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LianDanMei.COm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作者:阳明十三 文案: 点击之前我想说一句:朋友们,这是一篇沙雕文。 当下最火的恋爱游戏莫过于《绯色曙光》,聚集国内外一流的插图画师,具有硬核的剧情设定,以及让人欲罢不能的绝赞人设,《绯色曙光》甚至在发布期间以各种方式霸占热搜前三。 萧时作为一名专业攻略恋爱游戏的百万up主,表示:这个热度我蹭定了! 然后她就穿进去了,穿到了一个路人甲身上。 路人甲有个哥哥,是可攻略人物之一,表面温柔黑暗系,实则是个神经病,不过由于脸长得好,人气颇高。 根据游戏发展,路人甲将会惨死在哥哥手上。 萧时表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 为何哥哥的胸这么大?仿佛塞了西瓜。 cp是海洛,出现较晚。 可攻略人物全员性转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现代架空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时 ┃ 配角: ┃ 其它:性转,百合 一句话简介:但是可攻略人物为何全都转性了? 第1章 很少有人知道白番茄网站中被粉丝按头贴上既生瑜,何生亮天理不容,有你就没我的游戏区两大up主其实是一对就算我放个屁都要塞到你嘴里的狐朋狗友。 不但如此,还是同班同学。 早晨七点,班主任无声无息走进教室时,在一片朗朗读书声中,一眼就看见了某个把书搭在脸上,倚在后桌边,白天鹅似的高昂着头睡得正香的某人。 而在某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快把头塞到柜子里正在疯狂吞咽早餐的同桌。 要是偷偷吃几个包子就算了,班主任面无表情伸长脖子一瞧,发现唐之景手里捧得居然是一碗面条。还冒是着热气得那种。 班主任:? 他果断走到忙于快乐嗦面的唐之景旁,敲敲了她的桌子,平静地说:吃完了吗? 唐之景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张嘴就打了手拉手一起蹦出来的串嗝。还带着一股不轻不重的酱油味。 唐之景,你在放鞭炮啊?也不知是不是被这酱油味的嗝给吵着了,那位睡得八风不动,连朗朗读书声都唤不醒的学习委员居然有了动静,挑着指尖把书勾下来,露出一张漂亮地美人脸,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班主任冷着脸,把脖子又扭到这刚睡醒的人面前。 萧时在发现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班主任后,她重新闭上了眼,扬起了一个自信满满的笑,慷锵有力地吐出几个字:我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她重新把书搁到脸上,继续睡。 唐之景双手抱拳,嗝出一声鸡鸣,以表佩服。 最后两人被班主任一起请到门外站着。 一般脸皮薄的女孩被罚站,肯定是要红着脸,不敢抬头。但这两人早就在无数次的游戏直播中,面对粉丝各种虎狼之词锻造出一身铜墙铁骨,就算罚站也要站得骚包。 唐之景还好,只是双手抱臂,下巴微抬,一副大佬样。萧时直接是摆出画报拍摄姿势,背部微微倚着墙,一手撩着垂在耳边的长发,冲着路过的几个巡逻的学生露出一个冷漠又温柔的笑容。 这笑容还是挺高难度的,一做不好很容易被当做面部神经抽搐送去医院。 巡逻的学生习以为常,面色平稳地快步走过。其中有一位袖子上别着学生会三字红色袖章的女生好脾气地回给她一个微笑,轻声说:萧时,你又在早读课睡觉了? 萧时撇撇嘴巴,佯装生气:学姐,我可没那么奇葩,天天在课上睡觉。 唐之景心里嘀咕,你还真的就是一朵奇葩。 女生哑然失笑:也对,你可是你们班学习委员。你也用不着喊我学姐,太生分了吧。 萧时从善如流的改口:沈雪,你们学生会也太忙了吧,每天都要巡逻好几圈,不累吗? 呦,唐之景记得这人前天还一脸羡慕地牙痒痒:你看看,这些人也不用上早读课,就在外面溜达几圈,也太爽了吧。 还行吧。沈雪自然不知道唐之景心里活动,只是笑着摇摇头。正好此时,前面一个学生挥挥手忽然喊道:沈雪,要走啦。 沈雪应了声,没有继续说下去,笑着和两人告了别便离开了。 哎呦,唐之景凑过去,睁着一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问,您老和学生会主席关系还挺好的哦? 萧时:我原来和她是同班同学。 虽然不过半学期,她就因为车祸休学了一段时间,她们同学之情还没来得及稳固发芽便凋死在了时间的无情中。 萧时对上唐之景依旧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不由抽了抽嘴角:你要是能把这好奇心分一半上数学课,还怕数学考55? 啧。提到伤心事,唐之景仰天长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啪的扭过头,拍拍萧时的肩膀,面容严肃:萧仔,你帮我做件事。 萧时咧嘴一笑,其实她是有虎牙的,露出来的时候要么叫人心痒痒,要么叫人牙痒痒。 先说好,我可不是变态。 唐之景:???我也不是好吗! 她拍拍胸口,告诉自己肚量大,不能和智障儿童一般见识。做了几个深呼吸几口气,唐之景难得用上正经的语气:说是让你帮忙,其实是想给你提建个议。你知道最近白番茄要举行一次创作比赛吧。游戏区的大up主全参赛了,你不如也报名。就用《绯色曙光》做解说视频怎么样? 萧时和唐之景两个都是手残患者,混得是靠吐槽为主力输出的恋爱游戏区。最近一个月,恋爱游戏区所有新出的视频可以说是被《绯色曙光》承包了。 这也难怪,作为一名公布发售不出一个月的女性游戏,《绯色曙光》的的游戏视频在男性用户较多的白番茄热门榜单上达成屠榜,并且形成了一种不论质量好坏,只要标题有绯色曙光四字肯定会有上千播放量的不良现象。这游戏销量实力也很能打,蝉联二十几天付费游戏第一名。 萧时不是没动过用《绯色曙光》参赛的念头,但是 她轻轻拽了拽唐之景的马尾,又觉得手感不佳,一脸嫌弃地甩到一边:你不是用它去参赛吗? 唐之景龇牙咧嘴的把自己命根子从萧时的猪蹄子里夺回来:还不是下周要考试,我妈说我数学要是再不及格直接把我快递给孤儿院。现在我得好好复习,没时间做视频。 哦萧时懒洋洋拉长语调,在唐之景疑惑望向她时,眼角弯弯地笑着说,我不想做。 卧槽!为什么?这么大一个热度你就甩手不要了? 少安毋躁,我是懒得做,你不觉得在题材滥大街的情况下,不追大流的我,有一种洁白孤高的精神品质吗? 哇,唐之景感叹一声,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萧时挥挥衣袖,双手背后,眉目一片清冷,缓缓道:世人皆醉我独醒,唯吾出淤泥而不染。 这两句诗也能给她整到一起,唐之景翻个白眼,冷漠吐出一句话:比赛优胜奖金五十五万。 萧时:多少? 唐之景:五十五万,在我的数学成绩后多加一个万字。 萧时:去他妈的洁白孤高,这个热度我蹭定了! 于是当晚,萧时便大笔一挥,立即购买游戏,乘着下载安装的功夫,去粉丝群里下了大佬玩家自制的游戏手册。 第一页是游戏简介: 白银四十五年,波斯提亚世界坍塌,世界体系得到清洗与重组,名为及妖的物种出现。 世人厌恶它们,痛恨它们,将它们赶尽杀绝却又利用它们,挖尽它们最后的血肉。 恶行使得新的祸根就此种下,迟早有一日会长为绝望的巨树,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将覆盖住这片土地。 而你,将是打破黑暗的绯色曙光。 这简介风格和普通恋爱游戏的相差太大,萧时感兴趣了。 第二页是不同国家的背景以及可攻略人物的介绍。由于是玩家自制,资料来源除只有以公开情报和已开放的游戏剧情,所以多数内容都有待补充与修改。 萧时对着攻略人物一眼扫下去,被他们五彩斑斓的头发颜色刺得有些晃眼,特别是其中有几位的发色让萧时怀疑是不是加了荧光剂进去,亮过头了吧! 她低下头做了一会儿眼保健操,粗略一数,居然整整有十八人! 这人数要是再多几个,就能凑一支足球队了。 更厉害的是这十八位攻略对象还是制作组特地请了不同作者来建立性格模型。关于这件事,网络上有一段总制作人的采访视频盛行一时。 当被问到为什么《绯色曙光》的可攻略人物如此多时,那位长发飘飘的美女制作人微笑着吐出一句至今还被玩家津津乐道的金句: 因为不知道玩家喜欢什么类型的人,所以我们都准备了。玩家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良苦用心。 换言而之――我就不相信都十八个男人还满足不了你们! 待萧时把手册看完,《绯色曙光》游戏已经安装成功,一行是否运行游戏几个大字无声地在屏幕中央亮起。 萧时不假思索地点了是。 就在那一瞬间,时空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天旋地转。无数的人声拥挤过来却又在眨眼之间全部消失,只留下一片静寂 萧时愣愣地坐在地上。 狭窄的房间内,石墙斑驳,上面印着不知是血还是什么液体的干涸痕迹。栅栏铁门冰冷地将视线完全隔绝,偶尔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痛苦□□。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过期肉类腐败的腥臭味。 她瞪大双眼,张张嘴巴想说点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神呆滞地扫视了四周,萧时的视线最终落在一旁坐在墙角的人身上。那人全身裹着一张脏污的披风,缩成小小的一团,似乎是个小孩子,看不清模样,只能瞧见露在外面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萧时吞咽几口吐沫,用了十二分力气恶狠狠掐了一下腿上的肉,疼得差点哭爹喊娘,赶紧住了手。歪曲着脸揉揉自个大腿,她注意到自己穿得也不是睡衣而是一件十分粗制滥造的亚麻裙子。 请问,萧时面无表情地开口,这是哪里?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无人回答她的话。 萧时随手抓了几把头发,站起身,结果没想到脚麻了,险些摔一跤,连忙拽住铁杆龇牙咧嘴的跺跺脚,忍不住骂道:我操! 等脚上酸胀的麻意褪去了,萧时眼神已经多了一丝沧桑。大步走到披风人面前,她蹲下身子,又问了一遍:这是哪里? 也亏得萧时心理素质够强,没两白眼一翻晕过去。 那小孩见她离得这么近,面条似的贴在墙上,一个劲往后缩,像是遇见什么牛鬼蛇神,唯恐避之不及。 萧时见他都要撞墙上去了,赶紧伸出手把他头捞了过来:喂喂,我就问你个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披风下传出一声短促尖锐的泣音,听声音像个小女孩。 萧时干咳一声,放轻语气,用一种随时会被捉到警察局的腔调轻轻道:姐姐不是坏人,乖,不要怕。 在萧时开口后,女孩便将自己缩得更紧,宛如一个在沸水里挣扎的小汤圆,止不住颤抖。 萧时:姐姐我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实际上,女孩害怕的人并不是她。 铁门外传来清晰的哒哒的脚步声,接着是以大串钥匙相撞的声音。铁门被打开的一刹,薄弱的微光迫不及待从缝隙中洒落,其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穿着黑色军装服的两个男人出现在门口,在闻见房间内的腐臭的气味后,不约而同捂住鼻子,满脸嫌恶。 黑色的军装缀挂在胸口的白蓝玫瑰相互交替的军徽图案,以及肩上银色的穂边 萧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菲国的军服也太好看了吧,画师太太简直是神仙啊!不过这白蓝玫瑰的军徽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按照这游戏的尿性,肯定是埋了一个伏笔! 就在几分钟前,她在游戏粉丝群里瞥见了这句话,顺带还瞅了眼这菲国军服的图片,可以说是与这两人身上的一模一样了。 萧时抽了抽嘴角,脸色怪异,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不会吧,她不会是穿了吧 还没等她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一声凄厉的尖叫打断了她。 男人一把拽住女孩的头发,披风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一张被黑色花纹覆满的骇人脸庞,就像是无数条黑蛇相缠,只看一眼便叫人止不住头皮发麻。 妈的,这杂种不会把病传染我们吧?动作粗暴的男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唰的松开手。 呵,只有堕落的人才会得到天谴,染上黑纹,你怕什么?先把她拖去刑场,时间晚了,那些贵族又要找麻烦。另一个男人冷笑着回答。 黑纹,及妖。这两个词汇让萧时彻底确定,这里的确是游戏世界。 《绯色曙光》的世界观中存在两大敌对阵营,人类和及妖。即便及妖强于人类,但在数量悬殊的事实下,及妖一直处于被人类虐待,奴役的惨恶境地。对及妖的极度轻蔑与恐惧使得人类相信无论是谁,只要同情同情及妖,便会堕落,染上黑纹病,不得善终。 但实际上,及妖其实是人类变异而成,黑纹病不过是变异预兆之一。但是变异的原因目前游戏剧情还没更新到那一章,各大论坛众说纷纭,当然都不怎么靠谱。 顺带一提,女主是以创造一个人类与及妖和谐相处的世界为目标,并为此不断同世俗冷漠,各种恶势力战斗的好妹子,也是恋爱游戏中少见的温柔与冷静并存,该杀就杀,该佛就佛的女主角色。玩家再也不会吐槽自己被强行降智成一个鸡儿用的没有的傻白甜,而是满脸不可思议,在心中举旗呐喊卧槽,我好帅!。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想到这不由撸了撸自己乱糟糟纠在一起的黑发,心情复杂。女主的标志性特征就是她拥有着耀眼的绯红色长发,她显然不是。 啧啧,既然都穿了,不穿成女主体验一下被国家足球队、不对,是被十八美男环绕周身的感觉,略微可惜啊。 响亮的巴掌声音响起,萧时眸光微动,只见其中一个矮壮的男人一巴掌将女孩打翻在地,他的脸上有几条新鲜的抓痕,想来应该是女孩在挣扎时留下的。 杂种!该死的杂种!男人神情阴沉愤怒,狠狠地踹向女孩的肚子,就像是踹什么咬人的恶犬似的,女孩捂住肚子,身子痉挛似的颤抖,眼泪缓缓流下。 萧时皱着眉头,心中涌上一股怒气,但她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盯着男人,悄悄握住身后的破碗。里面还剩有一点残羹冷饭,只要找准角度,狠劲砸下去至少能在脑袋上开一个瓢。 但是她现在没弄清楚情况,贸然出手有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男人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那另外一个就选她吧。 菲国的刑场比起用来制裁犯罪,更像是供人观赏的取乐之地。每当有罪犯被处刑,都会吸引来大批的人围在两边伸长脖子瞅,特别是黑纹病的罪犯,就跟什么稀有动物似的,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居然愿意屈身到这血腥肮脏的地方,挤在一群平民中间来观赏。 这些贵族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持枪站岗的狱警嘲讽地说。 即使有厚重铁门,刑场上的呼喊声也没减弱丝毫,闭上眼也能想象出随着犯人头颅掉落,鲜血喷洒,那些看客脸上恐惧而兴奋的神色。 两个男人把她们押送到走廊尽头便准备离开。 等等!今天怎么就我一个站岗?狱警不满地啐了一口,这些死囚发起疯来怎么办! 话虽如此,他的眼中却充满了轻蔑,两个女的而已,能做出什么事。 今天接到消息,说有位贵族的妹妹被误抓进来,狱长正在找人问话。男人说,很快就会到你,倒是候有人和你接班。 狗娘养的!狱警愤愤地踢了一脚墙,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新送来的两个犯人身上,一个是黑纹病,一个是只犯了偷窃罪却也被送来刑场的可怜虫。 想到这,狱警心情又好了起来,佯装怜悯地摇摇头:等处刑完那三人,就该你们上场了。 萧时低着头,双手被沉重的锁链缠住,她身子绷紧,微微发抖,狱警只当她是害怕到发抖,但要是他能看清楚萧时的表情,就会发现哪里是在害怕,分明是在紧张。 深呼吸几口气,极度的紧张感让她两腿隐隐生出抽筋似的酸疼感。萧时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盯着狱警随意抱在胸上的枪。 萧时运动神经比较发达,高中两年运动会所有女生能参加的项目都有她的身影,唐之景还吐槽过她睡了半年的早读课是不是就是为了运动会积攒体力。 当第二轮呼声响起时,狱警不由也侧过头望去,不过铁门遮得牢牢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心中顿时无趣。 逮住这一瞬间,萧时猛然冲撞过来,狱警踉跄几步,不由松开手扶住墙壁,长|枪从手上滑落,萧时想都没想一脚伸过去直接把枪踢到对面角落,使出吃奶的力气踹上狱警的膝盖窝。 狱警哀哀地嚎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时捶歪了脑袋。 缠在萧时手上的锁链是铁制的,虽然捶不死人,但只要用够劲,让人两眼一白短暂地和上帝聊上几句是没问题。 萧时见狱警还没晕,赶紧又补了两三下,狱警果不其然翻了白眼晕过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得旁边默不作声地小女孩瞪直了眼睛。 萧时也没什么神通广力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好逃命计划,但她知道是要是被送到刑场上,那可是真的玩完了。她快步走到小女孩身旁:先逃再说,你不想死吧。 女孩怔怔地望着她,随即摇摇头。 萧时笑嘻嘻得拍拍女孩的头:那就行,我们走。 她将微微颤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紧紧握住,指关节勒出泛白的痕迹。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要是丧气了,面前小孩估计真就是绝望了。 就在此时,女孩的瞳孔骤然缩紧,纤瘦的手似乎拼尽全力紧紧拽住萧时的衣服:身后 身后? 后半句话没来及入耳,萧时脑壳一疼,全身仿佛散了架,脸朝地往地上一摔。她软软地瘫在地上,使不上半点力气,两耳嗡嗡轰鸣,连着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慢了几步的剧烈钝痛感从后脑勺如蚂蚁密密麻麻蔓延全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她头上流下,蜿蜒过睫毛滴在地上。 该死!你们这些畜牲! 前来换班的狱警怒骂着,将冰冷的枪管抵在萧时的额头上。 结束了 萧时费力地转动无法运行的脑袋,略带自嘲地想着自己这是在游戏时间活了才多久,就要死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抵在额头上的力量忽然消失。 旋即,那把方才还威胁她生命的枪被扔到地上。金属质地的枪身不受控制在潮湿石砖地面滑行一小段距离,停在了一双黑色的军靴面前。 军靴的主人走到萧时的面前,似乎低声说了什么。 萧时努力想要撑起眼皮,却最终被疼痛带来的疲惫与黑暗淹没。 第2章 早晨七点,不知名的小鸟准时落脚在窗外的棕桐树上,自觉担任起闹钟的角色,孜孜不倦地发出清脆又恼人的叫声。 萧时猛地把被子往上一拉,将自个裹成一个饱馅春卷,还是没抵得住这一阵阵的叽叽喳喳,只能认命地睁开双眼。 一个月前,她在监狱里被狱警打晕过去,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宫殿一样的地方,如同西方的艺术建筑,每一寸都熠熠生辉,每一处都浸透着浓浓的古典气息。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带着眼镜,衣着考究的男人,对方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她是诺曼公爵的亲妹妹,从此以后是诺曼家族的人。 萧时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啊,我要英年早逝了。 为了增加可玩性,《绯色曙光》里一共有九个国家,每个国家平均分配足球十八人中的两位,为玩家提供充分的任务支线。 诺曼公爵便是菲国可攻略二人组之一。 在这一个月内,萧时理清了时间线,现在是游戏剧情开端的两年前。而在一年后,她会被诺曼杀死。 如果要问为什么 那就是诺曼的脑子有病。 真的有病。 诺曼的人物设定由言情界大佬级别作者甜甜的小棉花一手塑造。在现实世界中,这位作者相当有名,不是凭借剧情,而是凭借独特的黑暗文风在言情界杀出一条血路。 书粉称呼自己喜欢的太太都会用上可爱的昵称,比如甜甜的小棉花应该会被称为小甜甜小棉花之类。 实际上 鬼面修罗歹毒巫婆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来自黑暗深渊的夜叉才是这位太太的昵称。原因无他,这位太太格外热爱写神经病型的男主,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这类男主结局通常是不得善终,要么死要么残,无期徒刑都是好的。 不出意外,诺曼的人设延续了太太一贯风格,并由于第一次被邀请参与游戏制作,太太特意发文表示自己会更加努力认真创造出一个绝无仅有的温柔贵族青年。 于是在剧情第七章 ,玩家们得知了这位温柔青年的过去身世悲惨,从小缺爱,以及亲手血刃全家。 特别是走诺曼支线的玩家,在最新一章,诺曼的存在简直是最大反派Boss,几乎所有玩家都在诺曼手里不明不白死过一遭,被虐得哇哇叫。 萧时刚进群时,恰好群友都在讨论最新章节,画风意外和谐。 我死了?我为什么死了?我怎么死了? 前一秒还在笑眯眯摸了老娘头,下一秒老娘头就跟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似的旋转九百二十度飞上天了! 我只是想玩个恋爱游戏,现在硬生生变成悬疑游戏――这个男人为何要杀我! 之前看诺曼的笑容,天真的以为那叫做温柔。现在再看诺曼的笑容,才明白,原来这叫做变态。 整个群简直是大型人类迷惑现场。 最后还是一位反复在诺曼手中死了七次的小伙伴总结出了一句名言至理:这世上只有神经病才能和神经病互相理解,我们理解不了。 想到此处,萧时重新躺平,双手抱胸,已然看破红尘。 呵呵,她居然穿成了诺曼的妹妹。 原主妹妹在游戏里虽然连脸都没露过,但却是在诺曼的人生历程中担任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是诺曼通往神经病之路的一块巨大弹簧,以光速把诺曼弹向黑暗大道。 诺曼的父亲艾赛尔公爵浪荡花心,可拥有一副好皮囊和高超的追人手段,他看上了富商女儿邱莉的美貌与其欢好,却并未想过娶她。于是邱莉用不正当的手段怀了诺曼,以死威胁,闹得菲国满城风雨,公爵迫于颜面最终只能与其结婚。 好景不长,公爵在诺曼出生后立即投入其它女人的怀抱。诺曼自小便遭受父亲的冷漠厌恶和心理扭曲的母亲的虐待。在诺曼十三岁时,邱莉意外得知丈夫在外居然与一位平民女人真心相爱,并且生有一女,同时还许诺那个女人要将她们光明正大娶回家。 从那之后,邱莉彻底疯了,她将所有的恨意与不甘全部撒到了诺曼身上。在这种环境下,诺曼能不变态就奇怪了。 十五岁时,诺曼在一个雨夜屠杀了宅邸中所有人,无论是仆人还是他的父母,无人幸免。 随后他将这桩惨绝人寰的杀人事件伪装成盗贼所为,并且接手家族。 二十二岁时,寻回在外流浪的妹妹,给予最好的照顾与宠爱,在两年后一刀将其砍得尸首分家。 萧时翻游戏手册看到这一段时,被诺曼硬核的操作惊呆,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牛逼行天下。 事到如今,她两手捂脸,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是乌鸦上的毛,一片漆黑,没忍住哭出了声。 幸运的是这一个月内,诺曼公爵并未出现,萧时得以平稳心态,冷静地思考如何改变她那令人牙疼的未来。 她想了无数个方法,包括穿越小说中常见的装傻,抱大腿等等,在今天她决定了最终方案果然还是逃跑! 考虑到诺曼的性格中有一定的偏执成分,就算她跑了,对方也很有可能把她抓回来,重新砍。所以她得将逃跑计划策划的滴水不漏。逃跑后还能有把握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来。 既然是两年之后会被杀,保险起见,她要在一年后离开。同时在这一年里还要攒足钱财,融合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中,而不是像现在,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只限于游戏手册上的寥寥几句话。 萧时拍拍脸,有了目标,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个轻跃跳下床,走到镜子前,挑着眉打量着镜子里面的人。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稀奇。诺曼公爵的妹妹长得和居然她一模一样,甚至名字也相同,在以西方为背景的菲国,居然没人觉得她的名字奇怪。 摸摸下巴,她两眼眯起:很不对劲啊。 在吃完早餐后,萧时满脸不情愿地在管家目光如炬的监视中开始上课。 授课的老师叫戴娜,是一位紫发的女士,教的无非是礼仪以及西方版琴棋书画。 萧时上了一个月的课,吹弹拉唱虽然没个进长,至少态度诚恳,从光明正大趴着睡觉进化到了挺直腰板睁着眼睛睡觉。戴娜老师由于自身修养较高,脾气温润,也说不出什么重话,要是搁她高中班主任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甩出蠢钝如猪四字扔她脸上。 乐器,诗歌,绘画...没有一样是过得了关的。戴娜叹口气,苦笑着说,小姐,您究竟擅长什么? 萧时自信满满:铁人三项。 戴娜:? 好在萧时注定艺术细胞比和尚的头发还少,但礼仪至少学得还可以。戴娜勉强寻到一丝心酸安慰,温和地说道:您要记得,身为贵族,无论何时都要优雅而骄傲地活着。 然而在下午,这位礼仪学得还可以的贵族小姐便和住在隔壁的苏赛克斯将军的女儿打了一顿,那场面异常火爆,精彩程度胜过两国开战,以至于在很长时间内都沦为平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傍晚时分,萧时顶着一脸淤青坐在陌生的豪华客厅中,漫不经心地数了一会儿壁画上镶嵌了多少颗宝石,当楼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时,她赶紧收敛,摆出一副还算中规中矩的标准坐姿。 您就是诺曼公爵的妹妹吗?还是与您第一次见面呢。 说话的是一位面容精致的银发女人,一颦一笑都如玫瑰般娇艳,却也不会娇媚到逾越优雅那条线,就像是宝石孕育出的妖精,美丽高贵。 苏赛克斯家族与诺曼家族地位相同,不过相较于诺曼公爵政治军事两参,苏赛克斯公爵是位彻彻底底的战争狂,一心一意扑在军事上,凭借自身的能力引领不少胜仗,甚至担任大将军职位。 而苏赛克斯将军的儿子 萧时脸上浮现出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看向面前这个下午和她打得难舍难分的小崽子。 对方此时安静站在女人身后,与打架时凶狠到犯了狂犬病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右脸的惨状与萧时不遑多让,肿得如同发面馒头,在灯光底下还透着滑稽青红的亮光。少年微微垂着头,一声不吭,看样子是乖巧了些,那双金瞳却如火般明亮,不甘示弱地恶狠狠瞪着萧时。 萧时佯装抚弄长发,暗地里竖个中指。 伊桑.苏赛克斯,苏赛克斯家族的少爷,菲国可攻略二人组另外一人。性格桀骜不驯甚至有点残暴,但却在女主面前听话乖巧的反差萌,顺利赢得一众玩家芳心。 天地证明,当萧时把这个小崽子按在地上摩擦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可攻略人物之一。她叹口气,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下午发生的事。 在熬过那些要人命的课后,吃过午饭,萧时两三下换了套便装,对管家寒冰三尺的目光视而不见,熟门熟路地跑到集市上。 刚来到宅邸,她还有点拘谨,乖乖待在房间里,面无表情地瞪着天花板试图数清上面的条纹来熬过这个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世界。奈何诺曼公爵寻回妹妹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每天下午都有贵族或者富商前来拜访。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好在管家亲眼见过这位小姐抖着二郎腿跟没骨头的咸鱼似的瘫在软椅上,嘴里叼着苹果的模样,知道她与真正的贵族之间相隔一条鸿沟,是绝无交流的可能性,便以诺曼公爵不在家的借口把来客全部毕恭毕敬地请了回去。 萧时乐得清静又按不住无聊,安稳了四五天后,实在憋不住,甩着两条腿兴冲冲跑去集市愉快玩耍。 游戏世界中的集市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一点都不枯燥,反而有许多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在那些平凡的帐篷里可能是小型戏剧表演、类似马戏团的动物演出、魔术......一切应有尽有。 管家十分想拦下这位如同脱缰野马的小姐,和一群平民混在集市里实在不符合贵族小姐的身份,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诺曼公爵在离开之前,曾经留下了一句话只要是在家族承受范围之内,无论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于是他只能目送对方一边旋转跳跃,一边快快乐乐地离开。 集市离庄园不是很远,空气中弥漫着蔬果和熟肉的香气,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在酒馆里忙活,沿街叫卖的妇女们热情地展示着自家商品的不同寻常之处。 萧时拉下披风帽子,混迹在人群之中,寻找着穿花色衬衫的男人。 她来集市不是只为了享乐,也是有目的。 《绯色曙光》中存在一位神秘商人,穿着亮眼的花色衬衫,出现在不同国家的集市里,玩家可以从他手中购买稀有的物品道具。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氪金点。 萧时叼着糖浆棍,摸了摸手上的珍珠手链,又想到了梳妆台上堆积的真金白银的饰品,意味深长地感慨:原来,一夜暴富的感觉是这样啊。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了确保逃离计划万无一失,如果能遇见神秘商人,只要对方手中有她需要的道具,绝对要买下来。 将集市逛了个遍,萧时虽然没找到那位神秘商人,却是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小玩意,留着解解闷也好。 她抬头看看日落余晖的天色,像是抹了暖色的画布,红橙黄混在一起,将在街上追逐的孩子的脸都照的红彤彤的。走进一家格外安静的酒馆,她临时起意不如在这儿顺势解决自己的晚饭。 推开酒馆的门,悬在门把上的风铃身姿轻盈地甩起铃铛,发出清脆的悦耳响声。 酒馆内沉闷的氛围稍有一丝缓解,有人悄悄望了一眼来者,发现是个裹着黑披风连脸都看不清的小鬼,立即失望地垂下了头。那人想到,天啊,求求来一个人将这个恶魔带走吧。 萧时看清店内情况后,不由一愣。 酒馆里只有五六个客人在进餐,但看他们的脸色显然是没心情往嘴里塞东西,全部心惊胆战地瞥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站着两个少年人,一个蓝毛一个黄毛,衣着考究,非富即贵。跪在两人脚前的明显是一位平民少女,目光恐惧,正在焦急地同两人说着什么。 萧时正在犹豫自己要不重新找个地方吃晚饭时,蓝毛忽然抽出长剑抵在女孩的脖子上,发出一声冷笑:闭嘴!你敢偷贵族的钱还想要大人放过你? 啊!求求您...我错了,我的弟弟和妹妹已经饿了好多天了,我只是想买些食物给他们,求求您放过我吧。女孩忍住颤抖,哭泣着将金丝制的钱袋捧在手上。 区区一个臭虫,居然还敢拿石头砸大人!真是贱民!黄毛在旁边帮腔,那愤恨的模样像是要铲除什么孽障。紧接着一转脸,他就变戏法般换上了谄媚地笑容,大人,把她交给治安官便宜她了,不如砍掉那只作恶的手如何! 萧时没料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如此封建余孽的场面,一时有点震惊。 只是偷了点钱,不用那么麻烦。 就在气氛紧绷之时,有人开口了,声音较为沙哑,似乎处在变声期,雌雄莫辨,却格外好听。 萧时这才注意到那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过对方的脸被黄毛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身上笔挺的黑色军官制服,修长的五指随意摆放在交叠的长腿上,手腕处有一道大面积的疤痕。 往前移了几步,她看清了对方的相貌,打心底惊艳一番。 真的是只有在游戏里才会出现的非人类相貌。银色的短发,五官精致得过分,特别是那双金瞳,是燃烧的火焰才拥有的色彩。即便是单单看一眼,也足以让人失去心魄。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这位少年军官的长相实在太过漂亮,肤色白皙,身材也较为纤细,让人不免误以为是个女孩。 我不会把你交给治安官,也不会砍掉你的手。银发少年漫不经心地抛着手中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但不仅偷钱还拿石头砸我,随便就放了你,可是会丢贵族的面子。 他随意地做了一个手势,黄毛立即把剑收回刀鞘,不再多言。 抱、抱歉,当时看见两位大人提着剑追来,实在太害怕了......见到面前贵族并无严惩或者动用私刑的想法,少女明显地松软下来身子,哭泣着解释道。 嗯。那就这样吧,银发的军官思考片刻,眼角弯起,金色的瞳孔像是阳光下融化的金子,灿烂而明亮。他将手上的石头递到女孩面前,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要你把它吞下去,我就放过你。 女孩眼睛睁大,呆滞着张着嘴,在意识到面前这位军官并不是开玩笑后,她的脸色惨白起来。 选吧,是把这玩意吞下去,还是砍一只手臂,随你自己。 萧时往下拉了拉兜帽,她不想惹是生非去逞能。但在一片死亡的寂静中,真瞧见那小姑娘哆嗦着握住石头往嘴里塞去,嘴角甚至磨了一层血丝出来后,她实在是忍不住,大步流星跨过去,扶住对方的肩膀,轻声道:吐出来。 萧时觉着自己要是在看见这般反人道的场面后还能默不作声当看客,那估计她下辈子投胎也做不成人。 她瞄了眼银发少年的军服,也不知对方是什么军衔,不过她现在还是诺曼公爵的妹妹,应该惹得起。 萧时挺直腰板,顿时有了底气,把小姑娘扶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木杆似的往银发军官前一戳。 她思索自己该如何开口比较好,想起戴娜老师告诫,贵族之间交谈还得要优雅,要得体,要符合身份。 恰巧这时,小姑娘干呕了几声,萧时一转头,地上多了混着细碎石粒的血丝。小姑娘仰着头,一只手紧紧抓住萧时的披风,因为害怕而颤抖。 去他妈的优雅,萧时把人领子一揪: 垃圾,你能不能做个人? 接下来的发展便是如脱轨的火车,等收到消息的两家管家急匆匆赶来时,两人已经打得不分你我,水深火热。 银发少年的黑色制服像是破烂的抹布,皱巴巴的挂在身上,半张脸犹如被马车碾过,青红交替。 萧时则顶着一头鸡窝头和淤青眼,身上的披风也不知何时跟田间老汉似的系在腰间,衣袖上撸,光着两条膀子正在朝对方实行只有在拳击频道才能见着的绞杀术。 黄毛和蓝毛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似乎想帮忙,但又插不了手。 银发挣脱钳制,一个飞腿反击,把人踹远。 诺曼家的管家:您家的小姐真是虎虎生威。 萧时爬起来,不甘示弱,身子横飞,一招飞拳把人撂翻。 苏赛克斯家的管家:您家的也不差。 管家们费力地从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二人中辨认出自家小姐拽回身后,塞到马车里,不再多言,各回各家。 尽管两家以最快速度低调处理这件不光彩的事,但流言飞窜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广大人民群众对于吃瓜的热情胜过国事,若是热情能化作实体,两位当事人差不多已经被烤成奥尔良鸡。 萧时坐了一路马车,脑袋也清醒过来,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后,觉得自己是要凉。 回到宅邸,萧时感受到管家的目光仿佛是一把顶在她可怜的小脑袋瓜上的高速狙|击枪,随时要一枪爆了她的狗头。她瑟瑟发抖,乖乖处理好伤口后,任由女仆换上复杂的正式裙装,全程安静如狗。 您知道您的这次举动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如今皇室党派斗争愈发激烈,您现在代表的是诺曼家族,诺曼公爵在皇族势力中一直处于中立,而苏赛克斯将军则是一名大皇子派,平日两位并无交流,您的这番举动,在有心人看来表面上意味着菲国两大家族的交恶,深层次考虑则是派别不合。 管家寒着一张脸,话语里的职责和不满咻咻往外戳:十分钟前接到了苏赛克斯夫人的邀请,应该是为今天这事想找您谈谈,现在公爵正身处王宫,您到苏赛克斯家的宅邸后须慎言,对于无法理解的话,微笑便可,不要回答。 萧时点头。 管家看了她一眼,忽然愁容满面地改口:算了,您还是不要说话了,就保持微笑吧。 萧时应声,过了几秒反应过来,管家刚刚是不是在鄙视她的智商! 看出萧时所想的管家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眼里写着您怎么才看出来。 萧时:呵。 之后她便在苏赛克斯的宅邸等了半小时,这位夫人才施施而来,期间她不仅数清了这偌大的主厅有多少陶瓷玉器装饰品,也认出了银发崽子的身份。 在游戏手册上,伊桑.苏赛克斯的人物图像是黑发。又是成年后的模样,相较于如今,五官少了女气多了俊美感。也怪不得她一时没认出来。 您和伊桑是同龄,本想哪天带她去拜访您,说不定会成为朋友。苏赛克斯夫人抿了一口红茶,红唇嫣然,没想到她是一个如此不讨人欢心的孩子,和您初次见面,就惹您不快。 萧时嘴上敷衍了几句,她以为夫人会怪罪她,毕竟孩子受伤了,作为母亲肯定会心疼生气。但是面前的女人居然能微笑着责怪自己的孩子,还说出不讨人欢心这种话,该说不愧是贵族吗,都是狼人。 萧时端起面前的红茶,眼睛瞟向在一旁安安静静当背景墙的伊桑。 这人家里究竟是有多少套军装?在被她撕了一套,居然又找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穿在身上,连扣子都系到最上面一颗,那硬邦邦的布料也不嫌硌得慌? 但是.......萧时眉头轻轻皱起,她瞅着对方额头上一块发紫的淤青,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力才能磕成这样。她就算当时一心想打得这个小崽子叫爸爸,但还没丧心病狂到按着小孩子的头往地上撞。 可看这伤口,分明是只有多次要重重撞上才能形成。 萧时目光移回苏赛克斯夫人笑容温婉的脸上,若有所思。 诺曼公爵似乎很宠爱您啊。苏赛克斯夫人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喃喃道,不知道这次的事公爵会如何处理呢? 她抬起鸦羽似的睫毛,笑容大方得体,目光却隐晦之中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意味,像是在打量一个商品般,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估测着它的价值。 萧时嘴角一抽,做up主时,每年想找她签约的人基本上基本都是这个眼神。恨不得把她捏在在手里掂量掂量,感受一下轻重。 那些人估测的是她的商业价值,苏赛克斯夫人估测的应该是她这个贫民出身的人究竟能在诺曼公爵中占多少分量吧。 萧时挠了挠脸颊,心想神经病的心思猜不得的,您还是别费力了。 接下来苏赛克斯夫人也没说什么难为人的话,中途还突然念了一首晦涩难懂的诗,问她有何感受。 萧时:好诗!好诗! 苏赛克斯夫人:...她试图解释这首诗是历史上一位有名的国王在皇子时期所写,无非是为了警告部下在党派之争要站好队。但这些话终归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于是苏赛克斯夫人只能隐晦地提了提。 哪知萧时压根没听出对方拐弯抹角地话中话,激动地吹了一波彩虹屁:不愧是国王,居然能写出如此人间瑰宝的绝诗!真叫我深受感动! 苏赛克斯夫人:说实话,这诗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她不晓得萧时生活在和平年代,身处人权平等国家,也没踏进社会,连职场斗争都没经历过。除了在电视剧和游戏中会接触点宫斗大戏,平常谁没事想这么多,有那功夫不如多背几个政治题。 苏赛克斯夫人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没再说活。 两人默默无语喝着茶,直到一个侍者急匆匆走来,打破了莫名诡异的氛围。 侍者毕恭毕敬地道:夫人,诺曼公爵来了。 萧时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苏赛克斯夫人眼神一闪,翩翩起身,笑容更甚。 厚重的军靴踩在大理石地面声音响起,随着而来的是一道清冽含笑的女声:您好,夫人。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 这声音...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参加xx好声音,评委分分钟钟爆灯转身。 萧时无灯可爆,只能激动转身。 神经病归神经病,但诺曼的颜值可是绝美的。即使在十八位画风不同的攻略角色中,他的外貌一直在前三名晃悠,可想而知长得是多么好看。游戏手册中对诺曼的外貌描写,堪称呕心沥血,恨不得搬出所有形容词: 铅直的黑色长发用一根蓝色的绳子竖起。这位青年公爵微笑着,叫人心底都发颤,他的瞳孔犹如纯粹的蓝宝石,深邃却又清澈,仿佛雨后初晴的碧蓝天空,流淌着璀璨的温柔光泽。黑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笔挺修长,如同油画中才会存在的雕像。 面前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完全符合游戏的描述,甚至由于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更加惊艳美丽。 但是...... 萧时目光移到青年的胸前,清晰的听见了自个脑袋宕机的声音 里面是塞了什么东西吗!怎么辣么大! 第3章 唐之景的哥哥是个奇葩,觉得他妈塞给他的相亲对象图得都是唐家的钱还有他的俊脸,太物质,没爱情。于是当游戏里的萌妹问他谈不谈恋爱时,奇葩二话不说立即同意。两人虽然没通过语音,但奇葩过生日当天,萌妹拍了一个小视频给他。 萧时当时恰好在场吹气球,有幸目睹萌妹芳容。 奶棕色的短发,两个眼睛像是幼鹿似的水汪汪的,穿着白色的卫衣,青春可爱的要人命。萌妹用口型说了奇葩的名字,然后在祝你生日快乐的背景音乐中笑眯眯地比了个爱心。 奇葩一边流鼻血一边说这就是爱情。 后来,两人面基了,萌妹是个男的。 奇葩那天晚上在一个大排档喝到呕吐,萧时和唐之景一起过去,把人抗回了家。 奇葩像是个残废趴在两人肩头,哭着说:他妈的,他也没骗我,他就长那样!但是、但是我怎么晓得长那样能是个男的呢!你们懂吗,他底下带把啊!你们知道我在厕所瞅见他的把比我还大的把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当时不明白,但现在,她感同身受了。 男神变女神,胸还比她大。 管家跟在诺曼公爵身后,进入主厅后,忽然发觉氛围有点不对劲。 他推推眼睛,目光在四人之间转悠。苏赛克斯家的两位表情都很怪异。 而她们视线的交点是他家小姐。 难不成小姐做了什么无礼的举动吗? 管家蹙眉,心中担忧,却发现小姐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臂悬在半空中,似乎是想起身但又没起来,她就保持这滑稽的动作盯着公爵的胸...... 管家倒抽一口凉气,忙不迭捂嘴咳了几声,一是的确被吓到了,二是想提醒小姐赶紧回神。 这、这实在是有辱礼仪啊! 结果他发现小姐神色更加迷茫动作也更加诡异,那悬在半空的五指不自在地动了动,似乎还想上去捏一捏。 管家:! 好在萧时没那个胆子真上去捏两把,辨别真假。 管家晃晃脑袋,试图理清在他眨眼的几秒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在数学课上捡笔的学渣,一捡完发现黑板上的压轴题多了十八种解法,但没一个看得懂。 公爵仿佛对眼前怪异的情况无所知,蓝色的瞳孔在烛光吊灯的光影下或明或暗,里面全是温温柔柔的笑意:我听说了事情经过,伤的严重吗? 萧时摸着自己五颜六色涂着药膏的脸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苏赛克斯夫人打断。 孩子嘛,打打闹闹的还增强感情。苏赛克斯夫人掩唇轻笑,只是没想到您的妹妹也和我孩子一样是个活泼好动的性格。 伊桑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诺曼公爵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嘱咐管家先带小姐回去,好好休息。 萧时本来想着这是第一次和诺曼碰面,担心紧张了好一会儿,结果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先是被诺曼胸前多出来的东西给震住,眼下又要被送回去了? 按下满心的不可思议,萧时张嘴,准备行一个告别礼,却见诺曼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对管家道:快把她带走。 萧时:? 虽然不知道后来她们聊了什么,但第二天起来后,管家也没再用目光狙她小脑袋瓜子,看来这事也就过去了。 现在诺曼回来了,同住一个庄园自然勉不了碰面,萧时生怕一个不注意,自个头就飞上天,每次见到诺曼都不由自主护着脖子。久而久之她感觉自己脖子貌似都长歪了。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两个星期。 萧时在第五次见着诺曼穿着长裙在走廊中走过,用悦耳的女声和她说话上,终于认清事实――那不是西瓜,而是D罩杯。 五月春日,庄园里的花开放得势头正猛,高贵娇艳的花儿使出浑身解数散发独特的香气,中央一座石砌的喷泉在低声吟唱,谱出一首昏昏欲睡的催眠曲。 萧时非但没两眼一翻睡过去,腰甚至挺得如青松翠柏,笔直笔直的,聚精会神地听着戴娜老师饱含深情的念诗,逮住空闲装模作样地附和几句。 戴娜当然不会自恋地觉着是她的教课魅力让点化了萧时这位睡神,翻开书本,她眼神若有若无地向坐在不远处的女人看去。 即便是身处自己的家中,黑发的女人依旧保持只有身为贵族的军人独有的礼仪,少了一份僵硬,多了一份疏离与冷漠。即使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开什么重要的王国会议。但偏偏那双大海般的漂亮的蓝色瞳孔,却能轻而易举的打破冷漠,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同她亲近。 诺曼公爵,在男权为尊的时代,身为女性的菲国第一大家族的掌权者,无论是政治和军事上都是铁血手腕的代表,在平民中却拥有出乎意料的好名声。温柔、强大、不可思议的美丽是这位公爵在平民眼中的标签。 如此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诺曼公爵。这般想着,戴娜不由多瞅了几眼,心中感叹道即便是知晓贵族一向精明且擅于伪装,但公爵的外貌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了吧...... 搁平常,这时段萧时早已脑袋空空的呼起来了,但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诺曼居然也跟着她来了,就算她心比太平洋还大,也不敢在对方眼底下睡觉。 萧时承认自己是有点被害妄想症的苗头,可作为一名新世纪的年轻人,啥都不行,惜命最在行。 她假模假样地勤勤恳恳在纸上记着笔记,一手悄悄捂住自个脖子,力图在这段时期内保护好自己脆弱的天鹅颈。 当戴娜老师读完长诗最后一节,身后发出了挪动椅子的声音,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她的桌前。女人的手腕纤细,如细雪碾碎,白得有些晃眼,让人无法想象出就是这双手夺取了一个又一个生命。 当然,那些生命里一大半都是群里死不瞑目的女玩家。 这是你写的诗吗? 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萧时没收住力,笔杆下戳,在纸上戳出一个小窟窿。 戴娜一颗可怜的心脏高高提起,鉴于以往被萧时所写的诗打击到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教书育人甚至萌生出干脆去做修女的念头,她果断判断出这纸上的内容绝对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天啊,戴娜无助地扶住胸口,如果公爵误会她没有好好教小姐怎么办!要知道她虽穷尽毕生所学,秉着每一块石头都可以雕琢成璞玉的教学理念去教小姐,奈何小姐硬度直逼花岗岩,她真的雕不动啊! 萧时瞅着戴娜老师变幻莫测的神色,比戏剧演员还要夸张的动作,心中直泛嘀咕。每次改数学卷子时,老班也会做出这些行为诡异的动作,抓头发拍胸口翻白眼一齐上,难不成做老师的都有这种奇怪的小毛病? 戴娜老师表示自己有苦说不出。 诺曼指尖摩挲着纸张,红唇微张,轻声将诗念出来: 白云与玫瑰 我抬头,饱含深情的注视着天空。 天上飘着许多云,它们飘啊飘,飘啊飘,飘啊飘。 听到此处,作为萧时的老师,戴娜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诺曼声音戛然而止。 戴娜心脏一颤,怎么了,公爵怎么忽然不念了? 萧时指尖甩笔,玩得溜出花来。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在后面她写了二十几个飘啊飘,要是真的全念出来,不一定白云继续飘,肯定是要嘴瓢。 诺曼翻过满目飘啊飘那一页纸,觉得眼睛有点痛,没想到第在二页,只有干脆利落的三个大字做了总结飘完了。 萧时没什么感觉,到底是顶着班主任杀人目光都能一日不落地在早读课美哉哉不眠的人,不仅抗压能力一流强,脸皮也是长城厚。丝毫不觉羞涩,腆着脸说:都是戴娜老师教的好。 戴娜:......公爵还没说话呢。 诺曼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扇动一般,她一言不发盯着手上的纸,似乎在思如何组织语言评价这首文学巨作。 萧时心中期待,戴娜也有些好奇,伸长了脖子。一时,室内无声,唯有泉水流得欢快。 过了半晌,诺曼抬头,晏然自若却又飞速地把手里的纸给按回桌面上,望着外围的繁花朵朵,悠悠道:没想到,已经快到五月份了。 萧时:......我等了辣么久,你就说了这个!渣渣! 她在肚子里悄悄诽谤几句,只见诺曼蓝瞳一转,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她。 萧时怀疑这人是不是能听见她在骂她,立即端正态度:是的呢,已经五月了呢,真是没想到呢。 诺曼闻言,又笑了,笑得比繁花盛开还要醉人:你想上学吗? 作为一名遭受过应试教育痛苦的新世纪好青年,萧时第一个反应是:不,我不想。 但作为一名穿越到陌生异世的普通人,她还是乖乖地把技多不压身知识就是力量奉为金科玉律。 萧时满脸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咬牙切齿挤出两字:我、想。 诺曼:......这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萧时的确想学一些东西,但不是贵族小姐的作诗绘画之类的艺术,她虽然一直觉得楼上艺术班的小姑娘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但她又不是神笔马良,难不成还能在逃命时画出个摩托车一骑绝尘? 她想学的无非三种类型,要么实用,要么能赚钱,要么能自保。 当然,如果三位一体,就更好了。 萧时可惜地咂咂嘴,也不指望梦想成真。但下一秒,命运向她展现了什么叫做即使你我姐妹分离十五年,但我们仍旧心有灵犀。 诺曼扬了扬手中的纸,侧过头看向萧时,黑色的长发从肩垂落,如一缕散开的墨痕:你不喜欢学这些。 她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萧时点头,觉得不妥又扯了几句话:在您找到我之前,我一直是贫民,这些东西我都没接触过。 诺曼哦了一声:是我考虑不周,原本想送你去玛瑞学院,还是算了。我待会要出去,关于学校你可以先问问戴娜老师,看中哪一所告诉我。 贵族居住在皇城中央的王都,贵族学校不要钱似的撒在四周,但踏踏实实教学的就只有几所,其它的不过是用来提供社交舞台。 萧时听见这话差点乐出声,让她自主择校,简直是天上砸馅饼啊。 待诺曼一走,萧时就以滑行的速度飙到戴娜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老师,你听到了吧,有什么推荐的学校吗? 戴娜第一次面对萧时如此求知若渴的眼神,居然生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情绪,把附近的名校全说了一遍。 萧时听了一圈,什么玛瑞贵族艺术学院百合贵族艺术学院等等,基本都是xx贵族艺术学院的格式。光听名字就知道教得是什么,眼看戴娜老师滔滔不绝讲述百合学院风景多么优美,老师多么厉害,教出多少位艺术家,完全没有停下的想法,萧时赶忙截断了下面的话。 老师,除了艺术学院有没有其他的,您看得出吧,萧时哼哧一笑,在艺术方面,我就是个白痴。 戴娜:......虽然不知道小姐您的语气为什么如此自豪,但说的很对。 那么,军校如何?戴娜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萧时愕然,完全没想到会听到军校两字,她最多是想去个教手艺活儿的地方,等隐姓埋名做平民时,冬天还能织件秋裤穿穿,说不定还能像其他穿越小说里的女主,靠卖秋裤和毛线袜发家致富。 戴娜瞧见萧时吃惊的表情,误以为是因为萧时之前生活在贫民窟中,对这些事并不了解,便解释道,贵族军校比起普通军校要轻松许多,毕竟学生都是贵族。万一真伤着哪里了,追究起来受苦的还是教官。多数学生是因为性格顽劣被父母送进来磨磨脾气,少数的是真想为国效力而入校。特别是贵族小姐,除非去家族社交需要,没有人会去军校。 这些话她本不该明讲,但相处一段时日,戴娜明白萧时和骄横跋扈的贵族小姐不同,特别是当她亲眼看见这位小姐翘着二郎腿瘫软在椅子上时,要不是嘴上还忙着啃苹果,她都以为小姐是瘫痪了。 如果管家能听见戴娜内心的话,肯定是要老乡见老乡似的亲切问一句:原来你也在那儿! 萧时最终选了索雷军校,到了晚上,听见仆人问好的声音,知道是诺曼回来了,她急匆匆的下楼梯,生怕对方中途变了心思。 但就在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楼下传来:让他滚! 萧时一个哆嗦,左脚跘右脚,直接从楼上一骨碌滚了下来,她穿的一身雪白,远远看去仿佛一个巨大的雪球在滚动。 最后啪叽往地下一躺,才停止滚雪球行为。 好在楼梯上铺了厚厚的软羊毛毯,萧时咕噜滚了一圈倒也没伤着哪儿。不出三秒,她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来,将耳边的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露出一个贵族式我好优雅,我真的好优雅的微笑,只是嘴角抽得有点厉害。 站在楼底的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其中一个穿着军装理着短寸的型男便是罪魁祸首,另外一位就是诺曼公爵。 萧时迅速在脑中搜索型男资料,确认游戏手册上并没有提到他,想来也是一位路人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诺曼,一把将人扶住:很疼吗? 萧时以往看见小说里他的眼中有三方担忧,五分无奈与苦涩的描写,都是不屑一顾嗤笑。虽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要到达这种程度,得拿显微镜往眼珠里怼才能看出吧。 可现在,萧时发现还真的用不着显微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时的出场带来余韵太大,诺曼一时没控制好表情,眼里的情绪全漏了出来 八分冷漠,一分很嫌弃,一分极度嘲讽,就差没明明确确写着渣渣,连个楼梯都走不好。 偏偏诺曼嘴上还不甘示弱地来了一句:真叫我担心啊。 萧时:......姐,快把你的心灵的窗户关上,看得我眼疼。 短寸型男如梦初醒,一双虎目大大刺刺地打量一圈萧时,旋即爽朗一笑:诺曼,这就是你的妹妹啊,长得还真的不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艾赛尔公爵在外的私生女,哈哈哈! 萧时:您是扫雷大师吗?为什么要在诺曼雷区疯狂蹦迪,还一踩一个准! 当年艾赛尔公爵忌于邱莉夫人妒妇的毒辣手段,对外和邱莉夫人演了十几年的相敬如宾戏码,隐瞒住了平民爱人与女儿的消息。除了诺曼,知情人全死在了那个雨夜宅邸中。如今对于诺曼公爵凭空多出一个胞妹,各方猜疑,却也无处可证。 萧时与诺曼相处时间不长,还拿捏不准对方脾气,生怕诺曼爆发,把自己给一起炸了,赶紧装作无意地挥开诺曼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后挪几步,离两人远一点。雷区蹦迪您一个人蹦,千万别扯上我。 诺曼眼神暗了几分,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萧时逃避性的动作。 她对人的情感变化很敏锐,特别是负面的恐惧、厌恶、憎恨...任何人难以将其滴水不漏隐藏住。 萧时似乎一直在害怕她,但是若要追究,剥开那层流于表面的恐惧,便会发觉内里则是深深的警惕。 这种情绪,诺曼只在政敌与国王的眼中看过,也是情有可原。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萧时身上? 甚至与政敌不同,萧时不是对她的行动与想法加以提防,而是对她整个人....就仿佛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一般。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很有趣啊。 诺曼站在灯光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修长的五指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别在侧腰的短刀,漂亮地眼睛在对上萧时的视线时,甚至微微弯起月牙的弧度,倘若坠入深海的蓝色水晶,染上一片深蓝色,铺开了一地微光。 萧时:......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为什么。 萧时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出自己入了神经病的法眼,被按头贴上有趣两字。 在雷区蹦完迪的型男亲切弯下腰,朝萧时招招手:哎,小姑娘你离我们那么远干嘛,过来啊。 这种招手方法,萧时还是在唐之景招呼小区里乱跑的泰迪犬时看过几次。 这位是凯文上校。诺曼亲昵地揉了揉萧时的脑袋,对凯文道,这个女孩则是我的妹妹,萧时。 凯文摸摸下巴,中肯评价一句:名字还挺奇怪。 萧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才听见有人吐槽她名字。不过头上这手什么时候停啊...有点疼啊,头皮都要给你撸下来了。 她越发感觉自己和小区那只短腿泰迪待遇没差,又是被招手又是被摸头的。估计诺曼也没做过这种亲密动作,力道越来越大。萧时万分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漂漂亮亮的眼睛已经被扯成吊三角了。 萧时皮笑肉不笑,撇过头翻了个白眼。 诺曼把萧时动作纳入眼底,居然没生气,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心情大好:你跑得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一边说着,手上力气更大了。 萧时心里mmp,快松手!她听见发际线哭泣的声音了! 诺曼欣赏够了萧时的表情,才慢悠悠松开手,笑得一派温柔,简直是十里春风桃花开,全呼到萧时的脸上。 您让我思考的事我想好了。萧时抚慰发际线的手微微颤抖,我想去索雷军校。 诺曼没什么反应的嗯了一声,倒是一旁默默注视姐妹情深现场的凯文惊了:你?就你这个干瘪瘪的小身板也想进索雷? 萧时面无表情地思考这位型男是如何做到一脸正气说着戳人心疼的毒舌话。 虽然知道凯文嘴里的干瘪瘪没别的意思,萧时还是没忍住悄悄瞥了眼诺曼的胸,又瞥瞥自个胸。 小巫见大巫,馒头见西瓜。 萧时心里正幽怨,诺曼悠悠道:那就上索雷军校。它在六月份开学,这一个月你先练练身体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修改了诺曼的设定,补充了内容,各位可以看一下哦 第4章 索雷军校不似普通贵族军校。一般贵族军校顶多给温室里的花朵们撒点不痛不痒的小雨,吹点凉凉爽爽的小风。而索雷里的教官一个个可谓摧花狂魔,把它们连根拔起,扔到沙漠里风吹雨打。再娇嫩的花儿们最后也得被锻炼成食人花。 总而言之,索雷是以培养真正军人为目标的贵族军校。 除了鲜少一腔热血为国家的铁血少年以外,报名索雷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被大家族放弃的孩子,眼不见为净送了进来,二是犯了欺师灭祖的大错被硬塞进来的,想给他们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凯文眼睛一会睁大一会眯起,实在没办法把萧时给这三种情况其中任意一个对上号。 想去就去。诺曼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连原因都懒得问。似乎又感觉这么干脆显得她不够体贴,于是温和地多添了几句话,索雷训练强度很大,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安全。 即使某人现在心灵的窗户关上了,萧时也无法忘记在其中看见的景色,假笑着点点头:哦。 锻炼身体这事铁定不是嘴上说说就行,萧时特意制定了一个计划表,晨跑加晨练,最基础的东西反而是最有用的东西。 大概是受了诺曼转性的影响,菲国并未一味要求女性穿长裙,如果有需要可以穿长裤,只不过贵族女性自然偏爱精致繁复的裙装,裤子则在忙于生计的平民女性中较为常见。 萧时开始不知情,两手提着花朵蕾丝缀满的长裙,踏着小高跟,跑得活像个矫揉造作的妖艳贱货,结果没两步就差跘了个狗吃屎。 唉。有人叹气。 抬头一望,诺曼正用你怎么这么蠢的眼神关怀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穿着裙子运动呢? 后来萧时换裤子跑步,总能瞧见诺曼在一旁优雅而忧愁的望着她,那表是有烦恼的表情,却在嘴角挂上温柔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真是叫人心碎一地。 萧时一点都不心碎,只怀疑这货天天这副表情看着她,是不是有毛病。 后来她实在抵不住,去问了。 她得到诺曼一个意味不明,充满可惜语气的反问:你为什么不穿裙子跑步了呢? 萧时:......神经病吧!老子不摔跤你就不快乐是吧! 如此又过了一星期,萧时只觉梦寐以求的腱子肉快锻炼出来,等逃跑的时候肯定能健步如飞,每天心情美滋滋的,连饭都多吃了几碗。 诺曼捏着萧时手感良好是脸蛋肉,笑容和善:看这饭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每天经历了多么辛苦的训练。 萧时冷哼一声,继续扒饭。 不知不觉暖洋洋的五月过了一半,某日萧时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雪白,金丝镶边,火漆印着奇异的花朵形状。萧时满腹疑惑,拿出信纸,上面只写着短短几句话,大意是邀请她去参加周日宴,希望她不要推辞。 周日宴?我记得是兰波家组织的宴会。诺曼慢条斯理地戴上黑手套,将领间最后一颗金色衣扣系好,似笑非笑地说,那位夫人倒是兴趣盎然,都这时节,还有心思开宴会。 诺曼在宅邸时一直是一身简易连衣裙,平易近人。现见她换上正式军装,平常隐藏在眉眼浅笑之下的凌厉与大气便锋芒毕露的显现出来,让人心中生畏。 诺曼侧头,在阴影处显得深沉的墨蓝色瞳孔望过来:你想去吗? 萧时当然想去。 毕竟周日宴是在兰波家的庄园举办。 自从和伊桑闹过矛盾,管家生怕萧时因无知无畏而惹是生非,将王都的贵族家族全告诉了她,一一指明其中利害关系。 对于兰波家族,有一点萧时记忆鲜明兰波家族的庄园在王都尽头区域,背依平民区,从此处过去,几乎横跨半个王都。 萧时逃亡路线是龙川国,若要出国必定要出平民区外围的城墙。她自从重生以来,就身处王都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去摸摸路线,怎么可能放过。 萧时身形板正坐在椅子上,拼命捏住自己膝盖,告诫自己不要笑。依诺曼的狗脾气,如果她说想去,这女人肯定要唱反调。 于是萧时十分扭捏地摇摇头,机智地选择说反话:不,太远了。 诺曼瞅了她几秒,璀然一笑:行,那就要不去了。 萧时:嗯? 等等!这发展不对啊!您的狗脾气呢!您那极其喜爱唱反调的爱好呢! 眼见诺曼慢悠悠地抚平军装上褶皱,作势要离开。萧时唰地伸出尔康手:请等一下!我忽然觉得一点都不远! 诺曼停下脚步:你想去? 萧时展现小鸡啄米式高速点头:想,特别想。 诺曼苦恼地说:但我不想让你去。 萧时:那我不去? 诺曼:算了,你还是去吧。 萧时:......神经病这三个字她已经说累了。 就在萧时在心里将诺曼当做足球疯狂往网里输出时,只听女人轻飘飘甩来一句话: 你想去的原因呢? 萧时沉默半晌,忍住和对方当场battle的冲动,疯狂动用脑细胞,找了一个还算合适的措辞:您今日不是要去皇宫吗?我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想出去多交一些朋友。 昨夜当她从管家口中得知诺曼今天结束休假要去上班,还是连日无假期的长班时,差点发出狂笑,快乐地绕着庄园多跑了几圈。 诺曼双手环胸,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旋即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走到萧时跟前,一手抵在她侧边的沙发上,弯下腰。 女人漆黑的发丝簌簌滑落在雪白肤色两侧,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在深蓝的瞳孔中投下一片浅灰色的阴影,多了几分暗色。 萧时:我产生了生理的不适。 她听见诺曼饱含笑意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一字一字砸入她的鼓膜之中。 是吗,因为我不在所以很孤单? 萧时面无表情把脖子往后缩,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于是给了一个较为中肯的答案:还行吧,跑步挺好玩的。 诺曼低低笑了几声,莫名多了几分缱绻之意:那我就在家陪你怎么样?毕竟我们十五年未见面,陛下会谅解的。 萧时吓到失色:......姐姐!大可不必如此!真的! 诺曼身子微抖,捂住半张脸笑得差点流泪,半晌后才道:逗你的。 萧时真的好想一拳捶过去然后也笑眯眯的说逗你的哦。 诺曼弯着眼角,将萧时红白交替,比调色盘还多彩表情收入眼中,愉悦至极地捂嘴轻笑。甚至连最近及妖闹事而惹出的负面情绪都消散了许多。 于是她大发慈悲地没再继续折腾人,戳了戳女孩带点软肉的脸颊:那就去吧,记得小心点。 萧时极其敷衍地嗯嗯啊啊几句,恨不得立即送女人出门。 周日宴,顾名思义,是偶尔在周日举办得宴会。不过是几位贵族小姐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晚上一起共进晚餐。 举办方兰波家族是前任国王所器重的大家族,曾繁盛一时。但在皇位夺权时,老伯爵站错了位置,新国王一上任便将其往死里打压,家族势力日渐西下,现处于式微之地。 老伯爵在去年因病逝世,据说在死千,他一直在喊诅咒!有魔鬼诅咒了我们!,似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没过多久,小伯爵的两个儿子,一位在去年离家出走,一位在今年一月自焚死忘,现在只剩一位叫做玛格丽特的小女儿,却整日卧病在床。 萧时一阵唏嘘,但说被恶魔诅咒她是不信的。 这个世界有及妖,有精灵,有龙,存在不为人知的魔法师,甚至将国家分外东西方两大背景,看似世界观宏大,不如说是乱七八糟,什么设定都参一脚。 不过在这乱七八糟中不存在恶魔。 硬要说的话在这个世界,最接近恶魔的物种只有及妖了。 萧时懒得往深想,调整出一个轻松的姿势舒舒服服坐在马车上,拿出管家给的参与这次周日宴的贵族名单。 总共六位,其中还有她见过的苏赛克斯家。 嗯? 萧时揉揉眼睛,像是个高度近视的半瞎子,把名单贴到眼前,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珠扭得快打结,那个六个大字丝毫不变伊桑.苏赛克斯。 萧时试图保持理智,一把按住额头,心道说不定贵族小少爷也有和小姑娘一起喝茶聊天的爱好呢。 这份理智在她下了马车后就被碾地连渣都不剩。 那个离她十步之遥站着的银色短发姑娘,那个穿着粉白相间的长裙,荷叶袖边缘点着蕾丝蝴蝶结的姑娘,那个一脸欠揍的冷漠的金瞳姑娘不是伊桑.苏赛克斯还是能是谁! 萧时:哦,绝了! 菲国总共两个可攻略人物,一个转性还不够,居然俩都转了? 这难不成还是什么二人转? 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灼热视线,伊桑面色冷冷地过头,正好和萧时打个照面。伊桑立即啧了一声,冷笑着迈着社会人士独有的凶狠步伐离开。 等等!萧时奔过去抓住伊桑那条翩翩飞舞的荷叶袖,由于她遭受到了一定程度降智打击,暂时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于是这抓的动作不仅速度迅,力度也很猛。 两人只听撕拉一声。只见粉粉嫩嫩的荷叶袖惨遭辣手摧花,一分为二,不甘寂寞的多了一瓣叶子,悠然自得在空中晃悠。 伊桑:你想死? 萧时:......抱歉,要不我帮你缝缝?她手在空中虚无摸了几下,尴尬地陡然停下。一是想起自己没带针线,二是她的针线活顶多算个实用,单从外观而言,一针一线像是弯弯曲曲的小蝌蚪,实在惨不忍睹。 萧时憨憨一笑。这个时候除了微笑,还能做什么呢? 伊桑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忍啊忍,好不容易忍住把萧时撕成条条的冲动,却见对方一脸恍然大悟地盯着一处,喃喃道:怪不得我没认出来,平的啊。 她顺着萧时视线望去,最后一低头,顺到了自己的胸部。 萧时正在暗中惊讶诺曼和伊桑两人的差距简直是西瓜对上旺仔小馒头啊。情难自禁又啧啧几声。忽然她敏锐地感受到生命即将遭受威胁,整个人陀螺旋转飞速闪到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她这一闪恰好和伊桑挥过来的拳头擦肩而过。 萧时感叹腿上的腱子肉真没白练,不由笑出了声。 伊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得像条即将张嘴咬人的恶犬。 萧时啪地把嘴巴闭上,继续陀螺转和伊桑保持五米距离。 伊桑气得冒烟,到底顾忌在别人家门口,没追过去。 兰波家族的庄园占地大,一望无际的草坪与蓝天相得益彰,美得如一幅画卷。马车穿过巨大的拱门,在宽阔的甬道徐徐行上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宅邸。 宅邸之后是平民区,中间竖着长达数十米的高墙,不可逾越的矗立在那儿,把整个菲国一分为二。 萧时沉下心思,今天必须得找个借口去探探路,这种机会可不一定会出现第二次。 花厅之内,装扮华丽的少女们都抿着如出一辙的笑容,轻声细语地聊着天。 萧时侧耳倾听,发觉她们谈话的内容范围相当广泛,从哲学艺术到他国政治无所不涉及。萧时听着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教室,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唾沫横飞,恨不得直接把书塞进这群昏昏欲睡的花朵嘴里,而她和唐之景写着纸条吐槽最新的玛丽苏游戏。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由于现在没人和她吐槽游戏,萧时便顺理成章的一个人走神去了。 等萧时第三次神游回归,面前的茶话会已经演变成了艺术表演现场。金发的贵族在上面弹钢琴,其他贵族小姐则露出欣赏的表情。 萧时不会谈钢琴,会吹唢呐。当年大校联合举办运动会,各班走方阵入场,其他班力求口号新颖,体现青春活力。萧时的班级则目标远大,力求一鸣惊人,向天冲。于是方阵里每人捎着唢呐威风凛凛的在运动场上吹了一首《百鸟朝凤》。 冲没冲上天不知道,反正老班是惊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往日记忆渐渐浮上心头,萧时只觉一阵酸楚,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 正哀叹着,她瞄到了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又不小心碰到脖子上挂着的八颗大珍珠的项链,忽然就觉得......如今其实也挺好的。 女仆端上新一轮的茶水和甜点,女孩们为保持身形,只是捏着点小饼干咬几口。 萧时闲得无聊,提着长裙沿着绿茵白花铺成的小道往前走。兰波庄园非常大,但道路径直不会让人迷路。一个转弯,一大片花海猝不及防闯入她眼中。 紫白相间的花海布满视线所到之处,深浅不一,迎风摇曳,温暖而耀眼的绽放在阳光之下。 萧时很快发现落单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伊桑.苏赛克斯。 在美丽的花海中,她看起来就像误入凡间的精灵。只是她的动作与清冷的外貌截然相反,透露着一股山间恶霸的不羁。 她就这么大刀阔斧地坐在花间石椅上,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穿的是长裙,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没什么表情地抛着短刀,那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手里抛得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个消遣的小玩具。 萧时不是很想凑过去找打,又不想离开风景之地,便随意找了一个靠后的石椅坐下。 伊桑正沉浸在烦闷火气之中,对于此类宴会她向来敬而远之,若不是被母亲强硬要求,怕是当场就把邀请函给撕了。 伊桑晒了会太阳,面无表情地收起短刀,她仰头发呆,脸色却越来越黑。 正好吹来一阵风,不知好歹地卷着花粉往这位正烦着的大小姐脸上撞。惹得伊桑打了几个喷嚏,本来就黑的脸色刷刷往下又黑了几个度,活像要喷墨的乌贼。 萧时莫名觉得这打喷嚏把自己打生气的情景有些好笑,结果接下来的事发生的事直接让她笑傻了―― 只见这位打完喷嚏的暴躁少女恨恨地抓了一把头发,就在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炸开大骂时,她居然咬牙切齿地扳指头开始数数。 十个手指头数完后又拽着额前的头发丝开始数。 因为有了消遣的事,伊桑脸色肉眼可见的明朗起来,没起初那么不耐。金色的瞳孔越也发明亮,嘴角还露出一个不明觉厉的嗤笑。 做体力事做惯了,伊桑没收好力气,一不小心拔了几根银毛下来,银毛飘飘散落,安详入土。 伊桑脸再次黑了。 都说人在极度无聊时,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围观了人类失智现场的萧时捂住嘴,憋得难受,笑声从指缝间泄露:噗噗噗。 伊桑两耳警惕竖起,一转头就瞧见了笑得两眼流泪的某人。 伊桑: 萧时:嘎嘎嘎!我没想、笑,嘎嘎嘎!我只是路过,嘎嘎嘎! 如果没那一堆嘎嘎嘎,她的话还能有点可信度。 伊桑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得如同鸭子的萧时,手握短刀如同地狱修罗一步一步走来。 萧时赶紧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 有个女仆跑得太快,撞到了伊桑。不幸的是她手中端着一个小碗,里面的汤水全洒到了伊桑的身上,洒得还极具灵性,不集中一处,从头到脚雨露均沾。 女仆脸色瞬间惨白,语无伦次无措地道歉。 萧时暗道糟糕,之前这厮让贫民女孩吞石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次怕不是要让女仆吞碗吧? 伊桑五指插|在银发中,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她懒懒地掀起眼皮,表情平静地过分。 女仆哆嗦着声音又是一连串道歉。 萧时不忍心,挠挠头发,刚想缓和一下气氛―― 下次小心点。伊桑皱着眉头,随手抹干净渐在脸上的液体,吐槽了一句,难闻死了。 萧时愣住了。 伊桑抖抖袖子,很是不爽的啧了一声,让女仆别杵在这儿,碍她眼,该干嘛干嘛去。 女仆连连道谢,小跑着离开,好似身后有恶鬼追她似的。 萧时:没了? 伊桑:啊? 萧时:你不是应该先让人跪下,然后祖宗似的在那装逼,一边抛碗一边冷笑着说来,把这个碗吞下去我就放了你吗? 伊桑扯着领口的手一顿,脸色变幻莫测,怒极反笑:想、死、吗? 萧时觉得这可不是一般奇怪啊。但不是钻牛角的主,伊桑和她想象的差别太大,比不是她以为的睚眦必报的性格,难不成那次事是有什么误会? 要不要换件衣服?发觉伊桑蠢蠢欲动,一脸想打她,萧时赶紧转移话题。 伊桑狠狠瞪她一眼,在心里把这人踢成六瓣,才勉为其难解了气。 她张开五指,上面还有残留的液体。她低下头,将手靠近嘴巴。 萧时一惊,伸手阻拦。 伊桑冷冷地一撇眼,见萧时用一种当妈妈看见自己大龄孩子还在捡地上东西吃的焦急又慈爱的眼神关怀她:那个脏,不能吃的。 伊桑今天受的气比一年受的还多,她的肝在隐隐作痛。 碗里装的是迷药。为了防止萧时又吐出什么气死人的智障话,伊桑耐着性子解释,不是普通迷药,在猎人之间比较常见。主要用于捕捉大型动物――或者人。而她拿的是银碗,上面有花纹雕饰,是贵族用品。显然是准备给一个人喂迷药。 萧时一顿,就一会儿的功夫,居然注意到了这么多。 还有,你不觉得她情绪太激动了吗?伊桑不屑一笑,不过是撞到我,就害怕成那样,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萧时没敢告诉伊桑,在瞧见女仆撞上她时,她还以为对方害怕地会哭出来呢。 萧时细细咀嚼这事,的确怪异,这时她注意到在她们身后不知何时站了着一个女人。 女人应该站了多长时间,肩头沾了几片花瓣,一动不动盯着她们,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伊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她是伯爵夫人。 萧时也放低了声音:你说她听没听见我们俩的谈话? 伊桑:不清楚。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两人心有灵犀地主动走近女人,打了招呼。 伯爵夫人妆容浓艳,嘴巴抿着笑,唇色通红,给人一种沾了血的错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死气沉沉。 萧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伯爵夫人看向她时,那乌黑的瞳孔闪烁出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奇异情绪。 没想到啊,伯爵夫人笑声暗哑,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居然让你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啦~ 第5章 伯爵夫人抛下这句话,没再多言,径直离开,留下她们俩面面相觑。 她这是什么意思?萧时摸摸胳膊,起了一地鸡皮疙瘩,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伊桑挑着眉头反问,表情别提有多欠揍了。 萧时捂住小心口,告诉自己莫生气。 伊桑走到伯爵夫人原先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子抓了一小把泥土,仔细观察:这块地水汽重,土壤潮湿,应该是刚翻新过。 萧时感觉这情况下她也得做点什么,于是学着伊桑的动作,捏了一撮泥土,潮不潮湿她不知道,反反正感觉黏糊糊的,触感像是碾碎的虫子,有点恶心。 萧时把泥土挥走,一转头,刚好瞧见伊桑轻轻舔了一下指尖,顺带砸了咂嘴。 萧时目光复杂:...好吃吗? 伊桑斜晲一眼,她从小味觉和嗅觉就比普通人灵敏好几倍,比起眼睛,鼻子和嘴巴能带来更多信息。屈指弹干净泥渣,道:这土的味道尝起来不对劲。 从未吃过土的萧时虚心求教:怎么个不对劲,您给说说? 伊桑嘴角上扯,金色的瞳孔掠过阴沉的晦光,一片冷然:很浓的血腥味。地下埋了死人,至少这个数。 她伸了五根手指。 萧时萧时她心情很复杂。 伊桑感官敏锐的事,游戏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她当然知道。 但是!作为一个恋爱游戏,伊桑如此天赋异禀的设定一般在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况下才会发挥 比如说,在噘嘴啵啵时,拥有狼犬人设的伊桑小同学,虽然在女主面前乖巧,但骨子里还是野性style,喜欢用舌头在女主嘴里打架。打完架后,轻抚唇瓣,笑得色气而又纯情,乖顺而又张扬:你今天的味道是草莓味。 再比如,在将女主抱入怀中后,伊桑小同学埋在肩窝中,声音暗哑: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接下来,喜闻乐见修罗场。 总之,不是用来嗦几口泥,最后如同一个推理小天才告诉她:这里死过人呢,还死过许多人呢! 萧时一时很想吐槽,但又找不出槽点。 伊桑踢踢蹲在地上的人:发呆呢,走不走? 萧时如梦初醒,哦了一声,拍拍裙角站起来:我们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还想挖把他们挖出来看看?伊桑伸个懒腰,说,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地盘。没把握之前,装聋作哑就好。 萧时也赞同,作为一名游戏老司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似乎开启了什么支线任务,而且是那种超级麻烦又让人胃疼的任务。 没想到,预感很快就成真。 伊桑和萧时回到花厅,女仆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晚宴忙活,那些贵族小姐们早已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她们来这本就是社交需要。 在这之中,只有一个卷棕色头发的女孩被排挤在外,比起其他人昂贵华丽的装扮,她衣着朴素过头,就像是混在凤凰堆里的小麻雀。 她是谁?萧时靠在伊桑耳边,轻声问。女孩的脸她毫无印象,这得存在感多低。 伊桑也是同样想法,不确定的说:可能是爱默沙家的三小姐,我记得宴会邀请的是二小姐,但她没来。 两人悄悄咬着耳朵,没注意到伯爵夫人走到她们面前,眼底全是歹毒和阴冷。 二位感情真是好。 萧时和伊桑皆下意识露出一脸吃屎的表情,互相觉得对方是屎。 外界传言到底是不可信,听风是雨的。伯爵夫人说,竟然能传出两位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在集市中粗鲁动手这种可笑流言。 萧时和伊桑不约而同沉默。不,那是真的。 发觉两人神色不对劲,伯爵夫人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建议伊桑去换身衣服,她让女仆准备好了干净的衣裳。 伊桑说好,跟着女仆上楼,路过转弯口时听见萧时说了一句:抱歉夫人,我恐怕要先行离开。 她望过去,在扶手缝隙之间,看见伯爵夫人艳红的唇勾起了一个十分夸张的弧度。 真是可惜了。伯爵夫人垂在两侧的手攥紧,不可抑止的颤抖,连说出的话都有些不连贯,既然您有事要做,那我也不做挽留。 萧时看她这个模样,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总之怪异得很。 和几位贵族小姐一一告别,除了在楼上换衣服的伊桑不在场。萧时步伐轻巧地出了宅邸,心情愉悦地走在干净无人的甬道上,庆幸自己颇有先见之明早早支使车夫离开,让他们晚上再过来。 现在约莫下午四点,三个小时应该足够去平民区晃晃路了。 萧时感叹今天还真是诸事顺利,虽然土里埋尸这事的确膈应人,但也轮不到她管,中间说不定弯弯曲曲藏了一堆数不清道不清的隐情,她没兴趣它们扯出来,也扯不动。 在陌生异世界,萧时胸无大志,只想做条美滋滋晒太阳的咸鱼。 下一秒,一根木棍刮着风速挥向萧咸鱼脑袋。耳边炸出嗡的一声,萧时笔笔挺挺往地上一倒,不得不说,那模样的确像是一条被曝晒成干的咸鱼。 把人砸晕的侍从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所有的人都在宅邸里,偌大的庭院里没有其他人。他扛起萧时飞快地朝一处隐蔽的小屋走去。 屋子里候着两个神情焦虑的女仆,其中一个黄发的就是撞到伊桑的人。 哈德,你说夫人想做什么?那人揪着围裙,不安地四处走动,这位可是诺曼公爵的妹妹,怎么说也不能...... 被称作哈德侍从沉默着用绳子牢牢系住昏迷的贵族小姐的手腕,没做回答。 另一位紫发女仆说:诺曼公爵害死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夫人肯定忍不下这口气。 说罢,她狠狠瞪了眼对方,埋怨道:你今天差点害死我们,不过是送个药都能撞到人,要是露馅了,夫人惩罚下来怎么办! 这事怎么能怪我!黄发女仆也因这事担心害怕了一整天,现在又被责怪,火气自然上来了,你又没见过玛格丽特小姐的模样!那...那可是吃人的恶魔,你不知道每次我多么害怕。 唉,老伯爵话是对的。紫发哀哀叹口气,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兰波家族被诅咒了,如果有一天轮到我们该怎么?我不想变成那样,丑陋又恶心,还不如死了好。 因为这番对话,屋内一下安静下来,一种悲伤又紧绷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两个女仆相视一眼,掩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萧时闭紧双眼,她其实并没晕过去,那一下下手够狠,打得她身子动不了但偏偏脑袋清醒,便将计就计假装昏迷。 听了几人的谈话,看来是伯爵夫人和诺曼有仇,她是被牵连进来。简单说来就是无妄之灾啊!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打开门,几道脚步声后屋子里一片寂静。萧时悄咪咪掀起眼皮,露出条缝,屋子里就剩她一个。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她从地上站起来,那一棍子余力还在,两脚打飘。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萧时捏捏眉心,待视线清明些,两手推门。 根本推不动,看样子是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萧时尝试用身体撞门,结果两腿虚浮没撑住,一个反弹自个四叉八仰地躺在了地上。 苦不堪言地揉着腰,萧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硌得慌,她一掏,发觉是半根椅子腿,木头质地,有点重量,要是再长一点,也能往人头上挥。 萧时刚把小半截木棍拿在手,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赶紧掀起长裙,就把棍子往肚子里一塞,继续瘫在地上。 她还昏迷着呢?伯爵夫人问。 是的。哈德打开门,我打得很重,明天应该会醒过来。 伯爵夫人满意地点头,进入屋内,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萧时,眼中的阴狠再也没了遮掩,近乎疯狂的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那是怎么回事...伯爵夫人脸色像是万花筒一般飞速变幻。 哈德心中疑惑,在看清眼前情况后,脸皮抽搐得厉害。 躺在地上的少女依旧昏迷,两手也依旧被绑着,看似一切正常。但是她裙子下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高高鼓起,耸立着一个同样不可言说的粗条条。 要是那玩意儿长在男人身上,绝对称得上资本傲人。 但要是长在一个姑娘身上,就不是一般魔幻了。 萧时塞得匆忙,小木棍被软软的肚子肉一挤,斜滑到了大腿上,自然导致一头高高翘起。奈何萧时看不见,只能在蓦然安静的诡异氛围中继续保持演员的素养。 好半晌,伯爵夫人吐出一句话:你去看看。 哈德:......他并不是很想看。 哈德走到萧时身边,本来苦瓜似的脸更显得郁郁寡欢,犹豫不决的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朝那根傲然挺立的棍子靠近。 萧时裙子是当季新款,外面缀了一层纱布蕾丝,暖色黄光之下,那玩意披着白色的纱布,居然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哈德有点眼瞎。 感受到旁边来了一个人,而且离得极近,萧时不似先前身子动不了,不受控制地绷直,两腿轻微一抖。 棍子又滑下去了。 于是,就在哈德已经看淡生死,手都快碰到那啥时,他眼睁睁地瞧见直挺挺的那啥居然瞬间没了,一片平坦。 哈德:??? 这他妈还带自动的?! 伯爵夫人睁大眼睛,眼珠几乎要从中蹦出来。 日哦,怎么没动静了?萧时闭着眼,心里记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夫人?哈德茫然地转过头,请求指示。 伯爵夫人摇摇欲坠,她一手扶住门框,沉默片刻后,语气艰涩道,算了,把她拖到地下室,总之是要死的。 萧时听见这话哪能再忍,要是被关在地下室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她两眼一睁,犹如勇士附身,裙子一掀,把木棍掏出来,想都没想朝着哈德脑袋砸过去。 对着这漏洞百出的攻击,哈德是能闪开的,但萧时即便两手被绑在一起,动作照旧迅猛如雷。当他亲眼目睹这位贵族小姐从裙子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粗棍壮物体时,冲击力还是很大的,一时楞在了原地。 哈德!按住她!伯爵夫人高声喊道。 回过神的哈德立即掐出萧时脖子,按在地上,任凭她做无用挣扎。 萧时没料到这人是个铁头男,不偏不倚挨了她一下,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伯爵夫人冷冷一笑,率先走出屋。 哈德把人抗在肩上,朝一个方向呆呆看了半晌,随即皱着眉头跟上伯爵夫人的步伐。 外面天色灰暗,晚宴早已结束,整个庄园安静无声,偶尔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兜兜转转几圈,来到一个被灌木丛挡得严严实实像是洞穴一般的地方。 他们进去后,走了一段长长的阶梯。萧时脑袋倒垂着,起初还能有力气挣扎,注意周围记下路,但久了就昏沉沉的,恶心的晕眩感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萧时被放到了地上。 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地牢,很宽阔,无数条走廊连在一起,像是个没有出路的巨型迷宫,壁灯散发着幽幽的烛光,更添阴冷。 伯爵夫人站在一间紧紧闭合的门前。那是这个地牢里唯一一间房子,厚重的门锁上缠绕了几圈铁链,仿佛囚禁在里面的是穷凶恶极的野兽。 萧时壮着胆子问:你想干什么? 伯爵夫人眯着眼,痴痴的笑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说道: 我这一生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都很乖巧聪明,有主张有理想,将来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小女儿胆子小,心地善良,看见小动物受伤都会流眼泪。可上天不公,这个家族被诅咒了,恶魔害死了我的丈夫后,诅咒缠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一直在寻找最好的医生医治他们。 萧时有预感,在这个家庭故事里,她那个神经病姐姐绝对占有极大戏份。 果不其然,下一秒伯爵夫人便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可是诺曼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那个该死的贱人!她不得好死! 没有人注意到,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的哈德没有起伏的脸上,嘴角细微的抽动了一下。 伯爵夫人疯劲上头,将丧子的怒气宣泄在萧时身上,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萧时被扇得头一偏,反应过来后舔舔嘴角的血丝,怒极反笑。 她两个手被绑着,但腿还能动,翻个花手都没问题。直接一招信仰之跃,往女人肚子上一踹,吼道:那你找诺曼啊,绑我干嘛!傻逼啊! 哈德没预料萧时还有精力折腾,没来得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伯爵夫人像只脆弱的小鸟人仰马翻地摔倒地上。 萧时一不做二不休还要过去补几脚,哈德赶紧横腰把人拦住。 萧时就这么在半空中挥甩着两条腿,像是在滚轮里跑得欢乐地仓鼠,腿上装了永动机似的,片刻不停歇,在空中甩出了幻影。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萧时冷笑着,张口一阵骂,反正是要死,死那么憋屈干什么。 伯爵夫人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捂住肚子,疼得两眼流泪,脸色青红交替。 要是旁人看见,肯定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反派。 伯爵夫人一时半会不敢靠过去,那一脚踹的她差点吐血,有种内脏破碎的错觉,有些后怕。 一般这时候,其他女孩早就哭着喊着求求她放过她们,但她此刻看着对方高速踢动的两条腿,只想让她放过她。 萧时感受到脂肪在燃烧,这动作太累人了,比军训操还累,没办法持久。 她喘着粗气说:我在你这儿失踪,你就不怕被别人怀疑。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别人只有诺曼。 怀疑又如何!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你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提前离开,又支走了马车。这段时间你去哪里都有可能,查不到我头上来。 萧时体会到了搬起陨石砸自己的脚的痛苦。 你真以为诺曼那个贱人会在意你死活吗?她早就知道我对她心怀怨恨。我邀请你不过是挑衅,她肯定明白,但还是让你过来了,这不是故意把你推向火坑吗!哈哈哈,还真是冷血无情啊! 伯爵夫人快意地笑着,迫不及待想看见萧时不敢置信地绝望表情,该是多么痛快啊! 萧时小小的惊了一下,轻轻的啊了一声。 伯爵夫人等待几秒后:......没了? 萧时:啥? 伯爵夫人: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了诺曼是故意送你过来让我杀的! 萧时: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我听见了啊!我不是啊了一声吗! 虽然萧时没有多大反应,不过伯爵夫人脸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而又绝望地表情。 哈德觉得自己就跟看戏似的,一出生死复仇大戏,因为有了萧时做主演,莫名其妙很沙雕。 萧时见伯爵夫人要死要活的样子,勉为其难多说了几句话: 其实我是很吃惊的,但诺曼她本来脑子就不正常,整天一边做着神经病的事一边笑得渗人兮兮的。那性格简直是和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成反比。天天嫌老子吃得多,偏偏捏老子肚子上的肉比谁都勤快,这算不算变态?还有...... 现在死期将至,要是有一线生机她肯定拼命挣扎。可眼下这情况躲也没法躲,只有死路一条,萧时便看开了。她憋了一堆话,如今一股脑倾诉出来,反而心情好了许多,不知不觉滔滔不绝地吐槽了一大堆。 哈德越听表情越空白,眼睛往一处瞟去,最后忍不住勒紧萧时的腰,让她赶紧住嘴别说了。 萧时自然理解不了哈德的无声的殷切恳求,反而为了寻求赞同反问了一句:是不是,小老弟? 小老弟哈德:...... 伯爵夫人受不了这莫名其妙的好友诉衷肠情况,捂住耳朵,像是被阉了的尖叫鸡发出一声惨叫道:哈德!把她扔进去!把这个疯子赶紧扔进去! 哈德默默开锁。 萧时笑得如王者:哇,大姐,就这点承受力你怎么对付诺曼,她可是变态中的战斗机,你得加把劲啊。 哈德手一抖,差点把钥匙摔地上。 第6章 铁门被打开的瞬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引得萧时一阵作呕。 灰暗的房间内,杂物堆砌,石砖地板上印着不知名的红色斑驳痕迹,像是没擦干净的血液。 有一个人被铁栏牢牢缠绕在床上,如果它真的能被称作人的话 幼童一般的体型,四肢却细长地过分,约有两米。软塌塌地垂落及地,仿佛巨蛇蜕下的蛇皮。 特别是它的皮肤黑如墨,乍一看以为是肤色,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将原本的肌肤遮住了。 萧时目光一凝,黑纹病。 黑纹病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只会在身上出现花纹,要经过一段时间人才会进化成及妖。另一种则是不仅有花纹,甚至会导致人变异,直接可以算是半个及妖。因为后一种极其少见,许多人并不知情,伯爵夫人将它误认为诅咒也是情有可原。 黑色的怪物扬起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女人,类似嘴巴的器官发出清脆的女童声音:妈、妈。 我的女儿,我的玛格丽特。伯爵夫人温柔地喊着,却未上前一步,她大力地将萧时往里一推,好孩子一定要乖乖吃完。每次剩下的残渣都叫妈妈埋在花园里,实在是太辛苦了。 萧时记起来了,及妖是吃人的。 虽然她已经做好被一刀抹断脖子的准备,但是没做好被活吃的准备啊! 这两种死法带来的痛楚能一样吗!! 萧时惨白着脸色,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只有一个念头逃! 那怪物仿佛知晓她逃跑的心思,瘫软在地的长手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缠上她的脚腕,将人拖到了面前。 萧时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挣开,反而不小心扭到了脚腕,一阵刺痛从脚骨窜开。 哈德,关上门。伯爵夫人冷冷说道。 萧时疯狂地挣扎,在这一刻,巨大的恐慌在心中爆发。 随着铁门的慢慢合起,黑暗不断在屋内膨胀,如同一只巨掌缓缓地遮住她的视线。 饿、好饿、怪物呢喃着,腥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黑暗中怪物的头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它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布满整个口腔,黄色的黏液从缝隙间流下,吃、吃了你。 萧时的瞳孔骤然紧缩,心有不甘,但是她只能颤抖着紧紧闭上眼。妈的,这个破游戏,去你个恋爱向! 一声枪响。 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降临。 怪物疯狂抽搐着身躯,黑色的液体从它头颅处新鲜开凿的洞口喷涌而出。旋即,就像是一张没有重量的纸轻飘飘倒下。 短短几秒内,萧时听见了伯爵夫人凄厉的喊叫。 还真是千钧一刻啊。 熟悉的声音悠悠响起,将她的恍然的神思拉了回来。 萧时口中发苦,呆呆地望过去 漆黑的枪口缓慢转动,长发的军官轻笑着走近。蓝如深海的瞳孔带着深邃的墨意,含着浅浅温柔的笑意,仿若瑰丽的画卷。女人伸出手,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眉眼,拭去沾在她睫毛上的黑液。 诺曼的身后,是同样身穿军服站得笔直的军人。 诺曼将萧时拥入怀中,冰冷的黑色制服触感并不好受,透着股凉意,但此时却温暖而又柔软。 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含着笑意,甚至是完美地礼貌: 伯爵夫人,您就是如此招待我的妹妹吗? 但偏偏又毫不隐藏冷漠和凌厉的杀意。 后面的事情,萧时就不清楚了,总之整个庄园都被彻查一番。由于扭伤了脚腕,诺曼索性把她抱在怀里,用的居然还是父母抱小孩的抱法,一条胳膊垫在她屁股下面,一条胳膊拦在她的腰间。 萧时脸红的快冒出热气,但诺曼却是十分满意这个姿势,还有余力抽出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很是愉快。她也不觉得重,毕竟进行的负重训练都是大几十公斤往上加。抗议无果后,萧时只能 学着鹌鹑把头埋在女人颈窝里装死。 部下们完美地诠释了他们的职业道德,全当上校抱着一团空气,目不斜视走过她旁边,做自己事。 待地牢初次调查结束,伯爵夫人以一种滑稽的姿势被拖走,打包送往审判庭。 当对方怨恨地看向诺曼时,萧时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不直接找诺曼而从她下手。 在伯爵夫人的眼中,除了怨恨,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畏惧。 没过一会儿,哈德走到诺曼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慷锵有力:报告上校,任务完成! 萧时惊了,没想到这个从头到尾打她最多的男人居然是诺曼派来的卧底! 特别时那一棍子砸的,脑子能转身体不能转,她差点以为自己被打瘫痪。 感受到萧时指责的目光,哈德苦哈哈地解释: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上校不下命令,我只能遵从伯爵夫人继续做一个侍从。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你一直都在? 那倒是不是。诺曼笑眯眯地说,在花厅里时,由佩德拉监视情况。她指向一个正在做记录的棕色头发少女。 萧时一瞧,不就是那个被排挤在外的小姑娘? 对方此时换上黑色的军装,利落飒爽。感受到萧时的视线。佩德拉冲她挥挥手,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等出了花厅,就是由哈德监视。诺曼说,到了地牢,才是我监视的地方。 萧时冷漠一笑:呵,女人。原来我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诺曼侧歪着头,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雪色的肌肤上,越发衬得人美如玉。她一动不动地盯这怀里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在心里偷偷骂她。 瞧着萧时精气神得很,不知怎的,诺曼便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的外表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无论是谁,在初见时都会以为她是一位骨子里都含着温柔意蕴的人。很容易叫人起些不该有的贪念。诺曼对此知晓,因此即便是笑,她也笑得淡薄,笑得疏远,却也才将那抹缱绻之意抹去三分。剩下是七分依旧刻在人心头,叫人无法忘怀。 可如今她真真实实地笑起来,真的就是――勾人心魄了。 奈何萧时是个眼瞎的,非但没被勾过去,反而瞬间警惕:干嘛?你、咳咳,您想做什么? 诺曼靠到萧时耳边,低笑说道:所以,你在地牢里说的话,我全听见了。 萧时想了一下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她沉默了。 我的妹妹,诺曼似笑非笑,眼中是要将人溺死的温柔,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萧时:我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77的地雷,还有大家的评论。看见评论很快乐! 第7章 诺曼把萧时抱到车厢的软垫上安顿好,成功收获一众部下真是姐妹情深的赞叹眼神,她悠悠松开手,不甚在意地理了理稍显歪斜的衣领。一直严整缝合到最上面的扣子有一颗松开,露出内里细雪白皙的肤色。仿佛是一块透着微光的冷玉,在夜中白的晃眼。 萧时头都没抬,正绞尽脑汁编一个能说的过去的解释。 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脑汁都不够用。 咕嘟咽了口吐沫,编不出理由的萧时坚强而僵硬地转移话题:既然您在那里,怎么不早点出现呢? 我看你和她聊得很开心,实在是不忍心打扰。诺曼也没点破她的小心思,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上愣是挑不出一点刺,就差没把善解人意四个大字明目张胆地贴在脸上。 萧时: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全家哦。 被感谢全家的诺曼只是用她墨蓝深邃地眼睛略显忧郁地看着萧时,隐隐之中带着伤感的意味:你和伯爵夫人说的那些话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女人浓密的睫毛如蝶翼扑扇,那双蓝瞳之中似乎凝结了淡淡的水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泪水。 萧时:不颁给您一个民间奥斯卡影后奖真是可惜了。 诺曼犹如戏精附体,越演越入味。她伤心地捂住半张脸,无奈苦涩地说道:在我看见不见的地方,你一个人生活了十五年,其中所受的苦难是我无法想象到的。作为姐姐,我亏欠你许多东西,对我的怨恨,对我的误解都是我该承受的。 守卫在马车旁的军官听见这话,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不满地看了萧时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不懂事的小孩。 莫名其妙接受到一记鄙视眼刀,萧时感觉很委屈,她今天又是当瘸子又是当哑巴的,先是主动搬陨石砸脚现在是整吞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天下来饱受折磨。 她干笑一声,硬着头皮与影后对戏:您千万不要当真,那些都是假话。当时的情况下,我不敢惹怒伯爵夫人,只能顺着她说下去。我想,如果她能被我的话打动,觉得我和她立场一致,或许会放过我。 诺曼哼笑一声,瞬间从忧郁大姐姐切换到了嘲讽全开模式:伯爵夫人有没被打动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她的确是被打得挺惨。 萧时那一招飞踢使出来时,站在她身后的几个部下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着伯爵夫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堪称完美的抛物线。 佩德拉甘拜下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乖乖,我在军校扔的铅球都没飞这么漂亮过。 萧时对此一无所知,继续做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谦虚得很:没有没有,当时我太害怕了,情急之下就踢了伯爵夫人。 诺曼饶有趣味的重复了一遍:你很害怕? 她亲眼看见哈德是如何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拦住两腿甩出风车幻影的萧时。 哈德在之后还心有余悸地向她吐苦水:上校,您的妹妹还真是身姿绚丽啊,我横拦住她时,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翻转全身转出一朵绚丽的花,差点累死我。 萧时仍旧对此一无所知,很不要脸地点头:嗯,我好害怕的。 诺曼不可置否地笑笑,表情高深莫测,捉摸不透。 萧时见这反应明显不对劲,赶紧捂住脸使出一招落嘤缤纷:真的好害怕,吓死人家了。 干瘪瘪地嘤了一会儿,她发觉车厢安静一片,没半点动静,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连忙悄悄从指缝里瞄了眼平民奥斯卡影后在做什么。 女人撇过头,肩膀微抖,明显是在忍笑。 萧时:??? 笑够了,诺曼手握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一了声,正经得不得了:不要怕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提前告诉你,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萧时:? 等等,一般情况下不应该说不要怕了,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吗?为什么你要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诺曼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怎么露出这副表情?不用太感谢,这是身为姐姐该做的。 萧时很想跳起来骂一句谢你妹,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想在骂自己,于是心有不甘地把话咽回肚子,笑得像是个在生日时从父母那里收到套装试卷礼物的小学生。 即使心中她已经化作喷火龙,但表面还得高兴得像个智障儿童。 夜色不知不觉已深,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点缀着夜空,兰波庄园内仍是一片灯火通明。下级军官正在庄园内进行地毯式搜寻,仆人们惶恐地挤在一起,惊异的同时小声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在花园后面埋着尸体。萧时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下级军官,突然想起这事,忙不迭说道。 嗯。诺曼没有吃惊,表情淡淡,应是早就知晓,都是玛格丽特小姐吃剩的尸体残骸。 现在这种状况,她依旧对那个食人怪物用上尊称,也不知道是尊敬还是讽刺。 萧时说:听伯爵夫人说,是您杀了她的两个孩子,真的吗? 她实在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伯爵夫人对诺曼痛之入骨的模样,她不由脑补了一出大型狗血恩怨大戏。 诺曼也没敷衍过去,不紧不慢地说出了整件事的经过。 十年前,小伯爵是兰波家第一个染上怪病的人,那时他已经变成了食人的怪物,伯爵夫人却将其隐瞒下来。后来老伯爵无意撞见自己孩子吃人的场面,受到过激惊吓,整日念叨着恶魔诅咒之事,不久逝世。之后,就像是真的诅咒一般,这个怪病在小伯爵的三个孩子身上依次显性。伯爵夫人将她的孩子囚禁保护,以雇佣奴仆的名义从平民区购买孤儿,作为食物来源。 后来大少爷可能是从地牢里逃出来了吧。诺曼说,不小心被我撞上了,看见他在吃人,就把他杀了。 萧时沉默三秒,问:那二少爷呢? 自焚的那位?诺曼轻描淡写地说,一次任务中,我在一座森林深处看见了一个木屋,他当时就被伯爵夫人关在小木屋里,地上全是尸块,他抱着一条胳膊啃得津津有味。木屋外面被锁,我没有办法进去杀他,只能把房子一起烧了。 萧时脑补得的剧情有多豪华巨制,真正的事情经过就有多简单粗暴。即便诺曼说的不痛不痒,但她分明从女人嘴里听出了我根本不想管,但这两人都自己撞上来了,不管不行的无奈和嫌麻烦。 萧时体会到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个给我看这个?的憋屈感。 既然诺曼早就知道兰波家的事,为什么还要等到今天用她做诱饵去抓捕伯爵夫人? 未等萧时问出口,诺曼便提前为她解了疑惑。 犯下这种罪行,兰波家族应当接受制裁。但百年家族根大盘深,即便被陛下冷落,余威依存。再加上扯进如今党派战争,想要一举端下并不容易。最大难点是――死亡的都是贫民。为了贫民去判决一位贵族,在多数人眼中是丢脸的。诺曼说,所以我才会把你送到她面前。 萧时若有所思。若是给菲国大家族排个名次,诺曼家族以及苏赛克斯家族处于金字塔顶端。 伯爵夫人早就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说不定她知道这是诺曼设下的陷阱,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来。 马车轱辘前行,夜晚的凉意顺着窗缝隙进入车厢内。 诺曼轻声道: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萧时捏捏指尖,违心地摇摇头。 她想问的有一堆,但都不是能轻易问出口的话。诺曼的说辞先不谈逻辑上的纰漏,给人的感觉就过于冠冕堂皇。听起来似乎是一位心怀正义之士,为了制裁被权力保护的贵族,不得已出此下策。 乍一听,没毛病。多么文明和谐,公正法治。 关键是诺曼是那种人吗! 当然不是啊!她当年屠全家时,手中提着沾血的长刀,站在一堆尸体中,笑得不要太开心! 并且由于这张cg太恐怖,制作组还被举报了,最后只能删了它。 萧时打心底怀疑诺曼是不是想借此机会除掉她,才安排了这一出,最后忽然良心痛,悔悟过来,才出手救他。 可又关键是诺曼是良心会痛的人吗? 也不是啊! 这他妈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萧时闭上眼睛,很想哭。她就像一条在粘板上的咸鱼,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要被弄死,但还是架不住整天担心第一刀究竟什么时候落下来。 再这么愁下去,头发都要掉了。 她这般想着,伸手撸了几把秀发,还真的抓下几根蔫蔫的长发。 萧时:她是真的快哭了。 诺曼掀起眼皮,平波不惊地望去一眼,随即又懒懒垂下,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经历周日宴一事,萧时愈发感受到拥有一个强健体魄的重要性。每日跑步已经满不足不了她,捏了捏两条细得白藕似的胳膊,决定在锻炼计划中加上举铁一条。 诺曼偶然瞧见那张整齐规划地计划表,问举铁是什么意思。 萧时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世界史》,暖金色的阳光从背后的百叶窗撒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难得的乖巧安静。 诺曼不由多看了几眼。 萧时合上书,不好解释,于是说:我做给您看看吧。她走到庭院中,笑着朝诺曼招招手,更像是一个可爱安静的小女孩。 诺曼兴致盎然地跟过去。 然后她就目睹萧时扎着标准地一字马,左右两手各捧一块花岗岩,一边做起深蹲,一边嘴里吼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整个过程,她脸红脖子粗,吼得仿佛是战场杀敌的斯巴达勇士。 诺曼:...... 萧时举铁行为在庄园里成为了一道靓丽风景,只不过观赏到这道靓丽风景线的人的表情都很变幻莫测。 考虑到缺乏锻炼工具,萧时特意去工匠那订制了一个哑铃,虽然没现实世界的精细,但也大差不离。当天下午,她又在计划表上加上了青蛙跳和跳绳两项运动项目。由于青蛙跳的动作不太雅观,她只能逮住夜晚人少的时候去跳个半小时。而跳绳虽然没绳子,但不碍事,她可以原地蹦跳。 诺曼的卧室和书房是在二楼靠左的房间,恰好对着庭院的花园。正值春季大好时光,她每天从床上醒来,推开窗户,迎着太阳一眼便能看见盛开得如火如荼娇嫩美丽的花儿。它们就像是热情舞女旋转的裙摆,单单看着也让诺曼心情变好。 但现在 清晨,当诺曼推开窗户,只能看见花园中沉迷举铁的萧时。 诺曼:.......她面无表情地合上窗户。 傍晚,在书房中处理了一天公务,诺曼推开窗户,想呼吸新鲜的空气,缓解一下疲劳时,她看见了原地疯狂甩手蹦跳的萧时。 诺曼:......她合上窗户,感觉自己更加疲惫。 夜晚,灯光柔和,诺曼揉着眉心即将睡觉时,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推开窗户,朝花园看了一眼。 朦胧的夜色中,她又看见了沉迷青蛙跳的萧时。 有一说一,大晚上的,那诡异的姿势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诺曼默默地关上窗户,躺在床上,决定找个时间换个房间。 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早上起来,萧时发现诺曼人不在,找管家一问,才知道南部地区闹出了一个大型邪|教组织,祸害了好几个村庄。陛下派军队去镇压,诺曼作为上校自然是要打头阵,最快也要六月末才能回来。 六月末,那个时候萧时早就在索雷军校里带着了。 压力的源头没了,萧时接下来的日子可谓是舒坦至极,随着运动量的增加,饭量也往上跳了一阶。 有趣的是,菲国虽然是以西方为背景,可一日三餐也不全是西餐。尤其是主食,多数时候居然是米饭,晚上还能吃到馄饨或者面条。 萧时感叹,这果然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管家端着盛得满满的第四碗饭,站在长桌对面像是一个门神一动不动。 沉默片刻,他还是决定开口,如同古时冒死向昏君进谏的忠良之臣,总是从容不迫地脸上难得出现了苦口婆心地表情:小姐,您吃的太多了。 昏君大手一挥,满不在乎:不多不多,我也没胖。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管家噎了一口气:是没胖,但是变壮了啊!! 处在青春期的孩子身体发育都是很快的。萧时每天运动,身体不像普通女孩那般纤细柔软,反而多了几分少年独有的坚韧,相较于娇小,不如说是清瘦高挑。漂亮地五官也没朝着精致柔美地方向长,而是越发清爽干净,有时咧嘴一笑,虎牙尖尖,满满的青春阳光味道。 在现实世界中,就是那种一看篮球打得很好的帅气小妹妹,但搁管家眼里,就是一个沉迷举铁的迷途少女。 面对管家痛心疾首的目光,萧时拍拍圆鼓鼓的肚皮,无所畏惧。吃好喝好心情好,每晚还一夜无梦睡得香。 不过在今夜,萧时做了一个清醒梦。 她身处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在穿着朴素的劳动人民中,一位上身荧光色夏威夷风的花衬衫,下身棕色休闲短裤的女人简直是鹤立鸡群。 .有点眼熟啊。萧时搓着下巴,思考几秒,蓦然想起这一身不就是《绯色曙光》中的神秘商人的标志装扮吗! 就是性别对不上。 萧时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不但没有惊讶,还颇为熟练地扫视了对方的胸部――嗯,的确是女性。 女人戴着墨镜,吹着口哨抖着腿,貌似很无聊。注意到萧时的视线方向,毫不忸怩地特意昂首挺胸,笑嘻嘻地说:怎样,大不? 萧时:大是大,就是大错地方了。 哟,小姑娘。女人趿拉着不合码数的拖鞋走到萧时面前,拉长的腔调里透着股懒洋洋的轻浮,明天记得来集市啊,多带点钱,没钱就搞点珠宝首饰,我在那里等你。 不待萧时做出反应,她又添了一句话:你想要的东西,我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道具即将get 收到评论好开心⊙▽⊙ 第8章 女人说完这句话,萧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阵刺目的光亮,她眯着眼,从梦中醒了过来。已经是早上了。 萧时惦记着梦里的事,没心思吃早饭,卡在第三碗就放下了筷子。 她叹口气:唉,没胃口。 管家:.您面前三个空碗是假的? 话虽如此,比起以往,小姐今天确实吃的不算多,也就是一位每日在深山老林和熊拼搏的成年男人的饭量。 萧时琢磨了一下,越想越古怪:你听过托梦吗,借助梦境把想说的话告诉对方。 管家稍加思索,恍然大悟:有人托梦给您让您少吃一点? 他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萧时: 光坐在这儿纠结,也理不出什么答案,萧时换上了一条简单的长裙决定去集市看看。她又想起了什么,在外面过了一层黑漆漆的披风。 集市的人一如既往多,除去扎摊在道路两侧的小贩,来来往往的流动商人也不算少,要想从中找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事。 萧时走了一会儿,发现前方一条巷口处围着一堆人。几个军人守在巷口,满脸不耐地让他们别挤在一起。 萧时听见旁边几个摊贩的谈话内容。 哎,我之前看她可怜,听她说家里有弟弟和妹妹要照顾,还给过她不少食物呢,没想到啊。 她偷我的钱被发现后,用的也是这套说辞,谁能知道那两个孩子早就被她杀死了。 怎么死的? 据说是强迫他们吃石头,硬生生被噎死的。那两个孩子尸体你们看见了没?肚子鼓起一大块,里面全是石头! 心黑成这样,难怪会染上黑纹病 几人一阵唏嘘,黑纹病三个字是个禁忌,他们很快闭上嘴,没再多说什么。 这事实在是骇人听闻,萧时听着恶寒,究竟得冷血到什么地步,才能用如此惨无人道的方式杀害自己的家人?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只见巷口走出几个军人,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低着头的女孩,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脖子处覆盖着黑色花纹。 恶魔!有人愤愤喊道,你就是个杀人的恶魔! 女孩抬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她大半张脸都是黑纹,嘴边还有血迹,配上她怨恨的表情,十分吓人。 萧时啊了一声,愣在了原地,认出对方就是那个偷了伊桑的钱,被逼着吃石头的姑娘,当时为了救她,她和伊桑为此还打了一架,挂了菲国好几天的热门话题。 并且不知怎的就从诺曼和苏赛克斯两家贵族闹矛盾如此富有政治色彩的内容传成了――震惊!诺曼和苏赛克斯两大贵族小姐为了一个贫民少女居然大大出手! 很有UC风范。 等等这个石头是不是出场次数有点多?伊桑当时为什么也让那个女孩吞石头?萧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猜测,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等女孩消失在视线中,没多久从巷口里出来一个军官,萧时凝神一看,是伊桑。 少女银色的短发稍显凌乱,她脸上有一大片血迹,似乎受了伤。微垂着眼帘,金色的瞳孔里一片冷漠,却微妙地夹杂着阴沉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和周日宴那个数头发把自己数生气的憨憨判若两人。 散了散了!见长官出来,部下连忙把围观的人群散开,挤在这里会造成拥堵,请散开! 有不少人没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谈论刚刚的事。还有几个捂着嘴一边盯着这位少年军官,一边偷偷摸摸地说着什么。 伊桑面无表情走过去,在几人兢兢战战的目光下,缓缓勾起嘴角,衬着脸上的一大片鲜红的血迹,笑得宛如一个恶鬼:怎么,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萧时万分感叹:哇她究竟是怎么做出这种加了恐怖片特效似的表情的? 把人群驱散开后,伊桑捏捏眉心:你们去联系审判庭长,我在这里巡逻。 几个部下听到这冷漠的语气,知道长官心情正差,忙不迭应下,只想赶紧拍屁股走人。 就在这时,有一只手忽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那只手轻轻揪住了长官的袖子,十分娇羞地拽了拽。 部下:!!!完蛋啦!要出人命了! 伊桑脸色一黑,不耐烦地转过身,只听见一声甜得跟过期蜂蜜似的声音:真巧啊,又见面了。 她禁不住抖了抖,差点没忍住一拳砸对方脸上,不过看清来人后,伊桑挥拳动作一顿,反观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部下:??? 萧时笑得开心,像是盛开的太阳花,灿烂得快刺瞎伊桑的双眼,甜甜地说:哎呦,我们真是太有缘啦。 伊桑沉默,随即又往后退了一步,严肃问道:你是不是摔到哪里了? 萧时脸上写满了真诚的十万个为什么:? 伊桑试探着问:比如说摔到了脑子,然后没办法控制表情和语气之类? 萧时面部一抽,假笑着说:你要不要亲自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无法控制? 伊桑见她恢复了熟悉的腔调和欠打的姿态,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满意地把步子收了回来。 瞅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部下,伊桑面色不善:还楞在这里干什么? 部下赶紧飞速离开。 伊桑双手环胸,语气冷淡:你有什么事? 萧时挠挠脸颊,不复刚才装模作样地灿烂,干巴巴地说: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女孩做的事,所以那天在酒馆里才会那样做? 伊桑眉头一扬,倒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淡淡地嗯了一声。 萧时声音更小了,又是愧疚又是疑惑:那你怎么当时不直接把她抓起来,我还误会你了。 没那么简单。她被贵族包庇了。我听说了兰波家的事,你应该知道,只要扯上贵族,所有都会变得复杂。如果不是因为她染上了黑纹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送进监狱。 伊桑嘲讽地笑了笑:那两个孩子尸体是我部下发现的,鼓着肚子啊被抛弃在边缘地区的垃圾堆旁,一抱起来,就有石头从他们嘴里掉下来。后来,我看见那个女的活得很无忧无虑,既然没办法把她送上刑场干干脆脆地死掉,就想让她亲自体会一下生不如死感觉,至少不能让那两个孩子白受折磨。没想到 萧时身体僵硬,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 伊桑瞥了她一眼: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你。打人还打得挺凶的。 萧时红着脸喊了一句:真的对不起! 她喊完后,又把自个脸猛地往伊桑面前一凑,紧闭双眼指着脸颊,粗声粗气地说:你打回来吧,我绝对不还手! 伊桑嘴角一抽,伸手抵在萧时的脸上,嫌弃地推远点。 萧时泫然欲泣,伸长脖子一个劲往凑:你不打我一顿,我实在是良心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时化愧疚为力量,用力过猛,她的嘴巴直接黏在伊桑掌心,发出了响亮的啵的一声。 萧时:一秒后,她决定开口解释,奈何忘记把脸往后缩,就保持这个动作,一张嘴不小心又啵了一下。 伊桑脸色变得仿佛是夜店里的彩灯一般快,青红蓝绿紫唰的掠了一遭,最后停留在一张能挤墨的黑脸。 萧时清晰地感受到了伊桑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伸手揍她。不由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说:打啊!打啊!快来打我啊! 她眼中的殷勤和希翼如飞天而落的狗屎扑灭了伊桑的怒火,只剩下憋屈和脱力。 伊桑:我明明是个花季少女,却过早地体会到了世间沧桑。 擦擦被糊了口水的掌心,伊桑头疼地说:你不用自责,当时你又不知道原因。 萧时闷闷地哦了一声,伊桑从她脸上看出了不甘。 伊桑:.......不被打一顿你就这么不甘心吗! 她无奈地伸出五指插|入头发里,本就乱凌乱的银发更加狂傲不羁:换个想法,你在那种情况下站出来,不是说明你是个很好的人吗?至少在我所认识的贵族中,你排得上还算是个人的前五名。 萧时:这是什么奇怪的排行? 她想了想,虽然心里还是愧疚,不过身体很诚实地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是、是吗?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慰对方的伊桑满脸木然道:是的呢。 萧时觉得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她转头看着伊桑,满脸爱怜,觉得怎么看怎么漂亮,怎么看怎么可爱,插上两个翅膀就能上天做天使了。 伊桑不知道对方又犯了什么神经,只能保持一张木头脸。 对了,你受伤了吗?萧时见着对方脸上的血,担忧地问,怎么有人会对如此善良的女孩出手。 伊桑指着自己的脸上的血:你说这个? 萧时心疼到无法呼吸:嗯。 伊桑:这不是我的,是那个女的吐的。 萧时:嗯? 伊桑笑了:被我打吐的。 萧时顿时觉得心也不疼了,气也够喘了,能伏地做三百个俯卧撑。 两人绕着集市走走停停,伊桑是有正经事做,要巡逻,但萧时无所事事地像个小尾巴跟在她后面,也不说话,就四处瞅。 伊桑:你在这儿干什么? 萧时含糊其辞:找人。 伊桑:你跑集市来找人? 萧时:是个商人。 伊桑见她不想多说也就没追问下去。王都的集市占地面积还是挺大,训练完一圈要花上好几个小时,并不轻松。眼看已经到了傍晚,结束工作的伊桑进了一家酒馆,借了水池把脸洗干净,点了一份简单的晚饭。 萧时也走累了,光明正大地坐在伊桑对面,点了最豪华的套餐,表示要一起吃饭。 伊桑撵人也撵不动,平日里只有她稍微皱起眉头,假惺惺聚集在她周围的人便生怕感染上病毒似的,迅速离开。 但萧时反而会更加愉快地凑近:你终于想打我了吗? 伊桑愁容满面,只能束手无策地任对方闹腾。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评论超级开心的(叉腰狂笑) 今天应该还会有一更,各位可以晚上十点左右来瞅瞅。 第9章 萧时闻着桌上食物的香气,咕嘟地咽了口口水,她抬起的手刚要美滋滋地品尝,手臂磕到桌角,发出了一连串的清脆的声响,像是玻璃玉石之类相撞的声音。 萧时顿时脸色大变,受惊的把手臂猛地收回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命根子。 伊桑莫名其妙,但萧时全身都裹着披风,只露出一张脸,她也看不出什么,便问道:你手上带了什么东西? 萧时一个哆嗦,脸上的心虚快溢了出来,强颜欢笑:没什么,不过是戴了一个小手镯。 伊桑见她这模样,鬼使神差地起了逗弄的心思,把萧时手上的披风掀起一角。 只见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上满满当当套了十几个玉镯、钻石手链,琳琅满目,视觉效果堪称震撼。 伊桑默默地又掀起对方另一边披风。 连每根手指戴了五个戒指,并且挑的都是镶嵌大颗宝石的,浓烈的暴发户气息迎面而来。 伊桑灵魂拷问:不重? 萧时扯回披风,装作若无其事:还行。这也是有钱人的乐趣嘛。幸好她天天练举铁,要不然还真戴不了这么多。 完全体会不到究竟哪里有乐趣的伊桑忍不住吐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哪里打劫了。若不是清楚萧时是诺曼家族的小姐,瞧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她都怀疑这些是不是从什么肮脏渠道搞来的赃物。 就在这时,萧时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伊桑:???我是哪里惹了你吗?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唉,果然如此。萧时叹息着摇摇头,倒了两杯水,一杯塞到伊桑手里,自顾自地碰杯,她露出精英人士的笑容,极具大家风范: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说罢,优雅地抿了一口。 伊桑是个天才,无论是在智力还是武力方面,她都极具天赋。她小小年纪从军校毕业,并且成为菲国最年少的军官。任何人提到她,不由感叹一句英雄出少年。 但现在,纵使她再怎么天纵奇才,也无法弄清楚萧时这番神奇言论的逻辑。 萧时很体贴地再次举杯:今日,是就我们友谊开始的第一天。 伊桑艰涩开口:我并不需要 萧时果断塞了半边面包到伊桑嘴里截断剩下的话,笑容满面:不,你需要。 伊桑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呛到,捂嘴咳嗽几声,两眼一抬又见萧时仍保持着优雅的举杯姿势,似乎等她碰杯,于是咳得更厉害,眼眶发红,看上去像是流了泪一般。 萧时大言不惭道:唉唉,你怎么感到哭了呢? 伊桑被她的臭不要脸震惊到了。 她不知道的是,萧时虽然脸皮自小就不算薄,但至少还没到达说黑成白的地步。可如今跟在诺曼身边,所谓近墨者黑,不要脸地功力是急速见长,厚度直逼长城,枪林弹雨也上不了她分毫。如此想来,她也算是学了一门一脉相承的技术。 等伊桑缓过气,萧时微笑着道:我很亲切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伊桑:有本事你把手里的面包放下来再说话。 萧时见对方沉默,就当她同意了这份友谊爱: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所以刚刚的事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带了这么多东西出来。 伊桑一听此话,自然明白萧时胡诌了那么多,不过是有求于她。她眸色微沉,翻滚着不明的清晰,紧紧地抿住嘴,忽视心中的一丝失落,不再理睬对方,一声不吭地吃饭。 萧时全然不知自个伤到一位少女的幼小心灵,唧唧呱呱地谈天聊地,谁知说到朋友二字时,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金色的瞳孔仿佛染着火焰。 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伊桑冷着脸把杯子里满满的水咕噜咕噜一口闷下肚。 萧时:? 她耸耸肩,眼珠滴溜四处乱转,还是没放弃找女商人。那个梦太过莫名其妙,不可能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 苍天不负有心人,萧时眼珠这一转,还真的把人找着了。 就在酒馆对面,穿着荧光色花纹衫的女人笑嘻嘻地对她挥挥手,口型说道:快来呀。 萧时啪的地起身,慌乱地对伊桑说道:你先吃,我出去有个事,待会来找你。 伊桑还没来得开口,萧时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女人的装扮已经不是显眼两字足以概括。黑墨镜,金链子,荧光衫,大裤衩,再加上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简直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尤其是那两条裸|露在空气中白皙修长的大腿,叫人看见,肯定要红着脸大呼小叫一番。 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没有一个做出反应,仿佛她只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萧时没大惊小怪,自从女人堂然皇之地入了她的梦,她就明白对方不一般。 女人直奔主题,打开背包货箱,说道:诺,这些都是特殊道具,你想买什么? 萧时没急着看物品,心里有许多疑惑,说不定她能从商人这里得到答案,对方似乎知道不少东西。 萧时:可不可以问您一些事情? 商人爽快地应了声:行啊,但是涉及世界核心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萧时激动地搓手,将穿越至今攒下的所有问题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但万万没想到,关于她为什么会穿越,究竟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等等问题,女人从头至尾重复一句话:哎呦,这道题超纲了,无可奉告。 浪费了一堆口水的萧时沉着脸问:.....你是不是耍我呢? 商人没否认,潇洒甩甩墨色长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世上的事哪来的那么多因果,有些事不过是偶然罢了。 萧时冷笑:那我现在打你一拳,也不关我的事,都是偶然的错喽? 商人: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干咳一声,机智地放弃偶然论重新换了一套天命论,试图以理服人:总之,有些事都是定好的,天定如此,没有办法。 萧时颇为赞同:没错,比如我现在揍你一拳,也是因我昨夜聆听到上天的声音,它让我打你,我不得不打。 商人:???你放屁! 她透过墨镜看见萧时跃跃欲试地握起拳头,感觉对方说真要扑上来,赶紧扯开话题,把货箱推到萧时面前。 毕竟要是真的打起来,她还真的不是萧时对手。 来来,你看看这个,可牛逼了。商人拿起两个贝壳,殷勤地介绍,能互相通话哦,如此轻巧便携,乔布斯用了都说好! 萧时嘴角一抽。 还有这个,卖的可火了......一旦进入销售模式,女人便是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萧时起初心里还有气,但她明白真的没办法问出什么,也不纠结,于是注意力就逐渐转移到了特殊道具上。 由于是恋爱游戏,多数特殊道具都是用于增添好感度,还有什么一见钟情药。萧时也不需要,挑来挑去,只买了四个道具。 她懒懒地伸出两条胳膊,说:多少钱,你自己拿吧。 商人见着那些珠宝钻石,眸子迸发一阵光亮,全给撸了下来,只留了一个最为朴实无华地戒指孤零零戴在中指上。 她见萧时脸色不对劲,赶紧拍着胸口,以示清白:这些都是超越常理的道具,贵是肯定的,我还给你打了学生折! 萧时虽然气结,但明白她说的有道理,只能肉疼地把道具收起来。 她刚要转身离开,眼角瞥到一个毛茸茸的玩具团子,一点都不可爱,白乎乎的脸蛋上画着一双凶狠的金色吊三角眼。 这个是普通的小玩具,除了一捏就会炸毛,没什么特殊的。商人见萧时感兴趣,直接把玩具团子塞她手里,笑得好不亲切,喏,送给你。 萧时轻轻一捏,毛茸茸的团子瞬间炸毛成刺猬,莫名有点好笑。 她还想同女人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没了身影,凭空消失。 萧时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集市中的人少了许多,街道一下变得宽阔起来,摊贩点起煤油灯,给大地铺上暖色的阴影。 萧时暗道不好,匆匆往酒馆处跑去,她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伊桑应该走了吧。 推开酒馆的门,风铃摇晃着脑袋,发出悦耳的迎客声。 萧时一眼便看见了伊桑。 少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翻着书。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在眼窝出落下浅色的阴影。白日里过分耀眼的金瞳仿佛沉浸下来,流淌着淡淡的暖色。 萧时楞了一下,走过去,小声说:你还没走啊? 伊桑翻书的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不是你让我等你的? 萧时心中一暖,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团子放到伊桑书上:送给你的。 她第一眼就觉得这小玩意像伊桑,没想到炸毛之后,更像伊桑,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伊桑一怔,随即万分嫌弃地把团子拿起来,挑剔地道:好丑。 话虽如此,她嘴角不可抑止的弯出一个弧度,仔仔细细的摆弄一番,最后塞到了口袋里。 萧时凑过去:开心啦? 伊桑面容一僵,昂着头,又哼了一声,那手却牢牢捂住口袋,显然是很喜欢。 萧时觉得对方怪可爱的。她见伊桑合起手里的书,瞟了一眼书名《拷问的三十五种方式,彻底践踏敌人的□□和心理!》 萧时:....... 豪华套餐早就凉了,萧时便和伊桑一起离开了酒馆。她回到家中,难得没有蹲在后花园青蛙跳,惹得管家怀疑她是不是生了病,一阵嘘寒问暖。 萧时梳洗过后,早早地躺上床。她举起手里的小瓶子,里面装的是紫色药水,像极了童话片里女巫炼出的毒药。她深吸一口气,一饮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啦! 第10章 这瓶药是萧时从商人手里买的四个特殊道具之一,可以连续在七天内,梦见未来的事,不过它有一个限制,不能向其他人透露所梦见的事。 因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但是千万不要改变其他人的哦。商人意味深长地说,否则会出大事的。 其实这个药本意不是如此正经,在游戏中,氪金玩家购买它后,可以选择七位可攻略角色,解锁梦境爱恋这一番外故事,除了谈恋爱毫无卵用。 但现在,萧时又不是玩电脑游戏,哪里来的七个男人给她选,就算有,是不是男的还不一定。于是这道具的作用不得不正经了。 萧时闭上眼,却没有睡意,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 她索性睁开眼,却发现房内漆黑,屋外的天色灰蒙蒙的,裹挟着薄雾,淅淅的雨声打在百叶窗上,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拍窗。 萧时闭眼的时候不过是九点多,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凌晨了。 摸索下床,萧时点燃一盏烛灯,看清四周后心中惊讶。虽然是她的房间,但不仅多了许多家具,装饰也有所改变。特别是在梳妆台上,居然还摆放着一串祖母绿手链,要知道她昨天可是把房间洗劫一空,可以说是一滴都有没了。 萧时靠近镜子,镜子里的人很像她,但的确不是她,五官稍成熟了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之中透露出一股娇憨。 萧时很有自知之明,她和娇字可搭不上边,最多是憨憨,若硬要是加个形容词,便是铁憨憨。 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半天,萧时心中有个猜测,或许这是原主妹妹? 她呲一口白牙,没虎牙。瞧瞧胳膊腿,细皮嫩肉的,半点腱子肉都没有。又张嘴啊了一声,甜美的嗓音差点要了她狗命。 萧时:确定了,这位妹妹不是我。 萧时琢磨了一会,大概能猜出来,她梦见了两年后,并且很有可能是妹妹死的那一天。怎么说也是高价买来的道具,功能还是挺强大的嘛。 握住烛灯,萧时做了几个深呼吸,推开门,可真当她踏上走廊后,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卧槽。 诺曼家的宅邸很大,安静下来,偶尔会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因此平日里壁灯都是亮着的,夜晚一直也有守夜的仆人。可现在,所见之处一片死寂的黑色,长长的走廊宛如一条黑蛇通向前方,给人一种身处鬼屋之中的错觉。 萧时搓了一把脸,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着。忽然,她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是血腥味。 萧时面无表情,倏忽眯起眼睛,只留下一条细线缝,极为缓慢地低下头。当她看清脚下后,吓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一蹦三尺高,连连后退几步,在一旁扭动身姿,飞快地迈起极为炫酷的舞步,若不是她的表情过于凄惨,还叫人以为她是在夜店里争夺舞王舞后。 被雷劈似的蹦了好一会儿,萧时才止住颤抖的双腿。 只见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脸部被划得稀巴烂,血肉模糊。再往前看,几乎整条走廊都被横七八竖的仆人尸体覆盖,红色的血液染满地面,仿佛铺了一层红色的血腥地毯。 萧时:这他妈的真的是恋爱游戏世界? 萧时心中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这瓶药的价格,顿时勇气倍增,觉得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也能含泪闯一闯。 小心翼翼绕过尸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萧时发现在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看不清容貌,但隐隐能看出胸前的西瓜轮廓。 萧时:忽然有点羡慕。 诺曼显然也看见了她,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慢慢靠近。 烛光之下,诺曼的脸仿佛披上一层薄纱,看得并不真切,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大片锁骨,沾了血,平添几分艳丽。握在手上的刀已被染得赤红,不断有血液从刀剑滴落。 萧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诺曼,她静静地望着她,蓝色的瞳孔幽深极致,明明是在笑,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漂亮的死物,内里早已被腐蚀空洞。 倏忽,诺曼抬起手,萧时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疼得要命。 她低下头,心口处插着一把刀。 啊!萧时猛地从床上弹起,气喘吁吁地睁开眼,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她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那里还残留着痛感。 管家听到尖叫连忙赶来:您怎么了? 萧时手脚发软,她想起宅邸的尸体,心中难受,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就是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人打了。 管家闻言,心中一处柔软下来。虽然小姐的饭量如野生棕熊,但到底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刚想开口安慰几句,问问梦见谁打她了,却听萧时忽然道:你辞职吧。 管家:? 萧时认真道:赶紧辞职吧,回老家种田也好啊。 管家:难道是我打的吗? 之后的六次梦境,除了她的死法不一样,基本没变化。 虽然萧时变着法子暗里劝管家和仆人早点辞职,但由于她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所以多数人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少数几个仆人则涕泪横流地表明衷心,恨不得对天发誓,说自己生是诺曼家的人死是诺曼家的鬼,千万不要赶他们走。 管家觉得他们的反应过激,于是暗中调查一番,还真的发现身份有疑点。再往深处追究,经过一系列的探查,居然是敌国的探子。 送去拷问后,才得知不止是诺曼家族,菲国其他几个赫赫有名的家族里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插了卧底。军方趁此机会,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获取了不少敌军的秘密情报。 事后,萧时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赞誉,并且再次荣登菲国热门话题。 诺曼特意写了一封信,先是拐弯抹角夸了一遍自己,最后来了一句:因此,身为我的妹妹,你有如此的才智,也是应该的。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管家:小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真是厉害啊! 伊桑:多亏你,我刚学的新拷问法也派上用处了,你有资格做我的朋友! 陛下:不愧是诺曼公的妹妹,居然如此敏锐!少年出英雄啊! 萧时:?????我不是!我没有! 受到这件事的刺激,又加上连续死了七次,萧时身心疲惫不堪,晚上在花园里锻炼时,跳一下,忍不住叹一口气,节奏完美重合,远远地看着仿佛是一只唉声叹气的巨型青蛙。 管家看在眼里,沧桑在心里,犹记得第一次碰见这情景时,他觉得小姐不是跳在地上,而是跳在他脑子里,他没有公爵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当晚不出意料的失眠了。 那一夜他痛苦的躺在床上,闭上眼,决定试一试数羊跳栏杆的催眠方法。万万没想到,在数到二十时,软绵绵的小白羊变成了穿着一身绿衣服的小姐,一边对他微笑,一边四肢撑地蹦过栏杆。 那一晚,管家感到了恐惧。 恐惧归恐惧,小姐每次都是很快乐的,哪里像最近愁容满面。 管家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得问清原因:小姐,您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萧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她一脸懵逼地被推到陛下面前接受表彰时,清楚地看见了管家站在随行侍者里,寡言少语的脸上居然泛起泪花,一边抹泪一边自豪地同其他侍从说些什么,其他侍者很应景地露出哇塞,这么牛逼的!的表情。 那神态,萧时差点喊一声:妈妈,别说啦。 叹口气,萧时只能将心事埋藏,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最近睡不好,有点难受。 管家了然,在萧时回房间后,煮了一杯热牛奶端过去,作为过来人,他明白失眠的痛苦。 等他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忽然听见了打雷似的呼噜声。 管家:小姐?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更响亮的呼噜。 第二日,萧时收到了管家哀怨的眼神,很是迷惑。 不知不觉,五月份很快过去了。随着天气温度的上升,迎来六月的同时,索雷军校开学了。 因为学院建在高山上,马车出发的很早。约莫到了下午,才到达索雷军校,下了马车后,萧时打量四周一圈,挑了挑眉。 索雷军校进行统一着装,制服类似于菲国军装,但是没有军徽和银色穂带,样式更为简单。萧时身上穿的就是这一件,可周围的贵族少爷小姐却打扮得如同参加正宴一般,锦衣华服,流光四溢。 一对比,萧时反而像是误入孔雀堆的小鸡崽,灰扑扑得很显眼。 一旁穿着精致礼服的贵族,瞥了眼萧时,发出一声嗤笑。 学校分为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这一点和现实世界很像,只不过不是平平无奇的高楼而是超级大的城堡,一楼还有舞会大厅,室内喷泉花卉,就像是入住了五星级酒店。 将行礼搬到房间,仆人便和各自主人告别。学院不准带仆人,生活琐事一切得靠自己解决。 萧时的宿舍安排在三楼,每个房间住四个人,她到时,已经有人在里面了。 萧时率先打了招呼,少女扭过头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小白兔。 金色的头发微微卷起,脸蛋只有巴掌大小,两颊染上淡淡的绯红色,水灵灵的碧绿色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泊,粉红色的唇瓣抿起一个羞涩的弧度。 萧时这辈子还没看过长的如此可爱的女孩,还挺新鲜的。 入了索雷,复杂的贵族的礼仪就被放一边,萧时直截了当的自我介绍:我叫萧时。 兔子少女红着脸颊道:您你好。我是菲拉.凯特琳。 萧时越看越觉得新奇,在现实生活里,她周围绕的都是一群活泼开朗的朋友。她的粉丝多数是女生,但一个个比男生还要彪悍。 直播小清新恋爱游戏还好些,一旦稍微偏向成人向的游戏,瞟一眼弹幕,基本全是虎狼之词,个个都要舔屏幕,个个都有幻肢,个个都想进鸡笼。 这种害羞甜美型的女生,萧时还真的没见过。她瞟了眼少女手里的扫帚,笑着问:你在打扫房间吗? 作者有话要说: 被收藏涨的吓到。这一周争取日更!给位每晚十点左右可以来看看哦,如果没有就不要等啦。 第11章 菲拉点点头,握着扫帚的手细嫩修长,动作僵硬且不熟练,想来是从未做过打扫的活儿。 萧时在房间里溜达一遭,由于是四人住,面积很大,但是设施都只是最基本的,除了四张床就是四张配套桌椅,最后是一个巨型衣柜,里面分为四个隔间。 萧时:好吉利哦。 她转过头,菲拉还在扫着那块地,她扫的很精细也很认真,在一处反复摩擦几遍才往后挪一点,看起来跟在故宫修文物似的。 萧时挠挠头,撸起袖子说:我来扫吧,你你先去整理自己行李。 菲拉垂下眼帘,怯怯地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吗? 萧时没想到这小姑娘心思敏感,能往这处想。大刺刺一挥手,为了保护女孩自尊心,萧时大言不惭道:怎么可能,只是我天生性格勤奋,喜欢劳动,你就当扫地是我爱好。你整理完再来帮我好不好? 若是熟知她的人听见这番话怕是能笑到升天,但菲拉却是当了真,点点头,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个笑容。 萧时做起活来动作不是一般的利落,因为她深知一而衰再而竭的道理,与其歇歇停停不如一鼓作气搞完,没一会儿整个房间就焕然一新。菲拉瞧着自己没帮上忙,便细声细语地问:我可以帮你整理行李吗? 萧时瘫在床上,保持咸鱼躺,有气无力地说:嗯,麻烦你了。 菲拉尝试提起萧时的包裹,原本想放到床上在打开,却没想到很重,险些把自己跘一个跟头。 菲拉疑惑了一瞬,随即明了。即使索雷军校的训练是出了名的艰苦,开学之前便提醒学生不要带华而不实的物品,但被强制安排入学的贵族们对此不以为然,只当是来度个长假,绝不会在衣食住行上苦了自己。 菲拉暗自猜测,或许里面装了很多饰品?但是得装多少才能这么重啊 她打开包裹,入目的第一眼,是石头。 两颗圆形大石头中间还卡着一根铁杆,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抡人脑袋的武器,而那些衣服可怜兮兮地被垫在下面,皱巴巴的成一团球。 菲拉: 她看了眼萧时,对方闭着眼,表情一片安详,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菲拉握住中间的铁杆,卯足力气一点一点地把它往衣柜里靠,两条胳膊抖得筛子似的,不知不觉气越喘越重。 萧时闭着眼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一阵粗粗的喘气,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掀开一只眼皮,瞧见菲拉脸红脖子粗的,提着杠铃就站在原地不动。 萧时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只手从她手中拿过杠铃,打趣道:你也对举铁有兴趣吗? 菲拉两手酸软,见她动作轻松,不由露出吃惊加敬佩的表情:举铁是什么呀? 就像是当初对诺曼的解释一样,萧时再一次亲身实践了何为举铁,同时由于她两条袖子高高撸起,臂膀上鼓起的小块肌肉动得很有节奏感。 萧时露出迷之笑容:如何,要一起吗? 菲拉:不了,不了。 哇啊,房间还挺大啊。门被推开,走进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少女,棕色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脸上是很爽朗的笑容,你们就是我的室友吗? 看清来人后,萧时一愣:佩德拉? 佩德拉打招呼的动作顿住,她见是萧时,笑容瞬间被严肃取代,下意识挺胸站直,双手后背,声音响亮地喊道:是! 萧时被对方这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用不着这么严肃。 佩德拉动作不变,一板一眼地喊道:上校让我听从您的吩咐,保护好您,因此您现在就是我的长官! 话落,佩德拉眨眨眼睛,笑着说:话虽如此,但小姐您肯定不喜欢这种正经风格,所以我还是走亲切路线比较好吧。 萧时也笑了,爽快地点点头:嗯,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是公爵让你来这里的吗? 没错,其实我是另一名军校学生,原本今年要毕业。但公爵放不下心您,便让我过来了。佩德拉见萧时皱着眉头,知道对方心中所想,毫不在意道:请不要自责,来索雷军校是我主动请缨的,这里的训练对我们军人来说可是有很大的帮助。而且,若是能帮助到您,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萧时怪不好意思的,见对方真的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才安下心。 不过让佩德拉过来,照顾的同时也代表要监视她吧。 萧时正暗戳戳地想着阴谋论,另外两人已经互相介绍上了。 忽然她衣角一紧,低头一瞧,菲拉眼睛亮亮地盯着她,满脸都是激动和期待,语无伦次道:您就是诺曼公爵的妹妹吗?我以为不过是名字相似,没想到居然是本人! 萧时:这反应怎么跟见了偶像似的。 她仔细一想,因为之前的敌国暗探事件,她在菲国的知名度蹭蹭往上涨,不仅被赞誉为天才少女,更有甚者夸张地称她是拯救菲国命运之人。 毕竟那些暗探在菲国短的潜伏了四年,长的潜伏了十几年,可以说菲国王室贵族这些年来一直处在被监视中,若不是萧时误打误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菲拉: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虽然萧时一直暗中吐槽这事,但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里面大大的写着崇拜两字,她还是很没出息地骄傲了。 萧时洒脱一笑:问吧。 她其实能猜出来菲拉要问什么,毕竟那那几日遇见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同样的问题你在最初究竟是如何发现疑点的? 菲拉:您和苏克赛斯小姐为一位平民女性大打出手的事是真的吗? 萧时:? 菲拉越来越激动:但是您和苏赛克斯小姐之间的爱恨情仇并没有结束,在短暂的花心后,您又去集市寻求苏赛克斯小姐原谅,吻了她的掌心,并且是两次! 在菲国,吻一下掌心是礼仪,吻两下是告白,吻三下是求婚。 佩德拉佯装不在意地摸了摸额头,若不是她的耳朵竖的犹如天线宝宝头上的天线,还真的以为她丝毫不感兴趣呢。 萧时:???? 这他妈的是谁传的? 为什么大家不关心国家未来,反而关心她和伊桑之间的爱恨情仇?明明这四个字没一个和她们搭边好吗? 还有,为什么花心的是她? 菲拉后知后觉她问得太过火了,连忙捂住嘴,不安地望着对方:对、对不起。 萧时:这位亲,您是否可以在道歉同时将自己求知若渴的眼神收敛一点呢? 佩德拉:哎,其实我也听过这不切实际的传言,知道是假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萧时:别摸了,你额头都反光了。 佩德拉干咳一声,放下手,讪讪一笑。 萧时幽幽地盯着两人,无奈地将事情解释一番,在谈到那个女孩患上黑纹病后,菲拉和佩德拉的表情立即从兴致勃勃听狗血爱情故事转换到了不可思议听惊悚恐怖故事。 天啊,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菲拉捂住嘴,小声说,据说黑纹病是神对堕落之人的惩罚。 神不神我知道,不过从经验来看,佩德拉指指自个脑袋,那些人这里都有毛病。 萧时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我们去镇压的南部地区那个邪|教组织,全是患有黑纹病的人。嚷嚷着要改变世界,改变未来,要以血造神明,为此还杀了不少村民。佩德拉忍不住吐槽,听起来可牛逼了,但上校一过去,割他们就跟割韭菜似的,战斗力基本为零,不少连夜逃走。居然有一个还试图说服上校。 萧时乐了:他说什么了? 佩德拉学着那个男人张狂的语调:我会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你跟着我,待那时我会给予你无上的光荣和财富! 萧时:按照诺曼的性格肯定是心里早就一枪|毙了对方,但表面上还是得温柔地拒绝再逮捕。 佩德拉:上校问他税钱交了吗,连税钱都交不起就别叽歪。 萧时惊讶:她真的那么说了? 佩德拉点点头:后来那个人就骂上校不站在他们立场考虑。然后上校就说为什么?我立场比你们好多了。 萧时:她心情不好? 佩德拉脸色沉重:自从进入他们本营,上校一直都处于烦躁状态,手上的血基本没干净过。大家都心惊胆战的。后来听说上校要找一个人去索雷照顾小姐,全来争这个任务,还好我跑得快,第一个抢到了。索雷又苦又累,要不是为了躲避上校,谁会来这儿啊! 萧时: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完全不晓得自己在线翻船的佩德拉摸摸肚子,傻白甜地一笑:哎呀,我都饿了。 晚上七点有入学仪式,时间还剩几个小时。菲拉提议,我们去学生餐厅吧,顺便四处逛逛。 晚上举行入学仪式可真够特别。萧时理理衣服,心中奇怪。 佩德拉不可置否,瞥了眼还剩着的一张空床说:希望咱们另一位室友能赶上啊。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索雷军校面积很大,由于是在高山上,为了方便日常生活,学院内部有卖场和各类餐厅,以及提供娱乐的场所。 这些对萧时而言不过是平平无奇,但多数贵族从未去过集市之类的地方,他们的娱乐活动也仅限于艺术和一点都不激烈的运动,对于这些理所当然地感到新奇。 辣面水饺炒饭,这个是什么?菲拉发现菜单里的菜品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价格不可思议的便宜。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面,饭还有水饺一起炒。佩德拉露出噩梦般的表情,那味道可真是难以忍受。 萧时挑眉:我觉得还可以。她以为是什么黑暗料理,抱着尝鲜态度点过,却出乎意料地好吃。 你不觉得辣?佩德拉夸张地说,我第一次吃时,辣到差点昏迷。 菲国地理环境特殊,种出的辣椒寡淡得很,这就导致了菲国人不能吃辣。萧时只是觉得有点辣味的食物,其他人可能要被辣到翻白眼。 萧时:那我就点这个吧。 佩德拉表示佩服,点了一份卖的最好的套餐。 菲拉犹豫片刻,悄悄看了眼懒洋洋打哈欠的萧时,决定和对方吃一样的。 其实她得知和萧时一起时,真的很开心。萧时是披着耀眼阳光的人,自己站在她身边,似乎也能昂首挺胸起来。 而且不过一小时的相处,她能感受到萧时的与众不同,不是从他人嘴中听到的如出一辙的称赞,而是在萧时内里的存在着她所渴求的某种品质。 菲拉下定决心,她要以萧时为榜样。 如此想着,菲拉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却也觉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学到了什么。她鼓足干劲夹了一个圆滚滚的水饺咬一口 然后被辣哭了,而且哭得好大声。 萧时瞅着小姑娘眼泪哇哇地往下落,呆了一下,赶紧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别哭别哭,你喝这个,解辣的! 佩德拉噗嗤一笑,被萧时一瞪,语重心长地说:加油,你可以的,有些痛苦忍忍就过去了。 萧时:听起来怎么这么想风凉话的呢? 佩德拉摸不着头脑:没啊,当年我们在上校手里被训练的像只狗,冬天穿着夏季军装在河里倒立时,上校就站在我们面前这么说的。 萧时: 菲拉灌了好几口牛奶才把辣味压下去,揉揉红彤彤的眼睛,觉得萧时真的厉害,于是在她心中萧时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三人吃过饭,又去四周逛了一圈,约莫在六点半时听见悠悠地敲钟声,才往回走参加入学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 小迷妹get! 大家的评论很认真的看了,啊哈哈!辣条拿来! 不过菲拉身上的确有一个小惊喜 第12章 你说什么!大晚上的让我们去山顶?! 萧时几人刚到达礼堂,就看见人群中央一个少年正扯着一个人的胳膊,怒吼着,周围的学生也是愤愤地讨论着什么,似乎都有诸多的不满。 被他拽住胳膊的女性穿着教官制服,应该是索雷的老师,受到无理对待也没有发火,笑着说:稍安勿躁,具体细节请等通知。 说完这句话,教官收回胳膊,少年不依不饶拦下她还要纠缠,似乎要将女人抱在怀里一般。教官笑容淡了些,没再多说,直接一招过肩摔把让对方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出生贵族的小少爷哪里受到这种对待,四肢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气红眼睛,发狠地说道:你个贱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凯里 家族大名还没报全,少年便翻了个白眼,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收起手刀,教官像是踢抹布似的把一脚把人踢到一边,不过几秒,就窜出几个高个男人把他抗走了。扫视一周,女人笑容不变:有人想陪他吗? 原本还愤愤不平的学生瞬间噤若寒蝉。 乖乖,我以为索雷的校风是说了玩玩的,佩德拉附在两人耳边小声说,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萧时问:还有校风? 你没看见吗?足足写了三页纸那么长,我脑子笨记不住,大概意思就是在学校里人与人之间平等,不能歧视他人。佩德拉说。 萧时刚想说这校风思想不错啊,还挺先进的,就听佩德拉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反正所有学生都会一视同仁地挨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萧时: 一视同仁不是这样用的。 她不相信索雷真这么刚,眼神询问菲拉。 菲拉苦笑着点点头:佩德拉还漏了一句在索雷,有资格歧视学生的只有教官和校长。 萧时惊呆了,这哪里是先进,摆明就是封建□□好吗? 要不然除了贵族家族的弃子,有哪个父母会把孩子送到这里。佩德拉全然没注意到菲拉暗淡下去的神色,吐槽道,这些人也是知道自己被放弃了,否则怎么可能轻轻一吓就乖得跟鹌鹑似的。 萧时见佩德拉要做个撒盐狂魔,喋喋不休,二话不说捂住对方嘴巴。瞄了菲拉一眼,小姑娘低低垂着头,抿着嘴有些神经质地捏着指尖。 萧时把另一手搭在她肩上,笑眯眯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可不一定,我和菲拉可是一心为国,特意来索雷学习的。对吧,菲拉? 菲拉睫毛一颤,看着笑容明朗的朝她挤眉弄眼的少女,嘴角也悄悄牵起来:嗯。 佩德拉脖子一伸,从萧时手中解放自己的嘴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你们也有和我一样高的觉悟。 有些人,即使夸的是别人,听起来也像是在自恋。 萧时没理她,五指动了动,回味了下怪异的触感,打趣道:菲拉,你头发还挺硬的哈。 她以为菲拉头发会像她的人一样软绵绵的,没想到摸起来很扎手,如同钢丝球。 菲拉身子一僵,猛地捂住头发,虚心地笑了笑。 这表情,这动作萧时想起她之前在伊桑面前就是这么捂住自个宝贝首饰的。 萧时:有问题。 她们闲聊期间陆续有学生来到礼堂,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洪亮的钟声再度响起,直直灌入众人的耳朵。 这时,一个男人踏着钟声走到了台上,他三十五岁左右,个子很高,身材精瘦,五官透着一股凛然正气,他开口,声音浑厚,不怒自威:各位新生,欢迎来到索雷军校,我是校长伯里恩.索雷尔。 周围学生一阵骚动,议论纷纷,语气里全是激动和惊羡。 今年校长居然是伯里恩上将吗? 天啊,居然能见到传奇英雄,我真是太开心了。 能受到伯里恩上将指导,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在一片夸赞声中,萧时忽然听见了一句很不和谐的话但今年学生里有诺曼公爵的妹妹,没事吗? 萧时:? 为何她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默默望向冷汗直流的佩德拉,萧时没什么表情的说: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 佩德拉没料到今年校长居然换成了这位,苦不堪言地点点头,解释了一番。 伯里恩上将曾经有一个未婚妻,是他国的贵族,上将一见钟情花了三年时间才把对方追到手,接到菲国举办婚礼。婚礼准备了一周,结果就在这一周里,未婚妻居然变心了,不知怎么回事看上了诺曼,并且结婚当日,众目睽睽之下哭着向伯里恩上将道歉,说她有真正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诺曼公爵,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和上将结婚。 上校不过是被邀请去参加婚礼,坐在椅子上鼓鼓掌,莫名其妙就被一个女人告白,甚至还不认识对方!佩德拉回忆起那天就忍不住脑壳疼,后来才晓得,在几年前,上校曾经无意救了那个贵族小姐,对方一直念念不忘,就在死心之际居然在菲国碰见了上校。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萧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似乎能想象的出诺曼那一日懵逼的表情。 佩德拉继续往下说: 还有还有,伯里恩上将身边只有一个亲人,就是他的弟弟,从小照顾到大。但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奔向了上校军队,要做上校的部下。上将气得要死,问了原因,他弟弟比较傻逼..咳咳,比较直性子,说你没她厉害,我只选择强者,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之后五六年两人都没见过一面。 萧时理解了,也就是说因为诺曼,这位伯里恩上校成为了空巢老人。 虽然诺曼本人毫不知情。 萧时有点幸灾乐祸想笑,忽然听见后面学生一本正经地讨论起既然公爵让上将没了弟弟,那上将会不会让公爵没了妹妹的话题,顿时笑不出来了。 虽然萧时在菲国算个红人,但见过她的人很少。即使是那日在宴会被推到陛下面前一通表扬,可在场的都是贵族家族的家主,没有小孩,索雷里认识她的学生只有菲拉和佩德拉。 肃静!眼见气氛热烈,讨论声不绝于耳,一位教官扯着嗓子吼道。 众人立即闭上嘴。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直奔主题,新生的入学仪式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各位只要在明天中午之前领到校徽就可以,完成任务的人下午半天休息,第二天正式上课。没有完成任务的学生,我们会用各种手段去帮助你,一直到你完成为止。 领校徽?貌似是挺简单的,但是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萧时问:你们知道地点在哪儿吗? 正在快快乐乐讨论明天下午去哪儿玩的两人摇摇头,一脸迷茫。 佩德拉:难道不是待会儿直接发给我们吗? 萧时:我怀疑诺曼送你过来不是让你帮我的。 就在这时,伯里恩校长解开了疑惑:至于地点,在山顶。 此话一处,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 他们所在的山叫赤山,是菲国最有名的山。整座山可以说是以索雷一分为二。索雷之下的区域,没有任何危险,甚至可以当风景观赏。但是索雷之上,却是地狱。 在白银四十五年,也就是及妖横行的那一年,赤山的山头是一座人类坟场。及妖把部分活着的人类扔到那里,肆意虐杀进食,持续了整整十四年,那里的土壤浸满了血液,日积月累变成了红色,这也是赤山之名的由来。 虽然现在及妖被围剿得差不多,甚至被人类踩在脚底下苟活,但它们留下来的恐惧和罪恶并没有被消除。 比如,在赤山的山顶,据说有鬼魂飘荡。 真假不知,但是每年都会在那里发现失踪者的尸体,死状凄惨诡异。 菲拉脸色苍白,看上去快晕厥过去。 萧时脸色也不算好,除去灵异因素,山腰上部地势虽谈不上凶险,但也难以步行,更何况还有一堆野生动物 放心,我们会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伯里恩校长话里有安抚意味,反正死不了的。 众人:??? 山顶鬼、鬼那里可是有鬼啊。靠近她们的一个男生失魂落魄地小声说道。 佩德拉全然没发觉气氛变得不对劲,听见这话转头兴奋的拍那个男生肩膀,说:哎呦,我刚刚还看见了一个叫山顶龟龟的酒馆,原来就是在那里啊! 萧时: 是鬼,不是龟龟。别拍了,他看起来要揍你了。 虽然有不少人提出抗议,但对上校长你不去,那我就逼你去哦的眼神,再加上对方英雄光环加身,只能垂头丧气地选择自闭。 之后,校长表示大家可以选择团队合作,但仅限室友。每人在纸上写下名字,得到一个小包裹后,便被教官们像是赶鸭子似的赶到不同的地点,痛苦不已地开始爬山。 萧时大致数了一下,这届新生五十人左右,基本都是团队合作。 第四个室友来没来啊?佩德拉做着拉伸动作,声音有些含糊, 要不然放她一个人我有点担心。 萧时也在原地蹦跳,活跃腿部力量:可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没办法找人。 她想起菲拉没运动过,转过头准备教她几个热身动作防止拉伤哪里,一转头却见小姑娘如临大敌地紧紧捂住脑袋,嘴里念念有词。 萧时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听听,只听见一阵碎碎念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掉的,绝对不会的。 教官见着佩德拉都快踮起脚尖跳芭蕾了,额头青筋一蹦,催促几人:快上去,不要耗时间了! 几人只好往山上走。 因为新生被分到不同的出发点,一路上萧时她们没有碰见其他人。 天黑了。佩德拉重新扎好马尾,眉头紧紧皱起,表情严肃。 入了黑夜,山中的交错的树枝长叶好似魑魅魍魉,拖着长长的黑影。 萧时:我们是找个地方扎营,还是继续走? 佩德拉:截止时间是明天中午,按照我们的速度,还是再往前走一段吧,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萧时点头,她想起了什么:等等,说不定学校会给我们分配了昭明物,要不然在黑暗中行走太危险。 几人闻言,纷纷打开包裹。 萧时的是一把短刀,装满水的水囊和装着发亮粉末的一个小小的小瓶子,另外两人也一样。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萧时举着小瓶子贴到眼前细细观察,荧光粉吗? 天啊,这是月萤石。菲拉声音有些抖,居然把它磨碎了。 佩德拉啧啧惊叹,小心翼翼地两手捧着瓶子:这可是个大宝贝啊,索雷的人太暴殄天物了吧。她对萧时解释,月萤石是宝石一种,价值连城。 萧时:看样子这就是照明物喽?但一小瓶也照不出什么,要抹到什么面积大一些的东西上吗? 佩德拉立即摇头,护着它护得跟宝贝疙瘩似的:你疯啦,这玩意可贵着呢! 萧时嘴角一抽,彻底明白诺曼派佩德拉过来就是为了气她的。 菲拉留恋地摸了摸瓶子,将它递到萧时手里,仰着头,碧绿色的瞳孔里水汪汪的:我的给你,月萤石的确可以照明,但是要涂在光滑些的地方。要是不够就用我的。 萧时最受不得这种乖巧的小女孩了,差点没忍住抱起来亲两口,她深呼吸一口气,伸出魔爪往菲拉头上揉揉,笑意盎然:嗯。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佩德拉皱皱鼻子,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小家子气,刚想把自己手上的也递过去,忽然听见一声怪异的嘶吼,混杂着杀意和愤怒,响彻漫山遍野,连月亮都有短短几秒的模糊。 萧时从未听过这样的叫声,仿佛有只手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里拽出来。整个人骤然绷紧。 佩德拉瞳孔一缩,第一时间把两人护到身后,做出攻击的姿势。她屏住呼吸,紧紧握住短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确定暂时没有危险因素存在,佩德拉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两人:没事,暂时 她猛地闭上嘴,话音戛然而止。 萧时很快就从那种恐惧茫然的状态回过神,她喘了口气,拍拍心口,忽然觉得手上有点不对劲,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坚硬的,像钢丝球一样的东西。 她低下头,只见手上是一团金色的假发? 萧时神色茫然了一瞬,下意识看向面前的菲拉。 她来到这世界,只看见过三样能在夜里发光的东西。 一是诺曼,白到发光。二是月萤石,自带发光。三就是菲拉。 小姑娘的脑袋滑亮滑亮的,就是那种连蚊子都站不稳的feel,特别像涂了高级鞋油的白皮鞋。 萧时:谁能告诉她,现在该说什么好。 她面容严肃的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把假发重新戴到菲拉头上,但因为她第一次做这事,不熟练,没套进去,只能把假发披在菲拉脑袋上面。 远远地看着,菲拉仿佛头顶一个印度飞饼,下一秒就要甩着脖子转起来。 萧时干咳一声:你戴吧,这样会着凉的。 菲拉: 佩德拉: 三秒后,佩德拉:哈哈哈哈!!!艹!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是白切黑,但是菲拉是白切秃,差不多一样。 明天上课,暂时停一天更新。 谢谢大家的地雷(开心!) 向我发射你们充满爱的评论吧! 第13章 菲拉嘴唇发颤,手忙脚乱地想要理好假发,奈何佩德拉笑声越发张狂,扭着身子在地上转得如同一个洗衣机滚筒。 菲拉眼角发红,试了好几次都没把印度飞饼裹好脑袋,泪水一点一点地溢满眼眶,最终忍无可忍,拿下假发,蹲下身子哭得好伤心。 菲拉:呜呜呜 佩德拉:哈哈哈哈!! 萧时作为罪魁祸首,果断地再次捂住佩德拉的嘴,但没想到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佩同志发自内心的嘲笑,从五指缝隙里坚强不屈地发出一阵噗噗噗的怪声。 萧时感受到掌心中某人喷出的猛禽般的热气和黏糊糊的湿气,忍住把她头转一百八十度的冲动,板着脸说:别笑了,她都哭了。 佩德拉喘不过气似的哎呦了几声,说:不、不行啊,哈哈哈哈,我,我控制不住啊。 萧时靠近她,轻声说:再笑,我就送你回公爵身边。 刚刚还不能自己的佩德拉瞬间安静如鸡: 狠毒的女人! 或许被公爵两字一刺激,佩德拉的良心终于上线,看着一手捂着光头,一手捂着脸哭泣的菲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干巴巴说了一些没什么用的话。 最后还是萧时硬着头皮上阵,她拍拍菲拉地纤细地肩膀说:不过是秃子咳,不过是头发少一点,不要太在意,说不定其它人也有和你一样的问题。 菲拉泪眼朦胧,倔强地问:还有谁还有谁会像我一样。 这个萧时还真不知道。 菲拉抿着嘴,鼻尖红红,一言不发地望着她,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萧时实在是见不得小姑娘这样哭,缄默片刻后,说:我姐对,对!说不定我姐就是一个光头呢! 佩德拉用三秒钟的时间理解了萧时口中的我姐是谁,随即用瞻仰烈士地目光看着她。 菲拉眼睛瞪成两个圆球,被这惊天消息一刺激,一时忘了哭,呆呆地问:真、真的吗? 好在萧时惜命,没头脑发热地给诺曼按上秃子的名头,冷静地说:只是说不定而已。 佩德拉插嘴:等等、这肯定不可能啊! 萧时不愧是举过杠铃的女人,此时犹如杠精附体,提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怎么确定不可能,你试过了? 佩德拉: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试,但她肯定,只要自己试了,后果肯定是被削成光头。 于是佩德拉怂兮兮地摇摇头。 萧时虽然也有点心虚,但见菲拉不哭了,趁热打铁地灌了一碗心灵鸡汤。语重心长地说:其实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这并不是让人难堪的事。而且你是个秃子..咳嗯,头发少一些又怎么了,看起来像个汤圆团子似的,多么可爱。 这话萧时没夸张,怎么说也是游戏中的美少女,即使是光头,都和其他人光得不一样,不仅没有半点疙瘩,反而像是磨了皮一般,还自带特效,在夜晚发出淡淡的温润的白光。 菲拉眼泪又唰地流下来,同样的话别人说可能没什么效果,但从自己人生偶像里说出来那就大可不同了,她握住萧时的袖子,感动的说:你真好。 佩德拉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充满友谊和爱的画面,心中没有半点触感,满心都在纠结上校究竟是不是秃子。 要不然找个机会打探一下? 萧时见她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赶紧断了对方念头:你可千万别乱说啊。 她瞥了眼正在擦泪,已然恢复了心情的菲拉。悄咪咪附在佩德拉耳边小声说:我刚刚是哄人的,公爵当然不可能是光头。 佩德拉皱着眉头,严肃又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你试过了吗? 萧时:....... 今天又是搬起陨石砸自己脚的一天,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双腿残废。 很快,夜色便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原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但眼下连路都看不清,赤山的地凹凸不平,地上全是边角锐利的碎石,万一摔着了,估计会划出不少小伤口。 几人站在原地没敢乱走,萧时举起瓶子,寻思着该怎么用。她先是倒出一点月萤石粉在手里,亮度是有,但就跟握了只萤火虫在手里似的,没啥用,并且还浮粉,上山风大,轻轻一吹,细小的粉末便立即没了踪影。 这不是一般鸡肋。萧时烦恼地说,根本没用啊。 她瞥了眼菲拉的光头,说实话,这月萤石的照明度还没菲拉的头亮呢。 菲拉也是满脸愁绪,心中有些愧疚。因为她哭的原因,她们浪费了许多时间。 就在陷入无解境地时,佩德拉眼珠飞快转悠,清清嗓子,忽然说道:我有一个方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时:嗯?说来听听。 菲拉也是期待地说:什么方法? 我觉得...佩德拉憋了一下,没敢继续往下说,直到被萧时催促才结结巴巴地道,我觉得可以把月萤石粉涂在...菲拉的脑袋上,然后就能 最后几个字,佩德拉说得给外艰难:照亮前方。 萧时:...... 菲拉:她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真的,不知道了。 萧时好不容易保住岌岌可危的理智,沉着开口:这个方法有问题,菲拉的脑袋太光滑,月萤石粉很快就会被风吹散。 佩德拉早有应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治伤口的药膏,因为经常会受伤所以我一直带在身边。它是黏性质地,对人没有任何危害。可以先抹在菲拉的脑袋上接着再涂月萤石粉。 萧时接过药膏,用手指抹了一些,镇静地点点头:的确很黏。 两人面容严肃地提出问题,讨论问题,解决问题,仿佛是在参加什么国际会议,共商大计。 萧时虽然觉得这方法可行,但也太对不起菲拉了。 佩德拉显然也是同样的心思。她们两甚至都不敢看菲拉的脸。沉默片刻后,萧时还是义正言辞地摇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再想想其它方法吧...... 我也这么认为。佩德拉点点头,却忽然闻见熟悉的药膏味道,她眯着眼费力地瞧清萧时的动作,小声说,你的手...... 萧时啊?了一声,低头一瞧,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给菲拉脑门抹完药了。 原本又白又滑的脑袋仿佛涂山了一层糨糊,变成又白又黏。 菲拉只是生无可恋地呆呆看着地方,配上圆秃秃脑袋上淡淡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圆寂飞天。 萧时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什么,有什么力量控制了我的身体! 佩德拉:你演戏的样子真可笑。 菲拉最终决定舍头取义:就这么办吧。 她想清楚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而且变成这番境地这也有她的错。 即使她们因为良心过不去拒绝,菲拉也会说服她们这么做...... 然后,萧时和佩德拉闻言,二话不说飞速地在她脑袋上抹完了月萤石粉,三瓶全都用光,脸上甚至带着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菲拉:......你们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月萤石不愧是除了发光以外什么用都没有还贵的要命的宝石,当菲拉站在黑暗中,头顶发出的那一束光亮犹如黎明的曙光劈开了黑夜,直冲天上。 不得不说,亮得一批。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 我们好像涂错地方了。萧时发现了盲点,说,这样根本照不到地面。 佩德拉表示赞同。 萧时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两眼熠熠生辉,笑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菲拉,我可以抱你吗? 头顶光束的菲拉脸一红,还没理解其中含义就下意识点头,呐呐地嗯了一声。 要,抱她吗?公、公主抱吗? 菲拉咬着唇瓣,耳朵染上淡淡的绯色,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然后,萧时便单手横拦住菲拉的腰抱起,将她夹在腋下。 菲拉身体弯成一个锐角三角形,脚离地,头朝地面,圆溜溜的脑门像是一个千瓦伏特的手电筒照亮地面,扩出一圈大大的光圈。 小姑娘挺轻的,萧时单手抱着也没觉得费劲,很体贴地的问:菲拉,这个姿势难受吗? 菲拉耳朵也不红了,心脏也不跳了,她已经放弃思考了,宛如一个失去灵魂惨遭毒手的破布娃娃,没有回答。 佩德拉说:看,她好像很满意。 如果菲拉性格火爆,估计此时就一巴掌挥到佩德拉脸上,骂一句满意你麻痹。 就这么夹着一个人形手电筒,萧时在前方走着,佩德拉则拾着干树枝,不多时找到一块平坦的地面,没有断刺杂草,是一块休息的好地方。 快、快放我下来...菲拉有气无力地拍拍萧时的胳膊,气若游丝地说,我脑溢血了...... 萧时赶紧把人放下来,夸了一句你做的真棒。 佩德拉打量四周,看见树下有一些野果,还有一个湿漉漉的裤子整齐的挂在低矮的树枝上。 这里有人了。佩德拉说,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 萧时也看见了那些东西,刚要说好,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光着屁股还到处走,真是有辱我们贵族的身份。 辱你个蛋蛋,要不是你叽叽歪歪说要吃鱼,我能掉河里? 哼,那是你自找的。你裤子今晚能干吗? 不干也得穿啊! 两个男生说活的声音越来越近,萧时已经做好打招呼的准备,却忽然听见其中一人发出一声惨叫:啊啊啊,那是什么! 另一人声音也哆嗦:你、你小声点! 萧时楞住了,看了眼菲拉发光的圆脑袋,像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发光不明物。她赶紧向前踏一步,露出和善的笑容,开口解释:同学..... 啊!男生发出更加凄惨恐惧的尖叫,鬼!妈妈啊!这里有鬼啊!! 萧时若是在原地不动还好,偏偏她往前走一步,脸刚好抵在菲拉脑袋上方,把整张脸照的惨白如鬼,再这么咧嘴一笑,差点让两个贵族少爷当场去世。 跑、跑啊!另一个人咬牙喊出这句话。 接下来就是疯狂地啪啪脚步声。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萧时来不及挽回,两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佩德拉:.....那人的裤子怎么办? 萧时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 也没再纠结这件事,佩德拉把树枝堆起来,熟练地生了火,将那些野果擦干净分给两人,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说:这块地比较安全,不用守夜,我们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赶路。 菲拉戴好假发,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睡觉,今夜她受的伤太多,要找一个无人之处舔舐伤口。 萧时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闭眼四个小时左右,腹中的饥饿感像是火一般把她灼醒了。 小心翼翼地绕过熟睡地两人,此时天已然微亮,天色处于灰蓝两色之间。冷风扑脸,萧时拉紧领口,打个寒颤。她昨晚在附近看见了河溪,想着抓几条鱼烤烤,否则她真的是要饿吐了。 跟着记忆里的路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发现了小溪,水质清澈见底,里面几条鱼儿自得其乐的游着。 萧时吸了吸口水,满眼爱意地分配好它们的命运:一共七条鱼,菲拉一条,佩德拉一条,我五条,真好。 她懒懒地撸好裤腿和袖子,做了一套准备运动,接着一声咆哮,宛如猛虎下山朝河里一扑。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一般人逮鱼都是趁着鱼一不留神捉起来,萧时则是靠力量压制她相信,只要扑得够快,鱼就逃不掉。 眼见第一把空手,萧时笑得慈祥:小鱼儿们,不要跑,来妈妈身边,妈妈带你们去烤火火啊。 鱼要能说话,估计也能骂一句烤你妈。 接二连三全落了空,萧时气得直呼孽子!呔!孽子你哪里跑! 第五次落空后,萧时要哭了,她感觉酸水一阵一阵往喉咙里冲,她很不要脸地转化了母女身份:鱼妈妈们,不要跑了,不要跑了行不行? 扑腾扑腾的水花声接二连三在耳边炸开,靠在树上的少女不堪受扰地皱起眉,即使是闭着眼她眉间也有一层淡淡的化不开的阴翳。 她侧着身子,伸手抵住额头,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接近浅白的细长瞳孔像是无色的玻璃,透不出任何情感,却因为狭长上挑的眼尾,奇妙地融于阴狠与漠然之间。 少女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坐在树上三分钟,耳边全是妈妈孽子的喊声。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没落得半点动静,静静地看着在水中动如棕熊的萧时,语气毫无起伏,感受不到丝毫情绪。 ......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喜欢的小朋友登场啦! 每当我看见有一章评论很多,我知道,它的画风肯定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你们不信,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沙雕文的,但每次写正经时脑袋里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画面,哈哈哈。 第14章 萧时忙于和鱼斗智斗勇,骤不及防听见这么冷冷清清的语气,脚下趔趄,险些摔河里。稳住身躯,她转头一望,看清少女的面容,虎躯猛地一震。 再扫一眼对方的胸部,又是一震。 女孩子这个世界真的没问题吗!为什么她遇见的所有可攻略角色都变成女孩了! 按照这种程度,哪天她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多了几个把儿,都不会惊讶。 越想越有可能,萧时面无表情两腿一夹,做出标准的内八腿,细细感受一番,确定自己还没变性,才呼出一口气。 少女见着对方奇怪的动作,缺少表情活跃的面部露出了些许的怪异。 海洛?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 萧时不是很确定,游戏中有许多可攻略人物还未登场,手册中对他们的介绍也只有官方已公布的情报。 因此关于海洛,只有寥寥几句话介绍,不过因为对方少见的瞳孔颜色,以及较为特殊的身份介绍,萧时对她还是有点印象。 [一切如同迷雾般的少年,身份成迷,缺乏感情,自出生时便背负着暗杀神女的使命,这份使命是他活着的唯一价值。喜欢的东西是甜食。(可能与过去经历有关)] 简单而言,估计是要和女主走相爱相杀,虐恋情深路线。 没想到海洛此时居然会在菲国出现,她扫视了对方身上的衣服,是索雷的制服。 要不是头发没变色,还做了未来的梦,萧时真的怀疑自己就是女主,到哪个地方都能解锁新人物。 你在干什么?见对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回答,海洛很平淡地又问了一遍。 啊,我在捉鱼。萧时反应过来,指着在溪里灵巧游动的鱼,想起自己一口一口喊着鱼妈妈的场面,不由心酸地说,可就是捉不住。 海洛闻言,眉间的一层阴影加重,衬得整个人更加阴沉。 她俯身从地上捡起一颗尖锐的石子,垂眸站在河边,随意朝一条鱼砸过去。 那可怜的鱼被电了似的浑身抽搐几下,翻着白肚皮死不瞑目地飘着。 给你。海洛语速很慢,像是吐泡泡似的,一字一字不急不慢地从嘴中吐出来,听起来仿佛是还没睡醒,不要吵了。 萧时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似乎有点疑惑:我吵到你了吗? 海洛见她甚是无辜的表情,嗯了一声。耳边又浮现出了那句怒气满满的孽子,扰人头疼。 萧时走近几步,把鱼扔到地上,这才注意到海洛眼底浮着青色的黑眼圈。她的皮肤白得不正常,因此这抹青色格外显眼。 我会小点声,但你可能还是要忍一下。萧时说,我得再捉几条。 海洛没说话,只是捡了一颗石子又打晕一条。 萧时委婉地摇摇头:还是不够。 海洛再打一条。 萧时微笑,继续摇头。 当海洛对第七条鱼下手时,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转头,便见着萧时用外套裹着着六条鱼,脸上的笑容简直是要乐开了花,见她不动手还来了一句快快!搞它呀! 海洛:算了。 心满意足地接过最后一条鱼,萧时郑重其事地表达谢意:太感谢了,幸好有你帮助。 海洛没有说话,连个眼神都懒得留给她,身姿敏捷地爬上树,闭上眼睛。 萧时提醒了一句对方中午记得去领校徽,便不再打扰,喜滋滋地裹着鱼离开。 路过小树林时,萧时注意到了脚边的几株模样的怪异花,她曾经在书里看见过,这种花很奇特,只要有人靠近闻它,便会散发出夺命的臭味。 萧时折下一朵准备回去给佩德拉嗅嗅,山上不知何时飘来一层淡淡的白雾,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萧时!你怎么在这儿? 她转过身,来人在白雾中面容不怎么真切,于是走到对方面前,发现是佩德拉。 你怎么过来了?萧时问,菲拉人呢? 佩德拉打个哈欠,显然没睡好,心烦气躁地挥挥雾气:我看你人不见了,以为遇上了什么事,就出来找你。菲拉在原地等我们呢。 萧时献宝似的拍拍鼓鼓囊囊的外套:我捉鱼去了,还有好心人帮忙,要不然我就得空手回来。我们吃饱了再走。 佩德拉数了一下:怎么这么多? 萧时:我五条,你们四条,平均分配还是刚好的。 佩德拉:?哪里平均了? 萧时把花递到她面前,说:对了,你闻一闻。 怎么这么臭! 佩德拉靠近一嗅,整个人臭到失色,捂住嘴差点作呕 萧时:这花有毒,以后不要闻了。 佩德拉:??? 她深深地望了萧时一眼,眼里似乎有千万句脏话要说,转身拔腿跑开。 萧时其实是逗她的,还没来得及解释,见人跑没了,以为对方生气了,赶紧裹好鱼儿子们赶回去。 出了那片小树林,白雾不知不觉消失,视野重新变得明朗开阔。 菲拉不知从哪里得来一块布,忙着擦脑袋,那动作让萧时想起了以前街边擦鞋的人。 见人回来了,菲拉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捉鱼了。萧时说。 佩德拉在一旁揉着脖子,唉声叹气。 萧时:佩德拉,你还好吗? 佩德拉愁眉苦脸地摇摇头: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萧时:对不起啊,吓着你了。 佩德拉惊了:我就说昨晚有人一直在摸我脖子,菲拉还不信,没想到是你! 萧时:啊? 她莫名其妙一转头,就见菲拉顶着个锃亮的小脑袋,委屈兮兮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不香吗?难道秃头就不香吗! 萧时:??? 佩德拉继续揉着脖子,埋怨道:你手劲好大,弄的我疼死了。 萧时摸不着头脑:我没弄你啊。 佩德拉:嗯?那你和我道歉什么? 萧时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补充一句:放心,那花其实没毒的。 哪知佩德拉和菲拉二人越听神色越不对劲,尤其是佩德拉,如同一张纸片人,脸上毫无血色。 她她没有去找你。菲拉咽了口唾沫,嘴中发干,我们才刚刚醒来。 佩德拉似乎好久才找回了声音:你、你看见的究竟是是谁啊? 萧时嘴唇像是被黏了起来,根本张不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皱着眉解开佩德拉的领子。 佩德拉脸一红,欲迎还拒地说:这、这不好吧。 萧时忍无可忍给了她一锤子。 这种情况还有心思耍宝,不愧是在诺曼手中接受过训练的人。 当衣领最后一颗钮扣被解开,萧时和菲拉两人皆是呼吸一窒。 只见在佩德拉脖子后面,有三四个黑色的巴掌印,掌心如同婴儿大小,五指却细长,绝不可能是人类的手。 怎么了?佩德拉心急地挠挠脖子,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萧时凝重着神色描述了一遍所看见的。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全程无言,失魂落魄地吃完烤鱼,失魂落魄地在中午之前走到了山顶。 接待人员是一位高个的女性,叫做维娜,即使穿着一袭普通的红色长裙,却有万般风情。见着她们的脸色,噗嗤一笑,打趣道:你们也遇见鬼了吗? 萧时茫然地啊?了一声。 喏,看见他们两个了吗? 萧时几人顺着对方的手望去,只见有两个男生满脸愤然地再和教官说着什么去,其中一位服装十分潮流,简直是走在时尚前端。两腿光溜溜的,上半身还算正常,腰间却是系了制服上衣,堪堪遮住屁股。 你们从来没有为学生安全考虑过!我说了,真的有鬼! 教官似乎也有点想笑,瞥了一眼对方在冷风中打颤的两腿:是吗,那鬼长什么样? 光屁股男生似乎有无数的伤痛,一提到这事,两眼冒出泪花:有一个就是普通的女鬼,但是另一个!天啊,它像是鸡蛋一样,光秃秃的,发着光! 另一人紧跟其后:没错,漂浮在空中,绝对不是人! 教官强忍笑意:哦,也就是说你们遇见了一个飘在空中的鸡蛋鬼? 维娜:噗嗤。还发光的鸡蛋呢,怎么不说是一个发光的秃子。 菲拉: 萧时: 佩德拉惊讶地看了维娜一眼:你怎么知 剩下的话,被萧时一把按回嘴里。萧时露出担忧地神色,心疼地摸摸佩德拉的脸:你看看你,嘴巴又疼了吧,都让你不要说话了。 佩德拉:? 此时,那位光屁股男生化悲愤为力量吼了一句:它、它们还抢了我裤子! 吼完,男生捂住脸伤心地哭泣:脏了、我脏了 萧时:兄弟,我们真的没有。 这话倒是让教官正经了些,怎么说也是贵族子弟,不可能把名誉赔上来,他咳了几声,沉着地说:你们先回去,我们会调查的。 两人也是折腾了一夜,领完校徽又被安慰几句,就回去了。 迎面遇上萧时几人的时候,那个哭着的贵族小少爷脚步一顿,迷惑地多瞅了她几眼,不理解这人为什么要做着丑到要命的鬼脸走路。 难道是天生长这样吗? 这么想着,他心生了几分同情,擦干眼泪,暗自想到:这么丑的姑娘都活得这么努力,我要坚强! 萧时见对方没认出自己,长呼一口气,恢复正常表情,她很冷静地诉说了自己和佩德拉遇见的怪事。 她们的事听起来可比鸡蛋怪要惊悚多了,男人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同样会进行调查。 几人领过校徽,被带到专门的通道,走了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路就回到了索雷。 等过了中午,候在山上的人便离开了。 今年新生如何?维娜问。 五十六个里三十个能准时到达,比往年要好一点。教官无奈地笑笑,不过,今年发生的怪事反而多。等回去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了。 学生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上山的时候,会有一位教官暗中跟在他们身后,以防发生危险状况。 这些怪事问问他们,或许能找到真相。 喂喂,你怎么了?黄发的教官见自己好友自从回来后便一直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捣了捣对方,好奇地说,难不成你也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年的测试可是让他们大开眼见,无意中得知了不少贵族家族的秘密。有小孩是说梦话泄露出来的,也有小孩抱着家丑就要外扬,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的的心思自己抖出来的。 发呆的教官听见对方的话,不由露出一个苦笑:若是秘密,那我知道的太多了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 哎?这么厉害?彻底被勾引出兴趣,黄发教官凑上去,她可不相信好友夸张的说辞,这些贵族小孩最多也就知道自个父亲在外偷偷养了几个小情人,哪里会有杀人灭口这种级别的。于是一阵铁汉撒娇,终于撬开了好友嘴。 下一刻,她恨不得自己失聪。 只听好友说道:诺曼公爵是秃子吗? 此话一处,房间内休息的其他谈笑的教官皆停下了动作,仿佛一尊尊僵硬的没有生命的雕塑,原地静止。 气氛在一瞬间,凝重而沉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在举办葬礼。 黄发教官笑不出来了:...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位大人是秃、秃、秃 她秃了好几遍,愣是不敢说出完整的两字。 我这次跟的人里有诺曼家小姐,就是公爵的亲妹妹。一开始我还怀疑真假,但那个小姐很严肃地警告另外两人不要乱说。我就知道,这肯定是真的了。苦恼地抓抓头发,教官垂头丧气地说,我不是故意想听的。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黄发教官:我们辞职吧。 完全不知道流言已经在悄无声息传播的萧时躺在床上,表示自己很快乐。 菲拉那头金色的假发因为粘上药膏和月萤石粉的缘故,洗了后放在外面晒着,此刻正在试戴新的假发。 而佩德拉全然没有先前的害怕劲,她发现那手印居然可以用水洗掉后,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 萧时,这个就是你说的杠铃?佩德拉指着衣柜里的巨石问,我能试试吗? 萧时懒洋洋地说:嗯,小心一点,那个很重的。 哈哈,能有多重哦。佩德拉轻蔑一笑,单手握住中间的铁棍儿,想当年她可是负重训练的第一名。 佩德拉信心满满的笑容在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杠铃那一刻变成了惊恐。 啊! 嘭的一声巨响炸在耳边,萧时如同一条受惊的跳跳鱼,弓腰在床上来回反复蹦了几下。 菲拉则手一抖,做工精致的假发只有一半孤零零的在头上飘着,另一半成为手中亡魂,如同垂着的海藻。 萧时面无表情地爬起来,只见衣柜的木门被杠铃砸出一个人脸大小的洞,透过这个洞她看见了佩德拉颤抖的脸庞。 萧时无声地走到衣柜旁,无视抖成筛子的某人,她沉默片刻,柜门可怜地在空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佩德拉抱紧无辜的菲拉,寻求一处安身之地,她倔强地表示:不、不是我的错,它太重了! 萧时没理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精致的羊绒围脖,这是她准备冬天戴的。 她捏着围脖,朝对方招手,笑容亲切:佩德拉,你过来。 不知怎的,佩德拉忽然想起了那位兰波夫人。 在这一刻,她似乎体会到了对方的心情。 佩德拉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下一刻那条精美的小围脖便戴在了她身上,但不是脖子上,而是绕了她的头一圈。 佩德拉:...戴、戴错了。 傻姑娘,萧时笑着说,这样你的脸就可以和那个洞完美重合了。 佩德拉:? 一分钟后,她的脸便卡在那个洞里。 菲拉原本是想劝劝两人,可一见佩德拉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佩德拉如同即将被逮上桌做成红烧鸡块的母鸡,疯狂扑腾着两手,奈何萧时站在另一半稳稳当当的捧住她的脸,任她如何折腾都一动不动。 我只是羡慕,佩德拉抽抽鼻子,语气失落,因为你像熊一样,力气那么大,我也想啊! 萧时听得眉间一抽,可佩德拉语气可怜兮兮的,她也不生气了,掐了掐对方的脸蛋,说:锻炼力气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也不是只举铁的。 佩德拉迷惑:那还有什么? 菲拉举起小手手,眼睛明亮:我也想知道。 萧时没想到菲拉也感兴趣,于是把自己计划表上的所有锻炼方法都说出来了,在说到青蛙跳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好奇宝宝的表情。 萧时:先说好,这动作很丑,一点都不符合贵族的身份,你们确定要看? 两人齐齐点头。 萧时:行吧,我示范一下。 浑厚的钟声响彻云霄,下午五点了。 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少女看向走廊外,树叶因为风而簌簌作响,斑驳的光点落在地面形成奇怪的图案。 她走到宿舍的门口,听见里面嬉闹的声音,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却是锐利到让人疼痛的冷然。 她想起那个所说的话。 小畜牲,你要记得,我让你去菲国,去索雷可不是让你交朋友的。那个人轻笑着说,你连人都不算,可不要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而那时,在一片残尸中,她抹去眼上的血,漠然地看了眼断掉的左手,只是点点头:嗯,知道了。 她活着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作为一把肮脏的刀,杀掉神女。在那之后,寻求一处无人的角落结束生命便可。 缓缓地推开门,海洛平静地看向前方 屋内有三个人。 一个脸在衣柜门里的人。 一个头上一半秃,一半长发飘飘的人。 还有一个人,四肢趴地,然后在她眼前,昂着脖子,高高跃起。 海洛很少会有感情波动,也无法体会他人的喜怒哀乐。这一刻,不仅感受到内心澎湃的情绪,甚至有一种确凿的预感她晚上绝对会失眠。 萧时示范完毕,毫不在意地拍拍手,一转头却看见了门外的少女,不由愣怔:海洛? 海洛还没回过神,对上萧时的面容,早上的记忆一股脑涌了进来,下意识吐出两字:孽子。 萧时:? 菲拉另一半假发也报销了。 佩德拉见有人来,情急之下原本是想把脸拽出来,没想到听见这两字,脚下一蹬,用劲过头,直接连人带门的飞了出去。 海洛没察觉出自己话的威力巨大,她几乎是在佩德拉飞出去的那一刻,眼神陡然变得恐怖,极大的压迫感降临到这间屋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平缓,却带了浓厚的血腥味,仿佛是从少女骨髓中渗出,无论是谁,都能感受到压抑其中的杀意,叫人颤栗。 卧槽!佩德拉!! 啊,我的假发! 妈!我飞了! 奈何屋内三人,此刻都失了理智,没有人听见她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有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请大家用评论埋了我吧! 我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不要盒盒盒盒盒盒盒!也不要嘎嘎嘎嘎嘎!以及鹅鹅鹅鹅鹅鹅! (感觉好像动物农场哦,笑嘻嘻。) 第15章 当失智三人好不容易把智商拉回脑子里,注意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时,海洛正端坐床上默默地注视着她们,浅白色的瞳孔虽然还是冰冷,却没了刚才的可怕戾气。 结束了飞翔旅程的佩德拉一边揉着发红的脸颊,一边扬起热情的笑容,介绍道:你好,我叫佩德拉。 海洛:嗯。单单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佩德拉见这位新室友没有聊下去的想法,难得有点眼色的不再多言,耸着脸去抢救残废的柜门。 要不然,下一个残废的估计是她。 海洛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明显是在向萧时提问,语气平常,其他两人却莫名能从中感受到怪异感。 萧时自觉失言,想打哈哈敷衍,可对上海洛毫无情绪的眼神,她知道怕是敷衍不过去了。 今天教官告诉我们的。就在这时,菲拉忽然开口,笑着说,因为你一直没来,我们就问了教官还有一个室友是谁。 海洛眉头皱起,表情不算好,萧时以为对方不相信,没想到海洛没有追究下去的念头,转过身整理自己的物品。 萧时大松一口气,对菲拉竖起大拇指,点个赞。 菲拉眨巴眼睛,绿色的瞳孔里满是羞涩的笑意,滑滑的脑门上搭着存活的几根黑色的发丝,看起来像是戴了美瞳的三毛。 比起其他几人满满当当的行礼,海洛只有几件清洗的衣物和洗漱物品。 佩德拉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的新室友,她虽然出生于普通的商人家庭,自小随家人四处游历经商,但之后成为上校的部下,驻扎王都之中,虽然叫不上各家贵族的名字,也混了眼熟。可这位,她还真没见过。 简单的解决了晚饭,一上午强力运动的身躯在夜色暗下来的那一刻变得疲惫沉重。几人都没心思再想其他事,不过七点多便结束洗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再闭眼之前,萧时望了眼海洛,她就在对面床,已经睡着了。 轻缓的风声在夜色中穿过,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黑暗中,海洛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刚醒的松懒睡意。无声无息地从床上下来,她看向其他睡得正香的其他三人,推开窗户,轻巧的如同一只猫,一跃而下,消失在黑夜中。 房间内呼吸声仍旧平缓,直到一人打破这份祥和安静,语气确凿:你们俩是不是醒了? 其中一道呼吸声急促几下,说话了:你也醒了啊? 菲拉呢? 我也醒了,一想到明天就成为索雷的学生,实在是睡不着啊。 佩德拉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窗外有人偷听似的:海洛刚刚偷偷出去了,你们感受到了吧,她真的特别小心,我们要不要装不知道?不过她出去做什么? 菲拉: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佩德拉情商暂时下线,认真地发问了:比如像你秃子这种? 菲拉: 佩德拉感觉对方呼吸立即粗重了,赶紧转移话题:我还疑惑怎么没见过她。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人,来菲国偷偷执行什么任务。毕竟之军方是端了一堆密探。是不是啊,萧时? 被点名的萧时: 菲拉觉得佩德拉纯粹想太多:不会的,你见哪个密探这么粗心大意。 萧时的猜测和佩德拉大差不离。按照游戏的时间线,女主被发现神女的身份是两年后,海洛来菲国混进索雷很有可能就是在寻找女主。只是谁能想到,这第一天就被她们三个人给发现了。 萧时问:你要举报吗? 佩德拉:那哪能啊,这就是我猜测,万一不是的,不是害了人家嘛。 萧时听着佩德拉的话,不可置否。对海洛的事她并不在意,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轨迹,她不会主动找事去干扰。 再离开菲国之后,她会去寻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办法,如果找不到,与其愁云惨淡地活着,不如放宽心态,平静地过完一生,至少这世界挺有趣的。 海洛出去的时间不算太长,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她看了眼依旧熟睡的三人,心想索雷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贵族家的孩子缺少对危险和他人的警惕,她的任务或许会很顺利。 如此想着,海洛揉揉眉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倦容,躺回床上,真正地合眼休息。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三人正在大眼对小眼。 佩德拉:回来了呢。 菲拉:嗯,她回来了。 萧时:???你们俩就真的不睡觉吗? 清晨,雄浑的钟声响起,索雷的学生陆续醒来,开始新的日程。 海洛捞了一把冷水洗脸,冰凉的水将残存的困意彻底驱散,走出洗漱室,她一眼便看见了像是咸菜一样挂在床头三人。 萧时呻|吟:要死了快乐的日子过惯了,如今一下回到高中时期般的规律生活简直是让人打心底感到不适。 海洛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她们。她知道索雷是贵族学校,她对于贵族这一阶层并不了解,对于菲国也不了解,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行动很容易露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时无病呻|吟几句,痛苦地转动脖子,对上海洛地视线,沉默三秒,忽然笑了。 她趴在床头,想起昨晚的对方小心翼翼摸黑出去,结果被她们几个逮到现行的事,那时她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好笑又有点替海洛心酸。 于是她毫无预兆地一颤一颤抖着身体,甚至发出了突然兴奋的精神病患者似的奇怪笑声:嘎嘎嘎。 像是一条快要死掉的咸鱼。 海洛: 海洛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佩德拉和菲拉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两人眼神交流了大半天,但是也不知是两人心有灵犀不够的缘故,两人脑电波没有对上线。 佩德拉兴致勃勃地脑补一堆关于海洛的阴谋论对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甚是机智聪颖,差点笑出了声。 菲拉则怎么看都觉得佩德拉在说自己是秃子的事,最后还对她嘲讽地笑笑,气到咬被子,直到凌晨时才合上眼。 咱们今天要干什么来着?打个哈欠,佩德拉的精神和身体仿佛是分了家,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迅速换好制服,被子叠成豆腐块,身形笔直地站出军姿在门口等着两人。 唔,六点半礼堂集合,点名,早操训练,上课。中午还要去选课。菲拉似醒非醒地虚着眼睛报出日常,慢悠悠地穿好军靴,原地蹦几下,发觉还挺舒服的。 不过这一蹦,把新假发给蹦下来了。 那假发很轻巧,飘到了海洛的手中。 海洛看着对方骤然光秃秃的脑门,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假发。 这是什么贵族的情趣吗? 菲拉小跑过来,拿过假发若无其事地戴了回去,并且对她露出一个堪称娇羞可爱的笑容。 海洛: 她决定先走。和这些人在一起,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三人小跑着去面包店买了热乎乎的面包,三两下塞进肚子里,再犹如旋转小旋风奔到礼堂。 礼堂里参差不齐地站着学生,教官还没来,大家都很随意地闲聊自己在赤山上遇见地奇事。萧时站在队伍末端,听见了面前几人的对话。 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教官的谈话。一个男学生表情激动地要命,两条眉毛像是在油锅里炸的快乐油条,疯狂左窜右动。 萧时认出这位就是那个脏了,我脏了的光屁股boy。 光屁股boy佯装警惕地打量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他们说,诺曼公爵...... 萧时耳朵啪地竖起,犹如天线朝他们几个方向倾斜,奈何那位boy没有往下说,做出一副你们懂的高深莫测表情。 格雷,别卖关子了。另一人不满地捣捣他,焦急地问,诺曼公爵究竟怎么了? 诺曼公爵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位遥不可及的人。若说伯里恩是菲国的英雄,那么诺曼公爵无疑是菲国活着的传说,年纪轻轻战绩辉煌,创下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事迹。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听小秘密这事放普通人身上他们挺多好奇,放公爵身上可就是让人相当激动了。 格雷招呼几人靠近点,神情夸张兴奋地说了什么。 萧时脑袋差点挤到他们中间,好在被佩德拉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也不知格雷说了什么,另外几人忽然褪色,苍白而又迷茫地互相对视,有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耳屎堵住了耳朵,伸出小指掏了掏。 真、真的?发现自己半个耳屎都没有,那人依旧不敢认清现实,你说的是真的?!喂,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这要是真的,菲国不是得动荡? 萧时好奇地抓心挠肝,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还能让菲国动荡? 真的!格雷严肃地说,据说是诺曼公爵的妹妹亲口所说,这还能有假? 萧时:??? 在此刻提及她的名字,她从中琢磨出一丝危险的味道。于是拍拍对方的肩膀,笑容真诚:请问你刚刚在说什么,我也想听听。 格雷:你是...? 萧时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报真名,自然地说道:我叫佩德拉。 佩德拉:??? 格雷目光一凝:我好像在哪听过,等等,你不是和诺曼公爵的妹妹在一个寝室吗! 他眼神敏锐如刀地望向三人:我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好听的。 萧时见这反应,心中不详感越发浓重,她目光忽然触及一人,指向对方,小声说:那个女孩你看见了吗?她就是萧时,我们和她根本不熟熟。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格雷顺着对方的手看过去。 只见一个气质冷漠的少女,五官并不是常见的柔美,像是一把精致的刀,人一种奇异的锐利到疼痛的美感。 特别是那双浅白色的瞳孔,比瑰丽的钻石还要美丽,砸在了他的心尖。 格雷没出息的脸红了:不、不愧是让苏赛克斯家小姐念念不忘的人,多么美丽啊! 萧时:。 被美色迷晕了头,格雷红着脸磕磕绊绊刚要开口,一位教官迈着如同被精准度量过的步伐走进礼堂,带走学生。 临门差一家,萧时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被佩德拉拽走,开始早操跑圈。 索雷虽然是军校,但并非一味将学生精力投入体能训练中,一天的课程除去必学的文学课,还有其他自选课,安排的相当紧凑,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萧时听着如此现代化的课程安排,不由感叹,果然不论哪里落后,教育都不能落后,她一定要把握住学习的机会,用知识改变命运! 这句壮志豪言在她跑到第二十圈时,变成了弱小无助:我、我错了,我要退学、我不行了....... 佩德拉此时只能发出气音,不过一个跑圈训练,她已经苍老了三十岁:厉...害,真..她妈的厉害...放我回去,我要回去...上校,我错了 一时间,操场变成了悲伤的海洋。 至于菲拉,据说在跑到一半时看见了死去多年的母亲微笑着朝她招手,被教官赶紧给按回宿舍休息了。 结束了哀嚎遍布的跑圈,短暂的休息十五分钟,催人命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节课是什么来着....负重训练?佩德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双腿站好,强硬地挤出一丝好奇,会是谁带我们? 萧时弯腰揉着酸痛的腿,没力气回答,她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教官来了! 也不知看见了谁,周边气氛一改消沉,许多学生兴奋了起来,议论纷纷。 萧时疑惑地抬头,怎么了,难不成带她们的教官是什么大人物。 于是她看见了一头银毛,桀骜不驯地在风中飘着。 接着,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金色瞳孔,对方也看见了她,那双瞳孔似乎有些无措地左右晃了晃,随即立即镇定,恢复了冷漠。 萧时眨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从佩德拉的视角来看,两人简直就是在眉来眼去,满满的情意。 佩德拉目光复杂地拍拍萧时肩膀: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想来索雷,原来如此。 萧时冷酷无情地笑了:你还想飞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回归自己的生活,好忙啊。 更新可能不稳定。努力做到每隔一天更,依旧是晚上10点。 我体会到菲拉头秃的感觉了,我这两天也秃了,不得不说,脑门还挺冷的。 第16章 萧时没想到伊桑居然会是她的教官,看见对方穿着黑色的军装制服,冷着一张脸颇具大佬风范的走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毕竟她看伊桑犯蠢的时候多过正常的时候。 伊桑似乎也没有和她牵着小手在操场上快乐奔跑的想法,不咸不淡地打量面前十几个新生蛋子一眼,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便直奔主题,进行负重训练,没有和萧时多说一句话,仿佛两人不认识。 所谓负重训练,很简单。伊桑指向身旁多出的一堆铁块真.铁块,这是特制的护甲,穿在身上,跑五圈。 众人脸色铁青,先不论为什么这个学校特别喜欢让人跑圈的事,那吨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穿身上真的不会要人命吗! 如果动作错误很容易会拉伤肌肉。伊桑冷淡地说,因此需要找人来示范一下正确姿势。 佩德拉抱着看戏的态度,脑补了一堆狗血剧情,期待这两人之间发生点火花。也不知是她太激动了,还是怎样,那眼神微妙得很,简直是七分兴奋两分愉悦,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猥琐。 于是伊桑在对上佩德拉的视线后沉默了两秒,随后指着她说:就你了。 佩德拉:??? 一脸懵逼被套上铁块护甲的佩德拉,一脸懵逼地颤抖着两腿跑完一圈后,同样在跑道一旁的那颗树下看见了逝去多年的祖母。 祖母慈祥地看着她,老人冲她招招手,笑容温柔而亲切:孩子,过来吧。 佩德拉眼泪溢满眼眶,委屈与思念的心思涌上心头,嘴里喊着祖母!我好想念您!,一头撞树上,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 之后,被人送回了宿舍,放在了菲拉的对面,两人躺在床上,表情都很安详。 尽管众人叫苦不迭地,但没一个敢吱声。伊桑.苏赛克斯虽然年龄与他们相仿,但是凶狠恶戾的性格早已传遍整个菲国。 尤其是之前的敌国密探事件,那些人起初无论经受什么样的拷问都没开口,但送到伊桑手中后,不出三天别说同党还有谁了,连同党穿什么颜色内裤的事都一一交代出来,可想而知,她的手段究竟有多么残忍。 有几个学生跑到最后流出了眼泪,却不敢出声,一边抽泣一边颤颤巍巍往前跑。伊桑见着了,跑到那人身旁,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顿时吓得一蹦三尺高,眼泪鼻涕糊一脸往前冲刺,直逼光速。 原本只想和善地让对方休息一下的伊桑: 好不容易熬完这节课,许多人都退化到了远古时代,比起站起来用两腿行走,他们此刻更愿意四肢并用爬地而行。 萧时抹了一把汗,腿脚发软,目光瞟到身姿轻巧离开的海洛,对方脸不红气不喘,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就像千年寒冰做的似的,任凭太阳怎么照都融化不了半点。 但是萧时瞅了一会儿海洛那张脸,心中感叹,人是真的好看。 感叹完后,她转过头,对上了伊桑皮笑肉不笑地表情。 萧时想起那令人头疼的流言,于是佯装没看见,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儿蓝天。 喂。伊桑开口了。 萧时想,这天可真蓝啊,倒是真的衬了一碧如洗四字。 萧时。伊桑嗓音里明显带了火气,你聋了吗? 萧时缩缩脖子,为了表达自己耳朵的灵活,展现出了看家本领,她把脑袋凑到伊桑面前,动起耳朵。就凭这灵敏劲,如果她长了一对长长的驴耳朵,怕是能用耳朵翻出花手,转出螺旋桨的速度上天遛一圈。 伊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一拳捶了过去。 萧时嗷了一声,本来两腿就发软,如今挨了一下,整个人就跟棉花条似的往伊桑怀里一撞,扑了进去。 伊桑下意识伸手一揽,把人抱住。 在电光火石之间,萧时撞上了格雷小同学震惊地眼神。 格雷同志的表情宛如电视剧里那种在豪门家族中擦地的小女仆,有朝一日撞见主人奸|情现场,除了不可思议与激动,看上去还贼想找个三流报纸宣扬一下。 萧时:什么鬼? 她直觉这人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联想,刚要从伊桑怀里起来,就见伊桑半垂着眼帘,唇色惨白,怔怔地看着虚空一处,似乎在强忍什么。 萧时楞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伊桑眉毛扭成一团,半晌吐出一句话:你好硬。 萧时:!!! 她惊得再次夹起内八腿,确定自己一没硬,二没长出能硬的东西才放心站直。 那她哪里硬了? 难不成是肌肉? 实不相瞒,萧时每晚都会宝贝地摸摸自己肚子,盼着有朝一日能摸出八块腹肌,如今听到这话,简直是心花怒放,笑得矫揉做作,肯定是人家的肌肉硬到你啦。 她冲着伊桑眨巴了一下眼。 伊桑手一抖,没忍住又捶过去了一拳。 碰见了熟人,萧时自然是开心的,挨了一拳也笑嘻嘻的,活像一个智障儿童,问伊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伊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严肃起来,摇摇头说还有事要做。临走的时候还报了个地址给她,萧时一听这不是教官住的那栋楼吗。 如果有什么事去那里找我就行。伊桑不放心地说,一定要找我。 萧时歪歪脑袋,虽然不明白伊桑怎么忽然操心起来,还是懒懒点头应了下来。 因为身上黏糊糊,萧时不急着回去,准备先去洗个澡。宿舍配有洗漱间,可这个世界貌似还没发明出电力,需要学生自己拎着烧好的热水灌满木桶,比起来来回回得爬几遍楼,萧时决定去浴场。 浴场这东西,贵族是死活不能接受的,光着身子和其他人一起泡澡的画面想想就能让他们分分钟钟去世,简直是奇耻大辱。因此在看见穿着学生制服的萧时时,浴场老板还惊讶了一下:今天稀奇了,居然一次来了两贵族。 萧时没听见老板的话,再对方火热的推销下,她买了一张奢侈的贵族专用浴场的澡票,比普通的澡票要贵上五个银币。这五个银币搁平民手里,是半个多月的工钱。 平时萧时不会在意这些,但主要今天她实在太累了,享受一把也无妨。 最主要的还是,诺曼给的生活费太多,她无处可花。 迈着欢快的步伐,萧时拉开贵族专用浴场的门帘,一瞬间,她仿佛梦回她家乡那个小县城里最火的夜总会。 萧时家乡那个夜总会为了赶波大城市的潮流,碰了一把天上人间的热度,名字从小苹果改叫做人要上天。后来有一日,地痞流氓在里面打架斗殴,拿着刀乱挥,煤气罐爆了,他们真的被喷上了天,犹如火箭。 萧时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才适应周边这金光闪闪的刺人眼瞎的装饰风格,穿戴好专门泡澡的长袍浴衣,萧时在看见矗立在浴池中央那尊第一代神女雕像时,沉默了。 她在王都中央见过神女雕像,也在皇宫之中见过神女雕像,毕竟是拯救了波斯提亚的传说人物,为后世敬仰理所当然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将她建在澡堂里? 而且还有哪里不对劲? 萧时瞅了一会儿,嘴角抖得像是电动小马达。 神女雕像手中握着的是象征英勇与和平的长剑,根据游戏剧情,这把剑现在正保管在什么地方,除了神女继承者,没有人能挥动那把剑,因此,在之后女主拿起那把剑后,惊动了整个大陆。 但是现在,女神手里握着的不是剑,而是搓澡巾。 萧时:这家店的老板就不怕被打吗? 怀着浓浓的疑惑,萧时踏入了浴池。空荡荡的浴场里就她一个人,水温不算太热,估计老板正在添柴烧,但是很舒服。 萧时感叹一句,慢悠悠地张开双臂,闲来无事,展现了一下狗刨式游泳,反正这水池也不算浅她刨得倒也开心。 直到,她刨过女神雕像,刨到了海洛的面前。 海洛半张脸没在水里,静静地望着她,虽然她白色的瞳孔好看归好看,特别也挺特别,但是对于看惯了黑发黑眸的东方人的萧时而言,乍一出现,还是挺吓人的。 于是萧时吓得汪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汪了后,海洛表情似乎有一丝龟裂。 好巧啊。萧时不怎么和这种性格的人相处,干巴巴问候了一句两眼就不受控制地往人家胸上瞟去了。 不是她猥琐,而是纯粹觉得神奇。 她不着痕迹地用当年月考时练出的偷看同桌试卷的眼力镇定自若地瞥了几眼,心道:好胸。 她忽然有点同情伊桑,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格格不入,一马平川。 两人默默无言地泡了一会儿,萧时简直舒服地不想动,忽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睡意陡然倍增,眼皮仿若千金沉重。 半梦半醒之中,萧时只听到了一个女声在说着什么,藏好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千万千万不能一定要保护好。 之后,她头一歪,彻底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宿舍里,一睁眼,菲拉和佩德拉便映入眼中,笑容满面:醒来啦? 萧时睡个饱觉,她一转头,屋外太阳正盛。 我怎么回来的? 佩德拉亲切地揽过海洛:是她把你带回来的。 海洛垂眸看着搭在肩膀上的手,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佩德拉性子说好听叫单纯,说难听叫傻,也辛亏她没继承家业去经商,否则绝对要破产。她起初还在心里诽谤海洛是不是敌国派的新密探,可见对方把萧时背回来,没暗地里宰了这个把他们计划毁于一旦的人,立即把海洛地位提升到了好人,能做好朋友的位置。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至于那晚为什么出去,应该就是菲拉说的那样,海洛有什么难言之隐。 下午的课两点半开始,萧时恰好卡在两点起来,她想起选课的事,便问其他几人选了什么。 佩德拉:我选的是政治论。我决定了,我以后要走脑力派路线。 菲拉觉得她是在想屁吃。 菲拉:我选了两门,一门是音乐审美,还有一门是药草种植。等我能熟练的种药后,说不定能种点头发在脑门上。 佩德拉觉得她也是在想屁吃。 对上三人期待满满的视线,海洛慢吞吞开口:我选的是一个女人与十个男人爱恨纠缠的感情史 她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喜怒哀乐寡淡到像是个怪物。或许她能借着这次任务加深一些对感情的理解。 萧时:???这学校究竟是什么鬼,这种营销号一样的奇怪课程真的能上吗? 她神色复杂地接过课表名单,沉思片刻,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菲拉第一凑过去,看见了对方的选课: 如何做一个优秀的农民菲国农民之王的种田技巧传授。 秋裤的真正织法教你走在时尚前端。 萧时不知道的是,因为她选的这两门课程,在之后因为一些事,又掀起了怎样的流言。而她,直接被诺曼打到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要说: 萧时人生目标:有肌肉,卖秋裤,去种田。 萧时:完美! 第17章 在递交选课名单后,再等一个多月才能开始选修课。 萧时倒也不着急,每次结束训练没事就和佩德拉她们在索雷的集市里到处溜达,有时还能碰上演话剧的,每天日子过得既累又快乐。 索雷每隔十天会放两天假,学生可以回自家宅邸看望看望。不过考虑到多数来这里的贵族都是被家族舍弃的孩子,基本上,他们也不会回去自找无趣。 早晨八点多,外头太阳高照。 佩德拉躺在床上,于她而言,休息日就是懒惰的一天,她打个哈欠,刚醒来没十分钟,又昏昏沉沉地闭上眼。 好不容易放假,萧时也惦记着睡懒觉,一点都不想起床,她眯着眼,朦胧之间看见菲拉对她们笑得温柔。 温暖耀眼的阳光之下,菲拉寸草不生的脑袋散发出金光,配上她的笑容,颇有悲天悯人的意味。 萧时两眼睁大,精神抖擞,下意识双手合十,虔诚地喊了一声:佛祖!信女在此! 这高声一句,惊得佩德拉一个翻身啪叽滚下地,茫然惊慌地四处张望:啥?啥?啥玩意? 海洛刚刚醒来,虽然表情还是冷漠,但头上一簇黑毛翘起,眼角微垂,看上去竟有几分呆呆的:怎么了? 萧时回过神,失落地摇摇头:是我看错了,抱歉,你们继续睡吧。 她还以为佛祖要接自己回家了。 佩德拉伸个懒腰,这一摔倒是让她清醒过来,懒洋洋地爬上床,眼下挂着黑眼圈,慢吞吞地把头发扎起来。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萧时见佩德拉日益退后的发际线,吐槽道,你头发扎起来的样子,就像一个阿哥。 佩德拉迷惑:阿哥?那是什么玩意? 萧时比了比手势,大致形容一下,佩德拉立刻跳起来:天啊!还不如直接变成秃子呢! 菲拉:感觉被冒犯。 早点睡就行。萧时认真地说。 最近不知道佩德拉从哪里买了一堆小说,以前睡得比谁都早的某人,每晚蹲在阳台上抱着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等两三根蜡烛燃尽,才不依不舍地放下书。 因为这个原因,有一日,海洛蹑手蹑脚准备摸黑出去时,还没走到窗户口,就看见有个人扒着窗户边,兴奋地扭着身体,嘴角露出变态的笑容。 那时虽然蜡烛已灭,但黑暗并不会给海洛带来过多的困扰,因此见着这副吓人的光景,她差点一脚把对方给踹下去。 可是它们太好看了。佩阿哥死不悔改,笑容飘渺。 随意解决过早饭,菲拉眼神闪烁,小声问道:你们,愿意来我家做客吗? 佩德拉:凯特琳家族? 不是的。菲拉绞着手指,低头轻声说,是我真正的家。 菲拉的亲生父母都是平民,但因为一个特殊原因,在幼时她被凯特琳家族收养,自那以后,她每年见到自己的父母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我很想念他们。菲拉垂着眼帘,笑容充满了想念。 她在来索雷之前,一直不敢向他人透露自己出身,因为必定会遭受真正贵族的嘲笑。 但是在遇见她们后,菲拉想明白了,她的室友们是不会在意她的出身的。 一个是真的不在意。 一个是蠢得不在意。 一个是谁都不在意。 菲拉笑着笑着,眼角就悲伤的湿润了。 萧时和佩德拉一拍即合,表示愿意。 海洛知晓过多的深入他人世界,对自己并不算好事,刚要拒绝,便听菲拉说道:啊,我的母亲做甜食很厉害,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海洛:去。 马车颠簸了大半日,离开王都,终于来到了西区。 萧时以为王都的集市是她见过最热闹的地方,但到了平民区,她才发现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街道要狭小一半以上,挤满了人,马车几乎没法落地。 几人也不难为车夫,自己下来走路。 好甜的味道啊。萧时嗅嗅鼻子,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气,她观察四周,发现有许多糕点店。 西区盛产糖和牛奶,并且也是王都货源地之一菲拉笑着说,这里有许多王都没有的美食,价格还很便宜。 佩德拉兴致冲冲:我们晚上出来逛逛吧! 菲拉的家是很常见的低矮平房,菲拉敲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光着脑袋的男人来开门。 哥哥!菲拉声音哽咽。 妹妹!男人也是包含深情,在看见萧时她们后,忍住流泪的冲动,问道这几位是 菲拉扬起笑容,说:我的朋友。 男人双手一顿,他猜测出了面前少女们的身份,不由僵硬地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时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男人的手,晃了几下,笑容亲切:您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贵族,随意对待就好。 佩德拉挤进两人中间,动用她少得可怜的情商,赞美对方:兄弟,你头真亮。 男人嘴角一抽,干笑着把她们领进门。 然后―― 姐姐,你回来啦!光头的小女孩扑上来。 女儿,我的女儿!光头的美妇人用手帕捂着嘴巴,哭泣走来。 哦,我的宝贝!光头的相貌粗矿男人奔了过来。 萧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寺庙。 哇佩德拉感叹,你的家人...都挺亮的哈。 抱歉,我的家人实在太激动了。这时,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带着歉意的笑容走来,毕竟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 菲拉被淹没在眼泪的海洋里,左右顾不及,闻言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萧时瞅着女孩一头柔软而顺滑的棕色长发,下意识手伸过去揪了揪。 女孩:??? 发现这头发居然纹丝不动,萧时一脸怀疑:亲生的? 女孩瞥了眼自己的父母,姐姐哥哥,还有妹妹,语气也不怎么确定:...应该是的吧? 菲拉:当然是的啊! 为了欢迎女儿的朋友,菲拉的母亲做了一桌好菜,几人吃得都很愉快。 海洛眨眨眼睛,咬着筷子,有些颓然地念出两字:甜食...... 这两字声音太轻,只有坐在她旁边的萧时听见。 萧时不动声色地转头,只见海洛一脸冷漠,毫无感情波动。 萧时:我听错了? 然后下一秒,又有四字悄无声息慢悠悠地飞了过来。 海洛垂头:想吃甜的。 萧时:...... 结束晚饭后,菲拉和多日不见的家人们促膝长谈,培养感情。她们三人则去街上溜达。 佩德拉不知看见了什么,两眼发光,半路就跑没影。 海洛站在糕点店前,挪不动步子,那冰冷的目光让店主很是心慌:客、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海洛:没有。 然后继续盯。 萧时双手环胸,努着嘴说:想吃就买呗。 海洛抿嘴,语气淡淡:我没有钱。 萧时噎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她有些好笑:你忘记了,我们两个可是在奢华贵族浴池相遇的,那票可不便宜。 那不是我的钱。海洛说着,掏出一个可怜兮兮铜板,这才是。 一个铜板能买什么?能买一根青菜叶。 萧时虽然心中疑惑,但没追问下去,她想起了海洛的人物介绍,猜测或许海洛人设是走美强惨那一路的? 比如说是依无靠的孤儿,然后被邪恶势力收养,免费做苦力,被压迫着去杀女主,却在中途爱上了女主,不得不相爱相杀? 凭借多年的恋爱游戏经验,萧时越想越有可能。 默默看了眼整个身心都黏在甜点上的海洛,萧时大手一挥:老板,你们家卖的最好的是什么? 店主憨厚地笑了笑,语气自豪:卖的都挺好的,您要是让我选一个,还真的选不出来。 萧时:那就每样都来一份。 如果海洛吃不完,剩下的塞佩德拉嘴里就行,不浪费。 店主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位有钱的主,心中惊喜,赶紧七手八脚地把甜点分开装好,递过去。 哎呀,我好像买太多了。萧时犹如一个三十八线的小演员,语调毫无起伏地棒读台词,怎么办,你可以帮我解决一点吗? 说是一点,她直接把一大半给了海洛。 海洛眉头微皱:你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萧时一听这话,更加验证心中的猜测。按照一般恋爱游戏,这时肯定会出现这个选项我的确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能笑一下,你笑起来很好看。 然后,攻略人物好感值肯定要蹭蹭往上涨。 萧时一点都不想走恋爱路线,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于是说:你哭一个呗。 海洛:? 萧时脑海里忽然飘过一句话,是从佩德拉偷偷藏在床底的小黄文上看见的,印象深刻,她下意识念出来:你哭起来,很带感。 然后,她哭了。 虽然不知道海洛哭起来带感不带感,总之她哭得好大声。 海洛直接一拳冲上她眼窝,没给萧时半点反应时间,带着十分的力气,有一瞬间,萧时觉得自己眼珠差点从鼻孔里蹦出来。 萧时哭得撕心裂肺,海洛也是愣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拳头,不解地说:抱歉,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那句话,就很想打你。 最后在回索雷的时候,萧时右眼肿的如同灯泡,对于菲拉还有佩德拉的追问,她总不能说我语言调戏海洛,然后被打了,于是随意掐了一个理由应付过去。 并且在第二天,偷偷把佩德拉藏在床底下的小黄文给扔了,作为补偿,她放了一本尺度更大的书在床底。 有一天,趁着房中无人时,佩德拉终于把自己暗藏多日的小说掏了出来,兴奋又激动地翻开了第一页。 她捂住鼻子,没想到第一页就是那啥的内容,眼睛都瞪直了,整张脸红的像是涂了色素的红苹果,腾腾的冒着热气。 然后,越看越不对劲。特别是在看见针尖大小这一形容词词时,佩德拉十分疑惑这他妈的是不是太小了,以为是扎针呢? 佩德拉不信邪地翻完整本书,随即沉默片刻,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怒然起身:卧槽!是哪个龟孙把《蜜蜂交丨配手册》放我床底的! 又过了几天,萧时有一天从外面回来时,便听见佩德拉在房里咋呼。 出大事了! 萧时听见大事两字就做出一副死鱼脸,她早已对这个国家的热门话题深感绝望,估计又是什么不正经的UC风范话题。 不,这次很严肃。佩德拉摇了摇手指,听过真理之石吗,它被盗了。据说偷盗者目前在菲国。 真理之石? 萧时啃了口苹果,那不是传说中的魔法灵器? 根据游戏设定,在几百年前,波斯提亚大陆有一群魔法使,但数量简直比熊猫还稀少,因为魔法使无性别,无法孕育子孙后代,所以很快就灭绝了,只留下了少量的魔法灵器证明他们存在过。 萧时在《世界史》上看过真理之石的相关资料,暂且不提其来历的高大上,总之,这块石头无法让人说假话,被当做圣物保存在灰羽国。值得一提的是,灰羽国是唯一一个不搞世袭制的国家,历代的陛下都由真理之石选择,他们身份各异,性别男女皆有,唯一的共性便是代代皆为明君。 那可是圣物啊,我见都没见过,就被人给偷了。佩德拉说惋惜地咂咂嘴。 萧时也没见过,她更好奇地是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的?佩德拉天天和她们混在一起,这件事,她连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佩德拉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萧时:你偷的? 佩德拉:? 她差点被这话吓得原地去世,赶紧挥手否认:不是!我疯啦,去偷别的国家圣物! 两人正交流的火热,没人发现安静待在一边的海洛脸色有稍许不对劲,当然,凭着海洛长年累月面无表情的脸,就算她们两扒在海洛脸上瞧,也瞧不出花样。 佩德拉猛地转头,偷偷摸摸看了眼海洛,靠在萧时耳边化作一只蚊子:是格雷告诉我的。这消息在外边早就传得风风火火,但我们学校在山上,所以才没听见。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开学到现在,同班之间虽还没互相摸透对方姓名,但却都知晓格雷的大名。 一是因为格雷的母亲在菲国相当有名。格雷拥有凯因茨家族的血脉,但是这份血脉并不纯粹。凯因茨伯爵的千金在嫁于一位贵族后,本以为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没想到丈夫一脱裤子,太小了,于是不堪寂寞,迷恋上了一位流浪的诗人,偷情后生下了格雷。 后来丑闻被揭发,千金刚好生病卧床,贵族的父母质问她有何想说的,那位千金也是一位奇女子,费力地伸出手,指着贵族丈夫,用念诗般地腔调缓缓吐出四个字 渺小之物。然后两眼一翻,去世了。 除了格雷,千金没有其他孩子,老伯爵便只能将他接回家族扶养。 另外一个原因便是格雷这个人总是会不经意撞见人家说悄悄话,再加上他大嘴巴的性格,很快就荣升为索雷的情报王。 萧时眉一挑:哎呦,你们俩什么时候熟上了? 他主动找我搭话的。佩德拉一言难尽地说,因为他喜欢你。 萧时神色愣怔,咕嘟一声,把苹果核吞了。 佩德拉犹豫:你没事? 萧时佯装镇定挥挥手:没关系,迟早会拉出来的。 佩德拉嘴角抽搐,在萧时的催促下,才继续嗡嗡说:准确说,他喜欢的人是海洛,但他以为海洛是你,他现在为了追海洛才搭上我的。对了,我在他眼里是菲拉。 萧时:??? 你们贵族圈这么乱吗? 佩德拉贴心地为她解释:你忘啦,你上次跟他说你叫佩德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实话,只能先借菲拉名字用一用。 萧时抓抓头发,倒是没想到佩德拉会思考这么多,她暗道得找个时间向格雷解释一下。 晚上结束累成狗的训练后,萧时本想去找格雷,却被伊桑拦下,对方神情严肃,鬼鬼祟祟地领着她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你室友不是正常人。伊桑开门见山地说。 萧时听见这话也不惊讶:你说哪一个? 实不相瞒,她的几位室友与正常人似乎都有一点距离。 叫海洛的那个女孩。伊桑说,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花香,应该是从别人身上沾到的,闻着让人头晕。你还记得诺曼公爵这次铲除的邪|教组织吗? 萧时点点头:记得。 军队在到达后,先行押送了一批黑纹病病人回来,关押在监狱。他们身上有同样的味道。 伊桑微微眯着双眼,金色的瞳孔仿佛流出熔浆一般的光彩,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暗中查过海洛的身份,明面上挂的是一位普通低阶贵族家的女儿,很普通,也很完美的身份。但是 伊桑话锋一转:我还没见过那位贵族女儿能这么穷的。 萧时:......你怎么看出来的? 伊桑语气复杂:你知道她有一段时间会在夜里偷偷出来吗? 萧时假装不知地摇摇头。 伊桑:伯里恩上将也住在索雷里,在他房子后面有一小片果园,海洛每天晚上......都会爬树偷果子。 萧时:.......这我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最早发现这事的不是我。伊桑说,是一位学生,叫做格雷。 在同一时刻的另一边,两位当事人也在安静的无人之处交流――自言自语式交流。 你、你好,我叫格雷.凯因茨。格雷拼命地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他今晚一定要向对方告白。 如果告白不成功,做朋友也是好的! 海洛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从初次见面,你那白玉般的脸颊,深邃的瞳孔,美丽如玫瑰的容颜,犹如爱神手中最为锐利的箭,绝然地射向我的心尖!哦,我的女神,哦....... 格雷不愧是诗人的孩子,从小耳目渲染,张口就来。他动情地吟诵着自己的爱意,心想对方一定会被自己所打动! 海洛有点困,原地等了几分钟,发觉对方还要念下去,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面前的人,直接转身离开。 请稍等!格雷没想到自己的女神居然是如此高贵冷艳的人,憋了一口气,赶紧转换路线,我的家族和诺曼家族曾经交好,我小时还见过诺曼公爵,我和你一样,都崇敬诺曼公爵,公爵还曾对我说... 海洛直截了当打断对方的话,皱着眉头问:诺曼公爵?那是什么东西? 格雷: 妈妈!他听见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也很奇怪,千万不要正常思考它! 本来说是七千字,绞尽奶汁没能达标,抱歉抱歉。 后天晚10点见!感谢在20200303 21:59:35~20200307 17:3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柒染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银河帝国妇女主席、咖啡店撸猫员 2个;小雨小鱼、锋凌、流醉、这货不是幻觉、是莹啊啊啊啊啊~、江米年糕z、西泽、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染啊 66瓶;您有一只小天使未领取 40瓶;苏复白 30瓶;咖啡店撸猫员 25瓶;妻與妻 23瓶;不存在、银色年华 20瓶;南风、nya、没话说的土豆儿、流醉、管中窥豹、继续微笑、42253318 10瓶;杨洋洋、神明大人的猫、白 5瓶;天灰、沢长 3瓶;宄埝、123456、宵小、@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在室友敲锣打鼓般的呼噜声下,格雷毫无困意,看着屋外的月亮,对母亲的思念油然而生。 无声地叹口气,格雷举着蜡烛下楼,穿过寂静的夜晚,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就这样,他不小心来到了伯里恩校长的果园。 母亲也曾有个小果园 格雷不知怎的,眼眶微微湿润,但还没等他哭出声,在安静之中,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抬起头,只见面前这棵树上有一团黑影疯狂地在枝叶中窜动,然后一颗圆润饱满的果实砸在了他的头上。 格雷:? 他懵逼地摸摸脑袋,这人干啥呢? 下一秒,后颈忽然有些刺痛,他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之后,格雷像教务长报案,我被派来处理这件事。伊桑说,原本以为对方是想偷袭上将,没想到我蹲了三天,海洛每晚都是跑来偷果子。 其实海洛每晚偷偷摸摸出来当然不可能只为爬树去偷个果子,她还有正事。 她身处一个灰暗地带的组织,只行极恶之事。每个国家的高层人员多少知晓组织的存在,他们厌恶这个罪盈恶满的团体,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又需要借它的手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海洛七岁加入组织,在第一天,她便背负上了一个任务暗杀神女。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组织不但接受,并为此暗中计划了八年,甚至还会更久。 海洛此次来菲国是为了探查出神女下落,因为预言显示,神女很快会在菲国、龙川国以及灰羽国出现。 她晚上外出,是为了和另一人接头兑换情报,对方叫做白茵,也是组织中的人,接手的任务与灰羽国即将带来的皇选有关,也是她偷窃了真理之石,并且将其交给海洛保管。 结束正事后,海洛才会偷偷摸摸去伯里恩校长那捞两个果子。 中间复杂的过程萧时自然不晓得,她回到宿舍,推开门恰好迎上了正在脱下制服的海洛。 内里白色的紧身背心勾勒出少女过分细弱的腰肢,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萧时心情酸涩,这都是被饿的啊。 她全然忘记之前自己被对方一拳打哭在地上滚成旋风小陀螺的场景,只觉得海洛是一个如卖火柴的小姑娘一般的小可怜。 卖火柴的小海洛不是很明白对方脸上老母亲式的慈爱与心疼相融的微笑,她觉得自己拳头又有些痒了。 从那日后,萧时每次都会帮海洛带一份饭菜,并且很贴心的选择了甜口的食物。 海洛虽然是在残忍的环境下成长,但那是充满血腥与暴力的直白残忍,没有人在那里耍着花花肠子,都是握着刀直接拼命,争分夺秒的活下去。从某种方面而言,这种环境不仅导致海洛感情体验稀少,同时也造就了她单纯的性格。 对于萧时所说的我是有事拜托你,才会这么做的,你就接受吧说辞,她不假思索的相信了,每日心安理得的接受投喂,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望向对方的浅色的瞳孔,带了自己都不曾知晓的一点点期待。 萧时再次老母亲微笑,看得宿舍另外两人都觉得有些辣眼睛。 不过,萧时还有一件愁心事。 格雷最近一直在躲着她们,连带着格雷宿舍的人看向她们的眼神都有点奇怪,萧时一直想解释名字的事,但找不到机会,久而久之,再加上之后体能考核到来,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体能考核,每月举行一次,主要分为三场测试。如果只是单凭力气,萧时绝对信心满满,因此在第一场考核时,她得知内容是负重,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两颗小虎牙抵在唇边,尖尖的,很是帅气又可爱。 教官被这扑面而来的傻白甜气息一唬,也不由乐了。 看见地上的重物了吗?最重的是九十磅,及格线是五十磅。她对萧时印象还是挺好的,便耐心地多说了几句,体能训练一共三场考试,以总分为判定成绩,后面的两门较难,因此,这一门希望你能争取高分。 谢谢教官。萧时笑着说,如果我能举起九十磅以上的物品,可以加分吗? 教官看着面前身形修长的少女,深感怀疑。 九十磅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贵族小孩,的确是个大困难。 虽然这个女孩的身材比起其他贵族小姐要坚韧许多,看起来也清清爽爽的,没有弱不禁风的娇柔作态,但是 她还是没打击对方的积极性:可以加分,不过目前没人能举到九十磅。而且场地上没有提供超过九十磅以上的重物,你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自己寻找到。 萧时转头问佩德拉:你多少斤? 佩德拉傻傻地说:一百二十多,咋啦? 萧时:真的? 佩德拉大大方方点头:看不出来吧。 她个子高,因为多年诺曼上校折磨式的训练,身上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但是并不会让人怪异,和萧时一样,她们两人从外表看来都是纤细高挑的少女,五官清秀漂亮,若脱去长裙,穿起索雷制服,带着中性的美丽与俊气。 萧时弯着眼角,一本正经地说道:教官,我可以举她吗? 佩德拉:? 举谁? 教官很冷静地说:可以。 于是下一秒,天旋地转,佩德拉不由闭上眼,再睁开时,她已经被萧时两手举过头顶。 佩德拉神色迷茫的看着眼前骤然出现的蓝天白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即将被端上桌的菜盘子。 萧时摸不准之后的两门考试,她只听伊桑说了句很难,绝大多数人过不了。为了加分,萧时动用了绝活,她手腕飞速转动,精彩绝伦地转起了佩德拉。 佩德拉依旧迷茫着神色,不明白这蓝天白云怎么忽然高速旋转起来了。 不仅头晕眼花,佩德拉甚至感觉自己要像竹蜻蜓一样飞起来了。 蓝天之间,第二次出现了逝去的祖母的脸旁。 祖母这次没有温柔的微笑,而是惊愕:我的孩子,你怎么又来了啊? 萧时不晓得手上的人已经和另一个世界的人聊起天了,她笑容自信,张扬耀眼,对教官喊道:如何?这样如何! 教官: 她冷静地看了眼已经被甩出幻影的佩德拉,果断开口:很好,满分。你先把人放下来,我给你加二十分。 萧时激动地一个转手,把佩德拉抱在怀里,兴奋的说:太好了!佩德拉!谢谢你! 怀中的佩德拉半死不活的翻着白眼,随后被送到医务室。 为此,萧时之后主动为佩德拉洗了一个多月的衣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因为很快她也进了医务室。 第二场考试,是格斗技巧测试。考生和教官一对一对战,只要能在教官手中撑过一分钟为及格,三分钟为满分。 通常在这一场要刷下三分之二的考生,校方为了照顾这群贵族少爷小姐的自尊心,特意安排了两次第二场考试,中间相隔一星期,除了两次考核教官会变化,其他都相同。 萧时潇洒地撩撩头发,第一场的圆满结束使得她信心爆棚。 考核教官不是别人,是伊桑。 伊桑懒懒站在原地,前一个考生半张脸都埋在土地里,随后不知伊桑说了什么,那考生一边哭着一边飞奔离开,身上块状的肌肉一颤颤的,委屈的很。 伊桑冷淡的神色在望向她时,显出一丝笑意,破冰绽开,那抹璀璨的金色拂去冰冷,更加惊心动魄,声音哑然:准备得如何? 作为恋爱游戏的攻略角色,无论是谁都好看得超出性别范围。 可美色当前,萧时脑子里全是体育频道里的拳击比赛现场,琢磨着使哪一招比较好。 她还记得和伊桑初见时打过一架,两人堪堪打个平手,虽然谁都没捞到好处,但也无人落了下风。 因此在听见伊桑这一问题时,萧时龇着一口白牙,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我一点都没在意。 这话的意思是,我对这个考核一点都不在意,我有信心过关。 但是,传到伊桑耳中,就变成了我一点都不在意你。 伊桑脸色微沉,那点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抬眸,又瞧见对方没心没肺的笑容。 忽然不爽了。 萧时一手叉腰,一手朝对方勾了勾小指,意气风发:来吧! 伊桑唇角微勾,冰冷地嗓音压着火气:好。 三十秒后,萧时鼻青脸肿地摆出狗吃屎姿势趴在地上。 屁股高高撅起,看得让人很想踹过去一脚。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伊桑晲了一眼她身上的牌子,简单利落的扶正军帽,冷漠地同记录员说:考生15号,未及格。 一直到了医务室,萧时还是大受打击的的状态。她哪里知道,那时伊桑以为她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平民,特意收了力道,一直让着她。 医生见她表情怪异,温和地问道: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时宛如jump系的热血男主,眼神明亮,不甘地说道:我还是太弱小了,我必须努力,变得更加强大。 医生扶了扶眼镜,神情平淡地瞥了眼萧时的脑门,心想这小孩也没伤到脑袋啊,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 瞅着萧时慷慨激昂的模样,医生说:你打开左边第二个门。 萧时傻乎乎地站起来,打开第二个门。 白色的简单房间内,佩德拉正闭眼躺在床上。 医生:你看见了什么? 萧时:佩德拉她好像睡着了。 医生:不,她是昏到现在还没醒。刚送过来时,还一边喊着祖母一边口吐白沫呢。 萧时: 医生语气温柔:听说是你把人举头上转晕的? 萧时:。 医生:你弱小? 萧时:我错了。 虽然看起来伤得挺重,但萧时身上都是轻伤,压根不用包扎,涂些药在养个一两天就行。从医务室出来后,萧时回了宿舍,下午半天课她被批了假,不用上。 海洛和菲拉都不在,她们此时还在训练场上排队等待考核。萧时往床上一躺,四肢摊开,美滋滋地闭上眼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女人华衣华服,流光四溢,宛如神祗坐在王座之上,看不清脸。 外来的人类,你被我选中了。女人声音像是来自原始世界的风声,古朴苍茫,从中似乎能触碰到千年岁月漫步的痕迹。 萧时在心中问道,你是谁? 我是真理之石,是灰羽国的守护者。女人勾起红唇,微微歪头,邪气肆意,现在,跪拜我吧。 萧时恍惚睁开眼,不受控制地站起身来,走到海洛的柜前,打开柜子,一阵翻找,不一会儿,掏出一个木盒。 里面放着一个椭圆形的肉色石头。 萧时此时的精神仿佛被劈斩成两半,一半还在睡着,一半虽然醒着,却浑浑噩噩被不知名的力量操控,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识的。 萧时睡眼惺忪的拿起真理之石,含糊不清地念出两个字:鸡蛋? 你感受到了我的呼唤,不是吗?女人的声音如同影子一般缠在耳边,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冲动? 萧时愣愣地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 隐藏在暗处的女人裂开红唇,笑得如同一条缠绕上猎物的毒蛇。 即使是心智再强大的人,都无法逃脱她的蛊惑。 只要跪下来,轻吻她的本体轻吻那块真理之石,人类便会变成她的傀儡,在她操控之下,失去灵魂,宛如木偶被冠上明君的称号,纵容邪恶与腐败吞噬着灰羽国。 真是有趣。 一想到如此不可思议的灵魂即将成为她的食物,这样青春活力的肉|体即将成为她的新身体。女人笑得便愈发开心,眼中却是一片翻滚的黑色污水,贪婪而又残忍,仿佛来自地狱。 那么,伏下身躯,低下你的头颅,轻吻我,虔诚地为我献上一切。 萧时嘟囔了一句什么,女人没听清,于是大发善心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就在这时,萧时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她疑惑地望望四周,眼神不似之前的浑噩,而是清明彻底。 萧时望着手中的东西:鸡蛋? 她笑了,走进厨房。 宿舍配备的厨房十分简单,虽然没有电力煤气这些东西,但是这个世界存在一种发热的能源石,做一些简单的食物还是够用的。 热锅,加点油,萧时看了眼鸡蛋,再次低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这次女人听清了 刚好有点饿了,就煎个荷包蛋吃吧。 女人:?? 在她懵逼之际,萧时已经熟门熟路的把鸡蛋对着玻璃碗边沿磕了几下,顺着裂缝对准油锅扒开。 鸡蛋掺着热油的香味一下溢满鼻孔,引得人食欲大开。 萧时点头,如同商务精英签合同一般,满意地吐出一句:oh,good~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主线要来了! 今天又是绞尽奶汁的一天。 迟早我要从D变成A。(吸烟的手很是忧愁) 11号晚上10点再见~ 第19章 女人牙呲目裂,矜持和优雅被发狂的尖叫声取代:你竟然敢 剩下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完,就随着那一句good永远的消失在了世界中。 波斯提亚大陆的一方,一场不为人知的交易正在暗中进行。 黑袍的人佝偻着身体,苍老的声音从干裂的唇中发出,像是枯树皮摩擦,沙哑怪异:我要的圣物在哪? 黑袍人的对面,坐着一位极其美艳的女子。狐狸似的眼眸微微弯起,轻声细语道:放心,真理之石现在保管于菲国中,一个星期后,便会送到你手中。 黑袍人:呵呵,你怎么让我相信? 女人笑意不减,恍若未闻对方话中的怀疑与恶意,将手搭在水晶上:喏,我让你看看它。 黑袍人冷哼一声,没反驳,显然也觉得只是一个好方法。 预言师受真理之石庇护,但作为获取预言能力的代价,她们被谎言所拒,一生都无法说谎。 黑袍人紧紧盯住水晶球,混浊的瞳孔闪现过贪婪。 圣物,他所求的圣物,他等待了几百年的圣物,终于!终于要到手了! 他每每闭上眼,都能在脑海中勾勒处圣物的每一处。 在他屏息等待中,水晶球上出现了一盘黄灿灿的煎蛋。 黑袍人:??? 紧接着,一双筷子将煎蛋一分两半,随着被筷子上移,水晶球里又出现了一个少女。 少女打着哈欠,一脸无欲无求地一口吞了煎蛋。 旋即,她手一顿,那张不悲不喜的脸上,露出了吃到屎一般的表情。 黑袍人:啥玩意??? 女子见黑袍人一动不动,心中发出嗤笑,她自然知晓面前这个老怪物对真理之石多么痴狂。以为对方是激动到僵硬,于是乐呵呵地说: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吗? 她说着,丹凤眼上挑,也朝水晶瞥了一眼。 这次是还剩半片的煎蛋,依旧黄灿灿。 女人:嗯??? 然后,黑袍人和女人打起来了。 场面异常热烈,最后一女人反手抡起水晶球砸在黑袍人头上告终。 呸!女人吐了口口水,竖着中指骂道,老娘不干了,你自个玩去! 随即,踏着小高跟,很是优雅地走开了。 萧时在咬下煎蛋的同时,口腔里翻滚出浓烈的酸涩与麻意,她呸了一声,只觉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萧时干呕一会儿,等嘴里那股恶心味消散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浑身写满了娇弱,可怜,无助。 菲拉和海洛回来时,刚好看见她这副鬼样。 菲拉:你怎么了? 萧时有气无力地蹬蹬脚:我觉得我的嘴巴被□□了。 菲拉不是很明白,她把假发拿下来,抖了抖,灰尘石子一个劲往下落。 萧时见菲拉脸红通通的,胳膊还有些哆嗦,关切地问道:怎样,考核过了吗? 没有,我刚到教官眼前,还没站稳,就被种到地里了。菲拉轻咬唇瓣,有些泄气,但下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不过海洛过关了,还是满分! 黑发的少女在对战时,淡色的瞳孔与平日的冷淡不同,多了认真,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一招一式狠、快、准,如同幻影在他们眼前飞速略过,带着沉默的肃杀之气。 简单而言,帅到爆。 萧时哇了一声,毫不吝啬地拍拍手掌,夸奖道:厉害! 由衷的喜悦,直白的赞美比诗歌般的甜言蜜语更能感染人心。 海洛擦汗的动作微顿,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紧毛巾,长长的睫毛发颤,为她添了一丝柔软,那总是抿得直直的嘴角也悄悄勾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打开柜子,眼神微沉,那点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衣物被翻得乱糟糟的,本该藏在最下方的盒子被打开,敞开空荡荡的内里对着她,珍贵的圣物不翼而飞。 萧时正和菲拉吐槽那鸡蛋有多难吃,对上海洛冰霜似的脸色,凑过去问:咋啦? 她伸长脖子一看,脸色惊疑:这是遭小偷了? 海洛淡淡的嗯了一声。 麻烦了。 暗杀神女的任务是一潭大浑水,灰羽国的圣物消失,会扯上许多人和事。 眉骨下压,少女半垂的眼中只剩狠戾。 看来,索雷之中存在敌人,虽然不知对方有何居心,但得尽早找到对方,除掉才行。 菲拉没注意到这边情况,问道:对了,蛋从哪里来的啊? 此句话的威力无疑是菲生,你发现了盲点。混混沌沌之中被萧时遗忘的举动全部咻的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想起了在自己耳边念念叨叨的声音,以及不受控制的动作。立即打个寒颤,说出来的话都发抖:我好像遇见鬼了,还被附身了。 海洛表情未动:嗯? 萧时瞅着对方不要钱往外散的冷气,皱巴巴地说,海洛,你的柜子是我翻的。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好想遇见鸡蛋鬼了,还是味道和屎一样的鸡蛋鬼! 如果真理之石还活着,此刻估计能一巴掌糊她脸上,怒骂:去你妈的鸡蛋鬼!去你妈的屎一样! 海洛闻言,回望她一眼,见萧时皱着脸苦兮兮的丑样,不知怎的,心中杀意消散,还莫名的有点想笑。 萧时颤抖把自己遇鬼的经过说出来,包括做的那个梦。菲拉听得认真,尤其是在听见明明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却一直有个女人在说话,让我跪下来,轻吻她时,激动地屏住呼吸。 比起萧时苍白的脸上,菲拉脸蛋越发红润,捧住脸蛋,真心实意地喊了一句:噫!刺激! 萧时:? 海洛则是表情越来越奇怪。 白茵为了偷窃真理之石,混入灰羽国的皇室,做了三年的卧底,了解到了关于真理之石选择皇帝的秘密。 被选择的人会不受控制的走到真理之石面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据说那个女人就是真理之石的化身。然后,被选择的人会产生一种无法抵抗的冲动和渴望,十分恐怖。 什么冲动? 像是狗一样跪下来,亲吻真理之石。白茵说,那场景,就像是人类把灵魂卖给恶魔一样,不是吗? 思绪回归,海洛问道:萧时,你照做了吗? 萧时:没,我那时刚好清醒过来了,就把鸡蛋放锅里炸了。 海洛:? 她有一秒的失神,居然结巴了:炸、炸了?怎么、炸的? 萧时奇怪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问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用油炸的啊。而且那味道我的乖乖 海洛试图从萧时脸上看出破绽,比如不安,欺骗,警惕 但萧时此刻的表情除了一个屎字外一无所有。 之后,海洛看见了被抛弃的鸡蛋壳,她施加力气,鸡蛋壳表面依旧光滑平洁,没有一点裂痕。 佩德拉当晚没有回宿舍,在医务室睡。海洛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从三楼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行使上大半天的路程,海洛不过用了两三个小时,便到了王都的偏僻区。 王都虽然是贵族聚集地,但是在黑暗的角落也有平民居住,他们职业平凡,有的是集市中的商贩,有的是医生或者奴隶主,亦或是色|情行业服务者。 旅馆中,昏暗的壁灯拖着长长的人影。闻着满脂粉香水味,海洛眉头紧紧皱起,能夹死一个佩德拉。 唉,没办法,本来想开个普通的旅店收集情报。说话的女人相貌平平,三十岁上下,似乎一不注意就会融入背景中,被人忽视遗忘,但是隔壁就是一家妓院酒馆,没办法呀。 海洛并未在这上面多做纠结,她来这里是为了将真理之石的事告诉对方。 白茵听闻后,直接破声:吃了?! 海洛还算平静地点点头。 哈?等等、那东西能吃?怎么吃? 油炸。 白茵:??? 要不是告诉她的人是海洛,白茵估计能冷笑着把对方打晕扔到隔壁,她们这一行,最恨的无非就是不但振振有词地提供假情报,还提供那种连智障都知道是假的情报的人。 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这种事。 可是 白茵看着面前的少女,从海洛嘴里说出来,百分之百就是真事。 呆滞地揉揉太阳穴,白茵木着脸说:真理之石虽然看着像鸡蛋,但是它不是鸡蛋啊!按理来说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会伤到它一丝一毫。 没错,我试过了。海洛说。 咱们先不提这个,那个叫萧时的小姑娘分明就是纠结了半晌啥都纠结来,白茵呼出一口气,果断放弃这个话题,神情肃然,被真理之石选中了。 海洛不可置否。 白茵敲着桌面,眼神幽暗:无论是真理之石毁坏,还是灰羽国新陛下出现,都是大事,必须尽快寄回情报。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海洛:嗯,期间我来护好她。 白茵:哈? 海洛:暗杀神女计划里,有一步是直到神女死亡,护好灰羽国陛下,这件事我来做。 或许是烛光太过温暖的缘故,白茵居然在海洛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淡淡的温柔,尽管昙花一现,也够回味的了。 白茵没回味,白茵只觉得吓人。 她此刻就像是一只接触到新文明的大猩猩,又是恐惧又是新奇:难得看你这么主动啊,看样子你挺喜欢她的? 她说的喜欢不含暧昧之情,毕竟指望海洛动心,不如等铁树开花。 海洛思索片刻后,认真地说:她人很好,我也有欠于她,保护一个人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听着如此公事公办的话,白茵啧了一声,知道是没戏,便收敛起捉弄人的心情:行啦行啦,你赶紧回去吧,小心不要被发现。 第一天就完美掉马而不知的海洛自信地说:不会的。 等等,你最近是不是胖了?白茵弯腰凑近,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对方,没错,就是长胖了。 虽然四整体肢依旧是偏瘦,但海洛的脸色比以往要好太多了,刀刻的棱角稍有的有了些软肉,磨去了不经意间露出的戾气。 白茵第一次遇见海洛时,是在四年前,纤弱的小女孩披着黑色的披风,隐蔽在墙角,微垂着头。仿佛是一座没有呼吸的黑色石像,鸦羽色睫毛下的瞳孔,是从未见过的浅白色,明明是感觉纯粹的颜色,在她的眼中却只是深渊,冰冷刺骨,吞噬着所有的情感,最终化作一片荒芜。 她那时以为海洛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后来才知道,她已十四岁。 虽然这几年来,海洛个子不断的长高,不再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惨样,但是看起来还是像个没吸血的吸血鬼,惨白惨白的。除了胸上,哪都不长肉。 哪里像现在,气色红润,白白嫩嫩的。 最近吃的很多。海洛说,萧时买给我的。 二十年的职业情报贩子生涯使得白茵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撑着下巴,眼中闪动光芒,按住心中趣味,拉长声音道:哦,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呗。 海洛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重要的,但抵不住白茵热烈的目光,把事情平铺直叙地说了一遍。 在这毫无起伏的语调里,白茵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她一锤定音:萧时那个贵族小孩喜欢你。 海洛面无表情:啊? 是恋人的那种喜欢。白茵手指胡乱地在嘴上点几下,蓦然想起自己没抽烟,干咳一声,忍住烟瘾,意味深长地说,姐姐我今年三十二岁了,谈过的恋爱比你杀过的人还多。那个小姑娘,一定是看上你了。 白茵最清楚贵族骄傲自大的本性,除非是恋爱,否则怎能让一个贵族小姐低下身段,不仅将海洛每日三餐照顾得好好的,还特意记下她口味偏好? 海洛宛如一个呆头鹅,除了啊?啥都不会说。 白茵见她这呆样,心中不妙,问:你不会接下来要问我喜欢,是什么?这种欠打的傻逼话吧? 被戳破心思的海洛:不会。 唔。总之,你现在就是她最特殊的人了白茵挑眉微笑,将一丝长发撩到耳后,对你来说,谈个恋爱也挺好的。 这话她是真心的。 白茵一直以为情感薄凉的人适合做暗杀这一行,组织显然也和她一样的想法,基本上十个杀手里有八个是没心的。 但是,那八个却是比有心的两个要早死都以自杀的方式干脆利落的离开世界,什么都没有留下。 后来,随着白茵人生阅历的增加,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薄凉,适合做杀手,却无法做人。 相较于白茵一脸沧桑,看破红尘的模样,海洛是一脸懵逼地离开,一脸懵逼地回到宿舍,一脸懵逼地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人。 蜡烛在燃烧,格雷在哭泣。 听着耳边若有若无的嘤嘤嘤,室友们终于暴起,却见格雷正趴在桌上含泪奋笔疾书。 你写什么呢? 日记,又称萧时的观察日记。格雷哼哼唧唧的说,在毕业后,我将这本日记送给她,她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 室友:不,她只会觉得你是个变态。 另一位室友伸头悄悄望了几眼,第一页上写着: ......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告白了。但是对于我的真心,她并未接受。电光火石只之间,我的心头忽然弥漫上一个悲伤的预兆我要失去她了!不,不!我不想!她是那么的美丽!于是我只能不甘地闭上嘴,转移了话题。那一刻,我绝望地拢住心脏,爱情使我.... 室友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扣扣眼屎,果断跳到末尾,只见在最一行,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诺曼公爵?那是什么东西? 不愧是观察日记,还挺写实。 第二天,又是苦命的训练。 太阳正好,海洛蹲坐在树下,扯着领口,湿漉漉的汗液顺着少女的冷玉似的脸颊划入领间,消失不见。 训练场上有人在跑圈。 海洛半眯着眼,低低喘着气,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日,也是跑步训练,她站在终点负责记录时间,而萧时则遥遥领先地跑在第一位。 最后冲向终点时,萧时张开双手,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然后,萧时抱住了她。不,那本是不小心撞到的,但对方并未躲避,顺其自然地笑眯眯拥住她。 淡淡的汗味混着肥皂的清香,蓬勃的热气一下将她包裹住。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恍惚间觉得,抱在怀中的是一个小太阳。 那是第一次,奇异的情感轻轻地拂过她的心尖,带着一点点的涩意,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现在回忆起来,海洛感觉到心脏微微失衡的跳动声,一点一点的透过四肢百骸响在她耳边。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是生病了一样,让她有些不适。 海洛眼帘微颤,下意识抬头追寻着萧时的身影。 找到了―― 萧时正站在菲拉后面打哈欠,嘴巴张得宛如咆哮的霸王龙。 菲拉买的金色假发不仅掉色还掉毛,薄薄的一层戴在头上又扎起来,乍一看和光头无异。 从海洛的角度来看,这场面像极了恐龙要吃卤蛋。 海洛:...... 病好了。 下课后,路过医务室时,海洛停下了脚步,脑中有了一个想法。 佩德拉很快乐。 每天不仅吃好睡好,还获得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有时夜里做梦都能笑出来。 早知道那时让萧时多转几圈,佩德拉可惜地咂咂嘴。 她合着眼,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心满意足地转过身。 然后,面无表情的海洛就在面前。 佩德拉:妈妈!! 她张嘴,无声地吐出一句尖叫。 我想向你借一本书。海洛平静地说,关于恋爱的。 她曾经听过佩德拉侃侃而谈着何为爱情,何为喜欢,这些都是从那些小说里学习来的。 佩德拉:??? 她很迷惑,自己不过是在医务室里躺了半天,为何就和世界脱节一般。但对方和冰砖一样的脸色让她咽下疑问。 行...行啊。我这种书可多着了。佩德拉随手抽出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小说递过去。 海洛看了一眼书名,叫做《暗宠甜心宝贝大小姐》。 诺,这书就不错。佩德拉摩挲着下巴,介绍道,讲的是一个无心无情的杀手,在去其它国家做秘密暗杀任务时,被一个贵族小姐吸引,然后相爱的故事。可鸡儿带感了。 佩德拉忽然悲伤:虽然我没有鸡儿。 海洛并未理她,对于这本小说的故事情节,她感到了疑惑。 为何有点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5000字呈上 居然快十万字啦,嘎嘎嘎! 我不能再沙雕下去,我要写女孩子们甜甜的感情线!(狗头)感谢在20200307 19:41:56~20200311 17:45: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一口血 2个;薄十一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2591780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穆 2个;狐狸狸、苍雪之牙、三石头、猫竹、公子端木、银河帝国妇女主席、爱巫极巫、爱橘色的小阔落、辞镜、漆原、洛神的坐骨神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耀不能停 27瓶;乔尼乔斯达 25瓶;细雨 23瓶;石灰水 22瓶;serenity 21瓶;金星三号、名井咲夜、ビ 20瓶;狐狸狸、折纸大师、北墨染秋、这是个昵称、咖啡店撸猫员、Doodoodoo、我和我、编号0126531、江米年糕z、大豆大魔王、风月、南风、薄十一 10瓶;buibui 9瓶;mask_荼 6瓶;牧野悠、三亏口牙、一只音游狗、哈、南执 5瓶;tadady123 4瓶;41334135 3瓶;龍澤羽、没头脑还是不高兴、大明宫长命灯、菇 2瓶;不想吃蘑菇了、treason、35130772、拌面、星河、南风、五山的鸡排好好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海洛用三个小时的时间读完了这本书。 比起佩德拉读这小说时脸红心跳,咋咋呼呼,要死要活的样子,海洛的态度可以用四个字概括学术研究。 当然,最后除了找了几个错别字,什么也没研究出来,她甚至对书中沉迷和贵族小姐腻在一起而荒废本职的杀手感到不满。 还有书中的贵族小姐,整天缠着杀手,太烦人了。 海洛合上书,脸色肃冷得厉害,决定把这个杀手作为反面教材。 萧时叼着半块面包,手中抱着新出的甜点,见海阴沉沉的模样,原本兴冲冲地径直朝对方奔去的步伐硬是在半路来了一个急刹车。 下午有格斗训练,记得换衣服!菲拉看了眼时间,见两人都没动作,赶紧提醒。 萧时:哦! 她琢磨着海洛是不是心情不好,但离二次考核也没几天了,她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不晓得不及格会有什么惩罚,但怎么说也是索雷,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就之前入学考试没过关的学生,到现在学校还会在休息日时送他们去爬赤山。 海洛,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萧时笑得乖巧,为了显出自己的诚心,微微低头,双手俸着甜点递到人眼前,像极了古代给皇帝传递贡品的狗腿小太监。 海洛闻言,手上动作停下来,脱到一般的外套沿着肩头滑下,软塌塌地坠到胳膊肘处,无袖的黑色背心紧紧包裹少女纤弱却富含爆发力的身躯。 海洛没有问什么事,她此刻想到了书中的一个场景。 那是杀手和贵族小姐点明各自心意,爱情真正开始的场景 杀手问: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我、我小姐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的问她,脸颊一片通红,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喜欢、喜欢你。 于是海洛走近萧时,问了同样的一句话: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她倒不是期待能从对方嘴里听出类似告白的话,只是在听了白茵的话后,她单纯的有点疑惑。 萧时此时头还低着,视线自然偏向下方,随着对方的靠近,视角里先是出现了一只沾染了些泥灰的军靴,接着便是胸。 萧时眨眨眼睛,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哇啊,虽然在浴池里偷偷摸摸地见过了,但海洛给人的反差也太大了,穿着衣服看起来像根直挺挺的竹竿,衣服一脱还是相当不错。 她啧啧几声,十分感叹。 你再说一遍。 萧时忽然听见头顶声音冰冰凉凉的,像是裹了一层寒冰暴雪,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她呆着一张脸,抬起头来:啊?什么再说一遍?我没说话啊。 一不小心,她瞟到了角落的菲拉。 菲拉脱裤子的手微微颤抖,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不发一言,绝望地撇过头,闭上眼。 萧时更加纳闷了:我刚刚没说话啊。 只不过是在想 你,好胸。 萧时楞住了,猛地捂住嘴,不敢置信地后退好几步。 怎么回事!她真的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这话怎么自己说出来了! 菲拉再次绝望地嘤了一声,默默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离开,顺带关上门,把空间留个她们两人。 海洛面无表情地望着萧时,道:有一个人告诉我,该出手时就要出手,不要忍住。 萧时:啊、啊? 然后海洛笑了,宛如冰湖溶融化,悄无声息露出一丝柔软的气息: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那么,我出手了。 于是,萧时哭了。 她再次被对方一拳打哭了。 海洛一拳,能把她天灵盖震出宇宙。 下午的格斗课结束后,伊桑瞅着萧时半边淤青的死人脸,沉默片刻后问:你终于被打了? 萧时:妹妹,你这个终于用的就很是灵性。 伊桑:谁打的? 萧时瘪着嘴,没想告诉对方,哪知那两个字刚在脑海里出现,嘴巴自顾自地蹦了出来:海洛。 萧时头顶无数个小问号:见鬼了!究竟咋回事??? 伊桑没发觉对方一脸疑惑与震惊,耳边的银发因为汗水贴在脸颊两侧,她懒懒地依靠着树,声音沙哑,含着淡淡的笑意: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才会被打了? 她虽然不了解海洛,但也能或多或少看出隐藏在对方不善言辞的外表下,是一颗凉薄的心。 能把这样的人惹生气,也只有萧时能做出来了。 萧时还在惊讶,嘴巴已经违背主人意志,十分诚实地动了起来:我说她好胸,然后就被打了。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好凶?伊桑想起考核时,海洛那往要害处使的狠戾招数,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的确。 萧时此时已经背过身,冷汗直流地捂住嘴。 伊桑双手环胸,修长的五指搭在黑色冷硬质感的制服上,不安地动了动。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说话有点磕巴:那、那我呢,你觉得我、我也很凶吗? 萧时:不,你没有。你和她完全不一样。 伊桑瞳孔微缩,火焰般的金色更加耀眼炙热,随即眼角弯弯。如果后面有条小尾巴,怕是早就耀武扬威得高高翘起了。 耳尖微红,伊桑干咳几声,拉低军帽,额前的碎发遮住半张脸,佯装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原因:咳咳,为什么。 萧时:因为你是平的。 伊桑:? 萧时:还不是一般的平。 这次不仅嘴巴自个动,手指居然也动起来了。 在萧时惊恐的目光下,她将手轻轻放在了伊桑的胸前,做了一个向下平移的运动。 你看,跟滑滑梯似的,我手都放不稳。估计苍蝇站在你胸上都要打滑。 伊桑终于听明白了,此胸非彼凶。 她怔怔地望向对方,瞳孔深邃,叫人看不透。接着扯着嘴角,眼角狠狠往上吊起,露出一个近乎残暴的笑容。 于是,萧时又哭了。 这次,她是全脸淤青。 打了一拳后,伊桑继续沉着一张脸来了一招过肩摔。萧时就像是一棵无助的小小垂杨柳,被伊桑连根拔起,两脚悬空。然后被人面无表情地扔在地上。 伊桑看都不看她一眼,寒着一张脸走人。 萧杨柳泪眼朦胧地倒在地上,看向伊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鲁智深。 片刻后,她揉着腰,抽泣着去医务室,医生不在,在的只有佩德拉。 佩德拉惊讶地喊道:天啊,你这是被谁打的?还哭得这么厉害? 萧时瘫在椅子上,双目呆滞,虽然心已经麻木,但刚刚被伊桑摔地上时,眼睛入了泥土灰尘,导致她到现在还在流泪:海洛还有伊桑。 为啥?佩德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对方的脸,旋即一拍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对了,海洛昨天来找我了! 萧时有气无力地挪动眼珠,并不想搭理:哦。 她居然跑来找我借恋爱小说。佩德拉笑嘻嘻地凑过去,我知道她就是好奇,但还故意逗她说该出手时就出手,别忍着,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反正发了一会儿呆就走了。 萧时慢慢站起身:那话是你说的? 佩德拉全然不觉气氛怪异:是的啊。 萧时皮笑肉不笑。 于是等医生回来后,便看见房间里抱头痛哭的两人,一个全脸淤青,一个嘴巴淤青,都嚎得跟狗似的。 拿着活血散瘀的药,萧时委委屈屈地回到宿舍,她看着屋内另外两人,深吸一口气,道:我有话想说。 对于今天的事,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要是继续这么下去,估计得英年早逝,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 听完萧时的话,海洛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是真理之石。 作为圣物,它为灰羽国择王,但作为魔法灵器,它最初被制造出来的本意很简单,主要用于情报收集方面,作用一如它的名字无论是谁,触碰到真理之石的人无法沉默,无法编织谎言,只能开口说真话。 更何况是吃了真理之石的人,作用应该会更加强烈。不论真假,只要想到什么就会说出来。 我今早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全然不知道其中缘由的萧时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毕竟开口闭口就是人家小姑娘的胸,实在太猥琐了。 海洛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没开口。 菲拉锁着眉头: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校长? 萧时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了,点点头说:嗯,我明天就去找校长。 啊,你听到消息了吗,诺曼公爵快回来了。菲拉提到诺曼不由露出一副崇拜的神情,说,公爵那么厉害,她肯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萧时顿感不妙,尽管她飞速地掐出俩片嘴唇,还是没赢得过声速。 那个神经病要回来了?! 菲拉:!!! 海洛倒是没菲拉反应那么大,她前几天才知道诺曼公爵是谁,于是问道:为什么说她是神经病? 萧时:你们不要看她人模狗样的,其实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萧时用手狠狠地掐住了。腮帮子坚强的左动右动,十分想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她撅起嘴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下蛋但奈何便秘的鸡屁股。 菲拉啊了几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惊吓到假发掉了几根毛。 海洛轻声重复了一遍:人模狗样的神经病? 她想,这形容倒是有趣。 晚上,月色温柔,又到了写观察日记的时间。 写到一半,格雷只觉得今晚的宿舍格外安静,他转过头,三个室友如同鬼魅一般站在他身后。 格雷吓了一跳,随即愤愤地挡住日记:你们偷看! 你这个内容没什么东西啊。一位室友说,你除了当个变态暗地里偷偷看人家,就没做其他事了? 格雷一愣:没了。 室友咂咂嘴:这个可不行啊,你得鼓起勇气,多多接触人家,才能算个合格的变态。 格雷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那我明天去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诺曼快回来了! 写一半睡着了,打呼噜把自己打醒了。所以有点赶,没来得及写完。抱歉抱歉。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周末(3月15日)入v了,第一次入v超级激动! 入v当日三更! 如果大家愿意继续看下去,那么就朝我扑来吧!我会用我g罩的胸接住你们的!(最近多喝牛奶,它在三天之内就变大了,嘎嘎嘎。) 感谢在20200311 17:45:59~20200313 22:2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褒姒不好笑 3个;熊bae、南风、冷千幻、Sanwater、hairi、穆、辞镜、在下学弟、师倾洛、南宫铁柱、永夜未央、诶嘿嘿、对面餐厅的提拉米苏根、习惯就好、36892223、公子端木、南风、zzzzz睡、一枚果达、此电话非彼电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鼠放倒猫、一枚果达 30瓶;风月、38819219、细雨、吾王是我的喵、清池 20瓶;南风 19瓶;42253318 18瓶;顾凤离 15瓶;妖孽、池塘yu、今天也有好好的在坑底、怕是石乐志、蟹脚冷粉、、未闻花名、Delta.、可可、咖啡店撸猫员、nya 10瓶;杏奈奈. 9瓶;耀不能停、苍之saber 7瓶;没头脑还是不高兴 6瓶;冷风、一哇、布袋熊、快乐嗑糖每一天、神明大人的猫、get.com、疏影横斜水清浅 5瓶;洛水之舟 4瓶;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呐、徼公、小时、温茗、31541604、扬哥不怂、二二二井 2瓶;汤不圆、五山的鸡排好好吃、K爷是我k、尔有觌与彼者乎、花蕾、取名废呢QAQ、@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第二天, 萧时准备趁着课间休息的功夫去找校长,却在半路被海洛像是提小鸡仔似的提到一边。 海洛把萧鸡仔放下, 神色淡淡:真理之石在我这。 萧时摸不着头脑:哦, 那就在你那呗。 比起平时,实话实说的萧时不是一般的欠打。 海洛被这反应弄的有点气短:它现在没了。 萧时很顺从地接下了话:怎么没了? 海洛看向她, 语调没有起伏,很平静:被吃了。 萧时:? 在嘴巴自动把话说出口之前, 强大的求生欲迫使萧时眼疾手快地张嘴咬住拳头。 海洛冷冷地把她手拿下来, 只听某人语气爱怜地说道: 小智障, 那个是不能吃的。 见海洛抬手, 萧时眼睛一阵生理性的疼痛疼痛, 迅速往后连蹦几步, 双手摆出防御的姿势抵在脑袋前, 一只腿屈起,摆明了是随时要跑路。 海洛眼神微动, 还未说话,就听萧时气急败坏又委屈地喊道:不能再打了!我的盛世美颜都要被你打残了! 盛世美颜四字让海洛一愣,下意识打量了萧时的脸,随即眉峰拢起,相当不认同。 昨天被打的伤痕今天全部显出来了,遮住萧时原本清秀的五官,青红交替,虽然不重,但看着不是一般丑。 我不打你。海洛见萧时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 无奈地开口,我有重要事要和你说。 萧时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真理之石的确被吃掉了,没有开玩笑。 谁吃的?萧时问出了与白茵相同的问题,那玩意儿能吃?怎么吃的? 海洛给出了不变的答案:油炸,然后吃掉了。 萧时继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嘴唇微动:妹妹你几岁了?医院怎么说?最近有没有好好吃药啊 海洛没什么表情,过了一夜,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要是一生气就出手,那萧时怕是九条命都不够用。 随手将额前稍长的碎发随时梳到脑后,海洛淡淡地说:那个鸡蛋就是真理之石。 不止此事,除了暗杀神女计划,海洛也将自己是组织的人以及灰羽国未来陛下的事一同告诉了对方。 她是淡了,萧时反应过来后却是炸了,炸得比假冒劣质的烟花还厉害,那烟火味喷了海洛一脸。 萧时抓住头发,僵着脸道:我不会去做那个灰羽国的王。 是否成为灰羽国的王你的意愿无关。在真理之石选择你的那一刻,灰羽国的神官已经感应到了。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萧时勉强保持一丝理智,不怕我告诉其他人吗? 既然你已经被牵扯到计划里,一定程度的坦白是必要的。树荫之下,海洛眉眼不清晰,仿佛整个人笼罩上一层阴郁的气息,语气冷煞。 无论你将此事透露给谁寻求保护,对方都会从中轻而易举推断出你被灰羽国选为新皇。菲国与灰羽国的关系水深火热,如果他们知晓敌国的未来君主在自己国家,你觉得会怎么样? 萧时还是第一次听海洛说这么多话,却没想到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一时滋味万千,那总是精神抖擞的脸庞稍显暗淡,眼角下垂,没了笑意。 不知怎的,海洛见着,心中生出一丝怪异,就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戳在心尖上,很细微却无法忽视。 垂眸抚着胸口,海洛将这种感觉压下,开口问道:你昨天想让我帮什么忙? 萧时如梦初醒:啊?哦哦,我是想请你陪我训练,第二场考试,所有人里只有你过关了。 她随即露出一个苦笑,耸拉着脑袋道:但不用麻烦你了,我还是 海洛抿紧唇瓣。 酸涩感从心口一点一点渗出,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她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情绪,吐出一个字:好。 萧时此时心思都不在考核上,听见这干脆利落的一声答应,又见海洛没什么波动的表情,焦躁混乱的心绪也安稳了下来。 最多两个月,现任皇帝退位后,灰羽国会发出消息,到时候我会护送你去灰羽国,这段时间你不要乱跑。海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很危险。 下一节课是伊桑带的,来的却是一位陌生的教官。萧时估摸伊桑应该是有什么事,也没放在心上。 她大半天的课都在发呆,想了许多。本以为自己就是游戏世界中一个路人甲,只不过是诺曼人物介绍里的寥寥几笔。她都准备做一个卖秋裤的种田girl了,谁知眼下的地位瞬间被提升到灰羽国的未来陛下。 这事要是搁普通人身上,肯定是惶惶恐恐,要感叹几句自己三生有幸,但放萧时身上,她就一个想法是跑路更安全,还是去做灰羽国的国王更安全。 说实话,两个都不怎样。 她还记得商人的话虽然你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但无法改变其他人的。 这句话深入细想,便会察觉出不合理。 如果她要改变自己的未来,活下去,那么必定要改变诺曼杀妹的未来。 这两者显然是矛盾的。 而且听商人的语气,前者是可能改变,后者是必然发生。 也就是说就算她暂时从诺曼手里逃出来,苟活一阵,最后还是逃不过被宰的命运。 而成为灰羽国陛下这事,萧时总有一种被骗进传销组织,台上传教人天花乱坠的发言,而自己一脸懵逼蹲坐墙角的感觉。一听就是很不可信。再加上这条路水还不是一般深,居然还出现一个怎么听都有种幕后boss感觉的神秘组织。 萧时念念叨叨的,落在其他人里以为她是被打到脑残了。 最后在天色灰暗之际,萧时面容严肃地做了决定。 等到了晚上结束训练,萧时本想找海洛再仔细谈谈,但洗了一把脸回来后,训练场上找不到人。于是她和菲拉一起回宿舍,回去途中还看望了眼佩德拉。 佩德拉倚坐在床头,面色红润,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萧时:? 菲拉惊疑:你生了? 说什么呢。这是医生的孩子,她这几天忙得很,反正我没事,就帮她带带呗。佩德拉戳戳小孩子的手,朝几人挤眉弄眼,轻声说,最新消息,等这次考核结束,索雷会放三天的小假。到时候会开放校门,还会邀请戏剧团体来演出呢。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和菲拉还没来得及表现喜悦之情,就听佩德拉继续快乐地说道:嘻嘻,但我们新生中只有考核过关的才能享受假期,没过的在三天里可是要接受相当刻苦的训练。 佩德拉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菲拉假惺惺地露出一个微笑:你那时候病假已经结束了,记得一起来训练哦。 佩德拉不快乐了,绝望地躺在床上,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就在医务室的后面,海洛和格雷面对面站着。 海洛绝大多数时候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一双颜色奇异的瞳孔也没有任何情绪,盯着人时,很容易让对方心慌,喘不过气。只是平时为了不显得自己突出异类,才会稍有收敛,但现在她像萧时自|爆身份,这层顾忌也就抛开了些。 格雷肩膀僵硬,心生畏缩,察觉出面前的少女哪里不同,他想回去,可又记起自己昨晚的豪言壮志,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更加悲催的是,他发现自己和对方除了诺曼公爵,毫无共同交流点。 眼见海洛眉间阴影加重,格雷只能扯出诺曼做对话切入点:你、你听说了吗,公爵要回来了。 海洛今天心情一直处于低压状态,冰块似的:谁? 格雷一噎,思及上次的事,琢磨这姐妹俩是不是吵架了,态度不对劲啊。他试探地开口:诺曼公爵,就是你姐姐 诺曼,海洛想起来了,人模狗样的神经病。 她后半截话声音轻微,若不是靠得近,没人会听见。 偏偏,格雷就靠得很近。 萧时头皮发麻,张嘴打了个喷嚏,吹得菲拉的假发移了小半边位置,露出一块光滑的部分,像是剥了一小块壳的煮鸡蛋。 萧时看了一眼,语气悲愤:我再也不吃鸡蛋了。 菲拉:你为何要看着我说这句话? 萧时又打了个喷嚏。 受凉了吗?菲拉问。 没有。萧时揉揉红彤彤的鼻子,瞅了眼还在凹着生无可恋姿势的佩德拉,说,我们回去吧。 巧也说巧,回去的路上两人刚好和海洛打个照面。 白瞳的少女从角落里走出来,萧时隐隐约约瞧见她后面一个男生的背影,从头到脚一个劲颤抖,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怎样,抖得都快裂了。 海洛。萧时没多管,笑嘻嘻地一把揽过对方的肩膀,我们谈谈吧。 海洛见她这副亲切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下意识开口道:你没生气吗? 她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 萧时摊手,慢悠悠地说道:刚开始是有些难受,但是现在想明白了,倒也还好。还有,我生你气干嘛?你本来就是有任务在身,又不是带有目的故意接近我,反而是我自己缠着你。 萧时觉得自己简直是善解人意的代表。没发觉她每多说一字,海洛的脸便冷下一分。 海洛想起在那本小说里,因为一次误会,贵族小姐和杀手吵架的情节 贵族小姐: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杀手:算了,不要说了,随它吧,我累了。 贵族小姐:你为什么不生气!你是不在意我了吗!呜!呜!呜! 那时,对于书中的悲欢,海洛不仅觉得吵闹烦人,还莫名其妙。 但此刻 海洛掀起眼皮看了眼对方,阴沉沉的,周身还散着黑气,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生气了。 萧时:? 这位妹妹的人设不应该是缺乏感情的冷漠style吗?瞧瞧这气生的,简直都快化抽象为具体了。 好,我们去交流。海洛没什么感情地说,菲拉,你先回去。 围观全程最后被赶回宿舍孤零零的菲拉默默咽下苦涩:三个人的游戏,她,没有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3 22:29:21~20200315 12:24: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情牵 3个;咖啡店撸猫员、对面餐厅的提拉米苏根 2个;穆、江米年糕z、银河帝国妇女主席、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干脆面 30瓶;君慕卿、一枚果达、顾凤离 20瓶;清风折柳 16瓶;陌、林洛、容雅、堇易一、~~~、我和我 10瓶;西柚 8瓶;子潇 7瓶;泽恩 5瓶;泽祀、庭柯、巨阙 3瓶;今天我又来了o(?^`)o 2瓶;别太当真、yurine、K爷是我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萧时是想和海洛交流一番, 语言交流。 但海洛把她带到了训练场上。 夜色弥漫,训练场上除去几个聊天的教官, 没其他人, 因此两人过来时,那几位教官都转过头看了她们几眼。 怎么来这了?萧时对训练场完全没有任何美丽的记忆。 在训练场上, 她只有两种状态。 要么累成狗,要么被打成狗。总之每天都做不了人。 你想和我说什么。海洛问。 我仔细考虑过了, 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萧时道, 我愿意和你走。但是, 如果中途, 你们的计划出了变故 没有如果。 每一步都是组织精密谋划了几年才定下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 只会落得个满盘皆输的结局。 萧时见海洛如此肯定,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下肚。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就不信自己都跑到其他国家做皇帝去了,诺曼还能把她抓回来。 为什么愿意了? 海洛可是亲眼见过萧时的懒样,除了运动训练时认真努力,其它时间她基本就是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走着。 每当休息日时,萧时双手大张躺在床上,瞳孔涣散,呆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若不是嘴里还忙着嚼肉干, 海洛还以为她瘫痪了。 海洛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相似的人拥有相同的特征。特别是有野心的人,他们的眼神让人联想到猛禽与野兽,或是像蛇一样阴冷狡猾,或是像雄狮暴虐残忍。 而在萧时眼中,海洛只看出了咸鱼两字,还是那种因为懒得穿裤子所以光着屁股晒太阳还嫌太阳大的咸鱼。 别说野心了,海洛有时都会怀疑对方心智是否完全。 萧时暗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想好好活着。 她以为这话肯定是要原封不动地蹦出来,哪知脱出口的话竟然和心中想的有所不同:因为诺曼不正常,脑子有病。 咦? 萧时瞳孔微睁,感到迷茫。 这真理之石还带自动改话的? 听清楚了吗?黄发教官焦急地问道,她们在说什么呢? 嘘,等等。另一位教官拍拍好友的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屏息凝听。 她们就是无意间泄露出诺曼秃顶消息的两人,虽然之后苦兮兮地向伯里恩上将提交辞呈,但因为没胆子写清楚原因,还被上将训了一顿,最后没走成。 好像是在说公爵有病。说话的教官在入学仪式时被选中跟随者去保护学生就是因为她感官敏锐,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并且由于耳朵尖,还能偷听到不少贵族密事。 病? 说是脑袋有病。 居然还是在脑袋上的 那时什么病?黄发教官苦恼片刻,吐出两字秃病?! 她们似乎还在计划什么,听上去也与公爵有关。 黄发教官一拍大腿,茅塞顿开:我知道了,她们是想找方法给公爵治病! 另一位教官琢磨一番,觉得很有道理。 天啊!我以为公爵就是普通的秃子。黄发教官感叹,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都成秃病了! 她目光凛然,心中有了个注意:总之现在流言已经传出去了,要是公爵想算账,就算我们再怎么躲,也会被查的明明白白。不如,我们现在找机会弥补,到时候还能少受点罪。 怎么弥补? 既然公爵为秃病所烦恼,那么我们就帮公爵治病。我家那里有位医生可厉害了,无毛狗到他手上都能变成长毛犬。黄发教官压低声音道,公爵也快回来了,到时候我们把药方往她手上一递,不就行了。 萧时自然不知不远处两人的谈话,她按下激动的心情,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说:海洛,你问我一个问题,什么都行。 海洛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开口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萧时:小气鬼,喝凉水。动不动就生气,天天一副阴沉冷漠脸,还不爱搭理人。啧啧,妈妈对你很是失望哦。 海洛: 萧时:!!!我日! 她慌忙摆手,试图挽尊:等等听我解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海洛: 萧时无望地捂住嘴,眼角划落一滴痛苦悲伤的泪珠。 你让我陪你训练,对吗?海洛握住萧时的胳膊,嗓音冰冷至极,就现在吧。 萧时再次嘴瓢:其实我有点怀疑,你很厉害吗? 她嘴巴逼逼的有多开心,神情就有多绝望。 啊啊,我有多厉害海洛笑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的暗色融在夜色里,有些温柔,你自己体会一下,应该就明白了。 于是萧时再次被打哭了,嚎得撕心裂肺,对着海洛一个劲喊爸爸!我错了爸爸!你厉害!你厉害坏了! 在现实世界里,女孩子打闹起来喊爸爸妈妈都是玩笑话,但海洛显然是没接触过如此高端的玩法,惊得停下了动作。 她又思及萧时吃了真理之石,脸色更是变幻莫测:我是你爸爸? 苦逼的萧时趴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尽责的科普解释:不,这只是对亲近之人的一个称呼。 海洛以为这又是贵族的情趣,显然是不赞。看向萧时的眼光宛如在看一个不孝子。 不过亲近之人倒是入了海洛的耳里,她有些不自然地把萧时从坑里挖出来:再来。 萧时搓搓鼻涕: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海洛没吱声。 果不其然,几秒后,萧时粗鲁地抹了一把脸,摆好姿势,咬着牙笑得有点凶,低声道:再来!海洛,你不用手下留情,第二场考核我一定要过。 夜晚,月亮挂在树梢,悄悄拨开夜色四周张望。 菲拉点燃烛灯,听见有人敲门,赶紧奔过去,脸上笑意满满:萧时,你们回来 门外,出现了一张五颜六色的猪头脸。 菲拉笑容不变,啪地甩上门,声音冷静而甜美:同学,你走错了哦。 萧时:? 她抬起胳膊想敲门,却扯到肩膀上的伤,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了几步。 海洛扶住萧时,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对方的肩膀,眉头微皱。她曲指敲敲门,声音清冷:是我们。 菲拉一惊,赶紧开门。用热水浸泡毛巾,拧干净后轻轻敷在萧时的脸上,细细的嗓音有些发抖:你怎么了? 我找海洛训练的。萧时张嘴笑得开朗,她可厉害了,菲拉,你要一起吗? 菲拉头摇得宛如拨浪鼓:不不不不! 萧时颇为可惜地咂咂嘴。 洗漱过后,萧时发现床上多了一瓶药膏,味道清新,还挺好闻的。 一天两次,虽然我减了力道,没真的伤到你,但是痛感会残留。海洛道。 萧时哦了一声,然后猝不及防对着海洛做了一个鬼脸。 她现在一副丑样,再做鬼脸简直是雪上加霜,看得海洛不由嘴角微扬,眼角缀着点点笑意。 萧时歪着头,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海洛,不说话。 海洛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嘴角重新变为直线,垂眸淡淡地道:怎么了? 我在想,虽然你冷漠又爱生气,有时还想七八十岁的老人,没半点这个年龄段小姑娘该有的活力。 海洛面无表情地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她听见萧时继续道:但是,怎么说呢,人还是挺不错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萧时手欠地捏了捏海洛的脸颊,顶着一张丑脸邪魅一笑,打趣道:相当可爱哟,我还挺喜欢的。 菲拉默默远离:三个人的宿舍,我依旧没有姓名。 此话一出,海洛不仅睫毛颤颤,连吐出的呼吸一同发颤,淡淡的绯红从萧时指尖触碰的地方晕开,宛如一朵朵粉粉嫩嫩的小雏菊,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耳尖,最后一直绽开到头顶。 萧时简直惊呆了,她完全没料到海洛会是这个反应,甚是新奇。手舞足蹈地绕着海洛转圈圈,发出了猩猩一样的吼叫:噢噢噢噢!海洛你是害羞了吗!!哎呦,你看你这小脸红嗷!我错了、我错了!老子真的要残了! 就这样,再经历了无数次的毒打后,萧时终于迎来了二次考核,苟延残喘的在教官手下撑了一分多钟,当她听见那位教官说道:考试15号,及格时,双眼喷洒热泪,直直地朝海洛飞奔过去,两手张到一百八十度,宛如一只回归慈母怀抱的雏鸡。 海洛微愣,下意识往前几步,双臂微张,把人抱在怀里。 最后一场考核很简单,扔铅球。 前一个贵族小姐费了吃奶力气才勉强抱起铅球,都快被这重量逼出泪时,忽然听见一阵呼啸的风声。 她转过头,只见萧时兴奋地耍着铅球原地疯狂转圈,随即一松手,铅球宛如一颗小小的弹弓球冲出了天际。 萧时和海洛,成为了仅有的两位过关的考生。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再上两天课,便是三日的小假期。训练的期间,伊桑一直未出现过,萧时最后还是从佩德拉嘴里得知了有关的消息。 苏赛克斯家死了两个仆人。佩德拉指了指自己的嘴,牙齿被拔光,舌头也被割掉了。伊桑应该是为了处理这件事请假了。 萧时看着对方熟门熟路地哄着小孩子睡觉,嘴角微抽:你怎么知道的? 格雷啊,昨天来拿伤药时告诉我的。现在已经步入夏季,怀里抱着个小孩,佩德拉觉得有点热,系开衣扣吐槽说,他现在还当我是菲拉呢。你说,都处了这么久,他怎么就还没分清人。 萧时不出声,她总感觉下一步佩德拉就要给小孩喂奶了。 你们明天就放假了吧,唉,明天中午我就得回去训练,你帮我捎一下衣服行吗。 萧时比了个ok的手势。 佩德拉沉默几秒,一脸肉疼地在她手上放了三个铜币。 萧时默默地瞅了眼可以买三根白菜叶的铜币,面无表情地收下。 可是在第二天,佩德拉失踪了。 第23章 在与佩德拉告别后, 萧时回去的中途去了一趟集市,准备买点生活用品。 集市上出现了新的商队, 有几个穿得奇装异服, 在王都没见过。萧时买东西和摊主聊上几句,原来不久之前索雷把校门打开, 这些商队不少是从外地来的。知道索雷日子苦闷,再加上贵族小孩不怕花钱, 便趁着这三天赶来推销一些稀奇古怪的新玩意儿。 你看那里。摊主指向一处, 萧时眯着眼望去, 只见远处站着几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人, 脸上都戴着搞怪的面具, 一个劲忙活着什么。 那是新来的剧团, 特色就是戴着面具表演, 据说还很有名,这几天是要好好热闹喽。 萧时收回目光, 期待起了假期,心想明晚就过来看看吧。 戴着面具的女人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在集市看似漫无目的的瞎逛,面具下的眼睛却是飞速地掠过一个又一个过路人。 还是没办法吗?女人柔着嗓音问。 是的,虽然索雷开了校门允许外方人入内,但活动范围仅在集市。学生所聚集的地方都有士兵把守,教官还会不间断巡逻,他们皆是菲国有实力的军官。我们虽然可以潜入,但撑不了多久。跟在女人身后的是一个身形强壮的男人, 语气毕恭毕敬。 那还真是麻烦了。女人目光微动,不知看见了什么,轻轻地笑了,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嘛,神明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呢。 格雷选完信纸后,没多停留,路上猝不及防被拍了肩膀,不由吓了一跳。 他一转头,只见一张白色的面具,上面涂抹着乱七八糟的颜色,明明看不见脸,格雷却能感觉到对方在笑。 面具?是那个新来的剧团里的人吗? 有什么事吗?格雷问。 面具女人笑着说:啊,你是新生吗? 格雷礼貌地点点头:是的。 找对人了。女人说完这句话,便冲身后的男人点点头。 那人掏出了一张羊皮纸,捧在手心,动作小心,像是在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羊皮纸展开后,是一个少女的画像,但过于惟妙惟肖,简直不像是画出来的,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塞了进去,连嘴边细小的绒毛都能瞧见。 画面上的少女困乏着双眼,正把半边煎鸡蛋往嘴里送。 女人问:那你一定知道她是谁吧。 格雷望望两人,没回答,脸上浮现了警惕地神色:你们想做什么? 女人把手放在格雷的肩膀,没有了先前的游刃有余,语气急促:告诉我,她是谁。 佩德拉。 格雷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他不想说的,但这话自己就从嘴里出来了。 此话一出,那副画卷忽然燃烧起来,女人立即松手,还是被烧到了指尖。 不消片刻,羊皮纸化为灰烬,被风吹散。 那个死狐狸!女人低骂了一句,伸手敲晕格雷。 告诉其他人,找到了,叫做佩德拉。我先出去汇报消息,你跟着西岚,让她赶紧把人带过来。 男人:是,大人。 佩德拉送走萧时后,没过多久,小孩就醒了,张嘴便是一阵哇哇地哭,魔音贯耳。 佩德拉手忙脚乱的抱住小孩,欲哭无泪的对虚空喊道:医生啊,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孩仿佛知道妈妈不在,哭得更狠,颇有一种翼龙咆哮的架势。 佩德拉赶紧改口:哎呦,小宝贝,妈妈在这呢,妈妈没走。 西岚和男人推门进来时,见着的就是这副场景。 西岚:这灰羽国的新王都有孩子了? 男人沉默。 西岚深呼吸一口气,管他呢,先把人带走再说。 她顶着半张面具,半信半疑地喊了声:佩德拉? 佩德拉都快被小孩哭得魂魄离体,一听有人喊她,下意识哎了一声,旋即后知后觉地说:你们是谁? 原谅我的无礼。陛下,您应该已经知晓您被真理之石所选中,我们是使臣,来接你回灰羽国。至高无上的皇位在等待着您。 西岚拉起裙摆,垂下头,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但姿态优雅,似乎是在行礼。 西岚在看到佩德拉的第一眼,便知道对方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平民,身上没有半点贵族该有的傲慢与高雅。 这样的人,在一朝跃上最高位,究竟会露出怎样的丑态? 贪婪、狂喜......亦或是疯狂? 西岚心中嗤笑,面上却不显山水,她缓缓抬起头,然后发现 佩德拉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神经病。 还很嫌弃。 甚至还捂住了小孩的眼。 西岚: 她转过头,冷声问道:你确定是她? 男人惜字如金:是。 他瞥了眼佩德拉懵逼又嫌弃的表情,又添了两字:应该。 西岚:? 她眼角抽搐,强忍火气:什么叫应该,威娜不是有画像吗! 男人道:那是灵器所绘,只能打开一次,也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大人在一位索雷学生面前将其打开,对方说的就是佩德拉。 而佩德拉,新生里只有一人叫这个名字。 西岚这才撤了火气,威娜可是预言师,那学生绝无可能说谎话。她走向佩德拉,语气强硬:请您和我们离开,我不想伤害您。 佩德拉:? 这两人在搞啥呢? 也不是性别和身材对不上,就冲这让人迷茫的感觉,她都怀疑是不是萧时和菲拉没事来搞她了。 西岚见她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心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您放心,您是灰羽国的陛下,她便是我们灰羽国的公主,受万人敬仰,没有人会伤害她。 佩德拉脸都快扭成一个问号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小孩眼一睁,见着这两怪人,嘴巴哆嗦,又要哭。 佩德拉收住问号脸,回归贤妻良母地慈祥连,捂住小孩的眼,轻声哄着:不看不看,咱们不看丑八怪。 西岚:...呵呵。 假期开始第一日。 萧时睡了个懒觉,醒来后精气神十足。 整个宿舍只有她和海洛两人,不,应该说,整栋楼只有她们两人。 也不知道教官把其他学生带去了哪里,训练场上都见不到一个人。 洗漱过后,萧时准备出门,却见海洛也一同跟了过来。 海洛目不斜视:会危险,保护你。 萧时一听这话,差点泪崩,她觉得在这所学校,打她打得最狠的就是面前这位了。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一起出去。 萧时记着佩德拉的话,先去了医务室,可是当她们到达时,地上却有一滩血,还一个发出翼龙哭叫的小孩。 平民区一处旅馆 夜色渐黑,西岚扛着麻袋,喘着粗气把人往二楼送,对上旅馆老板疑惑的眼神,她露出一个善意亲切的笑容:叔叔,这里面装的都是土豆啦。 老板憨厚一笑:哦哦,这袋土豆长得真像人。 西岚闻言脚一滑,差点把麻袋给扔下去。 威娜见人来了,露出嘲讽地神色,说道:再不来,我都以为你真去上台表演了呢。 西岚没理对方风凉话,心有余悸:路上遇见军队了,一个个都是满身的血,听说是有个公爵回王都了,我们要小心点。 这次的任务折了太多人进去了。闻言,威娜疲惫地捏捏眉心,千万不能失败。 放心,我把人好好的带回来了。等这一次结束了,我们去喝酒吧。西岚解开麻袋,喝好的! 威娜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行,喝好 她应着话,目光在看见麻袋里的人时,没了声。 佩德拉大刺刺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骤不及防烛光照脸,还不满地砸了砸嘴,嘟囔了几句。 威娜:??? 是谁??? 这他妈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沙雕里抠出的剧情章,大家好好珍惜(狗头) 我看到关于cp的问题啦,现在解答一下。如果不好奇地朋友可以略过。 cp目前是海洛。(我知道目前这个词用得很灵性,但是只能这么形容,因为会剧透的。) 现在才20几章,故事才刚刚发展,还有角色没登场,其实不用急着站cp。因为我觉得不同性格的角色都很可爱,我想尽力多展示每个角色。 定下的cp是旅程的终点,但沿途的风景也是很重要的。 之后会有各式各样的番外,想看啥我就写啥,争取不让站错cp的各位留下遗憾。 17号晚上10点见啦! 第24章 萧时见那小孩哭得凄惨, 伸手想去抱。未关上的窗户吹来一阵风,掀起屋内一道隔帘, 露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模样英俊, 就是那鼻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鼻孔对着眼睛, 歪得厉害。 萧时眼珠转动,刚要动作, 一道寒光倏忽地从前方直直刺来。 一只手地拽住她的衣领往后扯去, 还顺带在半空转了一圈, 躲避了这道寒光。 一声嗡响, 只见墙上多了把短刀, 刀身全被没入, 断痕裂缝像是蜘蛛网从插入处延迸开。 男人没料到两人居然能躲过他的偷袭, 望向海洛的眼神多了一丝吃惊。 海洛眉骨下压,面色寒冷, 瞳孔一动不动,盯着男人的目光没有波澜,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她问道:你没事吗? 没人回应,反而有一只手摸上她的手腕,又捏又揉的,最后搭上她的指尖。 海洛身子一下绷紧得厉害,僵硬地转过头,语气里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你 她最近被萧时调戏得厉害,简直像是一只弓着背的猫, 随时随地要炸毛。 可海洛只你了一下,后面话就卡在喉咙出不来了。 只见还被提着衣领的萧时两眼翻白,都快断气了。那作乱的手哪里是摸,分明是想掰开对方的手指。 萧时气若游丝:松、松手、我没气了 海洛赶紧松手。 然后转过脸,看向男人的眼神更加阴沉。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居然敢伤她! 歪鼻男人:? 安静的房间内,萧时咳嗽得声音格外响亮,连接不断,高低变化,长短有急,听起来就像是有人用喇叭吹了首《山路十八弯》。 海洛和男人在医务室内对峙,无论哪个想开口,都被这听起来十分有节奏感的山歌给淹没了声音。 男人腮帮子抖了抖,果断从腰侧抽出一把短刀,一跃而起,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刺客,面目肃杀,气息凌冽直奔萧时而去。 打蛇要打七寸,比起眼前摸不透底的少女,被她保护在身后的人更容易解决,说不定还能让她慌乱。 男人打着这个主意,用上最快的速度冲来,铁了心要对萧时下狠手。 萧时有所察觉,抬起头,和男人视线撞上。 然后,男人膝盖一软,半空两腿不由自主叠起,虽然想强硬停下,奈何吃了加速度的亏保持跪姿一路滑行到萧时面前。 海洛拦都拦不了。 萧时:? 跪着的男人: 萧时犹豫片刻,咳嗽声都被夏停了,她挤出两字:平身? 瞧瞧这虔诚的姿势,海洛一时不知该不该把他提起来扔掉。 男人脸色极差,不仅感受到了侮辱,更多的显然是对自己的举动的无法理解。蓦地,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从萧时身上散发出来的。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眼睛泛红:真理之石! 他绝不会认错这个气息,阴冷而又恐怖。在他还是小时候,便处在真理之石的掌控的恐惧之中,即使闭上眼,也无法逃离这恐怖的气息,如同噩梦纠缠着他。 男人这副恐怖骇人的模样让海洛呼吸下沉,她当机立断一脚踢过去,却被男人晃身避开,白色的粉末从他手中洒落,怪异的香味瞬间溢满房间每个角落。 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去,海洛瞳孔微缩,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一个白字,踉跄几下,往地上一倒。 萧时头脑同样昏昏沉沉,她似乎在哪里闻过好像是在浴场里 萧时之后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只知道自己被塞到麻袋里像是米一样被扛在肩上,颠簸了一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萧时才从那种灵魂出走一般的虚无状态里清醒过来,尽管身体不能动,但隔着麻袋她听清了外面的对话。 你确定?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没错,她身上有真理之石的气息 萧时发觉,男人说话方式很奇怪,像是哪里漏风。 她就是被选中的王?维威,你要这次要是再搞错,要不也回到神官身边,直接就跟那什么剧团参加巡演得了。呵呵,你们俩都不用演了,威娜是瞎子你来做傻子,刚好憨逼搭配干活不累。 不,西岚,你冷静,听我说。她男人声音断断续续,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不像是被选中,我能感受到,她就是真理之石。 约莫过了几秒,萧时听见女人骂了一句石你妈。 你自己看你就晓得了,我没有开玩笑。男人无力解释。 笑你个奶奶腿。说你傻子,你还真的就傻上了! 我说的是实话! 啧,算了,先上楼。那个公爵脑子犯病了,好好的王都不去,偏偏要在平民的旅馆里住一夜。 那位秃子公爵? 哦,你也听见风声了?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谁能想到名震波斯提亚的女人居然是个秃子。说着,叫做西岚的人嗤笑了几声。 谁啊? 萧时有点懵逼,他们在说谁?菲国有这号人物? 要不是听见秃子两字,她还以为是诺曼呢。 两人扛着萧时回到旅馆,沉默着上楼。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萧时感受到扛着她的人肩膀一阵绷紧,脚步急促起来。 嗯?请稍等一下。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萧时上方响起,融了冰雪和繁花,冷清却也温柔。 这下不止那两人,萧时也是惊得屏住了呼吸。 这声音他妈的不就是诺曼吗? 怎、怎么了?西岚舌头差点打结,心中暗骂一声,再次露出违心的甜美笑容。 抱歉,只是有些好奇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女人勾起唇角,本就美丽的容颜仿佛镀了一层日月光辉。 西岚心神一晃,麻袋差点滚到地上,被身后男人一捅腰才回过神来。 西岚咽下惊叹之情,忙不迭说道,这里面装的是土豆,您还有什么事吗? 诺曼低声笑道:没有,不用在意。 她眼眸微垂,蓝色瞳孔漾着冰海般的水光,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怎么回事看着这一袋土豆,她居然觉得十分欠打,想一巴掌拍上去。 诺曼摇摇头,心中对自己奇怪的举动也有些好笑,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一回房间,威娜就迫不及待的夺过麻袋,手脚麻利地解开绳子,祈祷千万别又抓错人。 差点露馅的西岚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刚刚在楼梯口遇见了诺曼 重见天日的萧时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居然在楼梯口遇见了诺曼。 西岚:??? 你吓什么? 在看清萧时的脸那一刻,威娜和西岚两腿一弯,膝盖在地板上磕的响亮。 维威一脸见怪不怪,毕竟他可是直接来了一招跪地翱翔呲溜到萧时面前。 萧时:我拜年讨零花钱都没你们这么诚心。 她眼角一瞥,瞥到了躺在墙角的佩德拉。 对方歪着身子倚坐在墙角,头低得快埋到两腿只见,没半点动静。 萧时想到医务室地上那摊血,整个人都不好了,冲着几人怒道:你们把佩德拉怎样了! 维威:没怎样。 萧时呸了一口:放屁,我可是看见地上的血了,那么一大滩,你们是下了多重的手!她一个小姑娘 维威忽然插嘴,打断了萧时的义愤填膺:你看我鼻子。 萧时:? 维威:它歪吗? 萧时看了眼对方那打个喷嚏都能糊到眼睛的对天鼻孔,犹豫地点点头。 维威道:医务室里的血多吗?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让萧时越发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应道:多。 男人眼神深沉,语气里有一股幽怨的味道:鼻子被打得歪成这样,流出血的能不多吗? 当时,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时间不多了,直接动手。然后叫做佩德拉的小姑娘就抡着椅子飞过来了。 要不是反应快躲开了,估计此刻歪的不是鼻子而是他头盖骨。 男人面无表情地扒开下唇,下颚缺了一颗牙齿,依稀能看见残留的半截,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 萧时:看上去还挺疼的。 一旁,在起初的惊骇过后,威娜和西岚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同时伸手扼住萧时的喉咙。 你身上怎么会有真理之石的气息! 你是真理之石的教徒吗! 见状,维威也不纠结鼻子了,乘机掺了一脚:你就是真理之石,对不对! 萧时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好在两人只是一时地冲动,没真发狠把她断气。 在真理之石的魔力下,萧时嘴巴自动为两人解了迷惑:我不是教徒,也不是真理之石,身上有真理之石气息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我把它吃了。 威娜: 她缄默片刻,随即冷笑一声,胆敢在预言师面前说谎,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呵呵,先提前告诉你,我会调动全部的力量让你说实话,你还是不要妄想打什么小算盘了。威娜目光残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和真理之石究竟什么关系! 不是没有人想和预言师的力量抗衡,甚至其中许多人是接受了洗脑与催眠的死士,不肯透露主人的信息,最后虽然保住了消息,却是炸成血花,把命和主人的秘密一同带向死亡。 这是真理之石的惩罚,没错,在外人眼中羡慕不已的力量,不过是惩罚罢了。 威娜闭上眼,神色有些痛苦。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做为神侍,她们在年幼无知时,就要被割开手腕,跪在冰冷的地上,宛如失去双腿的畜牲――不断的,日夜不分的向神坛之中输血,去供养真理之石。 强大的自愈能力迫使他们履行这痛苦的职责,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威娜不止一次想将真理之石扔到地上,狠狠地践踏。可是真当她伸出手时,才知道自己愚蠢得可怕。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真理之石的容貌―― 衣着华贵的女人,坐在王座之上,背后是黑色修罗,高举着镰刀,如同死神收割着卑贱的叛逆者的头颅。 在失神与恐惧之中,她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座之上的女人红唇微启,像是俯视蝼蚁,优雅而张扬说道:我活了百年,没想到人类一如既往的愚蠢,你可知如何才能成神?杀尽世间一切威胁之人站在最顶端!身为身,即使万物毁灭!即使这个世界不复存在!我都不会―― 真的吃了,倒了一点油做成煎蛋吃掉了。 萧时浑身施不上力气,语气也烦躁起来: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想找回真理之石我也没办法,毕竟我 之前拉了好几天肚子,屁股都要摩擦生火了。不要说真理之石,就算来个真理之铁,真理之钢,都拉得干干净净。 现在,真理之石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说不定在为哪位农民嗷嗷待施的菜田贡献自己最后的力量。 威娜两眼一翻,承受不住这个事实,昏过去了。 西岚本来想晕的,被威娜抢先一步,只能稳住摇摇欲坠地身体。 张开嘴,西岚准备发出不敢置信地尖叫―― 呀――! 西岚:谁!谁又抢在老娘面前叫了? 她迷茫转头,发觉这娘到她劈叉的尖叫声居然是从神侍里唯一硬汉代表的维威嘴中发出。 维威一边尖叫一边抱紧自己扭来扭去。 西岚: 娘得一批。 然后维威宛如黛玉患病似的,一张英俊的性感黑皮国字脸露出比花还要娇弱的易碎脆弱感。 他跌坐在地,两腿摆出人鱼般的姿势,捂住心口,低喃了一句:不,不可能 然后就晕了。 西岚:??? 西岚此刻像是想要吃草却被塞了一嘴屎的羊驼。 她迷茫地抓抓头发,决定暂时不去思考硬汉变娇花的原因。 总共就三个人,两个傻了,她可得撑下去。 西岚深呼吸几口气,重新把视线移到萧时身上。 然后西岚呆了:卧槽――! 只见萧时不知何时爬到了窗户口,听到声音后笑眯眯地冲她比个中指。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救命啊!毫无顾忌地两手一推,身子后仰,从三楼坠下。 西岚连个衣角都没摸到。 平民旅馆的三楼不是很高,完好无损或是伤着哪儿都在情理之中。 萧时咬紧牙关,护好头,她得引起注意,才能救出佩德拉。 楼下正好站着一个人,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抬头望来。 灰暗的晚夜之色中,暖黄色的壁灯下,女人的脸显得有些不真切,但是,那双蓝色的瞳孔却是淡漠到夺目,仿佛沉浸在深海之中的夜色。 萧时一口气堵在胸口,对诺曼的出现,第一次感到感激,她张开双臂,在空中真情实意喊到:姐姐――! 诺曼一愣,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妹妹居然回以这种方式出现。随即两眼弯起月牙一般的弧度,冷漠被笑意一点点吃掉,只剩溺人的温柔。 诺曼脚步微动,手臂抬起。 时间在这一刻流逝如指间细沙,柔软得要命。 萧时感动。 她想,以后还是少骂诺曼神经病了。 然后,在她要落入诺曼怀中时―― 女人身子轻轻一侧,就这么让开了。 擦脸而过时,两人还互相转头对视了一眼。 诺曼甚至对她说了五个字:你呀,小心点。 萧时:?????????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好痛苦。奶没了,灵感也少了。 其实炒股文想磕哪对都可以的,莫伤心啦(给你们擦擦脸)。 看见有朋友说诺曼是病娇,哈哈哈,其实我以为她就是个神经病(究竟哪里娇了!!) 后期会出场一个真正的小病娇的,特意去玩了好几个恋爱游戏,发现病娇还真是不可缺少的角色。 咱们19号晚10点见面,下一章名字我都想好了――《诺曼公爵迷惑的一天》 第25章 尽管萧时在最后慌忙改变姿势, 但她还是没躲得过脸朝地摔的命运。 并且,在摔了后, 她还像是快餐店里的正在进行最后一步的鸡肉卷, 从东头卷到西头,滚了一圈抽搐了两下, 才撅着屁股不动了。 几个身着军装的人匆匆跑过来,面露焦急:上校, 您没事吗? 还好。诺曼不轻不淡地瞥了眼三楼窗口, 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在对上视线后, 对方匆忙离开。 诺曼:抓住她。 是! 她走到萧时身边, 半弯着腰打量了一圈, 随即眼神落到她撅起的屁股上。 诺曼嘴角不可抑止地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单手将人横腰抱起。 很快,部下就把西岚三人拖到诺曼面前, 两个昏得不省人事,一个失魂落魄,倒也没费力气。 还有一人抱着佩德拉,在确认对方只是睡着后,就把她往马车里一扔。 场面十分安静。 诺曼拧起好看的眉头,怀中抱妹,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上露出些许心疼而愤怒的神色,语气冷然道: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瞅瞅这我很生气我很心疼, 但不得不抑制住怒火的鬼样子,要不是西岚亲眼见到诺曼是如何微笑着避开身体,任凭萧时做自由落地运动,她恐怕都要相信了。 诺曼见对方不回答,并不着急:你不是菲国的人? 西岚冷笑一声,叫嚣道:我就不告诉你,死秃子! 诺曼: 部下:??? 嗯?这人说啥呢?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公爵的头顶,虽然此刻戴着军帽,但是公爵那光滑如黑色绸缎的长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秃子。 部下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有个眼尖的忽然悄声道:可能是在说他吧。 顺着那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公爵身后站着一个低级军官,后脑勺光滑的快要反光。 众部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在说他啊。 诺曼眉间微拢,没纠结这事,发现无论问什么话,西岚都是以秃子开头,以我就不说结尾后,也就没再问话。 上校,要喊军医吗?一位年轻的军官担忧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萧时,少女一动不动,脑袋背对着人,都快垂到地上了。乍一看,就像上校手臂上挂着一个面条女鬼。 对方摔下来时,他就在后面几步之遥,听见了相当响亮的啪的一声。 他的妻子每次拿平底锅拍肉泥做馅饼时就是这声音。 公爵目光如水,笑着道:放心,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诺曼对萧时印象还停留在临行前一天晚上推开窗户时,在花园里跳得比青蛙还青蛙的某人。 如果当时萧时要是蹦得在高些,估计还能和她面对面挥手说句晚安。 因此,在听见娇弱两字时,诺曼差点乐出声。 军官:? 为何上校看起来如此快乐? 诺曼掩去眼角的笑意,卷饼翻面似的,一铲子把萧时翻正。随即白玉雕琢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对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你看,只是磕破了点皮 诺曼悠然的语气一顿。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众人站得军姿挺拔,眼珠却不动声色地朝上校方向瞥去。 然后,他们看见了一张被马车车轮反复碾压过几十遍的脸,还不是那种轮着压的压法,得纵横交错地压,才能有这效果。 特别是那鼻子嘴巴被野熊揍了似的,歪得都快斜上天了。 小姐鼻孔里流出的是血吧。有人小声说道。 小姐脸上的水是不是泪啊。 诺曼眼角弯弯,沉默片刻,果断改口,好像磕得是有点严重。 军官: 上校,这已经不是有点严重了啊啊! 要不是当初兰波夫人事件时他在现场,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就冲上校这平淡的反应,他都怀疑小姐是不是本来就长成这歪样! 诺曼唔了一声,搭在萧时脸颊旁的指尖微动,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眉尖微挑,伸手戳了戳。 然后,两颗断掉的门牙从萧时嘴里掉了出来。 诺曼: 军官: 众部下:!!! 诺曼:嗯,换牙了? 军官年轻的脸上出现了成熟的问号:??? 上校,您的妹妹已经十五岁了,换不了牙,只能掉牙,比如直接撞掉牙。 或许是下属谴责的目光太明显,诺曼板起脸,再次回归强忍怒火的状态,眼神如寒刀,让军医到我车里,休息三小时,之后启程。 哇,绝了。西岚被压制在地上,目睹整场后也忘了闹腾,由衷地感叹道,不仅是个秃子,还是个疯子。 西岚三人被拷上铁链扔在另一个车厢里。 夜晚逝去,在阳光正盛至极,军队风风火火地回到王都。 每次诺曼结束任务回来,国王都会派高官来接待,王都内的人民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会自发前来献上至高无上的赞美的以及无数的鲜花。 诺曼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今天还真的有点让人迷惑。 诺曼对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当她进入王都那一刻,她微微眯起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包围住军队的人群。 是她错觉吗比起往日里人群狂热的喝彩声,此刻只能称得上热闹。 人群最前端的多数是平民小孩,这些孩子表达心意的方式很简单,因为对公爵的敬重仰慕,每次公爵回来,都恨不得用世上最漂亮的花将公爵淹没,惹得接待官还得担起保镖的职责维护秩序。 可今日,孩子们动作不仅小心翼翼,连抛过来的花都带着一股谨慎的意味,直接落到路两边。 年轻的军官歪着脖子,两眼疑惑地转了转:上校,您不火了吗? 诺曼:伽西亚,你在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送回伯里恩将军身边。 军官立刻闭上嘴。 这时,有枝粉色的花朵擦过诺曼的发梢,如同一个小精灵轻巧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公爵失笑,长长的睫毛仿佛撒落了一地光辉,她温和地朝那位扔花的孩子看去。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羞涩的呼声。 哪知,那孩子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整个人褪色成一张白纸,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喘,甚至有两个络腮胡糙汉紧张到手牵手抱在一起 每个人紧紧盯着她的头。 就在这安静的诡异十几秒内,有人说了句,幸好,幸好没掉下来。 诺曼:? 掉什么? 难道她头上放了什么东西吗? 接待官回过神来,快步跑到诺曼面前,圆滚滚的啤酒肚子像是一个大大的水球一颤颤的。他打破尴尬,热情熟络地招呼道:公爵,您终于回来了!陛下特派我来迎接,您这一路可安好? 诺曼忽略心中的怪异,微微颔首,刚要开口,忽然吹来一阵强风,卷着热气,从人群中串流而过。 本来,这风是没什么。 但是 诺曼眼珠上移,面无表情地看着接待官按在她头顶的手。两只手交叉十字,像是要封印什么东西似的。 风声依旧,诺曼头发随风扬起一抹墨色,本该是叫人心动的场面,奈何偏偏头顶那一块被按得扁平,看上去就像一个长发河童在吹风。 接待官个子矮,这姿势于他而言可是相当高难度,脚尖踮得比芭蕾舞的小姑娘还直,两手颤颤,不敢松手。 诺曼有点笑不出来了,声音掺着冷意:请问,您在做什么? 接待官嘴巴动了动,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坚毅的表情,堪称视死如归,为国捐躯而不悔。 他无声地说道:您放心! 诺曼: 哎呀!哎呀!您怎么了?伽西亚最先反应过来,忙不及挪走接待官的手,额头冷汗阵阵,干笑着打趣道,您这样子,还叫人以为上校戴了一顶假发呢。 接待官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伽西亚:??? 诺曼二十几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令人迷茫。 这种迷茫在她回到宅邸后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重。 将昏迷的萧时安顿好,诺曼揉揉太阳穴,直觉告诉她,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 部下问道:上校,那三人怎么办? 先把他们关在审判庭内。诺曼说,让哈德和伽西亚去一趟索雷,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本该在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出现在外围平民区,还遭受到身份不明之人的攻击。 大致处理好部分事物,诺曼走出书房,正对上送茶的管家。 管家见公爵神情略有疲惫,道:您先歇一会儿吧。 诺曼没应答,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皱:这茶里放了什么? 管家笑着道:乌发草。 乌发草,顾名思义,吃了能促进头发生长,因为数量稀少且具有奇效,价格相当昂贵,算是一件珍宝。 诺曼:这种越发不详的令人迷惑的感觉究竟什么怎么回事? 放下杯子,诺曼舌尖发麻:这乌发草从哪里来的? 管家报出一个家族的名字:是他们送来的。 在菲国,只要是个有野心的贵族都使上浑身解数地去和诺曼家族交好。知晓诺曼公爵是个油水不进的人,他们便特意在公爵外出时前来献礼,奇珍异宝应有尽有。管家也不能和他们说狠话,只能暂时收下,等公爵回来后,再把它们原路返回。 诺曼并不在乎琐碎杂事,全凭管家处理。 不过,那个家族之前一直走暴发户风,送的永远是金银珠宝之类,恨不得把我有钱三字写在身上,这次居然改送药草了,还真是稀奇。 诺曼微微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这被茶里不止有乌发草。见公爵没有再喝第二口的意思,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还放了许多名贵的东西,连茶配方都是特制的。 诺曼有些好奇:还放了什么? 管家张嘴念出一串长长的药草名。 诺曼听了后,发现作用出奇的一致,包括这个特制的茶配方也只有一个目的长头发。 管家:就算是病也没事,肯定能治好的,您无需为此担忧。 诺曼漫不经心地敲着杯沿,垂着脑袋看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湿润的雾气沾在女人修长白皙的指尖上。 约莫过了几分钟,她笑了,声音轻柔地不像话:为什么,你们似乎都觉得我头发有问题? 萧时醒来时,天色灰暗,周围安静的不像话,连鸟叫声都没有。 在她睁眼的那一刻,酸痛感灌满全身,就像被塞在洗衣机里甩了二十几分钟,头晕眼花。萧时缓了好大功夫,才呻|吟着从床上爬起来。 她碰碰自己的脸,貌似肿了不少,上面还贴着药膏,她又碰碰嘴唇,疼得差点原地九百二十度高速旋转。 萧时还感觉到了一丝凉气。 小拇指颤抖着靠近嘴巴,然后一路毫无阻碍的和舌头握了握手。 老子门牙呢! 萧时气到喷火,此刻给她一木头,她能点亮整个世界。 诺曼! 诺曼那个狗东西! 萧时一想起当时的情景,怒气就从心中爆发,恨不得当场就把诺曼提到三楼,然后也给她一脚踹下去。 骂骂咧咧一阵,她眼珠转了一圈,认出自己房间。 看来事情是解决了? 萧时心里还惦记着佩德拉和海洛,揉着酸痛的腰打开房门。 大厅里灯火通明,诺曼站在中央,整得跟c位出道似的。 萧时手指无意识地扣扣把手,心里生出一种很不祥很不祥的感觉。 诺曼听到动静,转过身,微笑着朝萧时招招手:过来。 萧时两腿发软。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诺曼笑得越温柔,她待会难受得越厉害。 如果说之前诺曼最温柔的一次微笑可以用融化人心来形容。 那么现在,诺曼的笑容已经带上了佛性。就是那种能让恶鬼都放下屠刀,能让地狱都变成相亲相爱幼儿园的微笑。 萧时:我要融了。 不过来吗?诺曼很好脾气地说,那么我过去。 不不不!萧时双手摆得飞快,强忍泪水走到了诺曼面前。 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诺曼嘴角上扬,很有趣的一件事。 萧时跟着一起假笑,宛如一个憨批。 后来,为了弄清楚另一件事情,我让人去了索雷,结果找到了这个。诺曼扬起一个笔记本。 封面上写着一行字,开头一部分被诺曼的手遮住,萧时只能看见后面观察日记四字。 萧时:这又是什么骚东西? 诺曼翻开笔记,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笑得春暖花开。 萧时被晾在一边,站了一会儿,有点莫名其妙,琢磨着诺曼是不是病情进化了,以前犯病就算了,现在还喜欢把人拽过来,看她犯病。 诺曼合上日记,问了一句话。 之前,在训练场上,海洛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然后她被海洛捶到地里,拔都拔不出来。差点成为萧树人。 那句话就是――你是如何看我的。 萧时在诺曼最后一字落下的一瞬间,腰也不疼,腿也不残了,飞速的转身,她转的太快,甚至生出了幻影。 萧时不要命地甩开两腿,跑得如同正在躲避九九八十一道雷劫的泰迪,疯狂加速,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大门。 没有丝毫犹豫,一路远去。 尽管如此,大厅中还隐隐约约残留着傻逼神经病送你劈叉上天几个字在飘荡。 诺曼愣愣地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随即低下头,单手捂住脸,墨色的长发垂落在两侧,随着身体主人的颤抖而微微晃荡。 女人喉间微动,笑声一点一点从中溢出。 要是萧时还在这儿,估计能吐槽一句:经典反派发疯姿势。 管家一脸懵逼地头伸进来:公爵,刚刚不知道跑出去了什么东西,好像有十几条腿,太快了,看起来有点像小姐又有点像巨型野兽。 笑声戛然而止,诺曼十指插.入发间,将头发疏到脑后,脸上是管家从未见过的笑容。 女人黑发披散,色瞳孔里盛满邪气与恶意,嘴角噙着同样的笑意,偏偏还显得有些冷峻。 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大反派,与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却在外貌上更具冲击力。 诺曼心情很好地转弄着笔记本,约莫过了几分钟,才迈开脚步。 管家不安地问道:您要出去吗。 嗯。诺曼笑了笑,邪气更重,既然跑了,自然要把她抓回来啊。 于是,疯狂跑路五分钟的萧时被诺曼一分钟抓回来了。 当晚,诺曼庄园传来阵阵凄惨的喊叫。 萧时不仅挨了打,还被诺曼削了。 削秃了。 萧时,秃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其实我没看过轻小说啦,待会瞅瞅去。 最近好累,打游戏太累了(危机合约真好玩,嘻嘻嘻) 21日晚上见(火热飞吻)感谢在20200317 19:24:26~20200319 20:2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冷瞳泪奔 2个;锦瑟、LittleBusters!三坪、银河帝国妇女主席、茶栗丝的糯米团、南风、43044698、生活如此少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stia 200瓶;雨凌君 30瓶;阿贡 22瓶;ビ 20瓶;Draco.Malfoy 19瓶;能天使 12瓶;冷瞳泪奔、汤不圆、肆离sa、今天依然圆润 10瓶;酱油围观 7瓶;是阿琅啊 6瓶;沈清之、疏影横斜水清浅、易青的商商、李木 5瓶;蚩子渊啊 3瓶;名堂多小姐、路雨繁、生活如此少觉 2瓶;Nobody、染墨、HHHHHz、秦婉、秋扇、。、倚歌、43044698、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佩德拉在天色未明时醒了过来, 她没在索雷宿舍,而是在诺曼庄园内, 哈德就在旁边。 听到哈德说萧时被诺曼打了一顿的事, 佩德拉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要知道上校很少亲自出手,但只要出手, 分分钟钟让人爆头。 佩德拉回忆起萧时的音容笑貌,悲从心中来, 两眼落泪, 猜测对方怕是凶多吉少。她不敢光明正大的从大厅走, 只能爬墙来到萧时的窗外。 此时, 萧时正趴在床上, 睡不着, 生无可恋地仰着光秃秃的咸鱼头。 扒着窗户边的佩德拉一愣, 下意识喊道:菲拉? 萧时面无表情地转过脸。 佩德拉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气,咽了口吐沫, 声线抖得厉害:萧时?!你、你怎么秃了啊? 万万没想到,对方没爆头,而是秃头。 佩德拉一屁股坐在窗台上:你是被上校打秃了?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你上校怕不是剃头刀精,还能把人打秃。 侧过身,萧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这是被她剃秃的。 诺曼把她逮回来后,就把那本该死的狗屁《萧时的观察日记》往她面前一扔,让她念。刚开始她以为这是哪个暗恋的小男生写的告白日记,后来才发现居然是本死亡的日记。 其中诺曼的出场率比她这个主人公还高, 后面跟的都是萧时暗搓搓在背地里讲的坏话。 在萧时胆战心惊地念完日记后,诺曼偏偏还问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萧时偏偏还答了一句:简直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然后,她就秃了。 佩德拉听到这缓缓地打出一个:? 她迷茫地挠挠头发,突然发觉萧时说话声音哪里漏气,定睛一瞧,才发现对方两颗门牙断了半截。 佩德拉:那你这牙是被上校打的? 萧时郁闷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瓮瓮的:是我跳楼摔的。 啊,昨天的事哈德告诉我了。佩德拉感动地双手卡住萧时又圆又亮的光头,撸狗似的使劲撸了撸,你是为了救我,才从楼上跳下去的吧。 萧时眼角随着对方的动作上反复下拉长,不由脑门蹦青筋,直接踹过去,差点一脚把佩德拉踹下楼。 不过昨天那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佩德拉及时松手,揉着被踢到地方,摆出沉思的姿势,上来就冲我嚷嚷什么你是灰羽国的陛下,要现在骗子都走这么高端的路线了吗。 不是,他们应该是灰羽国的人。眼看佩德拉张嘴要细问,萧时立即接上一句话,这件事我们俩就不要管了,公爵会处理。话说回来,你这个点爬我窗户干嘛? 佩德拉见状,忍住好奇,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听说你被上校打了,想着得见你最后一面。 这个最后一面让萧时感到惊恐。 佩德拉一手摩挲着下巴,绕着萧时走了几圈,疑惑道:但你瞧着也没受伤啊,上校究竟打你哪了? 萧时耳朵一红,吞吞吐吐地吐出两字。 佩德拉听不清,凑过去问:啥?你说啥? 萧时揪着被单,脑门颜色和蒸熟的螃蟹有得一拼:屁 佩德拉凑得更近:啥? 萧时无法抵抗真理之石的力量,干脆破罐子破摔,红着脸吼道:屁股!老子被打屁股了! 回到昨晚―― 起初,诺曼只是坐在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笑意吟吟地看着失去灵魂的萧时。 也不知道女人今天抽了哪门子的疯,特别喜欢问问题,整得跟诺曼淘气三千问似的。 诺曼:你在想什么? 萧时颤抖着捂住脑门,回过神来听见这话,先是跳起脚喊了一句老子想你妹!,紧接着在真理之石的驱动下张嘴就是一阵口吐芬芳,莲花朵朵开。 诺曼也不恼火,神情堪称和颜悦色,似乎萧时不是在开莲花,而是在唱什么赞美诗,就差头顶有和平鸽飞过。 特别是听见萧时漏气的骂法时,她悦得更厉害。 莫说是心高气傲的贵族,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被骂成这样,都会气到发疯。 管家脸色惨白,头都快埋到地里,不敢出声。在场的仆人则一个个抖得像是触电的筛子,恨不紧贴墙角,当场消失。 萧时足足骂了五分钟,才被诺曼的温柔细语打断:渴了吗? 女人身子前倾,不急不慌地倒了一杯茶,白色雾气之间,她的一举一动满是贵气。 诺曼:来,喝茶润润嗓子。 萧时:这茶里怕是下了毒。 见她全身上下都写着戒备,诺曼笑容更甚:喝吧。 萧时双手抵在胸前,摇摇头。 诺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笑着,叫人摸不清想法。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诺曼站起身。 萧时身子绷紧,瞥了眼大厅的门。 关得简直比动物园的门还紧,跑不了。 等她收回视线,诺曼已经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把她扛起来。 萧时:? 疯狂扭动着身子,萧时用尽吃奶的力气拍打诺曼,屈着胳膊肘一个劲捣鼓,那力道跟当年古人开凿大运河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提心吊胆,生怕下一秒活蹦乱跳的小姐就变成一具尸体。 诺曼歪着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无奈地说:安静一点。 安静你个大头鬼! 萧时挣扎无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趴在诺曼耳边,两手做出一个小喇叭扬着声音怒喊:你们一个个难不成是什么大自然的搬运工?就这么喜欢搬人!? 诺曼被嚷得嘶了一声,叹口气,把萧时按到沙发上,只说了一个字:喝。 萧时简直莫名其妙。 诺曼:嗯待会你可能喊得更厉害,所以先润润嗓子比较好。 萧时:??? 她怀疑诺曼这狗女人已经步入精神病晚期了。 治不好,没得治,得回炉重造,重新投胎才行。 诺曼像是心有感应,忽地展颜一笑,漂亮的像是一副被时间浸润的古画。 然后,萧时就被对方按在膝盖上,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屁股。 当诺曼第一掌猝不及防下来时,清脆的啪声荡漾在大厅。 萧时:? 她撑起身子,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两手发抖。 诺曼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眼眸微垂,笑着道:刚刚骂了多少,就打多少。 于是,萧时就被打了五分钟的屁股。 倒不是有多疼,就是这心理遭受到的打击远远胜过□□。 萧时自从能记事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耻的事。 特别是因为姿势原因,慌乱之中抱住诺曼的腿时,她一脸懵逼的对上了管家和仆人的悄悄投来的视线。 管家: 仆人: 萧时: 管家和仆人脸色无法言喻,默默移开目光。 全身的血液直接沸腾,萧时瞬间变成一条红色皮皮虾,手脚蜷曲,再次拧过头对着女人破口大骂,一个劲嚎着死变态三字。 诺曼听着,动作微顿,花了几秒钟稍微思考了一下究竟是被骂神经病好些,还是变态好些。 然后她发觉这两个都不怎么样,于是笑得很开心。 她开心了,萧时的屁股就肿了。 佩德拉听完全程,表情从刚开始的好奇转为迷茫,最后凝固为一片空白。 我我得缓缓。懵,有点懵。佩德拉抓着头发,语无伦次,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如果管家此刻在,会同病相怜得告诉她,那是三观碎掉的声音。 萧时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哦,那你缓吧便继续晒屁股。 因为说话漏气,佩德拉把缓听成了哈,于是很听话的哈哈哈几声,自然又被萧时踢了一脚。 阳不知不觉升起来,照的整间卧室通亮。 萧时的脑袋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佩德拉不自觉被吸引住了目光,忽然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时头顶上好像有一条灰色的纹? 佩德拉擦了擦眼睛,正要细看时,那一条灰色已经没了。 佩德拉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和萧时说了一会儿话,安慰几句后,听见管家的敲门声,赶紧翻窗离开。 上校让她保护萧时,没想不仅没保护还反过来了。她这次失职,估计要被罚。 管家喊声再外响起:小姐,您起来了吗? 萧时刚要蒙着被子装睡,就听管家又喊了一句:公爵说,要是您装睡,她就亲自来叫您起床。 这话听得萧时屁股一疼,她愤愤地把被子一摔,眼角抽搐:起了! 诺曼替萧时向索雷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同时因为任务完美结束,成功镇压了肆虐边远地区的组织,她自己也获得了一段清闲日子。 也就是接下来每天,萧时都得和诺曼打照面。 萧时:真令人鸡儿疼。 一下楼,萧时便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诺曼。 看见她后,女人心情很好地露出一个微笑。 萧时直接把筷子掰断了。 早餐是粥,萧时面无表情地端着碗,一边喝一边漏,听着旁边某人毫不收敛的笑声,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把碗抡过去的冲动。 萧时:活着真难。 诺曼笑够了,清清嗓子,人模狗样地开口:昨天抓被的那三个人没来得及问话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居然能从审判庭中逃走。 萧时呼噜呼噜地喝着粥,连个白眼都懒得甩给对方。 诺曼:对了,真理之石是被你拿走了吗? 萧时呛着了。 真理之石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尽管萧时咳得三魂六魄都没了,门牙还少一半,她还是用新闻联播一般标准地腔调说道:我没有拿走真理之石,我不过是吃了真理之石。 此话一出,她自暴自弃放弃思考。直接往椅子上一瘫,等待接受诺曼淘气三千问。 哪知诺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它话。 就像是早已知道。 诺曼察觉到萧时探究的目光,嗤笑一声,脸色变得比转盘还快,嘲讽道:吃了真理之石,还能活这久,也是稀奇。 这话让萧时犹如遭遇雷劈,整个人懵在原地。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吃那鬼东西。但是诺曼越说,语气越冷硬,那玩意可不是你能消化得起的。 在世人眼中的魔法灵器,灰羽国口中的圣物,诺曼只是满脸厌恶地称它为鬼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时从那嘲讽的语气中听出生气的意味。 诺曼屈指敲着桌面,声音很冷,宛如被冰包裹住的金属:低下头。 萧时下意识照做。 诺曼瞳孔深深地盯着面前的光秃秃的脑袋,眉间隐藏了一天一夜的阴鸷,此刻触目惊心地显露了出来。 感染不深,还有得救。 收回目光,诺曼揉揉眉间,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地态度,道:中午管家会给你送药,记得喝。 萧时气势怂了一大半:什么药? 诺曼架着腿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地喝了口茶,蓝色的瞳孔冷冷地瞥了萧时一眼:补牙的。 萧时觉得诺曼在逗她。 扔下这格外侮辱智商的三个字,诺曼抬起长腿上楼,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萧时虽然有话想问,见状,只能表面死人脸,心中妈卖批的回到房间。 中午,管家果然端了一碗药过来。 药的颜色很奇怪,像是混了墨的血。 萧时一脸疑惑:这究竟是什么药? 管家:公爵说喝了能长头发的。 他心中也奇怪,明明有那么多长头发的珍贵药草不用,公爵反而端来一碗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命他送给小姐,还万分嘱咐一定要看着小姐把它喝完。 萧时:呵呵。 狗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尽管心中诽谤万分,但在管家一眨不眨的目光下,萧时还是一口气把药吞了。 萧时差点呕出来,甚至没拿稳碗。 管家心满意足地离开。 萧时又是漱嘴又是喝水,才冲淡些嘴里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发会儿呆,闲来无事,不知不觉困意上头。 萧时这一觉睡得极不安慰,一会儿天寒地冻浑身发冷,一会儿又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炙烤,热得出汗。 脑海里似乎有个女人在嘶吼,隐隐约约能听见夹杂在其中充满的怨恨骂声。 又是她!又是她!我要杀了 就差一点了!为什么 最后,随着一声不甘与崩溃的尖叫,萧时脑子终于清静了。 下一秒,巨大的失重感如野兽的巨掌拢住她。 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紧缩,失重的恐慌让她气喘吁吁,冷汗湿透了上衣。 萧时失神地看了圈四周,还是在她的房间。 听见动静,管家顾不上敲门,冲进屋子,喊道: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 他脸上的喜悦与担忧让萧时一愣。 萧时抹了一把汗,身上黏湿湿的很不舒服:我睡了很久吗? 四天啊!管家眼角泛泪,您睡了整整四天,吓死我了。但公爵又说不用请医生,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办还好,公爵又变成那样 萧时:诺曼她、咳咳,公爵她怎么了? 管家眉间忧愁:您看一下就明白了。 萧时虽然震惊自己这一觉足足睡了四天,但听了管家的话,大致能猜出和诺曼有关。 估计是那碗药有问题吧。 管家呼出一口气:不过您睡了一觉后,不仅牙好了,头发也长出来了呢。 萧时:??? 她一脸懵逼地摸摸自己那袋。 很滑,不是头秃的圆滑,而是头发的光滑。 她顺着这光滑的触感一直往下摸,直到腰间才消失。 萧时又摸摸牙,原本空荡荡的两颗门牙也完好无损地杵在那儿。 萧时:???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萧时:难不成她不仅睡了一觉还修了仙? 就算用现代医疗技术治疗,效果也没这么夸张吧。 萧时头顶小问号对上管家欣慰的笑容。 管家看她的眼神仿佛慈父在看女儿:真好啊。 萧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管家:在您睡着的第一天时,头发就开始长了,的确很奇怪,于是我问了公爵。 萧时:公爵她怎么说? 管家:公爵说,一切皆有可能。 萧时看着管家信服的表情,宛如看见了被邪|教头头洗脑的无知群众。 她匆匆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去找诺曼。 公爵她最近很虚弱。管家叹了口气,自从您睡着后,就一直这样。 萧时轻轻敲了敲门,书房里没回应。 萧时冷笑一声,又敲了敲,装模作样喊道:姐姐,我来了。 进来。 萧时小心翼翼推开门。 靠在椅子上的人,肤色透着病态的白色,黑发红唇下,显浓重的鬼魅感。女人神情恹恹,半垂的眼帘像是失去生命的蝴蝶。 在萧时印象里,诺曼性格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京剧变脸,但骨子里那副高高在上的气势倒是始终如一。 而此刻,诺曼看起来仿佛一件脆弱的易碎品。安静时候,甚至让人感到一股死气。 萧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死亡般冰冷的气息绕在女人周围,缠着枯木的味道,似乎随时要将她撕扯得骨肉分离。 萧时感受到了这股压抑地氛围,咬了咬舌尖,开口道:您 诺曼眼皮轻掀,那双蓝色的瞳孔是不变的深海,似乎连光芒都能吞噬,唯独在看向她时溢着淡淡的温柔。 黑暗被点亮,窒息的氛围在这一瞬间消失在了女人的眼中。 诺曼轻笑: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一章评论,我看见有评论说: 萧时毁容了!卧病在床了!没人疼没人爱!孤独痛苦!这是用生命在开玩笑! 还有小伙伴哭了。 我:嗯??? 根据你们所说的,我想象了一下萧时的形象。 然后我:....等等,这不是芳汀吗!! 大可不必,真的大可不必!!!这也太惨了吧!! 咱们再来细说说,女主门牙掉了,不是被诺曼打的,是她在面对危机情况下思考过后自主选择了大胆的路径从三楼跳下。受到伤是合理的发展。 然后女主被诺曼削秃,我觉得塑造诺曼到现在,大家应该也或多或少了解她的性格了。并且以目前的感情线进度,知道了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诺曼她难不成会一笑了之吗?那样也太崩了吧。 也就是说,诺曼这次回来只做了两件事:剪头发(有原因),打屁股。 还有朋友因为萧时被另外两人打而伤心,这个我也得好好的解释一下。 首先,不是单方面被打,是她们互相打,只是萧时打不过而已,她要能打得过,哭得就是伊桑和海洛。 其次,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就去打(诺曼除外哈,她脑子不正常),和伊桑打是因为萧时当时主动出手,和海洛绝大多数是因为考核陪练。而且我有写到只是看起来伤的严重,并没有伤到哪里。 哎哎,是我的错啦,当时应该两章合一连起来写的,没想到你们会想象的这么严重(我见着被打到卧病在床不能自理这个评论时惊呆了)。 总之小伙伴们莫哭啦,莫伤心啦,来来!给你们捏胸胸玩。嘎嘎嘎! 第27章 桌上摆放着好几份文件, 上面所签的字与主人的外表不同,张扬而锐利。 诺曼左手撑着脸颊,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女人那张笑意清浅的脸上, 虽然面容之间透露着一股抹不去的浓重病弱感,但是依旧能闪瞎萧时的狗眼。 萧时低下头, 面无表情地做眼保健操。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操真是越做越熟练。 诺曼观赏了一会儿, 懒懒地开口:你在做什么? 萧时:揉捏耳垂, 脚趾抓地。 说着, 她两只脚犹如鸡脚抓蛋, 上下拱动。 诺曼对于自家妹妹天天搞一些奇怪动作早已见怪不怪。 她哼笑一声, 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 却没想到无法控制好力道, 直接打翻了瓷杯,热气滚滚的茶水从杯口翻滚溢出, 全部洒在了女人的手背上。 白玉般的手背立即烫出一大片骇人的红肿。 听到动静,萧时睁开眼,却见诺曼只是眉峰微拢,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甩甩了手,重新给倒了一杯茶。 萧时:是个狠人。 她瞅着诺曼被烫伤的地方,委婉地问:您不觉得疼吗? 诺曼:你被打个屁股都嚎得跟杀猪似的,你说我疼不疼? 萧时特别想把桌子上那圆鼓鼓的茶壶塞进对方嘴里。 诺曼嘲讽完,又懒懒地靠回椅子上, 全然没有包扎的想法,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萧时本来想问药的事,可阳光之下,女人肤色白到通透,像是浸了雪水的白纸,那话到嘴里就拐了一个弯:是不是因为我您才 她捏了捏指尖,心中生出点莫名的情绪,倒也不是感天动地,就是出乎意料。 一下,让她有些慌乱。 然后,话还没说完,就见诺曼露出了一个你也配的虚假微笑。 萧时: 稍稍慌乱的脚步立即稳如泰山,雷都打不动。 虽然没听到回答但完全明白对方意思的萧时冷漠地结束了话题,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 诺曼却是主动开了话题:看样子,那药的作用挺好的。 萧时见女人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忍不住吐槽道:何止是挺好,简直是神药。我的头发和牙齿是不是长得太快了? 要是真的有这种药,菲拉还用得着秃了十五年的头? 诺曼唇色殷红,淡淡吐出几个字:一切皆有可能。 萧时:呵呵,我信你个鬼 她立即捂住嘴,佯装刚刚没说话。 诺曼没在意萧时的小动作,偏着头懒得看对方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虽然真理之石已经消失了,但是它的影响没有彻底消失,会持续一段时间。 萧时闻言,快乐得快要流出眼泪,说真话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随即是感叹。 因为看了人物介绍的手册,她和那些玩家一样,以为自己多少了解诺曼,现在才发现纯粹是她自作多情,诺曼比她想得更加不可深测。 萧时有点头疼,说话的声音弱了不少:您之前说因为真理之石我快死了,那是什么意思? 啊,你不用在意。诺曼发出了不知是嗤笑还是讥笑的声音,蓝色的瞳孔挑出锐利冷硬的弧光,那玩意儿已经被我弄死了。 弄死? 萧时嘴角一抽,想起沉睡时听见到的陌生女人声音,应该就是真理之石。 光是听着那一声声尖叫,都能感受到女人的崩溃和怨恨,说是声声泣血都不为过。 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弄死法。 萧时缩缩脖子,不敢问。 忽然,头上一暖。 萧时视线上移,看见了一截雪色的手腕。 女人走到她的身边,安静地仿佛失去呼吸。 纤细的五指拍拍她的脑袋,没半点力道:你想做什么事都随你,但在此之前要好好动动脑子,别什么乱七八糟掉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塞嘴里。 萧时似乎听见了脑袋晃荡的水声,不由悲伤捂脸: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吃个鸡蛋而已。 诺曼闻言,没说话。 于是,中午的时候,萧时面前摆放了一碗鸡蛋,一共七个,剥了壳,圆鼓鼓的挤在一起。 管家目光慈祥:小姐,您想吃鸡蛋,您就和我说啊。 萧时茫然地摇摇头:不,我一点儿都不想吃, 她现在最讨厌的食物一个是西瓜,还有一个就是鸡蛋。 管家神情更加爱怜了:不,您想。您何必和我不好意思。 诺曼在一旁,笑得温柔:吃。 饭后,萧时躺在床上,双目放空,打个嗝都是鸡蛋味。 过了一会儿,窗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卧槽!菲拉,你慢点,你假发掉下去了!刚刚砸我脸上差点把我吓裂开。 我着急啊,你没听格雷说吗?萧时如今被公爵打到残废,不仅无法下地行走,甚至没有办法吃饭,只能靠着阳光和喝风来填饱肚子,呜呜呜好在最近风向西刮,她也能多喝一点。 啥?像西瓜? 是向西刮。 萧时: 真的是好智障的对话。 窃窃私语永不停止―― 哎呀,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嘛,萧时只不过是秃了而已。 呜呜呜,我知道,所以我带了最新款的假发,希望她心情能好一点。 那款七彩的夜里能发光,晴天能打雷,雨天能发热,冬天能生火的最新款假发? 嗯,她一定会喜欢的。 萧时:??? 这他妈的是假发?? 谢谢,我一点都不想要。 窃窃私语一如始终―― 现在,我再提醒一遍哦,萧时她如今又秃又没牙,你见到她的时候,千万不要大惊小怪知道吗?我们不能再伤害她脆弱的心灵了! 嗯! 萧时瘫的面无表情,很快,窗户微动,开出一条小小的缝隙,随即被人从外彻底推开。 四只手扒在窗台上,一左一右冒出两颗头,一个有毛,一个没毛。 有毛的眼睛左右滴溜转,轻轻喊道:萧时,我们来给你 没毛的强颜欢笑,小声说道:送假发啦! 要不是菲拉接话接的快,听着前半句,萧时还以为她们要来拜年呢。 身子探出窗户,萧时撑着腮帮子,给两人露出一个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谢了,不过我目前是用不到了。 少女墨色的黑发像是特级的丝绸,仿佛每天涂了一百次焗油,光滑柔顺,糊了两人一脸。 佩德拉: 菲拉: 下一秒,佩德拉迅速转过头:我们好像爬错墙了。 不等菲拉回答,佩德拉又火速转回头,十分礼貌地说道:抱歉,打扰了,不过您和我们认识的一位朋友长得真像,简直就是双胞胎。 萧时以为佩德拉在开玩笑,也就假模假样地点点头,说了句没事。 然后,佩德拉真就扯扯菲拉的袖子,壁虎似的往回爬。 萧时:? 她赶紧一把抓住佩德拉的衣领,把人拖进屋子,同时对于佩德拉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对于此事,萧时虽然解释得尽心尽力,没有丁点添油加醋,因为真理之石的影响,她说得完全符合事实,奈何听众还是觉得她在放屁。 怎么可能!佩德拉手舞足蹈,喝了一碗药,然后四天头发和牙都长好了?! 她愤愤地拍拍床:你这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菲拉同款迷茫脸。 萧时也很无奈:我也奇怪啊,但公爵说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就敷衍过去了。 佩德拉了然:哦,那就没问题了。 菲拉大悟:怪不得呢。 这下轮到萧时迷茫了:??? 她显然是低估了诺曼在菲国的影响力,看着没有丝毫疑惑,甚至还快快乐乐地称赞起诺曼的两人,她怀疑即使诺曼跑去卖国,菲国人民说不定还会夸一句卖得好。 看到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索雷这段日子把控得可严了,要不是海洛拖住了教官,我们还溜不出来。佩德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条,这是海洛让我捎给你的。 萧时接过,没着急看,问道:索雷最近很严? 你出事的那天,不止那三个面具人,索雷还混进来一个怪人,惹出动乱,杀死了两位教官。菲拉回忆起那天的情况,脸色变得很不好,据说是创世教里的疯子,到现在没抓到。 创世教?萧时光是听着这名字,都能感受到一股憨憨的气味,又是邪教? 虽然我看着是,但它还挺难定性的。和上校这次镇压的一看就是垃圾渣渣的组织不同,创世教是百年前及妖祸乱结束后,神女的跟随者之一创立的,那位也是一位英雄人物。创世教本身是为了歌颂神女而建立,菲国的前几任皇帝都是创世教的忠诚教徒,但是现在 佩德拉努努嘴巴:他们就真的把自己整得跟名字一样,天天喊着要创造一个和平温暖的的世界,里面的人良莠不齐,跟一盘散沙似的,有杀人犯也有艺术家,反正奇怪得很。 她举出了创世教人做过的事迹,有的丧心病狂,比如拐卖女童,无差别杀人,诱导群体自杀。有的又充满善意,为贫民建立收容处,照顾流浪孩童,还有在饥荒时期为平民提供粮食 萧时听得满脸问号。 现在一些傻逼贵族咳咳,一些想法奇特的贵族少爷小姐还把加入创世教作为潮流呢。佩德拉冷哼着翻个白眼,要我看,还是他们闲得慌。要是送索雷来,别说追赶潮流,天天没被教官追着打就好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虽然萧时百般婉拒,菲拉还是坚持要把那款又能发光发热又能打雷生火的七彩色假发送给了她。 等她们离开后,萧时打开纸条,没忍住笑了。 海洛的字就像是刚学写字的小孩子写出来的,一笔一划显然是很认真,但扭得厉害: 现在多方势力来到菲国,正在寻找真理之石已经拥有着的下落,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发现。 萧时眉头紧蹙,依照诺曼的话,真理之石已经被除掉了,但是威力还在。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万一哪个人喊了句:真理之石在谁身上?她说不定还能高高举起手臂,大喊一声,看看我!在我这!,那场面想想就令人头大。 更恐怖的是,如果被问出她吃了真理之石,那发展就更加难以预料了。 尤其是碰到那种狂热的真理之石教徒,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唉,现在我又没办法说谎,怎么办? 萧时忧愁地在房里踱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微顿,随即嘴角上扬。一扫眉间阴霾,容光焕发地打开门,急促地跑下楼。 第二日,诺曼庄园内来了一位客人。 公爵,您要是有我孙子的消息,请您一定要告诉我。说话的老人白发苍苍,声音洪亮,腰板挺得笔直,光是站在那儿便是威仪本身。 您放心,只要收到小伯爵的消息,我一定会派人通知您。诺曼语气严肃,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女人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假正经起来,病态的感觉便被她周身的气势削弱,看上去只是疲惫过度。 唉唉!都是我的错,才让加布伦家族出了这么一个废物!老人越说越气,拄着拐杖的手紧紧篡拳,泄愤地捣捣地面,跟着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天天把自己打扮得跟鬼似的,我不过是训了几句,现在又玩离家出走。您知道吗!前些日子,他居然要穿着情人的丝绸睡衣出门! 在恋爱游戏世界中,啥都能落后,性与情趣是不能落后的。 所谓的丝绸睡衣,无非就是短吊带,即使是身高一米六的少女穿在身上,也只能堪堪遮住屁股而已。 诺曼想了想那位身高近两米,体型状如公熊的子爵,默默地闭上嘴。 老人自觉失言,一气之下家丑外扬,捂住嘴就是一阵干咳,僵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您的妹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便已得了陛下称赞,拥有英雄之名。 老人苦笑一声,倒是显得真情实意许多:我也不指望那废物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只希望要是他能有您妹妹一半乖巧听话就好了,她是多么尊重您啊。 诺曼想起了她不知不觉之间变成秃子的事,又想起日记本里对她的形容,和萧时口吐莲花不带重复的现场。 公爵虚假地笑了笑。 老人继续道:唉,身为贵族,再怎么折腾也得遵守礼仪,我那孙子 诺曼脑海里不可抑止地浮现出某人斯巴达吼式的杠铃训练,以及那让她失眠的青蛙跳。 于是公爵虚假的笑容有些僵硬。 善于察言观色的老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从善如流地转变了方向,打趣道:您的妹妹难不成也迷上了奇装异服的打扮? 诺曼认真地回忆了一番。 什么都没想到。 看样子是没有。 诺曼脸色这才稍有回缓,笑着道:那倒没有―― 此时,一位脸缠绷带的怪人从旁边大摇大摆地路过。 老人:??? 诺曼胸口气短,语气不稳:萧时? 绷带怪人停下脚步,转过头,被包裹成木乃伊球的头上戳了四个孔。 两个孔看世界。 两个孔喘气活命。 绷带怪人从裙子里掏出本子,刷刷写上几个字―― 姐姐,您喊我? 绷带怪举着本子停顿一秒,随即翻页,又刷刷写下几字―― 抱歉,眼睛的洞开太小了,刚刚没看到您。 诺曼: 老人惊疑不定,不过他好歹是见过二米的孙子穿着只能遮胸的紫色蕾丝情趣睡衣露蛋的人。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老人身子晃了晃,很快稳住心神。 诺曼垂下头,轻声道:您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事要做。 老人识趣地点点头,心中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情。 待人离开后,诺曼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你在做什么? 萧时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直接翻页。 只要不说话,真理之石就没用。我在保护自己。 萧时都做好被诺曼嘲讽的准备,哪知女人眉间一沉,不知想到了什么,扬起了让人有点发怵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的确是个好办法。 这脸色转变得让人心慌。 诺曼敲敲桌面:你把那件黑色披风换上,和我出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想充实一下自我,特意关闭手机电脑,拿起一本《世界通史》,准备看一小时的书,学学历史。 结果扒着窗户看楼下狗打了半小时的架。 虽然没学到新的历史知识,但我学会了两种狗叫。(微笑) 感谢在20200320 00:24:54~20200323 20:4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糖生翼 6个;我特么不想起名 2个;诶嘿嘿、曲十三、庭柯、秋阳森、なつぬEve、十二済、冷瞳泪奔、3689222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十三 80瓶;夏思勋溜走了 50瓶;馒头很好吃 40瓶;冷瞳泪奔 30瓶;小赵 23瓶;十载等待、菠萝菠萝、临海、此电话非彼电话 20瓶;冷风 18瓶;伊、言晏、贝利欧洛斯 10瓶;泽恩 6瓶;迂安公子、蚩子渊啊、予兮、氢气球泡泡、易青的商商 5瓶;解语花、WJSNUJUNG 3瓶;小生不才 2瓶;五山的鸡排好好吃、K爷是我k、别太当真、幸田文、倚歌、洛水之舟、今天我又来了o(?^`)o、羽、良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萧时亦步亦趋地跟在诺曼身后, 拉紧披风。 腐臭的气味随着地面裂缝中不知源头的脏水四处涌动。 和集市上大声吆喝的摊贩商人不同,这里的人仿佛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佝偻着身躯, 从缝隙中露出的一双细小的眼睛偷瞄着来人,脏污的斗篷把他们包裹的像是一只只在阴暗的水沟中挣扎求生的老鼠。 这里是下城。 萧时曾经听过佩德拉提及过下城。 它本是菲国在及妖祸乱期间建立的一座地下庇护所, 约有三分之一王都大小。但在建成途中被叛徒发现,最后不仅没能保护住人类, 反而成为了第二个赤山及妖在这里豢养人类, 在作为食物的同时, 人类还要被当做宠物供怪物取乐。 萧时曾在《世界史》上看过这么一句话那些黑色的怪物砍掉人类的四肢, 把他们钉在地上, 当做地毯踩踏。 她那时想象一下画面, 然后绝食了一天。 在杀戮结束后, 庇护所堆满了尸体残骸,满满当当的挤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残留在人们心中的恐惧难以消抹, 这里被菲国的人民故意遗忘,久而久之,成为了犯罪者和流浪贫民的聚集地,得了一个下城的浑称。 不止是菲国,其他国家都有下城的存在。 诺曼一低头便见萧时伸长着脖子四处乱看,不由敲敲她脑门让她安稳点。 下城可不抵地面上的平和,在这里,即便是孱弱的老妇人,也肯能是一名杀人犯。 衣袖忽然被扯动, 诺曼垂眸,只见萧时举着本子,写道:您来这来干什么? 诺曼:看病。 看病? 什么病? 萧时思考片刻,恍然大悟,收回本子,正大光明地从绷带两个洞里瞄着诺曼的脸。 确实有病,得看看。 诺曼嗤笑一声,像是知道萧时在想什么:给你看的。 曲曲折折绕了一大段的路,萧时裹着披风倒还好,阻隔了外界带有恶意的探究目光。诺曼没做丝毫遮掩,在阴暗潮湿的黑街中,女人即便站着不动都足以摄人心魄。 那引人注目的能力简直堪比在黑夜中抹了荧光粉的菲拉,惹眼得很。 最后,两人在拐角处一扇门前停下。 木门敞开,上面写着欢迎两字,面积很小,但比起旁边一排黑漆漆的房子,要干净整洁许多,长桌上摆放着最为普通常见的医用工具。 店里只有一个男人,身材魁梧,粗壮的手臂上印着一道深色伤疤,像是被刀砍中留下的。 他似是认识诺曼,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笑着道:嗯?稀客啊。 埃里克,好久不见。诺曼淡淡地回了一句,算是打招呼。 哈哈,何止是好久,自从你接管家族,都快七年了吧。 埃里克随手摸了摸头上短茬,感慨道:我也听闻了些上面的消息,没想到啊,七年前你还是一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七年后,不仅长大了,居然还长秃了。 诺曼: 摇头晃脑的萧时立即一个稍息立正,低头赏地。 虽说下城消息封闭,不与地上接触,但诺曼公爵秃头这事可不是什么小风小雨,毕竟事件主人公过于有名,因此短短十几天,便疯传整个波斯提亚大陆。 有段时间,听到诺曼两字,连路边野狗叫得也不再是汪汪而是秃秃了。 埃里克越说越感伤,叹了句物是人非啊。 萧时悄摸摸离诺曼远点。 埃里克。诺曼打断对方的话,神情漠然,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帮个忙。 埃里克:你说,什么忙? 给一个人看病。 埃里克:噢噢,我知道,秃病是吧。你看看你,脸色差成这样,肯定是因为这事烦的。 诺曼周身气压顿时低了几分,她冷冷地看了眼装作不知情的萧时。 这一动作,埃里克才看见跟在诺曼屁股后面的人。 对方低着头,瞧不清容貌,但从被披风裹住的身形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姑娘。 埃里克摸着下巴,立马猜出这就是那位被诺曼领回家的在外流浪多年的亲妹妹。 说起来,这小女孩的名气在菲国也可是和诺曼不相上下。 他故意拉长腔调,打趣道:哎呦,这难不成就是咱们拯救菲国命运的天才少女? 这些称呼,听着就很酸爽,萧时也不扭捏,脑袋一动一动,算是承认。 她是顾忌着脸上的绷带不敢抬头,可落在埃里克眼里便是小姑娘害羞了。 埃里克哈哈大笑:我和你姐是旧识,用不着拘泥,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叔叔。 他心里期待的场景是,腼腆的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羞涩小声地喊他叔叔。 但实际的场景是 一个只有四个孔的绷带怪人举着本子,把叔叔两字怼到他眼前。 洞太小,不仅视野受限,远近距离也有点混淆。 差点被捅鼻孔的埃里克: 他怀疑地看向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诺曼:亲、亲的? 诺曼:啊。 埃里克违心地干笑几声:哈,长得是挺像的。 诺曼: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之前碰了魔法灵器,虽然本体已经被消除了,但似乎还有魔力残留。 埃里克眼神骤然变化,聪明地没有多问,他指着自己眼睛,严肃道:小姑娘,看着我眼睛,什么都别想。 萧时听话地照做。 但埃里克瞅着面前四个孔,有点纳闷,不过哪个是她眼睛。 萧时把上面两个孔扒大,示意这里。 嗯的确有大量魔力残留,影响程度还挺深。埃里克静静端详,黑漆漆的眼珠似乎要深入萧时的灵魂,至少要维持三十天。不过魔力残留对性命不会有所威胁,不用担心,待会我给你开点药,应该能缩短到二十天。 萧时听在耳里,开心在心里,不由发出快乐的笑声。 只是嘴巴被绷带缠了四五圈,笑声出不来只能从嘴缝里挤出来,听着就跟发屁似的。 埃里克再次怀疑地看向诺曼:真的是亲生的? 临走之际,埃里克给两人提个醒:你们回去时小心点,下城最近有不少孩子失踪,我怀疑和前些日子来这里的那群人有关,他们现在就藏身在下城里。 说罢,埃里克一言难尽地朝萧时扬扬下巴:我见过他们一面,其中几人打扮得和小姑娘差不多,半张脸裹着绷带,刚刚我还差点误会了。 诺曼眉头轻皱:为什么我没有收到消息。 下城虽然被菲国当做空气漠视,但以防大规模暴动,下城人的一举一动同样处于监视之中,若是发生什么怪事都会向当地管辖的贵族汇报。 如果她没有记错,掌管这一块地域的贵族是诺曼眼光微动,发出一声轻笑。 是苏赛克斯家族。 萧时提着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她总觉得埃里克给她的药像是人手的指骨,白森森的泛着青光。 说是泡水喝。 萧时一个哆嗦,赶紧把药塞回口袋,不敢多想。 就在这时,前面走来一群人。 下城面积大,但人少,人们也不愿意出来,只剩黑乎乎的风在空荡荡四周晃悠,显得格外凄凉。 因此突然迎来这么多人,萧时不由警惕性地多看几眼。 三个老人还有几个年轻人,身上脏兮兮的,不知在聊些什么,很投入,从旁边路过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们。 看起来就像是孙子在带家里老人外出,和睦得很。 萧时暗松一口气,暗笑自个大惊小怪。 却见面前的诺曼忽然脚步不稳,身形也有些晃荡。 果然是的!几人中一个绿毛见状,跳起来大吼一声,起效了!快上! 电光火石之间,离萧时最近的一位白发老人握着一把刀朝诺曼刺去,萧时甚至看不清对方动作,只听见一声闷哼。 眨眼之间,那把刀已经没入诺曼的后腰,大片的血迹争先恐后从伤处溢出,染红了白衣衬衫。 诺曼转过身,因为她的动作,那伤口应该是极疼的,但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是漠然的冷清,下一秒,勾起红唇,居然笑了,带着股妖气还有糊人一脸的杀意。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那老人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有病的,被吓到了,握着刀的手下意识往肉里又一推,明明是他刺的人,两条老年腿抖得却比谁都可怜。 萧时以为诺曼要伸手拧断对方脖子,没想到女人笑着往地下一倒,没了动静。 约莫在几秒内,众人都是安静如鸡的状态,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绿毛鸡,似是感到丢脸,脸红脖子粗的怒骂道:妈的!你们一个个怂草包!大人不是说了,有神水,就算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也得乖乖给老子昏过去! 他骂得正欢,忽然瞅见了被围在中央的萧时,刚要叫人动手,萧时抢先一步双手抱头,凄厉哀嚎一声啊啊!吓死我了!,一边跟油炸小麻花似的疯狂抽搐全身,随即两手两脚一蹬,脸朝地往地下一倒。 纹丝不动。 绿毛:她这是 有人接话:被吓晕了? 老人疑惑:那我还戳不? 戳你妹!绿毛踹了老人一脚,快把她们两拖走,大人要是等急了,第一个就要拿我们开刀! 萧时被像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辆马车上,脑袋磕到角,疼得她五指蜷缩,接着又上来几个人。 诺曼似乎在另一辆马车里。 那两人把萧时往一旁踢踢,聊起天来。 你不觉得那个女的长得特别像那什么公爵叫什么来着,诺曼公爵? 哈?怎么可能!要真是诺曼公爵,就冲她那本领,倒地上的就是我们了。你没看见刚刚那女的怎么笑的?操,简直太恐怖了。 可是能长成诺曼公爵那样的,这世上能找到第二个? 萧时深有感同,男性版的诺曼就让一堆玩家甘愿被砍,而作为女性的诺曼,那五官的精致美丽简直是放大了好几倍。 另一人沉默了会,忽然小声道:其实我也跟你一个想法,所以我验证了一下,她的确不是诺曼公爵。 怎么验证的? 我偷偷拽了一下她的头发,那人压低声音,是真的。 萧时: 她这一刻,彻底认清了诺曼的风评究竟被她毒害到了什么地步。 那两人结束了智障对话后,开始讨论起其他事。 萧时越听越心惊。 这群人是创世教的教徒,听从一个叫做莉文的人做事。创世教成员组成比较奇怪,教主一共五位,莉文就是其中一人。 而最高的权力者被称为大教主,大教主只有一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女。 可如今神女还未出现,这五人互相牵制,暗戳戳地搞分裂。这也是创世教做派不一的原因。 下城消失的其实不止孩子还有许多成年人,都是他们搞得鬼为了唤醒神女。 用及妖之血唤醒。 萧时听到这里时,背上的肉紧绷,她预感到自己这是不小心踏入了主线剧情。 唤醒神女需要大量的及妖血,可在如今,根本找不到相应数量的及妖,于是他们就准备来制作及妖。 还好黑纹病的人倒是不少。那人说道,那些贵族还有百姓到现在还跟傻子似的,以为黑纹病就是个没救的病,哪里晓得他妈的就是变成及妖的预兆! 这披风人还好,黑纹病应该感染得不重。那个女的你感受到了吧,要不是还维持着人样,我以为她就是及妖。 什么意思? 萧时心头一沉,她和诺曼被抓,是因为感染上了黑纹病? 还没等萧时细想,头上的帽子猝不及防被猛地扯下来。 萧时赶紧装死。 你瞧瞧,这小鬼怎么也把脸缠上绷带? 哎,你别说,这全脸缠得像不像莉文教主? 两人说得正在兴头上,马车停下,有个男人在外面吼道:快下来!别耽误老子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有人啐道,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抓人,你们倒是轻松地守着地牢。 接下来就是噼噼啪啪的打架声。 萧时:感觉这群人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 经过一段阴凉的地段,萧时感受到潮湿的水雾充盈在空中。 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她被扔到地上,接下来是锁链的声音。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等着脚步声渐渐远行,彻底听不见,萧时才睁开了眼睛。 这是和兰波家族差不多的地牢,潮湿的空气,阴暗的氛围,闪烁的壁灯,唯一不同的是―― 这里大大小小有十几个牢房,有十几个人被关在一起,也有单独一间。 萧时凑到铁栏处,在她正对面的牢房里,锁着七个人。烛灯微闪,在看清情况后,她胃里一阵翻滚。 那七个人仿佛是被强酸溶解过,皮肉拖地,蜷缩成虫子状,互相撕咬。 已经没有了神志。 她又看向旁边的单人牢房。 那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女孩,眼神麻木空洞,看起来似乎别其他人要好许多,但是女孩的左手像是拥有生命一样撕扯着她腿上的肉。 很快,大腿便成为了白骨。 却又在几分钟后,因为及妖强大的修复能力,皮肉疯长,回归如初。 左手再次动起来。 冷意从心口延伸,如同毒蛇缠绕住萧时。 这时,地牢的门被打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背部佝偻,容貌刻薄,鼻子下方的脸被绷带包住,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上方镶嵌一颗蓝水晶,散着虚弱到不可见的微光。 身后跟着两个高矮不一的人,其中一人端着一个水壶和茶杯。他们神情之中皆是殷勤:贝尔大人,怎敢劳烦您来,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就行。 说着,高个伸出手弯着腰扇了扇风:这里又脏又难闻,您不必 闭嘴。被称为贝尔的人不耐地打断对方的话,我来看看成果,要是不符合条件―― 贝尔眼神狠毒:你们就替他们去做及妖! 两人脸色一白,身子直抖,不敢再吱声。 对了,新来的在哪里? 矮个立即指着萧时的方向,满脸堆笑:这次一共来了两个,有一个不需要再喝神水,感染程度已经够深了。这一个,还得催催。 萧时心都蹦到嗓子眼里,她眼珠飞速四处转,强作镇定,寻找脱身的方法。 等那三人走近,高个忽然大喊道:莉文大人! 这一喊,不仅萧时愣住了,另外两人都愣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矮个,狠狠地打了高个一拳,骂道:你疯了! 那高个脑子还没转回,喊道:你看!真是莉文教主! 矮个胆战心惊地抹了把汗,惊疑地暼了眼面前全脸包裹着绷带的人。 像。 是真的像,但莉文大人怎么可能会出现这里!这傻逼说话前也不动脑袋想想! 高个脸色变幻,两脚不稳,也反应过来了。 大人,我这兄弟就是最近忙着抓人,脑子迟钝,一时口快说了错话,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介意。 呵呵。贝尔的笑声像是卡了一口痰在喉咙里,听得难受,我有什么介意的。 两人面色一喜,还未松口气,贝尔话锋一转,道:只是莉文大人有个爱好,喜欢把乱说话的人剪断舌头,砍掉双手,把那十指剃去血肉,再戴在身上,你们说,要是教主―― 正说到此处,只听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这绷带人的身上掉下来。 三人望去,是几节指骨。 一不小心没站稳不小心把药掉出来的萧时: 贝尔: 高个: 矮个:教主! 矮个可是听说过教主这个癖好,全天下这么变态的癖好,还有这么怪异的打扮的人怎么可能存在第二个人! 他立即扑通下跪,头磕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恭迎教主! 高个也是激动,他可是第一个认出莉文大人的!也连忙跪下喊道:恭迎教主! 萧时有种穿到武侠小说中的错觉,要是她此刻穿身魔教教主必备红衣,简直毫无违和感。 贝尔扯着嗓子笑得阴狠,骂道:蠢猪!真是蠢猪! 两人瑟瑟发抖,没敢起身。 教主她是何人!我用尽毕生魔力才能让这颗魔石发出微光,贝尔举起拐杖,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主人怒火的影响,蓝色的水晶光芒稍稍大了一点,可教主却是能让这颗魔石照亮黑暗房间的人!怎么可能是这种,这种! 作为莉文大人一级舔狗的贝尔险些被手下气到心肌梗塞。 他虽然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低贱的人误人为莉文大人,但是却直觉地感受到哪里不对劲。 没想到这两个蠢猪居然!! 真是耻辱! 贝尔眼睛通红,把拐杖狠狠戳向萧时,他眼中的阴毒狠辣几乎快要化成毒剑。 这个拐杖是莉文大人赏他的宝物,只有具有魔力能人才能触碰,普通人碰了只有爆炸成血肉的份! 他要让这个低贱的人类不得好死! 萧时一脸懵逼,不懂自己啥事都没做咋就被恨上了。 贝尔吼道:去死吧――! 然后,那个本来亮得跟小区路边节能灯似的蓝水晶在碰到萧时的瞬间,发出了仙人飞奔一般的剧烈白光。 不要说照亮黑暗的房间,整个地牢简直就像是放在漂白荧光粉里,亮的一比。 那束光芒聚拢,清晰地印下萧时的因为刺眼皱成一团的脸,宛如高速旋转火箭跑笔直地朝上方冲去。 萧时号冲破了地牢屋顶,冲破了菲国地面,冲破了云霄,冲到了银河。 索雷中,正在要死要活跑操地学生被这到剧烈的强光吓到,纷纷面露惊讶之色,不由停下脚步。 佩德拉:啥!那是啥! 菲拉:啥!我也不知道那是啥! 海洛: 是她错觉吗,好像有一瞬间在光里看见了萧时的脸? 正在躲避追查的灰羽国三人组都震惊地抬起了头。 维威:哎呀,那是什么呀!好吓人呀! 西岚:卧槽,那玩意是什么?!还有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娘!你是中毒还是怎样!威娜,你说说他啊! 维威:哼! 威娜:呵呵。不过真的好亮啊。 西岚:对吧!你也觉得他好娘吧! 回到地牢―― 光芒升天后,水晶球就炸了。 萧时还没从眼瞎的状态中回过神,却又听见一扑通声。 贝尔痛哭流涕,疯狂磕头:教主!教主!我就是蠢猪啊!居然没认出您,呜呜呜 萧时: 她静默片刻,随即掏出本子写了什么,从铁栏缝隙中伸出手,拍了拍贝尔的肩膀。 贝尔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只见上面写着: 无事,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贝尔、贝尔他哭得更惨了。 教主大人从来没有开过口,如今为了安慰他居然写了一句话! 萧时: 这个世界,要完。 作者有话要说:走走剧情。爆字数所以晚啦! 其实真理之石是超大佬,只是死得太早,啧啧。 端着一杯红酒,等待评论。感谢在20200323 20:49:08~20200325 20:3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4379974 2个;zzzzz睡、鸽子扎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这瓜它不香吗、萦绕的语、zzzzz睡、3871655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zzzz睡 28瓶;酱油围观 23瓶;北炜、我和我 20瓶;鸽子扎、Ridonkeylous 10瓶;42253318 8瓶;王鹏飞、吴家小新新、袹柒、不问问题 5瓶;迂安公子 3瓶;五山的鸡排好好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未老先衰的孩子的场面着实辣眼睛。 萧时双手背后, 沉默不语,看似大佬风范不动如山, 内心早已是无数只草泥马甩起蹄子狂奔。 她擦擦手心的汗, 从两个小孔里看见地上破碎的水晶石残渣。 联系其面前男人的话,萧时琢磨过来了, 刚刚那道冲破天际的白光应该是真理之石剩余在她体内的魔力导致的。 真理之石本体都没了,仅仅是剩下的魔力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萧时现在才感觉后怕。怪不得听见她把真理之石吃了后, 那些人都不可思议, 搁她自己想, 也觉得是在放屁。 不过, 能把真理之石除掉的诺曼才是最狠的吧。 提到诺曼, 萧时拿出本子, 她不了解莉文的性格, 生怕露馅,便言简意赅地写下几个字。 贝尔还在那哭得昏天暗地, 似乎没认出莉文教主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恨不得剖腹谢罪。 一旁的高个见状,十分狗腿地凑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将字念了出来:那个女人在哪里? 贝尔哭声戛然而止,正事当头,他得控制好情绪。 写完这句没头没尾的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萧时继续两手背后,没下一步动作。 在电视剧和漫画游戏里,这种阴沉style的反派都有一个共性, 不爱说话。然后不爱说话反派手下也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脑补能力一流。 果不其然,贝尔眼珠转动,想到了什么,道:属下已经追查到萧时的去向,她因为惹怒了诺曼公爵,被打到双腿骨折,两手断裂,据可靠消息,她现在正在诺曼庄园休养。王都把守严密,虽然苏赛克斯家族暗中照应,但我们贸然离开下城去王都并不是好办法。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贝尔说动此处,表情变得很是怪异:近日,我手下的人在一个情报贩子那收到一个奇怪的消息,说是真理之石被萧时吞了。巧的是,两日前真理之石的气息变得极弱,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不过,您放心,即使真理之石真被她吞了,也无大碍,我们直接将萧时作为祭品便可。及妖之血即将收集好,另外两个魔法灵器也寻到了下落,不出两年我们便可唤醒神女! 贝尔虽然魔力贫瘠,但凭借超高的智商被莉文相中,成为了其麾下的军师。 他生怕哪点做的不好,惹莉文教主不快,尽心尽力将计划的每一点分析清楚,贴上细心的不能在细心的解说。 啥事都没做就听取了一堆情报,甚至还因为担忧自己听不懂顺带获得一系列贴心详解的萧时: 内心一片翻山倒海。 没想本以为八竿子打不着的创世教也在找她,甚至是要做祭品萧时不由庆幸自己很有先见之明的把嘴巴缠得动弹不得,否则她此刻肯定是要虎目圆瞪,跳起来骂一句:祭你个鸡儿!想得美! 还有苏赛克斯家族,说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苏赛克斯家族吗? 这复活神女之事简直是个无底深渊啊,黑漆漆一片看似什么都瞧不清,结果探头一瞧,里面什么都有! 沉浸与于考的萧时没注意到三人因为她的沉默而惶然不安。 难道教主指的不是此事? 矮个冷汗直冒,忽的眼睛一亮,忙不迭道:您是说那个和您一起的女人吗? 萧时微微颔首。 那个矮个琢磨不出那女人和教主的关系,索性用了尊称道,那位大人正由莎莉大人看管,目前处于昏迷中。您要去瞧瞧吗? 萧时很冷漠地扬扬下巴,仿佛在说带路。 三人赶紧照做。 这处地牢比兰波庄园所建的要大上许多,也更加像迷宫,中途还能碰见一些人用绳子拖着没有形状的黑色软肉。 注意到萧时的目光,贝尔自豪道:教主,那是神水制造出的低级及妖,身体自愈能力极强,除了供血没有其他作用,便于控制。 萧时回想起被关在牢里的那些人,脸色变得极差,再看看贝尔邀功般的神情,萧时咬着舌尖,忍住一拳揍过去让男人原地螺旋去世的冲动。 绕了几个圈子后,萧时远远地便看见了诺曼。 女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精致艳丽的五官因为没了那两抹温柔的蓝色,暴露出一种攻击性的美丽。 就算是身处昏暗的地牢中,靠着墙角昏迷,诺曼也跟拍时尚大片似的,颇具颓废之美。 萧时:学不来,真的学不来。 在诺曼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萧时见过的绿毛,还有一个女人下巴同样绑着绷带,想来就是矮个口中的莎莉大人。 萧时走近,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她呼吸一窒,在贝尔出声之前做了个手势,让他安静。 莎莉疑惑道:你们真的只用了一点神水? 绿毛疯狂点头:大人,我们真的只是在刀上抹了一点神水,其中还掺着迷药,让她昏迷。 可是这个味道和气息,你能感受到吧,比我们制造出最高等的及妖要更加浓烈纯粹。莎莉喃喃道,就像是卷轴上记载的数百年之前那些真正的及妖般。 绿毛撸撸头发,他在创世教里就是个底层出苦力小人物,对这些事不怎么在意:您想多了,在下城时,我们就是闻见这股味道寻过去的,也以为是漏网的及妖,结果怎么看外表都是人类。您可见过哪个及妖能维持人样的?应该就是单纯的感染比较严重。 的确如此,无论是百年前还是如今,所有的资料和事实都在告诉世人,及妖是丑陋的怪物。 莎莉虽然不甘,只能将这事压在脑后,换了个事继续不依不饶:那她身体为什么如此虚弱?你们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我以为你们当时搬回来了一具尸体。 绿毛都快翻白眼了,莎莉大人比起其他几位阴晴不定的大人要好说话许多,也不怎么生气,脾气好得不像话。可是一旦碰到好奇地事,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不止一次吐槽过莎莉大人就是因为对人类转变及妖的实验好奇,才会加入创世教。 拍拍脑门,绿毛耐心地说:我们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在动手之前,她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估计之前经历了什么事。 说动此处,绿毛打个寒颤:还好她身子虚弱,否则不一定能把这人带回来。 尤其是在被捅了一刀后,女人笑起来的样子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猝不及防攥住了他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爆它。 太吓人了。 绿毛甩甩头,偷瞄了一眼昏迷中的诺曼,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萧时听了个大概,思绪清明了不少。 在她喝了那碗药睡着后,诺曼就变得极其虚弱,要不然此刻被抓到牢里的就不是她们了。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诺曼的确受到了感染,并且感染程度很深。 而她也受到了一定的感染,不过程度较轻。 萧时清楚自己的身体,健康得很,一点黑纹病的兆头都没有。 无论什么病毒,都是要做了不同的事什么才会感染。 她来到这世界,日子过得的确不算平凡,但真正让她奇怪的事只有两件 一个是真理之石被她吃了。 还有一个就是喝了诺曼的那碗药,她犹如回炉重造,四天之内头发和牙齿全长回来了。 及妖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 这句话犹如一根条线,把琐碎的事件串起,串出了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维持人形,但诺曼的确是及妖,同时诺曼本人也知道。给她喝的那碗药应该是血,也不是普通的血,威力大到能将真理之石除掉。 而喝了及妖血的她,同样染上了淡淡的气味。 至于诺曼救她的原因,此时两条选项摆在了萧时的面前。 一,姐妹情深,诺曼担心她,因此牺牲自己的一部分,换回她平安。 二,诺曼有什么计划,她是其中的棋子,现在不能死。 友情提示:想想原主妹妹的结局和自己当时做的那七天被疯狂追杀的梦哦! 萧时:我从未见过如此明确的答案。 她不假思索地选了二,感觉自己做了个单选题,心情十分复杂。 教主?贝尔见萧时久久不言,低低唤了一声,暗道不愧是教主,心思如此深沉,即便是他也看不清。 萧时要是知道她想法估计能冷笑一声,连老子脸都看不清还想看清我的心思!想得美! 这一声倒是让绿毛和莎莉听见了,两人同时转过头。 绿毛曾经远远地看过莉文教主一次,他那时站在教徒最尾端,只能模糊地看见一堆绷带。 如今高高在上的人就在他眼前,心情激动,绿毛以为是眼花,揉了揉眼睛,热泪盈眶,高喊了一声:教主! 恰好此时,吃过饭前来换班的几人也听见了这呼喊声,连着守在此处的几人,都一起望了过去,空气有一秒的凝滞。 抽气声此起彼伏。 真是教主? 天、天啊!是教主吗! 萧时还没来得及掏本子。 就在此时,除了莎莉,在场的人心有灵犀般,沉默一秒,旋即全部两手高举头顶,边跳边拍手五次,同时激动不已地高声喊道:教主!教主!恭迎教主! 这极具韵律的口号搭配上整齐划一的迷惑动作行为,让萧时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大型选秀主题曲舞台现场,她差点就指着c位跳得最高的贝尔说一句:我pick你了。 诺曼被这鬼畜口号吵醒,她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幽深 然后,她看见了一堆人围着自个蠢妹妹边跳边喊的场面,就差中间来点篝火烘托氛围。 喊完后,那堆人同时啪叽跪地,又喊了一遍鬼畜口号。 而她的妹妹在一片寂静中,十分悠闲地冲他们挥挥手,那姿势就像是在说:同志们辛苦啦!起来吧! 诺曼: 女人面无表情,冷冷闭上了眼,嘲讽一笑,怪不得有人喜欢做白日梦,真是什么奇景都能梦见。 结果没过几秒,牢门就被打开,有人走近她。 诺曼沉着脸色,心中不耐,捏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腕刚要折断 这时,她听见了熟悉的纸页翻过的声音。 萧时十分熟练地掏出本子示众:我有事要处理,先带她离开。 诺曼睁开眼,半垂着眼帘,入目的是本子外皮上两个火柴人简笔画,一个被另一个打在地上,火柴腿可怜兮兮的掉了一根。 这是萧时走路上背着她偷偷画的,画完了后十分自然地给那根掉腿的火柴人上写了个诺字,然后反应过来,赶紧把那诺字给抹掉了。 诺曼轻笑一声,已经做出攻击姿态的左手忽然撤去惊人的力道,懒懒地顺着萧时的手腕下滑,像是供人欣赏的玻璃制艺术品,白皙修长,指尖染着淡淡的粉色,柔软得没有半点力气,搭在对方的臂膀上,供对方随意赏玩。 萧时只觉得诺曼胳膊有点沉,透着衣袖还能感受到凉意,不着痕迹地瞅了女人一眼,只瞅到了女人微颤的睫毛和疲惫的神色。萧时心道得赶紧把人带出去。 萧时扶起诺曼,她还处于成长期,个子虽然长得快,但比诺曼要低上一个头,在外人眼中,这姿势就是女人抱着一个绷带怪。 嗯?你们为什么喊她家主,她明明不是教主。莎莉歪过头,疑惑道。 贝尔怒瞪过去,还没来得及发难,莎莉滔滔不绝道:教主个子比她要矮上五厘米,教主伸手时会先伸出食指,并且因为洁癖,不会让人碰她身,还有 这些细节习惯她了然于心,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教主,而是单纯地喜欢观察周围人,并且将其记下来,以防万一哪天能用上。也的确用上过。 这事,贝尔是知道的。 他怒火喷发的神情慢慢变成犹豫,他不安地看了眼在一旁一言不发地萧时,道:可是,她拥有很强大的魔力 魔力,你们为什么一直喜欢拿这两个字说事呢?莎莉打断他,表情不虞,犹如唯物主义撞上唯心主义,恨铁不成钢,魔力就和血统一般,你们又不是魔法灵器的信徒,魔力再高也毫无作用,除了能彰显自己祖厉害过,还能干什么? 字字诛心。贝尔听得险些要昂着脖子吐出一口老血。 波斯提亚大陆中极其少数的人具有魔力,魔力来源无非两种,被魔法灵器选中为信徒而获得魔力,比如真理之石的信徒预言师便拥有让人说真话的能力。还有一种则是祖先曾与魔法使接触过,获得魔力馈赠,魔力顺着血脉一代一代传下来,薄弱且无用。 贝尔此刻犹如被撕了老脸上的皮,张嘴就要反驳,莎莉又打断了他的话,认真道:如果伤到你了,抱歉。 贝尔: 有气无法使,难受。 啊,对了,还有一点。莎莉指向萧时拿在手中的本子,你们忘记了?教主是个文盲。 萧时:艹。 贝尔一愣,这事是教主的死穴,所以大家虽然心知肚明但也当不知,久而久之,就真的忘记了。 他转过头,目光发直地看着萧时,之前因为对方显露出来的巨大魔力而被打断的不对劲此刻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你个卑贱的臭虫!贝尔面色变得犹如旋转小□□,五颜六色都过了一遍。 他发出嘶吼,双眼青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贝尔单手持剑,猛地朝萧时奔去。速度竟是快到看不见人影。 萧时心中一凛,蓦地额头一凉,覆上一只手,把她往后一按,随即跌入冰冷的怀抱。 赤红的鲜血在她眼前绽开,滴落到地面。 诺曼睫毛轻颤,嘴角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眉目间是不合时宜的温柔,似乎被刀刺穿的手掌算不了什么,无法给女人带来任何痛苦。 诺曼转过头,轻声到:伤着了吗? 萧时咽了咽口水,摇摇头,贝尔刺向她的那一刀被诺曼用手挡下了。 得到回答,诺曼将手上的刀拔出,玩具似的抛在手中,尽管女人面色愈发惨白脆弱,手腕处淡淡的血管仿佛在光下透明,但她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冷静,甚至是含着笑意的轻松。 长发垂落脸颊,诺曼轻轻将它梳到脑后,带血的五指在眼角处落下瑰丽的朱红,宛如是胭脂轻缀。 绿毛哀嚎一声,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贝尔眼神阴鸷,一个女人罢了,再怎么装模作样也算不上什么!他再次冲过去,盯着对方纤细修长的脖颈,决定把它扭断。 等解决完这个神经病,他再好好地处理那个绷带,竟敢玷污教主,他一定要 贝尔还没来得及收回恶毒的情绪,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头仿佛是遭受到斧头一般,四分五裂地疼痛让他发出凄惨的尖叫。 男人犹如一张没有重量的纸砸向墙面,血肉模糊发脸部让人想起被碾死的昆虫,汁液混着破碎的肢体糊在地面上。 萧时目瞪口呆。 诺曼一拳,就把贝尔打得头脑爆裂,死了。 如此血腥的场面,只要是普通人都会害怕犯呕,但是 萧时面无表情的看着诺曼一拳一个小朋友。 但是,面前恐怖的场景太过非现实,非现实到让萧时迷惑,就跟看了个无脑异能力片似的,观众还没酝酿好情绪,就被整出戏了。 短短一分钟,诺曼就解决了在场的所有人,有死的透透的,也有还能□□的,其中唯一完好无损的是莎莉。 在贝尔嗝屁,所有人奋起群攻的那一秒,莎莉已经预见了结局,果断把自己锁在了铁牢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 等安静下来,莎莉掀起眼皮缝偷看时,还和萧时对上了视线。 莎莉: 萧时: 诺曼没管她,淡淡地说道:走吧。上去我会让人处理这事。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继续茫然了一会儿,才卡壳似的点点头。 在一片血泊中,她想起了管家的话。 公爵她最近虚弱,一定要小心点,不要让她伤着。 在醒来后,她见到诺曼,以为对方是诺黛玉。 现在才发现,不是黛玉是一拳超人,诺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选项摆在萧时的面前。 诺曼:听我说.... 萧时:二!绝壁是二!诺曼能和我姐妹情深?!那我还能和佩德拉夫妻情深呢! (佩德拉:?) 诺曼:不,我... 萧时:二!就是二!她绝对要在以后利用我! 诺曼:听我说... 萧时:不是二老子倒立吞西瓜! 诺曼:... 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上衣。 萧时:???? 海洛和伊桑快回来啦。感谢在20200325 20:33:51~20200327 19:5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银河帝国妇女主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复白、^o^ 20瓶;另一只蟹 15瓶;5345647、晶晶、大俊家的折耳喵、堇易一 10瓶;王者不信佛 8瓶;洛水之舟 5瓶;狂折、行云沧海间 3瓶;迂安公子、冬瓜、五山的鸡排好好吃、瓜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回到王都之后, 诺曼当日将此事上报给国王,国王震怒, 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要把下城的创世教窝点端了。不过在军队到达后, 除去被诺曼揍到死活不知的十几人,以及那些被锁在牢里的人, 创世教其他教徒溜得一干二净。 在牢中还发现了加布伦家族的小伯爵,把人救出来后, 身高两米的壮汉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原来他因为受不了老伯爵的训斥, 决定要脱离家族做自己, 却被诱骗到了创世教。前来接人的老伯爵虽然一口一个蠢货的叫着, 但脸上心疼劲可是要溢于言表。 好在小伯爵运气好, 被拐进去四天, 只被灌了一次神水, 因此没受到感染。 那神水很奇怪,我本来只是害怕, 可喝了后,心里十分难受,忽然就感到绝望小伯爵说道此处,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了红晕,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还整整哭了两三天,我听见那些人说什么等他哭完再进入下一阶段,好像就是因为我哭得时间太长,他们才没有急着喂我神水。 诺曼声音很温柔, 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那其他人,你有注意到吗? 小伯爵点点头:我是和七个人关在一起,他们也在哭,不过,他们很快就缓了过来。然后第二天又被喂神水,有几个当场疯掉了。他们有的拿头撞墙,有的咬自己身上的肉吃了又吐,反复,还有一个 小伯爵脸色很不好,胸膛急促起伏:用手反复戳眼睛,像是感觉不到疼,一直在笑,眼窝都烂掉了,他还在戳 萧时赶紧摇摇脑袋,把脑海里的想象图给甩出去。 这神水听着像是什么能让人精神错乱的药,或许人类变成及妖的条件之一就是摧毁精神? 萧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诺曼,对于玩家而言,只要提到诺曼这个角色,所有玩家几乎是统一口径好看的神经病。 之前她以为神经病三字是形容词,现在想想,可能是医学意义上的。 结束问话,小伯爵边哭边揽着老伯爵的手哭唧唧的离开。 至于被关在牢中的其他人,无论是否变成及妖,都被军队带走,再无消息。 由于药在地牢中丢失,诺曼派人找埃里克重新拿了一份。萧时按照嘱咐每天泡水喝,和恐怖的外表不同,这喝起来甜甜的,有种特别的香味。 放下杯子,萧时偷偷瞄了眼女人的背后,重新把绷带缠脸上。 十天不到,诺曼腰侧的刀伤仿佛上了高速公路,早就痊愈。在此期间人也精神了许多,面上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苍白无力地模样。 只是 诺曼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绕的右手,然后抬起头,笑得温柔:我渴了。 只是,偏偏手上的伤,痊愈速度那叫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和高速公路比起来简直就是老驴磨面。 书房里此刻就两人,萧时自觉负责起端茶送水的职责,给人倒了一杯红茶。 诺曼喝了一口,放下,声音柔柔的:晚饭时间要到了,下楼吧。 萧时一看天色,的确暗了,她站起身准备下楼,却听见一声咳嗽。 转头一瞧,只见诺曼背八分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眉目间笑意清浅,慢悠悠地把那受伤的手伸出来,意思很明显,要扶。 萧时:姐,您是手受伤了,不是瘫痪了。 吐槽归吐槽,但诺曼到底是因为她才受伤的,萧时也就任劳任怨的像是太监扶太后似的把人扶下楼。 第二天,发生了一遭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的事。上午,诺曼在楼上处理下城失踪名单,而萧时因为病假结束,明天就要回到索雷,于是在楼下重拾举铁,哼哼哧哧的快乐运动。 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 突然有个仆人过来说是公爵让她上去。 萧时便提着杠铃上去了。 一进屋,诺曼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有什么才艺吗? 萧时:??? 诺曼看了眼手上的信纸:比如说作诗,绘画或者乐器 说到此处,不等萧时反应,诺曼抢先一步闭上嘴,笑容虚假:没事,你回去吧。 她面无表情地朝人挥挥手:你回去吧。 萧时:??? 究竟搞啥? 萧时举铁时没缠绷带,因此脸上的懵逼还是相当明显。 诺曼解释了一下。 原来在八月份始,在国王的住持下,王都各大学院联合举办一次比赛,比赛的名字直白程度堪比xx省xx科联考试卷,就叫做王都贵族学院联合才艺大赛。 女性学员参赛科目分为三类:作诗、绘画以及乐器。总分最高为第一,可以获得奖品。 今年的奖品相当大手笔。诺曼笑着道,居然是密纸轴。 萧时闻言心中惊讶,密纸轴是真理之石第一个教徒既第一位预言师做出来的伪魔法灵器,传说能向世界法则提一个问题,并且一定会得到答案。 当年那位预言师做了许多密纸轴,本是想触碰世界本源,却没想到引来灭顶之灾。 那位预言师被杀害,密纸轴流传黑市,被各国王公贵族争相购买。却没想到,密纸轴的使用者必须得具有魔力,否则只是废纸一张。 如今波斯提亚大陆的人对于魔力二字的认识基本和现实世界里多数人对外星人的认识一样。 既觉得十分荒唐,却又相信。 随着时间流逝,没有人再在意密纸轴真正的用处,只把它当做一件价值连城的观赏物。 而萧时,现在是有魔力的。 能向世界规则提问萧时心情激动,她想知道的事可多了,若是可以说不定能问出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无论真假,都值得一试! 萧时在这激动昂扬,诺曼倒是理智得很,她可是读过萧时的文学巨作,至今回忆起,仍旧对飘啊飘三字印象深刻。 萧时握紧杠铃,说:我要参加! 诺曼动作一顿,沉默片刻:你擅长什么? 萧时当场表现了二指俯卧撑,动作飞速,一般人的确做不来。 诺曼: 萧时又表现了倒立脚趾举铁,那五个脚趾灵活不已,还甩着杠铃来了一番杂技。 诺曼:你是准备用脚趾去写诗,绘画,弹乐器? 即使现状惨烈,萧时对此并不放弃,她当夜就把管家给她买的那些早已扔在墙角的艺术类书籍全部扒了出来,怀着一颗好学的心去拜读。 结果差点读睡着。 此时,窗户外忽然传来熟悉的窸窣动静。 窗台上再次出现四只手,萧时以为又是菲拉和佩德拉,揉揉瞌睡的眼睛,靠过去,懒懒散散地说道:我明天就回索雷了,你们怎么还 然后又出现了两只手。 明显是男人的两只手,但指甲上面涂着粉色,十分精致。 萧时对上三人的脸,笑容一僵。 爬墙扒窗三人像是一个坑里塞了三根萝卜,挤挤攘攘,在看见萧时后,立即正经的打起招呼。 威娜:晚上好。 西岚:晚上好!卧槽,你别挤我! 去去! 维威:晚上好。啊嘤!你怎么这么凶!碰疼我啦! 萧时: 她嘴角弧度一秒从抛物线变成直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张嘴就要喊人。 停!停!西岚用力一撑,跳到萧时面前,把人嘴巴一捂,惊慌失措道,我们不是来惹事的,我们有话要说! 萧时想都没想直接一招过肩摔把西岚摔地上,冷笑着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不对!西岚被摔倒眼冒金星,没想到清醒状态下,这姑娘如此凶狠,缩紧脖子,低吼出这句话。 萧时一愣。 威娜趁热打铁,补上一句:那个世界,你们称为地球,对吗? 一分钟后,四人皆坐在地上,开始四方会谈。 威娜作为三人组里头脑最为理智的,最先开口,表示自己要讲述一段充满悲伤与痛苦的历史,只要听了,萧时就会对灰羽国和真理之石有所了解。 萧时表示不想听。 已经做出伤感痛苦表情,即将开讲的威娜: 萧时冷酷地说:我只对自己的事比较感兴趣。 威娜卑微:那我长话短说,因为这事和您也有一定关系。 萧时勉为其难点点头。 灰羽国原本是九个国家里最弱小的国家,但在受到真理之石庇护后,变得强大。人们赞美都是因为真理之石选择了明君,灰羽国才会繁荣昌盛。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真理之石自身私欲罢了。 那些所谓的明君不过是失去灵魂的木偶。真理之石命人在灰羽国内部设立神殿,供奉它的本体,而它的意识则进入国王的身体,操控灰羽国,国家内部早已腐坏不堪。这样下去,迟早会灭国。于是我们决定暗杀它所选择的傀儡国王,让它没有□□依附。 萧时接下话:所以你们当时混进索雷是为了杀我,你们是杀手还是灰羽国的国民? 威娜没有隐瞒:我们是真理之石的神侍,幼时被真理之石看中,被迫送到神殿中,不分日夜的用血去供奉它,不断在手腕,在动脉处划口,血液仿佛从未在我们身体内停留过。和我一同进入神殿的孩子有二百人。 威娜垂下头,眼眶微红:但最后只剩我们三个了。 萧时见人哭了,跟舅舅拍侄子似的,啪啪拍着对方的背:唉,不要哭了。 威娜被搞差点吐血,坚强一笑。 倒是一旁的维威猛地一手捂住脸,一手咬着粉色手帕,眼泪直飚:呜呜呜呜呜 西岚忍无可忍踹了维威一脚,冲萧时干笑道:自从那天后,他脑子就不怎么正常,哈哈。 干笑完,西岚端正面色,满脸严肃的单膝往萧时眼前一跪:是您,做了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是您,将真理之石毁掉!您是灰羽国的英雄!也是灰羽国的恩人!所以我们前来是真心地希望您能成为灰羽国的新王。这也是神官大人得出的结论。 这种场面,包括这个称号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萧时心情很是复杂:我真的,只是单纯吃了一个鸡蛋而已。 威娜眉头舒展:您真是谦虚。 维威破涕为笑:您太谦虚啦。 西岚更加敬佩:不愧是神官大人看中的人,气度居然如此不凡! 萧时心累,小小年纪,她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荣誉。 神官大人是神殿的管事者,她能通过占卜窥见命运的轨迹,您的来历,也是她占卜出来的,但是涉及到世界法则,神官大人只知道您来自地球,其他不知。 似乎是为了怕萧时拒绝,威娜和西岚对视一眼,决定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您只要任王三年,三年后,神官大人必将您送回世界。 此时此刻,萧时仿佛听见了烟花在耳边绽开的声音。 她忍住长啸一声的冲动,深呼吸好几下,颤抖着声音道: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知道,您必定会有疑心,我是预言师,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威娜捂住心口,一字一顿,即便真理之石不在,它的魔力依旧存在,我无法说谎。 其实他们三人若是有杀心,现在出手就行,萧时也明白,决定放手一搏,相信她们。 在离开至极,维威给了萧时一个贝壳,和她从商人那里买来的乔布斯用了都说好的东西一模一样,再一问,作用都是一样的。 这是传音器,您收着。虽然真理之石已死,但残党仍存,等我们处理好一切,两个月后,必定前来接您。再次期间,您尽量不要离开索雷,保护好自己。 萧时一一应下。 还有一件事维威羞涩地捏着衣角,咬唇道,您称我薇薇就好。 萧时了然:我知道你的名字,维威。 不是维威啦!男人嘤了一声,捂住男人味十足的国字脸,娇羞道,是薇薇,既然真理之石死了,我决定,我要从今天开始做自己!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今天哭唧唧的被家长领回家了。 薇薇道:其实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其他人一直听错,啊呀,真是不明白!就连真理之石都听错!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懵逼地看了眼另外两人。 威娜见怪不怪:走了。 西岚面无表情:走了。 关上窗户,萧时往床上一扑。 两个月。 她甚至不用费心计划逃跑,两个月后她就可以离开菲国,三年后,她就能回家。 萧时终于按耐不喜悦之情,撒开两腿兴冲冲的下了楼,在花园里跑得如同一个磕药的哈士奇。 诺曼见了,眉梢也染上淡淡的笑意,随即敛下眼眸,对管家道:让她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嘎,貌似每次在作话搞颜色就被高审。 我再来试一试! 佩德拉:让我来采访一下,大家如何来量腰围的。 菲拉:用假发。 佩德拉:? 萧时:杠铃。 佩德拉:? 从旁边走过忽然被拦下的伊桑:腿。 佩德拉:????? 伊桑(意味深长,看向萧时):用腿量腰围。 佩德拉:等等,谁的腿?? 还有,谁量谁啊!! 本来毫无兴趣回答,忽然凑过来的海洛(面无表情):臆症是病,得治。 伊桑:呵。 再来一个正常的混淆视听―― 威娜喜欢薇薇,在逃亡时告白了。 威娜(认真):我喜欢你。九岁那年,你站在我面前保护我,那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薇薇(不知所措):我、我一直把你当做―― 威娜(苦笑):我知道的,你一直把我当做朋友而已。 薇薇:把你当做姐妹啦! 威娜:??? 薇薇:我其实一直羡慕你,你好受男人欢迎哦。 威娜:妈卖批。 感谢在20200327 19:56:40~20200329 18:4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复白、奶糖生翼 2个;南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英帝拉 30瓶;芸起琳落 20瓶;花开在冬季 10瓶;Wll露 5瓶;没头脑还是不高兴 2瓶;茶栗丝的糯米团、Nobody、羽、瓜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二天傍晚, 萧时回到了索雷,恰好是下课的时间, 没一会儿, 大家全都回到了宿舍。 虽说只是两星期没见,菲拉和佩德拉却是生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绕着萧时转了好几圈,兴奋劲全写在了脸上。 海洛反应和以往没有多大变化, 见人回来了, 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便低头一声不吭地忙着什么东西。 萧时也没打扰, 发觉海洛眼下有层淡淡的乌青, 似是好几天没睡好觉。 菲拉把人悄悄拉到一边, 小声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她每晚都翻墙出去,在学校打铃之前才回来。 我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海洛了。佩德拉也过来凑热闹, 那么多的教官守着,还有巡逻兵,她居然能来去自如,是真的厉害。 几人又唧唧呱呱聊了一会儿,萧时把从诺曼那里拿来的一大堆生发的药草送给了菲拉,这些东西留在庄园里不仅没用,还会使她们两人各自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菲拉接过来,眼睛一亮:乌发草!居然还有生发的配方! 她感激地看向萧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萧时想起她亲生父母的样子,脑壳一阵凉风吹过, 干笑着道:那倒不必。 啊,对了!佩德拉两手一拍,有话要说,选修七天前就开课了,你选的那几门课因为就你一个人,所以没开成。 其实索雷那些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课程最后成功开课的只有三门。 骑马,乐器,和绘画。 恰好是符合绝大多数贵族取向,以及和才艺大赛相关的课。 重新选课的时候你没来,我就自作主张帮你三门都勾了。佩德拉补充道,要是有不想上的,你去和教务长说就行。 萧时一听,简直是面露喜色,容光焕发。她还准备抱着那几本枯燥无味的书自学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巧,有老师教的自然要比没头没脑的乱学要好。 至于骑马,萧时至今连马屁股都没摸过,也不想摸,就取消了。 到了晚上,海洛把萧时叫到外面,递给她一把短刀。 短刀的样子很特别,刀身像极了白骨,隐隐泛着幽暗的荧光。 用这把刀对及妖造成的伤害,海洛说,是无法痊愈的。 萧时惊奇地掂了掂刀,有些重,刀线呈现出锋利的弧度: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及妖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无敌的存在,在她印象中貌似除了一代神女耍的那柄长剑,还没有能够与及妖抗衡的武器。 海洛道:是我自己做的。 萧时哎呦了一声,没想到海洛还有这本领,认认真真地道了谢,把短刀当做宝物似的收起来。 乖乖,这可是对付及妖的武器,贵重得很。 道完谢,萧时忍不住把埋在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就是因为那个组织的命令。 海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身上稍显柔和的气势顿时消散,仿佛化为虚无融入了空中,只剩下嶙峋。 她面色平静,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似是黑墨,深沉厚重:我有一件事要做必须做。 萧时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暗杀神女。 关于其中原因,萧时并没有去深究的想法,她和海洛之间维持着奇怪的关系,或许连友情都算不上,两个月之后,她们两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她去灰羽国搞建国大业,海洛则与女主相爱相杀。 思及此,萧时不由叹口气,拍拍海洛的肩膀,道:辛苦你了,要想在十八罗汉里做最亮最闪的那一个,真不容易。你加油!待我将国家建设得更加强大富饶之日,我们说不定还能相见呢。 海洛:? 第二日,在家中舒适过头的萧时无法战胜睡懒觉的魔力,像一条黏在床上的鱼皮,硬是靠菲拉和佩德拉死命拽才拽下了床。 然后又黏在了地上。 萧时!你醒醒啊萧时!佩德拉揪着萧时衣领晃来晃去,就还剩十分钟啊!迟到可是要去爬山的! 萧时没半点反应。 菲拉见状,偷偷附在她的耳边,如魔鬼低语:诺曼公爵过来剃你头发啦! 萧时以高中时期晚自习偷偷把小说埋在抽屉里然后随意一抬眼恰好对上窗外不知何时出现的班主任即将望过来的视线于是吓得立即将书塞进抽屉的速度睁开了双眼。 快的一比。 菲拉甚至看见了萧时眼皮骤然掀起的残影,犹如皮筋晃动。 妈啊,你要吓我哦!萧时瞪着犹如两个月饼的眼睛,又大又圆,明亮地几乎要发出激光,刺得佩德拉哎呦一声,捂着双眼连连倒退。 菲拉则不甘示弱地挡住还没戴上假发的发亮光头,看上去就像是要避免强光对撞似的。 海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对于她们无时无刻能演一出春晚小品的默契十分佩服,并且表示一点都不想加入。 演完小品,便要面对即将迟到的现实。 海洛已经没了踪影,菲拉和佩德拉也赶紧拍屁股走人。考核结束后,索雷上午雷打不动的训练课被替换成了选课。这位教人绘画的老师,可是个狠人,若不是因为在战场上被炮火击中,落下了毛病,现在还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呢。 萧时一瞅,的确要迟到了,飞速洗漱一番,绑好绷带出门,如离弦之箭跑得飞快。饶是如此,待她到赶到教室时,已经上课了。 高大的男人正在讲述绘画理论,粗矿的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覆盖了大半边脸,配上没有丝毫波动的冷漠表情,颇具凶神恶煞之感:记住,真正的美是纯净自然,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说着,目光一转,狠狠盯着面前一个男生。 男生此时杵着在菲国号称走在时尚最前端,快要戳天的莫西干头型。 萧时刚到门口,正在扒着门缝偷偷朝里望,从她的角度,猝不及防瞧见了这位特立独行的莫西干boy,差点以为天线宝宝也穿来这个世界了。 莫西干男生被这凶狠得目光一唬,原本放空世界的表情一凝,僵着身体摆正姿势。 自然,明白吗!男人面无表情指着对方,嘴巴弧度都没变过,却发出了一句怒吼,你看看你头发!你看看! 莫西干boy瑟瑟发抖,他又没带镜子,他看不见呀,但老师又那么凶,于是他只能含泪往头顶拼命看去。 因此,莫西干boy翻起了白眼。 男人一瞧,火了,让人出去跑圈。 萧时蹲在门外,这个气氛她进去也不是,不进去又不行。 就在她纠结之际,莫西干boy苦着脸打开门,两人撞了个照面。 萧时这次特地把上头两个洞剪大了许多,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下意识朝对方眨巴了两下。 如同一只木乃伊在抛媚眼。 莫西干男生被惊得一口气吊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高昂惊叫,抖着身体,两腿一甩,就没了影。 发生什么了?佩德拉坐在位置上,悄咪咪地说,他怎么叫成这样? 菲拉摇摇头,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门口瞧去,啥也看不见,转头朝海洛道:你看见了什么? 海洛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左手撑着脸颊,浅色的瞳孔平静地半敛着,笔在指尖旋转,她仿佛早已知晓答案:是萧时。 虽然不知道看见萧时怎么能吓成这样,但是她能感应到那把刀就在附近。 男人在讲桌后瘫着一张脸,没在意尖叫,继续教育这群小鬼头:以后在我的课上,不准搞花里花俏的玩意儿,你们别忘了,这可是索雷,你们在我眼中与训练兵没有差别! 海洛确凿的语气比熨斗还厉害,直接把两人的好奇心熨得整整齐齐的。 哦,是萧时啊。 啊,是萧时啊 就在此时,一只野生的低等级绷带怪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佩德拉惊惶地抓紧菲拉的衣袖,把人拧成了麻花条:等等,不是的吧!卧槽,这货谁啊!要吓死人啊! 海洛睫毛轻颤,抬起头,淡漠的表情变为瞬间的愣怔,快转出花的笔从指缝间滑落。 正讲到士兵就要有士兵的样子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把自己裹得比菲国最高级博物馆里木乃伊还精致紧密的萧时。 这已经不是能用花里胡哨四字能形容了。 萧时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撑不住这么万众瞩目的场面。 她原本没想用绷带,但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来到索雷她就有种奇怪的不详预感,总觉得又要因为真理之石闹出幺蛾子。 尤其是今早醒来后,这种感觉非但没散,反而越发紧张的绕在胸口。 老师沉默片刻,开口道:萧时? 萧时扭捏地点头。 就在萧时以为对方要发难时,男人居然没多说一句话,直接让她坐回位置,这差别待遇惹得教室里人频频瞩目。 萧时硬着头皮扫了一圈,坐在了海洛的旁边。 佩德拉扭过头,看向萧时的眼神充满了迷惑,小声说: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萧时十分敷衍地写下四个字怼到她眼前:个人爱好。 佩德拉显然是不信,嘀咕几声,不情不愿地转回身子。 海洛被对方这新颖的造型震惊了片刻,如今缓过来,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真理之石? 萧时点点头。说实话,她被真理之石坑了几次后,都要出现过敏现状了,不详的预感一个比一个准。 这节课,萧时可谓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听,听到一半,她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位老师的表情貌似到现在一点都没变过,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似的。 萧时越看越奇怪,便偷偷摸摸写了小纸条问海洛。 海洛吐出两字:面瘫。 萧时:? 傻孩子,我在问老师又没问你。 海洛眉头皱了皱:我感觉你的眼神在偷偷骂我。 萧时:这都能看出来?! 他是面瘫。 随时随地关注后方动静的佩德拉主动解释:你没听过戴文.纳森这个名字吗?原本是伯里恩上将得力手下之一,在一次战争受到严重伤害,面部神经受损,据说找了许多医生都没有办法。 萧时了然,重新将思绪拢回课上。 戴文.纳森戴文 咦?这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萧时慢下记笔记的动作。 下一秒,笔尖骤然顿住,随即失控地在纸上划出一个深刻的印痕。 这人不是死了吗?! 萧时记忆没有出错,她的确听过戴文.纳森这个名字在游戏手册中。 可攻略人物里有一位天元国的王子,虽然名字长相萧时忘得一干二净,但她记得这个角色走的是全能天才型风格,武力值极高。已公开情报上特意点明了这一点在他十二岁时,就具有极高的军事天赋,靠一己之力在战场上夺得了菲国强兵戴文.纳森之命,十三岁时领兵攻下 萧时当时还吐槽了 xx岁,他xxx的格式,和唐之景初中看的五岁,她会说十八国语言。七岁,她成立地下黑暗帝国的古早言情文简直毫无差别! 天元国的王子是在十二岁杀了戴文.纳森,按照时间线推算,这王子如今至少也有十七岁了。 戴文.纳森却还活着。 生怕自己弄错了人,毕竟同名同姓这事并不算少见,一下课萧时便逮住佩德拉问了清楚。 然后她确定了,没弄错。 萧时理所当然的宕机了。 她趴在桌子上,犹如尸体,双目空洞,颤抖着写下一行字。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难道我看起来很聪明吗? 好好的恋爱游戏世界她非但没个谈恋,反而要整的跟悬疑智斗游戏似的,脑子根本不够用啊! 三人沉默着端详面前这具只包了个头因此更加恐怖的盗版木乃伊,对于这个问题,她们的回答十分统一缓缓地摇摇头。 萧时:! 晚上,纠结了一天的萧时终于再一次突破了智商,对于戴文的事找到了两个合理的解答。 要么这个戴文.纳森是假的,要么世界剧情发生了变动,世界线脱轨了。 萧时更偏向于第一个,后面一个纯粹乱扯。 如果戴文真是假的,那么对方混进索雷究竟有何居心呢? 萧时: 不是她自作多情,百分之九十真理之石有关。 简单而言,她又要被坑了。 越想越生气,解开了绷带的萧时开始和空气对骂。 正在给秃秃头顶抹生发精油的菲拉很是疑惑:她怎么了? 正在抱着小黄文看的脸红脖子热甚至快要流鼻血的佩德拉很是敷衍:更年鸡、不对,是更年期。 菲拉:你究竟看了什么才能嘴瓢到这种地步。 骂完后,萧时决定主动出击,她得找个机会验证一下戴文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该怎么做? 哇塞!精彩啊!真是精彩啊!佩德拉兴冲冲地把书摊到萧时的面前,分享自己的激动之情,这本小说绝了,主角女扮男装混进了骑士团里,现在她被发现了! 被打断思考的真话萧时上线:虽然我不是很感兴趣,但为了你不再拉着我咋呼,我决定接下你的话――为什么会被发现? 佩德拉: 下一秒,她重整旗鼓,宛如失忆三秒的金鱼,依旧兴奋不已:因为主角半夜偷偷去河里洗澡,被骑士长撞见了! 佩德拉声音压到最低,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颊红彤彤的,鼻孔比耕地老牛张的还大,喷出白气:现在,她正在和骑士长创造新的生命哦。 萧时:这剧情发展中间是不是缺了十几张? 她冷笑一声,丝毫不感兴趣地抽身离去,却在一脚踏上床时忽然顿住。 萧时:等等,骑士长是怎么发现女主角真实身份的? 佩德拉笑得十分多彩多姿:看见她洗澡了呀。你想想,都光着身子了,肯定做不了假啊。 萧时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后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错,不错。虽然简单粗暴,但的确是个好方法。 夜色正深,大地陷入了沉睡之中,萧时迷迷糊糊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喉咙干得厉害,在床上折腾几下,还是起来倒水。 萧时喝着水,特意朝海洛的方向瞅了瞅。 人在床上,没出去,好像在说些什么,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萧时稀奇,海洛居然也会说梦话。 她拿着杯子走近,一脸正气地偷听。 汾汾西海洛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身子不可抑制地变得冰冷,僵硬。 红色的天,仿佛涂抹上大片的血色,快要燃烧起来。 尸骸如同随处可见石子铺满地面。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被血染红的脸庞一如天上的云彩――诡异而又不祥。 你不得好死 她地下头。 脖子被砍了一半的孩子歪着脑袋怨恨地看向她,因为失血过多,喉咙干瘪下凹,每说一个字,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便向外喷出一点血花。 就算把我们、都杀了那孩子挤着气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下达诅咒。 你逃不、出去的 你、也会死死在这里 汾西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人活着 孩子眼中没有痛苦只有疯狂和恨意。 她静静地听着,墨金色的瞳孔是死寂的深海。 她蹲下身子,看向对方,然后竖起食指,轻轻噓了一声。 不要吵了。她说。 不知何时,头顶上分盘旋着几道黑影,乌鸦一般的身子,却有着婴儿大小的人形脑袋,依稀能看见五官。 在她拧断对方的脑袋那一秒,黑影们似是等待以久,争先恐后地朝地上的尸体涌去。 不消一会儿,尸体便化作一具腐肉白骨,拖出长长的黏液。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长长的睫毛垂下,细微的起伏。 海洛。女人走来,笑容阴冷,如同一条花纹毒蛇,你做得很好。 女人如此说着,在心中暗道:怪物。 令人作呕的怪物。 她维持着僵硬地笑容,想借此隐藏深处的恐惧。 她派来的所有人都被这个怪物弄死了。 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死法。 汾西。她擦擦脸上的血迹。以一种近乎乖巧的姿态扬起头,她瘦的皮肉包骨,看起来惨白而弱小,仿佛无论是谁都可以踢上一脚。 女人头皮发麻,忍住惧意,强颜欢笑:怎么了? 你说的,只要我把无尽渊中的所有及妖、人类都杀掉,我就可以出去。 女孩轻笑着,瘦弱的身躯似乎风一吹就要消散:你要是骗我,我就杀了你。 我知道,你无法死掉,那么你复活一次我就杀你一次,你只要睁开眼我就杀,你只要呼吸我就杀。 正在埋头进食的人头鸟似乎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猛地抬起头。 在它黑色的眼中,倒映着女孩的背影。 女孩赤色的长发,是曙光的绯红之色,耀眼而瑰丽,几乎将这无尽无边的天空比了下去。 你会出去的。汾西颤抖着承诺道,一定会的。 海洛骤然睁开了双眼。 手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然后,海洛看见了萧时的脸―― 躺在她的床上,用她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睡得正酣并且欢快打起呼噜的萧时。 海洛: 她没什么表情地摇醒对方。 萧时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对上脸色不善的某人,还在打瞌睡的脑袋立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萧时担忧地说,我看你做噩梦,还一直发抖,又叫不醒,就过来陪你了。 萧时补充一句:我差点担心的睡不着。 这个差点用得就很是灵性了。 海洛简直要被对方的厚脸皮震住了。 萧时打个哈欠:你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发抖的那么厉害? 还冒虚汗,怎么说呢,看上去怪可怜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海洛瞳孔有一瞬间缩紧,冷色在她眼中扩散。 久远到让她怀疑梦境的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十八铜人应该都会出来,但是大多数只是来露个脸(可能连脸都没露),走个过场。 是真正意义上的路人甲,哈哈。 海洛和小时候的样子和性格和现在完全不同。 相信我,海洛可香了! 今日小体会―― 看见大家评论时,我:大家真可爱。(脸上带着欣慰老母亲般的笑容) 看见提现收益时,我:爱死你们啦!muamuamua!!(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原地八百转蹦迪。) 嘎嘎嘎!包养文文的小伙伴们看我给你们放烟花!(biubiu!biu!!!!) 看见了伐! 这就是我的爱情! 感谢在20200329 18:48:44~20200401 19:2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风、咖啡店撸猫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即墨毛线 134瓶;乌获、我和我 30瓶;Cult 23瓶;なつぬEve 20瓶;大大柏、徼公、作为怪物 10瓶;酸乳酪 8瓶;无意穿堂风、取名废呢QAQ、阿蟠、阿呆沙发 5瓶;龍澤羽、催更 4瓶;dhhchbdhhd 3瓶;知否、大俊家的折耳喵 2瓶;瓜西、顾三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今日, 佩德拉发觉萧时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如此枯燥无味的课,她的同桌居然安静平稳地坐在座位上, 唯一没绷带遭毒手的五官那双眼睛充满了理性与求知的热情。 佩德拉迷惑:你干嘛呢? 萧时利落地写下四字。 佩德拉一瞧:认真上课? 没错, 萧时点点头。 她还可以乘机正大光明观察戴文,何乐而不为! 佩德拉:哎?!不要啊!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啊! 她的语气生动体现了学渣对于同为学渣的好友忽然有一日要奋发图强的行为的质疑与惊慌。 萧时表示不care。 讲了几天的理论, 戴文敲敲桌子,把几个暗中走神的小兔崽子敲醒, 说道:这节课, 我们来练练手。 扫视教室一圈, 几秒后, 戴文指向一处:你上来。 被指的人是海洛, 她已经连着三天梦到很久之前的事, 那些回忆称绝对不上美好。一如幽禁的长墓, 充溢着漫天的血色,所见之处唯有白骨长眠。 无尽渊。 汾西。 仅仅是念出这五字, 心中便好似裹挟了淡漠的怒气与杀意,使得少女本就冷淡的容颜覆上一层阴沉的阴影。 戴文见人没动作,又催促几声。 海洛微微皱眉,没有多言,走到讲桌前。 十五分钟,给这位同学画一幅画像。戴文扬声道,随即拍拍了少女的肩膀,示意她坐到椅子上。 身体相触的瞬间,海洛捕捉到一丝古怪而熟悉的气息。 她眼眸微睁, 额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冷冷地拍开男人的手。少女骤然紧缩的浅色的瞳孔中是惊人的戾气。 戴文仿佛无所察觉,瘫着脸道:摆个舒心的姿势坐着就行。 不过眨眼间,气息已经消失在空气中,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是错觉吗? 海洛嘴角绷紧,旋即敛下眼眸,沉着脸色,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冷漠样。 教室里响起了琐碎的笔纸摩擦声。 星星碎碎的光斑透过繁枝绿叶和清亮的玻璃窗撒在海洛的肩上,披着星光般,越发衬得人眉眼如画。 萧时落笔没几下,听见后头有人小声嘀咕了句: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安静了四五分钟,教室里小声说话的声音就多了起来,戴文只当他们在交流探讨画技,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管。 哎哎,我刚入军队时,戴文还带过我,严格得要命。佩德拉话痨属性,即使面前坐着一个嘴巴缠了五圈绷带连口水都吐不出来的人,她一个人聊得也很欢乐。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发火的样子,妈哟,吓哭了好几个士兵,那表情可是相当生动凶狠。佩德拉叹口气,惋惜地摇摇头,世事难料,哪里能想到如今不但落了一身病,还成了面瘫。 萧时眼下对戴文关心得很,没嫌佩德拉吵,反而让她多说些关于对方的事。 有听众给反应,佩德拉嘴巴开了光似的,突突往外射:我就在他屁股后面跟过半年,了解得也不多。但是他妻子可是很有名,当时为了救濒死的戴文,那位贵族女士可是把自家传家宝拿去卖。如今为了治面瘫病,戴文夫人又是耗费了无数心血,之前甚至承诺只要有人能治好戴文面瘫,就将她的家族庄园作为报酬。可都过去几年了,各种方法能试的都试了,什么用也没有。那些医生甚至在私下直接称戴文铁面男。唉,真不知道最后是哪位幸运儿能获得那个庄园 十五分钟后,佩德拉知道了那位幸运儿是谁。 噗。 戴文拿着萧时的作品,看了一秒,笑了。 不是皮笑肉不笑的笑法,而是货真价实的嘴角疯狂上扬,肌肉都在抖动的完完全全嘲讽的笑法。 任谁都能看出来,戴文是被气笑的。 教室在这一刻陷入死寂,学生们呆呆地看着男人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医学奇迹。 佩德拉眼珠惊得差点蹦出眼眶,又被她颤抖着双手按回去。 萧时懵逼的挠挠爪子,咋回事,不是说面瘫吗,怎么笑得这么凶狠啊。 戴文笑了后,自己也是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摸摸脸。 教室里讶然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天、天啊! 笑了?老师他是不是笑了?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我的妈啊! 此时,钟声悠悠响起,一堂课结束。 戴文深深地看了眼萧时,似乎想说么,嘴巴动了动,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随即拿着画匆匆走了。 萧时!坐在前排的菲拉第一个冲过来,被震惊得连话都说不稳,你、你画了什么了? 萧时:??? 她还能画啥?只不过是照着戴文的要求,画了海洛而已。 虽然受能力限制,画得有些不好看。乍一看,有点像埃及那座狮身人面像。 对于戴文笑了这事,萧时只是惊慌了一会儿,便十分淡定地离开教室,淡定地上完一天课,淡定地面对着众人热烈的眼神。 在第二天的休息日被佩德拉摇醒后,她依旧很淡定:怎么了? 你富、富了!佩德拉语无伦次地说,戴文夫人将家族庄园送你了! 萧时:????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懵逼,菲拉忍不住解释道:今早戴文夫人发布了公告,说戴文老师的病被你治好,她将遵守承诺,把庄园送给你!现在外面都在议论这事,说你是神医转世啊!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佩德拉完美总结:萧时,你又火啦! 一觉醒来听说自己火了的萧时:。 火啥火?她又不是喷火龙,天天喷火。这两人说什么呢? 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鸡窝头,萧时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两人,撅着屁股爬回温暖的被窝,打个哈欠继续睡,嘟囔道:你们两个每天都乱想什么呢 直到两小时后她被戴文夫人邀请到宅邸做客,当对方把地产契约书递到自己面前时,她惊呆了。 萧时满头冷汗地拒绝了夫妻二人的好意,但是抵挡不住戴文夫人的感激之心,之后花重金请波斯提亚四大文豪编了一首名为《神医萧时》的长诗。请人在菲国四处吟唱,久而久之在整个波斯提亚大陆广泛流传。 又多了一个神奇的称呼的萧时对此并不知晓。她并未停止对戴文的猜疑,每日都在暗中观察戴文和学习艺术的满满当当日程中度过。 在月末时,发生了一件让她开心的事,真理之石对她的影响减少了许多,这就意味着她无需再绑绷带过日子。 为此,萧时开心到晚上睡一会儿,就冷不丁笑嘻嘻几声,让佩德拉和菲拉感到惊恐。 而海洛和萧时一样,因为那股偶然间感受到的不快气息,也在注意戴文的动向。 时间过得很快,在没人注意时,不知不觉迈入了八月份。即使索雷军校建在半山腰,要比菲国其他地方凉爽许多,但暑气热度仍旧不减,一出门,袭袭热浪便铺天盖地朝学生扑来。 才艺大赛?佩德拉死狗一般的瘫在宿舍地面上,那不是贵族艺术学院的才女才敢参加的比赛?你们见过艺术学院的贵族小姐吗?都像是娇嫩的小花朵,说起话来都温温柔柔的。哇,和我们真的完全不同。 萧时热得已经没力气,她惧热,每逢夏季空调风扇一个不少,如今穿来这地方,连冰块都成了奢求。 她卷了张纸有气无力地扇着风:哪里不同,我觉得我就挺娇弱温柔的,我一定要参赛,努力获得第一。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笑了。 海洛笑她一个单手举铁的人居然能把娇弱温柔四字说出口。 佩德拉笑她画了张画都把面瘫气笑了,居然还要参加才艺大赛得第一。 菲拉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搞笑,于是眯着眼睛哈哈大笑。 萧时: 她恼羞成怒地握紧拳头,哼道:努力是不会背叛我的! 这倒是没错,萧时这个月的努力她们全看在眼里,每分每秒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练习着,连海洛都有些惊讶她的毅力。 嗯这么一想,佩德拉说,你还真有可能得第一。 菲拉:没错,要有自信! 萧时挺起小胸脯,看了眼海洛,厚重脸皮,笑眯眯道:后天就要比赛了,你难道不和我说些什么? 海洛看着她明亮的笑颜,眼皮子微微动了动,一脸冷淡严肃的吐出两字:加油。 比赛那天,萧时焚香沐浴,吸收了一番天地精华,潇洒地出发了。 努力,是不会背叛她的,萧时如此坚信着。 然后,她得了个倒数第二。 萧时:妈的。 得第一的是位叫做薇薇安的少女,对于此等荣誉,她并未露出多么惊喜的表情,笑容中反而带着淡淡的忧伤。她像是拿着一张废纸似的,不甚在意将密纸轴扔到侍从怀中。 作为参赛选手,萧时获得了参赛奖――该学院校长的亲笔签名,顺带十分风骚地贴上一枝红艳艳的玫瑰花。 萧时: 深呼吸一口气,萧时思考片刻,追上薇薇安,斟酌用词,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将密纸轴卖给她。 密纸轴吗?薇薇安一愣,随即失笑,温柔地说道,您应该是听到了有关它的传言吧,那并不可信。 薇薇安怅然若失地叹口气:我本就有几卷密纸轴,也曾听信传言试过几次,可无论我多么诚心地写下问题,从未得到神明的回应。您要是愿意买,那就卖给您。 萧时高兴地点点头。 薇薇安报了一个数。 萧时笑容不变,只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多少? 薇薇安又报了一遍。 萧时笑容消失的比陀螺还快: 买不起,真的买不起。 其实这价格算是合理。尽管密纸轴如今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件收藏品,可那也是价值连城的收藏品。 要是买,一般贵族真的买不起。 如果之前她没有从商人那里买道具,萧时现在肯定是能买下密纸轴。 薇薇安只以为她是哪家普通富商的小姑娘,见她楞在原地,黑乎乎的瞳仁似是染着湿漉漉的水汽,似是被这么大的数目吓到般,看上去有些呆又有些可爱。 薇薇安不由温声打趣了几句:不过,您要是愿意帮我找到一个人,我可以将它送您。 萧时耳朵唰的竖起,亮着眼睛道:您说! 我的天命之人。 这些话本该不是能对陌生人随意说出口的,可不知怎的,薇薇安有了想倾诉的欲望,跟随其后的侍从仆人相视一眼,十分有眼色地先行离开,在远处等候。 我在九岁的时候偷偷去平民区,险些被恶人拐走,是一个男孩救了我。说来您或许会觉得好笑,但是薇薇安神色温柔,当那孩子拉着我的手逃跑时,我耳边仿佛响起了来自天边的钟声,那是爱情的声音。 明明只是想花钱买个东西结果硬是被听了一段暗恋小故事的萧时: 那时我就确定了,他是我的天命之人。可惜的是,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他便离开了。之后无论我怎么找,找到的人都不是他,钟声再也没有响起过。于是我才想通过密纸轴找到他。薇薇安苦涩的笑了笑,却没有成功过。 寻人启事还得有张照片呢,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萧时知道这事是无望了。她一找不到那位天命之子,二又不能向诺曼要钱,毕竟之前那些首饰就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万一诺曼发现它们消失起了疑心暗中调查怎么办。 萧时皱着一张苦瓜脸,痛恨自己的贫穷。 她眼睛一垂,看见了薇薇安手腕上的链子。 几个钻石小贝壳串在一起的链子。 萧时忽的啊了一声。 薇薇安心脏一跳:怎、怎么了? 我能找到!萧时像是打了鸡血,陡然精神,兴奋地说,我能帮你找到那人! 薇薇安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没指望萧时能应下。此时见她激动确凿的样子,好似真有信心能找到似的,不由也紧张地握住了手。 和薇薇安告别后,萧时马不停滴赶回了索雷,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海洛见她这意气风发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考得很好吗? 佩德拉不可置信:难道真拿了第一? 萧时甩甩头发:倒数第二。 佩德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是倒数第二怎么整得跟正数第二似的。 萧时说你不懂。 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 佩德拉怀疑这孩子打击过大,傻了。 深夜,打呼噜的打呼,说梦话的说话,做噩梦的在发抖。而萧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偷偷摸摸掀开被子,拿着维威、哦,不对,是薇薇给她的通讯贝壳悄无声息地出了宿舍门,走到一处偏僻地。 她差点忘记这东西能联系灰羽国的神官。 按照使用方法,轻轻敲贝壳两下,萧时将它放到耳边屏息等待。 很快,有声音从贝壳里传出来。 大人,您有事要吩咐吗? 这声音听着稚嫩却有带着老成沧桑,萧时一愣,小心翼翼地回道:喂,您好? 对面人安静了一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萧时老脸一红,当初被商人洗脑太深,对方一口一个乔布斯往外蹦,一不注意她还真把这贝壳当成了智能手机。 您是灰羽国的神官吗?萧时小声问。 是的。您称我为神官便可,无须用敬称。神官语气欢快起来,让萧时更加摸不清对方形象。 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人,可以吗? 威娜和她说过,灰羽国的神官最擅长的事便是占卜,这占卜并不是能预测未来,反而更像搜索引擎。只限于发生过的事,在波斯提亚大陆中至少有一人知晓答案,神官才能占卜出来。 自然乐意为您效劳。神官虽然说的话文绉绉,但语气听起来却像一个小孩子。 那么,您要找谁呢? 萧时迫不及待道:命运之人。 神官眼中露出了疑惑的情绪:那是什么? 萧时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简单来说,就是梦中情人。 神官: 她做梦都没想到,从未来陛下那里辛辛苦苦等待到第一个消息居然是让她找梦中情人。 而且未来陛下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怎么办,突然有种灰羽国要亡国的感觉。 好在萧时下一秒就把剩下的话补充上了,仔细解释了薇薇安和密纸轴的事。 神官放下心,朗声道:您稍等片刻。只是找人,不用太多时间,很快就可以占卜出来。 约莫过了三分钟,贝壳传来了声音:找到了,那位小姐的命运之人啊,您也认识。 第二日,阳光之下,格雷被拦下。 小鸟叽叽喳喳在树梢聊天,树荫随风晃动。 萧时笑得一派天真烂漫:格雷,我有事想和你说。 萧萧、萧,萧萧了半天,格雷都没萧出个花来,活像见了老虎的小老鼠,瑟瑟发抖,又带着一股做贼心虚的味道。 萧时对他这反应很是疑惑:你怎么了? 格雷呜哇一声,眼泪骤然往外飙,强度堪比消防车的水枪,哗哗地喷个不停。 格雷哭得呼天抢地: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把海洛当做你,那日记是我写的,我害了你啊! 诺曼公爵回王都的那天,他正躺在训练场上写着小情诗,那本《萧时的观察日记》就大刺刺的在地上放着,没一会儿,忽然有个穿着正规军装的人停在了他面前。 那人和索雷中的教官不同,身上血腥味浓烈,显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那人问了他些话,格雷也不知怎么,呆呆愣愣全答了出来。 是的,是我写的。 没有作假,没有夸张,全部是事实。 等他回过神来,日记本和人全不见了。他的好友还问道:刚刚和你说话那人是谁,我看他肩上的徽章怎么那么像诺曼公爵的军队徽章? 结果就在第二天,他不仅发现自己一直认错了人,还听到了真正的萧时被打到不能自理,只靠光合作用苟且活命的消息。 萧时听到此处时的心情是这样的:???? 槽点太狠,她一时不知道是该吐槽光合作用这四字居然出现在了这个玄幻得要人狗命的世界这事,还是该吐槽进行光合作用的主体居然是她这件事。 然后我又见你绑着绷带来上学我就晓得格雷痛苦的嚎道,你不仅光合作用了,你还被打毁容了! 萧时: 格雷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谁都不曾注意,在那一天,大家对于绷带怪出现感到震惊时,在教室的角落,有一位少年饱受良心的折磨,痛苦到无法呼吸。 萧时:说啥呢? 不过,你伤好得太快了吧。格雷瞅了瞅面前没残肢断腿,脸也白白净净还养出了小软肉的的萧时,也不失魂落魄了,忍不住问道难道进行光合作用也能长胖吗?还是说因为被阳光照久了,脸也变得和太阳一样圆了? 格雷说罢还画了一个夸张无比的圆。 如果格雷的好友在,此时定会将他拖走,并且格雷这货不会讲人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萧时十分庆幸真理之石的影响减弱了,要不然她此刻应该已经边骂边和对方打起来了。 她面无表情地往空地处走几步,在格雷懵逼的目光中,木着一张脸打了一套太极拳。 修身养性,她不气,不气,不生气。 那件事不怪你,毕竟是我一开始骗了你。压下怒火,萧时违心地笑着,我找你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格雷良心还是不安,闻言赶紧道:你说,我一定帮忙! 于是,格雷就跟着萧时下了山去王都见薇薇安。 后面的发展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两人相见时,中间隔了远远的距离,但是 格雷:啊,我听见了来自天堂的清脆钟声。 薇薇安:啊,我听见了来自天边的钟声。 耳朵都快竖到天上啥都没听见的萧时:??? 这难不成是恋爱中的人特有技能,随时随地听钟声?索雷早上准时响起的夺命钟声够不够你们听啊! 见两人红着脸靠近,萧时酸涩涩地在一旁啃爪子,等拿到密纸轴脸色才好点。 格雷和薇薇安身上洋溢着爱情的味道,甜甜蜜蜜的离开了。 萧时回到索雷后,并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绕过人群往赤山上爬。 神官告诉她,如果要使用密纸轴最好找一处魔力浓郁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写下自己的答案。 在您的附近恰好有一处魔力丰沛之地赤山山顶。 安全起见,萧时决定在天黑之前到达山顶。 上次爬山的记忆太深刻,萧时隐隐约约还记得路线。拨开断木残叶,这一路走得还算轻松。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走了三四个小时,萧时找了一处平坦地稍作休息,擦擦汗,拧开水壶盖,她刚要喝几口水润润喉咙,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很重的脚步声,不凌乱,像是一个人背着一个人。 萧时伏下腰,减弱呼吸声,朝声源处望去。 就在十米开外,有个男人背对着她往前走。 萧时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是戴文! 她一个激灵,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男人走路姿势十分怪异,像是□□控的木偶,小腿不经意间会弯曲出骇人的弧度。 萧时没有贸然冲过去,依旧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戴文来到了河边。 这河萧时躲藏在树后,皱起眉头。 这河水怎么是黑色的? 男人一动不动站了约有四五分钟。 然后,他忽然脱下了裤子。 萧时:? 再然后,男人背对着她撅起了屁股。 萧时:? 稳住心神,她再一瞧,原来戴文在脱鞋子。 她沉默地盯着对方高高撅起的光溜溜屁股。 一瞬间,萧时的眼前出现了佩德拉红润的脸庞:你想啊,都光着身子了,肯定没办法伪装啦! 三秒后,萧时撸起袖子,满脸大义凛然地爬上了树,那份气势就像是要为祖国做建设般。 俗话说的好,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她还一直纠结抓不到戴文的尾巴呢!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啊,居然撞上了如此好的机会! 萧时为此等时机欢喜,为了看得更清楚,特意做出孙悟空式的远眺动作,像极了迫不及待想要偷看美女洗澡的色鬼。 她一心一意想知道究竟是谁伪装成了戴文,因此没有注意到,在她不远的身后,来自海洛震惊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直以为女孩子是不会打呼噜,包括我自己。 直到我住宿,熬夜比较厉害,多数时候舍友睡了,我还醒着。 结果!!!都在打呼噜,还是超级凶狠的那种,就像是用呼噜在打架,频率还不一,简直比dj打碟还绚丽。 后来混熟了,我冷艳的表示原来就我不搭呼噜啊。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我舍友在我耳边放了我打呼噜的录音,我当时不知道,还问她:你放动物世界给我听干嘛? 啊啊,伊桑下章应该能出现吧。 放心,这文真的真的不虐的,特别是那种因为狗血误会虐来虐去的情节绝对没有!等我下一本搞快穿时再洒狗血,嘎嘎嘎。感谢在20200401 19:26:32~20200403 21:4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悠云眠、我特么不想起名、墨绯鸭、应景、青枫未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ravity_小啃 40瓶;秃头公爵、君慕卿 20瓶;干脆面 10瓶;此电话非彼电话 6瓶;论名字怎样才不中二、王鹏飞 5瓶;易青的商商、夜凉九 4瓶;False、大俊家的折耳喵、取名废呢QAQ、寻 2瓶;瓜西、茶栗丝的糯米团、@3$***、幸田文、倚歌、A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戴文解扣子的动作十分僵硬, 十根指头似乎不听指挥,好大一会儿都没把上衣脱下来。 萧时正聚精会神盯着对方的屁股, 不是她的错觉, 对方的屁股上冒出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只听嘶拉一声,戴文索性将上衣直接撕开。 他就这样光着身子垂头站在黑色的河边, 黑色雾气越来越浓烈,争先恐后从男人身体内向外散发, 不一会儿在空中凝出人形。当最后一点雾气出来后, 戴文直直往地上倒去, 再无动作。 那团人形雾气很快变成了真正的人一位衣着艳丽的女性, 夸张的红色长裙像是由无数朵玫瑰编织而成。 就是人长得有些丑, 皮肤还泛灰。 萧时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 见到的基本全是俊男美女, 就连格雷拖出去,都是一个清秀boy。忽然见到个长得丑的, 居然生出了几分新鲜与惊叹。 当然,该害怕的还是得害怕。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萧时惊恐地抱紧树干,难道这游戏已经不满足于及妖,还要搞什么妖魔鬼怪吗! 海洛在看清那女人的容貌后,她按在树上的指尖,失控地抽搐着,深深地陷入坚硬的树干深处,赤红的血迹和裂纹一同迸裂开来。 十指连心, 海洛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死死地盯着那在河边的女人,骇人的杀意在眼底犹如暴风聚拢。 汾西。 她带着血腥味吐出这两字。 海洛不知自己为何有如此巨大的怒火。在此之前,她对待汾西不过是对待毫不相干的死物那般,沉默着遵从对方的命令,去杀人,去自残,因为她的骨肉可以对及妖造成永恒的伤害,汾西即便是将她两只手折断,她也没有任何抱怨,和怒气。 她从无尽渊出来后,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是怎样的。 但是,这几日她不断地梦见过去的事梦见在无尽渊中崩溃挣扎,行尸走肉,失去理智的日子。 负面情绪一日复一日爆裂猛涨,在见到女人的这一刻彻底爆发,就好像她依旧被囚禁于无尽渊中,根本没有走出来。 海洛面色惨白,唇色褪去,低低地喘气。激烈情绪犹如窒息的深海之水紧紧包裹住她,连同视力一同被剥夺,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 汾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骤然转过身,却是直直的看向萧时的方向。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萧时来不及隐藏,两人视线不可避免地在空中相撞。 女人勾唇微笑,眼中皆是狠毒,仿佛缠绕着猎物的毒蛇,即将张开血盆大口,咬断对方的脖颈。 嘶萧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自己是被发现了,握住匕首的手微微抽动,从树上一跃而下。 汾西见对方如此识趣的送门来,露出恶意的笑容,刚要开口,却见萧时脚一沾地,就立即甩起两腿直溜溜往山下冲。 连个多余的眼神动作都没甩给她。 萧时几乎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跑。要是个人,她还能去硬杠杠,乖乖,可这明显不人不鬼的东西,她还真的没把握打赢,还是先跑为妙。 尽管萧时已经快到五官都在空气中模糊成世界名画呐喊,却还是在两秒之后被女人揪住了衣领。 猛不及防来这一下,萧时差点呕出来,她稳住下盘,抽出海洛给的那把短刀,一个侧身,顺势贴着女人手臂往前滑去,刺向对方的脖子。 汾西没料到她反应如此快,眼神闪烁。躲过这一刀,阴飕飕地说道:我还在想怎么把你弄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撞上来了!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尾音发颤,像是一条吐舌的响尾蛇,给人不好的感觉。 萧时嘲讽道:惦记我的人多着呢,你算老几? 其他不说,光是创世教莉文教主那一派,就都想把她掳走当做祭品去复活神女呢。 汾西脸色扭曲了一瞬,注意到萧时手上的刀,又阴恻恻地笑了:呵呵,你乖乖放弃吧,我也不想浪费力气。要知道,你们人类的玩意儿是伤不了到我一分一毫的,呵呵。 萧时:你是不是嗓子不好?一直呵呵的,喉咙里有痰吗? 汾西: 她还没见过死到临头还能嘴毒成这样的人。 萧时逮住对方走神的这一瞬,见缝插刀。 她可是听见女人说了你们人类几字,也就是说她的确不是人类,很大可能是及妖。 至于为什么是及妖还能维持人形,萧时没时间去思考了。 汾西面色一沉,又是躲了过去,长臂一伸就要夺走匕首。 萧时可算看出来了,这人除了跑得快,动作快,貌似没其它本事,近战方面是个战五渣,只会躲来躲去。 萧时当下就把索雷经典三十六式全给使了出来,一个劲往汾西身上招呼。 汾西一边躲着一边面露狼狈之色,她以为萧时不过是个柔弱的人类。尤其是在得知萧时原先是贫民后来成为了贵族小姐后,更是觉得她定会迫不及待的贪婪享受贵族的权利,过起娇生惯养的日子。 那样的人类,是残废而又弱小的,只要稍微吓唬一下,就跟虫蚁一样瑟瑟发抖,认人踩踏。 但现实是,萧时这刀插得勇猛得一比,堪比武松打虎,那刀虽是白骨为底,却也摩了层金属在刀尖,反复如此,和空气摩擦出了火花,无数朵小火花一朵接一朵绽开,最后变成了脸盘大小的烟花,冲着汾西疯狂扭腰闪光。 免费观看了一场烟花秀的汾西:??? 有本事你不要躲啊!萧时恨恨地说,刀柄在指尖旋转,攻速提升到最大,但奈何女人实在是太能躲了,居然一点都没伤到。 汾西被搞得心中烦躁,又觉得被挑衅,闻言索性也不躲了,呵呵一笑,面色狠辣地主动迎上匕首:烦人!我说了!你是伤不了我的! 于是萧时的刀就顺理成章地插进了汾西的胳膊,又因为汾西搬出不顾一切的气势主动贴近,只听吧嗒一声,半截胳膊掉到了地上,像是擀面杖似的欢乐的滚了一圈。 汾西作为高级及妖,不仅活的时间长,死的次数也多,久而久之,她对疼痛的感觉麻木了,她冷笑着看了眼自己的断臂,无所谓地扯扯嘴角,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一分钟内就会痊愈。 她走这一步,不过是想让面前这个人类认清她们之间的差距,打消反抗的心思,最好被吓到崩溃尖叫才好。 毕竟那些看见她骨肉重生的人类,哪一个不是瞠目结舌的边大声喊着怪物,边屁滚尿流地逃跑。 那场景可真是太有趣了! 萧时完全不晓得汾西内心的想法,她只是先呆呆地望着汾西断掉的半截手臂,再呆呆地瞅了瞅手上的匕首的确是海洛给她的那把。 老实说,第一见白送到这种地步的,萧时都忍不住有点想笑了。 汾西高昂着头,声音因为兴奋和期待所颤抖:绝望吧,人类,你即将坠入恐惧的深渊。 萧时: 反派说话都这样吗? 上个想让她绝望的人现在还在监狱里啃干面包呢! 在萧时看神奇动物的目光中,汾西发现自己断掉的手臂没有任何动静,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截面哗啦啦往外流,没有一点停止的兆头。 汾西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的手貌似是真的断了。 死寂的几秒后,汾西面容狰狞扭曲,瞳孔一片暴怒血红,灰白的肤色逐渐加深,不消片刻黑色的花纹骤然浮于其上,四肢变得细瘦,长得过分,似是瘦长鬼影。 你做了什么!失去理智的汾西现出了及妖原形,怒吼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萧时从来没见过如此恶心的及妖,一时都不好意思和她说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朝我吼什么。 重新握住匕首,萧时收敛起心思,也不多话,直击对方命门。 你找死! 汾西吼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包括白仁忽然变为纯粹的黑色。 萧时全身倏然一麻,似有细微电流从头窜到脚,凝固住血管中的血液。 好在这不过是短暂的错觉罢了,萧时步步紧逼,眼见就要砍中及妖,忽然有人擒住她的手腕。 萧时!那人厉声喊道,你清醒一点! 萧时被对方冰冷的语气一刺,打个激灵,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站在了河中,黑色的水快要淹没她的口鼻。 而那只前一秒还与她交手的及妖此刻却在岸上冷冷地看着她。 萧时身子疲软,被身后人扶住,她转过头,是海洛。 海洛指尖发颤,压制住那些肆意咆哮的情绪,夺回理智并不容易。在视力清明后,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向河中央走去的萧时。 不要看她的眼睛。海洛低声道,浅色的瞳孔在阴影中深不可测。 汾西见半路冒出个人来打断她计划,怒不可遏,可待那人转过头来后,那股怒气便化作了恐惧。 即使汾西无数次告诉自己面前这个海洛不是真正的海洛,不是那个将无尽渊屠成血海的人。 真正的海洛已经被永远的囚禁在无尽渊中,日复一日被成千上万的及妖撕咬、吞噬,不过是锁在地狱中的恶鬼,再也出不来 但是她还是会恐惧,这份恐惧已然化作骨血深入她的四肢百骸。 你怎么来了,啊,我想起来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灰羽国的未来陛下。 汾西佯装镇定,端出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颐指气使道:现在计划有变,不需要保护了,她交给我处置。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你回白尧国静候指示便可。 萧时理清汾西话中含义后,原地愣了三秒,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海洛。 虽然她知道海洛和她只是因为一个任务连在一起,没有什么真正的交情,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在索雷相处的时光,或许海洛没有感觉,但她的确将对方放在了心上,放在了和佩德拉以及菲拉同等的高度。 如果海洛这时真的抽身离开―― 海洛还没来得及开口,感受到握着她的手臂一颤,她低下头,就对上萧时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脸。 你真的要听从她的命令啊?萧时抽抽鼻子,因为差点被水淹没的缘故,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不小心落水的小狗,耳朵有气无力地耸搭着,似是讨人抱抱一般,怪可怜兮兮的。 ――虽然这只落水小狗本质上是只在水中嬉戏不小心跌了一跤的野生棕熊。但萧时外表的欺骗性还是挺大,让人心甘情愿的忘记了本质两字咋写。 被完全欺骗的海洛同学眼皮子动了动,心中生出怪异的感觉,痒痒的,她敛下眸子,没有直接应下汾西的话,而是问道:原因。 汾西一愣:什么原因? 海洛:任务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汾西眼珠微突,在此之前,海洛对于组织或者她的命令从来没有过疑问,只是一个尖端的杀人兵器,指哪打哪。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她强硬道:你不需要知道。 整个计划是由教主制定。我听从教主命令,保护灰羽国未来陛下。 我说了!命令变了! 那是你说的。海洛冷眼旁观,不是教主命令。 我是你的上级! 汾西第一次发现海洛居然也有怼人的属性,她一点都不觉得惊喜,只有愤怒。 教主也是你的上级。海洛冷冷地道,逞能也要拎得清轻重。 你、你!畜牲!汾西被气到一口黑血喷出来,我把你从无尽渊带出来,可不是让你给我作对的! 她目光一凝,看见了什么,黑纹蠕动的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她手上的那把刀是你给的?怪不得,怪不得能伤了我。 她像是想通了一件难以理解的事,喉间发出诡异古怪的笑声:她用你给的刀刺伤了我看样子,你是要背叛组织啊。叛徒被处罚也是应该的。 随着女人话落,黑色的水仿佛有生命一般化作无数只手臂缠住她们的腰,往下拖拽。 这赤山山顶早就被我们创世教挖空了,里面可是养着发狂的及妖。汾西幸灾乐祸,冷笑道,也该给它们点人肉尝尝鲜了。 千斤重量拽住两人下坠,萧时四肢被禁锢住根本无法抵抗,黑色的水如滑腻的蛇皮沿着皮肤□□。 在被彻底淹没后,想象中的窒息感没有来临,她反而跌倒了地面上。 萧时呸了几声,这水一股怪味,叫人犯恶心。她从地上爬起来,看清四周的环境―― 密密麻麻的隧道纵横交错,只是她所见的一个方向,视野中便有成千上万的岔口,而她和海洛正处于其中一条隧道中,壁灯烛光淡薄的摇曳,隧道极其狭窄,萧时甚至无法站直,往前走几步,衣服便会和墙壁发出摩擦声。 谁都不会想到,在赤山的内部,居然是一座巨型迷宫。 萧时惊了:这是 她啪的用脑袋撞墙,让自己清醒。 海洛,想问的东西太多了,萧时只能先捡着关键的问,你不是属于组织吗,为什么会和创世教扯上关系? 海洛之前隐瞒这些事是为了保护萧时,知道的越少与于她而言越安全,但现在,情况完全变了,海洛不再隐瞒:创世教共有五位教主,我和汾西所听命的组织是其中一位教主所创。 萧时:难不成是莉文教主? 海洛:不是。但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萧时三言两语把下城发生的事概述了一遍。 海诺越听脸色越冷:我以为白天有诺曼公爵在,就没有守着你是我的失职。 萧时没想到她注意点歪到这里,有些好笑,摸索着墙壁往前走,顺口打趣道:难道你晚上还来守着我了? 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萧时: 她猛地扭过头,不可思议:你真的来了?! 嗯。 每天晚上?一整夜?! 嗯。 等等,你每晚在哪里躲着,我怎么没瞧见? 你房间后面的花园里有一颗树,我每天在树上面蹲着,那棵树的视野很好,不仅正对着你的窗,如果有暗杀者过来,我还可以第一时间看见。树旁边就是草丛,在那里我能安静地杀掉对方。 那次灰羽国的三人爬墙时,她也在,但听见其中两人的交流,知道她们是有要事要和萧时说,便没有出手。 萧时听着身后人一番有据有理的分析,想起佩德拉和她说海洛每晚出去,凌晨才回来,原来是在她的窗外站上一整夜。 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被人如此担心着,萧时的心口像是被小猫爪子拍了一下,柔软得不行。 海洛:不,既然组织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那我一定会做到,这是我的职责。 萧时: 柔软的心顿时僵硬。 她不放弃地追问:那你刚刚站在我这边怼那只及妖是为什么? 海洛老老实实地回道:我听从的是教主命令,而不是汾西的。 这干巴巴的官方调调把萧时整得有点气结,迈开的两腿也从普通人类走法变成了社会人士的六亲不认的步伐,留给海洛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海洛眉眼垂着,瞳孔里是少见的茫然。 其实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的命令,于她而言都没有两样,她不会去思考也不会去在意,只是机械地挥起冰冷的武器,割断一个又一个温热的喉咙,毁掉一个又一个生命只是去做罢了。 杀人兵器。 没有思想,也没感情,只知道杀人的怪物,还不如死了好点。 她不止一次听到这些饱含怜悯和恶意的话。 但是,在汾西让她离开萧时身边时,她有了思考,她不想,也不会去遵守这个命令。 海洛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向萧时解释她的想法,那样难以理解的感情解释起来也是要一大堆的话,而她又不擅长说些讨人喜欢的话,萧时听着说不定只会觉得枯燥烦人,那么索性还是沉默的好。 两人在寂静中摸索着前进,脚步声像是缓慢进行的镇魂曲,狭窄的空间弥漫着沉重冷闷的气息,砸在萧时心上。 萧时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说,我们俩能出去吗? 海洛眼帘微垂,将感知力放大最大:能,但是要很长时间。 能找到就行,萧时松了一口气,我们俩一个个试 她立即闭上嘴,有脚步声。 不是一个,而是数以百计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混乱交叠,这过分庞大的群体跑起来甚至给人隧道在颤抖的错觉。 并且,它们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她们靠近。 腥臭的味道在逼仄的空间散开,混杂着怪异的呻|吟和喘气声从后方传来,像是饿极的野兽见到了猎物在疯狂追赶。 海洛冷声道:跑! 萧时情不自禁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在身后的拐角处探出一个孩童样的紫黑脸,眼球外凸,快要爆裂开,旋即是千百颗人头涌来,它们像是巨型肉瘤长在一具极度肿胀的身体上,对着两人张开黑洞般的嘴。 这样的庞然怪物居然不止一个,逼仄的空间使得人头不得不挤在一起,怪物身上的肉被压缩到极致。巨大的压力下,不少人头爆裂出脑浆,有些人头则剐蹭到墙壁,整张脸皮刮了一大半黏糊在墙上。 萧时汗毛噌地竖起,胃里波涛汹涌,她两眼一阵发黑不管不顾地往前直冲。 啊啊啊!!那是什么!那他妈是什么啊! 萧时简直要被吓尿了,嘶吼到破音。 我听说过组织在制造及妖,但从来没见过。海洛语气冷然,没想到他们将及妖藏在了赤山内部。 萧时的体力很好,但也撑不住一直维持高速度奔跑,毫无章法地在迷宫中绕路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可后头又有及妖追着,她也没法冷静仔细找出口。 两人跑了快有半个多小时,萧时喘气声越发急促,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海洛撩起眼皮,浅色的瞳孔里一片沉寂,她停下脚步,道:刀给我。 萧时二话不说递了过去。 海洛握住刀柄,面无表情地将刀尖刺入肉中,从右手指尖一直划到手臂。她对自己一点不留情,皮肉绽开,鲜红的血液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流出,不一会儿便将整只右手染成了赤红。 萧时根本来不及阻拦对方自残的行为,沉下脸色,又气又急地朝海洛吼道:你疯了吗! 她心中火气得厉害,可见到海洛苍白的脸色,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中的急躁:你不要动,我给你包扎 不用。我的血可以对及妖造成无法愈合的伤害。海洛将匕首还给萧时,轻声道,你往前跑,我来解决它们。 解决个锤子!萧时简直是鼻孔都要喷气了,那不是一只,光是我看见的就有四只,你还说汾西,你自己不也在逞能,和那些怪物硬碰硬只有没命发份儿,你 我死不了的。海洛嘴唇微动,我不是及妖,但体质比它们更加特殊。你放心,就算断手断脚,我很快就能长出来,继续缠住它们,让它们没有办法往前一步,你只要往前跑就行。 萧时脸色也冷了下来,沉住呼吸:然后呢? 海洛愣了愣,稍作思考,严肃道:如果你找到出口就离开,不用管我。如果你没找到,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多着,我会找到你,但是你可能要等很长的时间,这些及妖比较棘手。 萧时看向远处的拐弯口,及妖已经追来了。 那我走了?出乎意料地,被气狠了,萧时的情绪此时竟然平静的不可思议。她淡淡的说,把你扔在这里做挡箭牌,我真的走咯? 海洛果断背过身,摆出攻击姿态,冷冷地盯着朝这里飞奔而来怪物,说道:嗯,你无需多想,保护你是我的任务。 萧时:行吧。 她丢下两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听见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海洛抿住嘴唇,一丝疼痛悄无声息地攥紧心脏。 明明是自己的提议。 她想,明明是自己的提议的,这样的做法也是最安全可靠的,可是为什么 很难受。 及妖在逼近,它们兴奋地张开嘴,被人类血味刺激得近乎发狂。 海洛睫毛轻颤,冰冷和尖锐重新包裹住她,彻骨的寒意从少女眼中渗出,阴鸷的血腥布满周身,像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言不发地冲向及妖 可能会被啃的只留下头颅。 海洛冷静的判断着。 身体重塑需要两分钟,她要尽力护住一只手和一只脚,这样才能缩短时间。 就在那一刹拿,海洛的左手被一道强硬的力道拽住,制止住了她与自杀无异的行动。 任务、任务!问你什么都是任务、命令组织这些屁话,啊啊,气得我快喷火了!萧时骂骂咧咧地拽着海洛的手疯狂往前跑,嘴巴堪比机关.枪,突突地往外扫射,最后干脆利落地总结道,去他妈的命令! 海洛任凭她拽着,呆呆地看着她,一时竟忘了反抗。 你、你怎么回来了。 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那么人渣?把你一个人扔在那?让你一个人在那害怕? 萧时琢磨着自己平日对待海洛也挺友善的,怎么就落下个这么辣鸡形象。 不是、我我并不是害怕,我海洛语无伦次,没料到萧时会回来,说话的声音因为对方明显的怒火而瑟缩。 是吗,那我松手咯?萧时恶声恶气的说。 海洛闻言,眼中浮现慌张和无措,下意识握住萧时的手,紧紧的,要将这只手嵌入骨肉中般。 萧时似是感受到这份心情,她转头看向海洛,阴暗的隧道中,这双黑色的瞳孔却是亮的惊人:不想做就不要做。害怕的时候,不要强撑,逃跑就行! 萧时没想到海洛真的就这么死心眼,站在那里,要替她挡下所有,似乎只要她不喊她,就要在那里站上一辈子。 海洛怔怔地看着她,瞳孔深处似有什么被骤然点亮。 她身上的寒冷与骇人的血腥气息如同被光芒拨去的惨淡乌云,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剔透却又脆弱的蔚蓝。 心脏仿佛被烫伤,疼得更加厉害。 萧时手上吃痛,骨头发出轻响,估计是错位了,但她没有挣开。 萧时以为海洛还是在害怕。不要说海洛,要是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对付那几只及妖,她估计早就一边刨土,一边哇哇地大哭了。 没关系,不用怕。萧时忍住近乎断骨的疼痛,朝少女咧嘴笑,安慰道,我们一起跑,就算这鬼地方绕出了麻花,迟早能跑出去。 嗯。片刻后,海洛听见自己说,我们一起。 绕过一个一个岔口,萧时咬牙撑下去,胸腔发疼,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了一道亮光。 去那里!萧时眼睛一亮。 海洛不假思索地跟上,跑了如此长的路,她只是呼吸稍有急促。 跟随着亮光转过一道弯,两人眼前豁然开朗。 如礼堂般宽阔的空间,洞穴四处墙壁上布满密密麻麻手掌大小的洞,不知从哪里的白光顺着洞射入空地内,照的明晃晃的。从暗转明,忽遇强光,萧时不适地眯起眼睛。 海洛牵着萧时的手,藏到一处角落,轻声道,这里有很多低级及妖。 萧时眨眨眼睛,适应光亮后看清了情况,又是一吓。 只见面前的地面上蜷缩着数不清的幼童大小的及妖,有几个依稀能看出人样,多数早已成为畸形的黑色怪物。 它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团成黑色的点点,像极了萧时小时候看见的蚂蚁窝。 萧时搓搓发寒的胳膊,一不小心碰到了被海洛误伤的手腕,倒吸了口凉气。 她低头一瞧,手腕处已经肿成个发面馒头了。 海洛听见她的痛呼,赶紧问道:怎么了?伤着哪里了吗? 那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焦急。 没有,就是被吓到了。萧时不动声色地把受伤的手收起来,你右手还好吗? 海洛那一刀看得她心惊肉跳,竟然连着内里的白骨都剥了出来。 海洛将胳膊伸到她的面前,骇人的伤口已然痊愈,长出了粉嫩的新肉。 萧时安心地呼口气,问:你还怕吗? 海洛摇摇头,她其实一直不怕,在无尽渊中,她所遇见的,所杀掉的及妖要比这些恐怖上百倍。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名为恐惧的情绪,她从未拥有过。 萧时弯眸笑了笑:那就行,我想着你要是还怕,就换个手继续给你握着呢。 海洛喉间微动,垂下眼帘,轻声道,害怕。 我害怕。 萧时:?? 同学,你刚刚头摇得可是像个小拨浪鼓。 海洛见萧时疑惑的模样,也有些恼怒自己头脑发热的举动。 可是,她想要继续这样发热下去。 少女声音微哑,附在萧时耳边,温热的热气轻轻的包裹住她的耳朵。 我害怕。 眉目精致的少女此时像是将柔软肚皮露出来的幼兽,收敛起利爪,低眉顺眼,乖巧到不可思议,带着希翼与亲近小声地说着:我想握着你的手,好不好? 萧时: 这他妈谁受的住! 握!握 !你要啥握都给你握! 萧时小脸莫名一红,但小小的脑袋瓜没让她多想,雄赳赳气昂昂啪地握住海洛的手,气势汹汹地说:你握!不要怕! 海洛怔了怔,薄薄的耳垂染上绯红,随即抿着唇勾起浅浅的弧度,浅色的瞳孔里寒冰早已融化,露出春意的温柔。 离两人最近并且目睹全程的一只低级及妖:这两个人类干嘛呢? 它虽然是低级及妖,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但此刻却感受到了不爽,很想冲过去糊她们一脸,奈何它太低级了,不能动的除了脑子,还有身子。 有人来了。海洛耳朵微动,听见了脚步声,躲好。 萧时连忙将身子弯的更低,一道女声在空荡的洞穴中响起。 你这次可是有趣,被自己养的狗咬着。那人嘲笑道,疼不疼啊? 萧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面容一僵,不可置信地朝那人望去。 说话的女人拥有一头夺目的银色长发。比起一旁断了只手臂,脸色阴冷的汾西,更像是美丽的精灵。 苏赛克斯夫人萧时呆滞地念出这几个字。 苏赛克斯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萧时被这一出弄得头脑发胀。 闭嘴!卡特,你扮贵族扮久了,真把自己当贵族了汾西冷笑着道。 卡特? 萧时记得苏赛克斯夫人的名字,不是卡特。 卡特?海洛说,我以为他去龙川国出任务了,没想到也在菲国。 萧时让海洛说明白些,她现在都快傻了。 卡特也是组织一员,他和汾西一样是由教主制造出来的及妖,能够占据他人身体,活了有百年,你说的苏赛克斯夫人可能在很久之前就被卡特取代了。除此之外,因为教主被一件名为梦中歌的魔法灵器选为主人,他们作为教主的信徒受到梦中歌的庇护,就如真理之石信徒成为预言师,他们也拥有了类似于幻术的能力。这就是我不让你看汾西的眼睛的原因。 萧时:你说的教主是谁啊,他是不是氪金开挂了哦? 想她也被真理之石选中了,除了惹出一系列麻烦,什么能力都没有,反而还得强制成为一个诚实到讨打的girl。 海洛没听懂后半句,不过也没问,乖乖把教主名字吐出来:路西法。 萧时:!! 要说《绯色曙光》中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人物是谁,那就是非路西法莫属。 一是因为他的名字,二是因为这人无性别。 男性有的器官他没有,女性有的器官他也没有,总之就很光滑。 路西法虽然目前还未在游戏中出场,但因为无性别的设定成为了玩家中讨论最高,争议最大的角色。 公开情报比海洛的还要少,就一句话邪魅俊美,神秘组织的boss。 萧时当时就在想,连鸡儿都没了还要走邪魅俊美路线??怎么走?用头走? 海洛见萧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是被吓到了,便安慰道:即使他们拥有能力,但若是真打起来,不是我们的对手。 她想了想,找出一个合适的例子:如果只算武力值,佩德拉都能一挑二获胜。 萧时立即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法师不好搞近战。 她眯起眼睛,琢磨着从那个地方下手能一击毙命,将它们直接送去升天。 汾西和卡特一同打了个喷嚏。 汾西揉揉鼻子,脸色黑沉:新的宿体怎么样了?海洛现在不听话了,必要时候,得毁掉她。 卡特撩起银发:这才多长时间,你就急了?这里又不是无尽渊,没办法这么快炼出海洛那种妖怪。 萧时听着脑门青筋一阵暴躁的跳。 说谁妖怪呢?! 这两货自己不人不鬼的,还说海洛? 海洛倒是不在意,这些话再难听也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可见着萧时因为她张牙舞爪要要和两人干一架的样子,鬼使神差地竟希望那两人此时把以往那些折辱的话全说出来才好。 卡特掏出钥匙,在墙壁上摸几下,显现出一扇隐藏门。 关于新宿体进展,你不如亲自看看。卡特说着打开了门。 那扇门正对着萧时。 门里只有一个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人。 银色的头发稍长,垂落在她的眼前,似乎听见了动静,那人抬起头来。 总是如火焰般耀眼夺目的金色瞳孔,此刻宛如覆上一层灰尘,将金色的光芒这张,暗淡空洞。 就凭我一个人,可没发完全夺去她的情感。卡特叉着腰,苦恼道,我现在只能暂时压制住她,让她迷失。 啧。汾西不满地道,你加快速度,莉文教主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一定要抢在她之前唤醒神女。 这倒不用担心,那群人到现不仅连神女影子都没摸到,还傻傻得在寻找三大魔法灵器作为神女复活的宿体。卡特捂嘴轻笑,而我们,不仅知道神女在哪里,囚禁住了她,连宿体都贴心地准备了两份。你 匕首擦过空气,直直地插中她的右眼。 啊啊啊啊!卡特捂住眼睛发出凄厉的尖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痛苦地尖叫戛然而止,她扭曲着脸颤抖着干呕,吐出了断掉的舌头。 汾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大惊失色地喊道:谁! 她的视线几乎扭曲了几秒,面色冷漠的少女骤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下一刻,对方撕咬下手上的肉,露出森森指骨,以骨为剑,面无表情地朝她袭来。 海洛!汾西惊恐地想要躲避,万一被碰到了,那她可真的就死了。 在她侧身的一瞬,海洛已经钳住她的脖子,狠狠地一捏。 就这一下,汾西听见了体内骨头碾碎的声音,她双腿抽搐,眼球上翻,清晰地感受到脖子上血管在大面积爆裂。 噓,不要吵。 在她痛苦到忍不住尖张嘴叫之时,少女已用白骨森然的食指抵住她的舌根,语气冷然。只要一动,她的舌头便会被对方戳穿,一直穿破到喉咙。 不要动,不要叫,不要反抗。海洛漫不经心的说道,会死的。 汾西咽下无声的尖叫,绝望与恐惧在身体内四处横窜。她迫切地想要施展幻术,却是不敢动一下,因为她知晓,只要眼珠稍有移动,对方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挖下它。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面前的海洛不是那个怪物,她没有情感,不过是个任人操控的工具,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即使被夺去情感,被篡改记忆,被搅碎□□重塑―― 怪物依旧是怪物。 依旧是那个――屠尽无尽渊的海洛。 作者有话要说:直接凑成万字一起发啦。 放心,伊桑没事的啦。 想要许多评论,嘤嘤嘤 感谢在20200403 21:49:39~20200406 00:0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只死宅、半糖去冰、墨绯鸭、zzzzz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作者加更了吗 38瓶;槐瑜 18瓶;叽叽和居居、淡墨 10瓶;易青的商商 5瓶;夜凉九、取名废呢QAQ 3瓶;大俊家的折耳喵 2瓶;Irene、咿咿呀呀哒哒、瓜西、3137961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两个及妖一个捂着眼撕心裂肺地发出无声尖叫, 一个动也不敢动抖如筛子。萧时不禁感叹了一句,乘机跑到伊桑面前。 锁链将伊桑锁在椅子上, 她安静地垂着眼, 似乎周围环境再怎么嘈杂热闹都与她无关。 伊桑、伊桑!萧时喊了好几声,对方都没动静, 若不是她的胸口还有微弱起伏,真叫人以为坐在椅子上的不过是件毫无生气的木偶人。 海洛, 怎么办?萧时焦急地说, 伊桑现在很奇怪, 好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海洛目光冷淡地移到汾西脸上, 正要发问, 一直在地上打滚的卡特终于从痛苦中醒来, 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怨恨地寻找说话的人, 诡异的光芒在那颗眼珠中出现。 卡特死死地盯着萧时,飞扑过去。 萧时听见动静, 扭过头,只见一团黑影朝她扑来。 去死吧!去死吧! 卡特神情已有癫狂之色,张大嘴巴反复着这三个字,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半截血淋淋的舌根在口腔里晃荡。 只要看向她的眼睛,这个人必死无疑!她就算要死,也要拖一个人下地狱! 萧时!海洛厉声道,快躲开! 躲不了了!卡特被恨意覆盖的眼神扭曲出一丝得意,死定了 下一秒, 卡特瞪得比天上月亮还要圆溜溜的眼睛与迎面挥来的拳头相撞,居然撞出了火山爆发的声音。 卡特身体在半空中飞着,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拳,像是被花岗岩流星打中一般。他眼前一黑,听见了脸上唯一完好的眼珠发出轻微的血管爆裂的声音,血液顺着脸部全部拼命倒流。 萧时不敢看对方眼睛,睁着一双斗鸡之王才能做出来的斗鸡眼,收回拳头,又狠狠地踹了对方一脚。 卡特犹如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比烤架上的新疆烤肉串旋转得还要高速模糊,边转边飞,接着啪叽撞到墙才堪堪停下他遥远的飞天之梦。 最终,如一块黏在墙上的手抓饼,抽搐两三下后,软绵绵往地上一倒,没了动静。 一拳把人打成飞天手抓饼的萧时拍拍胸口:乖乖,吓死我了。 海洛: 这一拳让她想起起了萧时的本质。 默默收回目光,海洛冷冷地俯视着汾西,继续之前的话题:伊桑怎么回事? 汾西抖着身体,这两个人她是一个都惹不起。欲哭无泪地抬高下颚,离那根白骨的手指远些,汾西道:她、她被教主选为了神女的宿体,必须得除掉情感,所以才会这样 清除情感?萧时懵了,这情感还能人为清除? 海洛双眼微眯,压迫感骤然爆发:依你之前的话,我和她都是宿体,那是什么意思? 汾西脸颊滑下冷汗,她要是说了,就算从海洛手中活了下来,也会被路西法教主知道她泄露计划,还是难逃一死。 海洛见她支支吾吾,神色有异,便把她的心思摸了清楚,声音像是寒冬凛冽下的冷风,刮得人心寒脸疼:不要说谎,给我仔仔细细解释清楚,也不要再让我提出任何疑问。你不是明白的吗,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汾西咽了口吐沫,干巴着两片惨白的唇瓣道:强行唤醒神女是逆天之举,即便唤醒也不会拥有肉.体,因此得准备一具强大的肉.体供神女使用,那就是宿体,为了不出现排斥反应,必须把宿体本人的情感清除干净,弄成一个空壳。 海洛:继续说。 教主、主为了炼出完美的肉.体,十几年前把一百多个孩子扔进了无尽渊,活到最后的就成为宿体。而那个人就是你,汾西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当真是把知道的所有事都吐了出来。 在你离开无无尽渊的那一天,教主抹消你所有的感情,包括你对创世教的愤怒和恨,没有感情的人与木偶无异,最容易掌握,而所谓的杀死神女任务不过是个吊着你的幌子罢了。至于伊桑,是个意外。卡特附身到她母亲身上时发觉她的体质虽不及你,但远超常人,于是获得教主的同意,准备将她作为第二个宿体,以防出现意外状况。 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了,你要是心有怨气,应当向教主报仇,他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汾西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句话。 萧时心情诧异和怒气交织,没想到身为神女的游戏女主背后居然隐藏了如此多的秘密和生命。 等等,萧时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汾西说的是真的,那么神女若是醒来,身体要么是海洛的,要么就是伊桑的。可是在游戏中,伊桑和女主已经出现,而海洛也会随着剧情发展在之后出现。 萧时烦躁地捏捏眉心,她现在没时间也没办法追究汾西的话是真是假,救伊桑要紧。 怎么把伊桑变回原来的样子!萧时问。 汾西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又紧一分,赶紧回道:她只是暂时被压制住情感,只要受到刺激就能恢复,比如惊吓或者疼痛。 听起来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不可能,无论是惊吓还是疼痛都得是极致的才能使人清醒,承受能力差的或许会被逼死。 就像是当初的海洛,为了抵抗教主的剥夺,汾西至今还记得对方是通过怎样残忍的自残方法来保持清醒,即使是疼的失去了神智,还在用指骨不断地挖出心脏,一遍又一遍地摧毁身体内的器官,用疼痛唤醒理智。但最后,还是没逃得过被抹消的结局。 萧时不知其中含义,她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惊吓或者疼痛?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她看着伊桑缺乏生气的脸,黯淡的金眸一片死寂,想了想还是放弃把人打醒的想法,那也太不人道了。 至于惊吓 萧时蹲下身子,对着伊桑仰起头。 少女眼帘半垂,金色的瞳孔中映出她的脸庞。 然后,萧时展现了自己的独门绝技,她做了一个鬼脸。 前年暑假,她被唐之景拽去国外一座有名的大型鬼屋。唐之景和她哥两人在那极度恐怖的鬼屋里边嚎边哭,紧紧抱成一团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充分重发展示了何为兄妹情深,鬼屋工作人员尽心尽力履行职责,刚要凑过去给两人最后一击时 做着鬼脸的萧时这时从暗处高高跳了出来。 最后就变成了兄妹二人和那位工作人员一起抱头痛苦,哭得像是三个六岁孩童。 现在,萧时做的是升级版鬼脸,突破了人类想象力,能申请迪尼斯世界纪录的那种。 一秒后,伊桑没反应,静静地看着她。 三秒后,伊桑瞳孔微颤,呼吸不稳。 五秒后,伊桑蓦然惊醒,身体剧烈晃动,连着椅子一同吱呀吱呀往后动,咬牙怒道:什么鬼东西! 汾西: 艹,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萧时惊喜地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喊道:伊桑,你还好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伊桑停下动作,因为过于愕然,眼睛圆溜溜的,长期为说话,喉咙一动变干涩的疼:你怎么在这里? 这事说起来就长了。萧时扯着铁链,折腾了几下没用,只能对海洛喊道,海洛,你找找看有铁链的钥匙吗? 汾西听着这差遣小弟似的语气心中惊恐。生怕海洛心里一个不爽,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然后,她就听见海洛嗯了一声, 倒不是她能从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里听出花来。 怎么说呢,就是能听出一种不怎么明显的开心,好像被喊到名字就开心似的。 这他妈的怎么那么像人类养的狗,喊一下尾巴就甩个不停? 汾西被自己的想象震惊到恶寒,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实在没办法把面前这个怪物和那种憨不拉几的动物联系在一起。 她刚要在仔细揣摩揣摩,忽然听见海洛道:钥匙在哪? 显然是问她的。 话里的寒冷都快刮出冰霜风雪糊死她了。 汾西: 嘴巴没有用吗?海洛冷冷地说。 汾西: 她又惊恐又憋屈:我没有钥匙。 海洛眉头轻皱,看得汾西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海洛知道对方没说谎,伸手把人打晕,走到伊桑面前,握住粗如成年人手臂的链子。 两手狠狠一扯,链子硬是被扯断了。 萧时:卧槽。 伊桑诧异地看向对方,说了声谢谢。 她想要站起身来,但由于长时间未动,两腿不听使唤,一下子栽倒了萧时的身上。 萧时索性就扶住伊桑大半个身体,顺带对她笑了笑。 她走了几步,发觉身后人没有动静,一转头就见海洛握着那半截断掉的锁链愣愣地望着她。 萧时:怎么了? 海洛抿直唇瓣,摇摇头:没事。 冷静下来,伊桑记起被囚禁再此地的记忆。 娜依连。她缓缓吐出这三字。 娜依连,是苏赛克斯夫人的名字。 她给我喂了药,然后带到了这里,绑起来。伊桑神情变得阴沉淡薄,每天都在给我喝奇怪的药,我渐渐地失去了感知能力 你相信吗?伊桑扯扯嘴角,讽刺地说,明明是我的母亲,她却能做出这种事。 萧时见伊桑眼神逐渐失去光彩,拢上一片黑暗,隐隐有回到先前死气沉沉状态的苗头,赶紧拽着对方衣领,拼命摇来摇去。 伊桑被摇得眼冒金星,脖子差点断了,两手一挥,把衣领从萧时手里解救出来,面色不善:你做什么? 你不要乱想啊。萧时怕她自顾自想太多陷进去,赶紧道,那不是苏赛克斯夫人,里面已经换了一个人,是只及妖。 至少有五年了,被及妖占用身体这么长时间,你的母亲已经死了。海洛淡淡地接下话,你想想,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毕竟要想侵占人类身体不是件简单的事。 五年前 伊桑攥紧拳头,呼吸声恍若消失。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十岁,是伊桑人生的分水岭。 那一年,娜依连带着年幼的女儿外出游玩,却撞上了逃命的一群恶犯,全身被砍了二十几刀,拼死将女儿护住。 在治安官及时赶到后,娜依连还剩着一口气,尽管苏赛克斯将军请了最好的医生,但所有人都知道苏赛克斯夫人没救了。 包括伊桑,她亲眼看着那群人是如何嬉笑着用刀刺入母亲的腹部搅动,母亲又是如何死死抵住她所躲藏的地方,直到最后,母亲已经发不出尖叫,却仍是反复重复着无声的一句话。不是救救我而是不要出来。 那双泛红的眼珠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盯着她所躲避的地方,让她不要出去。 伊桑亲眼看着她的母亲死去。 也亲眼看见了,那具僵硬不冰冷的身体,在治安官到来后,突然动了起来,有了呼吸。 被救活的母亲,从那之后变了一个人,变得暴力,虚伪,狠毒。 伊桑以为对方是在发泄那日的痛苦与愤怒,于是一声不吭地承受下了之后五年的殴打。 却没想到母亲的身体里早已换了一个怪物。 昏迷在地的卡特在海洛扯断锁链时就醒了过来,他头脑已经冷静下来,掀起眼皮看见了同样倒在地上已经不成样子的汾西,清晰地认识到了他和海洛之间的差距。 就在他感到绝望时,听见了三人的交谈,一丝欣喜出现在他的眼中。 或许他能活下去。 咳咳,伊桑你没事吗?卡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眼睛是被骨刀所伤,但是舌头只是被普通的刀隔断,此时已经恢复原样。 他装模作样地挤出两行清泪: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无法控制住自己,身体里好像被其他人掌控 他顶着苏赛克斯夫人的脸哀声求饶:伊桑,我的女儿,你能原谅母亲吗? 海洛没时间听他的屁话,沾着一手血就要扭断卡特的脖子,却被萧时拉住。 萧时看了眼伊桑,轻声道:她不是你的母亲,我们不能放过她。 卡特心中慌张惧怕,流出的泪水都真情实意了许多:伊桑,我已经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伊桑沉沉地望着对方,片刻后却是笑了 谁他妈的跟你回家。她眯金瞳,面色狠戾,一字一顿道,你再用她的脸和我说这些话,信不信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卡特一愣,戏也演不下去了,不可置信道:这可是你母亲的身体! 伊桑嗤笑一声:那又如何。她如果在天上能看见你用她的身体作恶,估计能气得活过来自.焚。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多么高傲的一人。即使生于贵族,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轻视平民,而是承担起上位者的义务去保护弱者。即使被那些人捅穿腹部,也绝不会把孩子拖出来做挡箭牌,到死没有发出一句求饶。 从对方第一次对她怒骂挥掌时,她就该明白,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的母亲。 被这种丑陋的东西占据着身体,她的母亲就算活着也会觉得肮脏。 萧时见伊桑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杀意和坚定,心领神会地把匕首递过去:你拿这个剁。 卡特冷汗直流,倒退到墙角,孤注一掷:你就没有任何愧疚吗!都是因为你四处乱窜才会把那群人引过来,是你害死了这个女人! 伊桑呼吸一滞,被戳到了死穴,疼得彻骨。 卡特知道这条路行的通,有些得意。 其实,那群人是他引过去的。 他那时受了伤,能力用不了,只能躲在山中,为寻找身体犯愁,山里虽然蜗居着二十几人的团伙,但是充斥着浓浓的油腻恶臭,他瞧一眼就要作呕。 就在那时,他刚好看见了这对母女。 女人是个贵族,还是个爵位不小的贵族,长相也符合他口味。但是对方带了四个身材魁梧的侍从,一看就是军人伪装,他本来就不擅战斗,更何况是受了重伤。于是将那二十几人引了过去,先让他们发现在草丛里待着的伊桑,再找到那个贵族。四个军人再怎么厉害,也抵不过带着武器的一群亡命之徒。 女人最后被捅死时,他就在边上看着,还嫌那十六刀有些少。 他没力量,万一这女贵族死的不够彻底,抵抗他怎么办。 好在那群人没让他失望,又补了十刀。 卡特叫嚣得愈发厉害:作为人类,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你应该愧疚一辈子,是你杀了你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你,那群人能找过来?都是你的错! 伊桑撑住头,那日的回忆不堪地涌上心头,一切都摇摇欲坠。 萧时: 她懵逼地看着振振有词的卡特,这货说的是人话吗? 然后她转念一想,也对,他本来就不是人。 思及此,萧时把那椅子举起来,面无表情地原地旋转几圈,扔铅球似的,朝卡特抡了过去。 卡特得意的神色凝固在这一刻,随即被砸的头嵌入墙里,两眼直冒金星。 萧时骂骂咧咧,走过去,继续抡:就你能说,就你屁话多,叽叽歪歪。 卡特醒来没五分钟,反而被揍了五分钟,两腿一蹬,又晕了。 萧时啐了一口,扔掉椅子,拍拍伊桑的肩膀,丝毫不见先前的暴力,一副知心姐姐样轻声道:抬起头,就算你有错,也不是向他低头,向他愧疚。 伊桑沉默半晌,许久声音艰涩,露出了一丝苦笑:嗯。我知道。 最终,伊桑亲手将匕首插入了卡特心脏。 黑色的液体从苏赛克斯夫人身体中缓缓流出,不消一会如蒸汽般消失,而这具身体也是迅速的苍老衰败,最后化为一捧青色的灰。 伊桑沉默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团青灰,却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将它们吹散,再无半点踪迹可寻。 萧时奇怪,这地方哪里来的风,她眸子一转,整个人冻成了冰棍。 只见伊桑身后站着一个银发的女人,白光之下,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正弯下腰对地面吹气。 那女人转过头来,笑容淡淡。 是苏赛克斯夫人,不过是年轻的苏赛克斯夫人。和卡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高傲和温暖两种特性在她身上相融。 萧时两腿发颤,惊恐地倒退了几步,她发现除了她,似乎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这位年轻的苏赛克斯夫人。 鬼、鬼?! 苏赛克斯夫人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冲她轻轻地摇摇头。然后伸开手臂抱了一下伊桑。 她望向伊桑的眉眼太过温柔,带着世上每个妈妈对子女独有的爱意。 萧时的激烈情绪忽然平静下来。 女人松开手臂,对萧时做了个口型谢谢,便和那捧青灰一般,消散了。 这边,海洛已经把汾西弄醒了,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带路。 汾西只能颤颤巍巍地带着他们绕过一个又一个拐口,避过那些大型及妖的聚集地。 萧时在后面扶着伊桑,因为被灵魂吓了一跳,再加上这迷宫阴冷,脸色青白相交。伊桑瞅着,疑惑地问:你怎么跟看见鬼似的? 萧时很想说对,我看见了你妈,但又觉得这话听着像骂人,没吱声。苏赛克斯夫人那个动作,或许也是让她保密的意思。 想了想,萧时认真地看向她,轻声说:苏赛克斯夫人一定很爱你。 伊桑微怔,随即弯眼笑了笑:嗯,我知道。 虽然她们只有十年的相处时光,但是那十年,她的母亲用爱为她编织了属于孩子的整个世界。 等汾西找到出口,几人出来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萧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刹那,抽抽鼻子快要哭了出来,她眼泪刚在眼角挂了一滴,忽然看见了一个圆溜溜的屁股。 是熟悉的屁股。 戴文听见动静,立即转过身,重点部位只拿一片叶子遮住,虬结的肌肉如山峦布满全身。 海洛见状,面色一寒,猛地伸出右手朝萧时眼上遮去。 伊桑见状,脸色一黑,也猛地伸出左手朝萧时眼上遮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只是面色漆黑地盯着戴文,对萧时一个伸出能拽断铁链的右手,一个伸出能捏碎人类手骨的左手 没啥想法就是看见了屁股加片叶子的萧时先是眼前一黑,紧接着是啪啪清脆两声,再接着就是一股巨力 具体有多巨力,萧时感觉当年如来佛祖压孙悟空的五指山此时压在了她的脸上。 嗷!嗷!我眼睛!萧时眼珠都快爆了,一顿猛虎挣扎,是谁!是谁在碾我眼球!疼啊卧槽! 不要看。 不能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汾西: 此时我就是个局外人。 戴文老脸一红,发现是自己学生,匆忙解释道:我醒来后就是光着 戴文话刚说到这里,汾西逮住机会,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黑气咻地飞入了戴文的体内。 戴文白眼一翻,啪叽一倒,唯一的一片片遮羞的叶子脱离苦海,孤零零地在空中四处疯狂飘荡,像是在愤怒地喊着我脏了!我脏了! 海洛和伊桑都被这变故弄得一怔,萧时乘机抽身,捂着眼睛嗷嗷地哭,指着两人就要骂,然后瞟到戴文,一不小心视线下移,一秒钟后,又没忍住笑了。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感受到两道凌冽的目光袭来,萧时赶紧背过脸示意自己啥都没看见,她脱下外套走到戴文身边,把衣服盖在了男人下半身。 戴文夫人和我说她今年想要个小女孩呢。萧时义正言辞,为了戴文夫人的梦想,可不能冻坏了。 海洛和伊桑都很沉默。 萧时做着眼保健操,发现少了一人:汾西呢! 海洛回过神来,面色不虞:我没注意,让她又回到戴文身体里了。 伊桑:可以将她逼出来吗? 不行,戴文本人并未消失,还活着。就算出手,伤害到的只会是戴文。 萧时现在不仅眼睛疼,头也疼了,关于这事她们还不能贸然告诉他人,世人对及妖的印象还停留在黑乎乎丑陋的畸形物上,要是说出来,他们相不相信是一点,最重要的是军方绝对会调查她们三人。 海洛如果被查出是杀手的身份,又和创世教有关,极大可能会被处死。 而苏赛克斯夫人体内有及妖这事也瞒不住,整个苏赛克斯家族都会判以死刑,和连坐没两样。 萧时决定还是不要先说这件事好,伊桑和海洛闻言也是认同。 海洛道:汾西这次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操控不了人类的身体,先把他送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萧时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法子,点点头说好。 言罢,也该是回去了。 你们在这等一会儿啊。萧时拍拍大腿,一骨碌起身,朝一处跑去,我有件事要做。 她差点忘了密纸轴! 萧时跑到一处,确定两人不会过来,看看月亮,深呼吸一口气,掏出笔打开密纸轴,写下自己的问题。 [我能回到我的世界,回到地球吗?] 她屏息等待,约莫半分多钟后,纸上浮现了四个字。 [做梦吧你。] 萧时:???? 啥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np不论香不香,它是属于违禁题材的(正直脸),我要是写了,我就没啦!现在想想,快穿真是个好东西,无论如何搞,灵魂都是一个人,我下本一定要搞快穿!要随心所欲搞! 如今cp路线彻底明了,是海洛,也不会再变动了。这两天掉了超级多的收藏,但是我还是得说清楚啦。前期炒股所以随便站,但后期如果我还是保持暧昧不清的态度,放任小伙伴们站错cp,这就是欺骗了,大家也会伤心的。 最后番外还是我说的那样,大家想看啥我就写啥! 海洛虽然现在看着是走冷漠路线,但我说的那个之后会出现的真正的小病娇就是她啦,两者性格共存style(住嘴!剧透了!) 总之,如果有小伙伴要是想离开就离开吧,不要告诉我(我会嘤嘤嘤的),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订阅到现在!谢谢你们曾经给予过的喜爱!(啵啵~) 如果晚了,那就是在爆字数哦!感谢在20200406 00:09:25~20200408 17:0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茶栗丝的糯米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hhchbdhhd 140瓶;ビ 100瓶;薄十一 38瓶;网瘾少年 15瓶;阿蕤 14瓶;32652518 10瓶;洛水之舟、冰糖 5瓶;WJSNUJUNG 4瓶;沈大大 3瓶;大俊家的折耳喵 2瓶;只是星辰、云悠云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天气有多炎热, 萧时的心就有多冷。 她遥望着天边的朗朗太阳,耀眼的日光刺激得她流下两行泪水。 她干嘛呢?佩德拉看着萧时一动不动地站在窗户边快一个小时了, 表情从扭曲到茫然再到平静最后是现在的无声哭泣。 一人直接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戏。 不知道。菲拉在一旁看了也有一会儿, 没看出丁点名头,自从几天前她从赤山上下来, 就一直这个样子。 佩德拉唔了一声,提起那天的事, 她可就精神了。 那日夜色渐浓, 海洛见萧时和海洛没回来, 于是打开窗户朝楼下望了望, 却没想到刚好看见了这两人。 海洛背上好像还背着一个人, 鼓起一大块。月黑风高的, 佩德拉眯了好一会儿, 才看出她背的是个男人。 然后她又眯了一会儿,发现是个光屁股男人, 不、不止光屁股,而是全身裸着?! 这可就让佩德拉很激动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口,又使劲眯了眯,都快把眼睛眯瞎了,她终于看清了这位裸体猛男的脸。 是戴文老师,同时也是曾经把她骂哭的那位冷脸上司。 佩德拉:??? 受到了万点惊吓的佩德拉从三楼摔了下去。 没摔断哪里,就是不小心和海洛擦肩而过,顺带擦翻了处于昏迷中的戴文。 男人像是一条被翻面的油炸鱼干, 身体后仰,和佩德拉一起对天空张开双臂并排倒在了地上,发出两声沉闷的响声,惹得二楼的贵族小姑娘们的注意。 小姑娘们打开了宿舍门,疑惑地朝楼下望去。 她们起先望见了呈大字形的佩德拉,然后是呈太字形的戴文,最后是一旁如雕塑站着的海洛与萧时。 后面的事就很热闹了,女孩们的惊呼成功吸引了教官的注意,教官的惊呼又吸引了刚好路过的校长注意。 那天,萧时对于此事的解释是我和海洛爬赤山是为了锻炼体力,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有人背着昏迷的戴文老师,我们追过去后,只看见了光着身子的戴文老师,那个人已经没了踪影。我们就把他先背回来了。 萧时说这话时,表情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双眼有多茫然就有多茫然,把一个一无所知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演绎的淋漓尽致。 海洛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只觉得稀奇。 戴文醒来后对事情经过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倒也符合被贼人打晕带走的情况。联系之前出现过的残杀教官事件,校方最终推断出此事可能与创世教有关,奈何没有其它证据,索性暂时封锁了赤山,加大把守巡逻的力度。 萧时松了口气,没想到伯里恩校长歪打正着猜出了真相,封锁了赤山也好,赤山内部的及妖虽然无法出来,但指不定还藏着什么东西。 她现在头疼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戴文身体里的汾西该怎么弄出来,二是 萧时流着眼泪看向手中的密纸轴,动作不稳地打开,上面还是那四字。 [做梦吧你] 萧时呼吸立即凶狠起来,看着密纸轴的眼神仿佛看着杀父仇人,差点没把它撕了。 愤愤地扒着窗户,外头骄阳似火,晒得虫鸣一同热了起来,燥得人心慌。微风吹过,萧时发泄般的撸撸头发,眼角瞧见了楼下的海洛。 海洛坐在一棵树上,那树有多年的历史,盘根交错,枝繁叶茂,把人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些许碎影。 海洛安静地垂着眸,一条细长的树梢恰好长在她的眼前,枝头圈着丁点绿意,却戴着蓬勃的生气。 虫鸣声忽然停下,似乎感受到有人来了。 海洛眼帘微颤,掀起眼皮,对上了一双黑眸,对方见她看过来,弯了弯眼睛。笑意便似是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 一直淌到她的心底。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萧时身手好,三两下毫不费力地爬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对面。 没什么。海洛迅速垂下眼帘,轻声道。 萧时闻言没多问,抱着膝盖,陪着人发了一会儿呆。 似乎发觉气氛安静了下来,草丛间的虫子们面面相觑,再次发出了鸣叫,一声搭着一声的,带着规律,还挺催眠。 萧时打个哈欠,心情平静了许多,愁眉苦脸地看了眼密纸轴,她叹口气,伸手往口袋里摸出一堆糖。 是昨天在集市上买的,也不贵,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萧时握住海洛的手,将她五指铺平展开。 海洛肤色也是极白的,不论春夏秋冬,体温总是要比常人低上一截,带着凉意,夏天摸起来很舒服。 萧时捏了捏对方的食指和中指,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还记得先前这两指白骨嶙峋的模样,沾着血丝碎肉,看一眼就让人疼得头皮发麻。 现在终于全长了回来,又是一副修长白皙的样子。 若是放在现实世界里,不论谁看见,都是要称赞一句,这是弹钢琴是手。 被捏了捏指尖,连着指腹都被描摹了一遍。海洛呼吸一顿,半个身子僵硬得像是被冰冻住,鸦羽般的睫毛失去了克制般微微颤抖,她紧紧抿着嘴,想要抽回手却又是有些舍不得这份暖意。 萧时抓了一把糖往海洛手上一放,五颜六色的糖纸在光下折出漂亮的色泽,像是宝石。 诺,给你。这糖的味道可甜了。萧时说着,松开了手,往背后的树枝上一仰,懒洋洋地晒起太阳。 海洛看着手中的糖,糖纸残留着些许的温度,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沾上了萧时的体温。 过了一会儿,萧时有些犯困,剥了一个糖往嘴里放,问道:你想好之后的事吗?还是说再回到组织? 海洛遮住眼中的光彩,轻声道:不,他们已经收到了我背叛的消息。 路西法的眼线布边她所在之处,迷宫里肯定还躲藏着其他人。 不像常人,海洛对于活着的欲望并不强烈。不死的身躯和贫瘠的情感是一把生锈的锁,被锁住的七情六欲随着时光变得稀疏,一切都寡淡的如一杯白开水。 就算被全部倒掉,也不会有人觉得可惜,包括她自己。 路西法正是了解海洛的性格,生怕在唤醒神女之前,这具完美的宿体就随意找了个地方自行了断,便编造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海洛做,也勉强能吊住一口气让她活下来。 可现在,海洛却知道,那不过是个虚假的任务罢了。 她就像是一叶蜉蝣之舟,被打翻,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看不见岸边,也寻不到海底。 糖齁甜齁甜的,萧时有点受不住,嚼碎一口咽肚子里。她咂咂嘴,问:那你要复仇吗? 虽说她不清楚无尽渊是什么地方,但从汾西的口中,她听得出来海洛曾经受过许多非人的折磨,并且被剥夺了情感。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叫做路西法的人。 不会。海洛轻声道,我没有任何想做的事。 在那日掐住汾西的喉咙时,她的确有要复仇的想法,可是在某一刻,那些燃烧的情绪再次冷却,回归为一片荒芜。 她对这世间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期待。 一直都是行尸走肉罢了。 萧时一愣,无谓的表情变得严肃,坐直了身体。 在她高一时,有个高三的学生跳楼了,在高考前期。 不是压力过大,跳楼的学生是他们学校的红人,品学兼优,家境富裕,并且靠自身的努力获取了名牌大学的报送名额。 人生赢家。其他人是这么形容他的。 但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后,那位学生笑着和同桌说了一声再见,离开了教室,去了实验楼,从十一层跳下。 他的遗书很长,大部分是在向家人道歉,因为他知道父母会因此而伤心,他在遗书中认真地写下我爱你们,爸爸妈妈。 而涉及自杀的原因,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萧时双手往海洛眼前一伸,随即使劲一拍,发出了清脆响亮的拍掌声。 海洛一怔,脸上浮现了呆呆的神色:怎、怎么了? 你要是没事做的话,萧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和发红的掌心,撑住下巴,望向对方,认真地提议道,和我一起去灰羽国怎么样? 海洛喉间一紧,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撩起眼皮,浅色的瞳孔里是深不可测的夜海。 为什么? 萧时当然不能说是怕你想不开,眼眸滴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借口:去灰羽国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你要是在,我就不怕。 这话是真的,她可是亲眼所见海洛有多厉害,如果灰羽国路上真有海洛为伴,的确叫她安心。 可是,我会被创世教追杀,会给你带来麻烦。 萧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大手一挥,脸颊上的软肉在掌心挤压下,像是一团白软的棉花。 海洛指尖微微抽动,眸色微深,忍住了捏一捏的冲动。 没事,反正我也被莉文追着,他们可是想把我做为祭品去复活神女。 海洛是为了救她才和创世教翻脸的,于情于理,这份情萧时不能不报。 可是,她瞅着海洛的神色,摸不准海洛的想法,要是对方不愿意她怎么办。 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雇佣你的。萧时凑过去,大大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贫穷,或许你的价格很贵吗? 海洛并不知晓自己身价,她并未从那些鲜血淋漓的任务中获得过一分酬劳,只是汾西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包括被斩去四肢做成武器,那些钱最终全落到了汾西的口袋里。 就这么说吧,要是给你们组织,不对,要是按照实力,给你所有知道的杀手排名,萧时道,你大概排第几名? 她记得武侠小说里杀手组织都有个排名榜,实力越高,价格越高。 海洛眉头轻皱:我和其中多数人没交过手,只有曾经的一次任务,是让我获取榜一的人头。 成功了吗? 成功了。海洛眉间露出些许嫌弃,他太弱了。 萧时: 确定了,海洛是她雇不起的人。 可怜兮兮地怕怕小口袋,萧时今日也为自己的贫穷所哭泣。 你不会后悔吗海洛突然问道。 萧时缓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一起去灰羽国的事,不由笑着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海洛静静地望着她,浅色的双瞳此刻却如深海,缀着繁星的倒影,还有她的倒影。 心中的荒芜依旧存在,但多了一个人,在这片无人的荒地上种了些花草,多了几抹亮色,看起来总归是有了盼头。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海洛看向远方,高高的墙外是广阔的天地。她眉眼依旧冷淡,却是轻松了许多,带着格格不入的严肃,我和你一起。 似是说着什么以天证心的誓言,海洛道:我会保护好你。如果他们想要出手 她眼眸微转,遮住了话里的浓烈的血腥味:我会杀了他们。 萧时仅存的丁点睡意被这话吓得长着翅膀一溜烟全飞没了。她睁着双眼,感觉自己像是喝了杯风油精味的六神花露水,全身毛孔都很清醒。 干咳几声,这次剥了颗水果味的糖,萧时往海洛嘴里一塞,挤眉弄眼道:那就说定咯。 苹果的甜味在味蕾上绽放,海洛鬼使神差地弯下身子,长长的睫毛在冷淡的眼下投出一片黑影,已经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萧时的手腕上,发梢带着稍许凉意。 海洛轻轻地咬住对方的指尖。像是野兽咬住了觊觎已久的宝物,随时随地要用利齿贯穿这片温热,带着让人战栗的力道一点点舔舐着鲜血。 萧时呆若木鸡,真的是木鸡,差点咕咕哒的两脚跳起来,然后七百八十度旋转落地。 冷锋雕琢过的眼角透露出些许嫣红,海洛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萧时,又轻轻地垂下,轻轻的用牙齿摸磨了磨这根手指,随即松开嘴。 她乖乖地坐回原地,仿佛什么事都没做,海洛双手抱膝,认真地品尝着苹果味的糖,浓浓的甜味让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事发生,此刻最危险的是萧时扭曲的表情。 像极了走着模特步优雅路过,却忽然打了一拳的羊驼,脸蛋通红,眼睛睁得老大了。 萧时: 她下低头,瞅着自己的手指。 这是手指饼干还是怎的!! 受到一万点各种方面的冲击,萧时一开口,舌头打成了中国结,你你、你 你很不得了啊!! 深呼吸一口气,萧时闭上眼仙气十足地摆起打坐的姿势,心中念起了三字经,奈何她只记得人之初,性本善六字,便转头背起来百家姓。 她此刻,需要心静。 海洛见人嘴里嘟嘟囔囔,凑过去一听,只听见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是在反复重复,没有下文,过了一会儿又蹦出了abcd。 海洛:? 她咬着糖问:你在做什么? 修仙。萧时双手掐出兰花指往盘起的膝盖上一放,宛如电视里打假广告中那些仙风道骨的假茅山道士,仙完了,就要进监狱了。 海洛:? 修仙结束,萧时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海洛疑惑地歪歪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动作有多么暧昧,只是想要这么做。单纯的就像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了? 看着六岁的孩子的萧时: 她恍惚间发觉自己就犹如一位要给小朋友进行性.教育的老母亲。 储存的知识挺多,但说不出人话,一开口就是小黄段子。 萧时憋了一会儿,终于憋出了一句:那样子做比较神奇。 海洛第一次听这个形容词,好奇地问:哪里神奇? 萧时: 她干脆利落地握住对方的食指,张开嘴巴,毫不留情地,跟狗咬骨头似的咬住。 海洛一下呆住了。 萧时狗咬骨头的姿势太过标准,差点自觉的汪一声。 咬完了,萧时也学着对方,磨了磨,就是力道没把握好。 海洛甚至听见了卡次卡次声。 手要被磨断了。 她默默地飞速收回手,垂眸看着萧时龇着的两颗小虎牙。 海洛跃下树,没一会儿又上来。 这个给你。海洛把一个东西递到萧时面前。 萧时一瞧,是块石头。 如果牙痒的话,海洛认真地提建议,就咬这个,耐磨。 萧时:谢谢,再见。 然后她再次开始修仙。 海洛瞅了瞅,也摆出相同的姿势,学着她闭上了眼,只是嘴角的笑意抑制不住上扬。 前来找人的佩德拉一抬头就看见了树上两尊佛似的室友。 佩德拉:??? 干嘛呢?? 这是什么表达友情的新型方式吗?? 思考三秒,佩德拉也爬上树,学着两人摆出相同的姿势。 前来找佩德拉的菲拉抬头看着树上的三人: 然后她也爬了上去。 萧时两眼一睁,看见了围着一个圈的打坐三人。 萧时: 她感觉自己宛如领着三个徒弟在搞什么武侠门派建设,此时正在修炼真气,下一秒就该传授武功秘籍。 到了晚上,萧时不死心地又把密纸轴掏了出来,偷偷望了望几人,佩德拉抱着小黄文津津有味地看着,菲拉给假发梳辫子,两人都没注意到这里。 而海洛,却是在默默地看着她。 萧时手一抖,很快又镇定下来,她现在和海洛已经是同生共死的小伙伴了。她来自其它世界的事,以及想要回去的愿望都没必要瞒着,说不定还会需要海洛帮忙。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瞅了瞅海洛淡漠的眉眼,觉得对方压根就不会有多惊讶。 于是,萧时偷偷朝海洛招手,用口型做出两个字:过来。 海洛眼睛一亮,表情依旧沉稳没什么变化,但脚步却比平常要急促许多。 有一瞬间,萧时甚至诡异地看见了在面容冷淡的少女头上陡然竖起的阿耳朵,以及身后兴奋地到处乱甩的尾巴。 恨不得立即扑过来。 萧时面无表情地揉揉眼睛,好在只是错觉。 走到安静的隔间,萧时打开密纸轴,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听过穿越吗 萧时说到此处,海洛突然拎起水桶,往门外走去。 萧时:??? 她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懵逼地问:你干嘛去啊? 烧水。海洛道,你说你想喝热水。 萧时更懵了:我没说啊。 海洛看着她,也没反驳,将水桶放下。 萧时挠挠脸颊,继续刚才的话题,结果没三十秒,海洛又朝门口走去。 萧时:你干啥去? 海洛挑眉望着她:去买鸡蛋饼。 萧时:你饿了? 海洛好脾气地道:你刚刚说想吃的。 萧时:??? 萧时原地思考三秒,心中有个猜测。她让海洛先别走,接着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很快,海洛开口,眉间不赞同:晚上吃这么多,你会难受。 果然!萧时心中惊讶,猜测得到了验证。 海洛听见的和她说的话不一样,被扭曲了。 这个世界在限制她不要透露身份。 萧时把密纸轴铺开,问海洛看见了什么。 海洛瞧了一眼,眉目间笑意清浅,轻声道你这么喜欢吃鸡蛋吗,怎么在纸上都画鸡蛋。 萧时:实不相瞒,她最讨厌吃的就是鸡蛋了。 一旁的菲拉打个喷嚏,摸摸光滑的脑门,嘀咕了一句:是受凉了吗? 然后,继续一心一意的给假发编麻花辫。 虽说被世界规则限制让萧时惊异,但相比而言,听见她说想吃啥海洛就跑去买啥这件事更让萧时不可置信。 那我出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海洛撩起额前琐碎的黑发,漂亮的五官中藏着锐利的冰冷,像极了冰雪为鞘的刀剑,叫人不敢靠近分毫,怕被刺得满身鲜血。 但每当面对萧时,那暗藏危险的冰雪总是在主人未发觉时就内里早就融成了一滩温水,柔和得不像话。 萧时摸着下巴,摇摇头说没有,等海洛出门了,她把小贝壳捎上,去了楼梯口。 轻叩几下,灰羽国的神官没几秒就给了回复:大人,您有何事吩咐? 萧时先是说了密纸轴的事,心中实在是不安:你确定能将我送回地球? 神官似是也没料到世界法则会回答出做梦吧你如此粗暴的四字,沉默半晌,才开口:只要灰羽国不灭,我一定会将您送回您的家乡。 萧时嗅到一丝flag的气息,赶紧问:灰羽国还好吧?没有什么亡国的预兆吧。 神官冷静地开口,您放心,真理之石消失后,旧皇室腐败不堪,没了支柱,正在迅速瓦解。与之相反,被真理之石夺走的气运重新回到了灰羽国,国民的日子在变得更好。绝对不会亡国。 萧时闻言,没有放心,愈发紧张:要不我以后每天都联系你问问情况? 原本还在烦恼未来陛下联系太少的神官:这倒不必。 萧时接着问了海洛的事,如果世界规则不准她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人,按理神官还有威娜她们应该都无法知晓才对。 嗯可能是因为我们是真理之石的信徒。神官也并不确定,只能给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不止是真理之石,传说波斯提亚大陆的三大魔法灵器是世界法则的化身,或许只有这三大魔法灵器的信徒才能不受限制,知晓真相。既然是被限制的语言,为了那位少女的安全,您还是不要透露出您异乡人的身份比较好。 萧时认为对方说的有道理,轻叹口气,在海洛之前把小贝壳放回柜子里。 她有心事,一个没注意,有什么东西从柜子里滚了出来。 一瓶粉粉嫩嫩的药水,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火箭模型,巴掌大小。 是萧时从商人手里买来的那几样道具,买的时候觉得以后应该能用到,结果一直到现在都被她扔在角落里种蘑菇。 小火箭模型就是个烟花器,本来是给玩家攻略角色用的,可以根据玩家的心意飞往不同的方向放烟花,比如在空中画出了爱心之类的,多浪漫。 萧时一开始没兴趣,后来听商人一句不过这玩意儿冲击力挺大的,和炮弹差不多,于是她就立即买下了。决定就当炮弹使。 至于粉粉嫩嫩的药水其实是泻药,在一堆一见钟情药水谁都爱你药水绝世大美人药水的奇奇怪怪的药品里,这是唯一正常的东西。按照商人所言,喝了这瓶泄药,铁金刚都能拉成虚弱的金丝猴。 哎,明天有戴文老师的课,我现在都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了。佩德拉合上小黄文,照常流了会鼻血,满脸惆怅地说道。 萧时握住泻药的手一抖。 恰好此时海洛提着晚饭回来了,她刚把食物放下,手臂就被轻轻拽了拽。 海洛淡淡地道:怎么了? 你昨天和我说,只有戴文濒死,汾西才会从他的身体里逃出来,那样你就可以乘机除掉对方。萧时眉毛一起一伏,显然是兴奋极了。 嗯,在感受到附身的□□变得极度虚弱时,及妖会寻找下个身体。 对对!萧时抛了抛药水瓶,眼神灼亮,我有个法子,或许能试一试。 既不让人受到伤害,又能让人变得极度虚弱的东西是什么? 萧时想,一般的泻药肯定做不到,但这瓶能让金刚都流泪的泻药或许可以做到。 于是,第二日,戴文拉脱了,虚弱了,而汾西也的确现身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有那么一丢丢超出萧时的预料。 作者有话要说:萧时:就一丢丢,真的就一丢丢。 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厘米的大小。 海洛仔细一瞧,发觉不对劲。 掏出放大镜,再仔细一瞧。 然后她在那一厘米里看见了整个银河系。 感谢在20200408 17:07:59~20200410 18:4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风 2个;流年似水、云中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咕小Q 30瓶;我才不是白月光呢、北炜 20瓶;倚歌 15瓶;狂折、笛六 10瓶;论名字怎样才不中二、洛水之舟、一只音游狗 5瓶;取名废呢QAQ、芳菲落尽枫林染 2瓶;葛屁、星河、茶栗丝的糯米团、只是星辰、别太当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事情是在戴文喝下泻药之后变得奇怪的。 除去休息日, 和多数教官一样,戴文平日里住在索雷。 萧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递给对方一杯掺了药的水, 于是在戴文的课结束后, 她和海洛一起尾随男人来到了对方的住宿处。 教师住的地方都是索雷风景优美之地,离学生区域有很长一段距离, 鸟语花香,也没什么吵吵嚷嚷的人声, 幽静的很。 很适合做坏事。 海洛犹如鬼魅一般, 在戴文拿钥匙开门的瞬间, 悄无声息地潜入房中。 戴文倒了一杯水搁在桌子上, 脱下紧绷绷的外套放在床头, 海洛乘机将泻药倒入杯中。 粉色的药水不消几秒就失去了颜色, 与杯中的水融为一体。 活动着筋骨, 戴文伸个懒腰,将水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 萧时在房顶乖乖地待着。她没海洛那个本领,也就不去添麻烦。 躺了没一会儿功夫,灼热的阳光便把萧时的脸烫成红彤彤的猴子屁股,一层薄薄的汗黏在皮肤上。 萧时抹了把脸,哼哼唧唧地翻过身,换个姿势趴在地上。结果屁股又遭了秧,着了火一般,稍微一动就是在摩擦生热。 妈哟,这个天气真是了不得。萧时苦着脸, 想找找有没有能遮阳的东西,她伸手一摸,掏出了皱巴巴的密纸轴。 这玩意儿纯粹是件一次性用品,如今留着也没什么其它用处,萧时把它展开,往屁股上一搭,遮太阳。为了防止被风吹跑,她还使劲按了按。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遮了还没三秒钟,萧时突然感觉屁股一疼,跟有人拿针刺的似的。 萧时起初以为是幻觉,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真的有针在戳她屁股。 戳个不停。 一抬一戳,还挺有节奏感的,如果用的不是针而是用鼓棒,萧时怀疑自个屁股会不会发出动次打次的声音。 萧时: 啪地掀开密纸轴,萧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屁股气势汹汹地怒视四周。 七层高的房顶上,连只野猫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萧时怀疑地摸摸屁股,视线落在密纸轴上时,虎躯一震。 她急匆匆地将密纸轴拿起来,只见上面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行字。 [你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你会死在这里。] 骄阳似火的夏天,萧时却是后背一凉,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 密纸轴再无其它动静。 萧时等了一会儿,默默地将密纸轴又按到屁股上。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针刺感再度袭来,这次疼痛感更加剧烈,颇有股恼羞成怒要把她屁股戳成莲花蓬的意味。 嘶萧时扭曲着脸,低头一瞧,密纸轴上有了新的内容。 [所有的人都逃不过毁灭的结局,包括你这个异界人。皆是被法则操控的木偶罢了,只能向着定好的结局迈去。] 萧时:啥玩意儿哦。你是谁? 密纸轴一动不动。 萧时抽抽鼻子,道:你信不信我用你搓鼻涕。 她说这话不过试一试,也没期待能威胁到对方,万万没想到密纸轴居然真的给出了回答。 [我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我是神!] 萧时看着那条极具仪式感的破折号,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是觉得挺搞笑的。 密纸轴:??? [卑贱的蝼蚁!你难道没有听过神降吗!] 所谓的神降,是指神明附在一件不灭的物体,比如石头,比如泥土,来观察人类。神降一般会持续七天,在此期间犯下过错的人类,会受到神明的责罚。 要是通俗点说,就和古代皇帝微服私访差不多。 据记载以及世间传说,波斯提亚大陆千百年来总共出现三次神降,所附的那三件物品就是如今的三大魔法灵器。真理之石,梦中歌,还有一件下落不明。 而这张密纸轴,则是第四次神降。 萧时心中惊诧,尽管她只是半路穿来的,不像波斯提亚大陆土生土长的人对神明拥有狂热的虔诚与衷心,可毕竟自己手里捧着的可是一个神,激动还是得激动一下。 萧时感叹:乖乖,牛逼牛逼! 神: 它分明感受到了侮辱。 [这七日,你若是跪下来,一心一意,好好地侍奉我。我或许能改变你的结局,稍稍延长你的生命,让你挣扎一番再死去。] 萧时第一个想法是希望这位神能去学学演讲与口才。就冲这些话,她还能一心一意侍奉它就有鬼了。 所有人都逃不过毁灭的结局是什么意思?激动的心情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把火苗熄的连灰都不剩,萧时生硬地问道。 [这是被舍弃的世界,每个人都妄想脱离掌控,都想要拥有人格和思考,但无论蝼蚁怎么挣扎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 那密纸轴似乎嫌萧时表情不够难看,又添了一句。 [你的结局是被亲人杀死。如果你在七日内做好奴仆的本份,为我所用,不要在做任何出格的事。我会让你目睹世界毁灭之后,再死去。] 即使只是一行行文字,萧时也能从中感受到这自从神的东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是口吻。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就是不像人话,格外的讨打。 萧时心平气和地问:世界什么时候毁灭? 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她要活那么长时间干啥子哦。 [两年后。] 萧时: 我可去你的。 撑死了也就是再多活一年! 明目张胆地翻个白眼,萧时没好气的说:总之,无论我做什么,我都得死。并且大家也是都要死,就在两年后? [对。崩坏即将开始。只要你好好地服侍我,我会将你的生命稍稍延长。] 听上去就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一样。 萧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害怕恐惧,接着痛哭流涕,最后抱着密纸轴求它饶命。 附在密纸轴上的神也是这么觉得的。 它静静等待对方的屈服。 但它并不准备去兑现自己的诺言。来自异世界的萧时是这个已经脱离掌控的世界最大的不安因素。它不会让她多活一分一秒。它要在这七天里让萧时安稳下来,听从指挥,将不安的因素改变成听话的工具。 萧时走向死亡的那一刻,就是世界崩坏的开始。只需要两年,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世界便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密纸轴算盘打得有多精,萧时呸的声音就有多响,呸完了还把它不解气地踩上几脚。 [你在做什么!!!]密纸轴上三个感叹号很好地反应了当事神的气急败坏。 萧时:怎么张口闭嘴全是叫人伺候你,你是瘫痪了还是怎的? 受尽世人追捧地神明没想到竟然会受到如此大逆不道是待遇,写出的话都带上了十足的火气。 [我可是神!是世界的法则!] 萧时不屑地两指夹住密纸轴甩了甩,她决定无视。 反正都是废话,说来说去就是要让他们死,不如不听。 而且,很有可能是创世教搞得鬼把戏。不可信。 萧时思维转得清晰。如果密纸轴上所言是真的。所有人都会走向游戏的结局,她的确是被诺曼所杀,可是其他人物,暂且不提普通人,就是那十八位可攻略人物,怎么也不可能全死吧,更何况最后居然世界都得被毁灭?《绯色曙光》本身就不是以悲剧为主的游戏,要是真的这么发展,真心实意付出感情的玩家不得被气疯了? 萧时卯足力气想把密纸轴撕了,但压根撕不动,干脆揉成了一团当球来踢。 踢了一会儿,海洛出现在了屋顶,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玩的正欢的萧时,说:他喝下药了。 做的好。萧时闻言,心情振作起来,拾起纸团,和海洛一起坐在屋顶上晒太阳,等着药效发作。 阳光太刺眼,萧时闭上了眼睛。 海洛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庞,沉默着伸出一只手未她遮去毒辣的阳光。 几分钟后,有道人影从楼里冲了出去,健步如飞,急不可耐。 出来了!萧时听见脚步声,立即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海洛从七楼一跃而下。 将重心移到右侧,在落地地刹那,整条右腿宛如被折断的筷子,倏忽歪曲出畸形的弧度。 海洛没有出声,盯着折断的腿,垂眸在心中静数四秒 一、二、三、四。 断掉的右腿恢复如初。 她抬起头,动身要跟上渐渐远去的戴文,感受到一道视线,转身一望,萧时正趴在楼顶上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海洛也是一愣,她一直单独出行任务,总是选择最为简单利落的方法。却忘了,她的这些办法在多数人眼中是多么的恶心和怪异。 海洛有些忐忑不安,其他人无所谓,但她唯独不想被萧时当做怪物。 萧时一边感叹一边飞速跑下楼梯,刚出来,注意到海洛神色不怎么对劲。 疼不疼啊?萧时以为她是疼的,紧张兮兮地绕着海洛打量了一圈,还好吗? 海洛无声地盯着对方,仔仔细细,一点表情变动不放过:无事。 萧时见状,伸手朝海洛面前晃了晃,怕人摔傻了:你要是疼就说出来啊。 海洛喉间微动,原本的两个字答案被咽下。她抿着嘴,轻声吐出一个字:疼。 谈不上软糯的声音,反而是清冷,萧时却莫名地从中听出一点点不一样的意味。 具体哪里不一样,萧时也说不出来,也不细想了,皱着眉头轻轻地拽了拽海洛落在脸颊旁的发丝。不赞同道: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是不疼就算了,怎么疼还这么做? 言罢,她转眸一瞧,戴文只留了个屁股墩子在她视线里,人都快跑没影了。 萧时赶紧松手,拍拍海洛的肩膀,说:等超度了汾西,晚上请你吃好的,补补身体。 海洛眼睛一亮,浅白的瞳孔熠熠生辉:嗯。 两人很快就跟了上去。 这个世界因为有魔力元素,不同领域的发展速度高低不平衡,比如说在卫生方面,有类似卫生纸的东西,但用的还是古代的茅厕。 这茅厕的环境也相当好,建在绿树丛林中,蹲坑的时候还有大自然的声音与其相伴,并且旁边就是伯里恩校长种植地花圃,香气十足,自带清新剂效果。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远。 戴文憋青了脸,忍得手臂上青筋暴起,终于摸到了茅厕的门。 此时,茅厕上站着一只黄色的小鸟,睁着湿漉漉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 戴文砰的关上门。 小鸟歪着脑袋,懵懵懂懂地朝那未完全合上的门缝处飞去。 一秒后,它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叽!,黄色的绒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全部炸起。小鸟扭曲出一张猛鸟受惊脸,飞得比火箭还快,呲溜没了踪影。 能把铁金刚拉成金丝猴的泻药威力可不是说着完的。 萧时站在茅厕门口,默默地听着里面传来的翻天倒海,鞭炮齐鸣的巨响。 她要想确认汾西是否掌控了戴文的身体,得打开门,可万一门后的是清醒的戴文,那场景可不是尴尬两字能够概括的。 海洛见状,也默默地站在原地。 于是两人一起听了五分多钟的鞭炮声,而戴文不知道外面有人,放起鞭炮来一点都不手软,从小炮到大炮,最后到连环炮皆有,在高潮时还配出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鞭炮越放越欢,静谧的小森林顿时充满了喜庆的氛围。 萧时:这整得怎么跟过年似的。 苍天不负有心人,等鞭炮声减弱时,茅厕里传来一道虚弱中夹杂着怒火的女声,没有其它内容,只是在咆哮:啊啊啊啊!! 咆哮完了,汾西终于接受现状,戴文拉着拉着昏了过去,只能由她来暂时接手这具身体。 要是放在今天之前,她获取了身体的掌控权,肯定是要欢天喜地。 但是现在 汾西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她捂住脸,感受着花朵绽放。 等鞭炮存货都放完了,肚子终于安静了,花朵也不行了。 汾西颤抖着双手从口袋中掏出了纸,接着颤抖着双手往小花朵处伸去。 在纸抵上屁股的那一瞬间,指尖的触感扩大了数十倍 那一刻,汾西感觉她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碎掉了。 擦一下,汾西的仿佛就苍老了十岁。好不容易将屁股擦干净,最后颤颤巍巍地将裤子提起来时,汾西沧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动。 她仰天长啸,悲痛不已。 她如此拼了命地想要掌控身体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情的!!! 发泄了心中的怒火,汾西恨恨地道她现在就要离开索雷回到创世教,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说罢,她眼神阴鸷地打开了门。 然后看见了正弯着腰保持偷听姿势的萧时。以及拿着骨刀面无表情望着她的海洛。 汾西: 汾西又重新关上了茅房的门。 萧时干咳一声,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泥土,也没急着破门而入。两手往腰上一叉,喊道:你还是出来吧,也不嫌憋得慌。 是你搞的鬼!汾西几乎立刻就弄明白了原因,咬牙切齿道,手段真是肮脏!果然,人类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萧时闻言,被整笑了,笑意却不及眼底:你们残害无辜的生命,还将人类做成及妖,犯下如此多的罪行,不该活着的是你们吧? 呵呵,愚昧的人类,及妖可是神仆的象征,能够为神奉献生命,是多么高尚的事!汾西打开门,提及神,眼中出现了骇人的狂热,似乎那位神就算要她割断自己脖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汾西激动道,是神命我们毁掉这个肮脏的世界!神会为我们建立起新的美好的世界! 海洛见她隐隐有疯魔的倾向,面色微冷,挡在了萧时的面前。 神? 萧时瞅了眼握在自个手里的密纸轴,问:这个世界难不成有许多神吗?那不成还是什么批发货? 和现实世界不同,波斯提亚大陆的神不是虚无缥缈或者精神寄托的虚构想象,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汾西似乎冷静下来,冷冷地回道:神,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萧时脑中灵光一闪,把所有的碎片串成了一条完整的故事线。 汾西说的神和附在密纸轴上的神应该是同一个。 而这个神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毁掉世界。 尽管神就是世界的法则,但似乎也受着限制,无法亲自出手。否则于神而言毁掉世界不过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因此,它只能附身在三件魔法灵器上,给虔诚的信徒来下达指令,让世界中的人通过自相残杀的方式来迎接毁灭。 真理之石在灰羽国作乱,让国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梦中歌在路西法手中,引领教徒创造及妖,包括他们唤醒神女的计划――一切都是为了毁灭。 萧时想清楚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指尖颤抖,这人怎那么多钱?一个没注意,密纸轴从手中掉落,滚到了汾西的面前。 海洛握住萧时的胳膊,眼中浮现出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汾西发出怪异是笑声,以为萧时是被她的话震惊到了,不由感到几分复仇的快意。 同时,还有火山爆发般的屎意。 汾西:! 艹,她没纸了。 汾西眼神一转,看见滚到面前的纸团,咒骂一声,迅速拾起来。 萧时:!!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等等!那个纸是萧时被对方动作惊得眼珠都要掉下来,刚要出声制止,汾西毫不留情地把门啪地关上。 几乎在瞬间,鞭炮声再次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一边炸着鞭炮,汾西一边还未忘记传教,在茅厕里高声喊着:只有神才是我们的救赎,神的旨意必须遵守,你们人类迟早会消亡的! 萧时:先别提这个了,你手里的拿的 你手里拿的可是你的宝贝神啊!你是要拿你的救赎擦屁股吗!! 汾西毫不犹豫地打断她,嘲讽道:呵呵!你畏惧着神,连听都不敢听,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我是神最忠诚的仆人! 言罢,又是噼里啪啦。 萧时: 算了吧,你开心就好哦。 过了几秒,茅厕里传来汾西的一声骂:妈的,这纸怎么这么硬! 既然撕不开,干脆叠起来。 汾西擦完屁股,感觉用的不是纸而是砖头,小花朵火辣辣的疼。 推开门,汾西脸色惨白和枯黄混在一起,她怨恨地盯着两人,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想把我逼出戴文的身体?呵呵,我是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的。 萧时没听她说什么,瞥了眼被扔在坑里的密纸轴,嘴角抽搐,惨不忍睹地撇开脸。 神降的七天只能让它安安稳稳待在坑里了。 汾西虽然言之凿凿绝不会脱离戴文身体,但是在她第十次放鞭炮,甚至迫不得已开始拔草来擦屁股,终于忍无可忍了。 汾西绝望而又悲愤地把绿油油的草往地上一扔,把正舒舒服服躺在草丛中的萧时吓一跳,汾西眼眶通红地喊道:我不做人了! 随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戴文体内脱离出来,如离弦之箭朝后方飞去。 等到快睡着的萧时立即精神抖擞,艾玛,你不做人啦?那可真好! 欢欢乐乐地追了过去,萧时道:海洛,她出来 话语未落,海洛从天而落,握住匕首将黑影从头至尾砍为两半。 黑色的液体从切口出喷涌而出,汾西发出凄惨的尖叫,海洛冷着脸,迅速割断了及妖的头颅。 尖叫声戛然而止。及妖化作粉末,消散在两人眼前。 溅在海洛脸上的黑色液体一同消失。少女眼五指插进发丝间,将垂在额前的黑发撩到耳后,底是翻涌着琢磨不透的东西,让人胆寒。 微微合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海洛看向萧时:她死了。 萧时长呼一口气,停下脚步,总算是结束了。 高高兴兴地拍拍海洛肩膀,她毫不吝啬夸奖:幸好有你在,要不然我还真的奈何不了它。 海洛淡淡地嗯了一声,紧绷着身体走过,身后看不见的尾巴不可抑止地再次摇起来。 汾西匆匆脱离身体后,戴文没有昏迷,只是失神了几分钟便清醒过来,肚子还在疯狂闹腾,他也没有心思注意四周,再次关上门开始蹲坑大业。 萧时十分贴心地在门口悄悄放了些纸,泻药的药效不会持续太久,只有三个小时,也快结束了。 当晚,萧时请海洛好好地吃上一顿,回来后,就对上菲拉和佩德拉无法言说的眼神。 菲拉幽幽地说:你们下午课都没上,去哪了? 萧时干笑几声:晒太阳。 晒太阳?!佩德拉用尽全身展现出阴阳怪气的语调,哼!我们下午跑训练场不也是晒太阳吗?怎么没见你们俩啊? 萧时打哈哈几句,见敷衍不过,干脆就说和海洛一起去看人家放鞭炮了。 对上三双疑惑的眼神,她又费了一番口舌解释了鞭炮是什么。 成功被带偏话题的菲拉眼中出现了期待的目光:听上去很有趣,我也想看看。 萧时灌了一口水,说有趣是有趣,就是火.药味太大。 创世教的事看起来是暂时告了一段落,但萧时并未感到轻松,按照世界法则所说,世界在两年内就会毁灭。 所有人、不,应该是所有生物都会迎来死亡。 萧时现在已经不惦记着回去了,她躺在床上听着耳边吵闹声,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一一从眼前略过。 她现在只希望能好好活着。 大家都好好活着就行。 没有一丝犹豫,萧时联系了神官,即使两人没有见过一次面,却都互相信任对方。 神吗?!神官听完经过,险些没稳住身体从台阶上摔下来,好在身边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神官拍拍胸口,转过头道谢,猝不及防对上了穿着粉裙子薇薇。 对方身上的肌肉块撑得宽松的粉嫩少女荷叶裙宛如紧身衣。 神官一脚又踩空了。 萧时只听见哎呦一声,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神官才道:无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您觉得您来到这个世界是偶然,还是神所制定的毁灭计划中的一环。 萧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早已想清楚:我更偏向是偶然。 我和您是一样的想法。既然神无法亲自插手,那这就是人类之间的战争,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定下结局的,如您一样,神也会有始料未及的事。神官沉默片刻,语气有些颤抖,在您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是不是以一种特殊方式存在着? 在每次的对话中,萧时虽然未提及相关的事,但是神官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 您不必隐瞒,我们要动用一切有利的信息情报。 萧时握紧贝壳,想了想,一咬牙说:其实,这是游戏世界。 或许是萧时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她后面紧跟着说了许多,包括怎么穿越来的,神官从始至终一言未发。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神官才从中缓过神来,苦笑着说:原来如此您所说的,我并不怀疑。还有一个月,我会来接您。再此期间,您只要保护好自身安全便可,不用担心其它事,等您来到灰羽国,我们再想办法。 她一字一顿道:一个世界,是不会轻易就被毁灭的。 萧时嗯了一声。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离约定日期还有七天时,索雷大发慈悲地给已经晒成鱿鱼的众学生放假,假期长达十天,刚好是个小暑假。 收拾行礼的当天,萧时记下菲拉和佩德拉两人的地址。她在到达灰羽国之前,不能向他人透露身份,所以决定在离开之时和她们好好地告别。 海洛在菲国没有住处,萧时干脆就把她带回庄园,好在诺曼在皇宫里还要待上几日,仆人们自然不会怀疑海洛的身份,只以为是哪家的贵族小姐前来做客。 当晚,伊桑也来到了宅邸。 自那日从迷宫出来后,伊桑便着力处理苏赛克斯夫人的事情,对外宣称母亲去其他国家游玩,将其被及妖附身的事瞒住。好在外人都知晓苏赛克斯夫人自从病好后,就一直是个阴晴不定的脾气,出格的事做过许多,因此无人对此提出质疑。 经历这么多,伊桑脸颊上的肉掉了许多,眼中的张扬被沉稳凌厉所替代。 萧时看了一眼,就止不地感叹:长大了,真是长大了。 那语气,有多慈母就有多慈母。 惹得本来已经心如止水的伊桑忍不住想揍一拳过去。 怎么来找我了?萧时问。 没什么,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好好道过谢。伊桑漫不经心道,一起去集市吧。 尽管伊桑看起来很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但萧时记得,她在迷宫中望着苏赛克斯夫人所化的青灰时,表情是多么的悲伤。 这些情绪不发泄出来,而是一味地默默承受,人迟早会崩溃。 萧时掩去心中的担心,眼眸微转,笑嘻嘻地揽住伊桑,语气欢快得很:行啊,我记得集市最近开了一家不错的酒馆,一起去呗。 伊桑被她的语气感染,嘴角不禁染上了笑意。但在看见一处后,嘴角一僵,脸色也变得古怪。 萧时:咋啦? 伊桑指向两人正前方的一棵树,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看。 萧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洛正蹲在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萧时: 乖乖,有点吓人啊。 海洛,你在上面干什么? 海洛握紧树干,乖乖地回道:这里视野好,可以看见有没有可疑人物。 萧时释然,怪不得在她邀请海洛来庄园后,海洛立即就同意,看来是为了她安全着想。 不用啦,庄园很安全的。萧时用手摆出一个小喇叭放在嘴边,喊道,草丛里蚊子多,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安全。海洛抿着嘴,面色冷淡,但话里听起来像是赌气似的,要是安全,怎么那么多人爬你窗。 萧时:??? 这她还真的没法子反驳。 唉,总之你早点回去休息。萧时继续小喇叭喊,我和伊桑出去一趟。 海洛闻言道:我也去。 说罢,就要跳下来。 不、不!萧时赶忙拒绝,她可是准备把伊桑灌醉,让伊桑好好哭上一场,发泄一番。 要是有第三个人在,伊桑打死都不会喝醉。 海洛两脚已经离树了,没想到却听见萧时如此坚定又急促的拒绝,只能在半空中侧过身子,抱紧树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像是一只冷漠地树懒。 好。海洛垂眸,语气冰冷,莫名委屈,我不下去。 萧时也没想到海洛居然如此听话,直接抱起了树干。 伊桑两手环胸,纯属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站在一边。不得不说,一个在树上抱着,一个在树下喊着,这场景还是挺有趣的。 哎哎,你放心,王都傍晚,集市都有巡逻士兵。萧时说,而且伊桑也在,她可是做过我们的教官的,你应该清楚她的实力。 伊桑收到萧时的眼神,发出一声哼笑,懒懒地朝海洛挥挥手:萧时我会安安全全给你送回来的。 此话一处,两人都有些奇怪,觉得哪里听起来不对劲。 唯一感到满意的只有那只抱着树干的冷漠树懒。 行吧。树懒面无表情地说,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直到走出宅邸萧时还是小问号状态:??? 这种丢下小娇妻独自在家,渣男丈夫外出寻乐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现在天还没全黑,集市人声熙攘,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 萧时特意找了个高级点的酒馆,寻了一间单房,把菜单上的酒都点了一遍。 伊桑表情奇怪:你能喝酒? 只要到了十二岁,菲国的孩子就可以饮酒。伊桑曾经带萧时去酒馆喝过酒,结果可想而知,两杯下肚,萧时醉倒是没醉,就是兴奋过度,红着脸学着猴子在房梁上荡来荡去,嘴里还噢噢噢噢的喊着,说自己是人猿泰山。 从那后,萧时再也没碰过酒。 喝啊!萧时大手一挥,颇有气势地说,我可能喝了! 伊桑报以怀疑的眼神。 萧时自信满满,她主要是劝酒,就喝那么几口,是不可能醉的! 好。伊桑支着两腿,嗤笑一声,扬着下巴道,我刚好也是个喝不醉的主。 一小时后,两人都瘫在了桌上。 呜呜呜呜细微的哭声从手臂缝隙里传出。倏忽,伊桑啪地抬起头,金色瞳孔亮得像是燃烧的火焰,脸色凶神恶煞。 两条宽面般的泪水从眼眶里哗啦啦流出。 伊桑凶恶着神色,一边哭一边捶着桌子,喊道:呜呜呜死、死了!你知、知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母亲、母亲啊! 萧时甩着脑袋,也是泪流满面,舌头仿佛肿起来似的:窝只、只道!啊啊啊!哭、哭!哭出来就嚎了! 我现在什么、什么都没有了!伊桑哭得悲痛欲绝,想要站稳身子,没想到却啪叽摔下了地。 咦、咦?萧时呆愣愣地望望四周,好不容易看见了地上的伊桑,顿时发出一声哭嚎,你肿么了!肿么了! 嚎完了,萧时想扶对方,自个左脚跘右脚,也来了个平地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没有了,我一无所有!伊桑哭着说。 哎呦,你不是还有你爸吗!萧时拍着地面,歪着脖子反驳道,你想想,嗝,想想你家有多少钱,嗝,怎么可能是一无所有呢!振作、作起来! 伊桑边哭边想,然后呆呆地说:也是哦。 虽然她父亲不怎么管她,但也活得好好的。而且她家族财产的确是挺多的。 伊桑这些天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加上苏赛克斯将军事多,基本不在家,伊桑差点以为自己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地行走在这世界。 但现在一听,伊桑觉得自己拥有的还是挺多的。 而她了解自己母亲的为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伤心,她母亲绝对是要生气。 伊桑抽抽鼻子,豁然开朗,哭得越发凶狠。 萧时抱着酒又喝了一大口,精神彻底飞走,学着壁虎爬起了墙,然后一手勾到房梁上,晃荡着身躯,另一只手则拍着嘴巴发出哦哦哦哦哦的喊叫。 在她哦到最高调时,海洛打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是我日更的动力!(抛媚眼)感谢在20200410 18:41:26~20200412 15:5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奶糖生翼、吃糖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lstia 38瓶;生七笑 20瓶;堇易一 14瓶;今天x同学打卡了吗、Demon 10瓶;只是星辰 2瓶;QAQ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第37章 日上三竿, 萧时才醒来,她认为自己被群殴了。头疼, 脸疼, 身子疼,像是被歹毒之人按在轮胎低下滚了一遭, 光是站着都要费上好一番的力气。 萧时一手抵住头痛欲裂的脑袋,嗓子里干得燥出沙子来, 耸着眼皮伸出手往桌子上摸去。蓦地, 手中被塞了一杯水。 萧时眼珠微动, 正好对上了海洛的视线。 海洛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 不等她开口, 沉声将昨天她喝醉之后的事一一说了个大概。 萧时仿佛听了一出动物杂技表演。 据海洛所言, 她先是人猿泰山似的吊在酒馆房梁上不肯下来, 好不容易被海洛拽下来后,又化作趾高气昂的战斗鸡和伊桑玩起斗鸡游戏, 互相摔得人仰马翻。在回来的路上,她又歪着身子拐到旅馆的马厩里,嚷着要骑最烈的马,结果跌了好几个屁股墩,最后一边哭着,一边趴在海洛的背上扯着海洛的头发,一边喊着要骑马回到了庄园。 萧时: 她觉得这太夸张了,刚要义正言辞地反驳,挽回形象, 结果两眼一瞟,发现自个手上还残留着几缕黑色的长发。 住在旅馆的旅人早上已经把马给送过来了。海洛见杯子空了,重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就在庭院里放着,你待会可以去看看。 萧时正光明正大的把这几缕发丝按回海洛头上,听见这话微微侧头,显然是对旅人送马的事很是不解。 是你要的。海洛言简意赅,哭着要的。 萧时,我这就给送回去。 送不回去了。你昨夜直接掏出十倍的价向那人买马,对方怎么制止,你都无动于衷。海洛说,怕你反悔,今天凌晨时分把马送过来后,就慌忙离开菲国继续他的旅程去了。 海洛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离开的时候,他笑得很快乐。 萧时语塞。 算了,买就买了吧,她还没骑过马呢。 抱着乐观的态度,午饭之后,萧时去庭院中看马,不得不说心中对这未见的马怀着一点小期待。 一分钟后,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驴一只灰色的小毛驴。 小毛驴甩动着尾巴,鼻子在草地里拱动得十分欢乐,见有人来了,也不怕生,鼻孔翕张,居然露出了具有人性化的不屑表情。 萧时:???鄙视我?? 萧时冷冷一笑,和面前的毛驴开始大眼瞪小眼,毛驴胜在种族天赋,两只眼睛瞪如铜铃,丝毫不落下风。 萧时率先撇过头,苦着脸揉揉发酸的眼睛,向安静跟在她身后的管家问道:这就是我买的马? 是的。这只马可是南方国家特有的品种,在菲国很少能见到。管家不忘真情实意地吹一波彩虹屁,小姐您的眼光真好。只是这马血脉高贵,不爱搭理人,得请专业的驯马师来□□才行。 像是为了验证此话一般,毛驴甚是蔑视地昂起高贵的头颅,哼了几声。 萧时:你哼啥呢? 琢磨一会儿,她叫人拿一根胡萝卜过来,特意嘱咐要挑一根看起来就很美味的。 仆人虽觉得奇怪,但也没闲得去问原因,依照小姐的话,选了一根橙亮亮,散发着果蔬微甜清香的胡萝卜过来。 萧时把胡萝卜往毛驴面前一摊。 毛驴顿觉心律不齐,萝卜的香气宛如爱情的费洛蒙,吸引着它迫不及待地凑过去。 在小毛驴快乐地靠近时,萧时毫不留情地转过身,高高抛起萝卜,同一时刻,整个人也高高跃起,紧接着手臂用了十二分力气向前挥去,胡萝卜在空中受击,飚出一道凌厉的直线。 完美的发球。 两脚落地,萧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管家仍在一旁感慨着此马性子又烈又野,还有一双冷漠的眼神,实在是难以驯服。 听上去不是在说驴,而是在说一个高贵冷艳的俊男。 下一秒,这只高贵冷艳的骏驴以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四条腿撒得飞快,长如板砖的脸上是可见的狰狞,最后四只蹄子狠狠一跃,张大嘴巴叼着了旋转的胡萝卜。 管家: 是狗吗?! 萧时拍拍手,确认了:驴,的确是驴。 她可没有骑驴上街的爱好,便甩手把驴养在了庭院中,一日三餐喂得饱饱,随它去。 两天后,傍晚时分,萧时举着铁在庄园里乱逛时,毛驴忽然出现了。 毛驴睁着眼睛,四肢僵直,一动不动不地望着她,看上去有点吓人。 萧时莫名觉得这目光让人不适,她朝食盆里一瞧,中午放的草和萝卜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一片枯萎的叶子黏在盆底。 萧时下意识摸摸口袋,离开索雷后,以防发生什么出乎预料的情况,她将从商人那里买来的剩下的两样东西一直放在身上。 两样东西一个是只能放烟花的小火箭炮,一个是伸缩自如可自动变大变小的铁棍。 萧时当时瞅着这棍子,越看越眼熟,心想这不就是金箍棒吗? 虽然没真货那么厉害,但用处不少。变小后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用作防身武器。 说起来最有用的还是海洛给的匕首。之前杀汾西的时候,刀身被腐蚀了一小块,今天海洛说是要重新做一个给她,就没了踪影。 在走之前,海洛郑重其事地抓住她胳膊,眼里透着化不开的阴沉:明天凌晨我就会回来,你千万不要乱跑,绝对不要走出这个庄园。 萧时见海洛心情不佳,大大方方地给了一个拥抱。笑嘻嘻地眨眨眼睛,让她放心:行行,我可听话了。 最后海洛红着两只耳朵离开时还摔了一个跟头。 话说回来,那刀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萧时考虑到海洛体质的特殊性,甚至猜测过是不是用她的骨头做出来的。不过当她胆战心惊地去问时,海洛只是沉默着摇摇头,随后告诉她是用怪物的骨头做出来的。 至于是什么怪物,海洛没有说,不过似乎很危险,也比较难以寻找。 萧时对海洛的实力信心十足,但还是有些担心。她将杠铃放下,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中浮现些念想,情不自禁地叹口气:早点回来就好了。 那毛驴像是听得懂人话,拿鼻子拱她,萧时见它伏下身子的动作,居然生出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要让我骑上去? 小毛驴不答话,但那姿势无论怎么瞧都是要让她上来的意思。 萧时惊奇地摸了摸它的毛发,很不要脸地想着莫不是她美好的心灵和灵魂让动物生出了亲近之情。 庄园这么大,骑个毛驴在里面逛逛也不错。 萧时果断地跨了上去,小毛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庭院里走着,似是要和蜗牛挣个高低。 萧时也不催促,仰起头继续欣赏一望无际地黑夜,点点繁星点缀其上,像极了姑娘身上漂亮的裙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时感觉天上的星星变大了点。 风也变大了,吹得人两条胳膊冷。 萧时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在天上飞着,她低低笑了一声:唉,我乱想什么呢 她话音未落,目光一转――发现自己真特么在天上飞着。 准确说来是毛驴在飞。 偌大的庄园变成普通房子的大小,没一会儿,又缩成了人脸大小,街道集市上的人们成为了一个个黑点,像是正在劳作的蚂蚁。 萧时: 她茫然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有点疼。 啊啊啊啊!!萧时反应过来,一张脸煞白,猛地钳住毛驴的脖子,发出了能去维也纳音乐厅表演的嘹亮高音。 正在忙活着晚餐的管家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疑惑道:打雷了吗? 我的妈!我的妈啊啊妈妈啊!萧时双眼飙泪,在几十米的高空中疯狂找妈妈。若是她的母亲此时在一旁,定会被这番情深义重的孝心所感动。 毛驴似乎也深受感动,提高速度,化作了小电驴。 怎么回事!萧时一张嘴,嘴皮因逆风毫不留情地被掀翻,冷风争先恐后地灌入喉咙,四处冲撞。她眯着干涩的眼睛,不敢再往下看,光是一眼,就让她腿发软。萧时一边往死里勒小电驴的脖子,一边在它耳朵旁狂喊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啊! 小电驴快要被勒出了白眼,但还是勤勤恳恳地遵守职责将她背到王都之外的无人荒山处。 萧时不知道自己飞了有多久,脸几乎要被冷风吹成了面瘫,脸颊麻麻的疼。 但即使半条命都快没了,她还没忘记用另外半条命勒毛驴。 你他妈的下去吧!把人送到后,毛驴忽然开口骂道,随即一道张着翅膀的黑影倏忽从毛驴体内闪现出来。 黑影使劲拍着胸口,急促喘气,歪斜一张布满黑纹的畸形脸,对着空气怒骂道:该死的莉文!我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萧时呆呆地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及妖,还未发声,身下的毛驴倒是抢先一步嘶叫出惊恐的哀鸣。 没了及妖附身的毛驴不再是会飞的电驴。一人一驴一起从高空往下落。 恐怖的失重感骤然袭来,萧时绷紧身体,面色僵硬说不出一句话,连喊叫的声音都被冻住,心脏被提到了嗓子眼,涌出近乎窒息的疼痛。 两眼飙泪,萧时紧紧抱住毛驴。毛驴也紧紧抱住了她。 在萧时快砸到山地上之时,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幽寂的山谷中间忽然裂出一条蠕动的数百米裂缝,旋即裂缝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燎原百草迅速扩大,犹如巨型野兽张大血盆大嘴,等待食物主动送上门。 而萧时正中其怀,坠入了这幽幽的黑洞中。 随后,野兽缓缓合上了嘴巴,重新回归为寂静无人的深山,月色朦胧,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日月在无声无息中交替,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萧时是被踹醒的。 踹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力气,只能挑着弱点处慢吞吞的一脚又一脚踹过去。 费力地掀开眼皮,入目的第一眼,是一张驴脸。 小毛驴担忧地瞧着它,见人醒来,也就停下了蹄子,英俊的驴脸一夜间苍老成癞皮狗,堆积着深深的皱纹。它蹒跚地窝在萧时身边,仿佛知道接下来它们两要同甘共苦一般,一阵唉声叹气。 昨夜的事实在是太过刺激和惊悚,导致萧时如今醒来,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脑袋里全无昨日印象。 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毛驴,萧时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牵着一条小毛驴?难道我是阿凡提? 小毛驴有气无力地啃着地上的草,懒得理她。 萧时打起精神大致望了眼四周。 深山老林,杂草丛生,特别是周围的树,高大的不像话,百年的岁月在粗粝的树皮上刻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偶尔能看见形状怪异的黑色巨鸟从空中一掠而过,萧时和其中一只对上眼,零点几秒之间,她似乎看见了人的头颅。 而这片天空,是不祥的赤色。空气中浮动着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小血珠,但数量太多,密密麻麻的织成了淡色的血雾,笼罩住山谷。 萧时一个寒颤,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及妖附身在了毛驴的身上,将她带到了这诡异的地方。那只及妖似乎是莉文的手下。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一道枯树般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可摸不清准确方向,如同是从天空传来的声音般,透着森然的寒气,直直撞击魂魄。 萧时晃了一下神,随即清醒过来,捏捏眉心,警惕地看向四周。 手伸入口袋,她用食指和拇指夹住那根牙签大小的山寨金箍棒,随时随地准备出手。 你知道这是何处吗? 那人似乎是多年未开口说话,每一字都让人联想到干瘪的失去水分的树皮。 萧时沉声道:不知道。 这里是无尽渊,不,应该说是一个假的无尽渊。 那声音饱含恶意,萧时听得手脚蜷缩,但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心中一寒。 但你会让这里成为真正的无尽渊。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将是激烈的战斗! 我要开始沙雕了! 感谢在20200412 15:50:44~20200415 19:4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复白 24瓶;seeecrex 23瓶;洬光、42134113、时间倒流、先瞅瞅再说 10瓶;寰兮、洛水之舟、我特么不想起名 5瓶;解语花 3瓶;五山的鸡排好好吃、夜汐、二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感谢在20200412 15:50:44~20200415 19:4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复白 24瓶;seeecrex 23瓶;时间倒流、先瞅瞅再说、洬光、42134113 10瓶;我特么不想起名、寰兮、洛水之舟 5瓶;解语花 3瓶;五山的鸡排好好吃、夜汐、二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无尽渊三个字, 萧时从汾西嘴中听到很多次,每次都与海洛有关。但她却不了解无尽渊究竟是什么地方。 想起刚刚那一飞而过的人头鸟, 萧时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心道, 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 目前她已经冷静下来,有了思考的余力。多数反派都有屁话贼多的特点, 于是她佯装惊慌失措地瘫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 激动地喊道: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三个问题当之无愧可以排到话多反派最爱听的话前三名。 既然你要死了,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萧时如无头苍蝇乱转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声音的主人, 隐藏在血雾之中的人加重了语气中的刻薄与不屑, 用枯枝摩擦般的声音说道:无尽渊是黑暗与绝望的诞生之地, 它会在不同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开启, 没有人能准确的寻找到它的踪迹, 想要进入无尽渊,只能凭运气。 萧时很给面子的做出极其夸张的反应:啊, 好恐怖!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地方,真叫人害怕!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但心里想的却是,来来,会说话就再多说点。 果不其然,那人轻哼一声,继续道:为了完成神的旨意,既然找不到无尽渊,只好制造一个了。现在,无尽渊已有雏形了, 但还是缺少两样东西――魔法灵器和守门人。 而你,恰好符合了两者条件。那人发出怪异的轻笑,像是有人拿着刀在脊椎骨摩擦,叫人忍不住牙酸。 萧时这回是真心愣住了,而对方也没有着急结束反派死于话多技能,还在那一个劲地进行补充说明,简直贴心的叫人落泪。 早在吃下真理之石那一刻,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新的魔法灵器。就算你那姐姐把心间血全放出来喂给你,除掉的只有真理之石,而不是魔力。魔力已充斥在你身体里的每一处。可惜的是,说到此处,那人声音里真的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惋惜,如此浓厚的魔力注定只是装饰,没有用处。 喂血?萧时想起诺曼给的那碗药,竟然是她的血吗? 就在此时,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那人:莉文教主,你可真是能言善道,不该说的也说了。 路西法。干枯的嗓音无人察觉的多出一丝厌恶,随后沉下来,管好你自己。 两人话音刚落,赤色的天空翻涌沸腾起来,仿佛无数的怨灵在其中尖叫哭泣,赤红色不断加深,浓稠得几乎要滴落血液,呈现出迷幻而恐惧的风景。 一颗巨树就这么没有半点预兆的出现在了大地上。 树顶连接着深红的天空,树根在大地深处,贯穿了这座虚假的无尽渊。 萧时抬高头,被眼前壮观的景象震慑心神。 血雾变薄,在十几米的高度处,有两人站在通天巨树的一条粗壮的树枝上。 一位脸缠绷带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还有一位则是全身黑衣的男子。 莉文和路西法? 萧时听见了他们对对方的称呼,创世教的两位教主一同出现,并且都是对她有恶意的两人。这让萧时难免失去冷静。 看样子,你听过我的名字。路西法将她的表情变化纳入眼中,旋即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邪气肆意的笑容,拨弄着耳朵处黑色的耳坠,悠悠道,是海洛告诉你的吧。一个个的,嘴巴都不怎么严实啊。 莉文听出他意有所指,没有搭理。 而萧时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叫做邪魅一笑,有点承受不住撇过脸。几秒之后,她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看向路西法。 或许是因为路西法无性别的设定,逃过了性转的命运,至少外表看上去像是个男人。 但是也只有看起来像是个男人了。 萧时特意多瞄了几眼。 该平的地方很平,不该平的地方也很平。 你那是什么眼神。路西法阴恻恻地说道。 萧时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看清,赶紧收回视线。现在一对二,再加上摸不清两人的实力,她还是怂一点比较好。 时间到了。莉文说完这句话,将嘴上的绷带缠紧,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开口。 随之她的话落下,在巨树树根处骤然出现一条裂缝向萧时的方向延伸,石头泥灰从裂口边缘滚落。小毛驴第一个反应过来,凭着生物本能甩起蹄子往远处狂奔,却没能逃得过,发出含糊不清的哀鸣掉入了黑暗的裂缝里。 萧时:!!! 又来?! 在失重的瞬间,萧时咬牙掏出金箍棒,黄金色的小牙签眨眼间变成十几米的的长棍棍。她本想把自己支撑回地面,但没把握好长度,长棍棍划破天际,卷起飒风 莉文正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感情的远眺无尽渊,红色云海在她上方诡异的翻涌着,远远看去,似是一幅壮丽的油画。 直到下一刻,一根金黄色的长棍棍猛地挥到她的腰上,把人像是旋转球似的从树上打了下来。 路西法甚至听见了从身她体内发出的清脆咔嚓声。 腰折了。 在路西法呆愣地目光下,莉文折着腰在空中飞翔。 莉文:??? 她懵逼地在空中展开双手,像是一只为了自由而飞翔的绷带小鸟。 随后,长棍棍又绕了回来,再次挥向她的抬高的肚皮,熟悉的咔擦声想响起,折了的腰又被拍了回去。最后像是甩垃圾袋似的将莉文一起甩到了裂缝里。 在坠入裂缝的瞬间,莉文终于清醒过来,双目怒睁,耗尽肺里所有的空气喊着什么,但缠得过紧的绷带毫不留情的把它们堵回了嘴中。 最后一眼,莉文看见路西法勾起了唇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被裂缝吞噬。 那金箍棒在惹了乱后,变回了牙签,像是长了一双眼睛,自个逃之夭夭落回了萧时的口袋里。 裂缝内是个无底洞,萧时落了好一会儿都没到头。她自知这次凶多吉少,就算摔不死估计也要摔个粉身碎骨,脑海里的回忆走马观花似的在眼前一一略过。 小毛驴也不再哀嚎了,四根蹄子在空中无助地抖来抖去,稀里哗啦地失了禁。 萧时观花刚观到一半,忽然,有什么柔软坚韧的东西托住了她,顺带还弹了几下,萧时原地翻滚了一圈,居然没受半点伤,她头昏脑涨地稳住身躯,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树叶上。 树叶大的过分,衬得萧时像是误入巨人国的小矮人。 这棵巨树显然与之前看到的是同一棵,越往下树身越粗壮,即使是一片叶子也配得上庞然大物四字。 随即又啪啪两声,小毛驴和莉文一起掉在了这片叶子上。 萧时伸长脑袋往下望,地面离自己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要不是落在这片叶子上,她得成肥料。 和地上风景相似,这里也是原始森林般的地方,只是更为压抑寂静,弥漫着灰败的死气,似乎除了她们,没有任何活物存在。 都被逼到如此地步,萧时还怂个屁,破罐子破摔。她长呼一口气,做出一副恶人脸,就差写着天不怕地不怕几个字。 揪住莉文的衣领,把碍眼的绷带全被扯开,萧时歪着脑袋拿鼻孔怼人,看上去像是个要干架的地痞流氓。 老妹,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啊?你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萧时每说一字,就高频率甩几下莉文,把人抖得像是电动剃须刀。 莉文打开脖子上的手,阴晴不定地抬起头,露出狰狞的笑容:想趁机让我送死?真是打着个好算盘。 莉文将手指上的骨头捏的咯巴作响,胸口显然是憋了股天大的火气,眼里淬毒:幸好我留了一手等我上去后,路西法,我定要你 萧时面无表情地一拳挥了过去。 自言自语说什么呢? 莉文感觉自己像是挨了野生棕熊的一掌,弱不禁风地在空中转起大风车。 萧时眉毛一挑,没想到这创世教的教主之一居然这么弱鸡。 其实创世教历来是以魔力来推选教主,可若是没有厉害的魔法灵器加持,魔力再充沛也使不出来,只能放在身体里窝灰。就如萧时和莉文。 在创世教教徒眼中,魔力就像是封建时期的皇族血脉,以他们的认知来看,有魔力的人注定高人一等,成为权力者。而普通的教徒也理所当然被权力者驱使利用。 可这套说辞放在普通人眼中,和脑瘫没两样,顶多收获一枚关爱智障的眼神。 莉文还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她和创世教的教徒摆摆架子还行,在这种真贵族面前还是收敛起来比较好。因此她挨了这一拳也不发怒,只是冷笑着撇下眼皮,粗哑着声音道:这是无尽渊的底层,本来只想把你关在此处,可现在 莉文抬起脚,猛地一踹。 萧时真聚精会神地听着,一时忘了防范,被踹了个踉跄,扭着交际舞般的奔放步伐掉了下去。 好在只是四米的高度,摔不死她。 莉文又抬起脚,把躲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小毛驴也给踹了下去。 萧时目前还没有吃驴肉火烧的想法,往前踏几步,一个公主抱,抱住了小毛驴,没让它摔成饼。 居然敢背叛我,路西法。莉文抠着树皮,神经质地抽搐着脸部,那我就别怪我破坏你的计划了。 语罢,莉文从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唳,响彻云霄。 似是为了响应她,萧时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颤动。 有什么东西正在朝这里过来。 还是很多很多的东西。 萧时直觉地面不宜久留,立即四肢并用地爬上树,可两脚还没蹬几下,手也不过是刚摸到树枝芽,就被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莉文踹着头踢了下来。 这里可是及妖的巢穴,它们对活物可是敏感的很,你就去做它们的腹中餐吧。莉文看向萧时,宛如在看一具尸体,眼中没有丝毫热度,有你做饵吸引它们,我也能安心离开。 萧时恨不得跳起来骂上一句厚颜无耻,可听了后半句话,她眼中一亮:你有办法离开? 莉文从鼻孔哼了一声冷笑:路西法那蠢人,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出去了 震动愈发强烈,萧时果断掏出冒牌金箍棒,故技重施地把上头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捣了下来。 莉文还未来得及说她出去要怎样,被长棍掀翻,摔了个完美的狗吃屎,完美到萧时怀疑她真的是在吃屎。 先前被棍子挥下来时,莉文一个劲眺望远方,没看见棍子,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坠入了缝隙中,再加上路西法笑得愉快,便以为是路西法搞的鬼。 当然,路西法也不冤枉,他的确是有这个心思,因此才未出手救人。 莉文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亲眼看见那棍子倏忽变成一根绣花针,心中惊诧。 只是她来不及发问,因为大地已经震动到无人让人忽视,像是一面皮质的鼓面,正在被人有力地拍动着,风一下变得急促,呼啸声从四方袭来,泥石化作海浪从山谷滚落,连同身边的巨树都在发颤。 松开我!松开我!莉文脸色极其难看,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全被喂了狗,对着萧时钳住她的手臂又咬又啃。 萧时惊呼一声,骂了句你是狗吗,怕染上传染病似的赶忙松手。 在莉文手慌脚忙地爬上树之前,萧时灵光一动,物尽其用拿住从对方脸上拆下来的绷带的把人捆住了,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还挺结实。 告诉我怎么出去的。萧时用手缠住另一边,凑到人眼前假笑,带着明目张胆的威胁,否则我就把你系在这里,让你也尝尝做饵的滋味。到时候我就在树上看着是怎么被那群及妖啃成带皮骨头的! 你!莉文又急又气,刚要嘴硬几句,几道黑影遮挡住两人,发出古怪叫声,等靠近了,她才发觉那叫声是在说 在这里,她们在这里! 萧时和莉文同时抬头,错愕地望着头顶盘旋的黑色大鸟,它们长着人类的头颅,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嘴巴嘴角一直裂到耳后根,一张一合,能看见喉咙处蠕动的猩红息肉。 萧时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巨树的树干枝条早已被人头鸟占领。上百颗人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表情千奇百怪,像是活生生从活人脖子上掰下来按在鸟类的身体上。而此时,这数量庞大的人头正一声不吭,眼珠暴突地死死盯着她们。 萧时有预感这画面会成为她的心理阴影。 怎么会莉文仿佛一下被抽光全身力气,不可置信喃喃道,这里怎么会出现真正无尽渊的怪物。 巨树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萧时看见远方涌现出黑色的潮水,朝她们的方向奔来。 再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黑潮,全是及妖――恨不得把她们拆之入腹的眼冒绿光的及妖。 红色的天空已稠黏如血,折射出惊心动魄的诡谲光芒,低低的压在头顶,沉闷幽邃到窒息,好像在深处挤满了硕大畸形的怪物。 啊啊啊啊!萧时头皮发麻,啪啪打了莉文两巴掌,把人打清醒,出去的路在哪里?! 莉文哀莫大于心死,整个人无欲无求的躺在地上,随时要远离红尘飞升成仙。 萧时连忙又挥了几拳,挥完后,颇为虚情假意地问道:喂,你醒醒啊。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的莉文:我他妈的又没睡! 门打开了,莉文放弃还手,看着红色的天空,眼中浮现出痛苦与绝望。 萧时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可真是好运。莉文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是讥诮,又像是自嘲,唯一清晰的就是绝望。 真正的无尽渊出现了,在这里。 逃不掉了没有人类能从无尽渊中逃离,除非是怪物。 在认识到真正的无尽渊出现的事实后,莉文丧失了一切求生欲,没有人能离开真正的无尽渊,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也罢。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萧时骑着小毛驴,一手牵着绷带,像是溜抹布似的拽着她在及妖面前溜了一遭―― 萧时在疯狂骑驴跑,而莉文脸朝地趴在地上感受摩擦,嘴皮像是被擀面杖无情卷来卷去的面皮,迫不得已在永不妥协摩擦下发出怪异的声音:噗噜噗噜噗噜!两手被绷带在背后绑了死结,她愤怒的扬起头要对萧时这一非人道的行为进行谴责,却在一瞬间和疯狂奔跑的及妖对上了眼。 数不清的及妖打了鸡血毒.品似的,嚎叫着加快了速度。 那些恶心、丑陋骇人的面孔就在她的面前,只差毫厘的距离。浓烈的腥臭味随着它们张开的利齿扑面而来时―― 莉文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死。 求生欲简直爆表。 啊啊啊啊!跑啊!你他妈的跑啊!莉文厉声喊到,额间青筋狰狞,她蹬着双腿,拼命缩起身体,生怕被及妖伸长的裹着一层黏液的舌头舔到边角。 每说个字,莉文就因为颠簸的地面咬到舌头,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坚持不懈地脸红脖子粗的指路,唾沫混着血一起从嘴里喷出来:左转,向左转! 与之前那个瘫软在地想着死就死呗的女人判若两人。 萧时也是一阵嘶吼:小毛驴,冲啊!冲!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小毛驴深受鼓舞,危急关头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表现的十分给力。扭曲着英俊的驴脸,怒瞪驴眼,哒哒哒前后癫狂摇摆,萧时指到哪儿它就冲到哪儿,拐弯时还自带漂移,漂得莉文用脸在地上划出s形轨道。 就这么绕来绕去,最后萧时面前出现了一个狭小洞穴口,莉文声嘶力竭,宛如在奥运会为国家运动员加油的观众:冲过去!你可以的! 小毛驴嗷了一声,信仰之跃,冲过了洞穴。 萧时忽然听见身后血肉爆裂的声音,她转过头,及妖没有追来,而洞穴外似乎站着一个人,黑色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看不清脸。 有一缕赤色的发丝从披风中垂落。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萧时的目光,侧过头来―― 就在此时,莉文发出了一声惊呼:门、被关上了! 萧时一分神,那人已经不见了,一切都不过是错觉。 而她们也出了洞穴。 依旧是赤色的天空,荒野森林,但却没了刚刚的压迫与窒息感,相较与洞穴另一边而言,这片天空甚至能让人感到安心。 门被关上了?见及妖没有追来,地面也平稳,萧时又拖着莉文跑了一段,才让小毛驴停下来。 小毛驴也知晓它安全了,颤颤巍巍地停下来,勇猛矫健的身躯干瘪成肉干,软着四条腿瘫倒在地,发出猛禽般的喘气声。 真正无尽渊的门被强制关上了。莉文一副世界观尽毁的表情,抬起看不出人样的脸,死死拽住萧时的衣服,你也能感受到吧,恐惧的压迫感消失了。可是,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能把无尽渊的门关上? 后半句话莉文没有说出来,但萧时能猜到,气喘吁吁地扶着胸口,抽出一点智商给她个答案:或许是你说的那什么守门人关的? 莉文露出了比被及妖追到屁滚尿流还要害怕的表情。 万千思绪如惊涛骇浪淹没了莉文,扶着身旁的树站起来,莉文狠狠地抵住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这事不同凡响,压根没法冷静,若真是守门人关上的门莉文越想越心惊,细细追究,惊出一身冷汗。 不仅冷汗,莉文感觉每个部位格外冷。 莉文面色古怪,伸手往屁股一摸。 屁股上的布料在她被骑驴的萧时拖拽一路后,摩擦出了个巴掌大的洞。 于是她摸到了一条屁股沟。 还他妈的有泥巴。 莉文脸色回归九十年代夜店打光现场,那叫一个五光十色,炫彩缤纷。 萧时在平稳心跳,两人面对面,她也没注意到面前这人她光了腚,毕竟还有当下之急要解决:我现在是从底层逃出来了,然后呢,怎么才能出了这假的无尽渊? 需要路西法带路。莉文疲惫地说,她不仅半条命被折腾没了,精神方面也遭受了非人的打击。 除去底层是真实存在的,这里不过是他用梦中歌虚构出的幻境,唯有他才能知道出路。 萧时闻言,心道要不她去威胁一下?或许路西法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没用,你是敌不过他的。莉文挨了萧时一路打,锻炼出了毫无用处的眼色,一看她坏水冒泡的死样子,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 莉文毫不留情打破萧时的美好计划:只要在他身边待上一会儿,就会陷入幻境。 萧时啧了一声: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莉文:你若是有本事拿到梦中歌――就是他别在耳朵上的耳坠,照样可以看破幻境,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 后面的话,萧时听不清,便弯下身子靠了过去。 莉文忽然张大嘴巴,抽搐着身躯,纤细的身体像是被打足气的皮球,不断膨胀,青筋血管如狼毫勾出的曲线,快要凸出皮肤表面。 不过是一个呼吸的短暂时间,莉文以膨胀成数十倍的肉瘤,最后爆炸开。 萧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心脏骤停,迎面淋了一身血水碎肉,带着温热的触感。 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弯下腰,发出阵阵干呕。 小毛驴更为凄惨,它横行于世,经历过的最惨历场面无非是同一马厩里的兄弟被做成食物进入人类肚皮里,哪里见过这番景象。 它哀哀地叫着,撇着四条蹄子,稀里哗啦的为土壤贡献了养分。 第39章 莉文本就是作恶多端的人, 在下城所见的凄惨画面,萧时至今历历在目。对于莉文的死她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表示喜闻乐见, 若是条件允许, 她愿意载歌载舞一首。 可关键是莉文的死法太血腥恐怖了,超过了她承受极限。人肉炸.弹这种奇物她只在欧美恐怖片里看过, 还是捂住眼从指缝里提心吊胆地悄咪咪瞅一眼,哪里享受过身临现场观看高清画面的待遇。 萧时吐完了, 颤抖地逮住小毛驴身上的油水光滑的毛就是一顿扯, 只能流泪, 说不出话来。 小毛驴一边屁滚尿流, 一边任她发泄, 双眼放空, 似以大彻大悟, 深知驴生无望。 待毛驴快被薅成秃驴,萧时终于从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中抽离出来, 扯一片还算干净的衣角抹去脸上的血,萧时呆呆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对现实,强打起精神,牵着毛驴往前方走。 那颗贯穿天地的巨树正静静地矗立在远处,似乎沧海桑田,它依旧巍然不动,犹如指引万物的坐标。 萧时看着它,既然这里是仿照无尽渊创造出的地方, 那在真正的无尽渊中也有这般堪称奇迹的巨树,还是说会更为壮观? 总之,先得找到路西法才行。萧时自知漫无目的寻找不过是做无用功,她拍拍蔫头耷脑的小毛驴,为它大气,别泄气,回去后给你搭一个豪华驴窝。 小毛驴有气无力地用蹄子刨刨土,不解地瞟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这人类说什么屁话呢。 萧时及时改口:马窝,只要我们俩出去了,保准给你搭个菲国最豪华的马窝,让其它驴、呸,让其它马都眼红的那种。 她想了想,又说:再给你找个菲国第一美人马作配。 驴而不自知的小毛马总算有了活力,两眼发亮,一扫颓废之气,振作起来,啃了几口地上的野草补充力气。 萧时没料到这驴如此通人性,颇为惊奇地摸摸它脑袋,等它吃了个饱,一屁股骑上去,说道:你闻闻,说不定能闻到路西法的气味。 她话语如此慷锵有力,包含希望,小毛驴都不好提醒这个人类它是马不是狗。 风声渐稀,无尽渊中没有月亮和太阳,一切都被定格在赤色的云海之间,时间被模糊了概念。 到了巨树底面前,萧时从毛驴身上下来,她揉揉泛酸的脖子,一路上四处张望,碰见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生物,却没瞧见路西法半点影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萧时想了想,扒住树身,动用自己看家的本领猴王爬树。 萧时从小爬到大,爬树的本领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 在一个高点停下,萧时抱住树干,放眼天地之间。 原本了无边界的无尽渊终于有了尽头,只是尽头处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泾渭分明,边界被厚重的白雾缠绕包围。乍一看,像是雾气缭绕的蓬莱仙境,虚幻缥缈。 莉文所说不假,这里的确是由魔法灵器创造出来的幻境,灵器无法覆盖到地地域,便统一被雾气包裹。 即便站在高处视野清晰不少,但要想从这茫茫大地上找到一人,无异于沧海寻一粟。 萧时脑袋抵在树干上,哭着脸说:唉,要是能有什么东西把路西法送到面前就好了,抢了耳坠我就跑。 几秒后,萧多啦a梦猛地一拍脑袋,欣喜若狂地从怀里掏出了长得像火箭的烟花筒。 商人吊儿郎当的话浮现在她的耳边:这不是普通的烟火道具,可以根据玩家的意愿飞到可攻略角色面前绽放烟花哦,还能在空中划出各种随心所欲的图案,你想想,画个爱心之类的保准对方惊喜地捂着小心脏说爱你,这就是属于氪金大佬才能体会到的浪漫! 萧时激动地抓耳挠腮,撅着嘴亲了一口烟花筒,呲溜爬下树,怜爱地拍拍正在地上画圈圈的小毛驴,问:小驴,你想飞吗? 小毛驴:??? 萧时哇哦了一声,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说想是吧! 压根连人话都不会说的小毛驴:??? 萧时:哎呦,看看你的表情,简直迫不及待要起飞了呢,你就这么想飞吗? 小毛驴:??? 萧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像是个纵容熊孩子无理取闹的慈祥老母亲:既然你想飞,那就飞吧。 和她无可奈何的话语不同,萧时的两手急不可耐而又灵活的用绷带把烟花筒缠到小毛驴的屁股上。旋即一溜烟跨上驴身。 准备好了吗!小驴!萧时紧张的握紧牵绳,声音发抖,气势倒是高昂得很,我们要飞了! 小毛驴:????? 这个人类究竟在说什么?是爬树的时候和猴子撞到脑袋了吗? 萧时深呼吸一口气,仰天喊道:我要为路西法放爱的烟花! 烟花筒:我感受到你的充满爱的心意了! 几乎是在萧时话音落下的同一秒,烟花筒猛地蹿出噼里啪啦的火花,蓄力几秒后,彻底爆发,如螺旋桨飞速转动,冲上天空,如雷达般自动寻找爱的目标。 一起上天的还有屁股被绑着烟花筒的小毛驴,以及骑在小毛驴身上的萧时。 飞天这种事,于萧时而言一回生,二回熟,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样飙着眼泪喊妈妈,只是视死如归的闭紧嘴巴,面无表情地握紧牵绳,任由烟花筒上窜下飞,带她冲向路西法所在之处。 小毛驴没能熟练,它很有精神的在空中厉声嘶吼,四根蹄子无助地刨着空气,当感受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热度,它从嘴里甚至发出阉掉的尖叫鸡般的凄厉鸡鸣声。 路西法就是听到这声鸡鸣才回头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幻境中创造了这种拉低档次的动物。并且鸡鸣由远及近,鸣叫中的悲愤意味也越发明显,很快就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像是有只在与阉割命运做抗争的公鸡正朝他飞来。 路西法疑惑地停下脚步,望着身后,没有阉掉的公鸡,只有一如既往恐怖诡异的景色,一切正常。 就在他要转回头时,忽然,天边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以每秒十几米的速度不断朝他靠近。 在两者之间相差几十米高度时,路西法终于看清了这黑点是何方神鸡 然后他发现,不是鸡,是一只屁股喷火花的驴。 驴上还骑了个萧时。 对于这番世界奇景,饶是路西法也不由脑袋宕机,发出象征痴呆的嗡嗡声。 他错愕地后退几步,却见萧时忽然咬牙切齿地抬起手臂,视线方向则是他的耳坠。 显然是冲着魔法灵器来的! 眨眼之间,两人已是靠的极尽,萧时的指尖甚至划过了路西法的脸颊。 路西法冷下脸,思绪回神,抬高腿一个飞踢踹向萧时的心口。 要是挨了这一脚,萧时怕是能在地上滑出八百米跑道。 金箍棒!萧悟空下意识霸气十足一声喊,拿出金箍棒阻挡这卷风而来的一脚。 路西法微微侧腰,躲过金箍棒 ,表情充满了不屑与邪气:就凭你这本领―― 冒牌金箍棒不愧是氪金道具,完美的做到了防身武器的职责,它似乎感受到主人起伏的心情,在滑过路西法大腿,擦过对方屁股的那一秒,自作主张地从长棍棍变为长长棍。 于是,凭空多出的十几厘米毫不留情地戳上了正在邪魅一笑的路西法的屁股。 噗嗤一声。 路西法笑容僵住。 萧时听见了当年盘古开天辟地般的声音――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萧时前一秒两眼还在死死盯着路西法的耳坠,自然没注意到金箍棒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歹毒之事。 如今注意到了,路西法的花朵绽放得有多灿烂,萧时就有多么惊吓,握着金箍棒只觉得烫手至极,赶紧松开爪子。 没了一方的支撑,金箍棒像是跷跷板似的唰的竖起一另一头,还颤了颤。而路西法因为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头冒青筋又是一阵怒吼,撅着屁股趴在了地上。 萧时哎呀了一声,没脸看:你、你撅错人了! 路西法撅着屁股,感受到花朵盛开的痛苦,字字泣血:你他妈的拿出去啊! 萧时吞咽唾沫,问:你能动吗? 路西法在用脸骂脏话。 不能动就行。萧时擦擦额头汗,然后使劲把对方右耳上的耳坠拽了下来,随即看着耳坠笑得很开心,像是在地上捡到了一百块钱。 路西法:你还是人吗? 他屈辱地咬住地上的杂草,任凭萧时折腾,心中杀意滔天。 还差一点,就还差一点,路西法恨恨地想,只要再过半分钟,他就可以将萧时拉入新的幻境中。 他要让萧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色的诡雾在萧时身后凝聚,路西法眼底一片血红。 萧时收好耳坠,注意到路西法左耳上也有一个相同的耳坠,但颜色不同,是白色的。 她也不纠结,伸出手要将它一同取下。 路西法双手微颤,还有一点,就还剩一点,萧时就死定了! 这时,小毛驴脸色突变,屁股忽然疯狂抖动起来 爱的烟花,要绽放了。 刹那间,五颜六色的烟花从烟花筒中喷射,蓄力长时间的十万火力一下爆发出来,本该是要打上天空完美绽放,却因小毛驴受到后坐力冲击跌到了地上,那屁股上的烟花筒对准了路西法错愕的脸蛋。 路西法:!!! 然后,十万火力的烟花像是巨人甩来的一巴,掌精准无比地甩到路西法脸上,将他打上天空。 萧时一看,惊慌失措,这哪行啊,她还没把东西拿到手呢。 凭借出色的反应能力,她眼疾手快的握住金箍棒,想把人拖下来。 却只听波的一声,棍子是拔下来了,路西法却没留住,人随着烟花升空。在呲呲的火花中,两人还对视了一眼,随即路西法的泪水模糊了脸庞。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烟花升天,炸出爱心的形状,灿烂耀眼。 萧时: 这下是真的找不到路西法了。 颇为头疼的看了眼金箍棒,萧时将它变小后,很是嫌弃地扔到口袋里,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洗洗。 希望我拿到的是魔法灵器。萧时握紧耳坠,祈祷着闭上眼。 再睁开时,山谷依旧是山谷,天空不再赤红如血,恢复了湛蓝的海一般的色泽。成群的高大树木和通天巨树全部消失,被平平无奇的普通山间景色取代。 沿着山顶向下走了许久,当听到人声时,她加快速度,发现山脚是普通的平民区,在平民惊恐的眼神中问清楚王都方向,萧时如蒙大赦,抱着小毛驴痛哭流涕,随后拍着驴屁股一溜烟赶回了庄园。 萧时失踪了一天一夜,由于守在庄园外的仆人说未见到小姐从大门离开,管家起初以为萧时是一时兴起躲在庄园里,直到她一夜未归,才发觉不对劲,组织了人手士兵在王都寻人。 您究竟去哪里了?管家见到萧时满身是血的可怜样子,那些责备的话就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也下不去,您受伤了吗?伤得重吗?我这就去请医生! 不用不用。心中紧绷的弦松下来,疲惫感如潮水汹涌袭来,她挥挥手道,海洛呢? 管家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小姐死里逃生般的回来后,开口第一句竟是这句话。他心道两位感情真是好,招呼着女仆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他道:海洛小姐今日凌晨时分回来,了解到情况后,她说去找您,就离开了。 萧时心中一慌,即便在发现自己身处无尽渊时,她也未曾产生过如此猛烈的慌张。 她去哪里了?萧时拽住管家的衣袖,焦急与无措浮现在眼中。 管家一愣,静静地看着萧时,随即笑着安抚道:请不要担心,海洛小姐说会在晚上回来,您现在洗个舒舒服服的澡,安心休息便可。您也饿了吧? 萧时闻言,放下心来,肚子很应景地咕嘟咕嘟叫了几声。 她想等待海洛回来,最后却是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黑色的夜宁静温柔,轻柔的风声宛如月色之下的夜曲,哄得点点明星都有了睡衣。 萧时醒来时,已是深沉的黑夜。 她不知所云的嘟囔几句,费力地转个身,抱紧被子刚要重回周公怀抱,猝不及防被床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萧时宛如炸了毛的猫,猛地蹦起,两脚踩滑被单,眼看就要摔下地,那道黑影忽然有了动作,紧紧地抱住了她。 浓稠的血味窜入萧时的鼻尖,似乎在她的床前站了多时,对方的衣服上沾染着冰凉的空气,与她有些热的体温格格不入。 萧时不由打了个哆嗦。 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在稳住她后,飞快的松开了手。 裹紧被子,睡意此时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犄里旯旮去了。萧时搓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萧时露出一个有些蠢的笑脸,道:海洛,你回来啦。 良久,那人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萧时打个哈欠,房间里太暗,她摸索着要去点根蜡烛。 不用。海洛拦下她的动作,沉寂如死海般的声音在萧时耳边响起,我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你。 萧时呆呆地眨巴眼睛,她这次的经历没其它收获,但绝对是锻炼出了一颗强心脏。不过萧时也没急着证明自己的钢铁精神,乖乖坐回床上。 血的气味没有消失,依旧缠绕在她的鼻尖。 萧时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受伤了吗? 嗯。 说起来很玄幻,我是骑着毛驴飞出庄园,然后掉到莉文和路西法的陷阱中去的。 嗯。 不过我最后还是安全的回来了,没受一点伤。 嗯。 你是不是没听我说话。 嗯。 海洛垂着眼帘,在萧时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露出痛苦、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此刻,她的手还在颤抖着,止不住的颤抖。 就像是在知道萧时失踪时那般,她甚至连匕首都无法握紧。 海洛从未体会过如此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刀狠硬地从她心尖挖走一大块,在她寻找萧时的期间,连呼吸都是痛到发麻,每一次喘气都是折磨的血腥味。 如果萧时没有回来,如果萧时真的不见了,如果萧时死了。 海洛被这些负面的想法充斥全身,逼得她快要发疯,即便萧时正在她的面前,正在同她说话,海洛仍旧被困在对方编织出的荆棘笼中,心中的弦绷紧到勒住她的喉咙。稍稍一动,便被刺穿骨髓,落得个鲜血淋漓的下场。 萧时安静地看着海洛,片刻后,说道:抱歉。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她握住了海洛的手,将手心的温暖传给对方,任由对方汲取。 海洛睫毛轻颤,因为对方简单的一个动作,心脏上的那处缺口被堵上了。 每跳动一下,似乎都在念着萧时的名字。 萧时垂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对方的额头上,即使身处黑暗之中,她依旧能看见海洛的眼睛。 那双浅色的,冷漠的,却总是在面对她时,变得温柔的眼睛。 萧时直视着这双眼睛,声音很轻:让你担心了,我回来啦,海洛,你不要难受了我看不得你难受。 说到最后,萧时不用自主红了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却是她的真心,她皱皱鼻子,总是高高扬起的嘴角抚平,甚至有些难过似的弯出了一个落寞的弧度:你要是皱眉了我也不想笑了。 海洛眼神一沉,咬紧牙关,将脸埋入她的颈窝,苦苦压抑多时的情愫,被她这样珍重的对待,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了这片黑夜。 有一瞬间,海洛脑海里浮现出了见不得人的想法,想狠狠抱住她,把她镶嵌到骨肉中,融于自己的血液里。 但那样,萧时会不见的。 她舍不得,实在是舍不得。 珍惜二字于她而言过分的陌生,却在让她甘愿收敛住爪牙,伏下姿态,将那些苦痛全部如甜酒般独自吞下。 海洛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恨不得为萧时遮住所有的刀尖血雨,只愿她能平安,另一半却充溢着暴虐的气息。 萧时没想到海洛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她就弯起眼眸蹭了蹭埋在脖子边的毛茸茸的脑袋。 忽然,颈上被一个坚硬的东西触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个坚硬的东西狠狠地刺入了皮肤。 萧时瞳孔微缩,却没有挣脱,在剧烈的痛楚之下,她颤抖着松开了海洛的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角。 少女冰冷的指尖按住她忍不住想要后退的脑袋,像是桎梏的枷锁,锁住她所有的退路。 咬穿颈间肌肤的牙齿继续撕裂她薄薄的皮肤,一点点的,冷冷的,不断深入。 萧时甚至能感受到血液被舔舐的触感,她揪着海洛衣角的手因为恐惧而止不住颤抖,但她依旧没有逃离,努力地、拼命地将疼痛的呼声咽回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一小时。 海洛的牙齿离开了她的脖颈。 她听见对方的声音,冰冷而又阴沉,带着一丝暗哑的不易察觉的哭腔: 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是没想到啊,路西法被戳屁屁居然能被锁,哈哈哈。 感谢在20200417 21:15:18~20200419 17:18: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秃头公爵 10瓶;南沉、鹿仁船 6瓶;只是星辰 5瓶;别太当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萧时拧着脑袋望向镜子, 原本光洁的脖子上多了一块咬痕。一夜过去,伤口处结了道疤, 显眼得很。 她瞅了眼站在墙角的海洛, 对方姿势比商场里的人体模特还要僵硬,脸冷得也像是寒铁铸成的冰铁块, 但偏偏任谁能看出来少女心里的慌乱不安。 和昨天逮住她上嘴就咬的那位简直判若两人。 给人的感觉差别太大,搞得萧时怀疑海洛是不是人格分裂。 海洛睫毛微颤, 感受到了萧时投来的不同寻常的探究目光, 低下脑袋, 然后有点怂地悄悄望了她一眼。 萧时: 装模作样地捂住脖子, 萧时身娇体弱地往床上一倒, 稳住头顶平民影后的小皇冠, 满嘴的无病呻吟:唉, 脖子好疼,昨天觉也没睡好, 再加上失血过多,今天起来浑身都没力气,走路都走不动了呢。 萧时这话可谓是雨点的小事当雷打。 疼是肯定疼的,不过也没疼到难以入眠地步,伤口也不算多深,连包扎都省去。 而这觉没睡好,和她所言甚是相反,昨晚萧时抱着海洛睡得可谓是昏天暗地,山崩海啸都喊不醒她分毫。 而昨夜被迫当了人形抱枕, 任劳任怨被搓圆捏扁的海洛,则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一整夜。 随着夜色深沉,窗外的蝉声减弱,她愈发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怪异的事。 因为一念之差不仅伤害了萧时,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越想越懊恼,海洛恨不得时光倒流,拿刀把之前胡言乱语的自己给捅醒。 此时见萧时嘴里喊着疼,她立刻如临大敌僵硬地往前挪了几步,绷紧得像是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干巴巴地道:很、很疼吗? 不代萧时回答,又飞快地来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 海洛焦急的口干舌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头一次羡慕起佩德拉舌灿莲花说胡话的本领,不像她这般笨嘴拙舌。 萧时果断熄灭了玩闹的心思,轱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顺了把杂草似的头发,她反而安慰其对方:没事没事。你想想,连创世教两个疯子教主都没能把我怎么样,这说明我皮特别厚,被你咬一口又咋的了! 海洛虽然不明白她安全回来关皮厚什么事,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萧时开了话头,想起还没告诉海洛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端了个椅子过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的英勇事迹。 伪造的无尽渊,守门人的出现,以及成为魔法灵器海洛越往后听,脸色越难看。至今故意忽视的后怕全部窜上了心头,她扶额低低叹了口气,攥紧的掌心渗出冷汗。 萧时说得口干舌燥,结束后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半晌没等到回应,又海洛的表情反而像是蒙上一层灰暗,立即十分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创世教那些人每次提到无尽渊都像是见鬼了一样,一个个大惊小怪,既害怕它又不遗余力地想要创造出新的它。无尽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顿一顿,神情严肃下来:以及我记得无尽渊与你也有关。海洛,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这是萧时第一次主动问起关于海洛的过去。 在索雷时,她一直保持清醒,努力地为两人划清界限,避免给海洛未来人生带来偏差,但事到如今,既然她决心要和海洛相伴而行,那么海洛的过去她也有责任去了解,不是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和对方能够一起更好的承担现在和将来。 海洛没有开口,她依靠在窗边,微微垂着头,明亮的阳光撒在她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温柔与暖意。沉默片刻,她撩起眼帘,浅色的瞳孔中是捉摸不透深沉的情绪。 萧时知道海洛的过去一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黑暗,她也明白海洛心有顾忌,于是伸出手,像是摸小毛驴那样摸了摸海洛的脑袋。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萧时绕着她的发尾打了转,揪了个小花朵,但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认真听。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在萧时用海洛的发尾揪起第二朵小花时,听见了一声嗯。 我生于白尧国,那是被神明抛弃的国度,国家政权更迭频繁。海洛表情冷淡而又平静,似乎在说着他人的故事,明明是最弱小最贫穷的国度,但对于贫民的歧视却比其它任何国家要严重。 她的过去犹如一张浸泡在墨汁里的白纸 ,浸染久了,早已是非不分,如今展开来,只希望萧时不要嫌弃。 海洛一出生,便被遗弃在废巷的垃圾堆中,而后被一家旅馆的老板捡去。 不是好心的善意,那位老板暗中经营着地下搏斗场,参与搏斗表演的人多数是他收养的孩子。 在十岁的时候,她也被送上了搏斗场,和七条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犬一同关在一个大型兽笼中。她的手中只有一把刀,但是最后是她活了下来。 七条恶犬的尸体堆叠成小山,流出的血成了血泊。而她倒在血泊中,没有人治疗她的伤口,也没有人把她从兽笼里带走。 除去被塞进来的野兽,没有人会打开她的兽笼,走近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两年,对手从恶犬到野狼再到最后是人。 两年里,和她一同来的孩子全部死去,有的死在了搏斗场上成为了野兽的腹中餐,有的死在笼子中,拖着满身疾病和溃烂的身躯。 而她活了下来,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厉害,单纯的只是因为她没有办法死去。 即使被撕咬得只剩半边身躯,器官残破,在第二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而新生的躯干的肌肤就像是未曾吃过苦的贵族小姐那般白皙,和肮脏血腥的地下格格不入。 老板将她的特殊体质隐瞒下来,用嫌恶的口吻称她及妖、怪物,却又欢喜地将她视为赚钱的工具。 在十二岁时,她第一次从笼中走出来,却是因为被转卖到了汾西手中。 那年无尽渊在白尧国打开了门,她和其他一百个孩子一同被送进了无尽渊。 那是一个万物平等的地方,也是一个蛮荒之地,没有人性所言,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赤红的天际,以及贯穿这片的天际的亘古不变的巨树,嶙峋枯石,遍地丛生的荆棘杂草,成群结伴的野兽,肆意吞噬一切活物的及妖,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和死不瞑目的流血头颅。 无尽渊,白骨为地,亡者之血为天。 汾西说,只有一个人能够从无尽渊离开。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于是,他们只能自相残杀。 最后,又是她活下来了。 不仅仅是那些孩子,她屠尽了无尽渊所有的生物,一切能喘气的东西都成为了她手中的亡魂。 之后,就是汾西所说的那般,路西法剥夺了我的情感,给我一个虚假的命令,然后,我来到了索雷遇见了你。 那日光渲染出来的温柔和暖意隐去,只剩下冷肃寂然,海洛侧着脸,看向窗外,微风鼓动,树影婆娑,一切美好而平静。 她眼眸微动,对上萧时无法形容的表情,不由一愣。 啊啊,海洛!萧时终于忍不住嚎了一声,张开双臂抱住她,飞速拍着她的后背,扭曲着要哭不哭的脸,使劲抽了鼻涕,我会好好对你的!等到了灰羽国,我要是真的当了皇帝,你想做个闲散的官也行,想当贵族也行,想四处游玩也行,在我力所能及的的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的。 若是神官此时在,听到这番话,怕是要狠狠诽谤一句见色忘义的昏君! 感受到后背如开凿运河般的拍打力道,海洛默默握住萧时差点把她拍出血的手:这些回忆与我而言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痛苦,或许是因为曾经被剥夺过情感,我对这些回忆只有模糊的印象,包括屠尽无尽渊的事,也是在之后从其他人嘴中听来的。唯一记得清楚就是在无尽渊中,一个男孩对我所说的话。 萧时:什么话? 没有人能从这里离开这里,我们不过是创世教的棋子,最终活下来的人,海洛回忆着男孩的话,会成为无尽渊的守门人,直至死亡,永远被囚在此处,不见天日。 萧时:可是你 没错,可是我出来了。海洛道,我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目的,是真是假。之后从旁人口中了解道,守门人于无尽渊而言是主心骨般的存在,失去守门人,无尽渊将永逐渐崩溃,消匿在世界。 萧时凝神地听着,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管家在门外扬声道:小姐,公爵回来了。 萧时一个气短,拍着胸急促咳嗽。 她看了眼一脸慌乱帮她顺气的海洛,心道诺曼可千万别看出什么端倪。 出乎意料的是,诺曼并没有多问海洛的来历,当萧时假笑着介绍道她是我在索雷交到的朋友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诺曼只是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温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昨天去了哪里? 萧时见到管家挤眉弄眼的眼神,心道诺曼怕是知道她失踪的消息才赶回来的。 萧时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得绞尽脑汁地打哈哈:我是自己偷偷翻墙出去的,没想到中途碰上了坏人,差点被拐了,幸好我凭着聪明的脑袋逃出来了。 诺曼嗤笑一声,针对这漏洞百出的话也没开炮,只是从头至尾细细打量了一圈萧时,确认她这个极其喜爱惹是生非的妹妹真的没有受伤后,才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但如果有危险,你说出来,我会帮你解决。 这番话听得萧时一愣一愣的,等诺曼上了楼,她还在呆呆地瞅着诺曼的背影。 诺曼这是转性子了吗?!怎么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了? 萧时心里晨昏颠倒一番,而后抬头望望天花板,感叹道:果然我还是不懂人心啊。 管家:今天小姐又在说奇怪的话。 萧时唏嘘完了,不敢到诺曼面前乱抖,领着海洛去看小毛驴,毕竟她这次能逃出来也是有小毛驴的功劳。 豪华马窝已经搭好,萧时过去的时候,小毛驴正将一只蹄子往旁边的美人马上凑,连皮都还没碰到,美人马一个眼刀甩过去,后脚一甩,就把小毛驴踹得翻出一朵花来。 这熟悉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小毛驴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见到萧时,跟惨遭家暴的儿子见到慈祥的老母亲似的,涕泗横流地把长脸往萧时面前一拱,叽里咕噜地乱叫着,抱怨诉苦两不误。 萧时一脸问号的茫然微笑,非但没听懂,还被忽然放大的驴脸吓得后腿几步。 她虽然听不懂,但美人马显然是听懂了,鼻孔翕张,喷出一股雾气,怒气冲冲地迈着豪放狂野的八字步走过来,又给了小毛驴一脚。 萧时默默地盯着,而后欣慰地道:你们感情发展的可真快啊,就半天而已,已经到了打情骂俏的地步了。 小毛驴: 这个人类从哪里看出情和俏两个字了?就这半天,它油亮光滑的皮毛都被踹秃了一大半! 对上小毛驴万分谴责地眼神,萧时同海洛神秘兮兮道:你看,它好像真的能听懂人话。 海洛也是头一次看到如此通人性的动物,不由多瞧了几眼。 萧时笑嘻嘻地让人将美人马牵走,随后摸摸小毛驴委屈的驴脸,问要不要再替它寻一匹新的马过来。 小毛驴摇头摇得差点变成竹蜻蜓飞天。 诺曼大概是疲惫了,在夜晚未至时,便靠在书桌的长椅山睡着了。女人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圈淡淡的青灰,这次回来,萧时注意带诺曼脸色不算好,也不知是因为事务烦恼,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连睡觉的功夫,诺曼眉头都未舒展开。 她是及妖。海洛目光微沉,道,你知道吗? 萧时没有太多惊讶,反倒是多了几分果然如此的意思:那次去下城我偷听到了莉文手下的谈话,就猜出来了。只是那些人说及妖无法拥有人形,我曾怀疑过。在遇见汾西后,我才敢肯定。 路西法和莉文虽然看似是为了复活神女这同一目标而合作的关系,但双方信息情报并不对等。无论是情报还是实力,莉文在这场合作中一直处于劣势,与其说合作,不如说是被路西法当做工具利用。 萧时怀疑,路西法所说的复活神女可能也只是欺骗莉文为他做事的一个幌子罢了。 总之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了。萧时走到庭院的石头凳前坐下,仰头看着夜空。 两个月已经到了,她今天联系过神官,对方会在明天的平民东区等候她。 她暂时无法和小伙伴们认真地告别。为了自己,也为了她们的安全,她离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到了灰羽国,她会认认真真地写封信给她们。 海洛坐在萧时旁边,学着她,仰望天空。 一如既往的黑色夜晚,却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惊喜。 夜色中,忽然划过几道明亮的光柱,萧时睁大眼睛:流星! 似是为了响应她的话,接二连三的流星依次划过,昙花一现的璀璨光芒像是珠帘一般,似是照亮了整条繁星银河,泛着幽幽的蓝色。 哇啊萧时被眼前绝美的景色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学着土拨鼠激动地拍着爪子喊上几句。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流星雨,比视频中所呈现的画面更为波澜壮阔,是一种大气的宏伟之美。 她激动地看向海洛,海洛也被这片星火夜空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相比天地之大,我们真的是如蜉蝣渺小。萧时感慨了几句人生大道理,拍着海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不是流星,这是命运的长河,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我们的未来,我们要努力地活着,光明大道就在我们脚下。 在索雷时,海洛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了只要萧时说出奇怪的话,不要疑问,不要茫然,只要点头就行的处事准则。因此,对于萧时这番既让人牙酸,又让人莫名其妙地人生赠语,海洛只是点点头,并且带上了坚定的表情。 萧时见状,满意地摸摸空气胡子,就差没开口说几句孺子可教。 待流星雨结束,最后一丝蓝光弥散于夜空,萧时喃喃道:你说,它们会飞向哪里呢?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崭新未来的希望,熠熠生辉。 第二天,萧时知道了答案。 按照约定的时间,她凌晨五点便起了床,正要提着打包好的小行李和海洛翻窗走人,贝壳里突然传来了神官夺命连环喊:大人、大人!大人! 萧时也不不掖着藏着,大刺刺地掏出小贝壳回话:放心,我要出庄园了,不会迟 大人!没了!神官张口截断她的话,抽噎着道,没了啊! 萧时:???? 啥没了? 昨夜的流星雨,全部砸向了灰羽国,直到凌晨才结束。那些都是燃着火的石头,将王都砸得只剩下土坑,灰羽国境内所有的房屋,包括山谷森林,全部烧了起来,刚刚才堪堪扑灭神殿的火神官再也克制不住,汪地一声哭出来,哭喊着道,灰羽国没了啊!我们亡国了啊! 萧时:???? 作者有话要说:萧时:流星雨会飞向哪里呢~ 流星雨:我飞向了灰羽国哦~ 第41章 没了啊!亡国了啊!! 神官这一吼可谓是如丧考妣, 悲痛欲绝,听者落泪, 闻者伤心。 可萧时既没落泪也没伤心, 垂眸看向小贝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波动, 她喃喃自语道 :怎么总是听见一些奇怪的话,是我的幻觉吗? 这个氛围, 海洛不敢说话:不, 我也听见了。 萧时不理会贝壳那一头的痛哭声, 继续自顾自说:还是说这东西出故障了?轻轻拍几下应该能好吧。 嘴上说着轻轻拍几下, 萧时手上青筋暴起, 卯足力气把贝壳往地下狠狠一摔。 海洛甚至看见了火花。 贝壳在地上咕噜滚了一圈, 等那一圈结束了, 神官断断续续的声音重新连成一条线,以力拔山河气盖世之力吼了出来: 亡了!亡了!亡了啊! 萧时终于接受了现实。 在海洛惊慌的目光中, 她颓然仰面倒床,双眼中失去了生的希望,难以置信地呢喃着:好端端的一个国家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我是不是在做梦,哈哈哈,我果然在做梦吧。 萧时发出了机械的笑声: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神官的力量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神殿中残留的真理之石的魔力,现在神殿被烧得连鸡毛都不剩,没了供给源头,神官就算把身体内仅剩的魔力榨干, 也不能保证将人安全送回原来的世界。 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神官抹着眼泪道,一半身体回去了,还有一半的身体留在这里。 萧时:那还是算了。 虽说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结局来的如此猝不及防,让她还是受到了深刻的精神打击。 昨晚还美滋滋地仰望着流星规划美好的未来呢,今天就被流星亡国了。 两人流着泪探讨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除了没救了,等死吧,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接下来一整天,萧时宛如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一动不动地瘫在椅子上。 海洛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将匕首递了过去:这是新做的。 萧时呆滞如死鱼眼般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和海洛之前给她的不同,这把崭新的匕首刀身是深红色。深到了极点,像是在血中反复浸泡,吸足了血肉,浓厚的快要滴下血。 萧时呆鸡似的吐出谢谢两字,收下后,继续失魂落魄地瘫着,看样子是要和屁股下的椅子相亲相爱,共度余生。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管家忍不住问道,您和公爵今天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诺曼?萧时现在已是破头撞金钟,把魂都撞没了,脑子空的摇摇便是一阵水声。眼珠又微微动了一下,萧时直板板地道:她也亡国了? 管家:??? 管家迷茫地摇摇头,他发觉自己永远都无法跟上小姐的脑回路。 萧时挪了个姿势,瞪着一双死鱼眼:那她怎么了? 公爵应该是太过疲惫了,管家露出了老父亲心疼女儿的神情,刚刚说是要看看小姐您在庭院里养的那匹马,结果半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萧时宛如叛逆期的小女儿,完全理解不了老父亲的心疼,只是道睡,让她睡,随后换了个姿势死鱼瘫。 萧时觉得管家小题大做了,不要说在椅子上,她就算跪在地上也能睡着, 结果没想到,诺曼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萧时此时已从亡国之殇的半死不活状态中中缓了过来,拉着小毛驴出栏逛圈散心,遇见了诺曼。 女人双眼轻闭,夕阳西下,美得像是一幅画。 来,认个亲,这位是你大姐。仗着诺曼睡着,自诩毛驴二姐的萧时如此说道。 小毛驴高昂驴脸,左眼写着不屑,右眼写着一顾,显然是没将面前陌生的人类放在眼里。 萧时怜爱地拍拍小毛驴的脑袋瓜:这位可是牢牢掌控咱么姐弟二人命运的大佬,要是不想被做成小饼干,你一定要好好听话。 小毛驴闻言,立即四肢微屈,讨好地用蹄子碰碰诺曼的脚。即使知道面前的人类看不见,它还是完美露出一字溜的大板牙,就差没张嘴喊大姐了。 总言而知,看上去十分狗腿子。 狗到让海洛怀疑这就是一只披着马皮并且能听得懂人话的狗。 考虑到创世教一系列神奇的操作,以及这只小毛驴被及妖附身的前科,海洛也不怀疑了,直接上手从驴头撸到驴尾,验证是不是有创世教的狗藏在里面。 一般情况下若是被撸的舒服,小毛驴将就给点面子哼哼几声。 可海洛这一撸下来,小毛驴感觉自己被一只金刚掌钳制住头颅,从头至尾的剥皮拔毛。不仅脑门秃飕飕,一双欧式黑葡萄大眼睛也活生生被海洛撸成了飞天吊三角,眼角分分秒秒就要飞到额头上劈叉开花。 里里外外撸了几遍,没在小毛驴身上发现什么怪异处,海洛将信将疑地松开手。 萧时在诺曼面前挥挥手,接着扭着脖子舞了一番,对方依旧陷入沉睡之中,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萧时见状停下妖娆扭动的身躯,无趣地啧啧几声,给她十二分胆子她也不敢把人呼醒,于是认完亲后就拖着向海洛怒目而视的秃头小毛驴离开。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到了晚上,萧时和神官联系,大起大落了一天,神官此时已平静下来,没再逮住人就一阵嚎哭,说起话来有理有据。 这场事故应是受到了神的干涉,即使灰羽国灭亡,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不要继续待在菲国比较好。神官道,您来龙川国吧,我会派人在那里接应您。 萧时想了想,应下声。能多活一日是一日,世界毁灭还早着呢,但是离诺曼手刃亲妹可为期不远了。 第二天,萧时端着碗茶水进入书房,脸上是殷切的假笑,话还没来得及张口出,诺曼懒洋洋望了她一眼,随后五指一松,捧在手中的书摔在地上,扉页开了纸花。女人微垂着头,呼吸绵长,在萧时眼皮底下睡着了。 萧时啧啧称奇,小声喊了几遍没得到回应。诺曼这说睡就睡的本领普通人可练不出来。 找了个凳子坐下,萧时也不急着离开,她来找诺曼是为了打探一下对方之后的日程安排。 过了没多久,萧时像是受到了感染,也有些犯困,外面的暖风吹得树梢枝叶吱呀呀的响着,她随着这异常催眠的频率点着脑袋,两眼一黑,也睡了过去。 萧时呼噜泡刚打一个尖头,梦里出现了一抹荧光的彩色。 她眯着眼睛走进,先是看见了一对大墨镜,接着是胸,最后是一双很符合季节的人字拖。 商人?萧时惊了,自那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对方,如今这个时间点出现,萧时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虽然本来就很他妈离谱。 时间紧迫,我没法和你多聊。商人扶了扶圆盘大墨镜,又肃穆地抖了抖荧光衬衫的大宽袖,看起来像是在抖龙袍。 这次流星亡国之事,的确是被这个世界的神插手了。它之前还算有点理智,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结束神降的七天后,就跟掉屎坑里似的,疯狂干预世界,强行加速了崩坏。而你的死亡正是崩坏的起点。 萧时装作没听见前半段话,很是严肃地捉住对方的龙袍袖,问道:什么意思? 商人:你还记得你这个角色本来的结局是怎样的吗? 萧时:被诺曼杀死等等,还没到时间啊。 掐指一算,她来到这世界还没满一年。 没错,但是神插手了。你是异界的来者自然体会不到它对这个世界原住民有多大影响力,人们不仅仅将它称为神,也将它视为无法逃离的命运。正如当初屠灭家族的事,并非诺曼本意,可她无论如何拼死抵抗,也逃不过被控制命运。商人捏捏眉心,脑壳痛,而这次,它提前了你的结局。 萧时像是嗅到一丝古怪气息的警犬,两眼警惕:有多前? 商人叹口气,答不应题:我们晚上再见。 说罢,她强颜欢笑做了一个打气的姿势:你要加油活下来! 这话听着她马上就要嗝屁了似的,萧时正要细问,昏沉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她做出尔康手意欲挽留身影逐渐变得模糊的商人,五指如鸡爪张开。下一刻,一股清凉劈头盖脸地袭上来,她脑袋猛地清醒了,一睁眼就发觉自个鸡爪掌心正抵在了诺曼的脸上。 萧时眨巴眨巴眼睛,透过指缝瞅见诺曼蓝色的眸子,赶紧把手缩回来,下意识把屁股墩往后挪挪,像是随时要被提上桌子烧成菜的小鸡仔,小心翼翼地道:手误、手误,您醒了? 诺曼没有回答,微垂的眼帘下,蓝色的瞳孔像是白骨点燃的青火,眼底泛着幽幽的蓝光,混杂着几分冷意。 萧时被这一眼瞧的头皮炸开,慌不忙的从椅子上如兔子一般蹦下来。 诺曼青幽的目光随着她,接着两步一跨,像是无意识的人偶,眼中是深不可见的黑洞,右手伸的僵直,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萧时呼吸一窒,再反应不过来她就是个傻子了诺曼被控制了。 她的结局居然被提前到了现在! 萧时想要挣脱,奈何两者实力差距太大,她在索雷练出的本领在从真枪实弹中活下来的诺曼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她注意到,这一刻,四周安静的不像话。窗外的树梢的绿叶保持着被风吹起的微卷姿态,敞开的书本其中一页停留在空中。 仿佛有人按下快捷键,将世界定格在这一秒。 萧时心中震惊,像是只油锅的蚂蚱躲避诺曼步步紧逼的攻击,一边喊着海洛和管家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她,在凝固的世界中,只有她和诺曼。 女人的眉眼在金色阳光下,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几分缱绻,几分漫不经心。 只是她的双手正在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萧时被抵在墙上,肺中仅存的空气被挤压出去,黑色的深海渐渐漫上她的身体,如寒冰凛冽。 拼劲最后的几分力气,萧时哆哆嗦嗦地伸展指尖,费力地取下别在腰间的匕首,继而握紧它。 诺、诺曼萧时话不成声,喉咙被人碾压着,她感受到对方的手不断缩紧,血腥味弥漫在自己的口腔中。 只要将这把匕首刺入诺曼的心脏中,便能获救。 但萧时却在混沌朦胧中回想起不久前商人所说的话诺曼无论如何抵抗,也逃不过被控制命运。 在少年时期屠杀庄园,并不是出于诺曼的本心。 正如现在对她痛下杀手,也不是诺曼的本心。 诺曼没有罪,有罪的是那狗屁神。 萧时握紧匕首,没有将它对准诺曼,只是无助地握紧它,像是能从中获得抵抗的力气。 她声音充血,喊着诺曼的名字。 倏忽,诺曼眼皮子微微一颤,瞳孔之中青幽之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不可置信,她松开手,怔怔地望着瘫倒在地脸色通红咳嗽的萧时,接着又垂下头,神色不明地望向自己的手。 指尖止不住的颤抖,诺曼的眼中是少见的茫然。 恍惚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岁的夜晚,她站在冰冷的大厅中,沾在脸上的血干裂成可憎的面具。电闪雷鸣,瞬间的白光照亮了大厅,大厅的每一处都堆满了尸体。冰凉的血液从他们身体内渗出,连成了一个怪异的圆圈,她站在圆圈的中心,如坠深渊。 诺曼在那时便知道了所谓的命运是多么残酷,她不是愚昧的人,能感受到无形之中有一条条看不见的人偶线连接在她的四肢上,让她提起刀,让她变为怪物,让她在疯癫与痛苦中成为及妖。 在之后的岁月里,诺曼错以为可以斩断这些将她拉入深渊的丝线,能够抵抗命运。 但现实却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抿紧苍白的唇瓣,诺曼撑住额头,右臂神经质地抽搐着。她的目光开始涣散,像是染上了血色的蓝海,逐渐变得幽深。 快离开这里。诺曼咬牙道,快点走! 萧时咬了咬舌尖,二话不说往门口跑去。 两步刚迈,却被诺曼摔倒了地上。 萧时脑袋磕到桌角,眼前出现一溜圈小跑的鸡崽,一阵金花乱舞,匕首脱手落地,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诺曼死死咬着唇瓣,血液染红了惨白,意志力和身体自发的行动拼死对抗,伸向萧时的右手甚至发出了错骨的折断声。 右手软塌塌的垂下,即便如此,这只断掉的手仿佛不受任何干扰,没有半分含糊地握住那把血红匕首。 寒光闪现,诺曼用刀刺向萧时。 萧时也顾不得快裂开的脑袋瓜子,冲着诺曼敲锣打鼓一声喊:诺曼!你他妈清醒清醒啊! 她这一声吼,发了十二分火力,点着炮仗一顿噼里啪啦的响。 饶是心魂离体的诺曼也被震得双耳发麻,思绪重回身体,挥到萧时眼前的手及时刹住了车。 诺曼掐准短暂清醒的时间,注意到手上的匕首,眼底深谙转为惊人的狠戾,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白玉的指尖勒紧刀柄,狠狠地往心脏处刺去,似是要将其彻底贯穿。 萧时被对方这忽如其来的一招吓得险些丢了魂,她多少能猜出诺曼是为了不伤害她才选择自杀行为。毕竟她是及妖,即使伤得再严重最后也会复原。 可是,这刀不是普通的刀啊!要是死了就真的死了! 萧时几乎是撑着四肢扑向了诺曼,刀离诺曼胸口还有几厘米时,她破釜沉舟的以手掌做肉盾,挡下这一刀。 迎上诺曼紧缩的瞳孔,萧时深切的体会到了十指连心的含义。 这一刀疼得她两眼挤出海浪白花,恨不得捏着手心嗷嗷叫。 淋漓的鲜血从伤口沿着手腕缓缓流下。 诺曼似是被这片红色灼伤,踉跄几步,在萧时胆战心惊,苦不堪言堤防着她下一步时,她深深地看了眼萧时,垂下眼帘,再次合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世界从定格键中解脱,被风吹起的树叶旋转着碧绿的身姿轻巧地搭在窗台上。那停留在空中的一张书页也悄然落回原处。周围的一切似乎活了起来。 诺曼陷入沉睡,黑色的长发落在肩头如藤蔓垂落,延伸到影子的深处,将她永远地困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 萧时哆嗦着嘴唇,用另一只手把贯穿掌心的刀□□,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 待在房中的海洛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她快步走书房,直接推开门。在看见满地狼藉后有片刻的愣怔,随即当目光触及抱着流血的手的萧时,如寒冰三尺,海洛捏在门把上的手骤然缩紧,五指骨节嶙峋,似要刺破这层薄薄的皮肤。 我去叫人来给你包扎。海洛眼底有风暴酝酿,下一秒就要黑云压城,像是被触了逆鳞强忍怒气的野兽,阴沉的目光瞥到一旁毫无动静的诺曼,她没问发生了什么事,转身下楼喊人,被萧时拦下。 不行,庄园人多眼杂,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手上的伤后劲太大,萧时疼得直不起腰,只能弓着腰,冷汗淋漓,扯住海洛的袖子道,你帮帮我。 海洛眼神黑沉,气息冷下一分,没有多言。和骇人的表情相反,她屏住呼吸,以护住珍宝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掩住萧时手上的伤,走向房间。 楼下的仆人都专心致志忙活手上的事,没人闲得抬头往上瞧。 海洛的行礼很少,但全面,特别是要跟着萧时,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必要的物品都一个都不少。 拿出一个装着黑色粉末的小瓶子,她哑声道:会很疼。 萧时两眼哗啦啦地流泪,视死如归:没事,我忍得住。 海洛闻言,心脏一抽,仿佛被灼热的针尖扎刺出一个小口。 她倾斜小瓶子,在黑色粉末快要出来时,萧时双腿一蹬,猛地扭过头,先前还说忍得住的嘴巴一张一合,哭唧唧的干嚎了起来。 海洛眉心一跳,被这提前就蹦出来的嚎吓得手一抖,粉末像是小雨似的哗哗倒在了萧时的手上。 萧时脑海白光一闪,也不鬼哭狼嚎,直接昏了过去。 商人立即出现在她眼前,盖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遮不住脸上的惊讶,张大嘴巴,傻啦吧唧地说:乖乖你真的活下来了? 说罢,将某个东西藏在身后。 萧时眼尖:你手里拿着什么? 商人话语一顿,手往后背藏得更深,目光闪烁的连漆墨镜都遮不住,像是两颗电力过载的小灯泡,一闪一闪发光。 没什么。商人边闪光边说,真的没什么。 萧时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夺了过来,在看清手上的东西后,脸色漆黑得像是抹了煤炭灰的平底锅,恨不得咣啷哐当的在商人脑壳上砸出一个坑。 这货居然已经做好做了她的灵位,还带了遗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如花,显然是废了一番苦心抓拍出来的,若不是底部莫名其妙的永垂不朽四个大字,还有这黑白到不能再黑白的颜色,萧时估计能心满意足的称赞一句不错不错,拍的真好看。 商人摸摸鼻子,难掩虚心:哎呦,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死在异世界,孤苦伶仃,连个葬礼都没有,多可怜啊。 说罢,为表真心,捂脸悲痛地呜呜哭了几声:萧时,萧时!你死的好惨啊! ......萧时把照片揉成一个包子团砸了过去:我还没死呢! 她惦记着外面的事,没心思和商人上天入地扯淡,目光犀利:现在你有功夫了,能仔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吗? 仔细二字,咬得格外重。 商人唉了一声,这下是真的悲从心来了。 大千世界,森罗万象,一切皆有可能。《绯色曙光》的确衍生出了完整的世界,不止一个,只要有不同的剧情发展,就会衍生出不同的独立世界。商人道,只是,你和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早已被抛弃的一个因为它是从游戏制作的废稿衍生出来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世界只要任它自行运转就行,百年之后会自行消减。可是那个狗屁神脑子里有个天坑,黄土高原都埋不上。就因为觉得不顺眼,硬是要将这个世界强行毁灭。 商人越说越激动,叉着腰跳脚骂了几声。 萧时挑眉:你看上去挺生气的? 就算是没被采纳的废稿,但该有的都有,尤其是我这种为氪金设计的人物,无论哪个世界都存在。商人两手一拍,欲哭无泪,这世界要是没了,我也得完蛋啊! 萧时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个理,同是天涯沦落人,满脸惋惜地和她握握手。 但是!商人话锋一转,犹如叼着骨头的恶狗,啪地钳住萧时的肩膀,左右前后晃来晃去,晃出虚影,慷慨激昂地说道,幸好有你,你知道吗,你可是 萧时果断接过她的话,有点激动:我难道就是神女?! 商人脸色瞬间从激动转为平静,比无风的湖面还要平静:啊,这倒不必。 她笑了笑:你还不配啦。 萧时:她想用手指戳通这该死的墨镜。 我想说的是,幸好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看见我,和我交流。我当然不会看着狗比神发疯的。商人交付重任,其实目前还是有法子能保住这个世界的,需要你帮忙。 萧时:还是不了,我不配。 商人:真记仇! 揉揉肩膀,见商人憋屈的样子,萧时也没蹬鼻子上脸,问该怎么做。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关上无尽渊。那狗比的计划是用及妖毁掉世界。所有的及妖都有根,而这条根连在无尽渊的深处,只要无尽渊能永远的关上,及妖根断了,活不了多久。 咋关?萧时问,是不是只要找道神女就行?毕竟神女在游戏里可是拯救波斯提亚大陆的人。 商人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唉,废稿中的神女并非善类,是个负面角色,还是不要找的好。 萧时急眼了:那怎么办? 在废稿中有个主要支线设定,只要收集三大魔法灵器就能关上无尽渊的大门。商人伸出三根手指头,一字一顿道,听好了,你接下来去找神官,她的能力对我们很有利,我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并且都只是个大概,而她可以推算出细节,比如剩下的魔法灵器在哪儿。 萧时斟酌一番,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艰难险阻。真理之石就在她体内,融于她的血液中,而梦中歌已经到手,只剩下最后一个魔法灵器,想要找到它或许会很困难但并不是无法做到。 你今晚就出发。切记,千万不要向任何主要人物透露你的行踪,狗比神能力虽然有限。控制不了所有人,但还是能操控主要角色的。诺曼明天就会醒来,你躲得了这次,不一定能躲得了下次。 海洛也不行吗?萧时拧着眉头道。 商人目光闪烁,脸上出现怪异的神色:不,她可以其实她在废稿中并不是主要的人物,只是一个和你一样的炮灰,而且这个时间线,她本应该已经死了。 萧时:啊? 商人说你别啊了,我也挺奇怪的,总之你们俩对那狗比而言都是不安因素,凑一起还挺好。 她推了推墨镜,语重心长:我们的生命安危就交给你了。 萧时一个抽搐,啪地张开双眼,对上了海洛担忧的视线。 萧时握住海洛的手,宛如革命前夕的英勇斗士,满腔热血洒天下:我,要拯救世界了。 海洛一愣,随后赶紧扒着萧时脑袋一阵端详,而后在后脑勺发现了一个包。 海洛皱眉轻声道:果然撞傻了。 萧时:! 她拍案而起,把事情整合了一遍,可这些话经过海洛耳朵就是自带了过滤器,歪曲的不成样子,最后不是鸡蛋就是西瓜,和本义差了十万八千里,萧时只得放弃细说。 用完好的手掏出贝壳,萧时将她与商人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神官。 神官哑然片刻,再开口时慷锵有力:您尽管利用我便可,我作为神官,即便为世人付出生命也义不容辞。您来龙川国,我会派威娜去接应您。 萧时心中感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灰羽国怎么样了? 神官声音缥缈起来:灰羽国已化为一片废墟,但是应该还能有救 说道此处,萧时忽然听见神官那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大地在震动咆哮。 有人喊道: 火山爆发了! 神官!您快离开,火山爆发了! 神官,您小心! 轰隆轰隆的声音覆盖住了人们的喊叫,令人牙酸的尖锐长鸣充斥在萧时耳边,紧接着一切归于平静。萧时握住贝壳,大气不敢喘,提心吊胆地喊了几遍神官的名字,都没有回答。 约莫过了几分钟,待萧时快放下贝壳时,神官上线了。 你还好吗?萧时问。 神官十分平静:还活着,您之前问了我什么问题? 萧时摸不清她的想法,只能小心重复道:我问灰羽国如何了,然后你说还能有救。 神官:不,没救了。 萧时: 神官心如止水,短短两天她以被迫练出了佛性,只要剃个秃头随时能立地成佛:火山爆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火山,但就是出现了。大人,我们龙川国再见吧。 萧时:好。 她看向乖乖待在一边的海洛:我们今晚要离开了,去龙川国。 海洛:嗯。 萧时:你不问我原因? 海洛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仿若雪山之上昙花一现,只是一刹就足够融化冰雪:你要拯救世界。 萧时哭笑不得:我说你就信了? 海洛:嗯。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 萧时一噎,不知怎的脸有些热,她捏捏小指,一时忘了手上还受了伤,疼得龇牙咧嘴。 书房是诺曼办公的地方,经常一待就是晚上,没有仆人敢去打扰公爵,因此直到傍晚时分,月色跃上枝头,都没有人发现异样。 萧时收拾好书房,看了眼睡熟的诺曼,拿起一旁的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再见了。萧时轻声道,等我关上无尽渊,会回来的。 牢记商人的嘱咐,萧时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离开的消息,只是去看了眼小毛驴。 唉,小驴。萧时搓搓它油亮的帅气刘海,我要离开了,你千万不要惹你大姐生气,好好地活着,咱们有缘再见。 小毛驴原本躲避的动作一顿,萧时收回手,潇洒地转身离开。小毛驴心有所感,驴脸上居然显出几分着急,它前脚蹄子一甩跨过马厩的栅栏,脖子一伸,叼住萧时的衣角,使劲往后拉。 萧时差点被拉个狗吃屎,幸好海洛长臂一挥,把萧时从小毛驴的大板牙里夺了回来。 海洛面色不虞地盯着小毛驴,目光冷得能将小毛驴冻成驴肉干。 小毛驴缩缩脑袋,两只耳朵萎靡不振地垂下来,好不可怜地拱了拱土,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看向萧时。 萧时暗叹,要不是这驴长得太丑,她此时肯定是要忍不住撸上去了。 萧时见小毛驴的目光像是一条小鱼,恋恋不舍地绕着她游来游去,不由觉得好笑,问道:你难道要和我一起离开吗?我那可没什么豪华马厩给你住。 小毛驴眼睛一亮,十万伏特噼里啪啦地闪着,早就候着这句话般,急促地点着脑袋,恨不得四脚朝天以表真心。 萧时只是打趣,没想到小毛驴如此真挚,眼眶一热,抱着小毛驴一顿狂亲,左蹭蹭右摸摸,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海洛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脑袋埋在萧时怀里拱来拱去的毛驴,嘴唇微动,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 最后,约好的二人行多了一只四脚动物插在中间。 萧时光明正大地牵着毛驴从大门出去,海洛紧跟其后,庄园外守门的人目不斜视,只当是日常外出,没人能想到小姐是要跑路的。 萧时一帆风顺地出了王都,海洛本想去下城买一匹黑马,却没想到小毛驴自告奋勇地伏下腰肢,看样子是想让两人上去。 萧时没想到,这驴跑得居然比马还快,不愧是被及妖追过的驴,速度就是不一般,当夜她们就离开了菲国。 龙川国位于灰羽国的后方,三面环海,凭借优良的地理环境成为商货船只流通运行的必经路之一。游戏中,龙川国是玩家旅程的出发点,整个国度洋溢着热情与明朗的氛围,被称为自由之都,也是十八个国家中最受玩家喜爱的国家。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之后搭载上一辆商船,在海上行驶了半个多月,终于在艳阳高照的一日踏上了龙川国陆地。 几乎在下船的瞬间,海浪的微腥的凉气就被猛烈燃烧的日光烧成了一团干燥的灰。港口边挤满了人群,有包裹着头巾前来交易买卖的摊贩,有笑嘻嘻在巨船附近晃悠的孩童,也有翘首盼望前来接应的人。 酒馆里传出一阵阵风笛奏曲,欢快的音符明媚地跳动在每个人心尖,吟游诗人优美的语调比浓厚的果酒香气还要醇厚。光着膀子的水手随处可见,亦或坐在酒馆内,亦或蹲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喝酒吃肉。 哇萧时对于眼前所见情景,只能发出一声感慨。 海洛从未见过氛围如此欢快的国度,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小毛驴四处张望,长时间的海上漂流生活使得它身上的皮毛变得干燥,脸色也差了许多。可一踏陆地,它似乎受到周围环境的感染,体内涌出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它甩了甩蹄子,自觉威风。 神官说威娜就在港口这里等我们。萧时扫视着四周,道,海洛,你见过威娜吗? 海洛怕萧时走丢,牵紧了她的手,说道:见过一面。 在那三人爬墙的时候见到的。 那就行,你也找找看。 萧时印象中的威娜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穿着束腰红裙,指甲涂满赤红,笑起来极具风情,如烈火燃烧。这样的人,即便是在人群中也极为显眼,可萧时和海洛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那抹靓丽的红色。 忽然,萧时被拍了一下肩膀。 她转头,看清对方的脸后,双眼睁大:威、威娜? 印象中的繁丽的红裙此刻是打了补丁灰色长衣长裤,头顶包裹这灰扑扑的头巾。妩媚动人的脸蛋充满了劳动人民的憨厚淳朴,脸颊是红彤彤的高原红,手臂垮着装满地瓜萝卜的竹篮。 威娜咧开嘴露出八颗大白牙,清新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您终于来啦,我在这等了好久啦! 萧时: 她呆若木鸡,不明白短短几个月一个人气质为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威娜开心地领着两人一驴回到住处,比起港口人满为患,此处的热闹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商人摊贩遍及各地,数不清的吆喝叫嚷声拧巴着汗水湿气,弥漫在空气里。 萧时看见不远处围了一圈人,时不时爆发出拍掌欢呼声。 威娜:到了。 这是一个低矮的平房,上面歪歪斜斜地挂着通灵占卜四字。 平房内部情况很好地诠释了家徒四壁四字。 萧时见屋内没有动静,一个人都没有,便问威娜其他人在哪里。 威娜给他指了个方向。 正是那群人聚集的地方。 萧时往前走,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央看见了西岚的脸。 西岚同样抱着头巾,仰天喊了句:今儿就给各位父老乡亲表演个独门绝技胸口碎大石! 语罢,她轮着锤子,破风而下。 萧时目光也往下移。 下面,是光着膀子,抱着石头的维威。 维威两条手臂上的虬扎肌肉如山峦堆叠,荷尔蒙气息简直爆表。 萧时甚至瞧见了身旁几个妇女红着脸蛋,视线游离不定地往维威的硬汉脸上瞟来瞟去。 一声巨响,巨石被捶得稀巴烂,而维威则完好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胸前的碎石,先是一阵连环后空翻,接着又来一招腾空劈叉,最后和西岚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人群欢呼不已。 萧时被这神奇的场景迷幻了双眼。 而海洛十分认真地鼓掌,称赞道:很厉害。 西岚掏出布袋收钱,观看的人多是雷声大雨点小,喊得有多兴奋,给起钱来就有多抠门,比那铁公鸡还要硬,连毛都摸不着。 当其中一人装模作样扔了块小石头鱼目混珠时,西岚差点没绷脸皮,抡起锤子砸过去。 萧时默默地推出人群,一回头就见威娜挎着菜篮,向一位老妇人推销她篮子里的地瓜。老妇人似乎被缠得烦了,想转身走,威娜死乞白赖地脸上去,就差揪着对方的裤腿喊奶奶了。 萧时收回目光,回到平房,想喝碗水,结果只找到一个脸盆。 这时,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哼哼哧哧地拎着水桶进门来。小姑娘长得很讨喜,天生一副笑脸,瞧见萧时后,双手一抖,水桶咕噜噜滚到地上,撒了一地水。 小姑娘两眼湿润,像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妈似的,嚎了一嗓子:大人啊!您终于来了啊! 萧时听着这稚气与沧桑混合不清的声音,立即反应过来:神官?! 神官强忍泪水,点头称是。 萧时满腹的疑惑像是找到了出水口: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 后面的话,萧时也找不到准确的形容。 神官却是立即理解她想说的话,捂着脸哭得像是个八百斤的孩子,用与面容不相符合的苍老声音喊道:穷,都是因为穷啊! 她们从灰羽国身无分文的离开,变卖了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好不容易在龙川国活了下来,这其中的艰苦辛酸哪里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因此神官说了几个小时,从朗朗白日的中午一直说到了晚上,待维威表演完第一百八十二次胸口碎大石,威娜卖掉第九个地瓜回来时,神官才熄火。 男人汗水淋漓的进了屋,一瞧见萧时和海洛,黝黑的脸蛋一红,像是中毒的紫色。他娇羞地捂住胸前两点:您来啦。 萧时舌头打结:维、威 是薇薇啦! 套上衣服,薇薇念念有词:威娜也真是的,您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个坏女人。 路过的威娜闻言,停下了脚步,而后笑容憨厚地握紧拳头揍了过去。 扛着锤头的西岚面无表情地拨开打成一团的两人,暗地里顺带偷偷踹了两人几脚,注意到萧时的目光,镇定地收回那只作乱的脚,冲她灿烂一笑。 萧时感到了胃疼,她瞄到威娜,想起对方预言师的身份,在波斯提亚,预言师可是相当赚钱的职业。 真理之石消失后,世上不再有预言师,大家都变回了普通人。神官苍白地笑了笑,您让我占卜最后一件魔法灵器之事,恐怕要过几天才行,我现在的魔力不复从前,得攒一段日子才能占卜。 萧时问神官曾经有多少魔力。 神官直直窗外的天,说:我以前有那么多魔力。 萧时问现在呢? 神官张开右手,摊到萧时面前:我现在只有这么多。 萧时愁眉不展:的确少了许多,只有巴掌大。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神官:不,不是巴掌大,是这么大。 神官指向了掌心中间一颗小小的痣。 萧时: 她感受到了绝望。 第42章 因为那如痣一般渺小的魔力, 萧时在龙川国要逗留一段时日。当夜她裹着草席打着地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惨白的月光透过房顶大大小小的破洞照进来, 她一转头, 看见了横七八竖同样裹着草席却能睡得死死的几人,有一种被丢在了乱葬岗的诡异感。 萧时晃了晃脑袋, 把这古怪的错觉抛之脑后,又挪挪身子, 寻了一个舒服自在的位置, 数着小绵羊缓缓闭上眼。 夏季阵雨频繁, 半夜时分, 忽然下起了毛茸茸的雨。豆大的雨点砸到脸上, 萧时顿时一个激灵, 触电似的挣扎起身。屋顶上的洞太多, 不但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反而像是敞开大门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漏雨了, 我们萧时骨碌爬起身,遮着脑袋,想要将几人喊起来躲雨,却在下一秒闭上了嘴巴。 只见神官睡得正熟,脸上挂着淡淡的甜美笑容,丝毫不受干扰,似乎睡得不是地板凉砖而是席梦思。威娜嘴巴张得老大,一边发出轻微的打鼾声,一边砸吧着嘴巴, 时不时微微颔首,宛如正在高档酒店中品尝着82年拉菲。西岚骂骂咧咧的挣开草席,连滚带爬的贴到勉强还能遮点雨墙角,表情凶狠得像是要磨刀霍霍向猪羊,下一秒却端着这副凶恶的脸,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维威左右摆动脸庞,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在这轻风细雨的抚摸下,居然露出了极其舒坦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他实在做SPA。 显然大家都是早已习惯在雨中飘荡的日子了。 萧时: 她一时不知道是喊还是不该喊,默默地拖着草席往西岚屁股墩儿坐的墙角扒拉去。 脑袋忽然一沉,萧时一瞧,头上多了一件衣服。 海洛发梢湿漉漉的,站到她身边,垂眸看向她:先遮一会儿。 萧时看见她内里薄薄的汗衫,两条细长的胳膊搭在在膝盖处,泛着冷白色,像是沾上了揉碎的细雪。 你不冷吗?萧时问道。天气喜怒无常,上午太阳画个笑脸照得她快融化成糖浆,到了晚上便挤出一个哭脸月亮,两道泪飘飘落落,冷风呜呼呼地刮,没个尽头,裹挟着寒风,像是时光返照回到了冬天。 不冷。海洛回答的言简意赅,但鼻尖明晃晃的点上了一抹浅红色,怎么看都是冻的。 萧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感觉摸了块冰雕:你手臂很凉啊,衣服你还是穿着吧。 海洛:不冷。 她憋了眼萧时碰到的地方,睁着眼睛说瞎话:手凉是天生的。 萧时哦了一声,倒也没急着戳破,十分听话地披着衣服,歪头赏雨。夜色深深,雨势越演越烈,身旁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萧时斜眼,脱下身上干燥热乎的外套递过去,不言而喻。 海洛想说什么,但对上萧时的眼神,那些话就像是见了狼的羊,全都缩着脑袋一溜烟咽回肚子里。 她乖乖接过衣服,老老实实地穿好,学着萧时的姿势蹲在墙角。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夜,听着还挺催眠,萧时撑着眼皮发了会儿呆,随后靠在墙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出东方,雨才渐渐停了,空气里混合着潮湿的水味,几只野鸟在屋子前的一株树上喳喳噪叫,金白色的阳光在青意绿梢的枝头绽放着,简直就是一副画。 西岚打个哈欠,慢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无心欣赏美景,今天又是辛苦劳作的一日啊。舒展一番筋骨,在瞧清面前情景后,她不由一愣。 就在她旁边,萧时靠在海洛怀里睡得极沉。 海洛神色淡然,眼中却是一片温柔平静。没有说话,任劳任怨地举着手为萧时挡太阳。 西岚与海洛曾有一面之缘,想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她还是在索雷和维威合伙拐萧时的时候见着的。她对海洛印象挺深刻的,身手极好,且狠戾,处处往致命点使,没半点花架子。而昨日则是第二面,她以为对方不过是萧时雇的护卫,若关系再好一点,也就是朋友。 可如今瞧来,两人的关系要比她想得更为亲密复杂。 西岚悄咪咪向海洛伸个大拇指,嘴巴无声地动了动:加油,老妹。 海洛不是很理解这个大拇指的意思,但还是依葫芦画瓢地竖了一个做回礼。 没多久,街道上热闹起来,摊贩的交谈声打开了新的一日第一页篇章。萧时揉着眼睛起身,她不是娇惯柔弱的身子,可昨夜一觉睡得她差点歪鼻咧嘴,困意没了,倦意却还在。 威娜拐着菜篮出门卖菜,西岚和维威今天去表演新花样,神官则敞开大门,端正了因为风雨歪斜了一百八十度的门牌。 萧时接了盆凉水,洗漱过后,清醒了不少。她瞅着牌子上通灵占卜几个大字,琢磨着这难不成是店名。 是的。神官道,不过只是普通的占卜,无须消耗魔力,也算是我个人特长。 萧时问她魔力恢复了多少。 神官又指了指那颗痣,笑着道:恢复了这么多。 萧时说你指的不还是一样的痣吗,压根没变化啊。 神官说对啊,所以丁点都没恢复啊。 萧时: 萧时再次感受到了绝望。兰波夫人还有汾西拼死都没做到的事,神官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日子日复一日地走过,带走的不仅是时光,还有萧时手里的钱。 首先,在一夜被屋顶的石头砸脸后,她把这摇摇欲坠地破屋子修葺了一番,神官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屋,流着泪说大人您真好啊,我一定会努力攒存魔力。 接着,她看着面黄肌瘦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稀粥加地瓜的几人,主动承担起了六人伙食费。神官露出感动的神情,说我不会辜负您的恩惠,我会加油攒存魔力的。 然后,目睹了因为卖不出地瓜从憨厚逐渐转向饱经沧桑的老姑娘威娜,以及就算表演原地三百六十度升天去世也赚不到多少钱甚至最近想拖着海洛一起来个三人表演的西岚与维威,和根本没有客人光临的占卜小店,萧时面无表情地又花钱给几人包了一块田地,以供长久的生计。神官看着肥沃的土壤,手上疯狂撒着种子,感激的话语刚刚冒出个头便被萧时毫不留情地摁了回去。 萧时:嗯啊哦哦嗯,知道了,明白了,攒着吧,闭嘴吧。 神官:她还没开口呢。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萧时联系不上商人,在没有获取到需要情报的状况下她也离不开,于是心里渐渐焦急起来,而神官却是精气神十足,每天喜滋滋地扛着锄头去田里,松土挑水施肥样样不落,简直是用伺候亲娘的态度去供着这片地。但架不住一个人做体力活,许多事都没法做满意。 为此,在吃饭时,神官提议让维威去帮忙,维威很是娇羞地捂着黝黑的脸庞:会晒黑的,不要啦,还是胸口碎大石好些,至少还有人影当着点太阳呢。 西岚停下筷子,你还把自个当公主了? 维威啐她一眼,粗犷低沉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不满:我心里就住了个小公主,怎么了! 威娜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嗦着面条,听见这话,差点没把自个呛死,她看了男人面前堆叠的几个空碗,想到水涨船高的伙食费,幽幽地道:有些人心里住的是公主,胃里住的是野生熊。 神官见着几人吵吵闹闹,愁眉不展:唉,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种好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没想到居然如此麻烦。 萧时闻言,一个没稳住咬到了舌头,她嘶了口凉气:你人生目标是什么? 种地啊。神官眼中是对未来的向往, 然后嫁给一个爱我的人。 她沐浴在阳光下,笑容十分祥和,萧时竟然从她身上看见了几丝母性的光辉。 萧时擦吧擦吧眼睛,我看错了吗? 海洛淡淡地瞥了眼,轻声道:不,她的确在发光。 最后,子孙膝下绕便可。尽情散发出母性光辉的神官缓缓道。 萧时面露惊恐,恨不得揪着她脑袋后面的小辫子抽陀螺,醒醒啊!你醒醒啊!你之前的目标不是要拯救世界吗?你快想起来啊! 神官一愣,宛如被触碰到了什么遗忘的记忆点,神情从震惊到惊疑再到严肃:大人,我想起来了。必然是这安闲的日子腐蚀了我的志向与热血! 语罢,捣了捣维威的胳膊肘,让他待会一起去种地。 萧时真的很想把米饭扣到她头上。 维威嫌弃太阳歹毒,死活不肯出去,两手环着威娜,磨磨唧唧地让她去帮忙。 在曾经,维威对她笑一下,威娜都会心动不已,但如今看着身旁小女儿作态的某人,她的拳头有些硬了。 神官苦恼地叹口气,感慨物是人非,只好扛着锄头一人出门,到了晚上,却是两人回来。 这位是我在种田时遇见的,给了我许多建议,让我受益匪浅,是一位真正的种田高手。 神官说,要想发家致富,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神官这一番介绍让萧时无力吐槽,她懒洋洋地望去,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 她再三打量着面前看起来有些呆板的少女,确定自己没眼拙认错人,正要开口,海洛却先行一步,伸手将她掩在身后,冷着脸问道:莎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莎莉也是一呆,两颗眼珠晃了晃,失去了方向:你我记得你是路西法的手下,你怎么也在这儿? 神官夹在两人中间,倒了一杯凉茶咕噜咕噜喝下肚,抹了嘴角,平静地说:不用惊讶,她和你一样,也离开了创世教。 莎莉脸上的惊讶藏不住:你知道我的身份? 神官笑了笑没说话,她还在灰羽国时便用能力将创世教底子摸了个囫囵大概,特别是主心骨教徒,她都一一用小本子记着呢。 莎莉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由衷感叹:龙川国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 察觉出这场相遇不过是个偶然,对方也没藏着害人的心思,萧时捏捏海洛的手臂,跟捏着一块白玉佩似的,冰冰凉凉。她从海洛身后探出脑袋,问:你为什么离开创世教。 莎莉瞧见她,微微眯起眼睛,随即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毕竟是拉仇恨的高危工作,为了活命,自然不能待上太久。你们可听说诺曼家族?菲国的最高贵族家族,就是那位赫赫有名被传是秃头的公爵所在的家族,我还接过掳走其妹妹的命令,说起来 她看着萧时,说了个冷笑话:这位倒是和诺曼公爵的妹妹长得十分相似。你不会就是她的妹妹吧?哈哈。 后面的哈哈两字极其具有灵魂,使得在场其他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没察觉氛围的怪异,莎莉刻板的嘴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你们是龙川国人有所不知,诺曼的妹妹名叫萧时,也是位风流人物。最近内部消息所说,她将路西法的一个手下重将迷惑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传言那位重将性子冷得和冰块似的,散着寒气无人靠近,却没想到也栽了。那萧时不仅让那手下背叛了路西法,两人还一起私奔离开了菲国。 说到此处,莎莉不由自主看向了海洛。 海洛也在淡淡地看着她,精致如画的眉目仿佛结了层薄霜,冷漠的脸让她想起了大冬天河面上结的一层冰。 的确是冷得像块冰,还散着寒气。 莎莉笑容渐渐消失,呼吸陡然失了平稳,像是一只竹叶编的小船,可怜的在滂沱大雨里左右翻滚。艰涩地吞了口吐沫,她干着嗓子问:真是你们? 萧时屈指敲了敲黄木方桌,略有无语地纠正这传得稀奇古怪的消息:人是对的,但事情不对,我们俩可没私奔。 莎莉哦了一声,眼中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萧时作为当事人,深知菲国流言的力量有多么厉害,黑的能说成白的,假的能说成真的。大手一挥,没把精力放在这事上,正色道:你之前拿人做实验,研究出能将人变成及妖的药,伤了那么多无辜人,罪恶滔天。你来到龙川国,是不是又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实验? 下城时,萧时把脸包裹得像一团粽子,连鼻孔都看不见。莎莉自然没将眼前的萧时和地牢里那个绷带怪联系在一起,只当她和神官都是通天晓地的神人,心中生出几分讶然和敬佩之情。 我本意并非如此,加入创世教也是被逼无奈。莉文教主刀口子都架在脖子上了,我只能同意。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有违人伦道德的损事。于是借着一个机会逃了出来,过了好长一段逃亡生活,如今听说莉文教主已死,我才敢动身来龙川国,想要借龙川国的海水制作出解药,也是算我的赎罪。 莎莉无意为自己辩解,既没添油加醋夸大事实,也没贬低自己,她在这两神人面前怕是与裸着无异,与其遮遮掩掩不如主动交代得好。 萧时持着怀疑的态度,没有轻信,冲海洛使了个眼神,问她怎么想的。 海洛似是没明白她的意思,歪头看着她。 萧时只得使劲使劲再眨巴眨巴眼睛,睫毛扑扇扑扇的,像是两只小蝴蝶。 这两只小蝴蝶似是飞到海洛心上,海洛一愣,随即红着耳朵垂下头,侧过身子对她轻声道:你不要逗弄我了。 萧时: 她从未觉得她们如此貌合神离,没有默契。 这番颇显黏糊的暧昧互动落在莎莉眼里,更加佐证了两人私奔的传言。 这时,威娜沧桑的脸庞有了一丝波动:她说的是真的。虽然我现在已不是预言师,但是看的人多了,无需魔力,也能看出对方所言是真是假。 如果你是为了制作解药而来,有需要帮忙的我会帮你。萧时暂时按下疑心,道,不过据我所知,龙川国的海并没有特殊之处。 莎莉用平淡如水的语气扔下了一颗地.雷:啊,你们听说过三大魔法灵器吗?真理之石,梦中歌都以现世。而最后一件龙吟骨是能将已死之人复活的神器,更不用提所具有的治愈能力。其实它如今就沉在龙川国的海底。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 苍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否过去,她终于等到了第三件魔法灵器的消息!萧时激动地热泪盈眶,捂住嘴发出喜极而泣的声音。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消息不是从神官口中而是从曾经的创世教教徒嘴里得出来的。思及此,萧时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神官。 神官大为惊慌,深感地位不保,试图挽尊:其实我只要再 嗯,我清楚,我明白。萧时微笑地怕拍她的肩膀,明天种地时记得多施点肥哦。 神官含泪闭上了嘴。 莎莉则暂时先在此处住了下来,依她所言,在龙川国白城外沿有一片海,龙吟骨便是由莉文藏在海底。莉文本想以此作为底牌与路西法交易,但如今两人一个死了还有一个失去踪迹,才便宜了她。只是要想寻到龙吟骨并不容易,大海捞针需要大量人力无力,而萧时她们只有六个人,并且一个比一个穷。 先去看看吧。萧时一锤定音,总好比在这儿干着急的好。 大家表示赞同。 说走就走,第二天,在莉文的领路下,她们步行来到了所说的海边,小毛驴则负责看家守门。 白城外沿的大海蓝的透彻,波光粼粼,宛如一块华美的宝石。但在用有海国别名的龙川国内,它就是普普通通,其貌不扬,也没什么名气。除去渔夫和光脚丫的跑得像是蟋蟀般吵吵闹闹的小孩,放眼望去,竟然没有其他人。 神官蹲下身子,伸手触碰海水,默默闭上了双眼。 萧时:傻孩子,你逮鱼呢? 神官隐隐认识到她如今在萧时心中的角色已经不再是可靠的伙伴了,而是一个只会空手逮鱼的傻孩子。 神官委屈地收回手,圆圆的脸蛋像是漏了馅的汤圆,瘪了不少:我是在感受魔力,要是真有魔法灵器沉在此处,必然能从海水中感受到魔力。 萧时:咋样? 有是有。神官歪歪头,磨了磨湿漉漉的指腹,斟酌着措辞,但是有些怪异。 怪异? 我想起来一件事。莎莉忽然道,路西法曾经请人占卜无尽渊五年之内可能出现的地点。那人一共占卜出了三个地点,灰羽国的王都,菲国的赤山,以及龙川国白城边沿的海。 也就是说,我们找着找着,说不定被卷入无尽渊去了?西岚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运气得多差啊。 没错,只是可能会出现而已,占卜这种事,听听就行。莎莉拿出玻璃瓶盛满海水,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阳光之下,清澈碧蓝的海水融了破碎的光晕,像是流动的钻石。 莎莉收好玻璃瓶,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冲几人挥挥手,似是一只即将飞翔的小鸟:材料已经到手,我先回去了。 西岚一把揪住这只鸟,皮笑肉不笑:想什么呢?你也得来。 自从向萧时打听出莎莉以往的恶劣事迹,西岚对莎莉的意见可大着了,即便如今莎莉已放下屠刀,为犯下的过错赎罪,但西岚怎么瞅怎么都觉得她居心不轨,随时要来个背后一刀。因此每次和莎莉说话,西岚语气腔调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冲味。 莎莉被拽得身子左右晃个圈,也不恼,分外安静地理了理衣襟,随后对上西岚怒气冲冲的脸,轻声道:好。 至于怎么个找法,简单粗暴得很,几个会水的直接跳进去找。她们今天来也不是抱着一次性就能解决的妄想,纯粹是来探探底。 神官在岸边寻了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盘腿坐在阴凉地山,挥着草扇,舒舒服服地眯起双阳,给海里的几个守着换洗的衣服包裹。 龙吟骨就是块骨头,大概两指长,是金色的,可别找错了。莎莉道。 萧时应了一声,和海洛一同跃入海中。 起初大伙儿都是安安分分地到处游着找龙吟骨,不过沧海寻一粟还是太强人所难,眼睛在水里睁久了又难受,到了最后便演变成了玩水。 维威率先展示雄姿英发的泳姿,蕴含火山爆发力量的肌肉因为重复的动作,尽情地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惹得一旁狗刨式游泳的威娜频频侧目。 维威甩甩头发,野性的脸庞沾了晶莹的水珠,顺着下颚线滑落,颇有几分猛男落泪的味道。他撑起身子坐到岸边,居高临下地喊道:威娜。 威娜呼吸一窒,心跳失去了稳定,砰砰的声音扩大了数十倍,像是有只野生巨鹿在里面配合着bbox跳起了街舞,横冲直撞,撞得她死去的少女心隐隐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威娜舔了舔嘴角,深呼吸,直直地望向男人:喊我做什么? 不安,还有几分莫名的期待在她颤抖的指尖绽放。 维威两腿交叠,摆了个姿势,害羞地问:你看我像不像美人鱼公主? 威娜: 即将燃起火花的少女心恍如一面泼来一盆屎,那只跳着街舞的鹿倒地抽搐,死的不能再死。 威娜指尖抖得更厉害了,不是紧张激动,而是因为强烈的杀鱼冲动。 啧啧啧。西岚同情地摇着头从威娜面前大摇大摆地游过。 唉,我还以为威娜和维威会成为共度终身的伴侣。这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都十分般配,真是可惜啊。将两人的互动纳入眼底,神官为这一段无法结成的缘分感到可惜,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希望他能找到爱自己的男人。 莎莉对威娜印象还是很深的,即便被人各种嫌烦,这个长着沧桑脸的二十多岁女孩总是能坚持不懈地拽住对方的裤腿,哭天抢地只为求对方买一根地瓜。 如此坚强的心性,如此锲而不舍的处世态度 莎莉认真道:威娜一定可以找到的。 嗯?神官疑惑地看向她,我没说威娜,我说的是维威。 莎莉:??? 威娜她现在已经对男人死心了,说是等安定下来,她就去当修女,清心寡欲一辈子。而维威夜里做梦喊得都是男人名字,唉,虽然每天名字都不同,但也能感受他渴望爱情的真心啊。 莎莉像是电路卡顿似的机器人,咔咔地张了张嘴,又因为贫瘠的语言,十分具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嘴巴。 现在缘分结得最紧的便是大人和海洛了。神官晃着扇子,圆溜溜的苹果脸上是老成之色,配合着那过分显年轻的羊角辫,活像一个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说:希望她们可以永远走下去等等,她们俩人呢? 汪洋碧海中只有狗刨的威娜,青蛙泳的西岚,以及忙于扮做美人鱼独自欣赏的维威。 却不见萧时和海洛的影子。 该不会是无尽渊大门忽然打开了吧。神官打趣道,那真是太巧了,哈哈。 莎莉赶紧也哈哈了两声。 赤红色的天 萧时揉揉发酸的脖子,一会儿两眼同时睁开,一会儿闭个单眼,一会儿两眼珠打转,饶是她秉着科学的态度,动用三百六十种方法观察,这天还是红的滴血,诡谲莫测,没有任何变蓝的迹象。 绝了,真的绝了。萧时喃喃道,还真的就进了无尽渊 要说人造的无尽渊和真正的无尽渊究竟有何不同,就是规模不同。前者顶多算是小孩子扮家家的程度。 单说面前这棵巨树光是树根都好似踞虎盘龙,粗壮的树根深深地扎入大地中,布满了龙鳞般的竖纹,再抬起头来,目光随着伟岸的树身穿破赤红云霄,它好似活有上千年,沧即便海桑田,它也亘古不变。 不要靠得太近。海洛将人拉过来些,严肃着脸色道,那是神树,根下连着的是无尽渊底层。 生怕萧时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海洛果断握住她的手腕。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杂草丛生,崎岖不平的地走着。 我们能出去吗?萧时踢踢地上的残骨白颅,心里的火气都被折磨得一干二净,像是乱转的无头苍蝇,连瞎碰的力气都没有,最坏的打算已在她的脑海里成形。 只要找到守门人就可以出去。看出萧时的焦虑不安,海洛放低声音安慰道,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这话无疑是针强心剂,萧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惶惶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海洛眉峰微拢,呼吸略沉。话虽说的坚定,但海洛真没有多少把握能找到传说中的守门人。 多年前,她在无尽渊中的经历好似覆盖上一层密不透风的白纱,无论如何做,如何去想,只是掀起白纱的一角,只能从中窥得零星的几点记忆。她依稀记得自己能从无尽渊走出来,就与守门人有关。但是那守门人的样貌,她是半点都记不得了。 而且,被永久关在无尽渊中,所谓守候无尽渊的守门人不一定是人。 那该怎么找?萧时的话打断了海洛的思绪。 张开双臂,萧时重重地呼了一口空气,因为裹着淡薄的血雾,她从中尝到一丝腥甜味。仰望着无边无际,自成一界的天空,万物不过是浮游天地,她不禁心生敬畏:无尽渊太大了,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守门人? 你看看周围,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但是唯独没有花。 萧时闻言,扫视一圈,的确如海洛所言,在这野生丛林般的地方竟真的看不见花朵的影子。 无尽渊中,唯有一处有花盛开。海洛说,便是守门人所在之地。 萧时刚要细问,远方蓦地传来一声穿云裂石的嗥鸣,像是钟声碰撞,震得人双耳发麻。 萧时捂住耳朵,抬眸望去,只见上空盘旋了黑压压的人头鸟,接着猛地朝着她们的方向飞过来。 又来!萧时嘴角一抽,对着海洛喊道,跑! 尽管萧时卯足全力往前跑去,可那群人头鸟的速度宛如离弦飞箭,快到无法用眼睛捕捉,不消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层层叠叠的绕住两人,看起来像是黑色的吃人旋风。 萧时忙不迭遮住脸,手臂被人头鸟的利喙与翅膀刮得火辣辣的疼。她费力地拨开面前挤在一起的怪物,急促地寻找海洛的身影,不多久,才隐隐看见一只手。 恰好前方有个路岔口,萧时一把握住这只手,头也不回地朝拐弯处跑去。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将这一辈子的路都跑完了,终于将人头鸟甩在了身后,踉踉跄跄地停下了脚步。 萧时喘着粗气往地上一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两条腿被灌上了千斤重的水泥,一抬就是咔嚓咔嚓的骨头声。 海、海洛,你还好吗萧时匆匆咳嗽了几声,喉咙中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烧得她肺部快要爆炸。 没听到回应,萧时转过头,瞳孔骤然缩紧为针尖点,她拽着的哪里是海洛分明是只及妖! 黑色的及妖歪着长长的脖子看着她,像是扭着脑袋的伺机袭击的黑色蟒蛇,见她脸上浮现出吃惊的表情,口中发出桀桀的怪声,扬起手就要捏碎萧时的脑袋。 萧时当机立断掏出她的宝贝长棍棍,朝及妖的腹部挥去。 及妖也不躲,迎面而上,长棍就像是陷入了一块沼泽地中,黏糊糊的黑色液体从及妖身上冒出,将它紧紧缠住。及妖倏忽往一旁迈了一步,萧时来不及收回手,顿时就被当抹布似的连滚带爬的拽到了地上,直接沿着斜坡滚了下去。 这一滚,就是磕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身边没有阻挡物,萧时无助地挥动双臂,犹如飓风之中疯狂转动的大风车。如此畅通无阻的滚了好长时间,在滚过一个陡坡时,她的身子骤然悬空,而后受到重力的热烈欢迎,猛地下坠。 萧时闭紧双眼,脸色苍白,但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来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最后托住了她的身体,将她缓缓的落到地上。 花朵的香气充溢在空气中,香的醉人。 萧时睁开眼,入目的是灿烂绚丽的美景,万紫千红的花朵想锦绣般团团簇簇的挤在一起,散发出蓬勃如火的生命力。了无边界,所见之处唯有百花盛开。似乎此处不是混沌不堪的无尽渊,而是赏心悦目的天上人间。 ――只有守门人在的地方才会有花绽放。 萧时咽了咽口水,在她的猜想中,守门人定是个穷凶恶极的形象,绝非善类。贸然闯入对方的地盘,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认真想了想,待在原地也不是还办法,萧时便猫着腰前行穿梭于花海树木之间。待她走了将近半小时,忽然在前方瞧见了一大团血雾,还有一股香甜味,就像是她之前买的水果糖。 靠的越近,那股甜味便越浓。 不敢打草惊蛇,萧时寻了一个恰当的位置,藏匿于树后,细细打量。 这血雾里应该是有一个怪物,有两只似人手的兽爪露在了外面。兽爪修长有力,指关节处覆有红色的磷石甲纹,尖锐的指甲如削铁如泥的刀尖,亦是朱红色,光是看着便给人重重的压迫感。 萧时扒着树干,寻思着这莫不就是守门人? 正当她百般猜测,那团血雾中的怪物似是发现了她,居然朝她的方向走来。 萧时原地愣三秒,随后甩起两腿就跑。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玩意儿她惹不得。 只是她这一跑,没看路,左脚踩到了陷下去的空洞,眼看就要掉进去,有人一把将她抱住,绯红色的发梢略过她的眼角,染着淡淡的甜味。 那人轻轻将她放回地面,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而后掀起眼皮,对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 萧时怔怔地看着对方。 绯红色的长发,如晨曦日出,太过璀璨耀眼,是向死而生的热烈。 ――以及,和海洛一模一样的脸。 我等了好久。少女轻笑着,墨金色的瞳孔中是如星点般的温柔,本以为等待的是死亡。 ――却没想到,等到了你。 她垂着眼帘,轻轻喟叹一声,以近乎虔诚地姿态吻上了萧时的眼角,如花尖露水,只是轻轻地沾了些,便被清风悄悄卷走。 少女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粉色,她自知这般举动多么粗鄙直白,但唯有如此才能将她一腔情意找到个出路。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你和我说些话吧。她半咬着唇瓣,渴求着萧时的反应。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说些什么都好。 萧时摸了摸眼角,沉默片刻,然后说:海洛,假发不错哦。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终于上线了! (吹唢呐!) 感谢在20200428 00:07:49~20200505 19:3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52840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encer、坐等大大更文、叽叽和居居 10瓶;只是星辰、没头脑还是不高兴、王鹏飞 5瓶;参淮 3瓶;39732316、南沉、思玦怀久、别太当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红发的少女沉默了一下, 随即笑意渐浓,像是没有被对方那相当破坏氛围的话给怔住, 只是觉得可爱一般, 轻声细语道,这不是假发。 萧时强颜欢笑。 她当然知道不是! 但现在情景就尼玛很离谱。尽管除去面发色和瞳色, 面前的人与海洛长得一模一样,可任谁都能感觉出两人气质的不同。 海洛沉默寡言, 外冷内热, 正如莎莉所说, 绝大多数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像是冰块一般。 而这人简直就如春日桃花, 一颦一笑都沾染着春风十里的柔和温暖, 少了侵略性多了几抹浓墨重彩的艳丽。 虽然不清楚为何对方拥有与海洛相似的脸庞, 但这头耀眼的绯红色头发, 的确是神女无疑。 这个世界的神女可不是什么善类哦。 商人的话骤然浮现在脑海里,萧时决定装憨憨, 不点明对方身份。 啊哈哈。萧时干笑几声,佯装被什么东西吸引住视线,伸出手随意指了一处道,哎,海洛,你看那里。 红发少女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全然没有多给其它东西一个眼神,对海洛两字也是欣然地收下来,似乎她真的就是本人。 萧时默默地收回孤零零悬在半空中的手, 感到了无人对戏的寂寞,顺带还偷偷瞥了眼对方的红发。 不得不说,很好看。 少女微微歪头,注意到了萧时的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角弯出了月牙弧度。 你要摸摸看吗? 萧时啊?了一声,原本起身的动作一愣,一屁股重新坐回了地上。 少女笑意快要从中溢出来。睫毛扑扇之间,眼中似有碎金流动,如繁星,余晖、也如骄阳,明亮到了极致。 她俯下身子,似是悄无声息靠近猎物的雌豹,缓慢而不容置喙地靠近萧时,用近乎软弱可欺的表情问道: 你想摸吗?我的头发。 萧时: 说真的,要不是后面几个字,这语气让她怀疑对方不是要她摸头发,而是摸些其他的东西。 萧时有点脸红,唾弃自个一番,为逝去的纯白灵魂哀伤。随后立即将警惕心提高了一百二十度。可一抬头对上的是海洛的脸,她心里竖起的百米高墙就有些支撑不住晃了晃,摇摇欲坠。 眼看少女越靠越近,萧时果断伸手啪地一下抵住对方不断在眼前放大的脸,也不遮着掩着了,直接挑明了问:你是谁,为什么长着海洛的脸? 红发少女唔了一声,哭笑不得错开脸庞,揉了揉发红的额头:因为我就是海洛啊。 准确来说,少女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拨弄着地上的花草,我和你口中所说的她都属于海洛的一部分。 萧时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叫都属于海洛的一部分? 曾经的海洛在无尽渊待过一年,在杀尽所有的生物后,离开了这里这是她告诉你的对吗? 是的。萧时没想到对方知道这些事。 其实,海洛从未离开过无尽渊,一直都被囚禁于此。 少女眉目清浅,赤色的发丝搭在白皙的脸颊旁,垂落着柔软的弧度,声音中含着一如既往的笑意,轻声道:无尽渊开门的目的是为了寻得合适的守门人,每当找到,它就会关上。当年路西法以残忍的手段剥夺了海洛情感,那些情感感染上魔力,拥有自我的意识,化作了人形,被当做守门人囚禁于这不见天地的无尽渊。以此为代价,路西法还有那具空壳般的海洛安全地离开了。 而我,成为了守门人,永远地埋葬在于无尽渊。 萧时哑然地看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不公平,不是吗?少女笑着说出这句话,但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怨恨与愤怒,仿佛只是在平静地诉说他人的悲惨故事,稍加感慨而已。淡淡语气里甚至有着几分不在意。 海洛呢,她在哪里?萧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问的是这句话。 无论怎样,在她看来,面前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她所认识的海洛。 少女瞳孔微缩如针芒,她垂首,绯色的长发落在苍白的指尖上,像是汩汩流出的鲜血。 你放心,她没有事,只是离我们有些远。再抬头时,少女依旧是眉目如画,笑容明亮的模样。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说:你在海里寻找的是这个吗? 萧时一看,是块金色的骨头:这是龙吟骨? 嗯。少女笑着说,你拿着吧。 虽说无功不受禄,但龙吟骨极其重要,萧时想了想,道了声谢谢,收下来。 这次是你打开门的吧,还有在假的无尽渊那里,是你救的我,对吗?萧时说,你想做什么? 上次是为了救你,但这一次,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少女折下几株白色的花朵,手指灵活地动着,将它们编成花环轻轻套在了萧时的手上,神情十分温柔。 萧时原本想收手,可一见对方与海洛无异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心软下来,乖乖抬着手。 她走出无尽渊后的一举一动我虽看不见,但都能够感受到。清清楚楚的,并且是千倍万倍地反馈到我的感觉中。少女若无其事地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她喜欢你的感情我也一同承受着。 同样,也是千倍万倍地承受了下来 萧时:!!! 她被这话吓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喝凉风呛嗓子,拍着胸口咳地要死要活。 少女伸手替她顺气,贴心地没再多说什么,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像古时候的小媳妇。 你应该想多了。萧时逮着喘气的机会解释,没那回事,真的没。你这是不是感应的时候中途出了差错,电路搭错了? 对于萧时的胡言乱语,少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五个字: 你脸好红啊。 像是在热水里泡澡的小番茄,一个劲上下左右咕噜噜翻滚,似乎一戳就破,头上冒着蒸蒸的热气。 萧时赶紧摸了摸脸,有点烫手。红着脸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活到现在,头一体会到何为靓女语塞。张嘴你了好几下,也没你个什么出来,最后爪子一拍,振振有词地表示:我这不叫脸红,我只是天生长得像关羽而已。 少女歪歪脑袋,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见她下一秒就要恼羞成怒跳起来的样子,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嗯,很像,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萧时听着这话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不会将你留在这里太久。少女主动翻篇,没逼着对方直视自己敞开的心思,笑意盈盈地望向她,只是想让你做一件事。 萧时说:什么事? 陪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就好。如果无聊,我可以带你逛逛无尽渊。 萧时: 逛啥? 逛无尽渊? 她心中两手抱拳以表佩服。 还有,你叫我海洛吧。少女眉眼里浮现出刹那间一丝阴郁的执拗,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笑如花靥,这也是我的名字啊。 萧时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在无尽渊里看风景。 红云压地,巨树夺星,若是没有危险因素的存在,无尽渊的景色绮丽蔚为,世间再无第二个地方有如此绝景。 可就算这石头里能开花,天山能下红雨,萧时也无心欣赏,一路上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对方的话,拐弯抹角地问者海洛的情况。 少女似是无所察觉,轻轻牵住她的手腕,笑眯眯在渊中行走。萧时动动鼻子,几丝糖果的甜味儿一直萦绕在周围。 走了许久,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坑,坑的边缘围绕着几只巨大畸形的及妖,正在探头朝土坑里望着什么。 萧时屏住呼吸,脚步僵在原地不敢靠近。少女察觉出她的紧张,回眸一笑:不用怕,只是些小东西。 萧时默默地看着不远处那明显一胳膊就能把她送上天炸烟花的几个庞然大物:嗯,真是小东西。 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听到动静,那几只及妖不约而同转过头来,在看见少女的脸后,它们像是惊弓之鸟骤然发出短促尖利的叫声,转身就逃,萧时甚至从它们的背影中看出了几分弱小可怜味道,其中一个还跘了一跤,震得地都微微颤抖。 这见鬼的样子让萧时不由自主看向身边人。 少女有所感应,歪过头对她展颜一笑,简直比清晨的光芒还要灿烂。 萧时:眼睛有点痛。 两人走进,萧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土坑,根本看不见底,越往深处越是一片漆黑,犹如深渊。 这是什么地方?萧时似乎能感受到从深渊中涌出的寒气,不由摸摸手臂。 无尽渊底层。所谓的底层并不是一个地方。往下走,有一层,两层外界人将它们统称为底层,却从未有任何生物到达过真正的底层。越往下走越痛苦,我曾经在闲暇之际去过十二层,以整个身体为代价,在那里我融成了一滩血水。 萧时立即把扒在坑边的两爪子缩回来。 两人接下来继续往前走,少女像是个尽心尽力的小导游,努力地为萧时介绍无尽渊有多么好,整得她差点误以为自己在看房子。她瞄了眼天色,没有太阳月亮,从始至终的赤红,根本摸不清过了多长时间。 少女蹲在清澈透明的溪边正在清洗着从一颗古怪的树上摘下来的果子。这地方也是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坑,像是古代神兽踩下的脚印。少女避开那些坑,走到萧时面前,抖抖果子上的水,递过去道:很甜。 萧时伸手接过,没有吃的念头,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和海洛离开? 少女脸上的笑容有一瞬凝滞,扬起的嘴角缓缓抚落了些,那笑容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多了几分不真切和虚假。 她掀起眼皮,眼中的墨金似是染上了朱红的血腥,瑰丽到了极点,如附在白骨之上的吞噬血肉的邪花,此刻开得正盛。 一定要离开吗?她说,这里不好吗?在这里,我可以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在我身边,只要喊我名字,只要向我微笑就可以。 少女动作温柔的扣住萧时的五指,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浓郁的血腥与噬骨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像是一个怪物张大了嘴巴。 那我将你绑起来,你还会离开吗? 萧时后脑勺发麻,想抽回手,对方五根指头却跟铁块似的,不动如山。咬了咬舌尖,她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什么疯,只是冷静地说:应该离开不了。但我说不定会死的。 少女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听见这种答案,眼里居然有了无措和惊慌。 萧时面无表情地瞅着自个被握得紧紧的手,暗中给对方敲了三个字在头上。 有毛病。 萧时拧起眉头,冷冷地说:放开我,你要这么想绑人,绑你自己不行吗? 萧时说这话本是无心之举,结没想到对方眼中一亮,露出醍醐灌顶般的表情。随后将两只手举到她面前,像是在希翼着什么,脸颊两侧是漂亮的绯色,轻声说道:那你把我绑起来,绑在只有你能看见的地方,好不好? 她在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无时无刻处在一片业火中燃烧。 因为她是在海洛极度痛苦与怨恨的感情中产生。 她坠于不见天日的无尽渊,整日被无穷无尽的苦痛所折磨,承受着那人深不可见的恶意情感。就像是专门遗弃垃圾的废墟,即使海洛离开无尽渊,她依旧被迫加倍的接受着对方在外界所产生的冷漠与恶意 。 在这片无止境的苦海里,喜欢的感情,于她而言是场甘霖,也是唯一种满的花朵的珍贵之地,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即使是透过她的眼睛,我也一直在看着你,少女将整颗心捧到她的面前,乞求垂怜,也比她,更加地在乎你。 萧时眉间抽搐,内心深深谴责了一番自己所具有的不同寻常的魅力,而后苦口婆心地拍了拍对方的手,就像是老干部在劝新来的小同志。 上次见像你这样的还是在法制频道,最后那人抓牢里接受改造去了。 少女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从萧时慈祥万丈的笑容上感受到了什么。 她在透过海洛眼睛看向外界时,就发现了萧时拥有有趣而纯白的灵魂,使得她每每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但要是这有趣两字降临到自己头上,那她可就笑不出来了。 红发少女沉默片刻,问:我和她究竟哪里不一样? 萧时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两人内在差距,便说外在:头发颜色就不一样。 少女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假发。 萧时: 你也是菲拉? 她假笑几声往后走,话已至此,她也没什么想多说的了。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少女却是不愿放过她,眉间一片阴郁,伸手就要故技重施抓住她,一道寒光转瞬即逝。 顷刻间,少女两只断手滚落在地,黑色的血液从断口出喷涌而出。 鸣声嗡嗡,一把骨刀深深地插.入地面。 不等萧时反应过来,海洛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两人中间,她衣服一大半变成了破烂,染尽血色,露在外面的手臂白得吓人,青筋明晰,显然是新生出的胳膊。 是你搞的鬼? 海洛将萧时护在身后,眼中的狠戾令人胆寒。在看清对方和她相似的脸庞后,海洛微微愣怔,随即抿紧唇瓣,看了眼身后正在重启脑袋瓜的萧时。 像是在看搞替身情人的出轨丈夫。 萧时: 她惊恐地捂住脑袋。 她最近怎么回事!想象力为何如此奔放不羁! 海洛见对方一言不发,唇瓣抿得愈发紧,看起来能拿去弹皮筋。 呃嗯?海洛,你衣服怎么回事?萧时眼尖地瞧见那片不一样的肤色,担心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海洛绷得紧紧的皮筋嘴有所缓和,低声道:嗯,有些疼。 萧时如自己受到了伤一般,五官扭成皱巴巴的一团,小声说:这么严重啊。 少女没有多看一眼自己断掉的手,脸上的笑意终究是淡漠了。她安静地看着萧时,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不吵也不闹,只是乖乖站在墙角等待对方的目光。 垂首看向自己的手,她无声地喃喃道:我也受伤了啊。 海洛心中蓦然一悸,猛地转回头。不假思索地撕咬下手指上的肉,她用着血淋淋的白骨指向对方,冷冷地道:你是谁。 少女说:看不出来吗?我和你一样,都是海洛啊。 海洛嘲讽地扬扬嘴角,就差没把疯子两个字写在眼睛里。 萧时扯了扯海洛的发尾,附到她的耳边,叽里咕噜地解释了一通。 海洛神色复杂,不过惊讶只是瞬间的事,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另一个海洛语气轻柔,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着我而已。 至于那人是谁,她眼神黏在萧时身上,与指名道姓无异。 海洛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死人,话不多说,直接就伸手往对方心窝里戳去。 没用的,你看, 少女侧身躲过。手臂微动,骨肉青筋瞬间从断口中涌出,倏忽,两只手就从中长了出来,和你一样。我不是人类,不是及妖,无法死去。但是我比你要多一些东西 随着她的话落下,她的手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色鳞纹,竟是和萧时之前在丛林红雾中看见的怪物一样。 萧时果断拽住海洛:我觉得,打不过。 她说这话是为了打消对方硬碰硬的念头,先跑再说,但海洛明显是没理解萧时的良苦用心,眼底漆黑,阴鸷地说:如果一次杀不了,那我就杀上百次千次,同归于尽。 萧时: 我们果然没有默契。 说罢,似是为了避免萧时被战火波及,海洛一言不发地抱住她,将她放入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坑里,那坑还挺深,萧时只能露出个头在外面。 海洛:你躲好。 语毕,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萧时: 小时候,单纯无知的她会幻想有两个帅气的男孩子为她打架。而她在一边,穿着白色的裙子,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白兔,喊道:你们不要打啦!不要为我打架啊! 但现实中,却是两个女孩在为她打架。而她在坑里站得跟个胡萝卜似的。 萧时在土坑里蹦蹦跳跳,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她索性扯着嗓子大声喊:海洛!你让我上去啊! 什么回应都没有。 萧时气不打一处来,脸鼓得跟个河豚似的,愤愤地踢了踢土灰,自言自语道:海洛,你要永远失去我了。 话音刚落,两颗脑袋就同时出现在了土坑上方,一个满脸的血,眼珠咕噜往下掉。另一个面目全非,破破烂烂的碎肉黏在脸上摇摇欲坠。 萧时深刻的体会到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被实验的员工注视是是怎样的感觉。 满脸血的那位弯下身子,似是要进来抱她上去,直接被后面的那位一拳头捅穿了心脏。 被捅穿心脏,那人也不喊疼,沉默着扯下对方一只手臂。 随后,两人再次扭打到了一起。 断手断脚,掏眼挖心,各种狠毒的招数一个不少,并且层层递进。 萧时呆呆地站在坑中,被溅了一脸血珠。忽然脑壳一痛,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头上。她慢慢地把那玩意儿来下来,一看,是颗鲜血淋漓的墨金色眼珠。 那眼珠似是还与主人感觉相连,见着萧时,居然十分兴奋地在她掌心滚了一圈,随后讨好地在她拇指旁蹭了蹭。 萧时:!!! 她两眼一翻,果断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是好几个小时,最后还睡着了。 等着风声渐大,萧时哆嗦着两条眉毛,哼哼唧唧地睁开眼。 天空还是红色,但不像之前那么纯粹明朗,似是被调暗了几个度,仿佛有什么黑色的鬼魅隐藏其中,暗中窥视。萧时手臂发麻,有东西压在那里,跟个铅球似的,抬也抬不动。 她费力地扭动身子,低头一瞧,红发少女正睡在她的手臂上,整个人快眼嵌入她的怀中。惨白的脸说是病态的潮红,也不知做了什么梦,脸上挂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萧时再一转头,海洛睡在另一侧,像是只树懒抱住她,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抵在红发少女的腹部,似乎只要对方再靠近一步,就会捅穿她的肚子。 而且,看少女肚皮上空掉的一块衣服,显然是已经被捅过了。 萧时感慨良多,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体会到左拥右抱的感觉。就是姿势有点难受。 也不知道她昏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有这发展,和谐地躺在地上睡觉。 萧时想把两人扒下来,可一个比一个牛皮糖,甩不开。 萧时怀疑这两人压根就没睡着,使劲把胳膊抽出来,走到燃烧的火柴边,一屁股坐下。 屁股还没坐热,有人就跟着坐在了她旁边。 萧时转头一瞧,是海洛。 你还好吗?海洛伸手替她抚平衣服上褶皱,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侧脸上,添了几分温柔。 萧时说:挺好。不过你们怎么回事? 她以为醒来还要看一次血腥现场,没想到居然是岁月静好的画风。 打累了,暂时休战。海洛摇摇头,似乎提起对方,她就很是疲惫与不舒心。 那你决定好怎么对待她了吗?萧时问。 海洛给火添了几根柴,照得眼睛亮晶晶,她没有丝毫动摇,声音是萧时熟悉的清冷:无论她说的是否说真的,我和她并不是同一个人。我只想带着你离开这里,在你的身边做你想做的事。 萧时听着这话,蓦然想起先前红发少女所说的话,不由老脸一红。 海洛疑惑地问:你在想什么,脸好红。 萧时嘴快:我在想她说的话。 海洛: 那温温柔柔的火光顿时与鬼火一般。海洛面无表情地掰断一根又一根树枝,看上去不像是要添火,而是要去将红发少女掰成两半。 她说什么了。 火烧得有多旺,海洛声音就有多冷,掉了一地冰渣子。 萧时抓耳挠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又在期待着些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将内容重复了一遍。 海洛,她说你、说你喜欢我。 一句话,萧时念得磕磕绊绊,还咬了几下舌尖。 海洛原本是清清冷冷的脸色,并且颇有几分大雪纷飞的味道。可听完这话,神情一愣。 随后,她低下头,垂下眼帘没再看萧时,飞速地给火添柴。 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那露在外面的耳朵染上了深深的红色,快要滴出血一般。 萧时戳戳海洛的手:你把头转回来。 海洛动作一僵,游刃有余的动作顿时混乱不堪,差点直接把手伸到火堆里来个火中取栗。 萧时啧了一声,逮住那只手,然后把海洛的脸转向自己。 不出意外,看见了一张粉红的脸,像是贴了桃花色,海洛脸颊绯红,浅色的瞳孔里是隐藏不住的心慌意乱,水汽弥漫,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似是快要抽抽噎噎的哭出来。 更多的是相当明显的肯定。 就像是眼里住了个小人,正在拿着小喇叭拼命挥着小手,对萧时表达心意她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 海洛两只手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我、我、我 见她这样,萧时反而镇静下来,再海洛做复读机一个劲我、我的时间,她撑住身子,仰头看着天空,认真思考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喜欢的是男的,但现在 萧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海洛停下人类本质的表演,红着脸静静地听对方说话。 我发现我喜欢漂亮的。萧时说,准确来说,是喜欢你这样漂亮的,再准确点说,其实我就是喜欢你。 她挠挠脸蛋,头次告白,饶是她也会紧张害羞。这份感情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如今注意到时,就已经占据心窝深处,发芽开花了。 跟着海洛动作,萧时也往火里添柴,似乎这么做能让她平静,一鼓作气把话说出口:我就是喜欢你。你要是愿意,就委屈委屈,和我在一起吧。 海洛要是有萧时这性格,估计早就欢天喜地的边放鞭炮边呐喊:我不委屈!我愿意!你快点到我怀里来啊! 可她没有,只能脸红的比太阳还厉害,好不容易才将打结的舌头捋平。 嗯。海洛磕磕巴巴地说,我也喜欢你,我们一起。 萧时唔了一声,实在受不住了,笑得比太阳花还欢乐,害羞只是短暂的功夫,她现在高兴地只想举铁青蛙跳,顺便放鞭炮。 喜上眉梢,笑着笑着,她忽然闻到了糊味。 很浓的那种糊味。 萧时一瞧,发现在她们两孜孜不倦地喂食下,原本中规中矩的篝火蹿出了一米高,因为风向原因,几根柴火趁着两人甜甜蜜蜜的火热表白时滚到了前方的树丛间,因为不堪寂寞做起了真正火热的事点燃了草丛。 红发少女是被热醒的,她其实不需要睡觉,但在萧时身边,她久违地感到了困意,那是精神因为满足而放松的表现。 起初她做了一个美梦,和萧时在无尽渊中快乐的过日子。但过一会儿觉得很热,就像是在油锅上的煎肉,身上甚至出了汗。 耳边是劈裂啪啦的声音,她掀开眼皮,入目的是一片火海。 熊熊大火,烧得正旺。 少女瞳孔微缩,愣怔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她眼眸一转,瞧见了萧时心虚的模样,瞬间了然。她颤抖着嘴唇,难掩愤怒:你就如此想离开这里吗?即使是葬身火海,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萧时: 妹妹,你想的真的有点多。 海洛更加简单明了:呵。 少女看着对方与自己一样的容貌,头一次发现这脸长得居然如此欠打。 你这样做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明天,我会打开无尽渊的门,让你们离开。少女攥紧拳头,眼圈泛红,唇瓣失去血色,惨白如纸,看起来宛如柔弱的小白兔:萧时,不要因为我,伤害你自己。 萧时还没来得及说话,海洛第一个站出来,战斗力全开,冷嘲热讽:你想得美。 少女身形一顿,也不柔弱了,面无表情地回道:啊,你还是去死吧。 她倏忽消失,下一秒出现海洛身后,一手刺穿对方的胸口。 海洛冷笑一声,不甘示弱扭断她的头。 就这样一个断头,一个心上出现个大洞,两人依旧打得热火朝天。 萧时:神仙打架,我不配参与。 即使她们都恨不得对方死的连肉渣都不剩,但现实中,就算打了一天一夜,两人最后还是完好无损地站在了萧时的面前。 时间到了,我送你们离开。少女说。 萧时正啃着果子看戏,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疑心重重地咽下果肉:真的? 之前还一副嗑.药的疯魔样,现在就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们了? 萧时不相信的目光刺痛了少女,她眼里是深深的伤痛,带着几分泫然欲泣,苦笑着说:我不会骗你的。 十分容易让人心软。 就算对方眼里喷出喷泉来,海洛也不会心软一点,她看着对方的样子,抹干净嘴角的血液,将断掉的牙齿吐在地上:恶心。 少女歪歪头:牙都断了就不要说话了。 萧时见两人又要打起来,赶紧横在她们中间劝架,几番折腾,在红发少女的带领下,萧时和海洛站在了那颗巨树前。 再等等。少女凝视着天边,看起来的确是在等待什么。 萧时皱着眉头,心中生出几分不安的感觉,但眼下来看,除了相信对方,别无他法。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面前的巨树忽然抖动起粗壮的枝干,就像是人类的手臂在空中寻找着什么。 时间到了,我要打开无尽渊的门了。少女的笑容称得上是愉悦的,星夜般的双眸里倒映出萧时的脸庞。 海洛想都没想把人挡在身后,眼中的狠戾几乎要化为实质,就像是面对外来者入侵时,守护珍宝的龙族。 少女轻笑一声,眉毛轻挑,眼中的暴虐一闪而过。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脖子,轻轻闭上双眸。清风拂过她绯红的长发,在绮丽的风景中,宛如泛黄羊皮卷上古老而华丽的画。 萧时看在眼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海洛心有所感看了她一眼,抢先一步,说了一个字:丑!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海洛,这么说你自己真的好吗? 就在她无力吐槽之际,三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如小山般高大的铁门,门扉处雕刻着形状诡异的图案,给人一种奇异而恐惧的美感。 接着那扇门缓缓打开了,门外是一片纯白色,什么都没有,仿佛是另一个时空。 红发的少女率先走向铁门,而后在门口处停下,微笑着朝两人说道:这就是无尽渊的门,你们从这里走出去,便能离开。 萧时与海洛相视一望,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怀疑。 海洛软下神色,牵住萧时的手,希望能够让她平静。 少女将二人的举动纳入眼底,喉间涌出一股鲜血的味道,她忍住冲动,缓缓地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当萧时走近时,她蓦然抬头,依旧是温柔清浅的模样:只要一直向前走就行了。 萧时嗯了一声,抬起了脚,却在那一刻,生出变端。 少女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变成红色的兽爪刺穿了海洛的胸口。 这一幕,今天已经在萧时眼前上演了四十多遍,但这次,海洛的伤口没有愈合。 就像是绽放得盛大的花,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中滴落,灌样了黑色的泥土。 萧时呼吸一窒,惶然的想要靠近,却因为身旁人的动作,没有办法离开一步。 海洛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痛苦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后是近乎暴虐的阴狠,她呕出一口血,五指扣住地面,骨头快要刺穿那层薄薄的肌肤:你要做什么? 你和我诞生于同一个人,但终究到底,真正占据了本体的是你,我只是没有实体的附属品而已。少女说,比起我,无尽渊更愿意将你作为守门人。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巨树的枝干伸得极长,似是无数条巨手交缠重叠着朝海洛靠近。 萧时挣脱不了,怒急攻心,两脚对着少女又踢又踹,对方全部一一受下,眉头舒展出惑人的弧度,她像是喝醉了一般,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克制而又容忍地摩挲着萧时手腕处的软肉,说出的话像是情人间呢喃细语:我们出去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们会很幸福。 萧时毛骨悚然,她遇见过变态,但没遇见过这样变态的。 没救了,要死了。 海洛咬碎一口牙,但心脏的伤口给她带来的痛苦让她无法看清前方的路,手脚在变得冰冷,每一次动作,都是在那本就残破不堪的心脏上撕扯出新的伤口。 海洛曾经痛恨过自己不死的怪物身份,但这一刻,她渴望做个怪物,只有这样才能站起来重新握住萧时的手。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过去,却无可奈何地陷入黑暗。 海洛!萧时双腿发软,发疯似的挣脱对方的手,少女生怕她伤到自己,只得加大力气钳住住她:她没有死,毕竟是要成为守门人,我只是暂时抑制住了她的自愈能力,让她失血过多晕倒而已。 萧时泪哗哗地流下,闻言抽泣着向海洛望去。 即使很微弱,但的确是在呼吸。 萧时一颗悬得高高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但那些树干已经如藤蔓般缠上了海洛的脚腕,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拖走。 萧时的心立即重新悬了起来。 果然,无尽渊选中了她。少女低低笑着说,就像你一样,也只看着她。 突然,那些树枝松开了海洛,像是得了命令的千军万马,争先恐后地朝萧时袭来,零星之间,就缠住她的腰肢,倒提了起来。 萧时:??? 这他妈的是看上我了? 要不是萧时此刻情绪波动激烈,搁平日她说不定还要夸一句有眼光,但萧时现在只想骂娘。 特别是当某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时,她张口就骂了句狗比! 呵呵,你这个低级的物种,不枉我神降在此书上七天,终于找到你了。神愤恨地说道,上一次让你躲掉了,这一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神的声音只有萧时能听见,因此少女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地,无尽渊居然中途改变了计划,放弃了海洛选择了萧时。 但不论如何,她都是不会让无尽渊得逞的。 这是她的宝物,只属于她,没有人可以触碰。 少女面色阴鸷地跃上树枝,赤色的兽爪并拢,像是冰冷的金属,狠狠地砍上树枝,想要强行将它砍断。 相碰之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嗡鸣声,似是刀剑交锋,噼里啪啦,强度下风的那一把必然逃不开折断的下场。 断掉的是少女的手。 模样骇人的嶙峋兽指硬生生成了参差不齐的两半,破碎的晶石细末从残缺伤口处飞溅。 少女不可置信地张张嘴巴,肌肉绷得紧紧的,随后露出要吃人一般的目光,黑漆漆地盯着这根树枝,不要命地砸下去: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出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一来二去,她的两手已经看不出原样,皮肉烂成黑红的肉泥。树枝却毫发无损,紧固住抓到的猎物缓慢地向后移动,回到巨树的身边。 萧时见她神色里已有疯癫,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卯足力气扯开脚腕上的枝梢,但除了磨出一手泡,毛用都没有。 神面露得意之色,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你逃不开的,除非你让这两人变成那完整的海洛,砍断树根,哈哈哈。 萧时:真的吗? 神私以为萧时短暂的沉默是绝望,笑得更欢乐:啊哈哈,白痴的人类哟,吾可是神!骗你干嘛! 于是萧时立即火烧眉毛地朝少女喊道:你和海洛能变为一个人吗? 神:!!! 自从上次神降萧时就感觉这狗比神的智商不怎么高,貌似还有点傻逼的意味,如今她自信的把貌似去掉。 如果你们俩变成完整的海洛,就能砍断树根! 少女停下动作,喘着气,因疼痛和失血过多的苍白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能。 那声音里,竟是有着几分伤感。 等等,这样做,是不是会给海洛带来什么不好的事?萧时有所察觉,问道。 少女笑容愈深,哑声道:可能我会消失吧。 萧时一愣。 我作为情感,本就是从她心中取出来的一件附属品。融合后,自我就会消失。但于她而言,不过是多了些不好的记忆和情感。少女笑容后是深刻的悲伤,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从诞生在世界的那一刻起,只有黑暗与痛苦。 直至短暂的生命消失,也未曾获得光明。 你萧时艰涩地咽了咽口水,你不问我原因吗,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你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少女跃下枝头,走到海洛身边。 萧时呼吸有些絮乱,在海洛的口中,她听过同样的话。 神:你们聊得很欢啊,当我是死的吗?! 说着,它就甩出一根空闲的树枝条朝少女袭去。 但慢了一步。 顷刻间,她融成一团血水从海洛胸口的伤渗入了体内,伤口在以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愈合,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焕然一新。 一片落叶因为树枝掠过的风轻轻的翻滚。 而地上的人,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绯红的长发,她睁开了双眼。 后面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海洛一言不发,起身的瞬间,就砍断了树根。 简单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一秒结束。 萧时以为还要来个大战三百回合之类的,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迅速。 万万没想到的还有神,嘶声力竭地吼着:不可能!我明明削弱了她作为神女的力量。 萧时这时已经两脚站在地上了,被这一吼震得来个平地摔,这一摔,她和某个趴在草丛里穿着荧光绿花衬衫戴墨镜的女人对上了眼。 商人赶紧做了嘘的动作。 萧时:原来你在啊!! 商人做了个口型,萧时也没看清,对方就像是一团烟雾没了踪影。 而耳边,神吼得一声比一声高,萧时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夸奖了一句:不错啊,还能唱三段高音呢。 神这回开腔吼出了歌剧魅影前奏。 不消一会儿,神就没了声音。 同一时刻,无尽渊发生了剧烈震动,山体轰然坍塌,树木锤地,头顶的天空摇摇欲坠,给人快要掉下来的压迫与窒息感。 两人面前的巨型铁门也在变得透明。 身体比脑袋快一步行动,她握住呆呆站在一边的海洛的手,向门外跑去。 就在两人跑出的瞬间,铁门发出一声轰响。 人群,建筑,日光,一切都在眼前骤然出现,耳边是熟悉的摊贩叫卖声。 没有人注意到凭空多出的两人。 萧时看着面前通灵占卜四个大字,还有那在门口甩着尾巴的小毛驴,眼眶一热,抬起脚就要走过去。 海洛握住她的手,默默无言地看着她,萧时问怎么了,她才露出一个笑容,温柔的,明亮的。 我回来了。 那是另一个海洛的笑容,即使是伪装出来的,也足够让萧时铭记于心。 但此刻,却是真情实感,海洛捧住她的脸,垂下眼帘,似是要亲上去,但在下一秒,那敛出如水温柔的双眸猛地一震,就像是捧了个炸弹似的,海洛啪地松开手,踉踉跄跄往后退几步,脸蛋比后边水果摊上的苹果还要红上几分。 我、我、我海洛支支吾吾,两手摆动出虚影,让萧时怀疑她会不会就这样飞上天。 萧时摸了摸下巴,琢磨出了些许意味来:海洛,你和她是不是 话没说完,有人拍拍了她的肩膀,是挎着菜篮的威娜。 威娜激动的捂住嘴巴,喜极而泣:您终于回来了!您消失了两天,这两天我是多么的担心啊! 萧时心中一暖,别哭了,我没事几字还未出口,只听威娜继续道:您再不回来,我们就要饿死啦!维威那蠢货都哭着喊着要吃小毛驴了! 萧时: 威娜擦擦眼泪,目光落到海洛头上。她搓了搓鼻涕,说:染发了?还挺好看的啊。 海洛: 回到屋里,大家都在,神官目光空洞地躺在椅子上扇风,嘴里反复念叨着钱,钱,西岚正和莎莉捣鼓着做药水,维威则满脸严肃地向几人说着驴肉有多么美味,多么补人。 总言而之,没一个担心她们的。 神官漫无目的的游离着目光,第一个发现了萧时,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眼发光大喊了句:钱来啦! 萧时:。 后知后觉自个说了什么,神官赶紧改口,适当地露出惊喜的表情: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见着海洛,她一顿,随后恍然大悟:我说您怎么没了踪影呢,原来是带海洛去做头发了。 萧时:虽然没有做头发,但我现在很想做了你。 她这一出声,其他几人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回来啦染头发啦终于能吃饭啦,其中只有西岚的话是不同的,她对着莎莉努努嘴,您不在的两天里,莎莉还说您是不是掉入了无尽渊呢,也太好笑了,这运气得差成狗屎才能掉进去把,哈哈哈哈!! 其他人一起哈哈哈哈。 语罢,跟风来了句海洛,头发颜色很亮眼哦。 海洛悄悄瞅了眼脸上正吹着黑色风暴的萧时,干巴巴的应了一声。 萧时:莎莉说的没错,我的确掉入了无尽渊。 屋子里快活的笑声立刻断了,脸色从欢乐变为了不可置信,中间还夹杂一丝神奇。 唯一没有参与欢乐海洋活动的莎莉说:唔,看来我想的没错。不过你们能活着出来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 对啊!西岚大腿一拍,好奇地问,您和海洛看上去活蹦乱跳的,也没受伤,究竟是怎么从无尽渊里出来的? 萧时对海洛使眼色,眼神询问能说吗? 海洛对此没有隐瞒的打算,点点头。 于是萧时简短的总结了在无尽渊的二日游:进去后,遇见了守门人,是她给我们开的门,虽然在快离开的时候发生了许多变故,不过还是一一被我们克服了。 西岚感觉自己听了一个很辣鸡的故事。 尽管枯燥成这样,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发挥求知欲:无尽渊原来真的存在守门人啊,长什么样啊? 神官插一句:神奇吗? 威娜探脑袋:单身吗? 维威也凑个热闹:帅吗? 莎莉不甘示弱:他的物种是人类吗? 萧时仿佛是被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围住的幼稚园老师,正在遭受十万个xx吗?的提问磨炼。 不是人类,不帅,漂亮,单不单身很难说明,十分神奇。至于长什么样,萧时拉过海洛。就张这样。 维威撅着嘴巴,失落的说:唉,那是挺漂亮的。 神官说:也是真的挺神奇的呢。 威娜表示疑惑:为何难以说明是否单身? 萧时一直很想吐槽这究竟是什么辣鸡问题,不过面对威娜饱经风霜,让人忍不住想要喊奶奶的脸庞,她还是乖乖回道:因为我和海洛在一起了,但她说自己是另一个海洛,现在和海洛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人,不过似乎还保留有自己的意识,所以我虽然和海洛在一起,但是又不是和那个海洛在一起。 莎莉: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 莎莉:啊,我以为你突然想念绕口令。 萧时:不,她并没有这种灵光一闪的想法。 不过这绕口令是直接原封不动的从现实世界了里copy下来的吗?就没人发觉画风很不对劲吗! 其他几人的思考方式还是很正常的,没拐到绕口令上,震惊地看着海洛。 而后又同样以震惊的目光看向萧时,同时里面还混杂着几丝敬佩与感叹。 连无尽渊的守门人都敢搞,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牛逼啊! 萧时:不,我没搞。 又聊了一会儿无尽渊和海洛的事,萧时支撑不住了,打着哈欠挥挥手说要睡一会儿。海洛立即安静地跟了过去,一同进去屋子里。 维威啃着萝卜问:你们说,大人和海洛这恋爱进行到哪一步了? 神官:牵手? 西岚:亲嘴? 威娜:给孩子取名? 莎莉:??? 她问威娜:你的物种是人类吗? 威娜:是啊。 莎莉真心实意地表达疑惑:那你为何不说人话? 威娜:呵呵。 最后是维威西岚劝的架。 萧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海洛捨起她扔在床旁边的衣服,从包裹里找出针线盒,一针一线地缝着,十分贤妻娘母。 不过缝着缝着,海洛柔和的表情陡然一变,像是换了个人,粗鲁的拽断线,抱着衣服就滚到了萧时的被窝里,如同一只巨型犬似的左蹭蹭右蹭蹭,最后笑眯眯地抱着对方,啾了脸蛋一口,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阳光明媚。 三大魔法灵器全收齐,接下来就等商人出现指示下一步。一件大难事解决,萧时心情更加明媚,带着大家吃了一顿饱餐。 莎莉的解药已经做好,但苦于没有感染的人实验,不清楚效果究竟如何。 到了中午,外面更加热闹,动人的乐器声传遍街道,萧时推开门,发现不少酒馆小店前都挂着几条彩色的带子,商人和摊贩则在手上系着彩带。 要过节了。神官站在太阳下四处瞅了瞅,磕着瓜子说,我差点忘了,过几天就是龙川国的国节了,待会我也去买几条丝带系房子上。 萧时从神官手里掏了一点瓜子,问:国节? 举国上下同欢的日子,是为了纪念龙川国第一代国王,整整持续一星期,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会举办各种活动表演,还会放烟花啊,您知道烟花吗?听说特别漂亮,我还没见过呢。 烟花啊,我还放过的呢。萧时露出怀念的神色,确实挺漂亮的, 神官好奇怎么放的。 萧时说用路西法屁股放的。 说完了,嫌太阳晒人,她就先进屋了。徒留下神官一人痴呆地站在原地。 萧时一进屋,海洛就黏在她屁股后面,恨不得吃喝拉撒全跟着。 萧时镇定自若觉得对方还挺可爱,没事伸手摸摸海洛的脑袋,海洛不苟言笑的脸上就开始开花了,连着那背景,都是闪亮亮的,要是长出根尾巴,估计此时已经激动欢乐地甩出了龙卷风。 另外几个看在眼里,闪瞎在心里。 维威羡慕到咬手,流着泪说:我也想要爱情。 别哭了。威娜温声细语,哭起来更丑了。 维威眼神一凛,说你不会还没忘记我吧。 威娜笑着说想什么呢,你没男人喜欢,我可不是。 维威气得鼻涕也流了下来。 到了晚上,西岚提着一只黑色的鸡回来,往莎莉面前一放。 鸡翅膀上还有深黑色的花纹。 莎莉说这是什么。 及妖。西岚想了想,觉得不够严谨,补充道:及妖鸡。我从一个卖稀奇古怪东西的神秘人手里买来的,你先用用。那神秘人绝对不一般,说起话来自带贵气,可厉害了。 莎莉沉默片刻,拎着这及妖鸡去了后院,再回来时,手上是只普普通通的土鸡。 西岚一愣,随即喜悦的说道:你给它喝了药!让它从及妖鸡变回来了! 不。莎莉说,我只是给它洗了澡。 西岚笑容一僵,气势汹汹地拎着菜刀冲出家门:那个鳖孙!老娘要剁了他!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三天,商人在一个晚上出现在梦境里,让她先耐心等一段时间,她有个东西要弄到手,等到手后,她就会回来进行下一步计划。 待到了第四天,节日便开始了。 王都在节日期间对所有平民开放,萧时还挺好奇龙川国的王都是什么样,于是和大伙儿一起早早地出门。 海洛不喜欢热闹,也跟着去了,眼睛都比平日亮上许多,偶尔好奇地询问萧时那是什么东西的样子,透露出几分单纯,让萧时忍不住捏捏脸蛋。 于是理所当然,没一会儿,两人很快又黏糊到了一起。 维威:我要找男人,受不了啦!我真的要找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 滴 都 没 了 。感谢在20200505 19:31:15~20200506 02:0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苏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尽管维威已经愤恨到咬着手帕在心中把两人石沉大海, 但面上是不表露丝毫的,冷酷地哼了一声, 转身就去找威娜说悄悄话。 威娜, 哪里有男人?维威焦急地问。 威娜:滚。 维威碰了一鼻子的灰,撅着嘴巴哼了哼。 几人走了一会儿, 发现周边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并且步伐迈得很快, 像是在追赶什么东西, 生怕慢了别人一步。 神官向几人解释道:王都内有一座神像殿, 只有在国节才会对平民开放, 听说很灵, 不少人许下的愿望都成真了。所以每逢国节, 平民便会去神像殿里拜拜。 萧时不怎么相信, 这世界是有神明,就是那个狗比神, 但它不仅不会实现人们的愿望,还满脑子都是要毁灭世界。至于其他的神,只是历经苦难的人类想象出来的,并不存在。她问:真有那么灵? 神官耸耸肩,道:从我知道的信息来看,的确是灵,要不我们去看看? 萧时没什么想法,问海洛去不去。她以为海洛对鬼神之事没有兴趣,却见海洛点点头, 眼里居然有些许的期待。 萧时不由稀奇地盯着海洛,把人盯得两只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才依依不舍的移开了目光。 神官这几天做狗已经做习惯了,完美地适应了自己单身狗的身份,对二人眉来眼去心的情景,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倒是维威一听两人要去,自告奋勇要带路,说道:我也去试试,看神明能不能满足我找男人的心愿。 在去神殿之前,几人先找了个餐馆解决午饭。 王都的物价要比平民区高些,西岚看着面前的干面包像是在看一件宝贝:钱是大问题啊,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认真劳作,来年收获慢慢的农作物去卖。 神官感动地抹了抹眼角的空气眼泪说我们一起追逐梦想吧。 神殿外面人满为患,有不少算命占卜的在旁边摆个小摊,摊主脸上一个个带着笑容,看样子赚了不少钱。 神官见状灵机一动,不知从哪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往地上一放,也学着旁边的人把披风往脸上一盖,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冲着萧时挤眉弄眼: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赚钱。 说罢,她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碗放到地上,道:就用这个收钱吧。 萧时:你这不像是占卜的,像是要饭的。 神官露出一个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哈哈哈。 话音刚落,她碗里就被扔了一枚铜币。 真可怜啊。那位扔硬币的小姐同情地看了眼神官,轻声向身旁的的朋友说道,你看,这讨钱的小姑娘笑成这样,一定是个傻子唉。 啊,真是可怜。朋友叹息着向碗里扔了几枚铜币,去买点东西吃吧。 神官: 萧时于不忍心地转过头,却见维威两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块木头看向左边。 萧时:你咋啦? 维威两眼放光:你们先进去,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萧时看见了一个裸着上身人高马大的壮汉。 最后真正进神殿的只有萧时和海洛。神殿建得很大,宽阔明亮,墙面上贴着琉璃彩色的玻璃还有名贵的带有宗教意义的画,殿内看不见神像,反而排了许多可供休息的水晶质的座椅。 请二位在这张纸上写下名字,在这里稍作等候。一位神侍打扮模样的女人递给她们一张纸。 写名字?萧时在菲国时曾经去过神殿,简单的祈祷后就离开,没有其他的环节。 没错,只有被神选中的人才可以去神前祈祷。神侍说着,双手合在胸前,做了一个祷告的动作。 海洛闻言,垂眸一笔一划将名字写了下来 ,随后将纸递过去,琉璃的色彩倒映在浅色瞳孔中,倒映出明亮的色彩。 这选是怎么选法?萧时卷着纸条,问道,难不成那尊神像还能亲自选? 神侍笑了笑,但那笑容就像是贴在脸上的,堪称职业假笑。没有清楚回答这个问题,神侍轻声道:自然是要依据神明的旨意进行挑选。若是没有被选中,也请不要失望,明日再来便可,神明一定会感受到你们的心意。 萧时看看四周坐在椅子上的人,大家都满脸期待,希望神能选中自己,但也有不少人是一脸沮丧,垂头丧气地从位置上离开。 要是见不到你也别伤心,萧时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撑着脸颊同海洛道,晚上王都会举行盛大的活动,比拜神要有趣多了。 海洛没听清她的话,低着头,正在摆弄手里的东西,表情纠结成了麻团。 萧时好奇地问她手里握着什么。 海洛犹豫片刻,打开手,掌心间躺着一条银色的手链。 这是想要送给你的礼物。海洛说着,将手心往萧时面前递了递。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很想送给你。海洛垂下眸子,将手链系在萧时的手腕上,正午的光芒透过彩色的玻璃,在她眉眼间洒落了一层瑰丽的铂金,像是一条绮丽的小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 萧时心中痒痒,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对方眉间的光点。 柔软的肌肤染着淡淡的凉意,但是不消几秒,就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所取代。 海洛握住这只手,将它放在自己脸颊边,眼角似是抹上一层嫣红,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淡色的瞳孔中露出些许清澈的笑意。 而后,这双漂亮得如玉石般的眼睛悄悄合起,黑色的发丝垂落,就像一只惦记着主人的大猫,贪图那点温暖,在主人的手边蹭了蹭。 萧时: 在经历那么多事后,萧时自认变得沉熟稳重,心如止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掀起她内心的波澜。 可当这么一张脸摆在眼前,萧时愣是没忍住心神荡漾了起来。脸红地像是刚才红油里捞出的小龙虾,热气腾腾,下一秒就能端菜上桌。 你萧时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睁开双眸,那点银光倾落了出来,萧时都没能挤出一句意义完整的话。 两、两位!忽然,一位神侍急慌慌地跑到她们面前,因为动作太过匆忙,对方戴在头顶的白色帽子歪到了耳边。还没站稳脚步,那神侍就激动地张口道,神明在上,请两位和我一同过去。 萧时见她一惊一乍不太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神迹出现了!像是怕惊扰到他人,神侍用尽全身力气堪堪压低声音,只是说话的气息急促得很,显然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神明呼唤了你们的名字!神侍激动道语无伦次,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萧时见她下一秒要嗝屁上天的样子,赶紧让她平静下来。 神侍扶住胸口长呼几口气,尽量稳住心神:总之请二位先和我一起去神像前,神明亲自选名字还是第一次呢。 萧时问那之前是怎么选的? 神侍:当然是我们几个闭眼瞎抽啊。 萧时:。 神像矗立在神殿中央,要往前再走一段路才能达到。比起其他地方,神殿中央要更为豪华,六扇面向大街的落地窗将所有的光芒汇聚在殿内,二十米的高大神单单是看着,在视觉上便带给人极大的震撼与压迫感。神像的神情中自带悲天悯人的意味,左手捧着一块石头铭牌,右手高举着一把石剑,那柄剑也是十米有余,按神侍所说这是劈开世界混沌恶气的巨剑。 神像前除了她们几个没其他人,问了神侍才知道是特地给她们俩清场了。 既然神明呼喊了你们的名字,肯定是有话要同二位说,那我就先离开了。神侍说完,仰望神像,脸上全是狂热与崇拜。 而海洛的表情很平淡,就像是在看一件普通的艺术品,甚至给人一种在评估神像价值的错觉。 等神侍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萧时问道:你信这些? 海洛摇了摇头。 在她小时候,便认识到了神明并不会聆听世人愿望的事实,或许在无聊的时候,神明会一时兴起,有那么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听一听自己信徒的愿望。海洛从未奢望过自己是那千万分之一。 只是神官说它很准。海洛轻声道,所以我想试一试。 她经常会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是一样的世界,她也依旧过着相同的生活,被抛弃,被领养,被关在兽笼中,然后坠入无尽渊。 只是,在梦中没有萧时,而她也没有走出无尽渊。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即使是不死的身躯也会老去,也会有承受的极限。在不见天日的无尽渊中,最先达到极限的器官是眼睛,接着是耳朵,然后是双手,双腿最后是全身。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她就那样在无尽渊被关了一辈子,直到死去。 梦境太过真实,即使醒来,海洛有时也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太多的东西杂糅在一起,将脚下的路埋藏。 她只能安静地站在原地,分不清方向,分不清道路,不发一言地垂下头。 就像是梦里那般,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每每这时,萧时总会站在她的面前,引领着她找到真实的道路。 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奢求其它,唯一的愿望便是想要和萧时长长久久地一起走下去。 她想成为那千万分之一。 金色的阳光垂落在海洛的睫毛上,融化在浅色的瞳孔中,显出一种剔透到了极致的银色,她忽然想和萧时说说话,想喊一喊对方的名字。 海洛侧过脸,看向对方 但是在看见眼前情景的一刹那,海洛肝胆俱裂,浅色的瞳孔缩紧到了让人疼痛的地步。 这是充斥着欢乐气氛的平静午后,风声,笑声,以及隐隐可听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街道上人们脸上是愉快的笑容。一位老妇人在给年幼的孙女买新衣服,两位贵族小姐正笑着等候新鲜甜点,孩子们像是小鸟般兴冲冲地跑来跑去。一切都很平静,但灾祸,忽如其来的降临了。 大地猛地震动起来,房屋轰然坍塌,抱着新衣服放老妇人还未来得及走出门口,便被滚落的巨石泥砖压在了地上没了呼吸。在极其短暂的沉默后,数不清的尖叫骤然爆发,哭喊声此起披伏,人们惊慌地想要从摇摇欲坠的世界中逃离,却根本无处可逃。一时间,洋溢着过节喜气的王都成为了灾祸之渊。 威娜!在爆发哭泣尖叫的人潮中,西岚拽住威娜的手,嘶吼道:其他人呢! 她们去了神殿,就在前面 剩下的话消失在她的喉咙中,威娜颤抖着看着不远处沦为废墟的神殿,失神地张大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在震动的第一秒,巍然耸立的神殿轰然坍塌。 海洛的眼中,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速播放键,巨大的神像坠落,手中高高举起的长剑,就那么直直地刺入了萧时的胸口。 第45章 疼、好疼啊 萧时哆嗦着身体, 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后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粉尘弥漫。稍稍一个喘气就磨得舌根发苦, 在这寂静中她尝试着起身,头顶却碰到了阻碍物。 她费力地抬起手, 因为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萧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强忍住疼痛, 摸到了粗粝的表面, 像是石头一般。她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地方。 萧时咬牙捂着受伤的左肩, 回忆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断裂的记忆重新连接, 汹涌的画面涌入脑袋, 让人头痛欲裂。 萧时撑住头, 低低地喘着气,她想起来, 她和海洛在神像前站着,然后大地忽然震动起来,就像是地震,那尊神像直直地冲向她倒塌 最后,记忆的最后是海洛推开她,将她护在身后的画面。 鲜红的血液飞溅,那抹深红,几乎灼伤她的眼球。 海洛 海洛! 萧时猛地撑起身体,肌肉撕裂的痛楚使得她脸色苍白,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萧时张开嘴想要呼喊海洛的名字,却被空气中的粉尘石灰呛住喉咙。 咳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萧时听见上方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醒了吗? 萧时咳嗽的动作一僵,是海洛的声音,心中的石头陡然落地,萧时往背后嶙峋不齐的墙面一靠,眼中满是劫后余生地庆幸与担忧:海洛,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在黑暗和寂静中,两人的说话声像是被放大了百倍,格外清晰。 萧时敏锐地注意到了海洛声音的不对劲,透着股虚弱和暗哑。 她伸出手向上方摸索,没有碰到海洛,却是摸到了一个巨大的长形东西,并且边角十分锋利,萧时感受到手指割出了一道小口,立即松开了手。 突然,有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萧时醒来后,便被数以万计的粉尘包裹住,为了防止自己没被砸死就先呛死,她尽力地减弱呼吸,但此刻心静下来后,她从中分辨出了一股血腥味。 很浓的血味。 海洛,萧时瞬间慌了神,她想起最后的一幕,通体发寒,那柄本该刺穿她的长剑最后刺穿的是海洛胸口。 嗯。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离你很近。 像是安抚着萧时不安的心,海洛软下声音,轻声道:不用害怕,我就在这里。 萧时握紧双手,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安下心来:我看见神像手中的剑刺穿了你,你伤的是不是很严重? 已经愈合了。海洛知道萧时在担心什么,于是转移了话题哑声道,不止是我们,神殿里的其他人都没能逃离,全部被埋在了这里,不能乱动。 萧时嗯了一声,液体滴落的声音连续不断,她抿着嘴,顺着紧紧贴在身旁的巨物向上摸,很快她就摸到一处柔软的布料。 薄薄的布料早已被鲜血淋漓的骇人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渗得通红,在萧时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海洛闷哼了一声。 顿时,死寂般的黑暗中,只有海洛低低地喘气声。 那把剑萧时四肢透着冷意,眼角发红,那把剑还在你的胸口上吗? 神像手中的的剑光是宽度就好比成人的胳膊。 萧时不敢想象海洛如今是以什么样的状态来和她说话。 就在她分神的短短几秒,海洛的呼吸声忽然断了,萧时立即喊道:海洛、海洛? 周围一片死寂,无人答话。 萧时立即心慌意乱,也不顾嗓子干涩,一声声喊着海洛的名字。 别喊了,你忘记海洛是不死之身吗。 萧时听见这声音先是愣怔几秒,随后宛如见着了亲生父母般,哭得撕心裂肺。 商人,商人啊,呜呜呜 商人虽然很少在萧时面前出现,但是他的一举一动也知道个大概,自然也了解对方的性子有多欢脱。商人没料到一见面萧时居然二话不说哇地哭了出来,那些想说的话就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行。 呃、你别哭了。商人难为地揉了揉头上的杂毛,笨嘴拙舌地安慰着,海洛死不了。只是神像手中所握之剑的材质较为特殊,和你佩戴的骨剑相似,会对海洛造成实质伤害,想要完全愈合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商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但萧时却没办法冷静地听下去,她舔了舔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嘴唇,眼中的急躁和忧虑快要化成实质:你能带我们出去吗?还有其他人呢!她们还好吗? 商人说:哎哎,别着急。我已经对神殿施过术,它不会再继续坍塌。龙川国派来军队正在在外面救援了,一同来的还有他们国家的占卜师,你们的位置那位占卜师已经占卜出来了,只要再过一会儿,神殿中的人都能获救。至于神官她们,虽然都处于昏迷中,但没有受到重伤,一个个可能躲了。 萧时这才真正的安心。 商人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带你离开的。 萧时:什么意思? 商人咬牙切齿:这次的意外不是偶然,是狗比神搞得鬼。不亲自对管理的世界出手在神明之间本是约定成俗,但它为了除掉你,为了毁掉世界,已经丧心病狂到不择手段了。这次幸好我来的即及时,阻拦住了,可是我的能力有限,救得了你们一次,不一定能救第二次。 萧时第一次感受到了浓烈的恨意。 她只是想好好地活着。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和海洛,和大家好好的活着罢了。 但是此刻,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成为面无表情的尸体被埋葬? 你已经找到了三大魔法灵器不是吗,现在只差一步,就能阻止崩坏了。 萧时绷紧脖子,眼中没有了先前的惶恐和无措,只有一片绝然:怎么做? 商人咬了咬唇瓣,犹豫片刻后,说道:无尽渊,我们现在就去无尽渊。这次的大动干戈,饶是神也要暂且休息一会儿,我们只能逮住这个时间把一切都解决。 萧时说好。 可是你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回来。商人惴惴不安地看向萧时,或许是一个星期后,或许是一年后,也可能是十几年 萧时呆住了,她听见自己用愕然地声音问道:什么意思,不是说只要有三件魔法灵器就可以让及妖消 她忽然反应了过来。 如今神打破规则,亲自动手,早已不是及妖的事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弑神。商人眼中多了冷锐之意,准确来说,是让它永远没办法再对我们出手。 神明是无法死去的,但是可以被囚禁住,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无尽渊开门的原因是为了寻找新的守门人。 萧时睁圆眼睛,她一瞬间明白了对方意思:若是守门人一直活着,无尽渊便永不会再出现。 而神,恰好是不死的存在。 设定中,魔法灵器不仅仅可以关上无尽渊的门,也可以强制召唤神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得到无尽渊最底层召唤,才能彻彻底底将它囚禁住。 萧时说:强制召唤它也知道这个设定吗? 知道。 那它就没有做什么应对措施吗? 商人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个设定本意不是如此,在后期的剧情,一个国王会以召唤神的方式拯救国家。它根本不会想到其它方面,在它的眼中世界万物不过是蝼蚁,你会怀疑一只蚂蚁想要害你吗。 商人确凿的说:它的高傲注定了它的自信,这种自信在我们看来便是无知与机会。等狗比神反应过来,无尽渊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它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想要逃走,但是我找到了一个bug,在召唤后,只要三大魔法灵器放在一起,它们就会一直处于召唤的状态。 萧时恍然大悟:那么它根本无法离开。 没错,无尽渊的最底层是可以与其抗衡的神秘而恐怖的存在,久而久之,底层会将其同化,它会从神变成不死的及妖,失去神力,就算没有魔法灵器,它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萧时:那我们快去―― 萧时,商人打断她的话,你也是魔法灵器之一啊,真理之石已经融于你的血肉中。 商人神色复杂,语气颓然地说:你会和神一起被关在底层,直到它变为及妖,可是这中间究竟要多长的时间是个未知数 无尽渊的最底层是黑暗与痛苦的滋生地,能够将一个神转变为及妖,更不要说平凡脆弱的人类进去后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磨难。 萧时低声问:我也会变成及妖吗? 不会的。商人郑重其事,一字一字地说道,当你能够离开时,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完好的身躯,这是我唯一能对你做的补偿了。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商人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事不能催,实话实说,要是萧时不愿意做也是能理解,毕竟 现在就走吗 萧时突然问道。 啊?商人一呆,反应过来后赶忙道,对对,我们得尽快去。 我,我有话想和海洛说。 商人沉默片刻,两条眉毛难为地扭着,心中一边恶狠狠地骂着罪魁祸首的神,一边又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 不行,海洛她暂时醒不来,我此次离开就是为了寻找无尽渊的入口,现在找到了,可是它随时随地会消失,继续等下去,只会错失机会,那么这样的灾难还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等不起的。 这番话连商人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冷漠,她撇过头,不忍心再看对方的表情。 那我能看看她吗 萧时煞白脸色,但和商人想象的不同,她的眼中没有动摇,只有孤注一掷的决然:我只想再看她一眼。 商人闭上眼估摸了下时间,还有点余裕,便点头道:好。 先是一点微光亮起,接着,这片光亮骤然扩大,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萧时的视野。 萧时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海洛。 那柄十米有余的巨剑贯穿她纤弱的身躯,几乎要将她斜砍成两半,又像是根钉子将她牢牢地砸入地面。 巨剑的尽头被破碎的石头泥瓦遮盖,从伤口处流下的血染红了碎石泥泞的地面,让人分不清它原本的颜色。 即使这样,少女依旧站立着,她的双手张开,撑在两边砖石组成的参差不齐的墙面,一动不动。她的脊背因为落石,怪异的佝偻着。她就像是一个保护伞,以自身为盾将身下的人护住,为对方撑开一片安全的小天地。 无论是清醒,昏迷,还是死亡,她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萧时仰起头,汹涌的情绪在她眼底酝酿头,黑色的双眸中显出几分痛意的脆弱,她颤抖着双臂向上伸去,终于碰到了对方冰冷的脸庞。 她触碰着少女垂落的睫毛,像是柔软的羽毛在她指尖划过。她触碰着少女挺拔的鼻梁,最后,指尖落在了对方苍白的唇瓣上。 那总是会不经意对她微笑的唇瓣,此刻因为失血过多,透着一股病弱的气息。 走吧。她说。 商人看着她,轻叹一声:走吧。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第46章 商人说完这两字, 明亮的光芒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将她拢住。 当光芒消散后, 萧时睁开双眼, 认出自己是在无尽渊。 只是和她记忆中的不同,无尽渊深红的天空此刻是诡谲的灰色, 像是打翻的颜料混合在了一起,厚重的铺盖在上方, 沉闷得透不过气。 自从没了守门人, 无尽渊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商人现出实体, 依旧是穿着花衬衫戴着黑墨镜混不吝的模样。 萧时见她这副样子, 不知怎的, 居然有点安心, 对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也没有那么大的波动了。 在商人的带领下, 她来到了巨大的圆坑前。 这下面就是无尽渊的底层。商人说,而十五层, 就是最底层。 萧时咬了牙,支着脑袋地向下望去。黑色的迷雾弥漫在洞口,没有尽头,光是看着,就让人产生难以言喻的恐惧。 真的有路吗?萧时尝试着将手伸进去,寒意浸透皮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直接下去不会摔死人? 有路,但是从外面看看不到的。 商人的心态其实不必萧时好多少, 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人类的身上,若是对方最后支撑不住,那她至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时拍拍脸大,深呼吸一口气,跨入深渊。 进入底层的瞬间,她便感到了阵寒冰冷意,冻得她牙花打颤,好在想象之中的失重感没有来临,脚下的确有一条狭窄的小路。 非但没有黑雾,周围甚至十分亮堂,绿树成荫,她们似乎走在山路中间,依稀还能听见鸟兽的鸣叫。 没想到底层居然是这样的。商人颇为惊奇地四处张望。 没听见萧时的声音,她转过头,发现萧时蹲在地上抱紧身子打哆嗦,嘴里呼出的竟是白雾。 商人惊慌地扶起她:你怎么了? 冷、冷,萧时舌头都冻僵了般,好冷啊 商人脸色一变,她是以幻觉的方式现身,自然感受不到无尽渊底层带来的苦痛。但萧时不同,是人类,无法屏蔽感官。 没关系。萧时揉了揉发僵的脸颊,一步一步往前迈着,忍一忍就行。 商人咬住唇瓣,头一体会到说不出话的感受。 好在几分钟后,当她绕过一个山弯道,恐怖的寒意倏忽就消失了。 到第二层了,你有没有好一些?商人紧张地问道。 萧时如蒙大赦地往地上一瘫,还没来得回话,商人先被吓得丢魂,一蹦三尺高,而后两膝一跪,疯狂拍着她的脸:怎么了?死了吗?!这才第二层啊! 萧时: 就算是死了也得被你拍活。 无语地瞪了眼即将哭丧的商人,萧时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体内被冻住的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总算给她带来了一丝丝温暖。 商人见她脸色逐渐变得红润,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每一层的路都很短,你现在有感觉到什么吗? 萧时摇摇头,神色疑惑。 按道理,第二层应该比第一层给人带来更多的痛苦,但萧时就像是走在普通的山间路上,体温渐渐回暖,她的步伐也轻盈许多,索性就跑了起来。 这一跑就是跑到了十二层。 周边景色就像是经过精细渲染的风水画,越发美丽,天色不知不觉竟是蓝色,甚至蓝的更为清澈,像是雪上之上的蓝宝石,耀出璀璨的光芒。 商人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喃喃道:不可能啊,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 萧时也不明白,但是总归是好的,她露出了笑容:还有三层,就能到最底层了。 说罢,忽然感到喉咙发痒,咳嗽起来。 萧时!商人发出尖叫 萧时咳得抬不起腰,听见尖叫声,勉强抬起头,想问她怎么了,眼前却蓦地一黑,双眼撕心裂肺得疼,有两股热流从眼窝中缓缓流下。 怎么了?萧时嘴里嘶嘶地抽着冷气,她无措地伸长手臂在一片黑暗中胡乱地晃动,想要抓住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商人身体发抖,脸上血色褪尽,她握住萧时挥动的手,嘴巴张了张,却无助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黑啊,商人,萧时似是明白了什么,她抚上自己的眼角,露出的苦笑因为疼痛而变得不伦不类,这就是往底层走的代价吗? 商人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咽下喉咙间的酸楚:是的。 没事的,我只是吓到了。萧时抚上自己的眼角,指尖一片潮湿黏腻,想来是血,苦中作乐道,说实话,我以为会更惨点,现在只是瞎了一双眼睛,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了。 商人抽了抽鼻子,没吭声。 萧时忍住痛楚,往前踏了几步,走过小弯:你看,我已经到第十三层 鲜血飞溅。 一只紫黑色的手臂从萧时的腹部破出,细长的手臂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眼珠,左右晃动着。 手臂还在不断地从萧时的腹部向外伸。 萧时倒在地上,血痕顺着惨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人疼到了极致,竟是发不出声音的。 商人被眼前的血色怔住,咬紧牙关从虚空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挥向紫黑的手臂,将它斩成两半。 萧时,萧时!商人眼中泛起泪光,小心翼翼地扶住萧时的上半身,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怀中的不过是一张没有呼吸的白纸。 她匆忙把手覆在对方的伤口处,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现,萧时的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只是暂时缝合了外表而已,内里根本没有得到一丝治愈。 萧时的声音像是破风箱里传出来的,沙哑不成调:好疼、好疼啊 她拼劲全身力气攥住商人的衣袖,没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味: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商人的下唇被咬得皮开肉绽,她呜咽着摇摇头:你不会死的。 我要是死了,还能困住它吗?萧时有气无力地问着,她的声音极小,商人只有靠在她的耳边才能听见一个个破碎的气音。 萧时实在太疼了,她想要是商人只需要尸体,那就给尸体吧,她不想再这么疼了。 商人哪里不知道萧时的想法,她终于没忍住摔掉墨镜,将脸埋在手里哭了出来。 不行啊,萧时,再撑撑好不好?商人颤抖双唇,一个劲道歉,我太自私了,对不起,对不起 萧时呼吸变得极慢,像是将死的老人,每一个动作都被放慢了好几倍,她低头望向手臂,虽然什么都不看不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虚弱地喘气,她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手链,我的手链还在吗? 商人一愣,看向萧时的手。 系着一条有些透明的银色的手链。 像海洛的瞳色。 在,在!商人赶紧说道。 萧时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她和海洛的最后一面。 被石剑贯穿却为了保护她,屹立不倒的身躯。 萧时嘴角露出了一点点苍白的笑意:这条手链是海洛送的。 血迹从眼眶中流下,就像是两道泪水一般,萧时说:我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告诉她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和她一起做。 她们才刚刚开始,却已面临分离。 一切结束后,我能回去吗? 商人哭得眼睛充血,拼命点头:你一定能回去的,我会好好地将你送回去,倾尽全力也会给你完好的身躯。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萧时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继续走吧。 商人收回治疗的手,蹲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说:我抱着你。 她们无声地走了一会儿,为了不让萧时伤口加深,商人每一步走的都很慢。 萧时忽然说你并不自私,幸好有你,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商人眼泪流的更凶。 在沉默中,她们很快就走到了第十四层,萧时此时已经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觉: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商人呼吸一窒,平稳的步伐在一瞬间慌乱。 没有变化,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萧时笑了笑,没揭穿对方善意的谎言:那就好。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绝对不是人能发出来的――诡异而又不寒而栗的声音。 就像是及妖一样。 终于,她们到了第十五层,到达了无尽渊的最底层。 萧时中途几次濒临死亡,全被商人给拉了回来。 她现在已经失去所有感觉。浑身上下,只有耳朵和嘴巴在履行职责。 商人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背靠大树。 萧时昏昏沉沉,光是呼吸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你睡吧,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做就行了。商人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一切结束,一切新始。 萧时: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商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萧时缓了缓气,她现在说话无疑是种折磨:我突然失踪了,海洛和神官她们一定很慌张,海洛说不定会做些傻事,你可不可以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要担心,告诉海洛,让她 等等我。 萧时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有把这三个字说出口。 漫无目的的等待很痛苦。 海洛的曾经已经足够痛苦,她不想让对方连余生都被束缚在痛苦中。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但是唯有对于海洛,她没办法问心无愧,反而残忍至极。 萧时想要说些什么,商人却拍起胸膛,承诺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顾虑,虽然这我没办法和她们说很多,但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你放心好了。海洛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想对她说什么! 萧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她实在是太累了,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疲惫。 好好休息吧。 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你的名字,萧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嗫嚅嘴唇,但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询问着。 商人你的名字是什么? 萧时无力地合起双眼,可是在她即将沉睡之时,她听见女人说道: 我没有名字,但在其它不同的世界,有许多和我相似的存在,它们被称作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完结啦 第47章 海洛醒来时, 已是在屋里,她怔怔地看着天空, 目光没有一丝焦距。 比起死伤惨重, 沦为坟墓废墟的王都,四周的平民区只是受到余震的波及, 情况要好上许多。 啊,你醒来了?威娜脸上脏兮兮的, 从废墟堆里爬出来后就没来得及擦, 见人醒了, 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儿, 跑到床前, 你体质特殊, 我们没敢让军队里的医生给你治病, 就合伙把你带回来,身体还行吗? 西岚啧啧称奇, 一瘸一拐地说:那么大的剑,都把你砍成两半了,我们几个都以为你是死定了。 你不要乱走。莎莉扶住西岚,表情不是太好,你的腿伤的并不轻。 醒了就好。神官正给维威包扎伤口,唉,最近几天都不要出门,外面乱得很,路也不好走, 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吧。 海洛静静地听着,扫视屋内一圈,随后问道:萧时在哪里? 应是许久未开嗓的缘故,一开口就是干涩到粗粝的声音。 她咳了几声,嘶哑着喉咙又问了一遍:萧时在哪里? 几人动作一顿,接着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眼,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没有人说话。 海洛撑起身体,苍白过分的脸庞在阳光下脆弱的像是玻璃,她这次伤得太重,即使身体愈合也留下了后遗症。 半垂的衣衫从少女的肩边滑落,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从她纤细的脖颈一直蔓延到左肩歪斜的衣领内。 萧时,海洛问,萧时在哪里? 不知道。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莎莉,她平静地看着面前脆弱到随时随地会失去呼吸的少女,冷静地说,因为有那位占卜师的帮助,神殿里的人在昨天就被军队救了出来,其中没有萧时。 我们找遍了附近,我也去问过那位占卜师,但是没有找到。神官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双眼发红,衣衫不整,自醒来后她就一下没合眼,一直忙到现在。 蜷缩在墙角小毛驴哀哀地叫了几声,瞳孔湿润,似乎知道什么。 海洛一言不发,站起身,往外走。 我们都找过了,没找到。西岚心烦气躁地抓了把头发,还是先等等,说不定萧时过会儿就会回来。 她的心情不必海洛轻松上多少,这一天天的相处,在她心目中,萧时早已不仅仅是需尊敬的大人,更是重要的同伴,也是家人。 再等等。神官疲倦地揉揉太阳穴,如果她回来了,而你不在,怎么办? 海洛没有说话,却是停下了步伐。 再等等。 海洛握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血液顺着指缝间滴落。 海洛的目光失去焦距,自言自语道:我再等等,要不然她看不见我,也会着急的。 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等,就过了一年。 萧时仍然没有出现,海洛也放弃了等待,开始了漫漫的寻找,很难再看得见她的身影,但是每隔几个月都会回到龙川国,回到神官她们所在的住所,每次回来都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窗外一站就是几天,接着在晨光微熹时,再次离开。 她的脸上,没有了柔软,萧时带给她的生气与温柔都被冰冷与死气所替代,像是无主的刀,放纵自己沉浸于血光中。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神官看着这样的海洛,十分难过,但没有办法安慰她。 不过还好,人没疯。威娜苦笑着说,至少海洛现在还是清醒的。 神官伏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她侧头安静地看着碧蓝的天空,过了半晌才说道:你看见海洛身上的疤痕了吗? 那条疤痕至今没有彻底消失,反而像是纹身一般,和海洛的肌肤融为了一体。神官不知道是根本无法愈合,还是海洛不愿意将它抹去。 怎么了? 海洛在上面刻了字。 那是她无意之间撞见的,海洛脱下被血染尽的外衣时,覆盖在锁骨处的疤痕上 刻着萧时的名字。 威娜愕然。 仅仅是锁骨处的那一块,就刻满了名字。神官将脸埋在手臂中,细小的啜泣声从中传出,海洛她很痛苦。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啊? 威娜叹口气,拍拍神官的肩膀,喃喃地说:继续找吧,一定能找到她的。 又过了大半年,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消失了两个多月的海洛一如既往忽然回到了住所。 萧时买下的田地在神官还有西岚两人精心照料下,成为了家中主要经济的来源。神官见人回来了,特意摘了新鲜的蔬菜,又上街买了上好的牛肉,说海洛都瘦了,她一定要弄一顿大餐给她补补。 神官说这话时,十八岁的面容上出现了不符合年龄的慈祥,让人不禁想哭着喊一声妈妈。 维威迷失神智,的确喊了,甚至由于深受感动,喊得还是奶奶。 结局是被威娜和西岚团团围住,揍成了孙子。 神官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虽然很吵,但多亏了她们,家里总算是有些人气,想到此,神官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可是在看向海洛后,她神色情不自禁僵硬住了。 海洛坐在这里,也在看着她们,也在静静地听着她们说话,但神官能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和死气。 她的眼中失去了光彩,就像是夜空中最后一盏明灯的熄灭。 仿佛在她面前的不过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 神官明白,海洛已经濒临到了极点。 神官不愿意再看见不好的事情发生,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才能让海洛振作些。 只是方法还没想到,神官却猛地垂下脑袋,脖子一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嗯?西岚松开钳制维威脖子的手,招呼几人小点声,这怎么说睡就睡了? 神官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色还未明,她激动地把所有人都喊醒:我知道大人、萧时的消息了! 众人还没睡醒,劈头盖脸甩了这句话出来,个个就像是洗了把凉水澡似的,瞬间清醒得不得了,七嘴八舌地问着人在哪儿。 海洛一夜未睡,在屋外站了一整夜,晨曦的露水沾湿她的发梢, 在那里?海洛拽住神官的衣服,声音颤抖,她在哪里! 让我慢慢说啊!神官欲哭无泪地往后缩缩身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弱小。 一杯茶润润嗓子后,在众人吓人的目光中,神官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我做了一个梦维威你那是什么欠打的表情,这不是普通的梦,也不是我胡思乱想的!这是托梦,一种古老的法术,存在于魔法使时代咳咳,总之,有人托梦告诉我,萧时正在拯救世界,莎莉你笑什么? 这么好笑吗?她会回来的,但不会很快,还要有些日子,让我们别担心。 威娜懵逼,没了? 西岚:这真的不是您胡思乱想的? 维威:您是在做梦呢?啊,对了,就是在做梦。 神官憋屈地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转头对海洛说:你是不是送了萧时一条手链? 海洛一怔,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地勒住瓷杯,因为用力过猛,指尖不可避免的渗出苍白的痕迹: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维威奇怪了,我咋不晓得。 我在神殿里送给她的,海洛沙哑地开口,手掌撑住额头,属于人类的情绪回归到她的心口,血液变得滚烫,心脏的每一下跳动,都是极度的酸楚与喜悦。 这件事,只有我和她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变了,没了插科打诨的心思,安静地聆听神官接下来的话。 那人还给你捎了句话,据说是萧时想和你说的。神官特意将据说两字咬的很重,她脸色古怪,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但海洛瞳孔发亮,焦急地盯着她,神官便不再多想,如实的复述了一遍。 手链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不过我还是更想要爱莉奥三颗大珍珠手链。等我回来后,你要是送我手链,我就把我下半辈子都给你。 神官不仅将这段话一字不少的说了出来,连梦里人的吊儿郎当的语气都完美的复制粘贴下来。 语毕 ,除了神情难测的海洛,在场的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怀疑。 ――这么不要脸的话,怎么都不像是萧时说出来的。 爱莉奥的珍珠是什么?那可是价值连城,不,应该说是价值连国的宝物,想当年真理之石在灰羽国做掌控者,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纸醉金迷,再加上真理之石对宝石玉器情有独钟,挪用国库收藏了许多宝贝,但是对爱莉奥珍珠,真理之石是绝对不敢碰的。 原因无他,买不起。除非把灰羽国给卖了。 乖乖,一开口就三颗。西岚光是想象,都觉得自己干瘪的钱包在嘶声力竭的哭泣,是人说的话? 莎莉简短利落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离谱。 神官自然也是心存疑惑,可是她望向海洛 少女怔怔地看向远方,沉寂许久的瞳孔终于出现了其他情感,像是点点星火,打破了永夜的死寂,点燃了不灭的光明。 终究是将人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终究是给了她们希望。 神官嘴角浮出笑意,眼角微微湿润:海洛,那你接下来可要努力赚钱,千万别让萧时的期待落空。 海洛垂下眼眸,轻轻地嗯了一声,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温柔到让人心悸。 即使如此,你也不要再去做一些违反道德的差事,神官忙不迭提醒道,否则萧时定会伤心的。 不会的。海洛静静地凝视着掌心,随后轻轻拢起,仿佛拢住了某个人的气息,轻声道,这是送给她的礼物。 这是送给萧时的。 她不会让这份礼物沾上任何肮脏与见不得人的黑暗。 她只想将它干干净净的送给萧时,只有这样,她才配站在对方的身边。 海洛没有久留,第二日便离开了。 一如既往,没有人知道她这一次去往何处。 但是,桌子上却多了一份信,甚至根本不能称其为信,因为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谢谢。 维威和神官沉默地盯着笔墨已干的两字许久,相视一眼,忍不住抱成一团哭起来。 西岚和威娜一边吐槽两人太夸张,暗地里也是偷偷的吸了吸鼻子。 春夏秋冬,时间一点一点的,不紧不慢地向前进,龙川国立了新王,王都恢复了该有的繁华,那场地震带来的伤痛不知不觉被人们所遗忘,最终成为了史料上的一笔。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人们再也听不到黑纹病和及妖的消息,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所有人都发现了,世界在变得更好。 十一月末,龙川国迎来了百年来最寒冷的冬季。大雪纷飞十日不绝,被广阔的海洋围绕的龙川国成为冰雪国度。 我回来了。莎莉推开门,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衣服沾满雪花,黑色的披风融了大片雪水,紧紧贴在背后。 你可算是回来了。维威和小毛驴正缩着身子一起供在燃烧的壁炉前烤火,维威搓着裂出口子的双手,满脸嫌弃,你去菲国一趟,西岚天天念叨你名字,都快把我耳朵吵出茧子了。 莎莉弯眼笑了笑,有些刻板的五官柔和了许多。 西岚红着脸踢了维威一脚,让他别乱说。 莎莉赶紧说别踢了,维威皮糙肉厚的,把你脚踢疼了怎么办? 西岚娇羞地晲她一眼,嘀咕着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被踢了个狗吃屎差点整个人拱进火炉里的维威:??? 诺曼也彻底好了,你应该不用再去菲国了吧。西岚握住莎莉的手,将掌心的暖意传过去,替她暖手。 莎莉的表情立即变得古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苦笑着说:公爵太恐怖了,我差点就没能回来。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实验后,莎莉终于制造出了治愈黑纹病的药。可是能否治愈及妖,将它们从怪物变回人类,莎莉虽有九成把握,但因为缺少实验对象,她也无法肯定。 后来,她突然想起了萧时的姐姐那位菲国的一等贵族,诺曼公爵。 同时,也是只及妖。 她也许是脑子抽了,居然想请公爵来帮助自己,更加让人不可置信的是,那位公爵在了解所有的事后,竟还同意了。 莎莉胆战心惊地拿公爵做小白鼠,以为对方肯定要追问萧时的情况。 可公爵却是一言不发,像是沉默的雕塑,凝固在时间中。 最后还是她没忍住开口,问公爵为什么不追问关于萧时的事。 对方有多在乎这个妹妹,莎莉还是明白的。 不止是下城中的以命相救,在萧时离开菲国后,她的房间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每天都精细的打扫一番,庄园的管家说,这是公爵的要求,为的就是小姐哪天回来,住得舒心,不感到陌生。 公爵听了她的问题,只是眉目清浅的笑着,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我还在病着,不能去找她,会伤到她的。 莎莉以为公爵说的病是指及妖的身份,于是她更加努力的帮对方治疗,在十天后后,终于把人治好了。 而这次再去菲国,则是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咦?我记得你上次回来还夸对方来着,忽然出现的神官表示疑惑,这次怎么就变得恐怖了? 莎莉苦不堪言:因为她病好了!你们知道她有多恐怖吗?我这次在菲国只不过待了五天,这五天里她每分每秒都在问我萧时在哪里,自个说累了就派仆人来说,我吃顿饭,动一下筷子,就有人问萧时小姐在哪里?后来实在忍不住,我告诉她萧时失踪了,她认定我说谎,差点把我吊起来,后来发现我没说谎,才放我离开。 神官同情地看向她。 莎莉还在滔滔不绝,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给吐出来:我以为安全了,可是刚出庄园的门,就被隔壁庄园的人给拐走了,好像叫伊桑?咄咄逼人得很,也是同样的问题,也不信我的回答,也是要把我吊起来。我费劲千辛万苦才逮着机会逃了出来。 神官安慰:啊的确是很辛苦。 可莎莉还没说完,两道清泪从她眼中流出,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以为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两个女的,又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说了又不信,又要把我吊起来。我自然要反抗,可是当我好不容易拽住其中一人头发即将来招反杀时那个女的居然是个秃子!她戴的居然是假发!何止没反杀成功,还被她们吊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趁着其中一个看小黄文看得流鼻血回家补血时,我才逃了出来。 她呜呜地捂住脸庞,哭诉:真是太恐怖了! 西岚心疼地安慰她。 但其他几个显然是没能感同身受,互相使眼色。 维威:我头一次见莎莉这么能说。 神官:莎莉也长大了啊,瞧瞧,多能说。 小毛驴懒洋洋地甩着尾巴,不感兴趣。 就在这时,木门再次被推开,冷风卷着细碎的雪花袭入温暖的房间内,骤冷的空气让几人精神一振。 维威以为是威娜开的门,缩着脖子嚷道:好冷啊,快把门关上。 你不看看是谁开的门?威娜提着酿造已久的果酒进屋,声音里都是笑意。 维威一瞅,也笑了:哎呦,海洛也回来了。 少女正在擦拭因雪水湿漉的发梢,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本是及肩的长发,如今以垂腰,雪色之间,那抹绯红如火焰燃烧。 午饭时,众人喝了不少果酒暖身子,虽说度数不高,可耐不了量多,一碗一碗的下肚,除了滴酒不沾的海洛,基本都横竖七八醉醺醺地倒在地上,连小毛驴都红着驴脸,学起了狗叫。 就在屋内醉意正浓时,有人敲了门岗。 谁、谁啊!西岚大着舌头,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只是连门把手都没碰到,就中道崩卒,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哼哼。 海洛起身,去开门。 神官醉眼朦胧地盯着门发呆,思绪已经走神想着晚上吃什么。 她打个哈欠,歪着脑袋,继续发呆。 直到海洛打开了门―― 她看见了萧时的脸庞。 * 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回去?萧时纠结地站在集市中央,皮草如何?厚实又遮风,冬天礼物的最佳选择啊。 商人干脆地斩断她的想法:你没钱。 萧时撇嘴巴,你说我奉献了那么多,如今狗比神被关在无尽渊,世界也太平了,可我醒来后你就给我一套大棉袄,连个铜子都不给我!抠门! 集市中过路的人看向萧时,发现她也没个说话对象,一个劲自言自语,不禁露出惋惜的神色,唉,挺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商人在萧时的脑子里气的都快跳脚了,叉着腰怒骂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你身体治愈如初,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大力?我特么现在连新的墨镜都买不起,脸上戴着的还是四年前的!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萧时神情恍惚:对哦,不知不觉都过去四年了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变化。她笑嘻嘻地拍了拍脸,海洛一定更漂亮了。 商人:重点是这个吗? 由于身无分文,萧时只能眼巴巴地从集市中穿过,直奔记忆中的住处。 商人见她脚步飞快,生怕她磕到哪里:你可是睡了四年,慢点走,房子还在原来的地方,不着急。 萧时:你也知道我睡了四年?一醒来差点饿死,连买个包子钱都不给我,现在午饭时间,快点赶回去还能吃顿饭呢。 商人: 近乡情怯四个字在萧时身上连毛都看不见,与之相反,越靠近住处,她越兴奋激动,最后到门口,看着熟悉的通灵占卜四字时,萧时更是激动的要当街表演个后空翻。 虽然此时街上没什么人,白雪皑皑十分安静,但商人还是觉得丢脸,好说歹说打消了这个该死的念头。 做了几次深呼吸,萧时感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几乎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 她举起手,敲响了门。 接着,那扇门被打开了。 风在一瞬间平息下来,阳光照耀着白雪大地,屋顶未来得及消融的雪堆闪出夺目的光晕。 萧时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人的脸庞。 微风中,绯红色的长发与她的黑发交织在一起。 她看见了那双浅色的瞳孔,如同最名贵的宝石,动人心魄。 那眼底深深地映着她的身姿。 和她想象的一样,四年了,对方的容貌变得更加美丽,只需一眼,便让人心甘情愿的沉醉。 同时,那个会红着耳朵牵住她的手的少女也长大了。 从始至终,海洛只是垂着眸,抿起唇瓣,深深地看着她,似是要将面前的人刻入骨髓之中。 冷漠的脸庞,是如刀刻的痕迹,没有融化一分一毫。 萧时有点慌张。 这是生气了? 也、也是啊,她一下就失踪了四年,搁谁谁不气? 萧时不安地摸摸鼻尖,移开目光,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猛然捉住了手腕。 看着我。 明明是再也平淡不过的语气,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无声的哭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萧时一愣。 阳光之下,海洛的眼睛红的厉害,斑斑泪痕打湿了她的脸庞。 冷漠之下,她将最柔软的地方展现在了萧时的眼前,没有一丝遮掩,像是剖开了整颗心脏,每一处都写着最真挚深厚的情意。 睫毛轻颤,每一下,晶莹泪珠滚滚落下,尽管她哭得如此伤心无措,却仍是强硬地问道: 不要再移开目光了。 不要再消失了。 让我在你的身边。 萧时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看着哭泣的海洛,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她使劲地点头,想告诉海洛,她不会再离开,她早已就在她的身边了。 只是话未出口,海洛流着泪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珍珠手链往她手上一戴。 五颗大珍珠,阳光照耀下,折射出了能闪现她眼睛的光。 萧时下意识眯起眼睛:这是什么? 爱莉奥的珍珠。海洛的瞳孔像是浸在冰水之中的琉璃,轻轻眨眼,便是大颗的泪珠落下,你说想要它。 萧时虽然依旧心疼,但她还是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我应该没说过? 此话一出,海洛脸色立即苍白了几分,咬紧唇瓣,泪流得更加汹涌:你不要了吗 !!! 萧时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哄着:要!要!我要!多好看!奥利奥珍珠是吧?我可喜欢了!早就想要这个了! 商人不忍直视,纠正道:爱莉奥,不是奥利奥。 我的妈,偷偷从门缝向外瞧的维威满脸震惊,真就买了爱莉奥珍珠,还是五颗,五颗啊!这是怎么赚来的! 西岚鲤鱼打滚,也想瞅瞅,可是力不从心,她醉的厉害中,被莎莉抱回位置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威娜和神官悄咪咪地踱步到窗户前,边偷看边为西岚转播第一现场:我的妈,海洛那眼泪流的哦,简直比龙川国的海还多。 扶、扶我起来!西岚迷迷糊糊地嚷道,我也要看! 唔――!威娜惊呼,脸蛋红红的,兴奋地低呼:亲――了! 雪又落了下来。 阳光灿烂之中,海洛抱住紧紧的抱住了萧时。 她终于找到了她的珍宝。 她不会放手。 我爱你。 海洛垂下眼帘,颤抖着睫毛,轻轻地吻上了萧时的嘴唇。 未干的泪水从她的眼中落到了萧时的嘴里。 带着点点的苦味。 萧时怔怔地看着她,随后弯眸笑了笑,闭上眼睛。 这是等待了四年的吻。 苦涩的,却也甜到了极致的吻。 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终于完结啦!! 谢谢陪伴到现在的小伙伴,大家等文辛苦了,因为太忙了,索性一次性把剩余的章节全发出来。 大家想看什么番外啊! 现代的!搞现代的! 第48章 〔全员降智, 无逻辑大纲文,这是温柔有些腹黑的诺曼和被爱而不自知的萧时的告白故事, 全程跨服聊天〕 01 情人节当天, 萧时收到了一封情书。 粉红粉红的信封,印满了朵朵玫瑰花的图片, 封口处系了一个金色的丝带蝴蝶结。 信纸是稍淡的粉白色,展开的瞬间, 浓郁到能将人憋死的香味扑面袭来。 萧时没忍住, 干呕了一声。 她疯狂拍胸口, 掐住鼻子, 飞速暼了一眼。 字迹相当隽秀。 可内容, 却是―― 我未曾知晓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何方, 直到你对我微笑时, 才知晓,是你, 爱神让我知晓,是你。 萧时看了后,静思三秒,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格雷。 格雷掐鼻偷看的动作一顿,立即吹着口哨扭过头佯装看风景,顺带配上了莫名其妙的打碟手势。 然后他也干呕了。 呕――呕――!匆忙用一只手重新掐住鼻子,格雷强装安然无事继续空气打碟。 萧时:你写的? 格雷打碟的手一个没收住,直直地锤向了墙面。 嗷――!格雷泪眼汪汪地捧住手, 震惊地问,你说啥呢! 这真不是你写的?萧时疑惑,这个断句,这个让人不知所云的文艺范,真不是你写的? 能力被质疑,格雷气到喷火:不是!什么不知所云,我可是咱们学校杂志的特邀小作者啊!我的文学天赋可是你等小辈能参透的?! 萧时:瞧。 格雷:? 瞧什么? 萧时:瞧把你能的。 02 究竟是谁给我写了情书? 萧时敲着桌面,她思考了一天都没得出结论,只能拉来两个好来讨论了。 佩德拉和菲拉两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萧时的床上,美滋滋地刷手机。表示并不想参与讨论。 萧时问为什么。 我没有收到过情书,菲拉摊开手,无奈地说,帮不上你。 佩德拉双眼迷茫:情书?那是什么书?草书楷书之类的书法吗? 萧时: 菲拉: 佩德拉眉毛一皱,警惕地看着两人,双手在胸前做出防御姿势: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我知道我的文学素养不是太高。 萧时:不,这已经不是文学素养的问题了。 总之,你们先看看吧。萧时把情书掏出来,人家都鼓足勇气和我告白了,我却连对方名字都不晓得。 菲拉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情书,有点小激动,她面色红润地接过情书。 接着,她和佩德拉一起被香气熏到干呕。 佩德拉呕完惊恐万分地躲得老远直嚷:原来这就是情书吗?!生化武器吗! 菲拉强忍不适,面色惨白地看完后,确凿无疑:格雷写的吧。 佩德拉表示赞同:这肉麻兮兮的话,只有格雷能写的出来吧。你们看他主笔的杂志没?叫什么来着?告、告 菲拉友情提示:《告白之诗》。 佩德拉拍桌子:对对!《告白之诗》!我记得这个月就卖了一本,一般人是真的吃不消。 唉,我问过了,不是他。究竟是哪个男生写情书给我的呢?萧时从未如此苦恼过,但心情却没有一丝不愉快,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甜蜜烦恼的吗? 等等,菲拉抖了抖粉粉嫩嫩的信封,接着点了点可爱的信纸,最后摸了摸漂亮的字迹,她语气真诚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男生写信给你的呢? 03 萧时沉默片刻,随后恍然大悟。 是你写的吗佩德拉?萧时笑得像是一朵迎光绽放的小花,毕竟我们俩也算的上是发小了呢,日久生情也不怪你。 佩德拉震被这一番恬不知耻的话惊到昏迷。昏迷之前,她颤抖地指着萧时,嘴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吐出两字:疯、疯子! 04 知道写情书的是女孩,萧时更加迷茫了,她们学校百分之七十都是女生。而她所在的班级,男生更是凤毛麟角。 菲拉忽然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眼睛明亮:或许是诺曼学姐写的? 昏迷的佩德拉猝然惊醒,指向菲拉:天,你也疯了! 05 萧时捂着肚子嘎嘎嘎大笑: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诺曼学姐送的,我们俩也就说过几次话。 菲拉解释道:可是学姐每次看见你,都会笑得很温柔。 萧时耸耸肩,毫不在意:她对谁都这样啦。她见菲拉还想说什么,索性道,要是她写的,我就给你们表演个倒立吞西瓜。 佩德拉第三次垂死病中惊坐起,惊讶道:你居然还会这等绝活! 菲拉没有被西瓜绝技所迷惑,坚强不屈地想要开口。 你觉得学姐她会用这种粉嫩嫩的信纸?萧时一针见血,还是说,她会写这样内容的情书? 坚强的菲拉被说服了。 06 情人节这天,诺曼写了一封情书给萧时。 认真地上网查询后,她买了最受女生欢迎的告白信封―芬香玫瑰。 并且,特地订购了据说是本校最能打动人心,最适合告白的杂志――《告白之诗》来学习。(此传言由格雷传出) 萧时一定会喜欢的。 落日余晖之下,蓝眸的少女依靠在走廊栏杆上,就像是一幅中古世纪的画卷,每一处都浸透着华丽的气息。 似乎能看见对方收到情书时害羞的表情,诺曼笑弯了眼角,蓝色的瞳孔如明亮幽澈的大海,一片醉人的纯蓝。 于是这幅古画立即就生动了起来。 埃里克看着笑成这样的好友,感到疑惑。 怎么笑得这么傻? 07 作为私立贵族学院,学院占地面积很大,一年级和三年级之间相隔了一座小公园。 紧挨着公园的是图书馆。 学校图书馆的整理工作按日划分,周六值班的是两位学生,一位是萧时,还有一位则是三年级的诺曼。 08 除去在图书馆的时间,萧时与对方极少有接触。 当然,即使是在图书馆,她们也没怎么说过话,打个招呼后就各忙各的。 不过萧时对诺曼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学姐无论对谁都和和气气,一直笑得温柔,让人不禁心生亲近。 最重要是,她长得还还 萧时自知她的语言太过贫瘠,无法形容,就这么说吧,整理图书工作不是很有趣,她实在闲得无聊时就会偷偷看诺曼的脸打发时间。 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张脸在眼前,光是看着,心情都会好上一整天。 09 对方在看她。 察觉到这一点,诺曼握着笔的手一顿,掀起眼皮望向对方。 她的睫毛并不是卷翘型的,可又长又密,就像是抹了一闭重彩的油画。 被当场逮到,沉迷美色不可自拔的萧时顿时一个激灵,一百八十度扭回脖子,装模作样地随意拿起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发现自个把书拿倒了。 自从送出情书后,这是她们时隔一星期见面。诺曼决定问清对方是如何想的。 她放低声音,语气轻柔的不像话: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写给你的情书吗? 萧时:? 啥?是在说她偷看她的事吗? 萧时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底气不足地说:看、看见了。 诺曼见状,当对方是害羞,不禁起了想逗弄的心思:你是怎么想的?她懒洋洋地撑着脸颊,含笑道,喜欢吗? 我写的信,你会喜欢吗? 萧时:? 学姐这是在问她喜不喜欢她的长相吗? 是想听赞美的话吗? 这让萧时出乎意料,在她印象中,对方一直过分的谦逊有礼,各种方面都很完美,没想到也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但这一点并不会惹人讨厌,相反因为多了一丝人间火气,让人有些惊喜。萧时赶紧说:喜欢,很喜欢。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诺曼眼睛明亮起来,随后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下,淡定地问:那你愿意吗? 萧时:? 愿意什么? 见萧时不答话,诺曼轻轻抿了下嫣红的唇瓣:你不想吗? 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萧时:? 想什么? 平日里两人没像今天这样聊天,萧时倒是没发现学姐说话有些没头没尾,她联系一下前几个问题,琢磨了会儿,想到:莫不是在问我想不想和她一样好看? 萧时暗中苦恼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明面上自动安装彩虹屁系统,说道:当然想啦,学姐你这么好看。 睫毛轻颤,诺曼实在是抑制不住笑意,笑容明亮到要将整间图书室都照亮。后知后觉自己笑得太厉害,不由用指尖轻抚嘴角,轻声道:你下午有事要做吗? 萧时正在整理借书的名单,听到对方的问题,思考几秒后说没有。 那今天结束工作后和我去个地方吧。诺曼说。 这算得上是第一次约会吗?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诺曼好不容易压下的嘴角又忍不住悄悄勾起一个欣喜的弧度。 萧时已经养成了联系上下文的回答问题的好习惯,她干巴巴地笑着说好,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去哪儿?难道要带她去整形医院? 10 诺曼带萧时去了学校旁边的电影院,看了一部最新上映的罗曼蒂克爱情片。 萧时一脸懵逼地抱着对方买来的超大桶爆米花,一脸懵逼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大屏幕前两位主角热吻,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这片子显然也是给情侣看的,她们俩来这干啥? 萧时偷偷瞥了眼诺曼。 幽暗的电影院,只有屏幕浅浅的白光打在诺曼的脸上。 她看的很认真,嘴巴抿成直线,不像是在看电影,反而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萧时收回目光,也没再多纠结,反正看电影,图个快乐就行啦。 话虽如此,萧时还是被这冗长且狗血的剧情给整睡了。 11 半个月后 一个普通的星期五,在上完一整天的课后,萧时收拾着书包,准备去赴约,却被佩德拉和菲拉两人给按回了椅子上。 佩德拉语气深沉:你要去哪里? 学姐约我吃晚饭。萧时拽了拽对方的小辫子,笑嘻嘻地说,新开的餐厅哦,听说菜品一流。 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佩德拉一把夺回自己的小辫子,目光像是红外线上上下下扫视着萧时,这大半个月,你们俩一有空就一起出去,又是看电影,又是游乐园,又是去吃饭,咋回事啊? 面对佩德拉的疑问,萧时也有点无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天天下来,不知不觉就亲密了许多。 在佩德拉咄咄逼人之下,她只好敷衍道:或许是因为我夸她好看? 佩德拉:这还要你夸?! 萧时说你好烦哦。 佩德拉哼哼唧唧没再说话。 菲拉拍拍萧时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你和学姐相处的模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呢。 为此,萧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笑成驴打滚。 打完滚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人模狗样地从地上站起来问道:提到情字我就想到了那封情书,究竟是谁写的呢? 12 不知是不是萧时的错觉,她发觉诺曼每次和她看电影,都喜欢挑一些无聊到让人昏昏欲睡的影片。 而她,每次都不负众望的睡成猪。 这一次的影片叫做《我与微积分的日日夜夜》。 萧时在看到这片名的时候,张嘴就打了一连串的哈欠。 她揉了揉眼窝,面无表情地看向买票的诺曼:学姐,你很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吗? 上次的是《我与元素的日日夜夜》,上上次的是《我与原子的日日夜夜》。 她真的受不住啊,这简直比上课还难熬! 诺曼垂下眼帘望着她,蓝色的瞳孔里仿佛浸润了水色,漾出了一点无措,声音很轻:你不喜欢吗? 萧时:我可喜欢了!我最喜欢了!我爱学习! 诺曼轻笑一声,睫毛扑扇之间,眼里闪现出恶作剧得逞的光芒,下一秒,再次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13 影片播了三分钟,萧时脖子一歪,睡了。 不过她好歹还惦记着自个我爱学习的话,没睡太死,对外界勉强有几丝感知。 然后,她忽然听见了诺曼压低的笑声。 笑声似乎就在她的耳边,伴随温暖的气息打湿了她的耳朵。 萧时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刚要睁开眼睛,诺曼却是又说了一句话:每次都会红着耳朵往后躲。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多了分缠绵的味道,真是可爱过头了啊。 话语落下,一抹温热贴在了萧时的嘴唇上。 淡淡的香气袭入她口中,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舌尖被轻轻的,几分爱怜的咬了一下。 萧时脸蛋爆红,她双手立即抵在对方的胸前,几乎是哆嗦着睁开眼,一下子撞入了一片幽蓝的深海中。 随后是漂亮到不可思议的脸。 萧时呆呆地看着,一下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似是没料到萧时会忽然醒来,诺曼有片刻的怔楞,而后笑意更甚。 轻轻抚摸着面前人染上大片绯红,微微发抖的脸庞。她像是对待至宝般,俯身亲了亲少女秀气的鼻尖,又亲了亲她湿润发红的眼角,接着落在了对方小声发出呜咽的喉咙。 每亲一下,萧时就颤抖一下,一言不发,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 诺曼最后将脸埋在了萧时的颈窝,低低的笑着:真是太可爱了。 14 《我与微积分的日日夜夜》终于结束。 萧时失魂落魄地从电影院里走出,她此刻还保持着热气腾腾的状态,被亲得太狠,脑子融成一团浆糊,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诺曼见她朝着墙壁直行前进,赶紧把人拉住,哭笑不得:就给你这么大的冲击力吗? 萧时呆愣地啊?了一声。 诺曼见她这副模样,差点又要把人抱在怀里在狠狠地亲一亲,最好是亲哭了才好。 想象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诺曼不禁揉了揉眉间,一时间只觉得周围空气热了起来,她干咳一声,深吸一口气,随后很是斯文地冲萧时笑了笑,说: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买水。 萧时也不答话,只是按照对方的话,呆头呆脑地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 接着她目光一顿,看见了佩德拉和菲拉,从和她同一间观影室里走出来。 走失的灵魂在刹那间重回身体,萧时激动地喊住了她们。 看见萧时,佩德拉和菲拉的表情立即微妙起来,特别是当诺曼拿着两瓶水走来后,她们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15 当天,在萧时坚持不懈下,她拒绝了诺曼要送她的好意,和菲拉和佩德拉一起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三人沉默不语地坐在床上,像是要开南北会谈,气氛极度的肃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萧时,她表情凝重地问道:我很可爱吗? 菲拉:? 佩德拉:? 萧时抓住头发,欲哭无泪:她就这么说的,然后 我知道。菲拉挤出一个假笑,我们俩在现场,就坐在你们后面。 亲眼观看了某位学姐化身为狼的现场。 我以为诺曼选那个片子是要搞学习!佩德拉两手一拍,激动不已,结果是去搞你的! 萧时: 佩德拉揪住她的衣领,声泪俱下控诉道:你今天还骗我你们俩没关系呢,过会儿就亲起来了哈! 没想到你瞒我们瞒得这么深。菲拉受伤地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萧时老泪纵横:我们根本没谈啊! 16 结束长达半小时的三方会谈后,佩德拉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也就是说,学姐在暗恋你? 萧时点头。 那你呢?菲拉问,你喜欢她吗? 萧时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她想起了这段时间的相处。 想起了对方亲她时候,眼中倒映着的,满满的都是她。 萧时脸又红了。 17 埃里克发现自己的好友今日看起来有些傻。 动不动就发呆,然后就猝不及防一笑,笑得春暖花开。 笑得他几乎都能看见对方身后闪闪发光的百花盛开的粉红色背景图。 像极了处在恋爱期的人。 他拉过椅子,试探道:恋爱了? 刚刚还笑得看不见眼睛的少女立即恢复谦谦有礼的虚假笑容:是的。 埃里克真的好想吐槽,但是好友好不容易找到喜欢的人,他也没扰了对方的心情,好奇地问,那个一年级的小学妹同意和你在一起了? 提到萧时,诺曼的表情就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看得埃里克背后一阵恶寒。 没错,我写了情书。诺曼笑着说,她看了后,就同意了。 埃里克:那个情书是你写的? 诺曼:你知道这事? 小学妹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做菲拉?她和我一个社团的。埃里克眉头一皱,可我听说,小学妹并不知道这情书是谁写的,在昨天还在找情书的主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诺曼笑容消失,掰断了手里的笔。 18 阳光明媚的一天。 萧时第一次主动约对方出来。 你昨天亲我,萧时问的理直气壮,是不是喜欢我? 她想,都亲成那样了,要是诺曼回答不是,她干脆报警得了。 诺曼低垂目光:嗯,看样子你昨天才发现。 之前的一个月,是她在自作多情。 思及此,诺曼笑容淡了下去:我听说你收到一封情书。 萧时正因为诺曼承认而暗地里开心着,没想到忽然提到这茬,不由愣了一秒。 她又看看诺曼的表情。 好像不怎么愉快? 难道是在嫉妒? 萧时啪的捂住嘴巴,防止自己乐出声来。收到诺曼疑惑的目光,她赶紧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月前收到的,但对方没写名字,我不知道是谁。 诺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萧时:我肯定会拒绝的。 诺曼嗯了一声,淡淡地问道:为什么? 哎呀,还能为什么哦。 萧时乐得眼角弯出月牙的弧度: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诺曼笑容一僵: 她掀起眼皮,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眼中却透出了股凶狠劲。 萧时大大方方地描述:她是高年级的。 诺曼:比你老。 萧时:她嘴角抽搐,接着道,她性格温柔。 诺曼笑容满面:多半是装的吧,你听过衣冠禽兽这个词吗? 萧时:她、她笑起来很好看。 诺曼:哦,笑面虎。这种人你要离得远些。 萧时:她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 诺曼刻薄地道:呵,这个人一定对你早就居心不轨了。 19 萧时捏紧五指,深呼一口气:她叫诺曼。 诺曼怔怔地望向她,蓝色的瞳孔中少见的浮出一丝愕然。 我今天约她来这个地方,是想和她告白的。 我想和她说萧时低下头,耳朵通红,从后背拿出一朵玫瑰,颤抖着将它举到了诺曼的面前。 我也喜欢她。 20 晚上。 萧时傻笑着回到宿舍。 佩德拉和菲拉面面相觑,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她嘴巴是不是肿了? 肿得还挺厉害。 21 交往一年后,两人在校外租了一个房子。 萧时忽然想起了情书的事,她忍不住吐槽了一遍自己当时收到那封香气十足的情书时的反应。 正在洗碗的诺曼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你呕了? 虽然很感谢对方啦,但是那个味道萧时苦不堪言地在沙发上打了一个滚,拍拍因为诺曼手艺太好而吃的圆滚滚的肚皮,真的如同生化武器。 她头一抬,怀疑地看着对方:学姐,不会是你写的吧? 诺曼: 她笑得灿烂:不是。 22 那封情书究竟是谁写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番外预告――关于我的豪门结婚对象很讨厌我这件事 那是患有狂躁脾气超级不好,很爱自己妻子但不会表达的豪门女总裁伊桑和一直以为对方讨厌自己但是有一天忽然能听见对方心声的萧时的狗血爱情故事。(没错,就是这么长!) 第49章 〔短篇大纲文狗血矫情文, 无逻辑啦。〕 01 二十四岁时,萧时嫁入了豪门。 很豪很豪的那种。 只是, 娶她入豪门的是位女总裁。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并且, 对方很讨厌她。 02 婚后第三年的某一日,萧时决定提出离婚。 03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萧时很喜睡懒觉, 上学时她宁愿省去吃早饭的时间饿上一上午,也要抱着被子多睡一会儿。 可嫁入豪门后, 她每天都要按时早早起床, 下楼和她名义上的爱人共进早餐。 为了防止她睡懒觉, 对方甚至特意在她床头放了一个飞机闹铃。时间一到就响起夺命的铃声在卧室里飞来飞去。 而她只能苦不堪言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 以逮飞机开始一天。 04 站在楼梯口, 萧时就看见了伊桑不耐烦到了极致的表情。 那双金色的眸子满是烦躁, 无动于衷地盯着面前香气诱人的早点, 看上去没有任何动一口的想法。 何必呢? 萧时心中叹气,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伊桑对面。 好在早餐都是她喜欢吃的,萧时咬了口酥包,酸软成渣,甜咸的火腿丁唤醒了沉睡的味觉,幸福得眯起眼。 [妈的,可爱] 咳咳咳!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萧时直接呛到了嗓子,下一秒手中就被塞了一杯水。 喝。 伊桑冷着声音道。 萧时赶紧喝了几口水,又使劲拍拍胸口, 才缓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伊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伊桑嘲讽道:吃饭都不会吃吗? [吃饭还会噎到太可爱了] [好想喂她啊] 这一串串虎狼之词惊到萧时掉筷子。 她死死地盯着对方,确定这句话不是自己的幻听。 伊桑不满地皱起眉头,让佣人去换一双干净的来。 [筷子掉了吗?真可爱] 你刚刚,萧时咽了咽口水,半信半疑道,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伊桑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语气生硬:没有。 [故意说这种话,是想和我聊天?] [太他妈的可爱了。] 伊桑哼笑了一声,眉目舒展出愉悦的弧度。 萧时: 卧槽,怎么回事! 这声音,还有这相当欠揍的调调,的确是伊桑没错,但萧时看得真切伊桑压根没开口。 她僵硬着脑袋四面转了转,仆人们神色平静,仿佛根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话。 05 好不容易结束了早餐,连发个呆都能收获无数个可爱后,萧时终于发现,她似乎能听见伊桑的心声。 06 作为一名总裁,伊桑很忙,绝大多数时间在公司中度过。 萧时则与对方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天都闲到在角落种蘑菇,漫无目的做咸鱼。 在结婚之前,她是一位普通的小画手。 她喜欢上画画的契机是因为一个人。 她高中生时第一次见着对方,就产生了一种想将那人画在纸上藏起来的冲动,为此特意去学了画画,也投入许多精力在里面。有时会不分昼夜的去完成一幅画,因此还得了胃病。 她还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对人任何人说过―― 她有一本珍藏的画册,每一页都是那人的身影。 07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提出离婚。 萧时暗暗发誓。 不说其它的,她真的不想一早起来就去打飞机。 08 快到中午时,提着饭盒,萧时来到了伊桑的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公司,萧时走到前台,刚要说话哪知前台的工作人员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和旁边的人小声说了什么。 您是来找伊总的吧。前台的女生双眼发亮,像是看见了一位传奇人物。 萧时奇怪地说: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女生笑着说,应该说全公司的人都认识您。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男人快步走来,冲她笑道:萧小姐,好久不见。 萧时看见熟人,也不由回了一个笑脸:格雷。 格雷是她当初所在医院的医生,负责心理疾病,萧时在住院期间,无意间认识了对方,两人都是外向有趣的性格,很快就熟络起来。 你是来找伊小姐的?格雷问,他知道萧时和伊桑的关系。 萧时点点头,问:你呢? 格雷爽朗一笑:我也是。 萧时疑惑地说:你认识伊桑? 当然,我们俩可是格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反而露出了一个相当尴尬僵硬的微笑。 萧时:? 我、我们俩格雷结结巴巴,拼命转动脑子,总算勉强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朋友!我们可是朋友! 萧时疑惑: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格雷尬笑:哈哈哈哈。 萧时虽然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哈哈哈哈的,但她还没瞎,看得见对方额头都快流出汗来,于是没再追问。 格雷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心道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前台的提示下,两人走进电梯,到达了伊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一路上的职员见到萧时的反应都很统一,先是呆愣再兴奋激动的问好。 整的萧时以为自己是不是忽然红了。 在员工贴心的引导下,她和格雷很快就站在了伊桑的办公室门前。 见萧时手上提着饭盒,格雷露出一个谜之微笑,十分绅士地往前一步,轻轻敲敲门。 进。 格雷悄悄说:我怎么觉着她心情不太好。 09 打开门的瞬间,萧时差点瞎了―― 她有一张很好看的照片,是几年前旅游时拍的,站在一片金色的向日葵花丛中微笑。 而此刻,这张照片被放大了几百倍甚至可能是几千倍的巨型照片就贴在墙壁中央。 尤其是这放大了百倍的门牙简直比她脑门还大。 就很魔性。 萧时目光惊恐: 格雷显然已是习惯,笑眯眯地走进去,原地转了个圈,对里面的人挥挥手,道:瞧瞧谁来了? [呵] 这短短的一声冷笑简直堪称冷漠,嘲讽,嫌弃,烦躁的集合体。 萧时嘴角不由一抽,刚抬起来要踏入房间的脚猛地刹住车,很是虚无地停在半空中。 有事?伊桑冷淡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格雷:当然有事啊。 没事就滚。 格雷: 格雷忍辱负重地在心中比了个中指,转过头朝萧时使眼色,让她赶紧进来。 10 萧时强行忽视眼前的照片,提着盒饭走到伊桑面前。 伊桑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椅上,两手抱着一个小小的抱枕,背靠椅背,修长的双腿丝毫不在意所谓的仪态,随心所欲地交叠着。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萧时。 萧时想挤出一个微笑,眼睛却不受自主地紧紧黏在桌子上。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又一排的东西――全!是!她!的!照!片! 萧时甚至看见了她光着屁股的百岁照。 等等,伊桑手里抱着的抱枕萧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刚刚那八颗大白牙闪出幻觉了,她居然看见抱枕上印着她的大头照,眼睛睁的水汪汪的那种。 可这个抱枕别说水汪汪了,乍一看就像是对方怀里抱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 [为什么不理我?] [和我说说话。] [我想听你的声音。] [想和你说话。] 见萧时一言不发,伊桑一点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起来伊桑似乎并不欢迎她,还很厌烦――若不是萧时能听见这些莫名有些委屈心声,恐怕真就这么想了。 11 我来给你送饭。萧时将饭盒放到桌上。 格雷哇哦了一声,故意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萧时点点头。 伊桑立即直起腰身,平静冷淡的脸上明明一点笑的弧度都没有,眼睛里却是盛满了明亮的又满足的笑意,像是看见了糖果而欢喜的小孩。 是吗?伊桑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手指却与其相反,飞速的解开包装,仿佛怕被人夺走一般,那我就尝尝。 [好高兴。] [怎么办,我快笑出声了] [我要憋住] 萧时:你开心吗? 伊桑暼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开心? [啊,真的快笑出来了] 萧时: 行吧,你说是啥就是啥。 萧时的手艺很好,但结婚后,饭菜家务都有佣人操劳,因此做饭就成为了一项兴趣。 在打开盒饭的瞬间,菜饭的香气便溢满了空气,勾的人味蕾蠢蠢欲动。格雷忍不住吞咽口水,凑近打趣道:好香,我也尝一口。 伊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随后金色的双眼眯起狭长弧度。 女人勾起嘴角,语气冷漠: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格雷恐惧地倒退几步,干笑着道:您吃,您吃!我饱了! 伊桑这才缓下神情,她看向萧时,问道:你吃过午饭了? 12 萧时没有留下来,她来这儿不过是想借着送饭的名义来和对方谈一下离婚相关事宜。 可现在她发现事情和她想的截然不同。 伊桑并不讨厌她似乎还很喜欢她? 13 别看了。格雷见伊桑呆呆的盯着门口一幅被勾了魂的样子,撇着嘴道,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伊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斜着眼道:没事就滚。 格雷: 都他妈说了我有事啊! 若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真就想撩起袖子和伊桑干上一架。 虽然打不过。 你要是愿意配合治疗我当然不会过来。格雷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给一只白眼狼治病的小红帽,弱小可怜,明明是医生,却憋屈的像个伺候祖宗的孙子。 可他一想那笔天价的报酬,唉,孙子就孙子吧,至少是一个有钱的孙子。 你对萧时怎么那么冷淡?没饭吃,他就自顾自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饼干,如同嚼蜡,不知道还以为你多讨厌她呢。 我有病。伊桑神色淡淡,已经伤过她一次,不会再伤她第二次了,还是离她远点好。 格雷就着矿泉水把饼干咽下去,他其实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但看伊桑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会回答,因此格雷换了个问题问道:关于你的病,你究竟要瞒她到什么时候? 这话无疑是戳到伊桑的死穴,她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一辈子。伊桑说。 格雷很想说就目前来看你们应该过不了一辈子的,离婚是分分钟钟的事。 没有人会爱上一个精神病。伊桑说,我知道我有多么卑鄙。可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不想再让她厌恶我。 这话说的怪可怜,格雷心里居然产生了几分怜惜与同情。 伊桑斜了他一眼:你没事就滚吧。 格雷:有事!有事!都说了我有事! 14 离婚计划暂时被搁置了。 萧时决定先弄清楚伊桑对她真实的想法。 思来想去,她晚上去敲了伊桑的门。 虽然很奇怪,但她们俩结婚三年一直都是分房睡,并且还是不同的楼层。 伊桑的门没有关紧,轻轻一敲便被推开。 萧时没等到回应便直接走进去,浴室的门关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来对方正在洗澡。 伊桑的房间装饰的很素雅,没有过多的色彩,极简的白色――除了床上那几个印着她整身的人体抱枕。 萧时嘴角疯狂抽搐,她大概看了几眼,服装居然还各不相同。 有水手服,有校服,居然还有她之前做义工时的保洁服。 萧时一时语塞,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着脸拍了拍额头。 她背过啥身子,忽然发现桌子上有几瓶药,药盖子还没合上,旁边放着一杯水。 15 萧时认出上面几个英文字母――治疗精神疾病。 她抿直唇瓣,轻轻放下药瓶,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她联系了格雷。 16 格雷哭的好大声,那笔天价治疗费里很大一部分是保密费,特指向萧时保密。 如今萧时发现了,他再也做不了有钱的孙子,只能做个平平无奇的孙子了。 17 狂躁症萧时冷静地坐在沙发,怪不得她脾气从高中时就不怎么好。 格雷抽噎:她虽然一直在接受治疗,但这两年来的态度有明显的消极倾向,我听她说因为病情伤过你,或许是这个原因。 啊?萧时反驳,她从来没有伤过我,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什么狠话。 格雷:那是因为都说给我听了。 你再仔细想想,格雷说,或许在你看来是很小的肢体触碰,在伊桑的眼中很可能就会被放大。 萧时努力回忆,比高考时看见一个眼熟的英语单词还要更加的努力回忆,总算是找到了一件相关的记忆。 两年前吧,她好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许多东西 噢噢,那时候伊桑的病情最不稳定了。 恋耽美 >我穿成了女性恋爱向游戏中的路人甲(GL)— 然后,我就扒在门口,想喊她,可是她突然打开了门 然后呢! 那个门是向外开的,我又扒在门口,结果被撞到了鼻子,流了一点点鼻血。 就一点点,大概几滴吧。可伊桑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红着眼用手捶了墙,还捶出血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第一次也是唯一次晚上没有回来,在公司睡了一宿。 萧时掷地有声:那应该是我伤的最严重的一次了。 格雷颤抖着嘴巴,心中的喷火龙一边跺脚一边疯狂输出咆哮:他妈的就是因为这个吗! 伊桑半死不活成这样,就他妈的是因为几滴鼻血吗?! 格雷一直以为作为直男的他无法理解基佬的想法,如今才发现他也理解不了姬佬的想法。 格雷捂住胸口,他的心太累了:总之你清楚了伊桑的病情也好,有你在一旁鼓励 格雷话语一顿,幽幽地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别鼓励她了,就当不知道吧。要是让伊桑知道是我告诉你,她估计能把我从医院开了,安排去酒吧表演肚皮舞。 萧时:应、应该没那么夸张吧,这家医院怎么说也是我们市最大的,伊桑怎么可能管到这里呢? 格雷指了指天花板,笑容伤感:这医院也是伊桑集团旗下的。 萧时见他泪水止不住,转移话题,苦笑道:就算是我说了,她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不,伊桑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格雷说,别说治病了,就算让她再患上一个病她也心甘情愿。格雷说着,看见了萧时茫然的表情。 他飞快运动的嘴巴一僵,然后整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倒吸了一口长长的凉气,战术后仰:都结婚三年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你啊! 18 你喜欢我吗?萧时淡定地问出这句话,咬了口荷包蛋。 茶杯口在即将靠近淡色嘴唇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弥漫的白雾很快就染湿了女人的嘴唇,似是抹了一层殷红。 伊桑垂下眼帘,没有急着回答,抿了一口茶。 [喜欢。] [我喜欢你。] [喜欢到只要想到你心脏就会抽痛] [喜欢到想把视线的每一处都填满你的身影] [我爱你] 不喜欢。伊桑放下茶杯,直直地看向她,神情是固有的漫不经心与不在意。 萧时没说话,垂下脑袋,看起来很伤心,暗中却是偷偷看着对方的反应。 伊桑抿直了嘴唇,脸色暗沉,仔细一看好像又有点失落和懊恼。 [我说的话太重了] [怎么办,她看起来很难受] 伊桑内心的画风与她本人简直是南辕北辙,萧时听着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她让周围的佣人回避,然后一屁股坐到伊桑旁边的位置上。 伊桑一下就绷紧了身子,衬衫下雪白的手臂鼓起青筋,修长的指尖不安地在桌上蜿蜒出曲线,无意识地写着萧时的名字。 [好近] [是因为生气了吗?] 19 伊桑,萧时说,把病治好后,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旅游。 她捧着脸,笑着看向对方,四面的落窗将所有的阳光都洒落在她眼中。 伊桑怔怔地看着她。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地过一辈子。萧时深呼吸一口气,主动亲了亲女人的眼角。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因此,你要健康。 20 格雷发现伊桑最近疯了。 除了财经频道以及新闻节目,压根不碰其它台的人,现在每天准时收看晚六点的《健□□活你我他》,还戴起眼镜认认真真地做笔记。 原本微信签名只有一个无尽冷漠嘲讽的呵字的人,现在却换成了我要健康。 原本不怎么愿意吃药的人,看到药就要往嘴里塞,边塞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要变健康。 病人积极地配合治疗当然是好事,但这积极过头就有些吓人了。 格雷胆战心惊的捂住耳朵,健康两字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他甚至怀疑萧时是不是改名了,改成了萧健康,伊桑才会每次治疗都喊着我要健康! 21 萧时有个秘密。 她有一本珍藏的画册―― 每一页都画着伊桑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格雷:没错,又有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