛰的笑话。 根本没卡兽丹发作的时间。 结果倒好,天道轮回,沈惊蛰的笑话是看够了,但自己回来的日子也算是撞了个正着 很快,这种无端而来的燥热就席卷了全身。 稍微动一下传来的触感就十分骇人。 花寻,我在这山中整整找了你两日。 原来在这儿藏着,叫我好找。 过了不知道多久,花寻才感应到身后传来一束光亮,紧接着便是那副熟悉的嗓音。 花寻忽然又想起来自己逃遁回现实之前做的那番事儿 不断的撩拨,几近失控的时候转身就跑。 花寻试图装死混过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对方的面容。 花寻,这么做事儿,未免太不厚道了些罢? 第75章 不厚道。 的确挺不厚道的。 但是花寻觉得自己这点儿凤毛麟角的不厚道可不及沈惊蛰的半分。 倒是先从地上起来,万一一会儿着风寒怎么办?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向了花寻。 花寻知道现在自己爬起来才是上上策。 但是浑身无力,不然也不会在这儿躺倒沈惊蛰来寻他。 最后还是很没骨气的接过了这只手。 然而沈惊蛰却是没急着拉花寻起来,而是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手心里轻轻写下了两个字。 花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而仔细一回味才倏地意识过来了什么。 脸色顿时不争气的红了大半。 手也下意识的想往回抽。 自然是没能抽/回。 花寻看见沈惊蛰的唇角微微上扬,暮色之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不会错。 花寻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没敢直视炙热的目光。 沈惊蛰自然是料到了,一把攥的更紧,抿唇笑道,怎么了? 花寻没接话,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试图将手抽/出来。 也对,花寻现在怕是自己站不起来罢?要是不想让我拉你起来,抱你好不好? 花寻这才没敢再乱动,任由沈惊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然而哪怕是站起来了,腿软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其实和被抱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而且 两个人之间的摩擦,兴许对沈惊蛰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花寻而言影响可就大了。 花寻又想起来方才沈惊蛰在自己手掌心之中写下的那两个字。 虽然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其中的意味已经昭然若揭。 稍微经过人事的都是知道,意味着什么。 看见沈惊蛰的小楼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儿了。 刚开始花寻还能倔强的自己走两步,然而越往后,意志却是先一步违背花寻的意愿,整个人挨在了沈惊蛰身上。 最后怎么演变成横抱的花寻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是自己所愿。 被放在软塌上之后,花寻干脆选择直接闭上眼睛。 就这么装死跟沈惊蛰耗着,毕竟花寻知道,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肯定免不了一通算账。 即便是不算账,又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花寻万般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贪图一时欢愉去看沈惊蛰的笑话,非要耍那么一下小聪明。 现在好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花寻。沈惊蛰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满,用鼻子稍微蹭了蹭花寻的后颈窝。 花寻被他弄得直痒痒,差点儿没忍住往旁边躲闪。 但念着万一一动就露馅儿了,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花寻觉得当初听说来话长大哥的话,跟着沈惊蛰回来就是个错误。 这和妹妹也没待到两日,还要平白无故 花寻真的睡着了?沈惊蛰十分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花寻没接话。 已经发作了还睡得着么? 沈惊蛰知道他没睡,知道他是装的。 就想知道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花寻: 沈惊蛰没再磨嘴皮子,而是伸出手朝着花寻耳垂后方的那块儿温软探去。 这么几次沈惊蛰大抵也摸索出来了,只要逢上发作,这处就是花寻碰不得的地方。 果不其然,不过轻轻一捻,花寻下意识的就是一阵战栗。 这不是没睡么? 花寻也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干脆先发制人道歉道,是我不对在先,不求您大人大量不计较,只求您别现在算账,等我熬过这两日再算。 花寻这算盘敲得明白,现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等好了以后不说别的,打不过跑就行。 怎么会和花寻算账呢。沈惊蛰话是这么说,但手指却是缓缓下移。 在花寻喉结上描摹了一圈儿。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方身上那些地方能碰,那些地方碰不得,沈惊蛰记得清楚的很。 这种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花寻下意识的咬唇,整个人蜷缩在软塌上,尽量控制着颤抖。 其实花寻希望沈惊蛰能先回避一番。 最好能回避两日。 能把我扔在外面两日么? 到底不是自家地盘,让沈惊蛰出去这种话花寻说不出来,但自己出去还是可以的。 花寻不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沈惊蛰听闻之后没多大反应。 上一次在逐鹿城的庇护所,沈惊蛰可记得清楚。 刚开始花寻信誓旦旦,再三保证,自己不需要任何帮助,打死都不需要。 后来 那句惊蛰,帮我。沈惊蛰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连花寻那时的姿态都记得。 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完全没了白日里的气势。甚至还主动往自己身上蹭,不仅要蹭还要抱着。 好,不需要。可是外面会着凉,花寻要是热的难受替你开些窗子便是。沈惊蛰说罢便用竹竿将窗户挑开,好让凉风灌进来些。 打开窗户之后沈惊蛰当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丢下花寻一个人躺在软塌上,独自绕过屏风,坐在桌案前打开卷轴,上面是半幅没画完的画。 画中之物也不过是寻常的山水景色,但在沈惊蛰笔下却多了些个人情绪在里面。 明明光线昏暗,但沈惊蛰就是看的清楚,连等都不点的。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7) 不过明面上是在描这水墨丹青,但心思肯定早不在画上。 沈惊蛰时不时抬头透过雕花屏风,看向对面软塌上躺着的人。 这么看着看着,沈惊蛰也不知道何时好端端的山水画中间就多了一个人。 未着衣衫,但不过寥寥几笔,就将脸上的媚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惊蛰回过神来的时候瞧着自己画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 这样下去花寻能忍多久沈惊蛰不知道,但自己怕是得先去院中浇几桶冷水。 大约因着身上热,花寻没再躺在软塌上,而是选择滚到了地上躺着。 虽然地上也不怎么凉快,但至少比塌上要好得多。 多余的衣物花寻自己也扯得七七八八,除了里衣还勉强算是好端端的挂在身上。 好热。 而且不仅仅是热,更想得到安抚。 花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不过也知道自己想得到的安抚并非是普通的安抚。 但是这种事儿说出口花寻宁可从这儿跳下去。 在地上小幅度的翻滚之中,花寻隐隐约约看见沈惊蛰好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虽然下意识的抗拒,但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花寻怎么躺地上了? 声音渐进,花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惊蛰见他不说话,也没多做勉强,只是俯下身子试图将花寻抱起来。 只是刚碰到就是一阵战栗。 想必是忍了多时了。 当真不需要我帮忙?沈惊蛰将他放回软塌上之后,又一次凑近问道。 花寻知道现在自己张口发出来的声音可能有些不受控制,干脆就没接话。 这种事情上我也不好揣测花寻的心思,虽然花寻不是什么深闺中人,但我也不想冠上个采花贼的名声。 我 花寻知道现在不拒绝,最后肯定会演变成当时在逐鹿城庇护所那样。 一触即发。 上一次是因为有孟言孤突然敲门,加上灵药相助。可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唯一的灵药大概就是沈惊蛰。 忍着很难受的,要是花寻愿意帮忙,我十分乐意。沈惊蛰已经摸清楚了,犹豫即是松口的前兆。 横竖现下有的是时间,沈惊蛰也不急什么。 强取豪夺固然淋漓尽致,但是享受着猎物一点点自己落入圈套,再主动送入口中的美妙,可比强取豪夺更令人垂涎欲滴。 我知道花寻怕疼,我保证会温柔。以前花寻想必也体验过,应当是知道我待床.伴如何。 沈惊蛰瞧他欲言又止,又贴着他耳边轻声补充了一句,花寻是不是想说忘了?忘了也没关系,再想起来便是。 这番话说完之后,花寻已经颤栗不已,唇色也咬的殷红。 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实在是说不出口。 花寻实在是好奇沈惊蛰小时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 嗯 看来是需要帮忙了? 嗯花寻回答的隐忍。 话音刚落,花寻感觉到自己手上又交叠上来了五指。 不断的引导着,强迫着自己同他一起探索。 是这儿吗?沈惊蛰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引导着花寻自己开拓,还是这里? 倏地,全身过电一般的触感不受控制的席卷而来。 花寻有意咬牙,却还是有声音流出。 原来花寻喜欢这儿啊。 不过现在我猜花寻肯定很想,很想让我帮你这一次对么? 花寻没有摇头。 但是花寻还记不记得几天之前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花寻没忘。 关键时刻突然遁行,然后留沈惊蛰一个人惊慌失措的留在原地。 而且沈惊蛰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抱歉后半句花寻及时闭了嘴,才没发出糟糕的声音。 放心,我肯定不会和花寻一样,在这种时刻转身就跑。沈惊蛰似乎对花寻的反应十分满意,不过本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这一次 就给阿寻一点小小的惩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 === ==== 花寻:不对,沈惊蛰蒙我!我明明记得又另外一种抑制的方式? 沈惊蛰:居然想起来了,比我想象的聪明些。 花寻: 第76章 小小的惩罚。 这五个字拆开来看各个长得根正苗红的,但组合到一起就令人十分不安。 尤其花寻深谙沈惊蛰这个性子,说是小小的惩罚,到最后指不定会演变成什么。 上一次被尾巴束缚着的恐惧感花寻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是在这种反抗不得的时候。 只能任人玩.弄。 在害怕么?沈惊蛰总是能很好体会到花寻情绪方面的变化。 尤其是这种时候,一颦一蹙都能捕捉的到。 和花寻开玩笑的,疼爱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惩罚? 这句话搁平时花寻早拔剑相向了。 实在是不成体统,太轻浮了些。 然而现在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至于拔剑相向连站稳都难,任何 反抗都会显得像欲拒还迎。 毕竟花寻对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还是有数的。 帮我。花寻最终还是低声道了一句。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沈惊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缠了上来。 软塌到底不比床上,躺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有些勉强。 不一会儿,就成了交叠的姿势纠缠在软塌上。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往常,沈惊蛰是那个半卧着的,估计是笃定里花寻没什么挣 扎的力气或是意志,便将他放在了自己身上。 从哪儿开始 花寻没动,只是等着沈惊蛰那只不安分的手贴上自己的唇的时候,猛地张开 嘴,死死的咬了上去。 花寻你沈惊蛰未曾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压根就没有防备,瞬间就疼 的直咧嘴,就差没蹦起来嗷嗷直叫了。 花寻没松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儿才稍稍放松了些牙关。 沈惊蛰赶忙把手抽了回来。 一抬头,正好迎上花寻那副克制隐忍的表情。 明明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不难看出甚是情动,但却是偏要抑制。 花寻没接话,朝着沈惊蛰主动贴了上去。 手指上咬破的那点儿血肯定是不够。 花寻将目光转向了沈惊蛰的喉结。 明明有更舒服的办法,花寻为什么 沈惊蛰话没说完,后半句便成了一声低沉的喘息。 虽然愈合能力异于常人,但不代表沈惊蛰感觉不到疼。 花寻没接话,只是照着脖颈处,狠狠地啃了下去。 嘶沈惊蛰这次虽然有所准备,但该来的疼痛还是一分没少,反倒是比方才 更甚。 这回沈惊蛰能感觉到,花寻是下了狠劲儿真咬,似乎是有意报复一般,不仅仅 是为了汲血。 不过也是,沈惊蛰对自己做的混账事儿还是有数的,也不怪花寻报复怀恨。 花寻,轻沈惊蛰话没说完。 这么一提点,对方非但没有轻,反倒是下口更重了。 沈惊蛰也没再说话,只是腾出来一只手,跟安抚小动物似得,不断的抚摸着花 寻的后脑勺,示意他慢慢来不急。 其实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沈惊蛰一点儿也不意外。唯一意外的是花寻先前怎么 会顺从成那个样子,要是搁在以前,绝对暴躁的碰都不允许碰一下,靠近就咬,不 靠近追着咬。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算是主动松了口。 血腥味弥漫的味道着实是难受,然而不等花寻起来,清水就已经递到了手边。 漱漱口?沈惊蛰除了疼的龇牙咧嘴,其他反应一些称得上正常。 花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 毕竟方才下手那么重,沈惊蛰理应生气才对,而不是现在这种花寻要杀他还顺 便递刀躺平。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么?这是愧疚了?沈惊蛰见此干脆 把水直接喂到了花寻嘴边是,还是心疼我了? 花寻: 的确,瞧着沈惊蛰不愠不怒的样子,花寻的确是有些愧疚。 然而沈惊蛰一开口,贱兮兮的语气又让花寻把道歉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怎么不躲?花寻愣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躲了花寻怎么办?愿意让我用另外一种舒服的方法帮你解决吗? 花寻抿唇,没接这茬子听起来就不正经的话,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清水。 不过花寻现在还坐在我身上,我也并非圣贤 花寻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儿没喷出来,赶忙试图起身往一旁躲闪。 方才花寻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后知后觉才发现,整个人直接跨坐在对方身上,简直活脱脱三级片现场。 然而软塌就这么大地方,躲也躲不到哪儿去。 这还没刚走几步,就被按了回来。 方才我可是帮过花寻了,花寻要不要考虑也帮帮我?沈惊蛰没脸没皮的本事 一向了得,按着花寻不说,还顺势贴近了几分,刻意放柔了嗓音,就像小孩子找大 人撒娇讨糖吃的样子,我也好热,被花寻传染的。 这种语气虽然花寻知道准没好事儿,但偏偏就是耳根子容易软。 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要跑。 然而汲血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的,方才还站都站不稳,这会儿怎么能跑得动。 这就想跑?是当前几日的事儿从未发生过?沈惊蛰见他站不稳,赶忙伸手捞 了一把,花寻,以前看不出,你做人就这么不厚道? 花寻: 的确不厚道,但是花寻总不能说这种类似那我帮帮你?云云。 毕竟以沈惊蛰这个性子,肯定不是花寻想象的那个帮就能解决的。 花寻,我好热。沈惊蛰说完之后又蹭向颈窝处的那一隅温软。 花寻也知道这个热其中的深意。 不便明说。 真的不帮我? 我回避。花寻说完之后便起身踉踉跄跄的准备往外走。 不过大抵是真的腿软,下楼的时候还绊了一跤。 爬起来之后花寻先是环顾了一圈,瞧着沈惊蛰没看见自己这幅丑态才敢往外走。 虽然花寻大抵知道沈惊蛰没什么恶意。 甚至这种行为应当也是以前在二人之间发生过的,但怎么说,花寻面对个比自 己还要高上半头的男子多少有些生理性的抗拒。 以前念书的时候因为专业的特殊性,花寻这幅皮囊生的又不差,自然是不缺殷 勤的仰慕者。 其中性别比例对半,但花寻会自动无视掉和自己性别一样的那一部分。虽然理 论上花寻知道不应当歧视,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很微妙了。 别说不歧视了,第一次花寻遇见这种事儿的时候直接问候了他八辈祖宗。 问候完之后,这个钢管直的名声就一直伴随了花寻接下来的在校旅程。 过了好半晌,花寻寻思着要不要去道个歉什么的。 虽然沈惊蛰那个贱兮兮的样子的确令人不爽,但这几次花寻也意识到自己报复 的似乎有些过分。 而且沈惊蛰若真是生气倒也罢了,越是这幅不愠不怒的样子花寻越是愧疚。 花寻有些好奇,接下来究竟得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儿,才足以让沈惊蛰的 性子来个大反转,以至于最后要杀光所有人泄愤。 当然花寻也不排除是作者写不下去,干脆来个团灭结局报复社会。 在庭院里大约杵了半晌,花寻才感觉到方才热的过分的体温在一点点消退。 花寻动了动手腕,又将衣衫整整好,思量着要不要上楼去看看。 横竖已经过了这么久,应当是不会撞见什么旖旎的场景。 考虑了大半晌,花寻最终还是蹑手蹑脚的顺着台阶爬上了小楼。 其实花寻早就想说,沈惊蛰这住所,真别说,跟姑娘家的闺阁似得。 不过念着打不过沈惊蛰的这个原则,花寻决定还是不提这茬子事儿。 花寻侧身倚在门框撒上向里看去。 发现沈惊蛰早就不在床榻上坐着了,屋内也没点灯,只有借着月光才能看见几分。 似乎是在屏风后面的桌案旁边坐着,因着离得太远,花寻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却依稀能看得见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花寻第一反应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但随即才发现,这幅样子,似乎是哭了? 花寻又不死心的看了一眼。 方才还好端端的坐着,现在已经整个人伏在桌案上。 花寻想过沈惊蛰会生气,会愤怒,甚至把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但还真没想过沈惊蛰会哭。 一时间满心的愧疚油然而生。 活了这么多年,花寻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8) 屋子没有门,花寻就试探性的叩了叩屏风的木框。 沈惊蛰?花寻将信将疑的唤了一句。 唤完之后,花寻见着眼前之人倏地跟被点了穴似得,静止在了一瞬间。 花寻没征求他的同意,直接走近,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抬起头来。 怎么了? 沈惊蛰没接话,只是发出一声闷哼。 借着微弱的光线,花寻能看的见他袖子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喂,别哭了花寻低声说道。 然而说完之后,花寻倏地意识过来。 袖子上的水渍可不一定是哭出来的 第77章 孟哲这些天一直在数着时辰,算着日子。 今儿个是跪的第十个晚上。 头几日还能进些清水,往后的几日跪都跪不直,身/下也是一片血污。 虽然不会死,但也着实是难受。 头些日子孟七一有空就往这边跑,不过估计是有人看见去庄主面前学了两句嘴,后面的几日孟哲也不大能见着他了。 要是搁在往常,跟着的奴才这般,孟哲第一反应是墙倒众人推,奴才也得领攀高枝。 但发生在孟七身上的时候,孟哲第一反应却是他应当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才不来,希望没被人刁难了去才好。 孟哲知道自己性子一向算不上温和,甚至说是暴躁都不足为过。 难得一次会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又在挺了不知道多久,孟哲才重新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走近。 孟七 孟少主,醒醒。 孟七不会叫他孟少主的。 口吻也不会这么冰冷。 孟哲蹙了蹙眉,勉强睁开了眼睛。 面前站着的是个带剑侍卫,站的笔挺。仿佛他应当才是这个剑庄的少主,孟哲不过是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一粟卑微。 过街老鼠都不如的那种。 大少爷有救了,庄主和人的条件已经谈妥,您也可以起来了。 恕我一问,条件 条件降到了三块儿碎片,最后一块儿因着事态瞒不住了,所以还要上交天庭,集血草将到了五百株。不过这些也不是您应当关心的。 孟哲没急着接话。 还真是 圣器残存,若组装得当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刻,到时候手握生杀大权,世间万物都在掌控之中。 这一下子好了,全回到了最初。 庄主爱子心切,东西没了可以再夺回来,但孟少爷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侍卫说完之后依旧是站在原地没动,孟少主,自己爬起来罢? 孟哲没接话,自顾自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然而到底是跪了这么多日,伤口未曾得到处理,这么乍然起来,自然是站不稳。 还没走两步,先是一个趔趄。 那侍卫见着孟哲要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骗你的,怎么可能会站不稳。孟哲瞧着他的反应,嗤笑了一声,又自顾自的向着自己的别院走去。 这半路孟哲尽可能的站的笔直,虽然面色差,但乍一看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然而是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再三确认没人看见之后,孟哲才敢扶着腰缓缓的委顿下去。 本来就不舒坦,方才又是在人前,刻意伪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不是要受罪么? 后半程孟哲基本是爬着回去的。 回到别院之后其实也没什么侍候的人。 原本还有些婢女小厮,估计这么一跪十日之后,已经不知道被调去哪儿当差了。 孟哲也不意外什么,没人正好,没人看见自己这幅丑态。 多好。 然而刚迈进院子里,孟哲就瞧着有个少年的身影迈着步子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方才还想着不用丢人了,这下子倒好。 您您怎么成这幅样子了?孟七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愣了三秒才意识到要上去扶。 快起来,快起来。孟七个头本就矮孟哲不少,毕竟年龄差距在这儿放着。现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将人架了起来。 对了,昨日我去看了,少爷已经醒了。就是血寒骨痛更加严重,不如睡着少受罪。条件是谈好了,对方说三日之内会赶到。 那我倒是还得谢谢他老人家网开一面提前放我起来。孟哲咬牙切齿道。 话说少主,之前小的不是已经替您敷过药了么?您这是还疼? 孟哲没接话。 当时装着不疼是唬孟七的,毕竟傻人有傻福,不揭穿就是。 不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是小的找来的药没用么?您怎么不早说? 你少说两句就是最好的止痛良药。孟哲本就不舒坦,再有个人在耳边吵吵,简直是雪上加霜,话说回来,这灵药是在何方高人手上?开价要圣器碎片倒是能理解,但要这集血草 这个小的没听见,横竖三日之内也便知道了。到时候应当是没有少主的事儿,对方指明了只见庄主,您安心养伤便是。 孟哲也没再多问,就这么完全把体重压到孟七身上,让对方一步步把自己拖进了屋子里。 其实到也不是疼到完全走不动路,但孟哲就是想看看,孟七会不会半路直接把自己扔到地上。 就像剑庄里其他人一样。 不过欣慰的是并没有,好一次孟哲看出来孟七明显已经有些吃力,唇都咬白了,但依旧是架的紧,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少主,现在整个剑庄都在忙少爷的事儿,小的替您去拿些药罢? 说是拿,但孟哲也知道这个拿不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拿。 偷鸡摸狗的事儿孟哲虽然不敢摸着良心保证自己没做过,但总不能让孟七去顶罪。 不必了,稍微替我清洗一下伤口便是。 可是 我休息一会儿。孟哲说完之后便直接合上了眼睛,开始调整内息。 孟七也没再多话,只得打来清水,拿着毛巾一点点的润开被血渍粘在一起的衣物和皮肉。 这种事儿说来倒是不难,但平时处理的时候孟七都是怎么快怎么来,今日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儿下手重了,弄疼了对方。 你要杀了我吗。虽然孟哲已经能感受到孟七尽可能的轻柔了不少,但袭来的剧痛却是一分都没减少。 抱歉。 对了孟七。 怎么了?孟七难得瞧着少主肯跟自己这个打杂的聊聊别的,一时间有些激动。 有想过逃离剑庄么?孟哲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逃离这儿,去外面看看,去哪儿都好。 这 就是问问,没事。孟哲见他迟疑,又自顾自的接上了自己上半句话,闲来无事,问了点儿无聊的问题。被买进来的家仆敢逃出去就是死,我可没忘。 孟七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 == == == == == == == == == 花寻,这幅嗓音能听得出来是男是女么? 花寻耳朵已经快磨出茧子了,因为今天一天都在听沈惊蛰不断的换着嗓音说话。 这易容之术倒是炉火纯青,就是这声音 花寻真怕他这幅身娇体软的闺中样,一开口把人给吓跑了。 还行,不过建议你别说话。花寻尽量委婉的表达道,要不然考虑装哑巴? 也行,但我不说话难受,可能有点儿忍不住。沈惊蛰说的十分坦然。 两个人现在位于尘世之中一个茶馆的雅间里。 花寻瞧着沈惊蛰矮了自己大半头,面容和以前有些相似,却又不那么像,身上早换了女子常穿的服饰。 毕竟再往前就要进入孟家剑庄的山区了,自然是得提前伪装好。 那要不要考虑装作智力有问题?比如化形的时候摔着脑袋了或是什么。 沈惊蛰听到这个还真真考虑了一会儿,行,到时候花寻就说是你捡到了一直未完全化形的猫妖,擅医术,捡回去便一直养在身边。 人话没学全的那种,接下来的背景花寻再编一些,反正那姓孟的信不信都得信。 花寻第一反应,沈惊蛰为什么会把自己代入猫这种乖巧的生物。 后来想想可能是随口说的是,也没去揪字眼计较。 对了,你开那些条件要那些圣器碎片倒是还能理解,那么多集血草是做什么? 沈惊蛰倏地一愣,仗着现在易容成姑娘,干脆就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花寻,满脸写着无辜。 我就问问,你若是有什么隐疾只当是我冒犯了,不必作答。 给花寻的。沈惊蛰顿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我一天天活蹦乱跳的,哪儿来的隐疾。 看不出来,你这么好心。 在花寻的认知里,沈惊蛰这个性子一向能用身子解决绝对不会让自己汲血。 能汲血解决绝对不会用药。 一个是魔性本.淫,另外一个大抵便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花寻拴在身边,即便是想跑也跑不远。 类似的桥段花寻在书中见过不少。 说实话,年幼无知那会儿花寻还挺喜欢这种羁绊关系的。 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别说喜欢,能忍着不发火就能立地成佛了。 留着备用。 备用? 对,万一以后我不在了,花寻怎么办?集血草正株个头大,抑制你内那点儿反应每次去千一就够了,几百株够花寻用到天荒地老了。 花寻乍一听甚是惊喜。 但仔细一想又忽然觉得不对。 方才沈惊蛰说了是备用,但却是往后做了千万年的打算其中的意思不用明说花寻也能意会到几分。 交代后事想来都是将死之人做的事儿。 花寻下意识的心里沉了一下,希望沈惊蛰别出什么事情。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沈惊蛰死了自己就回不去现实的缘故,而是单纯希望沈惊蛰别出事。 虽然这种担心转瞬即逝,连花寻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但却又的的确确是存在过的。 希望沈惊蛰没事。 后路而已。怎么,花寻是不是以为我命不久矣?沈惊蛰仗着现在自己这幅样子,又是四下无人,干脆愈发大胆,是不是在担心我? 花寻:既然扮作这幅样子,就稍微矜持些罢 话是这么说,但花寻还是伸出手接了他一把。 虽然知道壳子装的是沈惊蛰。 但这幅样子的确是比原来欠揍的模样顺眼多了。 至少不开口挺顺眼的。 沈惊蛰瞧着花寻伸手接自己,明摆着是不讨厌,借着不要脸的性子加上这幅皮囊,愈发放肆的朝着花寻脸侧贴近了几分,花寻哥哥,我想 花寻听到这声哥哥,手一抖,差点儿没一巴掌直接锤沈惊蛰头上 第78章 别这么叫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没下去手打他。 毕竟冲着这幅温香软玉的皮囊花寻都多少有些下不去手。 那怎么叫?小花哥哥?阿寻哥哥? 花寻实在是没忍住,不过扬起的手最终没打下去,只是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 把哥哥两个字去掉,喊名字就行。 这样显得多生分。沈惊蛰有些不满,依旧是半个身子趴在花寻身上。 起来起来。花寻也不知道沈惊蛰这些举动是从哪儿学来的。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就对了。 花寻又想起来在现实里看见的第一卷 上的那段儿,描写沈惊蛰私生活混乱的场面。 虽然那个时候说来话长大哥做鬼,肯定看到了不是真实剧情,但大抵那些举动太符合沈惊蛰的人设了,以至于现在花寻还半信半疑的。 不起来。 花寻觉得再跟他计较也是无意义,干脆直接上手试图挠他。虽然不知道沈惊蛰怕不怕痒,但总得先试了才知道。 我说不起来花寻就主动把手放到我腰侧上了? 花寻: 很不巧,沈惊蛰并不怕痒。 你再不起来我拔剑了。 以前花寻都是直接拔剑的,根本不会提前和我说。这点不疼不痒的恐吓自然是威胁不到沈惊蛰这种老狐狸。 只会让他愈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花寻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终于算是狠下心使劲儿掀了沈惊蛰一把。 然而别看现在沈惊蛰身量缩水了不少,乍一看娇娇软软的,这力道还是原来的,不减半分。 没推动。 起来!推了半晌也没推动,大概唯一能压制对方的就只有音量了。 沈惊蛰瞧着再玩下去怕是真要把人惹恼了,这才慢悠悠从花寻身上爬了起来。又整了整方才弄乱的衣服和鬓发。 真是薄情。我方才还在想要不要配合花寻演一出被始乱终弃的戏码,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花寻算是怕了他了。 要是真演起来,此地是在尘世,花寻真怕他入戏太深害得自己被浸猪笼。 这也亏得沈惊蛰只活在书中,要是活在现实,花寻觉得这演技准个吊打一群科班出身的。 对了花寻,有个细节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细节?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59) 记着,替孟言孤诊治必须要亲手足的血肉来做引。 花寻听着背后现实一阵战栗。 这个条件是必须的么? 不是必须条件。但孟言孤只有孟哲这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好。这么一说花寻也便懂了。 横竖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对方才是刀下的鱼肉。 而且于情于理。 花寻记得原著有一段剧情是孟哲抓去自己给孟言孤做炉/鼎的剧情。 而且不止孟言孤一个。 虽然没有被很多人一起,但也的确是经历了不少人。 只不过这段儿剧情花寻逃过了,勉强算是逃过一劫,不然现在估计就不是不痛不痒的开刀做个血引的事儿,估计见面必有血光之灾,不死不休都是常理。 虽然是逃过了那么些骇人的剧情,但当时在九重仙阁的事儿花寻可是没忘。 说来当时有三个人,花寻一个都没忘。 但是沈惊蛰动不得,也只得忍忍过去。 这件事儿一直在花寻心里是个芥蒂。 沈惊蛰不能动,但孟哲和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厮并非动不得。 其实花寻到没有别人动他一根头发非要把别人头砍了的毛病,小事不计较,大事瞧着对方把自己遭遇的惨状经历一遍就算了,不至于几个十年百年都纠缠不放的。 二人来到孟家剑庄的时候正值暮色浓烈,千万盏灯火挂满了房檐。 上次花寻明明见着还是夜明珠的,这次竟是换了一盏盏纸灯。 看来孟言孤的情况不容乐观。沈惊蛰也注意到了屋檐上这些亮如白昼的纸灯,纸灯是为将死之人点的,希望能多添些人气,挽留魂魄。据说灯点的越多,留魂的可能性便越大,虽然不过是无稽之谈,但真到绝境的时候,什么坊间传言都信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你不是说着血寒骨痛不会至死吗? 不会,但不排除疼到最后选择自行挖出丹魄,自愿魂飞魄散的。毕竟这种痛感生不如死,先前认识一位得过这种病的仙君,最后的结局就是选择了自刎。沈惊蛰说的十分平淡。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是孟言孤的缘故,还是原本就对生死之事如此看淡。 他这幅样子是怎么弄得? 沈惊蛰嗤笑了一声。 当时故意让花寻被枯骨手拖下石室,为的可就是不让他看见,这种时候自然还是要哄骗着。 因果报应罢,他自己的问题。 再向前走,走至山门的时候才有人将他们拦下,花寻没等对方开口,先一步出示了请帖。 为孟少爷解毒。这是你们庄主的笔迹。 二位请。方才那侍卫还一脸严肃,一下子就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对于这一脸谄媚,花寻只是微微颔首,稍微谦虚了一番,还请阁下带领花某去见 花寻话没说完,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 声音足以穿透整座山林,虽然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依旧是刺耳的不行。 哈,您别见怪,兴许是少主又挨打了,常有的事儿,小的先给二位领路,请跟小的来。 入了孟家剑庄的地盘,因着照着先前商量好的,沈惊蛰要扮作脑子有些问题的猫妖,人话说不全,路也人不囫囵,所以只能靠花寻牵着。 以前花寻记得沈惊蛰手上是有茧子的,但这幅扮相,倒是连皮肤都宛若凝脂了。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一个激灵。 为什么会记得沈惊蛰手上的细节? 花寻蹙眉,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正经的不记着,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将手中的那只手又攥紧了些。 花寻哥哥,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句话,花寻倏地一惊,口水差点儿没直接从鼻子里头呛出来。 这是您妹妹? 领路的侍卫回头,有些慈爱的打量着身形娇小的沈惊蛰。 不是。花寻赶忙否认道。 原来如此,能和夫人以兄妹相称,想必是青梅竹马,感情极好罢? 咳咳没有没有,不是,大哥,别瞎猜行么。花寻真后悔没让沈惊蛰扮哑巴。 领路的侍卫本是想道歉,然而一回头,发现两个人的手依旧是紧紧的握着,似乎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不禁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算小的失礼了。 花寻觉得他还是误会了什么。 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没提出来。 越往里走灯火点的越旺,简直恍若白昼。 这块儿地方花寻不久之前来过,除了草木枯荣之外,大的样貌没变。 路过校场的时候,花寻看见中间的雕像旁边似乎伏跪着一个人,外围还有一堆人指指点点。 前两天不是放他走了么?怎么又跪这儿了? 谁知道,好像是庄主又生气了,估计是说错什么话了。 这少主当的真憋屈,不是亲生的罢?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他母亲是 花寻听到这儿也明白了几分这地上之人的身份。 请贵客稍等,小的先失陪一下。那侍卫说完便朝着孟哲一路小跑。 花寻和沈惊蛰也跟了上去,本以为他是要跟孟哲说些什么。 却不料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让你跪好,谁让你趴着了! 花寻看着都疼。 孟哲闻言果真是缓缓支撑起来了上半身。 二位别见怪,别见怪。 都说家丑不外扬。 当然,压根就没当家里人的除外。 侍卫这么一说,孟哲也顺势抬起了头。 正好和花寻撞了个四目相对。 孟哲明显有些惊讶,你来做什么? 替孟少爷解毒。花寻答道。 孟哲忽然想起当时在逐鹿岛。 沈惊蛰说过,这会儿不把碎片给他,以后可就不是一块儿碎片能解决的事儿。 又想起来前两日听孟七说,解毒之人开的条件里有龙腾镇碎片。 还是三块儿。 两件事情一串联,孟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你 倏地,孟哲一个试图一个暴起。 然而到底是新伤旧伤混在一块儿,体力不支。 花寻稍稍往旁边躲闪了几分便躲过了这次基本上称不上攻击的攻击。 还顺便撇了撇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打量着地上伏着的孟哲。 这个举动花寻估计是和沈惊蛰学得。 其实花寻自己都觉得有些欠揍。 但就是仗着孟哲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打不到自己才敢这么放肆的。 想当初在九重仙阁,自己伏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孟哲也是这幅表情。 领路的侍卫见此有些尴尬,赶忙赔笑道,二位贵客,时辰不早了,小的还是先领你们去见庄主罢。 花寻瞥了一眼地上那个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男子。 原本倒是生的俊朗,毕竟花寻也见过孟哲以前的样子。可是现在,满身血污,头发也散乱着。 跟条恶犬一样。 花寻看了一会儿便将目光移开了,轻声道,那便麻烦阁下领路了。 第79章 孟庄主已经在正厅里面等候多时,瞧着人来了,赶忙从雕花木椅上弹了起来。 阁下不是 正是。花寻知道原著里花寻和孟家庄主也算得上是旧相识。 不过虽然是旧相识,却没什么特别深刻的交情。 大概不过是见着对方能认得出来的那种关系。 不过还请孟庄主别误会,并非是在下有解毒之法,而是我身边带着的这位姑娘。花寻一面说着一面拍了拍沈惊蛰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来。 其实说实话,花寻看着沈惊蛰现在这幅样子挺想笑的。 纤纤弱弱,哪儿还有昔日里那个佛来杀佛的样子。 沈惊蛰穿的倒是朴素,从头到脚一袭素纱衣,带着面纱和斗笠,一副待嫁闺中的样子。 几分青涩,几分羞怯。 要不是念着这个地方必须要严肃,估计花寻能给自己笑断气。 这个姑娘 沈惊蛰听见有人唤他,怯懦的拽着花寻的衣角,往他身后躲了几分。 猫妖化形,人话说不太全。但是善医术,庄主若是不信,大可先试试看。如若满意,再履行先前谈的条件也不迟。 行,孟十五,十六,带二位贵客去见言孤。 二位请罢,先前已经来了数百位医师,开的条件各个不一,却没有一个能够让言孤好转的。 这个您放心,在下这姑娘与那些泛泛之辈不同,灵性着呢。以往多日和沈惊蛰相处下来,这耍嘴皮子的功夫花寻也学的七七八八。 这猫儿化形的时候稍微出了点儿问题,所以现在看着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沈惊蛰听到这儿十分配合的踮起脚,将脑袋放在了花寻肩上,一副乖巧无害的样子。 哪怕面纱掩着面容,这幅样子也是十足的讨喜。 孟庄主能看的出,脸上依旧是写满了疑虑。 花寻也没再多话,只是牵着沈惊蛰,跟着仆从一道走去。 横竖到时候自会证明。 到底是剑庄有剑庄的规矩,哪怕有再急的事儿也不能跑,最多只能快步疾走,更别说用轻功了。 这大半个山头一走就是小半个时辰,花寻还没踏入孟言孤的住所,先是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药草味。 因着混合的种类太多,花寻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能直观感受出,估计是病入膏肓了,不然也不会如此。 随着领路的侍卫踏入房门的时候,屋里一直有十几个婢女轮流拿着热水毛巾,不断的往孟言孤身上敷着。 然而即便是这样,还是能看的出孟言孤在不断的发抖。 上一次花寻记得见孟言孤的时候还是个活泼的小少年,这一月有余,竟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脸上稚气未退的婴儿肥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颧骨高耸,一副刀削过似得轮廓。 这么看来到与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有几分相似。 人也瘦的走了形,想必是这些日子被折磨的不浅。 不过虽然已经是这幅模样,但孟言孤依旧是清醒的很。 瞧着有不一样的面孔进屋来,还是强忍着痛苦扭过头来。 看见花寻的那一瞬,孟言孤瞳眸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倏地亮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亮了那么一下,很快便黯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不久之前的那些事儿,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能上前去为少爷诊治么? 孟庄主比了个请的手势。 得到了应允,花寻才引导着沈惊蛰走上前去。 花寻站在床边,沈惊蛰则是直接坐在了床上。 花寻刚想提醒他这种行为不妥当。 然而转念一想,谁会和一只连人话都不怎么听得懂的猫妖计较。 如果太懂得礼仪尊卑,反倒是引人怀疑。 不得不说,沈惊蛰还装的有模有样。 把了脉之后沈惊蛰朝着花寻胡乱的比了几个手势。 其实花寻也看不懂他比划的什么,别人自然是更看不懂。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先前说好的,比手势就是走个过程,掩人耳目用的,并非用于交流。 她说,先替孟少爷喂一剂药,应当会有暂时性的好转。如若有所好转,便照着先前的条件,实行之后再继续下一步的治疗。花寻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后半句是在下说的。虽然孟家是这正道上的第一大仙门,但在下自有顾虑。 择清仙君还真是多疑。 花寻抿了抿唇,忽然笑了出来,您意下如何? 便照你说的做,如若有所好转,立刻实行诺言。横竖孟家千万号人,大家都是讲诚信的。 花寻:谢庄主信任。 说完之后花寻拍了拍沈惊蛰,示意他可以有下一步的的动作。 沈惊蛰坐在原地稍稍愣了一会儿,才从衣袖之中翻出来了一个小药罐子,有些无措的望向孟言孤。 孟言孤全程一直垂着头。 虽然是垂着头,但余光却一直是落在花寻身上,从不曾离开。 几位姑娘,可否帮个忙。 花寻招呼过来几位没走远的婢女,示意她们过来帮忙把孟言孤的嘴掰开。 罐子里的东西沈惊蛰有意护着不让别人看见,只是趁着婢女们掰开孟言孤嘴的时候,倏地将罐子整个倒扣在了孟言孤嘴里。 方才还勉强算得上好端端躺着的孟言孤,突然疯狂的扭动挣扎,神色之中尽是惊恐。 你们庄主见此也明显有些激动,连着脸上的眉毛都跟着颤了几分。 不必担心,良药苦口,稍等一刻钟,看看结果庄主便知道了。花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其实沈惊蛰给孟言孤喂得到底是什么,花寻也不太想知道。 毕竟看着孟言孤的反应,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孟言孤挣扎了半晌,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紧蹙着的眉头已经舒展了不少,虽然四肢还是无力,站不起来,但比起方才的痛不欲生,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沈惊蛰这才从床榻上跳了下来,继续拽着花寻的衣摆,一副怕人的样子唯唯诺诺的躲在花寻身后,悄悄的比了个手势。 庄主请看。花寻自然是会意。 孟庄主见此赶忙朝着孟言孤床沿走去。 果然是有明显的好转。 虽然能看得出来还是疼,但不至于疼到几近昏厥,连话都说不囫囵。 说了在下这姑娘有这个本事,如何? 小姑娘,过来。孟庄主没理会花寻,而是俯下身子朝着沈惊蛰说道。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0) 沈惊蛰见此更加往花寻身后躲,根本不肯理会他,花寻哥哥 花寻被他喊得头皮发麻。 庄主,您看,先前说好的这承诺 当然,这药虽然立竿见影,但不过数时辰会再次复发,虽然根除是不可能,但想要长时间抑制 自然会兑现。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不如二位先歇下,明日再议。 也好。花寻倒是不急。 横竖一路奔波,休息片刻也未尝不可。此次又不是赶着投胎,自然是不急什么。 两个人安排的住所是分开的,也不知是念着二人不方便同宿,还是有其他什么不便言说的理由。 花寻其实挺好奇,如果孟庄主知道自己想抛出去的橄榄枝是沈惊蛰接的,那副表情绝对十分精彩。 虽然两个人住所是安排分开的,但是耐不过这个粘人精。 就要和花寻哥哥住在一起。 花寻: 沈惊蛰就是仗着在人前,花寻没办法反驳这个称呼,愈发叫的上瘾。 小姑娘,这择清仙君到底也是男 以前我一直都是和花寻哥哥住在一起的。 花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毕竟不说花寻是个什么天下忠义为先的角色,但绝对不是个诱拐闺中少女的 花寻觉得还是不要用那么尖锐的词汇形容自己。 罢了,别劝了。花寻最终还是主动当上了这个诱拐少女的罪人。 横竖照着以往的经验,哪怕这会儿沈惊蛰答应了,一会儿也得偷偷跑过来。 还不如一开始省了麻烦。 横竖现在这幅样子,花寻也不担心什么。 甚至还可以趁次可了劲儿的欺负。 最终婢女们还是没拦住。 进了屋之后花寻没让这群侍从们跟着,直接让她们退到了别院之外。 又合上了窗子,拴好了门。 然而不过闩门关窗的时候,再转身,白日里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且怯懦懦的小姑娘一下子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原来比他还高上大半头的沈惊蛰。 而且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下半身和没穿的区别不大。 你花寻欲言又止,最终回避了目光。 易容术只能支撑五个时辰,真难受啊。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活动着肩膀,疼死我了,花寻,帮我揉揉好不好? 花寻:把衣服穿上。 我来的时候就只有那身素纱衣。不易容的状态下根本套不上。 沈惊蛰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但这话的言外之意,昭然若揭,花寻自然是听的出来。 花寻想了想,还是从行囊中翻出来了一套算得上宽敞的衣物,扔给了沈惊蛰。 倒不是不能好好递给他。 而是花寻总觉得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对自己而言有些危险。 沈惊蛰没有接。 我手疼。 花寻: 想了想,最终花寻还是耐着性子捡了起来,递到了沈惊蛰手上。 自己能穿罢? 沈惊蛰摇了摇头。 花寻特意仰起头来望着他,你白日里做事不方便情有可原,现在你唬谁 花寻。沈惊蛰没等他说完,倏地贴近他耳侧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花寻一下子就安静了。 仿佛他才是那只未化形完全的小猫妖,一碰毛就炸。 开玩笑的。沈惊蛰说完之后从花寻手中接过来了衣物,不急不缓的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两个人身形到底有别。 沈惊蛰不仅仅是高上半头,连着身躯都比花寻强健不少。 衣物自然是不合身。 花寻穿上还勉强算得上宽松,沈惊蛰套上就十分勉强了。 男性身躯特有的线条一下子就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宽肩窄腰,连着胸膛前的肌肉线条也丝毫不遮掩。 还有下裳遮盖着的地方 跟只穿了亵裤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甚至比方才什么都不穿更令人想入非非。 花寻在看什么? 沈惊蛰倒是没觉得自己这幅样子有什么不妥。 什么都没看。意识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花寻还是下意识的低头。 可是花寻脸红了。 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说贴的很近。 花寻觉得让沈惊蛰穿自己的衣服就是个错误的举动。 你要不,还是把衣服换下来罢,很不合身,我再给你找。 花寻这是暗示我,把衣服脱了? 第80章 花寻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表达出来这层意思。 然而沈惊蛰却先一步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扯了开。 花寻下意识的选择回避目光。 也不好说让沈惊蛰把衣服穿好,毕竟方才那副样子花寻也看见了,实在是勒的紧不合身,看着就不好受。 花寻要是不想帮我找,介意我自己翻行囊吗? 翻罢。花寻说完便离开绕过屏风,能躲则躲,避免与沈惊蛰正面交锋。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花寻下意识的回头,愣了三秒,又赶忙把头转了过来。 你那些衣物穿上实在是勉强,先这么着罢。 这哪儿是勉强不勉强的事儿。 夏日炎热,衣物尽量也穿的轻薄。 结果花寻没想到,沈惊蛰只择了外面那几层纱衣套在身上,随意的拿了一根绸带扎上。 可是纱这种东西,到底是透光性好。 稍微有光,便若隐若现的,将纱衣下的胴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花寻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对方又不是姑娘家,看便看了,难道还要负责他的清白不成。 想到这儿花寻顿时有了不少底气。 待会儿要是有人来敲门,你便装睡就是。 好。虽然是说着好,但沈惊蛰已经先一步自觉的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了花寻旁边。 两个人几乎是挨在一处的。 稍稍一个侧身,肩膀就能相互触碰到。 方才还有那么点儿底气,现在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寻一时间窘迫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脸上却是还强行绷着,生怕沈惊蛰看出什么破绽。 对,明日应该天不亮的时候,给孟小少爷的抑制会失效。到时候花寻就按我们先前说好的做,拿到东西以后,直接一口咬定需要亲手足的血做药引,看庄主会如何。 知道了。 还有一点忘记补充了,一定是要求用铁刺刺入股内侧取血,在众人面前。沈惊蛰又补充了一句。 花寻听到以后一个激灵。 股花寻记得指的是大腿?用铁锥刺进去取血,还是在众人面前。 花寻虽然没有什么晕血的毛病,但还是稍微有些不适应。 等 只能从血液流动的地方取,不然沈惊蛰说着无奈的抿了抿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花寻记得那个时候在逐鹿岛。 是被这个少庄主捅了几刀。 虽然愈合的快,但该吃的疼痛也吃了,并不能当做完全无视发生。 而且先前在九重仙阁也有前科。 但花寻到底是过了那个折翅膀废天堂的年纪。 孟哲捅他几刀,他也捅孟哲几刀就是,或是看着孟哲被余孽反噬也能解心头仇恨。 孟哲嘲讽他委身做器,那便拿孟哲也做一次器,开一次锁便是。到时候在旁边笑两声,如数偿还,也就过去了。 横竖以后也不会再见,只要对方不再挑事,也没必要非得把人杀死才是。 当然,如果再次挑衅就另说。 毕竟在花寻眼里,打架斗殴虽然违法,但罪不至死,能获个无期徒刑都是情节非常非常严重的了。 至于死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毕竟人生在世一趟不容易,下辈子轮回指不定是什么,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嗯花寻听到这儿稍稍有些迟疑。 虽然说是要帮沈惊蛰,但不代表会无条件无原则纵容。 怎么了?开不了口? 也不是花寻在想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毕竟沈惊蛰在原著里的形象花寻也知道,性子偏执乖戾,吃软不吃硬。 而且再一个也怕是沈惊蛰和孟哲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恩怨,这一次不过是个报复的契机。 想到这儿花寻换上了几分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冒昧打扰一下,孟哲是不是先前惹着你了?还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主要我就是怕要求太过,孟庄主会不同意,到时候咱俩也打不过孟家这么多子弟不是? 沈惊蛰:不会的,孟庄主不待见孟哲也不是一日两日,少主这个名声说的好听,根本就没继承权,不必担心。 而且这点儿弟子,我打得过。 第一个问题被沈惊蛰自动忽视掉了。 花寻大抵也摸清楚了沈惊蛰的脾性,讨厌的东西一般第一次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第二次可能就能动手不动嘴了。 花寻没再多问。 原来如此。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歇息罢。 嗯。 花寻能看的出沈惊蛰似乎不太高兴。 然而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沈惊蛰抢了先。 花寻不会又要睡地上? 花寻: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不必躲着我。 花寻觉的自己要是再相信他,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最后,花寻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和沈惊蛰又一次挨到了一块儿,并肩躺在床上。 花寻回想了一下 好像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骗了,以至于回想都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花寻明明记得,方才沈惊蛰说过,什么都不会做不必躲着。 然而现在倒好,花寻感受着这条八爪鱼缠到身上,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 由此又一次可见,沈惊蛰在这种方面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花寻忽然有种自己才是那个被拐骗的闺中少女。 花寻不睡么? 花寻心想这幅样子能睡得着才鬼,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做么? 我做什么了吗?沈惊蛰一面反问着,一面更将花寻圈紧了些。 花寻一时语塞。 可能沈惊蛰做什么的概念和常人不太一样。 不过是抱着花寻而已,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沈惊蛰大言不惭的反问道。 以前花寻也这么抱着我睡的,这就不记得了? 花寻还真不记得。 也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花寻觉得这种时候要是跟沈惊蛰贫嘴肯定没好下场,先前的经验是这么告诉花寻的。 想了半晌花寻还是十分勉强的转过身,没和沈惊蛰对视。 沈惊蛰也没再多话,只是手没放松半分,依旧是死死的抱着花寻。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觉得沈惊蛰差不多消停了,才呼唤脑内的那位大哥。 自从从现实不辞而别,花寻还是第一次正式向他请教。 先前只是匆匆聊了两句,确认花嫣回学校已经没事儿了之后便没再多说了。 花寻先生何事? 这次回复的倒是快,能打扰一下,沈惊蛰是不是和孟哲有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恩怨。但花寻先生,原著里这段剧情,是建立在您被抓取当做炉鼎,供剑庄很多弟子使用之后的。说来话长大哥没等花寻说完,便先一步解释道。 似乎并不想和花寻浪费时间。 花寻心里倏地一沉。 虽然你逃过了那段儿剧情,但是由此产生的因果关系并不会变。所以孟哲现在看来倒是尚有余辜,可原著里并非如此。 我知道了。 这么说来花寻便能理解了。 如果算上原著里孟哲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般折辱,这点儿惩罚估计还不及花寻受过的万一。 但很明显,那一段儿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所以现在的孟哲,本不应当受此大罪。 至少在花寻的视角是这样的。 花寻忽然理解。 为什么在进入逐鹿城之前,瞧着孟言孤功力大增,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也隐隐有些微妙。 如果算上先前的这段儿不堪入目的剧情,一切便说得通了。 我知道花寻先生在想什么。 剧情的大节点并不会因为花寻先生少说或是多说那么一两句话而改变。他们的命数都是在纸上注定好的,如果能够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改变人生轨迹,那么圆满结局就不会当做最终目标了。 命数都是注定好的。 其实这话不仅仅是对孟哲说的,亦是说给花寻听的。 如果能那么轻易改变结局,花寻觉得自己并不会来到这书里,也不会平白获得那么多财产。 花寻先生在现代社会待了二十多年,估计是不太适应这种已经摒弃的酷刑折辱。说来话长大哥先一步把花寻心中所想点了出来,其实也不必太介意,只当是书中之人,作者主观创造的,没有生命就好。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1) 就像花寻先生最初来到这儿时,对待这个世界的看法。 还是不太一样等等 花寻先生晚安。 花寻话没说完,对方就先一步道了晚安,很明显是不想说下去。 照着原著剧情是应当杀千刀的,可是原著里那些剧情并没有如实的发生在花寻身上。 这个问题堪称无解。 要说无辜孟哲算不上,但这般,过分也是真。 走一步看一步罢,花寻如是想到。 次日天不亮,花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迫切的敲门声。 贵客,贵客,贵客醒了吗?还请贵客把门打开! 花寻闻此赶忙从床上弹了起来。 本是想提醒沈惊蛰,赶紧扮上,收拾妥当之后再开门。 然而一抬眼,发现沈惊蛰早就换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皮囊。 身量也矮自己半截,娇小的样子十分讨喜。 原来你已经醒了。花寻有些尴尬。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迈着小步子去把门打了开。 喂花寻想说自己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小姑娘,醒了就跟奴婢走罢。 不和你走,我要等花寻哥哥。沈惊蛰瞧着对方二话不说要拽自己,赶忙往反方向拉扯。 易容归易容,但原来的力道并不会因此改变。 扯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侍女还是绰绰有余。 花寻见此也赶忙收拾好,匆匆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 抱歉,久等了。 果不其然,如先前沈惊蛰所说。 第一次给孟言孤的药只能抑制一段时间,时辰一到,依旧是痛不欲生,甚至还有比先前更甚的兆头。 孟庄主,早。花寻瞧着一屋子的人板着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庄主,早。沈惊蛰乖巧的跟着花寻学道。 小姑娘,来的正好,替 庄主,先说好,先前谈好的条件。履行了才会对孟少爷实行下一步的治疗。 哦对,看我都老糊涂了。孟庄主说完之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传人上来,托盘上摆着三个青铜盒子,和一个锦盒。 花寻当着面便将当东西收收好,并没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当或是失礼的地方。 先前也和沈惊蛰说好了,如果东西有伪劣造假,便拽三下左袖,无异常拽一下右袖。 花寻感觉到右侧被拽了一下,才放心的将东西收好。 又拍了拍沈惊蛰,示意他去给孟言孤探脉。 沈惊蛰装模做样的把了一会儿,才从床榻上朝着花寻的方向走来,手上一直在比划着什么。 庄主,这一次怕是有些麻烦花寻迟疑了半晌,才说道。 怎么麻烦? 需要一个人的血做药引。请问孟少爷可有同父异母或是同母异父的手足? 正好,这个条件没问题。孟庄主听完之后丝毫没有迟疑。 但,此事有些特殊不是寻常的取血就行。花寻在想一个妥当的措辞,让对方好接受一些。 然而没想好,却是被沈惊蛰抢了先。 只听着沈惊蛰有些胆怯的开口道,是需要从股处刺入铁锥取血而且有一个讲究,一定要在正午,日光最充足的地方取血,做出来的药引才能够抑制血寒骨痛。 沈惊蛰说完之后还大大的喘了口气,又躲回了花寻身后。 庄主闻此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着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孟十五,十六,赶紧去让孟哲别跪着了,收拾好把他抬到太阳底下,再给贵客准备一根铁锥。 第81章 花寻自认为这个要求多多少少有些过分,对方肯定会不愿意。 到时候多少有转圜的余地,毕竟沈惊蛰先前也说过,血引并不是必要的条件。 却未曾料到对方答应的如此轻如鸿毛。 仿佛孟哲是捡来的似得,不说命如草芥,但和孟言孤比起来,当真是其中万一都比不上。 二位稍等片刻。 毕竟孟言孤的房间里一下子留这么多人不合适,等待期间沈惊蛰和花寻被带到了前院的会客厅,等着婢女们全走了,花寻才把沈惊蛰拽到身边。 这样有些不妥罢?他捅你几刀,你捅回去不就是了?骂你几句,你翻倍骂回去也行啊,这哪怕不是凡人也活不了了罢?而且死前还得如此屈辱。 花寻哥哥倒是会为别人着想。沈惊蛰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丝毫没有把花寻的话放在眼里。 他怎么你了?如若真是严重到需要如此才能解恨,我也便不说你什么。 孟哲倒是没怎么我。 到是这个孟庄主沈惊蛰说到这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和他的冤原就深了。 那你花寻想说父债子还也不是这么个还法。 孟哲那般对你,你就一点儿不恨?还替他求情? 不恨是不可能的,但是罪至不至死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虽然是书中世界,但花寻还是不免拿着在现实接受的价值观来衡量。 恨归恨 所以花寻在犹豫什么?沈惊蛰有些不解。 花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花寻先生,放弃罢。你没经历的剧情并不代表不存在,在沈惊蛰,乃至庄主孟言孤甚至剑庄弟子上下眼里,孟哲的形象都是按照原著里来的。说来话长大哥这几次倒是出来的及时。 可是这些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昨天夜晚就和花寻先生说过,这些因果和您是否经历过并无什么太大的关系。 在花寻先生眼中虽然罪不至死,但在沈惊蛰眼里已经罪不可赦了。毕竟按着原著的印象,这段剧情,沈惊蛰是想让孟哲尝尝,当初拿花寻给剑庄那么多弟子做炉鼎的屈辱。 花寻没接话。 花寻先生不说,我也能感应的到。这些剧情,不是您觉得没发生过就真正没存在过的。 我知道了。 那孟哲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吗?或是对这些事情抱有印象 不知道,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的,就像花寻先生感觉不到一样。 花寻低下头,良久没有接话。 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原著里写的,最后是被挖去丹魄,然后流放入海,最后熬不下去了才去见得阎王。说来话长大哥又补充道。 花寻先生现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几分,原著给你,自己看罢。 花寻这才开始阅读脑海里的那段文字。 回到剑庄之后,孟哲第一件事儿就是将花寻栓在了一张十五尺宽的软塌之上,不仅是手脚,甚至 因着孟哲并不好男色,便选了几个下手有分寸的侍卫 后面很长一段剧情不堪入目。 花寻大概挑了重点。 其中有孟言孤。 一下子,花寻的神色就变得微妙了起来,蹙了蹙眉。 说来话长大哥,他们对这件事都有印象么? 不会记得具体事件,放心,只是后面的因果关系不会变而已。说来话长大哥耐心的解释道,最多瞧着你眼熟些,连在哪儿见过都不会想起来。 花寻这才放心的往下看。 以前遇见这种文字描写,花寻第一反应就是生理性厌恶,现在最多脸色不太好,但也能在这种字里行间之中寻找有用信息。 跳过了这段冗长的动作描写,花寻直接跳到了最后的结局。 独步闯入剑庄的人是沈惊蛰。 和先前那个做事儿十件失败还有一件特别失败的愣头青完全不同。 不得不说,原著里给沈惊蛰这段的描写换个时代背景大概就是霸道总裁人设,只不过人家总裁抱着的是小娇妻,沈惊蛰肩上则是跟扛着火.箭.炮似得扛了个跟自己身量差不多一般高的。 这个火.箭.炮不必多说,姓花。 再后来的剧情这个姓花的被好好的清理疼爱了一番。 走肾不走心的剧情。 花寻看了个开头,瞧着没什么有用信息,就直接没再看下去了。 总而言之,孟哲这一系列举动,实在是有些天理难容。 花寻先生看完了? 看完了。 看完了就好。 花寻没再接话。 只是这一系列天理难容的事情,其实未曾发生过,但是报应却是一样不少。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带沈惊蛰和花寻去校场旁边。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 花寻见着沈惊蛰朝着孟哲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就选择了回避。 刚没绕过长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和昨日入山门之后听见的那声惨叫如出一辙,甚至还更胜一筹。 花寻忽然有点儿猜到了最后沈惊蛰为什么会杀光所有人泄愤,可能不仅仅是作者烂尾瞎写的原因。 而是性格使然。 花寻思量着现在怎么改正他,应当还是来得及。 只是还没思考出来个所以然,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嘶鸣。 能听得出是痛苦所致。 大哥,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轻声唤了一声。 花寻先生,怎么了? 接下来的剧情能让我稍微有个心理准备吗?不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剧情,是关于沈惊蛰的。 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说来话长大哥停顿了一会儿,其实,花寻先生可以过去看看。这白纸黑字的书是写死的,但人是活的。 什么意思? 沈惊蛰最主要的个人恩怨其实是和孟庄主的,此次拿孟哲开刀其实如果孟庄主一点儿都不心疼,或是不重视的话,沈惊蛰的目的没达到,自然是觉得没意思。 花寻:你不是说,他是因为先前我被孟哲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但估计是因为并未真是发生,只是因果关系存在,所以事态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至于转圜与否,就很看沈惊蛰的心情了。说来话长大哥说道,暂时看来,他心情不错。而且可能准备放长线一下子来个大的玩玩。 花寻先生且看罢,毕竟剧情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 == == == 在画廊上,大老远都能看的见那个单薄的身影。 伏跪在正中间,四肢虽然没有被什么束缚着,但却也没动弹。 也不知是因着伤势过重,不方便动。还是因为打心底已经放弃了挣扎,所以干脆躺着,任着四面八方的嘲讽传来。 小姑娘,您要的铁锥。 沈惊蛰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花寻,没说话,最终还是自顾自的走向校场中间的孟哲。 沈惊蛰这幅样子自然是走不快,迈着小步子走到了孟哲身边,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你们退下罢,我和少主说两句话。 待着这些仆从全部退下之后,沈惊蛰才慢悠悠的在孟哲身边转了一圈儿。 最终还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望着他,孟少主居然不怕。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惊蛰特意换回了本音。 孟哲倏地一愣,才不可思议的抬起来头。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个容貌清隽的小姑娘。 你没听错。沈惊蛰又轻声加了一句,当时说了,把碎片乖乖交出来,你不听,偏不听。现在好了,不是一块儿就能解决的了。 孟哲见此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要不要这样,孟少主。沈惊蛰扬起的手到了一半儿,最终还是没落下来,这件事儿罢,说来屈辱,而且特别卑鄙,名声不好听。不如这样 什么?孟哲这才算是开口。 沈惊蛰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替我做件事儿。 孟哲自然是不信。 说真的,喂,理理我。沈惊蛰见着他偏过头,没理会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你让我怎么信你?孟哲算是服了他这个喋喋不休的性子。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从袖子里缓缓的滑出来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青铜盒子,东西还给你,你看如何? 不过放心,现在我们这点儿交易没人看见,周围我施过障眼术。不过你家这地方特殊,我这点儿歪门邪道的法术能维持多久就不好说了。还请孟少主在法术失效之前给个答复。 你要我做什么?孟哲没问沈惊蛰的目的。 先逃过眼前这一劫再说,管他三七二十一的。 这个啊,孟少主先同意,我才能说。 孟哲见此咬了咬牙,艰难的伸出手,夺过了沈惊蛰袖子里滑出来的那个小盒子。 现在可以说了? 嗯理论上是可以。不过先挨过这遭罢,为了掩人耳目,孟少主要不自己叫两声?我就不动手了,我现在一副清清白白姑娘家的样子,去拿锥刺探男人的毁我清白。沈惊蛰说到最后自己都笑出声来,丝毫没顾及孟哲的脸色已经差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 我认真的,碰了别的人,花寻哥哥嫌弃我怎么办。 孟哲只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这句话已经引起了生理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2) 沈惊蛰见着他这个表情,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所以不想被发现,就自己瞎叫两声罢,至少给外人听个响。 对,声音一定要 第82章 孟哲听闻之后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惨淡了几分。 但就是死活不肯开口。 太丢人了,以前再怎么在众人面前丢人,孟哲觉得自己这幅脸皮还是能兜得住的。 然而遇上沈惊蛰以后,孟哲发现自己这脸皮的厚度还不够当糊窗户纸的。 孟少主,你要是不配合,那咱们还是按着先前的来吧?沈惊蛰说完,手便有意去碰方才递给孟哲的那个盒子。 孟哲见此也顾不得多,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沈惊蛰的注视之下,嘶声力竭的仰天长嚎了两声。 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听一点。沈惊蛰全程笑嘻嘻的盯着他,也不动手,就这么看着,不过如果真是被锥刺贯穿,一般人绝对不是叫两声就能作罢的。 孟哲:你到底要怎样。 孟少主自己把裤子脱下来罢?沈惊蛰垂眸稍稍思量了一会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方才孟哲的脸色还仅限于不太好看,这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毕竟这种话不合时宜,听起来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要做什么? 别多想,让你脱就脱,我能做什么?沈惊蛰强忍着笑意。 合着要杀要剐的时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道脱裤子,可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孟哲能信他才有鬼。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沈惊蛰见着他的神色愈发难看,又赶忙补充了一句。 就是仗着现在孟哲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做什么! 啊孟少主反应这么激烈,该不会是以为我沈惊蛰还是第一次见着孟哲这幅比腊月寒风还冷的脸表现出这么丰富的色彩,跟什么良家姑娘遇见山贼痞子似得,一时没忍住笑的声音有点大,放心放心,我没这方面癖好。 孟哲没敢接话。 沈惊蛰说的话,一个字,一个标点都不能信。 你看,先前说了要做药引,得将锥刺从股处刺入。你叫也叫过了,总得给你做两道假伤不是?不然怎么交代?你说是不是,孟少主?沈惊蛰难得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幅状态怕是有些欠打,赶忙收敛了几分笑容。 然而好不容易严肃了三秒,又没绷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孟少主,你知不知道你这幅样子,特别像什么良家妇女被 话没说完,沈惊蛰倏地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又锐利了好些,赶忙捂着嘴,好的我不笑了。 孟哲咬了咬牙,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才缓缓的将手扶向了腰间的玉扣。 又僵持了好半晌,才将玉扣解开。 解开之后却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说,你当时在逐鹿岛捅我的花寻哥哥的时候倒是下手利索,这会儿不过是让你脱个裤子,怎么扭扭捏捏的? 孟哲抽了抽嘴角,没与他争辩,闭上眼睛,心一横,直接将那块儿布扯了下来。 这才乖。沈惊蛰丝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孟哲脸上的表情,需要你帮我做的事儿,已经放在你的桌案上了。既然拿了东西,就要好好办事。 孟哲没接话,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沈惊蛰一眼。 对了,再提醒你一句。 什么? 好歹拿上衣稍微盖着些,不过如果孟少主不在意脸面,那就另说了。沈惊风静云淡的提醒了一句。 孟哲咬牙切齿道,还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孟少主跟我客气什么?沈惊蛰说完之后也没等孟哲是否整理好,直接挥手将这障眼之法解除了开来。 解除的一瞬间,四面而来的惊呼声立刻入耳。 至于有多不堪,不用听大抵也知道。 沈惊蛰将染了血的锥刺扔在了孟哲脚边,端起了已经盛满猩红的铜盆,一步步朝着校场外的孟庄主走了过去。 花寻哥哥呢?再次开口的时候沈惊蛰又换回了那副尖声尖气的嗓音。 单听有些突兀,但配上这幅外壳却也不怎么找得出破绽。 他方才走了,小姑娘你看,这事不宜迟,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先继续好不好?方才孟庄主还见着花寻。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我不管,我要找花寻哥哥。沈惊蛰仗着现在这幅皮囊小巧讨喜,不遗余力的借此发挥优势,直接把那盆血摔到了地上,虽然没溅出来多少,但让人看着还是胆战心惊。 其实只要分寸的当,这种小性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谙世事,当真像个未化形完全的小猫妖。 如果过于沉着冷静,反倒容易露了马脚。 好好好。孟庄主见此也没什么好办法,赶紧朝着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去把择清仙君找过来,事不宜迟,快去。 其实花寻也没怎么走远,不到一刻钟就被带了过来。 沈惊蛰见着花寻来了,下意识的往上凑。 然而也不知道是身上的血腥味吓着花寻了还是怎么地,对方竟是先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脸色一如既往,但沈惊蛰就是感受出来了几分疏离。 沈惊蛰见此非但没有退缩,反倒是一个健步直接抱了上去。拽着花寻的衣服示意他低头附耳过来,手上还比划着什么。 花寻见此只好作罢,把他放到地上,俯下身子听沈惊蛰说话。 听完之后花寻蹙了蹙眉,你认真的? 沈惊蛰点了点头。 花寻顿时有了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沈惊蛰见此将嘴角咧出来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仰着头望着花寻。 仗着现在自己这幅皮囊比自己实际年纪小,在花寻面前吃香,自然是要可劲儿的卖乖。 花寻本是想说什么,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再问。 庄主是这样,我这姑娘说了,她回去写副方子,掺着这血引熬就行。然后看看结果,如若挺过这一轮,往后就算没事儿了,如若是没挺过,接下来还有另外几条路。这些底稿都是先前商议好的,在腹中背了千百遍,现在说起来自然是胸有成竹,我们会再留两日观察,彻底医治好孟少爷之后再离开。 也好,那事不宜迟 衣服上全是血,我不要穿着,要换下来。沈惊蛰没等庄主说完,又一次努力掐着那副尖细的嗓音说道。 花寻到底是和他相处的久了,还是能听得出破绽,不禁一身鸡皮疙瘩。 庄主见此也没生气,对身边的侍女说道,映月,带她 要花寻哥哥一起。 映月,带他们去,正好新下来了一批绸缎,给她裁衣服罢。庄主完全没计较沈惊蛰的不讲道理,依旧是不愠不怒的。 沈惊蛰也知道,孟言孤彻底好转之前,孟庄主都会这么不愠不怒的。 两个人被侍女带进别院之后,沈惊蛰瞧着侍女已经走了,才收敛了脸上那副痴傻的样子。 换回了本音清了清嗓子,花寻? 嗯? 就是方才,也和你说了,那盆其实是猪血。沈惊蛰说到这儿挠了挠头,不是看他当时在九重仙阁里所以就给他了一点点教训,不会死人的,毕竟接下来他还需要他的帮助。 花寻方才也看见了,孟哲在校场中间,下半身除了亵裤什么都没穿的状态。 一时间花寻也分不清,到底沈惊蛰是为了算账,还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爱好。 毕竟沈惊蛰做出来什么事儿花寻都不会奇怪。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碎片还给孟哲 横竖孟家这般对他,就不信他不怀恨在心。他那个性子,虽然是在正道人士的耳濡目染之下长大的,但估计是出身卑微,骨子里到底还是暴戾。 出身卑微? 花寻不知道么?他沈惊蛰想了想,刻意避开那些尖锐的侮辱性词汇,母亲是从事有关风月的边缘行业的。 我说的含蓄,但剑庄的其他弟子花寻也看见了,根本就没人待见过孟哲。不过这些话估计孟哲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表面上别看他那样,心里记得清楚着呢。 花寻没接话。 既然他也恨,那我就帮他一把。沈惊蛰说完之后将垂在耳侧的鬓发在指尖打了个弯儿,孟庄主能活到现在不遭天谴当真是命大福大。 沈惊蛰说完之后见着花寻一头雾水,他曾经也是在天庭当了几百年的差,才回孟家继承的剑庄,要不是当了那么些年的差,也不会知道碎片的重要性。 而且,他可是对花寻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儿。说道最后一句之前,沈惊蛰刻意顿了顿,为的就是让花寻听清楚。 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花寻有些疑惑。 然而疑惑之后花寻不知道怎么地,倏地想起来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花寻体内可是大有玄机,光是妙不可言不说,哪怕仅仅是行双.修之法,也能助人功力大增。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一个寒颤。 然而还没扥个沈惊蛰再次开口,便瞧着方才那个小侍女匆匆从院子外面快步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放着的丝绸远远看去就知道造价不菲。 久等了。小侍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来,奴婢替 不要你帮我换。沈惊蛰这声音和性格切换的倒是快,要花寻哥哥帮我。 被点名的花寻其实很想转头就走。 侍女见着花寻回避,又劝道,小姑娘,这男女之间到底是又别,您这般年纪已经可以婚嫁了,贵客兴许是不方便 不要,以前都是花寻哥哥帮我换衣服帮我洗澡的。 花寻:??? 这小侍女瞧着花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 == == == 惊蛰:花寻哥哥,那个嘤嘤嘤 花花:我没有诱拐少女,真的没有,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帮你洗过澡也没换过衣服,别瞎说啊。 惊蛰:在远寒观那会儿你忘了么?还不让我睡地上一定要睡在你身边。 花花:??? 惊蛰:你这个人好薄情。 第83章 经历了先前的种种之后,孟哲基本上已经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免疫了。 本来上一次被放回去的时候这件事儿应当就这么作罢。 然而孟哲到底不是那种被按倒地上都毫无怨言的主,虽然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至于私底下蠢得大发脾气或是抱怨。 但难免有些情绪外露,其中包括去孟言孤的别院探病的时候,冷着脸进去冷着脸出来,一副走形式的样子。 本来和庄主之间就多有矛盾,这么一来被带去问话是绝对免不了的。 不过和孟哲和庄主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一向不苟言笑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的少主,破天荒第一次顶了嘴。 基本整个剑庄乃至山门之外都能听见庄主暴怒时摔砸瓷器的声音。 再然后刚没回去休息两日的孟哲便又一次跪到了校场中间,这一跪就是跪到了择清仙君和另外一位贵客来访之后。 众目睽睽之下,孟哲毫无波澜的理好了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尽量将步子迈的稳健,有意忽略四周投来的锐利目光。 其实也只能表面上忽略,心里却还是在意着的。 或者说孟哲一直都是在意着周围的目光,明面上是麻木,但心里其实甚至说是敏感都不足为过。 回到自己的地方的时候孟哲才蹙了蹙眉,扶着墙缓缓的蹲了下去,大半天都起不来。 这么一蹲,孟哲才想起来了一件最要命的事儿。 前两日大抵是因着真的激怒了孟庄主,连着孟七都被调去别处做事了。 现下这小院里自然就剩下孟哲一个,除了偶尔有几只栖落在屋檐上的麻雀,便再无生气。 咳咳咳 想到这儿不知怎么地,似乎是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扎了一下,引得孟哲一阵猛烈的咳嗽。 紧接着便是一阵浓烈的铁锈味由下自上涌了上来。 孟哲还没来得及找帕子,满腔的铁锈味就先一步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已经不是猩红色的,而是几近发黑的褐色。一朵朵血花在衣服上触目惊心,再配上孟哲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当真跟命不久矣了似得。 其实孟哲也并不觉得难受什么,应当是积压多时,今日不过正好满溢罢了。 既然衣服已经脏了,孟哲便没有再强求什么,直接用袖子擦拭干净了嘴角的污渍,一言不发的扶着墙,又一次从地上站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没方才走的那么稳健,三步一扶墙,五步一趔趄的走到了书房,孟哲才踉踉跄跄的挨在了椅子上。 孟哲抬头,发现桌案上似乎多了什么。卯足了力气才勉强重新站起来,伸手将书桌上的东西勾了过来。 是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十分工整,笔画之间互不相连。 信来自何人孟哲心里有数,只是都说这字如其人孟哲觉得很大可能是他找别人代笔的。 孟哲直接将信撕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信上的内容十分简洁,只有四个字。 杀了孟乾 孟乾是孟庄主以前在天庭当差时候的名字。 本来是叫孟千彦,但是当估计是登记名字的差使耳背,直接写了个乾字上去。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3) 再改麻烦,便就这么着了,横竖族谱上的名字不错就没问题。 但是孟哲也记得,沈惊蛰横空出世的时候,离庄主当初在天庭当差已经过去了数百年。 这个问题孟哲估计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便没再去深究。 杀了庄主。 这四个字如影随形,在肩头萦绕着。 孟哲深知,杀了庄主,这剑庄的继承权也不在自己手上。 但是现在不同往昔,孟言孤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充满朝气和无限可能前程似锦的少年了。 而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药罐子。 孟哲想到这儿又看了看手上的碎片。 其实这么多年来,在孟家过得如何,可谓冷暖自知。 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 相反,给予孟哲的物质条件算得上不错。毕竟怎么说都是要在人前抛头露面的,面子上的功夫做的十分到位。 只是精神上的 孟哲觉得这些经年往事不提也罢,至死方休的怨恨没有,只是一次次的寒心是真的。 明面上给予最好的物质,但却是放纵着其他弟子辱骂泼脏水。孟哲也曾出面管过,没说重话,甚至没动手,最后给自己换来了三天禁闭。 孟哲思量了半晌,最终还是将这封信就着烛火烧了干净。 这么多年沉浮,到底也不是容易被牵着鼻子走的,孟哲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先弄懂沈惊蛰为什么这么急着灭口才是要紧事儿。 == == == === == 花寻最终还是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衣物,几乎是揪着沈惊蛰的耳朵把他拽到屋子里的。 然而在花寻看来这个举动倒是正常,甚至多有警示的意味。 但在旁人看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沈惊蛰越是喊疼,求着花寻轻些,一旁侍女的神色便越是微妙。 姑娘,这儿不用你帮忙了,我们一会儿就好。 花寻见着小侍女还在门口杵着,便朝着她说了一句。 这么一扭头,花寻才发现方才还好端端杵着的小侍女,脸色已经一片绯红,神色也一言难尽的很。 花寻刚想问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倏地反应过来了什么,赶紧松开了抓着沈惊蛰的手,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就替他换个衣服,一会儿就好。 这话说完之后,花寻自己也发现似乎有越描越黑的趋势。 花寻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名声再解释两句。 只是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先一步迈着步子匆匆离开了。 花寻: 沈惊蛰瞧着花寻把目光转向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妙,难得乖一次,没敢说话。 关上门之后,沈惊蛰迫不及待的将染了血的衣物扒了下来,三下两下的便恢复到了原来的体格。 你不是说能支撑大半天么?这才刚过正午花寻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望向沈惊蛰,不过在对方皮肤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花寻最终还是选择回避了目光。 方才瞧着他急着换衣服,就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以前沈惊蛰是不是个讲究的人,花寻可是最清楚不过。 虽然回想起来,花寻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把这种无关自己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 孟家剑庄的防御机制,那个姓孟的老狐狸能活这么多年,肯定都是算好的。沈惊蛰瞧着花寻有些不自在,便稍微拿衣服盖着些。 不过还行,今日勉强算是撑了沈惊蛰说到这儿还特意掰着指头算了算,四.五个时辰罢,比想象之中的好一点。 对了,方才没问完你,把碎片给孟哲做什么? 上面的檀香和兽骨香,会刺激孟言孤病症加重,横竖一时半会儿我也凑不齐全部的碎片。 檀香和兽骨香可以刺激病症。 花寻记得这个要点是当时沈爻和他说的。 不过花寻也不排除,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不在少数了。 而且想让他替我办一件事儿。我们这一次在剑庄逗留的时间不会太短,少则半个月。这半个月,足够彻底激化孟哲和庄主之间的矛盾了。 花寻记得方才沈惊蛰说过,和孟千彦的纠葛不浅。 不过听起来就知道不是什么正面的。 能打扰一句,你和孟庄主先前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么?花寻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花寻总觉得这句话怎么有点儿耳熟。 反正花寻知道,杀他没错就是了。 花寻觉得这个逻辑自己还是不太能接受。 如果真是杀父之仇或是夺爱之仇这种,放在古代背景要杀个你死我活花寻倒是还能接受,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但怕就怕在,对方不过是动了沈惊蛰一根头发,沈惊蛰就恨不得杀他灭口。 这 花寻这是好奇?沈惊蛰见着花寻迟疑,抬眼问道。 挺好奇的,毕竟夺命才能解心头之恨,得是什么 花寻想知道么?想知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话是这么说,然而沈惊蛰已经先一步朝着花寻迈开步子。 身上虽然是拿衣服掩饰着,但到底掩饰不了没这么穿的事实。 花寻下意识的往后退,然而刚退了半步,背后就抵到了门上。 不是好奇么? 是挺好奇,不过你能让我先问完么?花寻不等他同意与否,你方才还说,孟庄主以前对我也做过十恶不赦的事儿? 嗯,的确有其事,只不过花寻肯定不愿意回想起来,我花了好久才让花寻忘记的。 花寻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先前听你说过,什么我体内蕴藏玄机,是做名器和炉.鼎的绝佳哪怕只是行双.修之法,就能后半句花寻着实有些说不出口。 沈惊蛰听闻之后愣了三秒,随即便失声笑道,哈哈哈哈哈花寻你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笑完之后,沈惊蛰戛然沉默了。 花寻:不是就不是,笑什么? 沈惊蛰没接话,甚至没有同往常一样再次不要脸的往花寻身上凑。 花寻见着气氛有些不妙,赶忙从门框上爬起来了几分,神色也严肃了不少,怎么了? 不过一瞬,方才还嘻嘻哈哈的沈惊蛰,一下子面色就低沉的吓人。 甚至说是有些狰狞都不过分,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快跳出来了似得,就这么盯着花寻。 又沉默了好半晌,沈惊蛰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怪声怪气的轻声道:我想起来了。 花寻刚想问他想起来什么了,只听沈惊蛰又说道, 如果只是花寻说的那般,轻薄玩弄,强行汲取,还真算不上十恶不赦。 作者有话要说: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先生你没有发现你已经变了吗? 花花:? 大哥:以前你可不会把名器炉鼎双.修这种词用在自己身上的。 花花:??? 第84章 时间久了,沈惊蛰哪些话说来是吓唬他的,哪些是认真的,花寻还是能够分辨几分。 眼下这种情况,并不像是假的。 那你先起来把衣服穿上。 花寻愣了好半晌,才发现方才还离自己几尺远的沈惊蛰,不知何时已经贴了上来。 我告诉花寻了,所以花寻要亲我。沈惊蛰见着花寻有些被吓着了,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赶忙朝着花寻凑了上去。 喂花寻自然是要把他给推开。 然而花寻兴许是忘了沈惊蛰现在基本上没穿什么。 这么一推,触碰到的不是意料,而是炽热的胸膛。 哪怕只是一瞬的触碰,花寻也能感觉的到。 沈惊蛰的心跳很快。 和自己一样。 然而花寻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被沈惊蛰抓了个正着儿。 手腕被死死的攥紧,花寻眼看着沈惊蛰引导着自己的手,再次朝着他心口前贴去。 既然想摸,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让花寻摸个够。 不用不用,您赶紧穿上。花寻哪儿知道沈惊蛰又发什么神经。 您要真是难受,咱从这儿出去之后去花楼里让你玩个够,我请客。瞧着沈惊蛰没有起来的意思,花寻赶忙补充了一句,所以赶紧起来罢,时间久了想必他们会怀疑的。 那花寻先亲我再说。 你先起来。 花寻亲我我就起来。 花寻蹙眉。 这个要求虽然不会掉块儿肉,但 其实仔细想想,花寻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横竖花寻以前遇见长得可爱的猫猫狗狗,也会亲亲抱抱。 想了半晌,花寻心一横,干脆闭上眼睛,稍微向前倾了几分。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迅速的在沈惊蛰脸侧,用唇轻轻的点了一下。 速度很快,说是转瞬即逝都不足为过。 如若不是唇上尚存的余温,花寻甚至难以确信自己已经触碰到了。 好了,赶紧起来罢。退回去之后,花寻才故作淡定的开了口。 如果有可能,花寻兴许一辈子都不想承认。 方才那一下,其实也并非全是沈惊蛰要求这般邀请不过是个突破口,帮着花寻引导出来不敢却又想过的事情。 这些事儿搁以前,花寻想都不敢想。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花寻自己先是一身冷汗,赶忙往下一蹲,从沈惊蛰的臂环里钻了出来。 赶紧收拾好,出去了。 花寻怎么突然这么凶了? 赶紧收拾好。花寻没再去和他贫嘴。 因为花寻知道自己说不过沈惊蛰。 沈惊蛰瞧着花寻别过头去不理自己,依旧是不愠不怒的笑道,好好好,马上收拾。 大约等了不到半刻钟,花寻便瞧着沈惊蛰又成了那副娇小可人的样子。 不同的是身上的衣服换了,没了来时那般朴素,多了几分华贵。 到真真像个大家闺秀。 二位贵客收拾好了么? 瞧着花寻和沈惊蛰一道从屋子里钻出来,方才的那个小侍女才敢迎上来,庄主已经等你们很久了,随奴婢赶紧去药房罢。 花寻:有劳。 跟在侍女身后的时候,沈惊蛰忽然拽了拽花寻的袖子,示意花寻低头。 怎么了?花寻以为他有什么事儿,赶忙低下头凑了过去。 花寻哥哥。沈惊蛰没急着说话,而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唤了一声,故意用了本音。 花寻没理他,知道他没正经事,赶忙把头抬起来,不和他多做计较。 然而沈惊蛰哪儿肯这么放他走,又赶忙踮起脚尖,凑到花寻耳边轻声说道:花寻变了,以前花寻是绝对不可能愿意亲我的。 花寻倏地一愣,仿佛自己那点儿隐秘心思,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其实早被看的透透的。 就是为了让你起来,少自作多情。 是么? 是,怎么不是。花寻回答的斩钉截铁。 花寻不是说这次从剑庄出去,请我逛花楼么? 花寻一瞬间僵住了,然而很快便也恢复了原貌,一一言九鼎,我说到做到。 我要是真去了,花寻怕是会吃醋呛着自己罢?沈惊蛰仗着那侍女离他们有些距离,开口的话语也愈发大胆。 花寻闻此脸色忽然阴了几分,不可能。 说完之后花寻大抵是觉得这般不够能表明决心,又补充了一句,你我无冤无仇,我吃的醋算什么事儿。 沈惊蛰没接话,但却是没忍住多笑了两声。 笑什么?花寻听见之后本就不善的面色更加沉了几分。 沈惊蛰自然是没点破,放心,你请我我也不去。 二位贵客说什么呢?小侍女大抵也注意到后面两个人一直低声讨论着什么。 然而一回头,却是正好看见花寻面色红的有些正常。 再结合方才的事情 先是这个小姑娘闹着要花寻帮着换衣服。 两个人又在屋子里纠葛了半晌,而且头发比方才凌乱了好些。 现在又 别看剑庄的侍女仆从各个都是少年少女的容貌,但实际年纪要比看上去大许多。 没什么。花寻硬着头皮说道。 但估计自己这个抢占良女的名头是甩不掉了。 前面就是药房了,二位进去罢。 好,麻烦你了。 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有郎中迎了上来,说是已经备好笔墨了,就等着沈惊蛰去到。 沈惊蛰也没多话,爬上椅子调整好坐姿之后,才够过来毛笔,沾上墨汁。 因着身长有些不太够,只能在下半张纸上写字。 花寻一直站在沈惊蛰身后,这才注意到,沈惊蛰的字迹其实十分工整。 不同于他本人的那般放荡不羁。 真的是一笔一划,如若说是字如其人,想必是其人道貌岸然,文人风骨气质绝尘。 而不是一天天跟个牛皮糖似得,往他身上粘。 沈惊蛰写完之后,又提笔另开了一张纸,重新拟了个方子。 这个是孟少主的,另外一个才是血引。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4) 剑庄的郎中将两幅方子拿了过去,扫了一眼,便将那个给孟言孤的吩咐给了下人,少爷的方子,搀着方才的血引熬三个时辰。 吩咐完之后又将目光落回了那张给孟哲的方子,神色有些迟疑。 沈惊蛰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瞪得水汪汪的,一副不解的样子。 小姑娘,既然是给孟少主的,这药材用的金贵 这话一说,沈惊蛰也知道是几个意思。 只是明面上却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依旧是歪着脑袋,等着对方解释。 孟少主他命大福大,别看他那副样子,身体好的很。 沈惊蛰回忆了一下所谓好得很的孟哲。 别说站了,跪都跪不稳。 如果这样也能叫好,那么放眼天下怕是没有不好的人了。 如此,是我多心了。不过不麻烦的话还是替他把药材送过去罢,沈惊蛰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子沉甸甸的东西,一半是付这要钱,另一半是给你的。 贵客,这这点儿要剑庄还是用得起的,您收回去,收回去。 沈惊蛰见着他目光就没从袋子上移开,沉默了半晌,收回去了一半儿,该给你的还是给你,不过记着,别和少主说这方子是我开的便是。 要是我看见这药没给少主送到,你这银两我可就 嘿,一定送到,一定送到。那郎中闻此憨憨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愣了三秒,赶忙把那大半袋儿银两收到了自己怀里。 熬足三个时辰给少爷端过去。沈惊蛰又交代道,如果没什么事儿 二位贵客可先回去歇着,想必这么早把贵客折腾起来添了不少麻烦,庄主说了,待会儿会给二位送去些吃食。小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这剑庄的厨子什么都会做,这天南海北的山珍海味,只要您喜欢,半个时辰之后都能给您端过去。 沈惊蛰摇了摇头,又拽了拽花寻的衣角,花寻哥哥,回去了。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从椅子上跳了下去,拽着花寻就要往外走。 失陪了。 贵客慢走。 一路被沈惊蛰拽出药房之后,花寻才是来的及开口,你给孟哲开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孟言孤的救命药而已。沈惊蛰说的十分坦然,数量有限所以金贵,但是孟言孤暂时用不到,所以那郎中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要是给孟哲糟蹋完了,他们家的小少爷得遭殃。 花寻就知道沈惊蛰不会那么好心。 倒时候哪怕孟哲心里存着一线,这庄主怕是都会跟他至死方休。沈惊蛰说的十分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花寻张了张嘴,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却是欲言又止。 沈惊蛰真的 很多时候花寻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 平日里表现的跟个智障似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然而有的时候,却是能耍的一圈人团团转。 对了花寻。 又怎么了? 花寻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看的出来花寻似乎不太想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寻:想太多了,我什么时候想理过你。 惊蛰:。。。。。。 第85章 一天天的,花那么多时间感伤春秋做什么?花寻没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的反问了一句。 可是花寻 好的我知道没有可是。 花寻觉得沈惊蛰有些莫名其妙。 对了,方才还没问完,你和孟庄主的往昔恩怨。你说亲你一口就告诉我,亲也亲过了,该告诉我了罢? 沈惊蛰瞧着花寻还没忘了这茬,神色有些迟疑。 毕竟沈惊蛰知道,照着花寻以前那个性子,打死他都不会亲的。 不说算了,我问别人去,方才只当我咬了狗一口。花寻见着他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也没勉强。 横竖自己还有说来话长大哥能问。 而且先前的一系列事儿冥冥之中串联起来之后,花寻总觉得有那么些微妙。 说,既然答应花寻了自然是不会反悔。不过先回去罢,此处眼多眼杂,有些话不太方便。 花寻没再多做勉强。 横竖最后的最后的结局花寻都已经知道了,还差过程么。 也不知怎么地,花寻就是想起来了当时在办公室看到的那段儿剧情。 先是沦为炉鼎。 悱恻缠绵的场景写的鲜血淋漓。 花寻还特意回想了一下,当时似乎是花寻执意往外跑,结果被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那个时候沈惊蛰的性子也和现在不太一样。 现在若说是个粘人的哈巴狗,那么那个时候便是浑身充满暴戾的野狼。 至于言语上的羞辱和肢体动作花寻回想了一下,好像沈惊蛰说过一句类似我们生生世世注定至死方休的话。 当时花寻只觉得这话实在是莫名幼稚羞耻,但结合了现在的种种情况,说不好真的是有前世今生什么的。 毕竟当时在逐鹿城看到的幻想,花寻可是一点儿都没忘。 再然后花寻记得,最后死也是死在远寒观的。 似乎是被寻仇上门,千招之下无法抵御,最终是惨死剑下。 至于寻仇上门的是谁,花寻也不太记得。 再后来的故事,大概就是沈惊蛰大开杀戒,将所有人杀了个干净。 最后虽说是死于天谴,但更像是自杀。 等等将所有人全部杀死。 花寻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 能让所有人全军覆没,想必凭着沈惊蛰一己之力肯定是有些困难。 但要是有了圣器的配合,手执生杀大权,只要狠下心肯滥用权力,就不是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花寻觉得只要阻止沈惊蛰拿到这个圣器不就行了? 自己这么些天都在忙活什么,直接劝沈惊蛰打消这个念头不就好了,何必再大动干戈。 想到这儿花寻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做的事儿简直蠢得无可理喻。 花寻先生,这么想是不行的。 花寻还没继续思考下去,脑子里那个声音便又一次冒了出来。 花寻: 也好,至少证明自己不是蠢得不可救药了。 沈惊蛰之所以能好端端的站在花寻先生面前,就是因为有这些圣器帮着他续命。说来话长大哥没等花寻开口,要是连最基本活着都保证不了,谈何圆满剧情。 当然,如果花寻先生愿意每日自己帮着沈惊蛰延续生命,这碎片兴许不找也罢。的确可以天下安康,也算是圆满剧情。 我怎么帮他? 记得我和花寻先生说过的么,你体内 别说了。 花寻一下子就意会了。 不过想想,如果摒弃掉那些羞耻心,委人身下就能直接回到现实。 花寻觉得还挺值得的。 虽然这其中的滋味想必不会好受,毕竟说起沈惊蛰,花寻就能想到那般鲜血淋漓一般人想必是吃不消。 当然,这种圆满花寻先生也回不到现实。因为只要你一走,沈惊蛰还是死路一条。 看不出来他这么脆弱。花寻想着瞥了一眼一旁蹦蹦跳跳的沈惊蛰,活泼的跟只兔子似得。 将死之人四个字,怎么看都跟他不搭边。 人不可貌相。 话说,沈惊蛰和孟庄主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花寻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儿了。 毕竟方才瞧着沈惊蛰面色迟疑,估计是不好说出口。 多了去了,花寻先生问哪个? 先从最开始的时候开始罢。 那怕是有点儿难,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两个人的恩怨少说歹说也十几万字,一两句话还真概括不了。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那这样,方才沈惊蛰说了,先前的花寻和孟庄主 这个啊,花寻先生不会想知道的,但这件事的的确确算是沈惊蛰和孟庄主之间恩怨爆发的导火索。 花寻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横竖方才听沈惊蛰那般语气花寻估计着不过是什么被强行,或是并非出自己愿的侵占。 毕竟花寻觉得原作者写出这种剧情并不奇怪。 而且横竖也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花寻也只当看了什么三观不正的小说,不会特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花寻先生想的什么,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说来话长大哥说的很轻。 我就是好奇,而且如果非我所想,那更不用害怕了。 说来话长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瞧着花寻这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实在是难办,最终还是默默的将这段数据调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花寻先生会以第一视角看见,不过随时可以喊停。 花寻先是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看,是无垠的碧空,万里无云。 然而却是头昏脑涨的,开口说话都难。 花寻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倒挂起来的。 而且不仅仅是头昏脑涨,浑身还疼的要命。 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痛,还有无法抑制的寒意。噬人心骨,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很快花寻就疼的想撞墙。 不过现下是被倒绑着的,想撞墙也没这个机会。 转头一看,迎面而来的男子是个陌生面孔。其实也不算陌生,花寻觉得在哪儿见过,仔细一回想,似乎和方才见过的孟庄主有几分相似。 只是现下这容貌年轻了许多,看上去也是玉树临风一届天骄。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一下就让花寻慌了。 有曾听闻,您 今日算是有机会一探究竟,平日里你那徒弟可是把你保护的好,没点儿手段可还真偷不出来。 这一开口,花寻可算是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声音这种事儿,年幼和衰老才会有所改变,少年到中年这个阶段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化。 花寻想说什么,却是开不了口。 只见着他手中拿着一根等人高的锥刺,直直地朝着自己探了过来。 花寻一时间有些惊慌,赶忙无声的喊道,说来话长大哥,停,停! 说完之后花寻只觉得眼前倏地一黑,再次见光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原来的景物。 孟家剑庄奢华无度的建筑,和身边依旧蹦蹦跳跳的沈惊蛰。 这才刚刚开始。花寻先生方才不是还好奇吗? 不好奇了不好奇了。花寻连忙罢手。 你看,连个开端都看不下去,谈何让我告诉你以前发生过来什么? 花寻没接话。 其实傻人有傻福挺好,花寻忽然就不好奇了。 还是按部就班的跟着原著剧情走罢,要是想提前看这些因果 不想,一点都不想。 话是这么说,但花寻已经开始思索,试图从方才那些有限的信息当中思索出来什么。 全身很疼,刺骨的那种疼痛。 花寻想到了先前在逐鹿岛,似乎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过,现在孟言孤身上的血寒骨痛,似乎原本是在花寻身上的。 还有那句被徒弟一直保护着。 花寻百思不得其解。 被保护着花寻觉得能半只脚踏进天庭的,怎么说都不需要被保护着才能活。 而且被徒弟保护着。 花寻想了想觉得想必指的不是沈爻。 毕竟沈爻那副样子花寻也知道,而且当时听元芷和的措辞,沈爻的经历似乎并没有去天庭当差的这一段儿。 想不通就别想了,横竖到时候会阴霾散尽,一切水落石出。 花寻:别随意读取我的思想。 回到住所的时候沈惊蛰自顾自的准备直接在井边打水冲凉,然而刚没解开腰间的系带,就先一步被花寻制止住了。 你现在这幅样子,多少注意点儿形象。 好歹在人前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不要脸,我还替你要。 沈惊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有些无奈的收了手。 然而还没无奈一会儿,沈惊蛰倏地想到了什么,那我去搬个浴桶好了,扮成这幅样子也难受,横竖药熬好还得些生辰。 花寻刚没走到院子外面开口,就有机灵的侍女开口说,浴桶已经备好了,如若需要,一刻钟之内便会抬进屋子里。 花寻只说麻烦了,并未多言。 等着一切布置好了,再三确认所有人已经离开,门也栓严实了,沈惊蛰才敢换回了原来的样子,也没回避花寻的目光,自顾自的迈进了浴桶里。 经过多次的洗礼,花寻也觉得特意回避显得矫情,但也没将目光停留在沈惊蛰身上。 只当是在以前学校的大澡堂子,只不过是没什么人的那种。 花寻方才不是有问题么? 一想到说来话长大哥给自己看见的场面,顿时就止住了好奇心,但是转念一想,沈惊蛰口述的方式应该会更加温和一些,不会让直接面对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 说罢,我听着。 花寻先过来,离那么远,说什么你也听不见,要是吼得声音的大了,惊动外面的人到时候可怎么解释。 花寻没多想,便朝着沈惊蛰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浴桶边,花寻也没反应过来接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5) 花寻看着我做什么?沈惊蛰瞧着花寻神色呆滞,便稍稍坐直了一些。 这么一坐直倒是好,本来掩盖在水里的部位一下子就若隐若现了起来。 花寻,发什么呆呢? 花寻大抵还是神游在外,并未听见沈惊蛰在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花寻没有下意识的偏过头,而是咽了咽口水。 这个动作大抵花寻自己都没意识到。 却是被沈惊蛰捕捉了个正好。 沈惊蛰见此唇角微微勾起了几分。 心思难以捉摸,但看起来应当是愉悦的。 花寻。再看着我我要抱你了。 花寻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瞧着沈惊蛰倏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大力将花寻朝着浴桶的方向拽去。 沈花寻话没说完,先是呛了一口冷水,一下子就清醒了。 只是并没有撞着木桶,而是牢牢的被一个人垫着。 喂别太过分。 离得近一点,才方便跟花寻说话。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花寻自然知道这个距离不是用来说话的,不用这么近 可是花寻身上已经湿透了。 第86章 原创网锁章 第87章 少爷的药熬好了。 得到允许之后,端着药碗的侍女才敢走上前去。 乍一看这药的颜色不过是寻常的深褐色,然而这味道确实不禁令人蹙眉。 连端着它的侍女都不敢凑近去闻,更别说孟言孤了。 本来还好端端的在床上躺着,闻到这个味道立马试图从床榻上爬起来。 然而到底一病多日,浑身无力不说,稍微一动,骨子的传来的剧痛便会立马发散到全身。 这是什么 以亲手足的血做的药引。沈惊蛰没等孟言孤说完,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句,喝吧,能治病的。 孟言孤闻此脸色更是差了几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 这些日子来各种汤药灌得倒是不少,大抵也适应了,然而用血做药引实在是第一次,哪怕先前尝得苦味再多,这一次还是难免经受不住。 喝了两口,孟言孤只觉得全身的器官都在劝他把这骇人的味道吐出去。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几个人按着孟言孤硬生生给他灌进去的。 稍微等两刻钟,应当会有好转。 小姑娘,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跟着你的那位择清仙君去哪儿了?孟庄主一直在旁边看着,待给孟言孤喂完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他?沈惊蛰想起来方才的事情,脸色不禁低沉了不少。 一时心急,估计连着以后见面都尴尬。 沈惊蛰也不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地,那个时候就是想和以前一样的方式去亲近一些。 再亲近一些。 结果倒好。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哪儿做错惹他生气了,不肯理我,自然只有我一个人来。 那姑娘觉得我这剑庄如何?如若肯长居在此 不肯。沈惊蛰没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的打断了。 没事,考虑些时日也好。若是肯长留在此,虽说是跟言孤做个义兄妹,但其实和亲 说了不肯。沈惊蛰又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义兄妹。 沈惊蛰心想要是对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还指不定怎么气愤。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是这剑庄比不上择清的那小道观? 花寻哥哥是最好的。沈惊蛰垂着头说完之后,又掰开孟言孤紧攥着的手探了探脉搏,等两刻钟罢,如果有所好转,这么喝上半个月便可。 痊愈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但应当是能抑制好些时日,如若在此发作,搀着血引再熬一次便可。 好,那姑娘接下来若是没事的话,还请再留些时日,这些日子孟家自会好生招待着 我还没说完。如果两刻钟以后没有明显好转,还有另外一幅方子,就是药材难找,所以先开了这个温和的。沈惊蛰似乎是有意不想听对方把话说完,一次又一次的打断着。 孟庄主也不嫌他失礼,说什么便是什么。 过了两刻钟之后,沈惊蛰又一次凑到了孟言孤身边,探了探脉象,可有好转? 别说好转了,神色又比先前痛苦了几分。 孟言孤摇了摇头,明显已经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这明明第一次你给言孤用的药还有些用处,怎么现在 换一副方子即可。 沈惊蛰见此拿过手边的笔墨,写了些什么,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姑娘这字不错。 花寻哥哥教的,自然不错。 这绸缎正适合姑娘 花寻哥哥帮我穿的,自然适合。沈惊蛰回答的十分平淡。 孟庄主一时语塞,这个汤水不进的性子,连恭维他两句都不行。 而且十句话能喊十二句花寻,真不知道是花寻上辈子是造了什么福分,捡了个这么可人的小猫妖。 过了好一会儿,侍女才匆匆跑进来,庄主,这方子上写的雪芝草没了,您看碍事么? 雪芝草是最最重要的那味药,如若没有,跟喝水也没差别。如果喝水能医病,那便不碍事。 沈惊蛰记得几个时辰之前,自己刚把这幅方子开给孟哲,再找找罢。 这种灵草着实稀有,哪怕富庶至极的孟家剑庄,能找出来几株就算得上不错了。 方才可是基本全给孟哲用了,估计这回汤药已经喝下去过了。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方才那个侍女又一次匆匆忙忙跑进来,庄主有一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且说便是。 这小郎中说的那味灵草,剑庄的药房里本来就那么几株。小侍女说到这儿脸色有些迟疑。 先给言孤用了再说。 可是这几株,方才药房的人说,是少主那边拿走了。 孟庄主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几分,手中的茶杯也攥紧了好些。 过了几秒,那瓷盏竟是啪嗒一声,直接碎了。 侍女见此赶忙往地上一跪,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惊蛰依旧是歪着脑袋,显得有些不解。 把孟哲带过来。沉默了好半晌,孟庄主才低低的道了一句,声音听不出平仄,但能感受的到隐忍的怒意。 这孩子,不过是说他两下,竟是如此恶毒。这么多年当真是白教他了,学到最后就学出来这幅小鸡肚肠。他不过来就直接绑过来,两刻钟之内人要带到。 沈惊蛰明面上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歪着脑袋,显得对周围的环境有些不解。 但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几分笑意。 这好戏才刚刚开始。 沈惊蛰知道,以孟哲那个性子,隐忍的越久,爆发的时候越是猛烈。 至于猛烈到什么程度,还得看孟庄主如何教导他。 横竖这点儿虚假的父子情谊,早该破裂了。 沈惊蛰也不过是稍稍助力,顺便算清以往的恩怨。 这里还需要我待着么?沈惊蛰环顾了一圈儿,见着各个都沉着脸,将信将疑的开口,如果不需要我就去找花寻哥哥了,他怕是还在生气。 果然是十句话十二句不离花寻。 孟庄主瞧着这小姑娘也就是和孟言孤一般大的光影,玩心也重,找他容易 我想自己去找。沈惊蛰说完之后便从床边跳了下来,跑到门边准备开门往外走。 孟庄主没拦着。 横竖现在对方是客,能治好孟言孤,想怎么办都行。 而且剖开来看,其实也算不上过分,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所以没什么规矩。 孟庄主不但不生气,甚至还挺喜欢这个性情特别的小猫妖。 沈惊蛰从屋子里出来之后才深深的换了口气。 先前沈惊蛰可不知道猪血的味道这么浓烈。 出了孟言孤的住所之后沈惊蛰便快步朝着东南跑去,沈惊蛰记得孟哲的别院在那个位置,一路跑过去,应当是能遇得见。 果不其然,匆忙跑了半晌,沈惊蛰便见着一行人扛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 这男子的面容也自然是熟悉,沈惊蛰还不至于连这点儿最基础的辨别能力都没。 沈惊蛰见着孟哲,二话不说朝着他的方向跑去,气喘吁吁的停在那一行人面前。 在庄主面前做事儿的侍卫和侍女都认得沈惊蛰这幅面孔,早就被交代过药好生对待,现在自然是好言好语的哄着,小姑娘,可是迷路了? 想和少主说几句话。 庄主正喊他过去,等他被问完话之后再让他陪你玩好不好?其中一个侍卫率先开口道。 孟哲本就被绑的七荤八素的,听到沈惊蛰掐着嗓子的声音可算是清醒了。 就说一句,让他绑着就行,不碍事的。沈惊蛰话是这么说,却已经先一步张开了双臂,一副不让孟哲和自己说话不允许他们走的架势。 把少主放下来。最后那侍卫没办法,最终赌气似得把孟哲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小姑娘,我们在前面等着,跟他说完了通知我们一声,得继续把他抬过去。 沈惊蛰乖巧的点了点头。 得到准许之后,沈惊蛰才缓缓的走向地上趴着的孟哲。 话说也有意思,这两次见着孟哲都是这个姿势。 沈惊蛰都难免兔死狐悲的替他惋惜两声。 雪芝草的药效如何,有没有感觉好多了?和孟哲说话的时候,沈惊蛰依旧是换回了本音。 想杀我动手便是,你这是何意。孟哲的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的,但能听得出,已经比白日里恢复了许多。 杀你做什么。沈惊蛰闻此不禁笑出声来,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来了一样小巧的金属物件,又牵过了孟哲的手。 别动我手!孟哲低声吼了一句。 然而除了嘶吼,别的事儿孟哲也做不了,毕竟现在被绑的结实。 想什么呢少庄主,碰一下手而已,还想让我负责怎么着?沈惊蛰见着他这个反应不禁有些好笑,难免占两句口头便宜。 孟哲闻此背后一阵恶寒。 十分厌恶的抽了抽嘴角。 果然和这种人没法交流。 沈惊蛰见此也没再逗他,把东西放在他手心,替他合上之后又轻声补了一句,短匕的刃上淬了毒,至于毒效只能说不至死,接下来的你自己想罢。 沈惊蛰说完之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衫上的尘土,朝着方才那群抬着孟哲的侍卫侍女们走去。 然而刚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孟哲,换回了那副尖声尖气的嗓音,孟少主,再想不清楚,我也救不了你了。 == == 回到住所之后,沈惊蛰才算是换下来了这身别扭的衣衫。 走到床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花寻。 沈惊蛰可以确定他是醒着的。 毕竟衣服都穿好了,气息也和睡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花寻? 花寻缓缓地的转过身子。 看向沈惊蛰。 先前的事儿给你道个歉。 是我一时 沈惊蛰,问你个事儿。花寻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 横竖也没真发生什么实质性伤害。 毕竟手被绑着又不是嘴被堵着。 沈惊蛰心里咯噔一声。 花寻直呼其名的时候,一向没好事儿。 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这句话花寻想了很久了,但一直不太好意思问出口,就比如一定要 第88章 什么? 听到这句话之后,沈惊蛰一瞬间吓得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 算了,没什么。 花寻本是想说这会儿在自己面前装什么清纯,然而想了想,觉得自己要真是这么说,今儿个可就不一定能从这床榻上下来了。 有。 过了好半晌,沈惊蛰才冷不丁的回答了一句很久以前的问题。 花寻反应过来之后差点儿没呛着。 花寻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 不想谢谢。花寻赶忙阻止了他这个我危险的举动。 那花寻方才为什么还要问? 知道有没有就行,具体情节我不过问也不好奇,谢谢。 花寻见着他是个嘴上不把门的,赶忙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沈惊蛰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算不上急促,一听就知道应当是姑娘家。 有人敲门。花寻说完之后便艰难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艰难是真艰难,毕竟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得。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 花寻并不是很想回忆。 反正这回绝对不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而是沈惊蛰有意为之。 至于如何为之 下手过重了些。 不过虽然下手重了些,但至少没有做出来什么无可转圜的事儿。 不然现在花寻就不一定确定自己是否还能好端端的下地走路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6) 开门之前沈惊蛰已经换回了白日里人前的那副行头。 乖巧娴静,惹人怜爱至极。 请问择原来您在,现在可有时间,庄主 他没时间。沈惊蛰没等侍女说完,便先一步抢先道。 小姑娘,庄主找他有急事。侍女的声音虽然依旧算得上温和,但能听得出,根本不容置疑。 花寻沉默了一会儿。 想起来不久之前,说来话长大哥给他看的那段前尘往事。 被孟千彦倒吊着锥刺,还有一些像蛊虫一样的爬行虫子。 最后发生了什么花寻虽然没看,但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总不可能是拿锥刺扎虫子,然后油炸当着他的面吃下去。 说实话,花寻不觉得孟庄主找自己会是什么好事儿。 他有什么事儿?只是明面上又不好直接开口拒绝。 毕竟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 您去了便知道了。 花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着对方又抢先道,软轿已经备好了,早些时候见着您没跟这姑娘一起,就知道可能是身子不太方便。 花寻咬了咬牙。 还没说出口的理由,就已经被对方否认了个彻底。 小姑娘就歇着罢,时辰也不早了,让你家仙君一个人去就行。 把沈惊蛰赶走,独自赴鸿门宴,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让他跟着罢,没我在旁边给他引路他会很不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想必只是通知花寻而不是来征求他的意见,我会看好他的,走吧。 花寻说到这儿没等侍女反应,便拍了拍沈惊蛰,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说不害怕是假的。 花寻可是正儿八经有血有肉做的人,尤其是在知道那些事情之后。 不过花寻觉得自己已经比先前好了不少。 要是以前遇见这种事儿,别说表面故作淡定的往前走了,估计早就头也不回的掉头跑,跑到体力不支至死为止才算。 软轿上,沈惊蛰才算是压低声音,跟花寻交代了实情。 先前和花寻说过,之前把孟言孤的救命之药送给孟哲了,估摸着已经糟蹋完了。早些时候花寻没醒,孟哲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孟庄主面前。 本来是想着激化二人之间的矛盾,毕竟孟哲和孟千彦的新仇旧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不过忘了孟言孤还病着,所以现下当务之急,可能还是想先帮孟言孤所以才突然找花寻过去。 说到这儿花寻大抵也把这个逻辑理顺了不少。 如果按照原剧情线。 花寻怕是早已经被这些剑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孟言孤。 虽然因着选择走向的缘故,那一劫花寻勉强算是逃过。 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尤其是白纸黑字上写好的。 顺序兴许会变化,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孟家剑庄房檐上的纸灯依旧是不减。 甚至还多了几百盏。 第一天来的时候花寻就听沈惊蛰讲过其中的典故。 纸灯代表着阳间的人气,所以灯点的越多,留魂的可能性越大。 这两日因着孟言孤的事儿,孟庄主也不得休息,现在瞧着神色多少有些疲惫。 坐在椅子里支着脑袋,直到身边的侍从提醒他,才稍稍抬起来了些头。 只是一开口,就是朝着沈惊蛰说的,小姑娘可否稍微出去一会儿?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哥哥说。 不。我保证不捣乱。沈惊蛰从换上这幅样子进了剑庄开始,性子就一直是有些骄纵横蛮。 这种时候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可以肆无忌惮的给对方制造麻烦,拖延时间。 保证不捣乱也不行。孟庄主依旧是耐着性子劝道。 花寻只觉得大事不妙。 沈惊蛰见此干脆直接仗着现在体型小巧,死死的抱着花寻的腿不撒手。 年纪还小,没什么是听不得的。如若实在是不方便说,写字便是。 孟庄主没再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 立马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直接把沈惊蛰从花寻身上拉了起来。 不过虽然身子缩水了不少,可这修为力道还都是原来的。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三下两下的挣脱开来。 能挣脱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根本就不是一个连化形都不完全的小猫妖能做得到的。 孟庄主看到这儿一下子就变脸了。 沈惊蛰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个不过脑子的举动带来的后果。 一时间僵在原地没动。 只是这一回眼睛睁的再大,再怎么作态无辜,都显得有些无力。 这回孟庄主没再在沈惊蛰身上下功夫,而是直接转向花寻,识时务者为俊杰,择清是个明白人,里面请? 孟庄主说完之后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花寻没动。 或者说是知道进去之后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所以不敢动。 请进。孟庄主又重复道。 花寻依旧是犹豫不决。 花寻先生,进去罢。我会帮着你的,沈惊蛰命大,没人能欺负的了他。 你上次说命大的人是沈爻,结果看看结局。 这回是真的命大福大,不骗你的。 花寻心想每次说着不骗不骗的,结果如何。 哪次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随他进去罢。别忘了,花寻先生还有能回到来时那个小黑屋的免死金牌。虽然我法力有限,这种方法轻易不可用,用多了折寿。但关键时候还是可以帮你逃遁的。 花寻想了想,最终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虽然大哥骗他的时候不少,但节骨眼上帮他的次数更是不少。 又犹豫了一会儿,花寻才朝着孟庄主所指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花寻! 嘘,别吵。安静在此处等我一会儿,去去就回。花寻瞧着沈惊蛰对自己有些担忧,便转身安抚了一句。 安抚之后,便随着庄主进了里间。 合上门点上灯,花寻才注意到里间的布置。 比起外面那个用来会客的厅堂,多了西能表达个人爱好的东西。 尤其是左手边的一排书架。 最尽头放着一些已经破旧的拨浪鼓和布娃娃,再往前,是碎了角的砚台还有开叉的毛笔,和一张歪歪扭扭的书法。再前一些则是一块儿长命玉锁,还有一个束发用的发冠。 一眼看来,能很明显的发现是用来见证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东西。 孟庄主所出不多,现知的就两个。 这些东西择清别见怪。 这是孟少爷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花寻觉得对方该不是来找自己展示收藏品的,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不是言孤的。这么说罢,言孤原本是有一个同胞兄长的。 花寻这才注意到,这柜子上陈列的东西,到了一袭白色的锦袍和一把陈旧的佩剑就戛然而止,没有更多的了。 再结合方才那句孟言孤原本有个兄长来看,其中发生的事情不必言说。 坐。孟庄主瞧着花寻看的有些呆滞,将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脸上的皱纹也随着这个动作加深了不少。 花寻只好坐在了他对面。 怎么,叫我来就是告诉我您有一个英年早逝的孩子? 花寻倒不是不会好好说话,故意戳人痛处,只是先前知道了原著里写的前尘往事,对孟千彦这个人多少有几分忌惮。 现在别看他笑的和蔼,但骨子里流着的坏水花寻坐在他对面都能感受的到。 自然不是。 这做父母的,一般有孩子早逝,就会对下一个宠爱有加。 花寻心想这个到是。 孟言孤那个药罐子,搁寻常人家根本就负担不起,这孟家卖了几座山了,也不过像是强行续命一般。 能看的出您对孟少爷的确爱护。 所以现在言孤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忍心瞧着他受苦。孟庄主说到这儿没急着继续,只是就着手边的水壶,倒了两盏茶,如若现在择清的孩子有难,有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 我没孩子谢谢。花寻最怕的就是这些文人打哑谜,永远猜不透到底有几个意思,趁他没说完便先一步开口制止,您想怎么折腾我直说罢。 怎么会折腾您呢。孟庄主瞧着花寻的反应有些好笑,我先给择清讲个故事罢。 先前,也有一位仙君中过和言孤一样的血寒之毒,最后自尽了。因着当时他还在天庭当差,所以当初还闹出来了好大的动静。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我应当是见过他的。虽是身受折磨,但是体内的玄机令人妙不可言功力大增不说,关键还是一味良药。包治百病,据说起死回生都不是没可能。 令人垂涎无比,不过是个秘密,只有他徒弟知道。他这个徒弟呢,也不是个普通人,后面几次腥风血雨皆因他而且,我们稍后再说这个徒弟。 不过秘密这种事儿,哪有不透风的墙。后来有人发现了,好不容易将这位身藏玄机的仙君骗了出来,准备探寻一番,看看是否真有其事。所以就把他倒着绑在柱子上,以蜈蚣,老鼠,水蛭,烧红了的铁锥刺 花寻听到这儿心里倏地一沉,忽然意识过来了什么。 只是怎么叫都叫不活说来话长大哥。 想到这儿,花寻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外走,呼吸也重了好些。 逃离这个地方。 必须逃离 只是还没站起来,花寻只觉得一股大力拽着了自己的手腕。 一回头,正好迎上对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择清,正讲故事呢,你慌什么? 第89章 花寻没接话,一只手已经扶上了腰间的剑柄,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花寻先生,冷静冷静,且听他说完。别冲动,真是有万一您还有别处能逃遁,冷静一点。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情绪不对,也顾上不上装死了,赶忙冒了出来劝阻道。 择清,这为客有为客之道,您这是 我起来拍个虫子,吓着庄主您了。花寻说完之后装模做样的拂了拂衣袖,又坐了回去,您方才说,以什么蜈蚣老鼠的咱能不能跳过细节?不好意思,我听到虫子的名字就浑身不舒坦,方才您也看见了。 也罢,方才失礼了,我们重新来说。 孟庄主听闻之后颔首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最后在这位仙君体内发现了什么吗? 不太想知道。花寻的脸色已经差到一定程度了。 好在这么多日经历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儿也算不少,这种时候还能好端端的坐着。 只是在桌案下面的那只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这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 花寻总觉得有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经历在不断地试图和往自己脑海里融合,哪怕本能的排斥,也阻止不了各方而来的畏怕如洪水决堤一般。 孟庄主见此也不怎么着急,又将茶盏往花寻面前推了推,别那么紧张,喝口茶。 花寻没动。 花寻先生,象征性抿一口,别激怒他。没毒,就是不太好喝。说来话长大哥见着他不动,赶忙提点了一句。 花寻这才僵硬的端起茶杯。 刚没凑到唇边,就被扑面而来的味道呛住了。 这种味道虽然算不上难闻,但也的的确确呛人的很。 是一种异香,不浓烈。 很独特,花寻记得自己似乎闻过,在逐鹿岛。 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里的气味。 花寻记得那个时候特意问过沈爻,那是沈爻说过为数不多的几句话。 说这种香叫兽骨香。 逐鹿城里用来保存尸体的香料。 现在用来泡茶,多少有些 怎么,不好喝?孟庄主察觉到了花寻神色上的变化。 以前择清不是最喜欢这种味道么,还是我记错了。 花寻没接话。 罢了,既然不说这个仙君身上的玄机,那便说说他徒弟罢。孟庄主说到这儿端起来面前这散发着异香的茶水,打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饮而尽。 花寻还记得当时沈爻说过,这种异香会加重血寒骨痛的症状。 这仙君的徒弟,说来话长,怎么说,倒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孟千彦说道这儿稍微顿了一下,从哪儿被捡来的也没人知道,只知道他短时间内修为突飞猛进,是个史无前例的不世之材。除了各方投来的羡慕和感慨之外,总有那么些个人怀疑,怀疑他是否取了什么歪门邪道,才如此所成。 方才那个将体内藏着玄机的仙君吊绑起来的,也曾怀疑过这个徒弟。 然而虽然是怀疑,却一直未曾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是瞧着这徒弟将那仙君护的紧,跟母鸡护食似得,寸步不离。 师徒之间相伴相护,虽为伦常之事,但亲密到不正常的,估计只有他们二人。 后来偶然又一次你猜怎么着?还真发现了,没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歪门邪道,只是这仙君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若是助人修行,自然可使功力突飞猛进。如若入药医治,功效更是不必言说。 花寻听得云里雾里的。 总觉得他似乎跳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没按照时间顺序,将发生的事情给打乱了。 不过虽然是云里雾里,但花寻冥冥之中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然而只是意识到了什么并不够,仿佛缺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一样,上下文难以串联。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7) 所以?他们二人如何亲密关我何事? 我只是想说,体内若是蕴含此等玄机,并不会随着死亡消退,而是会随着转世轮回,一并带到来生。 花寻听到这儿本就不佳的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随着转世轮回一并带到来生。 结合先前这满柜子陈列的东西,还有这番故事,傻子都能意会到什么。 大费周章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孟庄主到底想说些什么? 当真听不懂? 粗人一个,哪儿懂文人的哑谜,您还是直说罢。 直说多少有些不好听,您别介意。孟庄主见着花寻这个油盐不进的性子,方才脸上还有点儿歉意的笑容,现在可算是燃烧殆尽了,您提的条件孟家已经尽数满足了,这治好孟言孤的事儿,您怕是也得履行诺言罢? 那是自然。 既然药找不出来,那么只能劳烦您亲自上阵了。 花寻:您这是什么意思? 孟千彦没急着说话,脸上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默默地将那个陈列着长子用过的东西的柜子移开。 里面还有一间暗室。 没有灯。 只有千百排蜡烛,和一个绞刑架一样的东西。 旁边的刑具种类繁多,能看的出上面的血渍已经清洗不干净了。 这个场景花寻见过。 就是不久之前,从回忆里以第一视角窥探的那个地方如出一辙。 大哥,说来话长大哥?花寻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先问问对方的意思。 跟他进去,没事的,没事的,一时间他无暇顾及你。 你别坑我。 放心吧,这次不会坑你。说来话长大哥已经从原来的什么时候坑过你改为了这次不会。 花寻总觉得他有点儿不靠谱,没动。 你打不过孟千彦。说来话长大哥叹了口气,不信花寻先生可以试试。狭小空间剑术作战,孟家的弟子最擅长不过了。 似乎是这个理。 说了会帮你的。他真是对你动手,不是还有我么,你怕什么?说来话长大哥见此又安抚道,你放心大胆的做,出事儿我就帮你逃。 花寻犹豫了一回儿,最终还是在孟千彦的目光之下跟上了他的步伐。 走向暗室。 暗室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上不少。 暗门刚一合上,先入耳的就是一阵凄厉的惨叫。 能听得出来是个男子的声音,而且应该已经是被折磨多时了,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无力。 花寻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正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忍受酷刑的人可不是别人。 正是那位在九重仙阁里不打不相识的。 加上在逐鹿岛挨的那几刀,两个人之间新仇旧恨不算少,但花寻见此心里还是不禁一颤。 倒不是既往不咎了还是怎么地,而是出于本能对生命的敬畏,所以才有些不忍看。 哪儿还有昔日里半分意气风发的样子。 比当时在校场里跪着的时候更为狼狈。 择清乃是剑庄的贵客,自然不会像这犬子一般,吓着您了,着实不好意思。 花寻回了回神,觉得他这话可信度不是很高。 不过有了方才说来话长大哥给予的定心剂,花寻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孟千彦话没说完,只见着角落里另一扇暗门里,匆匆跑出来了一个侍卫。 庄主,少爷又醒了,似乎找您有话要讲一群人拦着才不允许让他下床的。 孟千彦抿了抿唇,我先去看看言孤,待会儿再过来收拾这边。 好,这位也需要像少主一样 门锁死就行,不用绑,他跑不出去的。孟千彦说完之后没再理会花寻,加快步伐随着来报信的小侍卫从那扇暗门之中消失了。 花寻长舒了口气。 只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没缓过来,只听着脑内的那个声音又开了口。 我就说,花寻先生不用慌,我会护着你的。 你让孟千彦出去的? 当然,不然你觉得孟言孤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能说什么,交代后事么。说来话长大哥也是个特别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花寻要是夸他一句,他就能自夸十句还不带重样的。 花寻:看不出来你还挺靠谱的。 大哥:自然靠谱。 花寻瞧着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又问了一句,沈惊蛰呢?他们不会刁难他罢? 以前未曾看出来,花寻先生对他甚是关心。 没没没,花寻赶紧否认道,然而否认之后,自己也觉得其中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不去了怎么办? 关心他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告诉你。说来话长大哥没理会花寻这点儿自欺欺人的解释,花寻先生的思想我是能读取的 花寻: 聒噪之辈当真是烦人的很。 他好得很,谁能欺负的了他。 也是。对了,方才孟千彦说的那个故事 这个出去以后和花寻先生细说,毕竟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现下先去看看孟哲罢。 横竖也不急着一时。 花寻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绞刑架上束缚着的青年。 已经算得上衣不蔽体,身上的新伤旧伤混合在一块儿,着实是不忍直视。 花寻走向他,没急着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 就这么着了大半晌,孟哲终于动了动,大抵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也没睁眼,依旧是垂着头,很明显不知道来者是何人。 以前的一头长发现在已经跟鸡窝没什么两样,脸颊上向里凹陷,衣服未能遮蔽的地方肋骨清晰可见,早没了那般傲气,只是用着仿若哀求的语调轻声道:给我一点水罢求求你了 第90章 花寻听闻之后站着没动。 倒不是还记念着那点儿新仇旧恨,主要是此处压根没有能给他喝的东西。 孟哲见着对方没反应,也没再继续求下去,依旧是垂着头,还以为有别人来了。这回还想怎么折磨我? 是我。花寻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对方一声自己的身份。 孟哲这才试图动了动胳膊,十分勉强的将头抬起来了一点儿。 怎么是你? 对于花寻突然的出现,孟哲明显有些惊讶。 然而惊讶之后,更多的是慌乱。 当初刀戈相向的时候,孟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形象和他相见。 你来这儿做什么?看我笑话?还是来杀我的? 放心,我没乘人之危的毛病。花寻说罢一撩衣摆,就地坐在了孟哲脚边,也懒得看你笑话,我可没那么闲。 不过至于之前的恩怨,这会儿暂且不提横竖你命数不该绝断在此,我强行索命只会适得其反。 那你来做什么? 孟少主今天难得话多。花寻说着抽了抽嘴角,将垂下来的鬓发在指尖绕了几圈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你那个弟弟啊,真是个麻烦的药罐子。你不行就得另找别人,现在好了,咱来两个药引可算是凑到一块儿了。 花寻见他没说话,抬眼望了他一眼,又继续垂下头。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帮你解开这些绳索罢? 这种非要多两句嘴的毛病,花寻记得自己以前可没有,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孟哲瞥了他一眼,没接话。 早些时候见着沈惊蛰也是这样,不贫两句心里难受似得,还真是祸不单行。 你这袖子底下盖得有东西罢?花寻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的看了一圈儿,藏得挺严实的,一般侍卫怕是看不出来。 孟哲见着不理花寻他还能自顾自的不停嘴,实在忍不下去了,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烦不烦? 想算账就趁着我现在动不了捅我几刀,捅死最好。 花寻装模做样的往后退缩了几分,罢手道,不敢,不敢。 那商量个事儿帮我把这铁索和绳子松几分。孟哲沉默了很久,才咬着牙开口说道。 花寻听闻之后明显有些惊讶。 随即便笑出声来。 花寻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孟哲会反过来求自己。 也不知道一开始在九重仙阁,是谁出言讽刺拿他做炉鼎,逐鹿岛又是谁最后找不到沈爻算账干脆拿花寻开刀的。 求求你了。孟哲又补了一句。 求我?花寻大抵也觉得笑出来欠打,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会儿知道求我了?以前恨不得杀了我的时候不求了? 孟哲咬了咬牙,明显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开口,便见着花寻一只手先横到了自己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会白白放你下来罢?花寻依旧支棱着胳膊。 横竖孟哲现在这幅样子,真的放下来花寻也不信他有什么攻击力。 而且花寻大抵也知道,对方身上带着的武器并不是朝着自己来的。 要不然先前为了更进一步激怒他和孟千彦之间的关系的准备工作,可算是白做了。 你想要什么?孟哲见着他有些要答应的迹象,赶忙抓住这个机会问道,只要是我能给的,全部会给你。 钱财也好,或是 得了罢,真是有财有权,你早就从剑庄跑了,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花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便悻悻的收回了手,还是挂着罢,万一放你下来你再捅我几刀,我多冤。 我衣服里有一张字条,你拿出来看看。孟哲见着花寻好像比以前长了些脑子,不好骗了,不禁有些无奈。 无奈之余,又想起来了先前沈惊蛰给他那张字条。 当时孟哲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烧,现在兴许能派上用场。 上面的字迹你一定认得。 花寻顿了顿,估摸着是他和沈惊蛰之间的联系。 不过因着沈惊蛰再人前到底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还是装模做样的问了一句,在哪儿? 我衣服里。 花寻: 把手伸到别人衣服里拿东西这种事儿,花寻自认干不出来。 以前兴许还能接受,毕竟身边儿的人各个钢管直,但这个书中世界不一样。 尤其是知道了一些已知存在的剧情之后,花寻更加无法直视这种动作。 孟哲说完之后瞧着花寻的反应,大抵也知道这话说的不太对劲,沈惊蛰写的,他没对我伪装。 花寻听闻之后一时间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也说不上来是哪种奇怪。 本来应当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真实身份,然而现在又凭空多了一个。 这种感觉花寻觉得大概就是小的时候自己有一样别的小朋友都没有的玩具,一直视若珍宝,碰到手心上都怕碎,结果有一日突然被人偷走还在他面前当做谈资一样。 哦。 花寻听闻之后大半晌,才不咸不淡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袖子里剜出来了一只袖箭,反手朝着孟哲掷去。虽然几乎是擦着孟哲耳根子过去的,不过最终还是打中了他手腕上的铁索。 铁索颤了颤,没裂开,但比先前应当已经松了不少。 花寻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开口,就瞧着方才那另外一扇暗门传来了动静。 估计是孟庄主回来了。 毕竟方才孟言孤唤他的假象也是说来话长大哥做出来的。 想必这种手段隐瞒的时间不长。 果不其然。 庄主,小的也不是故意的,方才您没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谁知您过去之后他又睡过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难看出,孟千彦已经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花寻见此也不敢在地上坐着了,赶忙从地上弹了起来。 然而孟千彦径直向着孟哲走去,根本就没看花寻。 反倒是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侍卫,路过花寻旁边的时候啐了一口,待会儿再收拾你这个杂碎。 花寻没理会他,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发现暗门果然已经又一次锁死了。 这个刑室虽然修建的大,但却是密不透风。除了四角有一些老鼠都钻不过去的通风口,和两扇暗门之外,再没能通向外面的甬道。 孟哲,方才我可是记得,你手上的铁索是绑紧的。孟千彦说罢,用手指捻过那根掉在地上的袖箭。 孟哲还没说什么,花寻心里先是一颤。 方才忘了销赃了。 紧接着花寻便看见,孟千彦用了十成的力气使劲儿掰起来了孟哲的头。 糟蹋了言孤的救命药不说,现在还想跑? 那些雪芝草,我说了很多遍,不是我自己拿的。 那是谁给你的? 药房小厮,已经被您打死了的那个。 孟哲说到这儿有意甩了甩头,试图挣脱孟千彦的控制。虽然已经满身伤痕,神色疲倦,但只要一面对孟千彦,眼眸里顿时多了些什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8) 像是点点星火,却有燎原之势。 怎么,现在知道孟言孤活不下去,急了?想起来他还有个哥哥能做药引了? 倏地,暗室里传来咚的一声。 声音虽然沉闷,但足以充斥整个暗室。 孟哲咬着牙,面前找回了一丝清明。 他能感觉到炽热的血液已经不受控制的从太阳穴流了出来,这一下子装的可是不轻。 不过先前那么多血都流了,再多流一点,也不会死。 怎么说话的!孟家花了多少心血财力在你身上,你这个白眼狼就是 就是忘恩负义。孟哲故意脱了长腔,直接打断了孟千彦的讲话,长子死了我才被接回剑庄,从小到大,只要有一点兴趣爱好行为举止和那位长子不同,就是一顿痛打。轻则屋子里关上三日反省,唯一的吃食全是靠孟七帮我偷回来的,重则当众罚跪挨棍子,跟阿猫阿狗似得被指指点点,纵容他们对我娘和我的出身高谈阔论。我这个少主的名头,怕也是您心里有愧,却又不能和死人说,所以才强加给我的罢? 孟哲很难得会一连串说这么多话。 可能当真是积压多时,今日得了空,旧账新账一起算。 孟千彦没跟他发火,只是底底的嗤笑了一声,行啊,你今日不说,真不知道你对孟家有这么大怨恨。 孟哲没接话。 毕竟身上的伤势不算轻,方才说了那么多,体力耗得七七八八。 没事儿,既然你这么想了我也开门见山。方才那个小郎中说了,没有雪芝草不要紧。 将血引之人去势入药,至少效果也能缓解一时。横竖也不指望你以后帮着孟家延续香火 说完之后孟千彦竟是又笑了出来。 一挥手,便示意身边两个侍卫动刀。 听到去势两个字孟哲倏地愣了几秒,紧接着便是拼了命的挣扎,孟千彦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别碰我,滚!别过来,别过来! 然而那两个侍卫根本就没理孟哲,毕竟手脚都束缚着,再是激烈的挣扎也跟小鸡啄米似得。 没有任何杀伤力。 你知不知道那个小郎中,她她真身是沈孟哲后半句还没吼出来,就化作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疼啊啊啊 老实点儿。动刀的侍卫有些不耐烦的给了孟哲一耳光。 这一刀下去直接捅向了孟哲的腹部。 其实原本下刀的位置应当再往下移几寸,只是因为孟哲不断的扭动,位置找不准。 去势 除非是小时候注定要进宫做太监的。 不然对于一个成年男子的杀伤力,不亚于直接杀死他。 一个是生理上的疼痛,最重要的还是生理上的屈辱。 花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颤颤巍巍的手已经扶上了剑柄。 虽然打不过孟千彦但现在他会这么对孟哲,那么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腰间的择清剑刚没出鞘,花寻只见着孟哲的右臂从铁索的束缚之中一下子挣脱开来。 方才那个袖箭打松了一些,果真是有用。 一个部位挣脱之后,接下来就会轻松很多。 紧接着是左臂。 双腿彻底挣脱之后,孟哲从绞刑架上摔了下来。 直接从左臂里掏出来了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一手持刀,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朝着孟千彦走去。 先前沈惊蛰给他的那一把,淬了毒的。 虽是喘着粗气,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但眼神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一副要跟孟千彦不死不休的样子。 你 孟哲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攥紧手中的短匕,直接撂倒了方才对他动刀的两个侍卫。 倏地径直朝着孟千彦的方向冲了过去,不瞒您说,我就是个白眼狼,只认我娘,没你这个父亲。对于您这点儿恩义,我还真就忘了负了,怎么着? 第91章 花寻见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不但没制止住孟哲,反倒自己先躺地上。孟庄主也被孟哲突入袭来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花寻这才发现,孟千彦从外面再次回来之后,身上并未佩剑。 说来话长大哥,我先开溜么?花寻虽然是这么问,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贴上了墙根,跟做贼似的朝着来时的那扇暗门走去。 这个节骨眼上逃遁,单拎出来的的确确有些不太够意思。 但花寻觉得要是面前的人不是孟哲,哪怕只是和自己萍水相逢的都会帮一把。 孟哲就算了。 没这个时候插他两刀花寻都觉得自己特人道。 然而还没等到说来话长大哥的回答,花寻便用余光瞥见了一旁的景象。 只见着孟哲手上的那把匕首,直直的朝着孟千彦起伏的胸膛刺了进去,手腕一剜,更是直接将心口的那块儿丹魄给直接挖了出来。 花寻忽然想起来,沈爻似乎也是这么死的。 丹魄被剜。 虽然直觉而言,花寻还是更愿意相信沈爻命大,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苟着。 孟庄主。孟哲瞧着最致命的地方已经被挖出来了,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将匕首拔.了出来,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朝着他的腰腹,甚至下.身刺去。 连全尸都不想留。 孟千彦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死死的瞪大眼睛,被迫接受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 因着是在自己,身上并未带防身的器具。 人至暮年,身手肯定不似年轻时候那般灵便,这么一来二去,现在这幅情况就成了注定好的事情。 以前孟千彦记得孟哲明面上不苟言笑,但性子一直算得上温顺。 任罚任怨,完全没有过半分怨言。 说打多少就打多少,说跪多久就跪多久,永远都是那副隐忍包容的表情。 随身携带防身武器,可是小时候您教我的。孟哲面无表情的又给了他几刀。 大抵是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死不透,再让他受些活罪。 你 恕孟哲不孝。不过您不恕也无妨,我问心无愧。孟哲瞧着孟千彦一张嘴,音节都发不全,看了一会儿,竟是笑了出来。 用着跟看什么牲畜或是蛆虫一样的眼神,扫过了孟千彦的全身。 刚开始您接我回剑庄那个时候我实在是感激,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进了剑庄才是噩梦的开始。 孟哲自知出身卑微,从未与别人争抢过,这么多年来对孟言孤我自认无愧于心。 这点儿倒是真的。 从小到大,无论孟千彦怎么罚,孟哲也从未把怒火发泄到软软糯糯的幺弟身上过。 毕竟如果真是想让孟言孤死。 当时在逐鹿岛瞧他身负重伤的时候孟哲大可直接把他丢在那儿喂秃鹫。 真是更早的时候完全可以把幼年的孟言孤推下水。 但是孟哲从未动过这等心思。 孟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到头来就是要弑父!孟言孤这幅样子也是你弄出来的罢?我当初怎么会可怜你,捡你回来,就应该让你这个忘恩负义东西和你窑子里出来的那个娘一起 孟哲瞧着他还能说得出来话,又一次举起匕首。 朝着喉间最脆弱的地方刺了下去。 一下子,孟千彦就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血如井喷。 要是你当初没让我回来就好了,现在大家都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孟哲对眼前的场景毫不畏惧。 甚至还有闲心拂去了脸上的污血,至于孟言孤,到底也算得上同父异母的手足,也未曾和我有过过节。所有的恩怨都是只针对你一个人的,别强加到言孤头上。 孟千彦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 只是为时已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开始还能发出几个音节,直到后来,只能张开嘴,任由鲜血不受控制的往外迸溅。 孟哲没接话,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孟千彦眸子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最后化作和周围环境一样空洞无神。 虽然不会和凡人一样一下子就死透。 但丹魄被挖,不及时救治,离死透也不远了。 孟哲这才捂着腹部的伤口,咬着牙攥着匕首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没说话,就是这么垂着头。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寻瞧着他朝着自己走来,赶忙将手中的剑柄攥紧,随时准备出击。 却是见着孟哲还没走向自己,先一步栽倒在了地上。 除了体内的丹魄还在,和那个双眼空洞无神的孟千彦差别不大。 花寻见此赶忙跑向暗门,然而怎么费力的拉扯,都没能将门打开半分。 劳驾,回来扶我一把孟哲艰难的抬起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么一句。 花寻哪儿敢扶他。 孟哲见着将手上那把匕首扣上鞘,朝着花寻扔了过去,回来扶我一把,出去我自己给你谢罪,不劳您高抬贵手。 孟家所有门上的机关都设置的巧妙,你自己也打不开。 花寻接过匕首,才将信将疑的走向孟哲,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其实说是架着,不如说是直接背着。 花寻其实很担心孟哲真的会突入袭来再给自己一下子。 只是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打不开这门,不得已求助孟哲。 孟哲对着闭合石门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上也照着某种顺序敲合着石砖。 不过一会儿,们就缓缓的开了条缝。 出去的时候还有两排侍卫,麻烦你了。 花寻听闻之后攥紧了剑柄。 果不其然,门开以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前端的侍卫愣了三秒,发现出来的人不对,然而长剑还未出鞘,花寻就先一步出手。 不过倒也没朝着死里打,只是将他们持剑那只手刺伤,以此能节省不少时间。 有的机灵的已经察觉到暗室里情况不对,赶忙跑进去看了一眼。 瞧着所有人都躺在血泊之中,又即刻窜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喊,抓住孟哲和择清,别让他们跑了! 花寻这才刚出了甬道,四面八方就有人围了过来。 多为剑庄的弟子,各个武功傍身,光是看着就知道伸手不凡。 方才那么几个侍卫对花寻而言自然是不在话下。 然而现在这么多,花寻瞧了瞧自己手上不称手的剑。 咳咳咳孟哲见此直接松开了手,从花寻身上跌落在了地上,不断的往外呛着血。 很明显是不准备挣扎了。 毕竟负伤不轻,又自知罪孽深重,哪儿有逃的道理。 花寻依旧是屈膝持剑,准备有人接近的时候一跃而起。 僵持了半晌,双方谁也不敢动手。 一触即发的时候,暗室里面又冲出来了一个侍卫,面色入土,面容也是极度扭曲,话都说不囫囵,不好了,庄主他他 庄主他死了! 话音刚落,花寻便瞧着方才与自己僵持的弟子一下子蜂拥而至。 虽然择清剑会引导花寻出招,基础的剑法花寻先前也专门花时间练过。 但对方人数实在可观。 虽然事先花寻已在心里演练好腾空跳起的场面,但到底是缺乏实战经验。 被硬生生拽了下来。 花寻敢肯定,这么一摔骨头已经错位了。 慌乱之中花寻也不知道斩了多少个孟家弟子。 只知道他们跟韭菜似得,一茬接一茬,春风吹又生。 直到最后,花寻腿上挨了两箭,右臂已经没一块儿完好的皮肤,对方的人数却是不减半分。 花寻一度陷入绝望。 然而绝望之际,正艰难的从地上准备爬起来的时候,花寻用余光瞥见不远处似乎又杀过来了一个人。 一手长剑一手短剑,一身红色甚至艳烈,眉目看不清楚,但应当是俊朗无比,比那天仙下凡还勾人几分。 斩掉这些喽啰自然不在话下,直直的朝着花寻的方向杀出了一条血路。 大抵是嫌这些人的血脏,甚至还特意绕过这些尸体,一脸嫌恶。 光是聚焦目光花寻就用了半天。 是沈惊蛰!剑庄里有的眼尖的弟子先一步认出来了这为杀人如麻的不速之客。 早些入门的弟子都知道,沈惊蛰可不是第一次这般在剑庄大杀四方。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大面积屠杀,虽然是最后不知道怎么和孟家和解了,但梁子估计是早结下了。 识趣的弟子都不再敢上前,而是有些忌惮的向后退了两步,自动给沈惊蛰让出来了后半条路。 然而出其意料,沈惊蛰没走向花寻,而是直直的朝着,孟哲的方向走去。 俯下身子,和孟哲说了些什么。 这些花寻都看在眼里。 可能这么多日的相处,花寻以为沈惊蛰杀进来之后会来找自己。 虽然这种以为的的确确是毫无依据 甚至看见眼前的场景的时候,花寻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反应是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将长剑杵到地上,准备当个拐杖自己爬起来。 只是要能爬起来早就爬起来了。 刚没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就是一个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 毕竟有一处伤在膝盖上,方才后背的骨头也摔得七荤八素。 花寻,还好么? 还没摔下去,花寻直只觉得一只手扣紧了自己的腰侧。 将下坠的躯体给拽了回来。 熟悉的嗓音,虽然有些欠揍,但却极其又安全感。 手掌温热有力,除了位置碰的不对,哪儿都好。 沈惊蛰见着他不回答又将手扣紧了几分。 来晚了一会儿,抱歉。 花寻想示意他把手放下。 却是感觉到这只手和方才的动作不一样了。 虽然都是扣在腰间。 方才不过单纯的想扶一把,现在却是有意的摩挲,用指尖儿勾勒那一方温软的轮廓。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69) 令人心痒。 花寻发现不对之后想说些什么。 只是一转头,又迎上了沈惊蛰那副笑脸,带着点儿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惊蛰。 沈惊蛰只当花寻是生气,手上不成方寸的动作甚至还向下了几分,顺水推舟的补了一句, 要不然花寻想要什么补偿? 把我补偿给你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 问:为什么总是喜欢摸花寻的腰? 沈惊蛰:你是不知道,花寻这处手感实在是妙不可言,别看凶的跟老虎似得,只要触对位置,立马整个人就能软下来大半。到时候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依着。 说不定还会主动几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说来话长大哥:好的,录音了。改天放给花寻听。 沈惊蛰:???(沈沈只想摇头 第92章 当然不好! 腰被擒住,本来就难以动弹。 再加上这句不合时宜的话 虽然花寻深谙他这个轻浮的性子,但怕就怕在不知道他哪句是说着玩闹,哪句是真的。 以自己赔罪,花寻觉得这事儿沈惊蛰真的干得出来。 以前要是这么抱着花寻花寻早躲了,今天倒是乖了,竟然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花寻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手还在自己腰上。 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给孟言孤留下了真正的方子,虽然不可根治,甚至余生都会忍此煎熬。沈惊蛰这才说到正事儿上。 花寻回头看了一眼。 一地的狼藉的未凝干的血迹。 不过这么多倒下的人之中,还是属孟哲最显眼。 沈惊蛰没回头,但大抵也知道花寻在看什么,他不会被杀,虽然血引是假的,但孟言孤兴许以为是真的,会一直囚禁着他,关在剑庄里,但至于能不能跑,就看孟哲自己的本事了。 你来这趟,就是为了夺孟千彦的命么? 也不算罢,附带的。沈惊蛰还特意想了一会儿,怎么说,我做事儿没什么计划性,横竖这仇早晚得拎出来,这一趟顺带解决,以后省心。 花寻没再接话。 这一次大抵也猜到了不少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儿。 虽然没听过沈惊蛰堕魔之前的往事,但只要不傻的应该都能猜得到。 以所有正派人士为敌,如果不是为了好玩,那就是真有什么无法释怀的恩怨。 走不了我背着你罢,出了孟家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再替你疗伤。 沈惊蛰说着终于肯把手从花寻身上放了下来,随即蹲了下去,示意花寻自己爬上来。 本以为都伤成这幅样子肯定老实了不少,结果沈惊蛰低估了花寻这个执拗的性子。 还能走,不劳烦你。 沈惊蛰闻此抽了抽嘴角,抱着还是背着,你自己选一个。 花寻: 那我默认是前者了。 沈惊蛰说完之后没等花寻反抗,直接拦腰将人横抱了起来。 虽然对方身上的血渍染了自己一身,但却也并未嫌弃什么。 花寻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 = = = = 一路快步出了这个是非之地,两个人最终还是在来的时候的那个茶馆落了脚。 茶馆虽然处于闹事,但却是意外的情景,颇有几分大隐于市的感觉。 倒不是这儿住着什么高人,只是茶水实在是难喝,两片茶叶能兑一锅,价格还死贵。 除了花寻他们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正常人谁会来这种地方。 进了雅间合上木门,沈惊蛰才把他在了坐榻上。 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沈惊蛰瞧着花寻这幅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不过也对,要是真的一点儿伤都没有也不会让我抱那么久。 花寻: 我也就说说,毕竟剑庄的弟子,有些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以前也被他们打到半残过。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俯下身子将花寻膝盖上那块儿布料扯了下来,不说别的,替你疗伤才是正事儿。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膝盖上传来几近灼烧的触感,低头一看,一股蓝焰已经烧上了皮肤。 不过灼烧的疼痛也就一会儿,刚过不久,就成了一股暖流,令人很舒服,完全感觉不到痛觉。 先前花寻也体验过,医术方面沈惊蛰还真有两把刷子。 还有哪儿受伤了?沈惊蛰瞧着差不多愈合了,才又一次问道。 还有两处伤在腰上和腿根上。 但是花寻觉得不太说的出口。 毕竟沈惊蛰和正统医师有别,花寻怕到时候不止步于疗伤。 横竖自愈能力也强,普通刀刃的刺伤,过个三两天基本就能长出新肉。 没了。 腰间的血都印出来了。沈惊蛰提点了一句。 花寻希望他睁眼瞎。 血已经不流了,没多大事儿。 沈惊蛰没理会花寻这点儿话,直接上手将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扯了开来。 这一下子倒好 说是坦诚相见都不足为过。 只是茶馆为了采光效果好,雅间里的窗户都是落地的。 虽然有纸糊着,外面也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但花寻总是有种无端的害怕。 害怕外面的人看见。 虽然疗伤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这叫没多大事儿?沈惊蛰见着眼前的场景蹙了蹙眉,神色比方才还要严峻几分。 到底什么时候花寻才能学会,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要向我求助? 花寻没接这茬,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求助这种事儿,除非是性命堪忧,不然花寻多少有些拉不下脸。 劳烦轻一点。 沈惊蛰闻此更是直接在伤处按了一下,有意让花寻吃痛。 突入袭来的疼痛加剧,花寻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儿,也不敢叫,只能乖乖的趴在坐榻上,任由沈惊蛰检查。 对了花寻。 怎么了? 方才没第一时间走向你是因为有两句话跟孟哲交代。 花寻有些奇怪,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儿了。 不过花寻不太愿意承认,其实方才见着沈惊蛰走向孟哲的时候的的确确五味杂陈。 一个原因是如先前所说,像是小时候最最喜欢的玩具被别的小朋友抢走了一般。 另外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原著里给沈惊蛰沾花惹草的描写,和这个奔放的人设 虽然花寻觉得他做什么都不奇怪,但瞧着他走向孟哲的时候还是祈祷别是自己想到的那种走向。 毕竟这一段儿花寻也没看,只能闭着眼睛瞎猜。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所以花寻也不明白对方突然提这茬是什么意思。 结合一路上沈惊蛰一洗往常不贫嘴不行的性情。 花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觉得花寻吃醋了。沈惊蛰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方才那点儿不太好的预感顿时无影无踪。 想太多了,怎么可能。 我就是觉得花寻吃醋了,你不说我也能感觉的出来。沈惊蛰虽然手上没停下疗伤的动作,但嘴上却是一点儿都不饶人。 可别,我对 话没说完,花寻倏地比了嘴。 方才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瞧着沈惊蛰停止厮杀之后和别人说话的一瞬间,像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这么说来这种情愫不就是 花寻早不是不暗情.事的年纪,一回想,自己也发觉到了不对。 怎么会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 花寻觉得有必要离他远一点。 再这么下去会完的。 我知道,花寻上面那张嘴想说,对我没兴趣。沈惊蛰慢悠悠的接了一句。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 花寻刚想开口附和,才惊觉不对。 真是什么荤话都能说得出口。 越来越不像话了。 以前花寻记得沈惊蛰人虽然是不正经了些,但绝对没到这个程度! 一时间花寻也忘了身上有伤,下意识的去摸剑,然而还没爬起来,又一次跌了回去。 你 我怎么了? 花寻决定不理这个登徒子。 都是惯得。 以前沈惊蛰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抱歉抱歉,我就想试试花寻的反应能力。当我没说,什么都没说。 花寻没理他。 这么牵强的理由,估计也只有沈惊蛰想的出来。 新伤旧伤一并处理完之后,花寻身上基本已经达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状态。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遮蔽,就是仅有的那点儿根本不管用。 沈惊蛰难得今日老实一回,连看都没看,直接从行囊里替花寻找出来了衣服,替他换上。 给别人穿衣服的动作沈惊蛰很是熟练。 熟练到像是以前做了很多年的样子。 但花寻记得他总是独居。 即便是出去风流,想必也不需要把穿衣服这种事儿都做了。 花寻没问。 收拾好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不少。 这茶馆当真是清净,估计这么久就他们这一单生意,哪怕点的东西不多也不会赶客。 花寻接下来要去哪儿?沈惊蛰替他系上最后一根系带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回远寒观。其实花寻也不知道去哪儿合适,但好像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去。 好。沈惊蛰答应的倒是爽快。 花寻还真没料到他会回答的这么直接。 反正我跟着花寻,花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花寻: 就知道还有这遭。 还是说花寻不想我跟着?沈惊蛰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向不差。 花寻还真不想。 横竖现在药草也拿在手里了,真是发作了也不至于难受到手足无措。 而且以后肯定和沈惊蛰纠葛还多,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 不想就算了,如果花寻自己能认路摸回去,我就不跟。 这倒是个问题,这个世界里花寻人生地不熟的。 其实别说这个书中世界,哪怕在现实,花寻出门两眼一抹瞎的状态也持续了好几年,没有导航和地图基本寸步难行。 说来话长大哥,在么在么?花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问说来话长大哥。 我不知道路,花寻先生去问沈惊蛰。 这一次几乎是花寻话音刚落就给了回复。 花寻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花寻先生,别忘了我能捕捉到你内心所想的全部。不想让沈惊蛰跟着这种话,怕也只是说说罢? 花寻觉得求助他无望。 还真是抱歉,不认路。沉默了半晌,花寻还是和沈惊蛰坦白道。 方才花寻不是还说不需要我跟着吗? 花寻咬了咬牙,没接话。 沈惊蛰借此更是胆大了些,这会儿需要我帮忙我也有条件。 花寻顺口问道:什么条件? 方才花寻不是说,对我没兴趣么?花寻把这句话再重复一遍,重复的好我就给花寻带路。 莫名其妙的条件,花寻心想。 对你没 花寻话没说完,唇瓣上就附上了一跟手指,示意他停下。 错了。 花寻忘了?方才我还说了什么? 花寻:??? 沈惊蛰贴着他耳边,轻声提点了一句,没让你用上面的嘴说,这就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我和你说,我最讨厌沈惊蛰了。 说来话长大哥:是么,让我看看花寻先生心里是怎么想的。 花花:别看!我说的就是我想的! 大哥:既然心口一致,为什么不让看? 花花:说了别看就是别看! 大哥:我信了。 第93章 孟哲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左上角的长明灯。 孟哲艰难的动了动四肢。 不过大抵是新伤旧伤混合在一块儿,一动就跟全身要散架了似得,最后只得认命的躺回了地上。 孟家大牢。 孟哲自然认识这个地方。 在这儿躺了多久,孟哲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更是不知道。 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是那个时候,经年堆积的恩怨,一朝尽数爆发。 至于再后来的事情,不过是随着因果恩怨顺理成章发生的。 孟哲记得当时沈惊蛰对自己说过,孟言孤那边还骗着他。只要想活着,可以一直作为血引被软禁着。 孟哲想到这儿拿出来了一直藏着的那块儿龙腾镇碎片。 只要这个还在,孟哲就相信肯定会有人找上门。 不管是谁,到时候孟哲肯定会尽可能的开出来对自己有利的条件,逃离这个地方。 这是现在身上剩的为数不多的筹码了,孟哲希望它能将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沉思了半晌,孟哲才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像是狱卒的,没那么散漫。 孟哲赶忙将东西收了起来,努力坐直了一些。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0) 来着不出意料,是那个一袭锦衣之下的少年。 孟哲瞧着他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脸部的轮廓也削尖了不少,比以前更为成熟了些。 只是路还走不稳,需要旁人稍微搀扶着些才行。 孟哲抬起头,透过一道道枷锁看向对方。 你睡了三日,父亲已经死了。孟言孤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比平静的说出来了这句话。 能看的出,说到死了二字的时候,孟言孤已经有点儿强忍着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意思。 丹魄被挖,救治不及时,昨天夜里走的,已经按照孟家的规矩安排后事了。 孟哲垂着头没接话。 哥哥,人是你杀的,你可有一丝愧疚? 没有,他该。 到了这种地步,孟哲依旧是保持着最初的想法。 本来就是孟千彦罪有应得。 这么多年来横竖挨刀子的不是他,跪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的也不是他,被当做血引,甚至到最后差点儿要被去势的也不是他。 其实孟哲觉得,如果孟千彦没把事情做绝那个时候哪怕是被绑在绞刑架上,孟哲都没动杀心。 孟哲。平心而论,这么多年你自己有没有把孟家当成归属? 孟哲没急着回答。 有没有? 有过。 孟哲如实回答,不过那点儿归属感,早就没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孟言孤问完之后其实大抵也猜到了 这么多年来的差别对待,孟言孤当然也不傻,只是因为被差别的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孟言孤其实也了解不到其中之苦。 对于这个问题孟哲选择回避。 其实孟哲很想站起来,拽着他的衣领,告诉他,他一个受着万千宠爱的嫡子根本体会不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经历过什么,永远体会不到。 然而到了最后,孟哲兴许是自己也意识过来,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却是偏过头去,没直视孟言孤的目光。 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理应诛之。但是 孟哲没让他说完,不知道怎么地就忽然暴躁了起来,那你杀了我啊!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这么一抬起头,孟哲才发现,跟在孟言孤身后的侍卫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身躯还没完全长开,比旁边的人都矮上半头,坐立不安的站在最末端。 想的倒是轻巧,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我上哪儿去找下一个人给我当血引。孟言孤听闻之后自然是没有拔剑。 就是告诉哥哥一声,在这大牢里颐养天年罢。 方才提到死讯的时候孟言孤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现在再开口的时候却是已经控制好了语调和面部表情,还真有几分家主的风范。 至于勾结魔道中人,屠杀庄主和剑庄诸多弟子的罪名这样罢,家谱除名,挖丹魄,废四肢。不过哥哥放心,死是死不了,只是会难受些。虽然没人会杀你,但也别想着自寻死路。 孟哲听闻之后反应并不大。 给他灌药。孟言孤瞧着孟哲不接话,便示意身边端着药碗的侍卫打开牢门。 孟哲记得自己未曾对孟言孤做过任何一点儿过分的事儿。 从来没有同他争抢过,受伤之后也不曾抛弃,被当做药引的时候,孟哲甚至也没希望他死。 虽然孟哲承认,曾经有过那么几个瞬间有过恶毒的想法,但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付出行动的从来都是善意居多。 到头来倒是好。 孟哲从来没有拒绝过裁决,只是莫名的有些感慨。 被灌药的时候孟哲没有反抗。 这种药孟哲知道,是专门给犯了重罪的剑庄弟子准备的。 基本一碗下去,就是四肢全废。 恢复的好的日后兴许能跛着脚走两步路,颤颤巍巍的端个碗,勉强自理生活。 运气不好的半身不遂的也不在少数。 丹魄先留着罢,改天需要入药的时候再挖出来。孟言孤见着孟哲又一次躺回了地上,目光停留了几秒,这才拂袖离开。 孟哲瞧着人走干净了,才换了个随意些姿势躺在了地上。 躺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几日,更或许只过了几刻,孟哲又一次听见了牢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能听得出来,来者是偷偷摸摸的,走走停停,尽可能的蹑手蹑脚,似乎并不想让别人发现。 横竖大牢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孟哲实在是想不到哪个脑子有坑的窃贼会来这种地方行窃。 毕竟脑子这么不灵光,还是老老实实谋生的好,学别人做什么贼。 过了一会儿,孟哲发现脚步声停下了,也没翻身,依旧是面朝里,压根就不好奇外面的景象。 少孟哲。说到一半儿,少年自己也发现不妥,赶忙改口道。 熟稔无比的声音。 孟哲倏地愣了一下。 孟哲,是我! 话音刚落,孟哲只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 亲手杀了孟千彦的时候孟哲不觉得有什么,那是他应得的。 被孟言孤灌药的时候孟哲也不觉得有什么,这是自己应得的。 然而听到孟七的声音之后,心底的那点儿愧疚才一点点的泛了上来 倒也不全是愧疚,更多的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鸟还知道择良木而栖 孟七怎么就不知道踏踏实实跟着新主子做事,非要来管他这个过街老鼠,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儿。 真是傻的可以。 孟哲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是后知后觉的的觉得眼睛里多了几分湿润。 自打三岁以后记事儿起,孟哲就没哭过。最后还是伸手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平复了心绪,又换回了以往那副全天下都欠他钱的面容。 这才艰难的翻过身去,看向枷锁之外的少年。 孟七在孟哲扭过来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顿时笑的跟开了花似得,只是刚想说什么,就被孟哲抢了先。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孟哲的声音十分冷静,没什么平仄。 但也就这一句话,让孟七满脸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不不不,小的 孟言孤让你来的? 不是 还是来羞辱我两句图个心里畅快? 一连串儿咄咄逼人的质问,一下噎的孟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滞的跪坐在牢房外。 还坐在这儿干什么?滚!最后一句话孟哲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顾不得会不会招来狱卒,赶紧滚啊!愣着做什么? 赶客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孟七依旧是呆滞的坐在原地没动。 愣了半晌,还未开口,眼角两行泪水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您怎么会这样想小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后半句还没说完,就换成了死死的咬牙,竭力忍着委屈。 孟哲没接话,面色却是更冷了几分。 缓了一会儿等情绪稳定了一些,孟七才重新开口道,其实孟七也明白,您打骂也好,赶孟七走也罢,不过是想让孟七和您撇清关系,免受牵责对不对?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多年 别自作多情,我不想看见你。自己不滚我就动手了。孟哲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以前孟哲记得自己常有嫌过孟七脑子不灵光。 然而今日看来,哪儿笨了,脑子聪明着呢。 孟哲一度反思自己到底是哪儿演露馅儿了。 我不走。您以前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憋着,发火也好骂人也罢,其实您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孟七说到这儿自顾自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为什么不能和孟七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是真的愿意帮您的 不管您是不是剑庄的少主,富贵贫贱都好,哪怕真是流落街头孟七也愿意说到这儿孟七倏地梗住了,缓了半晌才继续,我知道您是希望把孟七骂走,然后就此记恨您,以后依旧在剑庄平步青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不对? 孟哲依旧是没接话。 您为孟七打算了那么多次,今日不过是反过来,孟七也想为了您好,为什么您总是拒绝? 够了。孟哲说完之后没再看他,而是直接翻过身去,面对着墙,没再去看他。 孟哲!孟七以前一直唯唯诺诺的,话都不敢大声说,今日难得恼火了一次。 孟哲闻此做了一个十分幼稚的动作。 将双手死死的捂上耳朵,有意不听孟七讲话。 孟哲!你怎么能这样!我 孟哲没等他吼完,不仅耳朵捂得更严实,身子也蜷缩了几分。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孟哲听着他自顾自的一通乱吼,吼完之后便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又回头确认了一番,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身边最后一个人也赶走了。 终于只剩自己一个了。 孟哲先是笑了出来,然而不过三秒,笑声却倏地转了调。 刚开始还死死的咬着牙,避免声音流露,然而很快,哭声就跟决堤了似得,不管再怎么咬牙,或是用袖子捂着,都止不住半分。 孟哲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些,能感觉到身下冰冷的石板在一点点吸收着体温。 也不知怎么地,就这么伤心。 似乎是要把先前千百年欠下来眼泪全哭干净似得。 不断地抽泣之中,孟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似乎是一个盒子,还透着食物的味道。 方才您不是还让孟七滚么? 第94章 不是用上面 花寻听闻之后咬了咬牙。 大不了不问了,横竖自己摸个十天半个月的,总能找到回去的路。 刚医好的手脚多少还有些不灵便,花寻没理沈惊蛰,自顾自的又整了整衣服,从坐榻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沈惊蛰见着他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急急匆匆的要站起来。赶忙关怀道。 需不要扶着 只是话还没说完,花寻就先一步一个趔趄撞到了门框上。 疗伤的时候怕病人乱动,一般我会封闭穴道,刚治好两个时辰以内站不起来都是正常的。沈惊蛰一面解释着一面跟拎小猫似得,单手抓着花寻后领子把他放回了坐榻上面。 多歇息一会儿再动身罢,要是花寻嫌弃这儿坐着不舒服,我们再换个地方。 花寻刚想接话,只听见沈惊蛰又补充道。 来时的那个客栈如何? 这儿挺好的。光天化日之下,那点儿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花寻再是脑子不灵光也能感受的到。 花寻放心,真的只是找个地方休息整顿好再上路。沈惊蛰又解释了一句。 虽然语气算得上诚恳,但花寻就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我动不了。 花寻言外之意就是拒绝。 然而说完之后,花寻自己也发现似乎有歧义。 这不是明摆暗示着对方帮忙么? 沈惊蛰听完之后立马坐了起来,那我背你。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花寻拒绝,直接将他从别后架上了肩膀。 不过也是,这么多日子在孟家剑庄里胆战心惊的,生怕二半夜突然有人窍门,发现花寻身边带着的姑娘身长八尺,面容和那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如出一辙。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次沈惊蛰估计是真的没打什么其他主意,沾着床基本就自顾自的合上眼睛。 除了手还揽在花寻身上,到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这个动作花寻已经习惯了。 刚开始如果被这般抱着,花寻早就表演个原地一蹦三尺高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是棱角被对方这个不讲理的性子磨平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不仅不排斥了,甚至还会暗暗松口气。 花寻忽然想起来沈惊蛰方才在茶馆那句不正经到没边儿的话。 下意识的蹙眉,想将腰间的这双手掰开些。 不过好在也只是嘴上说说,没真的付出行动。 花寻其实挺好奇,沈惊蛰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将没脸没皮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被这么缠着抱着,原本有点那么一点儿睡意也荡然无存。 花寻先生怎么了? 真的不能给我指路让我自己回去?我真不想和他一道,我对天发誓。 说来话长大哥并没有急着同意与否,而是将话题绕了开来,这么说罢,这本书涉及的剧情前世今生转世轮回至少三载,花寻先生来到的已经最后一世。 这一世当中,你最开始从水里被捞上来的时候,才算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和沈惊蛰距离近过三寸。 花寻沉思了一会儿,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花寻先生心里其中那道最最关键的芥蒂,其实并不是真的因为沈惊蛰的性别问题对不对?今天也不知道太阳是怎么从西边出来了,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而是自己这个有些尴尬的身份,说是花寻也是,说不一样也不一样。接受着别人的好于心有愧,因为不知道对方是对你的,还是对花寻的。所以才和你说这个,这一世自始至终, 花寻没接话。 对了,再补充一点,先前看着花寻先生被耍的团团转,实在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1) 什么? 其实您以前应当说是花寻以前,在远寒观并没有和那个叫沈爻的大徒弟亲密到躺一张床上,抵足而眠。当然也没有什么舍身助他修行的剧情。 出走也不是因为那么些所谓的训了两句就跑了,而是两个人一开始的关系根本就很疏离,沈爻走了大半个月,才有人发现他不见的。 至于先前和你说的有些剧情其实也是看着花寻先生对沈爻甚是喜爱,顺水推舟了一把,编的。 元芷那个小姑娘被沈爻收买了,词都是现背的用来诓你的。仗着你什么都不记得,他们串通好了。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又补充了一句。 我后半句骂人的话花寻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为什么不早承认? 不是早说不早说的问题,而是我提点道这个份上,花寻先生还没意识过来什么? 花寻还特意想了一会儿,意识过来什么? 这回想骂人的估计不是花寻了。 花寻先生觉得我突然和你提沈爻是做什么?说来话长大哥最终还是耐着性子旁敲侧击了一句。 他没死对吗? 是的,而且一直在花寻先生身边如影随形,且很快就能重逢。 花寻: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杀死。 说来话长大哥觉得他还是没抓对重点。 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孺子不可教也。最后说来话长大哥只得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 花寻自然是没听见他那句自言自语,但重点总算是绕了回来,那回去的路 问沈惊蛰不要钱,问我需要。 这么想来花寻又觉得沈惊蛰挺好的。 而且方才那些话怎么说,虽然花寻抱有疑虑,但也的的确确是稍微释然了一些。 从一开始,花寻就觉得说来话长大哥说的话有真有假,且是掺着的,根本分不清。 也不知道方才那些是为了不想给自己指路编出来的还是什么。 然而花寻没想那么多,横竖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第一次破天荒没挣扎,就这么安安稳稳在沈惊蛰怀抱里睡着了。 花寻很少做梦。 除非实在是日有所思,且所思颇多,才会在梦中体现出来那么一星半点。 这一次或者说是受了方才说来话长大哥解释的那番话。 花寻发现周围的环境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家,自己的房间。 一张算不上大的铁床,床垫倒是软,身边放着一床小时候的百家被,叠好了能当个临时枕头。 老年机空调在窗户边呼呼作响,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花寻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去了。 然而看见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的时候,花寻就意识到,是在做梦。 沈惊蛰出现的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些。 还是书中那身比斜阳艳烈的红衣,半敞着。墨发及腰,也没刻意去束。 花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似乎什么也没穿。 唯一能蔽体的就是这床被子。 这就是你一直居住的地方?昨日只顾着服侍你了,也没仔细看。沈惊蛰说着散漫的环顾了一圈儿。 神色慵懒,一副饱食之后餍足的样子。 看完之后,沈惊蛰又将目光放回了花寻身上,这会儿倒是昨天晚上抱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罢?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说完之后沈惊蛰更是贴近了不少。 花寻没接话。 虽然是在梦里,但触感是真实的。 炽热的吐息朝着自己脸上是不断地拍打,不禁吞了吞口水。 我们继续?沈惊蛰说完之后轻笑了一声,手已经先一步从被子底下钻了进去。 直直的朝着花寻身上贴去。 空调的温度不算高,屋子里本来穿着长袖都觉得冷,这么一来二去,哪怕是一.丝.不.挂,都热得不行。 既然是在梦里稍稍放纵那么一下应当也无妨罢。花寻如是想到。 横竖不会有人看见。 花寻这一次好乖。沈惊蛰说完之后轻轻在耳后那块儿软处啄了一下。 这种触感很奇妙。 尤其是在梦里,不需要顾及那么多,唯一需要的就是尽心享受。 花寻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抚慰也能如此得趣。 就是还差些什么。 看来花寻已经被我教导的很好了。知道没有命令之前,不能擅自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身后也被拓展了开来。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花寻此处还真是 后半句软语,随着触感和轻痛尽数化在了身上。 却也不止是痛。 还有 喂,花寻,花寻。醒醒。 梦至一半,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喊醒了大半。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花寻要是不生气才怪。 只是刚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惊蛰那副焦急的样子。 环顾了一圈儿,还是那个客栈。 还是在书中。 花寻有些沮丧。 然而还没来得及沮丧,花寻倏地发现自己两条胳膊挂在沈惊蛰背后。 一瞬间,整个人就机灵了。 总算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沈惊蛰见着花寻总算是醒了,赶忙问道,瞧着你一直这么搂着我,呼吸心跳也快的不正常,是梦见什么骇人的事儿了吗? 花寻忽然想起来了梦中那副香艳的场景,和触感。 不知道怎么地,有种辜负了对方这么细心关怀的感觉。 没花寻赶忙把手松了下来。 这不是最糟糕的。 最令花寻无所适从的大概是,梦中的反应没解决掉,醒来之后还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将花寻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本来是想安抚两句,然而到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动作也有些不自在。 同为男子,自然是能感受的到 花寻,你 沈惊蛰说完之后才将不经意抵到的膝盖稍稍移开了些,对此明显有些不可思议。 完了。 花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明明平时从来不做梦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惊蛰才彻底确认,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故作不满的又贴近了几分,轻声质问道:花寻方才梦见谁了? 花寻咬牙,不敢接话。 所以根本就不是噩梦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 第95章 花寻,绝对不是噩梦对不对?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手却是先一步探向花寻身上最诚实的地方。 差点被你骗了,亏我担心了好久。 花寻哪儿还说得出来话,这一次却是难得气恼,直接照着沈惊蛰肩头上就是一口。 还会咬人了。 有本事别咬我肩膀,咬别的地方花寻唇上的温度可是舒服的很,别浪费了。 花寻见着自己实在是斗不过这个没脸没皮的,也不咬也不抓不挣扎了,整个人僵在对方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希望沈惊蛰觉得无趣之后能及时松手。 果然就不该睡在一张床上,哪怕沈惊蛰难得老实一回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见花寻平日里都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也是,到底是成年男子,正常需求,只是需求对象实在是不合时宜。 花寻到底梦见谁了?沈惊蛰这才停下来那双不怎么老实的手,给花寻能说话的空隙。 自己。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花寻当然不会承认梦里的场景。 只靠着自己就能如此?沈惊蛰明显不信。 还有别人 我睡在你旁边,你却梦见别人?谁?沈惊蛰对此不依不饶的逼问道,虽然我不会对花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后半句沈惊蛰几乎是咬着花寻耳朵说出来的,我可以就这么让花寻憋着。 呜 就比如方才这样。 这种事情说不出口。 然而虽然是说不出口,一次次的折磨实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 梦梦见谁与你无关。这种时候花寻依旧嘴硬,仗着沈惊蛰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沈惊蛰见着花寻不肯说实话,又继续了方才进行到了一半的动作,是吗,那就照着先前说的来。 花寻甚至觉得梦里的沈惊蛰更为温柔一些,只会询问自己的建议,根本不会如此一意孤行。 虽然触感和梦中差不多,但是心境完全不一样。 花寻能感觉的到沈惊蛰现在的动作多多少少带着些怒火,大抵是以为他梦见了别人,尤其是这种梦。 指尖在身上的触感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丝毫不知道怜惜二字如何写。 再这么下去,会完的。 梦见,梦见你了。花寻最终实在是有些忍不住,这才难为情的低声开口道,所以饶了我罢。 当真是梦见我了? 花寻偏过头,有意回避沈惊蛰的目光,轻声回答道,当真。 然而花寻本以为如此迎来的会是放过和轻饶,结果却是忘了沈惊蛰这个变本加厉的性子。 梦见我怎么对你的? 能让花寻如此情动,想必不只是方才那点儿动作罢? 你别说了 是这样么?沈惊蛰对花寻的请求熟视无睹,反倒是愈发放肆,见着花寻不反抗,甚至胆大到直接用手去试探,还是这样? 花寻原以为说了实话对方就会放过自己。 然而嘴上虽是不说,身上却是诚实的对沈惊蛰的动作一阵战栗。 下意识咬牙,控制住声音泄露。 和梦中的触感十分相似。 令人沉溺不已。 但是梦中可以放纵,现在却是 放放过我罢。花寻又轻声补充了一句,会弄脏你的。 最后那一句花寻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说完之后不等沈惊蛰反应,自己脸上现实不争气的灼烧了起来。 花寻,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沈惊蛰对花寻的反应明显有些意外。 以前这么大胆的话,沈惊蛰从来没想过花寻会说出口。 会,会花寻刚想重复,后半句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唇舌之间嬉戏的触感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花寻只想着打发他赶紧了事,今日却是难得多了几分微妙的触感。 而且这种触感越积越多 和花寻以前体验的所有感觉都不一样,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跟着对方的牵引,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乐趣。 花寻,沈惊蛰趁着长吻之间的间隙,又一次贴上了花寻的耳畔,不管梦见了什么,梦见了谁,在你身边的只有我一个。 花寻哪儿还说得出来话。 能忍着那些奇怪的声音就已经耗尽了力气。 而且,你知不知道 你越是拒绝,越是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越是令我想把你往死里疼爱。 == == = 最后花寻还是和沈惊蛰一道,回了远寒观。 一路上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算得上风平浪静。 只是花寻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硬是要具体说,大抵便是没以前那般畏畏缩缩,事事都要竭力躲着沈惊蛰。 肢体接触也自然了不少,虽然花寻还是拘束,但耐不住这个没脸没皮的主三番四覆的往上贴。 就这么着罢,横竖也算不上坏,每次花寻都是如是想到。 毕竟相识这么久,大抵也习惯了沈惊蛰的这个性子。 到山脚下的时候,沈惊蛰倏地停下了脚步。 再往前就到了,这些路花寻总认识罢? 你不和我回去? 花寻舍不得我? 倒也没有。嘴上是这么说,但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这么千里迢迢,就送自己这个不认路的回来,图什么 既然这么舍不得我,我就勉为其难的和花寻回去好了。 花寻听闻之后赶忙罢手,带我回来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日后再报罢。 沈惊蛰瞧着他这幅样子,倏地笑了出来,得了,这次真的还有事,就不和你回去了。集血草花寻收好,好不容易从孟家坑来的,别弄丢了。 嗯。 沈惊蛰瞧着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此地又是四下无人,趁机直接凑了上去。 花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然而料想之中唇上的温热并没有如期而至。 传来的只是一阵略带轻佻的笑声。 花寻,我这还什么都没打算做,你自己先盼上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2) 花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一时间脸上的颜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也没说什么,只是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刚转身,就被沈惊蛰拽了回来。 说明这些日子花寻学得不错,这么念着我。沈惊蛰说完之后才缓缓的攀了上去,轻轻的抿住他的唇瓣,开始不轻不重的啃咬,品尝珍馐似得,不舍得一口吃掉,又是极其渴望。 这种事情上花寻一向是输家,因着气短,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尤其到了最后,喘不上来气,更是站都站不稳,只能死死的抵在身后的岩壁上。 换气。短暂的空隙,沈惊蛰就留下了这么简短的一句。 没等花寻喘够,便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是这种即将溺死的感觉平心而论,算不上差。 这些日子来花寻倒是体会了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乐趣。 虽然一开始是各种拒绝,但是禁不住沈惊蛰在身边的软磨硬泡。 言语上的请求,和肌肤之亲上的技巧。 虽然给予了不少欢乐,但大抵也知道花寻的意思,只敢停留在这种浅尝辄止的阶段,不敢做更为深入的探索。 纠缠了半晌,直到两个人脸上都染了薄霞,沈惊蛰才算是停止的汲取。 不错,比一开始进步了不少。 花寻说不上来话,只顾着一个人在原地不断的喘着气。 花寻,现下横竖也无人要不要考虑给我一个送别礼?毕竟我大老远的送你回来,也不图什么沈惊蛰说道最后,声音小了不少,虽然是请求,但整个人可没有从花寻身上起来半分。 两个人依旧是贴的紧。 这个送别礼是什么,花寻要是再不知道这些年可白活了。 而且虽说四下无人,但到底是在外面。 这会儿没人,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个人。 花寻为人保守。 虽然记得沈惊蛰是个癖好特殊的。 别 可是这一别就不知道何日再相见了,我此去凶险,万一死前都没有能尝到芳泽说道最后沈惊蛰反倒是先委屈上了。 别这么说自己。花寻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不禁蹙眉。 这么严肃的事儿,花寻着实是不明白沈惊蛰为什么要把这个字挂在嘴边,而且还是对自己的。 你要去哪儿? 不能说,反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沈惊蛰说着又再花寻耳后点了一口,真的不考虑临走前予我一点纪念? 耳后这种脆弱的地方一向最能消磨人的意志。 明明拒绝的话就在嘴边。 偏偏说不出来。 我知道花寻想说不沈惊蛰见他僵着,自顾自的打了一句圆场,可是花寻这幅身子可不想说不。 说完之后沈惊蛰有意用肢体语言直接点破了花寻那点儿瞒不住的坦率。 而且花寻哥哥,沈惊蛰见此又跟小猫似得在花寻颈窝上蹭了蹭,都怪你方才表现的太过撩人,现在被你热的难受,也想让你疼疼我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沈惊蛰为什么越来越过分了??说话也是,动作也是 惊蛰:可是花寻你没发现,你也变了吗? 你以前不会做这种梦还很享受的(超小声哔哔 第96章 以前对这声花寻哥哥,花寻向来是一阵恶寒。 这一次倒是有所不同。 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同,大抵不过是觉得脑子里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两个人这般亲密到有些不合时宜的姿势持续了半晌,花寻才感觉到沈惊蛰从自己身上稍稍起来了一些。 不愿意就算了。这次沈惊蛰明显已经有些沮丧,虽然面上还是挂着笑,但语气之中却颇是无奈。 多加保重,我先走了。 花寻想说些什么,只是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着沈惊蛰的背影已经先一步在视线中远去。 本应该是如释负重的场景,花寻也的确长舒了口气,但放松之余,花寻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沈惊蛰这个性子是恶劣了一些,甚至相处的方式也让花寻颇为不适应,但平心而论,许多地方算得上不错。 光是冲着这个,花寻也不希望他真出个三长两短。 毕竟是现实来的,对书中的善恶设定并不是那么敏感。谁在关键时候救花寻一把,花寻就觉得谁是善,管他是不是众人眼中的对立阵营。 再往回的路花寻自然是知道,三下两下的顺着岩壁便爬了上去。 花寻叩了叩门,等了好半晌,才听见一阵小碎步的声音朝着门这边跑来。 花寻见来开门的是那个还不到自己腰间高的小徒弟,浑身脏兮兮的,跟刚从煤窑里钻出来的似得,赶忙将他从地上拎到了怀里。 师父您回来了。 花寻单手抱着他,一手把门关好,这才问道,怎么脏成这幅样子? 师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够不着井口和灶炉,也没有吃的。 花寻瞧着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训斥给咽了回去。 怎么就跑了?也不带上你。 好像是收到了两封信,师兄写的。一封是给师姐的,另外一封是给师父的。岑安说到这儿稍微想了想,师姐看了以后似乎就直接走了,也没说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给师父的那封信还在桌子上,我绝对没拆。 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几日前罢。 知道了。 来自沈爻的信件几日前花寻应当还在路上,再往前数很久也是和沈惊蛰待在一处。 最后一次见着沈爻是在悬崖底下,鲜血淋漓,毫无生气。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死人是不会寄信的。 花寻忽然有些相信说来话长大哥那句沈爻命大福大。 花寻给岑安烧了些热水让他洗漱,又简单做了些吃食给他放在桌子上,这才将桌子上的那封书信给拆了开来。 内容花寻倒是没急着看,而是先看了落款的日期。 比当时从逐鹿城出来的时间晚了许多,而且墨迹也算得上新。 可是花寻记得当时沈爻可是丹魄都被挖出来了。 而且那个时候看着他也的的确确是死透了,才留在了逐鹿岛那个据说能保证尸身不腐的地方,希望以后能求得重见天日的机会。 人死不能复生,除非本来就是假死。 花寻这才翻回来仔细看了信件上的内容。 致师父,许久未见,想必这些日子师父对愚徒挂念甚多,着实抱歉。万事难书,只求师父前往天庭 后面半句没写完,取而代之的一串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触目惊心。 花寻赶忙又往后翻,发现除了落款姓名日期之外再无其他。 往回翻,也没有什么解释,只有让花寻前往天庭的请求和血迹。 虽然能确定这人现在是活着 但也能看的出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说来话长大哥,你在不在?花寻拿着信,半晌也想不出来什么有效措施,最终还是决定把人喊出来问问。 有事请在听见哔之后留言,哔咳咳咳咳,咳咳咳。 花寻刚想直接留言,还没开口就先听见一阵咳嗽声。 花寻心想他估计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老喜欢玩这种幼稚到家的把戏。 说来话长大哥清了清嗓子,才重新开口,抱歉,花寻先生直接说便是。 这个信件,你看见了罢?沈爻还活着 我就没说过他死了这种话。说来话长大哥说完之后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只是凭着这寥寥数字,花寻先生已经想好动身了对吗? 毕竟这个血迹,万一真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花寻没说完,很显然是在为了自己找借口,虽然我知道这样有些草率,所以也只是想想,没有要擅自行动的意思。 挺好的,去罢。花寻先生能主动探索剧情,着实是令我惊讶。不过我看看嗯,天庭的剧情,算是最最关键的那一段,毕竟所有恩怨都从此处而起。 花寻听闻之后没接话。 如此说来,能否回去,成败在此了。 也不算成败在此,毕竟圆满剧情这种事儿,成败并不是某一件事儿做得好就能转圜的,许多结局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奠定好的,天庭这段剧情最多只算的是个诱因。 花寻:别随便读取我的思想。 还有,花寻先生,当真是想不到你最喜欢的竟然是沈爻这样的。 花寻以为自己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什么? 要是这信上落款的人是沈惊蛰,你会这么火急火燎的就准备动身吗? 花寻还真想了想,不会。 当真不会? 其实也会。不过和喜好无关,单纯是为了去阻止他把人家房子给拆了,毕竟没人欺负的了他。 其实越是解释到最后,花寻自己也发现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说来话长大哥听闻之后没忍住,笑了两声。 花寻自知有点儿理亏,也没敢像以往一样呵斥他为什么要笑。 行,花寻先生先休整两日,到时候再出发上路。 说完之后会所来话长大哥便没再打扰花寻休息。 在孟家剑庄里没休息好,是因为那个地方就令人心惊胆战。 回来的路上没休息好就全因为沈惊蛰特能折腾了。 甚至两个人分开房间都没能躲过。 躺在床榻上,花寻才从怀里掏出来了那个小巧的锦盒。 里面装着的是千株集血草。 可以抑制体内兽丹反应的灵药。 横竖算着日子又要到了罢。 除了在河边干挺过去的那一次,和沈爻无意撞见的那一次之外,剩下的时候沈惊蛰好像都在身边。 轻佻的语气和笑容,还有娴熟的技巧。 哪怕只是碰一碰耳垂,或是喉结,无需其他,就能令人身置云端。 如若更进一步,刚开始兴许还有些罪恶,但过不了多久,醉人的愉悦就会狠狠的压过这种罪恶感。 花寻忽然有些想念那种触感了。 明明以前对此都是厌恶的,而且是厌恶入骨的那种。 想到这儿花寻捻出来了一小瓣集血草,凑到唇边,最终还是送了进去。 这种灵药提前吃也是有用的,到时候就可以免受那些罪。 味道不好用言语表述,乍一尝有些苦涩,带着点儿泥土的冷冽,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甘甜了起来,像是积雪初融的山涧溪水,虽然还是冷冽,但却比前调温柔了不少。 但花寻却是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来沈惊蛰身上的那种味道。 乍一闻带着些冷意,但后调却是温柔的很,似乎和这灵草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方才回忆起的那些触感,虽然嘴上不明说,但身子却是坦诚的。 屋内没点灯,一片昏暗。 花寻能听见自己的呼吸逐渐重了好些。 还夹杂了一些不受控制的喘息。 以前还可以说是兽丹所致,或是受梦境中的影响。 但现在却是清醒着的。 有些念头一旦起来就挥之不去。 沈惊蛰当时是怎么做的?似乎是这样? 花寻一面回忆着那些难以启齿的动作,一面已经伸出了手,试图模仿沈惊蛰当时的技巧。 横竖此处只有自己,不会有人看见。 至于这些隐秘的事儿,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稍微放纵一下也无妨。 这种事情哪怕是在青春期,花寻也没表现出来过太大的兴趣。不过是在精力旺盛的时候草草了事,以求迅速入睡。 连食髓知味的感觉都不曾有过。 然而模仿着沈惊蛰的举动就不一样了。 外面虽然是积雪不化,屋内也没有炭盆,但很快,身上的被子和衣物都显得有些多余。 然而不管再怎么模仿沈惊蛰的动作,花寻总归是觉得差些什么。 只差一点。 差一点就是无上的极乐。 就像在沙漠中渴求已久的水源近在眼前,甚至只是一步之遥,但就是求而不得。 这种感觉很是灼人,越是往后积攒越是令人崩溃。 如果沈惊蛰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虽然不过一瞬,但反应过来之后还是让花寻愣了一下。 以前想必是会摒弃这种念头,但这一次不一样。 真的希望,希望他能来帮一帮自己。 花寻甚至开始回忆沈惊蛰那副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自己耳边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真想令人抱在怀里,玩弄到只能哭泣,然后再狠狠地疼爱 听着你叫我的名字,抓我的后背,然后呜呜咽咽的连话都说不全,最后直接在我面前 明明是不堪入耳的话语,现在却是不受控制的从脑内翻涌而出。 尤其是最后一句,想到这儿花寻似乎总算是即将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十指也下意识的一个紧抓,侧过身去,死死的咬住被角。 还差一点就好 然而回忆之中期待的声音却是没有如期而至。 花寻记得这句是当时在逐鹿大漠上重逢的时候,沈惊蛰说出来那些不正经话:花寻,还未听到指示之前可不能自己偷欢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3) 不能偷欢 求求你了,让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细节没写。 花花的体质很善于被教导♂ 自悟能力满分_(:з」)_ 第97章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平复了些呼吸。 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失焦,十指还维持在紧紧抓在被子上的姿势。 黏腻的触感算不上舒服,但花寻却是不想起身收拾,倒不是饱食餍足之后爬不起来,而是这样的触感多停留一会儿,就仿佛能多留一会儿方才的旖旎。 和沈惊蛰来过的感觉一样。 胡思乱想之间,又一次有了不受控制的趋势。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里忍得实在是太久了还是什么其他不便言说于口的理由。 花寻对此有些无措。 明明没有任何可以助兴的东西,只是单单凭着回忆中的感觉和嗓音,怎么就会如此一塌糊涂。 横竖也就放纵今天一个晚上。 不会有人知道的。 花寻如是安慰自己。 这一次花寻倒是没有再去特意回忆沈惊蛰的动作和话语。 而是直接把以前说来话长大哥给他的原著从脑内调了出来。 以前所谓不堪入目的动作描写和污/言/秽/语,这种时候却成了最佳的良药。 看着这种小说之中的主角和自己名字一样的感觉十分微妙,甚至说是有代入感都是轻的,说是身临其境都不足为过。 花寻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从这种小说的字里行间之重寻欢作乐。 也只有细细读来,花寻才发现作者在这方面下的功夫很多。 不过两三行,寥寥数语,就能勾起人心底那点儿最最原始的东西。 惊蛰,帮帮我 花寻几乎是无意识的哼出来了这句话。 而且这一段儿完全没有鲜血淋漓的描写。 反倒是非常的缠绵。 虽然只是走肾不走心,但这种堪称虔诚的温柔却实在难得。 不像是对待一夜露水的床/伴,而是更像是对待心头望而不及的月光。 真是奇怪,明明就是一副水性杨花的风流皮囊。 到了最后,花寻还是靠着不堪言说的文字,一次又一次的从中寻到了无上的欢愉。 甚至到了最后有些不满足于文字里的描述。 想得到更多。 想得到真实能触碰得到的人。 把书中这些隐秘的举动实现成真。 虽然这种危险的想法,在心绪彻底平复之后就烟消云散。 但回想起来却是一阵寒颤。 花寻以前被说想这种事情了,沾着就嫌恶心。 今日却是 不过虽然说来荒谬,到最后花寻还是把一切归于意外。 收拾完狼藉的床铺之后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身上没个器官都叫嚣着要罢休,眼皮子也不受控制的要合上,但花寻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今日还真是没看黄历。 一闭上眼睛,身体虽然是疲惫,但有些地方可精神着。 方才才收拾妥当的床铺,这一下子怕是又要凌乱不堪了。 = = 难得偷闲两日,花寻自然是拼了命的把这么多日落下的睡眠给补回来。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机缘巧合是一部分,主要的还是过度熬夜。 虽然花寻想过,如果在这个书中世界无限透支体力,是不是也能直接穿回去。 然而这个想法早就被否定了。 两日过得也快,一晃便到了要启程的时候。 这两日花寻先生休整的如何? 挺好的。说实话花寻有点儿心虚。 毕竟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其实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过说来话长大哥压根没提这茬子事儿,估计是对花寻的私事真不感兴趣,休息好了就行,这个小徒弟会按着原著剧情,被寄养在山脚底下的村子里,和一帮凡人孩童一道成长,所以不用担心。不过到最后当初和他一道玩的孩子们都娶妻生子了,他却还是幼年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有别。 不说这个,集血草花寻多带着些,这一去不知道多久,而且万一有别的伤病,这东西也是能救命的。 对了大哥,你既能知前路,沈爻他 活着。说来话长大哥说完之后又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补了一句,你从九重仙阁出来之后就基本偏离剧情线了,我能知道结果又不能帮你预料过程。 花寻撇了撇嘴。 这个动作可能没别的意思,但说来话长大哥大抵以为花寻是在嫌弃自己,花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寻:没什么,脸上有点儿抽筋,我扭回来就行,没针对你的意思。 说来话长大哥这才没继续纠缠下去这个问题,通往天庭的路和尘世不一样,待会儿会到一座集市上,集市上鱼龙混杂,有和你一样的散仙,也有还未修成大果的,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散妖,花寻先生稍微遮着些脸。 花寻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没弄懂其中的逻辑。 有人知道你这幅面孔,被认出来不太好,遮着些罢,听我的。 花寻虽是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做,但多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其中的种种关联。 不能看见脸花寻觉得一般街上掩面而行的,除非身患残疾或是宗教信仰,那估计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而且是人人喊打的那种,严重的甚至是被警方通缉。 别急着好奇,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来话长大哥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横竖你想的那些一样都没猜中,不用担心。 花寻这才没去胡乱猜测。 前往天庭的路算得上一帆风顺,一点儿障碍都没。 很快,说来话长大哥说的那个鱼龙混杂的大集市就隐隐约约在视线里有了一个轮廓。 花寻见着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才将斗笠上的厚纱放了下来,又将眼睛一下缠上白纱,虽然有些透不过气,但也的的确确没人看得见他究竟长什么样儿。 就这样直接走进去就行了吗?花寻环顾了一圈儿,好像就自己的装束最为显眼。 虽然本意是为了掩盖,但未免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 直接进去就行。 这样太显眼了罢? 无妨,真有人问便说是烧伤毁容了,或是疤痕骇人,自个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花寻见着他不肯多说,也没再自讨没趣的多问。 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大多数人其实也没闲工夫看向花寻,多半都是低头匆匆赶路。除了街边的小贩会拽着花寻求他买些东西,不过力道不大,一甩便甩开了。 花寻专心低头看路,然而没走多久,就被不远处一阵嘈杂吸引了目光。 只见着人群一下子就围了上去,本就不宽敞的街道更是水泄不通。 花寻倒是对街边这种事儿兴趣不大,只是祈盼着他们能稍微让让路,别搁这儿堵着。 你瞧瞧这孩子,怎么从上面被打下来了。 真是的,看这腰牌,想必这些年平步青云,也没铸什么大孽真是喜怒无常 花寻这身装束本就看不清路,这一下子更是跟瞎了差不多。喂,让一让,让我过去花寻对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不感兴趣,只是不断的试图从人群当中挤过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中间的空地,花寻发现旁边地上躺着的就是那个被人围着的少年。 满身狼藉,全身还间接性的不断抽搐,能看的出来伤的不清。 但甚是算得上清醒,一双眼睛不断的四处打转,可有神了。 也就是这么多看了两眼,花寻倏地发现地上躺着的这个有些眼熟。 仔细一瞧,可不是眼熟么。 不正是当初那个嘴永远闲不下来追着沈爻喊哥哥的那个少年么? 花寻瞧着遇见了熟人,一刻也不敢停留,赶忙准备再次扎入人堆里准备离开。 单鹤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儿花寻虽然是好奇,但此时明显不是多管闲事儿的时候。 两个人之间虽是没有什么生杀恩怨,但花寻对他的观感还真算不上好。 至于为什么不好,就不便言说了。 不仅仅是因为性子聒噪,还有许多道不清的理由。 说来话长大哥,他怎么会在这儿?花寻一面试图从人群中挤出去,一面匆忙问道。 说来话长,待会儿再和花寻细说。 花寻知道这个待会儿一般就意味着不说了。 进来的时候倒是容易,但出去的时候却犯了难。 喊着让人群让一让肯定是没用,挤了半天也才勉勉强强挤过了两个人。 倏地,花寻只觉得脚腕上多了些什么。 紧接着就是一股力量将他向后拽去。 花寻随即便意识过了了什么,下意识的拔剑试图斩断脚腕上的东西。 到底也只是遮住了脸,真的认识他的还是能体型轮廓和其他方面认出来。 然而花寻再怎么拼了命的斩,脚腕上无形的枷锁都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一点点的向着单鹤躺着的方向拖去。 操纵者倒不像是单鹤,毕竟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动动手指都难。 但环顾四周,却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操控者,就这么平白无故莫名其妙的被朝着一个方向拽去。 想找人报仇都没得报,因为根本连人都看不见。 周围的看客也都愣住了,好心的甚至想拽花寻一把,不过都是徒劳。 单薄的衣衫都被磨破了,花寻见此只得赶忙将剑试图刺入地面,以求缓解。 说来话长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事情都发生过的太突然,以至于花寻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 别让它掀开你的面纱。对方是何人暂且不能确定,但应当是为了看你的真面目。 这句暂且不能确定让花寻心里先凉了一半。 这都算个什么事儿。 紧接着,脚腕上的枷锁停止了拖拽,但却依旧是禁锢的紧,花寻刚想爬起来,却是感觉一股怪力不断的试图掀开脸上带着的面纱。 花寻先生 面纱到底不是钢做的,经不起扯拽,花寻虽然是死死的捂着,但还是一下子被扯了开来。 整张脸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花寻下意识低头,不料脖颈上却是先横上来一道无形的弦,一低头,迎来的就是一串血珠。 花寻只得跪在地上,仰着头,不敢动弹。 余光还能瞥见一旁躺着的单鹤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虽然说不出来话,但眼神似乎在问花寻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带着面纱还以为是有什么难以见人的伤痕 还以为是个姑娘家,害羞才带的。 就是,结果是个大老爷们儿,散了散了。 不过真是邪了门了,大街上也没人碰他,突然就这样 应该是天谴,只是离天庭最近的地方,天帝要抓人,哪儿有让他跑的道理。 嘈杂的议论从四面八方传来。 花寻也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要真是天庭抓人,的确是反抗不过也跑不掉。 不过花寻还是不解,先前带着面纱是为了隐瞒什么。 这个疑问还没持续多久,人群里又爆发了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 喂,他长得好生眼熟! 是不是当年被羞辱致死的那个? 就是他,那个背叛天庭,携圣器出逃最后堕魔的九重仙君的师父! 第98章 被羞辱致死? 还有什么九重的师父? 到底人群声过于嘈杂,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各方传来,花寻基本上也听不清什么,只听见这两句关键的,只是来不及思考更多,花寻倏地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被割开了几分。 一时间只顾着疼的吸凉气,哪儿还有功夫听旁人说话。 说来话长大哥!大哥! 方才花寻记得大哥还提醒他带上面纱的,应该还在才是。 别急。说来话长大哥不紧不慢的道了一句。 脚腕被束缚住,身边布满无形的利刃,稍微一动,就是一串串血珠往外冒。 能不急才有鬼。 既然已经看见了却没急着杀你,所以不用着急。语气虽然是不紧不慢的,但不难听出其中已经有了几分焦虑。 原著里没写么? 我看看只写了有单鹤被从上面打下来的这段儿,是因为他说错话了,还有别的原因。但是照着原著,花寻先生甚至不会路过这儿,是从别的路线进入天庭的。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条无形的枷锁便又一次将花寻往后拽去。 哪怕不低头,花寻都能感觉到,被束缚紧的地方已经开始往外冒血了。 !!! 花寻先生别慌。 怎么可能不慌,四肢动弹不得,还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连反抗都无从下手。 你试试,你能不慌么? 花寻半个身子都拖在地上,一路上已经被拽出来了一道血痕。手肘,膝盖,这些能着地的地方已经没一块儿完好的皮肉。 只能瞧着惊恐的人群和那个半死不活的单鹤离着自己远去,什么都做不了。 一路被无形的怪力拽离了熙熙攘攘的集市,来到了一个不见天光的巷子里,花寻才感觉拽着自己的向后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花寻只觉得身上疼的都快没知觉了。 又向后拽了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 花寻回头一看,是一堵墙,就是有些硌人,墙砖的就是寻常的灰黑色,但墙缝却是白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4) 等等,根本不是墙缝! 花寻这才看清,这所谓的墙,根本就是烧焦的骨头堆积起来的,所谓雪白的墙缝,则是曾经在逐鹿城地宫里见到的那些。 枯骨手。 花寻又想起来当时哪种不断的被向下拽,却是无力反抗的感受。 和方才简直如出一辙 但这两个地方相隔甚远,甚至说是毫不相干都不足为过。 经历了一路上的种种,花寻倒也不怎么怕这种东西了,见着那只枯骨手无力的垂下来,花寻伸出手试图去碰它,横竖知道这玩意儿没毒,只是模样长得不尽人意。 这么一碰,这只枯骨手竟是就在花寻眼前化成了灰烬。 空气之中似乎有什么半透明的东西落了下来。 花寻俯下身子去捡,发现是一团几近透明的丝线,团成一团儿才勉强能看的见。 不过虽然几近透明,但却是结实锋利的很。 只是拿在手上绷紧就得小心割伤,且用剑切也切不断,也难怪方才花寻什么也没看见,周围斩了一气依旧是被束缚的紧。 但这东西是怎么套到脚腕上的,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方才 它把我拽到这儿做什么?花寻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脚腕上的丝线,对此有些奇怪。 说完之后花寻便寻思着回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走了两步,却是直接被一道透明的墙给挡住了。 在这个不见天光的小巷子里,能看得见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但不管怎么向前走,向前伸手,都是原地踏步,无法突破这道透明的墙。 被困在这块儿四方地了。 花寻先生,我大概想起来了。说来话长大哥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原著里只是一笔带过了花寻是通过别的渠道最后进入天庭的,没有细致描写。 入这集市的时候带着面纱,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识别出来,所以才会出现这幅场面 原来是这样吗?要真是如此花寻倒是能松口气。 说来话长大哥:我也是猜的,毕竟这些剧情兜兜转转,总逃不脱书上的白纸黑字,可能过程有误,但大的节点很少会改变,以前那么多事想必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个花寻倒是意识到了。 先后顺序兴许会发生改变,有些旁枝末梢兴许也会被掐掉,但因果关系却是不会。 是注意到了,但是这一次未免 花寻话没说完,只觉得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颤动,不禁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紧接着周围的环境便不仅仅是颤动,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以着花寻站着的那一小块儿地方为轴心,不断旋转变换着,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个狭小昏暗的巷子了。 四周是一块儿一望无际的平原,迷雾浓烈,不过到倒是没了什么骇人的束缚或是枯骨,只是能见度很低,有些看不清楚。 花寻记得上一次遇见这种好端端的就变化场景的事儿,还是在现实里陪花嫣去鬼屋那次。 明明是被反锁在屋子里,不知怎么地就成了躺在棺材里,外面还有人争吵。 这一次似乎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花寻站着没敢动,毕竟能见度实在是低的可怜,谁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万一是台阶或是什么万丈深渊,简直不敢想象。 花寻先生到倒是学聪明了。大哥见着花寻站着不动,难得主动开口。 被吓出来的。花寻见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出声,没好气的接了一句,对了大哥,方才听见街头有人说长得像那个谁的师父,还有以前被羞辱 他们也许在说单鹤,单鹤那张脸长得的确像。大哥没等花寻说完,先一步打断道。 可是我和单鹤长得不也像么。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这句话花寻记得当时沈爻醉酒之后,还是说来话长大哥亲自提点出来的。 花寻一直记得。 毕竟人一向记坏不记好。 那就是你听错了。 非要这么说,多半就是为了掩饰什么罢。 说来话长大哥选择安静,没再接话。 没事儿,反正你当初死活不肯给我看前几本原著里真实内容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在隐瞒什么我不好接受的事儿。而且经历这么多事儿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最多是找你确认一下。 不用确认,比花寻先生想的复杂。 如此么?花寻见着他似乎并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虽然知道多问无益的道理的,但总归还是好奇。 这些往昔之事待会儿花寻先生就能看到一部分,剩下的暂时难以奉告。 你安排我看的? 原著里的。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先告辞。真是遇上特别急的危机喊我十声,我还是会出来的。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这又是触到哪根逆鳞了。 不过是多问了两句书中之事,怎么就闹着要走。 性子奇怪的和沈惊蛰有一拼。 花寻杵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才瞧着迷雾稍稍退散了一些,散开的迷雾聚集在了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像水幕一样的屏。 说是水幕,但又像是迷雾另一端真真切切在发生的事儿一样。 花寻瞧着那个已经在自己视野里算不上陌生的面孔,还是带着那副骇人的面具,道袍上的祥云瑞鹤绣的十分华贵,右手持剑左手拂尘,往那儿一站就自是一道风景。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只是站在那儿。 花寻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其实是在大漠上的那场绮梦之中。 见着他伏在自己双腿 第二次是在逐鹿岛的那副幻境里,喜怒无常的描摹着一副春/宫/图。 前两次花寻对这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这一次不同,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应当就是常常被传言的,那位圣器的执掌者。 也可以说是毁灭者。 只是雾气太浓,有些看不清楚,花寻努力的向着他的方向看去。 正探着头,花寻忽然见着这位面具男子倏地回了头,甚至还朝着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笑容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瘆人。 花寻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对着自己笑的,但还是下意识的一颤。 紧接着便见着他走近一间屋子,场景一转,便已是屋内的景象。 屋内的陈设算得上低调,却是一点儿都不朴素,墙上的字画能看的出已经经历不少岁月的打磨,装饰鲜少用金银,大多是珠翠玉石这种不太显眼却又造价不菲的。 只见着他挑过门帘,绕过屏风,走向最里间的床榻。 花寻这才注意到,床榻上也躺着一个人。 衣衫不整,耳垂,喉结,还有心口之前都带着不少触目惊心的痕迹。 一下子就能看的出,绝对不是磕碰出来的。 最夺眼的还是手上的那一双手铐。 将那双纤细的手腕彻底的和床柱捆在了一起。 虽然看不清脸,但这幅轮廓还真的和单鹤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意思。 那床榻上的男子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这才稍稍抬起了些头,眼神里颇有几分不屈的架势,然而眼神再是不屈,软绵绵的声音也出卖了他,要是还念着多年的师徒情分,现在就把我放开。 现在放开师父,师父肯定会不择手段的选择自刎。声音十分冷冽,容不得任何质疑。 这血寒骨痛是治好了不假,但这幅身子是怎么回事?必须要靠着别人的爱抚和怜惜才能活下去,否则就会痛上加痛,万蚁噬心。如此屈辱,就是你所谓的转圜之法?和牲畜一样无法抑制情/欲,必须要委人身下求着他们帮我,我宁可去死。 师 放开我! 这句话说完之后迎来的并不是自由,而是突入袭来的占有。 唇也好,甚至是别的无法言说的地方,混合着以前的旧伤,又多添了一笔。 我当初捡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别碰 只可惜这点儿声音很快就化作了婉转。 师父,我已经长大了。真是想教训我,就换一张嘴教训,用那个不会说话的。 第99章 花寻瞧着他这人算得上正经,还真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他嘴里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好些。 以前花寻面对这种场景一向挤眉弄眼,生怕多看一眼就瞎了似得。 但是估计这些时日见得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但不畏惧,甚至还敢主动上前几分,试图看个究竟。 两个人虽然是凑得近,但却并未像想象中一样发生一些必须回避的事儿。 只是见着那张已经熟稔的面孔缓缓的吻上了对方的鬓发,抱歉,方才话说重了,希望师父没放在心上。 放开我。 放开师父的话,师父会乖乖待在这儿吗?第一次放师父出去,结果是什么,体内的反应发作的猝不及防,那么多虎视眈眈的人窥探着您,还有身上的这些伤痕,甚至就差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第二次倒好,背着我偷偷调制鸩酒往自己杯子里添,甚至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匕首对准心口,您这样,让我如何敢放开?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拜你所赐吗? 总比以前三伏盛夏也冷的不行,无时无刻不忍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剧痛好些罢?是我帮师父摆脱了病痛,现在这幅样子师父不喜欢外人,求助于我不就好了? 九重。带着手铐的男子声音依旧是不愠不怒。 听到这个名字,花寻稍微愣了一下。 虽然也没有太意外便是了,毕竟事不过三,前两次只当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第三次,又是在天庭附近这种地方,自然是能意识过来什么。 其实从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已经如影随形的存在于自己身边。 不过却是一直没有特别在意过。 仔细想来,其实第一次见他应当是在九重仙阁里顶部的壁画。 身上的祥云瑞鹤绣的精致,神态祥和,只是脚下布满尸体鲜血,有些破坏美感。 当时没看仔细的原因花寻还记得,似乎是因为沈惊蛰告诉他,这东西看多了蛊惑人心,便没有细看下去。 花寻没想完,瞧着那个被束缚住的男子似乎要开口,注意力不禁又放了回去。 你是不是就打的这个心思?从小你就是,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不会开口去说。就会闷着头,试图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歪门邪道拿到手。以前喜欢隔壁家小姑娘养的兔子,你若说了我肯定会给你买一只,而你不但不说,还要是发现的晚,那小家伙都被你烤熟了。再长大些也是,瞧见别家孩子拿着把雕花如意,我那时便知你喜欢,念着你什么时候会开口和我说,我定也送你一把一样的。结果你从来不说,最后才知道,是去用教你的法术吓唬人家,说那如意里住着狐妖,不吉祥,最后成功把东西骗到手。 这都几千年的事儿以前是我是非观念不清,可是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喜欢师父。我喜欢师父,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也有好好说出来。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么?我说过,你不应被凡欲所困,所以你就像以前 九重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脸色不用看也知道不会好到哪儿去。默默伸出手,将脸上的面具缓缓的摘了下来。 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其实哪怕带着面具,也难以掩饰本就俊朗的轮廓,反倒是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更起修饰的作用。 但是摘下来之后才看清,面具上本身就带着一只义眼。 虽然看不清正脸,但大概还是能看得见,左眼的轮廓是模糊的。 也亏得看不清,要是看清了怕是要吓个半死。 就像床上躺着的那位一样,一时间吓得连连后退,要不是有手铐束缚着,怕是直接能给床打个洞钻下去。 九重你 之所以这幅样子示人,可不是因为先前编出来的因为烧伤恢复期,不能见光。九重回答的十分轻巧,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一样,现在师父还觉得我是故意的么? 说完之后九重大抵也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实在是骇人了些,赶忙将面具重新戴上,抱歉,吓着您了。方才不过是澄清一下师父对我的臆断和误会,现在师父还觉得我是故意的么? 何止是吓着了,吓得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囫囵,过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自然是帮师父治这血寒骨痛的时候。本来是想一直瞒下去的,不过师父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希望师父知道真相之后能多少领点儿情,别自己再去碰鸩酒或者匕首。 床榻上的男子听闻之后垂眸不语,半晌都没接话。 师父是想说,这血寒之症消失的后遗症,便是定期被迫向别人所以觉得屈辱,屈辱到生不如死,对不对? 先前的那些不好的回忆算我的疏忽,不应该让师父一个人出去。 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不需要师父主动开口,我自会帮师父处理妥当。外人不行,难道师父连我都嫌弃?不过师父若真是不愿意面对也无妨,闭上眼睛,保证一觉醒转,一切归于平静。 这个处理妥当指的是什么不必多说。 我当初 收九重回来,可不是希望有朝一日,之间的关系会沦落到如此不能见光,有违从师之道,更有违天规。师父还想说这个?我都背会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5) 不过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师父方才那么急着让我放开您,应该是又道时候了罢? 说完之后,九重将目光毫不避讳的放在他身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之上。 别看了。 会过去的九重说完之后又轻轻地在他耳边啄了一口,往后只要有我在师父身边,就会将您保护的好好的。不会有人知道您身上的秘密,更不会有人能再次伤害您。解药会找到的,不过在找到之前,只能麻烦您先接纳一下您的徒弟了。 说完之后再无他言。 只有身躯逐渐交缠在一起的声音,和手腕上的铁索不断作响的声音。 本应当香艳绮丽的场景,但现下却是找不到一点旖旎的味道。 温柔的动作更像是渗入骨的毒/药,掺了蜜的那种。喝下去的时候浑然不觉,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 直到最后,那双手铐才被解了开来。 但不过九重只允许这十指扣住自己的后背,哪怕抓出血也好。但用来做别的,不管是试图给予自己多余的欢愉,还是抓着床单被褥,都是不被允许的。 花寻面无表情的看完了这一切,结合先前得到的信息,对眼前二人的身份都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 不过因着原本的信息就有限,所以有些节点并没有很好地把逻辑连接起来。 而且多少还对带着手铐的那位的身份抱有侥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 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交叠反弓的身躯,雾就渐渐的浓烈了起来。 浓雾再次散开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副场景了。 这幅场景花寻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仔细一琢磨,可不是么。 先前在孟家剑庄,这段记忆说来话长大哥可是感同身受的展现给他的。 只可惜花寻实在是没勇气看完。 没想到时隔不久,竟是又一次见到了。 若是方才还对九重以外的那个人的身份抱有疑虑,那么现在倒是好了,最后一道侥幸也被彻底击溃。 这一次不一样。 孟千彦那副比不久前见着年轻不少的面孔映入眼帘的时候,花寻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不过到底是不用同步感受到眩晕和痛苦,花寻多多少少也能看下去一些。 还真是,被你那个徒弟保护的好好的。所谓特殊体质,还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只见着孟千彦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锥刺,还有一个装着蛊虫的罐子。 这血寒骨痛,到底不能根治,不过才一点儿药,就彻底勾起来了。 花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被倒绑着的身躯不断的挣扎扭曲着。 连一句疼或是不要都喊不出来。 不过既然是试探总不能让人来。毕竟以前碰过您的人,可都被九重暗地里动用私权杀了个干净。青年说完之后,看了看手上的罐子,那就让他们代劳罢。钻入体内,然后不过就是取出来的时候有些麻烦,需要用锥刺将它们引出来。 劝您最好稍微消停些,万一这些小东西不长眼睛,钻进内脏里,我可不想被你那个跟母鸡护食似得徒弟刺个千疮百孔。 说完之后,便见着孟千彦脸上扬着笑意,一步步走向绳索下倒绑着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削身躯。 直接将那些骇人的活物打开,任由它们爬进那个唯一的入口。 花寻本以为自己能面无表情的看完。 然而在见着那些虫子顺着裤腿,向里爬去,再从最最脆弱的地方往体内钻的时候。 还是下意识的弯腰,死死的捂着嘴,试图抑制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太难受了,哪怕只是看着,也难受的过分。 缓了一会儿之后,好不容易抑制了胃里的翻腾,花寻才又一次鼓起勇气抬起来了头。 然而一抬头,迎接花寻的便是比方才更加骇人的场景。 方才只是这些蛊虫钻进去,现在却是 被倒挂着,加上如此折磨,本已经喊不出来什么。现在却是竭力用着已经沙哑不堪的嗓音试图为自己减轻几分痛苦,孟乾你啊 果不其然。孟千彦见此没有半分动容,看来外界传言不假,不过看来,比起这蛊虫伺候,您还是更喜欢真人罢? 这良辰美景真是可惜,不然我喊几个弟兄来? 作者有话要说: ===== 当然没有这种天雷滚滚的剧情 不要被吓着。 第100章 整整一百 大抵是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过又冲击力,或是花寻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好不容易平静的看了一会儿,倏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次不仅仅是胃里难受,仿佛能够切身体会迷雾之中那个被吊绑起来的人的感受一样。 花寻觉得体内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断地钻来钻去。 不是疼痛,却是比疼痛更为揪心。 就像方才看见的画面一样。 !花寻试图叫喊,然而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难受。 以前花寻总觉得所有感受都是能用词汇形容的。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 这一次却是例外。 唯一做的就是死死的蜷缩着身子,无助的感受着不受控制的异样。 希望自己下一秒就死去。 只有死亡方能阻止体恐怖的感受蔓延下去。 明明只是看着,却是跟那些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一样。 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花寻初来乍到的时候害怕自己折在这个地方,现在却是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甚至想拿匕首捅自己,或是自饮鸩酒,自行了断。 这种可怖的感受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体内最后一点儿体力和意志都消耗殆尽,才算是换来了半晌清净。 其实过了多久花寻并不知道。 只是感觉眼睛刚闭上没多久,便又一次睁开了。 方才骇人的触感早就不复存在,花寻动了动四肢,发现还听使唤,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但周围还是一片皑皑白雾,什么也看不见。 花寻先生还好么? 花寻愣了一下,你不是说让我没事别喊你吗?怎么这个时候自己出来了? 看花寻先生一副快死了的样子,自然是要出来看看。 花寻刚想说他老大不小的,怎么口是心非的性子还跟小孩子似得。 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抢了先。 彼此。 花寻: 话说,这段和你当初给我看的一样。花寻沉默了一会儿,才将话题绕回了正事儿上,这是什么,我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在这具身躯上的事情吗? 也不算。说来话长大哥对这个问题回答的倒是干脆利落,毕竟已经死过几轮了,花寻先生来到这儿就已经不是第一世了。 等于说,前世就是我方才看到的那些事儿吗? 说来话长大哥顿了顿,除了和孟千彦的那段儿,花寻先生还看见了什么。 九重。那个传言中一直保持神秘的九重仙君,把我绑在床榻上。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花寻没说下去,实在是难以启齿,还有怎么说,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看见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能问一句,最后是真的被 没有,孟千彦就是那么说说,要是那个时候真喊了几个弟兄,估计也不会活到暮年才死。也不用担心,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被很多人同时的经历。 花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真写这种剧情,估计作者的腿早被打残了。为了生命安全,这年头也不会再有人敢写这种天雷滚滚的东西。 花寻: 合着花寻还得感谢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 不过这一番话更加坚定了花寻回去之后,一定要见见这个奇才的决心。 大哥,前世今生的所有事儿你肯定知道罢。为什么不能完完整整和我说?我方才这些都忍过来了事到如今,告诉我也没事儿罢。 知道。说来话长大哥听闻之后没接话,而是思量了大半晌,花寻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先告诉你。 什么? 如果是我亲口告诉你这些事情,它们会成为你记忆的一部分,即便这些你未曾经历。难道你没有发现么?虽然花寻先生对身边之人,比如那个姓沈的,感情微妙,但绝对不会微妙到那天晚上的地步。 花寻听闻之后倏地愣住了。 不过不用担心,花寻先生对别人的感情都是自主的,我左右不了。说来话长大哥立刻察觉了什么,赶忙解释了一句,但是记忆可以,如果真的篡改了即便最后花寻先生真的回去了,怕也会因此疯掉。 花寻听闻之后没说话。 虽然说来话长大哥说话真假掺半,但这一次明显不像是吓唬他的。 也难怪,一直以来说来话长大哥竭力阻止他查看原著。剧情也是只向前说,不解释已经过去的事儿。 花寻先生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不必了。花寻拒绝的斩钉截铁,现在该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 花寻先生可以小睡一会儿,就快到了。 快到了花寻瞧了瞧脚下,就是平平无奇的地板,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尘不染。周围依旧是白到看不清五指的迷雾。 花寻先生可以理解为现在是在船上,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会儿。 目的地? 目的地是天庭的正门。外人想进去,都会经历漫长的旅程,旅程途中看见前世或是小时候的种种都是正常之事。说来话长大哥解释道,花寻先生看到的是前者。不过应该就看见那么一段,不会再看见别的了。 花寻这才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躺回地上,花寻没再睡过去,而是把这些日子里得来的认知给细细梳理了一遍。 难怪先前听说来话长大哥说这血寒骨痛本不应是在孟言孤身上的。 又想起来先前听孟千彦讲的那个故事。 最后是这位仙君是自尽而死的,且是选择自挖丹魄,连聚魂的可能性都没有。想必是为了能一趟转世,忘得干干净净。 花寻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的兽丹怕就是前世所谓治好了血寒骨痛之后的后遗症了罢。 好在花寻心大,想得开,也惜命,从未想过自尽什么的。 除了一开始那么几次受罪了些。 这么一想,花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幸运。 遇见的人是沈惊蛰,已经是十成十的幸运了。 虽然人混蛋了些,往那儿一站,少儿不宜的气息就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但却从未像方才看见过的这般,把花寻绑在床上,半推半就的根本只顾着自己的意愿。 而是真的去寻找解药,或是耐心的询问他的意见。 如此看来,花寻又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 除了性子不太正经,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无伤大雅。 花寻又想起来了不久之前荒唐的一夜。 原来是被篡改的记忆所致所以身体的反应才会如此脱离控制么? 这么解释到倒是让花寻释然了不少,虽然花寻感觉不出来到底哪儿被篡改过了。还是记得自己是从原来的世界来的,有个妹妹还在等着自己。 硬说哪儿不同,大抵就是对一直围在身边转的那个人稍稍有所改观罢。 但花寻觉得这种变化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经历过这么多事儿之后,再是冷血之人也多多少少会有几分动容。 更何况花寻本身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哪怕是当个兄弟呢。 这些没的由来的事儿花寻不知道想了多久,忽然感觉视野清晰了不少。 不知何时,迷雾已经散开了好些。 花寻见此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前方。 面前的平原上伫立着一座拱门。 也只有这么一座拱门,迎着日光,孤零零的在一望无际的空地上,高耸入云。 样式乍一看倒是简约,不过像是寻常黄土堆砌而成的建筑。 但稍微离近些之后,才能看清,原来是镀了层金,所以遥看才觉得朴素。 即将走进的时候花寻又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身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浓雾,唯有眼前的事物是能看得清的。 虽然一眼能望去的,但就这么几步,却是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 好不容易走到了拱门面前,花寻才发现迎接自己的还有和这拱门一样高的玉阶。 一抬头望不到边头的那种。 花寻先生上去就行,虽然是不请自来,但在这儿当差的许多人,想必都见过你。说来话长大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前世见过。 也是。不过话说转世轮回不会改变相貌么,这也亏得长得好看,要是本就容貌不佳 花寻先生还真是有闲心。只能说有一定概率相同,不过是少数,赶紧上去罢。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才迈上了玉阶,沈爻是被关押在哪儿的?这也快到了,把人救出来才是正事儿。 说来话长大哥没接话。 那血书实在是看着揪心话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庭,即便是那时候只是假死,从逐鹿岛醒来之后不回家去,怎么还被压到这儿来了?花寻对此一直抱有疑惑,只是因为一路上事情实在是件件猝不及防,以至于花寻就没逮到机会开口问。 花寻先生啊该说你这幅脑子是灵光还是愚笨 花寻:前者罢,前者好听些。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6) 虽然花寻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后者居多。 仔细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 有没有那么两个人,从来没再你面前同时说过话? 花寻听的云里雾里的。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里其实多数时间都和沈惊蛰待在一起,而且二人独处的时间居多。 没跟他同时说过话的太多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而且沈惊蛰那个嘴贫的一开口,谁还能插地上话。 想了半晌,花寻忽然醒悟过来,可能对方说的不是字面意思。 一时间路都忘了走了,直接半只脚停在台阶上。 等等,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 沈惊蛰:终于要发现了吗?比我想象的聪明些。 花花:对哦,好像沈惊蛰从来没当着我的面和孟哲说过话他们该不会 沈惊蛰:把他想象的太聪明了。 第101章 什么意思花寻先生还意会不到吗? 花寻没急着接话。 不过也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的事情,应当是不会存在于花寻先生的认知里的。说来话长大哥没急着继续说下去,现在一头雾水不要紧,再往后,再往后花寻先生就什么都明白了。 花寻依旧没接话,明面上只是专注于脚下看路,但脑子里已经演练过了千百种可能。 不知不觉,这玉阶竟是已经到头了。 花寻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稍微多跑两步就能累的半死,现在竟是已经好转了不少。 花寻本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处十分庄严整肃的地方,毕竟如此难以进入,给人先入为主的观念便是此处应当戒律森严。 然而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书市,书市之中有的先生带着几个孩童席地而坐,完全不顾周围的嘈杂便开始讲解诗词文章。还有些文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处,交谈的声音不大,一颦一蹙之间不难看出,出身名门,品行良好。 此地的天光也甚是明亮,没有明显刺眼的地方,但却像是永远会亮如白昼一样。 周围坐落着大大小小的院落,建筑各式各样,算不上朴素,但离想象之中的奢靡还有好些距离。 应当是日常起居的地方。 这儿不是 花寻可以把天庭这种地方理解为京城,外层是王侯将相起居的地方,进了皇城才是所谓真正的办公的地方。 花寻心想还真是复杂。 不过也难怪能够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沈爻在哪儿。花寻到底还是不忘记正事儿,又一次问道。 沈爻他 没听说来话长大哥把话说完,花寻先一步感受到手腕上倏地一紧。 一回头,正好迎上了一张满是错愕的面容。 身形颀长且瘦削,眉峰内敛,一袭长袍,一看便知是书生的打扮。容貌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平平无奇,但胜在收拾的干净,所以乍一看感官算得上不错。 只是明面上还真看不出来力气这么大。 对方见着花寻回头,更是情不自禁的将手抓紧了一些,惊呼道:怎么是您! 书市之中,大家交谈的声音基本都是彼此之间才能听得见,只有他这一个大吼大叫的,自然一开口就吸引了目光。 花寻试图将手抽/出来,毕竟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能不与人发生矛盾就不与人发生矛盾。 真的是您么? 花寻脸上的表情不比他的丰富,甚至还想问问他是谁,我不认识你,松手! 对方听见花寻这句我不认识你之后,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 现下几乎书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两个人身上。教书先生也讲课了,讨论诗词的少年也停下纷纷投来注意。 毕竟当街被拽着手腕,这个姿势虽然也不能说是不雅观,但一看便知其中的故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松手!花寻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又低低的吼了一句,另一没被束缚着的手已经先一步扶上了腰间的佩剑。 虽然随时可能拔剑,但花寻也不敢真的如此轻率。 毕竟此地没见着有人佩带武器,万一和以前某些地方一样不能见血,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有可能酿成大祸。 很明显,这点儿声音对他造不成任何威慑,反倒是一把拽着花寻出了人群,一直拽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才肯罢休。 其实慌乱也就刚开始那一下,被拽出人群的时候花寻反倒是冷静了不少。 横竖瞧着对方这幅样子,十有八/九是认错人了,不如先静观其变,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万一真的打听出来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说不定。 到了人群之外,花寻也没再说什么让他松手的话,而是就这么静静的望向他,一言不发。 书生青年见此一时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囫囵,我就知道,就知道您还活着。这么多年,您都上哪儿去了?您知不知道自您走后,九重那孩子 花寻没接话,心里想着果真这个身上有些东西。 干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怎么了? 他他唉!书生青年没说完又是一阵叹息,自您走后没人管束着他,他就书生没说完,便用手指了指地下。 还顺带把那件圣器偷走了,真是偷走也就罢了,您也知道那孩子的性子实在是 直接把东西毁了? 可不是么,这么多年天帝一一直在找这些碎片,其中已知三个在孟家,可惜这段时间发生了些大事。这没了圣器的镇佑,世间虽然书生话没说完,后半句就没了音,神色忽然警惕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重新看向花寻,等会儿,您以前不是惯用左手么? 花寻附在剑柄上的右手闻此不禁更是攥紧了些。 横竖不是一个人,早晚都有破绽。 可惜就可惜在没听把有用的情报说完。 您说的是哪个以前? 书生没接话,但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将手腕一剜。 花寻见着他准备从袖子里掏东西,先一步将剑拔了出来,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择清剑怎么会在你身上!你到底是谁?嘶吼的同时,袖箭已经脱手,直直的朝着花寻的方向打了过来。 因着早有防备,又是近身,这点儿攻击花寻自然是躲得掉。 还顺带回敬了他一记屈膝击腹。 毕竟花寻也不知道这儿能不能见血。 花寻自然是没有老实回答,见着他猝不及防,又顺势直接将人反手按到了一旁的墙砖上,从背后逼问道,如此看来你是以剑识人,难怪会认错。不过我倒是还想问问,你说的这个他到底是谁?或者换句话说,你把我认成谁了? == == 目光无法聚焦。 环境嘈杂。 很吵。 这是沈惊蛰睁开眼睛之后的想法。 不过还行,这群人没把他关入天牢,只是软禁起来,连着床褥都是用着最好的料子。 既然看不清东西,沈惊蛰也便放弃了,直接合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准备扭过头去继续睡。 陛下,他醒了。 把他直接泼醒。 沈惊蛰听到这句话赶忙一个激灵,也不敢睡了,赶忙睁开了眼睛。 毕竟被泼醒不是什么好事儿。 以前沈惊蛰觉得泼醒指的不过是一盆冷水从头而下。 直到很久很久以前,见识到了热油也是泼醒的一种。 不过虽然是睁开了眼睛,但沈惊蛰却是不急着说话,只是不断打量着周围的场景。 潜意识里,这儿还算得上熟悉。 但说实话,沈惊蛰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印象。 把棺材打开。宛如钟磬的声音冷冷的命令道。 说完之后,沈惊蛰便见着有两个侍卫,缓缓的打开了眼前的木箱子。 说是个箱子也真像是箱子,四四方方的,只有半人高。 棺材里蜷缩着的身躯缓缓映入眼帘。 虽然已经不会动了,但却是保存的十分完好,目光可见的皮肤还保持着活人的色泽。 身上是一袭红色绣金的婚服,手上抱着一套凤钗,因着带着面具,看不太清容貌。 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入棺,想必是有什么未了的执念。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沈惊蛰歪着脑袋打量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来了到这儿来这么久的第一句话。 当真不知道? 请您明示。沈惊蛰说话难得正经一回。 不得不说,稳下心思来,嗓音还是十分好听的。不失稳重也不缺朝气,哪怕只是平缓的叙述一件十分乏味的事情,都能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自打龙腾镇被鼠辈偷出天庭之后,有很多人都去寻找过它的下落。包括天庭,也先后派出过数千人去探寻。 过去的百余年,在机缘巧合之下也才有四块儿现世,还是以前孟乾在天庭当执掌使的时候的功劳。一个寄放在天庭,另外三个则在孟家。 然而近段时间,圣器的下落却是频频现世。尤其是最最凶险的两处都被翻了出来。要说是孟家的功劳,也的确,这两处都有孟家人的参与。 沈惊蛰没接话,依旧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似乎对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环境很是有兴趣。 天庭曾在九重仙阁折损过数百人,逐鹿岛折损过近千人。这两个地方,除非是熟悉的跟自家一样,根本不可能一次就破解所有机关。 沈惊蛰见着他停顿了,似乎是把话茬抛给了自己,便随口接道,所以,您这是什么意思? 更巧的是,不久之前,孟家的那三块儿圣器碎片也被当做筹码给了别人,孟乾更是死的蹊跷。这么说来,除了还未现世的那一块儿之外,加上天庭里存放的这个,就能让圣器重现天日了罢? 问我做什么? 问你做什么,天帝说到这儿笑的有些无奈,龙腾镇碎片集齐,圣器重见天日,乃是喜事。但相对的,你面前躺着的这个人也会重见天日。 沈惊蛰听闻之后还真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四方盒子,神色淡漠,完全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即便算上天庭的这个,还差一块儿才能凑齐。而且这棺材里躺着的人与我无冤无仇,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沈惊蛰,不管是堕魔还是本是修魔,都有个过程。能横空出世的并不多,能铤而走险连天庭都敢闯的更不多。或者说,不应该叫你沈惊蛰。九重,更合适罢? 沈惊蛰听到这儿又稍稍抬起了头,总算是肯直视着高处的那个身影,先前就想问了,您是不是以为我和你面前躺着的这个是同一个人?说完之后沈惊蛰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要真这么想的,误会可就大了。 误会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最后一块儿碎片,在来的路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拟着你的笔迹,给择清仙君写了封信。 第102章 沈惊蛰听完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是么,那您还真是挺闲的,看来近些年来风调雨顺,斩几个妖除几个我这样的魔就算过去了。 能这么不慌不乱,因为还有一个在孟家那孩子身上罢?别担心,已经派人去取了。 沈惊蛰闻此手指抽了抽。 见过的都知道,这个动作其实是拔剑的前兆。 不过现在身上所有钝物都被卸下来了,哪儿会由得他胡闹。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圣器重见天日,相对的,那个灵魂也会重见天日。 沈惊蛰其实对此是抱有一定畏惧的。 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其中的种种大抵也只有沈惊蛰心里清楚。 至于外人看来,大抵也不过就是眼前的景象。 话说回来,重头开始能走的这么快,少不了贵人相助罢。 这个贵人相助直的是什么,沈惊蛰自然是听得懂。 果然这正道人士说话都文绉绉的。 前世的时候,择清就是被这种反应折磨死的,来世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噩梦,却是又被你还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惊蛰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倏地亮了一下,总算是肯说了为数不多的第三句话,还真好意思说。要是你管好你的那些看门狗,别见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就乱咬,大家如今都能安稳。死也是死在你们这些人给予的噩梦,九重可一直都是护着他的那个。 方才一言不发,是真以为沈惊蛰从良了或是哑巴了。 然而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却是步步不让,连一点儿口头的亏都不愿意吃,求得贵人相助也是两厢情愿,那个时候择清恨得可只有你们,九重可一直都是救他与水火之中的那个人。 最后就当着他的面自杀? 沈惊蛰没接话,只是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不少,似乎随时处于会爆发的边缘。 也不逗你了。当年的之事,就算是天庭处理有失公正又如何?横竖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儿不过是万千往事中的沧海一粟,过了这么久,也就你念记在心,别人早当酒后笑谈了。 有失公正又如何。 往前数几百年,沈惊蛰绝对不会想到这句话会是天庭之主说出口的,且如此云淡风轻,完全没放在心上。 不过也是,几界太平,不过是死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君而已。 可不是有失公正也无妨么?横竖无伤大雅。 还是如此易怒,和以前一样。不过倒是比以前会克制情绪,要是搁以前,你早一剑刺过来了。天帝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不愠不怒,坐在帘幕后面,也看不清其貌,只能从声音分辨,大抵是到了中年靠后的年纪。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7) 沈惊蛰,没有人把你和九重混淆过,从来都没有。 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罢。 沈惊蛰没再接话。 转世轮回这种事,如果前世已经灰飞烟,自然是叫转世轮回。 但如果前世肉身不腐,甚至留有残魄,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 沈惊蛰瞧着眼前那具不会动的身躯,神情有些恍惚。 很显然,现在事情在往有意思的方向发展。 不过沈惊蛰来到这儿之前就知道这种可能,虽然有些不悦,但算不上太过意外。 只是沈惊蛰能感觉得到,事情已经隐隐有超出控制的意思。 要是眼前之人真的醒过来 相对的,封尘已久的记忆也会如洪水一般,到时候当初的那剂暂忘忧,可就不是那么有用了。 不过想起来也是好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万般抗拒,沈惊蛰原本的意思也有这些。只是没打算让他想起来那么多。 毕竟想起来的太多,这些日子,就不知道能不能抵得过以往的千百年纠葛了。 沈惊蛰这会儿倒是老实,不过安安静静地在软塌上,手脚腕被束缚着,一个人想着事情。 没有吵闹,也没有反抗。 软禁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比睡在大牢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沈惊蛰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瞎闹腾。 当初把那块儿碎片放在孟哲手上,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用来拖延时间。 果然一切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好了。 很多事情,都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也许是遇见某一个人,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是结果的奠定。并不是在往后阶段,多加努力或是强加因果就能够转圜最终的结局。沈惊蛰如是想到。 这句话是当初沈惊蛰听师父说的。 == == 孟哲原先以为,酷刑,或是去势,已经是世界上最最糟糕的事情。 在丹魄被挖之前,孟哲都是这么以为的。 手上的筹码最终有了用武之地,不过晚了一步。 孟哲只知道对方是天庭来的,因着及时得到治疗,丹魄被挖之后得来的并不是无尽长眠。 但这份自由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凡人之躯,哪儿跑的远。 不过所幸,现在孟家的家主是孟言孤。 不是那个变态到骨子里的老不死了。 被抓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兄弟二人一个地上伏着,一个台阶上站着。 还真看不出,哥哥手上的筹码压了那么久。原来是留着今日用的。夜露凝重,虽然不过初秋,但孟言孤连斗篷都裹上了。 可见这段日子里恢复的不算好。 难怪挖去丹魄之后哥哥还苟延残喘的三日有余,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孟哲伏在地上没说话。 这次倒不是孟言孤逼他跪着,而是肢体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 毕竟抓他回来的那几个大汉实在算不上温柔。 现在这幅样子又是经不起糟蹋。 这么多年,虽然手足情谊算不上深,但好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弑父之罪按门规处置也就罢了,其余的我并不想赶尽杀绝。 那就放我走。横竖你也知道,血引就是个幌子,根本用不着。孟哲攒了半天的气,才缓缓的吐出来了这么一句。 孟言孤回答的也干脆,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希望哥哥能够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当时是怎么勾结外人,现在又是何人将圣器取走的。 这些事情从何说起孟哲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沈惊蛰进入孟家剑庄的那一刻开始,事情就向着无路可退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而自己,不过是这路上一颗任人践踏的石板。 被践踏完了,连来龙去脉都说不清楚。 不说也无妨,哥哥既然想走,按着家规流放便是。这件事儿其实在哥哥弑父的时候就应该执行的,不过当时我倒是还念着和手足情分,想着留你一命。不料哥哥倒是先一步勾结外人 孟哲听到之后不禁冷哼了一声,挖我丹魄,也叫留我一命? 孟言孤没再和他计较这个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当真不肯交代? 我什么都不知道。孟哲垂下头,低声道了一句。 哪怕前面千万句都是假的,这一句也是真的。 孟言孤没再多话。 既然不说,也便没有再留着的必要。 见此便挥手示意身边的家仆侍卫,又抬手摘了一盏房檐上的纸灯,丢到了孟哲脚下。 将剑庄里的东西丢在孟家弟子或是家仆脚边,这个动作意味着最后的驱逐。 活下去就是自由,活不下去 后者一向居多,毕竟流放并不是意味着就这么打开门让人出去。 而是挖去丹魄,使其失去自愈的能力之后,再挑断手脚筋。 沦为凡躯,伤口溃烂之时,再绑到木板上,推入海中。 这个规则听上去十分不人道。 但也是这种听起来不人道的方法,帮着孟家剑庄维持了千百年的昌盛。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孟哲对这个结果真的没有多大的反应。 或者说,给孟千彦那几刀的时候,就已经坦然面对了后来的事情。 至于逃跑,成不成看个缘字,强求不来。 孟哲抬头看了一眼孟言孤身后站着的少年。 离开自己之后,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也是,这个年纪本就是成长的年纪。 流放的事□□不宜迟。 被抓回来的时候是深夜,带着满身伤痕被绑在木板上也不过就是晨光熹微之时的事儿。 被推入海水之中的那一刻,孟哲还是不禁蹙眉。 太疼了。 没了自愈能力,以往不打眼的小伤小痛,也会放大百倍。 尤其是伤痕累累,在海水之中,更是无尽的折磨。 好疼。 不过熬过去,就是无尽长眠。 免受苦难的场面。 孟哲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忍受疼痛的时候,孟哲不知为何又想到小时候,自己没进剑庄的时候。 当时孟哲只知道自己比同龄的孩童生长的慢上许多,却不知为何。 刚开始和自己一起玩的孩子都长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小小的。 像个怪物一样。 这是孟哲听到来自街坊最多的一句话。 阿哲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才不是怪物。 这是孟哲从母亲那儿听过最多的一句话。 不过很快,孟哲也只能听到前者了。 娘 海水的温度并不宜人,陷入沉睡之前,孟哲还是咬着牙,尽可能柔下些嗓音轻声唤了一句,这么多年,还是只有娘说过,阿哲是这世间最好的孩子。 海水倒灌至鼻腔,濒死的感觉将至。 比起先前受的苦楚,这种感觉已经算得上十分温柔了。 然而即将沉陷的时候,孟哲倏地感觉有一只手拽住了自己。 不断地将他往水面上拽。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什么,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现在哪怕真是孟言孤良心大发,也晚了。 孟哲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拽离了海水,来到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 只可惜从鼻腔里灌进去的水太多,体温也下降到极低的温度。 对于没了丹魄的人而言,这些足以致命。 缓了好半晌,孟哲才隐隐约约听见有哭声传入耳。 能听得出不敢放声哭,只敢断断续续压抑着。 比乌鸦叫还难听。 孟哲努力的睁开眼睛,才隐隐约约看见了一点儿模糊的轮廓。 但哪怕就是这么点儿模糊的轮廓,也足够孟哲认出对方的身份。 孟哲心里倏地有什么地方揪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心跳下意识漏了半拍似得。 怎么是你?这句话是孟哲想问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只能勉强颤颤嘴皮子,连说话都做不到。 大抵是察觉到孟哲动了,哭声倏地又高了好些,孟孟哲,是我 听到熟稔的声音,目光才算是稍稍聚焦了些。 又缓了许久,孟哲才艰难的道出来了两个字,隰华。 隰华是孟七进剑庄之前的名字。 孟哲特意查过。 当时还念着,这么好听的名字,被改了多可惜。然而这么一念,就是从年少懵懂念到现在这幅景象。 听到这两个字,孟七顿了一下,方才还压制着的哭声倏地跟决堤了似得,完全掩饰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哭泣之余,却是不忘记用着微薄的体温渡给对方,希望能起到一些作用。 怎么到这儿来了孟哲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肺部的血不受控制的往上涌,如若不压着点儿,定会血如井喷。 时间不多了,说一句少一句。 我,我,偷偷追出来的。孟七强忍着泣声,然而身子却是忍不住颤抖。 孟哲没接话,只是缓缓的抬起手,用湿漉漉的袖子去替他擦眼泪。 只不过这个动作太大,以至于手抬到一半,就被迫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我可以为您渡气,还有救的 不用了,太晚了。孟哲知道他这句话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隰华一直很喜欢我罢,不是仰慕的那种喜欢。 先别哭,听我把话说完。 哪儿可能不哭。 听到那句喜欢的时候,早就泣不成声,宛若孩童似得,哭的毫不克制。 见不得人的心思,却是在这种时候被点了出来。 我 先前在牢里是我不对,先给隰华道歉。真到最后,孟哲反倒是冷静下来的那个,我又不傻,早就看出来了。 性情暴躁,易怒,阴晴不定,出身不仅卑微,甚至算不上清白,这样的我真的配不上你,所以便想着不回应也罢。等你长大了,眼界不再拘泥于小小的孟家剑庄,看过外面的世界之后,就能分辨出年少混淆的情爱有多么可笑,到时候自然是不会再喜欢了。 外面的世界孟七早已深谙,可是 可是还是喜欢? 孟七哭的更厉害了,连气都喘不上来,话更是说不囫囵,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毫无形象可言。 多大的人了,哭什么哭攒了半晌的力气,擦眼泪这个简单的动作孟哲终于能做到了。 然而手刚碰到脸颊,却是发现孟七已经先一步止住了眼泪。 顿了三秒,忽然拿起匕首狠狠地往自己身上划了一道,就着鲜血试图往孟哲嘴里喂。又赶忙扯下袖子,试图替孟哲挡住溃烂的伤口。 孟哲笑了。 不是嗤笑或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还没笑完,眼角就先挂上了两行温热。 要是有用就好了。 经历了这么多,孟哲第一次希望自己再活一会儿,再多撑一会儿。 最后一点点贪念了。 然而撑了不到一刻,眼前的事物又一次开始混沌,无法聚焦。 孟哲知道大事不妙,又一次开了口,虽然还是压着嗓音,但却是竭力温柔了不少,我有一点儿窥天机的本事,来世大概会在漠北附近。 不 孟哲充耳不闻,继续交代道,一路追到此地,便知你肯定会寻。如若是化作花花草草或是阿猫阿狗,寻来也无妨。如若再入人道,还是算了罢。 一是凡人寿命短暂,二是一趟转世,我也未必记得你,到时候难过的还不是你,何苦呢。 说完之后,孟哲忽然咳嗽了两声,一直压着的那口血总算是迸了出来。 还是找找我罢,如果你还肯的话。最后孟哲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实话。 哪儿有那么多道理,到底还是自私,不甘。 孟七这才算是回过神来,俯下了些身子,似乎是想触碰逐渐冰冷的双唇。 不过还是有些胆怯,连着动作都有些颤抖。 孟哲见到这个举动,不知怎么,倏地笑了出来。 没了往日那种不近人情的表情,带着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虽然满脸血污,但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好看。 这么一笑,似乎寒冬腊月的天也能被他染回春似得。 然而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孟七只觉得怀中一沉。 低头一看,半张着的唇似乎还停留在最后一句话。 回见。 第103章 说啊,把我认成谁了?花寻见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书生不肯说话,又凶神恶煞的逼近了几分,剑刃更是直接逼上了对方的脖颈。 说啊! 很可惜,如此威逼其实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花寻先生,别问了。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有几分要真动手的意思,赶忙阻止道,别在这种地方打架,我告诉你便是。不会篡改记忆的那种,哪怕他不说,大概也能猜到他是如何想的。 花寻这才将手放开了几分,给了他喘气的机会。 书生被放开之后,也没急着走,从墙上站起来之后又凑近打量着花寻这张脸,神色里闪过疑虑,但最终又消退了。 看什么看?被提醒过不能在这种地方打架,花寻只好收了剑。 以前或许是每次遇见事的时候都有人在身侧,花寻从来没有把剑逼到别人脖子上的习惯。 不过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花寻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微妙的变化,性情也好,思想也好,甚至做出来的举动。 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过后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些蹊跷。 您长得真像阁下的一位故人。很重要的一位故人,不过早在千百年前离开了,方才一时恍惚,给您带来了不便。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8) 一时恍惚。 能一时恍惚到直接拉着问东问西,说完之后见着对方反应不对才意识到是认错人了。 想必这相似程度已经超出了寻常范围。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在这种旁支末梢上计较,收了剑,整理好了衣摆,准备继续上路。 大哥,你方才说你告诉我的。赶路之余,花寻到底是没忘了这茬。 说来话长大哥顿了一会儿,没接话。 大哥?花寻最怕他突然就没声,好端端的说着话,突然就是不知道哪儿去了。 等了半晌,才等来了对方的声音,孟哲死了。 花寻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这种时候提孟哲做什么? 花寻想了半天,觉得如此顾左右而言他,估计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先前沈惊蛰给他的那个碎片,现在已经落回了天庭的手中。 还差最后一块儿,龙腾镇就能重见天日了,同样,那个人也会重返世间。 花寻有点儿没明白他的脑回路。 不禁咳嗽了两声,轻声提醒到,大哥,您没事儿吧? 花寻都情不自禁的用了您。 抱歉,方才花寻先生有问我问题么? 花寻: 倒也没认成谁,如他所说,不过一位故人罢了。当年在天庭当过差,他本人倒是没什么丰功伟绩,但他那个徒弟你也听了,就是那个九重。说来话长大哥说的轻描淡写,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对这件事真的不上心,方才来时的幻境你也看到了 提点至此,花寻要是再听不懂这么些年算是白活了。 方才迷雾之中,那个被绳子捆在床榻上,然后被想必就是自己了。 不过花寻先生不用担心,前世若是已经灰飞烟灭,和今生的关系就不大。说来话长大哥又平淡的解释了一句,而且九重也死了很久了,一点不堪数的往昔之事罢了。 初来乍到的时候,花寻兴许还真的会信。 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花寻总觉得说来话长大哥越是风轻云净的口气,越是大事不妙。 话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前世的花寻和那个九重?出于好奇,花寻还是问了一句。 大哥:师徒。 别框我,肯定不是寻常师徒。除非我方才看见的事情全是假的。花寻想起来了来时浓雾里的场景。 交叠纠缠,再是不经人事也知道那是什么。 寻常师徒,怎么可能会这般。 我骗你做什么?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亲密了一些,但本质的确是师徒没错。 你会和你徒弟做这种事么? 要是我的话大概会罢。毕竟已经足够亲密且了解对方,如若真是两厢情愿,更进一步也无妨。尤其是如若本来就 别说了。 花寻一时语塞,决定还是不要再问他。 以前还真看不出来,明面上正经的不行,内心居然如此狂野。 再往前走,街上的行人渐渐稀疏了起来,也没再遇见什么忽然拽着花寻,把他往巷子里拖的人了。 不仅人少了,连着周围的建筑都严肃了起来,比方才书市旁边的楼阁不知道高了多少。 莫名的压迫感,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越是向前走,花寻感觉越不对。 虽然能问的都问了个清楚,但花寻还是觉得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倒也不是说说来话长大哥说谎或是什么,感觉只是有所隐瞒,还是有些关键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 但转念一想,刻意隐瞒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花寻想了想,觉得自己横竖也死不了。 而且现实那边妹妹过得安好,真是有些事情不知道也便不知道了,只当是给人打工当苦力的。 楼阁渐高,渐渐地已经有了隐天蔽日的趋势。 然而在阴影即将盖过最后一丝天光的时候,视野却是豁然开朗了不少。 花寻抬头一看,发现眼前又是一片玉阶。 不过和来时的不同,这次的台阶十分平缓,也能看得见尽头。 尽头的房屋因着离得太远,实在是看不清具体的样式,但依稀能识别的出来,应当是十分华贵的。 此地没有禁卫一类的么?毕竟是天庭重地。 所有的禁卫都潜伏在来时的集市。只要过了那道集市,接下来的路程就不会有这些喽啰的阻拦。沈爻应该就在不远处,从这儿上去,如若有幸,甚至能目睹天帝的真颜。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至少也算是此地权势的象征。 这一次花寻几乎是一路小跑的上了台阶,直到能看清那座宫殿的时候,花寻才慢下来了脚步。 大殿的门是紧闭着的。 但却是不难推开。 花寻本是想叩门,不料力气稍微大了些,直接将门给推了开来。 外表看去虽是华贵,可里面却显得有些空荡。 四壁皆有壁画,只是过于抽象了些,花寻也没看懂什么。一抬头,才看见有一张帘幕垂下来,帘幕之后似乎还有一块儿不小的空地,只是那块儿距离常人触碰不到。 环顾了一圈儿,花寻才注意到自己眼前有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好的木料,镶金绣玉,散发着丝丝异香,乍一看还真以为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名贵的物件。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花寻倒是不会贸然去打开,只是勾着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花寻先生打开这个大盒子看看罢。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又提醒了一句。 不。花寻拒绝的十分果断,上一次因着好奇,贸然去动别人的东西,也是这么个箱子,你猜怎么着?里面躺着一个和沈惊蛰一样的人,但再去看的时候,就成了一具骷髅。这还不是最吓人的,出了门拐角就遇见了一个人,长得和沈惊蛰倒是一样,但从行为举止上来看,绝对不是他。 逐鹿城里离奇的经历历历在目。 遇见过假的沈惊蛰之后,紧接着就是那段儿变成猫之后,有些旖旎的幻象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幻象之中,戴面具的男子应当就是这个九重了。又喊他师父,估计是前世孽缘没跑了。 如此看来,花寻先生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了。 花寻听到这句话之后心跳差点儿骤停。 不仅心跳差点儿骤停,还下意识的想往后退。 如若这话是别人说出来的,花寻估计早拔剑相向了。 只可惜说出来这句话的人就寄居在自己脑内,无法摆脱。 花寻先生不用担心,打开看看罢。说来话长大哥自然是察觉到了花寻的情绪,又一次开口道,不吓人的,和活着的时候睡着了无异。 以前这幅字正腔圆的嗓音显得稳重,但这种时候,却是显得有些瘆人了。 其实要是没有后面那半句,花寻兴许还真的会听他的话。 花寻定了定神,才重新开口问道,那你倒是先说,为什么要我打开棺材? 先前我帮花寻先生那么多次,打开棺材,就当帮我一次。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毫无平仄,但仔细听,却是能听出来,多了几分哀求的意思。 大哥,您饶了我罢,别的都行,这动人祖坟的事儿多缺德。花寻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先前我缺德,但我现在改了,从良了。 说来话长大哥未开口之前先是一声叹息。 怎么,你非要看他不行?花寻见他不说话,大抵是有些失落,还是没忍住关怀了两句,到底为什么非要打开棺材不可? 我想看看他。 花寻想了一会儿。 的确,先前说来话长大哥是帮过他不少,虽然有的时候行为是有些恶劣,但大抵而言是不错的。 光是冲着现实那笔钱,和帮花嫣转学的事儿,花寻都欠他好大一个人情。 现在不过是让花寻动动手指,开个盒子,怎么还矫情上了。 那行,花寻最终还是开口妥协道,先说好,确认里面没有什么机关吧? 没有,花寻先生去开便是。 花寻做好了心理建设,最终走向前,双手扣着盖子,使劲儿一抬,将棺盖掀了起来。 的确,里面躺着的躯体并不骇人,面容保存完好,当真是和睡着了无异,脸上带着那副熟悉的面具,反倒是起了修饰的作用。 只是身上的绣金婚服,和手上捧着的凤钗在这种时候实在有些不合时宜,说不出的诡异。 非要看这个做什么花寻瞧着没想象之中的吓人,总算是舒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完,说来话长大哥又一次开了口。 花寻先生好奇我非要看他做什么? 自然好奇。 那我先问花寻先生一个问题,说来话长大哥没急着解释,而是先将话题引了开来,花寻先生应该知道,这本书分为四册,含括了前世今生的剧情罢? 这个自然知道。 知道为什么你并没有经历前世的那些剧情吗? 花寻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对劲儿,你想说什么? 说来话长大哥顿了顿,再次开口的时候忽然换了一副嗓音。 似乎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一些,语调之中也有了起伏, 花寻先生有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有人已经穿过一次这本小说,替你把前世那些不堪的事情经历过了? 第104章 有没有想过,已经有人将那些不堪的剧情经历过了?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既然发生过的事情,又是有人真实经历过,肯定都是真的。 但是仔细想来,花寻觉得,这种话不应该是从自己脑子里这位大哥的口中说出来。 花寻把他这番话消化了许久,也没回答。只是又一次低头看向了棺材之中的那具不腐的身体。 因着带着面具,并不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但是花寻依稀记得,上一次在逐鹿城见到的时候,他长着和沈惊蛰一样的脸。 想到这儿,花寻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可能。 虽然仔细想来,这千万种可能都有不小的逻辑漏洞,但花寻却是真的觉得事情在朝着无可转圜的方向发展。 花寻先生?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不说话,将信将疑的喊了一声。 花寻没理会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更顾不得缺不缺德,直接俯下身子,伸手去摘他脸上的那张面具。 花寻先生!说来话长大哥见着他一意孤行,赶忙吼了一句。 这么一吼,震得花寻头都是疼的。 但却是没停下手中去摘面具的动作。 别摘! 然而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为时已晚,面具已经从脸上被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和方才看见的一样,面具上本来就有一只义眼。 花寻将目光放到他的脸上。 有一只眼睛是正常闭合的,睫毛很长,想必生前也是个容貌出挑的。 但另外一只眼睛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新新旧旧的疤痕数不清,十分狰狞,颜色比旁边的肤色都要嫩上好多,像是一个形状怪异的粉红色核桃被硬生生的镶入了眼窝。 这种本应有些冲击力的场景,花寻却并未觉得害怕或是什么。 的确是和沈惊蛰的那张脸有几分相似。 但又不那么像。 乍一看兴许会混淆,但多看几眼,还是能分辨的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为什么不能看?看了半晌,花寻才平淡的回应了方才说来话长大哥的那句话。 花寻以前从未感受到说来话长大哥情绪如此激烈,一向平静如水的人,能忽然如此激动,想必是有些其他不便言说的原因。 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这幅场景曾经吓到过你?花寻见他不回答,又一次逼问道。 果然没有回答。 虽然是逼问,但花寻也不能真逼着他作答。 瞧着没声,又将面具重新盖回那副骇人的面容上,神色也比以往严肃了不少。 刚把面具盖上,花寻倏地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一抬头,发现方才还完全闭合的帷幕似乎拉开了一个角。 但却是不见人影。 只听见上面传来一个如钟磬般沉稳的声音,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不过一瞬间的疑问,花寻便反应了过来,这句话估计不是对自己说的。 而是先前那个人,对着那个百年之前存在过的人说的。 花寻抬起头,努力的仰望着他,我 找沈爻是么? 花寻本来还想委婉着些试图套话,结果不料对方却是先一步把他心里所想的东西尽数点破。 很快你们就会相见,不过在此之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罢。 说完之后花寻听见一声风哨从背后传来,一回头,发现是那扇大门已经关上了。 花寻下意识的将手扶上剑柄。 再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了几个身着重甲的卫兵,似乎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一步步朝着花寻逼近。 欢迎回来,苍老的声音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欢迎,还加了些什么,欢迎回来,最后一块儿龙腾镇碎片。 最后一块儿碎片? 花寻来不及考虑那么多,只是瞧着那些卫兵朝着自己逼近的时候就拔了剑。 横竖方才在书市的那个人都能对付,现在肯定不会任人宰割。 以前花寻基本都是靠着剑上的记忆指引出招。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79) 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就那么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打人了,路边抓个老鼠都抓不住。 可是这一次,花寻总觉得,这把择清剑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 不但不会引导自己出招,反倒有些胳膊肘向外拐的趋势。 花寻先生,别打他们。花寻的疑问还没出口,说来话长大哥就先一步开口解释道,这一次的的确确是找你有用,而且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的。 应该?花寻着重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一想到孟千彦还有之前,从环境里看见的那些伤痕和足以令人羞愤疼痛至死的触感,花寻就觉得这个应该实在有些不靠谱。 求求你了,花寻先生,跟他们走罢,他们如若真是伤害你我就帮你逃遁。 花寻哪儿肯听他的鬼话,然而不紧手中的剑不听使唤,连着四肢都有些失控。 这种情况花寻回想起来了。 也是当时在逐鹿岛。 为了装死逃过孟哲的伤害,让说来话长大哥帮自己控制过身体。 你们要干什么?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四肢已经被重甲卫兵给擒住了。 身体不受控制,虽然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但也就是这一瞬间,给了对方逮捕的机会。 大哥,你花寻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囫囵,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抱歉。会给花寻先生相应的补偿。说来话长大哥没有解释,只是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语气,比如你妹妹那个学校是初高中连读,每年有向国外顶尖大学推荐的名额,虽然千金难求,但我能帮你争取到。这个条件,够不够让花寻先生乖乖的跟着他们走? 大学算是人生之中最最重要的阶段。 如果可能,花寻自然是希望花嫣尽可能的往高处走。不过也只是希望,毕竟寒门难出贵子这话有理有据,花寻经济水平有限,以前能给花嫣提供的教育都是最基础的。 至于往高处走,除非本身就是天资特别过人,不然这辈子怕是没可能了。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 还有什么物质上的条件,花寻先生尽管说。只要你乖乖听他们的话,任他们摆布。说来话长大哥察觉到了花寻的迟疑,又补充道,一会儿不允许反抗的那种摆布。 话已至此,接下来事情的基调已经奠定好了。 等等他们要做什么? 说来话长大哥回答的简短,似乎是有意回避花寻的问题,让龙腾镇重新现世。 花寻方才分明听见了。 那个声音,说自己是最后一块儿碎片。 只有全部碎片都找齐了,拼凑在一起,才能让宝物重新现世。 花寻不知道这个拼凑指的是什么,甚至是说是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但听说来话长大哥方才的那副语气,还有开出来的条件,花寻觉得这事儿估计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的意思是,怎么拼凑为什么你要让我听他们的话?这东西拼好之后剧情就能走向圆满了吗? 不能。 不能你还 我只知道,拼凑好之后,方才那个人兴许会复活。 花寻一时间脑子里有点儿乱。 方才那个人,应该指的是棺材里面躺着的那个。 九重。 他复活 花寻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听孟言孤说过,如果这个人现世,想必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拿所有人杀掉泄愤都不是没可能。 尤其是堕魔之后性子阴晴不定,本来也就不是个善茬,没人猜的透他要做什么。 虽然孟言孤的话不可全信,但这种时候,花寻总觉得冥冥之中在指示着什么。 他复活对你有什么好处? 恕不奉告。 方才花寻还能竭力忍着语气,但对方总是一下下的去激怒着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当初让我来到这儿,就是为了圆满剧情,转圜所有人被杀的结局但 那花寻先生还记得,我说过,最后是谁杀的所有人么? 沈惊蛰。沈惊蛰杀掉了所有人,最后死于天谴。这段剧情花寻倒是记得清楚。 那请花寻先生牢记这句话。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跟语音生成器合成出来的声音简直有一拼,不过告诉花寻先生一件喜事。 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你这次来想见的那个人。 不过场景可能和你想象的有所出入。但是我先前也暗示过你,是你自己没有接收。 沈爻么? 算是罢。 什么叫算是。 花寻觉得自从决定来天庭的那一刻起,说来话长大哥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仅仅是话变多了,而是各个方面的奇怪。 但又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不过花寻没想通,就被两个卫兵拽着到了大殿后面的一座偏殿。 虽然是偏殿,但华丽程度一点不减。 卫兵的动作十分粗/暴几乎是按着花寻的头,把门撞了开来。 花寻疼的龇牙咧嘴。 择清仙君,您魂牵梦绕的那位,可就在里面等着您。卫兵察觉到了花寻的不情愿,我们奉命行事,大家都配合些,谁都好过。 被按着进了屋,等头晕的感觉过去了几分,花寻才抬起头。 是一间寝殿。 床榻上绑着一个人,手腕脚腕都被束缚住,手铐和枷锁附近的血已经黑了。 衣冠倒是完整,估计也只不过是软禁于此。 但是 等等,不是说是沈爻么花寻面对着眼前的红色的身影,轻声道了一句。 沈惊蛰听见了熟稔的声音,这才将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不过没抬太高,因着有枷锁的束缚,无法做大动作。 再次开口的时候,花寻的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颤抖,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是你? 第105章 虽是阔别重逢,但迎上满是质疑的目光之后,沈惊蛰却是没有和往常一样,用着轻浮的语气问候一些不正经的话。 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花寻,一言不发。 花寻见他不作答,愣了一下,又不信邪的重新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是你?沈爻他 花寻先生真是迟钝。说来话长大哥不合时宜的道了一句,既然已经猜到了,就去实践求证,自欺欺人多没意思。 你闭嘴!来到这儿这么久,花寻还是第一次把所有的敌意指向自己脑内的那个人。 虽然无端吼人的确不对,但对方这个阴阳怪气的口气,实在是令人恼怒。 自打进了天庭,说来话长大哥就跟变了个似得。 虽然是比以前有人情味了些,但怎么说花寻宁可他回到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 不闭。说来话长大哥完全无视了花寻的要求,花寻先生,其实事到如今也没什么瞒着的必要。不如全盘托出,横竖龙腾镇拼凑齐之后,他也会醒过来。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情花寻先生还是有权知情的。 不过至于要从何说起容我想想 说来话长大哥还没进一步说话,花寻便瞧着方才还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沈惊蛰倏地开了口。 然而欲言又止了半晌,才缓缓的吐出来了三个字。 对不起。 你 骗了你这么久,着实抱歉。沈惊蛰又补了一句。 骗了这么久。 虽然话已至此,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但花寻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想错了。 还是不明白?沈惊蛰见他愣在原地,又问了一句。还是明白了却不愿意相信? 你和沈爻当真 本以为花寻应当早就看出端倪了,只是未曾点破,结果没想到还真是被这劣拙的把戏给瞒了这么久。沈惊蛰说道这儿动了动被拷住的手腕,铁索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窜入耳,令人不禁一个寒颤,不过现在知道也算不上晚 花寻一时间噎的说不上来话。 以前再怎么猜测也好,怀疑也好,甚至是有所察觉不对,这些都可以自欺欺人。但亲口听对方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冲击力花寻觉的不亚于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个姑娘家这种消息。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然而冷静了一会儿,花寻才开始回想一些细节。 沈惊蛰和沈爻,似乎真的是从未说过话。 唯一一次相见也是那个时候,沈爻从悬崖上跌落之后,沈惊蛰提议把他留在逐鹿岛上的时候。 而且,两个人出现的时间的的确确是交错着来的。 那个时候在大漠上,花寻还好奇沈惊蛰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回想起来,沈惊蛰冒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沈爻悄悄离开的时候。后面重逢的时候,也恰巧是沈爻从悬崖之上跌落以后。 时间正好吻合。 还有。 花寻记得再往前数,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见到沈爻的时候,正逢从九重仙阁出来,和沈惊蛰分道扬镳之后。 如此看来,那个时候两个人其实可能根本没分别多久。 一魂两躯,花寻觉得对于沈惊蛰而言兴许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难不成只是为了好玩? 但很明显,这些事情一点点也不好玩。 花寻不想说些什么?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会直接给我一拳,沈惊蛰说完之后甚至还向前伸了伸脸,或者骂我一顿之类的。 花寻听闻之后顿了好一会儿,才十分平静的道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这种时候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脑子里一片麻木空白,跟被一群人轮着打了头似得。 至于其他的情绪,愤怒也罢,生气也好,都不是现在的事儿。 沈惊蛰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缓了好一会儿,花寻大抵把这些话消化的七七八八,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些,语气也没了方才那么平静,为了好玩?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所以玩弄起来很有意思,特享受这种把人耍的团团转的快/感。如果这一次发不现,就这么瞒到最后,看着我不知情的样子特别开心是不是? 不是的沈惊蛰觉得有必有解释些什么。 那是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花寻的语气明显比方才上扬了许多。 不难听出,情绪多多少少有些激动。 沈惊蛰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只是刚发出来第一个音节,就被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给咽了回去。 你说啊! 择清仙君,这个时候不是让你们诉苦情肠的时候。一旁的卫兵及时出言阻止,您还是多担心担心您自己罢。 卫兵说完之后便向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又一次将花寻拖拽着,绑在了离沈惊蛰不远的位置。 说是不远,两个人也只能隔海相望,哪怕真是吵架或是什么都得靠吼才能交流。 然而卫兵似乎并没有给他们交流的机会,只是打了个手势,便有几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大大小小的药碗。 择清仙君,请。说罢,一碗药便直接端到了花寻鼻子底下。 这是什么?花寻下意识的想用牙将碗打翻,只是张嘴的那一刻,对方似乎就察觉到了他要做什么,赶紧将碗撤了开。 将龙腾镇拼凑好,自然是需要您。这最后一块儿碎片,可就藏在您身上,这些要不过是减轻些痛苦。不过如果您偏偏喜欢这种感觉,也可以选择不喝。 花寻闻此抬头,似乎想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瞧一眼另一端沈惊蛰的情况。 瞧着自己要被这么对待,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像以前一样假惺惺的担心?还是会毫不掩饰的直接笑出声?又或者是别的? 其实花寻还是希望他担心一些,哪怕是假惺惺的也不错。 只是刚一抬头,对方又一次察觉到来了他内心所想。 您那个徒弟或者应该说叫沈惊蛰更合适罢。一直都是睡着的,也只有您进来的时候我们才允许他醒一会儿。不过放心,看方才泽清仙君似乎对他很不满,再过几个时辰或者说要不了几个时辰,您就会再也见不到这个骗了您这么久的人了,多好。 你们要做什么! 虽然被骗了这么久,换了谁都是生气,花寻也不例外。 但生气归生气,不代表花寻希望他死。 把药喝了。卫兵直接无视了花寻的这个问题,又一次将碗凑到了花寻面前。 我不 给他灌下去! 花寻还没吼完就被硬掰着下颚,身上扣着的枷锁也更紧了不少,恨不得把人勒断了似得。 呜 喉咙再是抵触,这种情况下还是身不由己的喝下去了不少,虽然漏出来的更多。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花寻发现自己意志还是清醒的,估计是因为没喝下去多少的缘故。 不过却是没急着动,而是垂着头,装作已经被弄晕了的样子。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0) 才不到一碗,果真是敏/感的很。 可真说不定,以前弄出来的那些腥风血雨不就是因为这幅身子么?那么多人觊觎,甚至是想偷尝,如此看来名不虚传,万一是越是粗/暴越是 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咱们先试试?真是有助于修行,咱也不用在这儿混了。 不堪入耳的话语。 花寻努力保持着不动,并且乞求他们别付出于行动。 然而来不及想那么多,花寻只觉得手腕上倏地一痛,紧接着血液触感就涌了出来。 疼的差点儿失声叫出来。 方才还能装的过去,这一下子,就露了马脚。 啧,这药不行啊,还醒着呢。 再灌。 这一次花寻没多做反抗。 毕竟实在是无力做这种徒劳之事,只能任由摆布。 花寻先生做的不错。 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花寻又一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还是熟悉的小黑屋。 唯一的光源是眼前的蓝色荧屏。 虽然还是反抗了,但没挣脱就是好的。说来话长大哥见着花寻不理自己,又自顾自的说道。 听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花寻却是不太想和他说话。 只是一个蜷缩着身子,抱着腿,将头放在膝盖上坐在角落里,望着没有画面的荧屏。 一时间接收过多无法消化的信息,狂躁也好,大哭也好,都属于正常。 花寻算是相对和平的那种。 仔细冷静下来之后,花寻才回想起来。 自己本来就是书外之人,哪儿来的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感情。 虽然被骗了这么久,但估计是作者注定好的。 不能全怪沈惊蛰。 花寻忽然笑了一声,虽然是笑,却是跟叹息似得。 笑自己不知道何时就入戏太深了。 不过纸上的十八线小说,竟是能把心绪扰乱成这个样子。 花寻先生似乎有许多感想啊。说来话长大哥又一次试图找话题。 花寻没理他,又笑了几声,将手掌覆到自己脸上,最终还是狠狠地垂了下来。 既然是乖乖听我的话了,说好的条件自然会给。说来话长大哥也没管花寻理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将荧屏上的画面调了出来。 看到熟悉的身影,花寻才猛地抬起来了头。 花嫣比上次回去的时候见着长高了不少,校服衬衫的袖子明显短了一截。头发也从以前的一头鸡窝换成了好看的卷发。 正在桌子上签署什么东西。 你妹妹现在已经读完了高一,现在签署的是暑假去国外夏校进修的文件。毕竟得让她接受更多各种各样的教育,才能按着我们以前约定好的,帮她申请到到顶尖大学。 花寻多看了一会儿。 这么久不见,看样子花嫣的状态不错。 我说话自然算数。不会让花寻先生白白吃苦。 花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来了一直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的问题,说来话长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106章 这个问题,花寻一开始其实就抱有疑惑。 只是一直没问出口。 一个是对方很明显不想告诉他,再一个花寻现实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闭嘴,免得给自己惹来灾祸。 但是今日不同。 答案呼之欲出,且花寻能感觉得到,对方有意给自己留线索,让自己去思考探寻。 说明并不是想一直瞒着他的。 能是什么人,不过是会生老病死的泛泛之辈。 一般人并不会寄居在别人脑内,更不会有让别人进入书中世界的本事。花寻知道他又要打哈哈糊弄过去,连忙阻止了。 寄居这个词用的可真够难听的。不过虽然难听,但好像说来也没错。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是先一步又开口道。 那么这样罢,如果花寻先生好奇,从这儿出来之后,我和你见一面如何? 当真? 当真,这种事情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样,地址先给你,出来之后你直接去找就行。 说完之后,荧屏上花嫣的身影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行大字。 酒城区如意东路天府街交叉路口,向南五十米,十三号公馆。 花寻将这行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这个地方大概和花寻原本定居扎根的城市差了大半个中国。 地理位置倒是出名,依山傍水的,是个宜居的地方。 除了地皮贵之外再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倒是也跟说来话长大哥出手大方的性子成正比。 花寻还真是好奇自己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大概离把花寻先生放回去还有一段时间,看看沈惊蛰的处境罢。说来话长大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屏幕上的画面一转,回到了方才沈惊蛰被束缚着的那个偏殿。 花寻看着他两眼空洞,头也无力的垂下。 心口倒是还有起伏,想必是活着也清醒着。 只是这幅样子 跟一只毫无生气的木偶一样。 花寻不禁稍稍凑近了一些,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意识从体/内抽/离了一部分。 每个字花寻都认识,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但仔细一看,沈惊蛰现在的确有些不太清醒。 其实方才花寻和他交谈时候就已经隐隐发现了,沈惊蛰和平时不太一样。 硬要说哪儿不一样,大概是没了以往那种轻浮的性子。 像是受了什么重创一样,整个人显得乖巧了不少。 花寻先生可以理解为这个问题要怎么解释,说来话长大哥察觉到花寻的不解,特意思考了一会儿,原本不属于他的那部分神志,被抽/离了。 不属于他的? 花寻先生可以理解为我突然从你脑内消失这种感觉。 花寻心想,说来话长大哥真是消失了,好像对自己影响并不大。 毕竟自己前二十多年都是自己活的,没有他照样过得不错。 因为我并不是从花寻先生出生开始就如影随形的伴着,所以我消失了对花寻先生的的确确没什么影响,即便是有影响估计对你也是正面影响。但是沈惊蛰身上的这个不一样 说了这么多也解释不清楚,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结果编的太多圆不回来了?花寻见他说话频频卡壳,基本上已经猜到了。 刚来的时候花寻是什么都不懂,好骗的很。 但是走了这么久,要是还和最初一样,估计也只有死在这儿的份。 没事,横竖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花寻自己给自己打了圆场,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可能花寻先生并不是很想看见。 那便算了。花寻想了想,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毕竟这个走肾不走心的基调,加上方才那番不堪的话语,花寻闭着眼睛也知道现在的场面不会很如人意。 不过横竖自己又感受不到,而且是书中注定好的,花寻觉得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不是花寻先生想的那么不堪,大概可以理解为,手术台上的场景。 的确比想象之中的好一点。花寻干巴巴的接了一句,龙腾镇重新拼合好之后,剧情是不是就快到尽头了? 是的,快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得靠着花寻先生自己了。 又准备装死? 这个倒不是。有点事儿要处理,能不能回来看运气了。 花寻: 祝你前路安好罢,还是记住圆满剧情的两点:第一沈惊蛰要活着,第二阻止他最后大开杀戒。当然,花寻先生自己也要活着,但具体需要怎么做,就看花寻先生自己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我应该会来找你,帮你回去。 这算什么祝福。 花寻先生可以睡一会儿,一觉醒转之后,会回到书中世界的。 花寻听完之后随手往旁边一摸,发现还真的有一床被子和柔软的枕头。 这些东西明明方才还没有的。 喂,大哥,你要去哪儿? 沉寂之中,花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而睡意却是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方才花寻还不觉得困倦,一下子就几乎睁不开眼。 小黑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冥冥引导着花寻,睡过去,只要睡过去,一觉醒来就是原来的生活。 最后睡意渐浓,花寻实在是拂不住,最终还是躺在了地上。 横竖快结束了不是? 结束这个荒诞的故事,回到现实,继续生活。 一觉醒转之后,花寻直觉的头脑一片昏沉。 不过也是,方才被灌了不少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没睁开眼睛之前,花寻先是闻见一股香味。 很清冽的味道,像是在泥土里埋过一圈儿的檀香,并不腻人,反倒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花寻努力的睁开眼睛,发现眼睛似乎是被一块儿红色的布给蒙住了。 仔细一感觉,香味虽然是冷冽,但身前传来的触感却是温热的。 还有呼吸的起伏。 醒了? 传入耳的声音带着些慵懒沙哑,虽然能听得出已经竭力的放柔,但依旧没什么起伏。 而且十分陌生。 花寻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然而刚准备抬头去看,对方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头,有意不让花寻抬头来看。 先别说话,醒了也再躺一儿。 陌生的声音依旧是不愠不怒,但却是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花寻本能的不敢反驳。 花寻只能被迫用头抵着陌生的胸膛,数着时间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说是嫌恶,其实恐惧还是占了大半。 毕竟离得这般近,说句不好听的,真是出了意外连动手都不好动。 也只有看不见的时候,花寻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着装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 似乎穿的十分单薄,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 而且款式也 花寻想到这儿试图动了动四肢,努力的感觉一下。 这么一动不要紧,感觉出来之后,花寻只觉得脸似乎更绿了几分。 这哪儿是正常人会穿的衣服? 完全就是为了 这个动作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花寻才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了准备动的意思。 真好,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师父躺在我怀里。比以前乖多了,以前我若是这么抱着师父,师父一定拳打脚踢的,很不得把整个屋子都掀翻。 师父? 这个称呼让花寻一愣,随即便意识过来了什么,赶忙挣扎着要将头抬起来。 然而到底是药效彻底过去,头还没抬起来一半儿,就又一次被按了回去。 真是的,方才刚夸过师父乖的。 嘴上是哄骗的话语,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松懈。 花寻哪儿肯这么被他乖乖按着,二话不说就准备抬腿,照着他腿根那处踢。 然而花寻那条不听话的腿,很快就被按住了,师父,再这么闹我要生气了。 !花寻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因为头被按住,一张嘴只能和这具身躯更加的亲密无间,根本就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语。 发生的这一切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 过了好半晌,对方见着花寻似乎是喘不过来气了,才给了花寻换气的空间,但眼睛依旧是挡着的。 你是谁?能开口之后,花寻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明显一愣,哪怕是不说话,也能感受到脸上想必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师父? 你是呜花寻话没说完,就先一步被对方咽了回去。 不属于外人的领域被迫入侵,感觉肯定不会好。 然而这个入侵之者却是极其富有技巧,知道花寻准备往下咬,便扣着下颚,让嘴无法闭合。 花寻一时间吓得瞳孔都放大了好些。 精巧的面具,红色的婚服。 这具身躯花寻记得不久之前,才刚在那个棺材里见过。 一瞬间花寻跟疯了似得,不断的试图挣脱禁锢的怀抱。 脸色也变得煞白,不见一丝血色。 这么剧烈的挣扎,对方想必是没有料到,一不留神,嘴角竟是被慌乱中的花寻咬烂了一块儿。 花寻已经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的有多不体面,见着对方的力道松了一分,就赶忙使出全身的力道,准备翻身逃跑。 然而估计是药劲儿没过,腿部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花寻站立。 又一次被拦腰抱了回去。 下巴被挑了起来,花寻被迫与他直视。因着离得近,花寻甚至可以看见面具之下狰狞的伤口。 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令人绝望的气息。 明明不久之前,还见着他在棺材里,怎么现在 花寻虽然脸上竭力保持平静,但身子却是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你 这才多久没见面,师父怎么就不记得我了?不过不记得也不要紧,说明那剂暂忘忧效果不错,说完之后,花寻只觉得紧扣在自己背后的那只手,倏地下移了几分,触碰到了本不应有人会触碰的地方,不过,师父这处,肯定还记得我。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1) 第107章 放手花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惊恐更是加深了几分。 只是再怎么扑棱,都没办法挣脱眼前的桎梏。 为什么要放手? 对于这个问题花寻一时间还真的被噎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种事情哪儿还需要问为什么,明明就是不对,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他为什么。 但既然是打不过,花寻便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虽然这种方法跟对着土匪念佛经差不多,但花寻觉得比束手待毙强些,因为你或许认错人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一厢情愿的抱着我,咱俩都尴尬不是? 花寻说完之后还干笑了两声,头又不禁往后缩了缩。 装傻充愣这种把戏,您玩了多少次了,怎么还要再来一次不成? 花寻: 认错与否,师父和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花寻眼睁睁的瞧着他向着自己一步步凑近。 已经超过人与人之间应有的距离,方才已经停止的手也又一次开始继续这场荒唐。 花寻没再说话。 努力的稳着气息,装着一副不反抗的样子,等着他凑近的时候,照着脖颈上最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一口。 这一口花寻可是卯足了力气,一直咬到满口尽是血腥味也不松口。 尤其是见着对方将禁锢着自己的手松开了几分,花寻更是加紧了力道,恨不得把他喉咙咬断才算。 师父您后半句已经化作疼痛的呜咽。 能看得出来本来是想隐忍着,最后大抵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才用手打了花寻的头。 虽然是打的,但却是也没真的下狠手,只是希望花寻能够松口。 这才见面不到一刻钟,两个人之间就已经鲜血淋漓的了。 能看得出来咬人这个动作花费了花寻不少力气,松开的时候整个人不断地的喘着粗气,腾出来一只手,抹去了嘴角残留的鲜血。 我说了多少遍,你认错人了。 僵持了大半晌,花寻还是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最后当初灰飞烟灭之前,我把龙腾镇也一并销毁了,分为了七块儿不同的碎片。其中有一块儿,就是寄托在我师父的灵魂上,这种寄托不会随着转世轮回消逝,永远都不会。如若我真的是认错人了,方才他们也不会揪着你不放了。 花寻有点儿没迷瞪过来这是怎么个魔幻剧情。 刚想开口,却是回想起来说来话长大哥已经祝他前路安好,估计是不在了。 方才是不是弄疼师父了? 瞧着花寻不说话,便又一次凑了上来。 没了方才那些不规矩的动作,只是小心翼翼尽量轻柔的去试图触碰花寻身上那些方才被自己一时冲动留下来的红印子。 九重给师父道歉好不好?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毕竟对于眼前这尊大佛,花寻觉得自己暂时不一定打得过,还是别去招惹的好。 天庭里那些人,还是和千百年前一样不可理喻,说到这儿九重有些不悦,不禁眯起来了眼睛,知道最后一块儿碎片藏在师父身上之后,竟是要对您 声音道最后越说越小,花寻大概也猜到了。 不过还好,我回来的及时。不仅没让那些畜生伤害到师父,还把龙腾镇偷出来了。说完之后,九重跟炫耀似得从床榻内侧拿出来了一样东西。 呈塔状,颜色似乎已经有些陈旧,独独缺了塔尖的那一部分。 花寻记得先前听说的是,只有这东西彻底拼凑好了,他才会重返阳间。 这不是还缺一块儿吗? 只要师父在身边,这一块儿不拼凑上,也便不重要了。 我要是不在你身边呢?花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这种可能。九重听闻之后顿了一下,直接一口否认掉了这种可能。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花寻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 只要自己能从这儿离开,就能逃脱这个噩梦。 师父是不是已经在想怎么从这儿离开了? 花寻心里倏地一惊。 还真看不出,这种人竟是读心的本事。 我可是好不容易醒来把师父带了出来,天庭里那帮畜生现在应该还在找人,不过他们是找不到了。 花寻:我现在在哪儿? 这话问的可真是够伤人的,这个地方和师父同住了这么久,现在竟然已经不认得了。 我不是 我不是你师父,我知道你想说这个。没等花寻说完,九重就先一步笑着接过了话茬,没事的,日后有的是时间让师父想起来以前这些事情。不过至于怎么想起来,还请师父稍微配合着些只要您听话,我自会好好疼爱师父。 花寻听着他特意把疼爱两字加重,背后不禁一身冷汗。 经历这么多,花寻当然知道他说的不会是字面意思。 不过花寻倒是学机灵了些,没有一口回绝去激怒他。 这儿是您当初捡我回来的地方,不过也是,我在您走后稍稍改造了一番,师父不认得也是正常。师父还记得么,当初您就是在山后面那片竹林里捡到我的。 花寻心想还真是个不长眼的,捡什么不好,捡了个孽障回来做什么。 师父是不是在后悔当初?九重见着花寻不说话,又一次贴近,在花寻耳边轻声笑道,师父,您在想什么,九重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您或许会用言语掩饰,但圣器的反应可都是真实的。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的的确确不好受。 先前虽然是能被说来话长大哥读取思想,但花寻很明显感觉得到对方并不屑于这么做。但是九重不一样,完全没把这种事情当成错事,理所应当一样。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你能看得见我所想,也应该知道我现在和你以前认知的那个师父完完全全不同。转世轮回之后,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不同的人了,哪怕你曾经真的在那具身躯或者灵魂上刻下什么,现在也跟我没有半分关系。自始至终,花寻都是竭力保持平静的那个,尽量柔声的解释着。 或者说是哄着。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说完之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和僵持。 正当花寻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只见着对方倏地扑了上来。 干 话还没说完,手腕又一次被擒住了。 虽然现在药效已经过了不少,但很明显,花寻赤手空拳,胜算并不大。 紧接着,一双手铐就先一步落了上来,跟床头的柱子死死的扣在一起。 方才刚缓和一点儿的气氛,一下子又僵持了起来。 花寻只能被迫将手举过头顶,接受着的束缚。 这种姿势难受不说,心理上的屈辱才是最最骇人的。尤其是在别人目光的注视之下。 师父不仅想着怎么从这儿逃跑,还想着那个姓沈对不对?担心他的处境? 花寻心里顿了一下。 果然是能看得到心中所想,就跟被人扒光了衣服被迫站到人前一样。 别想他了。他骗了师父这么久,罪该万死,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 花寻听到这句话之后也顾不上激怒不激怒了,连忙挣扎着想从床榻上爬起来,将手腕上的铐子拽的咔咔作响,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要做什么! 横竖我回来了,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过沈爻那副身躯他保护的还真好,估计本来是想讨师父欢心,结果没想到最后竟是把自己给害了罢。 你什么意思?花寻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隐隐带了些颤抖。 也对,师父现在大抵是不记得我原本这张脸长什么样子了。九重说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算了,现在我自己看着都嫌吓人。就不吓着师父了。 不过师父应该听说过转世轮回的故事罢?如果前世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那么转世就是干净的,不管是人是妖是魔是仙,或者是畜生,其中的灵魂的都是同一个。但要是前世的意志和肉身残存,在这种情况之下进行转世的话 就有可能分裂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说到这儿九重忽然笑了。本来还算得上俊朗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有些瘆人,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但如若真是发生了,两个人之间是会自相残杀,最终只能留下来一个。 花寻什么也不敢想,生怕他再捕捉到些什么。 啊,不过师父不会还不知道,那个沈惊蛰和我之间的因果关系罢? 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如上述所说一个是残留的魂魄和意志,一个是转世之后,我们两个之中只能留下一个。 花寻哪儿还接的上来话。 师父在想,如若真是如此,料到我会死灰复燃,沈惊蛰为什么会辛辛苦苦的找龙腾镇碎片对吗?为了给自己送葬,还是单纯为了修行? 花寻只能连忙摇头,示意自己绝对没想过这些东西。 这个问题如果都想不通那么师父是怎么确定,您之前没有见到过我呢? 九重说到这儿笑意愈发加深了不少,不过不用担心,那些不堪入目的混账事儿可都是沈惊蛰自己的意志,对师父那点儿心思也是沈惊蛰自己的意愿,我能做的也不多 但有些时候稍微影响一下,还是可以的。 花寻缓了好半晌,也顾不得是否会惹怒他为自己招来灾祸,压低声音道,可是沈惊蛰比你好多了。 哪儿比我好? 哪儿都比你好。 九重听完之后也不恼,哦,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不等花寻接话,九重已先一步从床内侧摸出来了一个匣子,难怪师父不肯接受我了,原来如此。 说完之后九重便缓缓打开了匣子。 花寻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一只黑色的玉柱正静静地躺着。 尺寸可怖,形状实在是不堪入目。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花寻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不过师父既然不肯接受我,那么就先从它开始好了 第108章 原创网锁章 第109章 话是这么说,但最终还是没真的做什么,最终还是选择这么放花寻休息。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没有药物的作用,大抵没有人能睡得着。 也是,方才还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现在忽然温柔了起来,一惊一乍的,换了常人不吓出病来都算好的。 花寻虽然没吓出来个三长两短,但到底也是正常人。 既然说着要抱着才能睡着,便决定死装到底。 花寻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暗示,对方只是个个头大一点能升温的充气娃娃,抱着便抱着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与此同时还要紧紧压着呼吸,不敢急也不敢缓,生怕对方察觉到他根本就没睡着。 其实花寻也挺佩服九重这个耐性,明显能感受到的到他也是醒着的,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翻书声。 要是外人看来,两个人躺在一处,一个入眠也不忘记紧紧抱着对方,另一个贼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书,任由对方抱着。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但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儿,估计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花寻觉得自己大约躺了有一个时辰,手都麻了,才感受到对方似乎动了动身子。 刚开始花寻以为自己是感觉错了,然而又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九重的的确确是从他怀里挣脱了。 不但挣脱了,还又在花寻怀里塞了床被子。 师父,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九重这句话说的极轻,似乎是并不想影响到这场酣梦。 正当花寻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时候,脖颈上倏地附上来了一隅温热。 最脆弱的地方被触碰,吓得花寻不觉一颤。 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只是有些湿漉漉的,触感也算得上轻柔。 九重似乎是捕捉到到了花寻这个小动作,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晚安吻。以后师父会慢慢想起来的。现在我要出门处理些事情,不会太久,师父乖乖睡觉就好。 花寻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又朝着被子里拱了拱。 这一次大抵是念着花寻睡着了,没再他手上加任何束缚的东西。 又等了许久,花寻才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是松了口气,但花寻还是不敢贸然起来。 大约又躺了半晌,花寻瞧着彻底没音了,估计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敢从床上爬起来。 然而爬起来之后花寻不禁一个哆嗦,面对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一次犯了难。 来时的那身衣服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身上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层薄纱衣。 纱衣实在是薄,薄到说是衣不蔽体也不足为过。 倒是符合九重那个性子。 花寻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摸着黑,寻了些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先裹上,又回头带上龙腾镇准备找自己的剑。 择清剑倒是挂在显眼的位置,花寻一伸手就够到了。 带上东西之后,花寻才敢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这处院子算得上宽敞,庭院正中央的和莲花开的正好,水池旁边散落着几个已经陈旧的丹炉,上面的灰尘大老远都能看得见。 虽然这院子的布置倒是雅致,但这幅景色着实萧条。 花寻一路摸着墙根到了门口,只是刚把门打开,就被一股怪力弹了回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2) 花寻不死心,又一次试图接近门口。 结果自然是又一次被弹了回来。 来来回回两三次,花寻才算是认清了此处有结界的事实。 看来对方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想让自己跑。 花寻思量着要不要先回去,择日找机会再逃。 然而正当思考的时候,花寻忽然听见脚下似乎传来微弱的震动。 说是微弱也真是微弱,如果是路过,根本察觉不到这种震动。 也只有在现在这种安静到不能再安静的环境,才能听得出端倪。 花寻将信将疑的停留了一会儿,只听见地下的敲击声似乎又大了不少。 花寻这才察觉到不对,俯下身子匍匐在地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并不是在向外传递信息,应当是在敲凿顶部的空间。 又听了一会儿,花寻忽然从地上弹了起来,把周围能钻的屋子钻了个遍,最终在一堆杂物之中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暗门。花寻见此二话不说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如果说小院还算得上雅致,地底下就只剩下阴冷潮湿了。 每走一步,都要担心会不会因为踩到青苔而打滑摔倒,或者不知名的粘液会不会在下一步突然滴落在脸上。 一路走下去,花寻才发现此处是一个曲折蜿蜒的石室。 走廊错综复杂,和地宫似得。 花寻随手推开一间没上锁的,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借着长明灯,看到墙上石头纹理的时候,花寻倏地顿了一下。 褐白色的纹理,泾渭分明。 等等当时在龙腾镇上看见沈惊蛰被关着的那间石室 方才他记得是在门口听见地下有动静的,那么只要按着上面的路寻找,肯定能找的到些什么。 想到这儿花寻只觉得心跳瞬间加快了不少,一刻也不敢停留,赶忙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奔跑了起来。 咳咳。 刚跑过转角,花寻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咳嗽声。 声音已经算得上熟悉,花寻听见之后愣了三秒,更是不要命的试图先前跑。 只是这一次还没跑两步,后衣领就先一步被勾着了。 石室里本就阴冷,花寻根本就不敢回头去看,身后早就被冷汗浸透,心跳也几乎快跳出胸膛,喘息更是不受控制的加重了好些。 怪我天真,以为师父真的是累了,想歇息。原来还有的是体力,不仅能摸到这儿,还准备逃跑。 话音刚落,花寻来不及反应什么,只觉得被猛地一拽。 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到墙上,然而却是被一只大掌挡了一下,才靠到在了墙上。 我花寻见着他欺身压近,心中的恐惧几乎快要溢出来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囫囵。 师父在抖。哪怕是这种时候,九重说话依旧是不急不缓的,甚至比平日里还柔上几分,别怕,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师父的。 喘息渐重,花寻赶忙将头偏向别处。 却是被掰了回来,被迫和九重直视。 说了别怕,我什么时候伤害过您? 怎么可能不怕? 如果有可能,花寻真想说他时时刻刻都在伤害自己。 但是花寻不敢。 说实话,师父来这儿做什么?过了半晌,九重见花寻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这才凑到花寻耳边轻声问道。 只是还没得到回答,就先一步摸上了花寻腰间挂着的择清剑和那个缺了角的龙腾镇。 花寻很明显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温度顿时骤降了不少。 原本我还安慰自己,师父是担心,所以才寻出来看看我,如此看来,大抵是自作多情和低估您了。这一次九重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在花寻腰间抓了一把。 花寻吃了痛,照着以前的性子肯定会叫喊出声,然而现在却是连躲都不敢躲。 说实话,师父来这儿是因为在龙腾镇上看见了什么罢? 不是的。花寻连忙否认道。 放心,我说了很多次,不会伤害您的,您怎么就不信,嗯?九重说完之后努力挤出来了一丝笑容,半哄半骗的稍微蹲下身子,让自己和花寻的身高在同一水平线上,九重最最珍惜的就是您了,您为什么连实话都不肯说? 把我放开。 这可不行,我方才就走了一会儿,师父就要逃。现在让我怎么敢把您放开? 花寻没接话。 九重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的一个石室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哀嚎,赶忙搂向花寻,说道,走,我们先上去,不在这种地方待了。 那个声音花寻也听见了,分明是有人在喊,现在哪儿肯跟他走,方才那是什么声音?石室里分明有 哪儿来的人,我养的狗而已。 不可能 明明方才在龙腾镇上看见了,沈惊蛰或许就在此地。 方才又听见了声音,更加证实了花寻的想法。 师父这个性子真是倔强。九重说着抿了抿唇,依旧是十分耐心,既然如此,就带师父看看。 说完之后九重一手搂着花寻,一手狠狠地夺过花寻身上挂着的剑和圣器,最终是在一间石室面前停下,一脚踢开了门。 花寻抬头,发现果真是一条黑狗,脖子上套着绳索,本来是趴在地上,一见着来人,忽然窜了起来不断地的狂吠。 师父这回信了? 九重说完之后没给花寻花寻回答的余地,关上门之后,直接将花寻横抱了起来,一步步离开了这个阴暗的地下室。 花寻自知理亏,虽然内心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明面上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回到房间之后,九重尽量轻的将花寻重新放回床榻之上,腾出来的那一只手已经先一步的抓过了手铐。 你要做什么?花寻已经放弃吼叫了,只能用着几近虚脱的声音哀求着,别用这个东西,好不好?我不应该擅自乱跑,不应该去碰龙腾镇和择清剑,是我不对。 九重听闻之后顿了一下,果真是没有再用手铐拷住花寻。 怎么会是师父的不对呢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先一步被对方死死的揽入怀中。 根本动弹不得,连喘气都是奢望。 先前是九重的不对,见到师父以后太过激动了。师父心里又装着别人,所以才做事冲动了一些,说这些话的时候,九重已经带了几分哽咽,声音也哑了不少,听起来完全没有攻击力。 九重只是太喜欢师父了,不求师父原谅只求师父再给九重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110章 花寻被他这么搂抱着虽然几近喘不过来气。 但却也不敢乱动。 毕竟抱着比冰冷的手铐好多了。 九重见他不回话,又一次喃喃道,重新开始好不好?不求您不计前尘,只求再给九重一次机会求求您了好不好?别离开我。 花寻心想倒是想离开也得跑得了。 但是贸然的话却是怎么都不敢再说,生怕一不小心又戳着他痛处,再给自己招来灾祸。 现在的关键是再次找到机会潜入那个地下室。 虽然方才什么都没找到,但花寻已经认定,认定沈惊蛰就是被困在那儿。 师父? 嗯,重头来过。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一句。 毕竟对于花寻而言,九重这个名字就是突然闯进生活的。 对方兴许已经认识他认识了千百年,但感情再怎么深厚,也是一厢情愿。 但是先前的经验告诉花寻,惹恼这个疯子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顺着哄着,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九重总算是肯将抱着花寻的双手松开了些,方才一直激动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真好,我以为师父会拒绝我的。 但是重头来过的条件是不能再用这些骇人的东西。花寻瞧着他神色似乎缓和了好些,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好。九重答应的倒是爽快。 花寻原本以为被从地下的石室带上来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暴风骤雨般的惩罚,或是密不透隙的凌虐。 但这一次九重却是出其意料的平和,似乎这事儿根本就没发生过似得。 过了一会儿,九重将方才已经冷了的饭菜重新温了一遍才端上桌,拉着花寻坐在桌边。 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师父尝尝这个,九重记得您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它。 花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盘子里就已经先一步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菜肴。 抛开别的不说,九重的手艺算得上不错,真的哪天从良了,开个食肆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但是如若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再是稀世珍馐摆在面前,花寻也不敢动一口。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加些什么不便言说的东西。 师父怎么不吃? 我不饿。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生硬,说完之后花寻瞧着他脸上的笑意锐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九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之后先自己试了试温度,才朝着花寻嘴边递了过去。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下次不想自己动手可以直说,九重很乐意代劳。 花寻并没有张嘴。 虽然面前的食物看上去色泽诱/人,但花寻觉得依着九重的性子,往里添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能把自己困在这儿的迷药。 真的不饿,需要的话我自己会吃。花寻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补充一句。 说完之后花寻甚至已经想到对方会揪着自己的头往墙上撞的场景,或是更为血腥的,却不料九重的反应竟是如此淡然。 不吃便算了。九重端着勺子的手举了半晌,见着花寻没反应,也不觉得尴尬或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将勺子放回了汤碗里。 花寻见此不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了,我来时穿的那身衣物花寻这才想起来正经的,毕竟现在自己身上裹着的应当还是九重的衣服。明显不合身,大上一圈儿不说,尤其是下裳,频频踩地。 最关键的是,花寻在自己衣服里藏得又集血草,用来抑制兽丹反应的。 现在算着日子似乎快到了,是时候得准备着了。 上面满是血污,已经替师父扔过了。 花寻:你扔在哪儿了? 怎么,莫非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所以才如此恋恋不舍?九重这个敏/感的性子还真是无人能及。 不是别人送的,上面藏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种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花寻再三思量,决定还是不把这种反应说给他听。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一个是说来实在是不光彩,再一个花寻也怕被抓住把柄,或是借此做出来什么事儿。 九重听闻之后神色缓和了不少,是用来抑制体内兽丹反应的集血草么? 花寻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是。这种体质当初给予师父的时候,您恨不得直接 话没说完,九重脸上的颜色倏地变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真好,现在师父现在终于能够坦然接受,不会再因此去寻死觅活了。 这是自然,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做事风格肯定也不一样。 花寻一开始就是冲着能回家这个条件来的,至于这一路上发生过再多苦不堪言的事情,能换回同等价值的钱财,也算是值得。 可惜那些东西已经被我给扔了。九重沉默了好久,才小声的说了一句,师父先别生气 花寻哪儿敢生他的气。 只是希望这一次上天对他稍稍友好一点,别太难受,还是能熬过去的。 横竖那个时候在河边干挺了两日不也熬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估计花寻是算错了。 上天根本就没有眷顾他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基本上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九重似乎一直在钻研着手中的书卷,说是上面的东西若是研究透了,能帮着花寻回忆起来以前的种种。花寻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横竖把他哄高兴了,自己也能安全些。 但是到了晚上,两个人还是难免会躺在一处。 被骇人的热浪席卷全身的时候花寻暗叫不好,但却是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异样一点点的升腾起来,再一点点扩散至全身。 本来宜人的温度也变得燥热了起来。 最最关键的是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花寻瞧了一眼九重,看着应当是睡着了,赶忙将手从他脖子底下抽了出来,试图偷偷溜出去。 发作初期的时候,往身上浇水还是十分有用的。 只是刚爬下床,身后就幽幽的探过来了一只大手,将花寻按在了原地。 怎么还是想着跑? 能听得出来,九重明显没睡醒,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有些不悦。 虽然没发作,但估计在这么僵持下去,之前的场景会又一次上演也说不定。 花寻:不是想跑,屋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风。 这个借口,师父自己相信么? 花寻: 九重没接话,只是将花寻拽回了床上。 然而手在拂过花寻颈窝的时候,骇人的温度让他顿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自己试探错了,赶忙又一次伸手探了一遍,脸上顿时没了方才的倦意,怎么了这是? 我说了让我出去透透风就好。这点儿竭力隐瞒着的异常被发现了,花寻还是无力的辩解了一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3) 是又发作了吗?九重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难怪白日的时候,您问我集血草的事,原来如此。 花寻没说话。 抱歉,九重当时不应当擅作主张扔师父的东西面对这种场景,九重显得有些无措。 倒不是没见过。 而是以前见着的时候 有一次记得是师父在外面,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如此,结果便是羊入虎口,差一点儿就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 第二次是撞见师父不堪羞愤,鸩酒和匕首都准备好了,虽然最后还是救下来了,但也仅仅是那么一次救下来了。 再后来,九重记得就是一回去,就看见鲜血淋漓的场面。 已经魂飞魄散的躯体躺在自己面前,甚至未留下只言片语,连封遗书都没,就这么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今日旧景重现,九重虽然是知道有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帮师父抑制。 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这一步踏出,可能就会再次走向无可转圜的结局。 让我出去透透风就好花寻又重复了一遍,或是浇我几盆冷水也行。 九重没接话,赶忙起身点上了灯,将花寻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这一次没敢直接下手抱,毕竟前一世强行勉求的结局还历历在目。 然而这一次,九重的手刚刚搭上去,却是发现对方已经先一步缠了上来。 不仅仅是手,而是整个身子缠了上来。 似乎是要把身上的炽热分九重一半。 您这个动作让九重心跳下意识的加快了不少。 抱着人多多少少会缓解,这个花寻倒是真的。 不管白日里再怎么惧怕厌恶,现在只要能解这燃眉之急,都是好的。 而且花寻吃准了他不会推开,且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估计是有心里阴影,也不敢轻举妄动。 花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把择清剑,思量着一会儿怎么骗九重把门前的阵法解开。 嗯将计就计,花寻没接话,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声音和平时大有不同,甚至说是带了几分挠人心魄的软糯都不足为过。 虽是无言,但九重已经清晰的感觉到,除了对方身上的温度,某处更是 九重一时间分不清是兽丹所致,还是真的是情动所致。 您需不需要稍稍起来一些 花寻没说话,只是愈发搂紧了一些。 但眼神却是眯起来了不少,目光也显得有些不善。 只是这些九重看不见。 您这样 花寻没等他说完,及时打断道,九重,你难道不想,帮帮为师吗? 第111章 花寻说完之后又将紧扣在他背后的双手若有若无的挠了几下。 安静等待着九重的回应。 果不其然,花寻听着耳畔的呼吸声加重了好些,给予自己禁锢的那双手臂也更紧了一些。 似乎是在犹豫或是顾虑什么,但情感明显在一点点吞噬着理智。 没关系的。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花寻见他摇摆不定,又低低的补充了一句。 虽然现在体内兽丹的反应上来了,但相对的,之前灌进去的药也渐渐失效。 经历了这么多次之后,花寻大概也摸清了规律。 反应刚上来那一会儿最多是有些燥热,但整体无伤大雅。 这个时候只要抓住机会,还是有可能绝地反击的。 不然真的只能被这个疯子玩弄至死,永生永世不得摆脱。 师父 这声轻唤之后,还来不及回答什么,花寻只觉得自己身后的衣料倏地被扯开了。 刚被扶着站起来一点的身躯也重新被压回了床榻上。 方才花寻还能感觉的到他在隐忍着些什么,现在却是尽数崩溃,毫无章法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卸掉。 花寻见着他毫无章法的狂乱,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猛地一个翻身,主动占据了那个主导地位。 不需要九重做什么,帮帮我就好。花寻这句话几乎是贴着他耳根子说的,尾音刻意上扬了几分,声音也比平时沙哑了不少,沾染了些这种时候特有的色彩。 九重先前哪儿体验过这等乐趣。 朝思暮想的人肯让自己抱在怀里就是奢望,至于对方主动,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花寻见着他没有反抗的意思,才一步步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夜里本就有些凉,裹着被子才能稍稍抵御一些。 然而现在却是多穿一层都嫌热。 不过虽然温度不尽人意,却也甘之如饴。 九重瞧着花寻一步步向下,最终竟是 师父您 花寻没急着接话,只是用脸颊蹭了蹭,闭上眼睛。 这种时候就九重自然是花寻说什么是什么。 魂牵梦绕的美好,实在是来的太过突然了些,甚至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下一秒,迎接九重的并不是身置云端的触感,而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花寻见着他闭上眼睛之后,二话不说狠狠地就是一口,那处本就脆弱,稍稍用些力气都能疼的半死。 更何况这么直挺挺的咬下去。 您突入袭来的疼痛让九重直接失了声,后半句甚至还没喊出来,就已经化作了无声。 趁着他吃痛爬不起来的时候,花寻赶忙摸过来床里那副方才九重拷着自己的手铐,将他的脚腕死死锁住。这才匆忙跑下床穿上衣服抽/出剑,直接将剑刃逼在他脖颈之上。 门口的阵法怎么破解?花寻一面问着,一面将剑刃直接刺进去了几分。 方才还暧昧不清的气氛顿时充斥着阵阵血腥,丝毫不见方才的踪影。 师父这是做什么?从疼痛之中稍稍缓过来了一些,九重才有气无力的接了一句。 师徒游戏到此为止,如果不想死的话,劝你说实话。 九重没接话。 花寻也没犹豫,直接朝着他心口的位置就是一剑。 现在只需要稍微一转手腕,将他体内的丹魄挖出来,只要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会魂飞魄散。 然而正当花寻准备这么做的时候,脑内那个沉睡依旧的声音忽然有气无力的咳嗽了一声。 吓得花寻直接把剑刺深了几分。 让他活着。沉默了半晌,花寻才听见对方开了口。 虽然和以前一样,没什么起伏波澜,但明显气场弱了不少。 说是气若游丝都不足为国。 大哥,你不是说接下来的路让我自求多福么?原来您还在。 让他活着,先前说过,沈惊蛰活着是圆满剧情的必要条件,这个沈惊蛰包括前世今生。非要这么做,除非你想永远都回不去。 听到这句威胁,花寻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门口的阵法我告诉你,饶他一命。 花寻见着他似乎在竭力挣脱脚腕上的铁索,又狠狠地补了几刀,抄起缺了角的龙腾镇和剑鞘,这才算是扬长而去。 横竖书中之人,杀与不杀都是一样。 要是真的回不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照着说来话长大哥的指引,门口的阵法三下两下便解了开来。 花寻刚想问些什么。 沈惊蛰不在此地,别回头了。 喂花寻还没开口,对方却是先一步熄了火。 这一次好了,怎么叫都没有应答,就跟死了一样。 不是像先前那样装死,而是真的觉得他是不是除了什么意外。 这几次花寻只觉得他愈发莫名其妙,说来话长大哥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甚至做事儿也有些不合逻辑。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主观臆断,花寻充其量就是个代执行的。 然而疑惑归疑惑,看着即在眼前的自由,花寻最终还是没有犹豫的踏了出去。 谁要和这个疯子纠缠。 快步离开了小院,爬上了一个山头,花寻才看清楚这个院子的全貌。 选的风水应当是这山中最好的位置,外面的竹林虽然已经枯萎了大半,但依稀还是看得出来原貌。 想当初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过是后来落魄了。 花寻找了处溪水,将口中的血腥味个漱了个干净。 然而一想到不久之前的场景,明明已经漱干净的味道似乎又一次泛了上来。 果然想逃遁多多少少是要付出代价的,最糟糕的还是现在体内的兽丹反应上来了,比方才猛烈了好些。 不过还不至于难受的走不了。 花寻寻思着先出这片山林,再找地方歇息。 一路上花寻尽可能的挑着小路走,虽然不认路,但是跟着星辰的方向指引总归不会有错。 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是走不动了,只能任凭体内的热浪席卷却是无能为力。 现下倒是安全了不少,花寻便猫着腰找了一处灌木丛。 只是刚没喘口气,花寻便觉得山脚下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花寻以为是九重追上来了,赶忙爬起来探头去看。 然而看见的却是一群攒动的人头,整齐划一,身着重甲。 似乎和当时在天庭看见的那些卫兵着装一致。 估计是来寻九重和龙腾镇的。 花寻想到这儿掏出来了藏在袖子里的那个塔型铜器。以前还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能够执掌生杀的圣器最后会落入自己手中。 花寻本想用这个东西瞧瞧沈惊蛰的方位,然而意识却是已经无法凝聚,整颗心思都在不受控制席卷全身的热浪之上。 好热。 这身衣服穿得匆忙,估计是九重的,想必上面不会有自己先前存放的药草。 好不容易得来的解药,结果发作的时候却是用不到。 以前至少还有沈惊蛰在身边,要是真真忍不下去了,还能求着对方给予自己一口血。 或是其他更为亲密的方式。 不过花寻本以为这个反应是当时在九重仙阁沈惊蛰强加到自己身上的,结果不料却是从前世开始就一直如影随形,纠缠不去的阴影。 如此看来,哪怕当时在仙阁没有遂了沈惊蛰的意思吞下那枚兽丹,现在估计也是这么个情况。 横竖现下四下无人,又是邻着溪水,花寻便将衣物稍微敞开了些,又用手舀起来了一些溪水浇在胸膛之上。 溪水冰冷,的的确确能缓解一些炽热过度来带的痛苦。 然而缓解之后,却是变本加厉的刺痛。 或者说这块儿区域不仅仅满足于溪水的力度,需求更多的抚摸。 花寻记得上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似乎是在远寒观。 明明已经服过集血草了,但脑内的思绪却是不受控制的转化成了身体上的诚实,从而造就了一场惊梦。 这一次没有集血草。 也没有能给花寻汲血的人。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都是被允许的。 哪怕放纵荒唐也是。 龙腾镇的表面多有纹路沟壑,原本应当是雕着各式各样的珍禽异兽,或是以前的历史,但不管是什么,想必其中都是有所价值的。 不过经过岁月的洗礼,能看得见的也只有凹凸不平的起伏。 花寻将它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又浸在溪水里清洗了一番,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纹路摸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硌人,抓紧一些甚至就能感受到疼痛。 但是这种时候,冰凉混合着深浅有致的触感,却是别有一番刺激。 这种时候能缓解万一就是好的,花寻早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横竖也不会有人知道。 反复接触之后,本是冰冷的铜器也不是那么冰冷。 干燥的表面也附上了一层黏腻。 其实真正放平心态之后,这种感觉也不算差。 只是不断沉沦,却是不得突破的感觉实在是磨人。 花寻估计天庭的那些人做梦都想不到,找了这么久也未能找到的圣器竟是会被人拿来做这种事情。 再更多一些就好了 第112章 其实别说别人想不到,要是放在以前,花寻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日,自己会做这种事情。 光天化日之下,着实是难以启齿。 不过虽是这么说,但袭来的触感的的确确是令人难以放手。 横竖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境地了,再多放纵一下也无妨。 想到这儿花寻不禁稍稍弓起腰来,好让这满是纹路的圣器更加贴合一些。 虽然并不能汲血或者是集血草一样立竿见影,但其中的过程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要是放在以前,花寻觉得自己兴许真的会对这话总是情羞愤至死,一点点身体上的变化都接受不了。 但是今非昔比。 横竖这些反应也不会随着他回到现实,而且也有了解药,这次不过是个意外,但是现下也无人心境上的变化,自然是能更好的接受事实。 不过因着体质的特殊性,这场云雨一时半会儿是绝对止歇不了,只能将体力耗尽,然后沉沉的睡过去,熬过这两日才才算。 最终花寻还是脱力的躺在地上,努力平复着已经紊乱到不成样子的呼吸。就着手边的溪水简单的擦洗了一番,将那块儿缺了角的圣器重新收好,才找了个隐蔽之处陷入沉睡。 这一次几乎一夜无梦,醒转之后就已经是次日黄昏了。 花寻尝试着动了动手腕。 按照以往的的经验,现在体内的反应应该已经不碍事了。 花寻这才又一次拿出龙腾镇,放在心口的位置,等待成像之后去探查沈惊蛰的方位。 大约等了不到一刻钟,花寻才在茫茫画面之中找到了沈惊蛰的身影。 和以前不一样,已经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红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暗色的劲装,头发也高高束起。袖口,裤腿,也扎成了容易活动的样式。背后一把长剑,腰间一把短剑,正随意的坐在地上,手口并用,不断地将纱布往右臂上缠。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4) 神色也没了以往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有些冷峻,和往常截然不同。 花寻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给自己打完了纱布,从地上弹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似乎是在一个林子里,周围草木参天,隐天蔽日,实在是分辨不出来是哪儿。 花寻刚想看的更仔细一些,却发现无声的画面上似乎又多出来了一个身影。 个头不高,身形也是少年阶段特有的纤细,只是背面看不见脸,也不好确认来者何人。 花寻第一反应是有不善者袭击。 只是这个念头还没冒出来多久,便见着他和少年交谈了起来。 虽然神色没有缓和,但两个人也没有动手的意思,明显是先前就已经熟识的那种关系。 可惜无声的画面并不能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过了一会儿,花寻才见着少年似乎将脸侧过来了一些。 不过看见了一点眼梢,花寻当机立断的便认了出来。 怎么会是他。 花寻不禁有些不悦的眯起眼睛。 但是转念一想,才想起来自己才是被骗了那么久的,沈爻和沈惊蛰压根就是同一个人,如果这个秘密有人在自己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对方一直守口如瓶。 不过越是这般,花寻越觉得恼怒。 要是沈惊蛰骗了所有人也就罢了,单单瞒过自己一个算什么事儿。 尤其是知情者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要是做到完全释怀,花寻觉得自己怕是没这个度量。 说是要找沈惊蛰,花寻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找起。 只能一步步朝着山外走,路上还得躲闪着进山来寻人的追兵。 走出山林来到城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又一次黯淡了下来。 花寻挑了一处屋顶,又一次将龙腾镇拿了出来。 画面还是调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的身上。还有那个跟在他身侧的少年。 两个人身边的景色自然也不是在山林之中,而是在一座日光刺眼的集市上。 这个时辰天色依旧不暗,明显不是在尘世。 花寻心中大概有了个寻找的方向。虽然天界也不是去了就能遇见,但至少有了个大致的目标。 只是这个方向还没冒出来多久,画面上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转变。 只见着两个人进了一处酒馆,挑了个没人的雅间。 方才就见着沈惊蛰手臂上的伤似乎不浅,一直在往外渗血,没想到全身的伤处并不止这么一处。 有些藏在衣服底下,乍一看看不见罢了。 虽然花寻也知道有的地方靠着自己的的确确是碰不到,但真见着有人代劳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花寻记得上一次见着单鹤,还是在天庭入口的集市上,看着他眼睁睁被劈下来的。 没想到这一次竟是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看着他动作娴熟的替沈惊蛰换药擦洗,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时间花寻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就像有一条毒蛇附在心上,不断地向他注入一种名为嫉妒的毒素。 虽然这个事实花寻不会承认。 再次抬眼的时候花寻发现两个人之间的举动似乎又亲密了好些。 虽然沈惊蛰脸上还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看不出悲喜,但是 大半个身子几乎要趴到少年腿上了。 虽然知道是为了伤药包扎或是疗伤,但这个动作未免亲密的有些过分了。 花寻不禁眯起了眼睛。 想当初在孟家剑庄,见着这个小少年给沈爻灌酒但沈爻却是毫不恼怒的时候,花寻还当真以为不过是因为救命之恩。 但是现在看来当初的种种,似乎都指向今日的结果。 花寻虽然是不悦,但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无能无力。 看了一会儿之后,花寻估摸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是纠缠不完了,才将画面切到了九重那边。 不得不说,这个东西当真是好用,就和一个巨大的监控一样,世间万物尽收眼底,什么犄角旮旯里发生的事儿都能监视的清清楚楚。 从画面上来看,院子里已经打得鸡飞狗跳,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身着重甲的天庭卫兵。 九重身上也布满了血迹,也不知道是别人的溅到他身上的。 横竖这一次九重看起来是不会好过,花寻也就放心了。 花寻想了想,又将画面切到了孟家剑庄。 记得最最当初是,好像故事的主角应当是这位小公子,虽然花寻觉得可能和自己的选择有关。 如果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选择亲近一些孟言孤,现在应该就是另外一种结局。 画面上能看得出剑庄上下不断的在往屋顶柱子上布置着大红色的绢花。 整个剑庄上下人人脸上也露着喜色。 像是大婚前夕。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花寻没再将目光停留在这种喜气洋洋的画面,又一次切回了沈惊蛰身上。 两个人依旧是在酒馆的雅间里。 不同于方才,光着大半个身子,现在至少能把一副穿好了。 虽然还是有些衣冠不整,但已经比先前那副样子好了许多。 穿好衣服之后的沈惊蛰倒是没有再在单鹤腿上趴着,而是坐在坐榻上一言不发的用酒擦拭着剑刃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单鹤倒是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花寻试图从他唇瓣之间的起伏读出来些什么,只可惜他语速太快,一般人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倏地,花寻只见着方才还满脸严肃的沈惊蛰,忽然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听见了什么。 总之这么一笑,令花寻脸上的不快又加深了几分。 尤其是笑容明显是发自内心,并不是敷衍对方的那种,更是令花寻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沈惊蛰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 再往后的事情花寻也没去多看,也不大能看得下去,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屋顶上,看着灰霾的夜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兽丹反应基本已经退散干净了,但是心里装着的那些东西,却是并没有随之退散。 方才还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一次却是隐隐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花寻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越是暗示自己别去想,越是克制不住去想。 甚至想闭上眼睛清净一会儿,脑内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沈惊蛰的面容。 一颦一蹙都鲜活无比。 以前花寻总嫌着他烦,现在却是忽然又希望他缠着自己。 最好是只缠着自己。 想到这儿花寻最终还是自暴自弃的给了自己一拳头。 明明以前还厌恶他厌恶的不行,现在怎么还忘不掉了。 花寻自认为自己没有又闲又贱的这种毛病,但就是克制不住。 一想到沈惊蛰对单鹤笑的那副样子,体内就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要冲出来一样。 最终花寻还是没忍住,将目光又一次放回了他们之间的画面上。 只见着明明方才两个人还好好的,面对面坐着,现在却是忽然坐到了同一边。 从背后的角度看去,沈惊蛰稍稍高出一些,两个人凑在一处,着实是 花寻不禁眯起眼睛,攥紧了拳头。 第113章 虽然这攥紧的拳头最终还是落在了自己心口前。 痛的花寻直咬牙。 只是生理上的疼痛过去了,心中那种酸楚的感觉确实不减半分。 花寻忽然又想起来,当时九重拿着这个圣器,能窥探自己内心所想,那么现在应该也能窥探沈惊蛰内心所想。 虽然花寻一向特别鄙夷这种做法,但现在他的的确确想这么做。 想知道沈惊蛰在想什么。 哪怕这种做法十分卑鄙,根本不道德。 只是沉默了半晌,花寻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去好奇关于沈惊蛰的事情? 难不成只是因为他和别人走的近了些?就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那这种做法,和九重那种偏执之徒有和区别? 花寻被自己突入袭来的想法吓得一怔。 不过转念一想,方才都看都看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忍了半晌,花寻最终又拿起了手中的龙腾镇,只是端在手里沉思了半晌,忽然又放下了。 要是看到的答案和自己最最担心的那种如出一辙呢? 或者是自己更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花寻又想起来很久以前在孟家剑庄,二半夜的,单鹤那身不同于往日的装束前来给沈爻送药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夜里多愁善感还是怎么回事儿,竟是越想越停不下来。 明明最初花寻巴不得他能离自己远一点。 最好永不想见。 怎么事态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最终花寻还是没勇气在再次拿起这个圣器,只是和着夜风在屋顶上将就了一夜,准备等天亮再走。 尘世其实有很多不起眼的入口可以步入天界。 可能是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山洞,也可能是一口荒废的枯井。 但只要有龙腾镇的指引,找到这些隐蔽的入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花寻选择了城郊的一座破败寺庙。 先是给面前已经褪色的狰狞神像上了三炷香,然后和上门,安安静静的等了一个时辰。 等到周围的景物开始变换,最终旋转成了一个漩涡。 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周围便已经换了景色。 刺眼的天光,和比方才暖和千倍的温度。 只是此地有些荒凉。 说实话,花寻也不确定现在自己的方位,只能肯定已经不在尘世了。 既然是毫无目的,也只能一路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是此地实在是荒凉的不成样子,走了半个时辰,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花寻思量着要不要将龙腾镇拿出来看看,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此地并非在尘世,周围可不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花寻对自己的势力还是有几分认知的。 九分半都是天注定,另外半分靠运气,至于自己的实力加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走到了一个镇子上。 镇子上的人不多,明显不是昨夜在龙腾镇上看见沈惊蛰他们待着的那个。 只不过这个镇子上荒凉的程度比花寻想象的更甚。 别说人了,倒是有几个化形不完全的不知名散妖站在路边,漫无目的用爪子踢着石子。 有些看见花寻路过,跟看见了什么怪物似得,死死地将目光放在花寻身上不肯移开。 花寻被看的全身不舒坦。 最终还是试图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龙腾镇掏出来,看看现在沈惊蛰的方位。 这个圣器花寻基本上是贴身放着的。 除非有人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不然根本碰不到圣器。 拿出来之后花寻已最快的速度让它呈像。 这一呈象不要紧。 上面的画面差点儿没让直接把东西丢出去。 上一次看着两个人不过是比肩坐在一起。 现在却是 虽然这种举动在寻常兄弟之间可谓再寻常不过,但花寻偏偏能从其中读出来些别的什么。 难怪先前看着沈惊蛰的头发束起的方式和以往不同,原来也是别人代劳的。 虽然花寻知道他手上有伤,但看着难免还是感触甚多。 差不多估摸清楚方位之后,花寻才决定将东西收拾起来。 多看两眼也不能改变什么,到时候难受的还是自己。 然而刚没收好,花寻只觉得一阵阴风贴着耳根子擦过。 回头和拔剑这两个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果不其然,方才看的太过投入,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个模样狰狞的散妖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散妖到底是散妖,哪怕花寻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它都是绰绰有余。 数十招之下,眼看着就能切入它心口那块儿生命的源泉。 却不料一时大意,手腕上忽然被削了一块儿。 花寻疼的直咬牙,然而却更是激怒了骨子里那点儿隐含着的怒意。 剧痛之下,一个反手刺剑,结束了这场飞来横祸。 看它躺在地上没了生气,花寻才有机会仔细看他的脸。 容貌倒是人的样子。 只是这幅身躯,还保留着尾巴和耳朵,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还不到成年。 花寻俯下身子,确认他已经醒不过来之后,才将他腰间挂着的那块儿破烂腰牌取了下来。 灵兽化形肆柒,隶属 后面还有一串已经被划花的刻字。 原来是有主的。 只是实力着实是不堪一击。 花寻又翻腾了一圈儿他身上,发现了一张绢布做的地图。 看样子是天界的全貌,除了字有些看不懂,保存还算完好。 方才不过将龙腾镇拿出来了不到一刻钟,就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在这种相对和平的地方。 这一次能打过,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儿是,花寻还是把地图收在身上,又取下腰间的酒壶,将手腕上被削掉的那块儿伤口给简单的清洗了一番。 这一刀削的极深,稍微拨开一些就能见到白晃晃的骨头。实在是不忍直视。 酒是在尘世买的,专门挑了最烈的。一个是提神醒脑,再一个就是必要的时候充当药品。 真疼。 要不是念及着现在在外面,花寻准个儿得疼的一蹦三尺高。 只是疼过之后,花寻还是老老实实的用相对干净的布条把那一块儿给扎好。尽量不让它感染。 有了明确的目标就好多了。 又走了不到两日,花寻总算是摸到了龙腾镇上看到的那个繁华城镇。 和天庭门口的那个繁荣程度有的一拼,甚至更甚几分。 只是人来人往,很难一眼识别出来沈惊蛰的影子。 龙腾镇这种东西出世必惊动四方,这种时候也不敢用,带在身上的用处其实和一堆废铜烂铁差不多。 正毫无头绪的时候,花寻抬头忽然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大酒馆,街景似乎和龙腾镇上看见的一样。 想到这儿花寻赶忙挤过人群,快步走了进去。 客官要些什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5) 请问有没有见着过两个人。一个身着暗色劲装,头发高束,不苟言笑。另一个穿着青色的衣裳,容貌和我有些相似。花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应该几日前在您这儿点过两坛酒和一个雅间。 掌柜的听闻花寻的描述之后还真的想了想。 哦!似乎有印象! 花寻满怀期待的听着他说下去。 其中一个手臂受伤了对吗? 对对对! 那我见过,他们刚走没多久,往南走,说不定还能遇上。 多谢。花寻说完之后在柜子上放了几个铜币,就出门匆匆向南。 南市多为花楼楚馆这等风尘之地,估计是时辰未到,基本也不怎么开张。 往这种地方走,还真是沈惊蛰的风格。 刚走到转角处,还没拐过去弯儿,墙的另一边倏地冒出来了一个声音。 沈兄,算回来我是第二次救你的命了,这次怎么说? 花寻急忙刹住了脚步,没敢再向前走。 能怎么说,自然是谢谢你。这两日也有劳你招待了,只是我接下来还有事。 找那个东西? 自然。 嗯我和你一道罢?你看你,上一次我不在沈兄身边,先是被天庭那些人欺凌不说,居然还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带走了。要不是我找到你,现在你说不定还在那个地下室被拴着呢。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时候你也看见了,我和他是完完全全两个不同的人。 知道知道,意识被强行剥离。趁着人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儿,当真是个畜生,虽然以前我也干过最后一句单鹤说的极轻,似乎毫无底气,不过也好,所有有关择清仙君是属于前世九重的那一部分,既然被剥离出来了,沈兄肯定也不会再想着他了对不对? 沈惊蛰迟迟没有吱声。 花寻听到这儿却是愣住了。 先前他从未想到过这个重要的问题。 如果沈惊蛰对他的一切举动都是基于原来九重那个意识给予的影响,那么现在他对沈惊蛰而言算什么? 花寻想到这儿赶忙侧过身子,试图去看沈惊蛰脸上的神色。 只是刚一露头,看见的就是单鹤将手凑到了沈惊蛰眼下。 抱歉抱歉,问多了。差点儿忘了,这一世沈兄和他也算得上熟识。话虽是这么说,但单鹤却是把手伸的更近了些。 沈惊蛰这才恍如初醒似得抬了抬眼,手上怎么了? 方才帮沈兄包扎伤口,不小心被剪刀扎到了。单鹤说完之后又将头垂的低了些,虽然不碍事,但是好疼。 沈惊蛰这才将单鹤伸到自己眼前的手轻轻捧了起来,是吗,我看看。 这一举一动花寻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心里说不上来的堵。 忽然有一瞬间。花寻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很孩子气的想法,想跑过去告诉沈惊蛰,告诉他自己也受伤了,连骨肉都被翻出来的那种大伤,也是因为找你才受的,比被剪刀戳伤严重多了。所以能不能不要老是安慰别人,也看一看自己? 只是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到底是出来打拼这么多年,理智上早不允许让花寻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儿。 甚至没有勇气上前去问,沈惊蛰现在到底是否记得自己这个人。 花寻就站在原地这么定定的看着,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的抿着唇。 然而只是这么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似乎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作者有话要说: == = = 花花: 内心:我也受伤了,我也想被安慰被摸头QAQ 表现:沈惊蛰!好巧,你也在这儿!强行欢笑jpg. == 花花别怂啊,你是被爱着的那个_(:з」)_ 第114章 情绪是失控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模糊的视线就又一次清晰了起来。 最终花寻还是转了过来,既没敢上前,也没敢继续看下去。 两个人应当算是旧相识罢。 在自己之前就相识的那种。 而且这种感情归根结底,花寻觉得不过就是贪念而已。 以前沈惊蛰虽然人不正经,但却是把所有的保护和柔念都留在了他身上。 虽然花寻并没有把这些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的的确确已经习惯了。 如今看着原本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分了别人一半,下意识的就会难受,以至于差点儿忘了,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不管分给谁,都与自己无关。 还疼吗。 虽然眼不见为净,但听觉却是无法屏蔽。 熟稔无比的声音,却是对别人说的。 好多了,对了,沈兄接下来去哪儿? 先去找人,再去找东西。沈惊蛰回答的十分平淡,不用你跟着了,回去好好当差,以后前途无量,不必和我这种人纠缠在一起自毁前程。 找谁? 你不太想听见的那个名字。沈惊蛰没直接点名,语气依旧是没多少起伏。不过这次还是谢谢你了,不然真的差点儿得被那个疯子弄死。提到九重的时候,沈惊蛰的语调里稍稍多了些不悦。 但是我不急着回去,多跟沈兄一段路也无妨。话已至此,单鹤大抵也能意会几分沈惊蛰指的是何人,一路上逃出来沈兄想必也累了,先前在山林里也得不到休息,先找个地方整顿一番罢,至少洗个澡把这些沾了血污和泥泞的衣物换下来。 不必了 这就翻脸你不认人了?我才救了沈兄多久,病号就要好好听话。现下是在天界,沈兄所修的法术一使用就会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要是不给你疗伤,谁还管你?想去找人也得先把身子养好。 沈惊蛰没接话。 走。单鹤见着沈惊蛰没否认,就当他是默认了一般,直接拽着他向着附近的一间客栈走去,反正我累了,这一路我是没睡好,现下好不容易太平了,自然是要歇歇才好。 花寻听着声音越来越远,这才又一次探出头。 这个年纪也正是闹腾的时候,模样又讨喜,也会撒娇,换了谁遇见这种救命恩人都难说狠话。 不过这么说来,那个时候沈惊蛰是真真被九重关在了那个地方。 预感没错。 只是差一步之遥,要是早那么一会儿发现,现在救沈惊蛰出来的人就是花寻自己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 就像是在手心流淌过无数遍的水流,想抓着的时候却已经干涸了。 花寻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九重,应该多在那个地下室找一找,说不定就可以和沈惊蛰一起逃出来。 而不是这么错过。 花寻想了想,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确保两个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影。 花寻没急着进门,只是在门外远远地望着。 屋内的光线没有外面那么刺眼,才能看得清楚沈惊蛰脸上掩饰不住的倦容。 想必真的是一路出逃,没得到休息。 跟踪别人这种粗鄙之事,以前花寻一向不屑于做。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看着沈惊蛰一路上楼,甚至还想再跟上去。 看看他到底会做什么。 或者说,到底会和其他人做什么。 然而来不及多想,花寻见着沈惊蛰似乎回了一下头。 花寻赶忙往街角的巷子里缩了缩,生怕自己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被发现。 看着沈惊蛰和单鹤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花寻勾着头又看了一眼。 跟做贼似得。 或者说贼都比花寻现在有底气。 花寻忽然想起来沈惊蛰那半条受伤的胳膊。 沐浴宽衣是不是也要有人代劳? 那别的呢 从楼下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上的窗户里发生的事情,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身影。 果然又是凑在一处。 花寻心里一沉。 又看了半晌,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花寻才倚着墙,缓缓的蜷缩下来身子,蹲在地上。 几日前被削伤的皮肤还在往布条上渗血。 手腕上之前被九重那个不长眼睛的手铐弄出来的印记倒是消退的差不多。 龙腾镇也安安稳稳的带在身上。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找的圣器可是在自己身上,作为持有者,不但没有意气风发的擅用这项特权,反倒是落魄的跟个叫花子似得。 花寻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圆满剧情的定义,但是有了这个东西,想必也不难了。 反正都要回去了,何必再在这种旁枝末节上耗费感情。 花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用手撑着地准备起来。 只是还没站起来,花寻只觉得肩头上忽然附上了一只手。 花寻以为又有人心怀不轨,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反手一刺。 确定刺中了之后,才倏地转身。 只是刚刚回头,花寻一下子认出来了这身后之人的轮廓,赶忙将剑拔了出来。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蹙着眉,后退了几步,将身子抵在对面的墙壁上,用双手死死的按压着腰腹之下的剑伤。 花寻一时间有些无措。 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以为是愣了半晌,花寻才木讷的开了口,行动迟缓的走向几近委顿在地的沈惊蛰。 花寻想解释什么,但千言万语似乎被堵在喉咙里似得,手脚都不听使唤,跟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似得。 咳咳沈惊蛰没说话之前,现实没忍住将淤血咳了个干净。 溅的哪儿都是,不管是花寻身上还是他自己身上,都没能幸免。 嗯实在是对不住。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有人图谋不轨,从背后拍我我也看不见。花寻给予的解释十分生硬,好久不见,好巧 巷子的光线昏暗,外面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儿有人,更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两个人离得近,花寻还是能看得见,沈惊蛰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自己。 眼中饱含的情绪十分复杂,像是欣喜和失望混杂在一起的产物,还有些别的什么。 没没事儿罢?花寻见他死死的捂着伤口,自然知道不可能没事。 但还是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沈惊蛰缓了半晌,紧蹙着的眉还是没能舒展,低声反问道,跟了这么久,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一瞬间,花寻跟做了错事被大人责罚的孩子似得。手有些不自在的抓着衣角,目光也不知道该何处安放,我 嗯,我知道你想说,跟踪我也是因为调查。偷听是因为无意,偷看更是偶然。 原来跟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一剑。沈惊蛰说完之后又咬了咬牙,发出了若有若无的气声,将手更加按紧了伤处。 不是的 沈惊蛰完全没理会花寻这点儿否认,继续自顾自道:没事,我自知骗了你这么久,你肯定怀恨在心。 也没有 沈惊蛰没有多话,只是用着极其别扭的姿势,将腰间的短剑抛到花寻面前,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花寻以前从来没见过沈惊蛰这幅态度,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重逢的时候,千万种场面花寻都过,虽然很难保证没有嫌隙,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不会像现在这样。 花寻没去捡那把短剑。 来啊!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现在就在这儿。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比方才明显高了一些,把剑捡起来,不是想杀我吗? 紧攥着的拳头已经开始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或是什么,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像是委屈。 但花寻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委屈。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沈惊蛰变了。 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花寻宁可希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没个正经样子的沈惊蛰,哪怕言语和举止之间透露着不羁和轻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花寻咬了咬牙。 沈兄!沈兄!沈兄你去哪儿了? 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巷子外面倏地传来了一阵少年的声音。 能听得出有些焦急。 花寻又将目光转向沈惊蛰,却发现对方其实一直望着自己,从未离开过半分。 沈兄! 声音又一次响起。 花寻颤颤巍巍的捡起匕首,喘息也加重了好些,朝着沈惊蛰的方向狠狠地刺了过去。 沈惊蛰没说话,只是合上眼睛。 只是这一刀不过是没入了墙里,离他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沈惊蛰这才颤了颤眼皮,准备睁开眼睛。 才微微眯起了一条缝,沈惊蛰便看见花寻也在盯着自己。 沈兄你到底在哪儿? 这一次声音明显逼近了几分。 沈惊蛰也望着他,嘴角勉强扬起了一丝笑容,有人喊我 花寻见着他笑了,是因为别人的声音才笑的。 心底倏地有什么东西被激起了似得。 花寻没听他说完,甚至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猛地朝着对方那两片唇瓣迎了上去。 毫不怜惜的死死的咬住,直到咬出血腥味儿,恨不得吞入腹中才是。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6) 比想象之中的温度凉一些。 以前这种亲密的动作,两个人做的不算少,但花寻一直是被动的。 除了这一次。 如果再不这么做,他就归别人了。 花寻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想。 沈惊蛰完全没料到这遭,一时间也被迫睁大了眼睛。 青涩且毫无章法,还带着些赌气和颤抖。 还有无尽的疼痛。 花寻见着沈惊蛰要动,更是变本加厉的咬向已经脆弱不堪的唇瓣。 喘息也随之加重了许多。 不能让沈惊蛰归别人。 绝对不能。 第115章 花寻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浅尝辄止。 沈惊蛰身边有很多种选择,哪怕没了这姓单的,以后还会有姓李的姓张的。 并不会拘泥于某一个。 想到这儿,心中最深处的某些东西似乎又一次被激了起来。 稍微换了口气之后,花寻将方才插/进墙里的短剑作为支点,更是变本加厉了几分。 已经能尝到血腥的味道了。 这种动作本应是无尽缠绵的,但现在却是跟绞刑架之前的殊死搏斗似得。 沈惊蛰适应了这等疼痛之后便坦然面对。 没反抗,但也没有去应和。 也是,身上都快被捅成筛子了,要是还有心思做这等是,那想必也得是个奇才。 唇舌纠缠了半晌,两个人才稍稍分开了些。 这种事情花寻到底是没怎么实践过,自己先是喘的不成样子。 反观沈惊蛰,呼吸都没有紊乱半分。 要不是唇上和脖颈锁骨上触目惊心的颜色,当真是看不出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沈惊蛰的反应并不大,第一时间就是低头查看伤口。 方才那一下子刺的极深,再加上方才这么一番剧烈运动,现在淌血不止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只是照看过伤口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沈惊蛰才看见花寻脸上的表情和以前大有不同。 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可是沈惊蛰并不觉得花寻会哭。 毕竟现在怎么说,受害者都是自己,自己还没哭,他难受个什么劲儿。 你沈惊蛰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方才已经被蹂/躏到不成样子双唇又一次迎来了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 花寻不想听他说话。 只是追寻着本能去索取。 不过这一回倒是没有方才那般残暴,而是开始学着以前沈惊蛰的动作慢慢摩挲,半哄半骗的撬开牙关,寻求更深的探入。 沈兄!你在这儿么? 听到少年的声音已经走到了巷子外。花寻赶忙换了口气,又继续进行了这个密不透隙的长吻。 就是要让别人看见。 最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牢牢的记着这幅画面。 记着面前的这个人,不属于他。 单鹤听着巷子里似乎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赶忙提着剑匆匆跑了过去。 只是眼前的画面似乎跟一只钉子一样,把他牢牢的钉在了原地,一时间连走路都忘了。 沈 只见着沈惊蛰身下是一片血泊,那个罪魁祸首现在却是死死地压在沈惊蛰身上。 做着这等苟且之事。 沈兄! 花寻听到这声沈兄之后,更是冒着窒息的风险加深了这个吻,并且腾出一只手扶上剑柄,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这种对在别人面前宣誓主权的感觉,不得不说,真的是快意至极。 虽然这种快/感十分扭曲,但真的尝到了之后,却是愈发欲罢不能。 过了半晌,花寻才从松开了已经被玩弄到殷红渗血的唇瓣,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哪怕还没回头,花寻也能想到单鹤脸上的表情。 一定非常精彩。 向前走了两步,花寻才抬起头来,哟,好久不见,真巧,在这儿遇见你了。 沈惊蛰咬了咬牙,腾出一只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将没入墙缝之中的短剑从墙里拔了出来。 此地是在天界,不敢运功调整内息自愈,只能等这些伤口自然愈合。 单鹤没有说话,也无心打斗,见着沈惊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压根没接花寻的话,只是径直向着他走去。 沈兄你没事罢? 花寻没接话。 本来是想问问沈惊蛰的伤有事没事,但似乎有人已经快他一步了。 沈惊蛰没接单鹤那只想扶他的手,依旧是死死的抵着墙,半天说不出来话。 沈兄? 柔声的关切,在花寻耳朵里大抵都是点燃妒火的毒/药。 花寻道歉的话留在嘴边,又一次咽了回去。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花寻甚至有点儿理解,当时九重要把他牢牢的拴在床榻之上,绑上铁索,哪儿都不能去。 虽然理智和道德上都不允许花寻这么做,甚至唾弃这种行为。 但是这种占有,花寻却是想过的。 我自己能动,你且先回去罢,我还有事。沈惊蛰见着单鹤之意来扶自己,最终还是开了口下了逐客令。 可是 沈惊蛰明显想说什么,然而最后却只有蹙眉咬牙,愈发按紧了伤口。 花寻也想上去扶。 但看着两个人之间自然的交流和接触,也不知道是心里那点儿自卑被挑出来了还是怎么地。 明明更过分的事儿都做了,现在不过是关怀两句,怎么还不敢了? 按说花寻也早过了青春期那个情感既敏感又纤细的年纪,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抱上了。 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地,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或者说,看到面前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 走吧,你不是累了么。先回去歇着。沈惊蛰见他不动,又一次下令。 单鹤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每多话。 单鹤走了之后,沈惊蛰才借着墙挪过身子,重新将目光落回花寻身上。 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去,去附近的医馆罢? 现在是在天界,我修得这些歪门邪道,给人送上门去送死么? 花寻这才注意到,沈惊蛰身上的暗色一副已经比方才又黑了一度。 不用说,也知道是血染的。 抱歉这句迟到的道歉显得很没底气,我以为,有人袭击,所以才 沈惊蛰没急着接话,只是倚着墙又一次坐回了地上。 是比以前聪明些,没傻愣愣的任人宰割。 花寻这个角度正好看的见沈惊蛰身上的新伤旧伤。 透过领口,还能看见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隐隐透着暗红。 要不要问问伤势?花寻心想。 但又想到当时在龙腾镇上似乎看见了,这些伤都是单鹤帮他包扎的。 花寻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问道,伤还碍事么? 我说你怎么不走,原来是有话要问。沈惊蛰没回答,只是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花寻这才意识过来沈惊蛰哪儿变了。 以前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一口一个花寻。甚至更亲密的叫法也有过。 而不是像这样,冷冰冰的用着代称。 先前花寻还觉得总是喊名字有些奇怪。 殊不知不过是因为喜欢,所以想多叫一叫。 的确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是见着沈惊蛰这个态度,却又什么都不敢问了。 不杀我,就直接亲上来,这招是跟谁学的?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不在意这种清白,怕是没办法遂你的意去投河自尽了。 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虽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么多年也改不掉。但毕竟我错在先,你怎么生气都是应当的所以,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尽可能回答。 花寻咬了咬牙。 这种冷冰冰的回应,花寻大概做梦都想不到。 不问的话在这儿站着看我笑话也行。沈惊蛰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自的接了一句,哪会儿真的是想动手了提前说一声,给我个准备。 说完之后沈惊蛰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一节相对干净的纱布,见着巷子里昏暗,便伸手将衣服上的系带和暗扣解开,也没刻意回避什么,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身躯的线条不用说,自然是好看的很,加上现在伤痕累累的样子,不显得狰狞,反倒更有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花寻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俯下身子,抢过了沈惊蛰手上的纱布,准备替他包扎。 怎么,连我最后一点儿救命的药品也准备抢走?沈惊蛰的声音依旧是不愠不怒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但是在花寻听来却是极其刺耳。 什么时候沈惊蛰和自己说话变成了这幅冷嘲热讽的口吻。 花寻没说话,只是将腰间挂着的酒壶取了下来。直接把里面装着的烈酒倒在了沈惊蛰腹部的伤口,简单的消毒之后,才一圈圈的缠上纱布。 沈惊蛰没反抗,却也没再出口伤人。 有的人软硬不吃,比如沈惊蛰,有的人吃软不吃硬,这是大多数人。 但花寻不一样,你对他好,他不依。对他冷淡,反倒是知道自己贴上来了。 沈惊蛰想到这儿不禁眯起眼睛。 花寻动作也利索,不一会儿就收拾的七七八八。 只是伤处在腹部偏下的位置,要想包扎妥当,还得将下裳退下来些才醒。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为人做一回宽衣解带的工作。 解开下裳之后,花寻没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包扎着伤口。 最后一圈纱布缠上的时候,花寻倏地觉得手腕似乎碰到了什么比周围温度高上好些的地方。 本以为是感觉错了,花寻又不甘心的用手碰了一下。 这回感触真切了。 手中包扎的动作似乎是受了什么魔咒,忽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你方才那番举动,我也是正常人,有些反应又不能克制,实在抱歉,不过我没别的意思,待会儿我自己找个地方解决。沈惊蛰这句话有意压低了声音。 横竖也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一把网了。 自己找个地方。 临街就是青楼楚馆这等烟花之地,沈惊蛰能找什么地方? 突然,花寻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心一横,做出了这辈子大概仅此一次的事情。 只要让沈惊蛰开心,他就不会走了。 就不会再去和别人好了。 花寻如是想到。 沈惊蛰哪儿料到花寻会如此,因着浑身是伤,也不敢动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你! 作者有话要说: ======= 沈惊蛰:欲擒故纵真爽。爽炸了简直。 看不到清缓存一下 第116章 花寻对此充耳不闻。 嫉妒和分愤怒已经将理智吞噬的七七八八。 花寻承认,听见那声沈兄,甚至只是听见单鹤的声音,就足以让原本波澜不惊的情绪瞬间翻江倒海。 喂 沈惊蛰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只见着花寻就先一步直接的将头低了下去。 虽然不过是隔靴搔痒。 但是心理上的冲击早就大过了感官。 沈惊蛰哪怕是在梦里都不敢想这种旖旎到不真实的场景。 很明显,花寻显得十分青涩,动作也别扭的不像样。 试了一会儿之后见着隔着衣服不行,干脆直接去拽沈惊蛰身上最后的那几系带。 横竖此地昏暗且避光,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其他逾矩的事情。 仗着沈惊蛰现在不敢用内力,身上且有伤,花寻更是大胆了几分。 倒不是追寻在外面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另类感觉,或是有意羞辱。 花寻只是觉得,沈惊蛰这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肯定喜欢别人这么做。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就不会这么冷嘲热讽,就不会跟别人走了? 这种想法很卑微,且幼稚,花寻也知道。 但是思维一旦进入这个怪圈,就很难摆脱。 花寻沈惊蛰一时间也有些懵,脑子里也好似一片空白,只是稍微一动,方才缠好的伤口就要开裂,疼的龇牙咧嘴,只能无奈的倚了回去。 花寻完全没理会。 只是照着印象之中或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偷偷看的片子,或是之前陪客户去过的风月场所,总之就是尽可能的按着自己的认知去对待面前的人。 即便是有意收着些牙齿,还是难免会磕磕碰碰。 只是第一下就被呛得恨不得眼泪都冒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花寻也是破天荒第一次。 沈惊蛰早就察觉到了花寻情绪上的异常,这一下子总算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赶忙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起来,花寻,够了! 把他推起来之后沈惊蛰匆忙整好衣服,中止了这场荒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事已至此,哪怕真是圣人也做不到完全心平气和。 何况沈惊蛰不是圣人。 所以说话的语调难免高了些。 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自己在做什么? 花寻也好奇这个问题。 好像见到沈惊蛰之后,一系列发生的事情都是出于身体原本的意愿,根本不受大脑控制一样。 思量了片刻之后,花寻才算是回过神来,定定的回答,知道。 沈惊蛰脸上的颜色明显丰富了不少。 我以为你会喜欢说道喜欢二字的时候,花寻的声音已经很明显的转了调。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7) 鼻音加重了些,眼眶里似乎也有什么要不受控制的溢出来一样。 我以为你会喜欢。 沈惊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跟过电似得,脸色也没比花寻好看到哪儿去。 够了。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花寻明显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沈惊蛰说完之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伤,方才是我不对 久别重逢,应当开心才是,对不对?沈惊蛰说完之后勉强打起了一个笑容。 虽然是笑,但是不难看的出眼中的疲惫。 花寻没跟着他一起笑。 怎么能笑的出来。 方才沈惊蛰的那副口吻,能让花寻记很久了。 虽然花寻并不是那种记打不记好的性子,但有的时候真的戳着心里某处地方,就是能记很久很久。 两个人在原地愣了半晌,花寻才意识到应该扶他起来。 照顾人这种事情要是单鹤的话,应该会直接把沈惊蛰抱起来罢?毕竟伤势这么重,走路都是折磨。 这一次沈惊蛰倒是接过了花寻的手,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需要我抱着你吗?也不知怎么地,这句话就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看你似乎不太方便走,需不需要我帮忙? 沈惊蛰瞧着花寻这个反常的举动,大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一次重逢,花寻和以前很不一样。 要真是具体来说,大概就是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几分。 这种激将法沈惊蛰以前到是想过,只不过毕竟风险在这儿摆着。弄不好就是分道扬镳,遇见必有血光之灾。 还真未曾想过会如此凑效。 不过现在再端着些架子,万一还能做出更令人惊喜的事情也说不定。 不需要。沈惊蛰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这种投怀送抱的请求。 花寻闻此果真脸上闪过一丝变化。 虽然最后还是扶着沈惊蛰起来了,但花寻并不会忘记自己方才被拒绝的实施。 被别人拒绝虽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次却是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加难受。 话是这么说,最后花寻还是架着沈惊蛰一步步出了巷子。 回到客栈的时候,花寻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动作也尽可能的轻柔,收拾好这一切之后,才开始组织语言,重头问起。 不过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沈惊蛰就先一步挑起来了话题,这些日子,花寻去哪儿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称呼名字,总算是摆脱了方才在外面的时候的疏离。 花寻稍稍有些安心,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告诉他,自己被九重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最后只能用那种卑鄙的方式摆脱? 花寻其实不太想让沈惊蛰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一个不小心,被人灌了药,醒来就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沈惊蛰见着花寻没回答,便自顾自的开始讲述,语气极轻,接下来,他们用了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试图强行将我身体之中的一部分剥离。当然,他们并没成功,不管用了多残忍的手段都没成功。不过再后,龙腾镇偶然被开启过一次之后,他们就放弃折腾我了。 不过相对的,那个人也回来了。沈惊蛰说到这儿不禁眯起了眼睛。 那个人指的是谁,花寻心里大概也有数。 转世轮回这种事本来就是干干净净的,谁知道他还给自己留了一魄。结果好了,倒是摆脱天庭那帮人的禁锢,转到他手下了。 虽然花寻并不清楚沈惊蛰具体遭受了什么,但是听起来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毕竟以前沈惊蛰那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似乎没什么事情会入得了他的眼。 不过花寻最终还是没多这个嘴。 只是站在沈惊蛰背后,试图伸出手将他揽到自己怀里。 就像以前对方安慰自己的时候一样,再轻声告诉他,已经没事了,有自己在,一切都没事了。 但是花寻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沈惊蛰似乎并不需要被保护,从方才的种种来看,如果硬要按着自己的意思来,对沈惊蛰而言反倒是侮/辱一般。 互为转世的关系,前世对现世的压制是绝对的,我们相互都容不下对方。沈惊蛰说完之后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再后来你也看见了他又救了我一命。 虽然没提名字,但花寻知道沈惊蛰指的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少年。 所以说,你到底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确切的说,前世的记忆也有一部分。九重觊觎的就是这一部分意志,不过既然是我身上的,就是属于我的。沈惊蛰想到这儿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整个人不禁一哆嗦。 不说我了,这些日子花寻到底去哪儿了? 兜兜转转,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上。 花寻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笑的有些勉强,能去哪儿他们也没多刁难我,放了我之后便一直打听你的下落。 以前看不出来,花寻这么关心我。 花寻没接话。 看来沈惊蛰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就近在咫尺。 可能去那个地下室之前,沈惊蛰就已经被解救了。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不知道也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照人的事儿。 这么说来,放才花寻那么激动倒是有情可原了。沈惊蛰一面说着一面将五指神不知鬼不觉的扣上了花寻的手腕,以前真的看不出来,花寻原来这么胆大。竟然想对我做这种事情。 花寻: 冷静下来之后,花寻自己也意识到自己那一时冲动,可能会带来一些无法逆转的后果。 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两情相悦的时候发生比较好。而不是赌气吃醋的时候一时兴起,在阴暗的角落里,双方都不愉快。 沈惊蛰特意加重了吃醋二字,扣在花寻手腕上的那双手,也倏地紧了一下。 花寻也跟着顿了一下。 却是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的确,那等嫉妒和不甘虽然花寻不太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怎么,花寻这就想翻脸不认账了? 哦,我知道了。花寻是不是想说,不过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怀?哪怕看着我和别人站在一处的时候,也只是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跟上来的?方才做出那种举动,也不过是想尽兄弟情义? 花寻忽然觉得他还是安静一点好。 不想说点什么?沈惊蛰握着他的手腕,自然是一个微小的变化都能感觉的到。 比如因为某一句话而发出一个小小的颤栗。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不便言说。 要我说什么? 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能听得见,心跳很快。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沈惊蛰感受着拍打在脸上的温热吐息,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引导着他。 似乎对花寻的反应十分满意。 又低声道,比如说,承认你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 花花:你咋那么会做梦呢?(超小声哔哔 惊蛰:_(:з」)_ 第117章 这句话说完之后沈惊蛰便静静地等着花寻的反应。 方才如若是不拦着,连那等事情都做的出来。要说完全没这个意思,沈惊蛰是绝对不信的。 情场上沈惊蛰一向没看走眼过,为数不多失手那么一两次也是自己嚣张嘚瑟出来的。 等了半晌,虽然没等到花寻回话,但沈惊蛰明显能感觉的到,紧紧攥着的那只手腕颤抖了更厉害了几分。 身边的温度也升温了不少。 花寻。沈惊蛰轻声唤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又一次耐心引导着。 毕竟沈惊蛰也知道,放眼世间,能跟自己一样没脸没皮的人不算多,大多数人都是比较含蓄的,并不会将这种事情大大方方的言说于口。 我我 沈惊蛰见着他开口,觉得有戏,心中不禁暗喜几分。 我去给你买些纱布和伤药,你且歇着。花寻说完之后,赶忙试图将手往外抽。 然而抽了一下,却是没抽动。 依旧是被沈惊蛰紧紧的攥着。 最好的良药就在眼前。沈惊蛰不慌不忙的又凑近了几分,道了一句,所以 花寻没等他说完,趁机又向外挣扎了一下。 仍旧是没动。 这么讨厌我?才和花寻说了几句话,就这么急着要走? 的的确确是只说了几句话。 只是这几句话的附加动作,实在是令人有些忍不下去。 你身上有伤。花寻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了一句,试图掩饰尴尬,别乱动。 我知道我身上有伤啊,花寻是不是以为我要做别的事情?带着伤不方便? 你 我可什么都没说。花寻想到什么了?沈惊蛰见此赶忙尽可能的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要是不知道他以前那副性子,估计现在还真的被骗过去了。 花寻咬了咬牙,没接话。 也亏得是在书里,要是在现实之中,沈惊蛰这种人能四肢健全的活着当真是就是个奇迹。 沈惊蛰见着他已经隐隐有恼怒的意思,也识趣的闭了嘴。 只是安安静静的握着他的手,享受着这一方宁静。 到底还是没骗着花寻说出来那句喜欢。 不过虽然没说,但花寻这次的变化,沈惊蛰可是一分一毫的都看在眼里。 有些答案已经在无声之中得出来了结果。 接下来只要经过时间的消磨,总会如愿以偿。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花寻怕他还纠结在这种不适合在光天化日之下提及的话题上,赶忙问了一句。 能听得出来,语气十分不自在。 照着沈惊蛰的话说,当真是跟个刚过门,在夫家战战兢兢的娘子似得。 完全看不出方才在巷子里的气势。 找那个圣器。沈惊蛰回答的自然,没有刻意隐瞒花寻的意思。 花寻心里咯噔一下。 只要比天庭那些人找得快就行。沈惊蛰完全没察觉到花寻的异样,本以为是那个疯子拿走了,但当时被他关押着的时候看他那副样子并不是特别有底气。而且如若真是在他手上,我现在早西归了。 非找不可?花寻又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自然。 找来何用? 圣器能执掌世间生杀,自然是让他们也尝尝这等滋味。沈惊蛰没接着说下去,只是神色严肃了好些。 圆满剧情的必要条件,一个是沈惊蛰必须活着,另外一个便是阻止他最后大开杀戒。 时间过的久了,花寻差点儿忘了,沈惊蛰这个人过得十分随性,且本身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要杀了他们吗?花寻想了半晌,还是问了一句。 沈惊蛰没接话,只是默默的松开了抓着花寻手腕的那只手。 花寻见他沉默,整个人也跟着沉了几分。 虽然沈惊蛰这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花寻知道,而且当时在天庭的时候看着沈惊蛰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想必是遭受不少非人的待遇。 光是自己看见的就已经够触目惊心了,想必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事情会更加猖獗。 没准相比之下,花寻被九重栓到床上但是未曾发生无可转圜的伤害都算轻的。沈惊蛰可能经历过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毕竟这次重逢,花寻明显感觉的到沈惊蛰变了。 虽然言语上还是轻浮,但肢体动作却是仅仅止步于牵手。 哪怕是花寻冲动之下想更进一步,都被推了开来。 要是放在以前,怕是现在只剩下云雨过后的温存了。 接下来的事情花寻不必跟着我了,好好回远寒观待着罢。那儿还算得上安全,日后有缘,我自会再去找你。过了好半晌,沈惊蛰才回答道,他现在应该也在满天下找你,万一真被他找了去,以他那个性子,多半不会让你好过。 花寻记得。 原著里最后自己死的时候,就是在远寒观被杀害的。 当初发生的种种,甚至有很多看似不合逻辑的事情,其实冥冥之中都指向已经注定好的结局。 我不回去。 没必要把你卷进来。 答应我,不杀他们,我就帮你找龙腾镇。从刚开始说句谎话都会脸红,到现在欺骗的话语已经能以假乱真了。 不需要。花寻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沈惊蛰拒绝的十分决绝。 私人恩怨,的确是不需要旁人掺和进来。 而且这么久相处下来,沈惊蛰也熟知花寻的性子。 今日能开口劝他放弃,那么日后肯定会跟和尚念经似得叨叨。 不过也是,这一路上的事情,沈惊蛰对他有所隐瞒。 在外人看来,沈惊蛰就是无病呻/吟,小鸡肚肠,别人不过稍稍碰他一下,就恨不得直接杀了别人全家。 但是其中具体的恩怨,大抵也只有沈惊蛰一个人清楚。 绝对不是稍稍碰一下那么简单的。 其实从天庭出来之后,我是见过这个东西的。说来也是偶然具体细节先不赘述,是不是一个塔型的铜器,但是因为缺了一块儿碎片,所以独独缺了塔尖?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8) 沈惊蛰闻此明显顿了一下。 然后你也知道,最后一块儿碎片附在我身上,你若是不带上我 太危险了。找到之后我自会去找你。沈惊蛰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花寻说完便直接打断道。 花寻抿了抿唇。 看来沈惊蛰是铁了心思要甩下自己,又道,是不是因为要和那个姓单的一道,所以不方便带上我? 果然如此,我就说是怎么忽然这么不招你待见。不过不方便带上我我可以跟着,绝对一路上保持安静。 如此执着,花寻真的害怕自己不看着沈惊蛰,他会做出什么无路可退的事儿。 毕竟原著里他最后可是杀了所有人泄愤的那个。 花寻不敢拿这个赌。 不然谁愿意看着他一口一个沈兄,只能自己憋屈的不行。 沈惊蛰见着花寻忽然这幅语气,虽然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忍着没吭声。 万一花寻那会儿真不开心再给他一记,明个怕是别想双脚着地了,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不会和他一道。不过花寻居然会担心这个,我很开心。 花寻: 躺下睡一会儿罢,睡醒了就赶紧回去。路上别逗留太久,此地离远寒观算不上远,你那儿地方虽小,但算得上是相对安全的庇护所。 上次至少还送到山下的。 不过这句话花寻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虽然现在关系比方才在外面的时候缓和了不少。但花寻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沈惊蛰变了。 以前虽然为人轻佻,但也轻佻的真心实意。 现在倒真的像是个只寻求一夜风流的纨绔,床笫之间的话语再是温柔,但出了门就不算数的那种。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花寻的身体还是先一步违背意志躺了下来。 不过花寻刚小心翼翼的躺在床边,身上就先一步搭上来了一只手。 花寻见着他手搭着的位置应当是感觉不到自己藏在身上的圣器的之后,便连反抗的功夫都省了。 以前花寻记得沈惊蛰睡觉的时候,总是跟个八爪鱼似得缠上来。 但是这一次只是轻轻的搂着,甚至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 以往花寻对这种事情求而不得,巴不得沈惊蛰老老实实的,不要赋予睡觉二字过多的含义。 现在却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 沈惊蛰。花寻转过身去和他面对面。 嗯?沈惊蛰心不在焉的发出来了一声气音,似乎是在询问花寻有何事。 招惹完别人就跑,还真是你的性子。花寻轻声抱怨了一句。 沈惊蛰这才睁开眼睛,十分自然的接上了花寻投来的目光,方才问花寻喜不喜欢我,花寻又不回答,怎么还算我的错了? 我 不过也是。沈惊蛰及时打断,我想了想,喜欢这种事情,说出来反倒是显得轻浮。方才就不应该问的。 花寻看着沈惊蛰甚至还有心情打起几分笑意,就愈发不是滋味。 明明两个人挨得比谁都近。 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似得。 不过花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自顾自的合上眼睛,准备睡觉。 只不过刚刚合上眼睛,唇角就倏地被啄了一口。 花寻睁开眼睛,发现沈惊蛰还停留在方才凑在自己唇边的姿势。 你做什么? 把喜欢挂在嘴边轻浮,所以就想着如果付出行动的话好歹显得郑重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 惊蛰:每次都能听见花某人说讨厌我。 花花:的确,这话不假。 惊蛰:不过能讨厌到连我睡觉的习惯和姿势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还是头一个。 第118章 一个吻而已,早就不能说明什么。 毕竟如果真是想表达爱慕,所付出的行动应当是比这激烈百倍的举动。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沈惊蛰现在这一身伤,连翻个身都难,更何况那些有的没的。 怎么,就打算这么看着我?沈惊蛰见着花寻不说话,又柔声问了一句。 花寻低头,避开了目光。 要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兴许当真会在沈惊蛰这一系列的攻势之下死心塌地脑子不清醒。 只可惜花寻早在世上滚打摸爬了许多年,这点儿欲盖弥彰的伎俩还是能看的出来的。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总能感觉出来个大概。 以前沈惊蛰至少还原因真情实意的逢场作戏,现在好了,只剩下后面四个字了。 根本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睡觉。花寻最终还是直接将被子盖过了头顶,蜷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其实这种时候花寻根本睡不着。 毕竟心境不同了,身边躺着的不再是那个能令人心安的,而是一颗虽是会爆的定/时,炸.弹。 再者身上带着的东西十分重要,根本不能离身。 方才沈惊蛰搭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还在,不过依旧是仅仅限于搭在身上。 听着均匀的呼吸传入耳,花寻才又一次睁开眼睛。 看他这幅样子,想必是很久都未曾得到休息了。 花寻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方才还安稳的睡相一下子就变了。只见着沈惊蛰眉目紧蹙,身子也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 上一次见着沈惊蛰这般,还是很久以前,在九重仙阁的那次,出来之后在扁舟上的时候。 那次沈惊蛰是梦见了师父不要他的时候,这次又是梦见了什么。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试图去安抚他,将他从梦魇之中拉出来。 只是手刚刚触碰到沈惊蛰身上的衣料,就直接被他躲开了。 似乎并不想让任何人触碰。 花寻悻悻的收回了手,尽量将声音放柔了些,沈惊蛰,别 花寻原本是想说别怕的。 只是话没说完,沈惊蛰又缩起来了几分,还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是遇见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事情。 花寻瞧着他这幅样子,油盐不进,大抵也只能等他自己清醒,旁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而且虽然知道他现在是在梦中,甚至不能感知到身边的人是谁。 但是这番动作,还是难免有些伤人。 花寻最终选择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转过身去,趁着清净稍睡一会儿。 到底是有心事,花寻睡的也不深,身边有一点动静都能立马惊醒。 不过醒来之后花寻没有直接睁开眼睛,而是保持着原样躺着,听着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应该是沈惊蛰在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和穿衣服。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花寻才眯起眼睛,发现沈惊蛰已经穿戴整齐站到了床下。 不过头发还是有些凌乱,只是草草束了个马尾,鬓发还垂在两侧,想必是手臂上的伤不方便洗漱。 果然先前能整理的那么整齐,是有人代劳。 沈惊蛰似乎并没有发现花寻已经清醒了,依旧是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动作,收拾好之后拿上了自己的佩剑便准备离开。 花寻全程保持沉默,横竖室内光线昏暗,自己现在眯着眼睛躺着不动,不细看当真是以为还在睡梦中。 果然说不让跟着就是不让跟着。 还真是沈惊蛰一往的性子。 花寻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只是刚刚闭上没多久,又听见脚步声似乎折了回来。 正当花寻以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之时,额前忽然落下了一片温热,可惜一点即逝,连温存都没有。 走了,再会。 声音压得很低,还带着点儿沙哑。如若真是睡着了,想必是听不见这些话语。 只可惜花寻清醒的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也只有身侧床铺上的温度,能证明不久之前有人躺过。 真的就这么走了。 花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晌,哪怕已经困得不行,但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没的由来的烦躁。 又辗转反侧了大半晌,花寻决定还是跟上去。 横竖现在是在天界,沈惊蛰为了隐瞒身份,肯定半点儿法术都不能用,赶路全靠两条腿。 而且现在也不过刚走,肯定是能追的上的。 想到这儿花寻赶忙收拾好,出了客栈之后先去一旁的药铺买了些疗伤常用的灵药和纱布,再去酒馆灌了壶烈酒,整理好行囊,这才准备上路。 这个地方最近的城门就是南城门,花寻觉得一般人都会从这儿出去而不是刻意绕远路。 出城之后视野一下子就宽阔了起来,不过视野虽然是宽阔,但却不见半个人影。 花寻第一反应要不要把龙腾镇拿出来,瞧一瞧沈惊蛰的具体方位。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愚蠢。 上次差点儿被抢弄出来的伤还没彻底愈合,这一次再出个三长两短,可就不是那么好运的了。 不过花寻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好。 沈惊蛰拿不到圣器,就无法大开杀戒。只要他别不小心暴毙,剧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花寻还是相信沈惊蛰的能力,能够保护好自己。 现在该何去何从花寻也没想好。 回远寒观? 剧情接近尾声,原著最后花寻是在远寒观被寻仇上门,千招之下,被乱刀杀死的。 那不回去? 但远寒观却是唯一的庇护所,结界至少可以抵御很大一部分外界的攻击,至少能安心让花寻使用龙腾镇不受到无端的攻击。 死在外面不如死在自家,花寻心想。 横竖此地离远寒观算不上远,若是集中赶路不到一日便可抵达。如若真是有什么意外,收拾好再重新上路也来得及。 想到这儿花寻便没再执着于靠着一己之力找到沈惊蛰,而是掉头朝着远寒观的地方快马加鞭。 远寒观的位置大概只是拎着天界,所以正常的昼夜交替还是有的。 花寻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大半。 山间的小径已经青苔丛生,估计是现在正值雨季的缘故。 赶到门口的时候,花寻意外发现门上还挂着灯。 花寻想了想,此地不应当有人的。 两个徒弟,大的出门一直未归,小的那个上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把他托到了山下的农户那儿,给足了银两,之前从龙腾镇上来看也是被好生对待着的。 花寻没想那么多,打开门之后直接走了进去。 院内还是以往的陈设,就是大多地方都落了灰。 的的确确是好久没人踏足了。 回到房间之后,花寻迫不及待的将圣器拿了出来。 虽然是在自家,但积攒下来的警惕性还是让花寻下意识的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别人之后才将这块个缺顶铜塔贴上了心口。 看着眼前缓缓成像,花寻迫不及待的找出了沈惊蛰的身影。 花寻记得告别的时候,沈惊蛰的头发和衣冠都有些凌乱。因为一只手是伤的,不方便整理。 可现在却是整整齐齐的。 一瞬间,突入袭来的愤怒席卷了上来,连着指尖儿都是颤抖的。 花寻一时间唯一能做的只有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说不出话。 只是平息之后,花寻又发现,自己好像没资格生气。 本来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能够约束对方行为的关系。 连一.夜.露.水的情人都算不上。 平静下来之后花寻便开始观察沈惊蛰现在所在的位置。 周围是一片苍茫,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标志性的东西,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要是真的只有一个人,说不定是出了天界能用法力自我疗伤,所以才能把衣冠的头发束整的呢? 一瞬间花寻忽然又释然了不少。 再观察下去,发现果真只有沈惊蛰一个人,只是并未用轻功,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 花寻见着他暂时没出什么幺蛾子,便松了口气。又开始掂量手中的这块儿废铜烂铁。 据说可以操纵生死,只不过花寻不知道其中具体,毕竟能让这个圣器成像也是偶然之间发现的。 喂,说来话长花寻下意识的想呼唤脑内的声音。 只是话没说完,花寻忽然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在了。 又只能闭了嘴。 果然是依赖成习惯了。 不管是说来话长大哥也好,还是沈惊蛰也好。 其实单独拆出来看,也没什么特殊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但就是因为这么久的相伴,自己又总是被扶助的那一方,习惯了而已。 花寻又不甘心的将沈惊蛰那边的画面调了出来,发现沈惊蛰似乎已经出了迷雾。 这个场景花寻很熟悉,看了仔细看了几百年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当初在九重仙阁里,那个布满浮雕的石桥么? 难怪沈惊蛰不肯带着他。 花寻想起来自己在这儿留下来的难忘回忆,忽然又觉得沈惊蛰一个人去其实也挺好的。 顿时也不心疼他或是什么的,甚至巴不得他多吃点儿苦头,只要活着就行。 不过花寻怎么也想不通沈惊蛰去哪儿做什么。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想,花寻忽然察觉到画面上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然而龙腾镇的画面只能与当事人呈现同一个视角,无法转换。 又盯了半晌,花寻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沈惊蛰身后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高大到能隐天蔽日,身影直接将他笼罩住了。 沈惊蛰应当也反应过来了,只是把手握上剑柄,没回头应战。 倏地,似乎是一阵疾风,又或者是一记暗器,速度快的花寻都没能看清。再一回头,已经从沈惊蛰的左臂穿了过去。 花寻虽然知道沈惊蛰听不见,但还是不禁惊呼出声,沈惊蛰!跑啊!别愣着了! 然而穿过的地方没有流血,而是爆发出来了千万条蛊虫一样的东西。 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89) 作者有话要说: ====== 惊蛰:方才我好像听见某人说我受点伤最好,怎么我真受伤了又有人心疼的不行? 花花:是吗?我怎么就没听见? 第119章 花寻看着沈惊蛰身上被贯.穿的地方布满了黑色的虫子,只觉得脑子里也跟着嗡嗡作响,却又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沈惊蛰出剑的时候明显也有些懵。 有限的视线之中,并不能看见什么。甚至是什么伤的他都不知道。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沈惊蛰身上的上伤口愈发扩散,不一会儿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侵蚀的七七八八,却只能看着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又看了一会儿,龙腾镇上的画面忽然闪了两下。 竟是就这么黯淡了下去。 花寻第一反应是龙腾镇的位置没放对,赶忙又调整了一番。 只是这一次再怎么贴近心口,龙腾镇都无法像先前那样成像。 正当花寻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声音。 应当是从大门外面传来的。 声音十分急促,似乎是在飞费力的撞击着什么。 这个时辰,大多数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兴许又小部分醒着的,但也绝对不会二半夜来叩门。 花寻第一反应是不是沈惊蛰。 不过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明方才还看着沈惊蛰在九重仙阁的石桥边上,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出现。 可是除了沈惊蛰,花寻也找不到有什么人会深夜登门。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花寻还是披上衣服,匆匆从床上爬了起来。 想了想,最终还是谨慎的将龙腾镇贴身收着,提上剑,这才一路小跑的穿过后院和前院,来到了门前。 越是靠近门,沉闷的敲击声就愈发大了起来。 花寻没敢直接开门,而是蹑手蹑脚的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应当不是在敲门,而是撞击门外的结界。 能被结界拦下,可想而知是会是些什么。 花寻这才蹲下身子,试图就着狭小的门缝,向外一窥究竟。 只不过天色暗沉,门口虽然挂着有灯,但能见度依旧低得很。 花寻盯了好半晌,才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人影的轮廓。 比自己还高上几分,应当是个男子的体型。 又看了一会儿,花寻才看清了几分。 不仅仅是个男子,而且还带着面具 看到这儿之后花寻倏地一惊,连呼吸都情不自禁压低了好些。 怎么会是他? 花寻明明记得当时从龙腾镇上看到过,看到天庭已经派追兵去巡捕他了。 一看到这张脸,花寻就会情不自禁想起来当时那段儿惨绝人寰的经历。 虽然算起来那般非人的对待没多久,但度日如年,且留下的后续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花寻又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几步,在门内也设置了一个简单的结界,以防万一。 设置好之后才摸出来了那个塔型铜器。 只是这次再怎么贴在心口,此物都无法呈像。 更别说用在别处了。 没用的。它的上一任主人若是在附近,偷盗者便无法使用。 正当花寻着急的时候,只听见门外幽幽的响起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方才花寻还只是有些慌张,这一下子手抖的就不成样子。 但虽然是手抖,还是将圣器收好之后,定了定神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剑已经握在手中,随时准备不测。 横竖在结界里面就是安全的,花寻心想。 不过方才听着声音传来的位置似乎不对,花寻又赶贴回了门上向外张望。 九重还是被拦在结界之外。 花寻忽然有点儿感谢沈惊蛰那会儿冷着脸,非要逼他回来。 要是现在还执意在外逗留,说不定已经尸骨无存。 师父将龙腾镇贴近自己,呈像是会出现在我面前的,所以至于怎么处置也全凭我的意愿。 花寻还是默不作声。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比如方才沈惊蛰无端被伤,伤处不流血,反倒是布满虫子。门外之人见着花寻依旧是不为所动,又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倒也可以一招毙命,但就是想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样子,像牲畜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 花寻听到这儿心里倏地一惊。 就说以着沈惊蛰的本事,绝对不会无端让自己受伤。 但若是天意,那便由不得他,比如方才那样。 话都说到这儿了,师父还是不打算出来见见我? 花寻依旧是不敢出声。 上一次能逃脱纯属是侥幸。毕竟那种把戏能用一次,肯定是不能再用第二次。 而且上一次花寻就是奔着要把他直接咬成太监的力道下的口。 虽然仙躯不比凡魄,愈合能力肯定要好上不少,但是花寻相信,肯定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比如几十年内不举什么的。 要是那个时候知道他会寻仇上门应该直接咬断的。花寻如是想到。 杀又不能杀,毕竟照着说来话长大哥的话来说,沈惊蛰必须活着,且前世今生都要活着,才能走向圆满结局。 看来您是铁了心不肯出来了。也好。横竖龙腾镇上的机关已经在沈惊蛰身上触发,如若不及时救治,他就只有在无尽绝望之中慢慢等死。 师父别不信,只要你拿着这个东西,我在你身边,就能像以前一样使用这样圣器,至于杀谁,全凭我的心情。 花寻一字一句的听着他的话语,愈发攥紧了手上的剑。 杀出去? 依着以往的经验,花寻觉得自己被反杀的几率比较大。 而且即便是能压制住九重又如何,根本不能杀他,杀了他,就意味着剧情圆不回去了。 你想要什么?这么当缩头乌龟也不是事儿,花寻尽可能保持平静的朝着门外问了一句,却依旧是没开门。 横竖现在九重进不来,自己却是绝对安全的,怎么说着急的人都不应该是自己。 千里迢迢追我至此,肯定不会毫无所求。说罢,你想要什么?花寻又问道,要是真的只是想要这圣器,以你的本事完完全全可以现在像对待沈惊蛰一样对待我,甚至隔着结界让我一招毙命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番话多多少少有仗着往事打感情牌的意思。 虽然以前的纠葛花寻了解的不清楚,但来来回回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九重贪的是什么,花寻这点还是摸得明白的。 九重闻此果然连着声音都柔了不少,我怎么会对师父下手呢?先前是九重冲动了些,师父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这句话说完之后,迎接两个人的又是无尽沉默。 虽然是沉默,但也仅仅限于言语上的沉默。 花寻能听得出来,他依旧是没放弃破开结界。 师父还是不打算出来见见我?九重又一次问道。 你要是现在制止对沈惊蛰的伤害,我或许会考虑。花寻这一次回应的倒是快。 被虫子侵蚀至死,比一刀来个痛快要痛苦太多太多。 九重听闻之后顿了一会儿,随即便换上了几分笑意,难怪不肯出来,原来是心里还装着别人。 说完之后九重又不禁笑了两声。 笑声算得上瘆人,听的花寻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师父还是原来的样子,只要认定的事物,就会忠心至死,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没用。 不过师父是不是不知道,这龙腾镇可以执掌生杀,亦能记录以往所有事情,只要在这世间走过一轮的。都能在上面有所记录,没有人能逃得过它的眼睛。 九重似乎料到了花寻并不会接话,也没勉强,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比如您痴心一片,那个姓沈的却压根就没碰过您? 这句话跟当头一棒似得,敲得花寻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但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刚开始的的确确是自己没这个意思,但是后来呢? 投怀送抱反被推下去? 虽然花寻一直安慰自己,那时不过是因为沈惊蛰身上有伤,或是念及自己不过是在气头上一时冲动。 但是被人点破,当面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谁让你乱看的!心中虽然是百感交集,但表现出来的却是隐私被窥探之后应有的愤怒。 嗯看来是说对了?啊,还有,师父那个时候被拒绝了罢?都到那种地步了沈惊蛰一向虽然不说是来者不拒,但只要姿色不错,都会好言好语的哄着。怎么换了师父,就换成直接推开? 手中的剑不知怎么地哐啷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愣了好半晌,花寻才想起来要去捡起来。 不是这样的。 九重不过是想挑拨离间。 沈惊蛰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一路上相伴相护,虽然性子恶劣了一些,但却是从未伤害过他。 相比九重,一见面就是那种粗/暴的方式。 沈惊蛰比他好了太多太多了。 然而理智虽然是这么想,但思想却是已经不受控制的有些被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少说两句罢,我不信你。 师父当真不信我?隔着门和结界,九重反倒是不急了,语气之中都透着一副即将得逞的样子。 当着不信。 那师父要不要看看,沈惊蛰是怎么对待别人的? 比如,师父最讨厌的那个小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 问:沈惊蛰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和花花上全.垒? 沈惊蛰:这个事情非我所愿,要赖就赖晋.江这个小别致太敏.感了(满脸心酸jpg 第120章 我不想知道!花寻直接了当的拒绝道。 九重没接话。 但撞击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了。 花寻刚想再说些什么,方才还消失在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呈现在了眼前。 画面上的是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周围的陈设虽然低调,但却是处处透露着奢华。 很快,画面上便呈现了两个人。 少年的身影不便言说,化成灰花寻估计都认得。另外一个墨衣男子花寻看了半晌,才意识到应当是沈爻。 沈爻看上去比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年轻些,以至于花寻一时间没认出来。 夜色正浓,桌上的酒已经被饮的七七八八,从两个人对视到到开始搂抱也不过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虽然知道这件事的时间线大抵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但花寻看着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坦。 不过倒是没有特别惊讶,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着双方的态度,花寻也猜到了几分。 他又不傻,那般态度,根本就不可能仅仅是恩人。 接下来画面上发生的事情花寻没再去看。 闭着眼睛也该想到发生过什么。 即便是没有到无可转圜的那一步,这种亲密过度的关系也是坐实了。 花寻闭上了眼睛,选择眼不见为净。 师父不看看么?看看沈惊蛰是怎么对待别人的? 巧了,我不想看。花寻竭力平静的说道。 师父要是嫌看着碍眼,听着总行罢? 九重话音刚落,传入耳的便是一阵熟稔的声音。 只是这种声音,在这种时候着实有些不合时宜。 从一开始还能听得见几声沈兄和师父。 到了后来,这些话语已经尽数被不堪入耳的水声和带着气音的求饶尽数替代。 花寻竭力的捂着耳朵,但这等靡靡之音却是如影随形,越是不想听见,越是听见的多。 花寻记得龙腾镇只能显示画面,并不能传音。 所以不断地的安慰着自己,这些不过是九重使出来的一些小把戏。 上当就输了。 然而随着音调一声声拔高,花寻再也听不下去了。 只是离开门口,躲进屋里,甚至蜷到柜子里,都逃不过必须听下去的命运。 师父,这些东西可是假不了的。 您肯定想说,这些都是弄虚作假,用来唬您的。九重说完有将场面切换到了不久之前,在天界的巷子里,和沈惊蛰一触即发的时候,那您听听,这个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花寻的脸色倏地变了。 当然还有,沈惊蛰这个性子肯定不止风流过这么一个。嗯我再找找,应该还有挺多的 够了!一直不愠不怒的花寻听到这儿总算是忍不下去了,连忙呵斥道。 这是生气了?九重听着花寻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波澜,不禁打起了几分笑意,不过师父生气起来,一向就跟小猫挠痒痒似得。您知不知道,您这幅生气的样子,特别令人想欺负? 花寻咬了咬牙。 现在九重破不开结界,无非就是想骗他出去。 哪怕再是生气,再是对之前发生的一切产生动摇,花寻也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能踏出这道门。 踏出去就和原著一样,最后惨死在家门口的命运。 师父还是不打算出来? 花寻死死的捂着耳朵,尽量不去听他说话。 九重对花寻的反应算不上意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那师父现在一定更加不喜欢那个少年了罢?九重替您除掉他好不好? 你要做什么?虽然是捂着耳朵,但该听见的还是能够听得见。 除掉他,叫什么来着?似乎是姓单 九重话音刚落,花寻面前就又一次呈现出来了一副画面。 画面上的人不必多说,是单鹤。 能看得出来,应当是在天庭入口的那个集市里。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0) 想必是和沈惊蛰分道扬镳之后便一个人往回走,在此地歇歇脚。 花寻刚想开口。 只见着无端的阴影笼罩在了单鹤身上,倏地,一阵风哨直挺挺的朝着他心口下方的地方刺了进去。 几乎是瞬间,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就从伤处迸发了出来。 周围人明显都被这幅场面吓着了,纷纷避让,只留下单鹤一个人不知所措的倒在原地。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飞来横祸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连防范的时间都没有。 你干什么!九重这个举动实在是突然,以至于花寻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不喜欢单鹤是真,可花寻也没想过让他死。 来来回回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单鹤虽然也看不惯花寻,可也从未下过狠手。撑死仗着这幅皮囊用些讨好人的手段,或是其他有些见不得人却又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花寻最多希望他离沈惊蛰远一些,但却是真的没想过让他死。 师父讨厌他,自然是不必留着了。九重回答的十分轻巧,蛊虫会一点点的蚕食体内的丹魄,等丹魄被蚕食完了之后,人才算是彻底死透。 你花寻已经气的话都说不囫囵,只能直愣愣的看着画面上的少年不断的因着痛苦在地上扭动,脸上早就煞白到没有丝毫血色。 然而挣扎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挣扎的身躯便渐渐的听了下来,目光也逐渐开始涣散。 嗯比我想象中挣扎的久了一些。 九重毫无波澜叹了口气。 花寻说不出来话,只能直勾勾的看着已经定格的画面。 脑子里一片混沌。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此等残暴之事。 就这么轻易地,杀死一个未曾谋面的人? 这种反人类的性格,花寻活了近三十年都未曾见过。有人当着面虐杀动物花寻都要心悸半天,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师父还是不打算出来?九重能听见花寻愈发加重的呼吸就贴着木门的里侧,又幽幽的问了一句。 不出来就算了,那我就接着进行下一个了。 说完之后,花寻只见着画面一转,转到了一个穿着棉布衫的姑娘身上。 看起来应当是已经成家的年纪,但容颜却是依旧带着少女的娇俏,尤其是笑起来,极为好看,正坐在窗边绣着衣服,身侧还放着一个摇篮,里面躺着熟睡的婴儿。 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花寻不明白他这是又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师父讨厌和沈惊蛰有过缘分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单鹤,自然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师父既然是喜欢他,肯定不希望和他有过关系的人活着不是么?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师父不出来,难道不就是默认了么?九重对于花寻这种气急败坏的举动,仿佛找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一样,我看看她是散妖修成人形,先前和沈惊蛰虽然没什么逾矩的动作,但以前关系还算得上密切。后来嫁了一个老实农户之后,便和沈惊蛰毫无瓜葛了。不过即便是这样,师父还是觉得她碍眼罢? 花寻将手已经扶到了门环上。 再不出去,九重真的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说,还是除掉 花寻没等他说完,直接将门推了开来,手上攥着长剑,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 哟,师父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九重见着花寻终于肯露头,这才放弃了敲击结界的动作,师父比上次见着的时候又瘦了几分,是遇见什么操劳心神的事情了么? 横竖隔着结界,九重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所以花寻倒也不害怕什么。 花寻环顾了一圈儿,最终还是留了个很不善的眼神给了九重。 九重见此则是一脸无辜,既然都出来了,师父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花寻当然不打算请他进去。 没什么,就是想您了。所以来见见您,没想到这么不招您待见。九重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急忙补充道,此话当真,绝对不是图这个圣器。九重所贪图的,一直都只有那么一样。 花寻见着他似乎已经放弃残害无辜的念头,这才发出一声冷哼。 不请我进去就算了,师父就打算站在结界里和我说话? 有事快说。 那师父先出来,隔着这么远,我听不清楚。 九重说完之后没等花寻回答,直接将沈惊蛰所在的那副场景调了出来。 只见着大半只胳膊已经被黑压压的虫子侵蚀完了。 沈惊蛰明显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虽然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大,但动作已经有些手忙脚乱的兆头了。 花寻看着更是揪心。 九重勾起唇角,饶有兴致的等着花寻的反应。 花寻见此直接将龙腾镇拿了出来,使劲儿朝着远寒观门内一丢。 本以为圣器离身,九重就无法使用,然而画面却依旧好端端的,没有任何波动或是消退的前兆。 花寻有些慌了。 师父是不是以为,圣器离身,我就用不了了?放心,只要您和它相隔半百尺以内,你们都是能感应的到的。这是我当在师父身上设下的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半百尺,整个远寒观横竖都没有这么大。 花寻抬头看了看画面中的沈惊蛰。 孤身一人应对着这飞来横祸,龇牙咧嘴的,明显是难受的很。 花寻记得沈惊蛰虽然没个正经样,但遇事儿比谁都能强大,哪怕天塌下来都能扛几分。 师父,单鹤方才是怎么死的,您该不会这就忘了罢?您要是再不出来,这些蛊虫可马上就要侵蚀到沈惊蛰的心脏和丹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到底怎么样才算圆满啊,心累。 某个声音:所谓圆满♂,花花你要换一种思维方式知道么? 花花:比如换什么? (咳咳咳没什么。 花花:? 第121章 既然方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杀死单鹤,再加一个沈惊蛰想必也不在话下。 尤其是九重似乎对沈惊蛰颇有偏见,哪怕下一秒沈惊蛰直接死在那个与外界个隔绝的地方都不是没有可能。 我若是出去,你会暂停对他的伤害么?花寻方才还念着绝对不能出去,否则就会像原著一样,走向不可挽回的结局。 但是现在却是动摇了。 眼睁睁看着沈惊蛰死的不明不白,和自己出去赌一把,花寻选择后者。 横竖沈惊蛰死了他也回不去。 书中被人杜撰好的性命,要不要也身不由己。 自然。 停下,停下我就出去。 九重听闻之后没多话,将手一转,只见着画面上方才还痛苦不堪的沈惊蛰顿时就缓和了不少。不断冒出虫子的伤口也迅速的愈合着。 师父出来罢,若是您反悔,方才的事情随时可以继续。 花寻知道他说到做到的性子,顿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 从大门到结界处其实不过数十步路,但花寻却是磨磨蹭蹭了半天。 说白了就是害怕,希望拖延时间。 九重也不急,就这么耐心的等着花寻一步步动作。 到了结界坎儿的时候,花寻大抵知道骗不过九重,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迈了出去。 迈出去的那一刻花寻已经做好随时打斗的准备。 虽然不能说胜率十拿九稳,但稍微循徊躲闪好一会儿是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前脚刚迈出去,花寻便见着九重随即迎了上来,还没来得及抽/出匕首,就先一步被拥入了怀中。 师父是不是想拔刀相向?九重一旦抱紧了,就没有松开的意思,知道花寻想动,禁锢的愈发紧了一些。 说句不好听的,恨不得直接把他勒死在怀中。 这点儿心思早就昭然若揭,花寻也没去否认。 为了另一个人的安危,我不会这么做。花寻回答的也巧妙,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却也没否决九重的话。 让我多抱一会儿。九重似乎完全没听进花寻在说什么。 花寻心想让你少抱一会儿也得有那个本事。 虽然是这么想,但花寻还是将目光绕过九重的后背,落回了身上带着的那些能够致命的武器之上。 这会儿要是不动手,待会儿花寻觉得自己就是被动手的那个了。 到时候就不是九重或是沈惊蛰是死是活的问题,而是自己性命垂危的问题。 想到这儿,花寻也将双臂缓缓的绕上了九重的后背。跟安抚小动物似得轻轻拍抚着,只是温柔缱绻的动作之下,却是配着一张几近扭曲的面容。 既然不能杀,残总是可以的罢。只要让他丧失攻击能力就行。 花寻已经开始估计自己把他的骨骼徒手拧断的可能性有多大。 师父既然抱着我便好好抱着我,不要总是去想别的。 这种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彻底。 也对,有龙腾镇在手,读取思想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九重肯不肯的问题。 花寻刚想松手,却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触感倏地又紧了几分。 师父若是这种时候松手,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横竖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种荒郊野岭之中。九重察觉到了花寻的小动作,幽幽的提点了一句。所以别想着耍什么花招,乖乖的给我抱一会儿。 是吗,可惜我不记得了。花寻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让这个疯子消停一会儿还真是不容易,不过是多抱一会儿,要是能免受杀身之祸,倒也算得上值得。 九重轻笑了一声,将龙腾镇上的画面调转。 山涧邻着溪流,草木葱郁,能隐天蔽日。花寻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甚至相似度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很像的阶段了。不同于在进入天庭之前迷雾里那般模糊的面容,而是真真正正能看的一清二楚。 正未着衣衫,和九重交叠在一起,至于在做些什么,就不必言说了。 花寻选择低头没去看。 师父不想看,是想听听自己当初的声音有多动人么? 不过此等天籁我还是想独自一人享受,但师父若是 够了。花寻及时呵斥制止了他的荒唐之语,这么久了,想必你心中也有数。我和他,完完全全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就像你和沈惊蛰一样。 、 这句话出口之后,久久都未得到回应。 虽然花寻也觉得这种试图和他讲道理的行为和对着劫匪念佛经劝他们改邪归正的几率有一拼。 师父在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九重回应的却只有一个很好看的笑容。 声音甚至比以前更柔了几分。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花寻话没说完,只觉得方才还是扣在自己身上的双臂,已经隐隐有了要把他勒死窒息的架势,指甲也穿过背后的衣料,似乎随时准备下一步的入侵。 花寻没说下去,只是将手扶上了剑柄的匕首。 要是那个时候在家里,及时将师父的记忆洗回到当初,现在师父就不会说这种令人伤心的话了。 话音刚落,花寻只觉得对方把手松开了几分。 花寻知道,短暂的解脱是为了更好的蓄力。所以趁机赶忙拔剑出鞘,先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方才九重抱着他的位置其实十分巧妙。背对结界,花寻后退也只能向后退,向山下退,却是退不回他的庇护所。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持剑对冲。 除了跟着择清剑的指引出招之外,花寻还在不断地试图调换位置,企图回到结界之中。 只可惜九重出招似乎对择清剑上的招式是绝对的克制。 不过两刻钟,花寻就有些隐隐撑不住的架势。 师父所有的招式都曾交给我过。方才您还口口声声说着您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人,但出招的套路却是和百年之前一成不变。承认之前认识我,就是那么丢人的事情么? 两把剑刃死死地抵在一起,明显是九重的力气更大一些。花寻只能拼死抵抗,毕竟稍微松懈一点,对方的剑兴许就会将自己无情贯.穿。 !只是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没逃过这个命运。 不过不幸之中的万幸大概就是九重刺偏了,比预计的位置向下了好些,直直的没入了花寻的腹部。 被击倒之后花寻连忙趁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任着九重如何试图拖拽,还是滚爬回了那道结界。 回到结界之中,花寻却是再无力向前爬一步。只祈求着剧痛能缓解一些,让自己能从地上站起来。 师父是不是忘了,哪怕您回到庇护所,也并不影响我使用龙腾镇。 花寻听到这儿不禁咬着牙,努力的抬起头。不过到底是身上剧痛难忍,目光也很难聚焦。 果然书中注定好的命运没能逃脱。 花寻倒是想过,如果方才不刻意去刺激他,就这么顺着他的意思,兴许能逃过一时的灾祸,但最终的结局怕是不会改变。 兴许还会在临死之前,被按在自家门口,像方才林涧画面那样所呈现的运动。 只是还没多想,花寻只觉得脑后倏地又是一阵剧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伤处往外冒。 花寻想到了方才把单鹤杀死的那些虫子。 和沈惊蛰身上的无端灾祸。 果然,这个东西若是落在心怀苍生的善人手里,便是除恶扬善的利器。 但落在九重这等人手中,就是祸害世间的一把刀子。 只不过虽是剧痛难忍,却也并不至于即刻毙命,没有万蚁噬心一般的感觉,只是剧痛而已。 抱歉。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1) 花寻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世虽然师父已经化作人形,但我却是没有及时找到您。让别人抢了先,以至于现在九重做什么去挽回都是徒劳。所以便想着,给师父留一魄,留些记忆,趁早转世轮回,到时候我一定是第一个找到您的,就像小时候您对我一样,一直把您带在身边,这样就能重新开始了。 早点进入转世轮回。 花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原著之中,他会死在自家门口了。 这种逻辑花寻实在是想不通。 不过得不到就直接杀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得出来如此偏执的举动。 你疯了花寻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后半句还没出口,便也说不出来了,啊 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剧痛之中,花寻隐约能看得出来九重脸上的神色似乎十分悲伤。 仿佛承受痛苦的人不是花寻,而是他一样。 几近濒死的时候,花寻基本连挣扎都放弃了。 横竖怎么动弹都是徒劳。 花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嫣。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手里握着那么一大笔资产,怎么也够躺着活后半辈子了。 绝望之际,冥冥之中花寻直觉的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强行占据着自己的身体。 本以为是像沈惊蛰或是单鹤身上的蛊虫那样侵蚀全身。 只不过现实来的要温柔许多,不过几秒,竟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咳咳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毫无平仄。 大大哥? 花寻先生,身体借我用用。说来话长大哥的声音可以说已经是虚弱不堪,强打着精神对花寻请求道,九重他应该还是愿意听我的话的。 第122章 说是借用,其实并没有给花寻拒绝的余地。 其实花寻一直知道说来话长有一定控制这具身体的能力,只不过力量微弱,且压根不屑于用。 这次是个意外。 九重见着他成了这幅样子竟然还能动,又一次抬起了手。 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其中的杀意昭然若揭。 师父,这一次 阿九。 九重话没说完,就先一步被打断了。抬起的手也僵持到了空中,没敢继续下去。 方才口口声声说着不记得,已经忘了干净,但这个称呼九重记得是小时候,刚刚被师父捡回去的时候没有名字。因为师父总喜欢捡些阿猫阿狗,从一到八,他是第九个。 只不过有了名字之后,阿九这个称呼就被放弃了。 实在不像是人的名字。 但九重却一直记得,这么多年,一直没忘。 如若真是不记得,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埋没在经年之中的细节? 阿九,把手放下。不难听得出,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且带着几分颤抖。 和方才花寻那副要和他一决生死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求求你了,把手放下。 语气也是他所熟识的那个人。 身上带着点儿疏离的气息,但人总是温柔的。 九重听闻之后愣了一会儿,当真是把手放了下来。 顿了须臾,忽然开始拔剑疯狂的试图破开结界。 方才九重真信了他那番鬼话。 所以才如此痛下狠手,将他伤成这幅样子。 只是现在,对方分明还记得自己。 阿九,别尝试了没用的。不放你进来,纯属是为了我自己的性命着想。以前虽然知道你性子不合群,有些孤僻,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但对我总是好的,却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连我都要杀。 不是的九重原本还不急什么,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跟被当头敲了一棍子似得。 你瞧你现在这幅样子,喜怒无常。别人不喜欢你,一点点不顺你的意,你就要赶尽杀绝。小时候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我当初走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偏执疯狂,这些年来不在你身边,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九重收回了手上的剑,呆若木鸡的看着结界里躺着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九重记得很清楚。 不过是一方寸的小院,随着师父在山中清修,柴米油盐的日常,没有太多的纷争。唯一的困扰就是打不过山下村子里的孩子,没办法将被抢走的糖糕夺回来。 不过千百年转瞬云烟,虽然当时的场景还记得一清二楚,但九重也知道,早就回不去了。 从上一次师父选择自刎之后,自己偷走圣器从天庭逃遁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不可能回到当初的无忧岁月了。 阿九,其实为师很喜欢你。 九重听到这儿,黯淡的瞳眸之中似乎燃起来了一丝光亮。 刚想说些什么,却是没有成功打断。 不仅仅是对于晚辈爱护的喜欢。 您 当然,是曾经。没等九重接话,就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个曾经是多久以前九重不知道。 但心里大抵也有个数。 那个时候师父还未步入天庭,两人还是住在山中。当时九重已经褪去少年的稚气,换上了青年特有的矫健,小的时候总算师父抱着他,现在已经可以单手把对方抱在肩上了。 只是两个人依旧是同食同宿,甚至连被褥都盖得是同一床。 应当是这个时候罢,一生当中最最心动的时候,又恰逢岁月无忧。 只是那个时候九重浅知情爱,对方又恪守师道未曾点破。 那个时候离长相厮守这遥远的是四个字如此的近,可惜谁也没有抓住。 如果没有猜错,阿九现在是在逃脱天庭的追捕,对吗? 九重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来敲结界的时候,原本的意思是希望借我这个庇护所一用,对吗?看着我迟迟不肯放你进来,又透过龙腾镇看到了你不愿意看到的场景,所以才对我冲动的是吗? 一连串的逼问,九重几乎回答不上话来。 逃了这么久,用圣器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总是要还的。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了,就安心等着天庭追捕的到来罢。如若方才你好好和我说话,兴许这一次依旧能像以前一样,尽可能的去护着你,然而你却是想着刀戈相向,来世再见。 九重没接话,只是拉耸着脑袋,用余光瞥向地上倒着的那个人。 发现他已经艰难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寒观里面走去。只是到底是体力不支,走了两步,竟是一头直接撞在了墙上。 师父,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么?九重见着他即将把门合上,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既是转世,便和前世无关,但只要这层关系在,就多多少会有些前世的影子可能是缘分所致罢。 九重连沈惊蛰的名字都没开口,就已经先一步得到了答案。 是因为先前对您做的事情太过冲动了么?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只是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 其实九重自己也大抵回想过,第一次意识过来这种非正常伦理上的感情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隔着层纱,但是双方其实对这种事情都不排斥。甚至都隐隐有些期待。 那个时候九重甚至还能在夜深的时候,仗着年纪小的优势,躺在师父旁边,软磨硬泡的求着师父教导自己。 但是后来渐渐的就变了。 大概是出了那座山林,开始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的时候,那种单纯美好的憧憬就渐渐变得扭曲了起来。 嫉妒,占有。 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激烈的感情。 直到最后,原本缠绵美好的事情,在两个人之间也跟战场上浴血厮杀似得,完全没有半点乐趣可言,还白白落下一身伤痛。 九重想到这儿又一次抬起了手。 眼中方才消下去几分的暴戾又一次重新燃起。 只是一想到方才那声宛若哀求一般的阿九,不知怎么地,难得有些犹豫不决。 合上远寒观的大门,花寻才觉得头上传来的疼痛不亚于方才九重给他的那一下。 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四肢一已经又一次归自己控制了。 果然说来话长大哥能力有限,只能控制这幅身躯那么一小会儿。 甚至连一刻钟都不到,最后就控制不住一头撞在了墙上。 方才听着那副熟稔的口气 其实这种可能性,当初花寻听他说,之所以自己逃过了以往那些骇人的经历,就是因为已经有人替他经历过了。当时这句话花寻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如今看来,其实许多地方都已经给足了暗示。 只不过是花寻自己觉得荒谬,所以并未深思。 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朝着水落石出的方向靠近。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能听见脑内传来的无尽喘息。 想必是方才的动作太过消耗体力了些。 花寻见他不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看来花寻先生已经知道了。缓了半晌,说来话长大哥才有气无力的道出来了这么一句。 嗯。还挺意外的。花寻如实回答。 毕竟从一开始,花寻一直把他当做创世主的身份,甚至有猜想过会不会是原作者。 事到如今,总能问一句,既然有夙愿未了,为什么选择让我进入这个世界,而不是亲自来? 现在先不说这个,我没多少时间了。说来话长大哥把身体还给花寻之后,声音似乎比方才更加虚弱了几分。 已经有些强行挣扎着要说话的意思。 只是因为语气一向清冷,这种时候听起来跟带了哭腔似得。 以至于花寻只是把这种行为当做是他情绪失控,根本没听出来气若游丝的意味。 沈惊蛰已经感应到九重在远寒观门前使用过龙腾镇杀害别人,很快就会从九重仙阁赶回来。三日之内,让他放弃用圣器发泄私仇的念头,我就送你回去。 三日之内? 我只剩下这么多时间了。说来话长大哥并没有多做解释。 花寻也没敢多问。 怎么才算让他彻底放弃发泄私仇的念头? 原著之中沈惊蛰之所以最后大开杀戒,一个是因为基于新仇旧恨。但最最关键还是因为回到远寒观之后便看见花寻被杀害倒在门前,凶手却是逍遥在外,一气之下才冲动的。 这么说来他对花寻还挺情深义重的。花寻还是没忍住接了一句。 所以关键在你。引导的好,他便会放弃这个念头。 引导的好。 花寻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 方才那些画面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被推开的只有自己一个。 身体还回来之后,身上的伤痛也一并还了回来。 方才那一下子刺的极深,又在地上躺了许久,现在体温已经低的吓人了。 至于说到一半突然没音的大哥,花寻已经见怪不怪了。 横竖也不是第一次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见见这个奇人,花寻心想。 腰腹上的伤很难止血,从门口到前院的这段距离已经耗费了花寻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 将方才扔在地上的龙腾镇捡回手中,收收好之后,便再没多余的经历爬起来回到屋子里给自己包扎疗伤。 看着一路拖过来的血迹,花寻蹙了蹙眉。 只不过这么回头一看,身体就定格在了原地,意志涣散的速度远比试图爬起来要快得多。 == 前世和今生大抵是有某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纽带。 龙腾镇在何方现世,沈惊蛰自然是能感觉的到。 还真是 以前瞧着花寻那副样子,总觉得他离开庇护怕是独自活不过三日,却不料能如此大隐于市。 竟然能把全天下人都在找的圣器稳稳握在手中,还拿了这么久。 连同床共眠的时候都没露出破绽。 当然,沈惊蛰也不否认是因为自己太过迟钝。 毕竟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觉得花寻应当是这么个文绉绉的角色。 通往远寒观的路沈惊蛰倒是熟悉。 一路上赶得也快。 只是入了山门,走向最后一段儿石阶的时候,沈惊蛰才隐隐察觉到不对。 浓烈的血腥味。 并不像是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 顿了片刻,沈惊蛰不禁匆忙加快了步伐。 走到远寒观门前的时候可算是彻底傻眼了。 门口打斗过的痕迹十分明显,面前的血泊甚至还未完全凝固。 虽然不见人影,但却是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在不久之前发生的。 远寒观的结界沈惊蛰倒是会解。 当初还是沈爻的时候,就将这个地方的阵法记得牢牢地。 三两下破开了结界之后,沈惊蛰也顾不得礼仪或是什么,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闯了进去。 开门之后,入目的先是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 一直通往院内。 沈惊蛰愣了一下,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有些呆滞。 随即便快速跑了进去,顺着血迹的指引,绕到了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 明明不久之前分别的时候,花寻还是蹦蹦跳跳的。 心思也比以前开窍了不少。 这才多久不见 沈惊蛰没敢说话,只是快步走上前去。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连手指都不曾动一分。 沈惊蛰将手扶向他的额头,发现体温已经低到了不想活人的程度,一时间手忙脚乱的,赶忙将花寻朝着怀里拥了几分,整个人已经开始因为恐惧隐隐颤抖了起来。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2) 花寻? 作者有话要说: ==== 花花:你看我也因为你受了一身伤。是不是比他被剪刀扎了一下严重多了? 沈某人:(这他娘的是准备给人吓断气吧) 花花:所以,能不能 某人:行,这一次喊停也没有用。 花花:???我只想让你关心关心我。 第123章 这声颤颤巍巍的轻唤自然是没有得到回应。 沈惊蛰见此瞬间有些乱了手脚,瞎忙活了好半晌,才想起来把人抱起来,离开墙角这种阴冷的地方。 回到屋内,点上灯之后,沈惊蛰才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褐红色的腥稠,抬眼一看,这些液体的根源全部来自于花寻腰腹上那道极深的伤口。 沈惊蛰估计他被晾在地上已经有些时间,要是再不来人估计这么睡上十天半个月都有可能。 虽然理智知道上知道花寻被晾个十天八天的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担忧还是在所难免的。 沈惊蛰没想那么多,打来热水之后便直接拿起剪刀,试图把血迹粘着的衣服直接剪掉。 一系列动作算不上轻柔,但花寻依旧是一点儿反应都没,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 虽然比平时那副让他向东偏向西的样子不知道乖巧了多少,但总归是缺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花寻身上厚重的衣物就已经被脱得只剩下一层里衣。 也只有这样,沈惊蛰才看清了衣料之下藏着的那个塔型铜器。 缺了一角,但依稀能看得清楚形状。 沈惊蛰顿时愣住了。 找了这么久的东西,居然近在眼前。 以前沈惊蛰当着没看出来花寻有这等能耐,能取到世人所给予的圣器,并且隐藏了这么久。 迟疑半晌,沈惊蛰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铜器。 只是刚没碰到,方才还沉睡不醒任君采撷的花寻,倏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的将双手扣向了沈惊蛰的脖颈。 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丝毫不允许他触碰自己贴身带着的圣器。 只是到底是失血过多,又是再地上躺了这么久,力道肯定是不如从前,所以哪怕是死死低掐着,也丝毫没有致命的意思。 沈惊蛰见此老老实实的举起了双手,我忏悔。 出去。花寻缓了半晌,才从喉咙里艰难的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沈惊蛰能进来这件事儿花寻并不意外。 直接奔着龙腾镇来的这件事儿,花寻也不意外。 但不意外是一回事儿,心中还是难免感触良多。 尤其是见着他这张脸,不久之前九重给他看的那些令人难以释怀的画面就会又一次浮现。 说什么救命恩人,萍水相逢泛泛之交。 交到同床共欢好缠绵,大概找遍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虽然花寻知道有一定程度上是九重骗自己的,但潜意识已经有些相信。 其实即便真的是有什么,花寻也是理亏的那一方。论先来后到,花寻晚一步,且逝者更容易被人铭记,尤其是离开的年纪停留在一生当中最最美好的时候。 行行行,我出去,你先松手。沈惊蛰虽然是被掐的那一方,却是不疼不痒的,还生怕花寻这么一动弹再累着伤着。 花寻闻此果真狐疑的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生怕沈惊蛰直接上手来抢这个小铜塔。 我出去之前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他那把剑有问题,凡是被斩伤的伤口不会自己愈合。沈惊蛰又好言好语的哄道。 我不动你的东西,你大可先藏好。沈惊蛰说完之后背过身去,果真是没再看向花寻。 重逢之后除了刚开始那么两句简短的交谈,谁都没有多话。 虽然沈惊蛰先前保证过,但花寻分明知道他还是觊觎着的。 只是看自己还活着,没那么急着动手。 就像说来话长大哥说过的一样,最后激发沈惊蛰大开杀戒的最后一根弦是花寻的死亡。现在人还活着,最多是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并不会直接走向失控。 处理伤处的这些事,能看的出沈惊蛰已经非常娴熟。 需要纱布从腰下绕过的时候,花寻也配合的抬了抬身子。 嘶 弄疼你了?沈惊蛰听见他发出来的那声闷哼,不禁将手中的动作放缓了好些。 明明不过是简单的询问。 但花寻不知怎么地,偏要往别处想。 这种事情如此娴熟,看来你之前没少做过罢。 自己身上经常有小伤小痛,自然是不在话下。这点儿弦外之音沈惊蛰自然是听得出来,只是没顺着花寻的话去回答。 花寻也没再追问。 花寻一向不是那种喜欢缠着人喋喋不休的,既然对方已经隐隐有了拒绝的意思,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弄得最后大家都不愉快。 又或者说是这种一根筋的行为年少的时候做得多了,现在便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自己留一线希望也是好的。 沈惊蛰见着他没问,不禁有些奇怪。 照着往常而言,现在不应该生气么就像上一次在巷子里那样。 沈惊蛰,前些日子还看着你恨不得甩掉我这个拖油瓶。现在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刀伤处理完之后,花寻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了这个逃不过的问题。 花寻自然是知道他为了什么。 担心你。 哄人的话语在我这儿就不必了,留着哄未出阁的小姑娘罢。话是这么说,但听到这句担心的时候,花寻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动容。 哪怕知道这句是假的,还是想当真。 想取走龙腾镇对吗?花寻本来是想说偷的。 但又觉得这个字眼未免尖锐了些,最终还是换成了取。 想过顺便借用一下,但最终还是因为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放心不下谁?是来找我,还是想透过圣器看看别人的状态? 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连着音调都不可控的提高了几分。 虽然花寻自己大抵是意识不到,但旁人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花寻 果然是这样。花寻压根就没有给沈惊蛰说话的机会。 哪怕这幅身躯已经堪称千疮百孔了,花寻还是强撑着要和他说完。 沈惊蛰没接话,只是有些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还真是开窍了。 花寻刚想再说些什么,只是一张口,与此同时便见着方才还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的沈惊蛰倏地朝着自己凑了过来。 这个动作以前应当是熟稔无比。 以至于花寻下意识的没有躲闪,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预料之中的激烈并没有如期而至。 离双唇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沈惊蛰竟是倏地停了下来。 没感受到预期中的温热,花寻这才睁开了眼睛。 正好撞了个四目相对。 原来花寻想要这个。沈惊蛰不但没有继续拉近距离发,反倒是轻轻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致的看着花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反应。 花寻一时间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死死地抓着被角。 心里说不上来是被轻待之后的生气,还是对沈惊蛰这幅态度的委屈。 不过还好,至少沈惊蛰暂时没有以屠戮泄愤的苗头。 已经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仔细想想,花寻一开始来到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阻止剧情走向无可转圜的地步。 至于这种旁枝末节的感情,本来就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强求不来。 你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这样耍我的吗?再次开口的时候,花寻声音之中已经带了几分颤抖,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好玩?耍的我团团转,无聊的时候打发时光,需要的时候亲近我一些,不需要的时候随意丢弃。这么做是不是特别开心? 沈惊蛰见此,忽然意识过来方才自己做的太过了,赶忙试图道歉,不是,我只是 出去。花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沈惊蛰没动。 出去啊。花寻又重复了一遍。 沈惊蛰依旧没动。 花寻见此不禁急了,我让你呜 后半句还没说完,就尽数化在了呜咽之中。 沈惊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凑了上来,狠狠地朝着这一双薄唇压了上来。 动作不带丝毫怜惜,毫不掩饰其中的怒意。 花寻对此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连换气都忘了。 不难感受的出来,这一次沈惊蛰的动作不同于往日里那般轻佻,而是有些粗.暴。 似乎是有意想让花寻记得这种疼痛,最好是记得铭心刻骨,但却又有些下不去狠手,没敢真的见血。 本来应当是世间极乐之事,在这儿就似乎成了殊死搏斗和负隅顽抗。 密不透隙的窒息感持续了很久,第一次分开的时候,花寻见着沈惊蛰这等天生赢家居然也带了几分喘息。 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又迎来了新的一轮的攻势。 这一次明显比方才更加激烈。 倒不是因为沈惊蛰又做了什么,而是花寻总算回过神来,给予了比沈惊蛰更为猛烈的回应。 不过虽然是回应,却是跟有意报复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快意可言。 毫无章法,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寻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也不知道最开始的血腥味是从谁身上传来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唇上都已经是殷红一片,场面有些触目惊心。 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干了一架还是干了一架。 看不出来,近些日子花寻也长进颇多。沈惊蛰很快就调整好了呼吸,抹去了唇上的血渍,看着仍在喘息之中的花寻。 不过还有更有意思的,要不要也和我尝试一次? 第124章 说完之后沈惊蛰甚至没耐心等着花寻二次回应,直接将脑袋凑到了花寻颈窝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便朝着喉结处啃咬了下去。 花寻还未开口,先倒吸了一口凉气。 除了疼痛之余,还有许多别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触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花寻多少知道。 放在以前,绝对是排斥到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的。 然而如今却是身体比头脑诚实。 当真排斥么? 要是真的排斥,当时看见沈惊蛰和旁人说笑,去关怀别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大反应。不仅趁着沈惊蛰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强吻,甚至还试图 像个被始乱终弃的一样。 以前倒是没发现,花寻这么喜欢这儿。沈惊蛰见着他呼吸依旧不减,甚至更急促了几分,这才将脑袋从他颈窝里抬了起来,从而转向耳边,方才不是还回应的不错么,怎么现在就不说话了? 这幅轻佻的口吻。 花寻倏地回想起来,当初在孟家剑庄,醉酒之后口口声声听他说,那个小少年只是救过他一命,别无其他。 但却是透过圣器看到了那副画面。 下去。花寻想到这儿,终于将目光放回了沈惊蛰身上,和他四目相对。 沈惊蛰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明明方才还热情的如火如荼,这才不到半刻钟,怎么又 花寻你 花寻没再重复,干脆直接伸手去推他。 只是这么一动,方才腹部固定好的纱布又一次见了红。 推到一半的手只能转回了自己身上,死死地按着,以减轻突入袭来的剧痛。 沈惊蛰见此也顾不得花寻为什么要自己下去,只是马上意识过来方才的动作太剧烈了些,抱歉,我 出去,我自己来。 相处这么久,花寻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口是心非的产物,沈惊蛰多少能分得清楚。 这个时候要是真的不长眼的就这么出去,再想进来估计就得等下辈子了。 沈惊蛰自然是没有出去,只是默默地将方才搁置在一旁桌案上的药品重新拿了过来,仔细的替花寻重新处理了开裂的伤口。 虽然言语上花寻甚是抗拒。 但却是一点儿反抗的动作都没做出来。 就这么乖顺的任着沈惊蛰摆弄,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 这一次沈惊蛰的动作轻柔至极,比起方才毫不怜惜的样子,简直对比鲜明。 如果抛开前尘旧事不说,这样还挺舒服的。 不一会儿,花寻不仅没有反抗的苗头,甚至还隐隐有了倦意。就跟只被摸毛摸舒服了的猫似得,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若是困了便睡一会儿罢。沈惊蛰倒是没再勉强方才进行一半的事情,只是将剪子和剩下的药收收好,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又转过身来吹了灯,十分自然的脱下外衣,直接爬到了花寻里侧自觉的躺了下来。 花寻瞥了他一眼,说了让你下去。 以前一直躺在花寻身边,也不见你赶我。 我现在想赶。 晚了。沈惊蛰说完之后十分幼稚的将被子拉过头顶,眼不见为净。 花寻叹了口气。 没多话,只是取来另外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去,把大半张床都让给了沈惊蛰。 刚没躺好多久,花寻只觉得缠在身上的那条八爪鱼又回来了。 腰身都被死死的禁锢住,背后还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 明明那个时候连相拥入眠都不肯,怎么现在又惺惺作态。 花寻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沈惊蛰已经知道了那边的噩耗?所以想到还有他这么个备胎? 或者是为了骗取信任,以至于最后将圣器骗走? 毕竟现在知道这东西在花寻手上的人算不上多。除了他自己,沈惊蛰是唯一能自如出入远寒观结界的。 这个想法宛若一棵带着毒素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很难剔除。 花寻艰难的转过身,看着明显就是在装睡的沈惊蛰。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3) 演技还真是比以前劣拙了不少。 不过花寻倒是无心戳穿,就看着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时辰,沈惊蛰睁开了眼睛,瞧着花寻也在看他,不禁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睡不着还躺在这儿干什么?花寻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沈惊蛰发现今日的花寻格外咄咄逼人。 不过沈惊蛰仔细想了想自己先前做的事儿,感觉花寻这般态度其实也有情可原。 沈惊蛰只当没听见,就这么睁着眼睛,也不动弹。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有些话便开门见山的说清楚罢。花寻知道他不聋,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这种该来的总会来的事情给说开。 先前在天界遇见你的时候,你那般对我,现在怎么就突然又热情起来了? 提到这个话题,花寻就必须靠着不断地深呼吸来平复情绪。 那个时候你直接推开,甚至连相拥而眠的时候也是同床异梦。 后来我独自回了远寒观,我被九重找上门,差点儿被杀死的时候你不在。但是他走后的第二日你就找到了我这儿 花寻说到这儿,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哽咽,一时间难以进行下去。 自打成年以来,花寻印象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强烈到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 以前花寻从来都是能过且过,无论是情感还是工作,都是秉承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丝毫没有棱角可言。 缓了好一会儿,花寻才稳住情绪试图继续说下去,想必你也知道龙腾镇在我手上,也知道这东西可以记忆往昔的事情。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沈惊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答起。 那个时候情况特殊,你且听我解释 你知道透过龙腾镇的记忆看见了什么吗?花寻没等沈惊蛰解释一句便直接打断了。 沈惊蛰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解释对方也不听,不解释又更不是。 瞧着花寻的反应,大抵是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只是沈惊蛰猜测了几番,着实是猜不出来,又不敢傻愣愣的问他你看见了什么?这种话。 要是真的这么问了,沈惊蛰估计得提前在纸上写好生卒年,方便后人立碑。 但是不问跟显得不妥。 沈惊蛰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在情场上阴沟翻船。 明明先前一直是如鱼得水,只有看别人翻船的份儿,哪只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自己也没摆脱这个怪圈。 看见了什么?最后沈惊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可能会断腿的问法。 花寻咬了咬牙,似乎是在考虑如何把这件尖锐的事情说得委婉一些。 只是话没出口,泪水先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有有事好好说沈惊蛰见此先是一愣,随即竟是话都说不囫囵,手忙脚乱的用着袖子试图帮花寻擦拭干净。 却又嫌这动作会不会不太体面,但一时间却也找不到帕子或是绢布。 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搂在怀里,试图安慰。 只是手还没触碰到花寻,就先一步被拍开了。 沈惊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花寻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贴身收好的龙腾镇拿了出来,贴近自己。 等着眼前它在眼前成像之后,才开始寻找不久之前看到的那副画面。 沈惊蛰虽然不知道花寻打算给自己看什么,但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出什么。 所储存着的记忆虽然不少,但花寻就是找不到刚看过没多久的那副旖旎场景。 花寻?沈惊蛰见此愈发不安,连喊人的声音都缺少底气。 花寻没理会他,依旧专心致志的寻找着画面上的场景。 然而无论找了多少遍,这段记录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儿痕迹。 莫非真是九重做出来的假象用来骗他的? 无果而终,花寻没有多话,只是把这个塔型铜器重新收了起来,翻身看向沈惊蛰。 能看得出来,情绪明显比方才好转了不少,倏地将脸朝着沈惊蛰贴近了几分,可惜,没找到,那我便直接问罢。 沈惊蛰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赶忙开始回忆自己之前有没有哪儿得罪过花寻。 然而仔细一想,似乎还挺多的,至少掰着指头是数不过来。 要是一朝清算 问什么?沈惊蛰见此只得故作无辜的僵在原地。 关于他的。 虽然没提名字,但是这么一说,沈惊蛰也明白了几分。 方才还是心里咯噔一下,这一下子整个人都咯噔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出发去逐鹿岛前夕在孟家剑庄的事儿。当时你被他灌酒我还觉得奇怪。结果你不胜酒力醉倒之后他曾来过一次,衣着打扮也和平时很不一样,还给你端了醒酒汤,这种细节花寻回忆起来仿佛历历在目,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落下,那个时候我便问过你你说只是救命恩人,没有什么。 沈惊蛰第一次知道那次自己喝多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么丰富。 但是前不久,我却是在龙腾镇上载着的记忆里,看见了你和他也是醉酒之后罢,毕竟看着桌子上的酒盏都碎了不少。他唤你沈兄,你们两个人身上的衣物已经退的七七八八,相拥在一起,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没细看但是眼不见可以为净,听觉却是无法屏蔽 虽然无权过问,但我就是想知道。你当初说的,和我通过圣器看到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 花花生气了,你开心吗! 沈惊蛰:这事情追溯根源,其实还是因为花寻在乎我,关心我,所以才会在这种事情上在意这么多。除了两腿之间有点儿疼,和背后的血止不住,还有花寻不让我碰,加上诸事不顺之外,其他的我都挺开心的。 第125章 沈惊蛰没开口回答之前,花寻就已经在心里演练好了千百种可能。 不管是不是,其实和他都没什么必然的关系。 而且即便没有这个姓单的,那其他人呢?也能保证没有吗。 不过花寻仔细想了想,自己在意的似乎是沈惊蛰为什么要说谎。 其实一开始,如果坦白了说,就是有过风月上的关系,不过后来断了,花寻兴许就不会想那么多。 而不是一开始矢口否认,到后来被找出证据,迫不得已才坦白。 沈惊蛰迟疑了半晌,面露难色,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嗯如果花寻看见的事情和我想到的一样的话,可以确认没 我睡觉了。花寻没听他说完,便直接转过身去。 花 寝不言。 沈惊蛰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些什么。 可是对方现在明显油盐不进,完全听不进去半分。 花寻自然是睡不着。 虽然得到的答案比自己想象的要委婉不少,但是瞧着沈惊蛰这幅神色,想必有所隐瞒。 以前沈惊蛰从来都只有让别人说不上来话的份儿,何曾这般胆怯。 如若不是心中有鬼,想必不会如此。 总而言之,多问无益。 即将入眠的时候,花寻又觉得身上似乎缠上来了些什么。 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是这一次花寻没再躲,就这么任他抱着,合上眼睛悄然入眠。 沈惊蛰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难得就只是这么搂着,没有逾矩。 怀着心事入眠,一般而言睡的不会安稳。 虽然是困倦,但花寻一直处于浅眠多梦的状态。 梦里的事情无外乎是这些日子来经历的琐事。 没什么惊心动魄的,只是前前后后全跟一个人有关。 也只有在梦里的时候,花寻才会比平时坦诚一些,敢于面对内心的想法。 花寻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某个特别心动的时刻,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深陷到无法自.拔的程度。 现实之中活了二十余年,年少失去双亲之后就是一个人负起生存的重任。外表虽然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但心里的某处地方,大概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没被人爱过的时候。稍微有个人对他一点点好,就开心的不成样子,但却又不会表达,只能暗暗的埋在心底,能表露出来的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却是迟迟没醒过来。 一觉醒转的时候天已大亮,看着晨光从窗棂透进来,花寻才扶着额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 腰腹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大抵是昨日沈惊蛰给的药起了作用。 只是一摸身边,原本躺着人的床铺已经没有温度。 想必是一早就走了。 一摸身上,圣器倒是还在原处,不曾被动过。 果然是昨天晚上问了不该问的,花寻如是想到。 不过花寻觉得他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也没带走龙腾镇,说明已经放弃复仇泄愤的念头了,只要等着说来话长大哥冒出来通知自己回去就行。 梦境之中的点点滴滴花寻还记得清清楚楚,果然是水月镜花的梦罢。 穿好衣服之后花寻推开门,还没走出去就被清晨的寒气给逼了回来,又被迫多套了几件衣服才敢出门。 还没走到前厅,花寻便闻见一股食物的香气飘来,至少闻起来手艺不错。 方才花寻还以为他一大早趁着自己没醒的时候走了,如今看来怕是对这个粘人的牛皮糖抱得希望太高了。 刚推开门,花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瞧着忙碌之中的沈惊蛰先一步抬起了头,花寻醒了?快来吃饭,估摸着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就借用了一下你这儿的伙房。 花寻刚想说什么,沈惊蛰就已经推着他坐在了桌子旁边,又赶忙拿起筷子替他夹菜,快尝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理论花寻还是知道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哪儿有,要是花寻喜欢,每天我都这么做。沈惊蛰脸皮厚的本事到底还是功底扎实,昨天晚上再怎么支支吾吾,睡一觉醒来之后也能恢复原样。别愣着了,快吃饭。专门炖的汤,有利于养伤。 沈惊蛰,一大早爬起来,就做顿饭?没别的想说的?花寻没急着动筷子,支着脑袋看着沈惊蛰。 沈惊蛰被这么一看,赶忙笑道,嗯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花寻也回应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沈惊蛰被他看的心虚。 有什么事情先说清楚。末了,花寻还是没接受这非奸即盗的殷勤,方才还回温一点的语气立马又冷了下来。 昨天晚上花寻不是问我了一大堆问题么。我想了一晚上。沈惊蛰见此麻溜的坐在了花寻旁边,之前不是在天界上的集市上相遇过一回么其实早就发现花寻跟着我,之所以一直没说破就是想看看花寻到底有能多在意我,所以就一直没有戳破。 花寻: 再后来那副态度,一个是因为你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刀,想趁着身上的伤还在讨你一次关心。沈惊蛰方才说那些话的时候还一副委屈巴巴无辜纯良的表情,见着花寻脸上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不少。忽然起身凑近花寻耳边,但是没想到花寻就吃别人欲擒故纵这一套,居然肯做到那种地步。 你花寻闻此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 沈惊蛰见此赶忙站起来一把抓过花寻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拉,花寻真是喜欢给我惊喜。 花寻忽然又忽然想起来在巷子里那副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还有沈惊蛰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要是知道是他装出来的,花寻甚至还有再给他两刀的冲动。 当真是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花寻真舍得下手啊,要是伤处再往下移一点,估计就得麻烦你下半辈子活守寡了。 言外之意花寻自然是听得出来,耳根子先是不争气的红了大半。 怎么,那个时候不是挺大胆的么,现在不过才说了两句实话,就害羞成这个样子?沈惊蛰瞧着他反应十分有趣,不禁压低了嗓音。 还有昨天晚上,花寻居然不听我说完就睡了。那我只好再重复一遍,虽然不知道九重给你看了什么,但我保证那些都是假的。 花心咬了咬牙。 要真的是假的,那个时候迟疑那么久 虽然我现在说什么花寻估计都不信。但是能这么在意我,我实在是开心。 没开口说话之前,花寻脸上的红晕先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加重。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没本事。 分明知道他满口谎话的。 当真是假的?花寻又追问了一句。 当真。 那退一步的动作呢?比如亲亲抱抱的这种?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他对你示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不成你这个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还瞎了不成?这么久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咳咳 前尘往事我没权利追究,就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骗我?骗我说只是救命恩人? 沈惊蛰: 除了正事,花寻的记忆力可谓非同一般的好。 沈惊蛰,问你话呢。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我一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就,沈惊蛰说到这儿脸上的五官都蹙在一起,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么地,我先给花寻陪个不是,先别生气,先吃饭,吃饭。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4) 花寻没动,但已经有些不悦的眯起眼睛。 那个时候喝多了沈惊蛰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蹩脚,又赶忙心虚的笑道,这样,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我不是? 花寻闻此顿了一会儿。 自然是没动手,只是叹了口气,坐回了凳子上。目光依旧停留在沈惊蛰身上,没移开。 花寻? 要是真打真骂沈惊蛰就认了。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不说话 花寻又愣了好一会儿,倏地站了起来,抬起膝盖就是照着沈惊蛰两腿之间狠狠地一下子。 沈惊蛰:! 剧痛从下直接冲上头,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跪,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自找的。花寻说完之后迅速端起了桌子上的两盘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前厅,就这么留下沈惊蛰一个人跪在地上。 回到屋子里之后,花寻只觉得人生宛若云开见月,又意外的发现沈惊蛰做饭还蛮在行的,卖相不错,味道也不错。 横竖花寻见识过他的自愈能力,再深的伤口,不过是疼一疼,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和后遗症。 心中的芥蒂也卸下的七七八八。 只是花寻倒是还有个疑问,到底天庭那些人对沈惊蛰做过什么,才能引得他最后选择大开杀戒。 想到这儿花寻透过窗户,看着沈惊蛰应该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便将收好的那个小铜塔拿了出来。 因着这段事情是前不久之前发生的,所以花寻很快便找到了当时的场景。 沈惊蛰还是熟悉的装束,一身红衣。 只是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连头发都是凌乱着的,手腕被绑在房梁上,因着不堪承受身体的重量,已经勒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痕。 整个人似乎没什么精神,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似得,只是无力的垂着头。 花寻不忍心这么干耗着,不由得加快的画面。 只是刚一调快,画面还没呈现出来,入耳的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声音虽然已经变了调,但已经能听得出来,是来自那个无比熟稔的人。 求求你,不要饶饶了我罢,求求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别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把脑子里那些带着颜色的废料倒一倒。 第126章 如此求饶,花寻做梦都想不到是从沈惊蛰口中说出来的。 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求饶的份,他永远是那个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角色。 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花寻一时间没敢看,只是默默将画面重新倒了回去。 倒到了方才看着沈惊蛰手腕被吊在房梁上的那一刻。 肉眼可见的疼痛,沈惊蛰却只是垂着头,至多发出一声闷哼。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见着有人从外面进来,喊了喊沈惊蛰,见着他没醒,直接将一旁火炉上烧着的热油端了起来,朝着沈惊蛰脸上泼去。 烧开的热油和皮肤碰撞的声音着实是令人心中一颤,花寻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被这般对待,沈惊蛰只是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脸上神色虽是痛苦,但明显还能忍得下去,冷淡的开口问道,几位何事? 多谢您将这些碎片找齐,已经派人修复好了。 沈惊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过身上被热油泼过的地方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好转。 本来您是想来这儿将另外一块儿碎片偷出来的罢?没想到啊没想到,嚣张多时,您也迎来了今日。 沈惊蛰没接话。 对了,再和你说一句,上次那个试图解救你的小少年已经被天帝直接堕下去了。啧啧啧,那叫一个惨,直接从天庭摔到天市中央,想想都疼。 听到单鹤的名字,沈惊蛰才稍稍打起几分精神,他也没做什么,别欺人太甚。 您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罢。卫兵说完之后便将方才拿着的长锥刺指向了沈惊蛰,龙腾镇大体已经拼凑完好,但还差最后一块儿。 既然是他的转世,想必多多少少带着他的记忆。要是把这段记忆提取出来,我们想必就能知道最后一块儿碎片的下落。 见着沈惊蛰依旧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卫兵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记忆提取出来了,关于前世的所有人物和是是非非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也包括常年独居在远寒观的那位。 沈惊蛰听到这儿忽然警惕了不少,你们要干什么? 还以为您能保持沉默多久呢,果然一提到择清,就按耐不住了。放心,带出记忆的时候最多让你忘掉些关于择清的,毕竟这一世能和他有缘,也是基于上一世的奠定。前世记忆离体,这些事情是在所难免的。 沈惊蛰听完之后愣了三秒,忽然开始疯狂挣扎。 因着是被吊着的姿势,稍微一动被束缚着的手腕就会被铁索多勒出一条血印子。 这就怕了?之前挨了那么多打,吃了这么多苦也没见你怕,怎么不过是提取些记忆,忘掉些东西,就怕了? 不沈惊蛰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了这个卑微的字眼。 紧接着,卫兵手上拿着的锥刺便无情的朝着沈惊蛰脑侧刺了进去。 沈惊蛰没发出声音,只是死死的咬着牙。 花寻没敢再看下去,及时的掐断了画面。 沈惊蛰为什么会求饶成那副模样,花寻大抵也知道了几分。 明明被这般对待都没出声过半分,听到关于他的事情一下子就慌了,慌乱了方寸。 也应证了那句花寻的死亡才是掐断了沈惊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至于最后才会大开杀戒。 想到这儿花寻忽然自嘲似得笑了出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 现在他还活着。 如果不是今日好奇,大概这些事情沈惊蛰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说来话长大哥,要是我杀了这些人应该算不到沈惊蛰头上罢。花寻虽然知道说来话长大哥不会回应,但还是问了一句。 离说来话长大哥说的三日之约已经是第二日了。 既然自己还活着,想必沈惊蛰最多有报复的念头,但不至于不理智到大开杀戒。 花寻想了又想,似乎的的确确离圆满还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表述。 独自思考了一会儿,花寻忽然听见门支呀一声被推开了。 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方才那一脚花寻可是卯足了力气。 这才多久,又能活蹦乱跳的祸害世间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那是,真是废了以后花寻怎么办? 不过真的好疼啊,花寻要不要考虑帮我揉揉?沈惊蛰见他不说话,又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凑了上去。 要是想再挨一下,可以再凑近一点。 花寻本以为沈惊蛰会这么悻悻离去,没想到竟是不怕疼的又凑近了几分。 那是不是意味着挨打之前花寻会帮我 花寻赶忙捂着他的嘴,示意他别说下去。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害臊。 对了,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把龙腾镇放在了桌子上,如果这个东西给你,你会怎么做。 沈惊蛰被这个突入袭来的问题有些噎着了。 还是你拿着罢。沈惊蛰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透过它看见了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 花寻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很严肃,反倒是沈惊蛰,听闻之后直接笑了出来,笑的有些尴尬,真真看见了? 嗯。 本来还以为能在花寻面前一直保持形象沈惊蛰说到这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别看了罢,我虽然脸皮厚,但还是有点儿挂不住。 没想过报复他们吗? 想过,但是现在能和花寻朝朝暮暮待在一处,可比复仇有意思多了。 花寻没接话。 要是搁以前,这种哄骗人的话语花寻根本不屑于听,但是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又愿意相信他几分,相信这种带着鸩毒的甜言蜜语。 沈惊蛰见他迟迟不回答,便这么支着脑袋望着他,眼眸之中尽是笑意,花寻呢? 什什么? 觉得和我在一起怎么样?沈惊蛰依旧是没把目光从花寻身上移开。 这现在你大可住在这儿,我我不赶你。花寻连忙避开目光,一时间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在一起这三个字未免有些过分遥远。 当沈惊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花寻其实下意识的就想答好。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书中一个书外。 要是这么草率的回答,当真是不负责任。 花寻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又扣上了五指。 因着常年握剑,手心带着些茧子,这种时候更是挠得人心痒。 花寻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开,却是被紧紧的攥了回来,改为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我出去转转。 方才还允我在这儿住下,这会儿就开始躲我了? 沈惊蛰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松了手。 横竖就这么大个院子,能跑到哪儿去?要是再步步相逼,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小鹿给吓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花寻这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沈惊蛰才椅上了身后的软垫。 这种日子真好。 如果有可能,这么一直,一直下去就好了。 不过说回来沈惊蛰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倚着经验来看,那个姓单的小少年明显还活着。 而且先前外面欠下的恩怨,要是追究起来,沈惊蛰不知道自己还要挨多少下才能得到宽恕。 毕竟现在圣器在花寻手上。 想查前尘旧事,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沈惊蛰想了想,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要是因为这个挨打,也算是痛并快乐罢。 远寒观横竖就这么几个院子,总归是得见面的。 入了夜之后,花寻依旧是战战兢兢的躺在床沿。 明明是在自家,反倒是浑身不自在。 沈惊蛰见此直接伸手将他往里搂了搂,怎么,这么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只是刚触碰到花寻,沈惊蛰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 在颤抖。 沈惊蛰下意识的有些担心,不过随即也便反应过来了什么。满心的担心也转化为了笑意,集血草不是给你了么?怎么不记着自己吃? 话虽是这么说,但沈惊蛰的手已经先一步抚向了花寻耳后的那块儿方寸。 这种时候,这儿是最最不能碰的地方。 果然,又是引来了一阵战栗。 花寻虽然没说话,却也没反抗。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特殊时候,因为发出来的声音都会不自觉的染上一丝沙哑和媚意,所以花寻一向是选择沉默。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我没有去碰集血草,还躺在你身边接下来的后半句,花寻实在是说不出口。 沈惊蛰愣了三秒,忽然跟饿虎扑食似得,朝着那微张的薄唇狠狠地欺凌了上去。 几乎是瞬间,花寻也就给出了回应。 相互纠缠,如此反复。 这种暴风骤雨般的吻持续了多久并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便是结束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没一件完好的衣物。 尤其是花寻。 沈惊蛰瞧着自己什么还没做,却已经开始发抖的花寻,忽然心生一计。 这种亲密无间的游戏,沈惊蛰自然知道如何得趣。 花寻,我想 沈惊蛰低低的请求了一句。说是请求,其实和单方面通知的差别不大。 原本以为迎来的是拒绝。 结果却还是未曾料到,有些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花寻此时已经话都说不囫囵了。 咬着唇咬了半晌,才轻声回应道。 请你轻,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沈惊蛰:花花开窍了!!! 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人士:拉灯有你哭的时候。 第127章 翻云覆雨这种事情,岂是说轻就能轻的。 虽然先前沈惊蛰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别说轻了,哪怕听着花寻的嗓音已经哭喊到沙哑,也轻不下来半分。 甚至越是听着这等求饶哭喊,越是情难自抑。 毕竟是祈求渴望已久的事情。 就像沙漠之中久行之人初逢绿洲,肯定不会只饮一口水。 花寻从一开始还有些接受不了,到了最后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与否,只是本能的哀求着对方停下。 这种感觉太过可怕了,总有一种会将人吞噬撕碎,却又难以自控的感觉。 最后的最后,花寻已经数不清这一晌荒唐持续了多久。 只知道最后相拥入眠的时候睡的很沉,似乎这辈子都没睡的如此安稳。 真好。 如此岁月,应当多一些,才不负此等情谊的。 次日的时候花寻醒的很早。 并不是睡的不安稳,只是被脑内的嘈杂扰乱了这场酣梦。 醒了?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5) 花寻努力的睁开眼睛。 只是试图翻身的时候,全身传来的酸痛硬生生将花寻按在了床上。 不仅是身上的酸痛,还有身上尚存的余温。 还有某些地方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不过还好,不该留在身上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想必也是最后结束之后沈惊蛰代劳的。 恭喜花寻先生。说来话长大哥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冷冰冰的调子。不带感情,甚至听不出平仄。 我花寻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 可以再多躺一会儿,与现实对接的门开启还需要一会儿。说来话长大哥自然是察觉到了花寻的不适,说的也委婉。 花寻没再接话。 虽然浑身酸痛疲惫,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缠到身上的身躯依旧绕的紧,花寻忍着不适翻了个身。 能看的出,沈惊蛰肩头上已经没有一块儿完好的皮肉,想必背后更是不堪。 昨天晚上 花寻没再想下去。 所谓圆满,大概不过如此罢。只是圆满之后的余温过于短暂,短暂到天还未亮,就什么都不剩了。 花寻这么一动,沈惊蛰自然是感觉到了,连忙将手圈的更紧了一些。生怕稍稍一松开手,人就不见了似得。 花寻拍了拍他,示意他松手。 沈惊蛰一下子就醒了,十分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儿,见着花寻也看着他,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院内的日晷。 时辰还早,花寻怎么醒了?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我出去走走。花寻哑着声音说道。 原本花寻是打算不辞而别的。毕竟人心是肉做的,到底也是有七情六欲。要是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花寻估计自己肯定会走不了的。 要去哪儿? 就院子里吹吹风,去去就回。花寻回答的十分平淡。 没等沈惊蛰再次开口说话,花寻已经先一步从沈惊蛰怀里爬了起来。 双脚落地的时候,花寻险些没有站稳。 比以前念书的时候长跑体测之后还要难受百倍。 花寻?沈惊蛰见他开始自顾自的穿衣服,不禁有些奇怪,是哪儿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花寻没再多话,匆匆穿好衣服之后就走了出去。 龙腾镇还安安静静的在桌子上放着,择清剑也在墙上挂着。屋子里一切陈设照旧,似乎没有什么能带走的。 走出远寒观之后,花寻抬头看了一眼门匾,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 花寻先生准备好了吗?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听见说来话长大哥开口。 嗯。 往山下走,转角处看见一团白色的迷雾,穿过去便是。 花寻没接话,只是又回头看了几眼,才一步步的走向了山下。 不过是晨光熹微,空气之中还带着无尽的凉意。花寻出来的时候穿的单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舒服,这一路几乎是一步三颤抖的走过来的。 果不其然,走到山侧的第一个拐角的时候,花寻就看见了眼前的雾气渐渐的浓重了不少。 花寻先生不想带走些什么作为纪念吗? 不必了罢。花寻想了想,自己似乎没什么能带走的。 除了这些这辈子都不为人知的记忆。 我没什么东西能带走的。 也是。书中之物还是让他们留在书中好。 花寻没接话。 只是刚准备向前走,花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花寻花寻你要去哪儿 只见着沈惊蛰衣冠不整的从远寒观追了出来。 因着离得太远,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语气听出十分焦急,焦急到无所适从,因着跑的太急,一路上踉踉跄跄的,甚至险些被自己绊倒。 说来话长大哥,我走了以后沈惊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好好活着。龙腾镇最后一块儿碎片在你身上,你这么一走,谁也无法使用圣器,他即便是想复仇或是祸害世间,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杀伤力,不用担心。 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记得我。 当然记得。别看他这个性子,花寻先生要真是这么走了,他估计能记一辈子。 花寻又回头看了一眼跑的跌跌撞撞的沈惊蛰。 怎么,这就不舍得了?说来话长大哥见此有些无奈的道了一句,花寻先生果然和我相似的地方挺多的,唾手可得的幸福从来不珍惜,马上失去了又追悔莫及。要是有来生,我肯定选择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完之后说来话长大哥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风凉话有些不妥,难得下些性子,说来我们也是有缘回去之后花寻先生记得按之前说好的地址来找我,留个你的东西保证你后半辈子过得随心所欲,毕竟这一次也算是让你帮我完成了夙愿。 花寻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完全没在听说来话长大哥讲话。 还有你妹妹,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出去念大学的手续已经办妥,不用花寻先生操心。 花寻还是没回过神来,只是呆滞的望着沈惊蛰的方向。 喂,花寻先生,你在听么? 花寻先生? 连着喊了好几声,花寻才恍若初醒的回过神来。 该不会不舍得了吧? 花寻选择沉默。 其实留在这儿也可以,不过要留下,这辈子就回不去了。说来话长大哥已经看透了花寻的心思,赶忙补充了一句,我也不逼你,全看你自己选择。要是决定留在这儿,我就走了,以后也不会跟着花寻先生。 良久,花寻才又一次开口,我要是留在这儿,现实那边怎么办。 能怎么办?遗体火化,户口本按上注销。嗯如果有心仪的风水宝地,花寻先生可以现在就说,趁着现在我还能安排。 花寻:我的意思是关于花嫣,会不会记得她有一双年幼离开的父母,和在她未成年的时候也弃她不顾的哥哥? 说来话长大哥听闻之后也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会。甚至还得亲自去给你销户。 去给亲人销户收殓这种事情,花寻也是在年少的时候独自去的。 那种无助和慌乱不管过多少年花寻都会记得,哪怕已经长大成人,面对窗口阿姨颤颤巍巍递过户口本,眼看着父母的身份证被剪角的时候的场景花寻一辈子都记得。 还有在殡仪馆,拿着号码牌等着取骨灰的时候说是噩梦都不足为过。 花寻都不记得当初自己是再怎么熬过来的。 这种事情花寻不希望花嫣再体会一遍。 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过那个小丫头挺坚强的。说来话长大哥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我说的是应该。 我知道了。花寻轻声回应道。 书中的水月镜花,沉溺的实在是太久了,以至于现在才会黑白不分。 只是谈话之间,沈惊蛰已经追了上来。 气喘吁吁的,头发和衣衫都乱的不成样子,站在花寻面前,一时间连腰都直不起来。 听到背后的喘息,花寻迈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你怎么出来了?再次开口的时候,花寻的声音明显已经带了几分哽咽,也转了调。 等着能喘匀气了,沈惊蛰才问道,花寻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花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段儿过分奇幻的经历。 但是对方已经追上来了,要是什么也不解释,未免有些不人道。 花寻转过身,看见沈惊蛰满目的慌乱。 花寻从来没见过这幅样子的沈惊蛰。 你说话啊! 到底怎么回事? 沈惊蛰试图接近花寻,却是被结界无情的挡在了迷雾之外。 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花寻生气了吗?说着说着,沈惊蛰的语气里竟是先一步染了哭腔,十分无助的望着结界之内的花寻,不断的用手撞击着。只是撞击的次数再多,手都撞红了撞烂了,结界也丝毫没有松动半分,你要去哪儿? 现在若是回去,还来得及。 花寻虽然知道,但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没有退回去,也没有向前迈出脚步。 毕竟这一步踏出,就不能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来话长大哥:先前说了花寻可以带一样东西走。 花寻:对不起,可能我默认了沈惊蛰他不是个东西。不,我的意思是算了他真不是个东西。 大哥:那中吧。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_(:з」)_完结以后叭,x氵良@罄靥会有番外。 当然现在什么都没有。 第128章 刺鼻的消毒水味。 睁开眼睛之后只能看见眼前的皑皑一片,等目光能聚焦之后花寻确定自己的眼睛不是瞎了。 还是在那个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周围的陈设死气沉沉的,透着一股子有去无回的压抑。 花寻又一次闭上眼睛。 回想着那个时候最后的时刻。 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 走回了现实。 任着沈惊蛰质问嘶吼,都熟视无睹,就这么穿过了迷雾。 不管怎么说,回来了。 在这个地方躺了多久花寻不清楚,只知道这家医院的护理工作应当不错,毕竟头发和胡子都是理的刚刚好的状态,指甲还能看的出修理过的痕迹,身上的衣物也是崭新干净的。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花寻明显感觉有些艰难。 本以为是躺的久了,所以才浑身无力。但是仔细一感觉,花寻忽然觉得不对。 怎么另外一个世界的疼痛会带到现实里来 花寻有些嫌恶的蹙了蹙眉。 虽然现在是在医院,但要因为这种事情去看医生,花寻觉得还是有点儿难以启齿。 最后花寻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了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衣服。 衣服不厚,不过是日常的夏款,却是能看的出不是普通的成衣。 像是专门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每一处裁剪都恰到好处。 不用说,花寻也知道是出自谁手。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难以想象,花寻如是想到。 办好出院手续之后,花寻驱车回到了家。 虽然是家,但花寻对这儿基本是个陌生的状态,找了好几圈儿走错好多次路才摸到这儿。 毕竟房子不是自己买的,里面的陈设也是别人布置好的。 算是这一趟《反派家养猛男》的附赠产品。 打开门之后,花寻就先听见楼上叮呤咣啷的一阵巨响。 花寻以为家里进贼了,赶忙跑上楼去查看。 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只见着花嫣穿着校服,正站在椅子上,惦着脚试图够顶层柜子上放着的东西。 出差路过家门,正好上来看看。编这些话的时候,花寻脸不红心不跳的。 回来之后见到妹妹,其实花寻内心早就激动的不成样子。 毕竟这一路上,着实算不上容易。 不过估计是怕表现的太过吓着花嫣,明面上花寻还是板着个脸,不苟言笑的走过去替她将柜子里的东西拿了下来。 今天是周日,你这是要 返校啊。哥你回来怎么不早和我说。花嫣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抱怨了一句,不说多了,赶紧收拾完我走啦,圆圆还在小区门口等我,我们说好一起去学校的。 圆圆是谁?花寻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禁有些警惕。 自己走的时候花嫣不过刚上初一,十二三岁的年纪,转眼就要步入大学了。 能在家门口等着一起上学的,绝对不会是一般情谊。 ?花嫣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是不是在学校交男朋友了?花寻见她不答,又板着脸逼问了一句。 哥,我读的是女校。圆圆是我室友?您在想什么?花嫣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都用您了。 花寻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尴尬,哦对,我忘了。用不用送你们去学校? 不用不用,去学校之前我们还要去吃个饭买点东西,时间还早。花嫣说完之后将最后一个箱子拉上拉链,哥你这回还要去支教吗? 暂时不去了。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好,那我先走了!花嫣说完之后便拿上行礼,匆匆跑下楼去换鞋准备出门。 花寻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却是一路悄悄跟着花嫣,再三确认是她真的是和室友一道走了,而不是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大猪蹄子拐跑之后才又一次回到了家中。 其实花寻有些难过。 走了这么久,妹妹已经基本长大成人,不是那个小时候粘人的小姑娘了,稍微晚下班一回儿就要哭闹不止。 简单而言,花寻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被需要了。 当然这种情绪花寻肯定不会说出来。 毕竟心思细腻害人不浅。 躺回床上之后花寻忍着身下传来的阵阵钝痛,拿起手机订了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 去说来话长大哥留个他的那个地址。 虽然这件事的起因荒唐,但花寻并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束。 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楚。 而且花寻也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6) 机场高速上有一道基本是默认的快车道,专门给那些明明可以早出门却非要卡点赶航班的人士设立,只要不要命不怕罚,开到二百以上都是常态。 花寻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选择这条不要命的路。 从躺在床上订票到飞机着陆只花了不到四个小时,花寻找出手机里的地址给了出租车师傅,去这儿。 司机师傅看了一眼花寻递过去的手机,脸色顿时白了一半,兄弟,您下车吧。 啊? 二半夜的,这地方闹鬼,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真不敢。 这都什么年代了,闹鬼?花寻明显不信,这儿不是个别墅群么?当年楼市开盘的时候掀起了好一阵轩然大波,怎么就闹鬼了? 您一听口音就是外地的,这本市人都知道,这地方阴气太重,据说底下埋得是司机师傅比了个口型,没敢说名字。 骗人的吧。花寻又看了一眼说来话长大哥给的地址,我朋友住这儿,要是闹鬼他会在这儿待这么久? 小兄弟,你这朋友司机师傅听到这儿不禁面露难色。 这样吧师傅,给你加钱,跑一趟罢,这么晚真的难打车。花寻想了想,八开头,三位数,图个吉利。 听到这儿之后司机师傅咬了咬牙。 现在生意不景气,油钱又贵的要死,这一趟抵以前好几天了。 那行,先说好,那儿真的闹鬼,你要是半路反悔,及时和我说。 不反悔。 您是不知道,住在那儿的人,经常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监控看着也没问题,但就是死活都找不到人,这几年已经三十多起了。然后过一段儿时间,人又会莫名其妙的回来,但回来之后我无一满口胡话,疯疯癫癫的。 您唬我玩呢? 我这出租车开了十几年了,从来赚良心钱。不过这地方建的到是用心,常年有剧组驻扎拍戏。所以尽管出了这么多事儿,这房价还是能居高不下。 拍戏? 可不。说是别墅群,简直是照着古代的宫殿来建设的。前几年我也载过一个小姑娘,衣服上印着那个叫什么的男演员?忘了,一看就是来跟剧组的,结果当夜人就失踪了,我作为最后和她接触过的,前前后后做了三趟笔录录了三次口供,被她家人追着赔钱赔命追了几年,非说是我把他闺女卖了,结果现在人都没找到,我都冤死了。 花寻没接话。 要是自己没有这趟奇幻经历,可能当真以为这司机是个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但是现在却只觉得,有些人莫名失踪,可能当真是有依有据。 尤其是说来话长大哥住的地方。 车程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半山腰。 天色已经大黑,连个路灯都没有。 花寻按着先前的价格付了钱,刚准备下车,司机师傅却是直接把门锁上了。 花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倒不是怕,毕竟自己这幅身量,谁搞谁还说不准,一般出门没人会打他的注意。 小兄弟,待会儿再下去。 为什么? 你自己看。 花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发现似乎有一群黑影在山头上,步伐沉重且整齐。各个佝偻着背,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估计是剧组罢。这都什么年代了,哪儿来的鬼 嘘 花寻没说话。 有的人就是信这个,没办法。看着对方也是好心,花寻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等了一会儿,等他们走过去之后才下了车。 路上小心!有事赶紧报警! 花寻也挥了挥手,示意他路上也小心些。 果不其然,眼前的建筑的确像个巨大的宫殿。 只是这个样式,怎么看怎么熟悉。 和书中的某个场景十分相似。 花寻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点剧组基本都收工了,也见不到什么人。 花寻把手机上手电筒的功能打开,一路看着门牌号。 十三号公馆。 看到门牌上的十三之后花寻还特意多留意了两眼,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花寻叩了叩门。 没人回应。 又使劲敲了敲,然而这一使劲儿不要紧,发现门根本就没锁,一推就直接推开了。 推开门之后,人影没见到,先是一阵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说来话长大哥?花寻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回应给花寻的只是愈发浓烈的恶臭。 花寻捏着鼻子往里走了两步,总算是隔着房门听见了一点声音。 似乎是呼吸机的滴滴声。 只是一接近房门,难以忍受的味道便愈发猛烈。 像是什么东西腐坏掉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小剧场,发个红包吧。 支fb搜索:给花花的情书 先到先得叭 第129章 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在这儿签个字。 最后花寻还是没敢推开房门,而是选择直接报了警。 后来的事情不必赘述,自然是被领回了当地的派出所。 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花寻也不敢吭声,只能对方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我可以走了吗?花寻签完字了之后,毫无底气的问了一句。 到底是命案,待会儿还有些细节要问。 花寻听闻之后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一次真是比窦娥还冤。 花寻以前还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和这种案件扯上关系。 毕竟自己就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勤勤恳恳的工作,除了做饭不杀生。 更别说人了。 您放宽心,调查清楚就没事了。方才大抵扫了一眼,人应该已经走了好几日了,查了一下他也没别的亲人,三年前在省医院里有过癌症确诊记录。 麻烦你们了。 要是能放宽心才有鬼。 不过花寻也并未再说什么了,只是倚在派出所大厅的沙发上,端着手中的水杯,有一搭没一搭喝着。 真是摊上这种事儿花寻出了觉得无奈,也说不出什么。 横竖到了这个年纪,花寻也不怕什么,只要自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便也不怕什么。 就是这儿的沙发实在是难受,硌得慌。 大约又坐了几个小时,瞧着天都快亮了,花寻才的得以被放走。 不过虽然是被放走,但也只限于在这个城市里活动。 花寻没说什么,只是就近找了一家治安和卫生条件都不错的酒店住下。 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花寻仔细想想 好像这趟穿书旅程到了后半段,说来话长大哥就不怎么说话了。 甚至前半段也是有的时候叫他有回应,有的时候没有。 花寻一开始还以为是对方故意耍自己。 但要真的是性命垂危时日不多,睡眠的时间比清醒着的时候还多。 有的时候叫不应倒也说得通了。 花寻一时间脑子里有点儿乱。 要是那个时候早一点做到最后的圆满,早一点回来,是不是就能遇上了? 而且方才也听警察先生说了,他没有别的亲人,死亡也是病痛所致,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道遗嘱。 先前再多的怨恨不满,这种时候花寻也骂不出口。 毕竟人都死了。 最后花寻还是怀着满心的疑问睡着了。 长夜无梦。 次日花寻是被电话叫醒的。 大抵还是昨天的事儿,需要他走一趟。 花寻只答应了好,便没再说什么。 您叫花寻是吗? 是。 来的正好,明予安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花寻顿了一下。 看了系统记录和监控,昨天您下午五点登机,八点四十五到达本市,紧接着上了出租车去了明先生的居住地。 花寻立即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名字指代的应当就是说来话长大哥。 他是我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花寻总不能说:我穿到十八.禁小说里是他一手引导的,我们因此结缘。 只能说是朋友。 但是对方把所有遗产留给了您。 花寻听闻之后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了些。 别的不说,花寻其实挺担心这些财产来路不明,背后有更大的利益,自己就是个被挡槍使的。 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五日前死亡,癌症晚期,算是自然死亡。警官说完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花寻,这是遗嘱,合法有效。不过明先生没有亲人,似乎也就你这一个朋友,后事打理的稍微体贴些罢。 走出警局的时候花寻才看了一眼手上单子上的数额。 怎么说,前半生花寻为了钱财二字可谓是操碎了心。 尤其是年少的时候,自己也是半大的孩子,书没读完还要再养活一个的时候。对金钱的概念甚至已经有点儿疯狂到扭曲了。 要不是最赚钱的事儿全在《刑,法》上写着,那个是非观念不成熟的年纪大概真的可能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儿。 但是现在花寻却是高兴不起来。 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说不定再熬两三年,医学技术更加成熟的时候就有救了,只要人还在,就有无限的希望。 从市区到当地的殡仪馆还有一段儿距离。 花寻坐在车上,又一次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这本罪魁祸首。 这回到是有关于这本书的相关信息。 只是似乎年代久远,想买书都只能收二手的,网上流传的电子版本也只有零零散散的盗版。 关于作者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似乎不是大陆这边的,名字起的也不是汉字。 书中最后的结局花寻找了个相对完整的版本扫了一眼,的确是花寻死在远寒观门口,沈惊蛰发现之后再往后大开杀戒就是因果注定的事儿了。 说来沈惊蛰 虽然是书中之人,白纸黑字上印好的,但一颦一蹙却是鲜活的。 而且这些时间里,这个人已经占据了花寻太多太多的时间和经历。 一时间想要彻底放手,难免会有些觉得不适应。 抱着骨灰盒从殡仪馆里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花寻想了想,也想不到到底把他放在哪儿合适。 最后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回到他原来的住所。 这一次花寻没再抓着哪个倒霉的司机师傅,而是选择自己租了辆车,毕竟这一趟在这个城市待得时间估计不会短,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公共交通能够到达。 白日的时候还是能在这儿看见不少人的。 的确如先前所说,有剧组也有专程来追演员的小姑娘。 只是住宅区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冷。 因为草草结案,保留现场便没有任何意义了,这儿的物业管理算得上不错,上午结案,中午之前就已经将屋内打扫了干净,虽然东西基本没动,但已经没有昨天夜里那番骇人的异味。 大哥,回家了。花寻对着左手抱着的骨灰盒说了一句。 环顾了一圈儿,花寻也没找到放在哪儿合适。 推开昨天那扇发现遗体的房门的时候,花寻发现似乎这儿就是个病房,只有各种看不懂的仪器和用了一半的针剂药品,似乎并不是主人起居的地方。 找了一圈儿,花寻才发现真正的主卧应当是在顶层。 推开门之后,花寻先是踢到了一个劣迹斑斑的旧皮球,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玩的那种。 这才抬起头,发现屋内的陈设不仅凌乱,而且十分幼稚。 老式的游戏机,搪瓷的盆和碗,还有一张二十多年前流行的婴儿床和小推车。上面还铺着百家被,能看的出是手工做的。 还有很多东西,一看就不像是成年人会用的,却都在这个屋子里出现了。 感觉不是有意收集,而是不舍得扔,要一遍一遍的看,所以才摆在房间里。 床上也是一片凌乱。 家具还是孩童常用的款式,枕头旁边放着一个已经没电的游戏机和几个毛绒玩具。 要不是花寻先前看过他的年龄,见此还真以为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说来话长大哥并不缺钱,想换掉这些东西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一般卧室这种地方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理年龄。 方才花寻也听了,没别的亲人,估计这么多年就他一个。 花寻尚且现实里有牵挂,所以最后还是走了出来。 可是说来话长大哥不管去哪儿都是孑然一身,现实之中又是一声病痛,书中之人哪怕有种种不好,至少也能算得上是个心理慰藉。 把骨灰盒放在床上之后,花寻将目光放在了杂乱的书桌上。 书桌靠窗,光线还算得上充足,以至于虽然杂乱,但上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最显眼的是那封信。 花寻掸去上面的灰尘,上面字迹清秀,只是看样子是写好有些时日了。 致吾徒九重 先前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是在此看见的时候花寻还是不禁唏嘘。 信是封口的,花寻没拆。 但是既然有信,说明说来话长大哥是想过把他送出去的。 如果是重病且家里有治疗仪器,说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好几年都可以足不出户。 那么是不是说明,这本书的入口也在这栋房子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花寻下意识的欣喜了一下。 但是仔细一想。 执念未了,能打开书中和现实之门,却选择让别人代劳,肯定是因为自己进不去。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7) 不过能打开这扇门,就有希望。 花寻一面想着一面开始翻看桌子上的笔记本或是其他能够写字的地方。 花寻相信他这种人,应该是会把这种事情写在哪儿的。 找了一圈儿,花寻最终把目光放在一个陈旧的笔记本上,一看就知道是学校门口买的,上面还印着卡通人物。 致花寻先生,能看到这个笔记本,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写在扉页。 具体的开启方法写在最后一页,至于中间的东西不过经年的鸡毛蒜皮小事,让你见笑了,不看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花寻想了想,最终还是先翻开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中间的东西大眼一扫就知道写满了厚厚一本,估计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 最后一页上字迹已经有了些许凌乱。 想必是当初写下这行字的时候已经拿笔不稳,或是写的十分匆忙。 治疗室的左墙面,将挂钟放在第五架子旁边,打开暗门之后,如果天时地利人和都能达到,便能从荧幕上看见书中的世界。 花寻听闻之后赶忙匆匆跑下楼,打开了一楼的治疗室。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地,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总有一种人还在的感觉。 花寻照着本子上说的摆好挂钟,朝着墙猛地一推,果真陷进去了一块儿。 墙后面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似乎彻底与外界隔绝了。 花寻在地上环顾了一圈儿,最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 按下去的瞬间,眼前的荧屏倏地亮了起来。 花寻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此地不正是来时的那个小黑屋吗? 散发着蓝光的荧屏,和无尽的黑暗。 只是此处着实是诡异的很,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和其他时空之间的一个中转。花寻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一点信号都没,甚至还会出现系统错乱的情况。 花寻忽然有点儿明白这儿为什么总是闹鬼了。 或许此地的风水本就是个复杂交错的地方。 不过方才看本子上写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条件未免也太笼统了些,以至于花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估计说来话长大哥也是摸索了很久很久,才找到了办法。 花寻又看了看已经出现雪花屏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待。 横竖此地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不过身体和意识同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大抵还是同一次。 在地上坐了不知道多久,花寻似乎听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别的嘈杂。 今天早上起得早,过了午时难免有睡意,所以嘈杂声响起来的时候花寻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才被一声巨响拉回了神。 抬头一看,荧屏上不知怎么,已经变了画面。 似乎是在什么云雾缭绕的地方。 花寻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试图看个究竟。 离近了之后花寻才发现,右上角似乎有一处建筑。 仔细一看,才发现应当是远寒观的远景。 一瞬间花寻也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欣喜,死死的盯着画面不肯移开眼睛。 生怕稍微一走神,就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 凌乱着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是歪歪扭扭的,手中的酒坛已经滚走了三尺远,整个人伏在地上。要不是这幅容貌还稍微能挽回一番形象,这幅样子真真像个流浪街头的叫花子。 不过虽然是这幅落魄,花寻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方才还甚是欣喜,这一下子尽数就化作心头的堵塞。 花寻记得他是不能沾酒的。 别人好歹还一杯倒,他一滴就行。 而且依着沈惊蛰这个水性杨花的样子,哪儿会留恋一个人太久,过不了几天就新人忘旧人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酗酒不说还停留在当初花寻离开的那团迷雾的位置,迟迟不肯走开。 大抵是觉得人从这儿消失了,就一定能从这儿回来。 以前花寻并不喜欢他这个轻浮至极的性子。 但是现在却是希望他忘性大一点,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拘泥在某一个细节上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儿。 不过既然说来话长大哥能开启两个世界的大门,想必别人也可以。 花寻记得一个细节。 当时有一次在沈惊蛰的小院,一触即发的时候,自己对说来话长说希望突然回到现实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办到了。 所以说这个天时地利人和,其实人是最大的影响因素。 花寻记得第一次自己是不断地往一个方向走,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想到这儿之后,花寻不禁开始到处尝试。 试了大半晌,果真发现荧屏后面似乎有一处可以比别的地方多走两步。 但也仅仅限于多往前走两步。 花寻回头又一次看了看荧幕上的画面,沈惊蛰还是躺在原地,周围的石板却是多了些湿润。 算起来那边应该正值雨季。山涧有雨也是常态。 只是看得出来沈惊蛰穿的单薄,又是敞开了大半,身子贴着地。 醒来之后多半得着凉。 找了许久,花寻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才悻悻的离开。 回到说来话长大哥的屋子里,花寻又试图寻找别的线索,方才那个日记本已经被不知道遗忘在了哪个角落,至于里面写着的东西,花寻到底也是没想起来要去翻阅。 横竖不过是关于对方的经历或是心理历程,关乎隐私,而且对方明摆了不希望花寻去看。 花寻也就没好这个奇。 不过除了这封信,和这个笔记本,说来话长大哥似乎根本没有留下关于那个世界的任何痕迹。 话说,大哥长什么样子花寻也没见过。 相册就在桌子上,花寻翻开来看,发现每一张照片上都有一个人的脸是用记号笔涂黑的。 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或是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 花寻草草翻了几页,发现每张照片上面的小男孩都是被涂过的。 再往后翻,看着照片上的日期似乎是在零几年的某一个夏天,照片上忽然就少了三个人。 只剩下那么一个脸被涂过的小少年。 花寻又往后翻了翻,发现最开始出现在照片上的一对儿夫妻和一个小姑娘,再也没出现在这本相册里过了。 结合先前在警局听到的,说他没别的亲人,也没别的朋友,再看看房间里有些幼稚的摆设,花寻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后花寻到底是没发现关于《反派家养猛男》的线索,倒是把这间屋子替他草草的整理了一下,落灰的角落打扫了,把那没喝完的半罐已经发霉的饮料扔掉,脏了的毛绒玩具也洗好烘干又缝了几针。被套床单也换了干净的,最后才把骨灰盒放在了枕头边上,和那封信与日记本一起摆着,轻声道了句晚安。 其实离开这儿的时候不过才夕阳时分,但花寻被以前的事情吓得不太敢走夜路。 而且要是按照死亡时间来算的话,次日应该就是头七。 花寻思量着怎么着也得给他烧个纸才是。 回到酒店之后花寻躺在床上,回想着早些时候从荧幕上看来的场景。 越是希望自己不去想,就越是克制不住去想。 不过生活还是得继续的。 要是陷得太深,花寻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第二个说来话长大哥。会把自己局限在那个水月镜花的世界里,彻底与外界隔绝。 闹钟响的早,趁着天没亮,花寻便找了处没人的路口,在医院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些常用的纸钱冥币。 估计会给他烧纸的也只有花寻一个。 毕竟都头七了,花寻也没见着有什么他的亲戚找上门来。这么大一笔巨额遗产甚至没人过问,甚至连个试图贪图的人都没。 兄弟,您要是能收的到,晚上托梦给我打开这书的方法行不?您写的那些实在是太笼统了,我这文化水平真读不懂。花寻一面念叨着,一面烧完最后一沓纸准备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道您喜欢住在哪儿,暂且先安置在原来的房间,逢年过节会来看您的。 烧完纸之后天色才微微见亮,花寻寻思着要不今日就回去得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不认路,到时候再丢了就有意思了。 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再求着警察叔叔在这种小事上帮忙,太丢人了。 机票定在下午,登机之后花寻还回想着,是不是当时应该打开那个笔记本看看。 看看说来话长大哥以前的经历。 毕竟还挺好奇的。看起来自身条件也是非常不错的那种,怎么最后就落得了这个下场,年纪轻轻,死了五天连个发现的人都没。 不过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决定要忘记这段奇幻经历继续生活,还是别牵扯过多的好。 下了飞机之后,花寻打开手机,本来是想一眼时间。 结果打开手机第一个弹窗就是微.博新闻推送。 花寻下意识的点进去看了看。 今日新闻:中午十二点五十分,于本市南山路西广场发现一男子,衣着古怪,长发及腰,疑似精神有问题。据询问,该男子姓沈,请其家属速到南山路派出所认领。 看到这条新闻,花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花寻赶忙将新闻往下滑,发现还附了几张照片和一个视频。 暗色的敞袖衣衫,头发束起来了一半儿,另外一半则是散乱着的,脸上被打了码,但依稀能看的出神色惊恐,明显对周围的一切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虽然看不见脸,但这幅身躯化成灰花寻都能认得出来。 视频花寻并没有点开看,怕万一看了,这人就不想领了。 第131章 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花寻还是很快接受了。 横竖自己穿书这种事儿都发生过,现在不过是反过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发生? 花寻已经被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洗的心如止水,别说忽然冒出来个书中之人,哪怕明个地球毁灭花寻估计都能坦然接受。 花寻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趟家,收拾好之后再去新闻上所说的地点。 毕竟现在这个点去接还得管他饭。 而且现在估计人多,花寻怕他真出什么幺蛾子。 对于一个生活在古代背景的人而言,忽然接受现代这种大环境,不适应是难免的。 不然也不会被新闻写成疑似精神有问题。 花寻停好车之后,低头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半,周围除了几声野猫的叫唤,再无其他声音。 进去的时候花寻的内心有点忐忑。 思量着待会儿怎么解释沈惊蛰没有户口这件事儿。 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一定要将实话,但是花寻觉得自己要是大大方方和警察说:他就是从书里冒出来的人。 花寻觉得这比睁着眼睛说瞎话带来的后果更为严重。 说不好连看脑子的钱都给报销了。 您好,请问 来领人,今天在新闻上看见西广场有一位姓沈的先生走失,想来确认一下。花寻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义弟也姓沈,一直寄住在我这儿。 叫什么名字? 他叫沈惊蛰。新闻上只写了姓沈,所以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工作人员低头仔细看了看资料,和他交代的倒是一样。不过我们没有在系统上找到这位沈先生 是这样的,小时候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就稍微有点儿问题,见着可怜就一直养着,私家侦探找了多少次了也没找到他家人,除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别的都不太清楚。这么久他也不怎么出门,特别怕生,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跑出去了,应该给你们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罢?花寻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现编的都跟真的似得。 捡来的这个理由当真是个万能膏药,哪儿需要往哪儿贴。 你去见见他吧,要是他认得你,赶紧领走就是。 花寻原本以为会有诸多不顺。毕竟自己和他非亲非故,连个能证明关系的文件都没有。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您不扣留他两日? 我们这儿是派出所又不是精神病院,您这义弟何止是给我们工作带来麻烦五个大男人按不住他一个,好不容易带回来了,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谁说话都不理,给他吃饭跟要害他似得。 花寻险些笑出声。 但最终还是忍着了。 见到单间里的那个人的时候,花寻脸先黑了一半。 这哪儿是人,分明是个泥猴,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沈惊蛰。花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蜷缩在角落里的泥猴才缓缓的抬起了头。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看了看身边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眼神之中还是无尽的惊恐。 没错了,就是我那个走丢的智障弟弟。 签字领走,别让他在这儿待了。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之后,花寻将他半拖半拽的拉上了车。 沈惊蛰明显还没明白过来发生过来什么事儿,只是十分呆滞的看着花寻。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们先回家再说。花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在大街上解释这些事情。 毕竟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而且本来就受了惊吓,万一再刺激着他了,花寻估计真得打电话给医院。 沈惊蛰没说话,看见花寻之后似乎比方才放松了不少。 不过到底还是胆怯。 因为花寻现在这幅样子,衬衫长裤,短发剪得也利落,除了这幅面容和嗓音,和书中基本没任何相似之处。 花寻见他没说话,也没计较,只是压过沈惊蛰替他把安全带系上,默默启动车子往家驶去。 一路上沈惊蛰算得上乖巧,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扒着玻璃看向窗外的街景。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8) 回到家之后,花寻示意他坐在沙发上,开始思量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我现在这是在哪儿?沈惊蛰环顾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家。 沈惊蛰明显有些不相信,好奇的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这么一按,原本关闭状态的电视机忽然亮了起来,吓得沈惊蛰直往角落里缩。 花寻见着他的反应有些好笑,这件事情怎么说这个其实才是真正的世界,先前你生活的那片方寸,不过是一本被杜撰好的书。 也就是说,沈惊蛰这个角色是书中之人。花寻想了想,还是取来之前没收花嫣的那套《反派家养猛男》,递给了沈惊蛰,你可以自己看看。 沈惊蛰接过花寻手上的书,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用着呆滞的动作翻开了。 简而言之算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花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染上了啰嗦的毛病,如果不出意外,你以后应该就会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 沈惊蛰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个问题花寻一直抱有疑问。 我看见你走了。我就一直在原地等你外面太冷了,但又怕万一离开错过,就想着就着酒暖暖身子。结果一觉醒来,周围的景物就换了。再然后就遇上了那些人,问我叫什么,从哪儿来,再然后不顾我的意愿就强行在我手上带上铁索然后带走。 再然后就看见花寻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花寻为什么会在这儿? 花寻觉得要把自己猝死穿书的事儿一五一十讲来,怕是能说三天三夜。 现在沈惊蛰的精神状态,明显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以前花寻一直想看他这个说话都带着欠揍的感觉的人,惊慌失措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现在见到了。 其实花寻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现在他才是被沈惊蛰需要着的那个。至少暂时,沈惊蛰只能依靠着他生活。不和以前一样,沈惊蛰才是那个主导者。 不过开心之余的确是有点儿心疼。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明儿个再和你详细说,今天你先休息罢。去楼上洗个澡,我给你煮点吃的。 沈惊蛰乖乖的跟着花寻走到浴室,站在一旁等着花寻放水。 其实看着水从花洒里冒出来的时候沈惊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做了拔剑的动作。 不过又觉得今日自己好像太过一惊一乍,已经给花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横竖是花寻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寻会住在这儿,但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花寻趁着他脱衣服的之前就已经开溜了。 说是做饭,这个点花寻也懒得动。 偷偷叫个外卖就说是自己做的,应该不会被发现。趁着沈惊蛰现在不了解现代生活的规则就得像以前自己不知道书中规则的时候一样。 该温柔的时候温柔,但该坑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 花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对这种恶作剧还抱有期望。 可能是之前被沈惊蛰耍的团团转,现在这叫还。 等着浴室里的水声差不多停了,花寻才将塑料盒里的饭食倒腾到瓷碗里。 见着沈惊蛰迟迟不出来,这才开始有些慌乱。 花寻赶忙叩了叩浴室的门,沈惊蛰? 花寻,能先借你一些衣物么? 花寻确认他不是溺水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马上。 回到卧室之后花寻才犯了难。 找了一圈儿,好像自己并没有那种新的且能贴身穿的衣物。 总不能让沈惊蛰 虽然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过了,但是这未免也有些太 想到这儿,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花寻只觉得脸颊跟被灼烧着一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最终花寻还是挑了一件穿着次数不多的衬衫和沙滩裤给沈惊蛰拿了过去。 花寻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将东西塞给他,已经洗干净了,你先将就一下。 亵裤的话实在是找不到新的。你且忍一晚上罢。花寻见着里面没动静,又解释了一句。 沈惊蛰顿了一下,其实我不怎么介意 我介意! 我是说衣服,花寻在想什么? 虽然隔着门,花寻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又恢复到以往那副皮痒欠打的样子。 花寻咬了咬牙,没理会他这等粗鄙之语。 过了好一会儿,花寻也没见他出来,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隔着门问了一句,沈惊蛰,怎么还不出来,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沈惊蛰话多的时候花寻嫌他聒噪,现在不说话了,又开始担心。 花寻自己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矛盾。 是遇见了一点儿麻烦。 怎么了?花寻就差没直接开门冲进去了。 上衣的扣子,系不上。花寻要不要进来帮帮我? 第132章 扣子扣不上。 花寻忽然想起来两个人身量的确有所差异,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出现过。 只是花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惊蛰就先一步拉开门走了出来。 长发上还挂着水珠,将本就敞开着衬衫浸成了半透明的状态,紧紧贴合着皮肤,若隐若现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歹把头发擦擦花寻借着找毛巾的借口,赶忙避开了目光。 以前只知道沈惊蛰这幅身材大抵是不错,不过白日里穿的厚实,也只能大概知道。 即便是相拥而眠或是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也是趁着黑灯瞎火。 在灯光之下看的这么清楚,到真的是第一次。 沈惊蛰自然是没感觉到花寻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接过毛巾,默默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 花寻走近卧室,重新开始翻腾衣柜,看有没有沈惊蛰能套的上的衣服。 只是找了一圈儿放,发现可能也就冬天的羽绒服沈惊蛰能套的上。又瞧了瞧外面三十度的天,觉得怕是不妥。 花寻在找什么? 背后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个声音,花寻下意识一愣。 本以为沈惊蛰会在浴室门口乖乖等他,结果却是一路跟了进来。 回去待着,外面,外面会着凉。离得这么近,花寻多少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讨厌,只是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沈惊蛰站着没动,这么热的天,怎么着凉? 花寻: 最终花寻还是匆忙扒出来了一件运动外套丢给他,先凑合着。楼下桌子上有饭,自己去吃。 沈惊蛰接过花寻扔过来的衣服,没急着往身上套。 而是先将头埋了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和花寻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个动作其中暗示的意味不必多说,花寻愣了三秒,忽然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直接一路将沈惊蛰推出了房门。 亏得刚才还夸沈惊蛰乖巧。 横竖暂时得把人安顿到这儿,花寻想了想,还是准备先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虽然花寻也清楚,这客房收拾了可能也是白收拾。 但面子上的功夫是一定要去做的。 不能表现的太激动,让他得寸进尺,就和方才一样。 下楼的时候花寻正好瞥见沈惊蛰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还挺贤惠的,花寻心想。 花寻又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没告诉他这种事情其实可以用洗碗机代劳的事实。 房间收拾好了,你待会儿睡这儿。花寻朝着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沈惊蛰喊了一句,便自顾自的回去了。 沈惊蛰总体而言还算得上安静。 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有点儿一惊一乍的,别的也没再给花寻额外带来麻烦。 估计在另外一个世界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事件也不少想,所以对周围的一切接触的都算快。 当然,花寻也不排除他是装出来的。 熄过灯躺在床上,明明已经是深夜,但花寻并没有什么睡意。 明面上,花寻对今日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激动,甚至还有几分嫌弃。 但事实上,现在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就是最诚实的证明。 其实花寻有些担心,担心沈惊蛰会不会就真的这么老老实实的,自己在别的房间睡的安稳。 毕竟是重逢,虽然算不上久别,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期待的。 这点儿担心没持续太久,就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气流。 似乎是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但很快就合上了。只是关了灯,也看不见什么,只是大抵知道有人进来了。 花寻依旧是侧躺着,不知不觉,背后似乎比方才多了些温度,被子也被扯过去了些。夏季的衣物本就单薄,肩头的衣料根本挡不住如浪潮般的炽热吐息。 不过很快,两处不同频率的心跳和呼吸就交织在了一起,虽然谁都没开口说话,但气氛却已经开始模糊不清。 你怎么过来了最终开口打破寂静的是花寻。 似乎只要开口说话,就能掩饰自己快的过分的心跳一样。 这才相别多久,就如此生分?映着黑夜,花寻只觉得沈惊蛰的嗓音比平时更为沙哑,像是蛊惑人心的毒.药,只要多接近一点,就是万劫不复无法自.拔。但即便如此,还是克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心思。 还是说,花寻就是为了摆脱我那个时候才走的? 不是的 后半句话没说完,花寻只觉得炙热的胸膛已经紧紧的贴上了自己。 辩解的话语也被迫咽了下去。 转过来。沈惊蛰说完之后,便按着花寻的肩膀,让他被迫和自己对视。 目光相对的时候花寻几乎是下意识的逃避,然而下巴却是先一步被勾住。 无路可逃。 沈惊蛰没急着说话,却是先一步笑了出来。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才稍稍向着唇角凑过去。 花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结果沈惊蛰却是在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没有如愿的吻上去。 果然花寻是期待着我的。沈惊蛰说完之后,才轻轻的在唇角点了一下。 如初雪落肩,转瞬即逝,根本感觉不到什么。 花寻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只是刚想开口,方才还柔如初雪的轻吻,立马变成了狂风骤雨般的袭击,疯狂的掠夺着不属于他的领地。 呜 大抵是来的太过突然,花寻甚至来不及准备。本是想抗议,结果根本说不出来什么。 发出来的只有勾人心魂的呜咽。 黑暗之中,唇舌交织的声音令人格外脸红心跳,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想提前结束这场纠缠,似乎永远汲取不够似得,不断地相互侵占着。 下次希望花寻可以直接说自己喜欢什么。今天我要是真的不来,花寻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夜不睡?就这么干等着? 还是会自己动手?就像之前在林涧溪水边,用圣器 沈惊蛰话没说完,就被死死的捂住了嘴。 这种事情本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的。 花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 看来是真的了。我本以为是我看错了,或是龙腾镇上的记录出了差错。沈惊蛰见此不禁笑出声,不急不缓的攥着花寻的手腕,缓缓地举过床头,再单手扣紧。 花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圣器会默默地记录下来一切吗? 花寻: 花寻知道是知道,但沈惊蛰为什么能看见? 残缺的圣器只是少了生杀予夺和监视的功能。至于以前的记录,如若有心还是能调出来看的。不过花寻放心,这幅画面只有我见过 你别说了。 哪怕是趁着黑夜,也能看的见花寻脸上不正常的薄霞。 可是那个时候花寻对它比对我还热情。说到这个问题,沈惊蛰不禁有些不满,还是说 求求你,别说了好不好?哪怕是关了灯,花寻也无颜面对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沈惊蛰能把这种话说的如此泰然自若,花寻不禁怀疑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好。沈惊蛰见此果真没有再说下去,但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花寻身侧,甚至连拥抱这等出格的动作都没有。 乍一看,真以为两个人不过是寻常的铁哥俩,兄弟情义,完全没有半分特殊关系。 花寻对此有些意外,毕竟按着沈惊蛰以往的性子,绝对不会就此作罢。 花寻不禁有些奇怪的侧过身去,发现沈惊蛰也在看着他。 你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花寻不是不让我说话吗?而且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也不想被我触碰。沈惊蛰说到这儿自个儿先是委屈上了似得,就这么望着花寻,语气也比以往软了不少。 花寻只是不想听他说那些粗鄙之语。 也不是不想听,就是着实是太难为情了些。 虽然身体永远比脑子诚实这个事实周围人都能看得出来,估计也只有花寻自己意识不到。 也不是。花寻低声反驳了一句。 那是我好还是它好? 这个它花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代指的是谁。 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儿没直接沈惊蛰从床上踹下去。 你 花寻不说?沈惊蛰见此干脆直接凑到他耳边,耐心的等待着回应。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99) 久别重逢,有些事情自然是急不得。 尤其是对花寻,稍微耐心着些,给予的回报可谓妙不可言。 先前沈惊蛰已经尝过甜头,现下又是有无限的时光给两个人缱绻缠绵,自然是要好好耐心温柔对待。 自然是你更好一些这句话花寻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沈惊蛰听见了似得。 只是一些? 花寻: 那不如这样,花寻自己证明一下。沈惊蛰到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没脸没皮,花寻这种样子才是常态,所以也没多做勉强。 既然久别重逢,就这么睡着未免也太煞风景了些罢? 你想如何? 要求不多,就像对待它一样对待我就行。 不过希望花寻能面对着我,我想看清楚花寻是怎么喊着我的名字哭着 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可是我的床头柜上只有风油精软膏怎么办? 第133章 正文完结 虽然嘴上拒绝,但实际上却已经有了行动。 横竖对方是沈惊蛰应该是可以的罢。花寻如是想到。 毕竟是好不容易换来的重逢,的确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沈惊蛰则是非常耐心的等着他的一举一动。 动作虽然生涩的不行,但是不难看的出其中的决心。 花寻?沈惊蛰见他有些勉强,不禁有些担心。 横竖也不差这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虽然理智上是这么想的,但对方的一颦一蹙,都让人想欺负到他不能开口说话。 花寻死死地咬着牙,明显强忍着不适。 最终到底还是没有这般下去。 而是换回了以往相对温和的方式。 不过倒是真的面对面,看着隐忍却又克制不住的泣音,一起共赴巫山。 这种事情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花寻从一开始畏畏缩缩,连声音都放不开,到最后什么求饶的话语都能说得出口。 甚至是更为不堪的言语和称谓,此时也被解禁,成了助兴的最佳良药。 次日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按时起床。 花寻倒是中途醒过一次,不过也就仅仅限于醒了那么一次,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早。然而再次睁眼的时候日光已经从窗帘透了进来。 花寻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昨天的荒唐。 身上的痕迹,以及被褥上的,无一昭示着这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过还好,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连站起来都勉强,最多只是有些难以描述的酸痛。 沈惊蛰,醒醒花寻顺手推了推手边的人,示意他该起来了。 这么一推,花寻才发现沈惊蛰其实一直是醒着的,一觉睡到现在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个。 今日横竖也闲着,花寻思量着正好出门去给沈惊蛰置办些常用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得让他适应这个社会,至少出门认识路,不会再被周围的环境吓着。 出门之前花寻翻出来自己以前念书时候的夏季校服,一般校服的款式虽然丑是丑了点儿,料子也难受,但通常恨不得能塞下两个人,让沈惊蛰出门凑合一下还是可以的。 好在沈惊蛰比较听话,也没嫌弃什么,花寻让他往身上套什么就套什么。 只是花寻看了一眼他这个及腰的长发,又看了看外面热的冒烟的天气,待会儿带你去把头发剪了罢? 沈惊蛰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儿没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你要干什么? 没事儿,别激动。 别的地方都可以碰,不能动我头发。 不剪不剪,就是怕你热。花寻见他一惊一乍的险些笑出声。 其实花寻没忍心告诉他,这幅样子出门真的十分显眼。不过花寻倒是不强迫他什么,等他自己发现,想改变的时候再改变比较好。 居住区周围就有商业街,花寻先随便找了一处商店,让店员给他量了尺寸,先把这身陈年校服给换下来再说。 刚出门的时候还好,毕竟花寻住的地方不在市中心,人也不多,所以沈惊蛰的状态还算得上正常。 但是驱车到了市中心,人开始多起来的时候,花寻明显感觉沈惊蛰攥在自己身上的十指比以前更紧了些。 先说好,这个地方的规则和以前不一样,不能随便动手伤人,轻则去你那天刚来的时候的那种小黑屋关上个十天半个月的,重则关上三到五年甚至到死。花寻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必要和沈惊蛰先说清楚,毕竟他这个性子,保不齐真的会冲动或是什么。 而且基于以前书中的世界观和现在差异很大,花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耐心花时间去教导去指引。 这么严重?沈惊蛰听到这儿不禁蹙了蹙眉。 当然。 那要是对方先动手怎么办? 你看你这幅样子,谁敢跟你动手?还真别说,沈惊蛰这张脸不笑的时候当真跟尊煞神似得,要说别人找他麻烦花寻是绝对不信的。 毕竟这年头强盗也惜命。 沈惊蛰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到了市中心走在街上的时候,沈惊蛰几乎吸引了所有男女老少的目光。 倒不是容貌多出挑,只是身躯乍一看是男性,却是一头长发,配上这幅着装,跟个黑.社.会老大似得。 所以不禁多看两眼。不过现今出来拍短视频的年轻人也多,看归看,也没什么人指指点点,纯属看个新奇。 不过倒是有小孩子把沈惊蛰当成什么魔仙堡里的人物,非要来合影。沈惊蛰也没拒绝,只是板着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安安静静的接受了每一个小朋友的请求。 今天应该带你坐地铁来的,以后你自己认路了,也可以常出来走走。花寻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待会儿顺便去给你买手机,这样你再走丢了可以联系我,别再傻愣愣的杵在原地了。 沈惊蛰:? 不理解很正常,以后慢慢会好的。花寻见着他一头雾水,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跟好我就行,别自己乱跑就好。 交代完之后花寻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去念幼教,兴许还真的能在这个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好。 能看的出来,在外面沈惊蛰几乎不怎么说话,偶尔回答也是简单的几个音节。 虽然沈惊蛰不说,但是花寻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周围的一切警惕不安的很。 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别那么害怕,有我在呢。 好。沈惊蛰似乎对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本能的害怕,书里书外完全是两个人。 花寻寻思着赶紧买完该买的,还是尽早回去好。 沈惊蛰这幅样子明显不适合长期在人多的地方,万一出什么事儿,花寻不确定自己有那个力气牵的住他。 晚上的时候花寻特意订了一个人少的餐厅,因为位置偏僻,除了一些特别有闲情雅致的人会偶尔来,基本没什么客人。 到了人少的地方,花寻瞧着沈惊蛰似乎没了在外面那般警惕,整个人松懈了不少。 就那么害怕人多的地方?以前怎么见你天不怕地不怕的? 身上没有佩剑和暗器防身,以前修得法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失效了。 花寻:如果实在适应不了有想过回去吗? 这个问题其实花寻是担心过的。如果实在是不能融入这个社会,最后大概只能想尽办法把沈惊蛰送回去,送回书中的世界。 我要是真打算回去,花寻肯定明面上成全,甚至会帮我想尽一切办法。然后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朝思暮想沈惊蛰见他手中的杯子攥紧了好些,赶忙住了嘴,我什么都没说。花寻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横竖不就是人多么,早晚能克服的。 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菜色上齐之后,两个人才开始动筷子。 只是刚没吃两口,花寻只听见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抬眼一看,来电显示是花嫣,便顺手点了接通开了免提。 哥,我忘带钥匙了。你在哪儿? 刚接起来,花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面先是传来一阵委屈的哀嚎。 花寻还没说什么,只见着沈惊蛰对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声音有些错愕。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今天周五啊,学校放假,我不回家去哪儿?花嫣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好像这个哥哥连开家长会都没走对过班级,又觉得不是那么莫名其妙了。 花寻心想自己这日子都过糊涂了,忘了忘了。你自己先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一会儿,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花寻发现沈惊蛰一直在盯着自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解释,她是我妹妹,小姑娘家成天粗心大意的,回个家都能忘带钥匙。 花寻说完之后直接喊了服务员过来打包结账,带走路上吃罢,你要是喜欢,下次再带你来。 沈惊蛰自然是花寻说什么是什么。 一路驱车回去,在地下停好车之后,花寻没急着上楼去给花嫣开门,而是先转头问道,对了,今天晚上,要不要考虑去外面住? 都行,不过为什么? 我妹妹在家。花寻回答的不加思索。 花寻印象之中,花嫣还是小姑娘,不谙世事纯洁无瑕。要解释也是以后慢慢解释,毕竟现今社会对这种关系虽然宽容,但也分人,花寻并不知道自家妹妹对这种事情的看法。 估计是浑然忘了当初这本书是从谁手上收来的,也忘了花嫣读了这么多年的女校,可能知道的比花寻想象的还多。 沈惊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花寻是不是觉得,不太好和身边亲友解释和我的关系? 别想那么多,只是我妹妹还小花寻说完之后见着沈惊蛰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又加了一句,还有,我家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所以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花寻只觉得车上的气氛忽然变了。 身边坐着的方才还是一只乖巧的大猫,忽然就变成了一头能吃人的豺狼。 花寻没来的及解开安全带,就瞧着沈惊蛰倏地朝自己压了过来,伸手按上了车锁。 花寻心里一惊,赶忙低声吼道,干什么,放我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 有番外,关于惊蛰和花花的放在某氵良,具体原因相信你们可以意会_(:з」)_别的设定继续日更。 《糟糕,忘带抑制剂了》求预收qwq,星际abo。还有作者专栏求个收藏_(:з」)_ 谢谢你们来花花和惊蛰的故事。 第134章 番外一 说来话长大哥的日记 明予安,二十六岁你这个情况有些糟糕啊,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医院? 以前其实在海外的一家私人医院已经确诊过了,没动手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明予安倒是没多大反应,真是比对面坐着的医生还冷静几分。 即便现在手术,成功也率很大,要是好好养着,活到孙子孙女出生的例子之前也是有的。现在国.家报销的也多,你也考虑考虑。 钱到不是问题。活得久那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都要不断的服药和备受煎熬?明予安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似乎对自己的生命走到哪儿会中止并不关心。 那是自然,不过煎熬好歹也是活着,那么多人连煎熬的机会都没。小伙子,真的劝你多考虑,早点治疗说不定就能多活几年。 要是只吃药,还能活多久。 最多三四年的样子,而且晚期会非常痛苦,劝你慎重。你还这么年轻,别 谢谢医生。明予安说完之后拿着病历本出了房间。 一路驱车回家的时候,路过生鲜市场,明予安买了些三文鱼和牛肉给家里养着的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横竖没几年了。 明予安不太喜欢出门,两年前第一次身体有问题的时候,就把住所搬到了半山腰的新房里,告别了以前住了二十四年的家。 不过以前的房子也没卖也没租,就在那儿保持着原样,但明予安却是再也没回去看过。 横竖也不缺这一套房子的钱,死前捐了就行。 回到家的时候,一打开门,明予安就见着那只跟雪团子一样,毛茸茸的小动物在门口等着他,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叫声。 阿九,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马上就开饭。说着,明予安蹲下来揉了揉它的脸,又摸了摸下巴,才转身进了厨房。 阿九乖乖的坐在原地,依旧是不断地发着叫声。 不一会儿,明予安就将盛满的食盆摆到了它面前。 阿九这只猫是明予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奖品。 也是那场大火之中除了明予安之外的唯一幸存者。 一晃这么多年,也是只老奶奶了。 不一会儿,明予安就将盛满的食盆端了出来,摆在了阿九面前。 给猫喂完东西以后,明予安就上楼躺回了床上。 明明现在天还算不上太冷,但他却是比别人都先穿上了厚衣服。 现阶段的不适还不算太多,只是偶尔有些疼痛,明予安想过要不要趁着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出门走走。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性子闷得久了,出去估计也是一片迷茫。 太久没和人交流过了。 毕竟毕业之后,好像也没参加过工作,甚至没怎么跟人说过话。偶尔闲了画两张稿子,也不图钱,就是单纯的消磨时光。 晚上睡觉的时候,明予安难得没看见阿九。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0) 以前十几年,阿九一直都是上来和他挤被窝的。 不过明予安也没多想,横竖阿九自己会开门,想进来自然会进来。 次日明予安醒来的也早,似乎完全忘了昨日下来的诊断证书。 瞧着外面似乎有些阴,不太适合出门,有瞧着家里已经被抓的一片杂乱,便打电话给了附近的家政公司,找人来收拾房间。 等着阿姨来的时候,明予安发现昨天给阿九煮的鱼肉几乎一口没动。 阿九?明予安喊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栋小楼四层,二层书房和三楼健身房的门猫是打不开的。 明予安趴在地上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阿九的身影。 估计还在睡觉罢,明予安也没多想。 晚一会儿家政阿姨来打扫的时候,明予安就打开监控,自己回到房间里去了。 说是打开监控,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这些阿姨都是面熟的,而且家里的东西属于能拿走的不值钱,值钱的搬不动,明予安相信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偷破烂的。 今日起得早,上午就觉得有些困了。 明予安躺回自己那张铺着明显是小孩子才会用的床单的床上。 只是刚没闭眼,就听见楼下的阿姨吼道,小伙子,小伙子,你这猫怎么了? 明予安听见之后顿时没了睡意,赶忙窜了下去。 只见着昨天还蹲在门口乖巧等的阿九,已经躺在地上不会动了,怎么叫都不理。 明予安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要是有生命,就不可能这么冰凉且僵硬。 明予安见此赶忙让家政阿姨改天再来,登上鞋子拿上钥匙,一手再抱起阿九,赶忙往门外走。 住在郊区虽然清净,但最近的动物医院也要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 而且全是山路,还不敢开快。 今日是工作日,动物医院没什么人。 明予安把阿九放在前台上的时候气都喘不匀。 已经走了,我们这儿提供宠物火化业务,先生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医生拿着听诊器反反复复的听了几遍,又捏了捏已经僵硬的爪子。 应该只是年龄到了,您也别太伤心。 明予安没接话。 先生? 火化了吧。 好的。 抱着骨灰罐子出门的时候,明予安瞧着天色还早,便去市场上逛逛,看能不能寻到和阿九相似的小猫。 阿九是波斯和田园猫串出来的,一般正规猫舍估计不会有,市场上说不定能碰碰运气。 只是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一模一样的。 不是毛发有杂色,就是眼睛颜色不一样。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和阿九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是一点儿都不乖,还没伸手去摸,就龇牙咧嘴的,根本不让碰。 明予安记得阿九刚抱回来的时候也认生,但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攻击性.行为的。 最后转了一圈儿,天都黑了,最终明予安还是悻悻的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明予安想了想,还是把阿九的骨灰摆在了一楼那间不常用的暗室里。 说是暗室,不过是房间的柜子能推开,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家庭影院。 不过明予安基本没怎么用过这个房间,总觉得里面不太舒服,似乎进去了,就是另外一个空间,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买这儿的房子的时候,明予安就听说过这儿风水似乎有些玄妙。 倒不是说极凶或是什么,就是容易触发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过建筑群倒是颇有唐风,哪怕真是风水玄妙,也引来不少人员来这儿进行拍摄工作。 明予安摆好骨灰之后没急着退出放映室,而是难得的坐在了地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荧屏。 明明没有往里塞光碟,但荧屏却是自顾自的开始显示起来了画面。 画面上远处的山峦一半儿藏在云雾里,一半儿稍稍露头。 林涧的溪水也甚是清澈,似乎刚刚融化,周围的草木也是一片嫩绿。 明明是鲜活的景象,却是和画中定格一般,甚至比画还惊艳几分。 明予安不记得自己买过类似的光盘,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真是灵异事件的话,难道不是应该从屏幕里爬出来些骇人的东西么? 毕竟恐怖片都是这样演的。 可是看了半晌,除了山清水秀的景色,似乎真的没有别的。明予安不禁有些好奇的靠近了荧屏。 只是刚一靠近,屏幕上的景色忽然就变了。 明予安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退后之后才发现,不过是冒出来了一行字。 明先生,是否愿意逃离现实,远离病痛? 这年头人工智能已经算不上少了。明予安第一反应是这机器是不是被入侵了什么病毒,被别人控制了。 第二反应就是担心自己的资产安全。 不必担心,只是询问而已。如若不愿意,我会去找下一个人,还请您忘记今日不愉快的经历。 你是谁?明予安有些好奇。 从小明予安倒是不怕鬼,毕竟能进自己家的鬼想必是以前的家人,甚至巴不得鬼能多出现几次。 既然是家人,肯定就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真是遇见疑似灵异事件的时候,明予安会下意识的把它们当成亲人,絮絮叨叨的说上半晌。 一个低俗小说写手。可以理解为,古代写艳.情话本的。 明予安差点儿没呛着。 有没有兴趣到我写的世界之中坐坐?我可以帮你逃离病痛。 作为艳.情小说男主角?算了吧 不,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主角八百杆子打不到一起的角色。据我所知,这种癌症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吧? 明予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的不假。之所以选择保守治疗加镇痛药,也是因为明予安本来就没什么牵挂,不想活着受罪。 我们素不相识,你找我,图什么? 图钱,给这本艳.情作品买个出版。不过不多,大概几千台币就够了。问了很多人,都把我当鬼看,只有你似乎不怕我。 明予安沉默了一会儿,兄弟,几千台币换算回来最多两千人民币,去打一个月的工也有了,何必到处求人。 啊,你不会已经死了吧? 对方没有接话。 等于说,给你几千块钱,你给我一个远离现实没有病痛的地方? 可以这么理解。 明予安想了一会儿。 哪怕是假的,也挺好玩的。 何况钱这种东西死带不去,对方求得也不多。 行,我答应你。卡号多少? 待会儿会发给你。 明予安想了想,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对了,还有别的附加条件吗? 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走完这个角色的一生。不过这个角色设定是个已经修成大果的隐仙,除非自取丹魄,不会死的。 第135章 番外二 明予安其实偷偷给他多转了些,虽然没有涉猎过这方面,但也猜得到他报的那个数目肯定不太够。 虽然是这种书明予安没怎么好奇过,但真是让他看也不会排斥什么。 果不其然,钱款到账的第二日,明予安按照指示在那个放映室里睡了一觉,一觉醒转,周围的环境就变了。 古朴雅致,柔和的天光透过雕花的窗棂,不偏不倚的打在被褥上。 透过窗子,能看的出院内的景色也甚是宜人。 景色比画中还要惊艳上几分。 最令明予安惊讶的应该是身体上的变化。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远离病痛的滋味,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明予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激动还是什么。 几千块钱就能换一处世外桃源,哪怕是虚假的,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比以前费尽各种渠道买的药物好用多了。 穿好衣服下床走了几步,明予安先是看了看镜子,镜中的自己和以前身体康健的时候一样,轮廓线条每一处都十分流畅却又棱角分明。 和那个被药物折磨的瘦骨嶙峋的骷髅完全不一样。 明予安又看见一旁的桌案上有一封信。 拆开来看,里面大概阐述了明予安需要做的事情。 主角出生是千年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时间线还很早,主角的父亲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每日不需要做别的,读书作画,一切随心。 手边的那把剑叫择清剑,也是以后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 如果不是自愿死亡,你可以在这儿永远待下去,现实的时间线和书中不一样,不过如过在书里活的够久,哪怕现实那边已经没了生命,您依旧可以在这儿永久生活。不过如果在书中自愿死亡或是被人杀害,将再也无法回到书中世界。 书中缘分许多,善缘孽缘皆有。 祝你一帆风顺。 有这么好的生活,怎么可能自杀? 明予安有些想不通。 如果活着不难受,明予安也愿意活着。但要是一身病痛苟延残喘,千金难买一夜安眠,也没什么牵挂,终日和药品相伴,活着的必要就不大了。 不过现在这些烦恼全都没了。 横竖这个角色是个隐仙,虽然不说是铁打的,但想生病估计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明予安自己也没记着,跟过眼云烟似得,一晃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知道过得挺自在的,比先前活的二十多年都要自在。 不过自在之余,多少还是有些寂寞。但明予安性子安静,在现实的时候就不太会和人交流,现在更是不会。 而且这大山里九转十八弯的,根本见不着人影。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停留在了仲夏的某个雨夜。 倒不是有什么变故。 而是今夜明予安难得出门,准备去山下的尘世镇子上购置些布料回来裁衣服,顺带买些吃食和酒。 一晃天黑,回来的路上就下了雨。 瞧着雨势越来越大,明予安赶忙加快步伐往家里赶。 然而山涧路滑,哪怕轻功的底子在,也抵不过明予安常年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摔了三次之后,明予安最终认清了现实,选择一步一个脚印好好走路。 只是刚没走两步,明予安就听见附近似乎有哀嚎的声音传来。 离得不远,应该就是在不远处的溪流边。 明予安好奇,便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随着哀嚎声越来越近,明予安发现声音的源头是在溪水对岸,草丛里那一团白色的毛绒传出来的。 明予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寿终正寝的阿九。 也是白色的,毛茸茸的。 想到这儿明予安赶忙试图靠近。 只是下着雨,原本平缓的溪流比平日里湍急了不少,明予安下水的时候险些没有站稳。 明明只有数步之遥,但两刻钟之后明予安才勉强爬到对岸。 扒开草丛看到地上躺着的东西的时候,明予安差点儿吓到转身就跑。 是一只白色的豹子。 不过很明显,腿上负了伤,口中还有干涸的血迹。 看样子伤的不轻。 明予安瞧着他不动,一只手扶稳剑,一步步的朝他接近。 豹子的毛长了,还这别说,和猫挺像的。 像个膨胀了的阿九,明予安如是想到。 明予安见着自己一靠近,对方就警惕了起来。 估计双方都怕对方先动手,但其实也不敢发起进攻。 嗷呜。最终地上躺着的豹子还是放下了利爪,无力的叫唤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明予安沾满泥土的鞋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蹭完之后又用着满是哀求的目光看向明予安,似乎是在求救。 跟我走我也治不了你,还不如在也外自求多福。明予安小声嘀咕了一句。 嗷呜呜这豹子似乎是能听得懂明予安的话似得,听见对方不肯帮自己,更是变本加厉的用四肢缠上他的小腿,却是有意收着爪子,不挠伤他。 行吧,不过先说好,你只能在院子里,不能进屋。 长得真像阿九,毛色和眼睛都如出一辙,要不是体型比阿九大上十倍有余,明予安兴许真的会弄混。 回到小院里之后,明予安见它就乖乖的趴在门口,自顾自的舔着伤口,也不往里走。 还挺乖的,和阿九有一拼,明予安心想。 不一会儿,明予安就从地窖里翻出来了一些草药丢给了它,又取了一块儿今天刚买的肉干也一并给了他。 吃吧。 说完之后明予安就关上了大门,顺便把它锁在了门外。 一头猛兽装的乖巧,谁知道发起野来会是什么样。 明予安还没好心到引狼入室的地步。 不过虽是这么说,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明予安还是有些担心。走到门边的时候却也不敢贸然开门,只是将门闩扯开了两道,透着门缝向外观察。 昨天那个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明予安估计是伤好了就跑了,然而再一回忆方才的画面,好像哪儿不太对。 愣了三秒,明予安赶忙将门闩全部打开,猛地把门推开。 那豹子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小少年。浑身上下未着衣衫,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眉目微蹙,牙齿也在打颤,明显被冻的已经神志不清。长发散乱着,混着泥水一同紧贴在皮肤上。 明予安回忆了一下,昨天好像和它说话它是有反应的。 当时明予安不过是觉得这动物通人性,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个在这山中修行的散妖。 醒醒,醒醒。明予安见此蹲下身子,用手推了推他。 只是这么一推,对方蜷缩的更紧了。 能听见我说话么?小兄弟,别在这儿睡。 明予安虽然是不断询问,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能给予回应。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1) 最后明予安想了想,还是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朝着院内走去。 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要是能好好活着,谁想去那阴曹地府待着,常年不见光,还冷,尤其是半大的孩子,去了肯定会被吓着。 抱回来之后明予安先是打了热水,简单的把他清洗了一番,又将他裹上被子放在软塌上。 给他运功疗伤之前,明予安还是选择先给他裁件蔽体的衣物。 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这幅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疗伤之后大约等了半日,明予安才听见软塌上的动静。 醒了?隔着帷幔,明予安也没去看他,只是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但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明予安怕他乱动糟蹋东西,赶忙站了起来掀开帘子去看他。 幸好,小少年不过是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动静也是被褥摩擦发出来的。 是您救得我吗?小少年歪着脑袋打量了明予安半晌,才怯懦懦的开了口。 明予安:当然,不然还能是谁。 谢谢。 倒是不必言谢喂,你去哪儿?明予安话没说完,便见着他要下来往外走。 不过估计是伤没好全,也就跑了两步,直接被门槛绊倒在地上。 明予安替他前面一疼。 去门外待着。昨天您说了,不能进屋。小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歹也是能化人形的妖,怎么会这么死脑筋。 不知怎么地,明予安忽然有点儿欣慰。 从小念书的时候自己就慢别人一截儿,估计当初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现在自己看这个小少年是一样的。 跟关怀智障似得,明面上还得夸着聪明。 屋里待着罢,昨天我以为你真是头野兽才那么说的。 对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讲。明予安一直讨厌这种卖关子的。 从气息上能辨认,您应该是已经修成,不过隐居在此的罢? 怎么了? 只是想提醒仙君,山中的散妖大多是觊觎仙体中的丹魄,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千万年的修炼之前也有装病装伤骗取善心,然后趁其不易,露出獠牙利爪,直取丹魄为己所用的。小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您以后别看着可怜,就捡回来,万一是个麻烦 明予安顿了一下,也没打起警惕,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不不不,我不会恩将仇报,以后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明予安扫了一眼对方这幅样子,身高倒是不矮,就是骨骼明显还在未发育的状态,还是少年特有的纤细。五官虽然是端正,但总觉得眉宇之间带着点儿戾气,不过以后长开了应该会十分惊艳。 也是,动手前还先打声招呼,这脑子也别学人做贼,安心修炼罢。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为什么要吓唬师父? 九重:这样他就会只捡我一个了,多好。 再问:以后要怎么报答? 九重:嗯当然是好好报答♂,还能怎么报答? 第136章 番外三 山中岁月荏苒匆忙,尤其寒暑不分,更是记不住日子。 明予安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自打那天以来这头小豹子似乎就粘在自己这儿了。 后来顺理成章的让他跟着自己,算是收做徒弟。 不过明予安觉得自己没有为人师表的能力,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 小豹子没有名字,明予安见他兽形的时候长的和自己以前养的猫差不多,就是个头大,干脆就阿九阿九的叫着,结果就这么叫了许多年。 明予安本来是想给他再开辟一间屋子,然而十天里有八天,这孩子都会变着法子的过来找他一起住。 从害怕雷雨天气,到怕黑怕鬼,还有肚子疼头疼这些毛病数不胜数。 最后明予安也看懂了,就跟自己以前一上体育课就生病一样。 都是装的。 不过一起睡可以,但是明予安对他有个要求,不能化成人形。 明予安总觉得身边躺着个人怪怪的,但要是个小动物就好很多。 毛茸茸的,抱着也暖和,尤其是脾气好的,不管怎么摸肚子摸耳朵都从不恼怒。 真的和只大猫一样。 今夜像往常一样,天黑之后,明予安照常钻上了床。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这只大猫爬上来。 明予安拉开床帘,发现他正在地上躺上,不断地发出声嘶哑的呜咽声,伏在地面上,一副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明予安瞧着他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是哪儿不舒服? 阿九摇了摇头。 你确定要在地上躺着吗? 阿九点了点头。 明予安闻此合上了床帘,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横竖以前他有什么不舒服,肯定会说出来,哪怕只是摔破皮都要哄着才肯安静。所以明予安倒是不担心他生病,受伤更是不可能,毕竟一天天就没见他出去过。 次日清晨的时候明予安是被院内的水声吵醒的。 太阳未出山之前,空气里还带着丝丝凉意,明予安被吵得难以再次入眠,这才踏上鞋靴起床查看。 里衣单薄,刚一出门明予安就打了个哆嗦。 定睛一看,阿九正在井边,光着身子,将刚打上来的井水一桶一桶的从头浇到脚。 水珠顺着发丝滴滴答答的淌着,有的贴在胸前的肌肉上。 这幅身躯果真像只豹子,每一处曲线都流畅的恰到好处,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蓄势待发。 也只有这个时候,明予安才忽然意识到。 比起刚捡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长大了不少。 似乎长得比自己还高,五官也长开了好些,整个人显得沉稳内敛了不少。 之所以现在才发现,大抵是因为每天阿九在自己面前呈现兽态的时候更多,即便是化作人形,也是穿好衣服,束好发冠。 又是日日相见,自然是很难察觉的出来变化。 大早上你不睡觉,出来浇水做什么?仗着天回暖了就用冷水,以后有你好受的。明予安一面说着一面上前去夺他手上的水桶。 结果还没走近,阿九却是先一步躲开了几分。 你怎么了?明予安有些莫名其妙。 以前阿九一直十分粘人。 每日例行打坐修炼完,就会化成大猫,乖乖的趴在明予安脚边,任摸任捏,从不抱怨。要是太久没得到抚摸,就会站起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明予安的颈窝,示意他理理自己,别光顾着看书,自己比书好看。 阿九没接话,只是捡起衣服匆匆往身上套。 穿好之后留下了一句我去做饭,便匆匆离开了明予安的视线。 明予安第一反应会不会是这么久,他觉得跟着自己太无聊了,想一点点疏远,疏远到一定程度再离开? 明予安仔细想想,自己对他说是徒弟,但似乎一直是像看待宠物一样,豢养在这个小院里,从来不让他出去。 最多助他修行,或是教他写些字打发时光。 可是野兽到底是野兽,大抵还是向往自由的。 饭食端上桌的时候明予安没急着动,阿九,这两天你怎么了? 没怎么。回答的很平淡,完全看不出昔日粘人的样子。 是嫌我这儿太小,闷着难受? 不是。 还是觉得我不能在帮助你了,不想认我这个师父了? 没有的事儿。 明予安抿了抿唇,忽然伸出手,想要摸他的头。 只是手还没伸到,就被阿九先一步躲开了。 那为什么躲着我?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以前我一直是一个人,不太会和别人交流,有什么事情说开 师父,先吃饭。阿九打断了明予安的自言自语,我真的没事,也没有厌倦这儿的生活,只是 只是什么? 大概过两天就好了,没什么。 冷静下来谈话的时候,明予安才发觉到阿九的声音也变了。 褪去了以往的稚气,多了几分沙哑。 明明是面对面的谈话,却像是脸贴脸的距离,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消散。 又到了雨季,一整天阴雨连绵,明予安也没出门,就窝在屋子里看书。 结果整整一天,阿九都没来扰他。 往常明明恨不得粘到身上的。 明予安决定晚上睡觉之前和他好好谈谈。 因着阴雨,天黑的也早。 到这儿以后明予安就遵循着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规律,坚决不会糟蹋自己这幅身体。 躺在床上之后,明予安听见床帘外面有声音。 一掀开,发现果真是阿九躺在地上。 怎么不上来躺着? 阿九依旧是摇了摇头。 就这么嫌弃我?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明予安也隐隐有些不太高兴,那好,你要是今天晚上不上来,以后也不用上来。 阿九闻此之后低低是呜咽了一声,垂着头,眼眸之中满是委屈。 给你一刻钟时间思考,逾期不候。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明予安就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了。 转身一看,身边躺着的并不那只大猫,而是化成人形的阿九。 师父,我没办法保持兽态 虽然明予安不太适应这么大个人躺在身边,但如果是阿九应该也是可以的罢,毕竟是自己养大的。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只是没办法保持兽态而已,有必要一天天躲着我吗? 阿九没接话,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躺在床沿边上。 往里躺一点,。我还能杀了你不成?明予安被他气得有些想笑,是人是豹子我都不嫌弃,别掉下去了。 师父,阿九身上有点热。过了半晌,阿九才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了一句话。 明予安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原本颀长的身躯跟个粽子似得,脱了不就行了,你傻不傻? 见着阿九不动,明予安干脆直接替他上手。 结果又一次被躲开了。 得,果真是长大了,遥想当年唉。明予安说着便转过了身子,让他自己收拾,自己回避。 可能长大了,就不想象小时候那么亲密了吧。 明予安忽然有些惋惜。 毕竟以前的那只阿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粘人的。 不过妖和真正的宠物想必是有区别的,真是以后要出去展翅高飞,明予安也留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明予安忽然感觉到肩头抵上了一个脑袋,不断地散发这炽热的吐息,体温似乎比以前高上好多。 明予安忽然想起来方才他说热,又想起来早上在院内冲凉。 师父,还是好热 是不是发烧了?不舒服了为什么早不和我说?早就和你说过,不能用凉水明予安一面数落他一面翻身准备去试他额头上的温度。 只是话没说完,明予安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膝盖似乎抵上了什么,比体温要炽热百倍,烫的可怕的东西。 明予安跟被当头敲了一棍子似得,一时间脑内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的确不是发烧 以前养的那只阿九,因为适龄绝育,所以明予安从来没操心过这种问题。 但是这个阿九不一样。 算着这么多年,也到了长大的时候。 而且阿九这幅样子虽然已经是成人的样子,身材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容貌更是俊美,但是内心明显和外表不符,尚不谙世事。 你明天我把隔壁的房间给你收拾出来。 明予安只觉得脸颊有些无端发烫,一时间话都说不囫囵。 师父要赶我走吗? 不是赶你走。明予安觉得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算了,你先自己出去解决一下罢,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用冷水吗?阿九顿了一会儿,有些不解的反问了一句。 不不不。明予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居然不知道? 明予安一时间更是无地自容。 这么久以来,教过他写字读书,教过他剑术和生活技能。却是忘了原本是野兽化形,独独忽视了这个方面。 阿九没说话,只是忽然抱向明予安,又在他身上蹭了蹭。 明予安一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可是阿九发现抱着师父似乎会好受一些。阿九一面说着,更加将脑袋埋得深了些,不断地嗅着明予安身上的气味,指尖也向着后背扣紧了几分。 所以师父能不能帮帮我? 第137章 番外四 帮忙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别人代劳。 只是纵观眼下,明予安似乎并没有存什么能让他看着自学的书。 毕竟明予安本就对这这种事情兴趣不大,少年时期都甚少尝试,长大之后更是觉得不必要。 这种事情,不能别人帮忙明予安瞧着他那副无辜的神色,顿时有一种生不如死的罪恶。 到底这么些年都教他了些什么,才能说出来这种话。 那应该怎么办,真的好难受。 话音刚落,两个人直接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明予安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异样,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2) 尤其是九重还不甘心的一直在磨蹭,似乎这样就能舒服一些似得。 师父为什么不教我? 因为这种事情只能等阿九以后遇见心爱的女子,过门之后才能做。我教你不太合适。 阿九最心爱的人就是师父。 这两种心爱不太一样。明予安刚说完,只觉得耳垂上被轻轻的啃咬了一下,随即衣服的侧系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等等,别太过分 话没说完,明予安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背后钻进来了一只温热的手掌。 没什么不一样的。阿九最心爱的人就是师父。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制止。 毕竟是自己从小捡回来的大猫,忽然长成了这幅模样,明予安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同为男子,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原本的师徒情谊也变得有那么些微妙了起来。 只不过这种关系还没能彻底扭转。 偶尔发生这样的事情,多半也是因为阿九软磨硬泡,或是遇见这种时期不会自己纾解。 明予安其实有点后悔,当初大学要是读的兽医,现在就可以亲自动手消除这个隐患。 不过虽然关系已经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到底谁也没有捅破。 日常相处还是隔得有距离,偶尔离得太近,也要回有些尴尬的赶紧分开。 不过到了晚上就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迈过了师徒之间应有的距离,不过也仅限于明予安单方面用手,还是在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之下。 离真正密不可分还有好些距离。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其实也挺好,每日最要紧的事儿大概就是给院前池塘里的锦鲤喂食和去山里采药。 阿九跟着明予安修行这么多年,转眼飞升之前的天劫就要降临了。 明予安不太理解这种感觉到底有多痛苦,毕竟来到这儿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仙躯,不必再去受这种活罪。 但看着阿九神色凝重,明予安觉得应该不会好受,所以便提前采些能够缓解的药物。 只是还没等到阿九的天劫,等待明予安的先是另外一道消息。 是带他来的那位大兄弟给的话,问明予安愿不愿意回现实一趟。 明予安问他怎么回事儿,这才知道是原来家里的那栋宅子要拆迁,虽然宅子里面已经被烧毁的七七八八,但明予安一家老小的骨灰都在那儿,再没人搬走被强拆了就找不到了。 但是这次回去有风险,兴许会把现实的一部分病痛带到书中世界,不过回来还是不成问题。 明予安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回到现实以后明予安第一个反应就是疼。 虽然不知道现实的时间线走了多久,但明予安明显能感觉得到,情况比上次回来的时候糟糕了很多。 果然去书中是对的。 要是一直在现实带着,明予安觉得自己这个不太坚定的意志力很可能撑不到最后就会选择自杀。 在城郊的一个新墓园安顿好全家之后,明予安发现之前的药物似乎对自己不是特别管用了。甚至少量的镇痛效果都不显著。 得赶紧回去,阿九还等着他帮忙渡天劫。 从放映间回到书中之后,明予安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一趟就不该回现实。 之前明予安以为那句会把现实病痛的一部分带回书中是唬他玩的。 一觉醒转,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明予安只觉得背后一阵钝痛。 像是有人从骨头里不断地用针刺扎他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缓解。 这种触感虽然勉强能忍,但却是令人恐惧。 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而且明予安环顾了一圈儿,并没有见到阿九的身影。 不过阿九常用的东西都在,大多衣物也在不远处的柜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应当是没有走远。 又等了几日,明予安才在一个深夜听到了外面的叩门声。 明予安睡的浅,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醒过来,当机立断就跑了出去,连鞋都顾不上穿。 从门缝看去,身影甚是熟悉。 明予安当机立断给他打开了门。 阿九明予安看见他这幅样子的时候,一时间忘了自己方才要说什么。 阿九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在山中,两个人一切从简,身上的服饰不是从尘世买的就是明予安自己裁的,版型倒是合身,就是多少有些朴素。 只是阿九现在身上这身暗色的绣金衣,腰上扎着玉束带,还挂着一块儿腰牌,这幅装束一看就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师父,前两日看你不在,我已经成功去天庭领命了。阿九见着明予安有些呆滞,先一步笑了出来。 这样啊挺好的。明予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毕竟明予安对他的印象大抵还停留在刚捡回来的时候,那段儿无忧岁月,没想到一晃多年,当初的那头小豹子长大了,要展翅高飞了。 小院这块儿四方地,已经不够他施展腿脚。 要去天庭当差吗?是不是觉得山中这种日子,太过平淡了些? 阿九只认为是自己深夜回来,把师父吵醒了所以才惹得他不悦,也不平淡。不过天庭那种地方有利于修行,而且熬过千百年,说不定就能执掌一方,到时候也能让师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明予安没听他说完,就打断了。 阿九稍微愣了一下,可能一去就是许多年,毕竟那种地方,繁缛礼 那就别回来了。 明予安说完之后便回了屋。 其实明予安有些不太开心。 虽然这种想法自私,但他的的确确希望阿九永远是那只大猫,会用脑袋蹭人的撒娇精。每日过得平淡却舒心。 想到需要和别人过多交流,明予安就觉得一阵头疼。 当然,阿九除外。阿九不算人。 刚沾着枕头,明予安就感觉到背后缠上来了一条八爪鱼。 几日不见,还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师父是不是生气了?阿九见他不躲,便抱得更紧了些,恨不得要把人勒窒息了似得,还是说,师父舍不得我走? 没生气。被这么抱着,理智上虽然叫嚣着反抗。但实话说,明予安其实挺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圈在怀里,被珍视的这种感觉。 毕竟现实里这些都是尝不到的。 那师父方才为什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听我把话说完转头就走?阿九对此不依不饶,甚至还空出来了一只手,想去和明予安的指尖相互触碰。 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能听得见对方的心跳。 明予安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频率,尤其是自己的,跟快要蹦出胸膛一样。 明明只是被抱着而已最多也只是碰碰手。 师父明明不想让我走对不对?或者说不想离开我? 怎么可能,你走了我就再给你找个师娘。 明予安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但如果有可能,明予安的确希望他是那只长不大的大猫,永远在他身边。不过这种希望明予安不会说出来,太难为情了。 阿九听闻之后迟迟没有说话。 倏地,张开嘴就对着明予安颈部咬了下去。 明予安吃了痛,下意识叫道,松口,你干什么 师父可以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阿九闻此悻悻的松了口,附在明予安耳边压低嗓音道了一句,这一次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危险的气息,我走了您就怎么样? 你走了我就给你找个师娘。明予安喜欢往枪口上撞的性子不是瞎说的。 只是刚没说完,方才还是缠在他身上的身躯忽然翻身压了上来。 明予安下意识想动弹,却是发现手腕被死死的扣住,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透过昏暗的光线,明予安能看见阿九以往温文尔雅的面容已经挂上了几分厉色。 似乎有些不悦。 反正你也不会回来呜 没有任何征兆,唇瓣就被咬住。对方的动作明显有些粗.暴且不得章法,但明予安哪儿经历过这些,尤其对方还是他一手养大的阿九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意志甚至还会叫嚣着想要索取更多。 喘息和不堪入耳的水声在黑暗中被不断放大。 明予安不敢说话,因为一开口,就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呜咽。 过了半晌,阿九才结束了这场纠缠。 看不出来,明面上师父说着只要我走了,就会去找别人,但原来初吻还在。 明予安偏过头去,不想看见他这张脸。 放心,阿九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师父。在山中待了这么久,师父也出去转转罢,真是不想出去也只当是换个地方看书描画,这样哪怕阿九在天庭当差,也能每日看见师父。横竖师父养了我这么多年,九重报答您也是应该的。阿九会有名扬天下的那一天的,保证不给您丢脸。 明予安依旧是没敢和他对视。 只要安稳健康就好了,说什么远大抱负都是空的。 那便跟你去罢。 阿九听到这儿果然笑了,将扣紧手腕的五指稍稍松开了些,不过师父要是再说出来要去找别人的这种话,阿九会很想对您做出非常过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要是阿九不追寻什么远大理想和仕途,师父以后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然而没有后悔药。 明后两天考试,先遁了,回来一口气肝到完结。 第138章 番外五 其实明予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是山脚下的城镇,最多购置些东西就会回来。 至于太远的地方,当真是没去过。 以前明予安记得,阿九还小的时候,总是什么事儿都依赖着他。 然而如今一晃,明予安发现好像已经反过来了。 出了门两眼一摸瞎,只能靠着阿九带路,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明予安其实并不喜欢依赖别人。 以前在现实的时候,虽然生活只能算得上勉强自理,但好歹手中的资产能让明予安有些底气。 但是现在不一样,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出了山,连路都不认,明予安其实心里一直有种不安。 不过还好阿九考虑的比较周到,从步入天庭前面的集市开始,就一直拉紧明予安的手,从来没有松开过半分。 师父,再往前一直走就能到天庭的地界,我来过一次看过,那儿环境不错。适合静养,而且有挺多医术高超的人士,先前师父不是总是觉得身后疼,无法入眠吗?说不定换个环境,找个好一点医师就有所改变。 这哪儿是能治得好的。 明予安只是笑了笑,没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阿九,既然以后去当差,总归得有个像样一点儿的名字。明予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把瞒了这么多年的事实说了出来,其实阿九这个名字是我以前养的一只猫的。和你一样,也是白色的,不过最后跟别的小公猫跑了 阿九: 不过说来豹子也算猫,就是体型差距有点儿大。 但是在不知其情的情况下用了别人的名字,阿九总觉得自己有点儿像那个替代品。 师父以前养的猫 别想太多,就是只猫。不会化形,只会一天天惹祸,打翻东西,把墨汁弄得哪儿都是,晚上也不睡,就会叫唤。相比之下你都显得乖巧了不少。 明予安其实当时怎么把阿九抱到动物医院的明予安已经忘了。 反正这么多年记得的版本一直都是阿九和别的猫跑了,而不是某一天突然躺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不会动了。 就叫九重罢。明予安思量了一会儿,既然心有大志,有个寓意相符的名字,也算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祝福。 阿九点了点头。 横竖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阿九这个名字,也的确有些过于简陋,不登大雅之堂。 其实随着九重迁徙过来之后,和以前的生活差别并不大。 依旧是一处竹林小院,院前有个池塘,里面长满了莲花荷叶,还有几条个头不小的锦鲤。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天庭只有昼没有夜,无论何时天都是亮着,只有偶尔遇见阴雨天气,才会稍稍黯淡一些。 每日也依旧是看看书,或是哪会儿兴致上来画上两笔。 从现实带来的那些病痛不算特别碍事,比明予安预期好了不少。 估计也只是把疼痛带了过来,别的症状并不明显。 日复一日的过去,明予安只知道九重是真的争气,从刚开始的一介草根,到现在已经能手握大权,成了那个能掌控世间生杀的圣器的掌管使。 前前后后不过才用了百余年。 不过这百余年之中,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也比以前更深了。 每逢入夜,不仅仅只会相拥而眠。 这双.修之道,的确有助于双方功力大增,尤其是对于九重这种原本就是从妖化形而来的,哪怕已经修成大果,这种方法依旧凑效。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九重能取得如此突飞猛进的进步,也有这方面的功劳。 稳定的时光持续了百余年,似乎是从一个雨季开始,渐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 身上的疼痛加重了不少。 最开始只是有些影响睡眠,到现在几乎是每日每夜都是煎熬,除非困到极致,才能稍稍睡一会儿,但不久之后又会因为各种不适醒来。 师父,要不今日我告假罢,您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九重瞧着明予安今日似乎比往常都要眼中,额前溢出的汗已经能浸透两侧的鬓发,面色也是惨不忍睹,哪怕裹着被子,也抑制不住席卷而来的寒意。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3) 可外面明明温暖如春,连单衣都嫌热。 横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上一个郎中说是比较罕见的一种毒,会使人血寒骨痛虽然不能根治,但应该有缓解的办法。 明予安没说话,甚至说是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原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逃避病痛,结果兜兜转转,还是没逃离这个怪圈。 有止痛的灵草吗?或是助眠的,我想多睡一会儿。明予安缓了缓神,最终还是无力的请求了一句。 这些药草不能多用,但九重看着师父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继续备受煎熬。 好,那师父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我回来。 明予安的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九重给他喂了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九重记得前两日从别人口中打探到过一种医治的方法。 虽然说是医治,但痊愈大抵是不可能的,只是把这种疼痛转移成别的,只要按时服药,就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那种。 毕竟这种病症实在是罕见。 九重也不知道师父是何时沾染上的。要真的是毒,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中招。 要是去外面染上的病九重也觉得不应当。 明予安从来都是恨不得在家里扎根,让他出去比赶鸭子上架都难。 将方子打听清楚之后,九重就想办法照着抓。 因着这病古怪,所以这方子自然也古怪的很。 需要别的丹魄来作为药引,还需要一只活人的眼睛。 也就是说,九重需要杀一个仙,最好是在少年阶段的,以此确保药效。 少年阶段甚至更小就成仙的,基本是血统所致,不会是自己修成的。 至于眼睛,要求只能是活人,九重并不介意充当这个药引。 横竖是为了师父。 对于别人而言这种事情兴许有所难度,但是对于九重而言,有龙腾镇在手,一切就变得不是那么难了。 其实只要找准目标,稍稍动那么一下手,他就会死于非命,成为师父的药引。 瞄了许久,九重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孟家的大少爷身上,初长成的年纪,天赋异凛,修为早就远远超出同龄的孩子。最关键的是体弱多病,而且从龙腾镇上的迹象来看,即便这会儿不杀他,他也活不了一月便会死于顽疾。 最终九重挑了个日子,偷偷动用了私权,取来了这块儿丹魄。 毕竟一开始九重的出身就是妖,对于人世的情理伦常并不是那么看重。比如和自己的师父如此纠缠,在九重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至于取无辜之人的性命,九重只知道这种行为在外人眼里看来似乎不好,但究竟是哪儿不好,九重也说不清,反正不能让师父知道就对了,不然自己这种行为肯定会挨骂。 只知道横竖是将死之人,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而且是给师父入药用的。 别说入药需要一个丹魄了,哪怕需要十个百个,九重也会去取甚至去偷。 不过这些事情明予安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只是突然有一日,九重忽然带回来了一味药,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告诉他说是特意托人去极寒之地猎杀的灵兽,取来入的药引。 你这眼睛怎么了?明予安见着九重带着面具,不禁有些奇怪,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摘。 没什么,之前和别人发生了点儿冲突,破了相,得过些时日才能好。九重没让他碰自己的面具,只是将药一勺勺晾了又晾,直到不烫了,才给明予安端了去。 都多大的人了。小时候也不见你和别人发生冲突,是谁欺负你了? 九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垂着头,委屈巴巴的没接话。 好好一张脸,迷惑了多少未谙世事的小姑娘,这下好了,以后再也没人要你了。明予安当真以为他是和人斗殴伤着了,只是笑着叮嘱了几句,以后多注意点儿,别再鲁莽,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子,多少珍惜些自己的前途。 师父教训的是。不过破了相,也只有您要我了,正好就这么凑合凑合 明予安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就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这一记敲得不重,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用来增进感情的一点调味剂。 一天天的,怎么就你话多。 病入膏肓的时候只求缓解,明予安自然他说什么信什么。 也没追究过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灵兽身上剥下来的,反正这么多年,九重从来没有害过他。 这一剂混着骇人腥味的汤药灌下去之后,不出三日,由骨自发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已经有几分要痊愈的迹象。 只是相对的,另外一种异样也在慢慢的升腾而出。 明予安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渴求别人给予自己一些肢体上的触碰才能缓解几分。 只不过这种异样每半个月只会持续一两日,其他时候依旧是归于平静。 不过每次这种异样都会比之前更严重。 渐渐地明予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这种症状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羞愤早就替代了病痛治愈的喜悦。 但这种事情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明予安从来没有说与别人,连九重都不曾说过。 只是不说,不代表能永久瞒下去。 哪怕九重已经长大成人了,两个人也默认保持着同床共枕的关系。 甚至依旧会相拥在一处,哪怕外面根本不冷。 早秋的天还是热,哪怕夜里也不会凉快到哪儿去。 明予安半夜惊醒的时候只觉得别后汗涔涔的,有些口干舌燥。 身上的那双手臂还禁锢的紧,完全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明予安动不了,只能这么直愣愣的躺着,惊恐的感受着那种触感从内心深处席卷上来。 尤其是听着九重的呼吸心跳,更是有些说不清的情愫一并翻涌上来。 身上好热。 明予安不安的扭动着,却是也不敢有太大动作。 只不过两个人挨得近,哪怕有意压制着动作,还是难免会惊醒对方。 九重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师父躺在自己怀里。 面色染上了一层薄霞,身体不断的轻颤,下唇已经被啃咬到一片嫣红,睫毛上也挂了几滴晶莹。 师父?九重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心。 你先出去。 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九重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将手搭在明予安额前,师父身上怎么这么烫?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自己忍着会误了病情。 不是病了明予安不知道该如何找一个委婉的方式解释自己的状况。 似乎从骨痛消退的时候,就渐渐的形成了这般令人羞耻的反应。 今日比前几次的更甚。 那是怎么九重话没说完,指尖先是不经意的扫过了不应当被触碰的地方,再结合明予安这幅令人垂涎欲滴的样子,要是再不明白这么些年可算是白活了。 是谁给师父下的药?我出门之后有人进来过吗?方才九重脸上还有些担心,这一下子尽数转化成了愤怒。 没人来过。明予安咬着牙轻声回应道。 不能发出可耻的声音,太丢人了。 虽然这幅样子真真是惹人怜爱。但九重知道绝对不会是他自己的意志,肯定是外因为之。 自从骨痛消失之后,或者说自从喝过那道药之后,就就成了这个样子,只是前几次没有这么猛烈,忍忍便过去了。 九重听到这儿心里不禁沉了几分。 那个丹魄是从孟家的大少爷身上取来的。 九重只知道他身上原本就有隐疾,所以活不久,却是没想到疾病可以通过丹魄,过继到下一个人身上。 而且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难以启齿的症状。 这亏得是明予安在家,要是在外面这般能步入天庭的也并非个个都心怀天下,以善为先。有些豺狼表面上道貌岸然,内里还指不定如何龌龊。 不然邻着天庭的那个集市上的花街怎么会富得流油,每个月赚的比九重这种老实拿俸禄的都多。 快睡罢,不用管我,忍忍就好了。明予安见此赶忙说了一句,你明日还要早起。 明日休沐。九重一面说着一面稍稍将他从床上抱起来了一些,我回避一下,师父能自己处理吗? 要是能自己处理,我还需要一次次忍耐吗。明予安说的很轻,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明予安就发现自己纾解反倒是愈发糟糕。忍着反倒是唯一的缓解途径。 九重听到这儿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 那九重帮帮师父好不好? 帮我大桶井水就行,有冰块更好。 可是九重年少的时候,师父说了冷水会着凉。而且那个时候,师父也帮过九重,现在不过是反过来 明予安没等他说完,你敢? 九重不敢。 但是明明以前该做过的事儿全都做过了,现在怎么就又不行了? 不过九重没问,只是默默的将浴桶灌满冷水,抬进了屋里,又替他褪下衣物,抱进了浴桶。 只是冰冷的井水带来的只有无限的刺痛,在这种时候无异于雪上加霜。 刚接触到水面,明予安就挣扎着爬了出来,将浴桶里的水扬的满地都是。 这种濒死的触感,明予安一点儿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方才降下去的体温已经回升了上来,连着喘息都粗重了几分。 九重被这么一通折腾并不恼怒,只是愈发心疼他,但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 师父我先去隔壁房间凑合着,您好生歇息,有事喊我便是。九重也不是圣人,又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再这么看下去肯定要再生事端。 只是刚刚站起来,九重倏地觉得有一股力气将他向后扯,一回头,正是衣衫凌乱着的明予安,努力克制着喘息,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 眼眸中已经多了几分迷离。 阿九,帮帮我 第139章 番外六 九重的动作算得上温柔,这种时候会极尽照顾师父的感受,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完全没有要顾着自己享乐的意思。 问题出在哪儿九重知道,但是他不会说出来。 毕竟一开始的措辞就是杀了一头灵兽用药。 可是九重大抵忘了,这孟家原本就是个大仙门,大少爷虽然体弱多病,但死的蹊跷还是难免遭人猜疑。 而且这大少爷也在天庭有个当差的爹,只是这天庭茫茫,很多人甚至连点头之交都没有,九重哪儿会认得这种和自己职位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人。 最关键的大概也是孟家这位的本命和在天庭当差用的化名不太一样,孟乾和孟千彦,读着或许能发现玄机,但若是写出来,就当真以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孟家那么多人见识多的并不多,只知道大少爷病了多时,虽然也能猜得出来时日无多,但暴毙的突然也不应当。 尤其死后,体.内还不断的钻出来虫子,更是稀奇。 可别人不知道,孟千彦却是知道的。 只能是龙腾镇所杀,才会如此惨状。 不过长子惨死,丹魄却是被人偷了去,孟千彦也觉得奇怪。 只是奇怪和悲痛至于,并没有声张。 横竖能碰龙腾镇的除了天帝,就只有掌管使。或者还有掌管使身边的侍从,不过范围不会太大,横横竖竖就那么几个人,排查起来也是简单的很。 孟千彦观察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这个掌管使虽然独来独往,但其实并非独居的事实。 原来是金屋藏娇。 只是孟千彦结识四海名士,乍一看着九重这藏娇,当真是觉得面生。 孟千彦知道自家长子体质特殊。 如若真是和料想一般,想必那些特殊却又不堪入目的体质会直接转嫁到他的身上。 除了不时接受九重的帮助,其他日子一切照常。 明予安渐渐的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横竖比辗转反侧,夜难安眠要好得多。 而且对方是九重虽然伦理上明予安还是有点儿芥蒂,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但实际上接受程度还算的上良好,知根知底,也相处了这么多年。 一连阴雨,外面难得放晴。 明予安瞧着纸墨和颜料都快用完了,书卷也看了许久,是时候该出门一趟了。 临出门之前明予安将饭先一步烧上,算着买完东西回来,九重也该归家了。明予安每次见九重回来的时候都跟头饿狼似得,所以便会提前将饭做好,回来之后就不用再等了。 今日天气不错,明予安特意穿了件亮堂些的衣物,说是亮堂其实也还是朴素着,不过是淡绿色的棉布,有着竹叶暗纹。 不过虽是简约,却是十分衬气质,原本就颀长的身材这么一穿,更是显得玉树临风。 但大抵是常年不出门的缘故,肤色稍微欠些血色,脸上的线条也因瘦弱有些过于凌厉。 明予安心情算得上不错,手上拿着九重陈年替他画的地图,就这么出门了。 大抵是闲云野鹤的日子过得多了,明予安并没有什么防备心。尤其是天庭常年平和,夜不闭户都不用担心盗贼或是不轨之人。 买完颜料之后,明予安瞧着离九重回家还有些日子,所以便绕了路,走到了一家糕点铺子。 两斤桂花糕。明予安说着便开始翻腾钱袋,只是还没翻腾出来,明予安只觉得余光之中,这糕点铺子老板的眼神似乎不太对。 出来不过买些东西,明予安自然是没带佩剑,甚至连防身的暗器都不曾带在身上。而且先前病了那么久,人也瘦了不少,腿脚功夫早就生疏了。 我在这儿卖了几百年的糕点,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对方一开口,明予安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不过明面上还是装作找钱的样子,接了一句,我以前也不怎么来 话没说完,明予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得,迅速丢下手中所有的东西,撒腿就朝着人多的地方跑。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4) 只是还没跑两步,只觉得膝盖倏地一疼,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疼倒是不怎么疼,最主要的是麻,从站着到跪在地上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儿。 瞧着几个能大自己一圈儿的壮汉围上来,明予安本能的恐惧。 毕竟现在手头什么都没,真是出个三长两短的,谁都打不过。 别别过来。明予安爬不起来,只能下意识的低吼了一句。 认识九重吗?其中一个壮汉瞧着明予安这幅惊恐的样子,顿时凌虐的念头暴起,好不压制天性的直接一脚才在了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上。 还特意用鞋跟碾了碾那张五官精致的脸颊,生怕他好过似得。 明予安知道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赶忙改口,不认识,未曾听说过。 横竖先保全自己才是。 认不认识不由得你说,把这个喝下去,待会儿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明予安下意识的闭紧嘴,却还是被掰开了,因着反抗过猛,颚骨都被掰到错位,一时间嘴都无法闭合。 哪怕再是抵着喉咙,明予安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在顺着自己的喉咙下咽。 味道苦涩,甚至有些呛人。 这种折磨苦楚明予安何曾遭遇过,前二十六年虽然生活不顺,但好歹算得上养尊处优。 来到书中世界之后也一直避世,来何人打斗都没有过。 把他带走。那壮汉灌完药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人跟着搭把手。 一剂药下去,明予安半晌都发布出来音,连着挣扎都挣扎不动,只能在绝望中无限沦陷,什么也做不了。 被抬到一间小黑屋之后,明予安才稍稍恢复了些力气。 你们要干什么?明予安的语气很平静,哪怕心里都慌成战乱了,明面上还是绷着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没人说话。 能入眼的一幅幅油腻狰狞的笑容,瘆人的很。 方才在外面还好好的,结果到了没人的地方,明予安忽然感觉到体内升腾而来的异样。 这种感觉明予安知道,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作。 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 明予安虽然没说话,但眸子里的轻颤已经出卖了他现在的情绪。 喘息渐渐加重,明明外面风凉,身上却是犹如火炉一般。 不 身边全是虎豹豺狼,明予安知道自己哪怕是拼死了也不一定能带走一个。 啧啧啧,方才还说不认识九重。可这幅身子,不像是不认识九重的样子罢? 明予安知道,可能是方才那不知名的苦涩液体造成的,明明没咽下去多少,但抵不过药性大。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其中一个壮汉说完,另外几个立马接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兄弟,我们也是被雇来的。原本还想着怎么把你这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给引出来,结果倒好,你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没别的意思,横竖雇主只说,人要活着,至于别的 明予安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被恐惧充斥的脑子只剩下一片空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们兄弟几个,先替雇主治治你这幅下.贱的身子,也不是不行。 . 九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煮的饭都要烧成锅巴了,赶忙灭了火回到屋里。 原以为师父睡着了才忘了看锅,然而房间却是空荡荡。回头一看,师父在家常穿的那双鞋已经被摆在了门口。 很明显是出门了。 只是天色渐暗,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九重记得他不太喜欢出门,应该不会到这个时辰还不会来。 想到这儿九重赶忙挑上灯,匆匆出门。 一路上沿街去寻,却是半个人影都不见。 九重记得他平日大概就回去布匹丝绸商或是笔墨坊转转,不会走远。 只是转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现。 九重又怕他是先回去了,赶忙又准备往回跑。 只是刚没走两步,九重就被一位年迈的阿婆拦了下来,小伙子,能不能帮阿婆一个忙? 抱歉,我现在 阿婆家住在北边那栋小楼里,隔壁的房子一直空着,刚才见一个年轻人被拖了进去,现在正嚷嚷着,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什么样的年轻人?九重顿时警惕了不少,请您描述的再详细一些。 瘦瘦高高的,穿着淡绿色的衣裳,容貌挺俊朗的,大概比你矮点儿。 九重听完之后心里不禁一沉,赶忙丢下手上挑着的灯,二话不说就朝着那边跑去。 跑了不知道多久,九重忽然听见凄厉的叫喊传入耳。 救命求求你们,别这样,求求 这个声音,当真是熟稔到不能再熟稔,九重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个冲刺朝着那房门就是一个撞击。 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一时间顿时安静了不少。 救命呜 九重这一次直接拔剑将门劈断,再一脚踹开。 看着眼前的景象九重明显愣住了。 大抵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九重 听到这声轻唤之后,九重恍若大梦初醒似得,方才还呆滞的瞳眸之中顿时充满了暴戾。 剑也没收,直接向着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大汉刺去。 九重的剑法这么多年算是磨砺出来的,对付这几个草包还是绰绰有余的。 斩完人之后,九重才赶忙收了剑,跑过去查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不幸中的万幸,来的不算晚。师父除了脸上有伤,和衣服上有泥渍,还有膝盖被袖箭打了一下,别无大碍,目测三日之内便可恢复。 至少衣衫还算整齐,大部分皮肉也算完好。 师父。九重赶忙将他从地上掺了起来。 只是没料到明予安现在压根无法站立,好不容易扶稳,两步踉跄就又要往地上摔。 明显是双腿无力。 九重没说话,只是将他横抱了起来,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九重就已经注意到他身上不正常的温度。 按理说离发作应该还有些时候。 九重又想到进门时候的那副场景,那些禽兽的眼神和举止,再加上师父身上的反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回家之后九重轻轻地将他放在床上,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是先一步开了口,阿九,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 他们怎么对待您了?九重一听,赶忙将目光转移到他的一双腿上。 膝盖处中的箭还没拔.出来,九重见此赶忙打来清水,先清洗干净周围的泥泞,再将箭头清理了出来。 整个过程,明予安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呆滞的看向前方。 阿九,我的腿,不能动了。明予安又重复了一遍,他们给我灌了药虽然我没喝下去多少,但你方才那些动作,我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灌了什么药?九重其实也着急,但并不敢在明予安之前表露。 要是自己比他先崩溃,那就完了。 我见着时间还早,就打算去买些糕点。结果谁知,这些人早有埋伏。他们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当时为了自保说了不认识,结果就被强行灌了一剂苦涩的汤药,紧接着明予安大抵是不愿意回应,没再说下去。 今日的事情九重其实多多少少知道是谁做出来的,毕竟这么多年,能算得上仇家的,似乎就那么一个。 先撩者贱,虽然对方寿命本就基本耗尽,但九重到底还是理亏。 抱歉。待会儿我去喊郎中过来看看,应该有解毒之法的,师父别急。九重说完之后直接在床边跪了下来,他们还对您 来的及时,并无大碍。但那药似乎还有别的用途,比如明明现下没到时间发作的。明日再说罢今日不合适。 九重心里一沉。 能知道师父体内有异的,大概之后原来那个孟大少爷身边的人。 估计这一次只是试探,以后兴许还有更多。 你方才把他们全杀了,会不会对你的仕途有所影响?需不需要回去补救一下?明予安最终还是把重点放回了九重身上。 横竖自己这幅模样,心中也有数。 不必。对方想必也不敢声张,估计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了。 明予安没说话。 但若是离得近,还是能看的出在咬牙隐忍着什么。 九重大抵是意识到了,赶忙问了一句,发作了很难受罢,师父需要我帮忙吗? 以前这种时候,已经演变为了助兴的良药,但今日不同。九重明显感觉得到师父有些事情瞒着自己,不愿多说。 不必了,我能熬着。明予安说完之后便翻身盖好了被子,这两日能不能麻烦九重到隔壁去住?或是把我放在隔壁也行。 九重出去。师父若是有必要,喊我就行。九重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明予安见他出去以后也没再躺着,而是艰难的坐了起来。 其实每次大病之前,明予安自己心里基本有数。 比如之前第一次确诊的时候,明予安就大概猜到了会是什么病。 这一次也一样。 这双腿,很可能是不会好了。 而且书中这种长生不老的设定,后半辈子兴许就得这么残疾着过。 九重这份情感能有多久,明予安不太确定。 因为明予安记得之前自己的每个恋人,基本都是冲着钱来的,从来没长久过,以至于被人珍视的感觉,明予安大抵以前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年幼丧亲加上遇人不淑,已经消磨掉明予安所有的热情。 不过这个世界里,明予安一无所有,也不知道九重图什么,所以更是恐慌。 万一哪天真是腻了分开了,怕是自理都难。 而且不久之前的事情明予安其实有所隐瞒。 衣服是九重踹门的时候自己匆忙系好的,不过所幸九重没有要求帮他沐浴,以至于算是这么糊弄过去了。 虽然没有被强迫到无可转圜的地步,但明予安还是很担心他会介意,或者会嫌弃这种事情。 其实之前血寒骨痛还在的时候,明予安就在床头的暗格里藏过东西。 一把能剜出丹魄的弯头匕首。 和一味能使人陷入沉睡的灵草。 说是陷入沉睡,其实和死亡无异,没了自主意识,魂会先一步进入往生道,开始转世轮回。只不过尚且有心跳,丹魄也会存留体内,算是给别人留个念想。 这两样东西都是明予安以前拿来以备不时只需的。 本以为疼痛消退了之后,就用不上了,所以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料今日似乎又有用武之地了。 只不过这一次明予安有些犹豫。 其实说实话,明予安多少有些贪恋九重给予他的包容和爱。 像是把先前那么多年的感情空缺给弥补上了一样,无限的忍受这明予安这副算不上好的脾气,甚至还甘之如饴。 刚开始明予安捡他回来,便也不图什么。如今却是有些感觉对不住他,感觉像自己这么个糟糕的人,似乎不配有个这么优秀的徒弟。 明予安掂了掂手上的匕首。 笑了。 像是自嘲一般。 笑着笑着,刀鞘就掉在了地上,明予安盯着弯曲的刀刃盯了半晌,心想这贪生怕死的本性还真是难改。 师父,您睡了吗?给您熬了些汤九重见着他屋里灯还亮着,便一手端着食盘,一手推开了门。 只是刚买进门槛,就被眼前的场景彻彻底底镇在了原地。 只见着方才还好端端的明予安,现在正拿着匕首,指向自己。 再有一步之遥,锋利的刀刃就会划破胸膛,将里面最脆弱的那块儿生命之源剜出来。 哐啷一声,手中的汤碗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九重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把打掉了明予安手上的匕首,五官一时间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拽着明予安的领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揪来,厉声质问道:拿着匕首指向自己,您这要干什么? 第140章 番外七 手上的匕首被拍掉在地上,明予安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您这是要做什么?九重见他不回答,明显已经有些着急了,连着音调都上升了一个八度。 以前九重从来没在师父面前大声说过话,今日是第一次。 明予安还是垂着头,你怎么突然进来了?也不敲门。 我要是不进来师父打算干什么?九重完全没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拿脱了刀鞘的匕首指着自己的心口,别说您只是想观赏这把宝物。 而且师父的腿暂时不能动,想必这匕首就是藏在床头的罢?您为什么会想这种事情,是九重哪儿对您不好吗? 九重以往还算得上冷静,但是这种事情摆在面前,实在是一点儿都冷静不下来。 万一真是晚来一步,现在这儿估计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阿九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想这种事情? 以后不会再想了。明予安最终还是决定先服个软,先把他打发出去再说。 不过九重到底不是那么好骗,闻此直接将明予安抱了起来,方才一旁的软塌上,开始整个搜查床铺被褥。 万一明予安还藏着别的东西。 果不其然,九重又找到了几株干枯的嫣红的灵草,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荷包里,被压在被褥底下。 这种灵草九重认得,能让人呈假死状态。 但说是假死,其实和真死了无异。最多留着魄,魂却是先一步转世。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5) 先前服用过这种灵草的,基本到最后都没再醒来。 而且除非一心寻死,一般人不会用这种东西,毕竟味道苦涩,极难吞咽。即便是咽下去了也会有好一段儿时间的折磨。 这又是什么?九重拿着这株灵草在明予安面前晃了晃,一把匕首要是还能解释的通,那这个呢?师父当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种懦弱的行为被发现,自然是不好受。明予安也不例外,直接从九重手上夺过那锦囊,不用管我! 只是明予安大抵忘了,九重早就长大了,小时候靠着蛮力能制得住他,现在只有反过来的份。 还给我! 九重听着师父的声音已经变了调,整个人也不复以往的平静,还给您,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您在我面前自刎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明予安咬了咬牙,攥紧了被子,没有说话。 九重其实已经大抵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别看这会儿吼得声音大,其实理亏的人是他自己。 多半是挖丹魄的时候露了马脚,被寻上门了。 对方大抵也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所以便拿这个懵懵懂懂的开刀。 九重想了想,决定实话只说一半。 师父。九重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知道为什么骨痛能够治愈吗,是因为需要药引,活人的眼睛。 明予安听到这儿才抬起头。 看向九重的一瞬间,不禁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尖叫。 左边本来应该长着眼睛的地方已经完全平坦,面具上原本就带着一只义眼,以此掩盖眼窝里残缺的那一块儿。 乍一看当真是有些冲击力,甚至说十分吓人。 九重却是对自己的容貌丝毫不介意,师父看清楚了吗?我挖了一只眼睛治好了您身上的骨痛,当然,师父如果不领情,我也认了。 明予安忽然想起来那汤药里浓烈的血腥味,只是当时没有过多怀疑,只是九重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他戴上面具的时候,只当他是真的去和别人打架才造成的。 完全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果师父心领这份情谊,以后就别再想这种事情。九重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吓人,让他带过之后又扣上了面具,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师父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肯定会尽力护着您的。 说完之后,九重就将那装着毒草的锦囊,凑着一旁的烛火烧掉。那把匕首也收好放在一个明予安够不到的地方。 谢谢。明予安也有事情瞒着他。 只不过就像九重一样,不会说出来,都是各自憋在心里。明面上说着要互相信任,但实际上却是另外一幅光影。 不必言谢。九重说完快步去了外间一趟,带回来了一幅能将手腕捆在一起的手铐。 你 明予安话没说完,手腕上就先一步逼上了一处冰凉,只听见咔嚓一声,手臂就彻底失去了自由,和床头锁在了一起。 为了防止师父再有什么念头,或者一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九重的语气十分严肃,明显被方才的事情弄得有些生气。 先这样罢,明日我会另寻一处地方,把师父转移过去,此地不安全。 这个动作实在是有些难受,尤其还要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明予安下意识的想到了早些时候的那些人,也是这么对待他的。 虽然九重和他们不一样,但是这个举动在明予安看来,还是很容易勾起不好的回忆。 只是九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既然发作了,忍着想必不好受,还是让我帮帮您罢。 明予安刚想说些什么,只是刚一开口,一双温软的唇就先一步将话堵了回去,灵巧的舌头已经先一步钻了进来。 虽然能看得出来九重方才的确生气了,但这种时候还是贯彻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每一处都极尽照顾着明予安的感受,让他一声拒绝都发不出来。 心理上一面对这种事情抗拒,但却是又对这种行为顺服。 渐渐地,无限的沉溺之中,明予安觉得自己还是得想办法从这个岔路里走出来。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只有现实的一身病痛。 在这儿不管遭遇了什么,至少暂时还有九重。 次日醒来的时候身上的基本全部消退。 除了手腕上的束缚还在,基本已经没什么难受的地方。 大抵是昨天的事情真的吓着九重了,以至于现在房间里一点儿尖锐的物品都没。 就连瓷碗也换成了木的,生怕明予安再有什么差错。 还没到中午,明予安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仔细一听,明予安忽然觉得不对。 不是叩门声,是有人要强行破开结界闯入。 明予安第一反应就是昨日那帮人又来了。 只是此时双手被金紧锁着,根本没办法动弹。 其实即便双手能动,腿也不听使唤。 一时间除了慌乱,什么都做不了。 门终究还是被破开了。 其实从听到响声到一群陌生狰狞的面孔站在床边,不过短短一刻。 把他带走。 开口的男子还是幅青年的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应是才成家不久。乍一看也是颇具文人风骨,但眼中的肃杀之意却和这幅文人样貌有些为何。 明予安这一次没开口求救,似乎知道双方实力悬殊,自己这点无用的挣扎只会激怒对方。 请问您 直接打晕,别让他发出来声音。 明予安话没说完,就被冷冷的打断了。 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眼前一黑,随即便没了意识,只能在恐惧之中慢慢下沉。 等了不知道多久,明予安才能感觉到眼皮发沉,努力睁开之后,勉强能看见一点光。 睁开眼睛之后,明予安才感受清楚身上那能将人撕裂的疼痛,从骨子都透出来的寒意,还有一阵阵眩晕。 明明已经消退治愈的血寒骨痛,又回来了,而且是变本加厉的卷土重来。 明予安想要挣扎,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身上刺骨的疼痛加上头晕目眩,明予安才察觉到自己是被绑起来的。 而且是吊绑。 这种头脑充血的感觉十分难受,虽然不至死更为煎熬。 等着目光能聚焦了,明予安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也称得上玉树临风,一袭长衫,发冠高束,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和九重差不多同龄。 平日里你那徒弟将你保护的可真好,偷出来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年轻的男子打量了明予安半晌,才开了口。 这九重能修为大增步步高升,看来是少不了您这个当师父的功劳啊,夜夜笙歌巫山云雨,可真是误人子弟的好师父。 明予安想说些什么,却是只发出来了一阵闷哼。 身上很疼罢?是不是好奇,你那徒弟明明已经替你医治好了,怎么忽然又疼起来了?孟千彦说完时候,顺手拿过手边的一根铁质的长锥刺,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看着明予安无助的样子,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小动物。 你你要干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明予安强忍着挤出来了一句话。 无冤无仇?你知道之前为什么那么多郎中看了都无果,不敢开方子,唯有你徒弟替你治好了吗? 明予安记得九重说猎杀了一只稀有灵兽。 和生挖了一只眼睛。 不知道也没关系,待会儿体会一遍,就知道了。 明予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着他手中的锥刺已经朝着自己刺了进来。 因为是倒绑着,这一下是由下自上的。 一瞬间,五脏肺腑被贯穿的极痛僵滞在了身上,疼 失声叫喊几乎是即刻迸发,直到喊道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助的张着嘴,下意识的扭动试图缓解。 只是稍微一动,体内的锥刺就会带来新的痛楚,恨不得将所有内脏都搅和成一滩烂泥。 知道疼了吗?孟千彦见此依旧面不改色,又将一旁的罐子打了开。 里面装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蛊虫。 还有一些不之名的虫子和老鼠。 这些虫子闻到血腥味,跟吃了兴奋剂似得,争先恐后的朝着明予安的方向爬去。 被虫子侵蚀体内的感觉,您想不想尝尝? 明予安满脸惊恐,却是只能无助的看着这些虫子怕到自己身上,爬进衣服里,直到最后找到空隙钻入体内。 方才明予安还能说得出话,一下子瞪大眼睛,被迫感受着体内骇人的触感。 器官被一点点蚕食,万蚁噬心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太过清晰,哪怕闭上眼睛也无法逃避半分。 一时间因为痛苦,明予安不断地扭动着。 哪怕被锥刺戳到死,也不想忍受虫蚁钻心的感受。 明予安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他,更不曾结仇。 备受折磨之余多少还有不解。 到底是自己哪儿做错了?还是说九重在外面惹了什么人,以至于找到了自己头上 明予安想不通。 明明安逸的日子持续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就 明予安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九重。 那只白色的大豹子,会舔着他的脸,用脑袋蹭他肩膀的大豹子。 只是思绪没持续多久,就被一片空白给替代了。 最后明予安看见自己似乎被放下来了。 只是身子轻飘飘的,似乎只剩下一具空壳,疼到极致只剩下麻木。 手上被塞过来了一柄短剑。 可以选择自行了断。不过即便是熬着,也是活受罪,丹魄都快我那些宝贝儿吃完了。想必也活不了多久了。 . 滴滴滴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传入了鼻腔。 紧接着便是刺骨的疼痛。 明予安倏地睁开眼睛。 熟悉的单人病房,窗外的街景中跑着各式各样的汽车,远处还有许多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 结束了? 明予安忽然想到不久之前的事情,或者说是梦境。 一切都太过真切,而且太过漫长,明予安实在是有些分不清了。 正当这时,明予安只听见外面响起来了叩门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护士便走了进来。 哟,醒了啊。 有家属吗?你现在这个情况实在是不太乐观,尽快把手术做了罢。 现在手术之后跟着化疗还有些希望,之前你也来过我们的医院,主治医师大概知道你的情况。之前看你死活只愿意保守治疗,现在想开了吗? 明予安没急着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搜索了九重的名字。 蹦出来的搜索结果是《反派家养猛男》这本小说。 明予安就着翻了两页,发现其中有些地名,和自己生活过得地方当真是对的上号。 大概方才的所有,都不是梦。 明予安想到这儿不禁沉了几分,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次见到九重。 没有家属,我能自己签字吗? 手术之前还有些时间,明予安便利用这段时间,开始联系这本《反派家养猛男》的出版方,希望能将全部版权买到自己手里。 价格都好说,明予安大概知道这种东西不会太贵,心里有也有个大概数字。 买到自己手里之后,兴许能再遇见那个人呢。 上一次来找到他,帮他打开这扇两界之门的人是作者,虽然已经死了,但那个时候这本艳.情小说还未发行出版。 虽然明予安也不知道具体的办法,但总归会把所有可能的条件都准备上,万一就触发了也说不定。 手术前夕明予安还回了趟家,收拾东西之余,又去了一趟放映室。 阿九的骨灰还摆在原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除了灰尘堆得厚了些。 找了很多种办法,明予安才算是摸索清楚。 想自如打开两界之门,只有在将死的时候才可以。 或是死后不久,留魂还在的时候,也就是头七之前。 手术中的时候,明予安几次成功的看见了九重那边的事情。 也看见了在地上被啃咬到不成人形的自己。 明予安最终趁着自己还能看得见对岸的事情的时候,把这团能接通两界的迷雾放在了以前居住了上百年的山中小院之间。 希望九重没急着报仇,而是先回去看看。 只是手术结束,麻药药效过去,生命体征开始恢复的时候,明予安就再也看不见对岸的事情,能做的只有无限的等待。 醒来之后能碰手机之后,明予安就先给物业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能盯着些,如果有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长发男子,麻烦直接叫住他,让他来医院。 不过明予安也知道,哪怕九重过来,可能也待不了多久。 毕竟本来就是书中之人,总归是要回去的。 只是等了很久,明予安都没等到回音。 手术之后化疗又做了几次,人都能出去晒太阳了,依旧是没等到任何音讯。 明予安很担心九重那个性子会走极端。 毕竟以前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苗头,虽然在自己面前九重乖巧的很,但是乖巧的人是不可能在短短百年之间迁升如此迅速,街坊邻里知道有这么个不世之材。 而且若真的只是只乖巧的大猫,最初就会听明予安的话,只在山中不问世事,而不是非要追求的什么功名利禄。 现在明予安尚且分得清事实和书中,所以也并没有想过要报仇或是什么。毕竟他们的性格,举止,宿命都是作者注定好的。 就看着版权买回自己手里能不能稍微改两笔,能将九重撇出来是最好的。 只是明予安深知自己这个连八百字作文都写不出来的性子,决定这次出院之后再去找个代笔,不要求多,别把所有人写死的那种普通代笔就行。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6) 不过身体好转并没有持续多久,病情反复,又一次被送回了医院。 前前后后这么折腾,躺在医院里被这身病痛折磨的疲惫不堪的时候,明予安才终于得到了回音。 不过不是物业给他的回应,而是在手机新闻推送上,赫然看见了九重的照片。 相配的文字是,希望家属尽快认领。 第141章 番外八 把九重带过来的时候,明予安的的确确欣喜过,只是这般欣喜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身上的病症消耗殆尽。 明予安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虚弱。 或者说自从从书中自杀,回来之后,就变得虚弱不堪。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出去晒晒太阳,到了现在,只能一天天躺在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算的没错,这一次九重在这儿留半个月。 毕竟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明予安思量着这一次稍稍好转之后,就购置设备安装在家里,请私人医生比较好。 医院这种地方,死气沉沉的,尤其是这种绝症,基本每天都能听见同层的病房里传来恸哭。 阴气太重,本来能多活些时日,也得折寿。 明予安最开始了无牵挂,瞧着自己时日无多,不但不难过,反倒是有些欣慰。 只是现在九重在身边,哪怕短暂,明予安也相信奇迹会再次出现,能将他再一次传送过来。 忽然又不那么想死了。 只是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现在哪怕悉心养病,也是苟延残喘。 不过明予安最最不缺的就是钱。 如果他能撑得下去的话,就能一直治疗下去。 数不清是第几次化疗之后,明予安被护士推进了病房。 浑身上下的刺痛已经让他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能比划着请求护士给他吊镇痛药。 只是这个请求被拒绝了。 因为现阶段使用太多,到后面镇痛药物的效就不明显了。 明予安只得就此作罢,躺在床上等着九重回来。 这些日子一直拜托九重充当护工一样的角色。 明予安其实一直怕他介意,也提过额外再请一个人帮忙。 不过九重拒绝了。 毕竟能相处的时日不多,尤其是经历过生离死别,这种偷来的时光更是令人百般珍惜。 明予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九重怀里夹着文件,见着明予安已经回来了,赶忙将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径直朝着明予安走来。 好点了吗? 好多了。哪怕疼到目光几近涣散,明予安还是打起了几分笑容。 九重到底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并不能很好理解癌症的定义。 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以及治疗时候的痛苦。 所以明予安就会在他面前多笑一笑,给他一种自己一直在好转的错觉。 可是医生说,不会好了。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 医院里的这些老古董总喜欢往严重的地方说,少听那些有的没的。 一开始九重也愿意相信明予安的话。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明予安身上的管子越来越多,原本宽敞的病房已经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 九重渐渐地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 不过虽然是怀疑,但九重却并未说过什么。 毕竟他愿意相信,师父不是骗他的。 九重,能下楼帮我买点饮料吗?明予安稍稍从床上坐起来了些,忽然问道,往前走两条街,有个小学,小学门口有一个不起眼的奶茶店。最基础的那种就行。 师父,医生说了,您现在不能 九重没说完,便见着明予安方才还有些笑意的面容迅速黯淡了下来,赶忙改口道,那这样吧,我去买。但只允许师父漱漱口,尝个味道,不允许咽下去。 嗯。 其实九重也在寻求能将明予安带回书中的办法。 哪怕不是以前那个仙君,只是一个凡人或是一个未化形的散妖也好,带他远离这个世界的病痛,远走高飞,就像当初在山中的无忧岁月一样。 只是一直无果。 走出病房的时候,九重特意去护士站找小护士要了份地图。 护士站的小护士大多还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的实习的甚至就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般见着好看的都会有意多关照一下。 九重就是那个经常被关照的对象。 上了电梯之后,九重按了一楼。但电梯却是在十楼停了一下,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了一个医疗车,车上明显躺着个人。 只是这个人脸上蒙着白布。 九重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会好奇,但是这些时候见的多了,就知道被这么对待的,只有死人。 九重想到了师父日渐消瘦的身躯,和愈发虚弱的身体。 到了一楼之后九重特意拦了一下电梯门,你们不下吗? 哦,忘记按负三了。护士经提醒才想起来按电梯,不下,小伙子赶紧走吧。 出了医院之后,九重按着明予安说的地方摸索了过去。 正午十二点,正值小学生放学的时候。欢声笑语之中,一群群穿着衬衫短裤或者短裙的小孩子不断的在人群当中嬉戏打闹,周围的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九重这个接近一米九的身躯在一群小豆丁里格格不入。 明予安说的那家奶茶店不大,门上的招牌已经蒙上了一层油污,能看的出来已经开了许多年了。 不过里面尚且算得上干净,虽然简陋了些。 九重也不和孩子们挤,安安静静的站在最后,等着他们都买完了再凑上去。 要最基础的那种。 好,马上。 九重将钱递了过去。卖奶茶的阿姨接过钱,明显愣了一下,小伙子,有零钱吗? 没有。 这可麻烦了 能记次数吗?接下来一段儿时间我大概会经常来这儿买。 也行。阿姨说着爽朗一笑,顺手拿了张纸卡给他,不过小伙子长得标志,下次来不用带卡也记着你。 九重没有说话。 你是这学校的老师?看你年纪不大,不像是家长。 家住在这边。九重回答的平淡,似乎并不想多话。 拿了奶茶之后九重就匆匆跑回了医院,推开病房门之后看着明予安还在,忽然莫名的心安。 其实刚才,九重很担心被推出去的是他。 只是这种担心九重没有说出来。 给您买回来了。 明予安瞥了一眼,看见塑料杯上的包装,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忽然不知道怎么地,好像有些情绪克制不住要呼之欲出似得。 师父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个口味的。明予安似乎是在赌气一般,抱怨了一句。 九重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刚才他说的是这个。 怎么忽然变卦了。 我再跑一趟。九重说完之后就要往外走。 其实这种时候别说吃饭或者饮水了,吞咽这种简单的动作都是痛苦。 明予安对食物的兴趣并不大。 只是病中情绪比平时更难稳定,尤其是对于疼痛只能忍着,却不能用药物的时候。 说白了,其实明予安就是想多得到一些关怀。 毕竟真是想吃什么喝什么,完全可以让别人代劳,不必让九重去跑。 不用了。明予安趁着他还没出去,赶忙把他叫了回来。 九重只好又拐了回来,真不用了?方才没问师父想吃什么,这一趟正好带回来 九重。明予安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你过来。 说完之后明予安又努力的坐了直。 九重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九重被这个问题弄得有点懵。 要说为什么 就像从一开始为什么师父要捡他回去一样,没有为什么,似乎就是缘分到了,因为我喜欢师父,自然会对师父好。 明予安听完之后愣了三秒,忽然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 从一开始哭声就没有隐忍,双手死死攥着九重的衣角,低着头像个孩童一样嚎啕大哭。 治疗期间明予安甚至没有叫喊过一声,现在却真的是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哭的喘不上气。 九重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么多年,除了那个时候看见天庭那帮狗娘养的羞辱师父的时候,师父情绪崩溃过,结果这么一崩溃就是自己走向了绝路。 这次重逢场景有些令人唏嘘。 九重见此本来是想抱抱他,只是现在明予安身上不是留的针头就是插得管子,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拥抱。想摸摸他头可是九重方才听医生说了,这种时候连翻身都是疼的,再轻柔的抚触对他而言都像利刃一般。 别哭了,我不是在您身边吗?到了最后,九重只能俯下身子,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说道。 只是这么一蹲下来,九重才看清楚明予安这张脸。 初初见面的时候,九重只觉得师父定是这天下最好看的人。 可是现在哪儿还像人啊。 九重虽然不怕,但还是忍不住心疼。 见着九重蹲下来,明予安才抽泣着有气无力的吼了一句:我都快死了,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死 九重方才还记得师父说自己有所好转的。 为什么要对一个将死之人这么好?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吼完之后明予安依旧是低着头,嗓子已经比方才哑了不少,但泪水却是止不住,在洁白的被褥上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深色。 师父 明予安倏地抬起头,用着和骷髅无异的双眼,仿佛哀求似得看向九重,阿九,阿九,阿九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和你一起 没事的,师父会好起来的。九重不敢碰他,只能尽量温柔的哄着。 大抵是方才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招来了护士。没敲门就直接走了进来。 你们这边怎么回事儿? 没事没事。九重赶忙接道。 刚做完化疗情绪容易不稳定,家属就多关照着些。待会儿打一针镇定,睡 现在就打罢。明予安先开的口。 睡着了就不疼了。 不然一直折腾着九重,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等明予安睡过去之后,九重就一直在他身边坐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他醒来再说。 只是还没坐多久,医生就又来了一趟,将九重叫了出去。 请问您是明先生的弟弟对吗? 对,我们是表兄弟。九重回答的很冷静。 因为法律上不认可这种恋人关系,要是实话实说,连个帮明予安手术签字的人都没。 明先生之前说过,想从医院购买设备然后回家治疗,您要不再劝劝他?他这个情况,留在医院比较合适。哪怕转院也别回家,先前明先生就有明显要放弃治疗的念头,不然早期手术的话,估计现在人都是活蹦乱跳的。 如果在医院,有完全治愈的几率吗? 医生听到这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得这种病,家属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罢。只能说多熬两年,说不定到时候医学更加成熟了,就有希望 那估计是好不了了。 九重也不傻。 作为医生,肯定会把话说的委婉吉利。 明先生已经比别人好很多了,扩散的慢,经济也跟得上,要不你劝他去国外继续求医也行。横竖别让他回家,回家就真的完了,购买再先进的设备请再多医生,没了医院这个环境,病人的求生欲就会下降尤其是明先生,我认识他很久了,在医院兴许还能多活些时日。我在这儿工作了几十年,见过太多到最后人财两空的例子 好,麻烦您了。九重没听他说完,就转身回了病房。 劝大概是不可能劝的。 明予安那个性子没人劝的动。 最后又在医院待了几日,等购买的医疗设备全在家里布置好了之后,挑了个暖和天气,九重替明予安办理了出院手续。 除了那次情绪失控,抱着九重,哭着喊着说自己想活着之外,其余时间明予安的情绪都算得上稳定。 在医院折腾了十来天,转眼半个月快过去了。 明予安知道九重在这儿待不久就会回去。 前段时间,明予安一直在联系台湾这家出版社,希望高价收购这本小说的全版权。最后虽然以一个不太妥当的价格成交,但也因此换来了九重能来这儿待半个月的机会。 明予安想多活一会儿,这样说不定以后自己还有和他相会的可能。 回到城郊别墅的里的时候,明予安示意九重把自己放在楼上。 外面明明是三伏盛夏,但明予安却是穿的比别人都厚。 一点儿都不敢着凉。 不过明予安比较有先见之明,当初生病的时候,就在家里装了电梯,这样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至于丧失生活能力。 屋子里有点儿乱,你别介意。 明予安的卧室已经不能用一个乱字形容了。 感觉像是把前半生的东西全部堆在了这儿,哪怕已经用不上的也不扔。 九重将目光停留在那个木质摇篮,和上面的百家被上,表面上这被子看起来不过是有些陈旧和脱线,但翻开一看,发现里面竟是烧焦了一块儿。 这是摇篮是我爷爷打的,百家被是我和我妈一起,给我妹妹缝的。 那师父的家人呢?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7) 九重有些奇怪。 病入膏肓,还留着以前的东西,应该不是和家人关系非常差的那种。 但是进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儿除了明予安,没有别人。 他们走的早,当时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多年过去,这些事情明予安总算是能云淡风轻的言说于口。 当年的噩梦,如今看来也释然了不少。 反正就快要见面了。 九重要是能在这边待就好了,剩下的遗产全留给你。早知道如此,应该趁着年轻一点的时候去海外的医院代一个孩子了九重,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想我走了以后师父怎么办? 明予安今天心情不错,闻此不禁笑了出来,还能怎么办,找医生,请护工。横竖回了家,比医院舒坦多了。应该能少受些罪。 明予安见他还是不说话,忽然意识到他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上次选择自刎是因为虽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后明予安还是坦诚说出了这个事实。 九重还是没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情不比明予安轻松多少。 只是一直不敢表露,怕给人额外增加压力。 对了九重,看天气预报明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转转? 其实这一次你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计划给你一个惊喜,不过可能不逢时,正好赶上住院,一下子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师父这幅样子 明予安知道他要说什么,先是回应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语气里隐隐透着激动,没事,不去人多的地方就好。也不会走远,就在附近取景,如果九重愿意的话我就预约摄影和服装师还有珠宝店的员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2章 番外九 来,二位先生再靠近一些,看镜头,一二三好嘞! 哪怕化妆师技术再是高超,也很难掩盖明予安已经瘦骨嶙峋的现实。 不过照片一般会稍稍显胖一些,倒是帮他挽尊了不少。 九重把他放下来的时候,又看见了自己身上拖地的婚纱,不禁蹙了蹙眉。 其实九重对服装上的这种事情接受度还好,就是这玩意儿似乎不太符合他的体型,传上去难免有些难受。 给我看看,还有一组是吗? 对,这儿古香古色的,现代拍完了总该把古代的也给拍了。都说这缘分,前世今生,二位先生当真是有缘啊。婚纱摄影这一行什么都见得多,顾客年纪差距过大的也好,或是性别一样的也罢,反正在他们眼里都是生意。 消费高的顾客就是好顾客。 婚纱是临时买的成衣,但正儿八经的婚服和金钗却是明予安在九重来之前就找人定做的,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婚服是按着以前几个朝代的形制糅合在一起又稍加改良的,绣金也是专门找的绣娘。不过这年头苏绣汴绣这种传统手艺的继承不多,不是花钱就能请得到,还得慢慢等工期排单。明予安前前后后加了五六次钱,才让他们赶工赶在两个月以内。 两个人做的款式是一样的,只是绣花稍稍有差别。 拆开来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合在一起,就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是将一对儿龙凤图分别绣在两件衣服上,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横竖相伴了那么多个日夜,明予安对九重的身量也大概有个估量。 方才九重还觉得婚纱有些不合身,甚至可以说违和感很重。 九重一直感觉摄影师看他都有种想笑不敢笑的感觉。 但是换上大红色的婚服之后,别说他们这一圈儿人了,不远处追星追剧组的小姑娘都朝九重投来目光。 已经不是惊艳能够形容的了。 正红色绣金的婚服裁剪的正正好,每一处珠翠绣花都透着隐隐的奢华。 最出挑的应当是那一套凤冠。 九重原本就是长发,这些金饰带在头上不仅不违和,反倒是更衬得意气风发。 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只是有一只眼睛在照片里显得有些无神,不过乍一看看不出来,除非凑上去仔细观摩,才能看的出其中的端倪。 二位先生,您看,要不这拍摄的费用给您免了,这底片给我们用来宣传吧?找过那么多模特,从来没见过像您们这么合拍的。片子出来都不用修,直接洗出来就能摆在橱窗里。 我这幅样子,怕是得给你们的顾客全吓跑。明予安听完之后揶揄了一句。 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的确反应了明予安现在的状况。 不过俗话说的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哪怕这幅样子,谁敢说他就不好看了? 瞧您说的,您这骨像,正上镜呢。 为了拍摄效果,明予安脸上的妆厚,所以显得气色不错。 化妆师或许知道他原本是个什么样子,但摄影师当真是看不出来他有疾傍身。 明予安在征求过九重的意见之后,算是答应这组古风婚纱给他们宣传用了,不过当日就洗出来一份,剩下的修过再慢慢整合成册子。 回到家里之后,明予安瞧着礼盒已经被摆在门前,便顺手抄了起来。 进屋之后明予安见着九重面对屋内的陈设,显得有些不安,赶忙说道,这是我家,进来罢,不必拘束。 九重这才迈进门槛。 先前虽然已经听师父大概说过这边的情况,但到底还是一头雾水。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九重明显有些拘束,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双腿紧紧的并拢。 也不知道是触碰到哪儿了,电视上忽然开始播放起了节目,吓得九重往后躲了躲。 瞧你吓得。明予安说完之后低声笑道。 师父,您从来不怕这些东西吗? 为什么要怕,这些东西从小就有,和锅碗瓢盆是一样的。明予安一面说着,一面拆开了礼物盒子。 只是还有最后一道没有打开,明予安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猜猜里面是什么? 九重哪儿猜得到。 只是把全部的目光放在了师父那双节骨分明的手上。 不仅已经皮包骨头,而且一直在颤抖。不过线条依旧是极其好看,一种看着就令人怜惜的美感。 不知。九重如实回答到。 明予安也没再打哑谜,只是伸手解开了这最后一道系带。 偌大的盒子中间,躺着一对儿钻戒。 款式是对称的,九重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但从做工和色泽上,能看的出造价不菲。 明予安今日笑的比以往加起来都多,见此直接拉过九重的手,取过一枚戒指,直接带在了九重的手上。 九重对于这个举动明显有些不解,一时间想道谢,但又觉得似乎有些煞风景。 戒指是几个意思,九重一时间脑内想过无数的念头。 是提醒他不要以下犯上? 还是别的什么规矩。 只是看师父这幅笑容,又觉得应当是个什么好寓意。 师父您这是? 明予安大抵是忘了,对方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的用途,一时间有些尴尬,脸上也多了几分薄霞。 有些过于露.骨的话,明予安还是多少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仔细想想,到了这种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见一面少一面。现在不说,兴许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这是求婚用的。说完之后,明予安最终还是偏过头去,似乎这句话耗费了极大的勇气,还有一只,你也替我带上罢。 只是等了许久,明予安都没能等来对方的反应,只能很没底气的又补了一句,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明予安只觉得耳垂上倏地附上了一隅温热。 和以往侵略性的亲吻不同,这一次可谓是极尽温柔。 这么多日来,因为一直在医院待着,两个人鲜少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别说这种亲密,因着当时明予安身上满上伤病,连拥抱都不曾。 熟稔无比的触感和气息,这回换明予安愣住了。 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清晰的感受着耳垂不断被濡湿,被舔舐。 虽然光天化日之下,有些羞耻,但却是美妙无比。 别,别闹了。 师父不喜欢吗?九重见此稍稍起来了些,话语之间有意将吐息送到他耳内,其中狎昵的意味不必言说。 明予安喜欢。 但是哪儿肯说出来。 九重见着他这幅表情,自然是会意。缓缓地将那只手捧了起来,凑在自己唇边,无比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 虽然是虔诚,但大抵也只有前半段儿是虔诚的。 到了后面,气氛就慢慢变了,只见着九重含住了指尖,不断地用舌尖在上面打着转,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九重!明予安见此又急又气,连着音调都高了几分。 九重这才收了收玩心,将另外一枚戒指从盒子里取了出来,将它带上已经枯瘦的无名指。 您是不知道那时我在姓孟的地盘看见你的时候,当真以为您已经 明予安没等他说完后半句,就及时以行动示意他安静。 岁月静好的时候不多,能好好享受,就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明予安不会和书中的纸片人去计较恩怨仇恨,毕竟明予安也觉得这种行为令人哭笑不得。 但却是想和九重去纠缠一个情字。哪怕被外人当成精神有问题也认了。 毕竟这世上能对他好的,除了他的阿九也找不出另外一个。 这种时候,别说这种话。明予安说完之后,轻轻地闭上眼睛,凑了过去,在九重额前留下了一个轻吻。 只不过很快,这一吻就变成了不死不休一般的纠缠。 双方都在疯狂侵略着对方那块儿不属于自己的温软领域,方寸必争,步步不让。 尤其是九重,哪怕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再进一步,理智上还是得顾及着师父的病情。 连动作都不敢激烈,生怕把他这幅骨头架子给碰散。 入夜之后,两个人自然是躺在一处。 明予安的卧室是在顶层的阁楼,采光自然是整栋房子里最大的位置。 尤其是床上这个角度,能将夜景山峦尽收眼底,但因为角度问题,哪怕不拉窗帘,外面也不会看见里面的人和事情。 明予安能感受到九重身上的气息比刚来的时候冷了好多。 想必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离别在即,明予安反倒是愈发大胆了好些。 见着九重侧身背对着自己,干脆直接从背后贴了上去,先一步对他动手动脚的。 明予安知道,九重不肯抱着自己无非就是照顾病情,怕擦.枪.走.火,并不是真的厌恶。 白日的时候,明予安就知道他忍着辛苦。 阿九。明予安低低的唤了一声。 师父怎么了? 明予安没说话,只是先一步在他后颈之中啄了一口。 九重整个人明显都僵了。 师父,您这是 这么多日,阿九难道就不想为师么?这种时候,明予安难得放的开了些,语气带了几分埋怨的意味,学着九重以前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脑袋蹭着他的颈窝。 似乎也只有生命之源流淌着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点温度。 怎么可能不想。 可是师父现在需要静养,不 明予安见着他这幅苦苦坚持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玩,又笑道,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正人君子了? 九重咬了咬唇,理智不断的在撩拨之下动摇着。 看来白天的时候,戒指是白送你了。下次 明予安话没说完,只见着方才还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九重,倏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压了过来。 随即两个人的唇舌也触碰交缠在了一起。 明予安见此,十分自然的将双手扣在了九重背后,轻声安慰道,阿九,今天是特例,想做什么都可以。 . 晨光熹微之时,明予安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声音,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手臂。 昨天晚上到了最后,明予安记得是抱着他入睡的。 似乎多抱一会儿,就能将冰冷的体温给暖回来些。 然而睁开眼睛的时候,明予安看着身边的床铺空空荡荡的,虽然早有料到,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一时间整个人也睡不着了,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 外面的星辰还未完全消失,昼夜交汇,各种色彩在天边碰撞出一副瑰丽壮美的画面。 明予安就这么坐在床上,呆滞的望着外面转瞬即逝的景色。 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是有些不太好受。 门是关着的,窗户也是,由此判断,九重走的时候应当是毫无预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明予安前前后后养过两个阿九。 都是在自己睡梦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等明予安发现的时候,已经连余温都不剩了。 今天明予安把私人医生的约见推掉了。 想再次看见九重,似乎只有濒死的时候,或是生命垂危的时候。 再不济也得是病弱的时候,总而言之,勉强称得上健康的时候,基本是不可能看见那个世界的景象。 一开始明予安还分得清昼夜,分得清现实和书中。 但是渐渐地,明予安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盲目追求看见对方的情况,甚至一度擅自断了药。最后被救护车送到医院被医生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才算是肯继续治疗。 这期间,自然是看见了对面的景象,且越来越频繁,明予安大概对自己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只是刚开始能看得见九重。 后来就看不见了。 明予安只知道他似乎是把一缕魂魄锁在了一个叫远寒观的地方,只有再一次被择清的转世踏足,才有活过来的可能。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8) 龙腾镇也被他带走,分成了七块儿,藏在了不同的地方。 明予安只见着最后他似乎是在一个岛上的宫殿之中,穿着那身自己给他做得正红色绣金婚服,带着那副面具,躺进了棺材。 不过虽然是躺进了棺材,但是明予安清楚,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也就是说,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明予安现在已经回不去书中,只能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和自己年龄相仿,生辰相仿,最好容貌也要有些相似之处。 兜兜转转,明予安最终将目光放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和自己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毕业的。 如果明予安没有看错,他三日之内会死于非命。 明予安又仔细的查了查,似乎是叫花寻,年幼丧亲,有个妹妹,因为经济需要才这么不要命的工作。 明予安想了想,大概就决定是他了。 横竖不选他,他也得死,要是真死了,明予安觉得那小姑娘也挺惨的。 自己差不多就是那个年纪丧失所有的亲人,虽然现在已经走出来的,但是那种感觉,明予安一点都不想再体会一遍。 虽然有点半强迫的性质,明予安也知道这样似乎不太好,但还是这么做了。 横竖看着这个小兄弟脾气不错,而且如果不出差错,以后明予安会把所有遗产全部留给他。 首次见到花寻的时候,明予安只觉得这人还真是跟自己以前一样。 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是顺着花寻的视角看向以前那个书中世界的时候,明予安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九重的转世都长这么大了。 连着仇人的儿子小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明予安其实生前并没有去过仙阁,想必是自己在书中死后才被建造的。 只是这每一处陈设,都是极其符合自己的审美。 明予安记得以前阿九小时候,经常和自己抱怨,不喜欢池塘里的莲花。 只是这仙阁的主楼门前,满池全是绽放的荷花,迎风摇曳。 后来又跟着花寻的视角一路向上走,看见了屋顶上的壁画,和那一具具棺材。还有听沈惊蛰说,这些人全部都是被那个九重拿去供自己修行的时候,明予安心里才沉了几分。 花寻兴许看不出端倪,但是明予安看的出来。 这些棺材里躺着的人,全是没有丹魄的。 不是九重那他们助自己修行,而是堕魔之后,尝试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去复活一个不可能复活的人。 明予安一直知道九重那个性子很可能会剑走偏锋,没想到竟是走向了这一种极端。 又看见了刻着沈爻名字的棺材。 明予安大抵就知道,九重肯定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再后来,来到逐鹿岛之后。 明予安承认,打开棺材的事情是自己主使的,只是花寻那个榆木脑袋根本察觉不到。 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明予安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也不知道怎么地,泪水先是不受控制的钻了出来。 虽然是躺在棺材里,但神色却是和睡着的时候一样祥和。 那身婚服已经有些褪色,头上的凤钗也呈现了不同程度的氧化。 只是这幅容貌,没有随着岁月流逝变化半分。 手上的那枚钻戒还在原处带着。 别人或许只觉得这幅装束诡异的要命,甚至吓破胆的都有。 但明予安看见了之后心情却是一直难以平复。 太难受了。 其实明予安要真是见着九重另寻新欢,过得快活,甚至是子孙满堂心里都能好受些。 但就是见不得他这么个人,在思念的苦海之中久久不得解脱,直到最后做出罪不可赦的事情,销毁圣器,滥杀修士,为了那点儿虚无缥缈的执念和希望。 最后也不知是死于天谴,在大限将至的时候为自己留了后路。 还是自知无路可退,选择了留魄自尽。 再之后去了孟家剑庄,明予安看见孟千彦架子上,满是长子生前用过的东西,却是在一袭白衣和一把佩剑的时候戛然而止。 想必是生命停留在了这个美好绚烂的时候。 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自己的骨痛突然好转,却是被另外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替代的时候,明予安完全想过,这种痛苦是从别人的丹魄过继到自己身上的。 当初入药的,可不止九重的那一只眼睛。 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会突然有一日,自己就被一群壮汉拖进了屋子里,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又想起来最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作者对他说的话。 书中缘分许多,善缘孽缘皆有,需自行明辨。 明予安原本以为,当初捡到这头大豹子,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肯定是善缘。 但时隔多年,再看当初,又觉得也不一定是善缘。 其实这些时日明予安一直支撑的辛苦。 最后家里的设备购置了一套又一套,私人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挽留不住一直流逝的生命。 直到最后,生活上已经很难自理了,明予安才请了一个护工。 是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一米六出头,九十多斤的样子,明予安瞧着她这幅瘦弱的样子就觉得不妥。 只是没料到这小姑娘能扛着几十斤的东西走个十里八里的山路不喘气,至于照顾明予安的日常起居,自然是不在话下。 明予安瞧她人老实,做事话也不多。问了好久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攒大学学费和给医院里的家人攒些药钱。去年考上了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学,却愣是没敢去上,想着这行来钱快,又合法,先攒一年再重新高考。 明予安听完以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年能给她攒钱的。 这么熬着熬着,转眼就到了又一个冬季。 一楼治疗室的采光其实并不好,但明予安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移动,只能拜托别人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拿了回来。 不过这个冬季,病重之余,明予安总算是等到了龙腾镇拼凑好的时候。 九重该重现于世了。 说不激动是假的,只是一个人待得久了,连话都不怎么会说,更别说表达感情。 尤其明予安现在,多说一句话就是多一些痛苦。 哪怕镇痛药二十四小时吊着,也不过是缓解着些,不可能做到完全屏蔽一切苦楚。 明予安自知时日无多。 这一次九重回来的时候,明予安从他身上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影子。 和当初那只粘着人撒娇的大猫哪儿像了,分明就是一只见人就咬的野兽。 性子偏执,喜怒无常。 把花寻死死的绑在床上,也不听人解释,一意孤行。 小院还是以前的陈设,似乎还是和那个时候,两个人在山中的无忧岁月一样。 明予安记得以前他的阿九不是这样的。 不过即便是失望至极,明予安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所以最后还是求着花寻,放他一命。 最后的最后,便是在远寒观门口的对话。 明予安见着九重拔剑相向的时候。 才彻底面对现实。 回不去了。 劝完九重,交代完花寻之后,明予安没再去看书中的事情。 说是失望,其实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其实先前医生就说过,像明予安这么作践身体,能活到去年春天就已经是奇迹。 能撑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有执念未了。 现在执念了,大限也就快到了。 其实算起来,和九重兜兜转转这么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是一步之遥。 初识的时候有无限岁月可以去挥霍放纵,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风月。 情窦初开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先说喜欢,以至于关系一直都是隔着层纱,直到最后,时日无多的时候才彻彻底底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时不待人。 最后告别的时候,谁也没说再见,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 然而谁也没等到。 直到最后的最后,事态走向无可转圜的时候,明予安才恍然醒悟过来。 其实自己当初,如果在某些节骨眼上再坚定一些,坦诚一些,比如那个时候自私一点,不让九重展翅高飞,就让他在自己身边做一只乖巧的大猫,兴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些因果。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当初离幸福那么近,却是眼睁睁的错过。 这段关系之中,最深刻的不是最后刀戈相向,也不是转瞬即逝的缠绵悱恻。 而是那段不识风月的无忧岁月,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捧在心上,又生怕对方察觉。 朦胧青涩,却又美好的时光。 估算着没多少时间的时候,明予安请来了律师,立好了遗嘱。 剩下的财产七成给了花寻,三成给了这些日子来一直沉默寡言的小护工。 虽然这些人和明予安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是为数不多明予安在这个世界上能叫得出名字的。 帮花寻先生回到现实之后,明予安睡着的时候已经比醒着的时候要多得多。 镇痛药也不是那么管用了。 外面风和日丽,寒去暑来,不知不觉又熬了这么久。 明予安挑了个借口,说是自己家人马上要来,以此谴走了护工,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 弥留之际,明予安还是选择了把沈惊蛰随着花寻一起移了出来。 毕竟是前世和今生同时存在,肯定免不了相杀。 虽然九重已经变得陌生,但明予安希望他好好活着。 也算是除了遗产之外,给花寻先生的最后一点赠礼。 明予安听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在走动。 身边的仪器不断地发出冰冷的声音。 前十一年,明予安可谓过得顺风顺水。 世家之中的少爷,又是幺子,自然是受尽宠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忧无虑的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唯一的烦恼也仅仅限于作业写不完不能出去玩,或是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抵是因为早些年过得过于一帆风顺,以至于往后的日子,基本没有没有最倒霉的,只有更倒霉的。 以前感情学业不顺就罢了,又是在大好的年纪患病,简直是雪上加霜。 不过现在这一切的苦楚终于要走向了尽头。 身上的痛觉渐渐麻木,入耳的声音也开始浑浊,明予安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真到这种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害怕。 要是身边有人在就好了,明予安忽然有些后悔提前将所有人都谴走了。 这种感觉愈发加深,明予安赶忙挣扎着爬了起来,用着颤颤巍巍的枯手,竭力的伸向床头柜上搁着的那张照片。 那是和九重一起拍的婚纱。 照片上两个人笑的比六月的太阳还灿烂,似乎有无限美好的未来等着他们,当真是像一对新婚的夫妇一样。 好不容易将照片攥在了手里,明予安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却还是不肯咽气,依旧是强撑着,将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合着照片一起,死死的攥着手中,连死都不愿意撒手。 明予安知道不一定有人给他收尸。 别的东西都可以拿走,但独独关于九重的,谁都别想碰。 痛苦慢慢远去,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从刚开始的无尽惧怕,到了最后渐渐的也心安了不少。 明予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低头一看,身上正是自己小学时候的那身校服,脖子上还带着一条沾满墨水的红领巾,浑身有些脏兮兮的。 他惊奇的发现,竟是连身体都缩小了好些,有些肉嘟嘟的小手,和一双怎么也跑不快的小短腿。 正值一天之中初暮,太阳西沉了一半儿,天边的霞光跟火烧过似得,却是温柔,一点都不刺眼。 街边的小贩还在不断地吆喝着生意,街上的汽车不多,有辆摩托就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儿了。 明予安抬头望去,发现自家的宅子就在眼前。 未曾经历过无情的火焰,洋式的五层小楼,在一众平房里十分惹眼。 正当摸不清头脑的时候,明予安忽然感觉到腿边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 低头一看正是阿九在朝他撒娇,不断地磨蹭着,似乎是在请求明予安给予他抚摸或是拥抱。 阿九也是以前的样子,不过五六斤的样子,明显还没长大。 明予安蹲下来抱起阿九,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 庭院之中,明予安惊奇的发现,所有人都在。 父母也在,幺妹也在,爷爷奶奶,和其他亲人,大家都在。 他们似乎也看见了明予安,忽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明显有些愣住了。 似乎是觉得,明予安不该来到这儿。 不知怎么地,明予安忽然就哭了起来,流下的泪水将阿九身上的毛发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 像是受了什么惊天委屈似得,就是哭得停不下来。 哭了好半晌,明予安才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了他的头发。 予安,回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喜欢be结局下一章可以跳过一下_(:з」)_ 第143章 番外十 九重到底还是没逃过天庭的追捕。 之前犯下的罪孽,现在开始一一清算。 刀下舔过多少血,是时候尽数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天庭一般能让人受活罪,就不会直接杀人。 毕竟死了一了百了,他便宜他了。 何况九重是最后一任龙腾镇掌管使。 现在圣器还在远寒观里放着,那儿的结界古怪,没人能破解的开。 而且最后一块儿碎片永生永世的刻在择清的每一次转世轮回上,要是就这么轻易的让九重死了,那这圣器怕是以后都别想着再复原了。 今日受完刑之后,九重照例被押送回了天牢。 天牢不同于普通的牢房,阴冷潮湿。 而是一扇木门背后,有一处一望无际的平原空地。 白皑皑的一片,看多了甚至会目盲。 虽然牢房里能够走动,但是时间长了,这种能将人折磨疯的孤寂感也是极为可怖的。 尤其一关就是成千上万年,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住。 而且此地特殊,一切自愈能力都会消失,受刑留下的伤痕,只能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流脓结痂,能不能好都是个未知数。 其实事到如今,九重最最关心的人还是那个当初在雨夜,捡他回去的人。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09) 今日受刑的时候,九重听见背后有人在讨论一些关于远寒观那位的事情。 似乎是和那个魔头沈惊蛰一起,消失不见了。 从记录和星象上来看,两个人已经死了。 但却是不见尸首。 不过沈惊蛰的前世还活着,所以没有入轮回。但是花寻不一样,已经踏入了轮回的漫漫长路。 九重当时听到这儿,才一洗多日的麻木,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第一世是师父,第二世是那个化形之后没坚持多久就归西的小猫妖,第三世是花寻。 马上迎来第四次转世。 可是都四次了,九重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直在等待。每一次即将看见希望的时候,希望又会破灭。 这一次九重到倒是希望是一株花草,若是再为人,怕是也不一定记得九重。 而且如若是凡人,一生短暂,不过转瞬云烟。即便是九重找到他,一直养在一身边,相守的时日不多,就要耗尽命数 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只有九重一个人在原地继续等待。 当初的恩怨是非,一走多年什么都不剩。 九重记得自己当初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师父回来,再亲手将孟千彦当初用在师父身上的怖刑还回来。 结果现在好了,一觉醒来,孟千彦早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了。据说是被他的亲生儿子杀死的,也算是因果报应。 当然,师父也没再回来。 果然从一开始就是孽缘。 九重和以往一样,坐在原地数着以往的事情打发时光。 正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九重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 走进来的是两个身着重甲的狱卒。 九重心里下意识一沉,二位前来何事?今日的刑分已经受过了。 不是找你说这个。其中一个年轻人先一步开了口。 那是来做什么? 来送给你一样东西。 九重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狱卒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藤条编织的小笼子,笼子里面住着一只小小的珍珠鸟,灰体红喙,明显对周围的环境有些警惕,不安的缩在笼子的角落里。 天庭的大牢待遇就是不一样。九重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笼子,服刑期间还提供消遣用的宠物。 狱卒见着九重一脸冷漠,便摆出一副比他更漠然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择清的第四次转世。 你说什么?九重听完之后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笼子。 你师父的第四次转世。狱卒重复完之后,便将笼子放在了九重面前,不过别误会,我们肯把他提过来,纯属因为一圈儿人喂他东西,他既不吃也不喝,所以才给你试试。碎片还刻在他身上,必须等他能化作人形的时候才能用于复原圣器。要是死了,再找会很麻烦。 狱卒说完之后留下了些吃食和水,便离开了九重所在的牢房。 九重见他走了,赶忙打开笼子,让小珍珠鸟从里面蹦出来,蹦到自己手掌心上。 九重见此倏地笑了出来,不过虽然是笑,但泪水却是先一步夺眶而出。 抱歉九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无尽的愧疚和悔恨,不知道从何诉起,师父,阿九对不起您,当年就应该听您的话,只待在山中,不问世事。 啾啾。小珍珠鸟闻此也不害怕了,似乎是能听的懂九重的话,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九重。 师父九重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是不过是逢人就会撒娇。 只能呆滞的看着他。 小珍珠鸟见此扑棱了两下翅膀,飞到了九重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又飞回他手掌心,昂首挺胸,似乎是在等着九重的抚摸。 九重见此的确伸出手,轻轻地在他脑袋上捋了捋那撮羽毛。 只是不知道怎么地,以往好好带在手上的戒指,毫无征兆,倏地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九重还没来得及去捡,只见着小珍珠鸟又一次扑棱着翅膀,将滚远的戒指从地上衔了起来,没有放在九重的手心上,而是一直衔着,直到挂到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又用着圆滚滚的身躯,不断地将戒指往里推,将戒指带到牢固。 这个动作 九重顿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就是师父,绝对是师父! 这只小珍珠鸟,不是通人性,而是压根就不仅仅是一只小动物。 这个动作,就是当时拍完婚纱,师父替他做的。也是将戒指带在他无名指上,有些青涩的告诉他,是求婚用的。 九重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上来一句话。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又等来了一次重逢。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不过脸上却是笑着的。哪怕知道对方现在不能说话,也控制不住满心的欢喜,师父,当真是您! 啾啾! 第144章 番外十一 七月的大漠昼夜温差大的吓人,白日还恨不得光着膀子,入夜的时候棉衣就得裹上了。 此处的城镇算是个通商要塞,没什么稳定的居民驻扎,满大街都是各色的花楼酒馆,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只是歌舞平升之中,有个男子似乎与这种花天酒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不仅是格格不入,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怕找他寻欢作乐的姑娘都贴到他身上了,他蹙着眉躲开。 公子,陪奴家喝 谢谢,我自己有手。青年说完之后便将对方递到自己嘴边的酒杯用手接了下来,满脸写着不情愿。 要说这儿的姑娘绝对不差,性格容貌身姿,无一不是最最出挑的。 真是的,不过啊,奴家就喜欢公子这样表面上冷冰冰的。那姑娘见着青年不理自己,又不死心的朝着他身上蹭,说不定,这衣服里面,可是如火如荼呢。 这套轻浮的言论,这几百年都不带换的。 青年闻此又蹙了蹙眉,想了想,最终咬咬牙找了个自损三千的理由,在下不能人事,怕是要扫姑娘的兴致了。 果不其然,这招百试百灵,那姑娘闻此马上就爬了起来,一点儿继续纠缠的意思都没。 青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每次谈生意都要来这种地方,当真是聒噪的很。 其实不能人事的理由是瞎找的。 毕竟这幅皮囊,在花楼客人一众的油头肥耳之中已经算得上惊艳了。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线条,颀长挺拔。五官跟画在脸上似得,近看远看都精致的很,完全就是一幅名门文人的样子。 最令人想入非非的应当是这双手。 虽是节骨分明,但却又充满力量,因着常年习剑,手掌上附着一层薄茧。 甚是灵活。 隰华,这做男人的这样可不行啊,这般推脱,是家里的那位管得严? 您可说笑了,我还没成家呢。 那是真有问题?我这儿认识一个郎中,先前在京城,给皇上都治过病的。让他给你瞅瞅?这样下去不行啊 隰华听完之后抽了抽嘴角,不必。话说上次从中原弄得那些绸布不错,张兄什么时候能再给我这儿进些货? 这良辰美景,谈生意未免太煞风景了罢?明儿个罢,明儿个我让人把货卸到你府上,咱俩这么久了,就还给你按老价格算。 谢张兄。隰华说完之后对着面前的酒杯打量了半晌,看着浑浊的酒业,犹豫了再三,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晚上回到府邸的时候,隰华只觉得浑身热得很。 可是外面的天气明明都能穿棉衣了。 花楼里面的酒是真的不能喝。 隰华一面叹着气,一面拍了拍自己的头。 回去之后隰华没让侍女和小厮进来,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 也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一喝多,就想起来早年时候的事儿。 隰华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好像还是年少的时候,榆木脑袋一个,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被一群剑庄弟子骗着哄着喝了两坛子酒,最后整个人挂在树上睡了一晌。 只是说到自一次醉酒,隰华总会想起来一个人。 脾气不好,总是板着个脸,还特别喜欢欺负自己。 当然,只能他欺负,别人欺负就不行。 比如隰华记得自己被灌酒之后,第二日校场上打的不可开交,结果后来打架斗殴的几个双双被关了禁闭。 包括替他出头的那位小少主。 时间过得久远,其实隰华连对方的样子都不大记得清楚了。 只记得是个特别漠然的人,从来没有好脸色。说话还带刺儿,不给人挑出点儿毛病不舒服似得。 这个性子要是放在现在,隰华估计看一眼都懒得看。 可是那个时候,似乎用光了一生的感情。 以至于千百年过去了,早已告别剑庄隐匿在尘世之中同凡人讲生意,还是忘不了年少的那段时光。 哪怕身边投怀送抱的再多,隰华也提不起兴趣。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没有动心的感觉,有些食之无味。 至于那个人的转世。 隰华记得他说过,会在漠北附近。 以至于上千年隰华就驻扎在这儿,从来不挪摊儿。时间久了,隰华自己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一直待着。气候不好,不适合长期生存。 最要紧的是等了这么久,什么都等不到。 辗转反侧了半晌,隰华才确认方才那酒是加了东西的。估计是方才那姑娘递过来的,希望能和他春风一度。 府上不缺侍女,更不缺想攀高枝的。 可是隰华又不太想喊人进来侍寝,总觉的放纵之后比原来可能会更加空虚。 但是自己又懒得动弹,甚至懒得伸手。 最终隰华还是忍着不适,就这么睡了过去。 入梦而来的自然是一场旖旎。 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还在那个巨大的牢笼里面的日子。 可是心境却是现在的。 隰华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束,还是以前统一的样子。 那个小少主也还活着,虽然不太受待见,但至少物质上的供给没亏待他。 正坐在山后的温泉里,不断地的用木桶舀起谁,往自己身上浇。 矫健的身躯,因着水汽的缘故,总觉得身上染了一层淡色,看起来比平日里那个冰块儿要近人不少。 发丝上还挂着水珠,虽然只能看见背面,但却是不禁让人觊觎尾椎线条下面的风景。 看到这儿隰华不禁咽了咽口水。 虽然知道是在梦里。 但却是真实的很。 既然是梦里,想必多放纵都是被允许的。 以下犯上,也是被允许的。 少主。隰华开口低声唤了一句,一边朝着泉池的方向走近。 这幅身躯,平日里在衣服的包裹之下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却是越看越令人满脑子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哟,来的正好,替我把衣服递过来。对方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身后,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可这幅嗓音越是清冷,隰华就越想听他失控的时候叫喊自己名字的样子。 想必令人十分垂涎。 孟七?你人呢?孟哲见着人迟迟不来,不禁又喊了一声。 少主,属下替您稍微按按肩膀罢。隰华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循序渐进。 万一吓着对方了,这种机会可不一定再有一次。 也好。 得到应允之后,隰华像是偷到了甜头的孩子似得,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又卷起袖子,走到了孟哲背后。 五指触上他后背的皮肤的时候,隰华又将头埋低了一些,凑近了他耳侧。 横竖温泉之中水汽氤氲,视线有限,又是趁着他放松警惕,根本看不见。 少主,还舒服吗? 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孟哲见此便顺着他的话夸了一句,不过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抱歉。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 隰华没再说话,只是不断地加重力道替他继续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瞧着孟哲基本放松下来之后,隰华才将手稍稍向下移。 孟哲没躲。 隰华见着他难得不警惕,不禁有些欣喜,更是忘了安分守己四个字怎么写。 手。起来。 瞧您今日习剑累了,帮您按按腰。隰华没将手拿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这个劣质的借口。 嗯。 结果这个劣质的借口,当真就把孟哲给唬住了。 隰华一时间都有些惊讶。 不过想想,似乎是在梦境里,性格肯定和现实之中有所差异。 毕竟隰华记得,少主不是很喜欢别人主动和他有身体接触。碰手都不行,更何况现在这般。 少主。 嗯? 此地实在是热,属下可否褪下些衣衫,再替您继续? 孟哲瞥了一眼他那身整齐厚重的衣服。 脱了罢,看着你都热。这儿穿单衣都用不了,你裹五六层,不热才怪。 隰华听闻之后便起身开始解开身上的衣衫。 不过还真是应了他那句话,单衣都热,所以直接脱了个干净。 隰华见着他在闭目养神,便大胆了起来,悄悄的下了水,从背后环住了他。 孟哲感觉到身后有人,不禁一惊,赶忙准备起身。 只是那双禁锢着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开半分。 现在又是在沐浴,自然不可能将佩剑或是暗器带入此地。 一时间孟哲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无尽的怒火,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属下来。是属下自愿来的。 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待你不薄,就这么想杀了我?孟哲竭力压制住怒意,但声音还是难免带了几分不自然的颤抖。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10) 属下怎么会是想杀您?隰华见着会错意,赶忙在他耳垂上轻轻抿了一口。 隰华能感觉到怀里圈着的人顿时僵在了原处,整个人也下意识的颤抖一下。 少主这幅身子,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滚!孟哲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尤其是感受到比温泉还炽热的温度之后,顿时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得,疯狂的要从水里挣脱。 不过再多的挣扎,全部都是徒劳。 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想这种事情的?滚啊! 少主连骂人的词汇都是这么单一。隰华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就这么滚了,还会骂什么,现在要不要一口气骂完?毕竟待会儿,您可就不一定愿意赶属下走了。 孟哲一时语塞。 这么多年诗词歌赋读的多,粗鄙之语知道归知道,但好像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隰华见他不说话,便将那紧扣着他的手开始缓缓移动游走。 横竖是在梦境里,不用管平日里那些礼仪和道德,做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方才还叫嚣着让隰华滚的男子,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脸上也不复平日里那冷谈的模样,隰华第一次知道他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脸上的红晕已经能滴血,尤其是耳垂,看着就想令人咬上一口。 身躯在泉池之中反弓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五指似乎想抓着些什么,但最终除了水流什么也抓不到。最后被牵引着,狠狠的扣进了隰华背后的皮肉。 似乎是不愿意面对,死死地闭着眼睛偏过头去,哪怕是咬着唇,也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流露。 还让隰华滚吗? 滚开口的话语已经很难完整,而是化成一串意味不明的气音。 紧接着死死的咬上了隰华的肩头,似乎是为了忍受着什么骇人的感觉,又或者是单纯为了报复。 少主,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隰华等着孟哲基本平复了之后,才又一次低声笑道,这好好的泉水,您全弄脏了。 不过少主,这才刚刚开始。 属下想抱您,想了很久了。 隰华倏地从梦中惊醒。 天边的太阳已经探出来了头,天色已经有要亮的趋势了。 这场绮梦,居然比真实的触感都要酣畅淋漓。 不过这一觉睡的也真是糟糕。 隰华没急着起身收拾梦中留下的一滩残余,而是先扶着额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明明都过去了千年了,怎么还没忘了他。 有什么好的,性格暴躁,也不体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就会一个人生闷气不和别人说话,出事儿就愿意自己撑着。还有不吃鸡蛋,不喝陈茶,睡觉一定要点熏香,不然半夜会醒,做错一点事就要被训斥虽然隰华承认,训斥完之后又会有糖吃。 反正就是哪儿都不好,不值得记这么久念念不忘。 隰华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只记得最后飘到海岛上,眼睁睁瞧着他一点点在自己怀里冷掉的时候,是真的难受到极致,把这辈子的泪水都哭干了。 不过方才那个梦境。 倒真的是令人回味无比。 隰华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久都是一个人,以至于才会想起来这些事情。 既然花楼里的姑娘不喜欢,那换个地方玩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没持续多久,在踏进南风馆的时候,隰华就选择退了出来。 太吓人了。 一个个少年纤细柔弱,感觉一碰就会散架似得,完全没有一点儿人样。 隰华承认自己有点儿接受不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府。 还是一个人好,一个人安全。 不然寻欢作乐都要担心闹出人命,太不值当。 回府之后,昨日谈好的绸布已经送了过来,相对的还有一贴请柬。 请隰华去猎狼的。说是发现一批狼群,毛色好,杀了扒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起来狼,隰华对这种动物的印象十分差劲。 千余年前,在逐鹿岛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次被这种不通人性的动物咬到重伤。 不过那个时候,隰华记得有人给他渡气了。 也是除了死别之前的那个吻,唯一一次触碰那双薄唇。 哪怕过了千年,隰华都记得那种触感。 不如同他冰冷的外表,唇是温热的,还带着一种很特殊,令人不禁沉溺的淡香。 隰华看着手中的请帖,心想自己怎么又想起来了他了。 赶忙往自己头上用拳头敲了一记,心想道: 忘了他!不许再想了! 第145章 番外十二 虽然说是忘了,但也不可能一时间真得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自欺欺人这种事情隰华一向擅长的很。 只是那种绮梦,先先后后也做过不少次。 平日里不敢的事情在梦里一一开展而来,渐渐地,隰华也接受了这种梦境的发生。 横竖都是假的不做白不做。 猎狼的邀请最终隰华还是去了。 马上入秋,要是这一次收成不错的话,派人把这批货卖到京城,收入肯定可观的很。 毕竟是野生的狼群,皮毛色泽肯定比中原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放着钱不赚那是傻。 毕竟现在是在尘世之中,别人猎狼拼的是刀剑,隰华不一样,稍微设个阵法,或是点个迷烟,就可以在原地守株待兔等着收成了。 大漠月圆。 隰华到底把事情想得过分简单了些,这些狼有的蠢笨,但有的却是丝毫不受阵法的控制。 隰华意识到事态不大对劲儿的时候是从带着的下属被咬断喉咙开始。 看着带来的人全部惨死之后,隰华才意识到事态不简单,赶忙顺手划开了一只死狼的胸膛。 果不其然,体内的兽丹虽小,但已经开始结成。 难怪以前这商人都说漠上的狼不能惹,惹了就是要命的,一群凡人,对抗有仙资的灵兽,肯定是要命的。毛色这么好,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还没想完,隰华只觉得身后似乎又传来了十分轻微的脚步声。 隰华没回头,只是猛地抽.出手中的佩剑,往下一蹲,倏地向身后刺去。 背后的野兽也不是好惹得,自然是没有被刺中。 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隰华才将自己的面向调向他。 应当是头狼,身形比方才那些小狼体型都要大得多。 阵法已经被破解的七七八八,隰华见此便寻思着直接正面交手,横竖前半生是实打实在剑庄长大的,剑法怎么说都差不到哪儿去,即便是真的打不过了,跑总跑的过。 只见着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冲来,隰华也做好以守为攻的准备。 孟家的剑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准字。 要干净利落,一次刺中。 隰华这一剑刺到獠牙上的时候,刚没欣喜,只见着锋利的剑刃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裂纹,顿时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虽然这剑是凡品,但好歹也是千锤万凿打出来的,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紧接着肩头就是一阵剧痛,隰华清晰的感受到那副尖锐的牙齿直接贯穿了骨头,鲜血也不受控制的迸发而出。 再往下咬一点,今日就得折在这儿了。 只是身上除了那把已经碎了了剑,就只剩下一柄弓,短距离也施展不开。 短匕的话刀刃过短,怕是连它的皮毛都刺不透。 犹豫之间,头狼已经又一次张开了口,又露出来了那双锋利的利爪,似乎要将隰华整个人撕碎似得。 隰华没时间考虑那么多,攥紧短匕,准备迎战。 只是短匕还没刺进去,只觉得脸上先一步扑上一阵腥热。 但却是没再感到额外的疼痛。 不知怎么地,隰华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这么替人挡过攻击。 结果换来了一顿暴怒和斥责。 还有一次不情愿的渡气。 虽然隰华挺后悔,那个时候接受渡气的时候应该多索取一些,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遗憾。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隰华看见一个毛绒巨.物挡在自己面前。 正替自己承受了这致命一咬。 是一头大老虎,也不知道是月色映照的原因还是什么,隰华总觉得他这身皮毛和以前见着的老虎都不一样。 老虎被头狼咬了之后,一点儿也没示弱,二话不说就回咬了回去。 因着体型上绝对的优势,以至于头狼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硬生生被这个不知道何处冒出来的野兽咬断了脖子。 隰华看的有些呆滞,见着头狼死了,这才想起来要跑。 要是再不跑,下一个被咬断脖子的人兴许就是自己了。 只是身上是负伤,怎么跑也跑不快。 尤其是大漠上,很容易一脚深一脚浅的。轻功最多稍微用一段路,就会比之前透支的更厉害,最后只能滚下沙丘吃个满嘴是沙。 躺在沙丘下面爬不起来的时候,隰华眼睁睁看着那只银虎朝着自己奔了过来,本能的一只手护着脖颈,双腿蜷缩护着丹魄的位置。 这个姿势虽然没什么用,但据说可以在危险面前增加生还的几率。 见着银虎一步步逼近,隰华心里的恐惧顿时多了几分。赶忙调整好呼吸,闭上眼睛,试图以吓死蒙混过关。 趁着银虎俯下身子往自己身上嗅的时候,隰华突然一个暴起,用匕首朝着他眼睛刺去。 只是刚跳起来,就被叼着后颈,扔到了远处。 这一下子倒好,腰间软弱的地方正好磕在凸起的岩石上面。 肩膀的伤口还没愈合,又添新伤,隰华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连叫喊的本能都丧失了。 别杀我隰华见着它又一次走到了自己面前,本能的哀求了一句。 虽然知道他这种牲畜也听不懂人话。 银虎果真没杀他,只是就这么看着隰华,一动不动。 似乎是在打量猎物是否可口。 隰华想翻身爬起来,只是方才大抵伤到骨头了,一时间连翻身都难,更别说爬起来了。 银虎见此也趴到了他身边,伏在沙丘上,面对着隰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虽然只是打哈欠,但隰华总觉得他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银虎瞧着他没有反应,又用尾巴拍打了自己的背部,似乎是在示意隰华坐上来。 见着隰华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才发出了一声低吼。 隰华哪儿能听得懂他的话,只是听见他一叫,整个人顿时又警惕了好些。方才收回去的匕首又一次握在了手中。 银虎见此二话不说一把叼过他手上的匕首,一甩头直接抛向了远处。 又十分暴躁的直接咬起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抛到了自己背后。 隰华已经听天由命了。 横竖也看出来了,对方似乎对杀了自己这件事情兴趣不大。 不过说真的,这皮毛还挺软的,而且打理的干净,不仅没有一丝杂毛,而且还带着一些冷冽地幽香。 一路上银虎跑的也平稳,要不是隰华知道它危险,当真是想就着这处温软睡上一晌。 大漠夜里温差大,方才杀得那些狼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坏掉,大可等明天白日的时候再多雇些人去扒皮。 隰华唯一祈祷的就是别二半夜的杀出来别的队伍,把他用命换回来的成果全给偷了。 能看见城镇的时候,隰华才感觉到它减慢了脚步。 还没来得及缓冲,自己就先一步被抖了下来。 不过倒是挑了处松软的沙堆,没再把他给摔倒石头上。 哟。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此地基本已经安全了,隰华的脸色总算是好了点,这才有心思打量起来这头巨.大无比的猛兽,皮毛不错,这种银色太罕见了,这亏得是遇见我,要是遇见没远见的,直接就把你杀了扒皮了。 听了这句话,银虎似乎是有些不悦,低声怒吼一声,将脸直接贴到隰华面前吓唬他。 我的意思是应该给你找个漂亮的母虎这样才能 隰华话没说完,先是感觉肩头的伤口一阵剧痛。 回头一看,这老虎正用着满是倒刺的舌头舔舐着伤处。本来血已经基本止住了,这一下子可好,全打回原形了。 罢了罢了,不抓你了。隰华赶忙求饶。 猛兽都是不喜欢被圈禁的。 银虎听完之后,才停下来了折磨隰华,又低着头发出一阵嗷呜,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接下来这段路基本是隰华自己爬回去的,快爬到城门边,才遇见好心的商队将他送了回去。 回到自己府上之后,隰华没敢歇着,赶忙派管家去找张兄要些壮丁,说一人给一两银子,急活,明日天不亮随着自己去收皮毛。 因着体质并非凡人,所以伤处愈合的也快,除了疼了些,基本没别的毛病。 那头银毛老虎是真的漂亮。 还通人性,就是脾气不太好,摔人也摔得是真的疼。 估计也算是个半妖,想往上修炼的。 隰华寻思着要不要考虑把他抓回来,自己助他修行,让他当个花瓶,看着养眼就行。 不过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要是它真是缺能帮他修行的,当时就不会摔下他转头就跑了。 次日天不亮,隰华就带着一帮人去昨天杀狼群的地方收拾皮毛,顺便把昨日死在这儿的人也给收走。 横竖能跟着他做这种生意的都是不怕死的,来钱快,那种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条命的青年还是挺喜欢这种选择的。 到了昨天猎杀狼群的地方之后隰华不禁松了口气。 不仅没被偷走,反倒多了不少野狼。 这开张一回吃个几年都没问题,估计换了寻常百姓,够吃大半辈子了。 不过今日倒是没见到那头银虎,隰华到底有点儿失落。 失落也没持续多久,毕竟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了,晚上盘点完安排人处理和进货到京城之后,隰华依旧是跟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相会酒楼。 虽然对于隰华而言一生漫长无尽,但自己一个人闷着也着实无聊。 不喜欢烟花之地的姑娘近身,和朋友说几句话总是可以的。 可以呀,这多少人想去找漠上的狼群杀之取皮,最后别说杀狼了,活着回来的都少。我上次还差点儿折在里头,你这一次就带回来这么多这得分三四次卖,把价格炒上去,横竖京城的那些大家门户人傻钱多,好骗的很。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11) 上次张兄去大漠深处猎狼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头银色的老虎? 被唤作张兄的男子听到这儿,神色倏地一紧,莫非隰华见过? 见过。隰华想了想,没把那段儿奇幻经历说出来。 毕竟是在尘世里混着,有些事情他倒是见怪不怪,但说出来身边的朋友估计得吓死。 这头银虎上一位天子可是下血本悬赏过得,据说能抓到活的,半国疆土都给他当封地,但是见过那银虎都死了,连个活着回来的都没。都说那银虎上辈子估计就是个仙,就是来凡间渡劫一趟,自然是不会轻易给凡人杀了去。 隰华听到这儿一时间也忘了喝那半杯酒,这么厉害吗?那我还真是走运。 何止走运啊,回头我给你找个道士看看卦估计这么多年,就你一个活着回来的。 隰华只是笑着答应了。 来渡劫一趟虽然不过是坊间传言,但隰华却还是有几分相信了。 的确,普通的动物再是通人性,也不会这么聪明。 今夜喝的有点儿多,最终隰华还是和以前一样,拒绝留在那种烟花之地过夜,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 大抵是这两日忙活的累,几乎是沾了床就去会了周公。 不过今日明明酒中没有问题,入梦而来的场景却是比上一次更甚。 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在以前生活的那个剑庄,而是现在在漠北的府邸,在隰华自己的房间。 唯一和上一次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对方一直是同一个人。 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就不好接触,往那儿一站跟尊煞神似得,特辟邪,鬼看了都吓得绕到。 身上还是以前那种绸缎做的华服,大抵是为了练剑,把袖子用布条竖了起来方便些,显得整条胳膊就像筷子上插了个玉米。 不过这幅容貌倒是帮他这幅滑稽的样子挽尊了不少。 隰华看着他有些呆滞,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被死死的束缚着的,和床柱绑为一体。 脚腕亦是,不过不同于手腕那种毫无美感的捆绑,而是用了一串很好看的铜铃。看似纤细,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隰华总觉得有点像某种动物。 用来形容人有点像骂人的那种。 隰华看了一圈自己身上,衣衫也算不上整齐,基本能解开的地方已经被解开完了,但衣服确实全挂在身上。 虽然知道是梦,但还是不禁觉得有些羞耻。 尤其是发现对方也在看向他的时候,隰华更是一时间连话都说不上来。 以往的绮梦做过不少,虽然对象没变,但隰华永远是占着主导地位的。 因为毕竟是自己的梦境,可以随心所欲。 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地,竟是反过来了。 隰华这幅样子,很好看。 声音和人一样,虽然算不上难听,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尽的疏离感。 哪怕这种时候应当是暧昧朦胧的,也被他这幅嗓音弄得跟太监喊皇上上朝似得。 话音刚落,隰华只见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与此同时还一边扯着衣领。 先落地的是腰间的玉带,紧接着是外层的衣衫,还有身上带着的暗器。 隰华其实有点意外。 毕竟按着他对孟哲的印象,总觉得对方是那种,哪怕一面与别人交.欢,一面还得数着袖箭的数量有没有少,带着的匕首有没有丢。 能让他扔下所有防身的武/器,大概跟江南下雪的概率差不多。 再接下来的事情让隰华有些猝不及防。 以前瞧着孟哲虽然脾气不好,但人还算得上正经。 完全没想过在这种时候玩的这么开。 暗器兵刃是没往床上带,但袖子里藏着的东西却是比这些杀人利器更为可怖。 虽然是梦里,但隰华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手脚无法动弹,唇舌也是出于不断被是纠缠的状态,连叫喊都发不出来。 每次能出声的时候,隰华又会忽然想起来孟哲似乎不喜欢聒噪的人,又赶忙咬住枕头,忍了下去。 可以出声,不必忍着。 这种时候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显得十分不合时宜。 还真是惜字如金,连梦里都是。 别咬着枕头,可以咬我。 隰华哪儿敢。 哪怕是梦里都不敢,怕被打到半身不遂。 很显然,隰华这种反应明显有些激怒了孟哲。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言说,毕竟初次承欢,又是毫无准备,多少不太周到。 缠绵悱恻的场景被两个人弄得跟屠.杀现场似得。 或者说是隰华单方面被屠杀,孟哲就是那个屠夫。 而且还是那种不能给人一到痛快的屠夫,能捅几百刀还杀不死的那种。 这种痛楚实在是过分真实了些。 以至于隰华可以说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醒来之后环顾四周,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只是隰华记得自己醉酒归来之后,明明没脱衣服,但现在身上却是只剩下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一点儿酒气都不沾染,还带着几分熏香的余味。 隰华觉得可能是侍女替他换的但分明记得自己回来之后是闩过门的。 不过醉酒之后的记忆总是不太清晰,隰华正准备下床检查门闩的时候,却是倏地愣住了。 稍微一动,能将人撕裂的疼痛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而且疼的特别不是地方。 隰华有些不信邪,又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压根就没站住,直接向前栽倒在了地上。 方才还只是疼的那一处,现在好了,全身上下无一处幸免。 从地上艰难的爬到门口的时候,隰华看见门是闩好的,又爬回了床上。 那想必是没人进来过。 但现在这幅样子又难以解释。 隰华第一反应是不是现在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或是半路被不轨之人然后自己才跌跌撞撞回来的。 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要是真有人,隰华十步开外就能感觉的出来。 至于被不轨之人隰华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想不开,毕竟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自己。而且哪个不轨之人还能帮忙换衣服的。 想了半天隰华也没想通,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只好点上灯,给自己披上些衣服。 借着烛光,隰华才看见,自己的手腕上,似乎有好些斑驳的红印子,明显是被勒出来的。又赶忙查看了脚腕,果不其然,这种勒痕也不在少数。 完了。 很可能不是梦。 一时间隰华有些懵,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隰华还是决定检查一下难以言说的伤处。 横竖私下就他一个人,不会有别人看见他在干什么。 只是摸索了半晌,也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但疼是真的疼。 这就奇了怪了,隰华心想。 隰华忽然想到梦中的对象既然是孟哲,那会不会是真的是他来过? 可是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又想起来那个时候弥留之际,隰华记得听他说过,来世会在漠北这边,或是再为人道,或是化作花草动物。 还跟他说,若是再入人道就别寻了,但若是入了畜生道,或是化为花草,寻一寻也无妨。 只是隰华在这儿等的尘世都改朝换代几轮了,每逢有人家的孩子出生都会去上门慰问,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很长一段时间,隰华都以为是自己看漏了,对方早就过完了凡人的一生。 但要是不是人的话,千年百年也不过刚好化形 想到这儿隰华恍若醍醐灌顶,怔了半晌,忽然抬起头,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桌子上。 似乎找到了罪魁祸首一样,目光凶神恶煞,死死的瞪着那盆花了他十个铜板,这么多年从来不会开花的兰草上。 第146章 番外十三 只是那盆不会开花的兰草当真只是一盆兰草,不会动也不会化形,只能摆在那儿煞风景。 隰华瞪了他半晌,恨不得把根都刨出来,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到底是自己花钱买来的,砸了心疼的人还是自己。 但是这件事儿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想了许久,隰华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笔生意做完之后倒是可以清闲一段儿时间,不用再干这种卖命的事儿。 隰华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再去喝次酒,看看能不能再撞一次邪。 哪怕真的是梦虽然疼是疼了点儿的,但是隰华甘之如饴。 完全不记得前不久,还叮嘱自己,一定要赶紧忘了这个人。 当晚隰华说到做到,二话不说独自一个人走近酒馆点了几坛子的烈酒。 不过隰华倒是没彻底把自己灌醉,而是留了一线。 就是要看看是谁在故弄玄虚。 虽然是没醉到不省人事,但出了门,一吹风,酒劲儿就上来了,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一路上还没走到家门口,隰华只觉得头一沉,紧接着整个人都难以站稳。 似乎有什么别的气味钻进了鼻腔。 不难闻,甚至还令人有些沉醉,只是闻得越多,越站不稳。 迷迷糊糊之中,隰华只觉得后面似乎有人接了他一把,没让他摔在地上,剩下的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最后回到房间里那段路之后倒是自己走的。 躺在床上之后,隰华本是想着唤侍女过来,给自己煮上一碗醒酒汤。 只是还没开口,就先一步陷入的沉睡。 隰华知道这其中有诈。 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走进对方设置好的圈套。 这一次入梦而来的人依旧是他。 不过不同的是,往日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容似乎多了点儿什么。 如果没看错的话,是脸颊上多了几分红晕。 隰华依旧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和一双唇瓣纠缠上了。 与上一次跟杀猪似得场面不同,这一次对方是鼓足了耐心,极致照顾着他。 除了不给换气的机会,哪儿都好。 浑身绵软,自然是反抗不过。 接下来的事儿更是让隰华险些失声。 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孟哲会做出来的。 一时间说不上感官还是心里上的刺激更多一些,要不是隰华不敢忘了他是谁,当真是克制不住用手去按他的头的冲动。 这种动作隰华的确是受用,但未曾想过有一日孟哲会替他做这种事情。 哪怕梦里都不敢想,实在是太过卑微了。 臣服一般跪在对方面前,虔诚无比的服侍,的确不可能是那个大冰块的作风。 尤其是隰华低估了对方的技术,一时没控制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着孟哲脸上尽是斑驳,连着衣襟上都没能幸免。 抱抱歉。回过神来之后,隰华见着这幅景象,下意识的害怕。 害怕孟哲直接打他。 虽然这么多年隰华没挨过他的打,最多被凶两句,但就是下意识的害怕。 无妨。这样喜欢吗? 声音虽是以往的毫无起伏,但就是弄得隰华一时间话都不敢说,整个人跟被打晕似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出口。 明明小时候两个人都是一起长大的,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隰华,问你话呢。 大抵是一切都太过真切,一时间隰华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切发生的。 要是不说,以后可就没这等待遇了。 到底身体比脑子诚实,隰华咬了咬牙,低声道了一句,自然是喜欢 那为什么忍着不出声? 隰华: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已大亮。 门依旧是闩好的,屋里的一切都昭示着这儿不曾有第二个人来过。 见了鬼了。 不过这夜夜在梦中这般,倒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隰华提前服了能防止致幻的灵草。又在房间附近设置好了结界,进来的时候不会感觉到什么,然而一旦进来,可就不能轻易的出去了。 又去酒楼点了三坛子酒,一口没喝直接泼在身上,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 一定要把这个故弄玄虚的给揪出来。 昨天突然就一片昏沉,绝对不是醉酒所致。 从酒馆出来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一路上隰华还是和前几日一样,装作醉酒的样子,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入了夜之后城里早就没人了,尤其隰华住的位置算得上僻静,周围也没有客栈,更是不可能遇见别的百姓。 还有几个转角就能到家的时候,隰华似乎听见身后有动静,又闻到了一阵异香。 不过因为提前服了药,已经对这香有了免疫。 隰华没回头,见着香气渐浓,赶忙自己绊了自己一下。 只是还没跌倒在地,隰华只觉得有什么扶了他一下。 只是速度太快,没看清。 隰华见此干脆就不走了,直接就地躺在了地上。眼睛乍一看是合上的,其实不过只是眯着而已。 果不其然,这招凑效的很。 只见着一个比他身形高出几倍的猛兽,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轻巧落地,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银白色的皮毛被月光一照,颜色更是说不出的震撼。 打量了一会儿地上的隰华,最终还是将人叼起来放回了背上,又一次跃回了屋檐,轻车熟路的朝着隰华住着的方向跑去。 隰华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背上,当真跟睡着了似得。 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心想今天幸亏没冲动把那盆兰草给挖了,不然这草铁定比窦娥还冤。 其实第一次在大漠里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意识到了。 大抵是因为等了千年,都没等到。又总觉得转世应该还是人,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隰华现在倒是不打算戳穿。 等一会儿他自己跑进结界,跑不出来的时候再说。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12) 反正隰华觉得自己当初被耍了那么多次,偶尔反过来一次也没什么,横竖不会有人和一个醉鬼计较。 银虎一路从后院翻墙进去,隰华本以为他会直接进屋,结果没想到正好把自己放在离结界一步之遥的位置就停下了。 隰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什么。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警惕的很。 不过既然是装醉,就肯定得装彻底。 被放下来之后,隰华赶忙爬了起来。 只是没走到屋里,就一头撞到了门上,整个人直挺挺的朝着地上栽。 刚没躺在地上多久,隰华只见着那银虎倏地向前一跃,化作了人形。 容貌还是以前所熟悉的。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地,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 这么多年来隰华早就褪去了当初的青涩,跑出来之后,身量也长了不少。 可是对方似乎一直定格在了那个时候,眉目也好,身形也罢,甚至连行为举止都和以前无异。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比以前更薄了几分,哪怕穿着衣服,都显得有些瘦削。 想必是这大漠里的伙食没剑庄的好。 隰华眼睁睁的见着他走来,伸出手,直接将自己抱了起来。 放在床上的这个动作也是极尽温柔,要不是重逢的时候被那般暴躁对待过,隰华当真以为是谁偷了他这幅皮囊。 紧接着沾满酒气的衣服也被脱了下来,能看的出来,对方的动作已经十分娴熟,想必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隰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以前的那些梦。 如今看来,还真的不一定是梦。 毕竟梦中再是激烈,也不可能把痕迹或是疼痛带到现实。 不过除了那次跟杀猪似得,其余的时候都算得上美好。 隰华任由他换了衣服,躺在原地连动都不动。 果然,换完衣服之后,隰华便感觉到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了唇瓣,又摸索到了耳后,两根指头不断揉捻着耳垂,直到玩弄到殷红才肯松手。 紧接着,府上唇瓣的不再是手指,而是续续落落的轻咬,灵活的舌头还在不断地试图撬开闭合的贝齿。 现在隰华清醒的很,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但不讨厌,甚至还想应和,以此汲取更多。 毕竟对方的动作比平时温和了太多太多,兴许在孟哲眼里这是照顾,但对于隰华而言,就是无法解脱的折磨。 但是一旦应和,就装不下去了。 隰华当真是怕他生气。 上一次鲜血淋漓的事儿,大抵就是因为把他给惹恼吃的教训。 这幅脾气还真是跟以前一样。 然而绵长一吻完毕之后,对方竟是没了下一步动作。 这种时候哪儿能经得起这般晾晒,一时间隰华为了装醉还不敢有大动作,只敢若有若无的发出两声气音闷哼,以此示意自己的不满。 隰华知道孟哲就在旁边,看着自己,但就是不为所动,也不说话。 甚至还支着脑袋,一副慵懒的样子,当真跟只大猫似得。 尤其还时不时的磨蹭两下,但就是不继续给个痛快,让隰华连自己平复都没办法平复。 果然这个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劣至极。 在原处躺了一会儿,隰华最终是有些受不住,心想不装下去也罢,说不定对方早就发现异常了。 只是翻身睁开眼这不过短短瞬间,方才还躺在身边的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得,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被人戏耍的滋味自然是不好受,尤其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换了谁都有会恼怒。 但是隰华不一样。 他不敢生气,遇见对方条件反射的就会老实。 隰华肯定他还在屋里,毕竟只要进来一时半会儿就闯不出结界。 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 明明那么大的个头,能往哪儿藏。 正当隰华趴在地上看向床底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上压过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大动物。 回头一看,眼睛正好被银白色的皮毛给糊着了。 哟,让我好找,原来是你啊。隰华见此便爬了起来,坐回了床上,打量着这头猛兽。 屋内虽然算得上宽敞,但大抵是银虎的体型实在是大的过分,这么站着就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碰到了几个。 方才我都看见了,化作人形多舒服,何必再伪装下去。隰华见着他僵持不动的样子不禁好笑。 看来方才那一晌装醉算得上以假乱真了。 我翻身那会儿是想跑对吗?结果被结界挡下来了罢,事不过三,这可是您教的道理。 话音刚落,那条布满倒刺的舌头忽然舔向了隰华的脸颊。 报复一般,每一下都舔的极重。 疼起来起来。隰华赶忙要去推他,结果压根没推动,还不小心撞到了锋利的牙齿,差点儿没破相。 银虎当然是不愿意起来。 就这么倚着,也不走。 怎么,想让我打开结界放你出去?隰华见他没反应,又猜测了一句,也行,既然想出去我也拦不住你。想必方才是认错了,看着你和我的一个故人相似。这漠北也不用住了,明儿个就把这府邸给卖了,找处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这地方当真不是给人住的。 上次的救命之恩倒是谢了,你要什么写个条子搁门口就是,我派人去给你送。 其实隰华这话也就吓唬吓唬他,也算是赌气说的。 要真是想走,早千年前就不会来到这儿,等一个鬼知道能不能出现的奇迹。 结果这银虎听完以后先是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还真从隰华身上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跑去。 爪子将上好的木料抓出了不少的痕迹,不断示意隰华给它开门。 当真不现形? 隰华其实比他还急,方才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谁知他还当真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要是真的这么轻易放走 下次说不定就遇不见了。 尤其是孟哲这个性子,能拉下脸去主动找别人都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隰华意识到话说重了。 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逼他现形。 隰华思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一面给他开着门解开结界,一面说道,上次瞧着隔壁吴家的大女儿长的是真水灵,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挑个良辰吉日我就提着东西去提亲,倒是你,别在这儿待着碍事儿。 说完之后,隰华便把门敞开了。 走啊,你不是 话没说完,隰华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摔去,双肩被两只利爪死死的按在地上。 还来不及继续开口,颈窝上先是落上来了一记重重的啃咬。 虽然不致命,但已经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紧接着是后颈,也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咬痕。 这种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短时间要是出去见人,都得顶着这身艳痕。 隰华吃了痛,自然是要挣扎,只是这点儿挣扎不但是徒劳,发到是愈发激发兽性本能的暴虐。 上次在梦中鲜血淋漓的场景隰华可没忘。 只是上一次尚且是人。 这虎鞭子的个头可跟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放开感受到不一样的温度的时候,隰华自然是恐惧的很。 只是还没叫唤完,直接被叼着后衣领扔回了床榻之上。 完了。 方才就不应该刺激他,隰华心想。 身上仅剩不多的衣服基本上是被獠牙撕裂的,连着皮肉都绽裂了好些。 隰华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着他用那条布满倒刺儿的舌头,勾下了本来就已经凌乱的亵裤。 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要真是让他这么做了,这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当真是要应了以前隰华说自己不能人事的那句话了。 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隰华赶忙把这个毛茸茸的脑袋推开,我不娶什么吴家小姐,王家李家的都不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银虎闻此果真是停下来了即将进行的暴虐。 隰华不禁松了口气。 眨眼瞬间,隰华清晰地感觉到,身上原本蹭的人痒痒的皮毛,忽然变成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衣料单薄,隰华甚至能感觉到里面充满力量的肌肉。 四目相对的时候,隰华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不断地朝着喉咙里哽咽,明明什么都没发生,泪水却是有点儿不受控制的想要夺眶而出。 阔别重逢,对方的容貌还是最初的样子。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地,隰华忽然就想起来那个时候,被流放到海岛上,看着对方一点点在自己怀里失去温度的时候,那种无力回天的恐惧。 等你长大了,眼界不再拘泥于小小的剑庄,自然就知道年少时的这点儿懵懂的情感可笑的很。 现在长大了,可最最心动的时候就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以至于这么多年,热情都跟被耗尽了似得,再是秀色可餐的人坐在面前,都食之乏味。 孟哲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尽量轻柔的替他舔去眼角周围的泪水,再顺势撬开本就半张着的双唇,先一步把一切都化在了无言之中。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样,孟哲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趁着中间的喘息之余,低声开口道,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还是没忘了这点儿经年旧事么? 能听的出来,孟哲这一次已经竭尽试图将声音放柔。比起以前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似乎好听了不少。 这幅好嗓音,若是不发出些别的声音,实在是白瞎了。 忘了。早把你给忘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诚实的很。 手腕被束缚着不能动,但身子却是已经无意识的朝着孟哲的方向贴近。 孟哲没说话。 隰华正猜测着他到底是生气了或是什么,结果毫无防备的迎来的就是惩罚般的剧痛。 一时间连叫喊出声都难。 被狼咬伤的时候,隰华只觉得那般疼痛不过如此。 可是这种痛楚却是要刻在骨子里似得,似乎是要让隰华每逢这种时候,都要想起来这种剧痛不能解脱的感觉。 然而熬过去之后,剧痛渐渐消融了几分,取而代之的则是渴求已久却又求之不得的柔情。 以前隰华当真是不知道这位高冷之辈竟是在这方面颇有研究。 刚开始还能断断续续的说几句话,最后嗓子已经沙哑到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大抵是这么多年在尘世,失去了以前的危机感,以至于体力甚至比少年时期还要差不少。 最后的事情隰华已经记不清楚了。 大抵是睡着了,又或许是体力耗尽进入休眠。 次日醒来的时候隰华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人的臂弯之中。 吓得隰华赶忙从床上弹了起来。 只是刚一动,浑身就跟散架了似得。 熟悉又陌生的痛感也随即传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罪魁祸首就倚在边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他藏在床头的一些画册。 能藏在床头的画册,里面的内容不必言说。 只是这般严肃的表情,不知道的当真以为他在读什么四书五经。 替你上过药了。再躺一会儿罢。 什么药隰华话没说完,忽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用在这种时候,还能是什么药。 孟哲没接话,只是继续翻着手中的画册。 这种书隰华自然是有好好藏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翻出来的。 别看了。 以前想不到,隰华竟然喜欢这种猎奇的方式。这种事情是最能反应出来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的人明面上一派正人君子,私下里的藏书和一些私藏的器具,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隰华算得上其中那种里表不一的。 这么多年独自一人,也不出去找人消遣,收集的东西当真是不少。 尤其是孟哲手上拿着的这一本。 交叠在一处的很明显是两具男性的身躯。 其中有一位眼睛是被蒙上的,口鼻也被捂着,两个人似乎是在一处虽是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贴着窗户,底下就是热闹非凡的集市。 窒息濒死的感觉往往会带来另外一种极端却又不可思议的反应,孟哲先前大抵有所听闻,但是没心思去猎这种奇。 也没想到自己身边,以前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会成这幅样子。 实在是出乎意料。以前以为你孟哲又往后翻了翻,发现方才那种猎奇的方式,不过才是冰山一角。 隰华: 这种感觉就跟被扒光了被迫站在人前的感觉一样。 一时间除了满脸涨的通红,给不出任何多余的回应。 以前隰华有将我和书中这种事情结合在一起吗? 后面的内容大抵是过分震撼了些,难得让这个万年大冰块儿撇了撇嘴。 你别看了!也不知是羞还是怒更多一些,隰华实在是没忍住,直接上手试图将他手中的书夺回来。 不过隰华估计是忘了自己的状况似乎不适合乱动,手没伸出去,先一步跌回了臂弯之中。 说了让你别动。孟哲完全没理会他这点儿毫无杀伤力的动作,面不改色的继续翻阅,还有这个,也只有书中敢这么画,放到现实中会死的罢这哪怕是仙人都救不回来。 这个,怎么比以前尘世的刑罚看起来还痛苦。 这样真的能感觉到开心吗,怎么看起来跟杀生似得。 以前隰华总是觉得孟哲话少。 今日估计是心情不错,比平时多说了两句,隰华又有点儿希望他赶紧安静消停一会儿。 合上书之后,孟哲才垂眸看向手边趴着的人。 这些隰华都和别人试过吗? 隰华本能的摇头。 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过的确,这些内心里有些奇怪的癖好,隰华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这种念头萌生的时候,大概是少年的时候。 恋耽美 >穿成白月光[穿书]——罄靥(113) 孟家剑庄里的刑具颇多,隰华光是见着孟哲身上用过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刚开始只是心疼自家少主挨打,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除了心疼,大抵还有别的什么。 比如看着那张隐忍的面容,哪怕已经疼到极致,却还是倔强的不肯出声,和两侧因汗水打湿儿垂下的鬓发,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之余,竟是隐隐还有一丝满足。 不过那个时候隰华自己也没察觉到。后来从剑庄跑出来了,才开始探究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结果好了,这条不归路算是踏上了。 其实隰华并不打算让他知道,这府邸的地下室中的某一间,被他开辟成了专门用来私藏使用器具的房间。 平时都是交给嘴最严的下人打扫,所以外人根本不会知道。 不过实在是太难启齿,所以隰华只会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去这儿。 是吗。 当当真。虽然心里没鬼,但一时间就是连话都说不囫囵。 隰华一点也不希望这一面被别人知道。 让我检查检查。 . 夜幕降临才是这条花街最最热闹的时候。 不过底下的行人虽多,但大抵没几个会抬头向上看。 自然就不会发现,楼阁的最顶端,还有此等好风景。 孟哲的手掌很大,能直接覆盖住隰华的脸。 但却是只盖住了口鼻,眼睛没有遮着。 希望他自己能看清,底下川流不息的人潮。可能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引来旁人惊诧的目光。 另外一只手的举动不必多说,自然是狎昵的意味颇多,但就是不给痛快。 如何。 隰华说不出来话,只能跪伏在地上,竭力的摇着头。 孟哲瞧着他里表不一的反应,又低声轻问道:摇头?可我看着你可是喜欢的的紧。 第147章 番外最终 在楼阁顶端纠缠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温度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隰华躺在房檐上,看着车水马龙的城镇,目光有些是失焦。 就不应该让孟哲知道这种事情。 现在好了,隰华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被这么轻易放过。 毕竟兽和人在很多方面出入颇大。 哪怕不是凡人,也有些吃不消。 失神之余,隰华只觉得脸边蹭过来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的顺手去摸,怎么又变回去了? 虽然是变回去了,但隰华其实也并不讨厌。 这毛乎乎的脑袋手感算得上不错,而且怎么摸都不恼,说话还能听得懂。 大老虎被摸头摸得舒服,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话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儿的?隰华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他的头,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其实隰华很好奇,孟哲是什么时候转的世,什么时候化的形,又是什么时候找回的记忆。 其实隰华还是有那么一点惭愧的。 自己在原地等了上千年,结果最后还是对方先找上门的。 就像两个人一开始的关系。 明明先动心的是隰华,但主动拉近关系的却是对方。 问完之后,隰华只觉得毛茸茸的触感不见了。 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柔顺的长发,吓得隰华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变成大猫的时候隰华不怕,但化成人形的时候,隰华还是会下意识的怂他,就和以前一样。 怎么突然变回来也不说一声。 早就转世了。孟哲回应的十分坦然,入畜生道不需要清除前世的记忆,算是借着点儿侥幸,入了妖道。 隰华其实想抱怨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毕竟散妖化成人形这段时间漫长且危险,稍不注意,被同类偷去数百年的修为都是有可能的。 这段时间当中,要是有仙人相助会好很多。 几百年间,曾有不少散妖摸到过隰华的住处,不过隰华不记得有这么一头毛色特殊的老虎。 全是一看就知道资质不怎么地,想投机取巧的。 那个时候瞧着你过得似乎挺不错的,怕你不愿意想起来前尘旧事。而且回来过几次,正好撞见有月老给你说亲事。 如先前所说,大抵出了那块儿地方,看过了世间,就知道年少时候的感情幼稚可笑了。 孟哲说着将外衣脱了下来,随手搭在了他身上。 那么多人给我说过亲事,也没见过哪个成了。 是吗? 而且没什么幼稚不幼稚的,就是当时年纪小,你成天凶我,这种事情说出来你铁定得打我,说不定还会杀了我,所以才一直没敢开口要是知道你现在回来还这样对我,当初就不哭的那么伤心了。说到这儿,隰华的语气里不禁多了几分抱怨。 那段痛彻心扉到宛若行尸走肉的时光,隰华当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是一想到方才孟哲的恶劣行为 隰华当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的本质。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孟哲被他这幅态度气的有些好笑。 脾气的确不太好,孟哲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 但是对身边之人大打出手,这种事情孟哲还当真是做不出来。 某种打架不计算在内,毕竟这种见血都是常事儿。 没打过,但就是怕。 隰华转过身,裹紧了带着对方身上气息的衣物,整个人恨不得蜷缩在一起,反正我是等了你这么多年。不领情就算了。 孟哲沉默了一会儿,就是一边逛着花楼一边等的? 隰华听到这儿不禁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不过虽然是逛花楼,但隰华到底是没做过什么。 抛开个人问题和癖好不说,让凡人接纳成仙之人的精气,几乎就是谋杀。 隰华并不想在这种地方闹出命案。 还是入夜的时候,在地下室里某个房间,一面用着角先生一面喊着我的名字 话没说完,孟哲只见着方才还蜷缩成一团儿隰华,倏地弹起来捂向他的嘴。 孟哲见此也不恼,只伸出舌头,在他手心上舔舐了一圈儿。 动作轻柔,却是挠的人心里痒痒。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隰华赶忙松开了手,一时间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 偶尔闲了就会看看。果真是长大了,连过问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隰华听着他语调都变了,赶忙解释道,不是在花楼里也不是陪生意上的朋友谈事情。不过后面那件事儿,肯定是你看错了。 隰华不可能承认在自己的府邸有一间这种房间。 反正一口咬死,是孟哲看错了就对了。 是吗?孟哲反问了一句,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也是,急于否认,其中欲盖弥彰的意味实在是太多了些。 孟哲又不傻。 绝对是看错了。 孟哲听到他一口咬定,那要是没看错呢?骗我总得付出些代价罢? 既然隰华一口咬定,我也不好说什么,回去验证一番不就知道了。如果当真是我看错了,隰华那个在温泉之中,对我做很过分的事儿的那个梦境就让你实现成真一次。不管对我做什么,甚至更为过分的事儿,我都不会反抗,甚至会乖乖配合。不过若是骗我的,就反过来。 隰华咬了咬牙。 这个条件甚是诱人。 只是隰华知道对方是握牢了自己身上的把柄。 回到府邸的这段路,还是孟哲化成兽形将他一路背回去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隰华这幅样子,根本不适合在大街上走动。 一件蔽体的衣物都没。 头发也乱着,身上竟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只是方才的事情的确算的上淋漓尽致,尤其是在窒息边缘和随时会被人发现的双重压迫之下。 虽然过后是无尽的自责和羞愧。 但当时食髓知味的感觉的确是令人难以忘怀。 回到府中的时候,隰华被迫被孟哲拽着去了地下的房间。 虽然是地下,但却并没有杂乱不堪,而是被收拾的十分整齐。 某一间房间被打开的时候,隰华选择闭上了眼睛。 一方面其实如果孟哲对此接受度良好,其实隰华还是十分期待他的反应。 毕竟很多事情的确是需要两个人不断地相互了解,慢慢磨合。 而且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早些说清楚总比晚些知道的好。 之前瞧着孟哲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抵触,甚至还愿意尝试在楼阁顶端这种地方。 玩一些常人压根想不到的小把戏。 孟哲看到满室珍藏着的景象,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大抵对隰华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千百年前,那个青涩无比的小少年。 连句喜欢都不会说。 这么多年其实孟哲倒是挺好奇他经历了什么,才成了这幅模样。 虽然挺令人欣喜意外的,但孟哲就是好奇。 真是意想不到。孟哲难得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以前当真是看不出来,也难怪这些凡俗夫子隰华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隰华听到这儿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死死的咬着唇不肯说话。 早就应该料到寻常人接受不了了,尤其是孟哲这种,从小在各色的规矩之中长大。虽然一生各种不顺的,但想必有些方面还是保守的很。 自己这般,肯定会被当成怪物的。 倏地,隰华准备掉头就跑。 只是还没跑两步,就被抓着手腕拧了回来。 跑什么,先前说好的,要是骗我该怎么办?这就忘了?虽然是拧,但孟哲到底是留了三分力气,只是让他吃痛,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隰华没有接话,却是没有再想着逃避或是什么。 下裳解掉,自己将软链套在脚腕上。孟哲没等他再次逃离,先一步开口命令道,之前教过你,做人要守信。先前既然是说好了,临时毁约 话没说完,只见着隰华当真是听话的朝着柜子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有些迟疑的拿下来了那副外面镀着玉石,里面裹着皮草的铐子。 似乎是不断地的在和思想做斗争。 理智上难以战胜羞耻,但意志上却是想服从的。 喜欢这种被支配的感觉。 双手有些迟疑的扶上了玉带,最终还是解了开来。 下裳委地之后,隰华才颤颤巍巍的这幅物件,缓缓地扣上了自己的脚腕。 我做到了之后,隰华才缓缓站起身,看向孟哲。 孟哲又恢复了以往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处床榻。 被褥都是新铺好的,明显是刚被人收拾过。 您会不会很嫌弃隰华这幅样子?最终隰华还是问出来了这个耿耿于怀的问题,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疼爱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 下本见_(:з」)_ 《糟糕,忘带抑制剂了》下本开这个,星际abo。作者专栏求个收藏 花花和老沈的番外见文案第一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