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 LianDanmEI.COm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 ================= 书名: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 作者:噤非 文案: 【被迫拯救世界受】【蔫儿坏美人攻】 当第一只恶灵出现的时候, 余鹤以为世界末日来临了。 但,这一届恶灵似乎有点奇怪? 大病不起卧床等死的小少爷, 余鹤要保他身体健康活到九十九; 除了哭就是吃的软蛋皇太子, 余鹤要忠心辅佐助他夺得皇位; 永远嫁不出去被群嘲的劣性Omega, 余鹤要助他嫁给顶级豪门家的Alpha; 无论多努力都是十八线的小糊逼, 余鹤要为其逢山开路摘得影帝桂冠; 余鹤勤勤恳恳冒着减寿十年的风险来回穿梭于各个世界,只为帮这些怨灵了却生前愿。 只是 为何我一心普渡众生,众生却只想泡我? 还有那个活了四百多年,蔫儿坏,并将强人锁.男贯彻到底的B王NPC殷池雪 余鹤:原来你说让我做什么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其实就是为了骗我身子? 殷池雪: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设定排雷: 1*男主受要穿到不同世界帮恶灵了却生前愿望投胎转世,并触发主角都会爱上我的超级杰克苏金手指。 2*感情主线1V1,每个世界的副本就是和攻的Cosplay形象谈恋爱。 3*历史架空,朝代架空,大杂烩,勿考究。 内容标签: 甜文 快穿 现代架空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鹤,殷池雪 ┃ 配角:邵明旻 ┃ 其它:人帅声音苏 一句话简介:老公不是人。 ================== 第1章 猩红新娘(1) 哦呦,听说林家那肺痨鬼就快不行了,我男人前天出诊,说那肺痨鬼现在只剩一副空壳子,瘦的人干似的,咳两声就吐血。 那肺痨鬼年纪不大吧,好像才二十冒头? 可怜啊,恐怕是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染上这种病了。 谁说不是呢,估计是他那老爹之前做多了亏心事,全报应到后代身上了。 清澈的小河边,两个中年妇女正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 剧烈的疼痛感来袭,余鹤禁不住呻.吟两声,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碧蓝的天空,松软的白云大片大片随着微风浮动,看起来就像是九十年代画报里的场景。 余鹤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草坪上,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圆环形土楼,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周围都是木质建筑,层层叠叠,鳞次栉比。 他的瞳孔犹如湖面激起的涟漪层层扩大 WOC,这什么情况啊?刚才自己不是还在那个什么鬼博物馆么?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地方? 他现在整个人都慌得一批,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要慌,都是幻觉,吓不到我的! 余鹤这样安慰着自己,接着闭上眼睛深呼吸,双手合十呈祷告状 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一定还是躺在自己房间那柔软的大床上,看着电影,将薯片碎屑吃的满床都是。 余鹤点点头,像是个英勇赴死的勇士一般悲壮地睁开了眼。 眼前还是那充满年代感的土楼,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圆环,将自己深深禁锢其中 要不是旁边还有两个妇女在洗衣服,碍于面子,余鹤都能当场哭出来。 为什么啊,刚才不是还在那间什么鬼博物馆里,还在色.眯眯欣赏着那馆主的盛世美颜,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想办法干他娘一炮。 余鹤几近绝望地跪在地上呈OTZ状,他望着脏兮兮的泥地,不禁陷入了沉思 好似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夜雨 气象台发布蓝色预警,这场横卷全国的强降雨将一直持续到明天中午,降水量预计达到500毫米,并伴随六级大风 车载广播里传出甜美的女声,车外是暴雨重击玻璃的啪啪声,老旧的雨刷在前车窗前来回摇动。 下一则新闻,我市教育局局局 余鹤诧异看了眼车载显示屏,抬手拍了拍,嘟哝着:什么情况。 是不是暴雨干扰了信号。同事邵明旻随口问道。 余鹤叹口气,再次尝试发动这刚才半路熄火的车子,但车子始终没有重新启动的迹象。 他从一旁置物盒里抽出雨伞,下车查看。 邵明旻也紧随其后,冒着雨狼狈地跑到余鹤身边,探头探脑地看了眼:前辈,我们今晚怎么办。 先进山吧,只能找户人家借宿一晚了。余鹤关上前车盖,掏出手机看了看,依然处于低信号状态。 崎岖蜿蜒的山路中,一胖一瘦两个身影举着光线微弱的手电筒,踏过被暴雨冲刷的泥泞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大山深处走去。 前辈,我觉得当初你要是不曝光那个姓谢导演潜规则艺人的事,我们现在也不至于流落至此,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啊。邵明旻继续在一边喋喋不休道。 别问,问就是为了钱。 谢姓导演潜规则艺人一事一经曝光便迅速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网上众口铄金,最后矛头直指余鹤。 当初肥着胆子曝光了他,自然也没落得什么好果子吃,要不是报社领导和自己铁,兴许自己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不是,前辈你自己倒霉就罢了,还要拉上同组的小萌新,我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就要悲壮结束了。 走了半天山路,这会儿邵明旻已经累得直喘。 余鹤翻了个白眼:得得得,这个锅我背,但你也别气馁,说不定我们这次去采访留守老人还有意外收获呢。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项金手指的技能,那么余鹤的金手指技能绝对就是毒奶 车子半路抛锚又赶上这该死的暴雨,不得已,余鹤和邵明旻两人只好下车打算进山借宿一晚,明天找拖车的过来把车拖走。 暴雨宣泄下,大山深处的村庄于黑夜中交相掩映,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只张着大嘴的怪物。 余鹤抹了把额头的雨水,费劲睁大双眼向前面望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双腿都快软成发糕,终于在视线范围内看到了那座破败的小村庄。 前前前前辈,是那边吧,我们要采访的就是那座村子吧。邵明旻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曙光,激动的舌头都开始打结。 余鹤也随着顺势望去,果然,那座隐秘于黑夜中的寂静小村庄就在离自己几百米的不远处。 走吧,过去看看。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泥泞的山路,径直向那座小村庄走过去。 夜雨朦胧中,二人似乎是看到村头站了个人,没撑伞,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前辈,想不到我们这么大面子,还有专人来迎接,嘿嘿嘿,你说会不会是个村花之类的。 饭可以多吃梦还是少做,我跟你说,这么晚了站在那地方的不是女鬼就是流浪汉,你选一个,看哪个你更喜欢。 别吓人啊前辈,世上哪来的鬼啊。邵明旻似乎是被余鹤的鬼魂论吓到了,忙战战兢兢躲到余鹤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只露出半个脑袋。 先过去问问吧。余鹤说着,像拖着一坨面粉袋子一样拖着邵明旻艰难走向前去。 两人向那人走进,大概五六米远的距离,这才看清了一直一动不动站在村头的那个人。 的确是个女人,她正低着头,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脸,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看起来有点像怀旧的古式喜服,她站在那里,嘴里还念念有词。 但至于说了什么,谁也没有听清。 小姐姐,不好意思,我们是宏兴晚报的记者,我叫余鹤。说着,余鹤还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过去。 我们是接了报社的任务过来这边对村中的老人进行一个详细采访,但我们车子坏了,又碰上暴雨,所以想问问能不能在村子里借宿一晚。 那女人低着头,说话声戛然而止。 那个,这是我的名片。余鹤还在固执地举着自己的名片,但那个女人始终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哈喽小姐姐?见那女人不理他,余鹤又试探性地问了句,在听么? 倏然间,那女人忽然轻轻晃了晃脑袋,就像是没有脖子支撑一般,在余鹤看来那脑袋似乎快要被晃下来。 紧接着,那女人突然开始笑起来,毫无感情的笑声,笑得肩膀都随着一抖一抖。 前辈,她该不会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吧,不然哪个正常人在暴雨天里站在外面体验人生啊。邵明旻拽了拽余鹤的衣袖,小声道。 那你不是也正站在雨中体验人生?余鹤瞥了他一眼。 那,我们先过去,您也早点回去,一直淋雨小心感冒。他们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同这女人浪费时间,毕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得赶紧找户人家休息,狗命要紧。 就在二人绕过那女人动身往村子里走去的时候,奇怪的声音赫然响起。 像是得意的大笑,又像是哀怨的哭泣,夹杂着大雨哗哗冷风呼啸,交织出一曲诡异的夜行曲。 余鹤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哭。 前辈是不是那个女的在哭啊邵明旻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其实现在不光邵明旻,余鹤也觉得有点心慌慌,虽说一直自诩社会主义五好青年,坚信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反动派,但 有些东西,必须亲眼所见,才能打破常规。 当他们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那个女人的脖子还保持垂下的姿势,但脑袋已经歪了过来,长发盖住半边脸,唯有青色的眼眸于夜色中隐隐发光。 她在笑,可笑着笑着又开始哭。 余鹤顿时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迅速流过身体内每一颗细胞,那种强烈的恐惧感顷刻间便吞噬了他的所有理智。 WDNMD!前辈,这就是你所谓的意外收获?!邵明旻挪动着他迟钝的身子跌跌撞撞拔腿就跑。 一个不注意正踩在还在后面张大嘴巴发愣的余鹤脚上,接着二人以一个热情相拥的姿势齐齐跪倒在地。 别拖着我!放开!要死你自己死!余鹤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对着邵明旻就是一通乱揍。 不行!前辈,事因你而起!我上有五十老母下有两岁狗子,我不能死啊,前辈你舍己为人光荣牺牲的精神我会给你写个独版,让全城人都膜拜你!邵明旻使劲挣脱开余鹤的手,爬起来就跑。 余鹤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忽然就想起了少林足球里面那个会轻功水上漂的二百斤少林弟子。 看来这小胖子是打定主意要做表面兄弟了,呜呜呜都怪自己遇人不淑 那种强烈的窒息感阵阵袭来,即使是已经双腿发酸无力,可余鹤始终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从地上弹起来也紧跟着邵明旻往前狂奔。 只是一回头,却见那个女人四肢并用以惊人的速度从后面紧追而来。 笑声夹杂着哭声,甚至盖过了喧嚣的雨声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2章 猩红新娘(2) 两人看见这一幕,都发出了真杀猪般的叫声。 这时候余鹤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档求生类节目,是说如果遭到坏人追击或者绑架,求救时一定要有目的地喊。 比如如果周围有穿蓝色T恤的大叔,那么就要喊穿蓝T的大叔救救我,这样被求救人也会获得更明确的求救信号,往往事半功倍。 余鹤边跑还要便抽出功夫打量着四周,接着就听见这倾盆而下的暴雨喧嚣声中,时不时传来: 苹果树林的林长!麻烦救救我! 报废的二八式自行车车主!麻烦救救我! 地球的球长!麻烦救救我! 这根本没用啊!像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山里能碰到只女鬼都是生物奇迹了,我KIAO,看来是天要亡我。 余鹤这么想着,甚至还绝望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时候,邵明旻已经完全透支干净自己的体力,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气喘如牛,意识都开始变得混沌。 接着,他往来人两人停车的地方一躺,接着冲光速赶路的余鹤比了个大拇指,脸上还一副看尽世态炎凉的释然: 前辈,你,加油,我准备装死了。 说罢,邵明旻眼一闭,脑袋一歪,还象征性地抽搐两下。 要你这坨五花肉有何用。余鹤回头怒骂一声。 雨还在下,眼看着那怪物马上要追上自己,一旁山坡上突然滚落的巨石带动被雨水冲刷的湿软黄土倾泻而下,恰好落在自己身后,将那怪物堵在后面。 也堵住了唯一的通道。 余鹤现在浑身紧绷着,甚至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紧张的汗水,他怔怔望着身后的山体塌方,接着掏出手机给邵明旻打电话。 手机左上角的信号已经变成了GPRS,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人接了起来。 小胖,你那边怎么样了。 前找死了 伴随着刺啦刺啦的杂音以及暴雨的巨响,邵明旻的声音半半卡卡,余鹤也只听清了这几个字。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不清。 我说我前辈,你活我妈 倏然间,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手机滚落的声音,男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尖锐到刺破鼓膜,然后,电话挂断,剩下的,只有暴雨喧嚣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 余鹤瞬时瞪大双眼,双手抖个不停,他赶紧拨打了110,电话接起来,是个毫无感情的女声。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朋友可能遇害了。 请您简单阐述一下状况以及您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们是宏兴晚报的记者,来长春山做采访,车子抛锚,然后碰到了怪物,我余鹤甚至已经语无伦次。 怪物?先生,您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么? 我没开玩笑!余鹤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就是那种在地上爬的,青白色的脸那种怪物。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接着道: 先生,我们刚才查过了,您现在的位置因为发生大规模山体滑坡,进山的公路已经被封死,我们现在联系当地政府派出抢修队前去处理,请您耐心等待,好么。 我现在说的是怪物!不是滑坡! 好的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还要接入其他报警电话。 别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批评你,你工号多少。 我工号是1316,请问需要帮您转接投诉电话么? 余鹤被这接线员气得没了脾气,他忿忿挂断电话,回头看着那堆被雨水沾湿的黄土,试着上去踩了下,结果整只脚都陷了下去。 现在邵明旻生死未卜,而那怪物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绝非正常人类,但是不管和谁说都不会信的吧。 余鹤也不敢继续耽搁,他打算沿着山路往下走,绕过山中那片树林,看能不能找到一二人家求助。 黑夜中的树林交相掩映,枯枝如同诡异的鬼手,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前方隐约有昏黄色的光点一闪一闪,余鹤心中一喜,只道有救了,于是拔腿便向前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雨势未有一丝半点的减弱,但那处灯光却愈来愈近,愈来愈明显。 等余鹤跑到那灯光前时,不禁一惊。 在这贫瘠的深山老林中,竟然坐落着这么一处典雅辉煌的大型建筑,虽然是典型的现代化建筑,但却处处透露出一股浓重的尘封意味。 像是在此处荒废了很久。 如果不是门口亮着灯,余鹤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人。 大门是玻璃做的,门口摆着两只奇特造型的水晶灯,刚才他看见的灯光就是来源于此。 余鹤透过玻璃门向里望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开灯,在光线强烈的外面向里望去,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自己犹如落汤鸡一般的身影映照在玻璃门上。 他尝试着推动下玻璃门,发觉门并没有锁,只轻轻一推,门便被打开来。 不是余鹤心大,而是经历了刚才种种怪诞事件,哪怕现在里面住的是个变态杀人狂他都觉得要比面对那只怪物要好得多。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人么?余鹤试探性地问了句。 昏暗的长廊两侧各点了半根蜡烛,散发出浓烈的香气,这气味冲的余鹤头昏脑涨,甚至在一瞬间疲惫感上涌,他恨不得就地睡过去。 但现在已然不是睡觉的时候。 余鹤摸着墙壁,慢慢向前走去,越往里走,香气越浓烈,困意也越强烈。 余鹤甚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呵欠。 请问有人在么?余鹤又呆呆喊了声。 回应他的,只有无限阒寂。 一直到走廊尽头,余鹤发现这里有两条分叉路,各自通往不同的地方,而面前正对的,是一扇双开红漆木门。 他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敲了半天也无人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沉闷钝重的钟声赫然响起,敲了一声,回音一直盘旋于这空荡荡的走廊中。 余鹤吓了一跳,赶紧稳住心神,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夜里一点了。 他清了清嗓子,喊了声:不好意思,我无意冒犯,我进去了? 说着,他抬手推开那扇双开木门。 暗红色的绒布门帘下,摆放着两只羊头造型的烛灯,正中间是一张红木雕花躺椅,上面铺着华丽花纹的垫子,一块熏香正幽幽烧的旺盛,烟气缭绕缥缈。 而在躺椅前方,则站着一个身材微妙的人。 与其用帅来形容这个人,倒不如说是美人更贴切一点。 余鹤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还在想这人到底是男是女,白色发带绾起的泼墨般长发,过于精巧的五官,以及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令余鹤在一瞬间心跳超负荷加速。 但再细细观察一番,却发现他的骨架较大,身高也远远超过自己,还有他明显凸起的喉结,怎么看都应该是个男的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余鹤赶紧道歉。 那人嘴角扬起诡秘的笑,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轻声道:不要吵醒它们。 抱歉抱歉。余鹤还以为是吵到了他的家人,尽量压低声音,我是宏兴晚报的记者,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余鹤将口袋里被雨水浸湿的名片递了过去。 那人伸出纤长的手指接过名片,没看,直接放到一边。 那个,其实是,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和我的同事刚才进山,车子抛锚了,碰到了怪物,我同事现在还在那边,可能被怪物缠上了,您能找几个人帮帮我们么? 余鹤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我信。那男人缓缓开口。 啊? 跟我来。 那男人一转身,长发微微拂起,正擦过余鹤的脸。 他觉得莫名其妙,抬手挠了挠腮帮子,稍显拘谨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上前去。 那男人带着余鹤走出了这个房间,领着他向走廊尽头右边的分叉路走去。 还没问您,怎么称呼?余鹤问道。 雪。那男人回眸一笑,余鹤瞬间有种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的感觉。 殷池雪。那男人补充道。 您的名字和您本人挺搭。余鹤不好意思地笑笑。 殷池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话说,这是您家么?未免也太大了点。余鹤四处打量着房屋的构造,随口问道。 不是。殷池雪摇摇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一间博物馆。 博物馆? 是的,家父生前爱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是他毕生心血,去世后留给了我,希望我能继承下去,守护这里。 可是博物馆建在这种地方,应该没什么人前来参观吧,不过您要是愿意帮我,我回去就帮您写篇报道,给您这边添添人气。 余鹤生怕殷池雪不帮他,还开始进行物质诱惑。 殷池雪笑笑,眼眸如一泓秋水,温柔且静谧。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安稳的依靠。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让余鹤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殷池雪在一扇红木门前停了下来,从腰间解下钥匙,插.进锁眼,但这时候,他的动作却停住了。 家父生前说过,这博物馆中陈列的每一样物品,都不似那些毫无生气的死物,它们都有着自己的回忆,就像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向你诉说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说罢,他转动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木门 余鹤本以为殷池雪是带自己来拿什么木棍铁锹之类的同那怪物拼命,结果当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却看到面前的玻璃柜里摆放的是一件喜服。 一件传统的中国式喜服正悬挂在玻璃柜内,红色主调,宝蓝与鹅黄点缀,胸前绣有两只精致的彩凤,上有华丽绚烂的凤冠,下有绣着牡丹花的红布鞋,裙底流苏飘飘,看起来甚至漫着一丝绝望的美。 这,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穿漂亮点去色.诱那只怪物吧,这恐怕不行,她看起来似乎是只母的?余鹤顿时萎了。 我说了,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殷池雪又强调了一遍这句话。 余鹤愣了下,虽然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是真心想帮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平白无故被扯进什么灵异事件,弄不好还小命不保。 余鹤叹口气,既然人家不愿意帮自己,那自己也不在这里给人家添堵了。 想着,他道了声告辞便转身就走。 只是当他去拉那扇木门时,才发现门被锁死了。 你余鹤大惊,大力拉着那扇门。 而背后,是殷池雪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就在那一瞬间,周遭一切突然陷入混沌,余鹤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开始乱摇乱摆,他双脚不稳,抬手想要扶住一旁的墙,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了那堵墙。 他还没来得及考虑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身形不稳,霎时跌坐在地。 面前依然是殷池雪诡异的笑,而周边的风景,也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生变化 回忆结束,余鹤此时双手都快抖成筛糠。 这么说来,自己是穿越了?!还有这种情况?难道砖家说得在特定条件下可以实现穿越,是真的? 想着,他抬手掐了掐脸蛋。 妈蛋,疼。 不过说起来,那颗梆菜呢?那个把自己带到奇怪地方的梆菜呢? 要不是杀人要坐牢,余鹤现在真恨不得掏出自己四十米的砍刀砍死他。 醒了?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余鹤吓了一大跳,忙回头望过去。 那张艳丽非凡的脸总是带有那么点迷惑性,看得余鹤一愣证,下意识倒退两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反正来到这不知所云的地方,管这小子是什么妖魔鬼怪,余鹤今天就要掐死他为民除害。 想着,余鹤骂了两声娘,接着一跃而上,双手扼住了殷池雪的脖子。 但是殷池雪没有躲,反而双目含笑地望着他,好似这一切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那一瞬间,余鹤又马上意识到,要是把他掐死了,自己怎么回去啊,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交通工具,不靠他,自己难道要在这边孤独终老? 动手啊。殷池雪脸上漫上一丝嘲讽意味的笑,不是想掐死我么。 余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收回手,瞪了他一眼,接着整整衣服: 你你你,不要躲,说的就是你,蠢要承认,挨打站稳,我问你,这到底什么地方。 殷池雪负手抬头望向远处的木质建筑群,接着一耸肩:一九三三年的中国。 什么?余鹤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说胡话的小子,一九三三年?你怎么不说这是白垩纪呢,还能编的再久远一点么?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信不信由你。 当然不信,我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社会主义教育,坚信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反动派 想到那个暴雨夜中一路追寻自己的怪物,余鹤越说越没底气。 我懂。殷池雪望着天空,绾起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对你来说,打破常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亲眼所见,也未必相信。 余鹤不满地瞪着他,没说话。 我知道要你接受很难,但事实上,我们确实通过博物馆回到了一九三三年。 村子里来来往往的居民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衣着怪异的人,而余鹤,也同样正用奇怪的目光望着那些村民。 他们穿着老旧样式的衣服,甚至村子里还有不少妇女裹着小脚,端着簸箕,说着余鹤听不懂的方言,甚至于,房子里连电灯都没有,只有一盏残烛,惨兮兮的映照着昏暗的小屋。 余鹤还是不信,毕竟扶贫工作还没有真正普及全国,有这种落后的山村也不足为奇。 于是他随手抓过一个路过的中年男人,大力晃动着他的肩膀:大叔,快告诉我,现在是二零一九年对吧。 你干啥!有病迈?那男人像躲病毒一样跳开三米远,不满地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土,这孩子是疯了么?这么大字你看不清啊。 说着,大叔一指村头的石碑。 始建于一九三三年四月一日。 他愣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余鹤没有任何心里准备。 你到底是谁。他双目无神,颤巍巍地问道殷池雪。 你可以理解为通关游戏的NPC。 什么玩意儿?余鹤最后的一点耐心已经被殷池雪消磨干净了。 他现在觉得特别后悔,当时要不是被他的美色迷惑,在他领自己参观博物馆时就该扭头告辞的,不然也不至于来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时代。 不知来时路,也不知归期,难道要在这里待一辈子?还要去经历一次抗战? 没必要紧张,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就可以了。殷池雪说得云淡风轻。 游戏?你还敢这么轻轻松松说这就是一场游戏?让我拿命来玩的游戏么?你怕不是没见识过我们祖安人特有的问候方式? 余鹤几乎快要气疯了,冲着殷池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大难当头,什么素质什么脸面,都TM不重要。 而殷池雪这人仿佛没脾气一样,任由余鹤在一边炸毛,也不回嘴,更不生气,只是笑着平静地看着他。 可是你没得选。 等余鹤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殷池雪才微笑着告诉他这件令人绝望的事。 那个新娘,你应该看到了吧。 新娘?什么新娘?问完这句话,余鹤才猛地想起,村头站着那个姿势怪异的红衣女人。 的确是穿的喜服。 我现在不想知道什么新娘,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只想知道,我要怎么离开这里。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 你走不了的。殷池雪笑笑,双目如秋水般平静、柔谧。 你凭什么觉得我走不了,闯关类游戏我也是玩过很多的好吧,瞧不起谁啊。余鹤嘟哝两句,小嘴撅得老高。 但别说,他还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因为你走了,我们所处的世界将会陷入混乱。 余鹤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一番,最终得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在殷池雪的嘴中,自己就是那个救世主。 是大英雄! 自己此次一道博物馆,不仅是为了救出被鬼怪缠身的邵明旻,更是全世界几十亿人? 玩呢?! 如果你觉得麻烦,那我只能说不凑巧,只因为你是在她出现后第一个进入博物馆的人,而博物馆的功能,则是连接不同世界,完成时空转换。殷池雪笑道。 先不说那些毫无科学根据的穿越论,所以你的意思是,带我来到这边,去解决这件事? 殷池雪笑笑:你也不算太蠢,既然改变不了,不然学着接受反而会好过一点。 那我主要该做点什么呢,NPC先生,给我一点提示呗,起码让我先把新手村过了吧? 很简单。殷池雪微微扬起头,细软的发丝拂在额间。 找到那个女人,帮她解决问题,然后,和我刷亲密值。 刷亲密值?余鹤又问了一遍。 对,通俗来讲,就是想离开这个世界,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帮物主解决生前遗愿,二就是刷亲密值,好感度达到一百。 那这个好感度要怎么刷啊,我送物资给你? 殷池雪莞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渣A们对我有特殊的仰望姿势》求预收! 文案: 因为一次失误,虞悯背负上巨额债务,甚至还要被十二星座渣男系统奴役。 虞悯:别和肤浅的我谈感情,要么给钱要么挨锤。 作为一个只能对系统言听计从的攻略游戏小白,虐渣是任务,但他喵和傅廷礼接吻是什么?? 系统:你体会过被处女座支配的恐惧么? 系统:叮任务提示,虐渣打脸。 虞悯:没问题(大朗,该吃药了)。 系统:叮副本任务开启与傅廷礼达成 春宵一刻值千金。 虞悯:拒绝卡多少系统币。 系统:任务未达成将扣除人品值。 虞悯:傅哥哥,该睡觉了~ 系统:叮恭喜来到最终关,SSS地狱级攻略对象处女座的傅廷礼。 傅廷礼:你的呼吸好像频率有点不均匀。 虞悯:(屏住呼吸) 傅廷礼:憋气不好,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一秒五喷,骂人必带妈,但这个妈是指灵魂层次的妈,不是指玩家现实中的父母。 所以祖安人特有的 第3章 猩红新娘(3) 等等,你说什么?我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和你谈恋爱?就你?那我还不如和村头那块石头谈恋爱来得实在。 余鹤在听到所谓的任务后,只想笑,想仰天长笑。 是谁给他勇气说出这种话的,帮人家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凭什么还得和他搭伙过日子,饭可以多吃梦还是少做。 说实在的,要我接受你难度还是蛮大的,十四亿人口,优秀的人不在少数,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胡作非为。 那你想一辈子待在这边么?殷池雪脸上是轻佻的笑。 不想。 这么说吧,每个关卡都会有相应的副本,而副本就是感情支线,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特别想和你谈恋爱,但这是任务,除非,你有那个逆天改命的本领,不然就乖乖接受。 我想骂人可以么? 不可以讲脏话哦。 殷池雪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回去?回哪?余鹤愕然。 你家啊。殷池雪笑笑,对了,别忘了换件衣服,你这身,太奇怪了。 爹,娘,我回来了。余鹤推开面前那扇破旧的木门。 入眼便是残烛映照下寒酸的饭桌,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细小的可见颗粒,以至于余鹤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黄土味。 回来了?累不累啊。两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忙亲切地迎了上来。 余鹤望着他们,想着这二位应该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娘。 在自己的世界,父母已经于四年前的重大车祸中不幸身亡了,爸妈这渐渐变得陌生的字眼,在这里有幸能再喊一次,看来这个世界对他也不算薄情。 哥,你回来啦! 正在余鹤陷入沉思之际,一声甜甜的问候将他拉回现实。 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了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纯色的上衣,一条麻布裤子,两条麻花辫又黑又亮,大眼睛水灵灵的,脸上写满天真。 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谁能想到,在几十年之后,会化作孤魂野鬼,孤独游离于这世间。 殷池雪说,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那个女鬼的亲大哥,这个地方的大财主陈大福权势通天,坏事做尽,唯一的儿子还染上肺痨,没活过二十岁便不幸离世。 当时女孩和母亲在这财主家做帮佣,结果那老爷就相中了女孩,想着让她嫁进家门给儿子冲喜,但就在大婚前一天,他儿子就死了,财主老爷为了让儿子泉下亡魂有个伴,毅然决然让女孩给儿子配阴亲。 所以,天真烂漫的女孩,是被逼服毒而亡的。 而自己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还真是很有难度,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想和那个大财主做对,简直难于登天。 哥,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吃饭吧,都凉了。见余鹤在发呆,女孩赶紧撒娇地摇摇他的胳膊。 余鹤还有些拘谨,他望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悄悄叹了口气,捡起桌上的碗筷,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 没有当代的调味品,烧出来的食物真是一言难尽。 哥,我今天问过陈老爷了,他说家里正好缺个洗粪桶的,喊你明天就过去呢。 丫头手里拿着一只粗糙的窝窝头,笑嘻嘻地对余鹤道。 余鹤没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和他说话,还在那埋头苦吃,直到母亲在一边推了他一把: 你这孩子,荷荷和你说话呢,怎的就知道吃。 嗯?余鹤咬着窝窝头,抬头,诧异望向母亲,是说,让我过去陈老爷家,洗粪桶? 是啊,想进陈老爷家的人都能把他家门槛踏破,陈老爷是待见咱家荷荷才给你这次机会,你去了可要好好做工,千万别偷懒让人撵回来。 等等,什么情况?自己要去那个无良财主家刷粪桶? 不是,这TM是好事?怎么父母还有妹妹都一副仿佛自己在城里发了大财的期待表情。 余鹤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微笑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天杀的殷池雪。 洗粪桶这营生那是一般人干得了的么?自己的都嫌弃,更何况是别人,想想都要吐了好嘛? 余鹤现在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极力遏制住自己想把殷池雪拖出来先杀后剐的双手,颤抖着拿起筷子,牙关紧咬,又随手摸过一只窝窝头 如果遇见殷池雪来到这个世界是他宿命中的一环,他认了,那么洗粪桶也是自己的宿命? 按照一般程序,吃过饭,本来该是和领导同事一起去泡个脚等个夜场,笑看X公子全场买单,再冲着身材火辣姿态撩人的美女吹个口哨 但现在,不到八点,一家人就早早上了床。 余鹤的房间就是用破木板搭起来窝棚一样的建筑,连个房顶都没有,就蒙了一层透明油纸,还有多处破洞,清冷的月光顺着这些破洞洒进来,打在余鹤脸上。 他躺在那架简陋的木板床上,透过破洞望着天上的星空,不禁长叹一口气。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该曝光那个色.魔导演,自诩正义管什么闲事呢,小螳螂还妄想挡车,真是天真,如果不是一念之差,自己也不会流落至此,沦落到这般田地。 想着,又是一声哀叹。 他望着夜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余鹤随手拉过被子打算睡下,有什么明天再说好了。 可是这硬板床,这阵阵飘来的烂木头味,恍惚间,余鹤以为自己是睡在牛棚里。 哎,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他甚至不确定,明天会更好么?自己还有明天么? 正当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之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余鹤马上警惕起来,小声问了句是谁。 第4章 猩红新娘(4) 哥,是我。门外传来小丫头甜甜的喊声。 余鹤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小丫头端着煤油灯和一只餐盘进来了,一进屋,就冲余鹤俏皮地眨眼睛。 说实在话,毕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被这丫头的鬼魂追得狼狈逃窜,并且小胖后辈也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遭遇不测,所以余鹤见到她的时候不免心中发憷。 哥,我见你好像晚上没吃饱。说着,小丫头将手中的餐盘递过来。 上面放着两只白面馒头。 余鹤楞楞地看着盘中的馒头,又看看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小丫头。 他深知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白面馒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而昔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小丫头日后却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无法想象当她被逼吞下迷.药,然后活生生扔进棺材下葬土埋,醒来时面对漆黑憋屈的棺材,是多么恐惧绝望。 哥哥,你怎么不吃呀。小丫头望着那只白面馒头,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余鹤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担心哥哥饿着。 余鹤掰了一半馒头给她:我最近在减肥,不要诱惑我,帮我解决一半吧? 苏荷咬着手指,看看馒头,又看看余鹤,接着她羞涩地抿嘴笑笑,接过馒头。 哥哥,等我们去了县城,一定要努力工作,赚大钱,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小丫头举起那半块馒头,对着月亮发誓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余鹤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无情暴击。 他用头碰了下苏荷的头:好,一定要赚大钱。 那一晚,余鹤意外睡得香甜,也意外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其实他觉得还挺幸福的,在这个世界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依赖自己的可爱妹妹。 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只是当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妹妹拖起来踏上洗粪桶之路时,他整个人就萎了。 苏荷一手挎着绣花包袱,一手揽着余鹤的胳膊,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拉着余鹤坐上了通往陈地主家的牛车。 微风,阳光,佳人,雏菊,构成了一副美妙的风景画。 苏荷跪在车斗边,探出半个身子随手摘过路边白色的雏菊,插在发间,俏皮地问余鹤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此时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和粪桶相伴,余鹤就没了任何诗情画意,也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漂亮。 哥,我给你也插一朵。苏荷说着,将手中那朵白色的小雏菊别在余鹤发间,还上下打量一番,接着捂嘴窃笑。 但此时的余鹤呆呆的,思绪混乱,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乎,他戴着这朵小雏菊下了牛车,满脸了无生望地跟着进了陈家大宅。 丫头,这就是你哥哥?管家打量着这头戴小花极富雅兴的少年,忍笑问了句。 对,他叫苏荫,我哥哥可勤快了,您尽管吩咐就行。 看着是挺健康的,怎么傻乎乎的,脑袋没问题么?管家望着这从进门就开始了无生望的小伙子,诧异问了句。 哥,你发什么愣呢,李叔问你呢!苏荷摇了摇余鹤的胳膊。 余鹤堪堪回神,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张口就是:叔,能不能别让我洗粪桶。 李叔无奈地笑笑:大小伙子的还挑挑点点,想来这里洗粪桶的多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余鹤忽然觉得果然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那你去照顾我们少爷吧。管家摆摆手,我们少爷身体不好,有肺病,正好那个照顾他的丫头回老家探亲了,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顾他吧。 余鹤一听,更萎了。 照顾一个肺结核,那还不如去洗粪桶,也不知道这个小少爷的肺结核是痰检阳性还是阴性,有没有传染性,但就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查不出来吧。 但是肺结核的死亡率很低,最后这小少爷还是不幸离世,估计除了肺病应该是有其他什么合并症。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才能避免苏荷嫁给这个病秧子最后还被迫服毒给人结阴亲。 想着,他扭头看了眼还在对李叔千谢万谢的天真小丫头。 她笑容灿烂,像是开在春天里的蝴蝶兰,明媚温柔。 余鹤看着,心头动了动。 不就是肺病么,大不了回去治,回去后医疗条件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和苏荷互相加油打气后,余鹤正式开始了他在三十年代的第一份工作。 换了工作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丫鬟领着余鹤来到了那个小少爷的房间外,将手中的药递过去,嘱咐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 现在天气冷,少爷体弱,千万不要让他受凉,而且少爷喜静,你看着就像个不老实的,可得规矩点,别扰了少爷清静。 我哪里看起来不老实了?余鹤不服。 还有,这是少爷的药,一日三次服用。那小丫鬟直接跳过余鹤那个问题,自顾喋喋不休道。 知道了知道了。余鹤满口答应着。 哎,真不知道李叔怎么会找一个男人来服侍少爷,看着就毛手毛脚的。那小丫鬟最后看了余鹤一眼,不满地嘟哝了句。 余鹤虽然嘴上在微笑,但额头已经青筋暴起。 他鹤接过药,轻轻敲了敲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问道:少爷,我是来服侍您的,我可以进去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第5章 猩红新娘(5) 余鹤毛躁地推开门,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吓得里面那个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男人一哆嗦,忙寻声望去。 就连余鹤自己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嘟哝着这门什么材质这么凶。 床上的那个男人,看模样也就二十不到,瘦的麻杆一样,常年窝在屋里皮肤白的似纸,倒是五官精致的很,这么看去,就像是一尊脆弱易碎的瓷娃娃,在床上静候生命最后的时光。 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陈少爷微微抬眼,脸色苍白,病态显露无疑。 对,我是新来的,您可以叫我阿荫。 余鹤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端起药碗,用汤匙搅了搅那碗光是闻着就反胃的红棕色药汤:少爷,先吃药吧。 陈少爷望着那碗药汤,眉头紧蹙,微微别过头:我不想喝,太苦了。 苦口良药嘛,不吃药病怎么会好。说着,余鹤舀起一勺药汤送到陈少爷嘴边。 我不喝。陈少爷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乖,喝了它,你要是嫌苦我一会儿去厨房帮你看看有没有梅子,给你解解苦。余鹤开始还算耐心地哄道。 不喝!你拿开!陈少爷干脆动手推开余鹤。 余鹤被推得晃了下,手中的药碗差一点就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汤溅了几滴出来,烫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被这臭小子磨得失掉了最后一丝耐心,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陈少爷偏头看了余鹤一眼,看出他有些生气,刚想放低姿态讨个好,但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下人,自己凭什么要屈尊降贵和他示好。 于是两人就互相不说话,这么僵持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余鹤摸了摸瓷碗,觉得药汤应该没那么烫了,他马上端起药碗,一把捏过陈少爷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这边,然后用老妈训儿子的架势怒道: 我数三个数,马上喝掉。 你一个下人,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陈少爷奋力挣扎起来,还动手推搡着余鹤,但这病恹恹的躯体,不管再怎么使劲儿在余鹤看来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陈少爷折腾的小脸通红,忽然间开始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刹那间,浓稠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在被子上染了斑驳猩红。 余鹤就这么瞧着他,禁不住微微皱了眉。 这种被家里宠到不知死活的小少爷就应该扔到贫困地区去体验体验生活,那时候就懂得自己有多幸福了。 喝药。余鹤还是固执地举着药碗,语气也不善。 不喝。陈少爷咳嗽着,还要抽空回怼他。 行吧,你爱喝不喝,我还不伺候了,反正你喝不喝都是一死,就别浪费资源了,这么好的药材还不如留着给有需要的人。 说罢,余鹤将碗放在桌上,起身要出门。 对啊,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如让自己死前痛快一点呢。 就在余鹤踱步到门口的瞬间,他听到背后传来这样沙哑的一句。 他愣了下,缓缓回过头,就见陈少爷正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枯枝,眼眶微微发红。 不行,不能让他死这么快,他死了,自己的妹妹还要跟着遭罪。 死前痛快没用,只会让你更留恋这个世界,走得不甘心,要痛快,就痛快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那小少爷明显怔了下,他缓缓回过头,望着余鹤,脸上写满了哀愁。 我还能,有一辈子么?他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余鹤也不敢断言,毕竟这是一九三几年,医疗水平非常落后的时代,单靠那些赤脚医生,甚至都很难说是不是会给人越治病越严重。 你现在考虑这些根本没用。说着,余鹤随手打开了窗子,想通通风透透气。 我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陈少爷疲惫地垂下脑袋,喃喃道。 不是的,其实命运大多数时候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余鹤也不知道这种超前理论这无知的小少爷会不会懂。 你生病了,是因为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不积极配合治疗,乖乖听医生的话,哪怕病不能根治,起码,也可以让你多活几年。 活着多没意思啊,每天就是坐在这间昏暗的房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病痛折磨着,孤独的等死罢了。 余鹤觉得他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蓬勃,也没有年轻人对于未来的信心和期待。 不过想来也是,就他这样子,每天还真就是坐在房间里等死,哪有什么期待可言。 你现在能站起来么?余鹤忽然话锋一转。 能,其实我走路也没大碍,但是大夫说我过多走动会伤身劳神,要我躺在房间里好好休养。 庸医,绝对是庸医。 好了,你这个无知的小少爷,别悲天悯人的,今晚九点,在房间里等我。余鹤轻佻笑道。 不要叫我小少爷,我有名字,我叫玉梓,不过,等你做什么。那小少爷脾气还挺倔,听不得别人玩笑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要和别人说,还有,药一定要喝,我就不在这里看着你了,我相信你会喝的,对吧。 凭什么听你的。玉梓少爷撅起小嘴。 余鹤笑着耸耸肩,一溜烟跑出了房门。 一个下人,这么凶。 玉梓小少爷不满地抱怨道,他无力地倚在床头,喘着粗气,眼神飘忽。 飘着飘着,就飘到了一旁的药碗。 他愣愣看了一会儿,最终伸出纤细的手,端过那只药碗 第6章 猩红新娘(6) 哥,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啊。 中午,一堆下人凑在厨房里吃着剩饭剩菜,苏荷这小丫头似乎总也不安分,饭没吃完就抱着饭碗跳到了余鹤身边。 就那样吧。余鹤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见到玉梓少爷了么?苏荷好奇地问道。 见到了。 他长什么样子呀,说来听听,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苏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央求道。 就挺白的,很瘦。余鹤敷衍道。 没了? 嗯,没了。 玉梓少爷脾气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呀。小丫头继续喋喋不休地发问。 余鹤一想,就陈玉梓那不堪一击的小体格,他能一个打十个,于是道: 没有,他不敢。 小丫头一听,顿时双目放光,她双手托腮,惊讶道: 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嗯?此话怎讲。 以前的你,又胆小又懦弱,经常被大牛哥打的哭爹喊娘,现在的你,真像个男子汉,连玉梓少爷都不放在眼里。 话是好话,就是听着有点别扭。 等等,那么问题来了,是因为这个世界里苏荷的哥哥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因为殷池雪动用了什么手段给这些人洗脑,强行安插了一个大哥给她,如果是因为苏荷本来就有个哥哥,那么她哥哥人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样看来,殷池雪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他拥有不为人知的能力,甚至是,自己的生死都有可能在他掌握之中。 还有,不是说要刷亲密值么,这小梆菜呢,怎么之后就不见人了? 正当余鹤沉思着,旁边突然挤过来一高大男人,正弯腰找着什么,说起来,他的屁股也不长眼,就这么直直地怼到了余鹤脸上。 干嘛呀。余鹤赶紧跳到一边,不满地擦着脸。 那男人赶紧站直身子,不好意思地冲余鹤道歉。 越良哥,你来啦。 还不等余鹤吱声,倒是一边的苏荷先轻轻喊了声。 余鹤顺势望去,就见苏荷这丫头双手正搅着衣角,双颊飞上两坨绯红,含羞带臊地低着头,时不时悄悄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有情况。 看苏荷这个表现,余鹤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爆,他以自己专业的狗仔嗅觉打量这气氛怪异的二人,觉得,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羞涩,满满的暧昧气息。 这个被称作越良哥的男人,身材高大精健,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肌肤包裹着薄薄的肌肉,放到现在估计能达到国民老公的水准,和房间里那位病秧子小少爷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这越良哥,看起来似乎对苏荷也有那么点意思,就跟演电视一样,那手还颇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讲真的,一个人再紧张也不会主动做出电视剧中那样挠头的动作,除非是刻意在掩饰。 看他俩这浓情蜜意的,余鹤是真的酸了。 你,你在找什么呀。苏荷小声问道。 哦,在下,在下在找衣服扣子。说着,越良揪起自己的衣领给苏荷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余鹤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还在下,文盲还学人家装腔作势。 你一会儿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我帮你缝一缝,我房间里有多余的扣子。苏荷说着,咬住下唇,但眉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别麻烦荷荷了,我来帮你缝吧。余鹤插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地对越良说道。 哥,你哪里会这种活儿,你还要照顾少爷,还是我来吧。苏荷打断他。 不就是缝扣子么,不是我和你吹,我小时候还获得过缝扣小标兵的称号。余鹤继续不依不饶道。 自己这水灵灵花儿一样的大妹子,岂能随便就叫这小子抢走。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苏荷讶异。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就是了。余鹤敷衍道。 当天下午,越良收到了未来大舅子亲手缝好的衣服,大舅子果然没有吹牛,那扣子缝的,就像工厂里的机器缝的一样精致。 越良开心地展开自己的衣服刚要穿上,却赫然发现,在衣服的后背,用几十颗扣子缝了一个滚字 奶白色的月亮高挂天际,薄雾缥缈,被月光映照出的树影时隐时现。 余鹤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悄悄向玉梓的房间移动过去,时不时做贼一般东张西望一番,等他移动到玉梓少爷的房门口,透过窗玻璃,看到里面烛影摇动,窗子上映射出一孤独的身影。 余鹤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玉梓的允许后,他才踮着脚尖踏进去。 你来了。玉梓少爷说完,轻轻咳了几声。 看到床头柜上那只空空的药碗,余鹤欣慰地笑笑。 你说让我等你,是有什么事么。玉梓歪着小脑袋,好奇问道。 穿衣服,跟我走。余鹤催促道。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余鹤打了个马虎眼。 可是父亲说不要我随意走动,对身体不好。 不要太把这种话当真,人要经常锻炼身体才会健康。说着,余鹤从一旁的衣帽架上随手扯过一件白色的外套,胡乱给玉梓套好。 兴许是许久没有走动,玉梓刚下地就腿一软生生跪在了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这还没过年呢,没压岁钱给你。余鹤赶紧去扶他。 玉梓娇气地瞪了余鹤一眼,纤瘦的手用力推开他,倔强地扶着柜子往上起。 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玉梓这才勉强站了起来,他扶着墙,斜眼看着余鹤: 如果被父亲发现,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用不着,您还是管好自己吧。余鹤白了他一眼,戏谑道。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迂到门口时,还特意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余鹤才扶着玉梓悄悄出了大门。 这可能是玉梓生病的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比起自己那昏暗的小屋,原来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自由。 下午的时候,余鹤都打听好了,市中心距离这边大概二十公里左右,每晚九点半会有进城送货的马车经过陈家大院。 刚一出门,恰好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夫正在一边的小树林里小解,而那辆马车后面堆满了装着麦粉的麻布袋子。 余鹤打量着那车夫,趁他不注意,脚蹬上了马车,一个猛子扎进麦粉堆里,接着他伸出手,对着站在下面惊讶望着他的玉梓少爷伸出手,小声道: 快上来。 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玉梓少爷这个时候却打起了退堂鼓。 眼见那车夫小解完正在系裤腰带,余鹤急了:别废话,赶紧上来,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我不敢说着,玉梓下意识后退两步,警惕地打量着余鹤。 余鹤深吸一口气,跳下马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手穿过玉梓的腿弯,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个使劲儿将他打横抱起,直接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麦粉堆,接着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 那车夫小解完回来,大咧咧爬上了马车,一甩缰绳,车轮便飞速向前滚动 你玉梓瞪大双眼,睫毛似停靠在花朵上扇动翅膀黑尾蝶一般。 嘘,别说话,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余鹤伸手捂住他的嘴。 玉梓眉头紧蹙,不满地瞪着他。 马车飞驰,带动尘土飞扬。 十一月初的夜晚已经漫上凉意,玉梓少爷只穿着薄薄的秋外套,这会儿冻得直打哆嗦。 哎,谁让自己听信了这不明来路的下人的话,贼船易上不易下,这会儿他就是想逃都不知该往哪逃。 你身子骨也太弱了吧,有这么冷么。对于余鹤来说,体感温度十几度并不算冷,但却见玉梓浑身抖得筛糠一样。 玉梓都懒得理他,就连埋怨都懒得埋怨了。 余鹤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叹口气,脱下自己也不算厚实的外套,扔在玉梓怀中,冷声道:穿着。 脏死了,谁要穿你的衣服。玉梓别过头。 余鹤舔舔嘴唇,一挑眉:好啊,随你,反正这人生地不熟的,冻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玉梓执拗地不肯穿,只是窝在车斗里抱紧双臂瑟瑟发抖。 余鹤就单手撑着脑袋,望着过往的风景,似乎是在发呆。 玉梓终于冷的受不了,悄悄扯过一点衣角,不着痕迹地盖住自己快冻成冰块的小手。 余光瞟到这傲娇小少爷入仓鼠般小心翼翼还要顾及面子的动作,余鹤偷笑两声。 他慢慢蹲起来,一把扯过自己的外套,嘟哝着真冷啊,说着还假装无意地伸了个懒腰。 接着就像作秀一样,他装作一个重心不稳,接着一脑袋扎到玉梓身上,手上展开的衣服也顺势将玉梓包裹的严严实实。 哎呀,不好意思,底盘太高,重心不稳。余鹤还嘿嘿笑着。 玉梓撇着嘴,哼了一声,抱紧怀中的外套,别过脑袋不再看他。 即使是三十年代的海城,城市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红灯酒绿,车水马龙,名媛们穿着高开叉的华丽旗袍,手持毛绒折扇,踩着尖头高跟鞋聘婷袅娜缓缓而过,将这夜晚的风都染上香气。 而那些三五成群的绅士们,开着老爷车或坐在人力黄包车上,俊逸潇洒,谈笑风生。 余鹤瞪大眼睛望着这只在电视剧中才见到的场景,甚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那个时代。 刺激诶! 过了大概半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处名叫夜海城的夜总会门口停下。 车夫下了车,从夜总会里喊了服务生来卸货,余鹤赶紧道了声下车,便拉着玉梓跳下了马车。 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玉梓少爷好奇地望着周围的一切,甚至都挪不动脚步。 余鹤笑看着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心道他要是去了自己那个年代的夜场还不得下巴都惊掉。 想进去瞧瞧么?余鹤诱哄道。 玉梓愣怔着点点头。 那走吧。 两人刚到门口,马上有服务生迎上来。 先生几位。门童小哥礼貌地询问道。 两位,给我们找个最好的位置。 门童小哥打量着这只穿一件破衣烂衫的男人,心里直犯嘀咕,但看看旁边这位的华服锦容,瞬间又释怀了,毕恭毕敬地领着二人进了门。 一进夜总会,就见里面人头攒动,轻缓缠绵的音乐下,不少客人正相拥而舞,步伐轻快优雅,正随着音乐轻轻摆动着身体。 玉梓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迷失了方向,都不知该往哪走。 舞台上,穿着大摆长裙的舞娘正摇曳着腰肢; 舞台中央,歌女化着浓妆,穿着修身的旗袍,脸上是绚丽的笑容,唱着悠缓抒情的调子。 这是一九三零年,谁都不知道,一年后这里会彻底沦陷,现在他们还在尽情享受着生活,唱着靡靡之音,颇有诗中那般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风采。 服务生给两人找了个靠近舞台的卡座,余鹤拿过菜单,洋酒果盘小吃豪气万分地点了一堆。 第7章 猩红新娘(7) 余鹤拿起洋酒,给自己斟满,抿了口尝尝,味道还不错,这年头的人还比较实在,不会在酒里兑水,所以味道也格外醇厚顺滑。 看着余鹤毫不担心地饮酒,玉梓也动了心,他伸出手,像只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过酒瓶,刚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一只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按住自己。 玉梓抬头,就见余鹤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用眼神示意自己把酒瓶放下。 小气,我只是尝一尝而已。玉梓将酒瓶放回去,从果盘中拿过一片苹果,咬着。 小孩子不会懂酒的美味,而且,你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是真的。余鹤笑笑。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八了。玉梓小声嘟哝道。 哇,那你岂不是标准男子汉,男子汉同志,你都这么大了,你爹怎么不给你找个媳妇。余鹤逗他道。 无耻。玉梓嗔骂一声,扭过头不想再去看他。 夜总会里的一切对于玉梓来说都是新鲜的,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感受着世间百态,不免动容。 原来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么。 音乐骤然切换,相较于刚才更显欢快,舞池中的步伐也微微加快,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被这欢脱的音乐调动起来。 余鹤眼珠一转,也拉过玉梓的手,诚挚邀请道: 小少爷,愿不愿意和我共舞一曲。 啊?玉梓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怎么了,过来吧。 可是我不会跳舞。 我教你。余鹤笑得温柔。 他抬手揽住玉梓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与玉梓十指相扣,他凑到玉梓耳边,声音低沉提醒道: 不要踩到我的脚就行。 绚烂灯光之下,玉梓一直苍白的脸才终于有了一点血色,他紧抿着嘴,不想让余鹤看出来自己是在笑,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少爷身份。 渐渐的,玉梓冰凉的身体暖了起来,腿脚也越来越利索。 开心么?余鹤轻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玉梓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好好活下去。余鹤笑道,眼中尽是温柔之意。 玉梓愣了下,他抬眼望着余鹤,与他四目相对。 接着,他用力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会的。 一直玩到十二点多,余鹤生怕家中下人会发现自己带着玉梓出来胡作非为,尽管意犹未尽,但还是得赶紧把这小少爷安全护送回去。 我们走吧,不早了。 玉梓看起来有些恋恋不舍,但还好他是个有AC数的人,乖乖起身穿衣。 看到客人穿衣,一旁的服务生走过来,将账单递过来,毕恭毕敬道: 先生您好,您一共消费了三十银元,这是账单,请您过目。 余鹤接过账单,随手甩给小少爷,指指价格,意思是让他付钱。 虽然这么做不厚道,但玉梓毕竟是个人傻钱多的,更何况,自己也没钱啊。 这个该死的殷池雪,来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点当代货币应应急,是打定主意要看自己死在这里么。 玉梓略显担忧地望着余鹤,接着凑到他面前小声道:我没钱 余鹤一听,顿时萎了三分。 一分都没有?余鹤压低声音,不可置信地望着玉梓,你爹不是地主么,平时都不给你零花钱? 玉梓抿着嘴巴,无奈地点点头。 眼见服务生小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余鹤赶紧推了把玉梓:你先出去吧,我来负责。 玉梓咬住下唇,没动。 愣着干嘛,出去等我啊,你不是说里面太闷么,赶紧出去透透气。说着,余鹤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扔给玉梓,外面冷,穿着这个。 玉梓接过衣服,犹疑地望着他,最终在他的眼神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夜总会。 待玉梓一走,余鹤才转过身,对着服务生小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想咨询一下,你们这边如果吃霸王餐大概是走个什么样的程序。 小哥也微笑着回应道:大概就是见我们老板,然后打一顿,让家里人送钱来。 余鹤听后,认命地低下脑袋,讨好笑道:那,可不可以不打脸。 你这小子还想吃霸王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看看我们老板是谁! 给个面子,把我扶起来好不好,地板太凉了。 此时的余鹤,正被人五花大绑脸着地地扔在一间装修豪华的套房里,周围围了一堆穿黑西装的打手,就等他们老板到来再决定如何处置这个不知死活吃霸王餐的。 做梦呐?没打死你就不错了。其中一个保镖狠踢了他一脚,忿忿道。 余鹤叹口气,倒是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只怕那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在外面等久了找进来。 从一开始,余鹤就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换一顿霸王餐,反正自己身强体壮,打一顿顶多也就是疼两天,所以才找借口把那小少爷支走,要是他找进来,免不了要跟着自己一起挨揍。 就他那小身板,打一拳差不多就废了。 担忧之际,门外忽然传来恭敬的老板声。 余鹤寻声望去,怎奈被人绑着扔在地上,视线受阻,所以只看到法式建造的门打开后,一双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踏了进来。 老板,就是这小子,吃霸王餐。其中那个看起来很像打手头子的男人立马屁颠屁颠迎了上去。 那皮鞋穿过层层人群,在桌前坐下,优雅翘起二郎腿,接着用鞋尖挑起余鹤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当余鹤看到那人的脸时,一瞬间,几乎要哭出来。 这TM不是殷池雪那狗贼么!好家伙穿得人模狗样,还绾着高马尾,怎么就没人奇怪他的发型? 不过这张脸,实在是太过艳丽了,很多时候,乍一看都像个女人。 老板,我们是现在打呢还是等您问完话再打。打手头子狗腿地问道。 殷池雪,你敢打我,你不想和我刷亲密值了?我要是挨了揍,咱俩的亲密值可就降到负数了,本来也没多少,不对,你怎么混上夜海城的老板了? 殷池雪一挑眉,看着余鹤,向一旁的打手头子询问道: 他说什么呢,什么是亲密值,还有,我在夜海城当家是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么。 我也听不明白,估计就是想和您套近乎,您别理会他。 你还装傻,我拜托你,把我害这么惨的不是你么?余鹤愠怒道。 你这人怎么还屙不出来屎怨茅厕,你要是不吃霸王餐我们能把你绑来么?打手头子觉得这小子还真会颠倒黑白。 殷池雪抬手,示意打手头子先住口。 接着,他微微俯身,凑到余鹤面前,瞧着他: 我是光明磊落做生意的,但是,你不能欺负我这个老实的生意人,我这地方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得有个交代,钱交代不了,别的,总得想个办法吧。 殷、池、雪。余鹤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殷池雪微微一笑,嘴角弯弯,眼中秋波微漾: 要么拿钱,要么留下一根手指,自己选吧。 第8章 猩红新娘(8) 我是余鹤啊,你忘了我么,被你送到三十年代那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余鹤啊。余鹤急色道。 这人说话怎么还一套一套的,唬谁呢你,少和我们老板套近乎。打手头子忍不住插嘴道。 余先生对吧,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产生我和您是旧识这种错觉,但是,你欠我钱是真,三十银元,你也可以让你家人来送钱。 殷池雪,你别太过分!余鹤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在这装蒜的小子脸上狠狠来一拳。 殷池雪也不恼,他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鹤: 余先生,我想您搞错了一件事,过分的是妄图吃霸王餐的您,我只是索取我该得的,何来过分一说。 就算是我吃霸王餐,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么,你临走前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钱,难道要我去抢么。 殷池雪此时眉头已经蹙到一起,他万分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人,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看他这表情,余鹤终于产生了一丝惶恐。 他不会真的把自己给忘了吧,怎么,难道他是属金鱼的,只有七秒记忆说忘就忘? 余先生,我觉得装疯卖傻是没有用的,有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才是。殷池雪认真地看着他。 余鹤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气虚无力道:那你切吧,不就是一根小指,反正平时也没多大用处。 殷池雪直起身子,手指点着桌面,嘴角始终挂着笑容,但这在余鹤看来,却有些不寒而栗。 你说得对,我留你一根手指也确实没什么用,不然这样,我再多给你一项选择。 先说好了,我是不会为了区区三十银元出卖肉.体灵魂的。 殷池雪终于笑出了声,他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对你的肉.体没有丝毫兴趣。 老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看还是打一顿吧,不然开了这个先例别人都会以为咱们吃软的。 又来了,这打手头子到底有完没完。 殷池雪也没理会这人,优雅托腮,笑道:你可以来我这里工作还钱。 不行啊,我还要照顾我家小少爷,他离不开人,我不在他肯定又要胡思乱想甚至试图自杀。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 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殷池雪的语气冷了几分。 不过,如果真的在你这工作,我也只能晚上来,我在陈家大院签了卖身契的,还有啊,我家小少爷还在外面挨冻,如果能讲和,可不可以先把他请进来让他暖和暖和,他身子骨弱,我怕他染上风寒。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别人。殷池雪冷笑道。 嘴上这么说,殷池雪还是探身对一边的打手头子道让他先把外面那个身娇体弱的小少爷先请进来好生伺候着。 但是,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嘴笨手笨脑子迟钝,我能干点什么呢。 不会就学,不然我养你吃白饭的?殷池雪说出口的言辞是有点不近人情,但语气里却漫着一丝笑意。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小嘴叭叭叭还挺会说。 也可以,我倒是很能吃,一顿饭要吃三碗白饭。余鹤真诚回答道。 好了,别跟我耍嘴皮子了。殷池雪俯身捏起他的下巴,过来,签合同。 还要签合同?余鹤慌了。 不然你跑了我找谁要人去。殷池雪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拟定合同,交给余鹤。 余鹤趴在地上用下巴扯过合同,大体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歌女的日常工作呢,三日内学会唱欢乐颂是什么鬼啊,这首歌我倒着都能唱出来,而且这个工资,一个月二银元,你可以不要学那些无良的剥削资本主义头子么? 对不起,我就是资本主义头子。殷池雪笑道。 行吧,不过我唱歌五音不全,跑调,到时候,你别怪我砸了你的场子就行。 你放心,这些都有专人教的,在海城的几大夜总会里,还没有男歌者,如果能把你培养出来,应该能吸引不少名媛捧场,小姐们舍得花钱,伺候好她们你还有小费可拿。 得,这不是卖身这是什么。 不过,名媛诶,想想都怪让人激动的。 眼见着余鹤的表情越来越殷池雪猜这小子是不是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于是赶紧出声打断他: 别傻笑了,赶紧签了吧。 余鹤晃了晃身子:拜托,我的手还绑着呢。 你不会用嘴么。 你会么?余鹤微笑着问道。 不会。 被绑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余鹤的双手终于重获自由,他拿过钢笔,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一样颤巍巍在这份不平等条约上耻辱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殷池雪拿过合同看了眼,问道:你不是说你叫余鹤么,为什么签的名字是苏荫。 余鹤愕然,这小子装还要装全套啊,还是说,他真的失忆了? 余鹤,是我的艺名。 殷池雪笑笑:我明白了,但是,如果被我发现这名字是假的,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要付我三倍赔偿金。 余鹤内心OS:呸!这钱串子。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和你家那位小少爷回去。 谢谢你啊。余鹤揉着酸痛的手腕,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老板,真的就这么算了?那打手头子依依不饶道。 会说话,可以培养一下帮我赚钱,不然我留他一根手指有什么用,油炸来吃么? 老板您可真是英明! 行了别舔了,做你的事去。殷池雪摆摆手,收好合同。 舔?舔是什么意思,我哪里敢舔您啊。 经打手头子这么一提醒,殷池雪自己也觉得奇怪。 是啊,舔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自己脱口而出了呢。 余鹤出去后,就见玉梓正抱臂站在大厅里,在一群热络起舞的人中间稍显孤寂。 余鹤跑过去: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去,我怕有下人起夜发现你不在,这样就乱套了。 玉梓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冷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怕的。 废话,我又不是二傻子,当然有害怕的东西。余鹤翻了个白眼。 吃霸王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怕了。 余鹤觉得这个玉梓是真的不懂感恩,到底是为了谁,反过头来还要怨自己。 玉梓时不时瞟一眼余鹤,接着,声音降了降,但是语气依然不善: 听说你挨揍了,有、有没有受伤啊。 余鹤愣了下,接着笑着摇摇头: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和我是熟识,我进去他们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呢。 吹牛。玉梓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径直往外走。 两人坐着殷池雪派的车回了家,在门口又是一阵东张西望蹑手蹑脚。 好不容易把玉梓送回了房间,余鹤这才揉着酸痛的肩膀打算回去睡觉。 刚走到门口,却忽然被玉梓叫住: 你会扎纸鸢么。 余鹤想了想,风筝的话,以前给表妹做过,因为表妹不喜欢外面卖的那些风筝形象,非要一个绿巨人,余鹤从网上大概学习了一下,不过也就做过那一次。 我就做过一次,怎么了。 明天我想放风筝。玉梓小少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所以你要扎给我。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余鹤皮笑肉不笑道。 你来我家帮工的,我让你给我扎纸鸢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尼玛的,你说得都对行了吧。 余鹤也懒得和他理论,扔了句知道了就匆匆离开了玉梓的房间。 洗漱过后,一直到凌晨三点多,余鹤才终于如愿以偿窝进了暖和的被窝。 本想好好睡一觉,但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就碍事地霸占在心头,余鹤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一番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事,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索性他也不再折磨自己,扯过枕头,极不安顿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起床后,陈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余鹤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事。 第9章 猩红新娘(9) 十一月的天气已漫上一丝凉意,以前父母还健在的时候经常会在睡前提醒余鹤: 天冷了,晚上睡觉前记得关窗。 而自己,昨天多管闲事的给那位小少爷开窗通风后,却忘了在睡前帮他关窗。 而这小少爷是个生活能力为零的低能,竟然也不知道主动去关窗,他睡觉还爱踢被子,所以一早起来,伺候他洗漱的丫鬟就发现他发起了高烧。 这可把余鹤吓坏了,他走到玉梓窗前一看,这家伙烧的双腮通红,已经昏迷不醒了。 少爷,你没事吧。余鹤说着,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滚烫似火。 余鹤真不明白自己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脑子长了当摆设么?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得到消息的陈老爷带着一帮佣人风风火火赶来,一进屋就坐到玉梓床边,抬手试着他的额头。 大夫呢!大夫来了没!陈老爷大怒,两道八字胡随着他暴怒一颤一颤。 已经叫了,马上到了。一旁的小丫鬟忙道。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了高烧,前两天大夫不还说最近有了起色么。陈老爷一拍桌子,震的上面的瓷碗发出清脆一声响。 余鹤心虚地不敢抬头。 咦?我说怎么这么冷,谁把窗子打开了。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李管家相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走到床边,摸着下巴观察着这扇窗子。 那睿智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可是看过五百集柯南的人。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陈老爷本就不怒自威,这一发火,余鹤都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这几天是谁在照顾我儿。陈老爷审视的目光在面前一堆佣人中挨个扫过。 是,是新来的那个苏荫。人群中,那个始终沉默不语的小丫鬟颤巍巍发了声。 余鹤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谁是苏荫!出来!陈老爷一声怒吼,所有人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倏然间,也不知是哪个手贱的推了余鹤一把,余鹤一个踉跄扑向前去,差一点就扑进了陈老爷怀中。 陈老爷眼睛一瞪,大手一指,厉喝一声: 你就是苏荫? 苏荷在一边焦急地搅着手指,担忧地望着哥哥,想说什么,但又不该开口,觉得这件事确实是哥哥做错了,明知道少爷体弱多病,为什么还要打开窗子致使少爷染了风寒。 是,是小人。余鹤哂笑两声。 你明知道我儿身体不好,却还要开窗让他受冻,你是不是想害死他!陈老爷一声怒吼,接着猛地站起身,抬手掐住余鹤的脖子。 余鹤慌忙抬手去拉陈老爷的手,而周遭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余鹤都被掐的翻了白眼,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拦,更甚至,还有那看好戏的,正在捂嘴窃笑。 老爷!我哥哥初来乍到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老爷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苏荷哭哭啼啼地跑到陈老爷身边,拉着他的衣袍苦苦哀求道。 要是我儿有一点事,我要你赔命!陈老爷说着,猛地将余鹤甩到一边。 余鹤揉着被掐红的脖子,咳嗽两声顺着气儿。 妈的,这都什么人啊,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 哥,你赶紧给老爷赔不是啊。苏荷又跑过去扯扯余鹤的衣服。 余鹤安慰地拍拍苏荷的肩膀,要她不要担心,接着,他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大胆迎上陈老爷的怒目: 老爷,忘记关窗是我不对,但我没有要害小少爷的想法,开窗通风,是因为小少爷患有肺结核,关门闭窗的导致病毒一直在屋子里蔓延扩散,这样病情永远都不会好转,而且,感冒发烧是机体的一种防御反射,可以增强身体免疫力,并不能就完全说是坏事。 一派胡言!陈老爷一拍桌子。 余鹤顿时陷入深深的无力感,和这些文盲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的,罢了,自己还是把嘴巴闭紧不要惹是生非的好。 爹床上传来弱弱的一声。 陈老爷反应过来马上变了个人似的,焦急地踱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玉梓,慈祥的模样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他担忧问道: 我儿,你终于醒了,哪里不舒服,和爹说。 玉梓勉强笑笑,摇摇头:爹,这里人太多了,让他们出去吧,我想休息。 陈老爷一听,立马摆着手开始撵人。 让苏荫留下。玉梓又说了这么一句。 这陈老爷犹豫了。 我只是想和他说说话,没事的,爹,您就依我吧。玉梓撒娇道。 陈老爷拿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没了办法,只得妥协。 临走前,他还不忘死瞪一会儿余鹤,仿佛在用眼神警告他要他小心点。 清场后,余鹤又看了一会儿,确定陈老爷不会回来之后,他才讪讪走到玉梓床边,帮他掖了掖被子,不满道: 你这身体也太差了吧,哪有你这样的,吹点小风就感冒发烧。 玉梓觉得这人说话实在是不中听,吸了吸鼻子,把头别到一边,不想看他的脸。 我让你扎的纸鸢,你扎好了么。过了好一会儿,玉梓问道。 没呢,一大早就被叫到这边了,还没来得及,不过就您那小体格,还是躺好了吧,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哼。玉梓傲娇地哼了声,接着道,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让你给我扎一百只纸鸢,我一天换一只放。 过分了啊。 听到余鹤这吃瘪的一声,玉梓忍不住捂嘴笑了笑,马上又摆出一副冷脸,回过头,望着余鹤: 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现在先出去吧。 我不出去。余鹤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要留在这里听听大夫是怎么说的。 玉梓不屑地笑笑:你还有那个能耐指点大夫? 不敢说指点吧,起码能指出一些硬伤不足。 你可真爱吹牛 好了,你可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嗓子都哑了还嘚吧嘚吧没完。余鹤忍不住打断他。 你一个下人,怎么这么凶玉梓说着,慢慢闭上眼睛,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气音。 谁不听话我就凶谁,快闭嘴睡觉。 在余鹤的威逼下,玉梓终于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不大一会儿,陈家请来的那大夫背着个医药箱屁颠屁颠来了,仿佛常客一般轻车熟路地找到玉梓的房间,颇没礼貌地推门而入。 余鹤就这么瞧着他,见他先是给玉梓把脉,又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接着从医药箱里掏出针管,兑了药,瞅准玉梓的胳膊就要给他扎下去。 慢着!余鹤忽然伸手按住这看起来就不太靠谱的大夫。 你给他打的什么药。 那大夫瞅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我这可是好东西,新药,洋人的玩意儿,青霉素,没听说过吧。 青霉素这种药有些人会过敏,打之前要做皮试,不然会出事。 你懂什么,现在法租界的人都打青霉素,比吃中药快多了,这一针打完,晚上就能退烧。 那老医生说话时的语气颇为不屑。 事实上,他完全听不懂余鹤所谓的皮试是什么意思。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 我好烦你们天天拿什么狗屁法租界出来cue,你知道一旦青霉素引起过敏会是什么后果么,要出人命的,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您来,那您来!那大夫不乐意了,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来就我来,老梆菜,去给我要壶酒。 看余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老大夫心里也直犯嘀咕是不是真碰上什么神医,于是忙慌不迭去厨房要了酒。 余鹤从老大夫医药箱里翻出棉签,沾了点白酒,在玉梓的太阳穴和手心腿弯挨处擦拭,接着又打开柜子,把所有的棉被扯出来,一股脑盖在玉梓身上,压得玉梓无意识呻.吟了一声。 药打多了会产生抗药性,而且其中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与其铤而走险不如实在点物理降温。 那老大夫讪笑两声,心道原来不过是个花架子,他就在一边笑等玉梓病情愈来愈重,陈老爷大发雷霆要他小命,看他还得意不。 期间,玉梓一直喊热,要掀被子,余鹤就按住他不让他乱动,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又擦拭过一遍酒精,到了下午,玉梓的体温竟然奇迹般地降了下来。 那老大夫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恨不得跪地高喊在世神医。 陈老爷过来看儿子,问道玉梓的病情,伸手探了探玉梓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降下来了,而且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他刚要开口感谢老大夫,那老大夫便摆摆手,指指还在一边忙活的余鹤道; 陈老爷,您要谢,就谢这位在世神医吧,他没用药,但是小少爷却退烧了。 陈老爷的手僵在半空,接着,他缓缓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余鹤,小声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小子把我儿治好的? 对,他看起来也掌握了些许病理知识,而且,小少爷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咳嗽也变少了,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陈老爷捋捋胡子,眉头紧蹙:说起来,只是我家帮工的罢了。 陈老爷家果然藏龙卧虎,就连一小小下人都有如此学识,老夫实在佩服。 兴许是这大夫声音太过激动,吵到了还在酣睡的玉梓,他缓缓睁开眼,动了下手指。 意外的,他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 苏荫?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急着找余鹤。 余鹤听到喊声,忙回头,就见玉梓已经坐了起来,一旁还有满脸担忧伸手去扶的陈老爷。 嗯,我在呢,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余鹤无视掉旁边两人,走到玉梓身边,试了试他的额头。 很好,烧已经退了。 好多了,感觉,身体很轻快。玉梓晃了晃胳膊道。 那就好。说着,余鹤从一旁拿过他一直在忙活的事。 你瞧,纸鸢我已经做好了,不过刚上了漆,还没干,要放也得等明天。 玉梓抬眼望过去,就见余鹤手里拿着一只绿不拉几要多丑有多丑的纸鸢。 不是余鹤想搞笑,而是他真的只会扎这种绿巨人的风筝。 丑。玉梓看了半天,最终只憋出这一个字。 余鹤微笑着,额头却青筋暴起:小少爷,不要太过分,我为了扎这骨架,手都被竹子扎破了。 说完,他又从地上捡起一只竹编小鸟扔过去:还有这个,你拿着玩。 之前余鹤跟着报社去安徽采访差不多快失传的竹编手艺人时也跟着学了点皮毛,不过只学会了编小鸟,不成想,终有一日,也能派上用场。 瞧玉梓拿着那只竹编小鸟爱不释手的模样,余鹤忽然觉得,自己去竹林砍竹子被野猪追着跑,被竹条扎的连连喊疼都是值得的。 玉梓拿着那只小鸟,举到半空,望着阳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来,小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展翅飞翔,一切的一切,都忽然让他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美好了。 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那些自由的鸟儿一般在天空展翅翱翔。 看着儿子因开心而双腮染赤的模样,那个被千万人唾沫的恶棍陈老爷倏然红了眼眶,他双目含泪,微笑着轻拍着玉梓的手,满脸老父亲的欣慰之色。 只是,开心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夜幕降临,繁华的旧海城升起灯火通明,出来消遣的人流缓慢向前移动着。 余鹤知道,夜幕降临,意味着公开处刑的时刻要到了 第10章 猩红新娘(10) 殷池雪派来的车七点时就早早候在了陈家大院门口。 余鹤满脸丧气地打开车门上了车,一抬头,发现司机是昨晚那个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的打手头子。 余鹤象征性地笑了下:麻烦您跑一趟了。 打手头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踩下油门,一脚轰了出去。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在夜海城夜总会门口停了下来。 在打手头子的带领下,余鹤颠颠上了二楼。 推开门,殷池雪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听到动静,他只是抬头瞥了眼,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 余鹤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是用别人牙刷刷牙的人,二就是像殷池雪这种天□□服不重样的人。 这小子看起来还怪时髦,绾了松散的丸子头,额间几缕碎发不羁地垂下,拂在唇边,与他今天所穿的藏蓝色西装相得益彰。 呦,小美人,今天的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余鹤忍不住调笑道。 殷池雪放下钢笔,抬头,望着余鹤,微微上挑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就像只勾人的狐狸精。 勾的余鹤那不争气的小心脏都跟着跳得乱没章法。 但他还是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动心,因为他可是令人发指的狗贼殷池雪。 但是但是,为什么他的下睫毛也这么长,为什么一个人可以长成这样,看着就像个妖艳贱货。 小刘,带他去换衣服。殷池雪也懒得搭理他,对一边的打手头子冷声道。 换衣服?我身上这身不好么?潮流中带着一丝怀旧风。余鹤还打算继续打嘴炮。 殷池雪却没了耐心听他胡言乱语,摆摆手,示意小刘把他带下去。 余鹤心觉就殷池雪这态度,两人的好感度能到两位数都难,没错,现在估计还是个位数。 小刘把他带到了后台化妆室,一开门,浓烈的脂粉气便扑鼻而来,余鹤被呛得头昏脑涨,刚要走,就听得几声银铃笑声。 他一抬头,刹那间,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置身于天堂的错觉。 那一个个身材纤细面容姣好的女孩,可爱地笑着从他身边晃过。 刚才还在感叹命运不公的余鹤此时在心里直叫唤: 我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哇哇哇,这个好漂亮,哇哇哇,那个也好可爱! 这时候,一个穿着绛红色云雷纹旗袍,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踩着珍珠白色的高跟鞋优雅而来。 她烫着当下流行的蛋卷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腰身纤细的不盈一握,高开叉旗袍下嫩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这就是新来的那位余先生吧。那个女人一张嘴,声音也是意外的清浅动听。 你好,我叫余鹤。还不等小刘开口,余鹤便紧紧凑了上去,恬不知耻地伸出手。 那女人看着他,红唇微扬,也礼貌地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 你好,叫我茗敏就可以了。 余鹤握住她的手摇了摇,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却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卧槽?茗敏,明旻,完全一样的读音。 这个女人竟然和自己那个除了吃就是睡的后辈同事一样的名字,是巧合么? 一样的名字,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老板和我招呼了声,说让我负责教你乐理知识。茗敏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余鹤跟她来。 余鹤面露喜色难以遮掩,屁颠屁颠跟着茗敏来到了她的休息室。 茗敏和余鹤他们年代的年轻女性真是截然不同,那边二十五六的女孩有些还稚气未脱,但茗敏这种,就是标准的传统女性,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处处透出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优雅成熟感。 来到这个世界,最开心的,莫过于有茗敏这等绝色相伴。 茗敏开始在教余鹤唱声调,余鹤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茗敏这个女人真是完美到难以用言语形容。 茗敏唱了一会儿让余鹤跟着练,余鹤却自信道不用练了。 其实他是准备上台唱两首当下的流行RAP,让台下的观众听着像念经一样,给他们带来噪音污染,顺便帮狗贼殷池雪砸场子。 茗敏笑笑:那我该教你点什么好呢,老板下派的任务,你总不能让我无法交差吧。 你呢,就负责陪我说说话,让我开心点,我就给观众老爷们唱两曲贼好听的歌。 贼?茗敏不解问道。 啊这个贼啊是一个感叹词,就是形容特别的意思,贼好听,特别好听。余鹤又开始大言不惭地秀语言功夫。 茗敏掩嘴轻笑,眉眼弯弯似天边新月:那你还真是一个贼特别的人。 余鹤也跟着傻笑:慧眼识珠,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茗敏放下手,站在窗边,任凭夜风吹乱她的头发,她目光深沉起来,望着窗外霓虹初上,眨眨眼: 因为我总觉得,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余鹤吓了一跳,心道这才刚见面,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她也是其中一个NPC,过来帮自己刷副本的? 那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余鹤追问道。 是浮躁的,擅于伪装的,带着面具生活的,假绅士,假贵族。 茗敏说着,自嘲地笑笑:我在夜海城待了三年了,见过了太多人,有绅士,有高官,也有洋人,见的人多了,透过他们的眼睛,他们在想什么都一目了然。 余鹤愕然。 这么说来,这个茗敏也太可怜了,在这个资本主义制度统治下,有太多像茗敏这样为生活所折腰,被迫接受一些令人烦忧潜规则的女性,甚至是忍受着客人们明着动手动脚,但没办法,她们无力反抗。 现在海城这边来了很多洋人,我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的确是,按照年代记录来看,现在的海城处于一个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状态下,战争一触即发,那个动荡的年代,终将无法避免地来临了。 那些洋人,时间越久,他们的野心就越难以伪装,我真怕有一天,我们连最后的庇护所都要失陷,而我,还在这里唱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曲子,逗客人们开心,假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 这句话,余鹤无法安慰,也无力反驳,的确是,这个过于聪明的女人早就看透了一切。 哎,跟你说这个干嘛,继续练吧,可别到时候上台丢人,别人都指着你说这是邵茗敏教出来的徒弟,我可跟着丢不起这个人。茗敏换了副笑脸。 WOC,不光名字一样,就连姓氏都一样,这也太巧了点吧。 余鹤心不在焉地跟着茗敏练嗓子,茗敏就觉得这小子还真没吹牛,一学就会,还能自己哼出那么一两首动听的小调。 茗敏直接找到殷池雪,把情况大概和他一说,问要不要让余鹤今晚上台试试。 殷池雪不太信,下了楼,推开茗敏休息室的房门,就见余鹤正在里面的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的面色冷了几分,走到余鹤身边,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余鹤惊醒,睁着一对迷蒙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到有些不真实的男人,声音嘶哑地问道:怎么,到我上场了么。 殷池雪皮笑肉不笑道:你再睡一会儿吧,醒来干嘛,马上就打烊了。 余鹤哦了声,再次躺下,还问了句有点冷能不能给拿条毯子过来。 殷池雪没了耐心,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冲着一边的茗敏道:给他化妆,让他上台。 余鹤一听,心中大喜。 狗贼殷池雪啊,马上就是你的死期了,你就等着你心爱的夜海城关门大吉吧。 余鹤拒绝了茗敏的化妆帮忙,抓起桌子上的口红给自己涂了了个大红唇,但毫无美感,甚至有点像刚吃完小孩一样血腥,他还在那美呢,还骚气地摆了几个pose,然后又拿起胭脂,在双颊上乱涂一气。 太丑了,丑到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但是,这就是自己要的效果。 想着,余鹤奸笑一声,在茗敏等人惊恐的目光下故作姿态地缓缓走上舞台后面的等候区。 一旁的舞女们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哥斯拉一样,惊恐地瞪大双眼,忍不住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而余鹤,勇敢的,或许可以说是不知羞耻地迎着她们异样的目光,在主持人做过对百年难得一见男歌手的介绍后,余鹤认真地同在场每一位舞女小姐姐打过招呼后,款款走上了舞台。 镁光灯四射,映照出一个稍显瘦弱的躯体,以及那张怪物一般的面孔。 下面正在倒酒的服务生张大嘴巴呆滞地望着台上这个不知男女甚至不知道算不算人类的生物,酒溢出酒杯,流在了同样满脸呆滞的客人身上。 各位顾客晚上好,我是夜海城新来的歌手,我叫余鹤,今晚呢,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场愉悦的美梦,接下来,请欣赏我的首登台之曲双截棍。 老板!老板您快去看看吧!下面要炸了! 殷池雪正低头看着德国人传过来要求合作的公文,本就心情烦躁,小刘又这么冒冒失失跑进来,一进来就扯着破锣嗓子喊,殷池雪瞬间也炸了。 他把钢笔一摔,抬起头,目光冷冽: 大呼小叫什么。 就是您新招进来那个小子,底下客人都在投诉呢! 殷池雪眉头一皱,从椅子上拿起西装外套穿好,跟着小刘一起匆匆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哦 第11章 猩红新娘(11) 还没走到下面大厅,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什么人在扯着嗓子嘶吼,那声音堪比炸.弹爆破,而底下的客人,都在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 让你们老板出来!爷花钱是来听哭丧的么! 殷池雪寻声望去,就见余鹤正在舞台中央抱着话筒像念经一样唱着不知所云,那声音让人听了都想暴力举起拳头,而余鹤还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喊着吼吼哈嘿。 殷老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找的什么歌手!耍我们呢?其中一个客人不满的直接冲到了殷池雪面前。 抱歉,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马上去处理,请各位稍安勿躁。 殷池雪尽量安抚着客人们的情绪,接着对小刘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从舞台上拽下来。 一旁的茗敏吓得小脸都白了,生怕殷池雪怪罪下来。 小刘上台拉人,余鹤还死活不走,说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一定要唱完这首歌才行。 终于,在一阵拉扯之后,几乎是所有的打手都跳上台拉人,夜总会里一片混乱,尖叫声怒骂声中穿插着余鹤断断续续的rap声,看起来就像人间地狱。 就像昨晚吃霸王餐一样,余鹤再一次被人五花大绑扔在了殷池雪的办公室。 殷池雪遣散了那群打手,关上门,搬了张椅子坐到余鹤面前。 嘿嘿,小美人,我唱得好听么。余鹤还恬不知耻地问道。 殷池雪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接着,眉目再次睁开,里面却漫上一丝杀意。 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砸我场子的。 余鹤笑笑:怎么会呢,我说了我五音不全,你非让我上台,砸场子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话音刚落,余鹤的衣领就被殷池雪猛地扯住,迫使他上半身离地,只能这样仰视着殷池雪。 余鹤确实觉得,这个殷池雪和他在那个世界碰到的殷池雪简直判若两人,那个殷池雪脾气好到就算自己要掐死他他都不会生气,而这一个,仿佛一点就炸。 怎么说呢,却似乎更有男人味? 耍我是吧。殷池雪冷笑道。 不敢不敢。 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听到这话,余鹤着实打了个寒颤,但还要硬着头皮继续嘴硬: 是这些客人不识货,我刚才唱的这首歌在七十多年后绝对会红遍大江南北,我以我的人头作担保。 殷池雪松开他,拿起一旁的手绢擦擦手,接着优雅翘起二郎腿,冷冷发笑: 你还是祈祷着你能活过今晚吧。 说罢,他起身打开门,冲门外的打手群道:打,打到听话为止。 打手们一听,瞬间来了精神,特别是小刘,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正好给了他这么次机会,于是稍作热身运动,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余鹤眼睁睁看着那群打手一个个面带淫.笑,摩拳擦掌地向自己走来,这个时候,他才真的知道怕了。 这一个个比面袋子还壮的打手,那一拳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唱!我会唱歌的!余鹤方了,凄惨惨喊着,试图唤回殷池雪的良知。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误入博物馆时听到殷池雪房间放的那首曲子,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奋力组成了完整的片段。 就在殷池雪打算出门不想被接下来的血腥一幕污了双眼时,轻缓的小调传来。 殷池雪忽然觉得头痛欲裂,就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样,这首歌,熟悉到令人恐惧,但却满是异样感,至于异样在哪里,他又想不起来。 他确定之前自己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却又十分耳熟,就好像 就好像前世听过一样。 等一下。 就在小刘愤怒举起拳头正准备落下之际,殷池雪却赫然喊住了他。 小刘刚蓄势待发,一声令下,他瞬间又萎了。 殷池雪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走到余鹤面前,微微俯身,领带正好掉出来拍在余鹤脸上。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余鹤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唱。 余鹤耸耸肩:就是会唱。 殷池雪望着他,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接着问道: 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 余鹤哭泣了,暴风哭泣了。 你这死鬼终于想起来了! 我真的认识你? 呜呜呜,你竟然把我都给忘了,渣男,提上裤子不认人,感情不是当初在床上温柔喊我小宝贝的时候了,现在竟然还要找人打我呜呜呜。 一旁的小刘仿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你殷池雪比划两下,是那种关系? 余鹤点头似捣蒜: 我知道这很难以启齿,别人也很难接受,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脑袋受过什么伤,唯独把我给忘了,难道你连我们以前的美好时光都忘了么,那时候,你挑水来你浇园,你织布来你耕田 余鹤都快吐了,但为了保命,他忍了。 殷池雪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他看起来也有点尴尬,还在琢磨着余鹤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看出殷池雪的犹疑,余鹤又忙道: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叫殷池雪啊,我一个乡下人,离着这边十万八千里远,何德何能能听闻您如雷贯耳的大名呢。 这话倒是没错,这小子在见自己第一面时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而自己一直是以花名在这一代生活,知道自己叫殷池雪的,确实不多。 殷池雪望着趴在地上蠕动的余鹤,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脸色缓和了下,接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那,你先起来吧。 余鹤一看这架势,差点就绷不住笑出声。 这人长了个什么脑袋啊,这种鬼话他竟然都这么轻易地信了。 你先给我松绑啦。余鹤继续装作哭哭啼啼道。 殷池雪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继而走到他身边,动作轻柔地帮余鹤解开了绳子。 而一旁的小刘也不知道这死小子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们跟了殷池雪不过短短半个月,对于殷池雪的曾经也是一概不知,说不定 大嫂,快快请起。还不等小刘考虑清楚,他体内的跪舔之魂瞬间燃起,忙狗腿地跑到余鹤旁边扶起他。 男人和男人这事儿吧,其实小刘也稍有所闻,就说呢,看他们老板长得就不太像是个喜欢女人的。 余鹤边哭边笑,犹如柔弱的林黛玉一样被人扶了起来。 是不是弄疼你了。望着余鹤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绑痕,殷池雪关切问道。 余鹤内心OS:别介啊,你这入戏也太快了点吧,我还想和茗敏小姐姐多相处几天呢。 没事没事,你能记起来我就好,这不怪你,都是那该死又老套的失忆梗。余鹤大大咧咧拍了拍殷池雪的肩膀。 去把李医生找过来,给余鹤给鹤儿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殷池雪又对一旁的小刘道。 余鹤一听到鹤儿二字就受不了了,忙摆手: 真不用,多大点事,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对我好点,没事给我涨涨工资就行。 但殷池雪直接过滤掉涨工资这句话,拖着余鹤就按到沙发上,开始强行扯他的衣服。 你这个流氓!要做什么!这里还有很多人呢!余鹤立马慌了,双手护胸缩进角落里,一副看色.狼的堤防表情。 让我看看有没有其他外伤。 都说了没有啦,诶别动手动脚的,手拿开啦,啊你脱我衣服干嘛,起码给留条裤衩吧,什么?裤衩也要脱? 在余鹤的真鬼哭狼嚎中,就这么荒诞又匆匆的结束了他第一个上班日。 殷池雪派车子把余鹤送回了陈家大院,余鹤拖着不干净了的躯体沉重地往回走。 他打着哈欠,望着头顶漫天繁星,疲惫地笑了笑。 只是,刚走到后院,却肉眼可见的在眼前疾速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什么人!余鹤警惕地呵斥道。 那道白色的身影就距离自己不过三五米,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但因夜色太黑,余鹤看不清那到底是谁。 或者说,是人是鬼。 第12章 猩红新娘(12) 定睛望去,也只能看出那道身影很瘦。 余鹤在心中大概比划了下,计算了下以自己的体格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胜算有几成,在得到确定的百分百胜算后,他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 越靠近,就越觉得这人很瘦。 瘦到就像那位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小少爷。 小少爷?余鹤瞪大眼睛,痴痴喊了句。 那身影还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本该躺在床上哀哀等死的玉梓少爷。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余鹤释然地松了口气。 玉梓回过身子,不悦地上下打量着余鹤: 你去哪里鬼混了。 我去夜海城了。余鹤似乎也不想多解释,只是敷衍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没钱么,怎么又走昨天的老路子吃饱喝足后被人打一顿扔出来?玉梓眯着眼睛,虽然表情是在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少冤枉人,我是去赚钱的。 赚钱?玉梓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钱呢,我看看。 余鹤长叹一声,心道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啊,这年头哪有日结工资的工作,都得一个月一发,还没有五险一金。 好了,别在这里像审犯人一样,等我领到工资给你买礼物,乖啦,回去睡觉。 余鹤说罢,打算绕开玉梓回房间休息。 只是刚走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回头打量一番,赫然发现,白天给玉梓用竹编扎的那只小鸟被他穿了根红绳挂在了脖子上。 余鹤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逗弄之心瞬间燃起。 他倒退回去,笑嘻嘻地看着玉梓:怎么,你该不会这么晚了还站在冷风中等我回家吧。 月黑风高,玉梓红了脸,但是余鹤看不出来。 自作多情,谁要等你,我只是恰好起夜而已。玉梓说着,还傲娇地冷哼一声。 余鹤一挑眉,忽然伸出手,冷不丁地抓住了玉梓的手。 玉梓哆嗦了下,忙抽回手,嗔视着余鹤。 余鹤在心中暗暗发笑。 这小子的嘴怎么比死鸭子还硬,这小手冷的像冰块一样,还说什么起夜,最起码也在这儿站了一个多小时了吧。 明天,天气很好,所以你要陪我放纸鸢。玉梓高傲说道。 好好好,那你要早点睡,不然要是赖床,我又要凶你了,知道么。 玉梓瞪了余鹤一眼,一甩手,步履蹒跚地回了房间。 这一次,余鹤特意记得过去看一眼玉梓房间的窗户有没有关好。 事情处理好以后,他才终于把自己交给了那张梆硬的小木床,沉沉睡去 回顾过往的二十多年,闹钟这种令人饱受摧残折磨的反人类设计已经荣登余鹤最讨厌的物品榜首。 但今天,在这个没有闹钟的年代,取代闹钟来讨人厌的,变成了那个前几天还躺在床上悲天悯人的病秧子小少爷。 不到六点,余鹤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打着哈欠睁着酸涩的双眼下床开门,一开门,便探进了一清秀的小脑袋。 玉梓就站在门口扶着墙,双眼清亮有神,手中还拿着那只奇丑无比的绿巨人风筝。 你还说我呢,这都几点了,别人早都起床干活了,你怎么还躺在那。 玉梓不满的撇嘴说道。 望着门外还未完全亮起的天际,余鹤的起床气又要发作,但看着这小少爷明明在生气,嘴角却含着一丝期待的笑意,他瞬间又什么气也没有了。 余鹤拖着沉重的身体穿衣洗漱,匆匆从厨房抄过一只馒头,咬在嘴中,一手拿风筝,一手牵着一直在拒绝他的小少爷慢慢向后山走去。 七点钟,太阳公公终于于山的那头探出了他羞涩的圆脸。 光耀万丈,将大地都染成了金色。 余鹤深吸一口气,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玉梓瞧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仿佛将自己肺中的污浊都净化了般。 来,小祖宗,你牵着这个滚轮,不要扯到线。说着,余鹤拿起风筝,拉动长线,走到距离玉梓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 微风吹来,余鹤瞬间松了手,风筝立马飘上天空,打了个转儿,又没气儿了一样蔫了吧唧地落了下来。 线太长了,你到底放没放过纸鸢啊。玉梓在一边不满喊道。 你话也太多了,我这不是在摸索技巧么,哪有一次就成功的。 余鹤说完,收了收线,双手举着风筝等待着下一次微风拂起。 摆弄了大概半个小时,这只奇丑无比的绿巨人终于顶着他那张原谅色的脸,打着旋儿慢慢飘向了上空。 风筝线被扯得一阵紧绷,在余鹤的提醒下,玉梓这才迟钝地开始放线。 飞,飞起来了!玉梓的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 余鹤则在他周围用脚拨弄开那些具有危险性的石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玉梓的表情。 这孩子好像以前只看过别人放风筝,恐怕也是第一次尝试,开心的不得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他胸前的那只竹编小鸟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一晃一晃。 余鹤看着他,佯装不屑地笑了声。 喜欢么?余鹤问道。 玉梓根本没时间理会他,对于余鹤的询问充耳不闻。 你可以站在原地,让纸鸢自己飞。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 玉梓自然不从,好不容易走出那间昏暗的小屋,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一直艳羡的纸鸢,这么傻站着多没劲啊。 他慢慢往后倒退,双眼紧紧盯着飘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风筝,笑得如同春花般灿烂。 但是,正应了那句悲惨的老话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余鹤活了这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能右脚绊左脚,然后双手还不舍地抓着滚轮,宁愿自己摔个狗吃屎也不撒手的人。 帮他清理掉周围的小石子有什么用。 但是眼见着那生活能力为零的小少爷摔了个屁股敦之后还尼玛开始大头朝下,颇有继续往下滚的趋势。 余鹤一看,坏了坏了!这是个不高不低的小土坡,底下是荆棘丛,这小少爷要是摔下去非得被扎成筛子不行。 第13章 猩红新娘(13) 余鹤一个眼疾手快冲过去,往地上一趟,用身体紧紧护住玉梓,接着跟着玉梓一起随着惯性往下面滚去。 都说避害才是人的本能,但余鹤怎么也没料到,这小少爷傻,自己更傻,不然怎么会舍生取义将小少爷护在怀中,自己倒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扎。 尼玛的 余鹤生平第一次充当了人体刹车板,用自己娇弱的肉.体刹住了他们继续往荆棘丛里滚的趋势。 他忍受着背部传来的细密疼痛感,哆哆嗦嗦说了这三个字。 但他也顾不得自己疼,忙支起上半身,揪起自己怀中的玉梓上下检查着: 你没事吧。 玉梓趴在他身上,瘪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不会是真伤到了吧。 余鹤只觉得心都跟着揪紧了,自己皮糙肉厚的,疼就疼了,这小子不行,扎两下他真能哭出来。 只是意外的,泪花只是在眼中翻滚几圈,玉梓却忽然扬起了嘴角。 紧接着,便是几乎能穿破云际的放声大笑。 余鹤都惊呆了,这小少爷不会是磕傻了吧。 玉梓笑着,忽然倒在余鹤怀中,侧脸紧紧贴在他胸前,双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鹤把他推开,扶着他的肩膀一通猛晃: 别笑了,赶紧说,你到底伤到没有。 玉梓笑着摇摇头。 那你傻笑什么。余鹤顿时滑了满脸黑线。 玉梓直起身子,勉强止住笑,又撇起了小嘴:我开心,想笑,不可以么。 你的开心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可明白,真不知道你怎么能笑得出来。说着,余鹤抬手不满地揪住玉梓的脸皮。 好啦,我拉你起来,该回去吃早点了,我们下午再来吧。玉梓伸出纤纤小手,将余鹤从地上拉起来。 余鹤看着他,看着看着,也忽然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刚一起身,他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只好搭着玉梓的手,踉踉跄跄往回走。 玉梓也伸手轻轻抚摸着余鹤的后背,试图帮他缓解疼痛。 两个人略显轻快地往回走,余鹤时不时悄悄看一眼玉梓,见他嘴角始终漾着明媚的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缓缓道: 小少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 玉梓扭头看着他:说来听听? 就是,要是以后,你爹帮你找媳妇,可不可以,不要娶那个叫苏荷的姑娘。 不可以。玉梓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为什么!你这孩子还说不听了?余鹤的声音忍不住提高几度。 因为我讨厌你,你不让我娶,我就偏要娶。 余鹤愣了下,灵机一动,马上道:可以,既然你这么喜欢苏荷,那你现在喊我声舅子听听,让我也过过干瘾。 苏荷是你妹妹么?玉梓这才反应过来,问道。 是啊,同父同母,如假包换的亲妹。 那我才不要娶她,让我喊你舅子,做美梦吧。 余鹤禁不住在心中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热烈鼓掌,自己真他娘是个小天才,这种傲娇怪必须要反其道而行。 两人一路拌着嘴回到了陈家大院,余鹤啰嗦着打开大门,却在那一瞬间忽然产生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一抬头,就见陈老爷正满脸阴翳地负手站在大门口,这么看过去,竹鞭的半边正硬挺地扬在陈老爷的身后 陈,陈老爷。余鹤瞬间怂了,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爹,爹爹。玉梓也开始有样学样。 你们两个,去哪了。陈老爷声音低沉,眉头紧锁,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去,去放纸鸢了,苏,苏荫做的。玉梓诚实回答道。 余鹤扭头瞪了玉梓一眼,心道这小子真不能拿真心对他,转身就能把自己卖了,看来是个当汉奸的奇才。 我儿身体不好,不能多走动,我是不是提醒过你。陈老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是,是提醒过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不,不敢。余鹤战战兢兢道,只是少爷虽然身体不好,但多走动绝对不是坏事,人要多走动才会健康,你看那些码头搬砖的工人,他们就很少生病。 余鹤以理据争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儿也去码头搬砖?!陈老爷一声怒喝,吓得余鹤腿都软了几分。 那倒不用,搬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只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放放风筝,喂喂猪啥的 眼见着陈老爷脸色越来越难看,余鹤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陈老爷从背后掏出那根长鞭,左手轻轻摩挲着鞭身,并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余鹤。 余鹤思忖着要不现在没骨气的跪地求饶好了,虽然失了尊严,但至少能保住小命。 他甚至脸求饶的感人演讲都在脑海中构思好了,膝盖那么一软,刚要往下跪 玩得开心么。陈老爷却忽然意味不明地问了这么一句。 余鹤立马挺直膝盖,一抬头,就见陈老爷这句话是对着他心爱的儿子说的。 陈老爷的表情,绝对是不可多见的和蔼慈祥。 玉梓也抬起头,眼中水光点点,接着,他笑着用力点点头:开心,特别开心。 陈老爷瞥了眼余鹤手中的风筝,冷哼一声,转过身: 这个太丑了,什么东西,待会儿我派人买只好看的给你,不要去后山,那边危险,去宅子前面的那处草地。 说着,陈老爷顿了顿:还有你小子,去领身新衣服,怎么扎得像筛子一样,穿出去别人看了还以为我陈某人虐待你们下人。 扔下这么一句话,陈老爷一甩衣袖,深藏功与名,大踏步离开了。 玉梓愣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苏荫这一大早偷偷跑出去放纸鸢非但没有挨骂,竟然还得到了老爹的应允。 他这会儿开心的都快笑出声,而一旁的余鹤也是,为逃过一劫而大松一口气,正不停抚慰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听见了没,不是我挑刺,你做的那只纸鸢就是丑,连我爹都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这个绿脸家伙将在八十年后红的发紫,达到几乎人人喜爱的程度。 玉梓撇撇嘴:又开始了。 伺候这炸毛又傲娇的小少爷喝过药之后,夜幕终于在余鹤极不情愿下缓缓降临。 殷池雪派来的车子就停在陈家大院门口,几个正在门口扫地的小丫鬟见了,忙凑到一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余鹤仿佛做贼一般用黑布蒙着半张脸,蹑手蹑脚地往那辆车子旁边移动。 大!嫂!好!小刘从后视镜中看到余鹤出来,赶紧从车里下来,点头哈腰地走到余鹤旁边,毕恭毕敬地喊道。 别喊我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回大嫂的话,小人没有疾病,身体健康且强壮! 余鹤瞬间没了和他交流的欲望,在那群丫鬟探究的目光中一溜烟钻进了车子。 旧海城的夜景就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有着与现代不同的美感,不管看多少次都看不够。 只是,很快,这里将会变成一片废墟,变成一座人人自危不遐的混乱之城。 一想到这件事,余鹤不免一阵心酸,他叹了口气,关上车窗缩回身子。 车子渐渐驶进闹市区,大街小巷都播放着当下的流行曲目,莺莺雅语,说不上是好听还是不好听。 远远看去,前方的夜海城夜总会门口似乎是站了一大帮人,就在余鹤以为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交通事故之时,车子停了下来。 小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余鹤开门,余鹤实在是受宠若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果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人昨天还一副恨不得打死自己的模样,今天却能毕恭毕敬到狗腿的程度,果然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是啊,如果当初在那个色.魔导演拿钱施压时,自己也能拿钱甩他脸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跑到这个鬼地方受罪了。 余鹤下了车,定睛一看 这哪是什么交通事故,而是殷池雪这厮带了一帮不入流的小弟正站在夜海城的门口,那架势看起来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你来了。见到余鹤,殷池雪优雅走上前,随手将怀中的厚外套披在他身上,天冷了,怎么还穿着单衣。 余鹤瞬间感觉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层层叠起。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早知道殷池雪的柔情这么膈应人,自己当时还不如老老实实挨一顿打算了。 我不冷,不冷余鹤干笑两声,脱下外套还给他,我刚干完活,身上脏,你这衣服挺贵的吧,还是收好了。 殷池雪看他这副模样着实心里直犯嘀咕。 那些名门小姐一个个恨不得黏自己身上,要是给她们披件衣服他们感动到痛哭流涕,怎么到这小子身上就显得自己好像在猥.亵他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听他这意思,自己好像确实伤了他的心,他对自己产生隔阂也正常,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好也正常,是自己太心急了。 殷池雪勉强笑笑,其实心里也膈应的慌。 虽然可能以前两人确实如胶似漆,但自己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现在对他的感情就是一片空白,不光他觉得膈应,自己都觉得膈应。 但不管怎么说,殷池雪还是不想背负这个忘恩负义的骂名。 于是他又追上去,抱着自己昂贵的外套悄声问道: 我看那些名流雅士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情人,如果你不喜欢或者说我们曾经有什么其他的相处方式,你要和我讲。 余鹤挠挠腮帮子,道: 不用,我们就正常相处好了,我有做的不足的地方你该打了打该骂了骂,最好是往死里打,就是别给我好脸色,我是个抖M,看不得别人对我好。 殷池雪微微皱眉,不解问道:抖M是什么意思。 第14章 猩红新娘(14) 抖M就是余鹤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种隐秘问题,都怪自己这张没个把门的破嘴。 看余鹤似乎是难以开口,他也不再追问,带着余鹤上了二楼。 茗敏就站在楼梯口,一见到殷池雪先是毕恭毕敬地弯腰示意,接着又走到余鹤身边,笑道: 昨晚睡得好么。 一看到茗敏,本来还在那蔫了吧唧的余鹤瞬间来了精神,点头似捣蒜:托茗敏姐姐的福,一夜无梦。 你嘴巴真是伶俐。茗敏莞尔。 余鹤瞧着她,怎么瞧都觉得这姐姐简直神仙颜值,也太好看了一点吧,放到现在那些个流量小花通通都得靠边站。 但是,就是因为她顶着和小胖后辈一样读音的名字,余鹤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那你先跟着茗敏过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去看你。 殷池雪凑到余鹤耳边轻声道。 余鹤一听,浑身一紧,身体就像过了电流般,只觉得反胃感铺天盖地袭来。 为什么要用这种暧昧的语气说话啊,这小子到底长没长脑子,自己为了保命信口胡说的他竟然还信了,并且还极有责任心地承担起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事。 某种意义上讲,这殷池雪还是个好男人来着。 扔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便带着他那帮小弟往办公室走。 但是临走前听到殷池雪的秘书说了这么一句: 老板,现在日本人德国人都想找我们合作,但是我觉得日本人野心太明显,不然我们还是 殷池雪扭头望着他,眼神冷漠:合作?谁说我要合作了,我的国家我的地皮,凭什么拱手送人。 我们过去吧,今天殷先生让我教你茗敏说着,昂首往前走。 走了没两步,却发觉身边空荡荡的,她诧异回头,就看见余鹤还站在原地望着殷池雪离去的方向发呆。 瞧你,都快成望夫石了。茗敏掩嘴笑道。 余鹤这才堪堪回神,眉头微蹙,良久,他才轻声叹了口气。 殷池雪手下的夜总会位于法租界边缘,据说是与外面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现在日军已经开始四处驻扎军队,但在法租界内,却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想着,多少还是会有点难过吧。 考虑到和德国的关系,法租界是日军一直不敢触碰的最后庇护所,那些于动荡混乱中浮沉的国民纷纷迁至此地,只为寻找一处净土,但却因为身份原因只能于边缘地带徘徊。 刚才听殷池雪那意思,好像是日本人德国人都想将这边缘地区一道吞并,但碍于殷池雪在此地的势力才一直没敢轻举妄动,但爪牙露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其实殷池雪大可投诚,相信洋鬼子一定也会给予他最大利益,但殷池雪却严词厉色地拒绝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余鹤想着,忽然禁不住勾起嘴角。 还好,有他在啊。 茗敏推开房门,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昨晚殷先生找到我,说让我教你弹钢琴,这个,你见过么? 说着,茗敏玉手一指,余鹤顺势望去,就看见房间的一角摆了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看着这架钢琴,余鹤就会想到他那个任性的小表妹。 父母刚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在读大学,后来在姨母家住了一段时间,接受姨母的资助完成了学业,姨母家有个八岁的小表妹,那时候姨母送表妹去学钢琴,可是表妹心不在此处,只想和余鹤玩。 钢琴老师的费用可不低,奈何表妹死活不从,姨母没了办法,就请余鹤陪着表妹一起练琴。 那时候他也跟着表妹学了不少曲子,后来还从网上下载了当时一些流行歌曲的乐谱跟着学。 看到钢琴,就会想着那个天天吵着要余鹤给他做狐狸面具的表妹佩佩,也会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那个懂事乖巧的亲妹妹苏荷。 之前去厨房给玉梓端药的时候,陈老爷的大女儿玉蓉就在房间里练习钢琴,而苏荷就抱着脏兮兮的抹布站在门口艳羡地望着她。 想着,余鹤笑了笑,双手搭在键盘上。 《致爱丽丝》应该是很多钢琴学习者的入门曲目,同时也是余鹤跟着佩佩练习最熟的一首曲子,几乎是信手拈来。 悠扬的乐声回荡于这空旷的房间内,余鹤演绎着曲子,想起以前很多事。 生活在和平年代,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一旁的茗敏正惊讶地望着余鹤,甚至开始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年代下,一个小地方出身还在给地主家做帮工的人,是不可能会这么多手艺吧。 茗敏起身,一路小跑到殷池雪的办公室,敲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传出烧焦的味道,茗敏进门后就看到殷池雪正在烧什么东西。 走过去一看,依稀能看到火盆里是半份即将被火舌吞噬的合作拟定文件。 茗敏欣慰地笑笑,莲步亦趋,走到殷池雪身边,鞠了个躬,柔声道: 老板,我觉得,您把余先生送到我这边来习乐理知识实在是大材小用,今晚的登台演奏,我觉得一定没问题。 殷池雪抬头:什么大材小用,唱双截棍么。 茗敏咬着下唇笑笑:其实不然,我觉得他只是在故意和您对着干,他弹得一手好钢琴,是我都望尘莫及的。 我还敢相信他么。 信他吧,也信我。 殷池雪在火盆中浇了半杯茶水,那些不平等的、充满欲望与野心的、被大火吞噬后燃尽的积灰被这半杯茶水浇得黏糊糊的。 先带他去化妆吧,记住,一定要给我盯紧他,可别再让他抹得像母猩猩一样登台丢人了。 茗敏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茗敏又鞠了一躬,踩着精致小巧的高跟鞋慢慢往外走。 临出门前,她又回过头,最后看了眼殷池雪,接着轻声道: 老板,一定要守住我们的底线。 殷池雪望着公文烧毁后的灰烬,笑笑:那是必然的。 夜海城一如既往的繁华,那些个公子哥领着身子妙曼的名媛,饮着洋酒,聆听着台上的靡靡之音,一副惬意自在的表情。 一曲终了,歌女鞠躬致谢。 台上跑上来几个服务生,搬着那架笨重的三角钢琴,抬到舞台中央。 浅紫色的灯光打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纤瘦身影从后台缓缓走上来。 见到这个人,客人们马上凑到一起: 这不是昨晚唱什么双截棍那小子么,怎么还没被殷老板打死。 我看这姓殷的就是想玩我们,听说前几天德国佬找他谈合作,兴许这块地皮也要易主了,拿了钱跑人过他的好日子,哪还知道管我们。 不一定,他骨头可硬着呢,我觉得吧,多半,这个臭小子和他是有点什么关系。 呦,当男歌者已经够稀奇了,男情人,殷老板这口味不轻啊。 那些客人的议论声一个比一个大,余鹤在舞台上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要不是身边没有趁手的兵器,他就抄家伙上了。 算了,先忍了,这些都不重要。 余鹤走到话筒前,清了清嗓子,尽量摆出笑脸: 想不到今天还有这么多观众老爷来捧我的场,那么今天呢,我想给大家演奏一首我最喜欢的曲子。 一首在若干年后定会脍炙人口的曲子。 这小子说什么呢。底下一个公子哥忍不住嘲笑道。 余鹤没理他,理了理西装,款款走到钢琴前,坐好。 指尖划过黑白键,壮阔宏伟的乐声瞬间充斥在夜总会的每一处角落。 以前读书的时候每个周一老师都会要求学生们以班级为组站在五星红.旗下,举起右手,唱着从幼儿园就开始学的那首歌。 那个时候不懂这首歌的意义,也只是和同学们玩笑着扯着嗓子乱嚎。 现在置于乱世下才明白,唱出这首歌需要多大的勇气。 也终于明白,那些以血肉之躯换来今世和平的先烈,有多么勇敢。 茗敏站在后台,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每一个乐符,越听,却越觉得这首歌甚是耳熟,甚至于,她都能跟着唱出来后面的调子。 殷池雪慢慢从楼上下来,身后照旧跟了一群小弟,这群小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红着眼眶。 殷池雪在最高处的看台上伫立着,俯瞰而下,就看到舞台中央那个坐在钢琴前的男人。 听着耳熟的曲子,殷池雪忽然抿嘴笑了起来。 老板,我不知道为啥,听到这个曲儿竟然想哭。 小刘抹着眼泪哀哀说道。 我也是。殷池雪这样说了一句。 你这弹得什么玩意儿!老子花钱听乐呵的,你这整的哭丧一样,信不信老子揍你! 这时候,一直站在看台上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忽然大声喊了这么一句。 接着,这男人一回头,正看到殷池雪站在旁边,用那种冷冽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殷老板,你来的正好,咱今天就说道说道这事儿,你把这男的找过来昨天给我们念经,今天给我们哭丧,你这场子还想不想开了。那男人大声嚷嚷道。 闭嘴,老实听着。殷池雪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冷的这男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他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殷池雪这像要杀人的目光,又赶紧闭紧嘴巴,乖乖扭过头继续欣赏着那首在他听来一点都不欢快的音乐。 殷池雪继续回望着舞台中央那个正沉迷于乐声中的小人,心底忽然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情愫。 虽然自己记不起以前是不是真的和他有过情史,但这样有趣的人,弹着这样瑰丽壮阔的曲子,那么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吧。 退场之后,余鹤正在卫生间疯狂搓脸,将那些厚重黏腻的化妆品全部洗掉后,抬头望着镜子中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的自己,不禁对那镜中人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你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潇洒俊美,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天王巨星,什么?你说不是?你撒谎。 娱乐圈是哪里。 一道魔音穿脑,正在那自我满足的余鹤瞬间被吓得萎了几分。 一回头,就看见殷池雪正倚着门框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你怎么进来了,这里可是男厕所!余鹤大惊失色,忙扶着洗手台稳住身体。 殷池雪瞧着他,扬起嘴角:我特别好奇,为什么你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什么抖M,什么娱乐圈。 余鹤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顿时一阵尴尬。 这殷池雪走路没声的么,什么时候飘过来的。 这种事,你以后会知道的。余鹤心虚地打了个马虎眼。 殷池雪笑笑:好了,别扯皮了,时候不早了,送你回去。 余鹤换好衣服后,随手从殷池雪办公室的果盘里拿了只苹果,边啃边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殷池雪站在车子边等着自己的到来。 余鹤赶紧把苹果从嘴里拿出来,稍微注意了下仪容,然后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我送你。 余鹤刚像只蜥蜴一样爬上了这老爷车,屁股还在外面撅着呢,就听殷池雪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送我?不用不用,刘哥送我就行,不麻烦你了。 他现在状态不好,还在那哭呢,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我送你回去。说着,殷池雪动身上了驾驶室。 余鹤眼巴巴望着殷池雪上了车,无奈,也只好跟着钻进去。 听闻这个世界的殷池雪是海城有名的黑.老大,换句话说就是流氓头子,余鹤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眉眼,就觉得,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去搞黑.社会呢,这种的以后都得一棍子打死。 坐着流氓头子的车,颠簸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好了,我到了,多谢你了。说完,余鹤毫不留情地跳下了车。 谁知殷池雪也跟着下了车,跟在余鹤后面亦步亦趋。 怎么,还有什么事么。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余鹤好奇问道。 殷池雪上前一步,高挑的身子就这么直愣愣杵在余鹤面前,他看了余鹤一会儿,眉头微蹙。 似乎是在内心做了什么激烈的斗争后,他才终于微微俯身,粉嫩嫩的嘴唇渐渐贴了过来 第15章 猩红新娘(15) 余鹤瞬时瞪大眼睛,忙弹出去四五米远。 你做什么。他惊恐地望着殷池雪。 殷池雪直起身子,似乎也是有点尴尬: 我经常看见,情人分别前都会来个分别吻,所以,如果我和你是那种关系的话,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 余鹤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他摆摆手,故作坦然: 这个就不用了我没关系的,你要是真觉得亏待我,每个月给我涨涨工资就 好了,外面冷,你快进去吧。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余鹤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谈钱就装傻。 告别了殷池雪,余鹤伸着懒腰往陈家大院里面走。 现在才十一点不到,殷池雪说今天客人多,怕自己累着所以让自己提早回来了。 难得能睡个早觉,真是痛快啊。 余鹤晃晃脖子扭扭腰,捶打着酸痛的肩膀,往自己那间破旧的小屋走去。 你这死丫头!还敢顶嘴!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声尖锐的嘶叫突兀地划破了这寂静长夜。 余鹤诧异寻声望去,就见陈老爷大女儿玉蓉的房间还亮着灯,而尖叫声就是从那房间里面传来的。 玉蓉这小婆娘余鹤是早有耳闻的,早些年留过洋,喝了一肚子洋墨水回来,本以为怎么也算是娴静优雅的大家闺秀吧,谁知就像那骂街的泼妇一样,刁蛮又任性,动不动就对家里的下人动粗。 据说在余鹤来之前她还曾经为了惩罚下人让一个小丫鬟脱光了跪在冰天雪地中,那丫鬟第二天就傻了,现在已经接回老家休养了。 但就余鹤来看,这姑娘已经不仅仅是刁蛮任性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 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余鹤本来不想管这等闲事,但当他听到那个苦苦哀求的声音时,一刹那,寒意瞬间袭来。 他猛地抬腿便跑,向着声音的来源地跑去。 果不其然,等到跑到玉蓉房间时,就见那玉蓉正穿着丝绸睡衣,烫着蛋卷头,脸上写满戾气。 而她的面前正跪着一个小丫鬟,瘦削的身子怕的一抖一抖。 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亲爱的小妹妹苏荷。 她的面前摆着几片碎成渣的玻璃球碎片,而苏荷的膝盖处已经渗出丝丝血点。 余鹤忙跑过去一把拉起苏荷,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大声对着面前这个女人质问道: 你有病吧你!大晚上不睡发什么疯! 我发疯?玉蓉瞪着她那一对漂亮的杏眼,声音比余鹤还大。 你一个下人还敢和我顶嘴!这死丫头摔坏了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海洋球,还撒谎说不是她做的,我还不能骂她了?! 余鹤被她这刺耳的尖叫声吵得脑袋嗡嗡响,只觉火气直冲脑门。 他看了眼还在小声啜泣的苏荷,指着她裤子上的血迹:下人也是人,你凭什么虐待她,你这两年去国外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轮到你来指责我了!你凭什么骂我!下人! 话音刚落,余鹤的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 哥,哥,你没事吧。 余鹤还没说什么,倒是自家妹子看到哥哥被打了一巴掌,忙心疼的上去查看。 余鹤是真的不想和这个泼妇吵,玉梓的房间离这儿不远,余鹤怕吵到玉梓睡觉,即使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偃旗息鼓。 不就是一个海洋球,还拿着当个宝贝,明天我拿十个回来打你脸,你给我小心点。 余鹤压低声音忿忿说道。 玉蓉嘲讽地笑了声:好啊,那我等你拿十个海洋球打我脸,拿不回来,死的就是你。 余鹤瞪了他一眼,拉过自家妹子,身体半蹲,道了声:上来。 苏荷支棱着被玻璃扎破的双腿,颤巍巍爬上了余鹤的后背。 月光洒下,为这一对可怜的兄妹照亮前方的路。 苏荷紧紧揽着哥哥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身子还在抖,眼泪还在无声地流。 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药涂一涂。余鹤轻声哄道。 苏荷点点头,小嘴紧抿,柳眉紧蹙,眼泪将余鹤的肩头都沾湿。 好啦,我妹子最棒了,不哭了,痛痛都飞走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听到这句话,苏荷哭得更凶了,她抽噎到几乎断气,不停重复着: 我没有摔坏她的东西,我去的时候,就已经碎了。 哥哥当然相信你啦,我妹妹最懂事最乖了,怎么会撒谎呢。 给苏荷上了药,陪着她好不容易把这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哄睡了之后,余鹤才满脸疲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本以为今晚可以早睡,但终究还是没能实现。 余鹤觉得自己还没睡几个小时,人形自走闹钟玉梓小少爷又老早过来敲门。 这小子仿佛像被自己洗脑了一样,还真听信了自己的谗言,非要自己陪着他去喂猪以活动筋骨。 看着猪圈里那几头白胖的猪仔,余鹤整个人都萎在了一边。 玉梓正拿着瓢舀着猪食喂给那些可爱的小猪仔,余鹤就在一边尽量憋气不去闻那熏天臭气。 我刚才就想问了,你的脸怎么,怎么肿了。 这迟钝的小少爷终于发现了。 哦没事,磕门框上了。 余鹤本想说还不都是拜你那个好姐姐所赐,但一想在背后嚼女人舌根算什么好汉呢,于是就随便编了个理由。 那你要小心点,这么大人了还冒冒失失的。玉梓手里喂着猪,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我们给猪仔起名字吧。玉梓又提议道。 余鹤瞥了眼那几头猪仔,满脸不耐烦地脱口而出: Tony,Sandy,Babara,李明。 你还会说洋文呢?玉梓望向余鹤,似是有点不可思议。 我英语可是过了六级的。余鹤要是有尾巴都能翘上天。 虽然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和我们家其他的下人不太一样。 余鹤一挑眉:哪里不一样。 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一点,而且你总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但是却很有意思的话,就像就像是和我来自不同的世界。 小弟弟,等你以后就明白了,聪明人走到哪里都吃得开,怎么样,要不要拜我做大哥,我可以免费教你几句。 玉梓嗔视他一眼,骂了句:想得美。 陪玉梓喂完猪,又伺候他喝完药,再带他去草地上放放风筝,路过陈玉蓉身边时还要用锐利的目光碾压她一番。 不置可否,陈玉蓉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也是余鹤最讨厌的女人没有之一。 为了给妹妹鸣不平,也为了狂打陈玉蓉的脸,余鹤当晚见了殷池雪第一句话就是: 能不能送我两只海洋球。 殷池雪眉头微皱,不解问道: 海洋球是什么。 余鹤大概比划了一下:圆的,外面是玻璃,里面是水,然后有很多小珍珠小贝壳什么的,按下底座开关还能发光的那种。 殷池雪想了半天也想象不出余鹤这到底说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见过么?余鹤的表情看起来稍微有点失望。 殷池雪摇摇头:这个确实没见过,但我这里有金球,你可以带两只走。 余鹤失落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双手托腮开始唉声叹气。 怎么,很失望么。殷池雪看他像条霜打了的茄子般,忍不住问道。 也没有。 废话!昨晚还信誓旦旦今天一定要拿海洋球打陈玉蓉的脸,结果就连见过最多世面的殷池雪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来自己注定要成为一介笑柄。 算了,我先下去了。余鹤说完,拖着沉重的身子出了门。 殷池雪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喊了小刘进来。 当晚,夜海城所有打手集体出动,几乎把海城翻了个底朝天,只为找寻一种名为海洋球的玩意儿。 他们收集了一大推圆形物体回来,挨个拿给殷池雪看。 不是这个,说是里面有水的。 也不是这个,说底座有开关可以亮光的。 老板,恕我直言,他该不会是逗您玩呢吧,哪有他说的那种东西啊。一旁一个打手看不下去了,弱弱说了句。 殷池雪冷静一想,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存在,他那个人,在第一晚工作的时候不就耍了自己一次么。 殷池雪正考虑着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安分的小坏蛋时,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茗敏推门而进。 老板,您赶紧下去看看吧,余先生和客人打起来了! 第16章 猩红新娘(16) 殷池雪带了一帮打手风风火火下了楼,就见大堂里一片混乱,酒杯瓷盘碎了满地,那些个名媛们不停放声尖叫,水果小吃在空中乱飞。 而在这些人群的最中间,两个男人正抱在一起在地上乱翻乱滚,你一拳我一拳,揍得对方连亲妈都快认不出来。 殷池雪疾步走过去,一把将余鹤从地上拉起来,厉声问道:做什么。 而被余鹤揍的那个人,正是大名鼎鼎海城一霸徐司令家的大公子徐汝君。 两个人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眼角多处破皮,血丝渗了一脸。 余鹤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还不忘死死瞪着徐汝君。 到底什么情况,当我这武斗馆说打就打?殷池雪甩开余鹤的手,气性似乎也上来了。 他打谁不好去打这个徐汝君,他老子当年可是有名的军区司令,只带了一支百人编军队便从西部打了过来,现在虽然退下来了,可也是跺跺脚海城就震三震的大人物,就连殷池雪都要让他三分面。 旁边一个服务生忙凑到殷池雪耳边悄声道: 刚才余先生弹完曲子下来给客人们敬酒,徐家大公子说他是您养的兔儿爷他就已经有点不开心了,但是后来这位徐公子还不死心,又上去调戏他,还说什么国家都快亡了要余先生跟着他一起投靠日本人,保准余先生跟着他吃香喝辣什么的,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谁先动的手。殷池雪冷声问道。 余先生先骂徐公子是狗汉奸,徐公子哪受过这种气,就拿酒泼了余先生,接着余先生就一拳打过去了。 殷池雪看了眼余鹤,就见他脸上挂着彩,领带都扯没了,衬衫领子也抓破了,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打扫一下,安抚下其他客人的情绪,这件事我来解决。 两人被殷池雪带到了办公室,徐公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叉着腿,看起来不像军人的儿子,倒更像是地痞流氓。 二位打也打了,也该解气了,有什么,不如咱们开诚布公地讲,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殷池雪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雪茄,将工具一并递给徐汝君。 徐汝君冷笑一声,没有接那雪茄: 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着我爹来处理吧。 殷池雪抬眼:没必要扰了徐司令他老人家的清闲吧。 你还好意思提你爹?余鹤哏着脖子厉声道,你爹要是知道你想去投靠日本人估计都能气得当场去世。 说什么呢你!徐汝君表情凶狠地拍案而起。 我说得不对么?我们这儿随便抓一个歌女都比你爱国,你好意思么你,我他妈就看不起你这种人,亏你还是军人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我真替你爹因为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感到悲哀。 你!徐汝君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抬手怒指余鹤,双眼几乎要蹿火。 这句话,我姑且表示赞同。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殷池雪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眼见说不过余鹤,徐汝君马上调转目标,死瞪着殷池雪: 殷池雪,你有什么脸说我,你当我们不知道你和德国人签割地条约的事?说得好听什么合作,真当我们傻的?我就是说说,你呢,你可是实打实地做了! 余鹤猛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殷池雪。 殷池雪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汝君,不发一言。 得,本公子今天懒得和你们吵,等明天我爹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扔下这么一句话,徐汝君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余鹤和殷池雪二人,这里安静到甚至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余鹤还在看着殷池雪,眼眶微微发红。 倏然间,他拔腿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殷池雪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拖了出来然后狠狠怼到墙上。 余鹤的双手一直在抖,他紧紧盯着殷池雪,声音发颤: 那个合约,你真的签了? 殷池雪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轻笑一声。 余鹤愣了下,接着仿佛失了力一般,双手缓缓垂下。 失望,巨大的失望感来袭,比殷池雪不知道海洋球是什么东西还让人失望,失望一百倍一万倍。 殷池雪看着余鹤头顶那一小点白色的发旋儿,嘴角又往上扬了扬。 余鹤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只觉得鼻子眼睛都酸酸的。 他现在特别恨自己,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地唱一次国歌,没有好好看一次老师播放的抗战纪录片。 接着,吸气声夹杂着微弱的抽噎声传来。 眼前的人肩膀一抖一抖,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近乎绝望地说了一句: 那个不能签啊签了我们就没有家了 殷池雪看着他,忽而笑出了声,他抬手捏起余鹤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认真地告诉他: 那个合约,我没有签,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签。 抽噎声戛然而止,泪水也及时在眼眶中止住。 什么,你没签?余鹤痴痴问了句。 殷池雪笑着摸摸他青紫交叠的小脸蛋: 卖国求荣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余鹤不着痕迹打开他的咸猪手,又不确定地问了句:那个汉奸徐为什么说你签了。 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来,扶起殷池雪额间的碎发,他笑容明媚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你看到的就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徐汝君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签下那份合同,所以理所当然的他认为我也会签,但是合同我已经烧掉了,要不要缅怀下它的尸体。 余鹤呆呆地张着嘴巴,似乎是觉得有点丢人,一抹绯红飞上双颊,好在脸已经青了,倒是看不太出来。 那,那你为什么刚才不怼他。 游戏太快结束不是就没意思了么。 这个时候,余鹤才终于破涕为笑,他抬手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眼睛,背过身去,双手叉腰,佯怒道: 那海洋球呢,你找到了么。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我的手下几乎快要把海城翻过来了也没找到。 虽然海洋球在现代是很常见的装饰品,但的确是,以三十年代来说,就算把全国都翻过来也未必能找到。 你们这最近的玻璃厂在哪。余鹤话锋一转,问道。 建设路。 带我过去。 看着如此暴力又任性冲动的余鹤,殷池雪不免陷入沉思: 是个爱国的好少年没错,但这么愚莽的人,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想不通,匪夷所思。 快走啊,你还愣着干嘛。 殷池雪叹口气,从椅子上拿过外套穿好,跟着他一起出了夜海城。 几乎是跟着余鹤跑了大半个海城,挨个拜访了玻璃厂、电子厂、首饰店之后,这么拼拼凑凑,竟然真的拼凑出余鹤所说的海洋球。 虽然和真正的海洋球不能比,但也算是有模有样。 殷池雪本以为遂了他的愿他也差不多该放过自己了,刚要离开首饰店却又看见余鹤就站在展柜前发呆。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他正盯着展柜里一条钻石手链,眼中写满了艳羡。 虽然但是,这是女士款啊。 睹物思人,看到这些亮晶晶的金银首饰就会想到自己那个朴素又可怜的小妹妹,再过不久就是她的生日了,做哥的当然想给她买个礼物哄她开心。 可这么久了钱没赚到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也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叹了口气,刚要走,却不经意间看见殷池雪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这不就是自己的标准移动钱包么? 余鹤想着,忙回过头,用余光偷偷瞟了眼殷池雪,见他果然在看自己,觉得时机差不多可以了,便装出一副呆滞相,似是不经意地询问道: 很漂亮对不对 演技太假了,殷池雪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没办法,作为情人的话,还是得陪他演吧。 是很漂亮。 我有个妹妹,她是个苦命的丫头,再过不久就是她的生日了。余鹤似是无意说着,马上又自嘲地笑笑,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 买吧。殷池雪打断他。 什么?余鹤故作惊讶地望着他,内心都快乐开花。 我说买吧,送给妹妹。 哎呀,也不用非得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拿红豆给她编一条也行。 那好,你给她编一条吧。说完,殷池雪抬腿就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却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一回头,果不其然,这小子还站在展柜前望着那条手链发呆,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条手链和妹妹一定很搭 余鹤一手抱着海洋球,一手拿着装有钻石手链的丝绒盒子,脚步轻快,脸都快笑成迎春花。 我都说了太贵重了,干嘛买下来,你真是钱多了烧的。余鹤话是这么说着,实则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殷池雪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天真到可爱,自己早就看出他内心那点小九九了,他却还要发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精神将演绎进行到底。 有时候真是想咬一口他的脸,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可爱做的。 这样吧,手链的钱就算到我的工资里,你就直接从我工资里扣。 不必,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殷池雪倒是大方。 这不太好吧,虽然咱们俩是说着,余鹤用海洋球碰了碰手链盒子,但无功不受禄,你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殷池雪望着前方,嘴角是不易察觉地笑:那等你有时间,给我唱首歌吧,或者跳支舞也行,没必要以财易财。 余鹤一听,小心思又开始不老实了:那我之前欠你酒水钱,能不能 不能。殷池雪无情地打断了他。 第17章 猩红新娘(17) 欠的是欠的,送的是送的,这个要分清。殷池雪望着前方,平静说道。 还有你今晚砸坏的桌子酒杯盘子,以及医药费,我回去后会一并算清,这些也从你工资里扣。 余鹤一听,瞬间惊成表情包。 就殷池雪每个月发给他的那两个钱,这么多东西他得给殷池雪干到七十年国庆阅兵那时,想想自己都老成老梆菜了还得拄着拐杖给他干活,余鹤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句: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两个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元江边。 元江对面就是殷池雪的夜总会,放眼望去,一片灯火绚烂,隐隐的,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扬乐声。 余鹤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所居的那座城市,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两座城市。 在想什么。 见余鹤发起了呆,殷池雪问了句。 就是想,夜景好美啊。余鹤一动不动盯着江对面的风景,瞳孔都被灯光映上彩色。 是啊。殷池雪摆正身子,双手撑在江边围栏扶手上。 夜风拂起他额间的碎长发,鼓动着身上的香气,渐渐向周围散发。 那我还是想煞风景地问一句,一般这个时候情人间会做点什么呢。 余鹤打了个寒颤,哂笑道:你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 说着,又想到,自己和殷池雪现在的亲密值大概有多少了呢,上升到两位数了没。 尔后,他望着手中那只粗糙的海洋球,暗自笑了下。 应该达到了吧。 冷么。殷池雪又问道。 余鹤体感一下,接着诚实道:有点小冷。 殷池雪听完,不由分说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外套便搭了过来。 不用了,你自己穿着吧。余鹤说着,要脱衣服。 穿着。殷池雪按住他的手。 这可能是余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着殷池雪,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想见见殷池雪母亲的想法。 都说儿子随母亲多一点,如果长成殷池雪这样,那么他的母亲一定也是位绝色佳人吧。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他忽然又这么问了一句。 以前?两人哪来什么以前。 余鹤是真的服气,都说这种能在混乱时代的海城站稳脚跟的人一定绝非善类,特别是像他这种流氓头子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但当时自己信口胡诌的理由,丫竟然毫不怀疑地信了。 是不是精明过了头就会变得愚蠢。 为什么这么问。余鹤稍微有点慌张,尽量小心翼翼地怕被他套话。 毕竟这人怎么说也是做黑色事业的,要是给他逼急了他真能卸自己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因为我觉得你在刻意逃避我。 我?余鹤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么? 有,我送你回家,看你好像不怎么情愿,想来个分别吻,你也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现在给你披件衣服你也要拒绝,情人难道不应该像那样么? 说着,殷池雪一指江边的长椅。 长椅上坐着一对小情侣,正旁若无人的热情相拥,互相交换着口水。 余鹤一瞧,懵了。 他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动一点,尽量离殷池雪远一些。 你不是说我们早就行过夫妻之实,还会介意这种事么。 殷池雪这人还真是有点不要脸啊,这种事竟然毫不遮掩地问出了口。 先不说余鹤没那对情侣那种公然在大街上秀恩爱的勇气,这可是三十年代,而且他们俩可都是男的,要是在大街上拉拉手都得被戳一辈子脊梁骨,而且还总有那嘴欠的非说自己是殷池雪养的小白脸,听着都怪来气的。 就在余鹤想着要怎么和他解释之际,这货竟然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动手了。 他强硬掰过余鹤的小脸蛋,连个深情对望的前戏都没有,拉过来就要亲。 余鹤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往后躲,别看殷池雪笑得挺温柔,那两只手就像两只铁钳一样牢牢扣住他令他动弹不得,脸都被他捏变形。 殷池雪!余鹤抬手拿海洋球抵住他的脸。 一声怒吼,惹得旁边正在打啵的小情侣瞬间萎了三分,忙惊恐望过来。 我实话实说吧!余鹤大力推开他,紧急后退两步,手里还举着海洋球做防御姿势。 咱们俩之前分手是因为你你在外面养了几十个野男人野女人,而且多半是玩完就扔,你失忆是因为被那帮小三小四聚齐起来打了一顿,打到差点脑死亡,勉强捡回一条小命却丢了从前的记忆。 余鹤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 殷池雪听完,忍不住皱了眉头。 其实他不觉得自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这怎么听都像个翻了车的悲惨人渣,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朝秦暮楚之人。 怎么这么听着,感觉他像在胡诌呢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而怨恨我么。 我不该怨恨么?余鹤大言不惭地质问道。 殷池雪沉默了,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终于缓缓开口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道歉,但至少现在是真心的,所以,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 过于诚恳的乞求,反倒让余鹤觉得自己像个不知廉耻道义的小人,甚至对他萌生了一丝愧疚感。 真是该死,好想说实话,可还要和他刷亲密值,这什么狗屁设定,毒性不轻。 不必,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真的觉得有愧于我,给我涨涨工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殷池雪打断他。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提涨工资的事他就要强行打断自己?抠死他算了。 两个人沉默的一前一后往夜总会赶。 余鹤走在前面,这一路上碰到不少殷池雪的熟人,殷池雪都要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余鹤就得被迫等他一起,因为自己不认路。 不过说起来,殷池雪来头可真不小,上到高官下到车夫,无一不认识他。 而且他似乎也没有一个流氓头子该有的打砸抢基本素养,那些底层的小市民见了他都会亲切地喊一声殷老板。 不是阿谀奉承拍马溜须的语气,而是自然而然甚至是有点像兄弟朋友间那般轻松的打招呼。 看来殷池雪这个人至少在交际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夜海城的门口,余鹤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拥挤人群中,有一个人就静静站在夜海城门口,仰着头呆呆望着流光溢彩的门牌。 仔细一看,余鹤差点原地去世。 喵的,这不是他们家那位体弱多病的傲娇小少爷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大冷天的还就穿一件薄衫,已经在那冻得瑟瑟发抖了。 你跑过来干嘛!不对,你怎么跑过来的?余鹤二话不说冲上前去,脱下身上殷池雪的外套将他家小少爷紧紧裹在里面。 玉梓听到声音,僵硬地回过头。 他的嘴唇冻得乌青发紫,细白的牙齿还在打颤。 你的脸看到余鹤色彩斑斓的一张脸,玉梓惊愕地张大嘴巴。 你别管我了,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冷风中,玉梓颤抖着点点头。 你过来做什么啊。余鹤的声音是遮掩不住的焦急。 这要是让陈老爷知道了非打断自己的狗腿不可。 反正,反正不是过来找你的。玉梓别过头,冰凉的小手缩在袖子里。 说话像放屁一样,就这见个生人都要在被子里躲半天自闭型小少爷不是来找自己的还能是过来浪荡消遣的? 一旁的殷池雪本就因为余鹤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别人穿而有点不爽了,又看他旁若无人地抱着这不知哪来的死小子死活不松手,想起刚才自己要亲他一下他都死命往后躲,说实话,不痛快。 极度不痛快。 他疾步走过去,一把拉过余鹤,没说话,只是在用眼神警告他: 我还没死呢。 内什么,我就不和你继续瞎转悠了,我们家少爷身子弱,我得赶紧带他回去。 余鹤急了,说话都像机关.枪一样,甚至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 殷池雪慢慢松开手,转过身:回去吧。 余鹤点点头,走到玉梓身边,放轻声音问道:咱们走吧? 玉梓看了看余鹤,又看了看满脸黑气的殷池雪,最终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了。余鹤冲着殷池雪的背影喊道。 殷池雪没搭理他。 我们回去啦。余鹤又提醒了一遍。 殷池雪依然没搭理他。 倒是余鹤先绷不住了,自己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这人怎么像根木头一样。 你不派车子送我们回去么?余鹤学乖了,说话的语气都漫上一丝撒娇的意味。 自己回去。丢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头也不回地进了夜海城。 真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余鹤嘟哝了句,随手招过一辆黄包车。 他拉着玉梓小心翼翼地上了车,然后也爬上去紧挨他坐下,又问了不下数十遍冷不冷,最终还是黄包车车夫忍不住先开了口: 二位差不多可以了,今天都二十多度了,当自己林黛玉啊。 就是林黛玉。余鹤撇撇嘴,走吧师傅。 玉梓窝在座位一角,就在黄包车拉动向前行驶之际,他忽然微微回过头,看着殷池雪离去的方向,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种,得意的,带着炫耀意味的笑 第18章 猩红新娘(18) 最近一段时间,余鹤觉得他们家那位小少爷越来越爱撒娇了,而且特别爱黏着自己,粘着性堪比502胶水,撕都撕不下来那种。 余鹤去打扫卫生,玉梓要跟着; 余鹤去陈老爷那边看妹妹的情况,玉梓要跟着; 余鹤去夜海城上班,玉梓要跟着; 就连余鹤上厕所,这位小少爷都要在外面不停问好了没。 但是每每问起来,玉梓总会来一句: 少自作多情,谁喜欢跟着你。 倒是殷池雪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也不搭理自己了,也不送自己回家了,有时候在夜海城碰面和他打声招呼他都当没看见。 不过也多亏了殷池雪,当余鹤把那只粗制滥造的海洋球带回去之后,一向嚣张的陈玉蓉也只是淡淡哼了声,强行抢走海洋球后也不再搭理他。 经过锻炼与调养,玉梓的身体眼见着有了起色,面色比以前红润了,身体也有点温度了, 除此之外,还有他亲爱的小妹妹苏荷。 余鹤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和那个国民老公乔越良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小秘密。 都说长兄为父,特别是当他某晚抓到苏荷和越良在宅子里的湖心亭里偷偷幽会时,余鹤的父爱感瞬间爆棚。 因为在余鹤潜意识里,即使妹妹出身不好,可终究是他的妹妹,是他眼里无人能比的好妹妹,所以自然是要给她挑户好人家,不说是陈家这种名门大户,至少也该是衣食无忧的小康家庭。 就乔越良这种穷的自顾不暇、家里欠一屁股外债的,苏荷嫁过去难道要跟着他吃一辈子苦? 网络上有个很经典的选择题: 你是想要坐在自行车上笑还是/想要坐在宝马车上哭。 但余鹤觉得,出这个问题的一定是个男的,还铁定是个脑瘫。 为什么不努力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坐在宝马车上笑呢。 看着妹妹和乔越良低头耳语时羞赧动人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了 妹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和喜欢的人厮守终老,难道不正是因为那时的苏荷没有完成这个心愿,才化成孤魂野鬼游荡于世间么。 从那场暴雨夜,听到她哀哀哭泣时就该明白的。 原来苏荷的怨气不是来自被迫自杀结阴亲,如果是和喜欢的人葬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怨言可言呢。 从开始,自己就搞错了方向。 乔越良真的是那种老实到可以任人欺负的那种,白长这么大个子,永远只会傻乎乎的笑,陈家府上的下人都拿着他当二百五臭跑腿的,人家也毫无怨言,天天勤劳的像只小蜜蜂。 中午头,一帮下人正围在后厨吃饭。 苏荷小丫头本就长得讨喜,嘴又甜,厨房大妈看着她喜欢的不得了,悄悄多塞给她一个馒头。 阿良,你中午只吃菜就饱了吧。一个帮工凑过来笑嘻嘻问道。 乔越良有些犹豫:老爷布置了任务,我得多吃点,不然下午会饿 害,那点活兄弟们帮你一起干,你这馒头不吃了吧,不吃就给兄弟们分了呗。 说着,还不等乔越良说话,那帮工便伸过他的脏手毫不客气地将馒头拿走。 乔越良看着他们,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全咽进了肚子里。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余鹤过来厨房帮玉梓拿他的午饭过去,恰好看见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 下午,余鹤正忙着把玉梓刚洗过的衣服晾晒好,忽然听见旁边陈老爷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余鹤诧异望过去,就见一个长得像鼹鼠一样的帮工鬼鬼祟祟从房间里走出来,接着一溜烟儿逃掉了。 当时余鹤还没在意,直到不大一会儿,乔越良呆头呆脑地过来了,敲敲陈老爷房间的门,但陈老爷似乎并不在房间,所以他在门口站了许久。 一直到陈老爷,过来,他才迎了上去。 陈老爷听着他报告今下午的工作情况,随手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接着,他就看见,自己宋代的青花瓷瓶已经TMD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陈老爷的双眼一瞬间就红了,他回头怒视着满脸懵逼的乔越良,接着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这只瓷瓶是我家祖传的!就是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陈老爷就像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手指都在颤抖。 余鹤晾着衣服,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俩,这是吵什么呢? 刚才那个鬼鬼祟祟从陈老爷房间里跑出来的帮工就躲在墙角里,看到这一幕,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都怪自己手贱,非要去碰那只瓷瓶。 所幸乔越良是个皮糙肉厚且憨厚老实的,这个锅他不背谁背。 当天下午,陈老爷一怒之下就将乔越良关进了小黑屋,甚至断了他的水量,还说谁敢私自把他放出来谁跟他一起受罚。 余鹤却觉得这特喵的根本就是栽赃陷害嘛,还故意找个软柿子捏,乔越良自始至终没进过陈老爷的房间,怎么把瓷瓶给打碎的,隔空打牛? 陈老爷正在房间里心疼地抚摸着瓷瓶碎片,旁边还有几个帮工添油加醋: 这乔越良看着老实,没想到早就对老爷您房间里的宝贝动起了歪心思。 俗话说,不叫的狗会咬人,依我看,这乔越良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余鹤内心OS:恕我直言,单看面向,你更不像好鸟。 我看着他成日和那个叫苏荷的小丫头眉来眼去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两人早就串通好了要把咱们陈家搬空呢。 余鹤一听,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浇那小子一头。 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好么,这怎么扯着扯着还扯到自家妹子身上了? 行了,把嘴闭上!陈老爷似乎也烦了,一声怒吼,吓得几人噤若寒蝉。 余鹤扒着门框,看着那几个碎嘴皮子,又看看陈老爷,半晌,才轻声道: 老爷,玉梓少爷喊您过去,说是有事和您说。 陈老爷一听,也顾不得他的传家宝瓶,当然是儿子比较重要,于是二话不说拔腿就往玉梓房间里跑。 几个下人眼见着讨不到好,也都道散了散了。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余鹤这才悄摸摸踏进陈老爷的房间,望着地上那堆碎片。 这个,要如何证明打碎瓷瓶的其实是那个叫铁牛还是铁柱的帮工呢。 余鹤蹲在那堆碎片前边,随手捡起一块青瓷瓶碎片看了看。 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陈老爷房间的地板上,为什么会有这种 余鹤随手拈起碎片旁的一块木屑。 看来打碎瓷瓶那小子还是个木工啊。 而且在其中一块碎片上,发现了丝丝血迹,看样子是真凶情急之下想要逃跑,却不小心扎了脚。 当陈老爷匆匆赶到玉梓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看书,见到满脸焦急的爹爹,好奇问道: 爹爹,您怎么来了。 我儿,你没什么大碍吧,我看苏荫着急忙慌叫我过来,可吓坏我了。陈老爷扶着玉梓上下检查着。 玉梓心生诧异,但又似乎能想明白其中缘由。 于是忙点头:对,其实,我就是有个字不认得,想请教一下爹爹。 说着,玉梓摊开书本随手一指:这个字念什么呀。 陈老爷接过书本看了眼: 哦这个字啊,念蠢。 晚饭时间,余鹤伺候好玉梓吃过饭后便来到后厨跟着其他下人一起吃饭。 下午见到的那个帮工铁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他毫不客气一手拿过旁边乔越良位置上的馒头,冲其他帮工扬了扬: 反正他被禁足小黑屋,断水断粮,那我就替他消受了吧。 那毕竟是阿良的口粮,我们就这样给他吃了,不太好吧。另一个还算和善的帮工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那不如你去替他蹲小黑屋?铁柱一掌削在那帮工头顶,打的他缩了缩脖子,装什么圣人呢你。 说着,铁柱嚣张的拿过阿良的馒头,大喇喇蹲在余鹤旁边,拿着馒头旁若无人的往嘴里一送 兄弟,你踩狗屎了。余鹤指指铁柱脚下。 铁柱惊叫一声,忙跳离地面三丈高,馒头也应声落地。 余鹤看到他的脚后跟处有一道很深的划痕,以长短来判断,和陈老爷屋中的碎片上留下的血迹差不多长,而且下午也是他鬼鬼祟祟从陈老爷房间里出来的。 帮工铁柱低头惊恐地四处寻找:哪里哪里!在哪里! 余鹤笑笑,一摊手: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不是你踩狗屎了。 说着,余鹤按着铁柱的脑袋使劲磕在地面,正磕在玉蓉大小姐养的那条博美拉的便便上。 余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诡笑: 是吔屎啦你。 其他的帮工看到铁柱这副糗样,都不约而同笑出了猪叫。 你! 余鹤一挑眉:我怎么了?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没事吧,怎么吃大便了? 说着,余鹤还假惺惺地上前关心。 铁柱伸手要推开他,怎奈小脸糊粪,眼睛都给糊死了,只能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 余鹤捂着嘴巴跳到一边,冷笑着说道: 难怪你这么喜欢欺负别人,我算看出来了,欺负人真好玩,以后见你一次欺负你一次好不好。 铁柱气急败坏,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 妈的!这卖屁股的贱货!要不是看他是玉梓少爷的人,今天自己保准要弄死他! 余鹤看了他一眼,懒得继续搭理他,从桌上抓过他还没吃的馒头揣进口袋里,乘着夜色匆匆赶往关押乔越良的小黑屋。 果不其然,从吃饭时就没见到苏荷这小丫头,感情是都打算住在她小情人这边了。 隔着生了锈的铁窗,只能看得到对方的眼睛往上部分,但即使这样,乔越良和苏荷两人还是读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苏荷将中午的和晚上省下的馒头从铁窗里塞进去:你先吃这个垫垫,我一会儿去给你找水。 乔越良也跟着傻笑:你吃了么? 我吃啦。苏荷笑得甜甜的,令人心头痒痒的。 乔越良搓搓自己粗糙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接那俩馒头。 但就在指尖触碰到馒头的一瞬间。 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抢过两只馒头。 接着,便对上一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 乔越良打了个哆嗦,马上缩回了手。 哥!苏荷一回头,正看到余鹤满脸不悦的站在自己身后,于是吓得一个哆嗦,一屁股跌坐在地。 余鹤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将两只馒头塞回她手中,冷声道:陈老爷不是吩咐过,但凡有人敢送水送食,一律小黑屋安排。 苏荷咬着下唇,眉眼微垂,时不时小心翼翼抬头看一眼余鹤。 回你的房间去。 可是苏荷急了,她担忧地望向小铁窗,两只手攥紧了馒头。 可是什么,趁我还有耐心,回去,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陈老爷说道说道。 阿荫哥,你别怪荷荷。乔越良忍不住在一边劝慰道。 荷荷,这称呼有点刺耳了。 没你说话的份儿,苏荷你现在就回你房间去。 苏荷撇着嘴巴,眼角湿漉漉的含着泪,她站直身子,骂了句哥是笨蛋,哥最自私了,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望着她悲愤离去的背影,余鹤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来这边这么久了,是真的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了。 所以也是真的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 乔越良。余鹤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阿荫哥,您可千万别告发荷荷,她都是为了我才 余鹤深吸一口气,轻轻问道: 你是真心喜欢荷荷的么。 乔越良本来还在傻呵呵地笑,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 是,是真心喜欢,非常喜欢。 余鹤沉默半晌,从怀中掏出那只白面馒头递过去:吃吧。 乔越良看着那只馒头,咽了口口水,但不敢接。 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也会跟着挨罚 余鹤不屑地笑笑:是啊,所以我才要你怀着愧疚之心吃下这只馒头,记得别人的救命之恩,我不需要你报答,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荷荷。 乔越良捧着那只馒头,头顶是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 他用力点点头: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工作,绝不让荷荷再吃一点苦头。 余鹤点点头,接着扭头就跑,不顾乔越良在背后焦急喊他,径直跑到了陈老爷的房门口。 他大力敲着门,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一声: 什么事。 陈老爷,我是苏荫,有点事想和您禀报。 陈老爷一听,还以为是玉梓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也顾不得和二姨太温存,赶紧披了衣服匆匆下床。 屋内红帐缥缈,烛火微摇,年轻漂亮刚进门没多久的二姨太正支棱着她那两条细白的大长腿,因为余鹤的不请自来稍有些恼怒,于是便拿那对勾人的丹凤眼瞪着余鹤。 即使是这等春光旖旎余鹤也没心思观赏,他一把拉过陈老爷,故作坦诚地说道: 老爷,其实您房间的瓷瓶是木工铁柱打碎的,我亲眼所见。 听到玉梓没事后,陈老爷先是大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自己正奋力耕耘播种的好事就这么被这小子破坏了,火气瞬间不打一处来,于是盛怒之下,当场就赏了余鹤 二十大板。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确切说是重写) 第19章 猩红新娘(19) 陈老爷一边打还一边怒骂道: 不知道半道紧急刹车容易出交通事故么! 余鹤真是又想哭又想笑,他心道别让他抓到打碎瓷瓶那小子,不然非让他体会体会二十一世纪新社会的文化有多厚重。 余鹤挨了二十板子的事马上如龙卷风般迅速刮过陈家大院每一处角落。 于是从上午开始,就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看望自己。 但余鹤也不傻,谁出于真心,谁是来看笑话的,余鹤心里可明亮着呢。 当然,往他这小破屋走动的最多的还是苏荷和玉梓。 经过昨晚的崩溃大吵,苏荷现在还是不想和他说话,但又禁不住心疼,所以也只是沉默地帮他上药。 自己的屁屁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妹子看见,虽然是亲妹,但余鹤还是不免红了脸。 苏荷一声不吭上完药,端着药瓶便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碰到陈家那小少爷,袖子里还藏着什么东西正在门口假装看风景。 玉梓看到苏荷离开后才蹑手蹑脚进了门,但是一想,不对啊,这可是自己家,为什么要做贼一般。 于是他直接推开门,吓得正光着腚把药水晾干的余鹤一个激灵,忙伸手拉自己的裤子。 听说我爹爹赏了你二十大板?玉梓坐到床边,假装没看见那白臀,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啊,还是他老人家亲自赏的。余鹤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活该,谁让你那么晚去找他的。玉梓道。 我觉得不是因为我深夜造访,而是我坏了他的好事。余鹤抬起头,笑得贼兮兮的。 纯情的玉梓小少爷还不明所以,好奇问了句:什么好事。 还不就是,男欢女爱,春宵一夜之事。 听到这句话,玉梓的脸瞬间冷了几分。 看他这副模样,余鹤倒是觉得稀奇。 本以为说两句荤话这小少爷肯定又要羞地骂自己无耻,结果天不遂人愿,这小少爷却瞬间脸色大变。 是和小妈么?玉梓冷冷问了句。 小妈?应该说的就是那个刚进陈家门一个月不到的二姨太吧。 余鹤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大美人。 一听这话,玉梓的脸变得煞白,他站起身,看起来有点激动:美人应该是心善贤良且胸怀大义的,绝不是她那种人。 余鹤一瞧,乐了。 不成想这小少爷还是个硬骨头,见了美人都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觉得美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呀。余鹤继续逗他。 玉梓撇着嘴,小眼神不自觉地游离起来,一直游到余鹤身上,接着他马上扭过头: 反正不是她那样的。 余鹤这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少爷可顶瞧不上他的这位漂亮后妈,甚至还毫不遮掩地表达自己对她的厌恶。 不过余鹤来陈家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还是头一遭见这位小妈,听说她平时要么待在屋里涂脂抹粉,要么和其他大户人家的阔太太一起打麻将,但是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而且她也不喜欢我和姐姐,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她。玉梓继续愤愤不平道。 余鹤内心OS:我觉得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你姐,这边建议亲如果眼睛用不到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没必要,一家人和气生财嘛。余鹤心不在焉地劝慰道。 你不懂别人的家事就不要劝和。玉梓看起来确实生气了,语气极冷,扔了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 走半道,玉梓又想起来自己是给余鹤来擦药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那瓶药膏,看了看,呸了声: 疼死你算了。 当晚,余鹤拖着他那破败不堪的屁屁一瘸一拐进了夜海城。 那些个客人一见他这德行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都在心照不宣地窃喜。 这殷池雪,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余鹤直接无视掉他们嘲笑的目光,一瘸一拐上了楼。 你怎么了?茗敏看到余鹤这样,赶紧上前来扶。 哎呀,就是做了次好人,挨了顿打而已。余鹤也不想多说,说出来不够丢人的。 那你今晚能登台么?不碍事么?茗敏担忧问道。 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余鹤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茗敏摇摇头,扶着他慢慢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刚坐了没一会儿,就见服务生上来说下面有客人指定要茗敏登台献唱,茗敏又叮嘱了余鹤几句,便随服务生一道下了楼。 余鹤慢悠悠走到沙发旁边,犹如猛虎扑食一般扑进沙发中,轻轻揉着自己备受摧残的小屁屁。 揉着揉着,他忽然看见旁边的茶几上放了一只锦盒,上书三个大字: 余鹤收 余鹤还以为是客人送的礼物,于是便迫不及待打开。 结果盒子一打开,便从里面飘出一张小纸条。 除此之外,盒子中别无他物。 他从地上捡起那张小纸条,就见上面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大字: 保护好茗敏。 余鹤翻过来看了看,其他什么话也没写,只写了这一句。 保护好茗敏?是什么意思呢。 他诧异瞧着这张纸条,电光火石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张纸,是典型的打印纸纸质,而且上面的字是用水笔写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东西。 水笔和打印纸,似乎是二十一世纪零几年才开始大批量投入使用的,那这样说来,这张字条,可能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其中的一项任务?而放置字条的,有可能就是殷池雪? 不是夜海城的殷池雪,而是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的殷池雪? 余鹤立马惊坐起,也顾不得屁屁的疼痛,忙一瘸一拐地跑到殷池雪办公室。 他一定要抓到这个小子,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大门被人猛地推开的瞬间,殷池雪被实实在在吓了一跳,甚至还颇没形象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抬眼看着这个没礼貌的人,但看到是余鹤后,立马又低下了头。 殷池雪。余鹤疾步走到他身边,把字条扔给他看,殷池雪,你是不是一直在和我装蒜。 殷池雪看了眼那字条,没说话。 余鹤揪起他的衣领,质问道:其实你根本没失忆,只是在耍我玩是吧。 殷池雪不耐烦地推开余鹤的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殷池雪,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余鹤急了,又伸手去抓殷池雪的衣领。 不行,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清。 余鹤愕然,缓缓松开双手,他仔细打量着殷池雪,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他其实是在戏弄自己的蛛丝马迹。 但看了半天,很不幸,并没有。 我是说,送我回家吧,我还有报社的稿子没写完,我小姨和我妹妹还在等我回去,她要是等不到我会急死的。 殷池雪听着,眉头紧蹙。 他是真的听不懂余鹤到底在说什么。 啊,拜托了,我知道是你,知道你回来了,我是真的快崩溃了,昨天还被那姓陈的打了二十大板,再待下去我小命都要不保了。 余鹤几乎是苦苦乞求道。 这时候,殷池雪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为什么打你。 这不重要。余鹤插嘴道。 重要。殷池雪说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噗通噗通 这该死的没出息的小心脏怎么回事啊,冷静点小婊砸,那可是个男的,不要乱跳行不行。 就,就不小心把老爷最喜欢的瓷瓶打碎了,挨了顿打 让我看看伤势。说着,殷池雪就要去扒他的裤子。 打住打住!余鹤赶紧叫停,这样一点也不绅士。 殷池雪一想,似乎觉得余鹤说得有理,这才收回手:涂药了没。 涂了涂了。 刚说哇这句话,殷池雪脸色又变了,煞白煞白的:谁给你涂的。 我妹妹,我妹妹。余鹤赶紧解释道。 听到是妹妹后,殷池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半晌,他又佯装心不在焉地问道:那天在夜海城门口等你那个小那个男人是谁。 我帮工家的小少爷。余鹤诚实地回答道。 他很喜欢你么。 余鹤想了想:是有点黏人,但喜欢应该算不上,顶多就是有点孤独想找个人陪着罢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的。 殷池雪转着手中的钢笔,点点头:今晚你不要登台了,先回去养伤吧。 那,今晚的工资 工资照算。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无奈,甚至有种这人恃宠而骄的感觉。 难得的带薪休假,余鹤自然是求之不得,屁颠屁颠就跑出了夜海城,只是一出门 余鹤脸绿了。 殷池雪脸也绿了。 第20章 猩红新娘(20) 刚刚两人还一直在讨论的那位身娇体弱的小少爷,就直直站在门口,正望着这边发呆。 余鹤真是想跪下抓着这小少爷的裤子求他不要再来了,这样总会让余鹤有一种自己为了钱出卖灵魂肉.体,家里人就夜夜守在声色场所门口盼他回心转意的错觉。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份,正式迎来了寒冬,而这小少爷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还穿着秋装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是说让你别再来了么。余鹤跑过去,压低声音,但声音里已经漫上一丝怒意。 都说了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过来看风景的。 余鹤深吸一口气:好啊,看风景是吧。 说着,他一把拉起玉梓强行把他往前拖。 玉梓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奈何身娇体弱根本不是余鹤的对手,象征性挣扎两下便只能被他乖乖拖着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这小少爷已经开始喘起来了,余鹤一直把他带到元江边,用力一甩,冷声道: 不是想看风景么,就在这里看。 江边风很大,吹得玉梓发丝凌乱。 他抱着身子,颤巍巍望着江边风景,尔后道了句:不想看了,我要回去了。 余鹤却又强硬地将他拉回来:给我看。 我不看了,我要回去了!玉梓说着,又开始大力挣扎起来。 余鹤按住他,看着他,认真道: 如果今天不看,以后都不要看了。 凭什么听你的。玉梓别过脸。 如果你想进夜海城玩可以跟我说,为什么一直要站在外面,为什么又要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你真的一定要把自己冻死才甘心么。 都说了不要你管,你就去唱你的歌,陪你的金主好了,我冻死又与你何干。 你说什么呢,我陪谁了,谁是我金主,我怎么不认识,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下呗。余鹤气笑。 这时候,玉梓却不说话了,只是一直倔强地别着头,也不去看他。 得,您不愿意说那咱们就不提,乖乖的,回家吧,外面太冷了。余鹤语气缓和一点,他说完牵起他的手就要走。 放开我,不要你管!玉梓又开始耍起少爷脾气。 你别跟我使小性子。余鹤没了耐心,拖着他往前拉。 这时候,也不知道玉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儿,一把推开余鹤,双手紧紧握住江边围栏的扶手,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嘴里还嚷嚷着: 凭什么管我,你算我的谁啊。 余鹤冷静下来,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好,那你待在这儿吧,实在想不开就大头朝下从这里跳下去好了。 说罢,他扭头就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却听到顺着晚风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他诧异回头,就见那个傲娇小少爷还在那边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擦着眼睛。 余鹤怔了下,本想过去安慰,但还是发誓今晚一定要治治这小少爷的臭脾气,所以也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接着拔腿就走。 身后突兀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焦灼的粗.喘声,就在余鹤回头查看之时,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抱了个满怀。 接着,就是声声带有斥责意味的哭诉: 你真的要把我扔下不管了?你怎么这么绝情。 余鹤这下子真的完全蒙圈了,甚至有些动弹不得,只能被这小少爷抱着。 这时候,一直跟着追过来的殷池雪正冷冷地望着他们,半晌,他轻笑一声,双手仿佛怕冷似的揣进大衣口袋,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我,我没有真的要丢下你,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余鹤被玉梓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得都开始结巴,脑袋一懵就开始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往外说。 玉梓听完,收紧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着他: 你别去给那个殷老板做情夫了好不好,跟着我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真的。 此话一出,余鹤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先不说这小少爷是听了什么谗言才会信自己给别人包养这种鬼话,他说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跟着他,是指给他做一辈子下人照顾他,还是说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用那种诧异到近乎诡异的目光盯着他们,余鹤尴尬的一批,忙拿开玉梓的手,轻声道: 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好不好。 不行。玉梓执拗摇头,就在这里说。 说说说说个锤子啊,还能怎么说,肯定是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但这种话一旦说出口,这敏感脆弱的小少爷说不定会当场死给他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余鹤叹口气,抬手揉揉玉梓的头发,轻声哄着: 你别信那些经不起考究的传言,我没有给殷池雪做什么情夫,我只是在他的夜总会里凭本事赚钱,相信我,好么? 玉梓沉吟片刻,这才终于算是放过余鹤。 他点点头,小手不着痕迹地扯过余鹤的袖子,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我们回去吧。 这一路,玉梓握住余鹤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即使是严寒之下,余鹤还是被他握的出了一手汗。 回了陈家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点左右,余鹤陪着玉梓来到他的房门口,刚要喊他进去,却意外发现门是虚掩的。 余鹤开始还以为进了贼,让玉梓在原地等着,自己先进去看看情况,可进去了才发现哪有什么人。 你出来的时候关好门了没。余鹤问道。 玉梓想了想,道:关好了。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下人打扫房间没关好?余鹤嘟哝着,四处打量着这间房。 可能吧。玉梓却没想那么多,脱了鞋子颠颠往上爬。 等一下,这是什么。余鹤猛然喊住他。 接着,余鹤从玉梓的床单上揪起了一根长长的卷发。 你有女人了?余鹤问道。 玉梓忙爬过来跟着一起打量那根头发,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娇嗔一声: 你说什么呢。 那就奇怪了,你床单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头发,还是卷发,烫过的。余鹤说着,仔细回想了下。 这陈家大院中烫了头发的就只有两位,玉梓的姐姐陈玉蓉,以及陈老爷的二姨太魏琪彤。 恕他直男眼光,他实在看不出来这根头发到底是哪一位小姐姐的,因为无论是长度还是发色似乎都差不多。 玉梓体弱多病,常年卧床,可以说他这地方就是个病毒圈,一般人也不愿意踏足于此,更别说一个是刁钻任性的陈玉蓉,一个是惜命的魏琪彤了。 这就奇怪了啊,为什么会有女人过来,而且她来玉梓房间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就像心里长了个疙瘩,扰的余鹤一晚都没睡好。 可玉梓心大,却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一早起来就来敲余鹤的门,余鹤本以为玉梓又要喊自己去陪他喂猪,结果玉梓只是过来叮嘱句: 我今日要随爹爹一道去后山祭祖,你可别乱跑,等我回来。 余鹤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难得这小少爷没有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上,余鹤也乐得清闲,就独自一人在偏院里闲逛。 逛着逛着,就听到几声带着京腔意味的吊嗓。 余鹤好奇寻声望去,就见偏院前面的假山后站了个人。 一个女人,身姿妙曼,亭亭玉立,穿着厚厚的绣花旗袍,披着毛茸茸的粉丝皮草,正一手捏着手绢,一手摆做兰花指。 余鹤一看就乐了,这不正是陈老爷那个小老婆么。 要见她一面真是难过登天。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5 听说陈老爷的大老婆,也就是玉梓的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是陈老爷把姐弟二人抚养长大,半年前去春和戏班听小曲儿,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魏琪彤,于是便展开猛烈攻势,不出二月便将人轻易拿下。 当然,这也只是下人之间闲极无聊的传言,至于真假还有待考究。 魏琪彤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的模样,但或许是在戏班子混久了,活得像个人精,陈老爷也不是傻的,能在他身边站稳脚跟的,绝非善类。 余鹤望着她那一头卷曲的头发,扯起嘴角笑了笑,学着李云龙的样子道了句: 好听。 听到动静,魏琪彤停下吊嗓,回头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当谁呢,原来是咱们玉梓少爷的服侍。 言语间极其不屑。 嗨呀,您太客气了,您也不赖,服侍着玉梓少爷他老子,咱们彼此彼此。余鹤戏谑道。 魏琪彤一听这句话,脸色登时绿了三分,擎着她那一对杏眼看了余鹤一会儿,便回过头,不再理会他,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吊嗓子。 余鹤站了一会儿,觉得与其逗她还不如逗陈玉蓉有意思,也觉得无趣,便又背着手像个大爷一样离开了。 苏荷这小丫头还在生自己的气,余鹤同她打招呼她也爱答不理的,倒是乔越良主动跑过来,握住余鹤的手摇了摇: 荫哥,您替我顶罪的事儿我听说了,我特别感谢您,真的。 这边人似乎感谢的方式就只有一句谢谢,也不知道请人家吃个饭什么的,不过想想也是,他都快穷的吃不上饭了,就他打个水漂都听不着响儿的那仨瓜俩枣,还是留着娶媳妇好了。 余鹤在宅子里晃悠半天,实在是觉得无趣,干脆收拾了东西,早早赶往夜海城。 刚进夜海城,就见这边白天似乎没什么生意,服务生们都在忙着打扫卫生。 余鹤眼珠子一转,打算去找茗敏聊天解闷儿,结果茗敏也没来,说是白天要去女子学校读书,晚上才能过来。 就说嘛这茗敏不是一般人,半工半读,对于当时那个年代的女性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逛着逛着,莫名其妙的,就逛到了殷池雪的办公室门口。 他在外面踌躇半天,还是腆张脸伸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来毫无感情的一声进。 余鹤轻轻推开门,一进去,正和殷池雪对上目光,殷池雪看了他一眼马上低下头,余鹤便哂笑着踱步到他身边。 今天来这么早。殷池雪头也不抬地说道。 今天小少爷和老爷去祭祖了,要晚上才回来,我觉得无聊,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说着,余鹤还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殷池雪旁边的沙发上,扯得屁屁一阵剧痛。 殷池雪没吱声,头也没抬继续忙着他自己手头上的事。 余鹤撇撇嘴,思忖着现在两人的亲密值有多少了,超过五十了么? 好好坐着,这个姿势,丑。殷池雪冷声道。 得,别说五十了,估计又掉到个位数了吧。 但余鹤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事,还腆张脸凑过去:听说昨天徐汝君他爹来过了? 谁说的。 刚才和刘哥闲聊的时候听他说的,怎么,徐司令找你麻烦了? 殷池雪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找我麻烦做什么,打他儿子的又不是我。 余鹤笑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才是你的大麻烦。 不然呢。 半晌,殷池雪又道:他老人家没找我麻烦,反倒当着我的面把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揍了一顿,还给我赔礼道歉了。 余鹤一听,顿时双目放光:哇,果然是单靠百人编军队便能征服海城的大人物,这等气量,尔等真是佩服佩服。 殷池雪没理会他,放下钢笔,拿好文件,随手从椅子上扯过大衣。 你要去哪。余鹤也马上跟上去。 来了批货物,我去清点。 我和你一起。 殷池雪看了他一眼:你跟着做什么。 余鹤嘿嘿一笑:给你做私人保镖啊,别看我瘦,但特扛打,就徐汝君那样的再来一百个也不是问题。 如果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余鹤发誓,他一定不会再多管闲事地参与到这次危险的行动中,因为并不是年轻就可以胡作非为。 毕竟 小命要珍惜,活着不容易 第21章 猩红新娘(21) 坐着殷池雪的车,余鹤就扒在窗前好奇地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 他还没在白天来过市里,也就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见识到这个年代的漂亮小姐姐。 余鹤一直觉得,旗袍这种东西绝对是人类潮流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它修身的样式可以遮掩女性身材上的不足,而且高开叉会显得腿特别长,往身上那么一穿,气质立马显露无疑。 即使是冬天,可还是满街的大长腿。 余鹤吸了吸口水,随手拉过一边的殷池雪,指着大街上一个穿宝蓝色旗袍的小姐姐,兴奋道: 你看那个,太漂亮了吧。 殷池雪冷冷地甩开他,没说话。 怎么了嘛,怎么阴沉着一张脸,我得罪你了么? 殷池雪还是不说话。 来来来,笑一个嘛,做人啊,最要紧的就是开心~余鹤学着TVB剧中的经典语录调戏道。 这时候,殷池雪才终于转过头,目光冷冽地盯着余鹤: 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和你家那位小少爷厮守终身,那就不要过来撩拨我,做人除了要开心,还要负责任。 我?余鹤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和玉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喜欢他,我一直都拿他当弟弟看待的。 感情这家伙一直虎着张脸是在吃自己和玉梓的飞醋。 妈蛋,这人为毛这么可爱啊。 你又是弟弟又是妹妹的,怎么到哪都拖家带口的。殷池雪看起来还没消气,语气依然不善。 余鹤内心OS:喵的,当然要伺候好这二位了,不然我怎么回去。 好了,你就别生气了,有什么事讲开不就行了,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可以了吧。 真的?殷池雪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至少比刚才缓和了点。 比钻石还真。余鹤举起右手,我对车顶发誓。 真的是,为了回去自己可真是拼了,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殷池雪瞥了他一眼,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他伸手握住余鹤的手,目视着前方,轻声道:不要随便发誓。 余鹤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的一点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但殷池雪就像在手心抹了胶水一样,任凭余鹤怎么努力都抽不出来。 不要在陈家帮工了,搬来和我住吧,也给我省点油钱,车子两头跑特耗油。 一听殷池雪提出的这种无理到丧心病狂的要求,余鹤马上拒绝,几乎是都不过脑子的: 不了,陈家挺好的,我在那边也混熟了,不想挪地方了,折腾。 可是你早晚要离开那边的,既然决定跟着我,那就要把其他事解决好,不然我想见你一面还得跑半个多小时。 怎么听殷池雪这意思,余鹤颇有种木桩要钉了菊花的既视感,于是他赶紧岔开话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难不成你是真的喜欢我? 殷池雪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诚实回答道: 你开始和我坦白的时候我确实有些难以接受,我当时有想过就算是男人也不该是你这样的。 接着,他笑笑,发丝拂在唇边:但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又忽然觉得,幸亏是你这样的。 这句话,余鹤还挺受用。 人生太漫长了,也太无趣了,身边所有人都一板一眼木头似的,所以你的出现,多少令人有点惊喜,我觉得,我当初会喜欢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余鹤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样看来,殷池雪对自己的好感度应该不低,只是自己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他殷池雪要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是个女孩的话,估计现在俩人好感度都要爆级了,可他是个男的,再好看也是个男的,光是想着,都萎了。 车子驶过主城大街,在码头附近停下。 余鹤跟着殷池雪下了车,一下车,就看到那些工人正扛着重重的沙袋在码头上来来往往。 你要清点什么货物啊。余鹤随口问道。 一批丝绸。殷池雪也随口答道。 啊?你什么时候还做起了服装生意。 殷池雪笑笑:不仅是丝绸,还有食品、首饰等等,基本上所有行业均有涉猎吧。 余鹤一听,忽然委身抱住殷池雪的大腿。 你做什么。殷池雪皱着眉头瞧着他,不知道他这又是来得哪一出。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的大腿很有安全感。 少贫,站起来。 余鹤嘿嘿一笑,扒着殷池雪缓缓站起来,但是手还一直紧抓着殷池雪的衣袖不放。 既然是情人,就不要产生这种不平等的想法。说着,殷池雪扯下余鹤的手,攥在手心。 那就光明正大的牵着。 余鹤是真的被这一招撩到了,现在网上总会因为情人间是否可以做到平等这种敏感的话题而争吵不休,很多人都觉得我付出的多所以我理应享有更多权利,但真正喜欢的话,应该是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吧。 虽然但是,殷池雪的手好大啊,而且手指纤细,掌心柔软,即使是冬天,可还是暖融融的。 余鹤有点犹豫,不知道是抽出来还是继续被他这么握着。 他回头讪讪望着殷池雪,就见他正放眼望着载有货物的船只靠岸卸货。 他今天又是绾了一个松散的丸子头,几缕深棕色的发丝被那不老实的冷风吹乱,拂过饱满光洁的额头,落在唇边。 殷池雪是典型的白皮肤,五官立体,嘴唇颜色红,所以搭配在这样一张雪白的小脸上会显得格外艳丽,特别是他那精致小巧的下巴,让人不自觉想伸手摸一摸。 余鹤这么瞧着他,心脏跳得乱没有节奏的,于是赶紧收起那些不实的想法,猜测着他这人到底几岁了。 二十岁?二十五岁?三十岁? 岁月似乎从未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所以单从外貌很难判断他的真实年龄。 殷老板,货卸完了,您清点一下。那船夫拍拍手,接着顺势将双手揣进外衣口袋里取暖。 殷池雪点点头,牵着余鹤的手来到货物旁,一箱一箱仔细数着。 余鹤闲极无聊就四处观望着周遭的风土人情,恰好就看见那船夫的手正在外衣口袋里一个劲儿挠,都TM挠到了裤.裆处。 余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这人怎么一点素质也没有,忙偏过头不想再去看他。 两千匹,一共四百银元,收据给我,我签字,你拿着收据去钱庄兑钱就行。 那船夫忙慌不迭地点着头,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收据递给殷池雪。 尔后,他又把手缩了回去,继续放在裤.裆处。 殷池雪掏出钢笔,在收据单上签下自己潇洒俊逸的大名,接着将单子还给船夫。 殷老板,辛苦了。那船夫笑道。 那是那种笑容,怎么说呢,一点都不真诚,甚至有些猥琐。 接着,他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拿了出来,余鹤就下意识紧紧盯着他那只手,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 倏然间,那船夫猛地将手拿出来,而手上却多了一柄黑乎乎的东西。 余鹤瞬时瞪大眼睛,心道不好,这他喵的是碰上黑吃黑了。 他赶紧大喊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枪声响了,正栖息于枝头的鸟儿瞬间四散飞走,浓重的烟火味霎时弥漫于空气中。 但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面前忽然落了一道身影,将自己牢牢护在怀里。 一切都发生在那么一瞬间,甚至不给余鹤思考的时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漫天血红。 周遭一片混乱,人们大喊着杀人啦然后做鸟兽四散而逃。 老板!老板!一旁的小刘惨兮兮地嘶吼着,屁滚尿流向这边跑过来。 那船夫猛地跳上船,大喊一声开船。 小刘见势不好,拔腿去追,结果刚踏到甲板上,就见船上另一个人切断了绳索,船只在海中晃荡两下,继而缓缓飘向大海深处。 余鹤完全懵了,他呆呆的,脑袋如同生了锈一般,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面前,只有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的殷池雪。 殷池雪此时还紧紧握着余鹤的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余鹤的身体,确定他没事之后,身体终于完全失了力,猛然下坠。 老板!小刘喊到破了音,忙伸手去扶殷池雪。 冷风还在肆虐,殷池雪雪白的衬衫上,一朵鲜艳的红莲孤独绽放于世间 第22章 猩红新娘(22) 走廊上响起清脆且带着急促意味的脚步声。 茗敏身穿女子学校的制服,小跑着穿过层层人群。 她白天读书的时候一般不化妆,比起那个浓妆艳抹的她,多了那么一丝清纯,但这些,余鹤此时根本没心思去欣赏。 老板现在怎么样了。茗敏抓着小刘,焦急问道。 刚取出了子弹,但还在昏迷中。小刘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茗敏走到房门口,顺着门缝往里瞧了瞧,就见几个洋人医生正忙前忙后帮殷池雪处理伤口。 她柳眉紧蹙,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泛起泪水点点。 怎么会这样呢。声音都漫上一丝哭腔。 还不都是这小子!小刘一声怒吼,穿过门外层层叠叠焦急等候的小弟群,一把拉过余鹤,将他猛地甩在墙上。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6 刘哥。茗敏一看这架势,忙上来拦。 要不是因为你,老板也不会遭这么大罪!他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你还是人么?!本来那枪是指着你的,要不是老板护着你你现在早就见阎王爷去了,你呢,却连句谢言都没有! 余鹤缓缓抬眼,面带憔悴。 难过么?不知道。 但是愧疚是有的。 虽然不知道那枪为什么指着自己,自己又无意间得罪了谁,但殷池雪不计后果地出来挡枪却是明眼可鉴。 你花着老板的钱,享受着老板的宠爱,为了你所谓的什么狗屁海洋球,大家都不做事了,翻遍整座海城为你找那根本不存在的玩意儿。 说着,小刘揪起余鹤的衣领,眼眶通红,犹如一只发怒的野兽: 你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而此时的余鹤,完全没心思听他的夹枪带棒,他只是不停询问着自己: 殷池雪会死么? 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崩塌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明明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想哭呢。 好了刘哥,大家都冷静一下,这不是余鹤的错,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茗敏上来劝慰道。 这时候,那几个洋人医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众人忙一拥而上询问殷池雪的情况。 其中一个洋人医生用自己并不标准的中文道: 暂时是脱离了生命危险,幸好子弹没有伤及内脏,不过真是惊险,距离心脏就差那么一公分,但也还是会稍微波及到,现在人还在昏迷中,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或者说能不能醒,只能看他造化了。 医生,您务必要治好我老板,他一垮,这半个海城都会跟着垮掉的,夜海城不能没有他,海城也不能没有他。小刘拉着那医生的袖子苦苦哀求道。 那医生也只能笑笑:这边医疗技术还不算很发达,不如送到我们国家治疗怎么样。 不行,不可以。一直沉默的余鹤忽然插嘴道。 众人齐齐望去,目光各异。 洋人一直不敢侵入这里就是因为有殷池雪一方坐镇,如果他去了国外无异于上赶着把海城拱手相送。 我也觉得不可以。茗敏附和道。 余鹤也是难得见她这么硬气地说话。 那医生哂笑一声:那就随你们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连个注意事项都不知道叮嘱两句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小刘他们在门口面面相觑,想进去看看情况,但又怕打扰到殷池雪,只能在门口急得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余鹤看了一会儿,接着慢慢走下了楼。 八点钟,楼下大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今天还是某个财阀家的小少爷二十岁生日,请了一大帮富二代过来包场庆生。 本来人家开开心心过来庆祝生日,结果余鹤一首悲伤的会呼吸的痛惹得台下怨声载道、骂声连天,那些个暴脾气二世祖就差冲上去把余鹤打一顿。 茗敏一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去救场,并一个劲儿冲余鹤使眼色要他先去休息一下。 余鹤不依,还想再唱两首发泄一下自己苦闷的情绪,结果被茗敏微笑着拖去了后台。 余鹤在后台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放心不下,于是悄悄溜到殷池雪的房间门口。 他轻轻打开一道门缝,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迂了进去。 以前没觉得殷池雪这么瘦,往那一躺,即使是盖着厚厚的被子可还是看不太出来身体的轮廓。 他就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脸上没一点血色,那张红润的嘴唇此时也煞白似纸,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所有色彩。 余鹤瞧着他,心里就像被人猛地揪紧了一般,捏得生疼。 他看着看着,嘴巴不自觉瘪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谁说不难过的,只是难过一定要表现的哭天抢地才行么。 余鹤搬张椅子坐在床边,轻叹一声。 你怎么这么傻啊,真当自己刀枪不入啊。 我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但是你死了,是要全城人跟着一起难过么。 余鹤说着,手钻进被子中,摸索着找到殷池雪的手,轻轻握住。 殷池雪,快点醒过来吧,不然我们怎么刷亲密值啊,我怎么回家啊。 他抓起殷池雪的手,抵在自己额间,慢慢闭上眼睛 人家都说,只有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所以你现在是在惩罚我么,我已经知道错了,快点醒来好不好。 以后我不会再凶你了,你想牵手就牵吧,想亲就亲吧,外面下雨了,能送我回家么?哎,你这该死的,为什么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呢。 虽然很多话并不是出自真心,毕竟那道坎还横在那里,但是余鹤常听人说,在昏迷的人耳边说话其实他们是能听到的,说点让他们开心的,说不定他们一高兴就醒了呢。 醒来吧,大不了,我不要工资了,给你白干还不行 余鹤内心OS:妈蛋这句话绝对不是出自真心,老天爷你可别当真。 吵死了就在余鹤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之际,床头传来微弱的一声 第23章 猩红新娘(23) 余鹤一愣,顺势向床头望去。 接着他就看见殷池雪正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睛望着自己。 余鹤内心暴风哭泣:说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情话你不醒,一提不要工资了你倒是醒了。 你终于醒了,坏蛋。余鹤也顾不得那些虚头巴脑的工资问题,一脑袋扎进殷池雪怀中。 伤口被扯痛,殷池雪忍不住呻.吟一声。 我早就醒了,一直在补觉罢了,没想到你这人不赶眼色,说个没完。殷池雪揉着伤口边缘,有气无力地说道。 即使被余鹤撞得很痛,可殷池雪丝毫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 我余鹤哑言。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殷池雪笑笑,面色苍白。 余鹤一想,暗道不好。 哪能是真的!就是说着讨他开心罢了,不然就这人动不动就把自己拖过来又亲又啃的这谁受得了。 哪,哪一句。于是余鹤毅然决然开始装蒜。 就是不要工资那一句。 余鹤:抠死你算了。 殷池雪轻轻做了个深呼吸,但还是扯得伤口一阵剧痛。 他抬手,揉着余鹤的头发:我没什么大碍,就是伤口有点痛,你不用担心,还有,我醒来的事不要和别人说。 余鹤鄙夷:为什么不能和别人说,是不是想躺着偷懒了。 殷池雪笑笑:不可否认有这个因素的存在,但更多的,还是想通过这次看清一些在醒着时看不清的东西吧。 比如说。 殷池雪望着窗外,良久,他摇摇头:比如,那些外来人的野心,在我醒着的时候还会做做伪装,只怕我一睡过去,他们就要原形毕露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也是让余鹤大松一口气的话题。 殷池雪是个流氓头子没错,对于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但乱世之下,无论对方投来什么糖衣炮弹,他还在苦苦坚守自己的底线。 一个流氓喊着我的国家一点也不能少,这么想想,这种反差萌还挺可爱的。 殷池雪,相信我,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无论之后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一定会走向光明的。余鹤笑着,因为有你在,有无数甘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在。 这么会说话,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帮工?殷池雪笑问道。 帮工怎么了,帮工里就不能出人才了? 殷池雪再次忍不住扬起嘴角,笑着笑着,却又沉默了。 你最近有得罪过谁么。 余鹤想了想:不就是徐司令他那个没出息的傻儿子,除此之外,也没别人了吧。 殷池雪思忖片刻,摇摇头:不可能是他,他估计现在还被徐司令关在房间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咱这好脾气也不会轻易得罪人啊。 可那持枪人明显是冲着你来的。殷池雪若有所思道,陈家呢,你在陈家有得罪过谁么。 也不算得罪吧,就是陈家大小姐陈玉蓉,当时怼了她几句,但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不像个不明事理会□□的。 不管是谁,你最近都要小心点,这样吧,你暂时住在我这里,那人失了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别回去了,等风头过了你干脆搬到我这边住吧,咱们都互表情意了,不住一起显得多生分。 余鹤虽然在笑,但额头却青筋暴起:我谢谢你,我不回去工作你养我啊? 还有,谁和你互表情意了,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那就养着呗,多添一副碗筷的事罢了。殷池雪回答得云淡风轻。 虽然但是,余鹤觉得这句话听着还挺顺耳的,甚至有丝丝感动。 真的只有一丝丝。 你想美事吧,没有个千万家产你以为养得起我? 那你出去吧,我血压有点高。殷池雪缓缓躺下,摆了摆手。 余鹤撇撇嘴,虽然表现的不情愿,但还是贴心地帮殷池雪掖了掖被子。 就在余鹤临出门前,殷池雪又忽然喊住他。 余鹤诧异回头,就见殷池雪正躺那儿望着自己笑。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余鹤瞬间明了,回了个OK的手势,接着努努嘴,又做了个亲亲的姿势,然后在殷池雪错愕的目光中一蹦一跳跑了出去。 今天客人包场,没余鹤什么事了,于是他打算着先回陈家算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且没有一件是能理清头绪的。 玉梓房间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长发,码头又莫名其妙出现的要暗杀自己的人,到底是为什么呢,在这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是谁呢。 余鹤正低头沉思着,没注意看路,接着一脑袋撞到别人怀中。 他赶紧道歉,顺便抬头看看自己撞的是谁。 但却是意外的,极其艳丽的一张脸。 殷池雪?余鹤诧异望着他,你刚才不是还在房间里躺着么,什时候下来的。 说着,余鹤还伸手摸着殷池雪的胸膛检查他的伤口:枪伤好了么,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但是对面的殷池雪,却始终未露半分表情,甚至还伸出食指,戳着余鹤的胸膛,将他远远推开 第24章 猩红新娘(24) 你又犯什么病呢。余鹤摸着自己被戳痛的胸膛,不满地抱怨道。 殷池雪背着手,看了看周围,接着低声道:跟我来。 余鹤觉得眼前这人虽然和殷池雪长得一模一样,但又不太一样。 殷池雪刚才在屋里穿的不是这件衣服,而且他中了枪伤上半身包的粽子似的,但是这位却没有。 殷池雪一路领着余鹤来到元江边。 是我。他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这一句是我稍显诡异,他在说什么呢。 余鹤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个殷池雪,越看,越觉得奇怪。 因为现在借用的那句□□太痛了,我的灵体被迫出来了。那个殷池雪说着,还抬手摸了摸胸口,现在好多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我是说,我是真正的殷池雪,那间博物馆的馆主,现在明白了么?殷池雪真是服了余鹤的迟钝,怎么就像没长脑子一样。 余鹤用半秒钟思考了下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紧接着,双目瞪似铜铃,几乎是一跃而起,跳到殷池雪身边抬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这个害人精,你把我害惨了你知道么!因为你我的屁股白白挨了二十大板,因为你我那俊俏的小脸被人揍的五光十色,因为你 殷池雪笑笑,拨开他的手: 抱歉,我本身的记忆一直封印在现在那具肉.体的思维之中,除非肉.体承受剧烈疼痛或者是消亡我才会被唤醒。 你不是人吧,你不可能是人吧。余鹤不甘心,又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大力摇晃着。 是人,但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也可以说是某种特殊设定,总之以你的智商解释了你也不明白。 笑死,我可是看过五部生化危机六部异形外加上千集蜡笔小新的人,还能有什么是我不明白的。余鹤继续大力摇晃着殷池雪。 好了,你先住手。殷池雪打断他,现在有个机会。 嗯?什么机会。 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殷池雪神秘一笑,你不是想回去么,现在有其他人进入了博物馆,你可以让他将你替换下来,这样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快给我替换,快给我替换!余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喊道。 殷池雪点点头,又道:但是有一点,我不能保证那个人接手你现在塑造的世界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敢保证结果一定好。 一听这话,余鹤瞬时愣住。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思维,他的思维会决定日后的结局,是好是坏,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如果改变不了结局,那么那只女鬼依然存在,人类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那个同自己一样无意间闯入博物馆的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性格,做事如何 他接手自己塑造的世界后又会做些什么,是老老实实继续拯救这个世界还是天天酒池肉林歌舞升平,这些余鹤都不知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7 要换么,时间不等人,要换就快一点。殷池雪突然在旁边催促起来。 换!余鹤说完又马上补充,不换呢 你自己决定。殷池雪说完,扭头欣赏起海城的夜景。 如果说,那个人是个家暴成性又没责任心的人,他是不是会天天殴打殷池雪; 如果说,那个人是个色胚,他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可爱的妹妹苏荷出手; 如果说,那个人是个颇没耐心又毛躁的人,他会不会一个不小心直接把玉梓弄嗝屁了呢。 余鹤现在脑袋一片混乱,他确实想走,但又实在放心不下这三颗小梆菜。 但是不走,自己一定就能改变结局么,如果改变不了,以那些网络喷子的性格知道了实情岂不是自己白遭这一趟洋罪还要被他们键盘制裁。 人为什么总要做选择啊,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么。 那个人马上要离开博物馆了,已经走到门口了,你还有十秒钟可以考虑。殷池雪依然负手站在桥边,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十九八 余鹤抱着脑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七六五 余鹤咬着下唇,开始在心里估计离开或者留下的利弊。 四三二 哥哥,幸好有你在。恍然间,余鹤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荷那张天真稚嫩的小脸。 你跟着我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还有玉梓那张泫然欲泣的脸。 以及,殷池雪中枪后缓缓在自己面前倒下时那张释然却又痛苦的脸。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里已经给他留下了这么多回忆。 一那边,殷池雪笑得胸有成竹。 诶,不走了不走了,我还没玩够呢,这么多漂亮妹子还没搭完讪呢,回去后就得写稿子,还要天天挤地铁,不走了。 余鹤摆摆手,还要装作一副极不情愿好像自己是被强迫留下的样子。 夜风扬起殷池雪的高马尾,他回头看着余鹤,笑着摇摇头: 那么,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在这里继续好好活下去吧。 余鹤暗骂自己真是着了这小子的道了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对了,我还有事要问问你。 问。 那张字条是你留下的吧。 殷池雪想了想,点点头:我在第一天就留下了,难道你才发现么。 余鹤不想承认自己的愚钝。 那么,保护好茗敏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要保护她。 殷池雪一挑眉:你自己的朋友,你不保护谁替你保护。 我的朋友?茗敏?算不上吧,我俩认识没多久,话都没说多少。 殷池雪发现了,这人不光迟钝,简直可以说是愚笨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么。 余鹤眯起眼睛瞧着他:谁,王祖贤?张曼玉? 邵明旻啊。殷池雪忍不住提醒道。 邵明旻?邵茗敏?邵明旻! 接下来的十分钟,余鹤惊成了蒙克的名画《呐喊》。 你说茗敏其实是我那个小胖后辈?! 余鹤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他都接受了,唯独这件事,唯独那位绝色美人其实是小胖后辈的事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晚你的朋友被女鬼追,差一点就要丧命,我就顺手把他带过来了。殷池雪说完,瞟了一眼余鹤。 却赫然发现,他已经跪在地上呈现OTZ状。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分配个漂亮妹子,和你这个大老爷们搭伙就罢了,人生唯一的乐趣还被你摧毁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茗敏小姐姐。 说着,脑海中茗敏的影像和小胖的影像缓缓重叠在一起。 余鹤捂住嘴,强忍呕吐之意,犹如一根被霜打得一蹶不振的茄子,扶着大桥栏杆缓缓站起身,嘴里还念念有词: 殷池雪,我怎么想都觉得应该先把你掐死,这样就不会接二连三的遭受灵魂暴击了。 你的朋友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将会直接带回原来世界,比如她受了伤,伤口将会被带回原世界,如果她在这个世界不幸死掉了,那么那个世界的邵明旻也将不复存在。 殷池雪笑容灿烂地发表着如此恐怖的言论。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管他,反正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后辈罢了。 闭嘴。余鹤忍不住喝止他。 殷池雪一耸肩: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你加油吧。 说着,趁余鹤不注意,他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翻开其中一页,用笔在余鹤这个名字底下写了个10。 等等,桥豆麻袋,我要换!我要回去!余鹤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头扑向前去。 但他的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萧瑟的夜风吹动着梧桐树上的树叶沙沙 来到这边一个多月,余鹤觉得其实最大的不同就是 他没有肥宅快乐水可以喝了。 他回想着快乐水的畅快与酸爽,咽着口水往陈家走。 等他回去一定要让小胖买上一箱快乐水给他,天天喝,时时喝,喝到吐为止。 他讪讪推开陈家大门,刚一进门,却听到一片混乱,尖叫声,哭喊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这陈家似乎总也不得安宁,每天都是这事那事,下人们天天勾心斗角,你害我我害你,互相陷害,陈家总是能因为这些屁大点事闹得鸡犬不宁。 说实话,余鹤都听烦了。 索性不去理会,想着回自己屋蒙头睡自己的大觉算了。 刚走到自己的小破屋门口,却赫然发现那边站了个人。 余鹤一瞧,乐了。 这小少爷今天怎么有这个闲情雅致来参观自己原始野性风的小破屋了。 余鹤刚打算走过去逗弄他一番,却见倒是玉梓先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你总算回来了,你赶紧去瞧瞧吧,你妹妹出事了。 第25章 猩红新娘(25) 余鹤一听到这句话就慌了、萎了、脑袋大了。 他拔腿就往前院跑,玉梓也紧跟着他往那边跑。 前堂灯火通明,围了一堆人,有管家李叔,有帮工,还有丫鬟们。 其中正中间坐在太师椅上的是陈老爷,旁边是他那个长得狐狸精一样的二姨太,面前,则跪着苏荷,旁边还站了一个面目凶狠的丫鬟,正举着手中的藤条一下一下大力甩过去。 余鹤一看,脑袋嗡了一声,接着他疾速跑过去,一把抱过苏荷拉到一边。 那丫鬟手中藤条不长眼,其中一道正狠狠抽在余鹤脸上,血丝瞬间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继而转头怒视着那个小丫鬟。 此时此刻,苏荷被抽得几近昏厥,已经有点不省人事,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余鹤怀中。 嘛呢嘛呢,怎么就瞅准我妹一个人欺负,手痒是不是,手痒找块石头磨磨! 看到苏荷这个样子,余鹤都快气疯了,他只觉得脑袋一直嗡嗡作响,太阳穴也跟着突突地狂跳。 那拿藤条的小丫鬟看到余鹤这副模样,也是有点发憷,求助地望向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还在磨指甲的魏琪彤。 魏琪彤媚眼一挑,换了个姿势:我当谁呢,这么大口气。 李叔在一边扯了扯余鹤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少说两句,不要以下犯上。 余鹤偏不听,他在人群中寻找着乔越良,找到后便把苏荷送到他怀中,接着用口型告诉他: 你也给我等着。 魏琪彤,我妹没得罪你吧,就算她是个下人,她也有人权,你凭什么欺负她。余鹤厉声质问道。 你说我欺负她?魏琪彤睁大眼睛,笑得极其不屑。 接着她转向陈老爷,但眼睛还一直倨傲地黏在余鹤身上: 老爷,这个人非但无礼,以下犯上,还来颠倒是非,仗着自己是玉梓少爷面前的红人,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余鹤翻了白眼,冷笑一声:不是,你给我发钱啊?要我尊敬你?你特喵不就是个戏子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闭嘴!魏琪彤似乎是被戏子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一声尖叫接着猛地直起身子。 她从桌上拿起一只丝绒盒子丢到余鹤脚下: 苏荷这丫头偷了老爷买给我的钻石手链,人赃并获,可别说我冤枉她。 余鹤愣了下,委身捡起地上那只丝绒盒子,打开。 这不是当时殷池雪买给自己送妹妹的手链么,这几天苏荷一直不理会自己,于是余鹤就想着悄悄把手链放到妹妹房间里给她个惊喜,讨她开心,怎么就成了魏琪彤这臭婆娘的了。 这时候,陈玉蓉也在一边跟着起哄: 这贼丫头打碎了我的海洋球还死不承认,现在又偷东西,果然穷鬼就是穷鬼,见什么都贪心,永远都改不了那股贼子本性。 余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 接着他扭头皮笑肉不笑地冲着陈玉蓉道:怎么,这么快就上赶着讨好你小妈了?不知道你母亲知道了棺材板还压得住不。 你!陈玉蓉凤眼一瞪,蔻丹指着余鹤,牙关紧咬,仿佛一副随时冲过来给余鹤一耳光的架势。 余鹤觉得和这两个女人说理根本说不通,于是他又转向一直在一旁冷着张脸的陈老爷,还算恭敬地说道: 老爷,望您明鉴,这条手链是我在福缘轩买下来送给苏荷的礼物,绝对不是我妹妹偷拿的,况且,她也没这个胆子,也不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你说是就是了?我还说这海城都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了?陈玉蓉严词厉色插嘴道。 余鹤就觉得这陈玉蓉像他妈只苍蝇一样嗡嗡嗡没完没了,要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自己真想一拳打过去。 你说是你买的。陈老爷沉沉开口,可有证据?比如收据。 余鹤一想,收据在殷池雪那边呢,自己总不能现在再跑过去找他要收据吧。 我有。余鹤说话没什么底气了,但是现在不在我这儿。 哈。魏琪彤笑了,你买的东西,收据不在你这儿,说出来谁信啊,何况就你一个月那点工钱,你能买得起这手链? 余鹤没话可说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收据不在手上,说什么也没人信。 难不成,是夜海城的殷老板买下来的?魏琪彤继续不依不饶道。 就是个兔儿爷,听说是给殷老板卖屁股呢。拿藤条那丫头也跟着附和道。 就在余鹤刚要张嘴骂人之际,一旁传来弱弱的一声: 我哥不是兔儿爷。 余鹤一回头,就看到苏荷在乔越良怀中正挣扎着往上起,小脸被藤条抽的都看不出原样,衣裳也破了,还在往外渗血。 呦,真是兄妹情深,都自身难保了还不忘给你这卖屁股的哥哥说好话。魏琪彤讽刺笑道。 这一句话出口,就连一旁的李叔都听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二位主子作揖:少奶奶,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苏荫说他有收据,不如我们就看他到底能不能拿出收据再下断论也不迟,切不可冤枉好人,违背祖宗的遗训。 好人,这个李叔绝对是个好人,而且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好人。 余鹤感动地想道。 魏琪彤眼见讨不到好,那些个下人一个个也像哑巴了一样屁都不放一个,她干脆站起身,高傲俯视着一众下人: 我魏琪彤收拾贼丫头还得经过你们的同意?我今天想打谁就打谁,拿来收据也没用。 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令一旁的李叔忍不住皱了眉。 魏琪彤说罢,踏着小碎步疾步走过去,一把将苏荷从乔越良怀中扯出来,上去就是一耳光,打的苏荷鼻血直流。 余鹤被这一幕惊呆了,甚至还不等反应过来,那魏琪彤抓过苏荷又是一耳光,泼妇气息顿时显露无疑。 魏琪彤!余鹤怒吼一声,冲过去挡在苏荷前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其实余鹤真的很想带着苏荷走掉算了,但无奈两人都牵了卖身契,这一走,难保陈家不会找到爹娘家里闹事,他不想给那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带来麻烦,但同时,也不想苏荷继续待在这里受这个气。 这一世还好有自己护着,那个时候孤苦伶仃的苏荷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啊。 这时候,那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乔越良脸色都变了,冷冰冰的十分难看:荷荷一直跟着我做事,她从来没有进过你的房间,你自己东西不看好,丢了又来冤枉别人? 魏琪彤表情变了,目光狠厉甚至透露出一股杀气。 她咬着细白的牙齿,冷声问道: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你他妈? 余鹤诧异望过去,却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奇怪。 是骂人的话没错,但似乎并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能说出来的脏字。 好了,都别吵了。陈老爷似乎是被这群聒噪的鸭子吵得头疼,就见他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无力地摆了摆。 都散了吧,明日,苏荫你把收据拿来给我看,如果真的是你买的,我自然不会冤枉你。 余鹤一听,谢过陈老爷后忙过去拉过苏荷,他一手揽着苏荷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在怀中,撞开还在一边傻站着的乔大傻,匆匆往房间里赶。 路过魏琪彤的时候还特意瞪了她一眼。 魏琪彤目光冷冽,同刚才娇蛮无礼的她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8 把苏荷抱回房间后,余鹤翻箱倒柜找出药膏,轻轻替苏荷涂抹着。 这丫头可能太疼了,无意识中都漏出那么一两声呻.吟。 余鹤眉头紧拧,抬手擦着苏荷冷汗淋漓的额头,小声安慰着:没事,哥哥在这儿呢。 要不是你和那殷池雪扯上关系,你妹妹何苦遭这种罪。 阒寂房间内突兀响起的一声,吓了余鹤一跳。 他侧首望去,这才发现屋里还站了个人。 小少爷,您要是想说风凉话,我劝您省省吧,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斗嘴。余鹤冷笑一声,又随手帮苏荷掖了掖被子。 玉梓不屑地冷哼,别过头。 余鹤最后观察了下苏荷的神情,确定她睡着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熄了灯,绕过玉梓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刚出了门口,手却被人猛地拉住 松手。余鹤冷冷说道。 我不。玉梓偏不听,还一直死死拉着余鹤的手。 余鹤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玉梓,半晌,他低声问道: 你觉得,我现在对你们陈家还有什么好感么。 玉梓哏着脖子:犯错的是那个女人,不是我,你不该把过错强加到我身上。 理是这个理,但余鹤自认不是那种爱憎分明的人,俗话说爱屋及乌,恨也恨屋及乌,这陈家上下,从里到外,他现在可没一处能看顺眼的。 包括这个试图挑拨殷池雪和自己的陈玉梓。 余鹤不傻,况且玉梓还是太年轻,这点小心思根本都不用猜,拿裤腰带都能看出来。 我没说是你的错,但是,你觉得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么,讨厌就是讨厌,哪怕你是悬壶济世的大圣人,那也该厌了厌。 玉梓听到这句话,依然强硬的不肯松手。 但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小嘴也越撅越高。 余鹤没了耐心,直接甩开他往回走。 只是没走两步,却又被人猛地从背后抱住。 为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对苏荷这么好,对殷池雪那么好,却连一点关心都不愿施舍给我呢。 玉梓将脸埋在余鹤的后背,哀哀哭泣道。 因为苏荷是我妹妹,殷池雪是我的情人,就这么简单,你只不过是我的主子,我们的关系仅到此为止你明白么? 玉梓摇摇头,他跑到余鹤前面,两只冰凉的小手捧住他的脸,哭得真可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是我喜欢你啊,一点也不比殷池雪少,你难道对我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说着,他踮起脚用自己的唇去触碰余鹤的唇。 刚碰到一点余鹤便大力推开他,推得他一个踉跄,倒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后,又跑过来继续想要强吻。 小少爷你别这样。余鹤终于受不了了,强行按住他的双肩。 是因为我生了病,所以你嫌弃我么?玉梓抽噎着问道,一张小脸儿全被泪水浸湿。 你听我说,我没有嫌弃你,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和对殷池雪的那种喜欢不一样,不一样你明白么?你对我来说和苏荷一样,像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才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余鹤难得这么正经又诚恳地同玉梓讲道理,但这不懂事的小少爷却还是理解不了。 可是你会为我披衣服,会带我偷跑出大院找快乐,带我放风筝,陪我喂猪,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却被殷池雪抢了先。 玉梓说着,缓缓放开双手: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就病死在床上算了,也不要你带我去什么夜海城找乐子。 小少爷,感情这种事不是谁先来谁就赢了的。即使不是你,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陪他放风筝喂猪,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你明白么? 话虽然是有点绝情,但余鹤觉得这玉梓本就是个敏感的,今天不把话说明白就怕他日后又胡思乱想,越想越多,越来越看不开。 因为病魔可以战胜,心魔却是难以逾越的一道坎。 我做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积极面对病痛,早日康复而已。 玉梓忽然顿住,嘴巴微张,双眼无神地看着余鹤。 你能明白么?余鹤又小心翼翼问了一遍。 良久,玉梓忽然笑了起来,那种凄惨的哀怨的笑。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但我只知道,只要我病情加重你才会关心我,才会陪着我。 说罢,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余鹤是真的无奈了,这死小子怎么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呢,到底随谁啊。 就在他愣神之际,却忽然听到噗通一声,像是重物落进水中的声音。 余鹤不自觉张大嘴巴,望着声音来源地。 一汪池水,周遭结了些许冰碴,而那池中央,动荡的涟漪正层层扩散开。 犹如余鹤内心一圈圈扩大的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 《渣A们对我有特殊的仰望姿势》 文案: 因为一次失误,虞悯背负上巨额债务,甚至还要被十二星座渣男系统奴役。 虞悯:别和肤浅的我谈感情,要么给钱要么挨锤。 作为一个只能对系统言听计从的攻略游戏小白,虐渣是任务,但他喵和傅廷礼接吻是什么?? 系统:你体会过被处女座支配的恐惧么? 系统:叮任务提示,虐渣打脸。 虞悯:没问题(大郎,该吃药了)。 系统:叮副本任务开启与傅廷礼达成 春宵一刻值千金。 虞悯:拒绝卡多少系统币。 系统:任务未达成将扣除人品值。 虞悯:傅哥哥,该睡觉了~ 系统:叮恭喜来到最终关,SSS地狱级攻略对象处女座的傅廷礼。 傅廷礼:你的呼吸好像频率有点不均匀。 虞悯:(屏住呼吸) 傅廷礼:憋气不好,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第26章 猩红新娘(26) 夜海城夜总会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灯红酒绿间,客人们笑得豪迈张扬。 余鹤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二楼, 在殷池雪的房间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 接着, 他努力摆出笑脸,象征性敲了下门,接着推门而进: 我来啦 殷池雪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 即使浑身无力, 但他还是要调动肌肉扬起嘴角,将最好的笑容送给心仪之人: 来了,外面冷么? 余鹤搬张椅子坐到他床边,帮他整理着被子, 也勉强调动脸上的肌肉以使自己笑得不那么难看: 十二月底了,当然冷。 殷池雪笑笑, 忽然顿住。 他伸出一只手颤巍巍抚摸上余鹤那青紫交叠的小脸: 你的脸怎么了? 哦,这个啊, 不小心划的,涂了药,很快就好了。 你要小心点,别总这么冒失。殷池雪缓缓放下手,我又不能随时陪在你身边看着你。 余鹤点点头, 把那快要倾泻而出的泪水强憋了回去。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好像都瘦了,怎么了, 有什么烦心事么。殷池雪又问道。 不知是自己演技太差还是殷池雪眼睛太毒,不管什么,他都能看出来。 没有啦,就是没睡醒而已。说着,余鹤趴在殷池雪的床单上,把脸埋进去,悄悄擦掉那几滴不听话的眼泪。 殷池雪笑笑,接着轻轻掀开被子:进来睡一会儿吧。 余鹤抬头,愣了下。 自己是该进去还是不该呢,两个大老爷们间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总归让人不舒服。 但看着那散发着暖意的被窝,余鹤又觉得此时的自己急需这样一处温暖的疗伤地。 他脱了鞋子,难得乖巧地爬进去。 你的手好凉。殷池雪闭上眼睛,摩挲着余鹤的手。 余鹤将脑袋缩在被子里,没说话。 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今天你都不和我拌嘴了。 你是伤患,让我和一个伤患拌嘴多缺德啊。余鹤吸吸鼻子,勉强笑道。 是么。殷池雪拉过余鹤的手放在胸前。 他的身体是暖的,就像一个小太阳,也顺便温暖着周围的人。 不知道老板醒了没,这都两天了,也太让人担心了。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之时,走廊上传来极富节奏的脚步声。 余鹤心道不好,赶紧翻身下床,鞋子还没来得及穿,人就那么趴在了地上。 小刘推门而入,旁边还跟着其余几个打手小弟。 看到余鹤,小刘忍不住皱了眉:你又在这作什么妖呢。 余鹤尴尬地一边笑着一边做俯卧撑:锻炼身体,保持身体健康。 赶紧出去。小刘没了耐心,我们老板需要休养,你跑哪锻炼身体不成非要在病房里碍眼。 余鹤一听,不服。 他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一副大妈的架势: 我是你们老板的人,我就算是在这里打麻将唱安迷修又怎么了,管得着么你,我喜欢和我夫君待在一起不行啊? 这句话倒是把小刘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看余鹤,又看看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板,忽然直起身子,右脚一踢,右手一举,敬了个礼: 大嫂说得对! 都说了别叫我大嫂! 把这颇没眼力劲儿小刘撵出去之后,余鹤如同劫后余生一般顺了顺自己的小胸脯。 太恐怖了,差一点就露馅了。 这个死小刘,没礼貌,都不知道敲门的嘛? 一扭头,就看见殷池雪正躺在床上望着他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余鹤撇撇嘴。 没有,就是看你这闹劲儿,开心罢了。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拉过被子盖好。 余鹤瞧着他,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折回去。 你还记得之前买给我的那条手链么。 记得,怎么。 收据你有么。 殷池雪想了想,问道:是有什么问题么。 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想看看收据。 收据我好像随手扔掉了,那种东西留着太累赘了。 余鹤一听,顿感五雷轰顶。 如果拿不出这收据,他那可怜的妹子岂不是就要坐实手脚不干净的骂名了。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看余鹤这样子,殷池雪忍不住问了句。 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没有啦,你想多了。 是不是陈家那二姨太为难你们了。 余鹤一惊,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年代还没那玩意儿呢。 但是余鹤没吭声,即使魏琪彤都把他们欺负成那样了,他也做不出在背后嚼女人舌根这种事。 这小丫头嫁人前就是出了名的蛮横,欺负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余鹤还是没吭声。 钱夹在抽屉里,你自己拿,去福缘轩给妹妹置办几件像样的首饰,大姑娘了,别人家有的咱们也得有,别忘了把收据拿回来。 殷池雪说完这些,似乎是抵不住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余鹤当时就感动的涕泗横流,就差做一尊等身立像放在家中供养起来。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灵魂同样的思维方式,为什么表现却是千差万别。 再这样下去,余鹤真的感觉自己要被这个殷池雪吃得死死的。 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认识殷池雪以来自己好像只是一昧的在索取,说起来,自己也该有点表示了吧。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思忖半晌,余鹤小心翼翼问道。 殷池雪笑笑,没说话。 不然,我送你一个感情真挚的吻? 算了,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考虑清楚了,那时再说吧。 天啦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男人,就连余鹤这个死直男都忍不住想讴歌赞扬他,外貌秒杀一众矮矬丑就罢了,还正直,还有钱,还特别会撩,自己要是个女的,立马缝制嫁衣当场入洞房。 只可惜老天爷不长眼,多给了自己一根棍儿。 余鹤感动地望着还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殷池雪,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了他的钱夹。 哎,不想回家。 这是一天之内余鹤第二十六次喊出这句话。 不想回家的原因,除了那刁钻蛮横的恶女二人组之外,这一次,又多了那位傲娇小少爷。 昨日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阻这小少爷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不成想这小少爷是个死脑筋,一怒之下,直接跳了陈家大宅里那片深三四米的莲池。 这可吓坏了陈老爷,也不等下人前来,先奋不顾身跳进了池子里救人。 玉梓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陈老爷连夜把大夫请来,结果大夫一句溺水过久,且处理不及时,已经造成肺部感染,令余鹤结结实实挨了陈老爷一耳光。 听说现在还昏迷着,已经高烧到了三十九度,并且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余鹤是真怕了这位小少爷了。 他本就身娇体弱,甚至是一场小感冒都有可能致命,零度的天气里往那结着冰碴的湖水里跳,就连余鹤都没那个信心他还能活下去。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在努力改变结果,却还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9 望着于清冷薄雾下掩映的陈家大宅,余鹤长叹一声,惊扰了枝头休憩的鸟儿,它们啼鸣两声,扇动着翅膀飞走了。 余鹤在外面站了会儿,觉得实在是冷,于是便轻轻推开大门。 伴随着难听的吱呀声,余鹤一颗心也悬到了半空。 入眼便是几个小丫鬟端着水盆行色匆匆,而玉梓的房门口正有好几位大夫进进出出,陈老爷则负手站在一边,望着天际高挂的那轮明月,微微叹息。 正巧碰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小丫鬟,余鹤忙拉住她: 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小丫鬟忧心忡忡地摇摇头:还在昏迷着呢,并且大夫说已经出现了谵妄的症状,恐怕这次真的很难挺过去了。 余鹤心沉了沉,放开那小丫鬟。 他拔腿就往玉梓的房间跑,刚要进去,便被陈老爷拦住。 我儿现在情况恶劣,你先别进去。 余鹤望着满脸疲惫的陈老爷,就觉得以前常听别人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棍,但今天也明白了,他再坏再没有良知,终究也是个脆弱的父亲。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陈老爷冲余鹤招招手。 俩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陈老爷还在背着手看月亮,余鹤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等待他的指令。 良久,陈老爷终于回过头,剑眉拧作一团,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张了张嘴,接着轻声问道: 我陈某人不曾放下身份向任何人乞求过,但今天,我也不介意你是下人,我只想问问,你待我儿,是真心的么。 余鹤尴尬地笑笑:陈老爷,我觉得您是误会了,我对于小少爷只是下人对主子的情分,其他的不会有也不可能有,您明白么? 我知道,是我儿一厢情愿,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我就他一个儿子,为了他哪怕要我陈某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辞,所以 说着,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陈老爷一掀衣摆,双膝一弯便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余鹤大惊,忙伸手去扶,可陈老爷的膝盖就像被钉在地上一般,任凭余鹤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他从地上薅起来。 老爷,使不得,您这样怪让人害怕的。余鹤几乎是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我这个糟老头子今日在这里恳求你,不管我儿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他,他还有多少时日大夫都说不准,哪怕是走,我也想让他不带遗憾地走。 说着,陈老爷颤抖着身子恭敬磕了个头。 事实证明,道德绑架虽然可耻,但却有用。 余鹤是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一个可怜的父亲都放下架子这样哀求他了,他再不答应似乎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思虑半晌,一个好字,透露出些许无奈。 余鹤就觉得,他这一辈子算是栽在这姓陈一家人的手上了。 但答应这个要求的后果,就是要放弃殷池雪,就是不能再继续和他刷好感度,也就是,或许他这辈子都要在这个鬼地方度过,再也回不了家。 他忽然想起,当时自己受报社领导之命前去长春村采访孤寡老人,一走就是一个周那时,自己的小表妹佩佩就扯着自己的衣角又哭又闹死活不让自己走。 在出差第一晚时小姨就打来电话,叮嘱自己一定要早点回去,说佩佩现在还在那边哭,连晚饭都没吃。 玉梓固然需要自己,可那边也还有很多人在等待自己回家。 看着已经出现谵妄症状又哭又喊痛苦万分的玉梓,还有苦苦央求自己的陈老爷,余鹤现在比他们更他妈想哭啊。 原来这个世界有太多假象,以为自己能够改变结局的假象,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的假象。 但后来才发现,唯独痛楚是真的。 我可以答应您的请求,但相应的,您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余鹤把眼泪憋回去,俯视着陈老爷,淡淡说道。 好,你想要钱或者其他什么,我陈某人绝对不会推辞,救命之恩大过天。 余鹤笑笑,却漫上一丝苦涩: 陈老爷,您做东,把我妹妹,也就是苏荷,风风光光嫁给乔越良吧。 好,没问题,我会将她当自己女儿一般,该有的嫁妆,我陈某人一分也不会少。 一言为定。余鹤伸出手。 陈老爷马上起身与他相握:那便这么说定了。 苏荷大婚那天,远在山村的父母匆匆赶来,看着女儿凤冠霞帔的模样,老人家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余鹤站在不远处,望着娇羞的新娘,憨厚老实的新郎,他特别开心,开心到想放声大笑。 但又特别难过,难过到想放声大哭。 或许,这件嫁衣,再也不会成为她一生的痛了吧。 陈老爷给的嫁妆极其厚实,珠宝首饰绸缎布匹装了整整三大箱子,并且他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撕毁了苏荷的卖身契,虽然过程中稍有瑕疵,但也算了却了余鹤的一桩心愿。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送妹妹离开了陈家,开心劲儿还没持续多久,余鹤又要回到那间沉闷的小房间。 一个星期过去了,玉梓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期间大夫来看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是摇着头仿佛下一句就是没救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应陈老爷要求,余鹤今晚就得去夜海城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处理好。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件事要和殷池雪说再见了。 以往去到夜海城时,脚步总是轻盈的,甚至是带着一丝期盼的,但今日却是特别的。 一到分别之时,往事一幕幕总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还记得第一次带小少爷过来吃霸王时,被殷池雪的手下五花大绑扔在了他的办公室,在他的夜总会闹事砸场子,被他威胁;后来,为了一只根本不存在的海洋球他几乎陪自己跑遍大半个海城。 不可否认,自己恐怕是真的已经深陷于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但因为自己是男人所以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欢他。 如果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即将分别时又会觉得这么操蛋的难受。 罢了罢了,自己是个男子汉,如果无法两全,那也总要为了心中大义放弃什么。 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上了二楼,正碰到一妙曼身影朝自己走来。 今天来得挺早呀。茗敏还是照常同他打招呼。 余鹤看着茗敏,鼻头一酸忽然抬手抱住他。 茗敏愣了下,似乎看出他心情不好,以为还是为了殷池雪迟迟不醒的事,于是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老板肯定会很快醒来的。 余鹤吸了吸鼻子,也回拍着茗敏的后背,轻声道: 小胖,回去后记得把专访的稿子写完,平时上班时少偷懒,不然主编再骂你可没人帮你说话了,你要勤奋点。 茗敏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你母亲身体不好,平时下班回去后多陪陪她老人家,有可能的话再给她找个老伴吧。 茗敏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呢,我母亲身体可好着呢,父亲也还健在。 余鹤愣了下,接着强装笑容:没事,你就当我神志不清胡说八道吧。 接着,他冲茗敏摆摆手,道了声再见。 接着,他又来到了殷池雪的房间门口。 踌躇半晌,他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殷池雪正起身拿水喝,听到有人进来忙放下水杯,兔子一样灵活地钻进被窝,又开始继续装昏。 余鹤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别装了,是我。 殷池雪睁开一只眼,看到是余鹤后才又从床上爬起来,捞过一旁的水杯。 伤口怎么样了。余鹤关切问道。 还是有点痛,但比之前好多了。 那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啊,你看你的那群小弟,天天急得上蹿下跳,你可长点心吧。余鹤说着,又帮殷池雪掖了掖被子。 再睡两天吧,无所事事还挺舒坦的。殷池雪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那你躺着吧。说着,余鹤一把将殷池雪按倒,强行盖好被子,接着问道,我是不是从来没有为你唱过歌啊。 殷池雪想了想:听你唱过很多歌,但是专为我唱过的,好像真的没有。 那我给你唱一首歌好不好。余鹤笑道。 不会又要唱双截棍吧,那还是免了。 余鹤佯怒地瞪他一眼,接着轻轻拍着殷池雪的肚子: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是爱情吧。殷池雪轻声道。 他的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如同绽放在三月的鸢尾花。 余鹤望着他,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微微攥紧 之前你和我提过的那件事,我想在已经考虑清楚了。 哪件。殷池雪其实知道是哪件事,但还在故意装傻。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殷池雪一挑眉:说来听听? 余鹤清了清嗓子,小心观察了下殷池雪的表情,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终于缓缓开口: 其实我之前说的那些我们以前就是情侣的事,都是骗你的。 殷池雪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呢。 你不生气么?余鹤愕然。 理论上是该生气的,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气可生。 余鹤怔了下,忽然有一种愧疚感。 以及瞬息填满的感动。 以及,关于那件事的回答 说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慢慢凑近殷池雪的脸。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殷池雪的嘴唇是什么味道,是什么感觉,他本就生得薄薄的嘴唇唇珠却饱满,所以会特别让人想亲上去。 余鹤总想要是他是个女生就好了,这样亲起来也不会有压力。 浅尝辄止的吻,就像需要马上整理好的感情,所以余鹤也只是碰了那么一下便火速分开。 余鹤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苦的。 谁知,就在余鹤刚把脑袋撇开的那一瞬间,殷池雪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往前一推 暧昧的气息瞬间于房间内沸腾、升华 第27章 猩红新娘 (27) 殷老板: 您好。 思前想后, 还是觉得,出于礼貌, 应该给您留封信说明一下。 说起来, 这好像是我给您写的第一封信, 但同时,也是最后一封信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认真真同您道个别。 一转眼, 已经十二月了,距离我们初次相识,不知不觉也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不长, 但对我来说,这是可以用一生去怀念的岁月。 与你的相遇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光, 但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辆不停前行的列车, 途经很多站,每到一站就会有一批人下车,即使心存不舍,可还是要微笑着挥手告别,感谢曾经的陪伴。 现在, 我已经到了该下车的站点,但还是要感谢,感谢这一个多月来您对我的包容与照顾。 以后的日子, 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快快乐乐度过每一天。 最后,祝早日康复。 余鹤 留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更是于严寒之际徒增一丝悲凉之意。 余鹤坐在厨房的灶台前,望着灼烈的烟火,映照出他呆滞的一张脸。 炉子上炖着药汤,散发出浓浓的苦味。 苏荷嫁给了乔越良,乔越良用自己攒下的钱以及苏荷的一点嫁妆租了个店面,做起了小本买卖,正式离开了陈家,而玉梓,自从半个月前落水至今,一直昏迷着。 一瞬间,昔日热闹的陈家变得十分冷清,只有炉子上的药汤煮熟后沸腾着发出咕嘟声。 你怎么还傻坐着,药汤都溢出来了!一小丫鬟进来,看到药盅,赶紧端下来。 余鹤堪堪回神,忙上前帮忙。 端了药,来到玉梓的房间,还是一如那般,冷清,昏暗。 来,小少爷,吃药了。余鹤喊了声。 但回应他的,依然只有无限阒寂。 余鹤坐到床头,把玉梓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拿过药汤,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拿勺子舀了一勺,捏开玉梓的嘴巴,慢慢送进去。 昏迷不醒的人吃药就是吃一半漏一半,药汤顺着玉梓嘴角滑下,沾湿了他的衣襟。 余鹤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一番,然后随手拿过桌上的抹布给他擦了擦嘴巴,接着又扶着他躺下。 快醒过来吧,小祖宗。余鹤喃喃道。 玉梓睡颜恬静,呼吸微弱,瘦弱似纸张,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他吹走。 余鹤苦笑一下,收好药碗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下了将近一个周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望着满天繁星,余鹤想道明天应该会是个大晴天。 想起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似乎也是这样的星空夜,自己带着表妹佩佩看完JAY的演唱会,也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穿的厚厚的。 佩佩的小手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看到积雪便会跳上去踏出两个脚印,然后笑着问她厉不厉害。 没走两步,小丫头又吵着脚疼,非要让余鹤背她回去。 于是兄妹俩就这样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际中那颗最亮的星,就像是佩佩明亮的大眼睛,俏皮的一眨一眨。 佩佩,哥哥好想你啊。余鹤望着那颗星,笑着轻声道。 呵出的白气于冷空气中慢慢扩散开 好了,别在这自我陶醉了,赶紧去把大门锁了,老爷太太要睡下了。煞风景的一声钻入耳朵。 余鹤扭头,就看到旁边站着一满脸戾气的小丫鬟。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0 他撇撇嘴,拿过钥匙,慢慢走到大门口。 将近一月份的夜晚正是最冷的时候,余鹤一边搓着手一边掏钥匙锁门。 赫然间,他好像隐约看到大门口站了个人?! 余鹤掏钥匙的动作猛地停住,心道这又是哪来不长眼的小蟊贼,偷东西都偷到爷爷头上来了,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体会体会社会文化的厚重。 于是他悄悄躲到门口,四处张望一番,正看到门边放了只大扫把,他拿起扫把在手中掂了掂,觉得还算趁手。 接着余鹤便一手拿扫把,一手扶着墙,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踱道门外,打算趁其不备当头一棒。 但意外的,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 余鹤猛地停住手中的动作,瞬时瞪大双眼,努力想看清那人的样貌。 在这个年代,男人大多梳着精致的三七分或者中分,拿水一抿,小头整的油光滑亮,但纵观整座海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留这种长发的男人。 殷池雪。 余鹤顿时僵在原地,心尖儿都跟着颤抖个不停。 殷池雪也看到了他,也不动,就那么站着,静静望着他。 余鹤此时真的特想跑过去紧紧抱住他,诉说着半个月来的想念,但他知道他不能,因为一念之差,有可能带来的便是日后难以磨灭的灾难。 可是,可是,真的好想他啊呜呜呜。 余鹤咬咬牙,一狠心,拿出钥匙戳进门锁,打算锁门,也顺便锁起这段没有结果的执念。 只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沾染着香气的高大身形便欺压而来。 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便猛地落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余鹤马上挣扎起来,但越是挣扎,就被抱得越紧。 索性,他不再挣扎,揪起那人揽住自己的手,本想咬下去,但到了嘴边却又舍不得。 你来做什么。余鹤虽然语气不善,但在外人听起来倒更像是撒娇。 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还反过来问我做什么。殷池雪抱着他,语气中漫上一丝埋怨。 不是给你留了信么。 我没看。殷池雪回答的如此坦然,那种东西不看也罢。 你余鹤哑言。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就在余鹤考虑着是要推开他还是也回抱他之时,殷池雪又开口了: 为什么要走,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一听到他这么说,余鹤只觉得愧疚感都快把他打死了,哪里是殷池雪做得不好,还不是自己作,考虑不清后果,别人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不是你做得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没关系。余鹤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是因为陈家的那个小少爷么?半晌,殷池雪犹疑着开口。 余鹤大惊,艹啊,这人到底长了什么脑袋,平时看着傻乎乎的,但怎么什么都能猜出来?他该不会在陈家安插了眼线吧?! 见余鹤没吱声,殷池雪便料到定是这样。 他放开余鹤,将他转了个圈转到自己面前,按住他的双肩,认真地盯着他: 如果你想照顾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也劝他,有病就去医院,躺在家里靠那几个庸医一辈子也好不了,还要拖累别人,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别这么说他他也挺可怜的,小孩就是想有个人陪罢了。余鹤忙道。 殷池雪冷笑一声:我就不可怜么,我也需要你。 这不一样,你有小刘有茗敏有很多人,你恐怕从来体会不到孤独到底是什么滋味,可那个孩子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具病体。 看余鹤这振振有词的模样,殷池雪是真的挺失望的。 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吓到他。 于是,殷池雪勉强扯起一丝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会再回来夜海城了么。 余鹤犹豫半晌,还是点点头。 没得商量了么。殷池雪最后想确认一遍。 对,没得商量了。余鹤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不舍。 殷池雪愣了下,缓缓垂下手。 夜风扬起他的长发,他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他转身,委身踏进车子里,发动了车子 余鹤真的好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冲过去拦住他的车子,告诉他自己说的都不是真心的,也想告诉他自己以前一直不敢承认的感情。 殷池雪,我好中意你啊。 接下来的日子,余鹤就是日复一日地照顾那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少爷,偶尔闲暇下来会怀念下和殷池雪共渡的时光。 每当想起来,还是唏嘘万分。 如果当时,殷池雪再多说一句挽留之言,自己说不定就会心软跟着他回去了。 想着,又是一声哀叹。 余鹤抬手帮玉梓掖掖被角,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他起身,最后看了眼玉梓,打算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看他。 可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却听到了极其细微的一声轻咳。 第28章 猩红新娘(28) 余鹤顿时瞪大眼睛, 猛地回过头向病床上望过去。 水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玉梓?玉梓?余鹤连忙跑过去,一把拉起玉梓的手晃了晃, 醒了么? 水想喝水玉梓依然闭着眼睛, 有气无力地喃喃道。 余鹤马上拿起床头的水杯, 用医用棉签沾了点水,抹在他的嘴唇上,轻声安慰着:现在还不能喝水,会引起呃逆。 玉梓舔了舔嘴唇, 紧接着便是一阵似是要把肺咳出来的剧烈咳嗽。 余鹤赶紧拍打着他的前胸:慢点慢点。 终于,玉梓缓缓睁开了眼。 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本就瘦,现在更是瘦的脱形, 巴掌大的小脸上只剩一对毫无神采的大眼睛。 玉梓,是真的醒了么?余鹤此时的惊喜之情难以言喻。 他摸了摸玉梓的额头, 还有点热,但比之前好多了。 玉梓怔怔望着余鹤, 良久,他才轻声问道: 苏荫,是你么? 是我呀。余鹤说着,就要出去喊人。 刚抬脚,就被人猛地扯住了衣袖。 余鹤回头, 就见玉梓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苍白纤瘦的手正固执地抓着自己的袖子。 不要走。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无奈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我不走, 我只是去帮你叫大夫来。余鹤安慰道。 但玉梓还是执意抓着他的袖子,摇摇头:不要叫。 余鹤实在拿他没了办法,只能乖乖坐回床边,拉下他的手塞进被子里:乖,现在天气冷了,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也不要再回殷池雪那里了玉梓依然自说自话。 余鹤愣了下,接着勉强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去了,我以后都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玉梓才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别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就像玉梓,随便嚎两声,撒撒娇,自己就立马缴械投降。 可惜殷池雪是个不会哭的,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只要自己拒绝一遍,他便再也不会强求。 但有一点,余鹤猜错了。 殷池雪不是不会哭,只是他早已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对于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说,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玉梓的身体眼见着一天天好了起来,脸色也比之前好看多了,甚至还有了笑模样。 陈老爷看在眼里喜在心间,一高兴,就TM跑到外地旅游去了 这陈老爷心也是大。余鹤正在厨房煎药,听到下人们的闲聊,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感叹。 说是去旅游,实际上是过去那边谈生意了,只身前往,连他最疼爱的二姨太都没带。 这可倒好,主持大局的陈老爷一走,这家里就是魏琪彤和陈玉蓉的天下了,明明是后进的小妈,这陈玉蓉却和魏琪彤好的真正一家人一样。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过余鹤可不惧她,毕竟苏荷已经嫁人了,能欺负的人都走了,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小娘们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本以为这魏琪彤天天都得在陈家都横着走了,但出乎意料的,魏琪彤对余鹤当真收敛了不少,甚至还会主动示好。 余鹤正搁那儿煎药呢,就见魏琪彤拿着她的粉色绒毛扇扭着腰肢款款而来。 其余几个下人见了她都赶紧福礼,只有余鹤,权当没她这个人,该干嘛干嘛。 辛苦了。魏琪彤冲着余鹤甜甜笑道。 余鹤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便多长了个心眼。 没有你辛苦,天天伺候陈老爷才是真的累吧。余鹤扇着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魏琪彤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余鹤身边,翘起二郎腿,这么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高开叉旗袍下露出的一截大白腿。 我来吧,你去歇着吧。魏琪彤主动请缨。 余鹤扭头瞧了她一眼,冷笑:这种脏活儿哪敢烦劳您动手,您要是碰着烫着的,在陈老爷枕边吹吹风,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魏琪彤也不恼,固执抢过余鹤手中的扇子,笑道: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你才是言重了。 好一个一家人,这词在余鹤听来只想吐。 先前是我不懂事,得了点权势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我不对,我向你还有你妹妹道歉。 她顿了顿,接着道: 其实,咱们本都是苦命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十岁那年就被我父母卖进妓寨给人做贴身丫头,经常挨饿,妓子们心情不好就对我拳打脚踢,小黑屋一关就是一天,后来还是春和戏班的老班主见我可怜,给我赎身收留了我。 魏琪彤说着,眼眶微微发红。 她说得太诚恳了,以至于余鹤都有些动摇。 所以我来到陈家后,即使是做了姨太太,可那种自卑感还是根深蒂固,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着给你们来个下马威。 余鹤撑着腮,望着灶膛内熊熊燃起的火焰,若有所思。 我其实很羡慕苏荷这个丫头,她受欺负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帮她说话,替她挨打,可是我当年呢 魏琪彤吸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我什么也没有,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 余鹤睥睨她,不知该说点什么。 恨她是真的,但是同情也是不可否认的。 毕竟在这个动乱的时代,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我说这个不是说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谅,我知道我做了那种事,你恨我是肯定的,但是人生其实很短,白驹过隙转眼即逝。魏琪彤擦擦眼泪,勉强笑笑。 所以,剩下并不漫长的时日,我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好好相处。 余鹤还是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这个。说着,魏琪彤从怀中掏出一只丝绒盒子递过去。 这是老爷买给我的手链,我在床底找到了,是我的丫鬟打扫卫生时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就送给你妹妹吧,聊表歉意。 余鹤看着那只手链,忽然笑了起来。 他摇摇头:算了,你自己收着吧,心意我领了,我妹妹现在不缺这种东西。 魏琪彤柳眉微蹙,虽然在笑,但看起来还是略微带着一丝伤感:谢谢,真的,谢谢你。 那为了谢罪,我就罚你负责把药煎好,亲手照顾玉梓喝下去吧。 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魏琪彤听后,终于舒展开眉头,笑得春风灿烂。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玉梓的身体日渐好转,魏琪彤也收敛脾气,变得贤良淑德,陈老爷谈生意得到了大手笔的赞助,给陈家添置了不少新家具。 陈老爷回来的时候,还意外带回来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初进陈家大院之时,便犹如一阵旋风般刮过每一处角落,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娇俏的高马尾,那张精雕玉琢的面庞,以及那与其他下人格格不入的高贵气质 殷殷殷殷池雪?!余鹤直接惊成了蒙克的名画《呐喊》。 那个年轻人微微颔首,似是打过招呼。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招的秘书,殷池雪殷先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陈老爷乐呵呵道。 余鹤内心OS:陈老爷你是瞎了么?这可是夜海城的老板啊!那个名震海城的流氓头子,抢过来给你做秘书?你怎么这么大能耐呢? 一旁的玉梓见了他,眉头都拧成一个疙瘩,他抬手指着殷池雪,刚要说什么,便马上被余鹤捂住嘴巴。 而一旁的陈玉蓉见了殷池雪,小脸顿时红成烂番茄,那羞涩抿嘴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是个颇没教养的小泼妇。 陈老爷似乎也看出来了,只是笑笑,没说话,一甩衣袖,大踏步带着殷池雪离开了前厅。 这什么情况?殷池雪怎么过来给陈老爷做秘书了,难道夜海城倒闭了?! 余鹤赶紧跟着溜到陈老爷的书房门口,就听见他俩人正在房里谈论什么,余鹤紧紧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他俩到底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倏然间,面前房门猛地打开,紧接着,余鹤一个踉跄便撞到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他一抬头,正对上殷池雪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这是你的新嗜好?听墙角?殷池雪温柔笑道。 余鹤赶紧直起身子,一把拉过殷池雪,还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番,接着将他拉到后花园。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1 你怎么来了!余鹤焦急问道。 是法律明文规定我不能来的么?殷池雪故作诧异。 少贫,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在夜海城当家了,难道夜海城倒闭了?! 殷池雪望着余鹤这模样,笑得格外宠溺:没有哦,我只是觉得,你不去那我便来,这种事总要有一个主动的。 余鹤望着他,心底霎时涌上一股热流。 是啊,你不去我不来,那终究会错过。 自己自怨自艾要是当初没有拒绝殷池雪就好了时,殷池雪却在想办法挽回。 只要你不是厌倦我了,无论中间有什么阻挠,都有办法解决的。殷池雪说着,抬手碰了碰余鹤的脸,你是不是瘦了,脸颊都凹进去了,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余鹤抿紧嘴巴,点点头。 是因为太想我了么。殷池雪微微俯身,凑到余鹤耳边开玩笑的悄声道。 那种热气喷出来似有若无地搔着耳际,弄得余鹤心神荡漾,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的,他点了点头。 但伴随着殷池雪玩味的笑,余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赶紧摇头否认。 殷池雪笑出声,抬手揉揉他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一点呢。 我哪里不坦诚了。余鹤别过头,哼了一声。 说罢,他又悄悄抬头看着殷池雪的反应。 不得不说,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就像殷池雪,不管是正装还是休闲装亦或是稍微有点夸张的大衣,都被他穿得别有一番风味,穿什么就有什么样的气质。 你留的信我烧了,反正我没看内容,什么也不知道。 但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余鹤说着,还瞥了眼玉梓的房间。 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生意人中间有个不成文规矩,相中的绝对不会拱手送人,不管是物品还是人,所以,我劝你趁早告知那个小少爷死心吧,为难你的不是我,是他。 虽然殷池雪说得是没错啦,但是 余鹤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小少爷心理素质太差了,动不动就跳河自杀,这谁受得了。 所以余鹤现在已然不是同情他,而是不敢得罪他。 但这种事真的很难开口,余鹤想了想,最终也没说,只道算了。 话说回来,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殷池雪么,他们都不怀疑的么? 殷池雪耸耸肩,道:我在海城用的是花名,所以极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 余鹤在内心鄙夷:你当自己是艺人啊还整个花名出来。 但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和殷池雪继续刷亲密值了吧? 好耶!可以回家惹! 一想到这个,余鹤就忍不住开心地跳了起来。 而一直躲在石头后面偷看的玉梓却暗暗攥紧了手,嘴巴紧抿。 殷池雪的到来使得陈家上下的男性都陷入莫大的危机,他们苦苦暗恋的小丫鬟也好,大小姐也好,似乎都被他勾去了魂儿似的,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就连陈玉蓉也难得的娇羞起来。 余鹤正在厨房煎药,就看见旁边几个打扫卫生的下人正凑在一起密谋什么,声音极小,但余鹤还是隐约听到了殷池雪的名字。 本来他是不太爱管这些人的事,但既然涉及到了殷池雪,那必然是要偷听一番。 他悄悄迂到几人身后,竖起耳朵,刚趴过去 你在这做什么呢。一道轻软的声线赫然响起,吓得余鹤一哆嗦,手中的蒲扇应声落地。 他忙慌不迭地回头一看,见是魏琪彤。 你走路都没声儿的嘛,吓我一跳。余鹤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我是来看看药煎好了没,就见你在这听墙角。魏琪彤掩嘴笑道,快如实招来,在这偷听什么呢。 哪有。余鹤还死不承认,药差不多了,你看一下,好了就端过去吧。 魏琪彤点点头,从一旁拿过抹布,将药盅从炉子上取下来。 对了,我有事想问你。余鹤忽然道。 魏琪彤摸摸耳垂,然后把药倒进碗中:你问。 那天你冲乔越良说了句你他妈的这句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魏琪彤看他一眼:很奇怪么。 也不是就是有点在意,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觉得新鲜罢了。 魏琪彤笑笑:你也知道,我先前是在戏班子讨生活的,那边的客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自然而然就跟着学了那么一两句。 余鹤若有所思点点头,又道:你去给玉梓送药的时候他有说什么么。 对我还是有抵触呢。魏琪彤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做错在先,不过这几天好点了,会乖乖吃药了。 那就好,你们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所以尽量搞好关系吧。 借你吉言吧。说罢,魏琪彤端着药碗出了厨房。 待魏琪彤走后,余鹤又凑过去想听听那群下人到底在说什么,但一搭眼,却发现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莫名其妙。 从他们嘴里听到殷池雪的名字,还是会不舒服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鹤现在心里慌慌的,虽说现在平静无风,但他总感觉,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17 20:25:34~20200119 12:3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润嘉木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猩红新娘(29) 昏暗的灯光下, 玉梓正倚在床头,旁边是端着药碗的魏琪彤。 来, 药凉的差不多了, 可以吃了。魏琪彤声音听起来特别温柔且真诚。 玉梓看了她一眼, 又别过头看着窗外:苏荫呢,这几天怎么都是你在送药,家里这么多下人,何必劳烦你动手。 魏琪彤笑笑:我知道, 我比不上你的生母,你对我有所抵触我也可以理解,但我是真的想同你示好,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地过日子嘛。 玉梓沉吟片刻,才冷冷道:我没问你这个, 我说苏荫呢。 哦他啊。魏琪彤纤细的食指点着下巴,细细思忖一番道, 说是有事要和殷先生说,最近他们走得挺近呢。 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令玉梓一颗心再次沉了底。 见玉梓的脸冷了三分,魏琪彤小心翼翼问道:玉梓,我怎么瞧着, 你不太开心呢,不可以哦,你要保持好心情才能有个好身体, 开心点。 我哪里还笑得出来。玉梓紧紧扯着被角,别以为殷池雪来我陈家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我爹傻,我可不傻。 魏琪彤无奈地笑笑:他能有什么目的啊,无非就是你爹爹生意上需要这么个得力帮手罢了。 玉梓猛地回过头,双目瞪大似铜铃。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啊,他就是夜海城的那个老板,出了名的流氓头子,一个老板来我家做秘书,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 魏琪彤微微表现出惊讶:我只觉得咱们这里姓殷的少,但也从未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过,那么,你爹爹知道么。 他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怕是被那殷池雪迷了心智,非要一口咬定他就是命里的贵人。玉梓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看着玉梓这个样子,魏琪彤无奈地笑笑。 紧接着,她眼睛亮了亮,放下药碗凑到玉梓耳边,轻声道: 看来你很不喜欢这个殷池雪对不对。 玉梓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他赶出家门怎么样。魏琪彤轻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小婴儿。 怎么赶玉梓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爹那么看重他。 魏琪彤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玉梓的手,似乎是在示意他放心: 小妈有办法,不过呢,你也得配合小妈才行。 玉梓抬眼看着魏琪彤,眼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意。 不然苏荫都不带你玩了,自从殷池雪来了后,你瞧他,一门心思都在殷池雪身上,就连我都看不过眼了。魏琪彤继续循循善诱道。 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过后,玉梓才终于犹豫着点了下头:好,那就听你的。 苏荫,最近我儿身体好了不少,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陈老爷难得脸上有了笑模样。 余鹤站在他面前,毕恭毕敬道:都是大夫方子开得好罢了。 这个时候还跟我谦虚。说着,陈老爷拉开抽屉。 一叠大洋出现在书桌上,陈老爷摸着他的胡子乐呵呵道:赏你的,拿着吧。 余鹤一见那几块大洋,眼睛都瞪成大洋形状。 他拿过那几枚大洋,学着电视剧中的人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声响,接着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 多谢陈老爷抬爱。 该我多谢你才是,我就玉梓这么一个儿子,我陈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他身体好起来才能了却我这心头病,你瞧我,是不是看起来都变年轻了。 余鹤望着陈老爷那张苦瓜一样的老脸,憋住笑:陈老爷不过五十,男人五十一枝花,正是最好的年纪。 陈老爷哈哈大笑:你这小嘴说话可真好听。 领了赏,余鹤抱着那几块大洋乐呵呵出了门。 一出门,正撞上殷池雪。 你在这干嘛呢。余鹤说着,立马警惕地把那几块大洋藏进袖子里,财奴气息顿时显露无疑。 殷池雪瞧见了,笑道:你藏什么,那点钱我还能抢你的不成。 那谁知道呢。说着,余鹤故作大方地拍拍殷池雪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也难得大方一次,请你吃饭怎样。 当然可以,但我先说好,低于黄鹤楼级别的酒楼我不去。殷池雪调笑道。 我拜托你做个人吧,我这点钱还不够进去点壶茶的。 嗯?你不是会吃霸王餐么,还在乎钱多钱少的么。 这事儿别提了啊,我就吃了那么一次,你是不是还要记一辈子。余鹤斜眼看着他,鄙夷道。 看着余鹤这副糗模样,殷池雪忽然觉得这小东西也太可爱了吧,自己做个套就跟着傻乎乎往里跳。 心绪一动,他抬手猛地拉过余鹤,捧着他的脸重重咬了下他的嘴唇。 余鹤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啃了,他嫌弃地呸呸两下,擦着嘴唇,瞪他一眼: 是不是要大白天耍流氓。 殷池雪一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眼便看穿了余鹤心里那点小九九明明喜欢的紧还要故作清高。 好了,黄鹤楼就黄鹤楼,咱们点壶茶,听首小曲儿~余鹤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两人同陈老爷打过招呼,出了陈家,坐着黄包车一路直奔黄鹤楼酒楼。 殷池雪看起来像是这边的熟客,带着余鹤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极富格调的雅间,随口喊了几道菜名让小二上菜。 什么狮子头、红煨鱼翅、东坡肉、西湖醋鱼 听他报完菜名,余鹤吓得瞬间跌坐到桌底。 这尼玛都快赶上国宴级别了,还八大菜系各来一种,看来殷池雪这小子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看自己被老板打死在这里了! 点这么多你吃得完么。余鹤勉强从桌底爬上来,笑得脑门青筋暴起。 吃得完。殷池雪自信道。 我kiao你这是长了个什么胃啊。 殷池雪没理会他,又对着一旁的店小二道:再上一壶大红袍吧,要雀舌品质的,不然不给钱哦。 小二毛巾一甩,深鞠一躬,然后颠颠下了楼。 我说余鹤刚要同他打商量少要两道菜。 房门响了响,殷池雪道了声进,接着,便从外面走进来一袅袅婷婷的美人,对着二人福了个安,然后轻轻嗓子,最后一言不合就扯开嗓子开唱。 余鹤感觉自己的钱包在哭泣,内心在流血,但他要忍着不能有意见,毕竟之前在殷池雪场子里砸坏那么多东西都没赔。 被这小子讹上也是在所难免的。 事实证明,殷池雪真的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八菜一汤他说吃完就真的能吃完。 余鹤是真的服了,五体投地的服,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胃,而且他吃这么多都不胖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看着殷池雪又拿那大红袍漱口,余鹤直捂着心口喊肉疼。 吃饱喝足,终于,公开处刑的时刻到了 黄鹤楼的老板亲自上楼来,先是问了下两人吃的还满意不,殷池雪这不要脸的竟然还一本正经地点评每道菜的优缺点。 什么东坡肉太腻,龙井虾仁不新鲜 余鹤暗暗握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几块大洋,在心里默默祈祷。 妈的,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殷池雪这狗贼身上了。 我们下次一定注意。那老板笑呵呵道。 客人,一共是五十八银元。旁边店小二将账单递过去。 余鹤一听,脑袋一片混乱,想着要不装死算了。 就在他打定主意刚闭上眼瘫死在椅子上之际 那店小二的后脑勺挨了他老板重重一巴掌。 没有眼力劲儿的臭小子!跟谁要钱呢! 店小二也是被打懵了,像个智障儿童一样望着他家老板。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2 说完,那老板又搓着手,点头哈腰地对殷池雪笑道:殷老板,我家新来的门生,不懂事,您别介意哈,我一会儿肯定好好教训他。 除了店小二,余鹤同样二脸懵逼 WTF?什么情况,这展开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 不必。殷池雪大方笑道。 他掏出钱夹,掏出一张小面额银票放在桌子上:吃了东西就该付钱,我可不像某人,厚脸皮,吃霸王餐。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余鹤。 又来又来,果然千万不要被人逮到小辫子,不然有的受了。 两人临走前,店老板就站在门口微微弓腰恭送二人,还特送了一壶竹叶青酒让二人提溜回去。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真要挨揍了。余鹤长长松一口气。 现在你已经欠我二百银元了,打算怎么还。殷池雪说着,还亲昵地揽过余鹤的肩膀。 是不是讹人,我怎么算也没有这么多。余鹤心道这人怎么还趁火打劫呢。 可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生意人,你上次砸坏我店里那么多东西,光灯就五十多银元,我还给你把零头抹了呢。 你可真大方。 不过你要是没钱的话,那就把你这人送我得了。殷池雪继续恬不知耻地狮子大开口。 背后仿佛一道寒光闪过,余鹤瞬时打了个哆嗦。 菊花钉木桩! 这五个大字倏然浮现于脑海中。 这么想着,后面竟然还颇为应景的隐隐作痛。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且按照一般设定,殷池雪这种人除了长着一副天生丽质气死人的面孔外,就连那东西都不容小觑,毕竟作者亲儿子。 正当余鹤为自己的菊花堪忧之际,旁边一阵小小的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30章 猩红新娘(30) 一支穿着日军制服的队伍正扛枪从大街上招摇而过, 路过的行人纷纷躲闪,惊呼着跑到一边。 余鹤看着他们, 眉心顿时拧成个疙瘩。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三三年也马上要过去了, 也就差不多两年不到的时间,这里将会彻底沦为动乱之城。 这么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虽说以后都会好的,但这里还有太多令自己放不下的人, 比如苏荷,傲娇的小少爷,明事理的陈老爷,暴力分子小刘同志, 忧国忧民的茗敏,啊, 勉强算上那位改邪归正的二姨太吧。 在想什么。看余鹤一直沉默,殷池雪忍不住问了句。 余鹤勉强笑笑:没, 就是看着这些日本人,多少有点难过吧。 整座天空都灰蒙蒙的,就像这大战前夕每个人的心情那般,低沉且失落。 这时候,殷池雪忽然举起右手, 就在那一瞬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乌云渐渐消散开, 太阳公公从云后露出了他那张羞涩的圆脸。 鸟群扑棱着翅膀从远方回来。 余鹤张着大嘴惊讶地看着这一切,他甚至怀疑,殷池雪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不然怎么他轻轻挥挥手,太阳就出来了呢。 我一直都相信,太阳不会被乌云遮蔽,即便是短暂的阴天,也终将会拨开乌云重见阳光,重要的是,我们不可以先太阳而失去希望。 殷池雪笑笑,逆光看过去,他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以前余鹤还在报社工作的时候,跑过不少专访,见过很多藏匿于光鲜外表下污秽的,甚至是残忍的事实,为了维.稳,报社会要求将这些血淋淋的现实紧紧压下去,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正因为见多了黑暗面,所以有时候对于这个古怪的世界,多少会有些失望。 但是,殷池雪就是那束光吧,也正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对于这个世界,也会稍稍期待了。 生活中不止苦痛磨难,还有笑脸和温暖。 突然觉得心情不错,要不要喝点竹叶青。余鹤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大白天喝酒,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殷池雪敲敲他的脑袋。 胡说,我是那种人么。余鹤不服。 是。 余鹤刚要反驳,殷池雪又按住他:好了,我们回去吧,世道混乱,外面不安全,还是回我们的象牙塔安心待着吧。 余鹤点点头,又最后回头看了眼那支日本军队,耸耸肩。 罢了,反正早晚有一天,我们可以骄傲的屹立于世界之巅,不用惧怕任何人,再也无人敢侵犯。 两人有说有笑回了陈家,刚推开大门,便被人撞了个满怀。 余鹤定睛一看,见是魏琪彤。 她满脸焦灼之色,大冬天的脑门都沁出了冷汗。 见到余鹤他们魏琪彤就像见了亲爹妈一样抓住就不松手: 你们,你们快来看看,出事了! 魏琪彤急得眼泪都快要夺眶而出,双手不停颤抖。 余鹤心里一咯噔,马上问道:你先别急,出什么事了。 玉梓他又昏过去了,然后然后我心说赶紧给大夫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打不通,下人说是电路出了问题,就,就去修,结果好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也昏过去了,浑身都在抖,家里其他的下人都跟着老爷外出打猎了,家里就剩我和玉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魏琪彤说话时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真的是被吓坏了。 余鹤和殷池雪对视一眼。 你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我去看看玉梓。余鹤还算冷静的建议道,接着便一路小跑赶到了玉梓的房间。 玉梓!他几乎是凄凄惨惨地喊着玉梓的名字,接着大力推开门。 玉梓就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怕了怕了,艹啊,余鹤是真的怕了。 这小少爷根本就离不开人,一没人就要出事。 他赶紧跑过去扶起玉梓,掐着他的人中,一个劲儿嘟哝着玉梓你怎么了。 半晌,怀中的玉梓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过来,余鹤这才如释重负地大松一口气,但心还是悬在半空,总也不得安顿。 你怎么了啊,怎么忽然昏倒了。余鹤扶着他躺到床上,端过一旁的水杯递过去。 玉梓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他看着余鹤,小嘴一撇:你去哪了。 这你别管,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玉梓抬手揉揉太阳穴,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事啦,就是突然有点头晕。 你真是吓坏我了,怎么这么突然,最近有好好吃药么。余鹤伸手摸了摸玉梓的手试了试温度。 凉的就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不必担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心中有数。 你有个吃数。余鹤嗔怪着,随手拉过被子替他盖好,你好好躺着,别乱跑,我先去隔壁看看电路,马上回来。 余鹤刚要走,却忽然被玉梓拉住手。 一扭头,就见玉梓正窝在被子中,小脸皱成一团:谁许你走了。 别闹,我真的得过去瞧瞧,那边还有个帮工受伤了,不及时送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得过去帮忙。 不行,不让你走。玉梓固执回答道。 玉梓这孩子是挺执拗的,但也不是不明事理,更何况隔壁人命关天,他却忽然使起了小性子,真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候,院子中忽然传来嘈杂的讲话声,伴随着陈老爷爽朗的大笑声。 余鹤心中一喜,使劲挣脱开玉梓的手,火急火燎往外跑,打算先找陈老爷说说这事。 结果,就在他刚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倏然间,一声刺耳的尖叫瞬时划破天际 鸟儿受了惊吓,忙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 余鹤愣了下,包括庭院中的其他人都跟着愣了。 陈老爷手中提着只被一箭穿心的梅花鹿,正乐呵呵地考虑着把鹿皮剥了给玉梓做张地毯,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完全打乱了他的思想。 尖叫声是从正院传来的,而且是女人的尖叫声。 陈老爷寻声望去,就见那边是魏琪彤的房间,他心道不好,连梅花鹿都顾不得,着急忙慌的三步两并做跑向了正院。 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了!凄惨惨的哭喊声不断传来。 余鹤也跟着跑过来,刚踏进前院就听到魏琪彤的苦苦哀求声。 陈老爷顿时惊得五官都扭在一起,本就凌厉的双眉此时更是像两把利刃,斜斜上挺。 他抬起青筋虬结的手,猛地推开了魏琪彤房间的门。 接下来的一幕,令在场所有人几乎在一瞬间窒息了 余鹤一直以为,殷池雪是个流氓头子没错,但却是个有素质的正人君子型流氓,但当他看到眼下一幕时,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魏琪彤头发蓬乱,衣衫凌乱,衣服颈部的扣子都不知道被扯到了哪里去,此时的她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正瞪着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缩在墙角里。 她的脚边躺着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帮工,地上漫出大滩血迹。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则是殷池雪,而且,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 我屮艸?余鹤完全懵了。 这是他妈的什么神展开?! 这怎么看,都像是殷池雪想要对这貌美迷人的二姨太欲行不轨,结果家丁上来阻拦,被殷池雪一棍子敲死了 殷池雪平静地望着来人,又看看魏琪彤,接着,一摊手,棍子应声落地。 老爷,老爷,我好怕啊呜呜呜。魏琪彤见了陈老爷就像见了救命恩人一样,二话不说就扑到了他的怀中。 老爷,幸亏您来得及时,不然我今天就要被这登徒子占了便宜了。魏琪彤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陈老爷抬手安抚着魏琪彤,接着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殷池雪,犹如饿狼盯上了猎物般。 这,我可以解释的。殷池雪看起来还是异常平静。 但这句话,他是对余鹤说的。 余鹤看着他,本想骂一句人渣,但却又觉得事有蹊跷。 刚才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仔细想想,其中存在太多疑点。 这魏琪彤不是说这帮工是被电昏的么,地上那滩血又是怎么回事,而且自己就在隔壁玉梓房间里,这殷池雪就算再管不住自己的那根废物也不至于这么猴急。 殷池雪,亏我拿你当自己人,没想到,你竟是这种无耻下作之人!陈老爷一声怒吼,犹如狮子咆哮。 震得余鹤耳膜都疼。 给我拿下!陈老爷怒喝道。 旁边几个下人得了令,立马一拥而上,将殷池雪大力按在地上,拿绳子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 等 把他带到我书房来! 余鹤刚要说什么,就被陈老爷无情打断。 几个下人本就看殷池雪不顺眼,这正好得了机会,于是乎在捆绑的途中就有不少人趁机泄私愤。 殷池雪都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狠狠踹了自己一脚。 魏琪彤还在哭,哭得身子都一抖一抖,紧紧躲在陈老爷怀中死不撒手。 夫人不怕,我来了。陈老爷语气放轻柔,贴心安慰着魏琪彤,仿佛一个令人垂泪的情种。 老爷,这个帮工也是为了帮我打抱不平才遭此不测,咱们将他风光葬了吧。魏琪彤啜泣道。 陈老爷温柔地拍打着魏琪彤的后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已经被她的善良所折服。 余鹤这才反应过来,妈的,贱人就是贱人,狗改不了吃屎,都怪自己太大意,到头来还是被这小贱人摆了一道。 想起之前魏琪彤对自己诉说的肺腑之言,余鹤现在是真他妈的极想吐。 殷池雪被人带去了书房,又来了几个人要把那惨死的帮工尸体抬走。 余鹤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魏琪彤怎么就能确认这帮工确实是死了的? 想到这点,他忙怒喝道:住手! 第31章 猩红新娘(31)【一更】 你什么东西敢命令我们, 听不到老爷说抬走埋了么。其中一个下人阴阳怪气道。 余鹤现在真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解气,但他又告诫自己, 不能冲动, 冲动误事。 那几个下人将尸体抬到一张草席上, 随便一卷,扛起来走出了魏琪彤的房间。 余鹤想去拦,但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随手一推,他顿时摔倒在地, 还夸张的向后翻滚了一圈才停下。 望着那几个下人离去的背影,余鹤气得牙关紧咬,忍不住大力拍了下地面: 艹。 他当初就不该相信魏琪彤的鬼话,说什么一家人要好好相处, 就她?妈的都烂到根了,不作妖她就是不是魏琪彤了。 而且看陈老爷那架势, 摆明是不长脑子的对于魏琪彤的话深信不疑。 自古红颜多祸水,余鹤可算是见识到了。 余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跌跌撞撞地跑向陈老爷的书房,结果刚到门口又被几个下人拦住。 老爷正在里面替天行道,不该管的你少管,伺候好玉梓少爷就可以了。那个下人长着一张面瘫脸,让人瞅着就来气。 好一个替天行道, 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但余鹤现在更担心,万一殷池雪挨了打怎么办,以陈老爷那脾气, 要了他的命都有可能。 呜呜呜不要啊,殷池雪枪伤才刚痊愈,哪挨得过陈老爷那无情铁手。 陈老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殷池雪是被冤枉的啊!余鹤一边同那些下人拉扯着,一边凄惨惨地冲着房门大喊。 话音刚落,房间内响亮的耳光夹杂着陈老爷的怒吼声传来。 这一巴掌,把余鹤的心都给打颤了。 太心疼了,殷池雪哪受过这种委屈啊,他可是跺跺脚海城都震三震的流氓头子啊。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3 该死的小刘呢,平时没事他就像条小尾巴一样紧跟在殷池雪屁股后面,这紧要关头就不见人了,要他何用! 这时候,房门却忽然打开了,几个下人押着殷池雪从里面走出来。 余鹤一见他那模样,心都快裂开了,眼泪瞬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的头发凌乱,左边脸都肿了,嘴角都被扯裂了,正往外渗着血。 但无论多么狼狈的遭遇,他的腰板始终挺直,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但余鹤这么一看,眼泪更是如决了堤一样。 殷池雪,你没事吧。余鹤哭道。 殷池雪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乖,我没事。 少说废话,赶紧走!其中一个毛手毛脚的下人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余鹤急了,扯着其中一个下人就不撒手。 带到该去的地方去。 说着,后面又扑过来两个下人,他们一人拉住余鹤的一只手,把他往后拖。 余鹤不曾想过,自己都二十四的人了,有一天还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对于殷池雪的心疼与愧疚;对于自己无能的无奈,以及对于魏琪彤植入骨髓的恨意 虽然回想起来,很丢人,但,只要是殷池雪,都值得 还没有找到人么? 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那边塌方太严重,再等一等吧,有了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程式化的回答,听起来总是没什么感情。 好,那谢谢你们了,请你们多费费心,拜托了。哀求的言辞中漫上一丝哽咽。 挂断电话,女人浑身失了力一般倒在沙发上。 望着对面电视墙上方悬挂的全家福,中间那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笑得可爱又温柔。 四年前,姐姐姐夫不幸于车祸中丧生,这个家便正式迎来了新的一员。 这么算算也快五年了,自己早就将他当做亲生儿子般看待,更何况他是姐姐唯一的孩子,血浓于水,而现在,他已经失联整整三个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人。 抱着这份不确定的期待还要等多久呢。 女人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浑身一颤一颤,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穿过指缝,落在牛仔裤上,形成一滩深色的水渍。 心就像被人揪紧了一样,嗖嗖地疼。 妈妈穿着粉嫩睡衣的小丫头揉着惺忪睡眼从房间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哥哥买给她的小猪玩偶。 女人赶紧擦擦眼泪,站起来,笑道:佩佩怎么起来了? 佩佩揉着眼睛,支棱着小短腿走到女人面前抱着她的腰:我刚才梦到哥哥了。 女人心里一颤,她强忍住泪,摸着小丫头柔软的头发安慰道:放心吧,哥哥只是有工作耽搁了,很快就回来了。 丫头撇着嘴:可是他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呢。 女人咬住下唇,看着女儿手腕上戴的电话手表。 佩佩说,怕哥哥打电话自己接不到,所以睡觉也要戴着电话手表。 因为哥哥太忙了呀,我们不能去打扰哥哥工作哦。 佩佩闭上眼睛,似乎还处在大梦初醒的幻象中,她轻声呢喃着:我怕他像爸爸一样,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哥哥什么时候骗过我们的小宝贝啊,哥哥说等你生日那天,还要给你准备一份你超级超级喜欢的礼物呢。 心里空荡荡的,想起抛家弃子的前夫,想起杳无音讯的外甥,女人其实真的想大哭一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她不能垮,她垮了,女儿怎么办呢。 佩佩伏在妈妈怀中,睡眼朦胧,她最后看了眼电话手表,咬着手指喃喃着: 真希望,明天一睁眼,哥哥就回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女孩娇美如花,见到余鹤,她热情地扑过去抱着他。 舅子,好久不见。乔越良也跟在后面腼腆地打招呼。 丫头,过得好么?余鹤笑得有些无力。 苏荷看看一旁憨厚的乔越良,捂嘴笑了笑:这你还看不出来么。 过得好就好了,幸福就好了。 余鹤叹口气。 哥,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敏感细心的苏荷还是看出了余鹤的不对劲。 她担忧地望着余鹤,想着是不是那个魏琪彤又欺负他了。 有么?余鹤勉强扯起嘴角,傻丫头,你哥我逢山开路,怎么可能不开心,你想多了。 你这次是来看我的么?苏荷听余鹤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 是啊,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就高兴了。 现在的苏荷,绾起长发,穿着朴素,俨然一个贤良淑德的人.妻。 余鹤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女孩,又朴素又勤俭,当时陪嫁的珠宝也没见她同魏琪彤一样恨不得全戴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很有钱一样。 不过余鹤话锋一转,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别的事。 舅子,喝茶。一旁的乔越良颇有眼力劲儿地端上茶来。 余鹤端过茶水,抿了口。 说实话,这小子泡茶手艺实在有待长进。 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跟我还客气啥。苏荷笑得甜甜的,这让余鹤的心情多少也好了点。 就是余鹤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挠挠腮帮子,我想借你夫君一用,就一晚。 啊?苏荷顿时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你要是想让阿良帮忙就随意吩咐,但是,是什么事啊。 就是搬点东西。 苏荷一听,释然松一口气,转身拍拍乔越良的肩膀:大舅子有命,还不速速更衣随其前往。 乔越良一听,立马挺直身子敬了个礼:收到!老婆大人只管放心! 看他们这甜甜蜜蜜的样子,余鹤真是又羡慕又欣慰。 要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和殷池雪这样你侬我侬,夫妻双双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但看到苏荷婚后生活如此甜蜜红火,本来瘦骨嶙峋的她脸上都长了点肉,看来自己来到这边也不算一事无成,起码,妹妹得到幸福了 月黑风高,乌云于天际大片蔓延开来,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乘着夜色行走于乡间小路,时不时四处张望一番。 舅子,搬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我怎么感觉咱俩像做贼一样呢。走了大半天,乔越良这会儿累得哼哧哼哧直喘。 你还真猜对了,就是做贼。余鹤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乔越良一听,赶紧刹住脚,甚至还夸张地倒退两步。 他摆着手,脑袋摇成拨浪鼓:舅子,虽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帮你的忙是我义不容辞的,但是,偷东西,这个,不太好吧 余鹤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人命和偷窃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乔越良思忖半晌,才犹疑道:当,当然是人命吧。 算你有点脑子,我跟你说,今晚咱们要是不偷这东西,就有人要丢了性命,所以你干还是不干。 乔越良无奈地点点头:干,我干还不行。 两人顺着乡间小道一路往下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在一间低矮的平房前停了下来。 到了,就这。余鹤拍拍手,一指门牌。 乔越良走到平房旁边,提起马灯用他那匮乏的认字量看了看一旁的门牌。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第32章 猩红新娘(32)【二更】 义!庄! 两个大字于朦胧月色下散发着诡谲恐怖的气息。 就是俗称的停尸间。 大大大舅子, 死人的东西,咱们也要拿啊。 乔越良这会儿吓得腿肚子都开始抖, 说话也结结巴巴, 他还刻意压低声音, 仿佛怕被什么听去了一般。 错,不是死人的东西,是死人。 余鹤话刚说完,就听乔越良嗝了一声, 接着白眼一翻,直挺挺就往后倒。 先不忙晕,等办完事再晕也不迟。余鹤眼疾手快扶住他。 大大大舅子,我胆子小, 你别吓唬我啊。说着,乔越良还恐慌地四周张望一番。 我吓唬你做什么,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闲的人?别说废话了,赶紧跟我进去, 咱们速战速决。余鹤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乔越良的大脑门。 脑袋看着挺大,就是人傻。 我我不敢。要不是天太黑,余鹤保准能看到这小子现在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都紫了。 你怕什么呀!活人你怕,死人也怕?他还能跳起来吃了你不成? 不是, 舅子,我不明白,咱们偷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乔越良一手扒着门框, 死活不进去。 余鹤没了耐心,他强行将乔越良拖了进去,嘀咕着:都说了,救命呗。 救谁啊。 以后再和你解释。 说着,余鹤推开了义庄的大门。 大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在阒寂的夜晚中格外瘆人。 入门便是一股恶臭扑鼻而来,那种尸体腐烂的味道于闷热的义庄中发酵沸腾,别说胆小如鼠的乔越良了,就连余鹤都浑身鸡皮疙瘩倒立,差点就吐出来了。 不过好在余鹤以前跑过不少车祸现场,比这还恶心的都见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场面了,不足为惧。 余鹤捂着口鼻,走到第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前,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的捏着白布一角,掀开 呕他终于忍不住干呕,拔腿就往外跑。 那什么玩意儿啊,怎么会有人死成那样的? 舅子,你没事吧。乔越良跟着追出来,拍打着余鹤的后背关切问道。 余鹤擦擦嘴,勉强直起身子,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说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有些打怵了。 但是为了殷池雪的清白,忍了忍了! 想着,余鹤再次踏进这间恶臭熏天的停尸房。 余鹤一具一具地翻看着尸体,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他可算找到了那个帮工的尸体。 他这次来偷尸体没有别的目的,就是验尸。 现在魏琪彤一口咬定是殷池雪对她欲行不轨还杀死了这个帮工,是不是欺负人家尸体不会说话。 但她这次如意算盘可打错了。 尸体怎么不能开口说话,反而,他能告诉大家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强忍反胃将这尸体颠颠抬了出去,跑到一处河边将尸体放下。 舅子,这不是,阿龙么?待看清了那具尸体后,乔越良惊得花容失色。 以前在陈家的时候,那些帮工都不怎么老实,只有阿龙还算不错,经常帮自己说话。 他怎么死了,谁干的! 你先甭管谁干的,马灯拿来。余鹤一伸手。 乔越良赶紧将马灯递过去,然后撑着膝盖在一边认真地瞧着。 作为一个悬疑爱好者,不是吹牛,余鹤看过的悬疑作品比他学过的课本都多,什么阿加莎什么岛田庄司,他们的作品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了。 不成想,有一天,竟然也能派上用场。 阿龙,得罪了。余鹤还学着电视剧中的法医毕恭毕敬向阿龙的尸体鞠了一躬。 他掏出刀子,切开一点尸体胳膊上的皮肤以及皮下组织,用纱布擦了下,发现血液极易被擦掉,然后又按了下尸体上的尸斑,发现尸斑渐渐消失,但过一会儿又重新出现尸斑。 接着,余鹤掀开尸体的眼皮,观察了下眼球,发现眼球还没有开始自溶。 且身体下肢开始出现尸僵,头发还不易脱落。 尸斑为扩散期,眼结膜没有发生自溶,下肢出现尸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九小时,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也就是说,阿龙是下午两点钟左右死亡的,而我和殷池雪回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这么说,早在我们回去两个小时前他就已经死了。 乔越良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舅子,你连这个都知道。 余鹤得意笑笑:这算什么。 那是谁杀的他呢。 很好,问到点上了。 对于陈老爷这个已经被魏琪彤迷了心智的人来说,阿龙什么时候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证明他是被魏琪彤杀害的。 余鹤将尸体翻过来,摸了摸阿龙的后脑勺,接着将他的上衣脱下。 在他的脖颈下面肩膀处有一道红紫色的伤痕。 我不太能确定他是不是死于外力重伤,但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击中脑干大出血而亡,但他肩颈处这道五公分左右的伤痕却很奇怪。 余鹤看着尸体,若有所思道。 怎么奇怪。乔越良忍不住出声问道。 因为我们的脑袋连接肩膀处的脖子是凹进去的,所以即使是拿木棍重击头部也不会在脖子上留下伤痕,但是你站起来。 乔越良一听,马上跟着乖巧地站起身。 余鹤四处看看,从河边捡了根枯枝,绕道乔越良背后,稍微比划了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殷池雪杀的。 乔越良回过头,诧异看着余鹤:舅子你怎么确定的啊。 殷池雪身高一八六,阿龙身高一七零左右,而如果要从背后袭击一个人,要考虑到受力面问题,斜着挥舞棍子力道是最大的,如果是殷池雪的身高,要确保能将阿龙打死的话,应该不会在肩颈处留下伤痕而是在头顶或者太阳穴处留下伤痕。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4 乔越良顿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所以舅子你的意思是,能将阿龙打死并且留下这种伤痕的人,绝对没有阿龙高对么。 余鹤松了口气:你难得聪明一次。 现在痕检技术尚不发达,也无法检测阿龙衣物以及木棍上留下的DNA,但凭这几点,只要陈老爷不蠢,他应该能猜得出来杀人犯是魏琪彤的吧。 但怕就怕在,陈老爷捂上眼睛故意视而不见。 而且魏琪彤这心机颇深的,难道不会先他们一步处理掉尸体毁尸灭迹。 对了!余鹤一拍大腿。 怎么,舅子你想到了什么。 你在这里不要走动,看好尸体,我回去拿点东西马上回来。说着,余鹤拔腿就往陈家跑。 舅子乔越良胆战心惊地看了眼尸体。 余鹤一路小跑回陈家,从自己的小破屋里翻出手机和移动电源,充上电,还好,还可以用。 果然这移动电源的卖家诚不欺我,超长待电三个月无压力,回去后一定要给五星好评! 乔越良现在怕得要死,但没办法,舅子发话自己岂有不从之理,所以就只好提着马灯蹲在尸体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望着周围,嘴中还念念有词: 阿龙好兄弟,我今晚实在是无意冒犯,你千万不要怪罪于我。 余鹤跑回来,乔越良一见他犹如见了亲爹,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 余鹤打开手机,点开相机,调至闪光灯夜晚拍摄模式。 乔越良好奇地看着那奇怪的方形盒子:舅子,这是什么呀。 手机。余鹤翻过尸体,拍着照片,记录下时间。 手机?那是啥?乔越良还在傻不愣登地问。 说了你也不懂。 嘴上敷衍着,但余鹤忽然又想起什么,将手机移动到乔越良面前。 闪光灯一闪,乔越良吓得倒退两步,忙捂住脸。 照片自动保存好,余鹤收起手机揣进口袋:好了,我们把尸体抬回去吧。 折腾了大半宿,一直到凌晨一点多,两人才各回各家。 临走前余鹤还千叮咛万嘱咐乔越良,这事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讲,苏荷也不行。 回到陈家,余鹤想着得去找找殷池雪确认他现在安全才行。 只是,殷池雪被关到哪里去了呢 余鹤想到上次乔越良受刑被关的那间小柴房,马上找过去。 但里面却空空如也,殷池雪根本不在这里。 余鹤失落地望着夜空。 正当他打算先回房间明天再打听一下时,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忽然一闪而过。 顺着带有潮意的晚风,余鹤嗅到了熟悉的香气。 就是,魏琪彤身上的香水味。 他马上警觉起来,忙躲到假石后面,睁大眼睛望着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果不其然,那人就是魏琪彤这厮。 只是,她这么晚了悄悄迂到大门口是想干什么? 余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尾随跟上去,他倒要看看,这魏琪彤到底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第33章 猩红新娘(33) 魏琪彤踮着脚尖悄悄走到大门口, 拿钥匙打开了门。 然后,她轻咳一声, 非常故意的那种。 紧接着, 一个黑影从一旁的草堆中冒出来。 余鹤定睛一看, 是一个高鼻梁金发碧眼的洋人。 洋人? 卧槽?这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人是魏琪彤的相好? 外遇? 余鹤想着,再次掏出手机,还不忘关掉闪光灯和快门声。 他对着两人偷偷拍了张照片,然后收起手机紧贴门框,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只是,有没有来告知一下,为什么两人是用英语交流的啊?!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魏琪彤一个没受过什么文化教育的怎么会说英语? 奇怪,真的非常奇怪。 接着, 余鹤就看到那个洋人将一盒什么东西交给了魏琪彤,魏琪彤便付了他钱, 出手之阔绰令余鹤汗颜。 余鹤贴着墙根,勉强听清了几个单词。 Medicine【药】 Alcohol【酒精】 Take medicine【服用药物】 难道说那个外国佬给魏琪彤的东西是药物?但看那种包装的话,应该是西药? 什么药,她买药要做什么,还要这个时间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两人又叽里咕噜一通乱讲, 最后便是一句see you again ,大概是表达再会的意思。 这古怪的魏琪彤难免令余鹤感到畏惧,要说她这么聪明学英语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足为奇。 但要是加上之前那句你他妈的,就真的稍微有点诡异了 余鹤越想越不对,也不知是晚风太凉还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他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眼见魏琪彤结束了和那洋人的谈话,余鹤也不敢再耽搁,抬脚往回跑。 而魏琪彤买过药之后,随手揣进怀中,大踏步往回走。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良久,于黑夜中,她忽然掩嘴笑了起来。 那种尖细的,略带嘲讽意味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翌日,余鹤起了个大早,他洗漱好后便直冲玉梓的房间。 玉梓还躺在床上熟睡,而且脸色看起来很差。 不是说身体好点了么,怎么看起来又病恹恹的。 他抬手试了试玉梓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玉梓觉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惊醒过来。 余鹤尴尬地倒退两步,讪讪笑道: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只是试试你有没有发热。 玉梓咳嗽两声,勉强撑起身体坐起来,整张脸都苍白苍白的,像张白纸似的。 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时候还早。余鹤说着就要给他盖被子。 不睡了。玉梓摇摇头。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等一下。玉梓喊住他。 余鹤无奈,回过头:有什么吩咐? 就是玉梓犹豫着,就是昨夜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中不踏实。 余鹤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会在这里陪着你么,还有什么不踏实的。 玉梓摇摇头,抬眼,清亮的眸子望着余鹤:不是这个,而是别的事 余鹤顿时来了兴趣,干脆搬张椅子坐在他身边:有什么不踏实的,可以讲给我听。 玉梓攥紧袖子,缓缓低下头:是有关殷池雪的。 余鹤愣了下神,马上焦急追问道:殷池雪?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玉梓似乎是觉得冷,孱弱的身体一颤一颤。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或许是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他才慢慢开口: 我不喜欢他,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余鹤内心OS:废话,这种事拿裤腰带都能看出来。 所以,那天小妈给我出了一招,说这样就能将殷池雪赶出去。 呵,果不其然,又是魏琪彤这贱人。 她说要我昨天下午等你们回来后拖住你,然后让我装晕,我那时急于将殷池雪赶走,所以就照做了。 余鹤听完后,只觉得世界一瞬间都在身后崩塌了。 要说震惊,倒不如说是恨。 这魏琪彤自己坏就罢了,还要拉着玉梓这个天真的小朋友一道下水,真是坏到根了,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简直令人发指。 所以你昨日是假意装晕,就是为了拖住我好让魏琪彤在隔壁给殷池雪下套,借此将他赶出你家?余鹤现在只是想笑。 但那略带怒意的语气还是不可遮掩地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懑。 玉梓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声音都漫上一丝哭腔: 我,我没想到爹爹下手那么重,我以为顶多只是将他赶走,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良心倍受谴责,闹得昨晚彻夜难眠。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用么?不觉得太晚了么? 余鹤那声声质问犹如一把把利刃,狠狠捅.进玉梓心中。 玉梓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和爹爹说明的,但是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啊。 那声声嘶哑的哭诉,让余鹤忽然开始犹豫起来。 玉梓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但问题是,他同魏琪彤联手把殷池雪害成那样,还让他背负了不实骂名,让他受了那等奇耻大辱,不恨么?不可能的。 但他是玉梓啊,那个单纯又傲娇的小少爷,真要说恨,也实在无法将这恨意强加到他身上。 求求你,不要讨厌我,我会改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相信那女人的话了。说着,玉梓抬手扯着余鹤的衣角。 他整张小脸都被泪水沾湿,但似乎还是不想让余鹤看到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于是便死死咬住下唇努力止住哭声,用力之大甚至都渗出了血点。 余鹤见状也是有点急,他抬手捏住玉梓的下巴,迫使他松开牙口。 你总是这样,出了事就折磨自己,是觉得这样我就会心疼么?余鹤怒喝一声,手指都随着怒意微微发抖。 但是,整张脸上唯一一点颜色就是发红眼眶的玉梓,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 我,我不哭了,也,也不折磨自己了,求求你原谅我吧。玉梓哽咽的一抽一抽的,说着,还勉强摆出笑脸讨余鹤开心。 哎,这死孩子,总有办法。 余鹤坐下来,替他掖好被子,揉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也别伤心了,我就是看不得你掉眼泪,是该说你聪明还是坏心眼呢。 你,真的不生气了?玉梓又双眼含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 余鹤苦笑一下:你让我怎么跟你生气呢。 听到这句话,玉梓才终于破涕为笑,他转而握住余鹤的手,缩在被子里,只露一对眼睛,就那么望着余鹤。 眼中全是深情。 其实呢,你要明白一点。思忖半晌,余鹤又缓缓开口道。 没有谁是会陪伴谁一辈子的,生老病死,早晚有一天都要离开的,因为长大其实就是一个不停离别的过程,小时候的玩伴,读书时的同学,工作后的同事,包括朋友,父母,都会慢慢离开你。 那你会离开我么。玉梓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勒痕,语气略显焦急,似乎迫不及待想得到不会离开的回答。 会的,或许很快,也或许,会慢一点,但早晚还是要离开的。 玉梓一听,小嘴一撇,又要哭。 舍不得分别只是因为共同经历的回忆太美好了,怕以后万一再也遇不到这么有趣的人怎么办,这样想着,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玉梓缓缓点下头,似乎是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但是你要坚信,活这一生,值得爱的人很多,有趣的人也很多,他们会一点点将你的美好回忆填补满,将你心中的空白也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玉梓慢慢攥紧余鹤的手,似乎是有点困了,两眼都开始眨巴不停。 遥远的地平线处,火红色的太阳慢慢升起,将这世间都染上喜气洋洋的红色。 玉梓终于沉沉闭上眼睛,手也慢慢松开,垂在身体一侧。 余鹤深吸一口气,笑笑,掏出手机,对着他的睡颜轻轻拍了一张。 总觉得,离别之时将近,这些带不走的,或许只能将他们永远留驻于相片中,就像自己说的那样,靠曾经美好的回忆支撑着过完一生。 余鹤这一上午向不少帮工打听了殷池雪被关在哪里,可那些人不是嘲笑他是兔儿爷就是让他滚一边去。 就在他打算要不要直接向陈老爷挑明之际,意外就那么在一个不经意间,突袭而来了 玉梓病了。 这句话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要说哦那病秧子都病了好几年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但这次不一样,真的是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在吃过药后就忽然痛苦地捂住了心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就在这突发事件不过短短十分钟,玉梓的心脏停跳了,呼吸也告终了 那一天,陈家大院一片混乱,几乎是哀鸿遍野,就像是电影中的修罗地狱。 下人们上蹿下跳忙着找大夫,陈老爷在一旁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才冲过去,抱着玉梓哀哀恸哭。 就连余鹤都一时慌了手脚,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好。 怎么会这样!上午不是还好好的么!魏琪彤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 余鹤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回想着之前课本上学的紧急处理办法。 想着,他一不做二不休,大力拉开还在抱着玉梓哭的陈老爷,骑在玉梓身体上,轻轻按压着他的心口。 你这狗东西!放肆!老子杀了你!陈老爷见余鹤都骑到玉梓身上了,顿时咆哮一声,跑过去就要把余鹤拉开。 滚一边去!余鹤死命推开这碍事的陈老爷。 他红着眼睛,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继续给玉梓做着心脏复苏,他听了听玉梓的心跳,又捏开他的嘴巴替他做人工呼吸。 你怎么这样啊!玉梓都去了你就不能让他安心离开么?非要这样折腾他么!魏琪彤哭喊着,那样子好像真的在为玉梓的死感到痛心。 但现在魏琪彤说的话,余鹤一个字也他妈不信。 玉梓得的是肺病,是一种慢性病,就算是死,也绝对不是这种死状。 给我把这狗东西拖下去!陈老爷一声怒吼,接着捂着心口悲恸地倒在椅子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不管自己怎么小心翼翼,他这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还是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5 几个帮工听了赶紧上来拉人,一边一个拉着余鹤就往下拖。 都说人在极度悲伤或者愤怒之际会超常爆发,就像现在的余鹤,区区几个帮工已经奈何不了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股邪劲儿,一下子就把几人推到在地。 继而转身,继续帮玉梓做心脏复苏。 老子让你住手,你听到没。 就在这时,冷冷一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凉的物体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是一把自制猎.枪,就那么顶在余鹤的太阳穴上,保险栓打开,只要陈老爷稍稍动动手指,那么他将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余鹤顿了顿,接着抬眼瞪着陈老爷。 陈老爷似乎是被这眼神吓到了,拿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余鹤别过头,继续给玉梓做人工呼吸加心脏复苏。 畜生!陈老爷一声暴喝,手指即将要按下扳机。 一旁的魏琪彤高高扬起她那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是了,只要枪声响起,一切都结束了,那么这场博弈最后的胜者,就是她魏琪彤。 倏然间,一声轻咳于这一触即发的屋内响起。 余鹤马上凑过去,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望着玉梓的脸。 然后几乎是奇迹般的,他就见玉梓缓缓睁开了眼。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更有那夸张的甚至高喊着诈尸了匆匆夺门而出。 魏琪彤霎时瞪大眼睛,眉间拧成一个疙瘩,但此时她眼中不光只有惊讶,更有深深的惧意。 余鹤颤抖着大松一口气,然后将玉梓打横抱起来冲向外面,嘴中还喊着赶紧叫车子,送去医院! 陈老爷也是有点懵,但反应过来之后才赶紧火急火燎地喊着车子呢!快把我儿送去医院! 车子一路疾驰,好在没有红绿灯这种东西,不过短短二十分钟便从陈家大院开到了法租界的德国医院。 看着玉梓被紧急送进手术室,余鹤这才放松下来。 尔后便是浑身失了力,身体直直下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老爷被帮工们搀扶着随即赶来,见到狼狈不堪的余鹤,他赶紧张口问道:我儿怎么样了! 余鹤摇摇头:还不能确定,已经在抢救了。 陈老爷点着头,他忽然跟着跪在余鹤面前,猛地拉住他的手:苏荫啊,你救了我儿一命,是我陈家的大恩人! 说着,他身子一弯,便要磕头表谢意。 余鹤抬手拉住他,疲惫地摇摇头:你记住,这叫心脏复苏,是唯一能把玉梓从阎王爷手里夺回来的办法,你要让你家所有的下人都学习,以应变突发状况,毕竟玉梓这身体,说不好。 陈老爷激动的老脸通红,双手握在一起摆啊摆:好,好,我陈某人以后都听你的。 但是冷静下来,余鹤又不禁想到,这件事未免也太突然了,完全没有可能,除非 想着,他抬眼看了眼还在一边咬着指甲发愣的魏琪彤。 电光一闪,余鹤猛然想到,好像当时魏琪彤找到自己倾诉衷肠,当时自己做了什么来着。 让魏琪彤把药煎好给玉梓送去?! 艹,自己真是个蠢货,竟然相信魏琪彤。 那这样看来,魏琪彤昨晚神秘兮兮去拿的药物,可能就是致使玉梓心脏停跳的元凶? 余鹤忽然想起来之前从一本悬疑小说里看的一宗案件,是讲一个法医为了复仇而将过量沙丁胺醇注射到患者的输液中,致使她心脏骤停而亡。 能使心脏骤停的药物很多,有很多平喘药或者抗抑郁的药中都含有这种成分,微量摄入没什么影响,只有达到一定量才会致命。 尤其是这个年代,医学不发达,用这个杀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但现在余鹤没心情去讨伐这个坏东西,他只盼望着玉梓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度过这次难关才行。 手术室外亮起的红灯像是一只滴着血的眼睛,死死凝视着众人。 余鹤心里发毛,还要像个傻子一样双手合十诚挚地向上天祷告。 他不知道神灵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就这一次,实现自己这个渺小的心愿吧。 一帮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滴水未进,就在余鹤快要因此昏厥之际,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大门打开,余鹤也顾不得头昏脑涨,比陈老爷跑得还快。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那德国大夫摘下口罩,笑笑,用极其不标准的中文说道:幸亏送来的及时,暂时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陈老爷双手抱拳,对着那医生鞠了一躬:麻烦大夫了。 但是你们以后不要再给他吃维拉帕米了,这种药会阻滞钙通道,引发心脏骤停,很危险,你们这次给他吃的太过量了,以后千万注意。 什么?余鹤蹙眉,维拉帕米?那不是治疗心脏病的药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其成分有阻滞作用,而且患者本身没有心脏疾病,我不懂你们给他吃这个做什么。那医生摇摇头,然后带着助手风风火火离开了。 玉梓被医生从急救室推了出来,打了麻药还在昏迷。 陈老爷心疼地迎上去,摸着玉梓汗津津的小脸,低声道:我儿,没事了。 余鹤也跟着松一口气,继而马上望向一边浑身止不住颤抖的魏琪彤。 余鹤看着,忍不住冷笑一声:二姨太,很冷么?怎么一直发抖。 魏琪彤扭头,死死盯着他,画了下眼线的双眸显得格外凌厉。 她细瘦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提包,骨节发白。 瞧您,冷汗都流下来了。余鹤挑起一边眉毛,倨傲地望着她,常言道发冷汗不是恐慌就是做了亏心事,不知您又是所为何事呢。 魏琪彤咬紧牙关,用劲之大致使她的腮帮子都鼓起了一块。 半晌,她松动艳红的嘴唇,笑笑:苏荫这么关心我,也有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是担心我将你做的那些事全盘托出么。 陈老爷愣了下,似是不解:琪彤,你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什么?魏琪彤笑得愈发得意,她美眸狠厉,仿佛要在余鹤身上划出千万道口子。 老爷,不如你好好问问这个貌似忠厚老实的下人对玉梓做过什么。 余鹤:??? 呐,大家都知道,从你进了陈家以来就一直负责照顾玉梓的饮食起居,煎药喂药也一直是你在做,刚刚医生也说了,玉梓是因为服用了过量阻滞心脏的药才会造成心脏骤停。 说着,魏琪彤抬手指着余鹤的鼻子: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何居心! 余鹤服了,五体投地的服,这女人怎么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颠倒是非黑白,几句话轻易将罪名甩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陈老爷那两道骇人的剑眉又挑了起来:苏荫,可有此事? 这种事不用我说,大家亲眼所见,都心知肚明,我看你一直对玉梓无微不至地照顾根本就是居心叵测,说起来,听说一开始是你主动请缨要照顾玉梓的? 不得不说,魏琪彤的演技实在是好,放到现在绝对实力碾压一众流量小花,真该给她颁发个最佳女配奖。 苏荫!陈老爷颤巍巍抬起手,指着余鹤:你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余鹤以前一直以为虽然大家都说陈老爷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但至少是个明事理的人,但现在看来,蠢,蠢到家了,这种人恐怕只有被这女人害到家破人亡才能看清事实。 你少血口喷人,从一个周前给玉梓煎药送药的活儿不都是你在做么?余鹤甚至都懒得和她计较了。 是家里缺下人么我要亲自动手去做那种粗活,拜托你说谎也要长长脑子。 魏琪彤那两道细眉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啊,还有愤怒抿起的小嘴啊,太真诚了,看起来实在太真诚了,以至于他人不容有疑。 苏荫!原来是你做的好事!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还将你妹妹风光嫁了出去,试问我陈某人曾几何时亏待过你!你要这样恩将仇报! 有时候余鹤实在是觉得和这种智商欠费的人解释都是多余的。 依我看,他就是故意装作对玉梓好,还搞什么心脏复苏,恐怕是早就打算好了,早就盯上了家里的财产吧。魏琪彤又在一边煽风点火。 陈老爷一听,顿时脸色苍白,眼睛瞪似铜铃,右手捂着心口,一副仿佛马上就要驾鹤西归的模样。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陈老爷激动的脸都涨红了,他捂着心口,踉跄着倒退两步。 老爷,你没事吧。魏琪彤赶紧上前去扶。 余鹤是真的笑了,说他贪图陈老爷那点破钱,他是能带回二十一世纪继续花还是怎么着。 我要是真想害玉梓,我早就动手了,何必在你家忍辱负重这么久,我贱啊?余鹤不屑地讥讽道。 老爷,不必多说废话,这件事就交给警察来办,我相信他们自会还我们一个公道。魏琪彤狠狠瞪着余鹤。 那眼神,仿佛自己真的是那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惜对主子痛下杀手的小人。 但余鹤明白,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不顾大局,自己受冤事小,主要是殷池雪现在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更重要的是,他的清白声誉。 报警!现在就报警!陈老爷面目狰狞地咆哮道。 一旁的李管家痛心地看着余鹤,最终摇摇头,小跑出医院直奔警局。 冰冷狭窄的审讯室内,一盏低瓦数的吊灯在头顶晃晃悠悠,映照出余鹤极其疲惫的一张脸。 对面坐着两个警察,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 但办事却是个不精神的,他们连审讯都省了,直接写好认罪书推到余鹤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签了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那警察冷声道。 余鹤望着那认罪书,只看了几行就懒得再看,他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那两名警察,半晌,缓缓出声道: 我问你,警察的义务是什么。 那警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臭小子,嘲讽道: 警察的义务和你这种杀人犯不沾边的,行了你也别说些有的没的,赶紧签了吧。 警察的义务是什么!余鹤忽然怒吼一声。 那两个小警察似乎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唬住了,但马上整理好情绪,不耐烦地敲敲桌子: 警察的义务就是保护人民,将你这种罪犯绳之以法,怎么样,满意了? 余鹤冷笑一声,接着无奈地摇摇头: 让我来告诉你警察的义务是什么,是秉公执法,公平公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不让好人受一点委屈,也不让坏人尝一点甜头。 你没资格同我们讲这种大道理,还是好好打算着怎么在牢里改造做人吧。 余鹤声音大,那警察声音比他还大。 你说我没资格,那么你做到了么?放着真正的坏人不去抓,为了维.稳就随便找个替罪羊草率结案,这就是你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基本素养?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这小子该不是疯了吧。 你们这样,让我怎么敢把人民交给你们,把国家交给你们。 你这小子,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少废话,不签你就在这饿着吧。 要我签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要我无缘无故背负上杀人的罪名。 其中一个警察微微俯身,俯视着余鹤:你伙同那个什么殷池雪杀害了陈家的家丁阿龙,还试图谋害其二少爷,这就是理由。 如果我真想害他,就不至于在陈老爷拿枪指着我脑袋的时候还给他做心脏复苏,你们根本就没调查过,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我是罪犯,证据拿不出来,没人会信服你们。 余鹤倔强地别过脑袋。 好,证据,你说证据,那麻烦你也拿出来人不是你杀的证据。那警察被余鹤这么一激将,还不服了。 很好,这就是余鹤想要的结果。 如果说自己提出验尸,那么魏琪彤一定会在其中百般阻挠,可如果是警方要求,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证据不是没有,只是殷池雪曾经叮嘱过自己,不要改变大历史,这样会造成人类发展史发生混乱,那些存于手机中的证据是无法昭示天下的,手机是什么,恐怕这个时代无人说得清楚。 我要求验尸,查验阿龙的尸体 警方看起来像是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是他所谓的废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余鹤还是要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被暂时关押。 他坐在又冷又臭的监牢里,透过那扇小窗户望着窗外的明月,看着雾气于窗口涌动扩散,终于忍不住叹一口气。 现在的余鹤别无他求,只希望玉梓能快点醒过来,然后还殷池雪一个清白。 冷空气不断翻滚,余鹤抱紧双臂,冷得直打哆嗦。 不知道玉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他抱着双臂,望着地上灰溜溜窜过的小强,嫌恶地把头转向一边。 但是似乎是有哪里不对? 余鹤愣住,猛地抬起头。 的确是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那个奇怪的点在哪,就这样卡在心中膈应的难受。 他闭上眼睛,平复下呼吸,然后开始回忆之前经历的种种。 从他怀疑魏琪彤说的那句你他妈的开始,一直到魏琪彤今天下午在医院里仅凭几句话便轻易洗脱自己的嫌疑。 洗脱了嫌疑,那么她会做什么呢。 没错,那个奇怪的点就在这里。 这时候,余鹤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句话: 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 现在自己已经被关在监狱里,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唯一能威胁到她的,就是玉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6 余鹤倏然瞪大眼睛,随着这个想法的浮现,他的心也跟着猛地咯噔一下。 是了!这个已经杀红眼的女人为了防止秘密暴露,一定会对还在昏迷中的玉梓下手! 余鹤马上站起身,拍着牢门,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喊着放我出去! 但很不幸,即使他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回应他。 她一定不甘心,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第34章 猩红新娘(34)【世界一结局】 浓雾斜斜压下, 将天边那轮皎月遮挡的密不透风,大地陷入一片虚无, 冷风肆虐, 带有潮意的风沾湿了夜归人的头发。 没一会儿, 天空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接着,雨势渐猛,迅速化作瓢泼大雨。 天边一道闪电似银蛇般扭动着自己风腰肢, 雷声渐近,愈来愈响 安静的病房里,玉梓正躺在那里安静的睡着,呼吸微弱, 仿佛在一个不经意间便会消失不见。 老旧的绿漆病房门慢慢被打开,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呀。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好似刚从雨中回来,浑身已经被暴雨浇透,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下,很快在脚边形成一滩湿漉漉的小水洼。 玉梓好像被这雷声惊醒,药效退去,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人时,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瞬间清醒过来,忙扯着被子向角落里缩去,瞪着他那对惊恐的大眼睛, 小心翼翼问了句: 是谁啊 夜色过于扰人,不管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来人的脸。 但依稀能看出是个纤瘦的女人,即使双手垂于两侧,可纤细的腰身还是被黑色剪影勾勒了出来。 是,是姐姐么?玉梓咽了口唾沫,轻声问了句。 良久,那身影终于动了,她缓缓向病床走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利刃般一刀刀捅.进玉梓的神经中。 如果是姐姐,真的没必要这样装神弄鬼。 你,你是谁啊。玉梓只感觉呼吸一滞,恐惧感席卷全身,甚至让他无法动弹。 那个身影始终不说话,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长方形的物品。 闪电突兀袭来,将这黑漆漆的屋子照的如同白昼。 玉梓终于看清了来人。 魏琪彤!并且,她手里拿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出于避害的本能,玉梓下意识地抱紧脑袋,刚喊了一声不要。 吧嗒。一声。 床头柜上的台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打过来,玉梓愣了下,缓缓放下手,扭过头。 就看见魏琪彤正站在他的身边,笑得特别温柔。 怎么,吓到你了?魏琪彤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 玉梓只觉得胸口处都哽的发疼,他警惕地望着魏琪彤以及她手中的那把刀,一只脚已经慢慢伸出了床边,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架势。 你爹爹知道你心脏骤停,吓坏了,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他太累了,所以让我来照顾你。说着,魏琪彤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认真削着皮。 看到魏琪彤在削苹果,玉梓这才稍稍松一口气,但马上又问道: 苏荫呢,他怎么没过来。 魏琪彤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放在盘中,推到玉梓面前:他忙着照顾你爹爹,明天会来看你的。 见玉梓稍有些失落,魏琪彤又问道:怎么样,身体好点了么。 但玉梓现在没心情和她讨论这些,他一把拉住魏琪彤的手,似是哀求道:小妈,你能不能和爹爹说说,殷池雪没有对你欲行不轨,是我们冤枉他了。 魏琪彤笑笑: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我们不是说好要联手把殷池雪赶出陈家么。 玉梓摇摇头: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我固然讨厌殷池雪,但总归是我们做了错事,不应由他来承担错误,更何况,更何况他身份不一般,我怕,惹祸上身 玉梓,既然做了,就不要想着再回头,你要是如实对你爹爹说了,他并不会理解你,相反的,只会对你感到失望,而且这样,你岂不是就成全了苏荫和殷池雪二人,这应该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玉梓沉默了,的确是,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苏荫离自己而去投入殷池雪的怀抱。 但是,但是良心会不安啊。 话虽如此,但是玉梓咬了咬下唇,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命呜呼那是迟早的事,我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老天爷可怜我把我送回来了,但下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反正命不久矣,倒不如成全了他们二人?魏琪彤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良久,玉梓点了点头。 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玉梓。魏琪彤柳眉紧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真的太傻了,我看你刚醒,有些事不想说,怕刺激到你,但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被苏荫耍的团团转还在替他说好话。 玉梓诧异回过头,不解地望着魏琪彤,不知道她所说的被耍的团团转到底是指什么。 魏琪彤叹了口气: 傻孩子,你有所不知,其实你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大夫说送到洋人医院治疗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但是那个苏荫,他似乎一早就和他妹妹计划好了,讨得你欢心,再联手将你家财产搬空,他一开始就是为了你家的钱才和你交好的。 玉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苏荫不是那种人。 魏琪彤拿手绢温柔替玉梓擦拭着额间的冷汗:坏人不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你也瞧见了,当时苏荷结婚,陈家出了多少嫁妆,他们的意图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玉梓依然摇头似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脏剧烈收缩,就像是在上面扎下一根根细密的小针,刺的生疼。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是苍白的像张白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留下。 玉梓大口大口用力呼吸着,纤细的双手紧紧捂着胸口。 魏琪彤冷眼瞧着他,想起自己进门前医生叮嘱的那句话: 病人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心脏非常脆弱,绝对不能再受刺激,否则就算神医在世也回天无力。 玉梓捂着心口,疼痛感阵阵袭来,气管也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不管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吸进维持生命的氧气。 这时候,魏琪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那种得意的笑。 玉梓,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着,魏琪彤随手拔下心电仪的插头,接着款款走了出去。 大门慢慢关上,只有玉梓倒在床上痛苦挣扎的身影 费了半天劲,余鹤可算把墙面掏开一个大洞。 这种土墙怎么可能关得住犯人,天真。 余鹤扔掉手中的碎石片,搓了搓鲜血淋漓的双手,也顾不得自我得意,急匆匆就往外跑。 监狱位于医院大概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这个年代又不似现代还有个出租车,就那人力黄包车还不如自己跑得快。 他四处张望着,很好,目标来了。 一个中年大叔正骑着老式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余鹤猛地从一旁的草丛里跳出来,学着电视剧中傻白甜拦霸总豪车那样张开双手拦住那个大叔。 大叔一个惊慌失措,猛地刹住车子,破口大骂:想死也不找个好地方! 余鹤现在没心情和那大叔对骂,他毫不客气地从大叔手中抢过自行车握把,抬腿迈上去:大叔,车子借我一用,一会儿你来玛丽医院取就行。 扔下这么一句话,不顾大叔在背后的怒骂,他骑着车子犹如自行车运动员一样火速驶离案发现场。 骑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玛丽医院。 还不等停稳,余鹤便从车子上跳了下来,他撑着那两条快软成面条的腿跌跌撞撞往玉梓的病房跑。 寂静的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喘声,但是这么听着都能感觉到这人有多着急。 玉梓!余鹤凄惨惨地喊着玉梓的名字,猛地推开了病房大门。 但病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略显凌乱的床单昭示着主人刚才痛苦的挣扎。 那一瞬间,余鹤举得就像是窗外那道落雷劈到了自己头上。 还是来晚了么。 急救室外一盏红灯,本来已经睡下的陈老爷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匆匆赶来。 医生那一句情况很不好,大概撑不过去了将陈老爷内心那团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浇灭。 魏琪彤看起来更是着急,见到真呆呆站在手术室外的余鹤,大惊,接着张口便骂: 你这个杀人犯怎么逃出来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玉梓呢! 声音尖锐刺耳,感情丰富澎湃,好似玉梓是他的亲儿子一般。 警察呢,警察呢?说着,魏琪彤还故作焦灼地四处张望。 真的,她不去演电视真是娱乐圈一大损失,这演技,连老戏骨都能吊打了。 余鹤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魏琪彤,你别演了。 余鹤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但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是毫无征兆的风平浪静。 我演?我演什么了。魏琪彤上前一步,傲视着余鹤,我反倒应该问问你,玉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了,你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个女人,我不该和你一般见识,你做的那些事我也睁一眼闭一眼,我甚至还天真的以为,你会改。余鹤冷笑一声。 但是我终于发现,当初可怜你相信你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败笔。 说着,余鹤抬起头,眼眶通红。 陈老爷,我劝你一句,不要等到她把你儿子害死了你才醒悟。 陈老爷转过头,望着余鹤,表情莫测。 其实魏琪彤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我,以为我是那种没读过书也没见识的乡下人对不对,以为我不懂得通过尸体表面变化判断真正死亡时间对不对,还以为我不懂英文对不对。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余鹤攥紧手,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魏琪彤冷冷看着他,手却微微颤抖着。 警察现在已经赶去验尸了,你的罪行,很快就要昭示天下了。 陈老爷猛地看向魏琪彤,第一次,对自己甚是疼爱的夫人露出了犹疑的眼神。 前几日,老爷带家中所有下人外出打猎,只留下阿龙看家,而阿龙真正死亡时间,是当天下午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但这个时间,我正和殷池雪在黄鹤楼吃饭,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那么,你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魏琪彤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你不懂,那我解释给你听,你借故让阿龙来修电路,趁机从背后用棍子敲死他,等殷池雪回来后又嫁祸给他,别说我血口喷人,玉梓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包括那晚你鬼鬼祟祟和洋人医生暗中交易,你买的是什么呢,是维拉帕米,心脏病急救药,但是过量服用会阻滞心脏,所以你后来才主动请缨帮玉梓煎药送药。 玉梓没死,没能如你的愿,因为他知道你的秘密,你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所以今晚打算过来斩草除根对不对。 魏琪彤倨傲地笑道:空口无凭,证据呢。 等警察验完尸体,等玉梓醒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余鹤深吸一口气,被人拆穿不好看,不如主动承认吧。 可笑,那我们,就等着你所谓的证据好了。 看魏琪彤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实话,余鹤有点打怵了。 她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是不是早就把阿龙的尸体转移了,是不是确定玉梓再也不会醒来了 手术还在进行,一天之内两次推进急救室,余鹤真的不确定,玉梓这次还能不能撑过去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远远跑来一高大身影。 几人顺势望去,就见是满头大汗的李管家。 老爷!李管家焦急跑来,然后看了眼魏琪彤,接着将陈老爷拉到一边,小说说着什么。 接着,陈老爷表情巨变,转过头,怒视着魏琪彤。 那副表情,就连余鹤都感到胆寒。 太恐怖了,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我问你,苏荫所言,可都是真的?陈老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老爷,您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肯相信我是么。魏琪彤红着眼睛质问道,那模样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倏然间,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陈老爷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掐住魏琪彤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墙上,大神咆哮着: 你这个毒妇!你到现在还要骗我! 魏琪彤猝不及防被扼住脖子,马上下意识大力挣扎起来。 他顺手从李管家手中接过一堆什么东西,狠狠塞到魏琪彤嘴巴里,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今天就给我死吧! 余鹤定睛一看,陈老爷拿过来的东西是一堆白色混杂着泥土的药片。 魏琪彤感觉嘴边的空气瞬间被抽离,双手不停拍打着陈老爷的无情铁手,想喊,但只发出了几声无力的气音。 正当余鹤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踹一脚的时候,李管家在一边摇了摇头: 都是因果报应啊。 原来李管家晚上去前厅的花棚照看花儿的时候,发现满棚月季只有靠近墙角的几株枯萎了,他心生奇怪,觉得这花儿也没缺水,怎么就枯萎了呢。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7 他觉得这是老爷为了哄二姨太开心专门请人做的热带花棚,生怕叫二姨太见了不开心,他也不敢多想,赶紧把那几株月季连根铲起打算毁尸灭迹,但花儿被□□的时候,几颗白色的东西从泥土里冒了出来。 李管家下意识扒拉两下土,然后从土里扒出了几只药盒,就是维拉帕米的药盒,上面还写着几个字: 十盒,魏琪彤收。 原来事发后魏琪彤为了销毁证据,又因为时刻陪着老爷,不敢把药烧掉怕引人怀疑,所以就只好埋在了花下,但不成想,药物刺激了花儿致使花儿败落,又恰好被李管家发现了。 刚说完,又有两个警察跑了过来,张望一番后赶紧把魏琪彤从陈老爷的手中救了下来。 不好意思魏琪彤小姐,我们现在怀疑你与刘玉龙死亡案有关,麻烦您同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魏琪彤从陈老爷手中解脱出来,顿时失了力一般跌坐在地。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也跟着簌簌下落。 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输了 魏琪彤跪坐在地上,浑身战栗不停,其实看起来真的挺可怜的。 但余鹤一点也不同情她,只能说,罪有应得吧,如果不是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今日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毒妇!把你的脑袋挂在城门,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看看你这副丑恶的嘴脸!陈老呀大骂着,眼眶通红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 那两个警察把魏琪彤从地上拉起来,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对她说: 走吧。 等一下。余鹤却忽然喊住他们。 那两个警察回头,一看余鹤,心道这不是刚关进监狱那小子嘛,怎么跑出来的?! 我还有点话,想和陈太太说。 医院里种着大片梧桐,即使在冬天也长势喜人,所以这里一年四季看起来都生机勃勃的。 魏琪彤站在梧桐树下,修长的身材被修身的旗袍包裹着,寒风扬起她的卷发,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余鹤看着那头卷发,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了,当日在玉梓床上发现的那根长卷发,就是魏琪彤的。 不得不说,这女人是真的城府颇深,还聪明到可怕,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连脏话都会讲,要不是她做了这么多恶心人的事,余鹤都要忍不住成了她的粉头了。 但是,她所知道的这一切,绝不是一个常年流连于戏班的戏子能学到的。 说说吧,别傻站着了。余鹤笑道。 魏琪彤抬眼:说什么。 说说,你的秘密。 余鹤死死盯着她,语气生硬。 魏琪彤抱着双臂,慢慢闭上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的意味。 是我输了。她深吸一口气,轻轻道。 不用急着发表遗言,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还是说,谁指使你的。 魏琪彤冷笑一声,摇摇头:如果我说,我是被一间博物馆带到这边来的,你信么。 屮艸芔茻!就知道是这样!早就觉得这小娘们不对劲儿了,余鹤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还真叫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那看来还是同道中人啊。余鹤戏谑笑道。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博物馆? 对,你没猜错,就是殷池雪的博物馆。魏琪彤睁开眼睛,睫毛微颤,犹如一只濒死的黑尾蝶,用尽最后的力气扇动着翅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认识殷池雪?余鹤此时此刻吓得脸都绿了。 这殷池雪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是,在殷池雪塑造的世界中,很简单,拯救世界的主角,和阻挠主角的反派,而我很不幸就是那个反派。 那你的任务是? 魏琪彤抬眼看着余鹤,一字一顿认真道:杀了你。 震惊犹如在湖水中投入石头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这么说,殷池雪一直在戏弄自己?什么拯救世界感化怨灵,都是他编出来的?! 余鹤深吸一口气,遏制住想要把这死小子拖出来打一顿的欲望。 那之前在码头那个像杀我的船夫,也是你找来的? 魏琪彤点点头。 他到底想做什么?余鹤一声高喊,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魏琪彤摇摇头:怨灵出逃是真,要感化也是真,大概把我加进这场游戏才真的是他的恶趣味吧。 那,如果任务完不成,你岂不是就不能回去了? 魏琪彤望着那碧蓝的天空,唇角漫上一丝微笑: 其实我反倒应该谢谢他把我带过来,在我看来,不回去反倒比较好。 奇葩想法,这里有什么好,没有手机也没有WIFI,一堆文盲天天神神叨叨的,还要受牢狱之灾。余鹤翻了个白眼。 所以,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也不必去强求自己理解别人。 妈的,怎么回事,自己突然有点喜欢魏琪彤这个小坏蛋是怎么回事。 毕竟我和你不一样,就像我说的,我是从底层社会里摸爬打滚起来的,吃过很多苦头,从小就因为没有父母饱受欺凌,读书时经历校园暴力,工作后被别人指着鼻子诬陷成老板的小三,他们甚至还会很幼稚的把我关在卫生间一晚,所以,在那一瞬间我忽然也想通了。 魏琪彤笑笑:这里的人不会欺.辱我,凭这一点,我就愿意留下来,也顺便,成全你。 道理我都懂,但这不是你反过来欺负别人的理由。余鹤觉得可笑。 大概就是一种渴望同化的心理吧。魏琪彤笑笑,转过身好了,谈话结束了吧,我过去了。 你不会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了吧。余鹤顿时啼笑皆非。 接着,他凑近魏琪彤,同样认真地告诉她: 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你杀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光你可怜,那个被你无故杀害的帮工更可怜,他大好的人生随意毁在了你手中,还有苦苦挣扎于死亡线上的玉梓,所以,无论是什么惨痛的代价,这都是你应得的。 你说得对。魏琪彤几乎是毫不反驳地应了下来。 那么,有缘再见了。说着,魏琪彤对着余鹤深深鞠了一躬。 余鹤望着她,叹了口气。 的确是,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但是,魏琪彤小坏蛋,希望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吧。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终于,在众人期盼中,手术室门口的小红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一帮人连忙凑上去询问玉梓的情况。 医生疲惫地笑笑:或许是上帝舍不得带他走吧,所以,又把他送回来了,但是这次你们真的要小心一点了,千万不能让他再受任何刺激。 陈老爷笑着点点头,但是笑着笑着,却又掉了眼泪。 还好,还好他还没有失去玉梓。 余鹤也跟着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把他转到重症监护室,明日你们再来探望吧。 几人千谢万谢,都恨不得跪地给这医生磕个头。 余鹤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还躺在手术室里的玉梓,他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存在感。 玉梓啊,你能平安度过,太好了。余鹤喃喃着。 最终,魏琪彤在警局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包括是如何用言语刺激玉梓导致他再次发病。 余鹤知道后,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耶,太恐怖了,纸都包不住火了还要挑拨一次自己和玉梓,可怜是可怜,但坏也是坏透了。 余鹤回到陈家大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根据陈老爷的指点来到了陈家传说中的那间湖底监狱,据说是专门关那些犯了错的下人用的。 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殷池雪。 余鹤讪讪来到前堂,思忖着是不是殷池雪又因为太痛了而把自己的灵体逼了出来。 但是一抬头 喵的,这个坐在前堂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起来清闲自在的死小子可不就是殷池雪那厮么?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余鹤喊了一声,顿时犹如子弹一般扑到殷池雪怀中,我想死你啦! 但是对方却略显嫌弃地推开了他。 诶?你脸上的伤好这么快?余鹤瞧着他那张白嫩的小脸,讶异道。 是我。那人终于无奈地说了一句。 余鹤愣了下,立马弹开几米远。 果然这个讨人厌的语气,才不是他们家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殷池雪呢。 殷池雪呢。余鹤四处张望一番,试图找出殷池雪的□□。 我是来告诉你,恭喜你,任务达成,感化了女鬼,和殷池雪好感度达到满级,可以回家了~ 可以回家了! 余鹤瞬时瞪大双眼,一蹦三尺高,还在空中来了个托马斯三百六十度全旋。 Perfect!哥要回家了!总算赶上这个月的排位赛了!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但是高兴过后,巨大的失落感却又倏然间铺天盖地袭来 要离开了么。 余鹤回头,望着这空荡荡的前厅,良久,苦笑一下。 是啊,当然要离开的吧。 他不似魏琪彤,于那个世界毫无牵挂,可以留在这边,在那里才有自己真正的亲人朋友。 哎,算了,之前自己还在劝玉梓,长大就是一个不停离别的过程,自己怎么能又在这里依依不舍的搞这一套呢。 殷池雪看了眼手表,道:天亮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同他们好好道个别吧,然后,要上路了。 余鹤点点头,施施然犹如游魂一般飘了出去。 来到苏荷家,见他正和乔越良看着店子有说有笑。 见到余鹤,苏荷立马蹦蹦跳跳跑过来,撒娇地拉住他的胳膊:哥,你又来看我啦。 余鹤瞧着苏荷,鼻头一酸。 眼泪慢慢聚集于眼眶中,他笑笑:是啊,来看看我家妹子,看看傻妹夫有没有欺负她。 他才不敢呢。苏荷俏皮地笑笑。 舅子。乔越良摸着脑袋憨厚地喊了声。 余鹤不着痕迹地抹掉眼底的泪水,掏出手机:来,哥给你们拍张照。 苏荷好奇地看着那只手机:这是什么呀。 小丫头问题这么多,快和你老公站到一起。 苏荷一听可以拍照,顿时喜形于色,毕竟她以前只见过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才能将自己的年轻容颜永远留于纸上。 喊茄子。余鹤摆好姿势,对准门口那一对互相依偎的璧人。 茄子!苏荷露出细白的小牙牙,笑得甜美可爱。 快门响动,咔嚓一声。 再见了,我的妹子;再见了,傻妹夫。 医院里,玉梓还静静躺在病房里,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所以他到现在也没醒来。 余鹤静静看着他,心底酸涩上涌。 这个小跟屁虫,要是醒来后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一定又会哭闹不停吧。 从来到这边到现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个月,不知不觉间,余鹤是真的,已经把他看做了一家人。 不成想,昨日对他的劝慰竟是最后的离别之言。 余鹤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床边,望着他的睡颜,忍不住拉起他的手。 虽然是无意识中,但玉梓还是回握住了余鹤的手。 温暖且温柔。 小笨蛋,我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你家财产才故意接近你呢,但是我要走了,所以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药,勤加锻炼,开窗通风,记住了么。 玉梓静静的,并没有回应。 我不能再陪着你啦,对不起,是我食言,原谅我吧。余鹤笑笑,摸了摸玉梓的头发。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哦,要活到一百岁,要再次找到我,知道么。 说着,余鹤拉着玉梓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知道么,一定要找到我。 望着玉梓恬静的睡颜,余鹤笑着笑着,却又忽然撇了嘴。 玉梓不知做了什么梦,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很少能见他这么笑呢,应该也是,很开心的梦吧,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一声长叹,一滴眼泪。 有缘再见,玉梓小少爷。 回到陈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多了,殷池雪仿佛一夜未眠,还坐在那里悠闲喝茶。 见余鹤回来,他站起身:好了么?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余鹤却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余鹤看着他,半晌,缓缓道:让我再最后见一眼殷池雪吧。 殷池雪诧异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因为好感度达到满级,我的灵魂出来了,这个世界的他已经消失了。 心里猛地塌陷下去。 是,是么余鹤回过头,强忍即将决堤的泪水。 明明打算同这里每一个人认真地说再见,为什么唯独他,不能好好道别呢,就算是最后一面,也不该是在那种场景下啊。 余鹤抬手飞速擦了把眼睛,故作笑容:好了,那没事了,走吧。 殷池雪瞧着他,微微仰头,接着,他走过去,忽然抬手抱住了余鹤,紧紧揽在怀中。 就像那个殷池雪的怀抱,宽厚,温暖。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8 想说什么就说吧,过期不候。 余鹤回手紧紧抱着殷池雪,不管怎么努力,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现在脑袋里被塞得满满的,是殷池雪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笑起来的样子,情真意切的样子,约定好了要一起过春节,甚至还幻想了同他一道贴对联包饺子这种最简单最平凡的小事。 可是,殷池雪已经不在了。 即使是分别,他也不会像自己一样随着难过了。 痛苦的就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殷池雪。余鹤哽咽着,双手紧紧抓住殷池雪后背的衣服,轻声道,我好想你啊 殷池雪望着天,无奈地叹口气,任由他将鼻涕眼泪都擦到自己身上。 良久,殷池雪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余鹤的后背: 乖哦,不哭 就像是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连分别都是这么突然。 本以为还能和殷池雪相处更久更久,甚至是还有很多没说出口的情话,却就这么突然间结束了。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殷池雪抱着余鹤,轻轻晃着,唱了这首余鹤曾经为殷池雪唱过的曲子。 周遭的一切开始慢慢扭曲变形,混沌之中,只有这首歌还萦绕于上空,听起来像是幻觉,但又像是,最真切的,爱恋 再次睁眼,还是那间清冷陈旧的博物馆。 还是那个于惊恐下被带到异世界的房间。 而那件本该悬挂于玻璃柜中的刺绣喜服,却犹如幻象般一点点透明化,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余鹤呆呆地望着那空荡荡的玻璃柜,喃喃着:她已经消失了么。 殷池雪还是来时那般,长发飘飘,神采飞扬的模样。 诚如你所见,她了却了生前夙愿,得到了救赎,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殷池雪负手笑着,可喜可贺。 至于魏琪彤,既然她选择留在那个世界作为对自己的惩罚,那我便也遂了她的愿,她在那边,也终将会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相应的代价。 见余鹤始终沉默着,殷池雪歪着脑袋不解问道:怎么,回来了还不开心么。 余鹤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开心,怎么会不开心 只是,始终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有,虽然很抱歉,但我必须要收走你对那个世界殷池雪的情思。说着殷池雪缓缓抬手。 为,为什么。余鹤抱着自己的脑门,像个马上要被污.辱的黄花大闺女一般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因为,不可以喜欢上我,没有结果的。说着,殷池雪伸出食指,缓缓伸向余鹤的眉心。 如果自作多情能当饭吃,你能养活全世界六十亿人口。余鹤鄙夷。 但此时的余鹤只觉得动弹不得,就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平任艹。 纤细的手指点在眉心,余鹤本以为会像电视中演的那样触发什么光彩斑斓的五毛特效,但很可惜,并没有。 只是在殷池雪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眉心那一刻,心里忽然就想丢了什么一般,巨大的失落感来袭。 再回想起那个世界的殷池雪,也没有痛彻心扉的无力感,只是稍微有点怀念罢了,就像是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感情也慢慢淡了下来。 殷池雪收回手: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余鹤望着他,明眸皓齿,笑得春花般灿烂,明艳的脸庞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良久,他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异世界就想问的问题。 你,到底,多少岁了。 殷池雪笑笑,转过身,接着缓缓伸出四根手指。 四岁?!余鹤惊愕,嘴巴大张都能塞进去自己的拳头。 四百。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是谁呀。屋子里传来奶声奶气的询问。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面前的大门赫然打开,还不等反应过来,一颗名为佩佩的子弹出膛直中余鹤怀中。 哥哥!佩佩穿着毛茸茸的睡裙,惊叫着扑到了余鹤怀中,你终于回来了! 余鹤抱着她转了个圈:是哥哥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大坏蛋!不是说我睡个两三天你就回来么!骗人!撒谎精!佩佩撅着小嘴,用她那柔软的小拳头重重打在余鹤怀中。 余鹤亲了亲她肉肉的小脸,进了门:哥哥给你带了礼物回来赔罪哦。 是什么。小丫头兴奋地蹬着小腿。 当当当!绿巨人组合套装。余鹤将套装总包装盒里拿出来,举给佩佩看。 佩佩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床头都快堆成山的绿巨人组合套装,但又怕哥哥失望,只好装作很开心地抱着哥哥亲个不停。 佩佩,是谁呀。卧室里传来女人的询问声。 佩佩一听,赶紧拉着余鹤的手往里拽,嘴里还喋喋不休喊着:是哥哥回来了!妈妈,哥哥回来了! 女人一听,赶紧穿鞋下床。 玄关处,还站着那个稍显拘谨的傻孩子。 那一瞬间,心里的大洞终于被填满了。 姨妈,我回来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最后一个字俨然变成哭腔。 真的,回来就好。 当晚,小姨带着余鹤和佩佩去吃了当地最有名的火锅,回来的路上,下起了绵薄的小雪。 佩佩踩在那薄薄的积雪上,笑着问道:哥哥我厉害么? 看着眼前的一切,余鹤忽然笑了。 是啊,这里才是自己要共渡一生的家人,即使那个世界有太多不舍,可还是要感谢曾经的陪伴,然后微笑道别。 一个星期后 别吃了,都第四碗了,医院都快被你吃倒闭了。 望着病床上还在胡吃海塞大口扒饭的邵明旻,余鹤是真佩服他,刚醒就这么有精神。 可是邵明旻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碰上山体滑坡,然后受了伤昏迷了,不成想这一躺就是三个月,可不得把这三个月的饭量都给补回来嘛。 邵明旻擦擦嘴,把碗递过去:前辈,麻烦再帮我打碗饭。 我kiao你还没完了。嘴上这么抱怨着,余鹤还是乖乖接过碗。 罢了,谁让他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茗敏小姐姐呢。 检查过后,医生告知邵明旻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有点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好好养膘吧,我得回去给我妹妹读睡前故事了。余鹤起身。 前辈你还真是个妹控哦。 去!余鹤怒吼一声,背起双肩包,看你是伤员不和你一般见识,行了,我走了,好好睡觉。 出了住院部大楼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这几天一直在下雪,积雪都堆的快要没过脚踝。 余鹤呵了口热气,搓搓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 就在余鹤刚要出医院大门之际,余光却瞄到一旁的长椅上坐着个老爷爷。 老爷爷看起来得有近百岁了,老的已经看不出原样,特别瘦,在这寒冬腊月天还只穿一件薄薄的病号服。 他正坐在漫天飘雪的黑夜中,抬头望着天空,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 余鹤好奇地走过去,循着老人的目光向上望去。 雪夜,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发散着微弱的光。 老人家,您在看什么呀。余鹤望着那夜空,却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老人依然固执地望着夜空,嘶哑着发出一声:在看一位故人。 余鹤思忖着老人说的故人可能是已经逝去的太太之类,于是摇摇头:老人家,外面冷,您赶紧回病房吧,不然冻感冒了。 这时候,那个老人家终于缓缓低下头,浑浊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模糊不清的男孩。 接着,他笑了。 你和我那位故人,长得很像 余鹤心道这不是说他大众脸嘛,有必要这么打击人么。 他有一天,忽然就消失不见了,我啊,就一直活一直活,可是,眼见着日子也走到尽头了,看来,我是等不到他了老人说话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番话。 这固执的性子,和那位小少爷倒真是如出一辙。 哎呀,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们好找。这时候,忽然跑来一个大婶,拉起老人哄道,来,跟我回去吧,外面多冷啊。 老人家被那大婶搀扶着,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往回走。 只是没走两步,他又停住了脚步。 余鹤不明所以地打量着他,然后就见他回过了头。 你,见过一个,叫苏荫的人么。 余鹤双眼慢慢睁大,一时间,回忆犹如海潮,铺天盖地袭来。 哎呀,您别介意,我这个雇主他年纪太大了,有点老人痴呆了,见人就问你见过苏荫么,没吓到您吧。那个大婶不好意思地笑道。 余鹤没说话,震惊已经使他动弹不得。 那大婶见他也傻乎乎的,以为也是个少年早痴,摇摇头,扶着老人慢慢往回走。 雪花落下时鸦雀无声,昏黄的路灯映照出余鹤孤单伫立的身影。 雪花一点点,一点点在他的肩头薄薄堆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呀各位~今天评论都发红包哦~~么么哒~ 第35章 废位太子(1) 什么?连接异时空的博物馆?活了四百岁的人? 主编摸着他那寸草不生的脑袋, 眉毛一挑:余鹤啊,我看起来像是个智障么?你把这话说给六岁儿童人家都不信好吧。 余鹤急了, 拉过站在一边弱弱不敢作声的邵明旻:真的, 我和小胖都看到了, 人形女鬼,追着我们一路跑,然后我们就跑散了,我就看到了那间博物馆, 然后就被带回了抗战前夕。 小胖也是一脸懵逼,小声问道:前辈,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主编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让你跑个新闻你看看你, 带着后辈闹失踪就罢了,回来了还来一句什么回到了三十年代,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老实。 我 余鹤想解释,又被主编无情打断:你有这功夫跟我瞎胡扯不如赶紧把你稿子写了去, 这么大人了还天天让我跟在屁股后面催,好意思么你。 他掏出手机,找出之前拍的照片拿给主编看:你看,这就是我当时拍下来的。 主编只瞥了一眼便道:这样的照片我在横店一天能给你拍八百张。 余鹤知道不能和这个主编硬犟,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但是,只要把证据拿给他看,他总就无话可说了吧。 想着, 余鹤拔腿就往外跑。 前辈!你干嘛去!邵明旻也紧跟着追上来。 余鹤委身踏进车子,点火发动,小胖眼疾手快在车子开动前也跟着钻了进来。 你跟过来干嘛。余鹤瞥了他一眼。 嘿嘿,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和主编吵架心情不好,一冲动再做点什么傻事。 余鹤翻了个白眼: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小胖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前辈,不如我们去吃小火锅吧,我知道东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店,大众评价满五星,说是好吃到哭。 余鹤没那个心情,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出报社大院。 我问你,你昏迷前发生的事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余鹤目视前方,冷冷发问。 小胖摸着脑袋,仔细回想一番,还是摇摇头:我就记得咱们碰上大暴雨,然后山体滑坡,之后完全没印象了。 余鹤叹了口气,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撞坏脑袋了,明明是先遇上鬼新娘再碰到山体滑坡,他怎么能单单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余鹤也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开车来到了上次采访孤寡老人的长春村。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对着还坐在车上的邵明旻喊了句下车。 邵明旻屁颠屁颠下了车,紧跟余鹤往前走。 傍晚五点的冬季已经黑了大半,那些盘虬交错的枯枝就像是一只只扭曲狰狞的鬼手,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人的魂魄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邵明旻小心翼翼地拉着余鹤的衣角,紧张地东张西望着,问道:前辈,这是哪里啊,好恐怖啊,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个杀妻案的稿子我还没写完来着。 余鹤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这树林中的枯木都长一个样,余鹤也不知道自己上次到底是怎么找到那座博物馆的,但是那博物馆目标还算明显,只要多走几步就会看到的吧。 两人踏着泥泞的小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猫头鹰于枝头发出一声咕咕,在这阒寂的树林中格外刺耳。 邵明旻吓得一哆嗦,回头望着树枝上那只不老实的猫头鹰,挥了挥手,喊了声去。 俩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但一直都没找到余鹤所说的那间博物馆。 前辈,我们回去吧,我怀疑你说的那座博物馆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你撞坏脑袋了臆想出来的。邵明旻胖胖的身子缩成一团。 个头挺大胆子怎么这么小。余鹤推开他,你别拉着我,不好走。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29 一定存在的。余鹤肯定地说道。 因为他在当时邵明旻住院的医院见到了年迈的玉梓,所以他更加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或者是做梦。 前辈,这个地方我们刚才是不是来过啊。 绕了一大圈,又看到了栖息于枝头的那只猫头鹰,邵明旻是真的怕了,浑身都紧绷起来。 难道我们碰上了鬼打墙?余鹤若有所思道。 邵明旻一听,吓得惨叫一声,挪动着他肥胖的身躯灵活地跳到余鹤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脑袋。 尼玛啊,你是不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么。 余鹤被邵明旻这一个猛扑差点都陷进土里,他忙稳住身形,大力推开邵明旻。 真的,前辈,就算咱们没碰上鬼,要是碰上什么杀人分尸处理尸体的,那画面我也受不了啊。小胖怕的直哆嗦。 谁让你跟来的。余鹤白了他一眼。 但是,话虽如此,以为找到博物馆就能找到那个自称活了四百年的殷池雪,但是,这博物馆真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余鹤把这偌大一片树林走了个遍也没再见到那座博物馆。 真是活见鬼了,难道博物馆被当成违章建筑给拆了?不应该啊,也没听到风声啊。 罢了罢了,找不到就算了,反正就算找到博物馆也没用,就主编那比驴还倔的脾气,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算了不找了,走小胖,咱们吃火锅去。 余鹤的一大人生信条:得过且过,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一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还没到火锅店,脑子里已经被鸭肠百叶小肥羊给塞满了。 一到冬天特别是双休日,那火锅店总是席无虚座,余鹤他们等了半天才等到位置。 余鹤倚着旁边的落地窗,闲极无聊地在菜单上随便打钩。 外面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火树银花,无一不诉说着属于这个时代的骄傲。 余鹤点好菜,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放。 这时候,余光好似瞄到了一奇怪身影。 他忙偏头望过去,就见马路边站了一高挑身影,长长的高马尾随着寒风微微扬起。 余鹤大惊,下意识站起身,像只苍蝇一样扒着玻璃向那边望去。 那人!是殷池雪吧! 想着,余鹤拔腿就往外跑。 前辈!你又要去哪! 顾不得邵明旻在火锅店里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喊叫,余鹤秒速二百码冲出了火锅店。 他冲向马路边,向着那高挑身影直奔而去。 人行道的红灯却不识时务地亮了起来,几辆大卡车穿过车道,将本想闯红灯的余鹤逼了回去。 殷池雪!他激动地大喊一声,试图吸引那人的注意。 但声音很快埋没于疾速的车鸣声中。 等车子全部开过去,对面的马路早已空无一人,而那个背影,就像是幻象一般,瞬间消失 失落的回了火锅店,失落的和邵明旻一起吃完传说中好吃到哭的火锅,失落的道了别各回各家。 小姨带着放了寒假的佩佩去看望外婆,今晚不在家。 空荡荡的房间内,干净透亮的木地板映照出余鹤略显孤单的身影。 余鹤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沉沉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灯罩开始发呆。 那个人,应该就是殷池雪吧。 可是,总感觉他和现代人类世界那么不搭,走在人群中都特别突兀。 又或许,那根本不是殷池雪,只是一个背影相像的人罢了。 想着,余鹤缓缓闭上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醒醒,醒醒。细若蚊吟的呼唤声在头顶响起。 余鹤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佩佩乖,哥哥困了,明天再陪你玩。 我不叫佩佩。那声音继续纠缠不休道。 那就花花,猪猪余鹤半梦半醒地回答道。 倏然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卧槽?怎么回事,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家里除了自己怎么还会有别的男人?! 余鹤一回头,正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天真笑脸。 流氓!卧槽!色.狼!有色.狼!余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双手护胸瞬时弹到一边。 那人还趴在床上双手托腮:莫怕,我并非色.狼。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不是你谁啊?为什么在我床上,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入室抢劫的。余鹤忙从一边衣架上扯过裤子急匆匆穿好,生怕被这人占了便宜去。 但是冷静下来仔细一看 长发,玉冠,官靴,白龙袍 余鹤揉揉眼,还使劲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真实传来,确定不是在做梦。 我叫若廷,字未寅。那个穿着怪里怪气的小子大方介绍起自己。 这还有字号的?都什么年代了。 不对不对,为什么一个打扮成这样的人会在自己家里。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滚,不然我要报警了。 你别怕,我并非坏人。说着,那个人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向余鹤飘了过来飘了过来。 余鹤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浑身血液倒流直冲头顶。 屮艸芔茻!这是人是鬼啊!还是说他穿了轮滑鞋?! 余鹤吓得都快窒息了,一个劲儿往角落缩去。 那个自称名为若廷的人似乎是看出来余鹤的害怕,忙往后飘了几步,摆摆手:诚如你所见,我确实是鬼魂,但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必如此戒备。 虽然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都经历过了,但真要见了鬼魂,余鹤还是慌得一批。 为表诚心,我就站在这里,绝不往前踏足半步。说着,那小子还颇为无辜地举起双手。 你干嘛缠上我啊,我好像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吧。余鹤一边吸着冷气一边战战兢兢问道。 若廷笑笑,笑得倒是怪好看: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走开啊。余鹤抱着衣架,眼睛死死盯着那鬼魂的脚,生怕他再向前迈一步。 若廷双手抱拳:其实我都听苏荷小妹妹说啦,她说你帮她实现了生前心愿,她才得以投胎转世。 苏荷?你认识苏荷?余鹤一听到苏荷的名字,多少放松了点。 若廷点点头:其实鬼魂的世界就像人类世界一样,关系好的还会定期约着比赛挖尸体。 人类可不会比赛挖尸体。余鹤嫌恶地捂住嘴巴。 你们有实体,可以吃喝玩乐,而我们没有实体,吃东西也会漏出来,于是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消遣。 余鹤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所以,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若廷一听,大眼睛立马噙满泪花:求求你,恩人,让我投胎转世吧。 这个我帮不了你,你得去找阎王爷。 恩人有所不知,像我们这种生前有未了心愿携了怨气的魂灵,天不收地不要,只能一直游荡于人间,所以,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像帮助苏荷小妹妹一样也帮帮我。 余鹤上下打量着若廷,有点不情愿:怎么帮你,帮你把你的尸体挖出来风光葬了? 若廷立马摇摇头:非也,其实我的心愿很简单。 余鹤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本以为是什么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诸如此类的心愿,但若廷小恶魔温柔一笑,缓缓吐出四个字: 夺回皇位。 余鹤深吸一口气,笑得青筋暴起:你看我像皇位么,要不你把我收了吧。 对于这种高难度无理要求,余鹤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妈的,夺皇位那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么,为了这一个破皇位每年死多少人,别说他一个外人,就连亲兄弟间为了皇位都互相算计,更不用说自己这个耿直单纯的小萌逼,宫斗剧里都活不过一集。 余鹤不想再理会他,拉开被子钻进暖融融的被窝:麻烦帮我关下灯,我要睡了谢谢。 若廷还真就老实地帮余鹤关了灯,但又死皮赖脸脱了靴子跟着钻进了余鹤的被窝。 余鹤呼吸一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与鬼同眠? 别看我穿得光鲜亮丽的,其实我真的很可怜,十八岁那年便被我皇弟设计废了太子之位,母妃遭众臣弹劾被打入冷宫。 余鹤内心OS:呦,还是个皇太子,是很可怜,但是跟我有毛关系,更何况几百上千年过去了,释怀吧小子。 唯一对我好的只有我九叔安瀛王,但他也不幸被我连累,被熹淑妃冤枉和我母妃通.奸、觊觎皇位,于是也一道被贬为平民,后来那些毒妃连我父皇都不放过,下毒,害死了他呜呜呜。 余鹤听着若廷喋喋不休的,打了个呵欠,心不在焉道:别难过,说不定你九叔真把你父皇给绿了呢,那这样也不亏。 若廷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固执道: 绝无可能,我九叔为人正直,样貌过人,还是个断袖,不可能相中我母妃。 这小子,怎么感觉像是他九皇叔的高级黑,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么就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 好了好了,道理我都懂,但是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深宫之中稍有差池小命难保,我不聪明也不讨喜,只会拖你后腿罢了。 他曾经见识过魏琪彤的招数,但和后宫心计比起来,那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以,狗命要紧,算了,就当自己是个废物好了。 其他人就罢了,我九叔是真的可怜,他是除了母妃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最后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母妃好歹还保住了命,我的九叔就惨了呜呜呜。说着,若廷这小子又开始哭。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掉眼泪啊,恕我直言,就你这哭包性格难怪被废位。 若廷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九叔呜呜呜,我连九叔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和我形同兄弟,比那亲兄弟还要亲。 余鹤不耐烦地掏掏耳朵,烦躁说道: 就是因为你只会哭,所以才保不住你九叔,保不住你母妃和父皇,要我说,当初一当上太子就该设计把你的兄弟杀光,你现在就不至于跟我这哭哭啼啼惹人烦。 那我就是如此感性,有什么办法。若廷勉强止住哭,可怜兮兮地抹着眼睛。 说着,若廷就像多啦A梦从口袋掏出神奇机器一样不知从哪掏出一副卷轴画。 这是当年画师为我九叔画的肖像图,我没用,害九叔被抄家,也,只留下了这幅画。 说着,若廷还打开肖像画开始缅怀起来。 按照一般尿性,宫廷画师会给人把形象往富贵里画,往往画得丑且胖,所以余鹤根本没兴趣看他那个丑且胖的九叔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若廷毛手毛脚地抚摸着画面,不小心就把画轴戳到了余鹤脸上。 余鹤睁开眼,不耐烦地推开那幅画。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浮动粒子。 只是随意一瞥,却再也移不开眼。 画上的人披着雪白的毛裘伫立于雪中,微微仰头,伸手接着洋洋洒洒而落的雪花,青丝高绾随风拂动,极其艳丽的一张脸,唇红齿白,双眸如秋水,身姿翩若惊鸿,在素白背景中格外显眼。 但这画上的人不就是殷池雪么?! 看着余鹤睁大眼睛那副惊艳于画中人的模样,若廷在心中窃喜。 馆长这一招果然好用! 主编,我想同您请个长假外出旅游。 有多长。 最短一个月,上不封顶。 你干脆辞职吧。 秃头主编搅动着杯中的热咖啡,摇摇头:哪有你这样的,消失三个月回来又要请假,还上不封顶?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温油了。 哪有。余鹤小声道。 算了算了,反正这谢导的风头还没过去,昨天你不在,他又亲自上门批评了我一通,罢了,去吧,多拍点好照片回来做做公众号。 余鹤一听,就知道他们主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主编大人,我会给你带土产回来的。 你人能安全回来就行了。说着,主编摆摆手,也多亏我和你父亲是老相识,不然,你早不知被我开除多少次了。 嘿嘿嘿,主编大大,笔芯~ 请好了假,余鹤屁颠屁颠离开了报社,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回头看了眼还坐在后座抱着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的若廷。 走吧,带我去博物馆。 若廷头也不抬地应道:不必,你随便找个地方一开门就到了。 这是什么操作。 只要我留在博物馆中的信物和你通灵之后,那就扇扇大门通博物馆了。 余鹤鄙夷:你该不会在蒙我吧。 不信你就试试。 余鹤四处打量一番,就见不远处有一间亮着暧昧红灯的按摩房。 我还就不信了。说着,余鹤下车直奔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按摩房。 他走到按摩房门前,那些个身姿妙曼的小姐姐立马便如狂蜂浪蝶般涌来,一人拉着余鹤一只手就往里拖。 诶别这样,我没钱。余鹤象征性地挣扎两下,手却诚实地触碰到了那扇木门。 前辈!一声嘶吼,吓得余鹤顿时萎了三分。 一回头,就见邵明旻正提着几大袋生活用品站在后面,正用那种看人渣的表情看着余鹤。 前辈!不能知法犯法啊!邵明旻说着,挪动着他庞大的身躯飞奔而来。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0 余鹤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邵明旻撞了过来。 仿佛一瞬间,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邵明旻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大门被撞开,余鹤脚底一滑,一个猛扑摔了个狗吃屎,邵明旻紧跟着重重压了下来。 余鹤仿佛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好似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身体一般。 一双灰色的毛绒兔耳朵拖鞋霎时出现在视线中。 一抬头,就见殷池雪穿着乳白色真丝睡衣,长发散开,手里还抱着一个暖宝宝,正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以及压在身上的邵明旻。 真漂亮,真可爱。 这是余鹤看到殷池雪后脑海中闪现的第一句话。 邵明旻哎呦两声,揉着摔痛的膝盖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脸就红了。 想,想不到,这看起来水准不高的按摩房里还有,这,这样的绝色。邵明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怎么来了。殷池雪收起惊愕的表情,诧异问道。 还不是你那个好侄子,就是那个叫若廷的把我带来的。余鹤说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殷池雪笑笑:原来你已经见过若廷了。 前、前辈,这个女孩声音怎么这么粗,而且,她,有点太高了吧。邵明旻小声问道。 殷池雪还是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是男的。 男的,男的?!邵明旻惊喜的五官都扭成一团,捂着他脆弱的小心口,仿佛一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可怜人。 男的为什么这么好看啊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活了四百多年的老妖怪。余鹤介绍道。 不可能,我不信。邵明旻捂着嘴巴倒退几步。 不信就对了,只有你这种小笨蛋才会信这种话。殷池雪瞥了一眼余鹤,讥笑道。 余鹤觉得,自己当初还是该掐死他的。 妈的,自己是真信了,这殷池雪到底有没有句实话? 既然是若廷喊你过来的,那你先跟我来吧。殷池雪转过身,微微侧首道。 穿过漆黑且悠长的走廊,三人往那最深处慢慢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个人比较喜欢的一个~ 依然还是要说新年快乐,吃饺子了么?我是北方人,饺子能从年三十晚上一直吃到正月十五,我哭了= = 第36章 废位太子(2) 这就是若廷的信物? 余鹤望着玻璃柜的物品, 有点惊讶,又有点嫌恶。 对。殷池雪点点头。 余鹤以前见过以玉佩或者发簪作为信物的, 也见过了以嫁衣作为信物的, 但是说实话 但是以脐带作为信物他还真是头一遭见!果然活得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能碰见。 若廷本就单纯又天真, 长大后又遭此大劫,所以大概是有点怀念在母亲肚子里的日子吧。殷池雪竟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说实话,恶心。余鹤耿直地回答道。 你曾经也有的。殷池雪睥睨着他。 前辈,我还是没明白, 我们这到底是在哪里。邵明旻还在四处打量着,但是嘴巴已经没闲着了,正咔嚓咔嚓嚼着刚从超市买来的薯片。 余鹤沉思片刻,回过头, 故作悲痛地拍拍邵明旻的肩膀: 小胖,你想不想回到一千年前。 嗯?说实话, 不太想。邵明旻舔舔手指,那里没有手机没有无线网, 漂亮妹子还都是皇帝的,我才不想回到一千年前。 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说着,余鹤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叹。 邵明旻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这个平时脑子就不太灵光的前辈又演起来了。 好, 回去之前,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殷池雪从柜子里拿出那只装着脐带的盒子,打开。 不可以改变历史, 还有,保护好明旻。 说着,他将那只盒子放到余鹤手上:打开,你需要触碰信物才能通灵前朝世界。 卧槽!我不信!上次你也没让我抱着嫁衣啊,我看你就是诚心要恶心我! 殷池雪歪头:啊,你看出来了? 说话间,房间忽然开始剧烈震动。 小胖抱着他的薯片踉跄着左摇右摆:前辈!地震了! 接着,周遭一切的景物开始变形,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混沌。 前辈!难道这是地震体验馆? 前辈!好刺激啊!一会儿我还想体验一下海啸。 前辈,我有点头晕还有点想吐想吃点酸的 之所以答应若廷的要求光荣赴死,不为别的,就是那张肖像画。 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殷池雪相貌太过人了,所以真的对他很有好感。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哎。 当余鹤睁开眼的时候,一瞬间的强光袭来,刺的他有点睁不开眼。 但还是会提前兴奋地想到: 我是不是穿成皇帝了?那岂不是后宫佳丽三千都归朕一人所有,包括那个妖艳贱货殷池雪,也得纳入后宫,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嘿嘿,美滋滋,让他欺负朕。 哎呦疼死我了 正当余鹤做着他左拥右抱的春秋大梦之际,旁边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思绪。 余鹤适应了这强光后勉强睁开眼,坐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为什么旁边躺了一排男的,而且各个被单上都有血迹! 余鹤揉揉眼,抬头看了眼门牌。 净!身!房! 妈蛋为什么是太监啊,殷池雪这个杀千刀的,是不是有毛病? 余鹤赶紧掀开身上的被单,脱下裤子看了看 还好还好,还在。 这时候,门外面传来阴阳怪气的一声:杂家让你们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公公,小的办事您放心,绝不可能有任何差池。 哼,你倒是机灵。 完了完了,传说中的太监总管要进来了,按照一般程序他肯定是要先检查过每个人的下.体,确定清干净以后再统一带到房间里挑选合适的送到不同宫中伺候主子。 余鹤四处张望一番,想着该如何逃跑之际。 大门打开了 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心里祈祷着这次殷池雪能做个人吧。 紧接着,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大太监领着两颗尚显稚嫩的小梆菜走了进来。 这批进宫的共有几人。那太监长得就像那种涂了腮红的大猩猩,鼻孔贼大,嫩牛五方脸,真的恐怖。 回公公的话,共有十八人,都在这儿了。 那公公一甩拂尘:让杂家瞧瞧。 小太监得了令,马上掀开第一个人的被单。 三个人围着那个幸运鹅的下.体细细观察一番,道了句:嗯,尚可。 接着,又开始检查下一个人。 余鹤现在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还没有变成阴阳人,一怒之下直接操刀给剁了怎么办。 想着,余鹤只觉□□一痛。 诶?阴阳怪气到让人难受的一声。 那公公好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招呼了其他二人过去围观。 这个怕是没有做干净。那公公扭着腰肢,给杂家拿刀子和蜡烛过来,杂家亲自给你们示范。 其中一个稍显机灵的小太监听了立马从一旁拿过公公要的东西,狗腿之相令余鹤佩服。 那公公翘着兰花指拿刀子以烛火燎过消毒,其余两名小太监都紧紧围上去,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公公比划了两下,接着狠狠一刀甩了下去。 瞬时间,惨叫声穿破云际,惊扰了栖息于枝头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 余鹤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抖成筛糠。 妈耶,太惨了。 余鹤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还在做清理的三个太监,赶紧从榻上坐起来,他望着对面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幸运鹅,趁那三人不注意,下了床榻,悄悄溜到他身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打横将他抱起,然后放到自己的床榻上。 接着,余鹤又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迂到了那个人的床榻边,心惊胆战地躺了上去,盖上被子继续装死。 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贯耳。 那几个太监检查过后,那公公便扭着他的水蛇腰走到了门口:好了,差不多了,一会儿等他们醒来,全部带到司礼监来,杂家要亲自挑选。 听着那公公说一句话拐十八个弯的语气,余鹤是真的快吐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盼望他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辣眼睛。 以前余鹤只在北京看过故宫,但被翻修过的故宫多少少了那么点意思。 而这一次,他可是实打实见到了真正的皇宫。 气派恢弘,奢华磅礴,那一排排穿着罗裙的小宫女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但是很气人,她们都不是自己的。 司礼监门口跪了一排伤势未愈的新太监,余鹤也在其中,正低着脑袋望着地砖发呆。 听着那总管公公读完了比天书还长的宫规,余鹤现在被他的声音刺激的浑身发痒,忍不住挠了两下。 不过太监也好,太监可以直接接触皇帝他们,还可以看着那些丰腴美丽的妃子过过眼瘾。 但是名声可就臭了啊。 轮到公公赐名,这公公也是非常简单粗暴,只要在小X子中间按照福寿安康、功名利禄、四方财气、八方乐事挨个排下来就行,可以说是很不走心了。 余鹤领到了小利子的名字,听起来像小栗子。 妈蛋,还有点可爱。 伺候这些宫中贵人,最要紧的是机灵,嘴巴巧,会来事儿,守规矩,讨得他们开心,你就能往上爬,虽然咱们没了□□,但志气还是要有的。 余鹤内心OS:谢谢,我的志气不想用在做太监上。 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些个刚丢了命根子疼得都快说不出话的可怜人们只好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是。 只有余鹤,中气十足地喊了声是! 这一下子,他可立马就突兀出来了。 那总管公公瞧着他,表情略显讶异。 这倒是稀奇,他在司礼监这些年还是头一遭碰上这种刚清了根还生龙活虎的,不错,是个人才,要是能培养成自己的心腹送到皇上身边 其实余鹤喊那一声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在这冰天雪地里跪太久烦得慌,单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小栗子?那太监掩嘴笑望着他,抬起头让杂家瞧瞧。 余鹤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然后故作讨好地笑着抬起头。 诶呦!长得可真是水灵!那总管惊喜道,嘴巴都笑成了爱心型。 余鹤心道被你这种人夸我一点都不开心。 就是你了。总管公公拂尘一甩,直指余鹤。 余鹤还在那蒙圈着。 我?我什么? 马上去整理干净,先随我去皇上那儿报到吧。 余鹤:???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余鹤只好站起身,畏畏缩缩地跟着那总管一道离开。 一会儿见了皇上,你可千万机灵起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掂量好了再开口,在这宫中,说错一句话那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一路上,那总管太监犹豫苍蝇般在余鹤耳边嗡嗡个没完没了,余鹤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讲废话,但脑袋里想的却是: 明旻呢?该不会已经变成了阴阳人给送到其他宫中了吧。 那真的太惨了哈哈哈。 正想着,余鹤好像隐约觉得这脚下的石砖,颤了两颤。 一旁树枝上羽翼丰满的鸟儿正缩着身子歪着小脑袋打瞌睡,忽而间就被这细微的震感惊醒,它睁着豆子般的小眼睛低头望着树下,接着惊恐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余鹤顺着这微微颤动的石砖向上看去,还不等看清楚眼前的光景,那太监总管就已经先一步弓腰俯身行起了大礼: 见过公主殿下。 余鹤一听 公主?! 提到公主总会想到电视剧中演的那种娇俏可人,活泼开朗的小美女,毕竟皇帝老儿娶得媳妇一个比一个貌美,这公主皇子们的基因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余鹤那颗不争气的小心脏又开始不老实了。 嘿嘿嘿,才不要给皇帝做贴身伺候的太监,老子要跟着公主。 想着,余鹤迫不及待抬头,想要一睹公主的盛世美颜 只是满怀期待地看了公主一眼后,余鹤在心里默念着: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这根本不是公主,肯定是妖怪转世。 先不说她那夸张的二百多斤的身形,就那张脸,很明显,这逼就是邵明旻,而且比真实的邵明旻还要胖。 那公主披着XXXXL号的大码披风,也没走两步,就累得直喘。 余鹤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邵明旻,不,公主殿下的大肚腩,就看见她呼吸时,那大肚腩都会跟着剧烈起伏。 看余鹤那嘴巴就跟被缝上了一样,总管公公忍不住悄悄从背后掐了余鹤一把,道:跪下啊。 不,老子不干! 殿下,这是刚进宫的新人,不懂事,冲撞了您还望您千万莫怪罪。那公公瞪了余鹤一眼,然后狗腿地同公主道歉。 小胖公主双手搅在一起,脸色微红,小声道:罢了,不碍事。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1 那公公说罢强行按着余鹤往地上怼:杂家可不管你什么气性,今日见了公主你是非跪不可。 别看那公公年过半百,但手劲儿不小,余鹤几乎没挣扎两下就被屈辱地按在了地上。 小胖公主下意识倒退两步,低着头,没敢说话。 待公主一走,总管公公又将还在屈辱伏地的余鹤拉起来,瞪了他一眼,小声道: 这茗敏公主虽是个不受宠的,但还轮不到你来以下犯上,亏得公主心善,不然今日这顿板子你就算挨定了。 甭管是皇后生的还是最得宠的妃子生的,就茗敏公主这体型,不可能受宠的吧,毕竟颜控打人类文明出现后便根深蒂固。 余鹤讪讪想道。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该如何才能见到若廷太子,然后揪着耳朵告诉他让他赶紧把那些皇弟全部砍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远远便看到一堆人前呼后拥。 中间是个穿着绛红色振袖罗裙的女人,还没看清脸,但余鹤就已经能感受到她珠光宝气映照下的雍容华贵。 那位是当下最得宠的妃子,瑜贵妃,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你可给我瞪起眼,见了就赶紧跪,这位娘娘可得罪不得。总管公公在一边小声提醒道。 哇!是太子的母亲诶。 余鹤想着,跟着公公迈着小步疾速向前。 待余鹤走近了,看清了那贵妃的样貌时,才明白她为什么能如此得宠,为什么若廷虽为庶出也依然能被封为太子。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失落荒郊外天际一轮皎洁的明月。 即使是放到现在,颜值也是很能打的那一类。 她正提着裙摆于御花园中静静观赏雪景,看起来很年轻,脸蛋儿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又白又嫩,要说她已经是一个十八岁大孩子的妈恐怕都没人相信。 娘娘,天儿这么冷,您还有如此雅兴出来赏景。那总管公公赶紧狗腿地上前打招呼。 瑜贵妃缓缓回过头,一双盈盈杏眼上下打量着这二人。 余鹤内心OS:做皇帝太幸福了,能每天面对这么漂亮的妹子。 屋里头太闷了,我便出来走走,刚好路过御花园,想起前几日藏在这里的冻梨,便来瞧瞧冻好了没有。 瑜贵妃笑道,一对美眸眯成新月状,即使于绛红色的披风衬托下,可那只红唇还是突兀的艳丽。 之前好像听若廷说过,他母妃小时候生活在东北一带,十五岁那年千里迢迢进宫选秀,被十六岁的小皇帝一眼相中,听闻在东北时就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出身不是特别好,就是个县令还是什么的小官家的庶女,但凭着过人的相貌也深得皇帝恩宠。 后来遭遇变故被打入冷宫后,也常常感叹着要是能再尝一尝家乡的冻梨就好了。 这么算来,这瑜贵妃年纪也不算特别大,也就三十六七的样子。 但长得却像二十冒头的小姑娘。 瑜贵妃接过一旁丫鬟手中的小铲子,蹲下身子一点一点铲着地上的冻雪。 余鹤看着她,好想和她一起打雪仗啊 没一会儿瑜贵妃便从雪堆里挖出几只已经变成浅棕色的梨子,擦了擦上面的雪水,一扭头,就看见余鹤正瞪着一对大眼睛期盼地望着自己。 瑜贵妃瞧着他,笑了笑,问道:你是新进宫的? 余鹤忙回神,点头似捣蒜:对对对,奴才新来的。 那你可曾尝过东北的冻梨? 余鹤想了想,真正的冻梨没吃过,但是以前他小姨每逢大甩卖都要在冷冻柜里屯一堆水果,屯着屯着就忘了吃,硬是把新鲜的桃儿给屯成了连果肉都变得像老冰棍雪糕一样的冻桃。 见余鹤迟迟不应声,瑜贵妃还以为他是羞怯,便摸了只梨子递过去: 这边难得碰上雪季,再过几日便要立春了,再想吃这冻梨也吃不到了,尝尝吧。 余鹤呆呆地望着瑜贵妃手中的冻梨,不知道该不该接。 总管公公在背后掐了他一把,皮笑肉不笑道:还不赶紧多谢娘娘。 余鹤一听,赶紧接过冻梨,学着电视剧中演的那样道了句:谢娘娘赏赐。 依依不舍地告别瑜贵妃,余鹤捧着那只仿佛带着她身上香气的梨子颠颠随着公公一道前往御书房。 在门口站了半天,待伺候皇帝的小太监禀报过后,余鹤才跟着总管公公屁颠屁颠进了传说中的御书房。 本以为皇帝大抵也像画像上那样丑且胖,但意外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高颜值小大叔。 说他是大叔都有点把他说老了。 皇帝正因为只能瞧着丫鬟那白胖胖的小手不能摸而感到懊恼,又见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总管太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折子一摔,骂道: 朕不是说过,朕身边不缺太监!送去太子宫里,别来碍朕的眼! 余鹤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对对对,就是这样,我要跟着太子。 回圣上,您有所不知,这小子可机灵的很。 机灵?自己机灵么?自己怎么不知道。 余鹤算是看出来了,这太监把自己送到皇帝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为了在皇帝身边安插自己这么一个眼线。 余鹤记得若廷曾经说过,司礼监的总管公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像和熹淑妃是一伙的,说是皇帝最后被毒害至死,继位的便是若廷下面那个弟弟,也就是淑妃的儿子五皇子若安,这小子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兄弟封王,撵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带,而太子则被他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诛杀。 既然如此,对皇帝机不机灵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讨得这死太监的欢心,让他对自己推心置腹才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装忠? 但是皇帝却不关心这小子是否机灵,他想要的是白嫩水灵小丫鬟,而不是这些天天捏着嗓子讲话的阴阳人。 皇上,小的会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陪皇上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近可暖床退可搬砖,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不二人选,不如皇上再好好考虑一下?余鹤也跟着开始推销起自己。 朕可让你开口了?皇上剑眉一挑,怒视着余鹤质问道。 余鹤一听,心道不好,赶紧跪着向后移动两下,低下头。 自己还是小心点说话吧,毕竟这可是一帮动不动就把人拖出去砍了还连带九族的法盲。 皇上沉吟片刻,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语气软了软:你说你会吟诗作赋? 余鹤一听觉得游戏,忙点头似捣蒜:虽不敢说精通,但也略懂皮毛。 废话,你以为小学时候背的那唐诗三百首都是背好玩的?要考试的好吧。 既然如此,那朕便考考你。 皇帝背着手,踱步到床边,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笑道:那你便以雪为题,赋诗一首,若是作得好,朕便将你留下。 余鹤擦了擦冷汗,开始在脑海中回忆小时候背过的与雪有关的古诗。 有了! 句芒宫树已先开,朱蕊琼花斗剪裁;散作上林今夜雪,送教春色一时来。 这是唐朝诗人韩愈所作的《雪》,恰逢应景,余鹤真为自己的超强记忆力感到骄傲。 一旁的总管公公也欣慰地望着他,连连点头称赞。 谁知那皇帝却忽然变了脸色,怒发冲冠:好一句朱蕊琼花斗剪裁,后宫之事岂是你这等下人可随便议论的? 余鹤:WTF???这杠精是怎么把这句诗和后宫相争联系起来的? 电光火石间,余鹤猛然想到,所谓的朱蕊琼花不正是意指后宫佳丽,而斗剪裁,不就是在暗示那些明争暗斗不且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讲卫生,勤洗手,开窗通风很重要,不去人多的地方,多喝热水,不信谣不传谣,相信国内医疗体制,相信国家,共渡难关,加油,么么哒。 第37章 废位太子(3) 拖出去, 斩了。 皇帝一声令下,候在旁边的小太监立马围了上来, 拉起余鹤就要往外拖。 余鹤方了, 果然都说伴君如伴虎, 你以为能讨得欢心但人家指不定早就开始胡思乱想然后进入记仇模式。 而那总管太监深知小利子是自己带进来的人,生怕被无故牵连,忙跪地叩头: 恳请圣上恕罪!都怪老奴有眼无珠,只是人心隔肚皮, 老奴也实在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人是鬼。 余鹤内心OS:是你个头!老东西,出了事就把自己往外择。 冤枉啊,皇上冤枉啊!余鹤被几个太监扯着腿往外拖,还不忘还凄凄惨惨大喊大叫试图唤醒这狗皇帝的良知。 被拖到门口时, 余鹤双手抱着门口的红木柱子,那几个太监见状便上来抠余鹤的手指。 余鹤这下是真的方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小命不保? 不行不行,自己还没见到妖艳贱货殷池雪, 还没把他纳入后宫,自己不能死啊! 皇上!您且听我说,所谓的朱蕊琼花斗剪裁其实是指妃子们如花儿般争相斗艳只为讨得皇上欢心,其实是在赞扬您乃深受大家喜爱的一代明君,别说妃子们, 就连小的一见您都被您那器宇不凡的气质所深深吸引! 余鹤的手被扒了下来。 您有所不知,小人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崇山峻脉 慢着。这时候, 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皇帝终于开了口。 几个太监听了赶紧住手,像只虾米一样弓着腰退到一边。 余鹤顿时如释重负地长长松一口气。 幸好自己以前是跑新闻的,胡编乱造的本事一流,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你所言可当真?那皇帝背着手,虽然表情还是很臭,但是似乎,嘴角还不着痕迹地扬了一下? 千真万确,小的对门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就让我生孩子没丁丁。 说完,余鹤内心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想要个闺女。 那皇帝嘴角抽了抽:你一个太监,还想要孩子? 小的说错了,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余鹤内心又补了一句:毕竟下雨天我一般不出门。 那皇上冷笑一声,摆摆手:罢了,起来吧。 余鹤一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笑得像朵喇叭花:皇上,您不生气了? 现在不生,以后可未必,你还是当心点。扔下这么一句话,皇上带着屋内那个小丫鬟一甩衣袖大踏步离开了御书房。 余鹤瞅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一口气。 接着,那个太监总管马上又凑了过去:你小子,这都让你蒙混过去了? 都是公公教导有方,我被拖出去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公公那伟岸的身躯以及您对我的敦敦教诲,于是急中生智,这才保住了小命。 那总管公公尖着嗓子笑了一声:杂家虽然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但莫名的心里舒坦。 听不懂就对了,你这个阴阳人。 皇帝正领着丫鬟和太监慢悠悠赶往偏殿会客,是外邦一个不太重要的小梆菜,于是不急,慢慢走。 小包子,你说方才咱们见到司礼监新来的那小子,可是有趣?皇帝背着手,一副领导派头。 太监小包子尴尬笑了笑:确实有趣。 皇帝笑着摇摇头:朕也觉得甚是有趣,那不如,便将他留在身边? 一般这种时候,有脑子的都不敢随便搭话出主意,毕竟一个新来的,谁知道日后会怎样,万一哪天又说错话,这王八蛋皇帝还不得把和他有关的人统统砍了? 全凭圣上意愿。思来想去,小包子也只能这么说。 一般小太监在正式进宫前要先学习宫中礼仪,什么跪拜礼会话礼,毕竟在这个年代,皇帝就是天神,金口玉言,与其对话也得懂得进退,不然一句说不对脑袋就得搬家。 但是,余鹤却直接进了宫,可能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自己已经学过那些冗杂的规矩,正好省了那老封建的跪拜礼,不用像历史上一样还没见到宫中贵人,膝盖先学跪出了茧子。 但是,如果自己像个二愣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那在这深宫中可就活得更艰难了。 在正式送到皇帝那边之前,余鹤被迫拜了这总管太监肖大富为师,跟着他学习讨人欢心的门道。 但这老王八蛋就像故意难为人一样,对余鹤进行了为期一周的魔鬼式训练以及病毒式洗脑,对这宫中也大概有了一二了解。 什么熹淑妃是圣母皇太后的亲侄女,平远将军是皇后的小舅,琳昭仪是圣母皇太后的外甥女 我kiao,那不就是皇帝的表妹么,果然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但近亲生出来的孩子不怕有生理缺陷么。 理清了这层关系,余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除此之外,最受宠的是瑜贵妃,其次是熹淑妃、屏婉容和德妃,但因德妃生了茗敏公主所以现在地位有所下降,正在努力给皇帝生儿子。 至于皇后,那是皇太后给皇帝选的,皇帝不喜欢,她连生二胎都是女儿,本就失宠,这下更是一言难尽, 说起来,这些女人也挺可怜的,一辈子就耗在这深宫中,为了争宠遭那个洋罪就要生个儿子出来,一胎不是生二胎,宛若一个生育机器。 等余鹤正式进宫那一天,肖大富公公就站在他身后,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做人切不可忘恩负义。 余鹤一听就明白了,这太监明里暗里都是在示意自己要是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当初是谁伸手扶了他一把。 于是余鹤立马双手抱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公公的大恩大德小栗子会永远铭记于心。 但心里想的却是:太好了,终于能告别这群阴阳人了,接下来就是守着漂亮妃子们天天过眼瘾的美好日子了。 见到皇帝的时候,他正坐在御书房瞅着一堆奏折生闷气,嘴里还嘟哝着: 写出来的东西能是肺腑之言么,别以为他们在想什么朕不知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2 皇上,小栗子来报到了。余鹤弓着腰进了门,笑嘻嘻地招呼道。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余鹤就毫不犹豫地跪了。 差点把跪拜这事儿给忘了。 皇帝叹了口气,把奏折往旁边一推:你来的正好,随朕一道出去走走,顺便熟悉熟悉这皇宫环境。 于是,余鹤连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马上又得陪这王八蛋出去受冻。 说是走走,其实就是领着余鹤见见妃子皇子们,认认脸。 出于礼节,先去皇后那儿走了一遭,怎么说呢,皇后长得还行,就是比较沉默寡言,半天崩不出来一个字儿,余鹤他们去到的时候皇后正教她的小女儿写字,有点贤妻良母的气质。 但皇帝只是象征性地待了一会儿便领着余鹤离开了。 接着又来到了瑜贵妃的宫中,她和皇后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很活泼,即使三十多岁的人了依然充满少女感,话有点多,但做事都是亲力亲为。 余鹤他们过去的时候瑜贵妃都爬树上去了,底下守着一堆宫女太监,满脸焦急地喊着请她下来。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瑜贵妃都爬上了树你们却只在下面干瞪眼?! 皇帝一见这场景血压飙升,一声怒吼,立马跪了一圈,哀求着皇帝恕罪。 瑜贵妃手脚熟练的从树上爬了下来,见到皇帝,马上乐呵呵地迎上去,一只手还捂在胸前,好像抱着什么东西。 爱妃,没受伤吧。皇帝也马上凑过去,拉着瑜贵妃上下检查起来。 瑜贵妃笑笑,从怀中掏出一只快冻死的小麻雀,拿给皇帝看: 兴许是南迁的时候飞散了,瞧它冻得瑟瑟发抖,可怜,皇上,臣妾可以养么? 皇帝马上舒展开眉头,紧紧揽着瑜贵妃:爱妃若是喜欢鸟,赶明朕请人从外邦给你要几只金刚鹦鹉。 余鹤鄙夷地看着他,心道这老色.狼。 臣妾喜欢的东西犹如天上的星星般数之不尽,难道皇上还要一一为臣妾寻了来?所以,喜欢不如有缘,臣妾认定了它,便会一心一意地待它。 那爱妃与朕可也是有缘之人? 瑜贵妃掩嘴笑笑:那是自然,不然偌大一朝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皇上呢。 听着这酸不拉几的对话,余鹤就像地铁看手机老人.jpg的表情包,膈应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完了瑜贵妃,接下来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妃子。 大部分其实都长得很一般,特别是那些攀关系进来的关系户,不过熹淑妃长得很漂亮,去的时候他的儿子若安正在那给她请安。 好像这小子就是后来继位的那个皇子吧。 遗传了熹淑妃的美貌,也是个帅哥,但没用,俗话说心善则美,这种心狠手辣脸亲兄弟都杀的人,余鹤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熹淑妃怎么说呢,长得像只狐狸,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但面上还是颇懂礼仪,还亲切地询问了余鹤的名字。 先前没见过你,是刚进宫的? 是,小的名唤小利子,见过淑妃娘娘。 模样倒是挺讨喜的。熹淑妃上下打量着余鹤,最终得出这样一条结论。 承蒙娘娘厚爱,小利子受宠若惊。余鹤也毕恭毕敬道。 皇上转向五皇子若安,问道:这几日朕忙于朝政,上次你请安来朕也没接见你,所以问问你,近来可好? 承蒙父皇厚爱,儿臣近日正努力学习射御骑,时常伴太子殿下读书,感觉甚是充实。 余鹤内心OS:这小嘴,叭叭叭的真会说。 哦?那太子近来功课可好? 回父皇的话,太子殿下已有了长远进步,儿臣也甚是欣慰。 皇帝赞许地瞧着这个小伙子,心道要不是太子是瑜贵妃的儿子,朕才不会立他为太子,哪一点能比得上若安的。 又聊了几句,皇帝才着余鹤赶往下一个场所。 兜兜转转一大圈,浪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余鹤可算见到了那个哭哭啼啼求自己帮他投胎转世的太子殿下。 和当初见到的若廷鬼魂没差,模样还是一样,性格也大差不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凄惨的哭喊声。 余鹤好奇张望过去,就见几个太监宫女正急匆匆地来来往往。 皇帝眉头一皱,迈着大步冲进太子的长清宫。 不得不说,废物就是废物,无论是生是死,终究是废物。 那个废物太子正在院里练习骑马,结果马儿被一旁他养的小狗吓到受了惊,正嘶吼着在院里上蹿下跳。 而太子就紧紧抱着马脖子趴在马上哭喊着救命。 余鹤一看他这样子就萎了,想把这样的人送上皇位恐怕比国足踢进世界杯都难。 这,成何体统!皇帝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对这不争气的感到失望,怒骂了一声。 那些太监宫女又是标准结局地跪了一圈,其中一个太监好不容易稳住马匹,这才把太子从马背上解救下来。 太子腿脚都软了,如同一只软脚虾一般伏在地上起不来。 余鹤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 儿,儿臣,见过父皇太子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了句。 皇帝不耐烦摆摆手:先带太子去休息。 说完,并无多言,皇帝转身就走。 余鹤忙跟着追上去。 皇帝走得飞快,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极度不满。 你说,朕怎么会有这样没出息的儿子,他到底是像谁,本以为若是随了他母妃也该是个有勇有谋之人,结果朕现在看到他就来气,十几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你说朕怎么敢放心把国家交付于他。 余鹤回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在干嘛,好像已经在和同学翻墙出去上网了。 论学识,他不及若安一成,论胆识,甚至还不如绛龄一介女流,将来他要是做了皇帝,这国家岂不是都要败在他手上? 皇上,其实您现在不必操之过急,终有一天他会长大的。 余鹤劝慰道。 长大?皇帝转过身,怒视着余鹤,朕同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平定了外藩入侵,若安若斐他们比太子年纪都小,就从来不用朕操心。 余鹤尴尬地笑笑:太子的性格是这样的嘛,就算改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而且太子也肯定有他的长处,只是我们尚未发现罢了。 一个男子,比女子还好哭,这便是软弱! 也不一定嘛,有些人爱哭是因为感性,但不能说就是软弱吧。余鹤想起自己之前同那个世界的殷池雪离别时也是哭不停,于是想也不想地就这么反驳道。 听你所言,你好像对太子很了解?皇帝一挑眉,审视着余鹤。 不不敢余鹤马上软了下去。 皇上做了个深呼吸,似是非常无奈,沉吟片刻,缓缓道:朕都不知道,立他为太子,是否正确。 余鹤一听,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对啊,怎么听皇帝这意思,像是有点后悔立若廷为太子,打算废了他的位呢。 皇,皇上,三思啊。余鹤赶紧劝道。 小利子,你鬼点子多,不然你帮朕想想,怎么才能才能让太子成大气候。 既然皇帝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余鹤只好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皇上,不如,您把太子交给小的小的是说,让小的帮助太子改掉他的性格。 你有法子?皇帝半信半疑地瞧着他。 小的以向上人头作担保,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小的肯定送还陛下一个令所有人满意的太子殿下。 这软弱的小子,非让他体会一下现代教育文化的厚重。 皇帝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那好,朕便信你一次,若是到时太子还是未曾有太大改变,朕要你提头来见。 余鹤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你摸脖子作甚。 有蚊子。 寒冬腊月哪来的蚊子。 啊?我说是蚊子么?我说是有飞蛾。 其实余鹤根本就没想出来要怎么才能把太子带成气候,但是自己必须要跟着太子才行,不然天天围着皇帝转万一他哪一天一时兴起将自己纳入后宫怎么办。 深宫之中,步步为营,加油,今天也要努力活下去 当余鹤提了包裹匆匆赶往长清宫的时候,那废物太子正抱着他养的小狗靠在门框上唉声叹气。 余鹤心道看来这小子也意识到自己能力尚不如人,所以已经开始自怨自艾了。 殿下。余鹤提着包裹笑嘻嘻地上前请安。 太子抬眼瞥了他一眼,马上收回目光:你是谁。 回殿下的话,小的名唤小利子,奉皇上之命前来伺候殿下。 太子没搭理他,抱着小狗转身进了寝殿。 余鹤也屁颠屁颠跟上去,喋喋不休道:怎么殿下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可是遇到什么挫折? 太子又是一声长叹,转过身望着眼前这个小太监,犹疑片刻才缓缓道: 小栗子,你说 余鹤嗯嗯两声,凑过去屏息静待太子向他讲出自己不如人的烦忧,而自己只需顺水推舟讲讲大道理给他增添点自信,啪!水到渠成。 你说,为何今日午膳还是没有桂花莲子羹 余鹤笑得青筋暴起:原来殿下是在为了这事烦忧。 我都盼了好些时日了。太子失落地低下头。 殿下若是想吃,去御膳房命人煮一锅便是。余鹤现在是真想暴打一顿这不成气候的太子。 都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还只想着吃。 太子摇摇头:想吃什么岂是我能决定的。 您贵为太子殿下,没人敢不听从您之命吧。 是啊,我贵为太子,却吃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娶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太子望着天,笑笑:正因为我是太子啊。 殿下,您可不能说这种话,隔墙有耳。余鹤赶紧拉着他进了房间,还顺手把门关上。 小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太子似乎也不想再继续,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呃从乡下来的。 太子双手托腮坐在桌前,又是一声长叹:真好,你一定见过外皇宫之外吧。 果然是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 有人希望能含着金汤匙出生,享尽荣华富贵,不用再为生活发愁; 有人却无比渴望着外面的世界,哪怕颠沛流离,也想体会自由的感觉。 见是见过但是 你在宫外的时候,一定是想吃莲子羹就能吃到罢,不必看父皇的眼色,不必畏惧流言蜚语。 余鹤听后,难得正经了起来,他看着太子,认真地告诉他: 殿下,其实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莲子羹,您只是期盼着明日御膳房会不会做莲子羹于您,但还有很多人,他们连莲子羹是什么都不知,对他们来说,能吃饱不饿死就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您可明白? 啊?太子诧异望向余鹤,为何会饿死,吃不到莲子羹那便吃银耳羹呀。 余鹤听后,忽然想到法国的玛丽皇后,当年也是发表了这样一番言论: 他们没有面包吃,为什么不吃面包边蘸酱? 哎,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太子啊。 太子,听我一言,您若想选择自己想要的,必须要变得很强大才可以,否则您永远都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太子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桌面,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接着,他抬头问道:那,假若我变得很强大,我便能天天吃到莲子羹? 余鹤点点头:能。 也可以明媒正娶自己喜欢的女人? 能。 也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吃到莲子羹? 余鹤笑笑:能。 那好,那我便要变得很强大。太子暗暗攥紧拳头,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半晌,他却又萎了下来:但怎样才能变得强大呢。 只有一个办法,听我的话。余鹤看着太子,认真道。 第38章 废位太子(4) 皇宫上方升起一轮明月, 散发着静谧柔和的白光,将皇宫城墙都涂上奶白色。 余鹤踮着脚尖, 如同做贼一般, 踏过长长的前殿, 转而迂到偏殿,找了大半个小时,可算找到了传说中的御膳房。 他四下张望一番,突然发现几个夜巡的小太监正挑着灯笼向这边走来。 余鹤赶紧躲到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其中一个小太监停下来,四处看了看。 哪有什么声音,你太敏感了。另一个小太监回答道。 分明有声音。 别自己吓自己了,兴许是你近几日太紧张, 回去后我替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 讨厌啦,人家的身体是留给九王爷的, 不要乱碰。 你这几日可见到了九王爷? 没呢,听闻他去了龙陵查一宗赈灾银失窃案, 几日不见,想的我心肝儿都颤了。 余鹤听着,忍不住干呕一声。 待那两个小太监走远,余鹤才鬼鬼祟祟从石狮子后面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3 别肖想了, 九王爷是要被我纳入后宫的。 余鹤猫着腰,悄悄推开了御膳房的大门,然后关好门, 蹲下来慢慢摸索着往前走。 很好,没有人发现,自己真他娘是个人才。 余鹤暗喜,但也不敢大意,继续蹲行。 房里的窗户雕花太多,月光透不进来,格外黑,余鹤就像个盲人一样摸着前面,只是意外的摸到了一块软软的还带有温度的物体。 嗯?是刚杀好的猪? 那物体忽然动了下,隐约间,余鹤好似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 他吓得倒退三连,又怕自己叫出声,忙抬手捂住嘴。 不是吧?难道有人在这里钓鱼执法? 余鹤不敢多想,扭头就往外跑,想着这么黑应该没被看到脸才对。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角落里传来细微的一声:是,是谁啊。 一个娇弱的女声,听声音感觉主人应该长得很漂亮。 接着,那个人缓缓不,应该说是费力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势点燃了手中的蜡烛。 ! ! ! 茗敏公主?! 待看清了那人,余鹤比见了鬼还震惊。 不,不要告诉我母后和父皇。茗敏公主低着头,闭着眼睛小声哀求道。 余鹤定睛一看,就见茗敏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块桂花糕,面前摆了各种各样的食物。 余鹤算是明白了,感情这小公主是过来偷吃的。 看到茗敏公主余鹤如同见了亲人,大松一口气,马上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公主呀,我是小利子,你不记得我了? 茗敏公主眨眨眼睛,马上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记得。 你怎么在这儿呀?余鹤故意问道。 茗敏看了眼手中的鸡腿和桂花糕,马上藏到背后:我,肚子有点饿 哎,简直和刚吃完就饿的邵明旻一个德行。 哦,没事儿,我也是肚子有点饿,所以过来找找有什么吃的。但毕竟她不是邵明旻,只是一个羞涩懦弱的公主,余鹤只好这么说,不想伤她自尊。 你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会杀头的。茗敏公主担忧地提醒道。 余鹤笑笑:所以我们要小点声,千万不能被发现。 茗敏缩在角落里,紧张地点点头,然后又道:我这里有桂花糕,还有吃剩的狮子头,你要不要一起吃。 御膳房这帮王八蛋,剩饭剩菜还敢留着,是打算隔天热一热再给皇帝吃么? 不了,我现在的心情比较想吃桂花莲子羹。余鹤说着,走到灶台前。 翻箱倒柜才把那藏得隐蔽的糖腌桂花和莲子翻出来。 可,可以给我也烧一碗么。那小公主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余鹤抠门,而是他看到公主这体型有点替她发愁。 公主,恕我直言,这么晚了你还吃东西特别容易积食,会长胖。 小公主一听,抬手捏了捏肚子上的游泳圈,叹了口气:我本来就胖,再胖点也看不出来。 余鹤打开一罐调料,想着这是不是糖,于是尝了一口。 呸!是盐。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再胖一点真该嫁不出去了。 话虽不好听,但却是真的,特别是这个时代,好似女性完全就是为了服务男性的,还要貌美如花还要贤良淑德。 但余鹤说这话也不全是因为这一点,太胖容易得高血压,影响身体健康,于情于理都该减减肥。 茗敏公主想到前几天兴冲冲前来提亲的外藩王子,看到自己后吓得屁滚尿流慌忙而逃的场景,又是一声长叹。 嫁不出去那就一辈子让我母妃养着好了。茗敏公主显然已经自暴自弃了。 不可以灰心,要是真有决心和毅力还是可以瘦下来的。余鹤烧了水,等着水开后将糖腌桂花下锅。 俗话说,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后两者您都具备,怎么能被最基本的敲门砖给阻挠呢,更何况,公主您也希望穿上那些漂亮罗裙吧。 茗敏公主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小时不胖的,也是到了十四岁那年才一发不可收拾地胖了起来。 那真的太可惜了,公主五官清秀端正,瘦下来一定也是其他公主们望尘莫及的。余鹤将糖腌桂花和莲子下到开水中,心不在焉地说道。 公主的眼眸亮了亮,一抹绯红爬上双颊:你,你所言可当真? 是了,邵明旻本来长得也不差,余鹤见过一次他母亲,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花容月貌,轮基因邵明旻也算个大帅哥,只可惜他太过贪嘴,不然也不知会有多少少女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自然是真,我小利子从来不骗人。 那,那我怎么才能瘦下来呢。茗敏公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问道。 简单总结一句话,管住嘴,迈开腿,少食多餐多运动。 公主似乎没听明白,咬着手指呆呆望着余鹤。 罢了,劳烦您明日来一趟长清宫,我给您写个方子,您照着方子吃,每天饭后运动半个时辰,一月下来肯定大有成效。 我,我该相信你么。这小公主这会儿又犹豫了,先前我皇姐经常带糕点来看我,也是那般劝我,少吃点不会胖的。 她皇姐这不是摆明了在骗她嘛,男人还经常说就蹭蹭不进去,这种鬼话会信的都是傻子。 公主,我问您,之前可曾有人说过你胖? 公主摇摇头:除了我母妃,再无人提及过,他们,他们还都夸我可爱。 因为你是公主,要是说出来惹你不开心他们脑袋就得搬家,真为了你好的人会希望你变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嫁人,那些人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别太轻信他们所谓的可爱之言。 茗敏公主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样,于是忙点头:那好,明日我便去皇兄宫中寻你。 余鹤就这样抱着暖炉和这小公主于御膳房中席地而坐,促膝长谈两个多小时,直到莲子羹熬好了,两人才匆匆道别,各回各宫各找各主。 回到长清宫的时候,太子若廷早已睡下了,正抱着枕头说着梦话。 余鹤凑过去听了听。 承蒙父皇厚爱,儿臣所做还是稍有不足,之后会更加用功。 余鹤笑着摇摇头,其实这小子打心眼里还是希望得到皇帝的认同的。 余鹤摇了摇他:殿下,起来吧。 若廷似是不满美梦被打断,不满的嘟哝两句,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 望着外面还大黑的天,若廷撇着小嘴:天还没亮啊。 正说着,一丝甜香气钻入鼻孔。 若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马上赤着脚下了地:好香啊。 余鹤点了烛灯,笑道:小的特意为殿下准备的宵夜,快来尝尝吧。 当余光瞄到桌上那盅桂花莲子羹后,若廷顿时一跃而起,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是桂花莲子羹! 余鹤毕恭毕敬将汤匙递过去。 若廷大喇喇坐在桌前,接过勺子,舀了一勺,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塞。 啊!太满足了~这种甜到发腻的滋味,这种绵软黏腻的口感,不就是自己期盼了好几日的天下第一美食么! 殿下,味道可好? 若廷喝着羹汤,用力点头,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甚好甚好。 看若廷吃得这么开心,余鹤不禁也跟着心情大好。 这是你做的?若廷又问了一句。 余鹤点点头,半晌,他又轻轻出声道:殿下今日吃了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擅进御膳房为您换来的桂花莲子羹,那么一定要铭记当时自己的誓言。 若廷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 他回过头,望着烛灯摇曳下余鹤那种模糊不清的脸,笑得甜蜜蜜的: 记得,要让全天下的人每日都可吃到这人简至美。 夫礼者,所以定同异、决嫌疑、别别别亲疏? 书桌前,太子若廷正抱着《礼记》抓着脑袋,似乎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一句之后是什么。 余鹤叹口气:手伸出来。 若廷瘪着小嘴,颤巍巍伸出已经发红的手:还要打啊 是定亲疏,别同异。余鹤摇摇头,手中的小教棍毫不犹豫敲了下去。 太子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忙缩回手,泪花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太子,背书不要死记硬背,理解着背啊,别字乃区别、区分之意,那么区分什么呢,自然是区分异同,区分好坏。余鹤换了个姿势坐着,这么简单一句话就连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若廷吹着红肿的小手,委屈巴巴说道:可我就是天生愚笨,有什么办法。 说着,若廷又低下头,似是有点不服气地补充道: 况且,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治国之道绝非纸上谈兵不是么。 话说的是没错。 余鹤挪动椅子凑到若廷面前,看着他泫然欲泣的小脸,笑道: 你说得是没错,治国之道靠的是智慧而非纸上句言,但是这些繁文缛节却是能让你登上王座的基本之道,过不了这一关,剩下的什么治国为民那都将成为空话。 为何。若廷一歪头,我是太子,难道将来继位的人不是我么。 余鹤一听,大惊失色,赶紧抬手捂住若廷的嘴巴,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太子诧异望着他,挣扎了两下,但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也就乖乖闭了嘴。 余鹤蹑手蹑脚在门口打探一番,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忙踱步到若廷身边,轻声道: 太子,这种话你以后千万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小心隔墙有耳。 若廷眨巴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余鹤: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么。 倒是没说错。余鹤尴尬地挠挠腮帮子。 他实在不知道该这么和这个单纯到甚至有些愚蠢的小太子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他母亲现在尚且得宠,所以这太子也差不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即使他又蠢又软弱,可还是没人不上赶着捧他臭脚。 所以他根本不懂这宫中心计有多水深险恶。 但是殿下,我只能说,万事小心,多长个心眼,你不知道隔着一张肚皮,内心是人是鬼。 若廷听后,眉头渐渐蹙起。 我不明白,此话怎讲。 哎呀总之你就记住我这句话就对了,我不会害你的。 若廷还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小太监捏着嗓子的一声: 公主到 余鹤一听,连忙弯下膝盖就要跪。 随着地面微微震颤,两只穿着华丽靴子的脚出现在余鹤面前,紧接着便是那细若蚊吟的一声: 小栗子哥哥快快请起。 小栗子哥哥? 皇兄,妹妹来给您请安了。 这若廷平时看着像个闷葫芦一样,可一见到茗敏却乐得像个傻子,屁颠屁颠就迎了上去。 两个人似乎关系很好,一见面就拉着手在原地打起转转。 皇妹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我了。 茗敏公主听后,忙凑到若廷耳边,悄咪咪说了句什么。 若廷立马惊为天人:什么,减肥?! 嘘茗敏紧张地比了个手势,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余鹤。 而这边,余鹤大手一挥,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然后故作态势放下毛笔,一脸骄傲地将这张单子递给茗敏公主: 一日三餐照这个吃,然后晚上快走半个时辰,坚持一个月,要是不瘦我的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看余鹤如此自信的模样,茗敏公主忙虔诚地双手接过减肥食谱,看了眼 你你茗敏公主结结巴巴道,脸越来越红。 不用谢我,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余鹤嘿嘿一笑。 小栗子,你这字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这写的,是什么啊若廷也跟着凑过去,端详过后,终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提问。 早上,脱脂牛奶一杯,小番茄四颗,水煮蛋一只,只吃蛋白。 中午,不过油水煮鸡胸肉一片,西蓝花三颗,薏米饭半碗。 晚上,苹果一只,其他的什么也别吃,睡前别喝水不然次日会水肿。 余鹤只好一一解释道。 若廷和茗敏虽然听不懂余鹤到底在说什么,但莫名觉得高大上,于是赶紧提笔记下减肥食谱,差人送到御膳房那边照着食谱为公主准备特制餐。 你说的这种食谱,可当真有用?若廷犹疑问道。 很多人亲测有效,其实减肥就是减少脂肪摄入,祛水肿,再以锻炼紧绷肌肤,将肥肉变成肌肉,这样看起来就会瘦啦。 小栗子哥哥,虽然我真的听不太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你好厉害。茗敏公主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娇呼道。 余鹤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嘛,小事一桩,以后无论是减肥还是美白护肤,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最后,送走了茗敏公主后,余鹤又要照例陪若廷学习三纲五常、射御书术,但即使是自己主动请缨接下来的摊子,余鹤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余鹤甚至都怀疑若廷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水泥混凝土,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以笨到这种地步,一句话背了半个小时了还背不下来,也教他理解着去背了,可就是死活背不下来。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4 但身为一个老师,还不能说他笨,不然会打击他的自尊心 但其实若廷也不算一无是处,起码他随手拈来的两尾小金鱼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但这不是那个要求全面发展的新时代,这是一个道德教化的封建王朝,人家不看重所谓的才华,特别是若廷这个将来要继任大统的太子,必须的、没得商量的,一定要把这些在现代看起来迂腐封建的纲常牢记于心,画得再好也没用。 中午用过午膳,小憩片刻,又要陪若廷一道去御猎场练习射箭。 前几日若廷刚从马背上摔下来,现在膝盖那里还一片乌青,他看到马儿就打怵,一个劲儿往余鹤身后躲。 殿下,我不是马,马儿在那边呢。余鹤无奈地把这胆小鬼从背后拖出来往前一推 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无聊地甩着尾巴,目光中似乎还夹带一丝鄙夷,不屑地望着当日这个手下败将太子若廷。 这匹马脾性暴烈,殿下想必是在它身上吃了不少苦头吧。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马师摸着那匹骏马,笑得和蔼可亲。 若廷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余鹤在一边摸着下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人们对于某个事物的恐惧往往来自两种因素疼痛或未知。 就像是很多人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没骑两下就连人带车摔飞出去,这是疼痛; 再比如一帮人去鬼屋探索的时候,之所以会害怕就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这是未知。 而若廷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不敢做太子,是因为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敢学骑马射箭,是怕摔下来太痛。 只要克服掉这两个因素,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余鹤还在这边沉思着,那边若廷就已经哭哭啼啼被马师带上了马背,他正弓着腰坐在上面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 殿下,您这样是不行的,必须直起腰版,挺直后背,左手持弓,右手持箭。马师轻抚着若廷的后背安慰道。 不不不,我不敢。若廷摇头似拨浪鼓,眼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余鹤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服。 明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太子殿下,是怎么养成这么胆小的性子?难道小时候曾经被奶娘偷偷虐待过? 正当余鹤沉思着,旁边忽而传来怪里怪气的一声: 见过五皇子殿下,见过八皇子殿下,见过十二皇子殿下。 回头一瞧,就见两个小太监正毕恭毕敬地招呼来人。 接着,就见三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皇子从御猎场大门处背着手大摇大摆向这边走来。 果然都说儿子随妈多一点,光这么瞧着,余鹤就开始羡慕起那王八蛋皇帝了。 这三个皇子是真的长得不错,而且这不是清朝,也没留有那拉低颜值的阿哥头,也不用穿那不咋好看的奇装异服。 宽袖长袍,云雷纹封边,爪蟒暗纹,薄如蝉翼的纱质外套,这样做工精致还颇具设计感的衣裳往身上一套,再难看的人都给衬托的气质绝佳。 皇兄。三人对着还在马上瑟瑟发抖的若廷毕恭毕敬福了一安。 而此时的若廷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只能双腿夹紧马背,双手紧揽马颈,脑袋埋在马鬃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五皇子若安看着若廷这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随手从马厩里牵出另一匹高头大马,接着行云流水般翻身上马,随手从兵器架上抽出箭矢,一踢马肚子,马儿飞奔而去。 余鹤看着若安这过于精炼娴熟的动作,更萎了。 就这样,要若廷怎么和他比,自己要是皇帝,也会立若安为太子的好嘛。 包括其余那两个皇子,虽不如若安那般娴熟,但也算可圈可点,只有这个废物太子! 现在还趴在马背上! 就像大家一道去鬼屋,里面总有一个特别胆小有点风吹草动就尖叫不停的,尽管一个劲儿安慰她都是假的让她别怕,可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也是,就算告诉他没事马儿不会伤害你可他还是会怕,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杜绝他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余鹤瞧着那匹高头大马,忽而间电光一闪! 对了!现在的汽车里不是都会安装安全气囊么!这可是个好东西。 但是安全气囊的工作原理是由系统控制电爆管内的点火介质以产生气体,给气囊充气。 这个余鹤大学学的是传媒,还真不是工科生,这种东西的制作对他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干脆绑根绳给他拴马上算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掉下来摔到了。 不过这样也不是良计,毕竟真要是打起仗来,总不能一直坐马上吧,人家敌方直接把他的马一块牵走了。 就在余鹤沉思的当儿,就眼睁睁看见这软蛋太子身子一歪,像坨垃圾一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然后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医,太子怎么样了。 尚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老太医收好医药箱,对着余鹤一拱手,还劳烦公公多加照顾。 公公二字令余鹤浑身汗毛倒竖,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自己的下.体。 我现在便向父皇去禀报此事。一旁跟着一道而来的若安说完就要前往御书房。 余鹤一听,这还了得。 本来皇帝就对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有诸多不满,要是再把这事儿和他一讲,说不定他能气得当场就把这小软蛋给废了。 殿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必惊动圣上了。余鹤赶紧拉住若安。 若安一挑眉,眼神冷冽:如若皇兄出了任何岔子,你可能担当得起? 好一个下马威,余鹤算是看出来了,这若安根本就是心怀鬼胎,说得好听是为了他哥哥好,其实就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自己拿鞋垫子都能看出来。 是,有任何事奴才拿脑袋担着。余鹤腰板一挺,自信回答道。 若安望着他,眼中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谋深算。 他不再理会余鹤,只丢了句:那我之后再来看过皇兄,说罢,一甩手走出了长清宫。 另一个皇子见势也赶紧追了出去。 只剩那个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小皇子还站在床边,正担忧地望着还在昏迷中的若廷。 这样一来,势力分布就很明显了。 其实皇宫就是个小社会,拉帮结派,但一般情况下太子的势力会更大一些,帮派人数也会相应多一些,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进宫这些日子,余鹤只看到那个五皇子若安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反倒是若廷这边冷清的很,好像大多数人都不太看重这个太子,和他关系好的也只有茗敏公主和这个十二皇子若寅,但也不好说,毕竟人心隔肚皮,他到底在想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余鹤仔细回想,好像之前并没有听若廷的鬼魂提起过这个若寅,那他到底是好是坏呢,不好说。 尽管余鹤一瞒再瞒,可这皇宫之中人多嘴杂,太子从马上摔下来昏厥一事还是不出意外地传到了皇帝耳中。 但这次,皇帝似乎都懒得过来浪费口舌,只派了个小太监过来瞅了两眼,确定若廷没死之后便颠颠跑回去报信了。 若廷就这么躺了一天,却还不见醒。 余鹤往床边一站,那么一瞧,就见若廷双眼紧闭,呼吸紊乱。 怎么看,这小子都像是在装睡啊 什么?今天午膳有桂花莲子羹? 哪里哪里!哪里有桂花莲子羹! 余鹤看着从榻上一跃而起的若廷,心寒地摇了摇头。 你特喵是打定主意要卖吃货人设么?现在这种人设已经不吃香了,读者钟爱苏爽甜人设啊,醒醒吧小子! 殿下,如若没有大碍,还请起来继续学习礼记。 若廷一听,失落的钻回被窝里,小声喃喃道:你又骗我,我不背了,太累了,也不要学骑马了。 不行,不能半途而废,你答应过我的,要让全天下人都吃到莲子羹,你忘了? 可是我连自己都吃不到莲子羹,又怎敢去保证别人也能吃到呢。 得,兜兜转转又转回原点了。 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余鹤气得脱口而出。 烂泥在墙根待的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将它扶上墙。 不是,这软蛋废物太子又是从哪听来的歪理啊? 不对这声音好像不是从太子那边传来的? 余鹤诧异望过去,就见若廷也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正好奇地往余鹤身后望去。 逆光望过去,只见门口伫立一高挑身影,薄薄的宽袖外袍与长发一起于冷风中微微拂动。 还不等余鹤看清来人,就见若廷忽然从榻上跳了下来,犹如一颗原子.弹般向着那身影光速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120 15:24:30~20200128 11:0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垂死病危惊坐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废位太子(5) 皇叔! 凄惨惨甚至是夹带着哀诉的一声。 若廷直接扑到那人怀中, 脑袋在他怀里蹭啊蹭的:皇叔,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才回来。 殿下, 注意礼节。那人笑着将若廷推开。 余鹤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其实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 余鹤多少就能猜出来了。 毕竟按照一般套路发展,这么久了,副本也该出来了。 其实余鹤私心觉得,做副本任务其实是一种享受, 毕竟能被殷池雪这个妖艳贱货宠着爱着,放到现实中这可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毕竟以殷池雪那操行来说,能好好做个人就不错了。 但是, 说实话,他的颜值, 自己还是很吃的。 殷池雪算是个不管什么扮相都很适合的那一类,所以即使是古装扮相也毫无违和感, 小衫儿那么一穿,小头那么一梳,人模狗样的翩翩俏王爷。 余鹤禁不住偷笑两下,两只手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地搓了搓。 皇叔,龙岭的赈灾银失窃案可是处理好了?若廷仰头望着他, 像条小狗一样,要不是没有尾巴,他早就摇起来了。 是, 我这次进宫就是向圣上禀明此事。 殷池雪说着,抬眼随意一瞥,目光就落到了还站在一边正望着自己不怀好意笑着的那个小太监身上。 新来的?殷池雪整理了下袖子,别开眼睛。 对,他名唤小利子,是父皇特意派他来陪我的。若廷说着,笑得眉眼弯弯。 小栗子?殷池雪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么想着,还真是有点饿了。 之前龙岭赈灾银失窃的案子我还要向圣上禀明情况,就先不在这里陪你了,之后有时间会再来看你。 殷池雪说着,抬手轻轻抚摸了下若廷的长发,而若廷则双手握拳举在胸前,满脸期盼之色地望着他的皇叔。 不得不说殷池雪果然是标准的美人胚子,一袭素白衣裳,映衬的他一张脸更加艳丽,特别是他出门伫立于雪中时,几乎整个人都要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但唯有深邃的瞳孔,稍显红润的嘴唇,格外扎眼。 余鹤瞧着,哂笑着砸吧砸吧嘴。 看着他稍微不怀好意的目光,殷池雪眉头微微一皱,又叮嘱了若廷几句便匆匆离开了长清宫。 余鹤就一直保持着恭送的姿势望着殷池雪离开的方向,眼睛几乎都要黏到人家身上了。 别想了,人已经走远了。若廷忍不住凑上来提醒道。 余鹤摇摇头,目光始终没挪地方:我只是比较好奇,明明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你说什么? 余鹤回过头,望着愣头愣脑的若廷,啧啧两声:我说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何无论是相貌和智商都有这么大差别。 半晌,若廷才反应过来余鹤是在挪逾自己。 你信不信我将你诛九族。 不是我打击你,可能比起你这个不争气的,你爹更喜欢我这个小机灵鬼。 伺候若廷睡下后,余鹤终于把自己交给了那张并不柔软的小窄床,宫里的太监都在这司礼监那边睡,几张大通铺齐齐整整睡了一排。 余鹤一开始也是和他们睡一起,但因实在受不了这些小太监每晚睡着睡着就黏过来,紧抱着自己不松手,于是乎好说歹说才请太子破例腾出一间偏房给自己当寝室。 这几日恰逢大雪,房间里别说暖气,连个土炉子都没有,又冷又潮,余鹤每次都要中午时提前将被子铺好收集点热乎气儿。 他搓着几乎快要冻僵的手回了偏房,刚打算去接点热水洗漱下,却意外发现被子里好像鼓鼓囊囊的?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中午明明什么都没有的,这会儿却鼓鼓的?难道下午有人偷偷潜入自己的房间在自己被窝里塞了什么东西?谁这么善解人意啊? 余鹤蹑手蹑脚走过去,随手拿起点烛灯用的挑杖试探性地戳了戳。 他隐约好像听见有塑料袋的沙沙声。 奇了怪了,会是什么东西?不过起码确定不是活物之后余鹤便肥着胆子掀开了被窝 一只塑料袋? 还是超市里的那种大号塑料袋? 这个年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余鹤拿过那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看了眼,就见表面印着YHT的标志,是小姨家前面那间日产超市,而且里面这都装了些什么啊 SKII神仙水?欧莱克玻尿酸套装?纪梵斯圣诞限定口红?乐士薯片黄瓜味?还有一些蔬菜瓜果、即食食品泡面小火锅以及儿童水彩颜料? 余鹤跪坐在床上,望着塑料袋里的物品,不禁陷入沉思。 这是殷池雪送来的么?他送这个给自己做什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5 不对不对。 余鹤将塑料袋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最下面翻出了超市的购物小票。 在刷卡签名一栏里,赫然写着邵明旻三个大字。 余鹤想起来了,在自己打算进按摩房之前是邵明旻冲过来拦住自己,而且当时他的手上还提着一只塑料袋。 那这么看来,这袋东西都是邵明旻的?为什么会在自己床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看不出来小胖这么会保养啊,买这么多奢侈品大牌,他要是追女孩也有这股劲头就不至于母胎solo二十四年了。 可是邵明旻的东西为什么会送到自己这边呢,还是说这是殷池雪在暗示自己什么,难道这里面的东西之后一定能用到? 余鹤将东西收拾好,做贼般东张西望一番,然后将塑料袋塞进了床底,还拿自己的包裹盖好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到。 翌日一早,照惯例要跟着那王八蛋皇帝上早朝,于是一帮人凌晨四点就等在了前殿门口,这大冷天的,天还没亮,又冷,那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都候在雪中搓手跺脚,等着那懒懒散散的皇帝来主持早朝。 只可是一直等到四点一刻,皇帝依然没出现,请人去喊,才发现这厮还在瑜贵妃的凤榻上躺着呢。 按照正常情况,不管皇帝当晚宠幸哪个妃子,哪怕是皇后,都不得在其后宫过夜,这样会招致其他妃子的不满,但皇帝还是这么做了,并且春宵一刻值千金,连早朝都迟到。 难怪瑜贵妃后来会被诸位大臣弹劾,在那些老梆子的思想中这就是红颜祸水,哪怕是皇帝自己不争气,但也没人敢说,最后一来二去,这锅还得瑜贵妃背。 毕竟皇帝自己都说过写下来的东西那能是肺腑之言么。 但其中也不乏忠臣,比如皇帝当年的老师翰林院的韩太傅,一见到姗姗来迟的皇帝立马上前,毕恭毕敬却也不卑不亢,告诫皇帝当勤于朝政而不应成日流连后宫,大概这个意思。 也幸亏这皇帝不是昏君,不然要是韩太傅在大堂之上这么不给皇帝面子早就被拖出去乱刀砍死了。 教育完了皇帝,弹劾完了瑜贵妃,下一个马上又轮到了那顶不上道的太子。 那个吊人连太师仗着自己也是个正一品,太傅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开始BB起来。 圣上,依老臣所见,太子的脾性当改,若不改,难成大器,索性送到民间历练三月,想必定会有所进步。 翻译过来就是说,这个太师觉得太子性格不行,也不懂得体恤民间,应该随便找个穷乡僻壤扔过去体验体验生活就懂事了。 余鹤就觉得,这个连太师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但若廷的鬼魂没提过,应该是没有深仇大恨吧。 一直站在一边打瞌睡的若廷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确切说是吓醒了。 甚至是一瞬间下意识地望向了站在皇帝身后佝偻着腰的余鹤。 余鹤也是有点懵,不知该说点什么。 王八蛋皇帝眉头紧蹙,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其实把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人忽然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体验生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借此机会,换句话说借刀杀人。 太子出宫,失去庇护,无异于洗干净脖子等着人上来砍,这个时候把太子撵出宫去,这太师到底是何居心。 圣上,有句话,谓之世事如棋局局新,没有人敢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是太平盛世,而太子乃将来要继任大统之人,要学习一切突发事件的应对才是,话不中听,但实在是忠言逆耳。那个连太师继续喋喋不休道。 太师所言极是。皇帝点点头。 余鹤内心OS: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亲爹么?这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跟着一个外人一起怼你的儿子? 若廷,你觉得呢?皇帝又转向还在一脸懵逼的若廷。 这小子本就是个软糯性子,尤其是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向他行注目礼 儿臣儿臣觉得可行。 皇帝点点头:那便劳烦太师,替太子寻一处好地方,明日起由小栗子陪同一道前往,望太子能安心学习,体恤民情,不枉诸位大臣一片苦心。 余鹤不明白,怎么每次有这种苦差事自己就得第一个上。 除此之外,特派安瀛王陪同太子前往,负责照顾太子的习能体安,王爷,没问题吧。 第40章 废位太子(6) 余鹤一听, 瞬间来了劲儿,马上向着殷池雪的方向望过去。 殷池雪在当朝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 平日里就好招猫逗狗, 动不动就领着府上一众下人跑去江南度假, 朝中颇有微词,所以皇帝这次才派他去龙岭调查赈灾银失窃一案以堵住那些满口谗言的大臣之嘴。 不过正应了殷池雪说过的那句可以不做,但不可以不会,不出一周便把那几个贪官污吏连根带梢掘地三尺一个个□□全办了。 综上, 大家总结出一点: 殷池雪这人,官是好官,就是懒。 在接到皇帝的圣谕后还不为所动,就背着手闲极无聊地脚尖点地, 然后随意点点头。 看他这副样子,其他几个迂腐又满口道教礼仪的老臣就看不下去了, 想训斥他一番给他提个醒,又觉得官级没他大, 更何况人家闲散本就是皇帝给的特权,谁让他和皇帝都是一个爹娘生的、货真价实的亲兄弟呢。 一回到长清宫,小太子立马卸下包袱开始耍起小性子。 余鹤倒是觉得奇怪:殿下,您不是一直都想出宫瞧瞧么,圣上这次特令您出宫, 您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气我自己不争气。若廷那小嘴撅的都能吊茶壶。 余鹤算看出来了,出宫是件开心事,让他不开心的是送他出宫的理由。 因为他太废了, 需要挫折教育。 其实连太师这一招也不能说就是在针对太子,于情于理都没什么错,太子要是一直生活在宫中,惧于他的身份就会有一堆人上赶着捧他的臭脚,被捧的多了,只怕到最后连是非都不分。 正当太子闷闷不乐之时,外面跑进来一小丫鬟禀报说,五皇子若安前来觐见。 余鹤眯了眯眼,看着腰板挺直候在外面的若安,哂笑两声。 这是这么快就得了消息前来看热闹了? 若廷摆摆手:许他进来吧。 果不其然,若安一见这蔫了吧唧的若廷马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 殿下,退朝后听诸位都在议论,说父皇要派你出宫体察民情? 若廷双手托腮,叹了口气:是啊。 殿下贵为太子,岂能踏足于那贫瘠之地,我这就向父皇求情。若安说得非常诚恳,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不容有疑。 要不是余鹤早就知道这小子是幕后大BOSS,恐怕自己也会被他这过于真诚的表现感动吧。 只可惜,回到从前是为了逆天改命而非重蹈覆辙。 劳五皇子关心了,圣上金口玉言,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奴才知道五皇子尊敬爱护皇兄,担心皇兄受苦特意向皇上求情,这不是摆明了要皇上为难。 其实余鹤的言外之意是:别以为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不知道,少在这里假装仁慈,装得忠厚老实实则最坏的就是你,说白了不就是做戏给皇上看讨皇上欢心么? 若安抬头,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公公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多管闲事,如果殿下在外面缺食少衣尽管派人来宫中向我禀报,皇弟定当竭尽所能。 余鹤别过脑袋,没去看他。 那皇子在长清宫又待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也乖乖起身告退。 翌日一早,宫女们送来不少做工精致的衣裳物品,一边打包一边叮嘱余鹤,要他这次出宫必定要照顾好太子,要是太子少了一根头发丝儿都要他提头来见。 余鹤内心OS:妈的,过分了啊,都是成年人了,哪个不掉头发。 一大早,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几个小太监正在那撅着腚打扫马车内部,而若廷就背着他极具身份象征的明黄色包裹满脸衰相地站在一边。 瑜贵妃得知儿子被皇帝扔到偏远山村体验生活,还当是好事,在那乐的和那什么似的,就差拍手叫好。 贤弟,务必替我们照顾好若廷。看着殷池雪还没事儿人一样站那逗鸟,皇帝也不知道让殷池雪陪同是好是坏,看他这个样子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殷池雪将手中最后一块馍馍屑扔进他养的北长尾山雀嘴中,食指揉了揉肥啾啾的小脑袋,头也不抬道:皇兄尽管放心,徽沅一带我常去,算是半个徽沅人,有臣弟在定当让太子这日子过得滋润舒坦。 皇帝扶额:舒坦与否另说,重要的是学到多少东西。 殷池雪提着鸟笼,微微一歪头:能学到多少,全看太子自己,不是么。 这个殷池雪,真是渣的明明白白,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撇清了。 行了,时候不早,我们得早早起程,争取于明晚之前抵达徽沅。殷池雪说罢,将鸟笼上的遮布盖上,随手递给还傻站在一旁的余鹤。 余鹤:??? 拿着啊。殷池雪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写满了鄙视。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克制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王爷,咱是太子殿下的人,有权不用替王爷做事。 殷池雪一手举着鸟笼,一手背在身后,俯视着没规没矩的死小子,那视线堪比X射线,没一会儿余鹤就招架不住了,连连后退,顺手恭敬接过鸟笼。 鸟笼一晃,那肥啾啾在里面软软叫了一声,殷池雪马上凑过来提醒道:啾啾胆子小,你务必手脚放轻点,不要惊扰了它,明白? 余鹤:明白。 个锤子。 作为当代萌神北长尾山雀,殷池雪可能属于最早饲养的人,因为饲养难度高不易存活所以养的人也少,而且这个年代的人还get不到萌神的萌点在哪里,这么看来,这殷池雪还超前思维呢。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个殷池雪的性格似乎更接近他本人,无礼又有点任性,永远不会为别人考虑,甚至于因为自己的特殊性而藐视众人将众人玩弄于股掌间。 最不幸的是,自己本身就是他的一个玩物,被玩弄了反倒还乐在其中。 真没出息。 太子一辆马车,殷池雪一辆马车,余鹤和另一个小太监赶着马,一前一后踏上了前往徽沅的征程 马车驶出京城后便放慢了步伐,太子就好奇掀开遮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着周边的风景。 余鹤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旁边那个赶马的小太监则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对安瀛王的爱慕之情。 上次在御膳房门口碰到的那两个小太监也是,这个也是,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被殷池雪这狐狸精迷得找不着北。 而他们倾慕殷池雪的理由也非常简单:人美声甜,还他娘是个断袖。 余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怎么都知道殷池雪是个断袖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余鹤那炙热的疑问视线,那小太监马上正襟危坐,压低声音解释道: 宫里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是圣上千方百计阻挠,九王爷可就把那人接回府上了,听闻还要立为王妃。 余鹤懵了。 等一下,要和殷池雪刷好感度的不是自己么?这横空出世的妖艳贱货又是谁,那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了么? 是不是剧本拿错了?自己其实应该穿到那个妖艳贱货身上才对? 听闻徽沅这地方是王爷向圣上引荐的,依我看王爷就是心心念念那小浪蹄子,听闻那人就是徽沅的。那太监继续说道。 虽然但是,为什么要叫人家小浪蹄子啊。 似乎又是机灵地看出余鹤的疑惑,那小太监瞬间化身NPC解释道: 实在是让人不齿,那人是青楼里的小倌,千人骑万人上的X子,何德何能能入得了九王爷的眼。 WTF?还是个男.妓? 但是就算这样,说不定人家卖艺不卖身呢,这小太监左一句小浪蹄子又一句小婊砸的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聊了一会儿,余鹤觉得这人花痴到无聊,便不再搭理他,回过头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若廷的情况。 若廷不愧是心大,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睡得四仰八叉,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将来要继任大统的自觉啊。 马车颠簸,驶出了京城郊外,这边人烟稀少,偶尔能碰到一两个上山打柴的老头匆匆而过。 本来按照正常进程现在应该已经驶出郊外到了徽沅的郊区边界地带,结果就因为这个废物太子晕车,没走几分钟就喊着想吐,不得已只好放慢速度,好歹把他哄睡了后才能加快步伐,不然现在估计还在京城里转悠。 我记得再往前走个三四里有一家客栈,我们今晚就在那边歇息,明日启程,太子,您看如何?殷池雪探出脑袋向满脸苍白的若廷询问道。 若廷捂着嘴巴,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那便先去客栈歇息。 可以说,这个太子真是废到一种境界了,读书不行,手脚不行,简单粗暴地讲就是干啥啥不行,吃的倒是比谁都多,这一来二去的,余鹤都觉得对他没什么耐心了,想把这样的人扶持登上皇位,简直比国足打平就能出线这个魔咒还要困难。 又按照殷池雪的指路走了大概一刻钟,几个人一下车,便彻底懵圈。 王爷,这就是您说的客栈?余鹤缩着身子,满脸鄙夷地望着眼前那间破庙。 庙门上的红漆都斑驳的一块一块的,年久失修的大梁上结满了蜘蛛网,庙中间那几尊菩萨像略显狰狞,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甚至还能听到老鼠窜过的声音。 殷池雪呆了一会儿,接着回头,手里还宝贝地提着他那只牢底坐穿雀: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余鹤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王爷,那咱们今晚去哪里歇息?总不能就在这破庙中凑合一晚吧,我皮糙肉厚的倒是无所谓,就怕殿下身子娇贵承受不起啊。 太子这次出宫本就是来民间体验生活,又不是出来郊游的,住这庙中又如何,您说对吧,太子殿下。 若廷愣了下,接着毫不犹豫点头:对。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6 对个锤子,这个舔狗!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际,那个被派出去探路的小太近匆匆忙忙跑回来,气儿还没喘匀就激动地叫道: 王爷,奴才打听过了,这坡后就是一处小村庄,几十户居民,实在不行咱们今晚可以去那边借宿一晚。 一说到借宿,余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上次也是想去那个什么长春村借宿才碰到的女鬼。 这次也是,余鹤始终觉得心里怪怪的,隐约觉得似乎是有事要发生。 又走了大概三里地,费了牛鼻子劲才翻过了那土坡,终于,一处略显萧瑟的小村落就这样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余鹤数了数,大概十几间房屋吧,都没有那小太监说得那么多。 走吧,先过去找户人家询问下。殷池雪说罢拔腿就往前走。 等,等等。余鹤赶紧叫住他。 这人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村子里的是人是鬼,更何况殷池雪这看起来就人傻钱多的贸然上前询问万一就被不法之徒盯上了绳子一捆往柴房一扔,那自己岂不是就要一辈子留在这边做太监了。 你有事?殷池雪傲视着他,虽然有在掩饰,但余鹤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不屑。 看他这个死样子,余鹤是打心眼里觉得不爽,提醒个什么劲儿,这种人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没事,您请,您请。 殷池雪瞥了他一眼,往前走两步,忽然又止住了脚步。 他倒退回来,上下打量着余鹤,接着伸手一指村头那间小木屋:你去问。 我?余鹤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这个人真是不要脸到一种境界。 不然呢,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种事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余鹤甩了他一眼,将马拴好,又把太子从马车上扶下来,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极不情愿地往村子深处走去。 现在不过晚上六七点钟的时候,冬天昼短夜长,天早早就黑了,这边的人睡得也早,才七点钟村子就全黑了,只有那么一两户透出些许微弱的灯光。 在村子正中间长了一颗直径一米多的老树,枝丫盘虬交错,像一股股麻花儿一样拧巴在一起,虽然正值冬末春初,但这棵树依然长势喜人,枝冠茂盛,透露出与这时节格格不入的盎然之意。 余鹤缩着身子像只鹌鹑一样蹑手蹑脚来到了村头那还亮灯的人家门口,又求助性地望向若廷他们,就见他们已经埋没于一片黑暗中,只好施施然叹了口气,然后拉动木门上的门把手环 是谁。很快,屋内传来一个稍显年轻的声线,光是这么听着,感觉颜值应该不低。 余鹤马上兴奋地搓搓小手:小姐姐,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天色已晚,像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小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就站在里面,纤瘦的身子躲在门后,警惕地望着来人。 余鹤一瞧,眼睛都亮了。 说实话这姑娘颜值有点高啊,比宫里那些强多了,以前还羡慕皇帝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现在才发现,有时候,有不如没有,难怪那么多王公贵族放弃了荣华富贵来追寻所谓的平淡是真,无非就是野花更香呗。 不好意思,各位还是请回吧。那姑娘摇摇头,说着,便要关门。 诶诶诶?这和电视剧中的发展不一样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往往都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么,一般这种情况下姑娘不是会回一句:各位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休息一晚吧。 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了,找不到留宿的地方,您要是觉得不方便给我们拿几条毯子让我们在马车上将就一晚也行啊。余鹤忙卡住门,小声哀求道。 不是我不肯帮你们,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有多远走多远。那姑娘始终低着眉眼不敢抬头,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小,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 余鹤却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什么叫为了他们好。 既然人家姑娘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强求,大不了麻烦点再继续往前走走。太子若廷这会儿已经又饿又困,倚在一旁的石磨上揉着他的小腰板,颇不耐烦地插嘴道。 眼见那漂亮小姐姐关了门,余鹤只好惋惜叹口气,刚转身要往回走,却猛地对上一双猩红色妖异的瞳仁,吓得他怪叫一声,接着条件反射性地倒退三步。 缓了好一会儿待看清了才发现,原来是殷池雪,那村落门户外面悬挂的红灯笼发出的红光映在他眼中,所以乍一看像两个血红色的小点。 夭寿啦!你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余鹤抚摸着他脆弱的小心脏,哆哆嗦嗦斥责道。 你有没有闻到很奇怪的气味。殷池雪并没有心情同他打嘴炮。 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接着根据殷池雪所谓的奇怪的气味伸长鼻子仔细闻了闻。 没有吧,不就是沙土的味道?余鹤吸吸鼻子,确实也没闻出来什么。 我不管什么奇怪的味道,我饿了,我们赶紧找处地方落脚。若廷在一边不满的抱怨个没完。 王爷,我们胆子小,脑袋笨,有什么您就直说呗。 算了。这个时候殷池雪倒是卖起了关子。 一行人再次疲惫上马车,颠簸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赶在打烊之前找到一间可以投宿的客栈。 见几位锦衣华服的模样,那狗腿店小二立马来了精神,毛巾往肩上一搭,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客官里边儿请~。 这间客栈位于两城交界处,人来人往的生意也确实忙活,即使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大堂中依然是席无虚座。 余鹤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场景,觉得似乎和电视中见到的镜头大差不离,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他们前脚踏进客栈,后脚便紧跟着进来几个和尚,看起来斗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只有为首那个看起来年纪稍大一点,可能得有小六十岁。 但余鹤对和尚没兴趣,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几位贵客是从哪里来?那店小二领着余鹤等人上了二楼雅间,随口询问道。 从京城来。其中那个话多的小太监马上抢着回答道。 看几位衣着不凡,一定是那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吧。店小二继续拍着马屁道。 殷池雪没兴趣同他闲聊些没营养的,马上打断他:给我们准备三间房,其中一间要天字号房。 那店小二一听,脸色微变。 毕竟敢要天字号房的不是王公贵胄就是达官贵族,一般人可消受不起,再一听这几位都是从京城过来的,身份着实值得探究,说不准,这个呆头呆脑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是当今太子呢。 再看看旁边那两男的,明显一副雄性激素分泌不足的模样,兴许就是宫内的太监宦官呢? 这么一想,这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腰都快佝偻成虾米,狗腿地领着四人上了二楼雅间。 这殷池雪胃口还是一样的大,看着满桌珍馐,余鹤心道这么晚了还吃这么多不怕胖死么? 事实证明,殷池雪就是那种天生丽质气死人不说,还怎么吃,都不胖;怎么骚,都不断腿的妖艳贱货。 吃过晚餐,另一个小太监手脚麻利地下楼喂马,若廷则在房间里继续背他怎么都记不住的四书五经,倒是殷池雪,吃饱喝足逗完鸟,就TM吵着要洗澡。 店小二立马利索地烧好水准备好浴桶,殷池雪还特别骚气地往里扔了堆玫瑰花瓣,人干事?这个季节从哪弄来的。 帮忙把热水倒好之后,余鹤刚要回太子房间指导他读书,就听见殷池雪又在房间里面命令似的喊住他: 谁许你走了? 王爷可还有吩咐?余鹤端着木桶,从门口探进去半个脑袋。 殷池雪抓起屏风上的浴巾扔过去:过来帮我擦背。 ! ! ! 余鹤一听这话,吓得木桶都掉了。 他不是耳朵塞驴毛了吧,这个骚包刚才说什么?让自己给他擦背?还有这等好事?不对,岂有此理,当自己是什么啊。 即使心里都快乐开花,但余鹤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相,腰板一挺,用鼻孔瞪着殷池雪: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有权不用伺候王爷。 殷池雪脱掉外衣挂在屏风上,只穿一身白色亵衣坐在浴桶旁,伸手探了探桶内洗澡水的温度,似是佯装不在意地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本王有先皇御赐的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像你这样的小太监,附带十个都够我随便砍。 余鹤一听,腿就软了。 王爷,这个力道可还行? 再使点劲儿,没吃饭啊你。 这不是担心王爷身娇体贵,我一粗人万一一使劲儿把王爷给弄疼了,您一个不高兴我脑袋就得搬家。 少贫,你要是真知道怕,要是真懂规矩就不会一口一个我自称。殷池雪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微微仰着脑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头顶这个颇没规矩的小太监。 那该怎么自称,奴才?余鹤反问道。 殷池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余鹤犹如老汉推车一样在后面哼哧哼哧给殷池雪擦着背,直到他白嫩嫩的皮肤被搓出几条红印子余鹤这才作罢。 但是从上往下看去,透过漂浮在水面的花瓣缝隙看下去,隐约能看到殷池雪的小蛮腰,余鹤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这腰可以单独出道了,未免太细了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盈盈不足一握。 冒昧问一句,王爷您今年可有而立?余鹤凑到殷池雪面前,仔细打量着他,随口问道。 而立有余。(三十多岁) 真看不出来,您不说我还以为您今年刚及弱冠。 少拍马屁。殷池雪向后伸出他湿漉漉的手,像对待小狗一样拍了拍余鹤的脑袋。 一旁悬挂于衡量之上鸟笼微微晃了晃,笼中的肥啾啾被惊醒,晃动着它圆滚滚的身子叫了两声。 这时候,殷池雪的手却猛然停住。 王爷,怎么了?余鹤好奇问道。 有人来了。 余鹤惊觉,慢慢直起身子,望着桌上的茶杯中那半盏清茶中微微浮现的波动。 房门响了两声,余鹤马上将屏风拉起来挡住殷池雪,然后警惕地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满脸堆笑的店小二。 何事?余鹤睥睨着他,问道。 店小二搓着手,微微往前凑了凑,尽量压低声音: 哦,是我们店里要熄灯了,您们洗完了尽早歇息吧,洗澡水明天会有人来收。 行了,知道了。余鹤说着,就要关门。 还有。那店小二忽然伸手挡住门,小的要提醒各位贵客,最近世道不太平,夜里尽量不要随便走动。 你这叫什么话,不太平?何谓不太平?余鹤生平最恨这种说话说半截的。 那店小二的笑容逐渐尴尬,他焦急地搓着手,舔舔嘴唇解释道:这种事不好细说,您们只是投栈一晚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早些歇息吧,明早您们是下楼吃早点还是我给端房间来? 正当余鹤考虑着以他们几人的身份还是尽量避免接触太多闲杂人要小二把早点端进房间之际,一双手却猛地伸过来将自己拉到一边。 殷池雪不知什么时候从浴桶里出来了,只披亵衣,长发浸湿随意搭在肩头,洗白白之后更是如同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这一下子不光余鹤,就连那店小二都看直了眼。 你所说的不太平可是与坡后那座村庄有关?殷池雪系好腰带,问道。 那小二犹豫着点点头。 好,既然小二哥不愿说,那我们也不强求,早点休息。殷池雪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关上房门。 余鹤还拿着浴巾站在一边像个二愣子一样,见殷池雪往那一坐就陷入沉思,忙上前询问: 王爷,您可是知道点什么? 殷池雪拖着下巴,优雅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随手端起桌上那只碧绿的茶杯,若有所思道:大概略知一二吧。 到底所为何事,可否告知小的一二?小的都快急死了。余鹤马上讨好地凑上前去,问道。 殷池雪斜视着他:你真想知道? 余鹤一听,心道有戏,忙点头似捣蒜:想想想。 殷池雪笑笑,勾勾手指,示意他洗耳恭听。 余鹤立马凑过去,只恨不能贴到殷池雪脸上。 半晌,殷池雪终于吐露出他那所略知的一二: 你一个奴才,管得倒宽,伺候好太子便可,其余的无需多问。 气死我了,要不是怕他那把上斩昏君下斩佞臣的尚方宝剑,我真想给他一拳。 若廷正抱着那本快要被翻烂的礼记昏昏欲睡,忽然被余鹤这猛地大开门惊醒,接着就见他一进门就不知道在那里嘟嘟哝哝说些什么。 你怎么才回来。若廷打着呵欠,迷迷糊糊走到床边,一头栽倒进被子中。 殿下,让您背的章节可已经记熟?余鹤没回答他,而是直接岔开话题。 果不其然,一提到背书的事太子立马就开始装死。 余鹤拗不过他,只好帮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然后给自己打了个地铺就睡在若廷床边。 毕竟店小二说最近世道不太平,太子又是个脑子不好的,自己可不得好好看着他。 月明星稀,房顶上还粘着为完全融化的积雪,熄了灯的客栈一片黑寂,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蟑螂爬过的窸窣声。 若廷所居的天字一号房门口,忽然多了几双脚,尽管脚步移动极快,却并未发出一丝半点动静。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7 几个人影停靠在房门口,一动不动 醒醒!醒醒! 干嘛呀,天还没亮呢 醒过来!正当余鹤还在做着春秋大梦之际,脸皮忽然被人猛地揪住,他一个激灵痛醒,猛地坐起来。 一睁眼便是两张紧贴过来的大脸。 余鹤吓得往后一退,脑袋就这么硬生生磕在了桌角。 不是,你们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看清来人后,余鹤这才释然地松了口气。 殷池雪毫不客气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表情是少见的严肃: 我问你,太子呢。 余鹤揉着酸痛的双眼,指指床上:不就在那躺 话说一半,及时打住。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掀开被子,摸着早已凉透的被窝,一颗心顿时沉了底 人呢?半晌,他才傻乎乎问了这么一个白痴一样的问题。 呦!你还问我们,你昨夜说要守着殿下睡我们就帮你退了房,结果你就是这么照看的?看到一大清早就找不到人?那个小太监急得兰花指都翘了起来。 是不是下去晨练了。余鹤说着,打开那扇雕花小窗子向下望去。 刚才碰到店小二,询问过,他说没看到有人从这边出去。殷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那就奇怪了,他能去哪里呢。余鹤打量着那张床榻,一副我可是看过五百集柯南的表情。 殷池雪冷静下来,伸手试了试床铺的温度,又随手从一旁的屏风上扯下若廷这次出宫穿的衣服:外衣都在,这么冷的天,太子总部不可能只穿亵衣便出门了吧。 余鹤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灵光一闪! 那不就是被绑架咯? 你你你你竟然有脸讲出来!那个小太监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 余鹤忍了忍,二十多年来积攒的脏话在口腔里翻腾,差一点就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殷池雪都懒得骂他,打个响指,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忽然蹭蹭蹭从房顶上蹿下两道黑影 这什么情况? 定睛一看,才看清从房顶上蹿出来的这两坨生物是什么。 两个人,且看打扮穿着,这绝逼是宫里的侍卫啊。 出野,戏时,你们两个竟然都没察觉到太子无故失踪?殷池雪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那两人立马白了脸,马上单膝跪地请罪。 王爷恕罪,昨夜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动,也不曾见到太子出过房间。 那活生生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不成?殷池雪一挑眉,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怒气。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完了完了,这要是圣上怪罪下来,咱们几个脑袋都得搬家!那小太监在一旁搓着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踱来踱去。 何止是脑袋搬家,还得连带九族一块诛了。余鹤补刀道。 行了,这种时候就别贫,赶紧去把太子找回来,出野戏时你们往东走,小福子你往西走,至于小栗子,你同我一道。 殷池雪一挥手,几人领了命便急匆匆出了门。 但奇怪的是,余鹤还始终站在那边迟迟未动。 走啊,还坐着干什么,嫌命太长是不是。 余鹤却还是不急,甚至端起茶杯喝了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爷您别急,如果真是绑架的话太子这会儿应该还在这客栈中,如果不是绑架那就让那些愣头青去找,咱们就坐享其成好了啊。 殷池雪则满脸狐疑的望着他,确切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现在是凌晨卯时(五点),而我们昨晚睡下时是丑时(一点),人在凌晨寅时(三点之后)会进入深度睡眠,那时候也是精神最虚弱的时候,一般要是绑架往往会趁这时候动手,你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太子,那这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而时间也是计划的一环。 余鹤认真同殷池雪解释一番,也不知道他能听懂几句。 这里处于两城交界处,四面环山,犯罪分子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带走那么大一个人肯定是有很大风险的,所以他们定会考虑到当我们发现太子不见了之后一定会所有人全部外出寻找,这个时候再把太子转移就安全多了,这就是所谓的调虎离山,所以我才怀疑,太子现在根本就没离开这间客栈。 殷池雪稍显讶异,不成想这区区一个小太监竟也有如此见识,倒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沉吟片刻,殷池雪也总算放下架子,坐到余鹤旁边: 其实昨晚在那村落中,我说嗅到的奇怪气味,是血腥气。 余鹤喝茶的手猛地顿住,回过头望着殷池雪微微蹙起的眉头:血腥气? 对,非常浓,似乎是从村子中央那棵树散发出来的。 余鹤内心OS:WOC?!忽然变鬼故事啊啊喂! 没错,昨天那个小姐姐也要我们速速离开,还说是为了我们好,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余鹤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那我们先把客栈搜一遍,如果找不到再继续往北走,毕竟如果是出野戏时都察觉不到异动的话,绑架者应该是练就了极高的轻功。 余鹤一听,武侠之魂顿时熊熊燃烧:是比楚留香还高的轻功么! 楚留香是何人?殷池雪不解。 算了没事,先找太子要紧。 余鹤本以为自己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太子肯定没走远,结果两人联合店小二和老板都快把客栈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太子的踪迹。 也就是说,太子不在客栈中,有可能以绑架者极高的轻功,在当时就已经将太子带离这边了。 但如果他们的目标就是太子,那么主谋会是谁呢,为什么出野戏时这种武功极高的暗卫都没察觉到,而且,他们怎么能在月黑风高时确定这就是太子呢,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知道太子出宫的消息? 这么看来,似乎主谋就是宫中对太子看不顺眼的人? 这样看来,那个熹淑妃和五皇子若安貌似是有最大嫌疑的。 我们先去昨晚那个村子调查一下,看太子失踪是否和那些人有关,你不觉得那位姑娘对我们的提醒很奇怪么。余鹤建议道。 殷池雪看了他一眼,接着走到马厩,牵出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一脚踩在马蹬上,然后一个华丽高抬腿,稳稳翻身上马。 快上来。他伸出一只手,冲着还在下面的余鹤喊道。 了解!余鹤给予他一个坚定眼神,接着也学着殷池雪的样子潇洒上马。 然后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一天,说实话,感觉身体被掏空= = 第41章 废位太子(7) 你这是在故意耍宝么, 做给我看的?看着屡次从马背上滑下去的余鹤,殷池雪没了耐心, 甚至怀疑他不是不是故意而为。 余鹤嘴上笑嘻嘻, 心中妈卖批:王爷, 太子殿下失踪了我比您还急好么,但像我们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羸弱怪,对付这样一匹暴脾气马还是有点难度的。 说着,余鹤一手紧扯住马鬃, 试图让这坏蛋安分下来。 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踢踏着腿躲到一边,死活就是不让余鹤上马。 你这小子怎么还搞人格歧视?余鹤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马背上爬。 安分点。殷池雪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伸出手提着余鹤的后衣领,稍微一个使劲儿便把他拎上了马。 余鹤冷不丁被人提起来, 顿时四肢离地,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 于是赶紧手脚乱扑腾着下意识抱紧面前的物体。 等等。 这是什么憨批姿势? 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上了马,并且还和殷池雪这厮面对面坐在马上,而且正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紧紧黏在他身上 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双腿也紧紧夹住他的腿 一时间四目相对, 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的一批,两人可以说是贴的很近, 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热气喷洒在脸上,要是被按头小分队看到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 而且这个姿势怎么看,都有点色.情啊 余鹤在下边脸都快红成烂番茄,而殷池雪一副久经风月的老手架势般毫不留情地将余鹤从身上扒拉下来,提溜着他的后衣领给他转了个圈,让他面朝前方。 坐稳了没,坐稳了我就出发了。 殷池雪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平静。 但是坐在前面的余鹤屁股底下却如同扎了一千根针一样刺的难受,坐立难安。 即使转过去脸又怎样,这个姿势相较于那种大胆的色.情来说似乎多了一丝羞怯,几乎是整个人都被有意无意地揽在怀中,这样更暧昧了好么! 余鹤尽量挺直腰板与殷池雪保持自欺欺人的微小距离,但因急于找寻太子,所以马儿的步伐也在不断加快,山路颠簸,余鹤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两人骑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再次抵达了昨日来到的那座破败村落。 村子中央那座叫不出名字的大树在白日微光下看起来与其他的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正如殷池雪所言,靠近这里就会嗅到淡淡的血腥气,靠那棵树越近血腥味就越浓。 余鹤忍不住捂着鼻子,手脚并用地从马上爬下来,扶着颠麻了屁屁一瘸一拐走近那棵树,仔细端详一番,接着禁不住惊愕地瞪大双眼。 这棵树乍一看和其他的树木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它的树叶脉络都是血红色的,就像是一根根红色的细线。 余鹤开始认真回忆之前学过的生物课本,但无论怎么想也不记得有这种叶表是绿色脉络是红色的树。 即使是大白天可这村子里还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过去死气沉沉的,一片萧瑟荒凉之态,就像是一座没有人气的鬼村。 这个地方怎么大白天都不见人。余鹤似乎是觉得冷,下意识抱紧了身子。 殷池雪抬头望了望接近正午的太阳,眉头紧蹙。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变态杀人团伙啊。余鹤紧张兮兮地紧靠在殷池雪身边,像只黑背犬一样警惕地望着四周。 等等,这是什么。正在原地踱步着,余鹤却忽然觉得脚底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物。 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 余鹤委身捡起玉佩看了看,接着如有所思道:有没有觉得这枚玉佩很眼熟。 殷池雪白了他一眼,拿过玉佩:当然眼熟,这是皇兄赐给太子的,太子从出生起便一直戴着的。 余鹤一听,嘴巴瞬时张成0形,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是吧,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捡到太子的随身物品,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安呢。 殷池雪摩挲着玉佩,摇摇头。 倏然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鹤总觉得好似被谁盯着一样,从到达这地方开始就始终有一股过于炙热的目光死死凝视着。 这么想着,鸡皮疙瘩瞬间蹭蹭叠起。 只是他一回头,就听见旁边村头第一户那家木门猛然响了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敲敲门:小姐姐是你么,还记得我们么,昨晚过来借宿过的,有点事想向您询问,麻烦开开门可以么?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细微一声: 都说了让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不是,我们确实已经走到交界处了,但是因为一点特殊情况不得已才要回来。余鹤费力解释着。 半晌,面前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还是如同昨晚一样,这家的女孩只露了半张脸出来,小心翼翼地望着门外的两人。 小姐姐,你有见过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穿着白色亵衣,官靴,大概这么高的的男孩从这边经过么?余鹤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我知道,但是女孩子说话声细若蚊吟,她看起来非常紧张恐惧,眼神一直飘忽不定。 但是什么,您尽管说。余鹤本以为这女孩是想提出什么金钱报酬,但意外的,女孩却告诉余鹤他们。 但是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什么?救你们? 女孩坚定地点点头:你们先进来再说吧。 两人跟着姑娘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张烂木桌,两张破木床,一只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柜子,这就是这个家里的全部构造。 不好意思,家里太简陋了,让你们见笑了。那姑娘看起来稍显疲惫,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这不重要,劳烦您赶紧告知我们,那个男孩到底去了哪里。余鹤没心情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那个女孩抬起头,脸色蜡黄,眼眶微红,忽然间,她一下子跪倒在地,眼泪哗的倾泻而出,她仰着头满脸期盼地望着两人,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拜托,救救我妹妹吧,求你们了,只要你们救她,我就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你先别道德绑架,说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余鹤扶住那姑娘,拉着她往上起。 那姑娘仿佛见了救星一般,紧紧拉着余鹤的胳膊就不松开,她勉强止住眼泪,颤抖着嘴唇小声问道: 你们知道灵修寺么 灵修寺?不知道。余鹤诚实回答道。 女孩眼神中是说不出的绝望,她慢慢抬起头望着那半盏残烛,灯火摇曳映照在她毫无光彩的瞳孔中,接着,她缓缓问道: 你们要找的那人,其实是当今太子对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8 还不等余鹤来得及做出那种愕然的表情,殷池雪上前一步拉住那个姑娘,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那女孩慢慢抽回手,无力地笑了笑:你们知道肉莲佛座么? 那,那是什么玩意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色.情呢。余鹤吸了吸鼻子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姑娘点点头:肉莲佛座乃佛家妖物,佛家一直流传一种说法,如若能于肉莲佛座之上修行,便可长生不老登入西方极乐世界。 所以这肉莲佛座到底所谓何物。殷池雪皱着眉,追问道。 那女孩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通俗来讲,便是未满十八岁的少女阴.户。 桥豆麻袋?! 余鹤心说自己这又是拿了什么剧本,魔佛玄幻么?怎么突然耽美变男频? 肉莲佛座的炼制需要百位少女阴.户以及未满十八岁的幼龙血,而这幼龙血,指的便是当今太子的血,而且,一定要取心尖血。 余鹤登时拍案而起:这帮老秃驴这不是变态么这不是!而且要取心尖血的话,太子岂不是就有生命危险了?! 本来还以为是熹淑妃他们搞的鬼,结果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们现在还不需要担心,因为那佛座目前尚缺最后一位少女的阴.户,而那最后一位少女,就是我妹妹。那姑娘咬咬下唇,现在我把她藏在后山的山洞里,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女孩说着,眼泪又簌簌落下: 所以我猜你们大概是宫里的人,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说罢,女孩再次跪倒在余鹤身边,拉着他的手,恳求道: 我们这地方的县令与灵修寺的和尚勾结起来,狼狈为奸,本来我们这村子有几百户人家,这些年被灵修寺那些人糟蹋的,死的死,逃的逃,我爹娘死的早,自小和妹妹相依为命,我们两姐妹也想过离开这个地方,但能走到哪里去呢,世道险恶,走到哪里不是一死呢。 女孩呜咽着,小脸被泪水浸湿。 余鹤真不敢想,在这太平盛世之下,竟还有如此不齿之事,官匪勾结,草菅人命,就为了炼那个什么狗屁肉莲佛座,还要用处女阴.户,真不够恶心人的。 特别是那些口口声声以慈悲为怀的秃子,余鹤现在真是想把这些人拖出来一人给一拳,这么喜欢炼那个妖物佛座,怎么不拿你老母的阴.户?还能循环使用。 去年我小叔他们联合村子里的人上京告御状,结果还没出镇子就被抓起来了,折磨的不成人形,说是警告,让我们把嘴巴闭紧。女孩捂着嘴巴,极力遏制住哭声。 余鹤现在是想连当今圣上一起捶,口口声声国泰民安,这村子离着京城不远都发生这种事,那些法律庇护下的盲区更是可想而知,那狗皇帝还天天只考虑怎么讨瑜贵妃开心,还天天diss人家若廷是废物,若廷起码都知道要全天下人每天都能喝到桂花莲子羹,这个狗皇帝呢? 你不用担心。这个时候,殷池雪的语气轻柔的像朵棉花,其实我们这次随太子出宫就是来调查此事,只可惜我们监管不力,害得太子遭此险境,你放心,等太子平安归来,我们一定替你们讨回一个公道。 余鹤:???是因为这样么?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 想着,他灵光一闪。 懂了,原来殷池雪是故意这么说给太子拉拢人气呢。 我昨晚要你们快走,就是因为怕你们惹祸上身,但我没想到,那个少年竟然就是当今太子。 余鹤赶紧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太子虽然看着不太聪明的亚子,但却是个好孩子。 好了,那我们现在便动身前往灵修寺。殷池雪没心情继续打嘴炮,起身打算先去灵修寺探探情况。 不行!那女孩忽然拉住他们,头摇的像拨浪鼓。 又怎么不行了?余鹤问道。 灵修寺的人武功高强,你们只有两人,贸然前去只是送死,还是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了。 殷池雪一听,觉得这姑娘似乎说得颇有道理,昨晚像出野和戏时这种武功一等一的高手都没有察觉到太子被带走时的异动,更何况整个灵修寺,绝对不是他们几个能够对付得了的。 他们何时来要人。殷池雪问道。 我妹妹么?最迟明晚,最早,今晚他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太子,那么绝对会趁早行事。女孩小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凭那几个秃子的本事,你就是把你妹妹藏到地心他们也能给你挖出来吧。余鹤阐明了自己的担忧。 既然如此殷池雪一扭头,正对上余鹤思虑的目光。 余鹤一看他这目光,心里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kiao!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为什么要我穿这种东西,你往我脸上抹的这是什么啊!我尝尝,呸!这是胭脂么?! 狭小的房间内,余鹤的鬼哭狼嚎声格外刺耳。 他看着铜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欲哭无泪。 当时殷池雪那小眼神一摆,自己就觉得不对劲儿,本以为这人只是自私又无礼,不成想已经上升到道德败坏的地步,他竟然让自己 穿女装!还要代替这个姑娘的妹妹前往灵修寺! 不是,你能想出这种馊主意你为什么不去啊? 殷池雪的回答依然非常无耻:我是主子你是奴才,难道到现在你还无法认清自己的身份么? 而且我发现你真是没大没小,满口你你你我我我,怎么,我是你兄弟么?殷池雪越说语气中的讽刺意味越浓。 余鹤瞪了他一眼,想到他那把随便砍的尚方宝剑,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化成这样有点过了,没必要,而且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姑娘看着余鹤母猩猩一样的脸,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于是乎,经过小姐姐的一番挽救,余鹤头一次觉得,果然化妆术是亚洲排名之首的邪术,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枚小糙汉,经过小姐姐一番神来之手,竟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娇美动人~! 余鹤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开始用毕生所学的赞美之词来称赞自己,眼神也愈发变态。 他们选择少女的条件也非常复杂,要求身体没有外伤,皮肤白皙稚嫩,而且一定要是不满十八岁的少女。那姑娘担心地望着余鹤,公子,这样真的行得通么。 殷池雪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一番女装余鹤,于是问道:你身体可有外伤? 余鹤赶紧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让我检查一下。说着,殷池雪抬手要去扯他的束腰。 别别别!余鹤赶紧护住束腰躲到一边。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之前在夜海城夜总会的时候,殷池雪也是这样,非要给自己扒光了检查身体有无其他外伤,怎么着,这还是固定桥段呢? 大小伙子的,害什么羞。说着,殷池雪又不死心地靠过去。 这要是给扒个精光,那自己其实是个假太监的事可不就暴露了? 不行,绝对不行! 我命令你,自己脱掉。殷池雪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余鹤一瞧他这架势,冷汗都下来了:真的没必要,我,我自己检查就行。 最终,殷池雪绷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 余鹤像个呆头鹅一样傻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这吊人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开个玩笑罢了,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的身子没兴趣。 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好像在夜海城时殷池雪也这么对自己说过。 这绝逼是殷池雪的套路剧本,这下余鹤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即使殷池雪这么说,余鹤依然小心翼翼地紧紧护住自己的衣服,生怕他一个兽性大发自己在姑娘面前就清白尽失。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后山给我妹妹送吃的。姑娘说着,从竹篮里摸出几只热腾腾的馒头,还有她自己做的糕点小菜,装了满满一餐盒。 我们护送你过去吧。余鹤提议道。 那姑娘回头望着两人,小嘴一撇,又要哭。 先不忙哭,解决你妹妹的午饭比较重要。余鹤笑笑,拍了拍姑娘粗糙的手。 谢谢你们,万分感谢,等见到太子殿下,我和小妹定当竭尽所能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 余鹤摇摇头:报恩就不用了,只要你们记住太子的好就足够了。 那姑娘忙含泪点头: 我相信以后若是太子继任大统,定会国泰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三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山,拨开洞口的枯草,那姑娘先一步走了进去,小声喊了句: 小妹,我来送吃的。 但山洞里似乎是过于寂静,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她。 姑娘诧异回头看了看紧跟在她身后的二人,半晌,又试探性地喊了声: 小妹,你在么? 可依然无人回应。 姑娘急了,提着餐盒匆匆跑进去。 洞内一片狼藉,只有一只粉色的绣花鞋落在那里。 会不会是去哪里散心了。余鹤问道。 姑娘明显急了,四处找寻一番,依然不见人。 不可能的,我千叮咛忘嘱咐她千万不能出这个山洞,我小妹很听话,不会随便乱走的。嘴上这么说着,姑娘还是急不可耐地跑出了山洞,沿着后山那条小溪一路小跑下去。 殷池雪蹲下,拿起地上的枯草看了看,忽然眉头一紧,忙道: 不好了,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去灵修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妹妹被人带走了,地上留下了鞋子,草堆有多人踩踏的痕迹,看脚印的深浅应该是男性。 说着,殷池雪扭头往外走。 等我,等我一下。余鹤也赶紧追上去我回去换身衣服。 殷池雪一把拉过他,再次提起衣领子一个使劲儿将他甩上了马背,接着自己也跟着潇洒翻身上马。 就我们两个人可以么?会不会被打个半死啊? 殷池雪没回答他,一甩缰绳,马儿霎时飞奔而去 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秃子,余鹤的小心肝就随着马儿奔腾而颠簸不停,会不会直接死在那里呢?如果见势不好跪地求饶存活的几率又有多少呢? 殷池雪先回了客栈,抄起他那把随便砍后再次上马,向着县城飞驰而去。 跑了大概一刻钟,在一处红瓦绿墙的大宅前停下,殷池雪猛地一拉缰绳,要不是余鹤反应灵敏牢牢抓住他的衣服,估计现在已经翻到了马蹄子底下去了。 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我啊。余鹤不满地抱怨两句。 殷池雪没理他,走到那间大宅门前,一脚踢开那扇红漆大门。 大门大开,几个衙役忙慌不迭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几把长刀齐齐架在两人脖子上:什么人敢擅闯衙门!不想活了?! 让你们县令出来见我。殷池雪的声音异常冷。 想见我们县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那衙役呵斥一声,脸上是极其不屑的嘲笑。 他可是安瀛王!说这话你不想活了?余鹤忍不住从殷池雪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说完又缩了回去。 什么?王爷?你是王爷我就是皇帝!那衙役狂妄回道。 余鹤看着他那股子劲儿,惋惜地摇摇头:哎,没救了。 什么人敢在衙门吵吵嚷嚷,当这里菜市场?!阴阳怪气的一声,比起宫里那些太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大腹便便长着两搓八字胡,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中年男子捻着小胡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听说,安瀛王来了?这可真是稀奇,怎么着,皇上有没有亲自大驾光临?那县令继续不知死活地调笑道。 说罢,他往案台前一坐,端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来不及了。殷池雪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什么?余鹤又探出脑袋问了句。 趴下。殷池雪又道。 什么?是在和我说么? 殷池雪终于没了耐心,一把将余鹤按倒在地,接着以脚尖点其头,直接冲出衙役包围圈,几步冲到了那县令面前。 妈的,殷池雪,你这个混蛋。余鹤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是么,今天就皇上来了,也保不了你。说着,殷池雪直接拔出随便砍,刀身一横就架在县令脖子上。 反了!反了你了!赶紧过来拿下!那县令吓得脸都绿了,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小喽啰。 别动,刀剑不长眼。殷池雪冷声道。 那些个衙役一见这架势瞬间又怂了,互相对视不知所措。 后退,后退!县令没了办法,只好摆着手让那些衙役退后。 我问你,灵修寺的事就是你一直在放任其行的对吧。 认识殷池雪这么久了,余鹤还是第一次见到殷池雪如此男人的一面。 什、什么灵修寺。这县令开始装傻。 殷池雪冷笑一声,晃了晃剑身,吓得那县令浑身一哆嗦。 知道这是什么剑么。 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像你这样的随便砍!余鹤又探出半个脑袋叫嚣道。 县令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手都跟着抖成羊癫疯。 余鹤看县令吓得都快升天的样子,禁不住无奈地摇摇头。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39 早就提醒过了,不信,自讨苦吃。 现在马上调集衙门所有的人跟我一同前往灵修寺。虽然在极力压抑,但所有人都听出了殷池雪语气中的怒意。 快去!还愣着作甚!这帮废物!赶紧召集所有人手,现在就去灵修寺!那县令喊得嗓子都破了音,生怕殷池雪一个不满意自己就要人头落地。 他一直听说那个安瀛王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一甩手什么也不管的那种,这次他怎么来了,难道说灵修寺那帮秃子已经把太子给带走了?! 真是不要命了,为了那个什么肉莲佛座连太子都敢抓,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自己都得被株连九族好么? 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帮秃子一个比一个魔性,自己衙门这帮废物加起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哪敢说什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灵修寺附近,还没等上前,便嗅到了顺着风吹来的浓重血腥味。 是这吧。余鹤抬头,望着门匾上的三个烫金大字,悄悄咽了口唾沫。 殷池雪点点头,扯过一边的衙役头子,小声道:你带人绕后,一会儿听到口哨声就进来,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两个暗卫进宫调派人手增援,一会儿你记得同他们接应。 那衙役点点头,接着毕恭毕敬冲殷池雪双手抱拳:小人明白。 王爷,您看我们这次能不能向圣上替我们说说好话,我们也实在是没了法子,打又打不过 现下不是讲废话的时候。殷池雪瞥了他一眼,之后自会请圣上定夺,我说了也不算。 那县令绝望地叹口气。 接着殷池雪用眼神示意他上前敲门接着委身躲到一边的墙后,那县令点点头,愁眉苦脸地上前去。 敲了两下,寺庙大门很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和尚,见到来人,装腔作势地说了句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上门所为何事。 我这次来是找你们住持的,不知道他现在方便与否? 那小和尚鞠了一躬,双手合十:现在住持不方便见客,抱歉,施主明日再来吧。 县令回头看了眼殷池雪,就见殷池雪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能走。 县令一个头两个大,都说了不见人,这可如何是好。 你就去告诉你们住持,说是那件事上边已经知道了,本县令这次前来是找他共同商讨对策,这件事绝对耽误不得。 那开门的小和尚看了他一眼,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明白了,现在就去通知住持。 那小和尚说罢,把门关了上。 县令忙走到殷池雪身边,恭敬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殷池雪环顾一圈,随手拉过两个衙役:衣服换一下。 余鹤算是服了,这短短一小时不到的功夫已经换了三身衣裳,当这是什么,cosplay秀? 换好了衙役的衣服,那和尚也再次打开了门: 施主,我们住持请您进去。 三个人跟着这小和尚进了寺庙,随着那小和尚慢慢往前走着。 这个时候住持还能抽空接见客人,说明太子他们暂时应该还没事。 只是这寺庙诡异的很,一点也没有正常寺庙该有的香火气,那些个小和尚来来往往的看起来都萎靡不振,一点精神也没有,眼圈黑的像国宝一样,确切说,像丢了魂一样,这么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行尸走肉一样。 余鹤仿佛出现了幻听,甚至能听到电影中才有的恐怖音效。 恐惧感层层袭来,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抱紧了身子。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在寺庙后院的正中间位置,有一棵直径一米多粗的树,和村子里那棵树似乎是同一个品种,都长这那种血红色脉络的叶子,而树旁是一口井,周围爬满了藤蔓,将井口紧紧包裹起来。 而且就是这处地方,血腥气非常浓,几乎是有些刺鼻了,余鹤光是闻着这味儿都有点犯恶心。 三人来到一处禅房前,从里面传来令人昏昏欲睡的熏香味道。 住持在里面候您多时了,请进。那小和尚淡淡说道。 其实余鹤最受不了这种人,平静到仿佛不会受到任何事影响一般,像自己这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跳脚的人真是一辈子都学不来。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太子到底被那几个秃驴藏到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吃饭了没有,这孩子现在铁定被吓坏了,而且这么冷的天气里只穿亵衣,说不定这会儿都冻跪了。 小和尚敲敲门,得到应允后才推开禅房的门,殷池雪和余鹤二人刚要跟着县令一道进去,却被那小和尚硬生生拦住: 住持只接见杨大人一人,二位在门口等候便可。 县令回头,摆摆手:不碍事,让他们进来吧,都是自己人。 那小和尚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们半天,这才缓缓放下手,请他们一道进去。 阒寂的禅房内,只有木鱼极富节奏的声音时时响起,熏香的气味儿弥漫在整个房间,这房间内没有窗户,昏暗异常,只有几盏残烛随着气流微微拂动。 那个身披袈裟的老住持就背对着他们盘腿坐于软塌上,面前是一个大大的烫金佛字。 余鹤就觉得现在真不能看到这个字,都是这群痴心妄想的老秃驴,害得佛家文化风评被害。 住持,现在事情捅到了朝廷中,我们该如何是好。不等那老秃驴先开口,这县令倒是先戏精附身,马上演了起来。 那老住持久久未动,大概过了一个世纪,就在大家怀疑这老和尚是不是无意间die掉了时候,终于听到苍老的一声: 善哉善哉 接着,老和尚慢慢起身,稍作整理,缓缓回过了头。 随着老秃驴转身的动作,余鹤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老秃驴,不就是昨天紧跟着他们投栈的那一帮和尚的头头么?! 感情是一路跟着他们过去的? 这么想着余鹤都觉得毛骨悚然,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一路跟踪而不自知。 但是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太子出宫的消息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子行踪暴露一事儿铁定和宫里那些三八脱不了干系。 不然咱们还是就此收手吧,将太子安然无恙地送回去,说不定圣上还会饶我们一命。县令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唤回这老秃驴早就不在的良知。 那和尚笑得极其不屑,花白的胡子都随着一颤一颤:等老衲炼成了肉莲佛座,什么称王称帝,全都不放在眼里,你若是稀罕,便给你皇帝做做。 是了,这老和尚明显已经疯了,一心想着靠在肉莲佛座上修炼升入极乐世界成佛成仙,但事实上,余鹤虽然不确定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仙佛存在,但即使是存在,也不会接纳这样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出家人,这种人送到十八层地狱里裹上面包糠油炸至两面金黄都不为过。 毕竟将阴.户割下来再取人心尖血这种事,一般变态都做不出来,一定得是变态杀人狂才行。 这老秃驴光看面相就不是个善茬,目光狠厉,浑身透露着一股邪气,一点出家人该有慈悲心怀都没。 其实大人有所不知。那老秃驴手捻佛珠,望着那个佛字,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这肉莲佛座除了要百只阴.户以及幼龙血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样。 那个县令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嫌恶地转过头。 是什么。终于还是余鹤沉不住气,匆忙开口询问道。 那老和尚转过身,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他。 就是老和尚笑得阴恻恻的。 倏然间,一柄匕首从老和尚宽大的衣袖中落下,猛地刺向还站在一边的殷池雪。 你的命! 但最终刀子捅进的,却是余鹤的腹部 殷池雪,你这个王、八、蛋这是余鹤在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落下的声音,仔细听听,又有点像闹钟的跑秒声。 余鹤慢慢睁开眼睛,一点点适应着刺眼的光线。 等他完全睁开眼之时,才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大床上,墙上是他和小姨以及表妹的合影,而一旁的钟表,时针指向了七。 头疼的厉害,像是之前有人用棒槌狠K了自己一顿。 感觉不太对啊。 余鹤揉揉惺忪睡眼,伸手下意识去摸索手机,却意外摸到了一具热乎乎软绵绵的肉.体。 他猛地回头,入眼便是一头冷棕色的长发,被子被踢到一边,露出半截圆润的肩头。 谁,谁啊。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完了,该不会是昨晚和同事一起去喝酒,喝醉了把人家妹子带回家了吧。 那长直发哼唧两声,扯过被子,接着慢慢回过了头。 当余鹤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是真的有一种生吞了一斤黄土的感觉噎得慌。 殷池雪?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是我对你做了什么。 殷池雪揉揉眼睛,接着从被子里伸出他白皙的小臂,慢慢摩挲着摸到了余鹤的手,然后一把握住:怎么了,宝贝。 宝你妹啊!好好说话! 头愈发的疼,仿佛快要裂开一般。 余鹤抱着脑袋,仔细再仔细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明明是自己随若廷回到了前朝,然后送若廷出宫途中遭遇绑架,灵修寺的大秃驴说是要炼成什么肉莲佛座,自己随殷池雪上门讨伐,结果好像被这秃子识破身份,秃子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了殷池雪,然后殷池雪这渣男就把自己拖到前面挡刀 接着自己就疼晕过去了。 妈的,怎么想这个殷池雪都不是什么好鸟,怎么能拖别人出来挡刀呢? 但问题是! 为什么一睁眼,自己回到了现代,而且旁边还睡着妖艳贱货? 余鹤抱着脑袋,只觉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甚至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殷池雪从被窝里爬起来,像只壁虎一样紧紧贴上来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二天,身体依旧被掏空感谢在20200201 23:18:16~20200202 23:37: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玉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鬼谷子的局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废位太子(8) 虽然但是, 一个大男人大清早赤身果体地扑过来还是很恐怖啊。 余鹤下意识伸手推开他,只是刚伸出胳膊, 却赫然发现, 手臂上布满了粉红色的小草莓, 一直延伸至肩头,再低头悄悄看了眼,包括上身,腹部, 就连大腿根 而且稍微一扭腰,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疼痛感清晰传来。 呆滞半晌,他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被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给 你怎么起这么早,才七点钟啊。而一旁的殷池雪则一副坦然娴熟地模样随手捞过被子又躺了下去。 你起来!你这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啊!余鹤只觉急火攻心, 眼珠子都快烧起来了,他一把拉过殷池雪, 扯着他的长发把他从被窝里提溜出来。 宝贝别拽我头发,疼。殷池雪还在那边恬不知耻地调笑道。 我的清白呜呜呜!就被你这个禽兽给毁了!腰好痛呜呜呜,屁屁也痛呜呜呜。余鹤像个丢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哀哀哭诉着,只恨不能把这个王八蛋扒皮拆骨头丢出去喂狗。 你这又是玩什么剧本呢。殷池雪抚摸着自己被拽疼的长发,睥睨着余鹤鄙夷说道。 玩你个大白菜!给我滚, 滚出我家!余鹤一把掀了他的被子,手脚并用地推搡着殷池雪,最终将他硬生生推到了床底。 醒醒, 醒醒。 我的清白呜呜呜,殷池雪,王八蛋,色.魔呜呜呜。 说什么呢你,赶紧起来。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呵斥,脸上也紧跟着挨了一巴掌,顿时这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余鹤猛然睁开眼睛,正对上偌大一张脸,就近在咫尺。 他一个激灵从一边爬起来,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昨晚把自己这样那样了的色.魔。 而对面的色.魔殷池雪,也正用那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蔓延至身体内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满。 余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腹部。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布景,发现那位姑娘正站在一边焦急地望着他,包括那肥头大耳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县令,以及殷池雪的两个暗卫,还有那个话贼多的小太监。 周在还是简陋的土墙,掉的坑坑洼洼,以及那些破木桌烂木柜。 余鹤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那位姑娘家中,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看到旁边目光略带不屑的殷池雪,又想起刚才那个梦,余鹤的脸刷一下红的像煮熟的螃蟹,像个羞怯的姑娘一般低下了头。 倏然间,他又抬头焦急问了声:太子呢?! 周围的人都是满脸肃穆,嘴唇紧抿,似乎是很难启齿一般。 余鹤一看他们这样子,犹如当头给他一棒。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一副太子不幸死掉的衰相,该不会真的因为救驾不及时,已经 完了完了,如果太子不小心被自己弄死了,那自己岂不是就要一辈子留在这个鬼地方还要做一辈子太监? 不不不,可能都没有一辈子,说不定皇帝知道这事后第一个砍的就是自己。 余鹤仿佛听到了大难临头时的那种特效音,随着他本人浑身一滞的动作,相得益彰。 太子殿下他小太监满脸沉痛地低下头,仔细看过去,好像还有泪花点点在眼眶中打转转。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0 殿下他该不会余鹤嚅嚅道,眼睛一点点失去神采。 余鹤顿时浑身犹如失了力一般软绵绵的,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感觉不出现在这种侵袭而来的疼痛感到底是替殷池雪强行挡那一刀造成的,还是因为太子不幸遇害造成的 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因为太子遇害自己也难逃一劫的大难临头感,还是说与他相处这么久多少也有感情却猛然别离的不舍。 他暗暗攥紧了手,施施然抬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先噗嗤先带太子回 余鹤瞥了一眼那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心事笑个不停的小太监:你是变态么,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 但扭头一看,不光这个小太监,就连那个姑娘也在掩嘴极力掩饰偷笑。 不是,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余鹤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什么事啊这么好笑?嗯? 其实殿下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现在还在医馆没回来,我小妹在那边陪着他。姑娘终于忍不住,实话实说。 余鹤一听,脸部表情顿时惊成熊猫头表情包,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这帮人,手都快抖成筛糠: 所以你们扔下娇贵的太子殿下,都在这般等着我就是为了吓唬我? 殷池雪以折扇掩嘴,轻笑一声:你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嘛。 余鹤感觉自己差一点就急火攻心当场去世,刀口也在不依不饶的剧痛,他做了个深呼吸,努力稳住情绪: 那灵修寺的那些和尚怎么样了。 放心吧,也没什么大碍。殷池雪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余鹤:嗯? 不是,我是说,宫里的侍卫及时赶到,一场恶战,侍卫长擒了对方的大秃驴,救出了太子,现在秃子们已经暂时收监等候发落,但我估计,命是不会给留了。 那其他人呢,其他的少女呢。余鹤忙问道。 殷池雪摇摇头:除了容姑娘的小妹,其他人都 原来寺庙后院中央的那棵树旁边的井便是投尸的井,秃子们将被强掳来的少女们折磨的半死不活之后再割下其阴.户,以所谓的舍利子粉末封印加持,最后再取幼龙血便可炼就肉莲佛座。 那口井直通村子中央的那棵树,之所以树叶脉络为红色,则是因为大树常年以人血为水分养分,在它的根部埋了几十具少女的尸体,当尸体被人从地下挖出来抬出去下葬时,几乎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 太子和容姑娘的小妹当时就被关在地下劳监里,也亏得殷池雪早去了那么一秒,真的就是一秒,灵修寺的恶魔住持刚要命人把太子和容小妹带出来上刑之时,殷池雪就带着那县令过去了 这次王爷和太子殿下都相安无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出野双手抱拳,一副劫后余生的释然相。 一旁的戏时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是了,在大内侍卫同秃子们的恶战中明显可以看出,灵修寺的这帮秃子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高的轻功,那么为什么当晚还是没有察觉到太子被人带走了呢 太子回来了,脑袋上打着绷带回来了 一见到余鹤,就像雏鸡见了鸡妈妈一样哭嚎着冲了过去,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太子,我身上有伤呢,您轻点。余鹤无奈地推开他,揉揉刀口周围来缓解疼痛。 也还好那刀子没有捅到要害,不然现在估计也已经和他们阴阳两隔了。 小栗子,我好害怕,他们把我关在又冷又脏的地牢里,还不给我饭吃,周围都是尸体,可吓死我了。太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脑袋倚在余鹤肩头。 余鹤无奈地帮若廷顺着毛安慰他:现在没事了,你父皇一定会把那些个秃子全砍了,凌迟处死,一根头发丝儿都不给他们留。 若廷委屈巴巴的点点头,接着小手轻轻试探着摸向余鹤腹部的伤口: 还疼么。 余鹤翻了个白眼:捅你一刀你试试疼不疼。 若廷一听,小嘴一撇,又要嚎。 行了打住打住。余鹤赶紧阻止他,您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身上都馊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敢言语的县令忙狗腿上前,老腰弓成虾米,讨好地笑道:殿下,不如您屈尊降贵下榻寒舍沐浴更衣?我已经让下人准备了热水以及好饭好菜替您和王爷接风洗尘。 少来,我跟你说,这件事你纵容那些秃子为非作歹,你身为百姓父母官却助纣为虐,与他们狼狈为奸,你也别想往外择。余鹤瞪了他一眼,愤愤骂道。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县令擦着冷汗赔着笑,与一开始那股嚣张狂妄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结果殷池雪和若廷根本就是个不上道儿的,竟然还不犹豫跟着人家就去了! 独留余鹤和容姑娘以及她妹妹在这简陋小屋中被冻成傻逼。 容小妹正值十六芳龄,花儿一样的年纪,出落的就亭亭玉立,但终究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和宫里那些张扬且自诩高贵的三八不一样,特别怕人,而且很自卑,说话声音很小,一直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余鹤每次看到这样的小朋友就觉得十分可惜,十六七岁,本应该是读高中的年纪,却因活在这个时代不得不早早扛起家庭重担,她们姐妹俩因为自幼丧亲没人说媒,所以还算嫁得晚的,一般这个时代的姑娘十四五岁小小年纪就嫁做人妇,在家相夫教子,日复一日这样过一辈子。 余鹤掏遍身上所有角落也没找出一个铜板,他刚进宫没多久,还没开始领俸禄,几乎是身无分文,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自己从小一直戴着的那枚玉佩,是九几年时父母花了一百八十块钱给他买的。 不过放到现在这种成色也值不了几个钱。 虽然很想做次好人送给她们救救急,但毕竟是父母给的,留着也能当个念想。 容姑娘见余鹤拿着那块玉佩满脸犹豫的表情,对他的心思也猜了个七八分,苦哈哈地笑了下,小声道: 我和小妹虽然穷,但也懂乞丐不吃嗟来之食,我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的,您不用担心我们。 呦,还挺有骨气。 这时候,忽然电光一闪,余鹤猛然想起来,当时邵明旻随手带到这个世界的那袋子东西,因为自己怕被别人发现所以一直随身携带。 余鹤想着,捂着伤口弯下腰,找了一圈,最终在床底找到了自己的包裹。 他翻了半天,找出一袋花种子,又把那套SKII拆开摸出一瓶递过去: 这里是一些花种子,大概有六七种吧,背面有栽种方式,你们春天种下,到了秋天可以长出很多花儿,你们可以开个花店,卖给有需要的人,还有这个。 容姑娘呆呆地看着余鹤手中那只红色的小瓶。 你是个大姑娘了,平时要注意保养皮肤,这个送你,每晚洗完脸涂一点在脸上用手指晕开按摩。 容姑娘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小红瓶,摸了摸:这个是什么啊。 余鹤尴尬地挠挠头:就是,怎么形容呢大概是能让你的皮肤变得光滑有弹性的东西。 容姑娘看了眼小红瓶,又看了看余鹤,然后握紧瓶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真的,你们救了我妹妹,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余鹤揉揉鼻子:害,这有什么,小事一桩。 太子和殷池雪二人在县令几吃饱喝足以后挺着个将军肚就回来了,见余鹤还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小栗子,不好意思,把你给忘了。若廷忙跑过去,扑进他怀中又开始蹭蹭。 行了殿下别蹭了。余鹤满脸生无可恋。 我们先动身前往客栈吧,总不能一直住在姑娘家。殷池雪却忽然开口道。 余鹤一听就炸了。 卧槽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自己到底是因为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算是让他给自己当个人肉床垫又怎么了,叽叽歪歪刚醒就催着要走,万一半道把伤口折腾裂了怎么办。 太让人来气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就这样还刷好感度呢,估计现在已经跌破负值了吧。 不碍事的,我可以和小妹去山洞住。容姑娘连连摆手,希望余鹤安心住在这里养伤,不要有什么压力。 此话一出,殷池雪更是用看人渣的目光看着余鹤,心寒地摇摇头,仿佛在说让两个女孩子睡山洞你好意思么你。 余鹤深吸一口气,极力遏制住想跳起来给他一拳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对容姑娘说道:不麻烦二位姑娘了,我的伤不重,不要紧,我们即刻启程。 收拾好东西,余鹤又被殷池雪撵出去牵马,那马儿不老实,余鹤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它从马厩里拉出来,扯得伤口都跟着阵阵刺痛。 还好那秃驴刺偏了,绕过脏器,只捅穿了皮肉,但这样也很痛的好吧。 余鹤一边吸着冷气一边佝偻着腰牵着马往外走。 小栗子,不然你和我一起坐。看余鹤这摇摇欲坠的模样,若廷有些担心。 不了不了,殿下乃九五之尊,奴才实在不配于殿下同乘。 若廷还想说什么,却忽见前面落了一道黑影,还不等反应过来,那满脸衰相极不情愿牵马的小太监便消失不见了。 回头一看,却发现他已经被九皇叔提溜着后衣领扔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王爷,您能不能稍微用您那和鹌鹑差不多的脑容量为别人考虑一下,我是个伤患,您怎么能像扔垃圾一样就这么把我扔这儿呢。 余鹤揉着伤口不满地抱怨道。 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你去外面坐着吧。殷池雪斜视着他,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余鹤赶紧老实坐好:不用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用力。 殷池雪跟着坐进马车,随手拉好帘子,留下若廷还像个二傻子一样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我只是看你为我挡了刀罢了,你别多想,也别到处讲。殷池雪还不忘以极其恶劣的言语刺激之。 余鹤白了他一眼:我那是故意为您挡刀么?我怎么挨的这一刀您难道就没点AC数? 殷池雪不再理他,从马车横梁上提过他养的长尾山雀,喂了几颗小米粒。 王爷,不瞒您说,这鸟以后会成为三有保护鸟类,私养的话大概就是牢底坐穿。余鹤望着鸟笼中那只肥啾啾,酸溜溜地讽刺道。 其实说实话,是因为余鹤酸了。 北长尾山雀一经问世迅速刮起一阵超萌旋风,因其过于圆滚滚的娇躯以及可爱的面容而被当代人冠以萌神之称,但因存活率低所以这些年数量剧减,成了只要你敢抓牢底就坐穿的保护动物。 余鹤之前采访过鸟类培育专家,在他的实验室见到了一只活体长尾山雀,一瞬间产生了想偷走的念头。 肥啾啾歪着小脑袋望着余鹤,在笼子里跳了两下,接着靠着殷池雪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睛。 见殷池雪没理他,余鹤便趁他不注意悄悄伸过手想要摸一摸萌神。 手拿开。冷冷的一声传来,吓得正欲行不轨的余鹤一哆嗦,下意识缩回了手。 他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眼殷池雪,见他正坐在那闭目养神,根本没睁眼。 这尼玛的,头顶还长眼了? 余鹤撇着嘴缩到一边,嘟哝了句:真小气,不碰就不碰。 接着,他就尽量和殷池雪保持一人宽的距离,坐在马车的另一端,掀开帘子望着窗外的风景,随着伤口的隐隐作痛也有点昏昏欲睡。 就在他脑袋一点一点犹如小鸡啄米马上要睡过去之际,一只油纸包突然递了过来。 余鹤瞬时惊醒,惊恐地望着那只油纸包。 然后他顺着油纸包看过去,就见殷池雪正单手托腮抵在马车窗框上,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另一只手上就是这只散发着浓厚香气的油纸包。 王爷,这是?余鹤诧异问了句。 不是还没吃晚饭?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他。 啊?是特意给我留的么?余鹤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心道殷池雪会这么好心?该不会是掉到地上不愿吃的给自己带回来了吧。 话这么多,不吃我丢了。殷池雪不耐烦了,收回手打开帘子作势就要往外丢。 诶!王爷!万万不可!余鹤一个扑身冲过去,他忍着腹部的剧痛抢过那只油纸包,怎么能乱丢垃圾呢?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殷池雪面无表情地笑了声,没说话。 余鹤揉了揉伤口,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 浓浓的香味瞬间于马车内飘散开来,而油纸包中间,躺着一只肥美的大鸡腿。 余鹤一见,口水都下来了。 鸡腿这种东西向来是家中最小或者最老的才有权享用的美食,换句话说,鸡腿,是留给最爱的人的。 余鹤悄悄抬眼看了眼殷池雪,见他依然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谢谢王爷的鸡腿 等等,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自己才认识这个殷池雪没几天,而且不是说他有个特别喜欢甚至想立为王妃的人么?难道自己的剧本又从玄幻文变成了古早台湾言情? 你到底吃不吃,一直拿着闻,脏死了。见余鹤迟迟不动嘴,殷池雪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 话音刚落,恁大一只鸡腿被余鹤全部塞进了嘴中。 吃,当然吃,不然凭什么便宜你。 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一晚,翌日一早,鸡还没叫,几人再次踏上了前往徽沅的路途。 这几日舟车劳顿,几人均是满脸菜色,唯独殷池雪,好似不管经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永远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徽沅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就连路边青楼里的小姐姐都比一般地方的质量高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1 之前在宫中做事时闲聊,余鹤就听别的小太监说,徽沅是出了名的美人城,这里的人基因贼好,一个个漂亮的赛过天仙,不管男女都是,随便抓一个放到皇宫里都能吊打除了瑜贵妃以外的所有妃子。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余鹤也深表赞同,瑜贵妃是真的美,主要是心态好,单纯天真,即使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还是满满的少女感,换句话说,幸福感会影响人的颜值。 所以,徽沅也是幸福感极高的一座城。 这里甚至比京城都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步伐慢且优雅,整座城市的节奏都很慢,看起来都很悠闲的模样,难怪殷池雪喜欢这里,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余鹤扒着小窗户好奇地观望着外面的风景,看着来来往往那些漂亮的小姐姐,不禁心情大好,甚至想引吭高歌一曲。 车子在一间装修的极为奢华的古建筑门口停下,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刚下车,就看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如狂蜂浪蝶般涌了上来 这什么情况? 殷公子,您好些时日没来了,我们都快想死您了。其中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女人甩着手绢迎了上来同殷池雪打招呼,一副见了老朋友的架势。 余鹤张大嘴巴,看看殷池雪,又抬头看了看这楼上的牌匾。 逐芳楼。 好一个天姿国色、群芳难逐! 喵的,这不就是青楼么?! 再看殷池雪那色.胚,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余鹤表示强烈的鄙视。 若廷从马车中探出头,看了一眼,马上跟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自打公子上次离开之后,咱们书儿便一直茶饭不思,朝思暮想,可算把公子盼来了! 余鹤可算明白了,那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蝴蝶就是这里的老板,俗称老鸨,而且这个殷池雪,还是这青楼的常客。 不对啊,余鹤隐约记得好像那个小太监是这么说的,说王爷喜欢的人是青楼的人。 他一拍脑门。 感情是过来找他的相好来了! 殷池雪笑笑,随手甩给那老鸨子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接着轻车熟路地进了青楼。 真特么是个浪荡贵公子,哪来的钱?哪来的钱! 余鹤更是对殷池雪这种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以及训斥。 小栗子,我们也要进去么?倒是若廷,长这么大也只见过宫里那些规规矩矩的小宫女,头一遭见这么热情的女人,甚至双手都紧张地不知该放到哪里。 当然,为什么不进,凭什么只你皇叔在里面逍遥快活我们却要在外面受冻?说着,余鹤一把拉过若廷,坦然的大步往里走。 刚一进门,就被大堂里的景象惊呆了。 这怎么比周杰伦演唱会还夸张,满满全是人,摩肩接踵的,连一只蚂蚁都挤不进去。 殷池雪刚才怎么挤进去的? 妈妈桑,今天是有什么活动么?为何这边来了这么多人。 余鹤好奇问了句。 旁边那妈妈桑拿手绢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客官是外地人吧。 余鹤像个刚进城的土特产一样痴痴点了点头。 那您可有所不知,我这逐芳楼之所以能成为青楼高塔,就是因为我们这儿的绝顶头牌。 余鹤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头牌?有多头? 妈妈桑抬手娇嗔地捶了他一下:有多头您看这些客人不就知道了。 余鹤拍了拍灰,哂笑道:客人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獐头鼠目的。 说什么呢你。前面一个大哥忽然回过头,瞪了余鹤一眼。 余鹤笑笑赔个不是,接着又拉过那妈妈桑问道:那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能见一面您家头牌呢? 真不巧,咱家书儿今儿个被殷公子给包下了,而且,我家书儿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余鹤一听,瞬间明白了。 这个青楼的头牌书儿就是殷池雪的小情人,而且这么看来,还是个绝色美人,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都很难,最重要的是,这个书儿,还是个男的。 余鹤倒是有点好奇,一个男的得长成什么模样才能引得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豪掷千金只为一睹芳容的? 本来他觉得殷池雪的颜已经算是不可多见的顶级了,比殷池雪还好看,那还是人么? 可恶,这等绝色哪能只有殷池雪一人独享。 余鹤冲若廷招招手,若廷马上像他的小弟一样凑过来。 您想不想见见这个叫书儿的头牌。余鹤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若廷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点头:想 他一直觉得母妃已经够漂亮了都引不来这种大场面,那这个所谓的头牌得是多美的人啊。 可是现下这等局面我们就是想见也见不到吧。望着那黑压压的人堆,若廷有些泄气。 跟我来就是了。余鹤一把拽住若廷的袖子就把他往外拖。 那个一直苦苦暗恋殷池雪的小太监此时正坐在马车上难过的哭,想着自己的初恋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去私会他的相好,难受,甚至想自杀。 余鹤没心情理他,拽着若廷做贼一般绕到了楼后,抬头望着那几扇雕花木窗,开始斟酌起来 一般像书儿这种顶级头牌一定会被安排进最好的房间,但是这几扇木窗看起来都差不多啊 但又仔细一想,想殷池雪这种骚断腿的一定是房间里叫的最大声的吧。 余鹤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佩服。 虽然心里是有点不舒服,但真的只有一点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来,殿下,展现技术的时刻到了。余鹤拍拍若廷,一指二楼,跟我爬上去。 啊?我,我不行若廷一看这六七米高的小楼就怂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摔下来,那不得摔成个二级残废? 那你想不想看看头牌到底长什么样嘛。 想 两人在楼下做了做热身运动,然后像两只不灵活的树懒熊一样慢悠悠贼费劲地往上爬。 余鹤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看这个把殷池雪魂儿都勾走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天仙。 若廷刚爬上去,就听见窗户里传来声声淫/靡,他浑身一抖,下一秒便紧紧贴了过去,透过雕花木窗上的缝隙望进去 怎么样,看到了么?余鹤在一旁焦灼问道。 若廷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小脸立马飞上两抹潮红,他微张着嘴巴,犹如一个复读机般: 他、他、他、他 他什么啊,您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长得怎么样,好看么?余鹤急了,那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没完。 我、我、我 你什么你啊,快说啊!余鹤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这个时候,余鹤右手边的窗户却忽然打开了 他一惊,心道不好,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他看着正站在窗口满脸鄙夷望着自己的殷池雪,又看看还继续趴在左手边窗前满脸通红看得正起劲儿的太子 嗖一声,余鹤顺着栏杆滑了下去。 哎呦喂我的肚子,我的屁股,我的脑袋余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剩一张嘴生生喊疼。 这么喜欢偷窥,怎么没摔死你?殷池雪不解地反问道。 余鹤瞪了他一眼,别过脑袋。 到底是为什么偷窥的啊,这个人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虽然他从二楼摔下去扯裂了伤口还凭添不少新伤,但不亏,他终于见到了这位豪掷千金都难见一面的顶级头牌书儿小哥哥。 说实话,和想象中那种美到不像地球人的程度还是有点出入的。 好看是好看,但也没有那么绝顶好看,只是胜在气质好,和一般的庸脂俗粉不同,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的,肚子里有墨水的那种。 他笑起来特别纯净,如沐春风,是很温柔的那种类型。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最奇怪的是,余鹤在这房间里见到了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换句话说是个本不该暴露于阳光之下的人 殷池雪的暗卫曾戏时。 伤口包扎好了,近几日注意不要碰水。处理好伤口后,书儿收了绷带和药水打算起身离开。 殷池雪轻咳一声,似乎是在示意什么。 余鹤有些看不懂他,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茬儿。 去看看书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殷池雪都快咳成肺痨了,但那个愣头青戏时依然无动于衷,殷池雪可算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 帮我把剪刀洗了吧。书儿笑笑,眉眼弯弯。 愣头青戏时一听,点头似捣蒜,尔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拿起剪刀,又同手同脚地拿去清洗 看得出他非常紧张。 余鹤地铁看手机老人.jpg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没看懂。 还是说殷池雪有这种癖好,办事儿时喜欢找两个人在旁边观摩。 一会儿你先带着太子找间客栈住下,我联系的那户人家地处位置偏僻,今晚是到不了了。殷池雪道。 余鹤点点头:那你呢。 我今晚在这边住下,还有点事要处理。 余鹤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竟然如此不要脸地说出口了。 王爷,想不到您在这种事上如此勇猛,一下午不够,晚上还要再战,奴才实在佩服。说这话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殷池雪不屑地笑笑:怎么,想试试? 余鹤斜了他一眼:我配么? 不配。殷池雪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诚实回答道。 虽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但真听到这句不配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会有点难过。 真的只有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你先过去,别让太子在外面等急了。殷池雪甚至已经不留情面的开始下逐客令了。 余鹤带着这一身伤慢慢从榻上爬起来,尽量掩饰自己的情绪,笑道:那我就不打扰王爷办好事了,奴才先行告退。 殷池雪没再回答他,而是拿起桌上的书翻开 余鹤轻叹一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书儿归置东西回来,两人撞了个满怀,书儿下意识后退两步,看着耍宝一样狼狈跌坐在地的余鹤,忙委身去扶。 抱歉,没事吧。书儿两道精致的眉毛担忧地紧拧起来,即使这样,也非常好看。 不碍事不碍事。余鹤撅着腚爬起来,扶着门框主动让开一条道。 不得不说,书儿是真的仙,走路都有一种架云轻归的感觉,衣袂飘飘,翩若惊鸿,而且还会把自己打理的非常精致,但又不娘,看到他,余鹤第一次对温润如玉四个字有了具体的概念。 你要回去了么?书儿问道。 余鹤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我送你下去。 不不不用,我自己能走。余鹤一紧张都开始结巴了。 他忽然有点能理解刚才戏时紧张到同手同脚了。 那我便不送了,您有时间再过来喝茶。书儿微微颔首,笑得恰到好处。 余鹤一瘸一拐下了楼,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来青楼做小倌呢?太可惜了诶。 下楼的时候,客人走了大半,没先前那么热闹了,再加上不少人酒过半旬,都喝得迷迷瞪瞪的,像条死鱼一样黏在椅子上撕都撕不下来。 若廷还坐在角落里守着那壶大红袍,碟子里的花生米少了一半。 太少爷,咱们走吧?余鹤扶着腰,有气无力地过去喊了他一声。 若廷一见他这架势,忙起身扶着他,接着回头看了看楼梯,诧异问道:皇叔没和你一道下来么。 余鹤摇摇头,笑了笑:没,他今晚不回了,不用等他了,我们走吧。 若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日落西山,余鹤带着若廷还有那个一直在自我悲伤的小太监找了间客栈住下,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只是闷着头走路,气氛是说不出的沉闷。 腹部替殷池雪挨了一刀,屁股又因为偷窥殷池雪和书儿而摔成了两瓣,但是有什么用呢,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余鹤坐在客栈后面的花园里,吹着料峭春风,像只小鸡仔一样瑟缩在角落。 天际的月亮弯弯的好似那人笑眯眯的眼睛。 余鹤叹了口气,搓了搓手。 当时从九零年回来的时候,殷池雪说把自己的情思给收走了,如果真的收走了,为什么自己现在又这么执着于他呢。 还是说,这本就是注定的,无论是哪一个殷池雪,自己最后一定会喜欢上他。 但是怎么办呢,如果自己最后一定喜欢上他,他却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而消失,那么自己呢?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好诗,好诗~ 正当余鹤沉思之际,旁边突兀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第43章 废位太子(9) 一般这种口嗨对应的场景多半是潇洒浪人于月下、树上, 手持酒壶痛饮一番,喝到开心时忍不住赋诗一首。 但当余鹤回头, 看到那个趴在树上紧抱着树干瑟瑟发抖的若廷时, 他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太子您, 怎么爬树上去了。余鹤站起身子,望着若廷,问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2 若廷像只考拉一样紧紧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 但嘴上还要逞强:树上看到的风景好。 殿下,说实话,您是下不来了吧。 还好天黑,看不清若廷快比老干妈都红的脸。 余鹤没了办法,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张开双手:来, 殿下,跳下来吧, 我接住您。 若廷哆哆嗦嗦低头看了眼下面的余鹤,稍微比划下,就觉得这小栗子比自己还瘦,让他接着自己和主动去死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拼命摇头,意思是这样风险太大, 还是算了。 快下来吧,就您那小身板我一个能打十个,别担心, 乖~余鹤哄道。 若廷从余鹤独自出门起就一直悄悄尾随他,余鹤在后院坐了半个小时他就跟着在树上趴了半个小时,小风一吹,冻得他不停吸溜鼻涕,尤其是在树上待了这么久,双脚双腿都是麻木的了。 他最后看了眼余鹤,一咬牙,一闭眼,心一横,纵身一跃 一声闷哼,两人相拥齐齐倒地 看到被压在自己身下几乎是当场去世的余鹤,若廷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大惊失色:小栗子,你没事吧? 余鹤整张脸都紫了,但还是要故作轻松地从牙缝里挤出俩字:没事 若廷将余鹤从地上扶起来,笑得有些尴尬,尴尬中透露出一点自责的意思: 抱歉,本来是看你心情不好想逗你开心,结果我真是没用。 承蒙殿下厚爱,您有心就好了,我这人心大,也就一时的,很快就过去了。余鹤勉强扯起一丝苦笑。 即使如此,我还是能问问所为何事么?若廷小心翼翼询问道。 余鹤拍打着身上的灰土,笑了笑:这很重要么?您贵为太子,没必要为我一介奴才操心。 这个时候,一向憨憨的若廷却难得认真地看着他: 其实我从没把你当做奴才。 余鹤调笑道:怎么,该不会是当成小情人了吧,我好怕哦。 若廷摇摇头: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我们是朋友这种略显天真稚嫩的言辞恐怕也只能从若廷口中听到了,尤其是于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当头的拉帮结派罢了。 你不是这么想的么?若廷反问道。 这一问倒是让余鹤有点尴尬。 说实话,还真没有。 若廷对自己来说不过算是一个需要解决问题的客户,早晚都是要离别的,何必抱什么真感情,这样分别的时候也会好过一点,就像玉梓他们,如果当初没有付出感情,分别时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其实余鹤很想以言语刺激之让这小子清醒过来,只是一抬头,正对上他满怀期盼的目光。 余鹤暗暗叹了口气,只好道:当然是朋友啦。 若廷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张开双手一把将余鹤揽进怀中:小栗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话是好话,就是听着这么别扭呢。 天际中,一条宽阔的银白色长河似是随着空气缓缓流动,一直延伸至遥远的地方 其实若廷会产生这种想法很正常,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从出生起他就不是为自己而活,交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的事全部都是早就被既定好了的,当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他时,他就更加渴望拥有一个真心待他的人。 所以这个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半夜偷跑进御膳房的小太监就多少和那些中规中矩的奴才有些不同。 那一碗味道很一般甚至甜到发腻的桂花莲子羹和御膳房的御厨做的完全不能比。 但其中的心意,也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小栗子,我饿了。若廷就抱着腿坐在后院中,本是极具风雅的赏风赏月赏栗子,结果那不争气的肚子总也不识时务地乱响乱叫。 殿下,恕我直言,您的学识胆识什么时候也像您的肚子一样我就不必替您这么操心了。 其实我从晌午至现在滴水未进。 若廷说着,手缓缓伸了过来:我刚才好像摸到你在怀里藏了馒头? 余鹤打开他的手,满脸堤防地看着他:我藏那玩意儿做什么。 有啊,明明有的,就是方才我从树上跳下来,恰好摸到了你藏于怀中的馒头。说着,若廷的手又在余鹤腹部伸过去。 余鹤再次推开他的手:都说了没有。 这一下,若廷也不服气了:肯定有!怎的如此小气,一只馒头而已,等回了京城我命人给你准备一筐馒头让你吃个够。 天地良心,余鹤是真没藏什么馒头,更何况他是北方人,又不是没见过馒头,不至于不至于。 若廷的手继续往下探,忽然猛地挤到了余鹤那里,猛地一捏,接着惊喜大叫:我就说肯定有嘛!这不是在这里么。 那一瞬间,余鹤的脑怀中拿过猛地浮现火星撞地球的场景。 剧痛来袭,一波波侵占了大脑的所有理智。 卧槽!惨叫声霎时间响破云霄。 你你你你你!若廷惊愕地瞪大双眼,反应过来后连连后退,一脑袋撞在树上。 他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怀疑人生,更是怀疑这个世界的真伪性。 刚才从小栗子下面抓到那似曾相识但搁太监身上来说又有点陌生的物体很明显就是广大男性同胞的标志性象征吧 可是,他一个太监,为什么?!会有?!那玩意儿?! 快扶我,进去余鹤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若廷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忙跑过去扶起余鹤,二人这样跌跌撞撞进了房间。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焦灼,若廷就坐在距离余鹤五米远的距离,看着他正掀开衣服裤子检查自己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小兄弟。 还好还好,只是被人冒犯了下,没什么大碍。 但是回头一看,若廷还在那吓得直哆嗦 我说,这是件很恐怖的事么?余鹤无奈。 若廷诚实地点点头。 这个该怎么解释呢,其实是因为余鹤努力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想着到底该怎么蒙混过关。 我,我其实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太监,所以有些震惊,如有冒犯到你,望你不要介意。还不等余鹤说完,若廷马上插嘴道。 呃?这下轮到余鹤懵圈了,所以您的意思是,不会告发我? 为,为什么要告发 这不是欺君之罪么。 可是,没发现这件事是净身房那些人的责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若廷过于真诚的语气以至于余鹤不容有疑。 好一招偷换概念,经他这么一说,余鹤都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没给自己清根是净身房那帮人的责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这件事,能别告诉别人么。余鹤哀求问道。 九皇叔也不可以么? 他是最不可以的,千万不能对他透露一个字。余鹤忙捂住若廷的嘴巴。 要是被殷池雪这头蒜知道了他能写一万份传单全世界分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若廷只好乖乖答应了下来。 当晚,两人都失眠了。 一个是余鹤,一直惴惴不安地生怕若廷嘴上没个把门的给他泄露出去; 还有一个是若廷,对若廷来说偌大皇城中只有这些皇子和皇帝才能拥有那玩意儿,他还是第一次见除了这些人之外第二个能拥有那玩意儿的人,说不震惊是假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小栗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最终若廷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烧饼,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才敌不过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翌日,二人带着黑眼圈去大堂吃早点。 殷池雪这厮春宵一晚后终于回来了,整个人看起来还神清气爽的 ,让人看着就不痛快。 看王爷面色红润,神清气爽,想必昨晚定是被伺候的舒适惬意。余鹤忍不住挪逾道。 殷池雪背着手踱步到他面前,微微委身,打量着他的面部表情,忽而间抬手掩嘴笑了笑: 那是自然,怎么着,你还要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 余鹤撇撇嘴:不敢。 殷池雪看他这醋意横生的模样,似乎也能猜出他七八分心思,但,与他又有何干,区区一个太监,还妄想什么呢,简直天真。 但看若廷满脸菜色双目无神犹如行尸走肉般颠颠下楼的模样,殷池雪倒是走过去关切问了句:殿下,昨晚可是没睡好? 若廷嘴巴微张,机械回头看了眼殷池雪,然后点点头,继而又火速摇摇头。 殷池雪抬手温柔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嘟哝了句:没发烧啊。 我没事,劳烦皇叔惦记了。若廷勉强笑笑,拿下殷池雪的手。 接着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还在一边和另一个小太监因为牵马的问题而吵个不停的余鹤,良久,叹了口气。 一行人再次启程,向着最终目的地秋河村前进。 离开了徽沅的市区后车子渐渐驶入郊区地带,相较于市区的热闹繁华,郊区更显宁静祥和。 夕阳染红了云裳,天空中如大火翻腾,叫嚣着滚动着扑向远方。 马车渐渐慢下来,最终在一座略显简陋的小村庄前面停了下来。 到了,就是这里了。殷池雪率先下车,走到若廷的马车前抬手扶他下来。 若廷一下车,见这满目荒凉之色瞬间变萎了三分。 他绝望地喃喃道:接下来的半月,该不会要在这里 对,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八,再过两日便是春节,皇上那意思是要你过了十五再回宫。殷池雪随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包裹,然后交给若廷。 记住,这里不似皇宫,无人侍奉你,你在这里吃穿住行全要靠自食其力,还有,最重要一点,千万不能像在宫里那般任性妄为。说着,殷池雪压低声音,颇有故意吓唬若廷的嫌疑,因为在这里,没人会当你是太子,没人会让着你听命于你,明白么。 若廷听完,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接着他求助似的望向余鹤:小栗子,你会留在这边么? 理论上是会的吧余鹤一看这贫瘠的小村庄,也有些打怵。 他瞬间想到了他那个年代一档颇具争议的电视节目变形计。 突然觉得自己和若廷就和变形计的城市主人公无异。 那么,祝君好运。说罢,殷池雪再次踏进马车。 等等,王爷你要去哪,不是说陪我们一道么。 殷池雪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本王皮肤娇嫩敏感,太粗糙的环境会令本王浑身生 行了行了。余鹤打断他,不用说了,就您娇贵,我们都是大老粗。 殷池雪没搭理他,甩上帘子对着那驾马车的小太监低声道了句走吧。 乘着即将西下的火红色夕阳,马车于土路上颠簸着绝尘而去,只留下马蹄踏飞的污浊尾气。 王爷真是表面兄弟,就这么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享清福去了。余鹤摇摇头。 若廷穿着昂贵精致的衣服,站在村头与这简陋凋敝的村庄有些格格不入。 正当两人望着这荒凉小村庄发呆之际,一个拉着牛车的老人从后山走下来,见到二人,慢慢迎上来,询问道:你们便是从京城殷家来的吧。 余鹤忙回神,点点头:这是我家公子,殷家因家道中落,又遇奸人迫害,不得已老爷只好命我带公子来此逃命。 余鹤说着,还演技派地泛起泪花点点:之后我和少爷便全仰仗您们照顾了,不知老伯怎么称呼。 哦,我是这里的村长李富贵,你们喊我富贵叔就成。老伯看起来还挺热情,说着说着就拉着二人上了牛车。 不得不说,这牛车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重,余鹤和若廷上了车之后便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 我听殷家大公子说过你们的事,所以一早便拉着牛车去前山接你们,不成想你们走的另一条路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不如先来我家,我家婆娘听说你们要来早几日就开始张罗起来 富贵叔一路喋喋不休,但余鹤他们被这牛粪味熏得一度失去思考能力,也不管富贵叔说了什么,只是跟着瞎JB点头。 踏着夕阳泼成的红色地毯,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泥泞小道,来到了富贵叔的家。 说实在的,自小长于深宫中的若廷还真没见过如此简陋的房子,几乎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外墙还是土糊的,房顶还破了个大洞,直往里灌冷风。 寒风萧瑟,若廷站在这小破屋前,提着他的包裹,满脸衰相。 他觉得父皇绝对不是派他下来体察民情的,根本就是不想要他了想让他死在这里。 这就是殷公子吧,长得可真俊啊!富贵叔的老婆美丽嫂摆动着她圆滚滚的腰肢热情迎了上来。 后面还跟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头。 来来来,赶紧进屋暖和下,洗洗手,咱们马上就能吃饭了。美丽嫂忙活着端过来热水盆。 若廷看着那水底还拘着沙土的破木盆,一个劲儿摇头,表示绝对不能接受。 美丽嫂自知条件不好惹了公子不开心,脸上多少有点尴尬,搓着手解释道:您放心,干净着呢,这盆我都刷了好几遍。 若廷还是一个劲儿摇头。 以前在宫里洗手用的都是纯金的水盆,说实话,这看起来就脏兮兮的木盆让他实在有点接受无能。 余鹤眼见气氛不对,赶紧从背后掐了把若廷的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3 别给我使小性子,人家家里条件就这样,最好的都给你了,快去洗手。 若廷瘪着嘴巴看了他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然后他极不情愿地走到水盆边,如临大敌般伸出了他娇贵的手 美丽嫂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递过来一条打着补丁但却洗得非常干净的旧毛巾让若廷擦手。 若廷一看那毛巾,刚要摇头,结果余鹤一把夺过毛巾,强行拉过若廷的双手捂进毛巾中。 美丽嫂早几天就开始张罗的好饭好菜其实在若廷眼里就是拿来喂猪的,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他养的小狗婉儿都不吃。 你们尝尝,这是我家养了两年的小母鸡,大补。说着,美丽嫂夹起一只大鸡腿送到若廷碗中。 若廷看着那只鸡腿,没动。 倒是夫妻二人那十岁的小女儿捂着眼睛在一边小声啜泣着,嘴里还嘟哝着:小红,爹娘把我唯一的小红给宰了 美丽嫂忙捂住小女孩的嘴,不好意思地冲余鹤他们笑笑:孩子小不懂事,乱讲话,你们别放心上。 怎么能不放心上,这家人穹的都吃土了,就靠这只小母鸡下蛋卖钱,结果为了接待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硬是把唯一一只小鸡给宰了,余鹤就觉得这是在是下不去嘴。 余鹤看了看那伤心欲绝的小女孩,把自己碗中那只鸡腿夹起来送到小女孩碗中,轻声哄道:来,小妹妹,这只鸡腿给你吃。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碗中爱鸡的大腿,愣了会儿,然后爆发了堪比杀猪的哭声 吃饱喝足后,富贵叔领着两人来到他们住的地方。 怎么形容呢,一间茅草屋,一条破篱笆,这就是接下来二人要度过十几天的地方。 我不 若廷刚要张嘴抱怨,就被余鹤猛地捂住嘴。 他冲富贵叔尴尬地笑笑:劳烦富贵叔了,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 富贵叔搓着他黢黑皲裂的手,笑得腼腆:成,那我先过去,如果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待富贵叔一走,别说若廷,就连余鹤都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这又黑又脏还漏风的破屋子,他是真的想哭了。 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么?若廷天真问道。 余鹤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不能住也得住,不然你睡大街吧。 若廷撇了撇嘴:哼,就知道欺负我,等我回宫后我要把你的劣行全写下来给父皇呈上,让他治你的罪。 余鹤揪起土炕上的那条破棉被拍了拍灰,呛的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太麻烦了,您还是早点登上帝王之位亲自来治我的罪吧。 若廷提着他的小包裹在原地转了一圈,小嘴撅得更高了: 这富贵叔一家都小气,给我们吃那样的饭菜不说,还让我们住这样的地方。 说着,若廷还翘着兰花指抹了把桌上的积灰:脏死了,我的俊俊(太子的马)住的地方都比这干净。 余鹤不耐烦地直起腰:您就别抱怨了,您难道看不见么,这个村子就是很穷,你知不知道,今晚你吃的那只鸡,是富贵叔一家赖以为生的小鸡,为了让你开心都忍痛杀掉了,您还嫌这嫌那,有没有良心啊。 若廷气势当时就弱了下去,他抠着桌子上的那一点小洞,小声道:我,我又不知道,又没人同我讲过。 余鹤收拾着床铺,道: 所以啊,你得明白,你总是为了吃不上那一口莲子羹而发脾气,但是这世间,还有无数个像富贵叔这样的家庭,靠着那一亩三分田勉强果腹,本来就很不容易了,皇宫还要大量征税,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若廷坐在一边,抠桌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似乎是陷入沉思。 半晌,他抬头问道: 既然如此,减少土地税收不就好了?特别贫瘠地区免去土地税粮食税不就好了?再从国库拨一点救济银,这样他们就能活下来,还能吃饱穿暖啦。 余鹤笑笑:您真的觉得应该这样? 若廷点点头:韩太傅和我说过,去年北方大旱,庄稼收成不好,可税收未曾减少一丝半点,有人提出在不改变土地税收的情况下扩大生产规模,但这并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啊。 那您觉得什么是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 太傅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前期减少税收,在北方推广适合土地性质的抗旱抗旱类农作物,比如旱稻,玉米、小麦,若是要北方也像南方一样种植喜水喜暖的农作物自然收成不好。 那一瞬间,听到若廷这么说,余鹤忽然觉得很欣慰。 那太子您觉得,什么样的君主才是好君主。 若廷思忖半晌,接着犹疑问道:像我父皇那样,能文善武,威严端庄? 余鹤摇摇头,接着伸手指了指若廷:其实是像您这样的。 若廷有些不可置信,他瞪大眼睛,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没听错吧,你是说像我这样?可是别人都喊我是个废物,文武皆敝,这么大了连马儿都不会骑。 说着,他讪讪低下头 余鹤伸出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他,认真一字一句告诉他: 太子,您要铭记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想要的不是多么帅的君主,也不是多么会作诗多么会骑马的君主,他们要的是时时刻刻将他们放在心上、体恤他们、爱护他们的君主。 若廷眼球都跟着发颤,半晌,他抿紧嘴唇,接着坚定地点点头: 我记住了,我将来要做一个爱民护民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让全天下人都可以吃到桂花莲子羹的明君。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又开始扯着嗓子乱嚎乱叫 余鹤缩着身子像一条过冬的肉虫一般蠕动两下,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身下传来的触感有些奇怪。 昨夜明明是安排了身子娇贵的太子睡了床榻,自己打了地铺,但是一觉醒来,自己就躺在那柔软温暖的床铺中。 余鹤猛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却不见了若廷。 余鹤瞬间清醒过来,衣服都没穿就匆匆下了床。 尼玛啊,这小子一大早怎么又不见人了?难道又被绑架了? 想着,余鹤凄惨喊着若廷的大名推开了破木门 冬日温暖的阳光洒进来,照的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而门口,若廷正挺着他那瘦弱的小身板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那只大石磨,富贵叔则不停往里面洒豆子。 余鹤一看差点原地去世,这富贵叔真是不要命了!竟敢让太子帮他磨豆子! 若廷小脸憋得通红,推那石磨的时候白靴都陷进了泥地里。 余鹤赶紧跑过去,一把推开若廷,接过那石磨:我来我来,这东西你哪推得动。 富贵叔拿着泡好的豆子笑道:我今早过来送豆腐,然后小公子就问我这是怎么做的,还说昨晚受乡亲们照顾了,打算亲自做一点豆腐给乡亲们送过去。 话音刚落若廷又挤过来,抢过石磨把手,倔强道:我能行,我不是废物。 看他难得这么积极,余鹤也不好打击他,只能任他去了。 出生二十五年来,余鹤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坐门口吧嗒吧嗒磕着瓜子,然后看着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在这里推石磨磨豆子做豆腐。 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使点劲儿!没吃饭啊你!一时兴起,他甚至还学着电视剧中的无良监工,一边骂着一边往若廷身上扔瓜子壳。 若廷顶着那张通红的脸,一边费力推着石磨一边咬牙切齿低声道: 等回宫,我一定要治你的罪 磨完了豆子,若廷又主动请缨帮忙做过春节用的花馒头,他一翩翩美少年往那中年妇女堆里那么一坐,还真是毫无违和感呢。 小栗子,你来,我们一起。 见余鹤一直在那望着自己不怀好意地笑,若廷自然明了了三分,于是乎,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每年过年村子里都分工明确,男人们负责体力活,女人们则负责做馒头包饺子,但今年,却猛然多了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堆妇女中间 不光余鹤,甚至连富贵叔都被拉来做馒头花。 我是属猴的,我要做一只小猴子。若廷捏着手中的面团,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吵着要捏动物形状的馒头花。 余鹤:别浪费面了,你还是三岁小孩么?我是属猪的,那我要捏一个小猪猪。 富贵叔:你们俩孩子真是老婆子我是属牛的,给我捏头大公牛呗。 我给你捏个锤子吧。 要说若廷是个出身娇贵的吧,但短短三天不到的时间,他似乎就已经融入进了这个大环境,可要说他适应能力强吧,他还是会嘴上抱怨着没完。 虽然但是,宫里来了人,说皇帝下令要接太子回宫过春节。 结果太子一句不走,我还没吃到自己捏的猴子馒头花直接拒绝了皇帝。 余鹤问他以前每年在皇宫过春节的时候是什么光景。 若廷双手托腮,望着门口悬挂的红灯笼,若有所思道: 那时候,要早起祭拜祖先,接着父皇所有的妃子,所有的皇子以及王爷大臣们都会赶来同父皇庆祝新春,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还有许多妙曼女子随着悠扬乐声翩翩起舞,皇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一派热闹。 那你为什么还是拒绝回宫呢,跟着村民在这里吃糠咽菜?余鹤不解。 因为很孤独啊。若廷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 孤独?那么多人一起跨年还孤独啊。余鹤想起自己每年过年家里就只有小姨和妹妹,冷冷清清的,所以还是很羡慕这种大家族的。 按部就班的程序,每年都是一模一样的程式化,向来都是群臣祝词,说着不痛不痒的贺年词,满桌美味仿佛就是个摆设,仪式过后就撤桌。 说着,若廷无奈地笑笑。 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眼神中却是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余鹤有点心疼,他是真心觉得生活在他们那个年代的孩子太幸福了。 我们要放鞭炮了!小公子要不要一起啊?两人正聊着,富贵叔突然冲进来,兴奋的老脸都红扑扑的。 若廷一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我去我去! 看着若廷开心的像个孩子,余鹤也跟着笑得傻乎乎的。 年三十的晚上,村子里一派和乐之景,热闹非凡。 小娃儿们挑着小灯笼在村子里蹦蹦跳跳,鞭炮声响彻云霄,这些苦难的村民终于在这个时候脸上露出一点喜色。 又是一年到了,自己又一声不吭闹失踪,不过这次给小姨和佩佩留了信,说自己要出差,今年新年不能一起过了。 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唏嘘。 别说太子觉得新年孤独,余鹤自己现在都觉得有些冷清。 新年好啊。突兀的过于平静一声,在这喧嚣中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余鹤怔怔回头。 五光十色的烟花下,将那张白嫩嫩的小脸都印上了淡淡的颜色。 你余鹤愕然。 你什么你,没规没矩。那人轻笑一声,突然从袖口掏出一只蓝色的小盒子。 王爷?您不是回宫里了么,怎么回来了?余鹤惊讶地嘴巴都能吞下一整只西瓜。 我没走,一直在镇上的客栈里住着。 您可真好意思啊。 怎么,我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允许?殷池雪说着,将手中的小盒子递过去。 这是什么。余鹤不敢接。 毕竟以殷池雪的性格,里面要是装枚炸.弹都有可能。 见余鹤迟迟不接,殷池雪没了耐心:数三下,不收就扔了。 说着,还作势要丢出去。 为什么不要,反正你花钱。余鹤一个猛虎下山扑过去抢过那只小盒子。 他翻来覆去看了眼那小盒子,又看了看殷池雪:里面是什么啊,该不会是有毒气体。 殷池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余鹤打开那只小盒子,一枚通透的乳白色和田玉就静静躺在软榻上。 哇!这个,好看诶!可以拿去卖了么?我正好缺钱。余鹤拿出那枚玉佩,仔细端详一番,发现还是桃子形状的。 你敢。殷池雪瞪他一眼。 开玩笑嘛。余鹤视若珍宝地摩挲着那枚玉佩,不过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还不是看你为容姑娘她们二人慷慨解囊,把自己的玉佩偷偷留给她们,刚好过春节,就当是新春礼物。殷池雪漫不经心地说道。 谢啦,我没有钱给你买礼物,还你一个香吻可以么? 不可以,那我宁愿你什么也不要给我。 余鹤做了个鬼脸,不屑地哼了声。 尔后他又仰起头正视着殷池雪。 他正仰着头看烟花,今天还特意穿了件偏粉偏红的新衣裳,都说红色显白,这下更是显得殷池雪整个人都煞白煞白的。 不夸张,真的是煞白煞白的,就连嘴唇都没什么颜色。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殷池雪斜他一眼,没说话。 王爷,奴才斗胆说着,余鹤壮着胆子伸出了他不安分的手。 殷池雪的额头滚烫,烫的余鹤甚至下意识缩了一下手。 我kiao,你发烧了诶。语气却是异样的兴奋。 殷池雪一挑眉:怎么,我生病了你很开心么? 没有啊。 是啊,开心到简直要当场劲舞一段。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4 一直因为像殷池雪这种非人类肯定是那种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像感冒发烧这种距离他们非常遥远,但只有这样,他也像正常人一样发烧感冒,才会觉得自己离他近了一点。 王爷,既然生病了就要说啊。 殷池雪没说话,其实是觉得大过年的,不想扫了别人的兴,所以才一直忍着。 不要忍着,您身子娇贵,要是出点意外我们可担当不起。 殷池雪一甩衣袖:行了,贺年词也说完了,我先回去了。 嗯?不留下一起包饺子么?余鹤天真问道。 这种事是我做的么。殷池雪睥睨他,说罢扭头就走。 但是没走两步,明显就看到他身子开始虚晃起来。 余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看到他虚晃的步伐,于是下意识跟了上去。 从背后看,殷池雪的头发很长,绾的很精致,整个身材比例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死盯着一直看。 但看着看着,却忽然见他停住了脚步。 余鹤也下意识跟着停住了脚步。 殷池雪微微侧过头,似乎是想用余光观察什么。 但随着一阵眩晕感袭来,一瞬间感觉像是天地都在旋转。 说实话,余鹤之前一直在想,像殷池雪这种强大到不像正常人一定不会轻易地摔倒或者撞到的吧,也想象不出他出糗的样子。 但意外的,上天像是听见了他内心的心愿。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殷池雪缓缓倒在地上,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泥地里 虽然很想笑,但现在真的不是笑的时候。 王,殷池雪,你没事吧。余鹤赶紧跑过去想扶住他。 但为时已晚,殷池雪的脸已经埋进了泥地里,而且余鹤在把他扶起来的时候由于惯性,他的脸在泥地里向前拖了拖,然后又被拽了回来。 不是故意的。余鹤强忍笑意,将他扶起来背起来。 殷池雪很瘦,身子也没多少重量,很轻易就被背了起来。 余鹤背着他一路小跑进了那间简陋的小屋,试了试他的额头,体感一下得有三十九度将近四十度了吧,再这么下去人都要被烧傻了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直忍到现在的。 余鹤突然想起来,之前邵明旻带来的购物袋里就有退烧贴,还有一点消炎药,于是忙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包裹翻出退烧贴。 这本来是要留着给若廷以备不时之需的,但现在看来,殷池雪才是真身娇体弱啊! 他将退烧贴敷在殷池雪的额头,然后转身替他去烧热水。 新年贺喜还在继续,若廷还在和村里的孩子们游戏玩耍,但余鹤这边的小屋却冷清的与这热络有些格格不入。 殷池雪静静躺在那里,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余鹤提着热水匆匆跑进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水壶顿时磕在地上,滚烫的水泼了出来正溅到他的皮肤上。 就在他刚要鬼哭狼嚎地喊疼之际。 意外的,他听见殷池雪躺在那里无意识地说了一句。 我好想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四天,身体还是被掏空,没时间写小剧场了,明天我一定勤奋早早写完!感谢在20200203 23:23:32~20200204 23:2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落长河、奉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伴 2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废位太子(10) 好想你?想谁, 书儿么? 余鹤瞥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殷池雪,鄙夷道: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小情人, 病死你算了。 嘴上这么说着, 可身体却还是诚实地站起来帮他掖了掖被子, 然后最后看了一眼,走出了房间准备去厨房帮他熬点粥。 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心理学有关的书,书里把自己这种性格的人统称为依赖性人格。 大概是这样吧,父母去世后, 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大,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废物学会了洗衣做饭,以前家里电路烧了会有爸爸来修,现在就要冒着被电的危险自己琢磨着换电线。 后来去了小姨家,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对小姨他们始终是心存隔阂的, 毕竟说破大天也仅仅算是个一年见几次的亲戚罢了,怕被撵出来就会努力做到最好, 收拾家务,毕业赚钱,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 因为怕被抛弃,所以努力向别人示好这种的依赖性人格。 而后来面对玉梓,面对若廷时还是这样。 但似乎对于殷池雪, 却是真的,并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真的很担心。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拎得清的人, 喜欢当时夜海城那个殷池雪就是那个殷池雪,并不会因为其他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就爱屋及乌,但是如果没有爱屋及乌,为什么若廷稍微一点哄,拿张殷池雪的画像出来自己就像个二百五一样猴急猴急地跟着来了。 又为什么,这个殷池雪去妓.院找乐子自己都焦躁半天。 砂锅在炉子上冒着热气,似是能听到里面米粥沸腾的翻滚声。 略带甜味的香气于空气中扩散开来 小栗子,这么晚你还吃独食!若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 嗯?殿下您放完烟花了么?余鹤勉强扯起嘴角笑笑,接着继续回头守着他的粥。 是的呢,小石头最后一根烟花都被我放啦。说着,若廷还洋洋自得地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好似这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那您脸皮还真的挺厚的。 一般啦,话说我刚才回屋为什么见皇叔躺在那边,他是何时过来的? 余鹤抬眼,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接着低声道:他生病了,我在帮他煮粥,先让他在那躺一会儿吧。 啊?原来是生病了,我还当是睡着了呢,那我现在去瞧瞧他。若廷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等粥煮好了,余鹤马上将粥盛好,一着急,米粥溅出来正落在手背上。 余鹤卧槽一声,马上将手戳进凉水里。 不过一会儿,被溅到的地方马上红了一片。 就像是拿着粗糙的砂纸在伤口处使劲儿摩擦一样,那种烫伤的疼痛阵阵袭来,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余鹤一边舔着烫伤处一边在粥碗底下放一碗凉水,好让这粥马上就能吃没那么烫。 但是莫名其妙的,余鹤刚端着粥回到小破屋,就看见出野和戏时都站在门口,就连若廷都站在门口,嘴里还吆喝着: 我是太子,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要见我皇叔还得经过你们的允许?! 望殿下恕罪,王爷先前交代过,只要是他和书儿先生单独相处时谁也不见。 余鹤端着粥碗的手猛地一滞,要不是他反应及时这碗粥就浪费了。 书儿?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短短一会儿是怎么找过来的? 余鹤愕然,但看看守在门口那两位愣头青,他又瞬间明白了 小栗子,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不让我进去见皇叔! 一见到余鹤,若廷就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忙扑了上去,还用那种得意的目光看着戏时和出野,好似在说: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大哥,怕了吧?怕了就赶紧让开。 结果余鹤并没有理会若廷,只是走过去将那粥碗递给戏时,轻声道: 我给王爷吃了点退烧药,那种药空腹吃,一会儿等他醒了记得让他把这碗粥吃了。 戏时接过那粥碗,烫的他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手指。 知道了,多谢公公。 余鹤将手放到背后,一边轻轻摩挲着烫伤一边笑道:说谢就言重了,奴才应该的。 说罢,他转身就走。 我们不进去看皇叔了么?为何你要走?若廷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跟了上来。 余鹤没搭理他,走着走着又从怀中掏出殷池雪送的那枚和田玉。 月光下,那枚和田玉显得格外通透清亮,温润的触感一点点磨平了余鹤心中仅剩的一点期待。 撇去这个世界的身份不说,那个殷池雪又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呢,都怪自己太天真了,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咦,这玉是哪来的,质地通透,实乃上品,快如实招来,是不是从我的寝宫偷来的。若廷望着那枚玉石,开玩笑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接着直接扔进他手中:少说废话,喜欢就送你了。 若廷接过那枚玉,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一番,半晌却忽然惊叫道: 这块桃子玉石上雕了一只蝴蝶诶。 大惊小怪,没见过蝴蝶啊。余鹤睥睨他道。 不是啊,我母妃寝宫里有好多蝴蝶造型的玉佩首饰。若廷继续道。 你别乱说,这是别人送我的,你母妃寝宫我都没去过,你可别乱扣屎盆子。 不是。若廷抬头,他按住余鹤的手,举起那枚玉佩给他看,我母妃那些首饰都是我父皇赠予他的,而蝴蝶在玉石中寓意着爱情,桃子寓意长寿永恒,合起来释义永恒的爱情。 余鹤只觉心头一跳,慢慢瞪大眼睛:你所言,可是真的?不是诓我? 是了,我父皇便是这样解释的。 还给我。余鹤听完,立马伸手去抢。 若廷却霎时起了逗弄之心,他将玉佩藏到身后,贼笑两声,问道: 那你告诉我,这玉佩是谁送你的,看这成色质地,应该是上等货,说吧,你带根进宫到底是为了哪个皇子王爷的? 这误会可大了。 都说了是他们净身房的人办事不利,我恰好逃过一劫罢了。余鹤说着,手偷偷绕到若廷背后,接着强行从他手里抠出玉佩收好。 有点奇怪,的确是,这几日来的接触,殷池雪的行为的确有些奇怪。 特意帮自己留的鸡腿,同乘一辆马车,以及寓意爱情的玉石,这不想让人误会都难啊 但是,他又会为了书儿留宿逐芳楼,还下令只要他和书儿单独相处时谁也不见。 啊这颗该死的多情种子,你特喵怎么不向富贵叔留情啊。 余鹤在心里骂着那处处留情的,但身体还是诚实地将他送的玉佩老老实实收好。 我觉得乏了,今晚睡哪啊? 热闹的年三十渐渐安静下来,守完岁大家也都差不多洗洗睡下了,就剩下余鹤和若廷两人还在村子里瞎溜达。 今晚这架势,我们也只能睡大街了吧。余鹤搓搓手无奈说道。 什么?我不要,我们为什么不去富贵叔家留宿。 你看他家还有地方睡人么,转个身都能撞到墙的蜗舍荆扉,乖啦,咱们今晚就在外面将就一晚吧。 若廷抱着身子冷得瑟瑟发抖:那起码也该找处能避风的地方吧,在这大街上睡一晚我们能升天你信么? 余鹤吸溜着鼻涕,冻得身体都瑟缩成一团。 我记得小石头告诉我说,沿着村子一直往里走有一间祠堂,我们要不去那里凑合一晚。 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也是唯今之计,毕竟殷池雪的那两个愣头青暗卫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肯定不会同意在殷池雪高烧昏厥时给他转移地方,现在乡亲们都睡下了,又不好去打扰他们。 两人按照小石头所说一直往下走,走了一刻钟左右,还真看见一间破旧的祠堂。 虽然是磕碜了点,但好歹比真睡大街强。 两个人极度嫌弃地走进去,四处看了看,虽然破旧,但打扫的还算干净,正中间供奉着先人像,就是没有房顶,但至少也能落脚。 殿下,您睡里边吧,外面冷。 可是地上好凉。若廷站那儿,没动。 余鹤没了办法,脱下外套扔过去:铺着这个就不凉了。 若廷连礼貌性地推让都没有,拿过外套立马毫不犹豫地铺在地上,还躺下去试了试,确定比刚才好多了。 他看着只穿亵衣站那儿满脸呆滞的余鹤,腾出一点位置,拍了拍:要不要一起躺,两个人挤一挤还暖和。 余鹤心道这还有必要问么。 接着一个猛龙入海一头扎了过去。 他们两人就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一起,若廷还一个劲儿往暖和的地方拱来拱去,拱的余鹤烦了,抬手就是一脑瓜崩儿: 你能不能老实点,拱来拱去的钻地鼠啊你。 若廷撇撇嘴,不动了。 两人就这么躺在硬邦邦的地砖上,透过那没有房顶的祠堂望着那绚烂的星空。 良久,一声哀叹。 小栗子,你说,我们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余鹤扭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正望着星空发呆。 的确是,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身份,今时今日却沦落到要来睡祠堂,连条保暖的被子都莫得。 甚至于,还有专门守岁的老人途经此地把二人当成要饭的一人给了两只馒头。 还不都是你那无良皇叔,他蛮横不讲理,占我屋子霸我床。余鹤说着,困意来袭。 他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呵欠。 虽然沦落到要来睡祠堂,但你信么,我还挺开心的。这时候,若廷却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 为什么。余鹤马上清醒过来,扭头好奇地望着他。 以前住在宫里的时候,常常在考虑,什么是快乐呢,是受到父皇的赏识赞扬,是群臣的称赞?还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这一刻,却忽然想明白了。 若廷笑笑,呵出的热气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是没有规矩束缚的自由,是掏心掏肺的真诚相待,以前父皇总把教义礼仪挂在嘴上,说身为太子,行为要端庄得体,从来不许我乱跑乱跳,甚至连笑都有严格要求,但是来到这个村子后才发现,这里的人很穷,没受过什么教育,也不懂礼仪,但他们的快乐却是当初那个长于宫中的我,一辈子无法体会的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5 余鹤睁着困倦的双眼,点点头。 所以,很多人都盼望着进宫享福,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愿意放弃自由进宫只为见心爱之人一面的人,有多伟大。 余鹤还是跟着点头,点着点着却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 谁,哪个为了心爱之人进宫了?余鹤撑起上半身,诧异问道。 若廷抿嘴笑笑,然后翻身坐起来:你啊。 我?我为了谁,你不会以为我暗恋你父皇吧 若廷的笑容愈发变态:行了不必再掩饰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其实余鹤现在真的很想学着电视上的霸道总裁那样将若廷推到墙角俯视着他,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用那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其实,我是为了你啊,小笨蛋。 但事实上,余鹤抬手就是一拳,打的若廷哀嚎一声。 我是为了你啊,憨批。 怎么可能为了我嘛,你哪里喜欢我了,喜欢我还天天欺负我,一个太监,不,一个假太监,还反了你了,我回去就告诉我父皇,要他治你的罪,诛你九族! 余鹤总不能告诉他其实我是来自未来,为了帮你这个崽种登上皇位顺便砍了你那些图谋不轨的皇兄弟的吧。 不过说真的,你要是相中我皇叔也可以理解,宫里上下还真没几个不喜欢我皇叔的,明明和我父皇同父同母,为什么区别这么大呢 打住打住,小心隔墙有耳,要是传到你父皇那里去,你这顿板子就挨定了。 不过皇叔确实也不是什么专情之人,跟着他肯定要受不少委屈,但你要说他不专一吧,他又和书儿好了这么多年。若廷开始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我懂,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余鹤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去,算了,你知道就行,别外传,不然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说不定我小命都难保。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我皇叔?若廷马上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余鹤背对着他躺着,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大概是喜欢的吧。 余鹤是真困了,扔下这么一个字就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若廷在一边喋喋不休了大半天,发现无人回应他,自觉无聊,躺着躺着也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鸡还没叫,余鹤先醒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若廷缩在一边看来是冷的不行,他只穿着亵衣一边嚎着冻死爹了一边急匆匆往富贵叔家跑。 富贵叔醒得早,正给小女儿穿衣服打算领着孩子去拜年。 叔,能不能给我点柴,我家小公子快冻傻了。余鹤一边说一边跳着取暖。 富贵叔这热心肠的一听,二话不说准备了一车木柴,让余鹤拉过去。 安顿好小太子,他又忙慌不迭地往小破屋跑,殷池雪就那么躺了一晚,不知道退烧贴有没有用。 一路担心着,心跳都跟着加速,甚至有些高负荷。 那种迫切的想要见到殷池雪的念头几乎都成了一种执念。 只是等他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却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那只粥碗还安安静静立在桌上 余鹤走进去,摸了摸那被窝。 还是温的,看来人刚走没多久。 碗下压了张纸条,余鹤抽出一看,几行隽秀的小字: 多谢公公照顾,王爷已经退烧了,但以防万一,我带他去市里医馆看看,劳烦公公收拾残余。 落款是:苏靖书 余鹤拿着那张纸条,鼻子酸酸的。 不过好在是把粥吃完了,也不说说味道怎样,这个殷池雪,真是没良心。 春节过后,若廷可算正式迎来了他的变形计。 今年春节来的晚,没过几天就进入了三月份,刚好是春种的季节,富贵叔他们打算种点地瓜玉米啥的,便打算着早早把那些干土地开垦一下方便播种。 说实话,这是若廷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真的黄牛。 恁大一只,比若廷人都大。 富贵叔说这牛是从邻村借来的,千万得伺候好了,让余鹤先领着若廷去后山学习放牛。 放牛是什意思啊,牛放走了还能抓回来么?若廷天真到有些无知的询问让余鹤想给他狠狠来一拳。 牛要干活的,当然要让它吃饱喝足保持心情愉悦,所以咱们就得牵到后山让牛吃吃草,喝点溪水,呼吸下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大自然。余鹤还算耐心地解释道。 若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接过余鹤递过来的绳子,牵着牛慢悠悠往后山走。 初春料峭还夹杂着一丝微寒,若廷牵着那头大黄牛费力往上坡走。 只要把它牵过去吃草就可以了么?若廷问道。 对,吃点草,喝点水,你可以放开绳子让它自己散散步。 若廷听话的点点头,慢慢放开了绳子。 这头大黄牛甚乖,比那马儿好驯服多了。 余鹤嘴角抽了抽:那是你没见过它发疯的样子。 正说着,村长家的女儿和她的青梅竹马小石头蹦蹦跳跳地向这边走来了。 那我骑上去试一试。若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还不等余鹤制止,这小子已经难得手脚利索地爬上了牛背。 大黄牛依然沉默地一动不动,大嘴巴嚼着干草。 若廷躺在牛背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嘿嘿笑道:其实如果不回宫,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也是挺好的。 但那边的余鹤却忽然紧张了起来,他猛地起身,嘴巴嚅嚅两下: 太,太子,您,您赶紧下来! 为何,我不要,我还没玩够。若廷说着,还随手将手中那朵狗尾巴草塞进嘴里,翘着二郎腿一副惬意自得的模样。 富贵叔的女儿和小石头难得在过年才能穿一次新衣服,舍不得脱,从年初一一直穿到了正月十几号。 那过于鲜艳的,喜庆的红色啊 倏然间,若廷身下那头大黄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下来啊!余鹤焦急大喊,忙起身冲过去。 意外好似就在那一瞬间,甚至不给人任何心理准备的机会。 两个小朋友穿着红色的衣服慢慢靠近,而那头大黄牛忽然一跃而起,还躺在牛背上的若廷不等反应过来便忽然被这大黄牛载着一路狂奔。 这个时候这个不听话的死孩子才是真的慌了。 他惊恐的瞳孔都在震颤,双手下意识抱紧牛脖子,惶恐问道:这是怎么了! 红色,红色刺激到他了,您抓紧牛脖子别乱动,我马上想办法! 可那大黄牛几乎完全失控,冲着穿着红衣裳的两个小朋友就奔了过去 两个小朋友吓得尖叫着四出逃窜,还在牛背上紧紧抱住牛脖子的若廷此时此刻中午饭都快被颠出来了,他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弱弱说道: 我,想吐 余鹤四处环顾一圈,接着以他大学体育考试一千米三分钟的好成绩奔向小石头,接着紧紧抓住他,一个使劲儿把他红彤彤的外衣扯了下来。 来来来,在这里,往我这边来!余鹤就像那西班牙斗牛士一样手持红布,扭着腰,刺激那大黄牛向他这边跑。 那牛果然不禁诱.惑,支棱着它四条小细腿就奔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余鹤一个委身,伸手扯着若廷的腰带,就在黄牛冲过来的一瞬间将他从牛背上拽了下来,然后用身体护住他,向山坡下面滚去 记得上一次,他也是充当了人体刹车板,这一次,也不例外 尼玛的余鹤颤巍巍吐出这三个字。 此时他的后背火燎一样疼,而趴在上面的若廷已经吓哭了! 妈的,余鹤觉得自己才是想哭的那一个好不好。 呜呜呜,吓死我了。若廷哭得手都在抖。 妈蛋,你受伤了没,没有?没有快给我滚下去,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说着,余鹤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若廷愣了下,缓缓站起身子跳了跳,发现自己真的毫发无损。 看着躺在草地上疼得打滚的余鹤,他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 你说有没有事,净问些废话。 那回去我帮你上药吧。 不用,谢谢,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然这个快乐是针对若廷来说的。 当初他是怎么哭兮兮不情愿不想在这里住的,现在就是怎么哭兮兮不想离开的。 正月十六那天,宫里派了马车过来恭迎太子回宫。 临走前,乡亲父老出来相送,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只小麻布袋子,里面装满了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干粮。 若廷望着他们,嘴巴一只瘪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小公子,这是一点干粮,带着路上吃。 小公子,这是我连夜赶制的衣裳,可能有点粗糙,但听说京城非常冷,你穿着也能暖和点,别嫌弃它难看就成。 小公子,这是大家伙儿凑的一点盘缠,别嫌少,拿着路上花,一路顺风,有时间再过来玩~ 若廷抱着那堆干粮,依依不舍地望着这些淳朴善良的亲戚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这些贫苦的百姓并不知道自己是太子,只听别人说是京城里来的落魄商贾之家,在秋河村这短短的半月时日,他们尽心尽力照顾自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疼惜自己。 这样的百姓,这样的子民,自己怎能不去爱护他们报答他们呢。 可能就像小栗子说的那般,百姓想要的不是多么帅气亦或是多么能文善武的君主,他们要的是时刻将他们放在心上的君主。 若廷暗暗攥紧手,或许,从前那个能问出既然他们喝不到桂花莲子羹为什么不喝燕窝莲子羹的小废物太子,就在这一瞬间悄无声息的长大了吧。 太子回宫,普天同庆,大臣们在外面站了一排恭迎太子回宫,当初那些在背地里骂他是废物的人,此时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低着脑袋乖乖站在一边。 半个月不见,太子确实瘦了,本来就瘦,现在那巴掌小脸上更是只剩一对眼睛了。 瑜贵妃见到儿子,顿时泣不成声,上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父皇,儿臣从秋河村安全回来了。 皇帝也难道摆出笑脸,迎上去,扶着若廷,上下打量一番:太子这些日子可是瘦了? 若廷吸吸鼻子:承蒙父皇厚爱了。 朕听闻你此次前去徽沅,途经临岗,解决了一场命案? 回父皇的话,只是运气好罢了,说起来,这还要多亏小栗子挺身相助,儿臣得以全身而退。 好,这次陪太子一道变形体察民情的,全部重重有赏!皇帝豪气开口,引得太子那帮人乐得合不拢嘴。 而一旁的五皇子若安,虽然脸上在笑,但心里在想什么,无人敢说明。 小栗子!小栗子!父皇赏了我黄金三千,绸缎三百。 余鹤正在太子的长清宫里抱着他的小狗婉儿打瞌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没见到太子人,就听到太子那乱叫乱嚎。 余鹤迷迷瞪瞪睁开眼,还不等看清,就被人猛地报了个满怀。 殿下,殿下,松开,要窒息了余鹤勉强从他怀中解救出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栗子,我现在甚是开心。 我看出来了。余鹤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你郁郁寡欢的? 是啊,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可能是因为,回宫以后,自己每天待在长清宫陪太子长大,殷池雪回他的王爷府和朵朵野花你侬我侬。 而且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那个殷池雪。 他是人,又不像人,但起码可以确定绝对不是普通人,他活了四百多年甚至更久,自己只有堪堪百年寿命,妄想什么呢。 再过几日便是父皇的寿辰,你说,我该准备什么礼物呢?若廷又在那边自说自话,似乎是看出余鹤的不开心,赶紧岔开话题。 余鹤回过神,看了眼天真可爱的小若廷。 选礼物,要投其所好。余鹤漫不经心地回答他。 何为投其所好? 就是他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我举个栗子,一般这个时候皇子们为了争荣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什么金寿桃啊金寿星公啊,但恕我直言,皇上今年不过将将不惑之年,准备这种东西不是在骂他么。 若廷一个劲儿点头:对,去年若寅送了父皇一只金寿桃,当时父皇脸色都变了。 其实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仅体现于皇子为了完善自身所做出的努力,更有讨皇上欢心的本事。 那你可知道皇上喜欢什么? 若廷想了想:说实话,我不知,每年父皇寿辰所增之礼,也不见得父皇格外中意哪个。 余鹤沉思半晌,接着又问:那你父皇喜欢吃什么,你可了解? 说实话,不知。 余鹤终于恨铁不成钢的戳戳他的脑袋:我说你这儿子当的也够没良心,就算他不是皇帝,你也应该了解下父母的喜好吧,你这样子我真的是想帮你都帮不了。 那你帮不帮嘛。若廷不乐意了。 不帮了,帮你还不如帮你五皇弟来得轻松。 得,本来我还想和你说,近几日父皇做主替九叔选妃,看来也不用告知你了,省得浪费我口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6 话音未落,若廷忽觉小腿一紧,一低头,就见余鹤正跪坐在地上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腿。 我小栗子这辈子没有求过谁,殿下,求您告诉我,么~说着,他还虔诚地吻了下太子的靴子。 若廷憋住笑,收回脚:那你肯帮我吗? 帮!余鹤大喊着一跃而起,太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誓死坚持一切为了太子的核心发展理念。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坚定点头,似乎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御书房 贤弟,朕之前和你说过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皇帝正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大臣们上奏的折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冒头的年轻男人,这样一对比,似乎没人敢相信他俩是亲兄弟。 考虑清楚了。年轻男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 贤弟也老大不小了,考虑清楚便好,来,这是朕帮你物色的几位美人,贤弟可以看看。 说着,皇帝像个八卦的媒婆一样将手边几本册子递过去。 男人翻看着册子,从X将军之女一直看到X丞相之女,在简介里也写得头头是道,什么蕙质兰心什么饱读诗书,说实话,这些比老太太裹脚布都长的前缀自己是真的听腻了。 怎么,没一个中意的? 见男人只是随便瞥了两眼便放下了,皇帝还以为是他挑选的皇帝不喜欢。 男人深吸一口气,笑笑:皇兄,不如我就直说了吧。 说着,男人微微倾身过去,眼尾微微上挑的的桃花眼带着一丝勾人的意味: 皇兄该知道我的喜好,最好是不要充耳不闻。 皇上一听,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将那青楼小倌迎娶进王府?令皇家蒙羞,令我们成为千古笑柄? 皇兄言重了。男人微笑着摇摇头,臣弟所言并非那青楼小倌,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王爷要迎娶沈丞相之女沈佩佩?! 什么?沈佩佩将成为瀛王府首位王妃?! 什么?王 行了行了打住。余鹤终于看不下去了,紧急叫停。 若廷正模仿那些传话的太监宫女,学着他们捏着嗓子满脸震惊,但没学一半余鹤就受不了了。 这门亲事可是板上钉钉了?余鹤说这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心里也拔凉拔凉的,急需一个范伟同款小暖炉。 看他这个样子,若廷虽不忍心说实话,但又觉得纸终究包不住火,只好略带歉意地点点头。 余鹤咽了口唾沫,施施然抬头:如果,在王爷的大婚上捣乱甚至是抢婚,大概,会怎么判。 大概满门抄斩。 如果抢的是王爷呢。余鹤又问。 那可能会好一点,也就是凌迟处死。 哦,那我就放心了。 若廷担忧地看着余鹤,就见他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一样,像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般在原地踱来踱去。 你不会真要抢婚吧,不至于吧,小栗子你真的有这么喜欢皇叔嘛。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只是看不惯他明明一个断袖还去祸害人家姑娘。 哎,话虽如此,但据闻是因为父皇给他介绍了几家千金他都不满意,执意要迎娶那个什么逐芳楼的书儿,所以一怒之下才强行要求他迎娶沈丞相家的小女儿。 这个殷池雪我真是话说一半,余鹤的语气马上弱了下去。 真是很失望。 但自己又有什么权力失望,自己本就比那书儿哪哪都不如,且来得又晚,还是个太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众情人,身份高贵的皇室血统,凭什么瞧得上自己。 所以说,饭可以多吃,梦还是少做。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余鹤话锋一转。 初步定在下个月初七,说同月不能同时办喜事,这个月有父皇的寿辰,所以皇叔的婚期便定在下个月了。 余鹤掰着手指算了算,那这样的话满打满算也还有整整十五天的时间。 殿下,那你知道王爷那边是什么意思么。 这个,不清楚,但我猜铁定是不愿意的吧,毕竟人家早就心有所属。 是啊,要找一个比书儿还优秀的人,的确不易。一想到这点,所有的热情瞬间都被浇灭。 余鹤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固定系统任务是和殷池雪刷亲密值,而是已经带入了个人感情在其中。 只想着,怎么才能阻止他结婚,怎么才能让他稍微注意到自己。 但这些,终究都败在一个书儿身上。 若廷搓着小手,脸上稍显犹疑,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良久,他才这样说了一句:其实你没必要太操心那个书儿。 余鹤抬头:什么意思。 若廷挠挠腮帮子,似是有些尴尬,半晌才极不自然地笑笑:就是字面意思。 余鹤还想说设呢,就被若廷又强行转移话题: 不是说要帮我讨父皇开心嘛,这么久了你到底想出主意了没。 正在想嘛,你别催。 其实皇帝的喜好只要随便找个贴身伺候他的丫鬟太监,塞点银子问一问就OK,但问题是,如果皇上说喜欢白白胖胖的妹子,他过生日还要当着一众后宫大臣的面给他塞个妹子? 或者说如果皇上喜欢吃宫保鸡丁难不成还要给他做一桌子的宫保鸡丁? 这样未免太没有创意了吧。 所以既要投其所好还要别出心裁 长清宫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皇帝寿辰当天 这一天出奇的热闹,余鹤一见这场面就想到了宋丹丹的小品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几百个宫女小太监双手端着食物贡品来来往往。 这一天,后宫所有妃子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在皇帝面前一秀红颜,就连向来不谙世事的瑜贵妃都换了身新衣服,往那一坐,余鹤瞬间眼都直了。 熹淑妃今天穿了身浅粉色的衣裳,即使初春乍暖的,她还是忍着寒风将早早在秀子阁做的夏季衣裳穿了出来,此时她冻的嘴唇都紫了,但面上还是那从容的笑。 几位皇子更是打扮的英姿飒爽,往那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皇帝还在寝殿由丫鬟侍候着更衣,一层一层繁琐的服饰看的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恭迎皇帝的到来,殊不知,这看起来友好和谐的场面,实则暗地里早就风云涌动 第45章 废位太子(11) 你觉得我们的贺礼能行得通么。 若廷坐在一对皇子中间的上座, 余鹤就站在他旁边,手持拂尘, 百无聊赖地东瞅西望。 放心, 你只要记住一句话, 不管是多么英明的领导或者说君主,没有哪个是不喜欢被拍马屁的。 若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且拍马屁要拍准,千万别拍马蹄子上。余鹤又加了这么一句。 说着,他望向还坐在一边春风得意的若安, 强憋住笑。 不知道这货在那自我得意什么劲儿。 皇兄。 正当余鹤若廷二人避着他人讲悄悄话之际,身旁落了一道娇俏明朗的声线,伴随着大面积的阴影 二人缓缓回头 嗯?这谁?好像有点眼熟? 皇妹!倒是若廷先认出了那人,碍于周围坐了不少人, 若廷也只是压低声音兴奋地喊了一声。 余鹤左看右看,这才看出来, 这个身材略显丰满的的丫头,不就是女版邵明旻么? 咦, 您是茗敏公主?余鹤学着电视剧中那些太监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故作惊讶道。 茗敏羞羞怯怯地低下头,小脸通红:小栗子公公,好久不见。 奴才眼拙,乍一眼没认出公主您来,望公主恕罪呀, 实在是因为公主殿下变化太大了。 余鹤说这话还真不是阿谀奉承,上一次见茗敏公主的时候视觉上感觉她怎么也得一百七八十斤吧,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减肥餐见效了还是因为茗敏每天都要勤奋锻炼, 不过短短二十几天的时间,茗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都小了一半,身上的肉看起来都紧实了很多。 小栗子你的减肥餐成效尚甚,皇姐皇妹们都喊着要我再抄一份给她们送去来着。 余鹤笑笑:公主不可骄傲,一定要坚持下去呀。 茗敏掩嘴笑笑,大眼睛眨巴眨巴,余鹤竟从其中读出了一丝可爱。 公主,等皇上寿辰结束了劳烦您再来一趟长清宫,奴才还有好东西要赠予您。 毕竟这邵明旻也是自己的后背,毕竟也算是若廷这一派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况那些什么神仙水精华套装都是他自己买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索性让他全拿回去好了,正好自己也送个顺水人情。 什么好东西,不妨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 突兀的,一道魔音穿脑,吓得余鹤脑子里那根弦都跟着弹了一弹。 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妖艳的丹凤眼。 嗯?生面孔,没见过啊。 皇、皇姐。茗敏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向那个丹凤眼的女人福了一安。 皇姐? 之前在御膳房偶遇茗敏,和她聊天时听她提过那么一嘴,她在宫中排行老四,上面一个长公主一个太子一个已经夭折的皇子,而茗敏口口声声喊着的这位皇姐,可不就是皇后家的长公主么? 刚进宫那天随皇帝去各位妃子宫中混脸熟,当时只见到了皇后的小女儿,听闻长公主当时陪皇太后去了西山寺斋戒祭拜,今日有幸一见,觉得长得还挺漂亮,和她朴素的母后完全是两种风格。 本宫真是觉得奇了,这小小一个太监都将这宫中划分三六九等了?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只我皇妹才能拥有的? 长公主茗芸说话略显尖酸刻薄之态,听得余鹤极不痛快。 但不痛快也没办法,人家是长公主,更是皇室第一子嗣,比太子都大那么一点点的。 公主殿下误会啦。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接着凑到长公主耳边悄声道,公主有所不知,奴才这次随太子一道下民间体察民情,偶然间得知民间一间专门制作焕颜精华露的作坊,也算是运气好,从他们那里求得几瓶精华露给公主们带了回来。 茗芸斜视他一眼,高傲仰起头:何为焕颜精华露。 能让公主肌肤变得水润光滑紧致有弹性的神物,本是给公主留了最多一瓶,想着什么时候亲自给公主送过去,可又怕其他公主知道后心生不快,所以只能这样分开相送。 这时候,茗芸终于回过头正视起余鹤:当真? 千真万确,长公主就配得起这量最多效果最佳的一瓶,奴才一直给长公主留着呢,但凡小说乱说一个字,欢迎来砍。 这一句话令茗芸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虽然表面上还装作冷艳满不在乎的模样,实则内心都快乐开了花儿: 这小太监太可爱了叭!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又机灵,为什么都不问过我直接就送到太子宫里了,不行!我一定要找个合适时机向父皇要人! 打发走了长公主,就见茗敏正捏着袖子紧张兮兮地坐在后面,见余鹤回来,忙迎上去: 小栗子,我皇姐没为难你吧。 余鹤笑笑,凑过去小声道:恕我直言,长公主这智商怕是一辈子也为难不到我。 茗敏听了也跟着噗嗤笑出声,两人对着头笑作一团,马上又觉得不成规矩,于是尴尬的火速分开。 茗敏此时内心OS:为什么小栗子是个太监呢,好想嫁给他,可惜没有机会了,哎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千呼万唤中,皇帝才穿着他精致剪裁的新衣裳和皇太后从大殿缓缓走出来 见到皇帝出来,几乎是一瞬间,后宫佳丽、文武百官、皇子公主齐刷刷起身以目光恭迎皇帝上座,气势之磅礴令人咂舌。 皇帝跟着他老娘皇太后在万人瞩目下坐在了早早准备好的上座,紧跟着右手边就是按照辈分大小排下来的皇后贵妃淑妃德妃;左手边也同样是按照辈分排下来的太子长公主二三四五皇子/公主。 人群中,殷池雪又鹤立鸡群般一下子突兀了出来,坐在一群歪瓜裂枣的王爷中间格外扎眼,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但是殷池雪看起来兴致索然,只是坐在那里摩挲着随身佩戴的玉佩,眼睛也一直望着某处发呆。 余鹤这么看着,半晌,默默回过头。 接下来,按照一般程序,皇帝要先发表一通高谈阔论,然后观看庆贺舞蹈等节目,继而便是群臣祝寿,大臣们挨个上前赠送他们卯足了劲儿准备好的礼物,然后皇帝就启动记仇模式,谁送的礼物让他不满意,全记下来,日后挨个为难他们。 看着满桌珍馐,若廷其实在那边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但没办法,父皇没下令,谁也不能动筷。 朕正好也想借此机会,想就太子出宫一事做个总结。 此话一出,正盯着美食不停咽口水的若廷立马浑身紧绷,下意识就向皇帝那边看过去。 本来呢,朕听从连太师之意,送太子出宫学习以及体察民情,这事,该是只有朝中之人才知,甚至有诸多爱卿都是在太子出宫之后猜得到消息,但太子半道曾遭遇灵修寺绑架,朕一直颇为好奇,到底是谁将此时泄露了出去,给太子惹来杀身之祸。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7 话音刚落,原本热闹的寿辰大典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目视前方,也有的确实觉得匪夷所思,正思忖着到底会是谁这么不怕死将太子出宫一事泄露出去。 余鹤不着痕迹地抬眼,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 特别是熹淑妃和若安的表情变化,熹淑妃就坐在瑜贵妃旁边,她稍稍偏头,同瑜贵妃悄悄说了句什么,尔后,瑜贵妃也马上跟着点头。 而若安的表情就很好玩了,之所以说好玩,而是他本来是一副胸有成竹似乎是知道谁才是始作俑者的表情,但不大一会儿他又眉头紧蹙,似乎是遇到了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眼看气氛一度僵化,余鹤灵机一动,忙凑到若廷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若廷有些犹疑:真的要这么做么。 太子,信我呗。说着,余鹤还冲他骚气地挤眉弄眼一番。 若廷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下忽然站起身,对着皇帝一抱拳: 承蒙父皇厚爱,儿臣感激涕零,只是今日乃父皇的大喜之日,父亲为儿担忧的心情儿臣深表理解,但也不想父皇为此事而扫兴,再说,儿臣这不是平安归来了么,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不如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一句儿子的生死都是随风而去的屁事,父亲的生日才是顶天大事惹得皇帝连连赞叹,心道这这趟出宫太子果然成长了不少,说话都成熟了,甚至智商都跟着在线了。 若廷说得对,那朕暂时就不去追究。说着,皇帝一抬手。 霎时间,一排穿着绫罗绸缎的漂亮小姐姐迈着优雅步伐袅袅婷婷等上台来,抚琴弄弦,摇曳生姿。 然而这场绝美盛宴,恐怕除了皇帝和皇太后之外,根本再无人关注。 毕竟接下来的活动才是重头戏。 然而这皇帝就跟故意吊他们胃口一样,本以为一曲终了就到了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结果接下来还有京城名声籍甚的戏班子前来助兴,完了还有武术团队上台表演。 皇帝可是乐呵了,台下的大臣心里都苦不堪言。 酒足饭饱之后,那些个表演人员终于消停了,也意味着,公开处刑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太监总管一声吆喝,每个人几乎都蓄势待发地等着上前祝寿。 说是祝寿实在有些夸张,毕竟皇帝撑死也才四十岁。 第一拨上去的是皇帝的那些兄弟叔伯,也就是那些王爷什么的,大概得有将近三十多人,有不少还是先皇的兄弟,都得有七八十岁了,送的东西自然也没什么新意,都是拿金银玉石堆砌起来的。 包括殷池雪,就送了一个比他脸盘都大的寿桃,看起来也挺没诚意,但胜在那玩意儿死沉,两个小太监合伙给抬上来的,这么看起来还挺像回事儿。 王爷送完了便是太师丞相之类的三品以上官员赠礼祝寿,余鹤大概看了看他们送的东西,千篇一律,没一个讨人喜欢的,也就连太师稍微动了动脑子,知道皇帝好山水画,送了幅黄公望的真迹。 轮到那些妃子,一个个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争奇斗艳。 但没用。 都敌不过瑜贵妃嘴甜说两句祝词。 轮到公主皇子们,长公主自幼擅书画,送了自己亲手绘制的百松图,皇帝一开心,当场赏了她绸缎百匹。 轮到若廷了,可以说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想看看这皇帝的大儿子到底能送出什么东西来。 若廷也是有点紧张,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余鹤,示意他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呈上给父皇。 并且他还挺有信心,觉得父皇一定会喜欢他送的礼物。 百寿图 是他特意派人前往全国一百多个县,请每个县的县令写下一个寿字,拓印下来,以烫金手法组成一整个巨大的寿字,且寓意也非常好,无意间就在拍马屁,什么皇帝深受百姓爱戴,于是百姓自发组织为皇帝祝寿。 既别出心裁又能投其所好。 若廷内心OS:小栗子你真是个小天才! 余鹤双手抬着若廷准备的礼物恭敬上前,接着在万众瞩目下缓缓打开 在看到他手中的贺礼时,若廷懵了 就连文武百官以及后宫三千全都懵了 这,这不是若廷眉头紧蹙,惊恐来袭,吓得他手指都哆嗦不停。 这绝对不是他送的贺礼! 想着,他抬眼望向余鹤,见他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捧着那份贺礼径直走向皇帝。 小栗子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皇上,这是太子为您精心准备的贺礼。余鹤说着,毕恭毕敬将礼物呈上。 接礼物的是太监总管肖大富,也是从进宫前就一直带着余鹤的那个大太监,他本以为余鹤这小子机灵,跟了太子后定能想出什么奇妙点子帮太子拉拢人气讨皇帝欢心。 但当他看到那件粗布衣服以及那双布鞋时,就连见多识广的肖大富,都看不透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廷失了力般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他实在是不能接受,明明是小栗子帮他出谋划策说是一定会让皇帝大开眼界,但到头来,却是上了他的套。 原来别人常说,深宫心计,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自己太蠢了,竟然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一个假太监?! 殿下,您上去说祝词啊。一旁的小太监看若廷愣在那边了,忙提醒道。 若廷这才回神,跌跌撞撞走上前去。 他双目无神,只是机械地念出那句早就烂熟于心的祝词:儿,儿臣恭祝父皇,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皇上。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余鹤开口了。 这是殿下送您的礼物,一件寻常百姓家的布衣和一双布鞋。 此话一出,立马换来了群臣的窃窃私语。 他们真心觉得,这太子还是废,有没有出去体验人生过都是废物,说出来不够让人笑掉大牙的,什么东西?寻常百姓家的粗布衣物? 熹淑妃高傲扬起她的天鹅颈,笑得春风得意。 陛下登基以来,百姓从麻衣穿上了棉衣,从草鞋穿上了布鞋,北方大旱,积极减免税收,根据地方性质改种抗旱抗寒类作物,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这些全部都来自陛下的馈赠,都得益于百姓治国有道。 若廷讪讪看向余鹤,嘴巴动了动。 看不懂,实在是看不懂他。 这便是太子出宫半月所学所闻,正好籍此机会向陛下展示学习成果。 那一瞬间,若廷的瞳孔慢慢扩大,突如其来的惊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是毫无规矩地跟着附和: 小栗子说得对! 皇帝看着余鹤,忽而间笑了出来。 朕早知你嘴巴伶俐,却以为不过如此,但今日一见,才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瑜贵妃坐在一边,几乎是喜极而泣,掩面欣慰地点点头:廷儿真的长大了。 就连一向严肃的皇太后都忍不住跟着附和道: 哀家听闻孙儿此次出宫更是破获了一桩命案,拯救了整个县的子民,那些枉死之人得以平冤昭雪,更甚助穷苦人家养花做植,百姓现在提起来都是对皇上赞不绝口,说太子能有今日作为都是皇上教子有方,而我们若廷,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都不为过,相信你们父子齐上阵,定能将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裕安康,国家长治久安。 母后所言极是,依朕看,太子若廷,以及其母妃瑜贵妃,还有他的跟班小太监全部都得重赏!皇帝开心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果然领导都喜欢被拍马屁才是职场生存发展之道。 余鹤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轮到茗敏上前说祝词,皇帝一看这瘦了一圈的茗敏,更是了却了TM心头的一块心病。 之前外邦觐见,考虑着二位公主年纪都不小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当时茗芸正好陪太后在西山寺祭拜,于是便让外邦王子见了茗敏,不成想那臭小子一看到茗敏这身材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男人确实都是视觉动物,就算是忠于人品也得始于颜值才行,这短短二十多天茗敏减肥成果尚甚,就已经是赠予皇帝最好的礼物。 赏!伏秀宫的也全部重重有赏! 终于轮到了若安上前赠礼贺词,可以说,若安一直都是众臣最看好的一位皇子,觉得他能文善武,有勇有谋,比起那废物太子不知强了多少倍,所以对于这次他的贺礼,诸位也是极其期待。 若安的贴身小太监弓着腰捧着一只长长的锦盒上去。 儿臣恭祝父皇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天伦永享,笑口常开。 余鹤撇撇嘴,果然这若安就是不一般,这么生僻的祝寿词都被他扒出来了。 若安说完,一摆手,示意小太监打开锦盒。 一轴画卷,豪气展开。 一个由无数小寿字组成的烫金大寿字赫然出现于众人视线中 若廷愕然,这不就是小栗子帮自己想的主意么!为何若安也会想到这一招? 果然,他还是看不懂小栗子。 父皇,这是全国百县的县令为父皇写下的寿字,组成一幅百寿图,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底下一片哗然,都在惊叹若安的学识与创意。 果不其然,皇帝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探过身子,接过那幅百寿图仔细看了看。 这可是皇儿特请百位县令所写?皇帝看着那幅百寿图,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奇怪。 看不出来多开心,只是很平淡的,非常平淡的 是。若安骄傲回答道。 只是当他抬头看到皇上的表情时,微怔了下。 嗯,皇儿有心了。皇上淡淡说道,接着他将百寿图交于一旁的肖大富,让他卷好放好。 一旁的熹淑妃死死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一片一簇,似乎是在心里分析皇帝此时的想法。 看到皇帝这个样子,大臣们也是有些懵逼,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得讪讪低下头。 赠礼环节结束后,便是吃喝时间,这时候余鹤又不安分地上前了 皇上,其实太子还有一样贺礼要赠予皇上。 这下不光皇帝,就连若廷都在一边懵了。 若廷内心OS: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余鹤一拍手,几个御膳房的厨师马上端着一只餐盘恭恭敬敬走了过来。 这是何物。皇帝好奇地望着餐盘中的食物,问道。 回陛下,这是太子专门为陛下准备的长寿面,民间并不似宫中这般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民间庆祝诞辰便是要吃一碗长寿面,寓意长长久久。 余鹤:我TM就不告诉你这是两块五一袋的方便面。 那一碗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面被端了上去,肖大富马上以银针试毒,确定无碍后才对皇上拱拱手。 煮的软绵绵的油菜,几片牛肉,一颗溏心荷包蛋,还有几只新鲜的基围虾 这都是从邵明旻的购物袋里淘来的,不得不说这死小子真是会吃。 放肆!这等糙食岂能入得了圣上金口!熹淑妃忽然间拍案而起,怒指余鹤。 皇帝摆摆手,示意熹淑妃别这么激动。 既然是寻常百姓家的食物,那朕权当是与民同乐,也来尝一尝。说着,皇帝拿过筷子夹了一根方便面。 方便面这种东西吧,特别是煮的,极少有人能不为之倾倒,这种垃圾食品的口感往往更得人心,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好!好吃!皇帝一尝,大惊。 吃多了山珍海味,不曾想过这寻常百姓的食物才是美食至尊,妈的,太好吃了,以后吃不到了可如何是好。 皇帝内心OS:呜呜呜,若廷,你才是朕的贴身小棉袄! 皇帝一高兴,当场赏了若廷一碗桂花莲子羹。 他知道若廷喜欢吃莲子羹,但之前一直嫌弃他是个小废物,甚至都不想耗费口舌同御膳房说让他们准备若廷的莲子羹,觉得他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而今天,他忽然对若廷有了信心。 是啊,何谓明君,不过是一句心系百姓。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稍微动动脑子! 一声尖锐的呵斥,吓得面前这个仅有十六岁的少年浑身一哆嗦。 镇定下来,他又马上凑过去:母妃,儿臣也是轻信了那小太监之言,才酿此大祸。 你父皇看到那幅狗屁百寿图,脸色都变了,你难道真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么?在他人看来,你动用你的权力命令百县县令写那寿字为皇上祝寿,他们买的是你殷若安的人情而不是皇上的人情,在皇上看来,你比他更得民心,危及了他的皇位,这是什么,这明摆着就是在篡权! 熹淑妃抓起桌上的小瓷杯似是泄愤一般摔在地上砸了稀巴烂。 她的胸口因为怒意而剧烈起伏。 母妃息怒,儿臣知错。若安赶紧又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熹淑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她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而且你说,这百寿图是你无意间从那个小太监那得来的? 对,就是今日父皇寿宴上那个能说会道的小太监。 熹淑妃望着地砖,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在桌面上极具节奏感地一敲一敲,忽而间,她的手指猛地停下: 你不觉得他今日呈上那所谓的百姓布衣其实是早有准备么。 此话怎讲。 熹淑妃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他故意在你的探子前将那百寿图随便放下还忘记拿回 说着,熹淑妃一声冷笑:一个小小的太监,还敢算计到皇子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母妃,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熹淑妃眯起眼睛,笑容漫上一丝狠厉: 还能怎样,自从他去了长清宫,太子可谓是平步青云,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他的帮助,且看他能言善道,就连长公主那刁蛮任性的都被他整治的服服帖帖,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拔了他这颗眼中钉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8 小栗子你在嘛 一听这声音,余鹤就方了,情急之下就往桌子底下躲。 一阵轻快的步伐伴随着小栗子我来了的明朗声线,一只白色的绣花靴子出现在余鹤的视野中。 不能动,不能呼吸,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不然就会被僵尸察觉到,然后拆吃入腹! 皇弟,你可曾见过小栗子?那声音继续依依不饶地询问道。 接着便是若廷那毫无演技的:没,没有呢,可能去父皇那边了吧。 真的? 真的 你骗人!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质问,余鹤被一只香喷喷的玉手拽着耳朵从桌底拖了出来 余鹤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服。 自从前些日子在皇帝的寿宴上大出风头,这长公主茗芸就TM像中了邪一样天天往长清宫跑,一来就是小栗子呢小栗子在不在,然后非要自己陪着她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还要陪她放风筝做女红。 有时候觉得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这样要是被变态缠上该找谁说理去。 今日见到茗敏,发现她又瘦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帮她了么,为何说话不算话!这长公主一来就开始无理争三分。 其实余鹤真的很想告诉他,就算茗敏是个好吃的小胖墩,可自己也更想和她打交道而不是你这个母!夜!叉! 我不管,我要你帮我做一个显得成熟的发型。说着,茗芸往椅子上一坐,赖下就不走了。 余鹤就觉得像这种狗皮膏药就得硬气点,忍着剧痛一次给撕下来才行。 于是乎,他从邵明旻的百宝袋里拿出一卷锡纸,请公主坐下,然后帮她编了两个麻花辫,裹上锡纸,再去烧了两壶开水,让公主躺在榻上,然后提起水壶就往她头发上浇 在余鹤的直男思维里,成熟的发型不外乎大卷,那就干脆给这烦人精弄个大卷好了。 结果他根本没考虑到麻花辫绑成的卷是那种小卷,于是在烫完头公主满心欢心地拆开后发现 那一天,长清宫内传来一阵堪比杀猪的哭喊声,接着就见茗芸捂着自己的脸从里面跑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你这该死的太监,本宫要砍了你!诛你全家! 确实是,和余鹤预想中的大卷有那么一点区别 羊毛卷也是卷,不要歧视人家嘛。 虽然对不起长公主,但起码可以确定接下来的半个月她都不会来骚扰自己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死定了,我皇姐心眼很小的。一旁的若廷抱腿望着他,满脸惋惜之色。 有多小,总不至于比针眼还小吧。余鹤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看到她宫门口那个扫地的小丫鬟了没,当时六岁的皇姐出宫,小丫鬟不小心踩了皇姐的脚,于是被我皇姐掳到宫中,罚扫地扫到了现在,整整十三年。 余鹤嘴角抽了抽:我怎么觉得,这是真爱呢 果不其然,自从余鹤手抖给长公主把头发烫坏以后,她就再也没来骚扰过自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殷池雪的婚期终于不留情面地来临了 其实自打殷池雪被皇帝强行安排迎娶沈佩佩当日起,就被下令禁足,皇帝寿辰那天才被放出来,但寿宴一结束,又被塞进了王爷府继续禁足。 不为别的,自古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调兵遣将需要两枚虎符一齐出现才能发挥效用,一枚在皇帝手上,另一枚就在沈丞相手中。 之前皇帝就有所耳闻,说沈丞相似乎私底下和外邦番族有些国事之外的交际,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给他的女儿沈佩佩赐婚,一是保证沈丞相不敢轻易起二心,二来自己是真的操心殷池雪这王八蛋的婚姻大事啊!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家室,众口铄金,还都在说他是个断袖,这让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不着急。 但都知道这殷池雪闲散惯了,没事儿就爱往外跑,动不动就找不到人,于是皇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关他禁闭,省得大婚那天要是再找不到人自己如何同沈丞相交代。 哎,太子啊,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余鹤双手托腮,又发出一声凄凄惨惨的感叹。 若廷又记下一笔,数了数,五十三次了。 小栗子,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这等小事却半天想不出个主意来。 余鹤抬头,又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一样产叹一声:其实我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正经事就抓瞎。 是啊,父皇金口玉言,皇叔又被禁足,退一万步讲,总不能让皇叔悔婚吧,这无异于违抗圣旨,就算是王爷也落不下好啊。 那就只能让沈佩佩悔婚咯?余鹤又开始动起歪脑筋。 若廷想了想,道:其实你可以去找我皇姐打听打听,听闻她和沈佩佩自幼相识,感情非常好。 余鹤一听,来了精神,但马上又像漏了气的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算了,刚把你皇姐给得罪了,她不砍我我都该谢天谢地了。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精华露,给我皇姐带瓶过去,讨个饶,也不至于。 思来想去,似乎除了这个也没其他的办法可行。 想着,他刚要起身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精华露,这些日子东送西给的也没剩多少了,这年头地主家都没余粮了。 只是刚一起身,门口忽然跑进来一丫鬟。 见过太子殿下,小栗子公公。那白嫩嫩的小丫鬟毕恭毕敬福了一安。 余鹤瞅着她,心道生面孔没见过啊。 奴婢是德妃娘娘的侍女,特来请小栗子公公,我家娘娘之前收到公公送的焕颜精华露,说是非常好用,命我请小栗子公公前去宫中一叙。 余鹤诧异望着那侍女,说实在,有点打怵。 但又考虑到德妃是茗敏的生母,能教养出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儿,母亲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对着还在发呆的若廷道:太子,奴才去去就回。 然后他又贴到若廷耳边轻声道:如若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劳烦您到时跑一趟德妃娘娘那儿。 若廷担忧地望着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余鹤马上摆出笑脸:放心啦,那我过去了。 若廷马上起身相送,跟着余鹤往外走。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若廷总觉得心慌慌的,总也不安宁。 良久,直到余鹤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坐下,稍显无助地望着鞋尖,有些不知所措。 可就在抬手的瞬间,他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茶杯落在地上瞬间碎成几片,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若廷呆呆地望着那茶杯,不安感犹豫水面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余鹤跟着那小丫鬟一路急匆匆往德妃的寝宫走,刚才自己翻半天没翻出什么精华露,只剩一只正红色的纪梵斯口红,记得德妃是那种白皮肤,涂这个颜色应该不会太显老吧 这么想着,余鹤紧随那小丫鬟亦步亦趋。 小姐姐,你走的太快了吧,既然是叙旧有必要这么着急么。余鹤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小丫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越往前走,余鹤就越觉得不对劲。 德妃的寝宫位于淑妃寝宫的正西边,隔得不远,都在正殿左边,但现在这明显已经跑偏了啊,走了这大半个小时都快走到偏殿去了。 小姐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余鹤止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 没走错,德妃娘娘现在不在寝宫。 那是 御花园。 余鹤愣了下,但转念一想也对,为了避嫌也得找个公共场所接见吧,自己虽然是个表面太监,但人言可畏,不好说,还是注意点好。 跟着这小丫鬟往前走着,半道还碰到了长公主茗芸,她这几日都戴着头巾死活不摘,见到余鹤气呼呼地哼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乍暖还寒之际,御花园还没什么生机,只有寥寥几课树长出了嫩芽,看起来多少有些萧条。 好了,就是这儿了。那小丫鬟扔下这么一句话,扭头就要走。 等一下小姐姐,你说就是这儿,德妃娘娘呢? 那小丫鬟瞥了他一眼:你哪来这么大脸要德妃娘娘等你。 说罢,小丫鬟头也不回地走了。 余鹤闲极无聊地坐在池边,望着池中自己穿着太监服怪里怪气的倒影,忙坐直身子,安安静静等待德妃娘娘的到来。 花园中寂静的有些可怕了,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余鹤索性站起身子,舒展舒展筋骨,做做广播体操。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噗通一声,像极了当时玉梓往冰湖里跳的声音。 他忙回头,就见碧绿的湖面激起了大片涟漪,就像是刚刚有什么重物落水了一般。 余鹤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周围都是假山枯木,也不像是果子落在水中的模样啊。 他望着那处涟漪,开始陷入沉思。 但就在那时,几乎是一瞬间,就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两个小丫鬟,跪在池边就开始向着湖里歇斯底里地大喊 余鹤还没听清她们喊了什么,说巧不巧的吧,就TM像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肖大富扯着嗓子从不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骂: 吵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圣上正在瞭望亭休息么,来人,给杂家把这两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拖出去杖打四十! 紧接着,皇帝也背着手跟着肖大富走了过来查看情况。 这一切的发生都有些突然,就像演电视剧一样,那两个小丫鬟急匆匆跑到皇帝面前,膝盖一弯便直直跪在地上,使劲儿磕头,磕的额头都破了皮。 其中一个猛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勒痕,接着就听她凄惨惨地喊着: 皇上!皇上!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捋一下我的后宫设定: 皇后: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长公主茗芸 瑜贵妃:一个儿子,就是太子若廷 熹淑妃:一个儿子,就是五皇子若安 德妃:一个女儿,就是茗敏公主 第46章 废位太子(12) 放肆!当着皇上的面胡言乱语, 嫌命太长是不是! 肖大富一声怒喝,吓得那两个跪地求饶的小丫鬟不敢再吱声, 只能捂着嘴巴低低哭泣。 皇上按住肖大富, 示意他态度温柔点不要吓坏妹子。 你们说的死人, 在哪里?皇帝问着,手还不老实地在妹子肩头乱揉着。 其中一个小丫鬟颤抖着手指指了指身后的湖,浑身抖似筛糠:就,就在那里面。 皇帝一听, 赶紧派了几个小太监跳下湖打捞。 余鹤就在一边瞧着,完全忘了自己是过来找德妃的,他也好奇,刚才跳下湖去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到一刻钟, 一具浑身僵直的尸体被认从湖里打捞上来,往地上一放, 众人都掩嘴倒退三步。 那两个小丫鬟更夸张,一见到尸体甚至都开始捂嘴大神痛哭。 看尸体的穿着应该就是宫中的小太监, 面部发青,嘴唇乌紫,双手十指僵硬,呈一个抓取物品的姿势。 皇帝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不忍心再看: 这是谁宫里的小太监。 肖大富走过去看了眼, 接着毕恭毕敬道:回陛下,这人以前在老奴手下当差,后来因做事机灵认真被熹淑妃娘娘相中, 便送去了昭庆宫,一直跟着熹淑妃娘娘呢。 皇帝不耐烦地回过头:怎么,是嫌生活不如意,打算一了百了,从哪跳不行,非要在御花园里跳来恶心朕。 皇上,其实奴婢看见倏然间,那个一直跪在地上不做声的小丫鬟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看见什么?皇帝一挑眉,追问道。 奴婢不敢说。那小丫鬟低下头,双手搅着手中的手绢,看起来好像非常紧张。 朕免你的罪,赶紧说,不然要你脑袋搬家。皇帝是真的神烦这种说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其实奴婢刚才看见有人和这名公公起了口角争执,之后大打出手,一怒之下,被对方推下湖中淹死了 余鹤一听这句话,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口角争执?还大打出手?自己在这待了半天了,除了自己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照她这么说,岂不是自己把这小太监给 谁?是谁?皇帝的声音都跟着陡然提高八度。 那小丫鬟怯怯抬头看了余鹤一眼,接着马上低下头: 回皇上,是,是小栗子公公 虽然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余鹤很想学电视剧里那样震惊地捂着胸口倒退三步,然后抬手怒指那个使他蒙冤的小丫鬟: 没想到你竟然害我! 但此时的余鹤非常平静。 说实话,宫斗剧万变不离其宗的套路嫁祸于人,他当时陪她小姨看宫斗剧都快看吐了,倒着都能背下来了好么。 听到小丫鬟这么说,皇帝立马抬眼看向余鹤,眼神中写满不可思议。 皇上,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么 余鹤一看这眼神,倒是冷汗就下来了。 朕倒是想相信你,但你能说说,为何该陪太子读书的时候你会出现在御花园? 是太子宫里来了个侍女,说是德妃娘娘喊奴才过去小叙,又说娘娘同奴才约定是在御花园见面,所以奴才就来了,这个解释您觉得合理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49 朕觉得不太合理,因为,朕刚从德妃的昭阳宫过来而且,你和德妃什么时候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余鹤想说点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对面肖大富倒是察觉到皇帝表情不对,赶紧狗腿的一声令下: 给我把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拿下! 真的就是那一瞬间,完全不给余鹤任何心理准备,也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窜出来的黑影一拥而上,将自己脸着地按在了地上。 疼疼疼!余鹤惨叫两声,接着费力从地上仰起脸。 皇帝就背着手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峻,好似真的在看一个变态杀人犯一般。 说实话,余鹤觉得自己现在被按倒在地这个姿势一定巨丑巨丢人,从一旁那些窃窃私语的小太监宫女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 先把他暂时收押,现在朕要去一趟德妃那儿,你们都不要跟过来。扔下这么一句话,皇帝也没再看余鹤一眼便背着手大踏步离开了。 卧槽,公公冤枉啊!余鹤一听,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这会儿他终于想起来电视剧中的求饶桥段,力图将演技发挥到极致。 小栗子是公公您一手带出来的,什么品性您应当最清楚,公公,好公公,帮小栗子说句话啊! 肖大富看着余鹤这模样也是有些为难,他说得没错,自打进宫前自己就一直在带他了,这小子齁甜会说会道,自己真是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但这次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搞他,这深宫之中卧虎藏龙,人心隔肚皮,是人是鬼谁又知道呢,宫里最需要但也最忌讳拉帮结派,这谁敢求情,得罪那些躲在暗处使绊子的小人,还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你啊,没脑子,让你来你就来,这不明摆着往火坑里跳嘛。肖大富凑到余鹤耳边小声斥责道,杂家只能想办法帮你找个好一点的仵作,剩下的,你自求多福。 说罢,这公公做贼似的四处环顾一圈,然后拂尘一扫迈着小碎步逃难似的跑开了。 走!身后两个毛手毛脚的暗卫将余鹤从地上拖起来,使劲儿推了吧。 余鹤甚至感受到了丝丝绝望,杀了人,还是比较受宠的熹淑妃跟前的小太监,而且还是以德妃的名义喊自己过来,这下不光自己,就连德妃和太子都被拖下了水,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典型的: 德妃和熹淑妃争宠,德妃一点也不贤良淑德,反倒阴险狡诈狠毒,于是收买了和德妃交好的太子家的小太监来搞死熹淑妃的爱宠小太监,以此泄愤,可能原本太子和德妃并无任何交际,但中间多了一个余鹤,这可真TM有理说不清了。 果然,若安虽然尚且稚嫩,坏心眼不多,他那个老娘可是毒液里泡大的啊! 自己当日在皇帝寿辰之上摆了他们一道,熹淑妃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只是没想到,她会借刀杀人罢了。 常言道,冬天冻地不冻人;春天冻人不冻地,现在天儿还凉着,姐姐怎么下榻寒舍来看望妹妹了。 昭阳宫里,两位纤纤动人的妃子齐坐大堂,身后跟了三四个训练有素的小丫鬟,气氛看起来倒是一派祥和。 这不前些日子宫里闹发热,听说就连九王爷都未能幸免,闹得人人自危,三宫六院几乎都被禁足了,索性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我实在是闷得慌,便过来走走瞧瞧。 两位妃子,熹淑妃和德妃,都是后宫比较受宠的妃子,但因德妃生了茗敏公主后地位有所下降,皇帝也不爱往这边跑了,正卯足了劲儿要给皇帝生儿子。 她现在腹中已经有了九个月身孕,小腹高高隆起,整个人略显福态,皮肤水光滑嫩,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我瞧着,妹妹最近状态不错,脸蛋儿光滑白嫩。说着,熹淑妃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德妃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摸了把自己的脸:我怀茗敏的时候也是这样。 是么。熹淑妃放下茶杯,我倒是听人说,如果怀的是女儿,孕期皮肤就会变得特别水嫩,如若是男孩,则相反。 一听这话,做梦都想给皇帝生儿子的德妃脸色巨变,几乎是铁青铁青的毫无人色。 这种事,也说不准的吧。她马上平复好情绪,强颜欢笑道,但拿茶杯时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我当时怀若安的时候便是,皮肤蜡黄,还会生一些小疙瘩。熹淑妃说话的语气以及那过于夸张的表情令德妃感觉像是在讲鬼故事。 但正是这过于夸张的语气动作令德妃对于她的话深信不疑。 德妃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宫中除了生下太子又可爱讨人的瑜贵妃外,听说有个婉容身份上来的昭仪正大势得宠,皇后又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根本压不住这偌大后宫,攀比成风,明争暗斗便是现在这后宫的代名词。 而那个正得宠的琳昭仪,听闻皇帝允诺过,只要她为皇室诞下皇子,就封她为宸妃。 瑜贵妃能坐到贵妃一位,那是因为她会生儿子,又会讨男人欢心,这一点咱们比不得,但现在,区区一个美人出身的贱婢,都妄想和咱们平起平坐,妹妹,你可甘心? 熹淑妃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那么点诱惑性的意味,仿佛一个尽心尽责的老师循循善诱一步步引导一个迷茫的学生。 那,那也是她有本事吧。 德妃向来就不是个爱争的性子,她留住皇帝的手段很简单,不是踩着别人尸体靠陷害别人往上爬,就一点,加强自身素养,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话不是这么说,论相貌才情,那个琳昭仪都差了妹妹一大截,其实原本妹妹大可不必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说到这儿,熹淑妃还故意开始卖起关子。 只是什么。德妃焦急问道。 只是你也知道,她同妹妹一般,有了九个月的身孕,我偶然得知,你们两个临盆日子差不多,且有那多嘴的,说瞧着她肚子浑厚圆润,都说一定是个儿子呢。 德妃怔了怔,接着猛地抬头看过去。 熹淑妃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到好似在叙述一件类似于今晚吃什么这般稀松平常的小事。 她要是真生个儿子,宸妃的头衔一赐,本就得宠,这下岂不是要我们独守空房,孤独终老。 这倒是,恐怕没有几个女人愿意独守空房吧。 那,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沉默良久,经过熹淑妃的循循善诱,德妃终于问到了点上。 熹淑妃望着拿茶杯中浮起的茶叶,似乎是在斟酌这个问题。 终于,她笑了笑:这办法说来也简单,就看妹妹愿不愿意。 说罢,她还抬头示意性地看了眼身边围着的那几个小丫鬟。 德妃立马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侍女们一走,德妃马上凑上前去,尽管极力在掩饰,但眼神中的期盼之色还是被熹淑妃读去了三分。 妹妹有听说过,狸猫换太子么? 此话一出,德妃立马坐直了身子,纤细的手指暗暗攥紧了手绢。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显了,别人都说琳昭仪这次一定能生儿子,如果自己也生了儿子还好,倘若还是个女孩,那唯一的办法就是 偷梁换柱。 说明白点就是,在临盆当日,用自己的孩子去换德妃的孩子。 似乎是看出了德妃的犹豫,熹淑妃倒是笑得坦然: 其实妹妹也不必给自己心理压力,养谁的孩子不是养,更何况你已有了茗敏,还愁到时没人给你养老?如若你待那皇子视如己出,他拿你当亲娘,日后成器了,你不也就跟着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嘛。 可是,可是德妃站起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对琳昭仪也不公平。 熹淑妃笑了笑: 好妹妹呀,你我差不多同时进宫,这些年咱姐妹俩相互扶持抱团取暖,我早就拿你当我亲妹妹般看待,一个做姐姐的,还能去害妹妹不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那琳昭仪现在势如中天,就算生个女儿也无碍,反倒是你,年纪也不小了,靠着年轻的皮囊留住皇上的心还能留几天啊。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德妃也不敢一口答应下来,只得这么说。 那成,你要是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一个人办不成,咱姐妹俩同心齐力,还怕有办不成的事? 德妃点点头,失神地端起茶杯,刚要喝一口 皇上驾到 外面小太监忽而间扯着嗓子喊道。 德妃一惊,马上起身。 皇上不是刚走,怎么又过来了。 但夫君临幸不嫌多,德妃立马挺着大肚子迎了上去。 皇 行了,你有身孕就不必行礼,我来是有点事要问你。还不等德妃她们问好,皇帝已经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们。 皇帝见熹淑妃也在,正好也省的再派人去她宫中寻她,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 淑妃,你宫中的那个贴身小太监,叫小饺子的那个,他方才惨死于御花园的湖中,这事你可知道? 熹淑妃一听,脸色大变,惨白惨白的。 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嘴唇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 熹淑妃摇摇头:不可能的,方才臣妾过来找德妃妹妹聊天解闷,临走前还见小饺子在帮忙种花,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皇帝烦躁地揉揉眉心,接着面向德妃: 有人说,是你派人去太子宫里寻了那名叫小栗子的小太监陪你去御花园小聚,半道和小饺子生了口角争执,然后大打出手,他一怒之下便将小饺子推下湖中淹死,可有此事? 德妃一听,先是懵圈,尔后马上反应过来,挺着肚子直直往下跪,紧张的呼吸急促道: 皇上明查,臣妾从未派人寻过那名叫小栗子的太监,更不知此事,这几日也没去过御花园。 可那太监自己说是你的侍女过去找他,你却说没有此事? 哪位宫女,能让臣妾与她当面对质么? 皇上,方才您前脚刚走,臣妾就来了昭阳宫,也没听妹妹说过此事,况且我要过来找妹妹聊天,昨日就让侍女来禀报过了,妹妹怎么可能趁这个时候让那小太监去杀人,依臣妾看,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想挑拨我和德妃妹妹的关系,甚至还想拖太子下水。 听到熹淑妃在帮自己说话,德妃立马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况且臣妾与那小饺子并无交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臣妾何必费那种劲再收买太子的人去对那小饺子行凶呢。 可刚才太子来要人,也说那过来喊人的侍女就是你宫中的人,那个叫锦媛的侍女,别人撒谎,太子总不可能也对朕撒谎吧,你说,这又该如何解释! 很显然,此时皇帝对德妃已经有了些许怀疑。 后宫之事,他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现在闹出了人命,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这事当然不能因为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就这么算了。 孰是孰非,把那个宫女找出来问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熹淑妃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摆摆手,示意他的贴身小太监去找那个叫锦媛的宫女。 只是那太监脚还没迈出门槛,就见一个圆脸的小丫鬟跌跌撞撞慌张跑了进来,一不小心还摔倒在地。 接着,就见她抬起脸,眼睛里写满了惊恐,瞳孔剧烈收缩,一张嘴,声音都漫上一丝哭腔: 娘娘,娘娘不好了,锦媛在房中自缢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余鹤甚至能听到老鼠于角落里四处乱窜的声音。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抱紧了身子。 太子殿下,您怎么过来了,这里脏得很,别污了您尊贵的身躯。 就在余鹤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到外面的牢头嚷嚷起来,而太子殿下四个字无异于一针兴奋.剂,马上拍死了围绕余鹤身边的瞌睡虫。 殿下,殿下!您终于来了,这里太脏了,我快受不了了! 若廷也顾不得和那烦人的舔狗牢头继续纠缠,忙慌不迭地跑过来,见到余鹤那一瞬间,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小栗子,都怪我不好,就不该让你自己一个人过去,结果中了别人的圈套。若廷抹着眼泪,抽噎道。 太子您先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啊。余鹤从铁牢里伸出手,替若廷擦了擦眼泪。 我让您去找的那个德妃娘娘的侍女,您找到了么。 一听这话,若廷顿时沉默起来,半晌,他终于绝望地摇摇头: 方才我去了昭阳宫,那里一片混乱,说是那个叫锦媛的宫女,已经上吊自缢了 余鹤叹了口气,他早就料到会这样,接下来,那个幕后主使还会把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个在湖边哭天喊地的小宫女一个不留全部弄死。 嘛,这才是宫斗。 虽不能确定,但那个幕后主使,余鹤大概已经猜到了。 皇帝寿辰之前,余鹤帮太子出谋划策给皇帝送贺礼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躲在门口偷听,所以本来是想要若廷用不同的字体写一百个小寿组成一个大寿,但临时改口,说是要拉拢民心,让百县县令去写。 所以后来皇帝收到那幅百寿图时,脸色变了,萌生了一种要被篡权的不安感。 估计若安和熹淑妃也察觉到了,所以他们俨然已经将目标从太子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要自己死,但又不能亲自动手,不然一定会引起怀疑,于是便想着借刀杀人。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余鹤觉得之前和德妃打过交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说难听点,这人还有点圣母,要不是因为娘家有点势力,就她这性格在宫中都不知道被弄死多少次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0 所以余鹤愿意相信,这件事和德妃并没有关系,而是熹淑妃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也顺手除掉德妃,接下来就是瑜贵妃和太子,那毫无存在感的皇后,根本不足为虑,甚至都不配出现在她的计划中。 是啊,想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还不招惹他人口舌,最好的那把刀,不就是皇帝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现在宫里都在传说你杀了人,甚至是要你以命偿命。若廷双手抓住牢门,无力地缓缓滑下去,跪坐在那里。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如果不是因为帮我,你也不会惹祸上身,你出了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是个废物啊 余鹤望着他,看着他那悔恨又痛恨自己无能的模样,确实心酸了。 可能当年,若廷的太子之位被废,母亲被打入冷宫,皇叔被赐死,父皇也遭奸人陷害致死时,他也是这样无助的不停询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身为太子却连身边人都保不住。 啊妈的,一想起来这件事,余鹤就恨不得把熹淑妃那毒妇拖出来碎尸万段。 若廷,你先别哭,你听我说。他摸着若廷的头发,安慰他冷静一点。 你不是废物,起码在我眼里不是,我需要你帮我做很多事,乖啦,站起来,好好听我说。 若廷勉强止住哭声,扶着牢门站起身,眼睛通红地望着余鹤。 我刚才分析了一下,虽然是德妃的宫女喊我过去没差,但这件事和德妃应该没什么关系,始作俑者就是那个熹淑妃,我估计是她买通了德妃的侍女锦媛,让她以德妃之名喊我过去,然后把我叫到御花园,故意制造了这么一出杀人行凶事件,还刚好被皇帝撞见了。 熹淑妃是说若安的母妃若廷有点不敢相信。 就是她,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你一定要小心她,而且说句题外话,我怀疑她还要对德妃做点什么,如果有办法,你也顺便通知一下德妃要她务必小心。 若廷犹豫半晌,但当他抬头看到余鹤那张憔悴的脸时,他立马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我听着。 要证明我的清白需要两点,时间证人以及犯罪现场分析。 我不懂 余鹤叹了口气,但考虑到他是若廷,知道不能急,于是耐心解释道: 在我前往御花园的路上碰到了你皇姐茗芸,你先去求你皇姐帮我做个时间证人,然后肖公公已经请了仵作去验尸了,但我怕熹淑妃那颇具心机的会早我们一步买通仵作让他作伪证,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若廷想了想,问道:那我应该更早一步买通仵作么? 不需要,不要做这种事,做这种事咱们就是做贼心虚了,就真有理说不清了,你只要记住两点,有点长,你拿纸笔来,我说,你记下来。 记了满满一页纸之后,若廷小心地将纸折好揣进怀中: 那我现在便过去,你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 余鹤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吧。 一定要对我有信心,要对自己有信心。说着,若廷又凑过来,勾勾手指,示意余鹤洗耳恭听。 余鹤还以为他又要说点什么无关紧要的煽情话,谁知,他神秘兮兮说道: 也要对我皇叔有信心,他不让我告诉你,其实那个书儿不是他的什么小情人,是他在民间的线人,相反的,戏时大哥和书儿公子才是一对。 余鹤一听,顿时惊得嘴巴大张,都能吞下一只西瓜。 还有啊,皇叔其实等了你很多年了,所以,不差这一时,一定要对他有信心,知道么? 这句话倒是有点奇怪。 余鹤刚想问个明白,若廷就一溜烟跑走了。 等了自己很多年了?这个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呢?去年?还是更早 余鹤努力整理着这句话的逻辑。 半晌,他一拍大腿! 难道说,在这个世界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本体?还是说因为是殷池雪创造的平行世界,所以他们这里人的思维记忆都是殷池雪早就设定好的? 就说呢,这个王爷怎么可能见自己第二面就主动留鸡腿送玉佩的,原来是早就相中了的。 这么一想,还他娘有点小开心呢。(系统:你还记得是要刷亲密值的么?) 真的只有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廷离开天牢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他皇姐茗芸那里。 茗芸正在陪皇后赏景,忽而间被这冒冒失失的小子吓一跳,回头便怒骂道: 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有没有一点当太子的自觉。 皇姐,皇姐救命啊!若廷说着,一个不小心,就他娘左脚绊右脚脸着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皇姐的裙子。 做什么!松手!茗芸几乎是拳打脚踢地将他推到一边,扯回自己的裙子拍了拍灰尘。 倒是皇后,慈蔼地将若廷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土,问道:这不是若廷么,何事如此焦急? 若廷也来不及和皇后问好,忙道:皇姐今天上午路过御花园时碰到我的那个贴身小太监小栗子了吧。 不提还好,一提起小栗子茗芸就觉得火气蹭蹭往头顶窜。 你还敢提他?嫌我没下令把他拖出去砍了是吧? 芸儿,母后可是这么教你大呼小叫的?皇后稍有不满地看了眼茗芸。 茗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自己生起闷气。 皇姐,借您吉言,我家小栗子真的要被父皇给砍了。说着,若廷小嘴一撇,又要哭。 茗芸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语气依然不善,但比起刚才温柔了很多:好好的为何要把他砍了。 实不相瞒,小栗子遭人陷害,背负命案,需要找一个时间证人证明他的清白,刚好那时皇姐和他打了个照面,所以他就拜托我来找皇姐帮忙。若廷说着,还双手合十,满脸期盼之色。 拜托了皇姐,您一定要帮他啊,不然这次他就死定了。 茗芸睥睨着他,一想起来自己被那些小太监小宫女嘲笑了将近半月的羊毛卷头发,就恨的牙痒痒: 把我头发烫坏的账我还没找他算,还敢腆张脸过来求我帮忙?不去,让他死。 皇姐,人命关天啊,这时候您就别耍小性子了。若廷苦苦哀求道。 何谓耍小性子,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是我的义务。扔下这么一句话,茗芸气呼呼地离开了。 留下若廷在原地绝望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太子,您别急,如若是您的小太监受了冤枉,那本宫自会劝芸儿帮他证明清白,你不必着急。 真的么?我,我太感谢母后了! 皇后莞尔一笑,接着指指宫里,意思是自己累了,要先进去休息了。 告别了皇后,若廷又急匆匆往验尸现场跑,结果刚跑到门口就被肖大富抬手拦住: 殿下,里边尸气太重,恐污了殿下的尊躯,沾上邪气,为了殿下着想,殿下还是在外面等候便可。 少说些没用的。若廷不想和这个阴阳人浪费口舌,推开他就硬往里闯。 殿下,殿下!肖大富急了,扭着他的水桶腰就追了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若廷冷不丁被这死太监拉住,不成想这太监力气大得很,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殿下,老奴这都是为您好啊! 什么为了我好,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阴阳人! 话音刚落,肖大富猛地松开手,太子随着惯性摔飞几米远,直接摔进了验尸房里面。 什,什么,阴阳人肖大富翘着兰花指不可置信地望着若廷,老奴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以为太子也像老奴一样有着深厚感情,没想到啊没想到 若廷根本懒得理会他,直接扑进验尸房,吓得正在验尸的仵作一个哆嗦将银针插透了小饺子尸体的喉咙 让我,让我看看说着,若廷直接推开了那仵作。 两具尸体,一具是小饺子的,一具是锦媛的。 说实话,这是若廷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尸体,难免有些接受无能,所以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只觉一阵反胃,酸水上涌,捂着嘴巴连连后退。 虽然很想帮小栗子证明清白,但是那尸体说实话,恶心,有点受不了。 殿下,您怎么进来了。那仵作赶紧上前扶住他。 若廷勉强稳住身形,推开那仵作:让我来。 那仵作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得老大: 太子,小人知道您有本事,但验尸这种事,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是么。若廷望着那尸体,努力摇摇头,使自己镇定下来,我做了十八年的一般人,甚至是废物但今天,为了重要的人,我必须要做非一般人。 说着,若廷跌跌撞撞走过去,一手捂住口鼻,一手颤抖着向着锦媛的尸体伸了过去 小栗子说过,锦媛绝对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是被人杀害之后又吊上了房梁伪装成自杀,以银针验毒,如果喉部腹部都没有毒且不存在外伤的话,那就是机械性窒息,简单讲,就是被人勒死的,这样既好伪装成上吊自杀又不易被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她的脖颈下面会出现两道重叠的勒痕,而勒痕形成的时间不一样,颜色也会不一样。 若廷颤抖着手掰过锦媛的脑袋,看了看她的脖子下面。 果然,和小栗子的猜测一模一样。 两道勒痕重叠在一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一道呈鲜红色,一道呈紫红色。 还有小饺子,要考虑他的真正死因到底是入水前窒息还是入水后窒息,这是判断第一案发现场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但即使不用进行硅藻实验,但看小饺子这种没有任何挣扎痕迹的姿势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入水后窒息,而是入水前就已经被人杀害然后抛入水中。 而那两个小宫女说的是:亲眼看到小栗子将小饺子推下了河中。 这样一来,两种结果便是相悖的。 之后,只要仵作验明尸体死亡时间,皇姐同意做时间证人,那小栗子就可以安然无事的出狱了。 想着想着,若廷不禁又自我感动起来。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为自己感到骄傲。 但验完尸体后,若廷迟迟不走,一直待在验尸房当起了吉祥物。 那仵作看太子一副我今天就赖着不走的架势,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殿下,您还有事么,没事的话不如先请回吧。 若廷摇头似拨浪鼓:我不。 这里面又难闻又不透风,您这是何苦呢。那仵作摇摇头,很不理解这太子的脑回路。 我要在这里盯着你,免得你给尸体做手脚。 仵作内心OS:好想打死他,但又怕被满门抄斩,怎么解决亟待而出的怒气,急,在线等。 就这样,一直等到半夜十点多,仵作验完尸收拾东西准备撤了,若廷还在那一动不动守着那两具尸体,还说什么在见到父皇之前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这两具尸体。 与此同时,天牢那边,余鹤还在伸长脖子翘首以盼,可总也等不来太子,心中难免焦灼。 怎么还不回来呢,该不会是又搞砸了吧。余鹤嘟哝着,透过牢门费劲向外望去。 突兀的,外面的大铁门响了两声,接着就见那老头马上狗腿地迎了过去,跪舔之快令人咂舌。 余鹤心中顿时燃起熊熊希望之火,他把脸贴过去,想透过缝隙把脑袋抻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若廷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若廷,若廷是你嘛!他激动地小声喊了两句。 但,就在余鹤期盼着若廷那挺拔良隽的小身板出现在视线中时,莫名其妙的,却是一个肚子比盆都大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小栗子是吧。那大肚中年人一张嘴,语气傲慢轻佻。 呃,你是 那大肚中年男将一张纸透过牢门扔了进去:本官乃刑部尚书,受圣上之命前来对你这等凶手判牍,这是你的罪状书,签字画押吧。 什么?余鹤以为自己耳朵塞驴毛了,你说让我签我就签?当我没念过书是吧。 少废话!你草菅人命,藐视王法,还在这里跟本官振振有词。刑部尚书捻着他的八字胡,怒道。 你连审都没审,直接就让我签字画押?更何况尸体还没验完,凭什么我就得背这个黑锅!余鹤不服。 本官劝你最好乖乖签了,不然本官有的是方法让你动笔。 余鹤望着那张罪状书,里面写的很清楚了,要自己一手将杀害小饺子威胁锦媛杀害湖边那两位目击宫女的罪证全认下来。 他冷笑一声,抬眼看着那个狗屁刑部尚书: 大人,您不会真拿我当傻子吧。 那刑部尚书眼见这是个硬骨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着身后那两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就是这一眼,余鹤心头猛地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6 22:37:14~20200207 22:4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然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废位太子(13) 紧接着, 余鹤就看见那两个年轻人从他们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1 指夹刑具! 余鹤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陪他老娘看还居格格的时候,里面紫薇被皇后针对时就是上了这种刑具, 将十根手指伸进去, 两边一拉酸爽! 你们想做什么余鹤怂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他瞬间化身小鹌鹑,一个劲儿往角落里缩去。 本官说了,有的是法子让你签字画押。说着,那刑部尚书对着旁边牢头一摆手, 示意他把牢门打开。 余鹤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在做里面,但终究寡不敌众,甚至是连挣扎这道必要程序都省了,直接拖出来上夹具 □□奶奶啊!你们等着!等老子出去要把你们一个个都给裹上面包糠炸至两面金呜呜呜我要挂了!疼疼疼疼! 监牢里霎时传来余鹤鬼哭狼嚎的惨叫, 其他犯人也只是看了几眼便不敢再看。 就像是把手指放在门框上然后来回使劲关门一样,剧烈的疼痛感一波波侵袭了余鹤的大脑, 刑具连手上的皮肤都给挤破,鲜血霎时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渐渐的, 他都有些意识模糊,分不清这是疼痛还是瘙痒,还是又疼又痒,到最后他十根手指完全失去了知觉 夹了大概五分钟那些人才堪堪放过余鹤,刑具一撤, 他整个人都失了力,一下子倒在地上,意识已经开始混乱, 眼睛里只有那十根肿的像水萝卜一样鲜血淋漓的手指 接着,那个刑部尚书亲自拉过余鹤的手,直接在那罪状书上按下他的指印,然后将罪状书叠好,将已经快昏过去的余鹤踢到一边。 我□□全余鹤趴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刑部尚书冷笑一下,不过这可怪不得我们,要怪,只能怪你不会做人,该得罪不该得罪的,要看清楚啊。 余鹤趴在地上,脸紧贴冰凉的地面,他望着那几人穿着官靴的脚一个个从这肮脏阴湿的监牢里踏了出去,又听见他们肆意的嘲笑声,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 余鹤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 疼么?疼,而且是非常。 后悔么?不,而且是一点也不。 不怪自己不会做人,只怪自己太轻易相信这宫中的人了,他们可都是猛兽啊,说的字一个也信不得啊。 狗奴才,还敢冲本官嚷嚷,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刑部尚书嘲笑着退出了牢房,临走前还顶不屑地朝余鹤啐了口唾沫。 余鹤慢慢闭上眼睛,想最后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 但好像老天偏不遂他愿,倏然间,一声刺耳的刀剑出鞘的声响,一声肉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嘈杂惶恐的尖叫声,就在一个瞬间全部交杂在一起。 接着,余鹤好像感受到什么物体落在了他面前,沾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缓缓睁开眼,想一探究竟 结果对上的却是刑部尚书那只硕大的脑袋!而且还双眼大张,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余鹤这一下子差点没缓过来直接背过气去。 因为这吊人就TM只剩一个大脑袋了,脖子以下全没了! 他也不知哪来的劲,伴随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余鹤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像看见什么丧尸一样手脚并用地往回爬。 太TM吓人了啊!血呼啦的一颗脑袋就这么掉在自己面前,任谁都受不了啊! 恍惚间,一双白色的靴子踏过遍地污秽,就这么直直向自己走来。 余鹤第一反应是熹淑妃派人来做掉自己,结果这杀手也是个愣头青,嫌那刑部尚书碍事顺道也给砍了,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 他吓得都快窒息了,忙双手护住脑袋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干草堆里,嘴里还颇没出息地喊着好汉饶命。 可那人迟迟未动,好似就在自己身后站定不动了。 我道歉,我一定向淑妃娘娘三步一叩头赔礼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然,这不是真心话,只是缓兵之计,别当真。 错哪了。那个人终于冷冷发问。 错在不该咦?这声音,貌似有点耳熟啊。 余鹤慢慢从干草堆里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向身后望去 白色的靴子,白色的长衫,白色的外袍,白色的腰封,以及那张雪白的小脸,都会令自己想到那个和白色绝配的名字 殷池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被上刑具的时候疼得要死自己都忍住了,但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真是疯了。 殷,殷池雪最后一个字俨然变成气音。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大概就是走失的小雏鸡见到母鸡那般,或者说,就像濒死之际忽然抓到了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殷池雪的白袍上溅了一道碍眼的血迹,他看了看,脱下外袍扔到一边,然后走到余鹤旁边,单膝蹲下: 手拿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啊,不是说被皇上禁足了么。 殷池雪没回答他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而是一把抓过他鲜血淋漓的手,从裙摆处撕下一圈布条,动作轻柔地替他包扎止血。 余鹤忽然想到若廷对自己说过那句: 其实皇叔等你很多年了。 王爷,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啊。终于,余鹤还是贼不要脸地问出口了。 殷池雪的手顿了下,他抬眼看了眼余鹤,马上又收回目光继续替他包扎伤口。 王爷疼~天地良心,是真疼,绝对不是自己撒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调调就变了。 先离开这里,去我府上。说着,殷池雪拉着余鹤的胳膊就往上起。 啊?这,越狱,不太好吧,要是被抓到不光我还要连累王爷您啊。余鹤有点犹豫。 殷池雪看了眼地上刑部尚书的人头,冷声道:人我都砍了,还怕什么。 您当然不怕,您有尚方宝剑可以随便砍,我就是一悲催小太监,要是被逮到越狱绝对要脑袋搬家啊。 殷池雪回头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 你知不知道,尚方宝剑只能斩三品以下官员,而刑部尚书属于正三品,我还真不能随便砍。 此话一出,余鹤愕然。 卧槽!这么说,殷池雪为了自己,毫不犹豫的把一个朝廷三品大官给砍了?!而且还在这种有很多目击者的情况下?! 余鹤战战兢兢探出头望了眼外面的情况,发现刑部尚书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以及一众狱卒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各个地方,看来是昏过去了。 这下就没人知道了。殷池雪恬不知耻地笑道,进来时也没人看到我的脸,这样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嫁祸给你。 余鹤:??? 王爷,您是认真的么? 好了别说废话了,先走,不然一会儿来人了你我都跑不掉。 说着,殷池雪忽然一个委身,一只手穿过余鹤的腿弯,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使劲一提,就以这种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余鹤:! ! ! 不是,这殷池雪突然间发什么疯呢,还是转性了,还是刚才被人打傻了? 虽然但是,但忽然被喜欢的人以这么暧昧的姿势抱起来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啊,任是脸皮厚似城墙的余鹤都不例外。 放我下来,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余鹤象征性地挣扎两下,惊慌失措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你一直在这里墨迹不肯走,怕有人来罢了。殷池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壮实的,抱余鹤这么一个一百二三十斤的男人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出了牢房,余鹤就见到殷池雪养的那匹贼不听话的马,这次殷池雪没有再逗弄他,先把他扶上马,然后自己爬上去将他圈在怀中,一甩缰绳,马儿便乘着夜色向着王爷府狂奔而去 这是余鹤第一次来到殷池雪的住处,和他这个人一样,整间王府都布置的花里胡哨的非常浮夸,一看殷池雪这老小子平时就没少捞钱,前朝的古董一摆就是一排,漂亮的丫鬟一买就是一群。 王爷,您回来了。几个小丫鬟见到她们主子归来马上迎了上去。 殷池雪扶着余鹤在大堂坐下,然后扭头冲着那群小丫鬟道:吩咐厨房准备点吃食,尽量清淡一点的,还有,把薛太医叫过来,速度。 余鹤呆呆地望着殷池雪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自己马上要进产房的错觉 不大一会儿,薛太医便背着他的药箱匆匆赶来了。 这个薛太医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当初若廷从马上摔下来摔晕时就是这位太医过来诊断的。 如果是殷池雪找来的,那肯定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吧。 王爷这么晚召微臣来,可是哪里感到不适?薛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 殷池雪摇摇头,接着指指一直藏在他身后的余鹤:不是本王,是小栗子他,被刑部的人上了私刑。 薛太医探过脑袋好奇地瞅了眼,在见到余鹤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余鹤,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巴一颤一颤:他他他现在不是被关在刑部的大牢听候发落么? 实不相瞒,刑部的头儿已经被我砍了。说着,殷池雪还得意笑笑。 薛太医听后,更是惊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纵横相交的皱纹都跟着一起微微颤抖: 王爷您的意思是,尚书大人已经被您杀了? 殷池雪平静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别用杀这个字,用砍,不然体现不出我的气势。 余鹤真服了他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三品官员就连皇上都不能随便动,他说砍就砍,要是让皇帝那老贼知道又不知道得怎么胡思乱想了。 薛太医忙凑到殷池雪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那么刑部尚书的尸体可是已经处理好了? 放心,我前脚刚走戏时后脚就去处理尸体了。 薛太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双手抱拳:王爷,这件事您务必当心说漏嘴。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您赶紧帮小栗子处理伤口吧,我担心再拖下去他两只手就废了。 薛太医点点头,打开药箱找出工具,然后走到余鹤身边,轻轻托起他的手看了看,眉头紧锁: 伤势严重,多处指骨骨折,还有皮肉伤,这样,我先帮他止血接骨。 殷池雪默默看着,半晌,才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了句: 这一路,你都不会喊疼的? 余鹤瞧了瞧自己惨兮兮的双手,嘿嘿一笑:说实话,都已经没知觉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蠢。半晌,殷池雪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处理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六十多岁的老太医可算帮余鹤把骨折的那几根手指接好,再以碘酒消毒,包扎好伤口才起身告辞。 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问道:王爷,饭菜都凉了,是拿去再热一热还是直接端上来。 热一热,别热太烫,要端上来即可入口。殷池雪道。 侍女点点头,迈着小碎步匆匆走出了大堂。 折腾了一天,这会儿余鹤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但殷池雪又不放他去睡觉,他只好一直这么等着,脑袋随困意一点一点,就像小鸡啄米。 不大一会儿,那侍女又回来了,说饭菜已经热好了。 紧接着后面鱼贯而入一排端着饭菜的侍女。 余鹤这下子完全清醒过来了,馋虫全被这饭菜的香气勾了出来。 他大概数了数,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厨房就准备了八菜二汤外加一道甜品一道水果总共算是十二道菜,这尼玛都快赶上国宴了,殷池雪这王爷当的真是滋润啊。 而且仔细那么一看,这些饭菜竟然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什么西湖醋鱼什么麻婆豆腐,特别是那道甜品,油煎汤圆。 这是妈妈还在世时每逢正月十五都会做给自己吃的甜品。 余鹤见状,马上用双手夹起筷子伸向那麻婆豆腐。 怎奈双手被包的粽子一样,夹了半天夹到手都抽筋也没夹起来一块豆腐。 该死啊,筷子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为什么不能直接舔盘呢? 就在余鹤为自己那没用的双手生闷气之时,一只汤勺伸了过来,勺子上还放了块绵软鲜嫩的小豆腐。 他诧异抬头,就见殷池雪坐在一边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勺子,眼神中还略带鄙夷。 余鹤也回望着他,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吃啊,我手都酸了。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殷池雪终于不耐烦了,一张嘴,语气也是透露出极不耐烦的意思。 余鹤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勺子,顿时气也上来了。 我不吃。 为什么。 没有米饭。 殷池雪瞪了他一眼,又舀了一勺米饭,淋上豆腐,送到他嘴边: 这下可以了吧。 不吃。 怎么,要我嚼碎了嘴对嘴喂给你? 说着,殷池雪还作势将米饭往自己嘴里送。 不,不用了谢谢余鹤立马蔫了。 殷池雪冷笑一声,又舀了一勺汤送到余鹤嘴边。 余鹤抻头咬住勺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盯着殷池雪。 这个人真是蔫儿坏,果然像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闲的没事就以耍人为乐,呸! 喂过汤,殷池雪还像那种照顾婴儿吃辅食的妈妈一样用勺子刮了刮余鹤嘴边流下的汤汁,虽然是很贴心很温柔的动作,可他眼神中的那种鄙视始终没褪下去。 吃饱喝足,余鹤这会儿是真困得不行,在侍女过来收拾残羹的时候他就在一边坐着打起瞌睡。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2 谁知殷池雪那厮又贼没人性地摇醒他:吃过饭去沐浴更衣,你身上都有股馊味了。 余鹤一听,马上尴尬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骗人,哪有。 殷池雪也懒得和他浪费口舌,二话不说再次打横抱起,抬着他就往浴池去。 余鹤窝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只觉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将他使劲在他怀中蹭了蹭。 只是蹭着蹭着他忽然又意识到 不行!要是洗澡的话自己是假太监一事不就暴露了么! 想着,他立马激动的大力挣扎起来,就像被华农兄弟逮住的小香猪一样,使劲扭动腰肢试图逃离殷池雪的魔爪。 别乱动。殷池雪恼了,怒斥一声。 我不洗!我不洗啊,我喜欢自己身上的馊味,馊味就是我的保护味!不能洗掉,洗掉会死人的!说着,余鹤还作势用包成粽子的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别闹。殷池雪用胳膊使劲夹住他不让他乱动。 你这样我可以告你猥.亵,律师函警告! 殷池雪终于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低头望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余鹤,轻声道: 你知不知道若廷为了帮你证明清白已经在停尸间守着那两具尸体过了一夜了,我让戏时去通知他已经把你带到王爷府了,他可能一会儿就过来,那孩子本就有点一根筋,你不想让他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而一时怒起做出什么傻事吧。 余鹤霎时安静下来,讪讪的:不想 那就乖乖听话,好好养伤。 余鹤无言以对,但如果被殷池雪发现自己是假太监又该怎么同他解释呢,他不像若廷那么好骗,万一他一怒之下直接告到皇帝那,自己就得背负上欺君之罪,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正想着,殷池雪已经将他抱到了浴池。 大门一打开,夹杂着香味的热气瞬时扑面而来,那种温暖惬意的氛围使得余鹤那根一直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 偌大的镀金浴池,池中热气缥缈,周遭摆满了换气用的青翠植物,旁边还有两个可爱讨喜的小丫鬟正毕恭毕敬地等着帮他沐浴更衣。 果然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殷池雪将他放下来,扶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随手拉过云母屏风,接着小声招呼那两个小丫鬟先去忙自己的事。 余鹤一听脑袋都大了。 不是,为什么把妹子遣走。 现在已是夜里丑时,丫头们忙了一天了,你还好意思让他们这么晚不睡觉来伺候你么。 殷池雪说着,径自开始脱衣服。 余鹤:??? 不是,我洗澡你脱什么衣服啊?余鹤吓的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站起来,警惕地望着殷池雪。 帮你擦背啊。殷池雪随口回答道,脱衣服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你变态么?我自己能洗,麻烦你出去好么?余鹤笑得青筋暴起,在心里已经将殷池雪拖出来大卸八块了。 这是我家,我凭什么出去。这货竟然还振振有词的,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殷池雪脱得只剩亵衣,然后摩拳擦掌的向余鹤这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伸出了自己的禄山之爪 我不!我!妈的!啊!疼~ 在余鹤杀猪般的嚎叫中,殷池雪直接将他的破衣烂衫撕开,随手一扔 呦,想不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余鹤伏在地上捂脸痛哭,像个被玷.污了的黄花大闺女一样。 你这东西哪来的。说着,殷池雪还恬不知耻地笑。 爹妈给的。余鹤一听,忙伸手捂住下面。 你不是太监么? 没见过带根太监啊,大惊小怪什么。 这个,还真没见过。说着,殷池雪蹲下身子看着余鹤那细白的小身躯,笑问道,你说,这事如若被皇上知道了,他会如何处置你呢。 咱们不是兄弟么,可不可以不告诉皇上啊余鹤马上毫无骨气的开始求饶。 谁跟你是兄弟。殷池雪不屑地笑笑。 那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我上次替你挨了那一刀,于情于理,你也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余鹤又开始打感情牌。 说起这个余鹤就来气,说什么他等了自己很多年,等了很多年就是拖出来给他扛刀么? 殷池雪脸色变了变,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其实当时那秃子掏出刀子时,殷池雪以为他是要对余鹤下手,于是情急之下直接将他从一边拖到自己这边来,谁知,那老秃驴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 那好,我可以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能讨我开心。 余鹤愕然:怎,怎么讨 殷池雪站起身: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体会。 余鹤想起来之前高中时他有个舍友谈了个小女友,当时就因为她来大姨妈舍友说了句多喝热水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接着小女友好几天都不理会他。 当时为了讨她欢心,舍友说要折一万只千纸鹤跟她道歉,找了好几个宿舍的兄弟,上课折吃饭折上厕所都在折,折了大概半个月,手都磨起了茧子,这才把她哄开心了。 一旁的殷池雪见他陷入了沉思,摇摇头,拖着他的腿将他一路拖到浴池边,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下去。 殷池雪挽起袖子,拿过浴巾,淌过洗澡水在余鹤身后坐下,然后帮他轻轻擦着后背。 但这时余鹤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是在心中默默计算折一万只千纸鹤要多久,不不不,太多了,少一点,那就折十只吧。 你这几日先待在我府上养伤,等这案子结了再送你回宫。 余鹤猛然回神,忙道:不行啊,我得一会儿就赶回刑部大牢才行,不然越狱的话,有理都变没理了,更何况还死了个刑部尚书,不可能不被人发现的。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还在他背后卖力耕耘的殷池雪: 王爷,这次您做事可真是不过脑子了,您自己也知道那把尚方宝剑斩不了三品以上官员,更何况,他只是动用私刑,罪不至死,您就这么把他砍死了,真要追究起来,您也得跟着倒霉。 我做事需要经过别人同意?殷池雪还在那不服气。 是是是,您贵为正一品大官,除了皇上没人敢说您不是,但您想过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按规矩的事做多了,难免遭人非议。 殷池雪猛地站起身,冷笑一声:刑部尚书方善儒上私通外邦以及左丞相企图篡权,下私吞饷银滥用私刑,你可知谋逆乃诛九族的大罪,我只砍了他一个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什么?篡权?余鹤大惊失色。 殷池雪平复下情绪,接着点点头:其实皇上早就知道了,以左丞相为首的那一帮,其中包括沈佩佩他爹沈平良将军,甚至就连皇上当年的老师韩太傅都有插手其中,只不过就是一直拿不到确凿证据罢了,你以为皇上不想办他们? 那那宫中还有好人么。余鹤之前一直觉得韩太傅是个忠臣,觉得他说话又好听又相貌忠厚老实,还是皇帝的老师,不成想,人不可貌相啊。 有啊,当初那个嚷着要把太子送出宫磨炼的连太师,他是最忠贞之人,就是为人刻薄了点,不太讨人喜欢罢了。 天啦噜,余鹤一直以为这个连太师才是最大的反派,原来自己一直错怪好人了。 他当时之所以提议要把太子送出宫中,完全是为了保护太子,他的密探收到口风说会有乱党趁新春之际戒备松懈之时将太子趁乱做掉,索性提出把太子送出宫去,等年后戒备森严了再回来。 余鹤一听,只觉浑身寒毛倒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小傻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天天被人惦记着,太不容易了。 那熹淑妃她 皇上后宫之事我就不清楚了,那也不是我能过问得了的。 余鹤点点头,趴在浴池边,享受着真皇家豪华按摩搓背,慢慢闭上眼睛。 王爷,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两手一甩什么也不管不问的人,以为是那种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的庸才。 殷池雪一听,不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只是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余鹤笑笑,在这极富节奏感的揉搓中最终没敌过睡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听着那轻微的呼吸声,殷池雪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月黑风高,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于瀛王府的大门口。 良久,大门打开,一袭白衣的男人从府中走出。 那一瞬间,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马扑了过去 皇叔!我想死你啦!若廷可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过了这一年就已经变成十八岁的大人了,可一见到殷池雪还是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着求抱抱。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么?殷池雪忙将他拉进府中,小声问道。 若廷摇摇头:是戏时大哥送我来的,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现在赶去徽沅见书儿大哥了。 殷池雪点点头。 皇叔,是什么事情啊。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殷池雪接着岔开话题,那两具尸体的证据你都收集好了么? 若廷点头似捣蒜:果然和小栗子想的一样,当时湖边的那两名目击宫女也被杀了,尸体就埋在宫外的后山上,被守林的老伯发现了。 你父皇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将验尸情况给父皇一说,父皇就夸我看来这趟出宫没白费时间,确实学到了东西。 殷池雪无奈:我不是说这个,皇上现在对小栗子那边怎样,松口了么。 他说明日一早要大理寺的人和验尸的仵作一道去审案,如若小栗子真的是被冤枉的,自然不会轻易姑息,一定要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接着若廷又担忧问道:那为了掩人耳目,我们现在先把小栗子送回刑部大牢? 殷池雪望了眼余鹤的房间,摇摇头:他现在折腾不起了,让他在这边休养吧,之后皇上要是问起来,大不了我一人全担了。 昭璇宫 自打琳昭仪怀了龙种又被封了昭仪之后,可谓是风生水起,寝宫也从偏院搬到了离皇帝寝宫不远的偏殿。 她现在有了九个多月的身孕,即将临盆,太医们都说这肚子里十有八九是男孩,这下,更是势如中天,其他妃子见了她都得好生讨好着。 不过琳昭仪也算有自知之明,深知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敢轻易露短,一直紧绷着脑子里那根弦。 直到熹淑妃找上了门 琳昭仪直到熹淑妃的儿子是个有本事的,一直深受皇帝宠爱的,母凭子贵,见到熹淑妃,即使怀了九个月的身孕,琳昭仪也得赶紧上前请安。 妹妹现在身子不便,不必多礼。熹淑妃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第一眼也让人很有好感。 她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里提着几只锦盒。 听闻妹妹即将临盆,我这做姐姐的一直也没来看望妹妹,心里过意不去,恰好娘家小妹也在待产,就问她要了点安胎补气血的药。 说着,熹淑妃将那几大盒补品拿过来,一一打开。 琳昭仪凑过去看了眼,发现确实都是极好的补品,有些甚至是稀缺药材,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多谢姐姐关心。琳昭仪礼貌地说道。 德妃妹妹那边也是,和你差不多时间临盆,你们一定要加把劲儿,为我们皇室增添子嗣。熹淑妃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温柔。 琳昭仪就在想,难怪她能教养出若安那么出色的儿子,全凭她以身作则,于是不禁对她多了几丝好感。 我那边正好还有之前皇上赏的布料,到时请人扯几件小衣裳给你儿子送过来。 说着,熹淑妃还凑到琳昭仪面前压低声音道:绝对不比太子当时穿的料子差。 这句话更是让琳昭仪对熹淑妃好感度爆棚,自己一怀孕,其他妃子巴不得自己生个女儿或者是小产,卯足了劲儿要害自己,结果熹淑妃直接一句给你儿子送过来,怎能让人不喜欢她呢。 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之后定当涌泉相报。一感动,又开始拽词。 报恩就不必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就生分了。熹淑妃掩嘴笑道。 不过她话锋一转。 妹妹,姐姐想知道,你之前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琳昭仪一听这句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有了身孕本就敏感,现在是一点都听不得这种话。 我来的时候,听了些流言,说是你因为德妃妹妹和你同时临盆,生怕她也生个儿子抢了你的风头,于是便说到这儿,熹淑妃还故意卖起关子。 便什么!琳昭仪猛然站起身,大腹便便的她一时没站稳,差点就翻到在地。 熹淑妃见状忙过去扶住她,焦急问道:妹妹没事吧。 琳昭仪赶紧摇摇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姐姐快告诉我,便什么? 熹淑妃叹了口气,慢慢将琳昭仪扶到榻上坐好,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眉头紧蹙,看起来好像比琳昭仪还担心。 便说你当日买通了德妃宫中的侍女,企图将小饺子一死之事嫁祸给德妃。 臣妾没有!琳昭仪又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臣妾虽然知晓后宫心计之事,可也一直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从不敢妄想与姐姐们争荣,又怎敢将这么严重的命案嫁祸给德妃姐姐呢?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3 熹淑妃轻轻拍打着琳昭仪的后背安慰道: 大家都知妹妹品性,当然都相信你,只是这流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传到皇上耳朵里,自然不好听。 那姐姐,臣妾该如何是好,要臣妾现在就去找德妃娘娘说明白此事么? 不可,你现在过去,别人还以为你心中有鬼,明日皇上要亲自监督审案,说如果那小太监真是被冤枉的,也要彻查真凶。 那、那臣妾该做点什么呢。琳昭仪急了,说话都开始结巴。 熹淑妃思忖片刻,接着悄声道:我倒是替妹妹想了一招,这样,明日审案,咱们去旁听,你便照我所说去说。 琳昭仪忙点头,伸过脸去洗耳恭听 翌日一早,大理寺外面齐齐整整站了一排大臣,就连出了名的闲散人士殷池雪也起了个大早来到门口外等候。 地上摆了四具尸体,蒙着白布,旁边跪了个仵作。 大概七点钟左右,皇帝终于姗姗来迟,旁边还跟着皇后和长公主。 带犯人小栗子上来。皇帝一声令下。 回禀圣上,小栗子昨晚因被人动用私刑导致昏迷不醒,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不过微臣这里有之前从犯人那里记下的口供。大理寺正卿如实禀告。 一直坐在一旁旁听的若廷听到大理寺正卿这么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让其他小太监假扮小栗子进去等着以防万一。 何人敢动用私刑?!皇帝眉毛一挑,怒从中来。 回圣上,是刑部尚书方大人,经过调查,微臣怀疑是其故意想要屈打成招。 反了他了,他人呢? 回圣上,微臣不知,尚书大人自昨晚后就再没见过他。 行了,朕知道了,先审案吧。 说着,皇帝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殷池雪,接着投过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个傻弟弟啊,这么多年了,可算做了一件让朕满意的事。 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几个小太监弓着腰走上来,将地上四具尸体身上的白布掀了起来 几名妃子不忍观看,都把头撇到了一边去。 琳昭仪坐在离尸体很远的地方,拿手绢捂着嘴,呕吐感上涌,她忙别过头,拍打着胸口缓解不适。 仵作你先说说尸检情况。 那仵作恭敬磕了个头,然后将尸检报告呈上:回圣上,四具尸体的尸检情况草民已经全部列于纸上。 小饺子公公的确是死于窒息,但草民尸检时在其口鼻中发现了少许布料。 说着,那仵作颤巍巍将手中那只布包呈上。 皇帝接过那只布包,展开,看到几根非常细小的红色绢丝,有点像女人穿的衣物。 草民怀疑小饺子公公可能是被人用衣物或者棉被之类的捂死,而且解剖过小饺子公公的尸体,发现所有脏器都没有充水现象,所以草民断定公公是先被人杀害再投入水中。 这时候,一旁的熹淑妃脸色微变,但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便调整好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48章 废位太子(14) 皇上, 根据犯人小栗子的口供称,当时他被德妃娘娘叫到御花园之后便一直在那里等候娘娘的到来, 等了大概一刻钟, 而仵作验尸称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 时间完全不吻合。 大理寺正卿将余鹤的口供呈上。 的确是,想要在一刻钟内完成杀人抛尸几乎不可能,且那两个目击的宫女称亲眼见到小栗子和小饺子起了争执,小栗子一怒之下将小饺子推下了湖中, 这也与仵作得出的结论完全不符。 皇帝只手点着龙椅扶手,若有所思道。 且草民验过宫女锦媛的尸体后发现,她的脖子下面有两道勒痕,说明她是先被人勒死再吊上房梁伪装成自缢, 恕草民直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杀害伪装亦或是处理尸体的, 绝非一般人,换句话说, 此人一定乃武功高强之人。 大理寺正卿也跟着点头:仵作先生所言极是,且凶手一定为男性,那两名被杀害的目击宫女死于重伤,是毫无防备下被人用剑刺穿了腹部,所以凶手还是个擅于用剑的人。 武功高强者, 还不会在宫内引起别人怀疑的,除了大内侍卫,恐怕没有别人了吧。皇帝诧异问道。 依微臣之见, 既然乃武功高强之人,飞檐走壁混入宫中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连太师忍不住插嘴道。 且这人绝对是受人指使,他的杀人动机就是为了挑拨小栗子和太子殿下,以及德妃娘娘淑妃娘娘等人,将这宫中搅得一团乱,所以可以断定,真正的幕后主使绝对不在这四位当中,但绝对是长居宫中,对于宫内构造非常熟悉的,且挑选这个不算特别的时候,那么或许其本人正经历特别的事。 坐在一旁的熹淑妃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站在她身后的若安紧张地攥紧了手 皇上。 就在大家都在心里分析谁的嫌疑更大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琳昭仪却突然开口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如同激光一样齐齐射了过去。 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是脑子秀逗了么。 臣妾知道这种时候臣妾插嘴不得,但臣妾还是想说,既然已经证明了小栗子公公的清白,那不如此时就这么了了吧,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琳昭仪紧紧攥着手绢,嘴唇微微颤抖。 昨日熹淑妃告诉她,一般这种时候敢出来说话的多半都会被怀疑,但恰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言辞也是最安全的言辞,这样皇上就会觉得真正的主使这时候根本不敢露头发声,其实倒是这种反向思维,最能洗脱嫌疑。 都说一孕傻三年,琳昭仪或许也是太着急了,一听到有人腹诽她就受不了了,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轻信了熹淑妃之言。 皇帝的目光缓缓看过去,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点看不懂琳昭仪了。 长居宫中,其本人又有特别的事情,比如怀孕,又不是方才提到的那四位中的任何一位,这个时候大家都急着抓住凶手,应该分析凶手才对,但她却说为了皇室着想语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怎么看,所有的矛头都直直指向了琳昭仪啊 妹妹何出此言,为何一将嫌疑范围缩小,妹妹便迫不及待发声,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熹淑妃忽然间冷声呛道。 琳昭仪迷茫地看着她,柳眉紧蹙,接着摇摇头:这不是昨日姐姐让我 小栗子公公遭奸人所害,吃尽苦头,我最宠爱的小饺子以及德妃妹妹的侍女都无辜被害,真正的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谁不想抓住凶手还受冤之人一个公道,你却说就这么算了?熹淑妃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气得胸脯都跟着剧烈起伏。 臣妾琳昭仪一时哑言,被熹淑妃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呆了。 这么迫不及待要求结案,还是说,这件事本就和你逃脱不了干系。熹淑妃凤目一瞪。 臣妾臣妾没有!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熹淑妃一拍椅子,愤怒而起,这时候了你还嘴硬? 皇帝坐在那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一众大臣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该怎么站队。 皇上,不如派人查一查琳昭仪的寝宫,如果冤枉了她,臣妾便向她赔礼道歉,但如果真是她,一定会与凶手有书信来往或者其他什么证据,搜一搜,自然就真相大白。 凭什么搜我的寝宫,明明是你 你若是清清白白,害怕别人搜么?熹淑妃扬起嘴角,冷笑道。 那就照淑妃的意思去办,马上派人去搜昭璇宫。依然还是不给琳昭仪把话说完的机会,这一次,是皇上打断了她。 琳昭仪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强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她望着熹淑妃,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 她现在觉得自己又蠢又可笑,竟然会轻易相信一个和自己有利益竞争关系的人,轻信她所谓的反向思维。 不大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其中一个小太监弯着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陛下,这是我们从琳昭仪宫中搜到的。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那小太监手中拿着一封信。 琳昭仪瞬时瞪大眼睛。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还写过信什么的。 皇帝看了她一眼,接着拆开信封,一甩其中的信纸,看着看着,表情巨变,一瞬间铁青,看起来骇人异常。 看到皇帝龙颜大怒,底下百官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你和宫女锦媛的书信来往,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把这个毒妇暂时打入冷宫,昭璇宫所有东西分发至各个后宫,等她诞下婴孩后,再收押听候发落! 琳昭仪只觉突如其来当头一棒,甚至不给自己任何心理准备,意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来临了 皇,皇上,我没有,不是,那封信不是我写的!琳昭仪哭喊道。 旁边来了两个小太监,一人一边将琳昭仪从椅子上拽起来,一个踉跄,琳昭仪跌坐在地。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念你我夫妻一场,朕留你一条命,你却还在这里不知悔改!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他对琳昭仪简直失望透顶,本以为她是那种温婉贤淑的女子,不成想,早就开始算计起来了。 真的不是我,是淑妃娘娘昨日来找我,教我这么说的! 熹淑妃冷笑一声:没想到你是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念你怀有身孕,特意从娘家要了安胎补品好心给你送过去,不成想却被你倒打一耙。 我没有我没有!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啊!琳昭仪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道,泪水糊了满脸。 真的,谁也不怪,就怪自己蠢。 皇帝深吸一口,转过身不想再看她,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带下去。 皇上,冤枉啊!皇上,我真的没做过这种事啊! 琳昭仪的惨叫声愈来愈小,直至完全消失于大殿之上 若廷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也被吓到了,呆呆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一旁的熹淑妃,表情却是异于常人的平静,他余光瞄到若安微微颤抖的手,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下来 哎呦卧槽,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余鹤抱怨着,将手中那只破破烂烂的折纸鹤猛地摔在地上。 本来他准备效仿舍友哄女孩子开心那一套,也折个千了八百的纸鹤讨殷池雪开心,但古代大多用的是宣纸,非常软,很难折成型,再加上他双手包的粽子似的,就这个撅着腚趴桌子上折了一上午,结果才折出来一只,还蔫了吧唧的贼难看。 讨个锤锤鱼的好,大不了让他去皇上面前告御状,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着,余鹤还泄愤似的把那堆裁剪好准备折纸鹤的纸片都扫到了地上。 恰好,殷池雪推门而进 这些纸惹到你了?看着满地狼藉,他忍不住问道。 余鹤怂了,赶紧老老实实蹲下身子将纸捡起来:没有,哪的话,不小心碰到地上而已。 殷池雪脱下外袍,顺手将地上的纸片捡起放好,他看着余鹤,似乎是有点犹豫,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 关于小饺子被杀一案的裁决结果出来了。 余鹤一听,激动的差点没从地上一跃而起穿透屋顶直奔大气层之外。 怎么样!我是不是沉冤得雪了! 殷池雪点点头。 那真凶是谁,快告诉我! 余鹤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从殷池雪的口中听到熹淑妃三个字,他甚至都想好了,为了庆祝这奸妃被啪啪打脸,晚上一定要怒吃三碗饭,把这些日子受的的委屈全讨回来。 他紧紧盯着殷池雪的嘴唇,像复习高考一样认真地听着殷池雪所说的每一个字 也是三个字,但却从熹淑妃变成了琳昭仪。 余鹤愣了下,接着上前一把揪住殷池雪的衣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 昭璇宫的琳昭仪。殷池雪也再向他确认了一遍。 琳昭仪这个人,余鹤之前都没怎么听说过,所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 所以王爷你的意思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其实是这个什么昭仪,是她买通德妃的宫女来陷害我? 殷池雪点点头。 不可能啊,我和那位昭仪是真无冤无仇,连见都没见过几次,她可能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为什么要陷害我呢? 她现在怀了龙种,又得势,同怀龙种的德妃自然便成了她的眼中钉,或许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她真正想要的是若廷的太子之位,所以便会想出这种计俩陷害你和德妃,顺道拖太子下水。 余鹤听后,只觉可笑。 他望着殷池雪,心寒地摇摇头: 这种蹩脚的谎言,殷池雪,你不会信了吧。 话音刚落,余鹤便一个不备被殷池雪猛地捏住了脸。 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大名。 余鹤却没有和他耍宝的心情,猛地拍掉他的手: 我当日在皇帝寿辰上设计摆了若安和熹淑妃娘俩儿一道,他们不可能就此罢休的,什么琳昭仪嫉妒德妃为眼中钉,我看根本就是这个熹淑妃想一石三鸟。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4 话虽如此,可孰是孰非,还要拿证据讲话,我们从琳昭仪的寝宫中搜出了她与宫女锦媛来往的书信,并且在小饺子口鼻中发现的布料也是运往后宫的,这所有矛头直指琳昭仪,你让别人如何相信她。 余鹤无奈地笑了。 是啊,一切拿证据讲话,仅凭他人三言两语,谁会信,谁敢信。 殷池雪,我只是想说,熹淑妃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她今天敢设计陷害琳昭仪和德妃,明天就敢算计皇后和瑜贵妃,那么你能保证,她真不会有一天算计到你头上? 殷池雪望着余鹤那张过度认真的小脸,半晌,忽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余鹤瞪他一眼。 我只是在笑,你跟着着急什么劲儿,没害你不就成了?殷池雪言语轻佻,令人极度不爽。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谁担心你啊。余鹤一听,马上就炸毛了。 那你急什么。 余鹤愣住,马上又开始装样:急了么?我急了么?没有吧。 殷池雪见他有点尴尬,也没再继续都弄他,话锋一转,难得的认真说道: 不用担心我,我心中自有分寸。但现在,你要听话,不要再去继续插手这件事,对你没好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冤,然后无动于衷? 余鹤不能理解殷池雪这种思维,虽然话说没错,这件事和自己本没一点关系,熹淑妃想要害人能找出一万个理由,自己也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没法管,后宫之事,你去插一脚难免遭人口舌,在宫中生活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可以任意妄为,明白么。 余鹤听着殷池雪的解释,虽然表面上还是不服气,但心里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想帮助别人,首先第一件事是,你要自己好好活下去。殷池雪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余鹤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好了,你先去歇息吧,好好养伤,等好一点了我再把你送回宫中。说着,殷池雪起身要走。 你去哪。余鹤忽然站起身,紧跟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殷池雪转身的那一刻,不安感霎时袭来,那种恐惧没由来的侵袭了全身。 殷池雪笑笑:再过几日便是我和沈小姐的婚事,我得提前准备准备吧。 倏然间,就像是被人从头泼下一盆凉水。 余鹤呆呆的,良久,才轻声问道: 不,不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呢。殷池雪笑道。 你喜欢她么。 喜欢与否,于成婚来说,毫无意义,这世上,尤其是生于皇家之人,根本无权选择自己的成婚对象,我们成婚的意义,仅在于国家社稷安定。 是因为,沈平良有造反之心,所以才不得已要娶他的女儿,是么余鹤嚅嚅道。 殷池雪回首望着他,半晌,忽然抬手捏住他的脸: 你一个太监,管得倒宽。 余鹤自嘲地笑笑,是啊,自己区区一个下等太监,还妄想与丞相之女争荣,说出来不怕人笑掉大牙。 半晌,他从桌子上僵硬地抓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千纸鹤,低着头,伸过手去 这是什么。 看着那只丑陋的纸鹤,殷池雪禁不住问道。 送你的结婚礼物,祝你和沈小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殷池雪看看那只纸鹤,又看看满脸伤感之色的余鹤,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又笑什么,嫌我没文化不会说话是吧,那我再多说几句,祝你百年好合,琴瑟和弦,幸福美满 好了。殷池雪打断他,伸手接过那只丑陋的纸鹤。 若廷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传话,我不是说了,要你对我有点信心么。 余鹤顿时愣住,就像个没智商的呆子一样,怔怔问道: 什,什么 真的不记得我了?不可能,一直在装傻对吧,不然为什么要为了我进宫。殷池雪循循善诱道。 什么啊,这人说什么呢。余鹤鄙夷。 殷池雪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揉了揉毛:给你一点提示,二十二年前,龙岭,龙啸山 母妃,要早早来接我哦。八岁的小男孩瞪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拉着面前那个女人的手。 那女人身披黑色斗篷,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在里面。 透过那一点点缝隙,小男孩看到了女人脸上肆流不停的眼泪。 为娘没用,保护不了你。女人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抚摸着小男孩白嫩的小脸。 雪儿,你一定要乖乖在这里等着,绝对绝对不可以乱跑,若是为娘之后不来,皇后娘娘也会过来寻你,你要记住,若是到时娘不在了,你一定,一定要认皇后娘娘做母后,知道么。 小男孩不解地歪着头:为什么,我不要认她做娘,我只认母妃你一个。 说着,小男孩稚嫩的小手紧紧扒住那女人的肩膀,眼泪也跟着流个不停。 娘没办法再继续照顾你了。女人紧紧将男孩拥在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若是以后回了宫,除了皇后娘娘的话,其他人谁都轻信不得,知道么,不然就会像娘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小男孩放声大哭,小手紧紧环住女人的脖子: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女人浑身一哆嗦,赶紧将小男孩的手扯下来:娘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就乖乖藏在这个山洞里,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出声,知道么。 不要走!小男孩依然固执地抓住女人的手,死活不让她走。 眼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女人心一横,一咬牙,狠狠将小男孩推开,小男孩一个踉跄撞在石壁上,额头上顿时擦破皮,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 女人忙上前想查看情况,但听到那一声搜搜这洞里有没有,她不敢再耽搁,最后看了眼那小男孩,便匆匆跑了出去。 抓住她!宋宸妃在那里!随着一声怒吼,几百个男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雪儿,你一定要平安啊。女人在心里默念着,脚上的动作也不敢停,她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将这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尽量地跑到离儿子远一点的地方。 在一阵骚动过后,世界又重新归于平静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小男孩就这样在这寒冷的山洞里窝了三天,滴水未进,身上只剩临走前带出来的一块桂花糕。 想自己前几天还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今日却活像个小乞丐,即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还是坚持要把最后一块桂花糕留给娘亲。 他相信,娘亲一定会过来找自己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听话,乖乖等着。 山洞里又黑又冷,他几乎是保持那个双手抱腿的姿势坐了三天,饥寒交迫下,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是真的好想大哭一场,但娘亲说过,不能哭,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不然就会被坏人找到。 就在这时,洞口突兀响起鞋子踩在枯枝上的断裂声。 小男孩惊悚地瞪大眼睛,尽量将自己往角落里缩去,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 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脚步声渐渐贴近,就像是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怪物,长着他的血盆大口突然就冲了过来 小男孩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这阒寂的山洞中格外响亮。 他捂着嘴巴,眼泪顺着手背划了下来。 娘亲,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怕啊 啪。 倏然间,洞中忽然明亮起来,带着一丝暖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照亮了眼前的世界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正举着火把站在自己面前,他穿着非常朴素甚至有些破烂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倒是自己被吓得不轻。 你是谁。那举着火把的小男孩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 娘亲说过,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跟他走,也不可以和他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么?那男孩子颇没教养地询问道。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回家,不冷么?男孩子喋喋不休地问着,手也没闲着,将地上的木柴都捡起来装进背后的小箩筐里。 真是个哑巴。男孩子摇摇头,没有过多逗留,捡完柴便摇着头离开了。 只是第二天,他又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家么?他依然自顾自地喋喋不休着,即使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第三天,男孩子又来了,这次手上还多了两只热腾腾的大馒头。 你不会一直没吃东西吧,我瞧你都要昏过去了。 确实是,自己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意识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男孩子看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过来扶起自己,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塞进自己嘴中。 干巴巴的馒头,噎的自己直咳嗽。 男孩子赶紧从小箩筐里找出一个木头瓶子,递过来:这里面有水,不过我喝过,你要是不嫌弃,就喝吧。 接过水,但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第四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冲塌了洞口的泥土,漫进山洞。 本以为男孩子不会再来了,结果他就像守时的上班族一样,还是过来了,这次,他用他那幼小瘦弱的小身板运了几根木头进来,然后用麻绳绑在一起,还搭了条破棉被在上面: 这几日都会下雨,你睡地上怕是要被淹死,这床可能有点简陋,你就将就一下吧。 之后,他便与自己并排坐在那只简易的小木床上,抱着腿,望着外面丝毫不见小的雨势。 我叫余鹤,白鹤的鹤,你呢。 啃着男孩带来的烧饼,考虑着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因为母妃说过,如果随便和别人说话的话一定会被杀死的。 但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如果是坏人怎么可能每天都送吃的给自己,还费了那么大劲为自己搭一张小床只为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呢。 雪。思忖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之后又马上补充道:殷池雪。 这时候,那个自称余鹤的小男孩终于回过头,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真是哑巴,没想到你会说话。 小小殷池雪啃着烧饼,默默低下了头。 不过我见你穿的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洞里生活了这么多天,你娘亲不要你了么? 殷池雪摇摇头,没说话。 是不是你闯了祸,怕你娘亲责罚你,于是你就偷偷跑出来了?小小余鹤又问道。 殷池雪还是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你赶紧回家啦,我把家里最后的余粮都偷出来给你了,我爹知道后拿鞭子抽了我一顿,还有被子,给了你我今晚就没得盖了,所以你赶紧回家吧。 小小余鹤说着,泄了气般躺在那张简陋木床上,长叹一声:明明你有那么好的条件,却还要同我这个本就过着乞丐般生活的人抢吃的抢被子,真是不公平。 小小殷池雪似乎也觉得愧疚,啃烧饼的动作停了下来。 余鹤用余光瞄了他一眼,马上改口道: 不过也无碍,春天马上来了,播种的季节到了,等到秋天我们家就可以收获许多许多粮食,而且之后天热了我也就不需要盖被子了。 小小殷池雪依然缩在角落里,手里还抱着只啃了一半的烧饼。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良久,小小殷池雪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余鹤嗤笑一声,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真的,我是皇子,我爹爹是皇帝,想要什么都会有的,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小小殷池雪急了,迫不及待地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吹牛,皇上的儿子哪会在这穷山沟沟里挨饿受冻。 小小殷池雪撇了撇嘴,小脸憋得通红。 小小余鹤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我知道了,我信你就是了。 就这样,殷池雪在这山洞里过了大概半个月,靠着小余鹤的救济勉强活了下来,每天足不出洞,乖乖等待娘亲来带自己回宫。 直到有一天,龙岭来了一帮穿着打扮极具富贵气态的人,称要寻找遗落民间的皇子。 几乎翻遍了大半个龙岭,终于在龙啸山的山洞里发现了脏的像小泥猴一样的殷池雪。 当时小余鹤刚从小溪里逮了条鱼烤着吃,殷池雪就坐在一边悄悄咽口水时,那个女人忽然就出现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她双眼含泪,跑过去一把将殷池雪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乱糟糟的长发。 皇后娘娘而殷池雪只是呆呆地喊了一句。 别怕,母后来接你回宫了。说着,皇后一摆手,示意身后的轿夫将轿子抬过来,抱着殷池雪上了轿子。 殷池雪看了看她身后,忍不住问道:我母妃呢。 皇后吸了吸鼻子,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泪:你母妃有事未能来接你,托我带你回宫,好孩子,瞧你冻得,手都生冻疮了。 说着,皇后温柔地抓起殷池雪的小手包在手心轻轻搓了搓。 殷池雪回头,就见余鹤还拿着那条草鱼站在火堆旁,静静地望着自己。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他极有礼貌地道谢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5 害,这有什么呀,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皇子。余鹤说着,略有自卑的将手中烤焦的草鱼藏在身后。 这时候,殷池雪忽然从轿子里跳下来,直奔余鹤。 鱼烤好了么?殷池雪轻轻问道。 余鹤目光游离,始终不敢正眼看他:嗯,烤,烤好了。 殷池雪从他手里拿过那条草鱼,看了看,然后冲他扬了扬手中的草鱼: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我不知道。余鹤诚实回答道,你是皇子,我只是一介草民,门不当户不对,我岂敢肖想和你做朋友。 殷池雪温柔的笑笑:那没关系,等我以后做了皇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你接进宫中,谁敢说一个不字,我便诛他九族。 那,那我进了宫能做点什么呢。 殷池雪认真地想了想,接着道:可以做太监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皇帝并非同父同母,而是因为你母妃被人害死,所以你认了前朝皇后做娘亲?! 故事讲完,本该是令人感动落泪的再相见之礼,但余鹤的关注点却非常奇怪。 这不能怪他,殷池雪讲的这个故事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只是那个殷池雪写的一个狗血剧本罢了,所以自己真的很难有什么代入感。 当然,还是会心疼小殷池雪曾经的遭遇,要不是因为有那个小余鹤,或许他早就死在龙岭了吧。 听他说的,感觉殷池雪小时候又软萌又单纯,怎么长大了就这德行? 所以,要对我有信心。殷池雪说罢,抬手捧起余鹤的脸,认真说道。 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忙回过头去:我知道了,但是,你要怎么处理沈小姐的事,如果擅自悔婚,岂不是又让那沈平良抓了小辫子,他万一一怒之下当场举兵造反怎么办。 那就让他家大闺女先悔婚不就好了? 听到殷池雪说得好像手到擒来一般,余鹤马上凑过去猴急地问道:怎么让沈小姐先悔婚。 看你这样子,你又急了,就这么担心我?殷池雪笑得眉眼弯弯。 余鹤: 殷池雪冲他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其实沈小姐早就有位相好的小先生,不过就是平民出身,一直在沈府做帮工。 余鹤听完瞬间就明白了:所以你是想撺掇他们俩私奔是么? 不是我想撺掇,而是他们两人早就有了这种想法,碍于沈府戒备森严,一直没机会罢了。 你早说啊,害我这几天心里一直不上不下的,担心的要命。余鹤释然地拍了拍他并不宽厚的小胸脯。 接着,他还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戳戳殷池雪的胸膛:那这样你府上不就少了一位王妃? 殷池雪微笑:是啊。 有替位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勉强说着,他还颇不知耻地朝着殷池雪挤眉弄眼一番。 勉强顺位是吧,不用勉强,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你,行,你有种。余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殷池雪,要是能有小时候一半乖巧自己就不至于天天为了他身心备受折磨了。 我可以抱你么?突然间,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嗯? 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殷池雪已经欺身上前,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抓起来,然后双手托着他的PP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一时间,屋子里腾空飞起无数的粉色泡泡,气温好似也在不断飙升,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度。 以及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余鹤此时羞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他是个钢铁直男都招架不住殷池雪这么会撩。 殷池雪双手扶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中,泼墨长发倾泻而下,随着穿堂风微微拂起,搔的余鹤脖子直痒痒。 不用勉强啊,我不希望你勉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真,真的么,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啊。余鹤结结巴巴地问道。 快?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快不快。 余鹤TM现在脑袋都快爆炸了,特别是面对殷池雪这张脸的时候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再加上他那极具诱惑性的言论,说实话,余鹤现在有点把持不住。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把持不住好吧。 那,那就试一试,也,也行思忖良久,余鹤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结果殷池雪那边却没了声。 余鹤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屏息等待他的回答,结果这人就像突然断气一样没了下文。 他心道殷池雪该不会激动的晕过去了吧,忙坐直身子,低下头一看 接着两片薄唇便紧紧贴到了一起。 底下是殷池雪稍显得意的笑。 行吧,虽然很想放声尖叫、嘶吼,但这不符合自己的气质,所以还是 细细品味好了。 余鹤第一次见到沈佩佩的时候,着实被她小小惊艳了一番。 他伪装成殷池雪家的下人,跟着殷池雪一道来到沈府假装商议婚礼细节。 第一次,他见到了那个不过十九岁的小姑娘,出落的芙蓉花一般,水灵又可爱,看起来也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偏偏摊上这么一爹。 王爷,久等了。沈平良抱着拳头,脸上笑得像朵菊花一样嘚嘚瑟瑟的从后堂出来了。 殷池雪今天带了几大箱子聘礼过来,乐的沈平良合不拢嘴。 余鹤就在一边望着家丁将那一箱箱聘礼搬走,心里极不痛快。 怎么了,怎么黑着张脸。见他小脸紧绷,殷池雪忍不住问道。 余鹤没说话,假装四处看风景。 哎,这傻小子心思太好猜了。 于是趁人不注意,殷池雪凑到余鹤面前,压低声音道: 乖,以后这些都是你的,我先暂时借来用用。 第49章 废位太子(15) 从沈府离开的时候, 殷池雪特意给沈佩佩塞了什么东西,接着两人以眼神交流一番,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马车上, 殷池雪又在逗弄他的肥啾啾, 看起来心情不错,竟还哼起了小曲。 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开心的甚至都唱起了歌。余鹤缩在一边,满脸怨念地望着他, 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呀,谁把醋坛子打翻了。说着,殷池雪还作势四处寻找。 余鹤也不再继续和他打嘴炮,就这么鄙夷地看着他演。 原来在这儿呢。殷池雪嗅着嗅着, 就凑到了余鹤面前,接着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猛地抱住他, 笑嘻嘻的将头埋进他怀中。 就像个八岁的小孩子一样。 余鹤看着他头顶精致的发冠,还有他难得的没使坏, 余鹤只觉得小心脏都跟着甜的发软,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也将脑袋蹭在他颈窝间。 我帮沈佩佩和她的相好准备了马车还有点干粮盘缠,在滏阳那边盘了家店,就当做送给他们的贺礼, 剩下的,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殷池雪转过身躺在余鹤大腿上,抬手逗弄着挂在横梁上的肥啾啾。 啊, 所以他们真的打算畏罪潜逃了?余鹤愕然,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畏罪潜逃,你会用词么,那叫为情私奔。殷池雪笑笑,随手抓过余鹤胸前耷下的发丝把玩着。 余鹤点点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道: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沈佩佩,放弃了锦衣玉食,跟着一个穷小子四处漂泊,寻找一份不确定的幸福。 殷池雪碰碰他的小脸,温柔说道: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一直是穷小子,离开了沈府,一切从头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开端,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带着沈小姐离开,那就证明,他早已有了能给沈小姐幸福的决心。 是啊是啊,就沈小姐值得被认真对待,我们都是二百五,不用怜惜。余鹤翻了个白眼。 殷池雪一听这话就笑了,他抓过余鹤的手,揉了揉: 手怎么样了,还疼么。 余鹤被他这一招弄得完全没了脾气,甚至连无理的撒娇都不好意思了。 他别过脑袋,低低嗯了声。 那一会儿我把薛太医喊过来让他给你瞧瞧。 不用了,人家那么大年纪,别让人跑来跑去的。余鹤缩回手。 我怎么见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殷池雪戳戳他的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余鹤继续望着窗外,幽幽叹了口气: 就还是会多少有点担心吧,毕竟像沈平良这种老狐狸,我担心他早就看出端倪,先我们一步做好准备,到时事情败露还可以反过来指责我们,这样就不好了。 不会的。殷池雪笑笑,如果说沈平良绝对不会堤防的人,那恐怕就是我了。 为何。余鹤讶异。 因为他蠢,一直以为我和他们是一派的,以为我和皇上同父同母,他做了皇帝我肯定心中不服,所以他巴不得我和他女儿成亲,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殷池雪思忖片刻,答道:你也看到了,我不爱管闲事,觉得麻烦。 余鹤微微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在一点一点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只是当他听到殷池雪三个字和皇位二字同时出现的时候,就会莫名觉得难受。 我觉得,我的手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宫中了。 一听这话,殷池雪立马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小腹中:不要。 不行啊,我要是再不回去,大家该对我起疑心了,怀疑我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主要是,主线任务才做了一半啊啊啊啊! 若廷登基还一点苗头也没有,就算是因为皇帝尚且年轻轮不到若廷,也得想办法让那个什么若安没法再打皇位的主意,皇帝也是很宠他了,知道他有篡权之意还就这么放任其行,要是换做若廷,估计早就被废了吧。 所以你不是为了我而进宫的么,既然都到这地步了,还回去做什么。殷池雪不满地撇撇嘴。 不行啊,我之前答应过皇上,要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若廷教育那种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如果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岂不是变成言而无信之人? 你总有借口。 半晌,殷池雪坐直身子,忽而十分认真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要你三日后再进宫。 为什么? 三日后便是我和沈小姐的成亲之日,沈小姐要抛下我和她的相好浪迹天涯了,总不能让我独守婚房吧,这要是传出去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余鹤马上紧张起来,像个娇羞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搓着小手。 殷池雪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认真问道: 所以能不能也带我去浪迹天涯 一轮皎月垂于天际,薄雾氤氲,大地忽明忽暗 两个身影小心翼翼地翻过石墙,跳下去。 这边这边!赶马的车夫冲着那两人低声吆喝道。 那两个身影一路小跑来到马车旁,见到旁边站的两个男人,感动之余便齐齐往下跪。 王爷,您的大恩大德智渊没齿难忘,以后若有机会定当竭尽所能相报。 王爷,谢谢您成全我和智渊,我爹,以后,还拜托您照顾了。说着,沈佩佩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殷池雪将他们俩扶起来,送上马车:我在滏阳那边给你们买了铺子,你们直接过去,那边会有我的朋友接应你们,沈小姐为了你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两人点点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笑笑,接着紧紧牵起对方的手。 马车踏着月色,穿过薄雾一路疾驰而去,在两人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余鹤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大街,不禁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殷池雪问道。 就像你说的,沈小姐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冷不丁要跟着那小子一起吃苦了,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变成一个只知柴米油盐每天围着灶台转的人妇,你不觉很可惜么。 只要她自己觉得幸福开心,那便不算可惜。 但愿吧,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被沈平良找到,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其实沈小姐走了也好,若是沈平良还是一直心存篡权的想法,日后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这样沈小姐也得无辜被牵连,她走了,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摊上这样的爹余鹤撇撇嘴,你说,怎么越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越是能教养出善良正义的好孩子呢。 殷池雪没说话,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沈平良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收拾了首饰衣物连夜逃走了,并且家中的下人也无故跟着一起失踪了,急得他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 他赶紧派人全程去找,并下令封锁城门说是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就这样苦苦找寻了一上午,却始终不见她人。 殷池雪估摸着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龙岭一带了,马上进入徽沅会有书儿帮忙护送他们前往滏阳,任是沈平良有通天的本事也再找不回他们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6 我总觉得,心里这么不踏实呢。余鹤在原地踱来踱去,一上午了都没住脚。 有什么不踏实的,滏阳都到了边境地带,不可能找得到的。殷池雪倒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逗着他养的肥啾啾。 话虽如此,但沈小姐好歹是沈平良的独女,你闺女失踪了你不着急啊,他再坏也终究是个做爹的,估计现在找不到女儿该急死了吧。 殷池雪摇摇头: 其实沈小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光耀门楣的工具,换句话说,是助他巩固势力的工具罢了,沈小姐十八岁以前都是在闺阁中绣花读书度过的,脚不沾地,她的闺阁连楼梯都没有,需要要下楼了就会有专人架起梯子将她背下来。 哇,那岂不是十八岁之前连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子她都没见过?余鹤不禁感叹道。 是,而沈平良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最适合相夫教子的人.妻。 余鹤嫌恶地撇撇嘴:哪有这样的,养女儿就是为了服务日后的女婿。 所以,尽管日后他们二人的日子可能会很难过,但至少沈小姐不用再作为他人的附属品而活,而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活,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这一句话,余鹤忽然对殷池雪改观了。 他真的是那种看得很透彻,但却因身处皇室而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这个时代的男人哪里会为女孩子着想啊,但殷池雪偏偏就是那一股清流。 果然和殷池雪想的一样,中午头的时候沈平良便带着一群人过来赔罪。 悔婚,违抗圣旨,把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撂这儿,种种罪名加起来足够他们一家在监狱里欢度余生的了。 沈平良不光把殷池雪送去的嫁妆抬回来了,甚至连家底都抬过来了。 王爷恕罪,都怪微臣看管不利,您放心,给微臣三天时间,微臣一定将小女寻回来给王爷赔不是。 殷池雪闲极无聊地拿起桌上的挑杖,挑开一只木箱,看了看里面的金银珠宝,又合上。 沈将军把这些东西抬回去吧,本王府上倒是不缺。 沈平良一听,急了,自己拿来赔礼道歉的东西被拒收,这不明摆着就是拒绝自己的道歉嘛。 这事儿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王爷,一天,微臣只要一天时间,一定将小女寻回来!沈平良急了,双手抱拳一个劲儿做保证。 这倒不必,本王也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只是听说,令千金是随贵府上的一名下人一起失踪了? 沈平良忙慌不迭点头似捣蒜:一定是那下人心怀不轨将小女绑走,绝对不是小女有意要悔婚,小女的事微臣最清楚,望王爷明鉴。 余鹤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OS: 你清楚个锤子,你要是清楚你女儿也不会跟着别人偷偷溜走了。 既然发生这种事,那也实在没办法,既然令千金归期未知,依本王看,这桩婚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说着,殷池雪起身欲走。 王爷!这好好的婚事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呢,这次主要责任都在那贼人,虽说微臣也有责任,但王爷实在不该将不快都发泄到微臣身上,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还了得? 沈平良急了,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往外说,甚至还开始让殷池雪背锅。 殷池雪自然心里不快,一扭头,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以依沈将军之意,是本王在这里无理取闹了?沈小姐乃圣上赐婚于我的,我也是几大箱聘礼一个子儿不少的送过去了,人没送到我府上不说,还要我一直这么等下去?当我冤大头是么? 沈平良吓得手都哆嗦了,虽然两人官级差不多,但好歹人家是皇亲国戚,是皇帝的亲兄弟,真要算起账来,绝对是自己吃亏。 王爷,王爷,微臣保证,今晚之前,一定将小女寻回! 殷池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必了,本王没那个耐心,这件事,你自己同皇上禀明吧。 说罢,便大步踏出了大堂。 余鹤看看还站在那里满脸阴翳的沈平良,忍不住上前: 沈将军,我觉得吧,令千金是被坏人绑走了还是自愿逃走的真不一定呢,不是说首饰衣物都收拾走了么,绑架的话何必这么多此一举,不过小的也顺便提醒您,我家王爷可不喜欢棒打鸳鸯,即便是沈小姐回来了,这事还是没得商量了。 沈平良缓缓抬头,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很大一块。 余鹤心情愉悦的一路蹦蹦跳跳来到殷池雪的寝房,一推门,入眼便是暧昧的烛灯摇曳,喜气洋洋的红绫绸缎于房间内层层叠叠,以致使整间房都染上了暧昧的红。 殷池雪就坐在圆桌前,正借着烛灯点燃手中的熏香。 他今天穿了成亲时的喜服,华丽大气,红黑相间的配色更是衬托的他一张小脸又白又嫩,绾的精致的长发柔软搭在肩头。 他低着头,额间几缕不老实的发丝拂于嘴边。 余鹤猛地停下,呆呆地望着他。 然后看他将熏香插.进一旁的香炉中。 接着,殷池雪抬头,冲着余鹤招招手:过来啊,怎么在那里傻站着。 余鹤犹豫半晌,终于别别扭扭地走了过去,嘴里也不闲着,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都不成亲了,房间里这些破布还不赶紧撤了,看着烦死了。 殷池雪笑笑,没说话。 他牵过余鹤的手领着他慢慢走到床边。 干,干嘛啊。余鹤有点怂了,双腿下意识摆出了随时准备逃走的动作。 谁说不成亲了。殷池雪低低发问。 他的脸凑得很近,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抚上余鹤的脸,慢慢摩挲着。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慢慢往后退 说实话,突然来这么一出,接下来的发展流程就一目了然了,但说实话,以前亲亲抱抱举高高就已经有点接受无能了,真要是做到下一步 除非他殷池雪是下面那个! 但当他猛地被殷池雪推到在床上,双手被他紧紧按住且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攻受是按照颜值来定的啊。 自己颜值稍微低一点就要做下面那个是么?! 算了,下面就下面吧,就当被自己的爱犬舔了一下好了。 想着,余鹤绝望地闭上眼睛,慢慢撅起嘴 突兀的,嘴边传来奇怪的触感,黏答答的,还特别甜。 余鹤猛地睁眼,从嘴里扯下那有着奇怪触感的东西一看 嗯?桂花糕? 他赶紧坐起身,然后就见殷池雪正坐在圆桌旁吃!晚!餐! 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能那么丢人呢?为什么这么蠢,又被殷池雪给耍了啊? 中午头一直在处理沈平良的事,没吃饭,你也饿了吧,过来吃点? 不吃,饱了。余鹤皮笑肉不笑道。 吃什么了吃饱的。 气饱的。 谁惹你生气了,让他来找我。 余鹤瞪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桂花糕往殷池雪嘴里一塞,然后气汹汹的就往外跑。 干嘛呀这是,自己还撅个嘴在那等着,搞得自己好像个欲求不满的傻子一样,太TM丢人了。 去哪。殷池雪一把拉住余鹤,嘴里还含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问道。 雨女无瓜。 好了,别耍小脾气了。殷池雪拉着他坐回桌前。 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若是不愿意呢,我也不会强求,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吧,不急这一时。殷池雪说着,随手夹起一块老婆饼。 见余鹤还是坐在那里不说话,料到是自己确实让他感到难堪了,于是二话不说也闭上眼撅起嘴。 余鹤愕然:你干嘛。 不能让你一个人尴尬啊。殷池雪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鹤看着他,半晌,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嘴唇,但语气还是不善: 这不是你第一次耍我了,我都记着呢。 小气。 休夫警告。 我错了。 余鹤回宫的时候,殷池雪在一边看着他收拾包裹,脸黑的像木炭: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回去做什么,其实只要和皇上明说,他也不会过多责怪。 得了吧,就你那个大兄弟,简直是,忠奸不分,我再不回去他真以为我畏罪潜逃了,而且从现在开始,相信熹淑妃的在我心里一律打为智障。 殷池雪就这么望着他,不说话。 好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要回宫了。说着,他还作势拍拍殷池雪的肩膀,那我们有缘再见啦。 殷池雪还是不说话。 余鹤叹了口气,摇摇头,提起包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只是没走两步,便感到一道灼热视线,差点把自己后背给灼穿。 一回头,就看见殷池雪正站在长廊拐角处满脸幽怨地望着自己。 余鹤冲他摆摆手,继续走。 刚出了瀛王府大门,那道灼热的视线又刺了过来。 余鹤一回头,就见殷池雪依然满脸幽怨地站在大门口望着自己。 就这样,他一路走,这幽怨脸一路跟,一直跟到了皇宫门口。 余鹤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将他拖到小巷子里,接着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猛亲,亲的嘴巴都红了,肿的像两根火腿。 在宫中要安分守己,不可以和那些皇子眉来眼去。殷池雪戳着他的胸口叮嘱道,仿佛一个丈夫即将离家要独守空房的小怨妇。 算了吧,毛都没长齐的的臭小子,谁会相中他们啊。余鹤觉得殷池雪的担心完全是很多余的。 也不许看那些妃子,更不许招惹那些小太监。 余鹤手一举,脚一踢:我发誓谁都不看,只看你只有你就是你! 殷池雪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他放进了宫中。 再见到若廷,他正很自觉地趴在桌前背书,别提多认真。 余鹤一瞧,乐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若廷都会主动学习了? 余鹤悄悄迂到他身后,悄咪咪地伸出手。 啊!他故意大叫一声,想吓吓若廷。 若廷猛然回头,眼里写满惊恐,但当他看到是他家小栗子的那一瞬间,惊恐瞬间化作惊喜,他几乎是一跃而起跳到余鹤身上,像只考拉一样紧紧扒在他身上不放。 小栗子!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呀! 兴奋的腔调中却漫上一丝委屈巴巴的哭意。 要怪就怪你九皇叔,他死活不放人。 若廷一听,马上从余鹤身上跳下来:我听说沈小姐和她家的下人跑了,把皇叔自己一人扔那了,可有此事? 余鹤点点头:如假包换。 那我皇叔岂不是昨夜独守空房? 余鹤神秘地笑笑:也不算,不是还有我嘛。 若廷一听,立马瞪大眼睛:真哒?那你们昨晚都做了什么啊。 拼刺刀,比大小,大杀四方。 若廷的小脸立马飞上两坨绯红:想不到我皇叔这么勇猛,实在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也没有吧,我俩持平,不分胜负。 嗯?这种事还还竟然还可以这样?若廷捂脸羞涩嘟哝着。 是啊,后来因为难分伯仲,府上下人都跟着加入其中,我们激烈的大战三百回合,一宿没睡呢。 天苍天啊,你们这么玩得开的么。 若廷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一直往头顶涌去,他是真没看出来皇叔这么开放,竟然还邀请下人一起,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下次你也可以一起。 不,我就不了吧我还小。若廷转过身子,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这有什么啊,只要你有银子,谁管你大小。余鹤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收拾自己的包裹。 若廷懵了下,接着问道:为什么做这种事还要银子啊。 输了当然要给银子啊,不然谁跟你玩啊。余鹤觉得若廷这话问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余鹤直起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象棋啊,不知道么?没玩过? 若廷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哀怨地望着余鹤。 对了,殿下,之前我说让您去通知德妃娘娘的事,您通知了么。余鹤话锋一转。 主要是他掐指一算,好像这几天就差不多是德妃的临盆之日了,一定要提醒她多加小心熹淑妃才行。 若廷歪着脑袋,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什么事啊。 您又忘了?余鹤鄙视道。 若廷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小脑袋:哎呀,不好意思,这几日忙于读书,完全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说起来,您以前不是最讨厌读书么,现在这是转性了? 若廷听到这句话,似乎是联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马上摇摇头:不是想读书,而是必须读书,让自己变得优秀才行。 殿下您可是受什么刺激了?余鹤好奇。 这小子以前只要听到背书就像能要他命一样,这下子主动读书?说他没受刺激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其实是公审那日,我看见琳昭仪被人带下去时哭得那惨兮兮的模样,心里多少有点受到触动吧。我只有变得足够优秀,才有能力保护我的母妃。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7 若廷望着书本,也跟着苦兮兮地说道。 我感觉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和宫女锦媛通了书信后怎可能还留着书信不烧掉,等着别人去搜么?而且琳昭仪和我无冤无仇,和德妃娘娘也无冤无仇,她没理由害我们啊。 嗯,很好,看来这小若廷比他老爹强,至少是个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 而且刑部尚书那两个随从也被收押了,但对于主谋是谁,他们打死都不说,如果真是已经落马的琳昭仪,他们何苦受那种皮肉之苦也不说实话呢。 余鹤觉得若廷分析的竟头头是道,不仅对他刮目相看。 几日不见竟有如此大的进步,看来他确实只是缺一个为他指点迷津的人,要是这个人早一点出现,那个什么狗屁若安靠边站吧。 两个人聊着聊着,太监便跑来通知可以用膳了。 余鹤赶紧换好衣服若廷一道前往偏殿。 许久不见皇帝,余鹤还真不像之前那般对他有那么高的好感度了,现在的皇帝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昏君,甚至都不怎么想看他。 即使他破天荒地关心了下自己近日的生活状况。 本来膳桌都是有数的,有几个妃子就布置几张膳桌,但自打琳昭仪被打入冷宫之后,这就猛地空出来一张膳桌,摆在那里格外突兀。 皇上,既然妹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然这张桌子就撤掉吧,留着多占地方。熹淑妃瞥了眼那空荡荡的桌子,提议道。 余鹤是真服了她了,吃个饭还他妈这么多话,放在那里碍她事了是怎么着。 皇帝看了眼那膳桌,深吸一口气,尔后轻声道:罢了,就放在那里吧。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膳桌也空着。 德妃呢。皇帝问道。 回圣上的话,太医说德妃娘娘大概就在今晚临盆,所以就不吃了。 皇帝点点头,继续埋头用他的膳。 什么?!今晚就临盆? 这突如其来的打了余鹤一个措手不及,他只是算着是这几天,可没想到就是今晚。 若廷也注意到了,一抬头,正和余鹤对上了眼,俩人微微点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吃完饭,余鹤就要领着若廷往昭阳宫跑,准备去找德妃谈谈情况,结果刚出长清宫,迎面便撞上了茗敏。 许久不见茗敏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她减肥成果尚甚,但余鹤现在根本没心情管这些东西。 今晚你母妃不是临盆么,你怎么来长清宫了?余鹤抓着茗敏开门见山问道。 茗敏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抽出自己的手: 真是因为今夜我母妃临盆,所以才遣散我们,只留了接生婆,父皇都没去呢,说是我们不好见血。 淑妃呢,淑妃在哪。余鹤忙问道。 不,不知道,可能在自己寝宫吧 说罢,茗敏奇怪地看着余鹤:怎么,出什么事了么,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怪怪的。 余鹤心道不好,把所有人都遣散,这不正给了熹淑妃机会么。 绝对不行,不能再让这个奸妃得逞了! 想着,余鹤一把推开茗敏急匆匆往外跑 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似银蛇般扭动着腰肢。 一会儿可能要下雨了,接生婆怎么还不来啊。小丫鬟站在门口,望着沉沉压下的乌云,焦急的在原地踱来踱去。 锦荣阁后面的偏院里长满了杂草,爬山虎顺着潮湿破旧的墙壁蜿蜒而上。 陈旧,潮湿,这就是琳昭仪现在所处的生活环境。 她躺在床上,腹部已经开始镇痛了。 小琪,接生的还没有过来么她有气无力地询问道。 没呢,我看他们就是欺负人,明知娘娘今日临盆,还如此怠慢,根本就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小琪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那便,再等等吧。琳昭仪做了个深呼吸,试图来缓解这阵阵剧痛。 终于,乌云承载不住水汽的重量,大雨倾盆而下。 侍女小琪被大雨浇的措手不及,忙拔腿往回跑。 屋里的蜡烛因为受了潮,点了半天也没点起来。 小琪觉得委屈,趴在那便一边努力点着蜡烛一边小声呜咽起来。 屋子里非常黑,一点都看不清。 这时候,门外似乎响起来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小琪心中马上燃起了希望,她擦擦眼泪,赶紧迎过去。 今夜雨大,路不好走,老身来迟了,望娘娘恕罪。接生婆打着灯笼,脱掉湿漉漉的蓑衣,慢慢踏进来。 屋内瞬间因为这小小的灯笼而明亮了起来。 琳昭仪求助似的向门口的接生婆望去,气若游丝地说道: 婆婆,我,我可能要生 话说一半,瞬时打住。 霎时间,恐惧袭来,就像是当头一棒,打的她浑身动弹不得。 接生婆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脸。 说巧不巧的,闪电亮起,将这间破旧冷清的小屋渲染的如同白昼。 琳昭仪看清了那人的脸,看清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你,你是琳昭仪捏紧被角,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那女人缓缓脱下斗篷,抬手整理着自己绾的精致的盘发: 妹妹,好久不见。 琳昭仪害怕的整个人都缩进角落里,双手抖个不停如同筛糠般。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旁的接生婆阴恻恻地笑了笑:淑妃娘娘特意来看望您,还不赶紧下来迎接,躺在那里成何体统。 小琪见状,忙跑过去,挡在琳昭仪面前: 我们娘娘怀有身孕,有权不跪! 话音刚落,小琪脸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熹淑妃依然在笑,而且笑得非常温柔: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和本宫大呼小叫。 小琪咬紧下唇,不敢再说话。 熹淑妃瞥了那接生婆一眼:还愣着干嘛,不赶紧帮琳昭仪接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担当得起? 那接生婆听了,立马狗腿跑上前,一把按住琳昭仪的手。 琳昭仪怕的几乎陷入癫狂,她一个劲儿摇头,大力挣扎着:我不生,我不要你帮我接生! 熹淑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摆弄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毕竟你腹中怀的是龙种,皇室子嗣岂是你说不生那就不生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琳昭仪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已经将我害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熹淑妃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是听到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 得罪?你是没得罪我,但这后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得宠又怎样,我照样可以把你弄进冷宫,让你永远都威胁不到我的地位。 说着,她凤眼一瞪,眼神中写满了狠厉:她德妃就算这次生儿子又怎样,我也照样能让她死。 琳昭仪望着她,瞳孔震颤,忽然间,她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便不可抑制地弯下了腰。 那接生婆见状便上前绑住琳昭仪的手,强行分开她的双腿。 琳昭仪还在那边戚戚喊着不要你给我接生,但痛感袭来,一波一波侵袭了大脑,以至于她的意识都开始渐渐变模糊。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昭阳宫。 皇帝正在书房心烦意乱地翻着卷宗,接着就见一小太监满面喜色地过来禀报: 皇上,德妃娘娘生了! 皇帝一听,忙放下笔:男孩还是女孩。 回皇上,是位小皇子,且母子平安! 皇帝微微松一口气,立马起身拿过一旁的披风:朕过去看看她。 这时候,小太监又喊住皇上: 皇上,那个琳昭仪也生了。 皇帝手指颤了下,微微抬眼:是男孩还是女孩。 回皇上,是位小公主 朕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失望。 当余鹤感到昭阳宫的时候,恰好碰见几个婆子抱着什么东西做贼一般进了德妃的寝宫,他好奇,忙上前,却被门口两个小丫鬟拦住。 做什么。小丫鬟语气不怎么好地问道。 哦我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小厮,是殿下派我过来看看娘娘的情况。 娘娘刚生产完,不便见人。小丫鬟满脸戾气,看得余鹤心生不爽。 娘娘凤体可还好?余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母子平安。 余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母子平安就好了。 不过这熹淑妃竟然破天荒的没来搞事情?这不像她啊,还是说她在密谋其他的,总之余鹤就是觉得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收手。 在得到德妃母子平安的喜讯后,余鹤也觉得这地方不宜久留,打算先回长清宫。 刚走没两步,迎面走来两个白胖胖的宫女,她俩一边走还一边窃窃私语着。 余鹤路过她们身边时特意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她们到底在议论什么。 听说琳昭仪在锦荣阁后面也生了,但是是个女儿,这下,她肯定再无出头之日了。其中一个侍女惋惜地说道。 之前过去瞧过的太医不都说琳昭仪铁定生男孩么。另一个侍女不解问道。 诶这种事也说不准的嘛,我是听路过的姐妹说的,说锦荣阁后面那个偏院就像鬼屋一样,琳昭仪一直在里边惨叫,喊着什么还给我,但喊了一阵儿就没动静了。 余鹤回头望着那两个侍女,不禁背后一阵发凉。 还给她什么呢?另一个侍女天真地问道。 谁知道呢,兴许是在那种地方关的太久了,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吧。 余鹤听着这段对话,始终觉得是哪里很奇怪。 他仔细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尽管听侍女的描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余鹤还是决定要去锦荣阁后面的偏院看看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09 23:25:10~20200210 23:4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10瓶;奉之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废位太子(16) 冷宫这种地方因为关过太多妃子, 冤案惨案也时有发生,特别是这座自百年前便流传下来的宫殿, 更是数不清的妃子在这里孤度余生, 哀哀老去。 因此时间一长, 即使是夏天,锦荣阁附近也是一片潮凉,就像是永远照不到太阳。 确实就像那两个小宫女说得一样,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和鬼屋没差,到处都是比人还高的杂草,爬山虎大片大片蜿蜒交纵,将这里遮的严严实实, 远远望去就像是西方神话中吸血鬼的古堡,到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血腥气。 春节过后, 这两天开始回暖,可这锦荣阁还是处处透着一股刺骨寒意。 余鹤踏过那长满湿滑苔藓的地砖, 紧紧抱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锦荣阁走去。 雨势小了一点,雷声也渐渐滚远。 风声不止,听起来像是女人哀怨的哭声,一声一声刺激着余鹤脆弱的大脑皮层。 锦荣阁后面那处偏院的门虚掩着,余鹤悄悄走过去, 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原来那哀怨的哭声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余鹤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门。 但许久都没人回应。 哭声还在继续, 断断续续,若有若无,是那种夹杂着委屈痛苦以及怨恨的腔调,其中还偶尔穿插进几丝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余鹤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搓了搓手臂,还算礼貌地喊了声:娘娘,奴才进来了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余鹤推开那扇烂木门,随着难听的嘎吱一身,接着扑鼻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余鹤下意识抬手捂住鼻子,接着极其微弱的烛光往里望去。 啊,娘娘!他惊叫一声,忙放下手中的灯笼跑过去。 旁边躺了个小丫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脑门还在汩汩流血,她紧靠在床边,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条粉色的绸缎布料。 而旁边趴在榻上正扶着床边痛哭的正是琳昭仪,而琳昭仪身旁则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小婴儿,浑身青紫,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胎膜,哭得也没什么力气。 余鹤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也是琳昭仪临盆的日子,刚好和德妃凑一天,真是巧了。 而琳昭仪趴在那,被单已被鲜血浸透,都泡的发涨,她整个人几近虚脱,在那里只剩喘气的份儿。 余鹤站在一边搓着手,想去扶,觉得不好,不扶,也不好。 他干脆先把那小丫鬟扶起来,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只是昏迷了,于是便将她拖到一边的椅子上将她放好,接着返回去查看琳昭仪的情况。 还给我阒寂中,又听琳昭仪气若游丝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给您什么?余鹤问道。 琳昭仪缓缓抬头,望着床边那条粉色的绸缎布料,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抓住。 她怜爱地将那截绸缎捂在怀中,脸上却是痛苦的表情: 我的儿子,还给我 说着,她紧紧攥住那截绸缎,趴在床边,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 余鹤诧异往旁边那小婴儿身上看了眼,发现是个女孩,忙道:娘娘您是不是记错了,您的孩子在这儿呢,是个可爱的小公主。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8 不是!琳昭仪哀哀哭道。 她似乎非常痛苦,但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这会儿冷得直发抖,她无力地拍打着床沿,摇着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儿子被熹淑妃,带走了 说着,她无助地埋下头,眼泪在被单上渍成深色的痕迹: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儿子都抢走 余鹤看着她那个样子,只觉得火气蹭蹭往上窜。 又是熹淑妃,又是她! 妈的。 那这个孩子是谁的。余鹤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询问,生怕吓到琳昭仪。 琳昭仪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露出袖口的手腕上布满了青紫色的勒痕,甚至于,刚才她一直攥着手余鹤都没发现,她的十个指甲已经全部被连根拔掉,血流如注,但她似乎根本顾不得这些,想的只有自己被带走的儿子。 恍然间,余鹤忽然想起方才去昭阳宫时看到的那几个鬼鬼祟祟抱着什么东西的接生婆,这么一想,难道是 德妃拿自己的亲生女儿换走了琳昭仪的儿子?! 而且,琳昭仪说,刚才熹淑妃也来过,那这样看来,他们两人似乎是一伙的? 以前还觉得德妃是个好人来着,不成想,根本一丘之貉。 之前有所耳闻,说屏婉容生了女儿后就轮到琳昭仪得宠了,而且她还是圣母皇太后的远房外甥女,公众日子应当是能过的滋润惬意的,结果,看看她这副惨样,余鹤是真的很赞同那句话: 能在后宫活下去,只有心计。 任是琳昭仪娘家再厉害,可她还是被陷害沦落到这般田地。 看她紧攥双手凄凄伏于床边的模样,余鹤是真的当时就起了恻隐之心。 他忙跑到一边拉起那个还在昏厥的小丫鬟,掐着她的人中将她弄醒。 小丫头看起来是个忠心护主的,一醒过来就嚷着要找她家主子。 余鹤本以为那个奸妃最多就是把人家孩子抢走了罢了,结果小丫鬟哭哭啼啼一通哭诉,余鹤才听明白 刚才熹淑妃找了个接生婆过来,琳昭仪因惧于她们又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便死活不从,结果被两人合伙按在床上,绑住双手,折磨她让她生,但她就是一直憋着不生。 于是熹淑妃干脆上刑具拔了她十片指甲,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切肤之痛,一个,没忍住,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 生下来后,熹淑妃看到是男孩便马上命令接生婆将孩子抱走,琳昭仪想去抢回来,奈何浑身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她抱走。 而且不大一会儿,还抱回了这个女婴给她。 我自认无愧于皇室,无愧于任何人,为何还是要这样对我琳昭仪使劲抓着刚才裹住儿子的那截布条,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 余鹤看着,摇了摇头,然后吩咐小琪先把琳昭仪扶起来,安置下那个女婴,然后替她烧水准备干净衣服。 琳昭仪紧咬牙关,攥紧的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思忖万千,余鹤最终是说了这么一句。 琳昭仪听到这句话,立马抬头望向余鹤。 她只记得这个小太监是在皇帝寿辰上出尽风头的那个小太监,不知他品性如何,甚至无暇考虑他是不是也和熹淑妃串通好了的,只是当这个希望的救命稻草出现时,自己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 接着,余鹤就看见琳昭仪颠颠从床上爬下来,似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接着缓缓磕了一个头。 她抬起头,泪水沾湿了脸庞。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只要我儿子,只要把我儿子找回来,要我住一辈子冷宫或者是削了位送出宫做一个普通人,我都愿意。 说着,她又磕了一个头。 余鹤却猛然抓住她,似是不解地问道: 本就属于你的东西,凭什么不要。 听到这话,琳昭仪明显一愣,接着她慢慢抬头,双目含泪,紧紧盯着余鹤。 是啊,这些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凭什么不要,凭什么拱手相送便宜他人。 那些原本属于自己却被奸人设计夺走的东西,一定要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翌日,大殿之上,一派喜气洋洋。 德妃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皇帝御赐的座位上接受其他妃子祝贺,但始终,她的脸上都没有一点笑模样。 熹淑妃带着一众侍女抱着礼品匆匆而来,脸上挂着春风般温暖的笑。 听闻妹妹昨晚诞下皇子,我啊,高兴的一晚都没睡着,这不一早就来看望妹妹了。 德妃抬头看了她一眼,勉强笑笑:多谢姐姐关心。 皇上在一旁看着这后宫一派祥和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的紧: 今日一早肖公公便送来了玄祀间选的字,爱妃看看喜欢哪一个。 说着,将手中的选字簿递过去。 一旁的几名妃子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凑上来看。 但德妃始终兴致缺缺,她只是随便翻了几页便没心情再看,只好笑道:还是由皇上来决定吧。 依臣妾看,这个昭字不错,十四皇子于雨夜丑时出生,昭又是火象字,与照字谐音,寓意光芒普照大地,驱散乌云雨水。 熹淑妃扬起她那红艳艳的嘴唇提议道。 若昭,如阳光般普照大地。皇帝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半晌,喜笑颜开,确实不错,那便叫若昭,赐字荣宸,爱妃觉得怎样。 德妃暗暗攥紧手,勉强扯出一丝笑:皇上喜欢便可。 若昭,这个昭字,总是令自己不免联想到琳昭仪,还有怀中这个男婴,虽然年纪尚幼还看不出五官,但或许是心虚,自己怎么看都觉得,他长得和琳昭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德妃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抬眼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熹淑妃。 她正在一边逗着小皇子,看起来是温柔贤淑的,但说实话,德妃现在有点怕,毕竟自己这是被她抓了把柄,用自己的女儿换了别人的儿子,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斩首的大罪。 瞧这小皇子的眉眼,简直和皇上是一模一样。熹淑妃从德妃怀中抱过小皇子若昭给皇上看。 宫里许久未添子嗣,又是个可爱的小皇子,皇帝自然是对其格外怜爱,抱在怀中便不撒手。 一高兴,又当即赏了德妃白银百两,珠宝一箱,绸缎百匹。 余鹤一大早也由太子领着过来给德妃贺喜,但说实话,自打他知道德妃和熹淑妃是一伙的之后,他心里就有点膈应了,只是念在其为茗敏生母才一直没拆穿她罢了。 事实上,就算自己将事实说出来皇帝也根本不会相信,无凭无据的事,除非滴血认亲。 但这个时代还不存在滴血认亲一说,所以就算自己提出来他也不会相信。 咦?这是何物。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皇室增添子嗣的喜悦中时,一声疑问打断了众人思绪。 只见熹淑妃手里摸着小皇子的襁褓,接着从小皇子怀中摸出了一块玉佩。 众人赶紧好奇地望过去。 开始,大家都以为这是德妃赠予自己儿子的信物,纷纷上前想一睹真容,但意外的,他们看到皇帝的脸色微变,于是也都不敢再凑上前去。 皇帝拿过那枚玉佩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着,而这时,一直在一边没吭声的德妃脸色煞白,她甚至是下意识站起身,紧紧攥着手中的手绢,双手颤抖不停。 犹如当夜儿子被人抱走的琳昭仪一般。 余鹤看这架势却有些匪夷所思。 但又瞬间明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朕记得,这是朕赐予琳昭仪的玉佩,为何会在你这儿皇帝捏紧那枚玉佩,语气还算好的询问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德妃,只见她小脸煞白,额角沁出丝丝冷汗,浑身抖个不停,眼睛里写满惧意。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非常害怕。 那么她是在怕什么呢。 熹淑妃抱着若昭小皇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德妃,故作惊讶地说道:皇上,您瞧,若昭的眼睛,倒是真和琳昭仪有那么几分相似。 话一出口,余鹤瞬间恍然大悟。 就像熹淑妃当日用言语哄骗琳昭仪一样,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哄骗了德妃,做了个套等她乖乖往下跳 早些日子听闻太医说这次琳昭仪铁定怀的是男孩,昨夜一听说她诞下公主臣妾还在这里觉得奇怪,现在细细想来,似乎是有诸多不对之处。 怀中的皇子开始哭个不停,熹淑妃忙满脸慈爱地去哄着这个小婴儿。 臣妾昨日也听闻,琳昭仪所住的锦荣阁一直传来惨叫声,喊着什么还给我。这时候,另一个嫔妃也出来连连附和道。 还给我?熹淑妃仔细咀嚼这三个字。 接着,她抬头望向已经吓得完全动弹不得的德妃:是还给她什么呢? 德妃嘴巴微张,瞳孔剧烈收缩。 此事可是真?皇帝犹疑问道。 德妃赶紧摇头:不是,这就是臣妾的儿子! 皇帝沉吟片刻,一摆手:宣琳昭仪觐见。 德妃听完,仿佛失了力般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不大一会儿,琳昭仪便被人从锦荣阁带了过来。 半个月不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颊都凹了进去,脸色蜡黄,特别是刚生产完还受了凉,愈发孱弱,步伐虚晃,仿佛一阵风便能刮倒似的。 余鹤担忧地瞧着他,想上前扶一扶她,但又觉得这样实在逾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来,慢慢跪在大殿之上。 看她这副模样,皇帝也实在于心不忍,但又想到她为了争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实在也无法原谅她。 索性转过身不去看她。 丫鬟小琪在一边抱着德妃的女儿,正慢慢晃动着身子哄着小婴儿入睡。 毕竟是血浓于水,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德妃便坐不住了,甚至是迫不及待探过身子想瞧一瞧她。 琳昭仪,你自己说,小琪怀中的婴孩,可是你所生?皇帝背着手,冷冷发问。 琳昭仪摇摇头:不是。 那么,哪个才是你的孩子。 琳昭仪面容冷峻,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她才缓缓伸出她惨不忍睹的手指着熹淑妃怀中的婴儿: 那个,是我儿子。 你胡说!德妃急了,拍案而起。 现在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偷梁换柱,这真是掉脑袋的大罪。所以只能一口咬死自己绝对没有做这种事。 而琳昭仪,似乎也并没有急着拆穿熹淑妃,她只是很平静地跪在那里,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因为昨晚那个叫小栗子的太监说过,熹淑妃本就是关系户,是圣母皇太后非常宠爱的一个妃子,跟她硬碰硬没好结果,而且现在大家没证据,就算指控他皇帝也不信,他现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以要她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搜集证据,慢慢来。 既然你们都说这不是你们的孩子,那么这不知是谁的野种,丢出去砍了罢了。 说着,皇帝摆摆手,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事,转身就要走。 但这句话无异于给了德妃当头一棒。 皇上说,要把自己的女儿丢出去砍了。 就连跪在一旁的琳昭仪都有些担忧地望向这个小婴儿。 任是她是个女孩,任是她亲娘也不愿认她,但她终究是无辜的,大人的错,怎么能让一个婴儿来承担呢。 马上跑上来两个小太监就要从小琪怀里抢走那名女婴。 小琪毕竟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忍心看这孩子白白送死,便死死护住那小婴儿同两名太监拉扯起来。 她只是一个小婴儿,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啊!小琪哭着喊道。 皇上的命令!婴儿又怎么了!那太监使劲推了她一把,另一只手抓着女婴的胳膊就使劲往外扯。 小婴儿可能是被拽疼了,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最终,小琪敌不过那两名太监身强力大,一下子被推倒在地,怀中的婴儿也顺势被抢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德妃忽然一个猛子站起来,直接冲向那两个太监,流着眼泪拼了命的将那小婴儿抢回来,紧紧护在怀中。 悲恸的哭声盘旋于大殿之上,令闻者均为之动容。 余鹤在一旁叹了口气,摇摇头:哎,何必呢。 是我的,这是我的女儿德妃咬着下唇,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缓缓跪倒在地。 皇帝深吸一口:你终于承认了? 一旁的熹淑妃冷笑一声,还不忘煽风点火:我说这事就有蹊跷,不成想还真被说中了。 这时候,德妃猛地回头看向熹淑妃,慢慢摇头:是你,是你告诉我,要我拿自己的女儿换走琳昭仪的儿子,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德妃也是傻,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熹淑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姐姐,您说这是我怂恿您的,有些话不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您诞下皇子,对我有什么好处么?我为什么要老费口舌怂恿您拿自己的女儿去换人家儿子? 你放肆!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巨响。 众人吓得一个哆嗦,忙寻声望去。 皇帝龙颜大怒,直接掀了桌子,他抬手怒指德妃,皱眉瞪眼的样子十分骇人: 淑妃聪颖过人,轻易将你的计俩识破,你便反咬一口说是受她指使?! 臣妾不是!德妃一听,急了。 你还说不是?皇帝怒不可遏,不是那为何琳昭仪的孩子会在你这里,不是你为何开始死不承认?! 余鹤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这个皇帝,真的没救了。 德妃紧紧咬住下唇,想辩解,但百口莫辩,皇上不会再相信她了,因为自己确实是换了别人的孩子据为己有,一旦做了,就无法再辩驳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59 行了,把她带下去,朕不想再看见她了。皇帝摆摆手示意道。 德妃只是淡淡的,并没有挣扎,而是用手护着自己的小女儿,被几个小太监带了下去。 还有你,抱着你儿子下去吧。 琳昭仪接过自己的儿子,看着,心中那个空荡荡的大洞终于被填满了。 起名字了么。她轻声问道。 起了,叫若昭,皇上赐字荣宸。肖大富掩嘴笑道,还不赶紧多谢皇上。 琳昭仪笑笑,向着皇上看过去。 不必,朕受不起。冷冷扔下这么一句话,皇帝转身离开了大殿。 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凝固在脸上,但很快,琳昭仪稍微平复了下情绪。 她看向还在一边站着的余鹤,微微点了点头,便抱着他的儿子离开了 茗敏已经在长清宫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开始在那呜呜咽咽地哭,到后来就开始乘着月光思考人生。 德妃偷换皇子一事迅速在宫中发酵,这年头人言可畏,甚至有人这么一分析,竟然能分析出是德妃和琳昭仪两人合伙想陷害熹淑妃,结果翻了车。 现在德妃已经被关进了召德院,一间和锦荣阁不相上下的小破屋,要不是熹淑妃假意好言相劝,茗敏的公主头衔都差点保不住了。 若廷背着手在大堂里走来走去,眉头紧蹙。 余鹤看他这个样子,安慰道:殿下和公主都别着急,咱们总能想出办法的,只要德妃娘娘真是受人怂恿,那咱们就不怕了。 若廷揉着眉心:我只怕这个奸妃接下来就把主意打到我母妃身上了。 余鹤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考诉若廷:是一定会打到贵妃娘娘身上。 那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我们当真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若廷一拍桌子,气汹汹道。 余鹤托着腮,望着还在哭不停的茗敏,真怕她哭坏了身子,万一哭出点什么毛病,那么那个世界的邵明旻岂不是也要跟着遭罪。 他开始仔细回想当时若廷的鬼魂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当时瑜贵妃被诬陷说和哪个王爷通.奸,哪个来着 余鹤一拍脑门。 对了,是殷池雪! 既然这样,不如就将计就计,反间她一道。 想着,余鹤扭头就往外跑。 小栗子!你又要去哪。若廷跟着跑出来。 我有办法了。扔下这么一句话,余鹤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赶到殷池雪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不识时务的敲门声惹了家中负责守夜的下人不满,骂骂咧咧地去开了门。 你不是?看着气喘吁吁的余鹤,那下人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这不就是前两天下象棋把他裤衩都给赢走的那位么? 余鹤也顾不上搭理他,推开他就直奔殷池雪的卧房。 殷池雪正睡着,睡梦中却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窒息,只觉身上好像压了千斤巨石一样。 他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闪着精光的瞳眸。 他吓了一跳,抬手将这不明物体掀翻在地。 紧接着随着一声夹杂着痛苦的怒骂,殷池雪赶紧下床点燃烛灯,这才发现躺在地上哀哀哭嚎的,竟然是余鹤。 你怎么,你怎么趴在这儿。殷池雪竟然还恬不知耻地问。 我为什么趴在这儿你心里难道没点AC数么。 殷池雪憋住笑,忙把余鹤从地上扶起来:谁让你大晚上趴别人身上,我还以为招贼了。 说罢,他赶紧摸了摸余鹤的小屁屁:没摔疼吧。 余鹤打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把你从床上撂下来试试。 殷池雪赶紧过去帮余鹤披上被子:但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不提还好,一提,余鹤就觉得心里极不痛快。 前天白天德妃拿自己的女儿换走琳昭仪的儿子一事,你听说了么。 殷池雪点点头:皇宫上下都传遍了,没人不知道。 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殷池雪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不就是德妃做的么。 余鹤摇摇头:其实在德妃临盘当晚我去了一趟锦荣阁见了琳昭仪。 然后呢。 琳昭仪一五一十全说了,是熹淑妃过来带走她的儿子,还抢走了当时皇帝御赐给她的玉佩。 殷池雪拍拍他的小脑袋瓜,笑嘻嘻道:琳昭仪被打入冷宫后精神便有些不正常,她的话信三分就好了,当时是熹淑妃揭发的她,她肯定怀恨在心啊。 余鹤仿佛看弱智一样的表情看着殷池雪,撇撇嘴: 果然那句话说得没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你那低智商皇兄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殷池雪一挑眉。 就这么喜欢熹淑妃么,觉得她漂亮对不对,肤浅。 殷池雪一把捏住余鹤的腮帮子:那你为什么又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有证据么。 没有。接着余鹤神秘一笑,所以要制造证据啊。 看余鹤这心怀不轨的笑,殷池雪只觉后背一阵发毛: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啊。 余鹤冲着殷池雪招招手,示意他将耳朵凑过来。 我要你,和瑜贵妃通.奸 殷池雪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怀疑人生。 你是不是去了一趟锦荣阁,也被琳昭仪传染上疯病了。 我看病的是你们,琳昭仪当晚有多惨你是没看到,而且她的侍女小琪也说了,就是熹淑妃过去,还警告了她。 余鹤深吸一口气,真的是提起这个奸妃就觉得胸闷气短。 为何每次都是她先发现蹊跷,因为这件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德妃娘娘心地善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冒着被杀头的风险也要相认,因为这根本就是熹淑妃教唆在先。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我和瑜贵妃做那种事。殷池雪站起身,非常不满,有小情绪了。 怎么可能让你真做嘛。余鹤马上讨好地凑上去,拉着殷池雪的手摇了摇,可是这件事一定要你帮忙才行啊。 殷池雪的脸色又黑了几分:那你怎么不找别的王爷。 其他人的颜值没有说服力啊。余鹤说着,还恶心巴拉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才勉强有了点笑模样,他不屑地冷哼一声: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说吧,要我怎么帮。 余鹤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自打德妃也被打入冷宫之后,几乎是所有妃子都活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拿了话柄。 这下子一个个的门也不出了,花儿也不赏了,往榻上一靠绣花就能绣上一天。 似乎是被接二连三的后宫事扰的心烦,皇帝也不爱往那边跑了,有空就往书房钻,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 余鹤又去过几次锦荣阁,悄悄给琳昭仪带了点春贡的稀罕水果,还自己制作了小玩意儿哄若昭小皇子开心。 琳昭仪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人也看着精神了。 说起来,我和你面都没见过几次,可自打我被关入锦荣阁以来,倒是只有你愿意来看望我。 琳昭仪摇着摇篮,望着摇篮里熟睡的小皇子,一抹浅笑爬上嘴角。 反正太子那里没什么忙事,是他喊我来看望娘娘您,说是缺什么让您尽管开口。余鹤再一次带若廷出来cue,试图帮他拉拢人气。 太子殿下确实长大了,如若将来是他登基,那我们也可以安心了。琳昭仪笑道。 对了,娘娘,我想问您,当时熹淑妃命人搜您的寝宫,搜出来您和锦媛来往的那封书信,您可还留着? 琳昭仪微怔片刻,苦笑一下:那是我的耻辱,是我的冤屈,我当然得留着,时刻告诫自己,这深宫之中,再不可轻信他人。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当然,你和太子殿下,还有我家的小琪例外。 那能否借奴才看一看呢。 琳昭仪听后,缓缓起身,从柜子里将这封攥得皱巴巴的书信拿出来交给余鹤。 余鹤打开,看了两眼,问道:这可是您的笔迹? 琳昭仪摇摇头:不是我写的,怎会是我的笔迹。 话音刚落,琳昭仪似乎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她起身,从柜子中拿出几只锦盒:这是熹淑妃当日带来我宫中的安胎补品,上面有她的亲笔题字,你看看,像不像。 如果说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性格可以改变,但唯独不会改变的有两种 习惯和字迹。 余鹤仔细对比了下两种自己,基本可以确定,虽然书信在有意改变书写习惯,但多年练就的间架结构是绝对无法伪装的。 这种字就是来自同一个人熹淑妃。 但只这些还远远不够,他要让熹淑妃亲自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就像他当时对琳昭仪保证过的: 娘娘被抢走的东西,我一定会一件一件帮您夺回来。 包括当年若廷被夺走的东西,他也要这个奸妃加倍奉还。 殷池雪在瑜贵妃的昭秀宫外面站了得有半个时辰了,就在他一怒之下准备走人之际,这才看到余鹤匆匆往这边跑。 瞧他急的,好像有狗在后面撵他一样。 但仔细一看 还真有狗在后面撵他,还是条狼狗,好像是若寅养的,叫妞妞的那条。 王爷,救我!余鹤鬼哭狼嚎地跑过来,扒住殷池雪的身体就往上爬。 他骑在殷池雪肩膀上,瑟瑟发抖的望着这条半道碰见,结果就死活看自己不顺眼的狼狗。 妞妞,坐下。殷池雪伸出手,接着那狼狗马上听话地坐好。 我不服,这是人格歧视,那么多太监,凭什么只追我一个。余鹤骑在殷池雪脖子上嚷嚷道。 殷池雪将他从肩膀上抱下来,凑到他嘴边闻了闻: 谁让你偷吃御膳房的鸡腿,不追你追谁。 余鹤一听,瞬时红了脸,马上从推开殷池雪,别过脑袋:哪有偷吃。 好好好,没吃没吃。 余鹤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周围人真的很多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悄悄塞进殷池雪手中: 一会儿,你就把这个交给贵妃娘娘。 殷池雪接过信,点点头。 记得要表现的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笑容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殷池雪差点把手中的信捏碎:不如你来。 余鹤推了他一把:好了,你赶紧进去,记得每天都来,还一定要在进门前假装东张西望一番。 殷池雪撇撇嘴:那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余鹤想了想,突然低头亲了自己的手背一口,然后印在殷池雪脸上:这里人太多,剩下的先欠着。 熹淑妃正跟着圣母皇太后在御花园里赏景。 这一到开春,几乎是一夜之间,树上长满新芽,园中百花齐放,就连飞去南方过冬的小鸟都扑棱着翅膀回来了,到处都是一副生机盎然之态。 你啊,可得加把劲儿,把皇帝留下,你瞧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不懂得怎么抓住男人的心,所以当时也只有了皇帝一个儿子,我那个好妹妹遭人陷害去的早,这才收养了老九,只可惜这老九啊 说着,皇太后惋惜地摇摇头: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成家,好不容易说服他给找个媳妇儿,结果又跟人家跑了。 是啊,小叔子相貌过人,又是堂堂王爷,为何到现在还没成亲,让您老人家跟着操心呢。 老九本就内向,有事也不爱和我这个做母后的讲,有时候他在想什么,真是参不透。皇太后说着,叹了口气。 您说,小叔会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迟迟未婚。 什么难言之隐,他吃穿不愁身体健康,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比如说熹淑妃扬了扬嘴角,我之前听宫里都在传,小叔是个断袖,只喜欢男人。 一派胡言!皇太后怒喝一声,老九什么品性我清楚的很,谁敢在这里乱嚼舌根,在抓到这种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熹淑妃笑笑:也是,小叔他品性端正,为人正直,怎会同男子行那不且之事。 两人在御花园逛了一圈,直到皇太后嚷着有些乏了,两人才准备各自回宫休息。 但就在这时,却意外的,在御花园的偏院处看到两个身影。 之所以那么偏僻的地方还是一眼就看见,实在是因为那两道身影太过于显眼了。 就像是一幅绝美的风景画。 假山林立,溪水潺潺,春和景园下,他们刚才口中的老九正倚着假山,笑得像个二百五。 而他面前,还有同样含羞带臊,拿扇子半遮着脸的瑜贵妃。 第51章 废位太子(17) 呦。熹淑妃脸上是古怪的笑。 这倒是奇了, 贵妃姐姐和小叔。 皇太后望着他俩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也是直犯嘀咕。 侍女搀扶着她走过去, 而瑜贵妃和殷池雪一见到皇太后和熹淑妃, 便是不约而同闭了嘴, 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见过母后。两人齐齐行礼。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0 皇太后看了瑜贵妃一眼,没吱声,转身面向殷池雪: 老九,平日要拉你陪母后游园赏花你总有借口, 今日怎么倒是主动上门。 最近王爷往宫里跑的可勤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旁边的小丫鬟咋咋呼呼道。 她本是想讨皇太后欢心,讨王爷欢心,结果话一出口,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不知这宫中是有什么令小叔念念不忘的。熹淑妃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字字珠玑, 任谁听了都十分刺耳。 淑妃娘娘确实多心了。殷池雪笑得淡淡的,宛若一泓秋水。 今儿恰好在这碰见你, 哀家倒是想问问你,那个沈小姐逃婚之后,你可就打算这么算了?依哀家所见,实在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见到儿子,皇太后没两句又往他的婚姻大事上扯。 确实是, 自己当时和他的亲娘宋宸妃甚是交好,算是这深宫中不可多得的知心姐妹,但偏偏那奸妃得道, 处处针对她,甚至最后还派人追杀她。 妹妹命不好,没逃过一劫,倒是留了个儿子,自己实在是可怜他,便将他收做自己的亲儿子。 所以,这儿子的婚姻大事变成了父母的心头病。 尤其是这老九眼见着步入而立了,婚姻大事却还是八字没一撇,当娘的怎么可能不着急。 其实那沈小姐走了就走了,偌大一个京城,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哀家觉得左丞相家那个二小姐就不错,看着就是个让人省心的,模样也不错,你若是觉得可以,母后替你找左丞相说道说道。 殷池雪笑笑:其实不瞒您讲,儿臣早已心有所属,暂时是不会考虑别人,不,往后都不会考虑别人。 一听这话,皇太后倒是来了劲,马上凑到殷池雪面前,压低声音: 那你给母后说说,是哪家的千金,让母后给你参谋参谋。 殷池雪还是笑:这个,秘密。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一旁的瑜贵妃,似乎是同她交换了下眼神。 而这一眼,恰好被熹淑妃看在眼里。 她扬了下嘴角,但很快收敛起情绪,一派端庄。 当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原来如此啊。 微弱的烛光下,殷池雪心里所属的那位余家千金正伏在案前,手持毛笔,哆哆嗦嗦的写着什么。 小时候是上过几堂毛笔课,但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真要拿笔不容易,写了大半天还像蚯蚓爬过的一样歪歪扭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勤奋? 殷池雪一间屋就见余鹤撅个腚正趴那写字,顿时好奇,先挪逾两句,再走过去一探究竟。 整张白纸上不停重复着三个字: 致锦媛。 锦媛?殷池雪抢过他手中的练字纸,那小丫鬟不是早就死了么,写给她做什么。 余鹤夺回练字纸,继续认真地一笔一划模仿着。 不说话是么。殷池雪瞪着他。 余鹤还是没搭理他。 不说话那算了,我和瑜贵妃的事也不讲了,反正你也不听。 说罢,殷池雪转身欲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却发觉后背猛地贴上来什么东西。 一转身,就见余鹤正从后面抱着自己,抬脸满脸期盼地望着自己。 殷池雪本来还想撂他一阵儿,让这个没礼貌的好好长长记性,结果就见他脸上沾了一块一块的墨汁,活像个小花猫,顿时就一点气也没了。 殷池雪捏着余鹤的脸:现在肯理我了? 刚才太投入了,没注意到你回来了,你快说,你和瑜贵妃怎么样了!余鹤说着,眼睛里都是期待的亮晶晶之色。 又信口胡诌。殷池雪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余鹤笑嘻嘻的抱住殷池雪的小蛮腰:快说嘛。 就是按照你说的,约瑜贵妃去御花园赏花,恰好碰到了母后和淑妃也在一起游园,也照你说的,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然后呢然后呢,熹淑妃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一副好像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罢了。 那我让你转交给瑜贵妃的书信你给了么。 给了。 你可真棒啊。余鹤极其敷衍地夸奖道。 这么棒,可有奖励? 如果我说没有 话未说完,殷池雪一个委身便将余鹤拦腰抱起来扛在肩头,往床上一扔: 你就是找个乞丐帮你做事都得给人家报酬,当我二愣子么敷衍两句就算了? 说着,殷池雪骑身而上,忿忿扯开腰封随手一扔:天底下就没有这等美事。 余鹤见他这发狠的架势,着实吓了一跳,还不等他跳起反抗,炙热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殷池雪的身上总是香香的,说不出来是哪种香,每次一靠近他周遭空气都会染上这种味道。 一般人在遇到这种事时下意识都会挣扎两下,但余鹤很快便沉溺于这种香气中。 接着,欲拒还迎的,咬住了殷池雪的下唇。 殷池雪猛地睁开眼睛,略微有些发愣。 这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本以为这小子肯定会一边炸毛一边使劲推搡着自己上演强人锁男的戏码,但意外的,这家伙竟然主动回应不说,就连双腿都无意识地夹住了自己的腰。 这个时候,本来是想逗弄余鹤在先的殷池雪反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放开手,想要后退,却被余鹤这磨人的小妖怪牢牢抱住。 来嘛来嘛,为什么停下来了,该不会是那方面不行?余鹤睁开眼睛,欠揍地笑道。 殷池雪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他耍了。 他推开余鹤,整理下衣服,下了床。 无聊。扔下这么一句话,他随手拿过自己仍在一边的腰封,一边绑一边往外走。 本是气势汹汹的脸比墨汁都黑,但走到长廊拐角处,摸着被他咬过的下唇,却莫名想笑。 没办法,谁让自己早二十多年前就被他吃的死死的呢。 自打德妃被关入召德院以来,每日都是郁郁寡欢,想自己当初也是前簇后拥,结果遭遇变故后也就只有茗敏来看望过自己。 果然大是大非之前才能看清人性。 这种东西真是经不起考验。 德妃摇着摇篮,望着自己的小女儿那恬静的睡颜,心中的柔软被触动。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将女儿抱出来紧紧揽在怀中,似是质问又像是自责: 你这么可爱,我当初怎么会舍得将你拱手送人呢。 你还没有名字吧,不如母妃帮你想一个,没办法,你父皇不要我们娘俩了。 德妃思忖片刻,接着道:不如叫茗希好不好,希望的希,那就是母妃的希望,母妃的小棉袄。 说着,德妃将女儿抱起来,贴着她柔软的小脸蹭了蹭:为娘太傻了,当初怎么会轻信那个奸妃的谗言将你丢给别人呢。 正当德妃为自己小女儿的可爱容颜陶醉着,她的贴身侍女跑了进来,脸上有那么一点惊喜的意味: 娘娘,太子宫中的小栗子公公来看望您了。 德妃听到这个名字,明显微怔了下。 接着她马上将女儿放回摇篮中,稍作整理,定了定神:请他进来吧。 德妃知道,这个叫小栗子的太监就是当初那个背负上杀人罪名的,而现在宫里都在传,其实是自己和琳昭仪两人密谋好的想出这么一招来陷害熹淑妃的,而小栗子就是计划中的一个炮灰。 现在炮灰来了,那么他是要做什么呢。 嘲笑?还是 想着,她看了眼摇篮中还在熟睡的小婴儿。 娘娘,小栗子来看望您了~随着一声娇俏的语气,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大门走了进来。 德妃看他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免紧张。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摇篮的一边,用劲之大以至于指节都发白。 余鹤将手中的春贡水果放下,语气尽量放温柔: 娘娘,这些水果太子说吃不完,要我给娘娘送过来一点。 德妃暗暗咬紧牙关,望着那些水果,没说话。 似乎是看出她对自己的堤防,余鹤赶紧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只拨浪鼓: 娘娘,这是我家太子帮小公主做的小玩具,给小公主解解闷儿的。 说着,余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但还要随时注意德妃的表情变化。 果不其然,在余鹤凑近小公主摇篮的那一瞬间,德妃脸色变了,煞白煞白的。 余鹤被这带着恨意的视线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拨浪鼓应声落下,掉在了小公主的摇篮中,正好打在了小公主的脸上。 疼倒是不疼,只是小公主被吵醒了,略有不满,张嘴就哭。 希儿!德妃戚戚喊了一声,马上俯身将小公主从摇篮里抱起来,摸着她的脑袋哄慰着,希儿不哭,娘在这里呢。 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懵了,顿时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 你出去!德妃双目含泪,委屈地喊了一声,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很开心吧!你看也看了,笑也笑够了吧,滚! 余鹤觉得该委屈的是自己好不好,手都磨破了就为了给小公主做玩具想哄她们娘俩开心。 结果这德妃现在明显精神不佳,甚至是有些被害妄想,以为自己是来为之前受到的冤屈落井下石的,还想要加害小公主。 天地良心,除了熹淑妃那种心狠手辣的,还有谁会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下毒手的。 娘娘您冷静一下,我没有恶意 小桃!送客!德妃根本不想听余鹤解释,一转身,吩咐侍女撵人。 丫鬟小桃无奈地看了余鹤一眼,伸出手:公公请吧。 余鹤讨了个没趣,也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德妃都听不进去,摇摇头,跟着侍女离开了召德院。 公公能来看望娘娘小桃很开心,但是您也看到了,娘娘这几日状态实在不好,夜夜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哭醒,小公主也闹腾,她这几天,实在是不好过。 小桃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余鹤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我们太子说了,如果这边缺什么尽管开口,这几日有雨,别让娘娘受凉,照顾好她。 小桃点点头,小眼睛里泪涟涟的:我替娘娘谢过太子殿下。 送走了余鹤,小桃匆匆赶回召德院,就见德妃还在抱着自己的女儿轻声哄着。 小公主稳定下来了,又慢慢睡了过去。 小桃看了看被丢在地上的那只拨浪鼓,捡起来,稍显无措地看着德妃。 还留着干嘛,扔出去啊。德妃只瞥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其实,小栗子公公真的没有恶意,他还喊我这几日有雨,要照顾好娘娘别受凉,还说缺什么尽管开口。 小桃讪讪开口。 德妃抿紧嘴巴,半晌说了句: 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行,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殷池雪喝完最后一口茶水,起身要走。 那好,我就不送了,小叔有空再来玩。瑜贵妃缓缓起身,对着殷池雪福了一安。 对了,还有这个。殷池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 瑜贵妃拿过信看了看,笑了笑。 殷池雪内心OS:小栗子这个骚包,还在上面喷香粉。 只是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了款款而来的熹淑妃。 于是下意识的,瑜贵妃将手中的信封藏在身后。 即使是很快的速度,但这一动作还是被熹淑妃捕捉到了。 她笑了笑,转过脸看着殷池雪: 小叔今日又来陪姐姐聊天解闷了? 殷池雪嘴角扯了下,笑得很勉强:是啊,这不听说最近后宫大乱,怕皇嫂们难以安心,特来陪皇嫂聊聊天,缓和下气氛。 熹淑妃也扯了下嘴角:小叔还真是贴心。 过奖了,等有空我会亲自去皇嫂您宫中拜访,今日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又同瑜贵妃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甩衣袖大踏步离开了。 瑜贵妃始终将殷池雪给她的信藏在身后,眼睛也一直在打量熹淑妃的表情变化。 见殷池雪走了后,熹淑妃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上去: 好久没来看望姐姐了,今日正好得空,还碰到了小叔,可惜小叔走得急,不然还能三人一起坐下来聊聊天。 瑜贵妃假意去关窗,接着不着痕迹地将信封藏在花瓶底下。 但这一幕,又恰好被熹淑妃全看在了眼里。 小叔最近好像来的很频繁?熹淑妃似是无意地问道。 瑜贵妃笑笑,喊侍女给熹淑妃沏茶。 可能是小叔最近瞧我烦闷,过来陪陪我。 熹淑妃在内心冷笑。 这倒是奇了,皇帝的妃子,轮得着一个王爷过来帮忙排忧解闷? 眼见侍女去倒茶,屋内只剩瑜贵妃一人,熹淑妃眼珠子一转,道: 听闻之前若廷出宫体察民情时,从外面给姐姐带回来一瓶焕颜精华露? 瑜贵妃纤细的手指抚着盘发,笑了笑:这孩子就是爱乱花钱,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每月有多少俸禄,前几天还跑来和我哭穷。 若廷这又不是自己乱花,都是为了孝敬姐姐嘛。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1 熹淑妃抬眼,不着痕迹地盯着熹淑妃的一举一动。 不知臣妾是否有幸能试一试呢,感觉姐姐自从有了焕颜精华露后,皮肤越发水嫩了,整个人啊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瑜贵妃一摊手:那我去给你拿。 说着,她几乎是毫无戒备地起身离开了大堂。 这一下,偌大的大堂中就只剩下熹淑妃一人。 她赶紧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又毫无形象的一路小跑来到了刚才瑜贵妃藏信的地方,从花瓶底下抽出那封信一看 信封上几个令人脸红的露骨大字: 我的瑜儿小宝贝收。 她又瞥了眼四周,赶紧抽出里面的信。 开头便是一句: 一夜未见瑜儿宝贝,小雪甚是想念,想起你那娇嫩的肌肤,如晚霞般艳丽的面庞,我的胯.下,便不禁一阵骚动。 妈的,熹淑妃看到这开头几行都TM看笑了。 果然她就觉得这几日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定是有事,不成想这平日里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殷池雪,私底下还是个恶心的骚包。 熹淑妃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她赶紧将信塞回去,整理了下衣服,走回去像刚才那样坐得端庄。 瑜贵妃回来了,手中拿着那瓶欧莱克导入精华露,递给熹淑妃: 妹妹试试? 熹淑妃打开盖子闻了闻,觉得好像和她平时用的面霜不太一样,就连外面这小瓶子都看起来很高级。 想不到现在还有这种技术。熹淑妃赞叹道。 说着,她擦了一点在手上,慢慢抹开。 嘴里也不闲着: 不过说起来,这小叔迟迟未成亲,听闻是心中早已有了挂念的,这些日子姐姐同他聊天,可曾打听出什么? 小叔口风那么紧,我哪有那本事撬开他的嘴巴。瑜贵妃一笑,两只小酒窝便显露出来。 熹淑妃瞧着她,心道难怪把皇帝迷得不要不要,看她这副样子吧,狐狸精一个。 不过小叔相貌过人,又是皇室,喜欢什么人直接上门提亲便是,何必拖到现在还不成家。熹淑妃继续喋喋不休地问道。 瑜贵妃也只是笑,没说话。 该不会是爱而不得之人?身份顶特殊,比如说,后宫佳丽之类。 瑜贵妃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头,表情冷了冷:休要乱讲,王爷的事岂是我们能在背后乱嚼舌根的? 看瑜贵妃这个迫不及待想要撇清关系的模样,熹淑妃更加确定了。 这两人,搞不好,正在通.奸。 看姐姐似乎也疲乏了,那妹妹今日就先告辞,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说着,熹淑妃起身要走。 过了大半天,那小侍女才把茶沏好端上来。 娘娘,喝茶。侍女毕恭毕敬道。 熹淑妃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淑妃都要走了你才将茶端上来,真是笨手笨脚。说着,瑜贵妃从榻后掏出一根小棍,敲了敲,给本宫滚过来! 熹淑妃倒是略有讶异,马上回头欣赏好戏。 宫里人提起瑜贵妃都是什么心善貌美,天真可爱,怎么,这是不打算继续伪装了?露出真面目了? 只见那个小侍女战战兢兢走过去,头都不敢抬。 接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的胳膊上便狠狠挨了一下。 透过那小棍在空中的呼啸声,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股皮肉之痛。 就连熹淑妃都跟着瑟缩了下。 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侍女马上下跪求饶,抓着瑜贵妃的腿哀哀哭泣道。 让你不长记性,在别人面前丢我的脸!说着,又是一棍子敲了下去。 小丫鬟年纪小不懂事,姐姐也莫要怪罪她,今日我也喝了不少茶了,就算了吧。熹淑妃劝慰道。 看在淑妃妹妹的面子上我才饶你一次,再有下次看本宫不把你手打断。瑜贵妃说着,猛地将小棍扔在一边。 熹淑妃笑了笑,翻了个白眼,扭头离开了。 瑜贵妃在一旁喘着粗气,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 只是熹淑妃刚一走,她便马上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小侍女,心疼地帮她揉着刚擦被自己抽过的地方: 我下手太重了吧,打疼了么? 侍女笑着摇摇头:秋兰今天特意穿了两件衣服,且娘娘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打疼奴婢呢。 瑜贵妃抱着她搓着她的胳膊:哎呀,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不要怪我,昂。 侍女秋兰摇摇头,安慰道:只要能帮德妃娘娘和琳昭仪讨回公道,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瑜贵妃抱着她的小侍女坐在地上,望着窗外枝丫上蹿出的嫩芽,良久,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那个小栗子说的这办法到底有没有用,完全是病急乱投医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信他一次了,就像太子殿下说的,熹淑妃既然敢对德妃和琳昭仪下手,那么恐怕娘娘也难逃一劫,如果娘娘也变成德妃娘娘她们那样,秋兰还怎么活啊。 瑜贵妃撇撇嘴,揉着小丫头的伤口: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殷池雪回到府上的时候,余鹤依然在那里勤奋练字,非常认真,以至于殷池雪进门他都没有注意到。 殷池雪拿过桌上散乱的纸张,瞥了眼: 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瑜儿,你,还好么,又是未能见你的两个时辰,我一直念着你那秀美的面庞,你的一颦一簇,都在撩拨我的心房。 瑜儿,想你想的彻夜难眠,心中好似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女人,你点的火,你要负责灭掉。 瑜儿,昨日见你一面,我的胯.下 殷池雪实在是他娘的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捞过还在那里真情实感的余鹤,质问道: 这几日你让我给瑜贵妃送去的,就是这种东西? 余鹤诚实地点点头:不瞒你说,这几日有些灵感枯竭,之前的更露骨,更辣眼睛。 你自己也知道辣眼睛,别人都以为是我写的怎么办。 呦,您偶像包袱还挺重。 灭火是吧。殷池雪拎着他后衣领将他提起来,先把我心里头这团火给我灭了吧。 余鹤本以为,完了,差不多要菊花钉木桩了。 结果殷池雪前期一阵操作猛如虎直接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后期直接萎了,抱着就不动了。 他将头埋在余鹤的颈窝,默默的,不说话。 这稍有反常让余鹤一时有些懵逼。 他抬手推了推殷池雪:你怎么了。 别动,就抱一会儿。 余鹤马上乖乖的,还真不动了。 本来你现在就睡在宫中,我也就趁白天时间能看看你,你还天天把我往瑜贵妃那撵,还写那种酸诗膈应我。 殷池雪说着,小脸在余鹤怀中蹭了蹭。 我觉得写得挺好啊。余鹤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殷池雪无语了。 他知道,对付余鹤这种人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乎,殷池雪怒抓余鹤按到怀里,逼着他 听了一晚自己写的酸诗。 翌日一早,余鹤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拎着他那一堆酸诗去长清宫报到,太子一见他这模样,不禁问道: 你和我九叔昨晚又下了一晚的象棋? 那倒没有。余鹤打个呵欠。 那你们该不会!若廷大惊。 余鹤翻了个白眼:行吧,我今天还要去一趟召德院找德妃娘娘。 怎么又去,昨天不是被撵出来了么。 那也得去啊,没有德妃娘娘相助的话,我的计划就不完整了。 的确是,要想扳倒熹淑妃,仅靠瑜贵妃一人是远远不够的,德妃是很重要的一环,也可以说,她被熹淑妃害成这个样子一定不甘心,而且她和琳昭仪不同,德妃可以说是现在整个人神经都紧绷着,一点小意外都有可能致使她崩溃。 想着,余鹤暗暗攥紧了他手中的麝香。 娘娘,我又来了~ 随着一声极不要脸的问候,德妃再次看到了她现在极其不想看到的人。 她怀抱茗希,转过身子去,没理他。 小公主今天也在睡觉么,好像婴儿平时就是一直在睡觉。余鹤甚至开始没话找话聊。 娘娘,我昨晚写了一些睡前小故事,您平时可以读给小公主听。余鹤说着,抽出几张纸递过去。 德妃没看她,更不会去接。 还有,昨日我出宫,正好看到集市摆摊,就在卖这些小玩意儿。 说着,余鹤献宝似的一股脑将怀中的小泥人,布偶兔子掏出来,拿给德妃看。 行了,你不必假惺惺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德妃终于冷冷开口。 余鹤依然小心翼翼陪着笑脸: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德妃望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女儿,眼泪渐渐漫上眼眶。 因为我以前太蠢了,别人说什么我都信,结果落得今日下场,都是我活该。 余鹤尴尬地挠挠腮帮子:的确是,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知道她内心是人是鬼,但是,不要因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啊。 泪水缓缓滑下,滴在茗希稚嫩的小脸蛋上。 我也不配当一个母亲。 是人都会因为一念之差而犯错的,但即使这样,您还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当众承认了那是您的女儿,如果您都不配,那还有谁配呢。 德妃缓缓抬起头,看着余鹤。 真正的好母亲,是以身作则,是敢说实话有良知。余鹤笑笑。 你真的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么。德妃含着泪,戚戚问道。 是,我认为您是。 你,不怨我当初设计陷害你?德妃试探性的问道。 余鹤:??? 这事儿不是淑妃干的么?您自己往身上揽什么黑锅。 你真的愿意相信?德妃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娘娘,虽然我是个太监,但我也是有脑子的,我知道最近宫中传言太多,使您声誉受损,但是相信我,只要您别先放弃希望,事情一定可以解决的。 德妃看着余鹤,有些犹豫。 被骗过一次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娘娘,信我吧。 德妃望着怀中的小女儿,想着其他的皇子公主出生时便穿金戴银,自己的小女儿穿的却是别的公主穿过剩下来的衣物。 她攥紧手,使劲点了点头。 德妃这边的事解决了,而瑜贵妃和殷池雪那边,还要继续进行。 殷池雪送过去的情书快堆的比人都高了,但其实,瑜贵妃一封都没看。 熹淑妃这日又来瑜贵妃这儿瞧瞧看看想搜集点线索,结果不成想又碰上了殷池雪。 两人都已经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摆明了是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而且,瑜贵妃掩藏了十多年的本性似乎也慢慢随着时间推移显露出来。 她的侍女秋兰今天因为倒茶时不小心溅了一点出来,溅到了瑜贵妃手上,致使她勃然大怒,当即就给了秋兰一耳光,打得她嘴角都破了皮,渗了点血出来。 不过是小事,姐姐何必动这么大干戈,气坏了身子可不值。熹淑妃抿了口茶,说道。 打了都不长记性,不打更是不成气候。瑜贵妃瞪了秋兰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 秋兰委屈地瘪着小嘴,扭头跑开了。 熹淑妃从昭秀宫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秋兰正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抹着眼泪,小模样还挺让人心疼。 熹淑妃见四下无人,慢悠悠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手绢递过去。 秋兰愣了下,顺势望去,见是熹淑妃,忙起身要行礼。 不必了,方才不是见过了么。熹淑妃笑得春风和煦的。 秋兰的脸肿肿的,始终不敢抬头。 熹淑妃将手绢塞到她手中,还冲她眨眨眼:赶紧擦擦吧,不然一会儿你主子见了又要说你作秀给谁看。 秋兰接过手绢,小声道谢。 她经常这样对你么。熹淑妃又问道。 秋兰迟疑很久,才嚅嚅着开口:奴婢不敢说 我这个姐姐啊,兴许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没事,你尽管说,我帮你说道说道。熹淑妃说着,还抬手摸了把秋兰的脸。 秋兰双手绞着手绢,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娘娘以前待我还不错,可自从 自从什么。 自从九王爷频繁出入这边后,娘娘仿佛性情大变,经常对下人又打又骂。秋兰说着,又委屈巴巴地掉了眼泪。 熹淑妃叹了口气: 丫鬟也是人啊,姐姐这次是真的太过了。 接着,她抬起头,认真地盯着秋兰: 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呢。 秋兰猛地止住眼泪,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熹淑妃。 兴许是和你有眼缘,看见你我就想到了老家的小妹,看到你受气我这心里也不好过,不如你跟着我,以后啊,就绝对不用再受气了。 秋兰连连摇头:我不敢,要是被贵妃娘娘知道了,我又要挨打了。 傻孩子,你都成了我的人了,我难道还能不护着你? 熹淑妃循循善诱,犹如她当日对德妃和琳昭仪那般,循循善诱。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2 当初竟然每把那个死太监弄死,这次正好被自己抓到了瑜贵妃的把柄,铲除掉她,顺道连着太子一起,那个小太监还以为自己能苟活? 做什么春秋大梦。 可我,可我还是怕秋兰咬着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 这样吧。熹淑妃话锋一转,你帮我个小忙,我就保证绝对把你要到我身边,让贵妃也不敢再动你。 秋兰一听这话,马上抬起头,似是有点迫不及待:什么忙,娘娘您说。 帮我,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娘娘您尽管说。 熹淑妃一瞧她这模样,乐了。 看来真是被瑜贵妃折腾的不轻,一听说能换个主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甚至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 为什么自己一直成功,想让谁死谁就得死,那还不是因为,这些人都太蠢了。 我想请你帮我拿一封信。 什么信。 还不就是,九王爷写给瑜贵妃的信,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么。 回娘娘,奴婢不知,更不敢偷看。 熹淑妃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你不必怕,我说过要帮你出气的嘛,只要你拿了那封信回来,咱们就能搏一搏。 看秋兰还是稍显犹豫,熹淑妃压低声音,凑过去: 你可知贵妃和九王爷现在来往过于密切? 秋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凑过去: 其实娘娘您有所不知,九王爷和贵妃娘娘这样来往已有半年之久,最近因为后宫之事皇上不怎么往这边跑了,于是九王爷便来的频繁了。 半年?熹淑妃眉头一皱。 秋兰点点头,还警惕地望着四周。 你可是确定九王爷和贵妃确实存在不正当关系? 确定,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不可能有错的。说着,秋兰压低声音,奴婢曾经看到过他们两个在娘娘的寝房 话没全说出来,但熹淑妃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胆子真大,通.奸都通到皇宫来了。 熹淑妃冷笑一声,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捏了几粒碎银子出来:拿着吧。 秋兰望着那几粒碎银子,不知道该不该接。 跟我还客气什么。说着,熹淑妃将银子塞进秋兰手中,我的好妹妹。 一听到这个好妹妹的称呼,秋兰立马抬起头,受宠若惊地望着熹淑妃。 娘娘,您,您真拿我当妹妹? 当然了,傻孩子,不然我也不会因为你被欺负一事这么生气啊。 那奴婢,谢过娘娘了!说着,秋兰哀哀哭泣着就往下跪。 熹淑妃赶紧扶住她: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在意这些繁琐礼节。 说完,她便凑到秋兰耳边,小声道: 那么,明日这个时候,我在御花园等你,和那封信。 秋兰使劲点点头,接着一抹眼泪:我得先回去了,不然又要挨骂了。 望着秋兰匆匆离去的身影,良久,熹淑妃缓缓扬起了嘴角。 只要弄死这个女人,那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后根本不足为虑,没本事还妄想做后宫之主?不如早早让贤罢了。 秋兰一路小跑跑回昭秀宫,就看见瑜贵妃正焦急的在大堂里踱来踱去。 看到秋兰回来,她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 秋兰竖起大拇指:我办事,您放心。 第52章 废位太子(18) 好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 余鹤将刚写完的一封信拿过来和熹淑妃的那封对比了下,间架结构完美贴合, 写字习惯几乎一模一样。 很好, 这样就□□无缝了。 他回头一看, 就见殷池雪已经单手撑额坐在桌子前睡着了。 余鹤轻笑一声,随手扯了外衣下来,蹑手蹑脚走到殷池雪身边,替他盖在身上。 但就在他转身欲走的那一瞬间, 手却被人冷不丁捏住。 回头一看,就看到殷池雪正微笑着冲自己眨眼。 什么,装睡啊。说着,余鹤毫不留情地将披在他身上的外衣抢回来穿好。 怎么, 今天还要回宫么。殷池雪站起身。 是啊,今天任务完成的早, 还得早早和贵妃娘娘那边接头,就不能陪你了。余鹤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中。 处理完琳昭仪他们的事之后, 就搬来王府吧,你两头跑不累么? 不累。余鹤耿直回答道。 殷池雪敲了敲他的脑袋:我觉得你真的特别欠揍。 余鹤将信封装进怀中,笑得贱兮兮的:但你这不是舍不得么。 两人互相打着嘴炮往外走,只是刚一打开门便看见殷池雪的另一个暗卫出野就站在那里。 见到两人,出野明显一怔。 这不是出野兄么, 好久不见。余鹤神情自然地同他打招呼。 是啊,小栗子公公,好久不见。但出野的表情却稍有古怪。 怎么没看到戏时。殷池雪看了眼出野身后。 哦, 他说这几日书儿上京,翘个班去城门口接书儿过来。出野老实回答道。 余鹤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道这出野真是诚实的令人脑壳疼,哪怕他说戏时去茅厕了也好啊,就这么把人家翘班约会的事一字不落全抖搂出来了。 好在殷池雪大度,只说了句: 等他回来告诉他,这个月奖金没有了。 出野木讷点头,退到一边,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说不定当日太子出宫被绑架,也是因为他俩翘班出去喝酒,之后又不敢说实话,就硬着头皮说确实没听见异动。 余鹤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着。 殷池雪将他送出了房门,接着送到了大门,接着一路送到了皇宫门口。 还送么?余鹤指指皇宫大门。 殷池雪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子:罢了,你进去吧。 余鹤撇撇嘴:就这样?没有情侣分别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离别吻? 没有。 余鹤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再多BB,头也不回地往皇宫大门走去。 只是刚走没两步,却猛然发觉衣领好像被谁扯着,下意识回头查看,还不等看清那人,嘴巴便被紧紧贴住了。 殷池雪个子太高了,以至于亲吻时只能俯下身子,这样弯着腰,还挺累的。 他轻轻捧着余鹤的脸,指尖也随着动情地摩挲着他的耳根。 余鹤觉得痒,下意识抬手去挡。 结果殷池雪却早他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哎算了,谁让他颜值高呢,耍流氓都像在调.情。 正当余鹤刚想回应他之际,却忽然余光瞄到了一个人。 他大惊,赶紧推开殷池雪。 那个人也不知来了多久,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那男人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多岁了,穿的破破烂烂的但是还挺干净,凌乱花白的头发,发丝拂在嘴际,正用那种仿佛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神望着他俩。 这一下,余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这位大哥,您一直站这里,有那么好看么?余鹤搓着鸡皮疙瘩抱怨道。 那男人笑了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余鹤有点来气。 这人真的莫名其妙,站这儿没礼貌地看人打啵就罢了,还贼没眼力劲儿,甚至还要嘲笑别人。 我只是笑啊那男人说着,抬头望着天。 天空中浮动着大片柔软的白云,就像是九十年代的旅游画报。 世间文字千千万,为何总有人要为了一个情字,倾尽一生,甚至孤独终老。 说什么呢。余鹤一听这话,慌得一批,于是想也不想的马上反驳。 我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么。那男人笑着摇摇头,捋着胡子,慢慢往前走。 余鹤回头看了看殷池雪,就见他站在一边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生怕他胡思乱想,赶紧上前解释道: 你知道有些人脑袋不好,兴许他是感情上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说胡话了,别理他。 殷池雪回过神,看着余鹤,笑笑:我没乱想,不用担心,你赶紧进去吧。 余鹤点点头,又冲他做了个飞吻:那我进去了,明日再去找你,乖哦~ 殷池雪笑笑,冲他挥挥手。 只是,当余鹤进了皇宫之后,他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 急促的脚步声昭示着主人内心的焦灼不安。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走得非常非常慢,似乎是刻意在等待谁的到来。 果不其然,当他听到这急促脚步声的一瞬间,回过了头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即使自己早已垂垂老矣,可岁月却还是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同三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脸。 先生。殷池雪缓缓开口。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不可能真的不在意的。 于是马上追了过来想同这男人问个清楚。 可能我有点唐突,但我想问问,您方才同我们说的,孤独终老是什么意思。 男人笑笑: 如我这般,思念着一个再也不会出现或者说根本不存在的人,一直到五十岁,六十岁,百年归去 殷池雪喉头动了动,尽量放轻声音: 那我可以请教先生,那个孤独老去的人,是我么 男人歪着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不知道,直觉。殷池雪说着,苦笑一下,因为很不对劲。 男人轻笑一声,抬手捋着花白的胡子: 那我不妨直说,没错,那个人就是你。 殷池雪愣了下,接着轻轻开口:我能问下,为什么么? 因为有个人创造了很多个很奇怪的世界,在这些不同世界里,所有进入这里的主角回不停轮回,直到下一个主角的出现。 说着,那男人望向殷池雪:而你,便是那人以自己的过往经历创造出的一个角色,换句话说,是现实世界根本不存在的人罢了。 殷池雪恐慌地摇摇头:我不明白。 接着,又紧跟问道:所以我的爱人会离开我么? 那男人思忖片刻,接着点了点头:会,而且,很快。 有多快。 或许等他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如果不算特别远,我也可以搬迁至那里。 那男人笑笑,然后抬头望着天空。 还是那些柔软的白云,还是那种奇怪的形状,好似刚才的时间都是静止的一般。 远啊,非常远哪怕追逐一生,也到不了的地方 熹淑妃的寝宫内一派祥和,窗外阳光明媚,鸟儿于冒着嫩叶的枝头用短喙梳理自己的羽翼。 熹淑妃端起桌上那杯外邦进贡的红茶,喝了一口。 门外响起奇怪的鸟叫声,熹淑妃定了定神,马上对着还在给她捶腿的小丫鬟说道: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一人待一会儿。 小丫鬟立马起身,行了个礼便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开了。 熹淑妃还半倚在榻上,凤眸微闭,半晌,低声道: 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身形高大的男人便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熹淑妃从凤榻上坐直身子,看也不看他一眼,问道: 怎么,打听到什么了。 那男人点点头:娘娘,我劝您最近还是小心一点,那个太监已经想了法子要等您自投罗网。 说来听听? 他串通好了九王爷和瑜贵妃假装交往过甚,引起您的怀疑,再故意让您看到他们交往的书信,料您定会请人拿的书信在皇上面前参他们一本,所以当日瑜贵妃殴打秋兰一事也全是他们故意做戏,而到时候秋兰真正要拿给您的书信,是一封他模仿您的笔迹写下的同宫女锦媛来往的书信。 熹淑妃猛地睁开眼,浅色的瞳孔直勾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尔后,她笑了,是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笑声尖锐高昂,刺的那男人耳膜一阵阵发疼。 这一招,玩得可妙啊。熹淑妃勉强克制住笑,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将计就计,陪他们玩到底好了。熹淑妃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冷。 出野,你做的好。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只绣着牡丹花的钱袋,扔过去,赏你的。 面前的男人伸手接过钱袋,笑了笑:这还多亏了娘娘慷慨相助,我母亲的病已经稍见起色了。 熹淑妃捏起桌上的精致银匙,慢慢搅动着红茶,眉眼低垂:做多少事拿多少钱,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出野点点头,对熹淑妃拱了拱手:那娘娘,我先回王府,出来太久怕引起怀疑。 熹淑妃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这时候,房顶上趴了不知多久的白衣男子缓缓将瓦片盖好: 想不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出野怎么也不会想到,戏时临走前对他说自己要去城门口接书儿过来,其实早早就埋伏在了熹淑妃的寝宫房顶,只等他自投罗网。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3 而戏时早就怀疑宫里有内奸,自打上次太子被绑架之时他就稍有察觉了。 因为当时出野的表情太明显了,那种略带不安的。 而且,自己作为专业的暗卫,当时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仔细想想便知其中猫腻,肯定是这小子动了手脚。 不成想这次过来埋伏还真有意外收获。 想着,戏时跳下房顶,绝尘而去 回到王府的时候,殷池雪正坐在寝房里发呆,戏时在门口敲了好几遍门他都没有察觉。 王爷,属下斗胆冒犯。戏时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殷池雪就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块桃子蝴蝶的玉佩,眼珠一转不转,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王爷诶。戏时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殷池雪堪堪回神,一抬头。 戏时却发现他们家主子眼睛红通通的。 他吓了一跳: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殷池雪忙整理好情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戏时点点头,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他俯身贴到殷池雪耳边,将他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全部讲给殷池雪。 王爷,要不我现在就把那封信换回来,我估计这个时间秋兰已经去了熹淑妃那儿了。 殷池雪望着手中的玉佩,忽而间想起那男人说的: 只要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会离开了。 不必。殷池雪果断说道。 戏时愕然:这是为何 殷池雪攥紧手中的玉佩: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且这件事你也不要再管。 可是,淑妃已经知晓我们的计划,如若我们不先下手为强,您岂不是要坐实了同瑜贵妃偷情的罪名?王爷,这种罪名一旦坐实,就再也翻了不了身了啊。 戏时眉头蹙起,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之前还在秘密部署计划的殷池雪,今日却说翻脸就翻脸。 我会解释,但如果无人相信,那便就当是我确实这么做了吧。 说罢,殷池雪摆摆手:出去吧,我累了,想歇息了。 戏时担忧地望着殷池雪,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家王爷忽然来这么一出,要是小栗子知道自己多日的心血功亏一篑肯定要气得吐血吧。 更甚,如果德妃和琳昭仪知道原本可以平反冤情的她们却因为王爷不知抽什么疯而毁于一旦,她们肯定更是绝望吧。 但自己毕竟是个下人,主子有命,自己岂敢不从。 而现在殷池雪的脑中一片混乱,就像卡机的磁带,不断重复播放着那个男人说的那句话: 他来自未来,回来这个时代是要帮助一些怨魂了却生前心愿,而这次他要完成的,就是帮助当朝太子扫除奸佞,护他登上帝位,如果这个任务完成了,他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像是神志不清的疯言疯语,别人的话怎么可以轻信呢。 但不得不说,余鹤身上确实存在诸多不合理因素,他同那些受过礼仪诫训的太监一点也不一样,毫无规矩,而且,经常会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么,当年在龙啸山遇见的那个,也是假的么?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去管德妃和琳昭仪的闲事呢,为何一定要扳倒熹淑妃呢。 因为她有个非常优秀的儿子,也因为她本身就阴险狡诈,而这些都是若廷登帝的最大阻碍。 虽不合乎情理,但也是顺理成章。 信送过去了么。 昭秀宫内,瑜贵妃正搓着小手在门口踱来踱去,看到秋兰匆匆而归的身影,马上上前询问。 送过去了。秋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信的内容她看了么。 没,她让我放那就走了,还说今晚就要见分晓,奴婢估计淑妃娘娘可能今晚就要将信交于皇上那边。 瑜贵妃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赶紧倒了杯水递给秋兰让她喝点水喘口气。 那麻烦你再跑一趟长清宫,去找小栗子说一下时间。 秋兰应了声,扭头又跑了出去。 去到长清宫的时候,太子正抓耳挠腮地背书,余鹤就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戒尺,一句话背不对就要敲一下手心。 见到行色匆匆的秋兰,余鹤也顾不得检查太子背书了,赶忙凑上去: 怎么样了。 秋兰压低声音:信已经送过去了,淑妃那意思可能今晚就要将书信送过去。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去通知琳昭仪和德妃。 御书房内一派通火通明,皇帝正批阅着大臣呈上的奏折,看到北方旱情有所好转,心情刚好一点 臣妾给皇上请安了。熹淑妃倒是不请自来了。 皇帝放下笔,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你以前不是不爱往这般跑,嫌这里书卷气太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熹淑妃咬住下唇,柳眉紧拧,看起来十分为难。 有什么话就说吧。皇帝摆摆手。 其实,这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出来,怕人说我是背后嚼人舌根的小人,不说又觉得委屈了皇上。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什么事这么严重,还能委屈了朕。 熹淑妃攥紧手中的信封,慢慢呈上去: 臣妾实在难以开口,还是请皇上亲自过目。 皇帝接过那书信,就见信封上几个大字: 我的瑜儿小宝贝收。 他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还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和瑜贵妃有关,漫不经心拆开信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了这封信,当看到落款时,只觉浑身血液倒流,直冲头顶,身体虚晃两下。 当日,御书房内响起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这对狗男女! 皇上气大伤身。熹淑妃满脸担忧地小跑过去,端起茶杯递给皇帝,让他消消气。 皇帝猛地推开她的手,茶杯砸在书架上落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 且臣妾早就听闻,这几日小叔频繁出入昭秀宫,上次我和母后还在御花园碰到了他俩,但臣妾怀疑有人故意从中作梗,因为贵妃姐姐品行优良,实在不像是这种人啊。 知人知面难知心!皇帝的手剧烈颤抖着,朕这是养了两头白眼狼! 皇上,您消消气,不然咱们还是把这二位请到御书房亲自问个清楚,以免伤及无辜,毕竟这后宫心计,实在不好说。 皇帝一拍书案:小包子!把这对狗男女给我带过来! 余鹤刚从锦荣阁回来,便碰到了满脸焦急之色的秋兰。 小栗子!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急成这样。余鹤拉住她,问道。 我家娘娘和九王爷被人带到御书房了!秋兰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怎么可能余鹤大惊。 是真的,听说皇上发了很大的火,还说要处死我家娘娘。秋兰说着说着,便小声呜咽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余鹤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顾这件事。 不应该啊,那封自己模仿熹淑妃写给锦媛的书信,皇帝看后难道不是应该勃然大怒然后命人把这个奸妃拖下去么?为何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倏然间,余鹤猛地抬起头。 内奸! 这两个字瞬间于脑海中划过。 一定是有人又将那封信掉包了! 秋兰,你先去锦荣阁和召德院,通知两位娘娘,让她们先不要过来,等我消息。扔下这么一句话,余鹤也不敢再耽搁,拔腿就往御书房跑。 一路上碰到不少侍女太监,他们都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余鹤跟着听了那么一耳朵,就听见其中一个太监说: 皇上对贵妃和九王爷可谓是掏心掏肺,不成想他们俩竟联合起来想要谋取皇位,并且早就在一起偷情了,真是让人不齿! 谋取皇位?! 偷情?! 余鹤听到这句话差点昏过去。 他勉强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往御书房跑。 等他过去的时候,若廷早就候在御书房门口了,小脸泪涟涟的,一见余鹤便张嘴大哭: 怎么办,我母妃被人带到这边来了!我父皇现在特别生气,一直嚷着要处死我母妃,这可怎么办啊! 殿下您先别急,我进去探探情况。 扔下若廷,余鹤蹑手蹑脚来到御书房门口,就见外面候了一群锦衣卫,而御书房的大门也大连四开地敞着。 瑜贵妃和殷池雪两人,正跪在书案前。 皇帝眼眶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都在随着情绪起伏而抖动,他紧咬牙关,一抬手,指着瑜贵妃: 朕一直将你放在心头上,从未因为你出身不好嫌弃你,这么多年掏心掏肺的对你,连你那个废物儿子都立为了太子,你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不是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啊。瑜贵妃看起来慌的不行,浑身都在颤抖。 还有你!殷池雪!皇帝又咬牙切齿地转向殷池雪这边。 朕也从未因你和朕不是一个亲娘所生而对你另眼相待,一直拿你当亲兄弟,给你封王,还赐了你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府邸宅落,甚至是讨好于你!你呢,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想篡我的权,夺我的皇位,甚至还勾引我的女人! 说着,眼泪从皇帝的眼眶中迸发而出。 说实话,他现在是失望大过愤怒,他觉自己自己从未亏待过这二人,结果自己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背叛与嘲笑! 但意外的,殷池雪甚至没有说一个字来反驳,他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余鹤觉得他这种反应非常不对劲。 倏然间,他又想起来之前在殷池雪的寝房门口偶然碰到了出野。 是了,知道自己计划的不过就是瑜贵妃、秋兰、殷池雪和太子这几人,这个计划且都和他们自身的名誉性命相挂钩,不会蠢到将这事对外人全盘托出。 那么那个内奸,不就是看似忠心耿耿的出野? 所以当时太子出宫一事之所以传的沸沸扬扬,也不外乎是他早就将秘密泄露了出去。 即便如此,但殷池雪此时的不发一言的态度也非常奇怪不是么。 而坐在一旁的熹淑妃,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是,一切都在她计划内的得意模样。 余鹤顿时感觉浑身失了力一般缓缓跌坐在地。 完了,真的,一切都完了。 殷池雪,你不讲话,便是默认了?皇帝看着殷池雪,轻声问道。 见殷池雪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讲话,皇帝终于忍不住,伏案大哭。 朕真是看错你们了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么? 皇上,气大伤身,您别气坏了身子,犯不着对着等忘恩负义之人动怒。 熹淑妃见势上前,轻轻揽住皇帝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 余鹤看着失声痛哭百口莫辩的瑜贵妃,又看着被骂做不忠不义之人的殷池雪,他终于看不下去了,手忙脚乱四肢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冲进了御书房。 皇上,这件事,真的是天大的误会!余鹤说着,用力磕了一个头。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为了他们两人,余鹤真的是豁出去了。 殷池雪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神变了,非常冷漠。 其实这一切都是奴才的计划,就是因为奴才看不惯淑妃娘娘作威作福,看不惯他冤枉德妃和琳昭仪,才出此下策,其实那封信,是奴才模仿淑妃娘娘的笔迹写的,就是为了要害她! 余鹤说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王爷和贵妃娘娘清清白白,娘娘对您一心一意,王爷也对您忠心耿耿,皇上,望您明鉴。 皇帝愣了下,接着缓缓看向殷池雪: 这奴才所言,可是实话? 殷池雪倨傲地扬起头:不是,他一派胡言。 听到这话,余鹤霎时愣住,他呆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疯了么,说这种话。余鹤爬过去,一把扯住殷池雪的衣袖,大声质问道。 殷池雪冷静地推开他:做了就敢承认,不过是我一直觊觎贵妃娘娘的美色,这件事与她无关,您,真要怪,怪我一人。 你真的疯了么?这件事本就和你没有关系啊!余鹤急了,一把揪住殷池雪的衣领,你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先把王爷送回府上,禁足,等朕调查清楚,若是真有篡权之事,再推往刑场。 恐惧感一圈圈扩大,余鹤呆呆的被人推开,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殷池雪被人从地上拉起来,带离了御书房。 瑜贵妃也受惊了,先送她回宫休息吧。 扔下这么一句话,皇帝连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余鹤,背着手焦躁地离开了。 熹淑妃在路过余鹤身边时,笑得乖张,她压低声音,高傲说道: 你不会真以为,区区一封伪造的书信,就能奈我何吧。 说着,她冷笑一声: 天真。 说罢,她一甩衣袖,随着皇帝离开了御书房。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傍晚时分却乌云密布,就像皇帝那参不透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小雨淅淅沥沥密切落下,不一会儿,雨势渐猛,随着滚滚而来的雷声,婴儿的啼哭声瞬间埋没于这雷声中。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4 皇帝遣散了身边的小太监,撑着伞,独自一人漫步于这偌大宫中。 心情还是久久未能平复。 殷池雪打很小的时候便被皇太后认做亲儿子,视如己出,自己同他年龄差不多,从小到大也一直拿他当亲兄弟,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总会第一个想起他。 但他今日却当众承认,他其实早就惦记了自己的妃子,甚至是惦记着自己的皇位。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将伞抛到一边。 细密的雨滴落在脸上,一时间,他甚至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谋逆乃诛九族的大罪,一旦定罪,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一定要处死他。 那么,自己真的忍心么? 如果真的忍心,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心头不断抽痛着。 可倘若有朝一日殷池雪真的要起兵造反,那么兄弟之间,一定,只能留一个。 雷声自远方而来,闪电划过天际,顿时将这里渲染的如同白昼。 皇帝这才看清,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锦荣阁。 看到锦荣阁就会想到德妃和琳昭仪,本就被殷池雪一事闹得烦躁不安,再想起当日祸患,更是憋气。 皇帝深吸一口气,捡起伞转身要走。 只是当他直起身子的一瞬间,却忽然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 没错,非常奇怪。 在那堵通往锦荣阁的长长的黑色外墙上,两个奇怪的影子映在上面。 不,不是影子。 因为非常清楚,连颜色都非常鲜艳,更像是,魂魄 一个是生面孔,另一个则是熹淑妃。 她抱着什么东西从锦荣阁走出来,像是鬼魂一样幽幽而去。 而琳昭仪的侍女小琪哭喊着跑了出来,紧接着被熹淑妃狠狠扇了一耳光。 不大一会儿,她似乎又抱了什么东西回来,这次皇帝看清了,她抱的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浑身赤.裸的小婴儿,而那小婴儿的腰部有一处红色的胎记,像是一个桃子的形状, 皇帝怔怔望着那不知到底是鬼魂还是什么的东西,霎时间,恐惧感铺天盖地袭来。 想着,他拔腿往召德院跑。 德妃正在哄自己的小女儿吃奶,突兀的,大门巨响,接着她看见皇帝浑身湿淋淋的跑了进来。 皇还不等德妃激动开口,皇帝直接打断她。 让朕看看。说着,他一把抱过茗希,扯开她的襁褓。 果然,在茗希的腰间就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 熹淑妃抱着孩子匆匆而过的模样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想着,皇帝将茗希重新放回摇篮里,他双手按住德妃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 德妃,你同朕说实话,当初你用自己的女儿调换琳昭仪的儿子一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德妃一听这句话,心凉了半分: 是不是真的,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那朕再问你,到底,是不是熹淑妃教唆你让你这么做的。 德妃瞬时瞪大眼睛,眼眶里噙满泪花。 她看着皇帝,忽而间将头埋进他怀中,凄凄惨惨喊着: 皇上,您终于愿意相信我了 皇帝紧咬牙关,慢慢地抱住德妃。 她这些日子在召德院受尽折磨,吃不饱穿不暖,还总也胡思乱想,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甚至抱在怀中都有一种不切实的空虚感。 你受委屈了。皇帝摸着她的头发,温柔说道。 但此时的德妃已经完全将那些繁琐复杂的宫中礼仪抛之脑后,只是紧紧抱着皇帝不停重复着: 您终于来找我了。 长清宫内,余鹤正坐在桌前,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望着眼前的宫灯发呆。 若廷耷拉着眉毛慢慢走了回来。 怎么样,贵妃娘娘现在情绪有好一点么?余鹤也是,半死不活地问道。 若廷点点头,坐在余鹤旁边,唉声叹气。 你说,咱们的计划怎么会被熹淑妃知道的呢,而且今天皇叔表现太诡异了。若廷托着腮,用他那不太聪明的小脑袋思考着。 有内奸呗。余鹤摸着宫灯的灯罩,感受着温热在指尖划过。 内奸?是谁!若廷立马来了精神,几乎是一跃而起。 还不就是你那个傻子的皇叔的心机婊暗卫出野同志。余鹤叹了口气。 天啊,我一直以为他对我皇叔是绝对忠心的,没想到他这次害了我皇叔还差点害了我母妃!若廷气得一拍桌子。 我现在只是想,你皇叔就那么承认了,觊觎贵妃娘娘,甚至还觊觎皇位,这不是找死嘛? 若廷揉着小脑袋瓜:谋逆可是大罪啊,我皇叔,怎么可能呢。 两人干脆靠在一起,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发起呆。 殿下,小栗子公公在么? 正惆怅着,忽然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问询。 扭头一看,一个小太监正举着伞站在门口。 怎么了。余鹤马上站起身。 那小太监一抹额头的雨水,急促道: 皇上召您过去呢。 余鹤还没说什么,若廷一听倒是慌了。 都这个时候了,父皇召他过去所为何事? 小太监摇摇头: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余鹤穿好外套,提过灯笼,对若廷说道:那我先过去一趟。 若廷拉住他,摇摇头,意思是不让他过去。 余鹤勉强扯起一丝苦笑:皇上之命,我岂敢违抗。 说罢,便撑起伞跟着那个小太监一道离开了长清宫。 这扰人的雨下下停停,余鹤就跟着那小太监不停地撑伞关伞,但心里也一直犯嘀咕。 这个时间了,皇帝召自己做什么呢,难道是知道自己和殷池雪走得近,所以找自己调查殷池雪谋逆一事? 那可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殷池雪一旦真的背负上这种罪名,除了死不会有第二种结局吧。 余鹤越想越烦,干脆发泄似的使劲甩了甩伞上的水,甩了旁边那小太监一头一脸。 来到御书房,见里面亮着灯,门口摆了只火炉,正烧的旺盛。 余鹤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在小太监的目视下走进了御书房。 本以为大概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意外的,御书房可真安静啊。 德妃娘娘?琳昭仪?可当他看到一旁坐着的两个女人时,瞬间惊的嘴巴都合不拢。 两人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同之前大不相同。 表情柔和了,穿衣服也华丽干净了,甚至于见到余鹤的那一瞬间,还微笑着冲他点头示意。 余鹤有些不明所以,心道她俩人怎么也在这,还换了身行头,看着怪像回事儿的。 难道是?皇帝已经原谅了她们? 皇帝就站在一边,来回翻看当时那封所谓的琳昭仪写给宫女锦媛的书信,表情肃穆。 不大一会儿,皇太后也来了,旁边跟着皇后,还有那个顶烦人的茗芸长公主。 皇帝赶紧扶老太太坐好,顺便给皇后准备了上座。 皇上,您喊奴才来是所为何事。见皇帝卖了半天关子,余鹤终于是忍不住了。 皇帝沉吟片刻,然后道: 再等等。 余鹤不说话了,就那么缩着身子跪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个世界完结,可以宰了 第53章 废位太子【完结】 就在余鹤在心中叨叨逼逼嚷着腿快跪断了的时候, 身后猛然响起极富节奏的脚步声。 余鹤下意识回过头查看。 入眼便是一袭绛红底色金线刺绣的扩绣长衫襦衣,向上看去便是一张极其艳丽的脸。 但余鹤对于这张漂亮的脸非但一丝好感也没有, 甚至是厌恶到想跳起来给她一耳光。 熹淑妃昂首阔步走进御书房内, 刚要委身同皇上行礼, 却赫然发现这里倒是热闹的很。 除了皇太后和皇后外,就连早就被打入冷宫的德妃以及琳昭仪走在这里,人模狗样的坐得端庄。 甚至还有几位翰林院的大学士,都恭敬候在一边。 熹淑妃微怔一下, 但马上调节好情绪,扬起嘴角笑得温柔: 不知这么晚了皇上召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朕召你来所为何事,你难道心里一点都不清楚?皇帝缓缓开口。 他始终背对着熹淑妃,背着手。 熹淑妃抬眼看了眼皇帝的背影, 又看了看满脸焦灼之色的皇太后,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扯起嘴角笑道: 臣妾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哪能猜得到皇上的心思。 这时候,皇帝猛地转身, 他看着熹淑妃,眼神异常冷漠: 你不知?你不是聪明的很么?怎会不知。 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熹淑妃低下头,故作温顺。 是了,自己再怎么说都是皇太后的亲侄女, 就算事情败露皇帝起了杀心,但只要有皇太后在,就没人敢动自己一根毫毛。 来人, 纸笔伺候! 皇帝一声冷喝,马上就有小太监端着文房四宝毕恭毕敬走了过来。 娘娘,请。小太监佝偻着腰,将纸笔呈到熹淑妃面前。 皇上,这是何意。熹淑妃不解问道。 皇帝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扬了扬: 这是当初你建议搜查琳昭仪寝宫时搜到的,里面是琳昭仪与宫女锦媛来往的书信,大意是要凭借小栗子一事陷害太子。 熹淑妃心里一咯噔,马上抬眼看向坐在一边的琳昭仪。 她正抱着自己的儿子哄着他睡觉,根本都没有看这边,仿佛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当时朕在气头上,几乎是不经考证便毫不犹豫地信了,现在想来觉得未免太过巧合。 说着,他将信甩到桌子上。 朕只要你写几个字,同这信里的笔迹做个对比,如若冤枉了你,朕自会还你清白。 皇上,您也看到了,这个叫小栗子的太监都能模仿臣妾的笔迹伪造书信,为何别人就不能,就算是笔迹一模一样又怎样,难道就能断定这是臣妾做的了? 熹淑妃振振有词道。 但她不着痕迹捏紧手的动作还是被余鹤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现在应该非常紧张,以至于会下意识习惯性地做出这个动作。 朕说了,这件事朕自会定夺,现在,朕要你写字,你可是要抗旨?皇帝眉毛一挑,似乎耐心已经被磨干净了。 熹淑妃紧紧咬住下唇,半晌,摇摇头:臣妾不敢。 旁边举着文房四宝的小太监又把托盘往熹淑妃面前凑了凑。 熹淑妃深吸一口气,缓缓接过托盘,接着在地上铺好纸,沾了墨汁 她的手一直在抖,并且在通过不停吞咽的动作来缓解紧张。 不要浪费朕的时间! 随着皇帝一声怒喝,熹淑妃认命地将毛笔戳在宣纸上。 她颤巍巍地写下: 我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两行诗。 熹淑妃放下笔:臣妾写完了。 小太监立马将熹淑妃写的那行字呈上给皇上,旁边几个翰林院的学士立马凑上前来,拿过两封书信仔细对比着。 余鹤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恐怕比熹淑妃更紧张,因为这关系到殷池雪的清白,关系到若廷的未来,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回到现代。 他更怕,怕这个熹淑妃阴险狡诈却又不得不说她聪慧过人,怕她再使什么手段,又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 那几个翰林院的学士研究了半天,表情肃穆,看不出喜忧。 接着,其中一位代表上前一步,对着皇帝一拱手: 皇上,这两封书信的笔迹,的确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此话一出,恐怕是只有皇太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本还置身事外的琳昭仪她们都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余鹤呆呆地望着一旁的熹淑妃,有些不可置信。 确实是,这宫中的太监宫女大多都是不识字的,能写下陷害琳昭仪书信的绝对就是熹淑妃,那么,怎么可能两封信笔迹不一样呢。 难道是几个鉴定笔迹的大学士中有内奸?或者说鉴定过程出了什么差错? 熹淑妃跪在地上,缓缓磕了个头,满脸悲壮之色: 皇上,臣妾对您一片赤诚,天地可鉴,或许正因如此才挡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根本是想至臣妾于死地啊! 就连皇帝,都匪夷所思。 他那晚在锦荣阁看到的那一幕,就好像是上天故意将当日情形重现给他看,提醒他不可使忠良蒙冤,更不可让奸佞逃过一劫。 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一旁的琳昭仪忍不住攥紧了手。 难道自己蒙受的不白之冤,又被这个人区区几句话便一了百了么?那么自己遭受的委屈,自己的公道,谁又能讨回呢? 她的眼眶渐渐发红,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手心传来的刺痛感就像是一根小针,迅速扎了一下她的脑神经。 倏然间,琳昭仪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用狡辩了。琳昭仪忽然站起身,直勾勾盯着熹淑妃。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琳昭仪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一旁的侍女小琪,疾步走到熹淑妃面前。 接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再看过去,就看到熹淑妃被那一耳光扇的脸偏了过去,侧边的发丝凌乱垂下,很快她的左脸便红了一片。 熹淑妃马上捂着脸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怒视着琳昭仪。 一旁的太监学士甚至是皇太后都不敢说话,只有余鹤,忍不住悄悄对琳昭仪竖起了大拇指。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5 怎么样,心里不舒服对吧,现在特别恨我对不对,是不是也想还我一耳光?琳昭仪冷笑着仰起头。 你打啊,打呀!我告诉你,以你现在,想打我?做白日梦吧! 话音刚落,就见熹淑妃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右手抓着琳昭仪的手,左手一耳光狠狠扇了下去。 她尖叫一声: 你有什么权力对本宫嚣张跋扈!本宫想打你都不用经过皇上的允许!你就是下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半晌,琳昭仪轻笑一声: 对,我就是下贱。 她猛然回头,看着熹淑妃,眼中写满愤恨: 就是因为下贱才会轻信你当日谗言。 说罢,琳昭仪一把甩开熹淑妃,转过头对着皇上: 皇上,臣妾知道为何两封信笔迹不同了。 皇帝眉头紧拧,手一抬:是为何,你说。 因为淑妃娘娘琳昭仪缓缓抬起头,是左撇子。 余鹤好似听见了电视剧中真相大白时当当当的BGM,而所有人都随着这根本不存在的BGM回过了头,齐齐看向熹淑妃。 熹淑妃瞪大眼睛,身子随之虚晃两下。 小栗子公公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的相貌甚至品性都能改变,唯独不会改变的是习惯和字迹。 琳昭仪笑着抬起头: 臣妾方才想起,之前淑妃娘娘下榻寒舍时,无论是喝茶还是掩嘴发笑,或者是说话时手上习惯性的摆动,全部用的是左手。 熹淑妃猛地回过头,眼神中甚至漫着一丝杀意。 而刚才,臣妾故意激怒淑妃娘娘,大家也都看到了,她用的是左手。 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几个翰林院的大学生一商议,对皇上说道: 陛下,不如请娘娘再用左手写过,微臣再同那封书信加以比对。 皇帝深吸一口气,接着摆摆手,意思是就找他们所提议的来办。 刚才那个呈上笔墨纸砚的小太监再次端起了文房四宝,几乎是同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语气: 娘娘,请您动笔吧。 这时候,熹淑妃忽然伏在地上,戚戚喊着: 皇上,既然都说了笔迹可以模仿,为何一定要一口咬定就是臣妾做的?这宫中会写字的人多得是,想要陷害臣妾的人也不在少数,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臣妾呢? 余鹤冷眼看着熹淑妃继续做戏,心道要是你活在二十一世纪,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在信封上留下的指纹随便拿去一鉴定就真相大白了,根本不用看你在这胡搅蛮缠。 你不用再狡辩了。意外的,皇帝的语气异常平静。 好像对熹淑妃已经失望到,都觉得不值得跟她生气了。 要不是上天不忍德妃和琳昭仪蒙受不白之冤,将那日你妄图偷梁换柱的场景再现,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此话一出,不仅是熹淑妃,就连余鹤都跟着愣了。 什么什么?场景再现?这皇帝说什么呢?大哥,这可是几百年前,怎么可能有这种新世纪的高科技投影仪。 琳昭仪,当初淑妃对你说过什么,你要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皇帝转向琳昭仪,声音格外温柔。 琳昭仪点点头,看了眼跪在一旁满脸呆滞的熹淑妃。 公审前一天,淑妃娘娘找到臣妾,说因为臣妾和德妃娘娘同时怀有身孕,宫中便有人在传是臣妾设计陷害小栗子想嫁祸于德妃娘娘,为的就是和同时怀孕的德妃娘娘争宠。 琳昭仪说话时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当初那个胆小又怯懦的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在那处潮湿阴暗的小屋里,经过痛苦与冤屈的洗礼,化茧成蝶,也更为了,自己的儿子,想要努力为他争取最好的生活。 也怪臣妾爱子心切,也怪臣妾,对皇上不够信任,所以公审那日才在大堂之上说出那番话。 熹淑妃缓缓直起身子,眼球布满红血色。 后来臣妾住进锦荣阁,临盆当日,淑妃娘娘找到了臣妾,臣妾当时害怕不敢生,但被她拔了指甲,强按在床上,甚至是踢打臣妾的小腹逼迫臣妾生产。 虽然回忆起那个恐怖的夜晚琳昭仪还是不免感到难过,难过自己的儿子在未出世前便遭到了这个奸妃的非人虐待,但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现在坚信,虽然迟到的正义那根本已经不算正义,但至少,经过这些事,也让自己成长了,也不完全算是坏事。 后来她抢走了之前皇上赐予臣妾未出世儿子的玉佩,甚至是,连臣妾的孩子都不放过,还打晕我的侍女小琪。 琳昭仪说着,攥紧了伤痕累累的手: 她在临走前还告诉臣妾,不要以为现在得宠就可以高枕无忧,她想要谁死谁就得死,别说臣妾一介小小的昭仪,就连德妃娘娘也不例外。 你胡说!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你诬陷我!我从未说过那种话! 熹淑妃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琳昭仪怒喝道。 但此时她的手都在随着剧烈发抖。 我胡说?我诬陷你?琳昭仪不可思议地嘲笑一声,摇摇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狡辩。 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你这种种恶行了,你却还要狡辩! 这时候,上座的皇太后忍不住敲了敲手杖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这里是御书房,岂容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 琳昭仪低下头:母后教训的是。 皇太后又看向还伏地恸哭的熹淑妃,语气尽量放轻,问道:淑妃,方才琳昭仪说的,可是真的? 熹淑妃还趴在那里小声抽泣着,甚至无暇顾及皇太后的问候。 在别人看来,她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对大家感到失望,甚至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既然淑妃娘娘哽咽到不能自已,那不如让奴才替娘娘回答吧。 始终跪在一边沉默着的余鹤终于先淑妃一步开了口。 皇帝一挑眉:你又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余鹤点点头,连看都不去看熹淑妃一眼。 这件事还要从那副给皇上祝寿时的百寿图说起。 这时候,熹淑妃猛地止住眼泪:皇上!您怎么能听信一个奴才的谗言! 你闭嘴!朕没让你说话!皇帝一拍龙案,震的桌上的砚台都跟着颤了颤。 这一吼,熹淑妃立马乖乖闭了嘴。 小栗子,你继续说。 余鹤点点头: 当日圣上寿辰,太子与我商议要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当时太子是想以百种不同字体组成一个寿字为圣上祝寿,但那时,恰好房顶有异动,太子殿下唯恐被人偷听了去,便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说着,余鹤看了眼熹淑妃: 谁知,偏就叫若安皇子听去了,这其中门道,恐怕也不用奴才再加以口舌。 但没想到的是,那幅祝寿图偏惹了圣上不开心,于是便有人怀疑是奴才为太子出谋划策,故意从中作梗。 皇上,不是的。熹淑妃哭着摇头。 这件事扯到自己的儿子若安身上,那才真的完了。 余鹤没理会哭哭啼啼的熹淑妃,继续道: 先前奴才曾经答应过圣上,给奴才一个月时间,便要辅佐太子殿下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说着,余鹤冷笑一声: 恐怕这才真的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 皇帝点点头:确实,若廷这一个月来进步之快令朕倍感欣慰,甚至是咂舌。 所以,顺理成章的,若廷,贵妃娘娘,怀有身孕的德妃娘娘和琳昭仪,这些全部都会成为若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最大阻碍。 不是,皇上!这件事和若安没有一点关系!熹淑妃急了,跪着爬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腿。 皇帝使劲甩开她,冷着张脸,不发一言。 看到熹淑妃这个吃瘪的样子,说实话,余鹤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只能说她自作孽不可活吧。 而且,淑妃娘娘,您就说实话吧,受您指示杀害小饺子和锦媛以及两名目击宫女的人,是九王爷的暗卫,出野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熹淑妃还打算继续装蒜。 不用装了,知道我计划的人寥寥无几,且都和自身名誉性命相关,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那么思来想去再根据平日的留心观察,就知道,那个内奸就是出野。 说这个,有证据么? 出野的母亲身患重病,急需银钱续命,其实这件事只要将出野招来问问便真相大白了,迫害嫔妃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出野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他的母亲将您的所作所为一字不落全供出来。 说着,余鹤冷笑一声:怎么,要找他过来当面对质么?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熹淑妃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地指着余鹤。 余鹤觉得她能说出这句话真是笑掉别人大牙。 当年母妃被冤枉打入冷宫,九叔遭弹劾尸首分离,自己被从太子之位拉下来的若廷更他妈想问问: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皇上。余鹤又缓缓开口道。 您以前嫌弃太子殿下读书射御样样不及若安皇子,嫌他胆识甚至不及一介女流,他的确不聪明,也懦弱,但我陪同太子出宫这半月,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皇帝望着他,目光深邃。 一位真正的明君,是心系百姓,心系国家,而殿下曾经说过,希望以后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吃到桂花莲子羹,再不必受饥饿之苦,百姓想要的,也不是多么会骑马射箭吟诗的君主,他们想要的,就是能时刻将他们放在心上的君主。 沉默半晌,皇帝轻轻点了下头: 你说得对,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 那么我想请问淑妃娘娘,咱们优秀的若安殿下,可曾明白这个道理?余鹤看向熹淑妃,语气中满是讽刺之意。 他当然明白。熹淑妃咬紧牙关。 你放屁!余鹤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自古以来君王相争要牵连多少无辜臣子百姓跟着做炮灰,你难道不明白么?你还要让若安去争太子之位,且为了替他扫清障碍,你设计陷害德妃娘娘和琳昭仪,将她们害成这个样子,有你这样恶毒的娘亲,会教出什么好儿子?! 余鹤说着,毫无规矩地一把揪起熹淑妃的衣领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太子之位?你不配,你儿子同样不配。 心中一直紧绷的最后一道防线似乎也在这句你不配中轻易瓦解,所有的期望,都在瞬间分崩离析了。 熹淑妃失了力般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淑妃,这太监之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如若有冤情要讲出,母后自会替你讨回公道。皇太后急了,甚至身子都跟着前倾。 要不是皇帝拦着,她都想下去扶起她这个最疼爱的侄女儿。 熹淑妃趴在地上,哭得身子都跟着颤抖。 行了,先把她押入刑部大牢,现在去逮捕那个叫出野的暗卫。 皇帝一摆手,似乎是也不想再听她多余的解释了。 就在这时,全程沉默的德妃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向还跪在地上的熹淑妃。 接着将手中的物什扔在她面前: 还有这个,当初你送我说是保胎的东西,我还给你,你自己留着用吧。 霎时间,浓郁的香气布满整个房间。 几个翰林院的学士嗅了嗅这味道,似是无意说道: 好像是麝香的味道。 没错,是麝香。另一位学士肯定说道。 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麝香的味道会导致子宫兴奋,引起子宫收缩,很容易导致孕妇流产或者小产。 而听德妃这意思,熹淑妃好像在其怀孕期间给德妃送了这个东西。 那岂不是,要谋害龙种?! 熹淑妃慌了,她一个劲儿摇头:不,不是的,这个真的不是臣妾给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是了,这麝香的确不是熹淑妃送的,而是余鹤自己从太医那讨来的,他拿给德妃故意教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能确保她能坐实这谋害皇室的罪名,这样,可不仅仅是冷宫伺候了。 这种罪,比谋逆还严重。 就像当日熹淑妃在德妃耳边轻声嘲笑一般,德妃也用同样的方式凑到熹淑妃耳边,轻声道: 当日你陷害我沦落冷宫,现在我奉还给你,咱们扯平了。 行了,带下去。 皇帝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马上从门口跑进来,一人一边拉起熹淑妃。 皇上!皇上不是的!您听臣妾解释啊! 熹淑妃叫的特别惨,说句难听的就像杀猪一样,她还在锦衣卫手中剧烈挣扎,一个劲儿向皇帝和皇太后求救。 但很不幸,除了毫无办法的皇太后外根本无人理会她。 还有五皇子若安,朕决定,削了他的皇子之位,贬为平民送出宫中,永世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 皇上这一次的大义灭亲之举令在场所有人不禁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皇上英明啊!余鹤忍不住冲着他伸出大拇指。 以及朕的两位爱妃,你们受委屈了。皇帝扶着她们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但是余鹤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皇上这怎么说变就变,怎么想通的,还有他说的那个场景再现,到底是什么。 在听到余鹤的询问之后,皇帝马上带着余鹤一等人来到了当初关琳昭仪的锦荣阁。 同上次过来时一样,阴暗潮湿,处处透露着一股生冷。 皇帝指着那面长长的黑墙,道: 朕就是在这里看到当日熹淑妃是怎样将若昭带出锦荣阁,又是怎样以茗希替换。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6 真是奇了,竟还有这种事。琳昭仪望着那面墙,不可思议地伸手摸了摸。 一定是老天爷显灵,看不过去咱们蒙受着不白之冤吧。德妃笑道。 余鹤望着那面墙,伸手摸了摸,然后叹了口气。 什么老天爷显灵。 这墙的外层涂料是一种以四氧化三铁为主要成分的涂料,也称磁性氧化铁。 而琳昭仪临盆当晚正好碰上雷阵雨,闪电将电能传导下来与墙上的磁性氧化铁构成了一个录像机,在特定的条件下,再有闪电传导下来,便会重新放映曾经的景象。 这种几率非常小,几乎是百年难遇一次。 但偏偏就被琳昭仪碰上了。 余鹤这么一解释,几名翰林院的大学士纷纷拍手称赞,直道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熹淑妃以为提早一步探得你的计划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德妃温柔笑着,不过,还好老天眷顾我们。 是啊,还好老天眷顾。 想着,余鹤回头看了眼这偌大皇宫。 道路两旁燃起精致的长信宫灯,火光摇曳,那过于温暖的颜色,却还是令人觉得冷。 不知道殷池雪,现在怎么样了 余鹤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毫不犹豫就承认了呢。 刑部大牢里,熹淑妃只穿一件白色亵衣抱着双膝紧缩在监狱的角落里。 遍地都是老鼠蟑螂爬过的痕迹,甚至就连天花板上都有老鼠窸窣窜过的声响。 熹淑妃哪受过这种罪,这会儿吓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捂着耳朵,眼泪一直簌簌下落。 但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若安。 自打自己被关入刑部大牢来的三天,始终未听到关于若安的消息。 这时候,刑部大牢外面的大门忽然响了两声。 熹淑妃瞬间来了精神,马上坐起来,求助性地望过去,小声问道: 是母后么。 门口委身进来两个身穿黑斗篷的身影,细细看去,似乎身材略微有些矮小,看起来像是两个女人。 熹淑妃内心再次燃起希望的火焰:母妃,是您来救我了么。 那两个穿着黑斗篷的人迈着小碎步走到熹淑妃的牢门前,停了下来。 接着,旁边一个狱卒狗腿地打开了牢门。 其中那个高一点的黑衣人率先委身踏进了监牢中,后面那个矮一点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也不进来,就那么乖乖候在外面。 母母后?熹淑妃心里咯噔一下,似乎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那个黑衣人在一旁站了许久,接着缓缓伸出细白的手,将斗篷的连帽摘了下来。 就像是内心一圈圈扩大的震惊与恐慌,熹淑妃的眼睛也渐渐瞪圆。 你,你她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来人多少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过于朴素的脸,和熹淑妃那张妖艳的脸截然相反。 皇,皇后? 皇后向后勾了勾手指,示意后面那个黑衣人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 熹淑妃是真的怕了,瞳孔剧烈收缩,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手中的东西。 一只药瓶。 你好像很怕?皇后一挑眉,轻声问道。 说实话,十几年了,熹淑妃听到皇后说话的次数真的寥寥无几,甚至都不知道她声音是怎样的,因为大多数时间,皇后都在沉默着。 但今天,终于听到了,不过那种语气,确实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不是从不将我放在眼里的么。 说着,皇后缓缓蹲下身子,俯视着趴在地上的熹淑妃。 不过我倒是该感谢你,这次没有对我下手,是觉得我根本不足为虑对么? 熹淑妃将自己紧靠在角落,一个劲儿摇头:我没有,我不是这么想的。 是了,现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从不放在眼里的皇后,也能将她吓得够呛。 皇后笑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指尖划过的时候,熹淑妃整个人都紧绷了。 莫名其妙的,就是浑身动弹不得。 恐惧感一波波侵袭了大脑,甚至于,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与其多一事不如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皇后说着,猛地捏住熹淑妃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可总有那不识好歹的,将这后宫搅的天翻地覆。 熹淑妃只觉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好像一口气儿没接上差点窒息。 眼前是皇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虽然她笑得很温柔,但还是让人后背发凉。 更像是,戴着面具的妖怪 本宫乃后宫之主,自然要为这事讨个说法,你也不必觉得委屈,自作孽罢了。 说着,皇后将手中的小药瓶拔掉塞子,一只手捏着熹淑妃的下巴,一只手举着药瓶就往她嘴里灌。 不要!不要!熹淑妃剧烈挣扎起来,似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像被狮子扼住咽喉的藏羚羊一般。 皇后越发发狠,使劲捏着她的下巴,眼神中写满了狠厉。 接着,她将那一瓶药全部灌进了熹淑妃嘴中,然后猛地甩开她,将空了的药瓶扔在她面前。 熹淑妃趴在角落里咳嗽不停,她将手指伸进喉咙抠着,想要催吐将那些药吐出来。 但那药的药效真的太快了,几乎是刚喝下没多久,熹淑妃便感受到五脏六腑似乎都搅在了一起那般剧痛,而嗓子里口腔里都像被火燎一般,烫的她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后站起身子,俯视着她,嘴角是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趴在地上不停打滚,七孔流血,眼泪和血水融合在一起糊作一团。 皇后最后看了她一眼,接着委身踏出监牢,重新穿好斗篷,带着她的侍女匆匆离开了刑部大牢 翌日一早,熹淑妃被人发现死在了刑部大牢中,七窍流血,内脏已全部腐烂,验尸官验过尸体后说,她是死于剧毒。 而次日,其子若安也被发配至边疆,并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地界。 终于彻底迎来了春天,大家都脱下厚重的冬衣,换上了轻薄的春装。 大地一派生机勃勃,盎然之色。 而就在入春的第二个周,有些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殷池雪起兵造反了。 原来他觊觎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大概有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在他八岁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了。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那个小子,将来等自己当了皇帝,一定要将他接到宫中,那些满口等级制度的老梆子但凡敢说一个不字,全都得脑袋搬家。 年幼的时候他只是想想。 长大后,开始觉得皇兄治国有道,国泰民安,也不错,于是也放弃了篡位的想法。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兄夜夜笙歌,到后来甚至忠奸不分,北方大旱,民不聊生,却依然在强征地税,殷池雪觉得,与其这样,不如乖乖让贤。 但念于兄弟之情,殷池雪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了。 他佯装清闲,成日不是招猫就是逗狗,所以在他人心中,他是绝对不会有二心的人。 但众人都看错了,他却是最有野心的人。 他私下训练了军队,只等一个完美时机。 但余鹤的出现,对他来说恰恰就是那个完美的时机。 那个男人说了,只要余鹤解决了手头的任务就会永远离开这里,那么留下他的唯一方式,就是要他永远完不成任务。 那么自己,必须篡位,甚至于,还要将若廷他们一并铲除。 三月下旬,殷池雪率领三万精锐攻入皇城,兵戎相见,尸横遍野,原本热闹繁华的皇城在一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可殷池雪还是输了。 大概是在听说余鹤已经离开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动摇了。 也已经觉得,皇位这种东西,根本不重要了。 一旦露出破绽,敌方便长驱直入,捣毁军基地。 殷池雪死之前数了数,插.在自己胸膛中的箭矢共有八根。 他忽然想起八岁那年,水漫金山,自己坐在那人亲手制作的小木床上,望着洞口的雨帘,手里还拿着粗粮烧饼。 自己睡了三十年锦被玉榻,却终究找不回当日的快乐。 小栗子!今日午膳会有桂花莲子羹! 若廷兴奋地从外面跑进来。 他的小狗婉儿绕在他脚边转了几圈,呜咽了两声。 长清宫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小栗子?若廷心生诧异,一边找一边喊道。 这家伙,又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想着,若廷抱起他的小狗婉儿蹲坐在大堂门口前,气呼呼地想: 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夜风吹起桌上绵薄的宣纸,吹起了上面一行不易察觉的小字: 伴君千里,当需一别,殿下,保重。 一个月后 又闹失踪!又闹失踪!怎么每次都是你们俩?!主编瞪着他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两个低头不语的臭小子。 不是,我就奇怪了,你们俩是怎么能做到失踪两个月都联系不上的?啊?从一月份到三月底,我可真是佩服啊! 主编气得一拍桌子。 但此时的邵明旻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自己只记得当时误入了一间按摩房,在里面看到一个颜值超高的男人,后来还去了地震体验馆,接下来的记忆仿佛被人抽走了一样。 唯有自己日渐平坦的小腹,狂掉三十斤的身材。 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去!主编不耐烦地摆摆手,似乎是不想再看到他俩。 余鹤和邵明旻冲着主编鞠了一躬,讪讪往外走。 等一下。主编又喊住他们。 上个月不是刚从本市发掘出一座前朝大墓么,你们俩去跟一下这个采访。 说着,主编将通行证扔给他俩:可别再闹失踪了啊。 余鹤接过通行证,嘿嘿一笑:不能。 看了看资料,是几百年前一个王爷的大墓,但历史上确实没听说过这号人。 这种没名没姓的一般不是个吃白饭的就是篡位失败了的,你信不。邵明旻翻看着资料,随口说道。 你又知道?余鹤瞥了他一眼。 两人驾车来到上个月紧急建造的墓主人博物馆,这里还在修葺中,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开放。 两人给负责人看过记者证之后,负责人马上便找了个讲解员过来带二人参观博物馆。 这座大墓比较奇怪,没有详细的年份记载,也没有那种独属于皇室的陪葬品。 讲解员带着二人来到大厅。 放眼望去,博物馆里陈列的物品真的稍显寒酸。 都是些战甲、衣物之类的,连个金银玉器都没有。 真的是很可怜了。 我们只能通过这些出土的文物来鉴定年份,大概是四百年前到一千年之间,以及一些服饰来看,大概是个王爷或者侯爷之类的身份。 余鹤举起单反,对着其中一套白色的长衫拍了张。 咦,这样式,有点眼熟啊。 这位墓主人的墓室不像我们之前发掘的皇室墓室一样,几乎是金银珠宝堆砌起来的,这座墓室甚至连防贼机关都没有,可以说,唯一值钱的,就是我们在主室发现的一只锦盒,二位同我来。 余鹤又随手拍了几张,跟着解说员来到内间。 内间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的玻璃柜里摆放的一只锦盒。 啊,这人也太寒酸了吧,就一块玉?邵明旻愕然。 他不敢相信,这么大一座墓室中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块玉佩。 余鹤举起单反,凑过去 在古代,桃子寓意长寿永恒,蝴蝶寓意爱情爱恋,这枚由桃子和蝴蝶相组成的玉佩,大概是寓意永恒的爱恋。 讲解员解释道:而且玉佩放在主墓室,可以看出对于墓主人来说这是非常重要非常珍贵的物品。 余鹤望着那枚玉佩,一瞬间,回忆如同海潮般铺天盖地袭来 年三十那日,殷池雪就穿着一身粉白的衣服,站在自己旁边,似是漫不经心地扔了这枚玉佩给自己。 墓主人的衣物以战甲偏多,可以看出来他生前经历过多场战争,而且其中一件,胸口处有多处破损,看样子是被利箭穿透,而墓主人也有可能就是这样战死沙场。 解说员说着,打开投影仪。 而且,墓主人年纪很轻,仅有三十岁,而当朝皇帝是于五十多岁才薨逝,之后便是太子继位,所以有专家猜测称,有可能,这位墓主人,在生前曾经起兵造反争夺皇位,但很不幸死在了战场。 邵明旻点点头:所以才一件像样的陪葬品也没有,空有一个皇室规模的大墓。 解说员点点头:可能是这样。 篡位的理由是什么呢。邵明旻又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篡位也不过是一种猜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铭文记载称墓主人平时都是将这枚玉佩藏于寝房中,但唯独征战那日戴在了身上,所以,可能这枚玉佩的主人对于墓主人来说是非常重要,或者说是非常喜欢的人吧。 哇,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种子。邵明旻啧啧感叹道。 而此时,余鹤望着展柜中的那枚桃蝶玉佩,心头忽而一阵抽痛,随即,眼泪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原来,这么,喜欢的么 前辈,你怎么哭了。邵明旻一回头,吓了一跳。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7 余鹤忙擦擦眼睛,勉强扯起一丝苦笑:没事,就是被墓主人感动了而已。 说着,嘴巴还是不受控制地撇了起来,眼泪再次落下,淌过刚才的泪痕。 对了,墓主人的名字叫什么呀。邵明旻又问道。 解说员笑笑: 雪。她顿了顿。 殷池雪。 第54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 优雅简洁的咖啡厅里, 缠绵悠扬的纯音乐于空气中缓缓流淌。 对面的沙发里坐着个男人,长发, 墨绿色长风衣, 在这种深色下衬托出的是一张极白的脸。 他眉眼微垂, 纤细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 没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张脸。 余鹤没想到,殷池雪会主动找到自己。 但他把自己叫到咖啡厅坐了半天,只是在自顾地喝咖啡, 甚至都没有抬头向这边多看一眼。 我说终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余鹤率先打破沉默。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喝一杯咖啡?说着,余鹤举起手中的杯子,还是速溶的。 殷池雪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推到桌子上: 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 余鹤望着那只蓝色丝绒的小盒子,随手拿过来打开。 盒子正中间的软垫上躺着两枚白金戒指, 粗细差不多,样式也一样。 余鹤心里突兀一跳, 马上抬头望向殷池雪: 你不会是想,对我求婚吧。 就是有两粒花生米,你都不至于醉成这样。殷池雪睥睨他道。 看着殷池雪那种嘲讽又不屑的眼神,余鹤顿时脸红成番茄酱,马上就像烫嘴一样含糊不清地反驳道: 那你就别做让人误会的事。 殷池雪没继续这个话题, 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你在灵界名声大噪,又不少小可爱找到我希望通过我见你一面,希望你也能帮他们一个小忙。 我不信是一个小忙。 想起前两次的悲惨遭遇, 余鹤现在还觉得当初被上了刑具的手还嗖嗖的疼。 不过呢,因为你前两次表现良好,所以我帮你升了级。殷池雪笑得明媚。 余鹤内心OS:不要说得好像自己是什么造物主一样。 再之后你可以直接切入客户的身体当中,不用再作为个体存在。 客户?不是,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用这种方法背着我偷偷敛财了。 殷池雪一惊:啊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天啦噜,真是不要脸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境界,竟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就承认了。 现在我手头上有个客户,条件开得很诱人。说着,殷池雪将手中的照片推过去。 余鹤拿过那张照片看了眼,就是一张房间的照片,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他不解问道。 殷池雪那好看的五官都舒展开来:不好意思,我忘记帮你通灵了。 说着,他抬手哈了一口热气,接着颇没礼貌地在余鹤眉心探了一脑瓜崩儿。 余鹤被打的向后弹了弹身子,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你再使点劲儿,最好把我打死。余鹤揉着通红的额头不满道。 对面的殷池雪还是那种恬不知耻地笑,仿佛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好意思,习惯了。 余鹤瞪了他一眼,接着下意识低下头。 等等。 好像是哪里不对? 他诧异看向那个奇怪的焦点,看了半天,忽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原本手中那张平平无奇的房间照中,赫然多了一个人! 顿时,那张照片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被余鹤猛地甩到地上。 尼玛啊,虽然是已经习惯了,但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还是极度考验小心脏的承受能力好吧! 殷池雪倒是淡定自若的从地上捡起照片重新放到余鹤面前: 这就是你这次的客户。 余鹤警惕地看了殷池雪一眼,接着小心翼翼探过身子。 他是真的怕这照片中的人就像霍克沃茨魔法学校的报刊照片一样忽然活了过来啊! 照片中间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身材纤瘦,面容特别干净,真的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原名叫姚轶,是个富二代。殷池雪对他的简介简单粗暴长驱直入。 看出来了,无论是穿衣品牌还是房间装潢无一不透露出浓浓的富逼气息。余鹤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眼便知。 家里排行老二,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殷池雪继续介绍道。 也看出来了,脸上就写着我很好欺负。 是个Omega。 余鹤继续点头:看出来了,欧欧什么? Omega。 那是什么?是哪间上市公司的职位代表么?余鹤天真地反问道。 不是哦。殷池雪笑眯眯地从背后拿出一沓资料摊在桌子上。 你这次所去的世界是一个特别的平行世界,那里是不分男女的,唯一区分性别的方式就是ABO。 余鹤黑人问号.jpg 简单来说,那里分为三个性别,Alpha,Beta和Omega,其中Beta是数量最多的一类,Omega是唯一能够生育的一类。 余鹤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学过,但为什么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殷池雪叹了口气:总之这个设定要你慢慢去习惯,还有很多,比如发.情期,标记,腺体,信息素,抑制剂 打住打住!余鹤紧急叫停。 殷池雪再说下去他该怀疑自己是个智商不足65的低能儿了。 可是如果这些情况我不和你说清楚你去了一定会吃亏的。 谁说我要去了。余鹤向前凑了凑,你拿钱,我受罪? 殷池雪:给你分红嘛,二八怎么样。 余鹤:做梦,最起码也得五五。 殷池雪:现在脑力劳动者比体力劳动者值钱多了,最多三七。 余鹤:职业不分贵贱,五五。 殷池雪:五五就五五。 余鹤:还有之前的账,也一起给我算了吧。 殷池雪算看出来了,这小子根本就是想趁火打劫。 清账没问题,但要这次任务完成后一并清。说着,殷池雪指了指照片上那个少年,他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听到他丈夫说一句我爱你。 余鹤挠挠脖子:这也太简单了吧,别说一句,一万句我都让他说。 殷池雪望着自信满满的余鹤,半晌,笑了笑:但愿吧,那我,祝你成功。 于是乎,就像若廷当时说的,只要和宿主的信物通灵,那么不管身处何处都能直达博物馆。 果不其然,当他拿起那对对戒的一瞬间,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混沌,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也是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 我想问一下,如果像你说的我不用作为个体存在,而是直接将灵魂切入客户体内,那么还需要和你刷好感度么? 临行前,余鹤又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才是他最在乎的,钱不钱的根本不重要。 但还不等殷池雪回答他,他所处的房间已经开始渐渐融化一般,周围不停旋转扭曲,接着脚下的地板就像有什么巨大的吸力一样。 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他就看见自己两只脚都已经猛地陷入了地板中,接着便是剧烈的震动。 殷池雪就站在那里,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只见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红唇微启,只说了两个字: 秘密。 儒雅随和的言辞在口中剧烈翻腾,本想全数吐露给殷池雪这害人不浅的,结果还不等着说出口,在这巨大的吸力下,余鹤很快便没了意识 你这一级残废想看我们祖安人的绝活?笑死老子了。 草拟吗,Q都能Q歪!爬!给老子爬!老子一秒五喷,骂人从没输过!今天坐你吗坟头好好唠唠。 迷迷瞪瞪的,好像有谁在身边吵吵嚷嚷,言辞激烈肮脏。 余鹤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就像几百只小蜜蜂在他脑袋里群魔乱舞。 他慢慢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素白。 接着就像镜头聚焦一样,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余鹤就觉得脑袋像被谁狠K了一顿,疼得要命。 他揉着脑袋缓缓坐起来,望着周围。 卧槽?这什么情况? 余鹤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眼周围。 四张爬梯木床,底下四个书柜,四张桌子,而其中三张桌子前都坐了人,一人守着一台电脑,两人在组团打游戏,一人在看黄色小电影,且耳机没戴好,一直漏音。 这怎么看,好像都是宿舍吧?是大学的?高中应该不允许使用电脑吧。 呦,小轶,你醒了啊。 游戏一结束,其中一个男生摘下耳机刚要去倒水,就见余鹤像尊雕像一样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 这,这是哪啊余鹤下意识问了句。 底下的男生端着水杯,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你不会真磕傻了吧,还能是哪,学校呗。 我是学生?余鹤又问。 这下那男生水也不喝了,走到余鹤床边扒着他的穿栏杆好奇问道: 你不会真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失忆了吧。 别理他,丫一看就是装的,估计就是想逃课。令一位祖安狂人同学瞥了他一眼说道。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下午有世界经济理论,烦吊,傻逼一样,把人家证件照投到大屏幕上挨个对照着点名。那位暴躁老哥一边换裤子一边骂骂咧咧。 余鹤一听,赶紧从床上跳下去开水翻找这具身体的学生证。 可不能天天给人翘课,最后整个重修出来估计客户要掐死自己了。 虽然客户早就死了,早就变成幽灵了。 余鹤在桌子上一通乱翻,最终在抽屉里找出了学生证和校园卡。 姚轶,Omega,2013级,金融管理。 虽然但是,为毛证件上的照片是自己这张看起来满脸衰相的脸啊?! 除此之外,桌子上还有一张补考通知书。 余鹤拿起那张补考通知书看了眼。 不看还好,一看又忍不住要口吐芬芳了! 这死孩子怎么回事,才大一下学期就连挂三门,其中一门还是体育一千米测试,还想不想要学位证了。 尼玛的,听说还是个富二代,富二代风评本来就不怎样,这下更是被害值全开。 不过我也是挺服气的,老师都说他教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跑步跑晕的。 那位同学说着,双手还夸张的比划着。 余鹤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嘴上也不饶人: 怎么就你会演。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那个一直在看黄色电影的舍友都忍不住回过了头。 所有人都用那种看猴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非常的不可思议。 余鹤有点不明白他们这种眼神到底是想说什么。 完了,这下不光失忆了,连性情都大变了。一个舍友摇摇头。 得,甭管失没失忆,兄弟,下午的世界经济理论绝对得去,不是吓唬你,迟到三次直接挂科处理,你上学期已经挂了一次了,再挂重修安排。 余鹤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望着那堆完全陌生的东西,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妈的,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读书好么,还要他再读一次,特别是那几大册世界经济理论毛概。 余鹤终于体会到那句真理: 帅的人话都少。 而且他现在特别懵逼,这个叫姚轶的客户生前是经历了点啥?他老公又是谁,还说是什么Omega,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胡扯的呢。 吃过贵且少的食堂午餐,余鹤回寝室洗了个澡,正从那一堆破烂里面试图找出下午上课要用的书。 结果舍友徐赟一进门就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问道: 谁啊,味儿这么重。 余鹤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说的是体味,想到自己刚洗完澡,肯定不是自己身上的,就没太在意。 辅导员刚在群里发消息说让下课去美院二楼办公室领抑制剂,别忘了。 余鹤一听,啥玩意儿?抑制剂?做什么的? 不是,这谁啊,味儿太浓了,开开窗。徐赟说着,随手打开窗户。 余鹤诧异望着他们,感觉自己完全融入不进这群人中,因为就连他们在说什么余鹤都听不懂。 但即使是对这个世界完全未知,也要本着不能给顾客挂科的态度,余鹤一到时间就跟着舍友老老实实去上课。 一路上,似乎总有那诧异的目光往这边看。 真的是那种诧异的。 仿佛在看四只猩猩。 莫名其妙。 余鹤跟着舍友来到了上公共课的教学楼,一进大教室就习惯性的往最后一排走。 不行,不能坐后边。舍友杨垣宇赶紧拉住他。 余鹤又懵了。 大课坐最后一排这不是当代大学生的基本素养么? 这个老师就专门盯着坐后面的,每节课都要从后排请那么一两位同学上台和他互动,你忘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8 余鹤心觉这根本就不是忘没忘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啊! 把学生照片投在大屏幕上对比点名,专请最后一排学生上台发言,一言不合就挂科,这怎么想,都像是个变态啊 果不其然,余鹤刚和舍友找了个地方坐下,就见他们世界经济理论老师顶着那油亮发光的小脑袋提着掉了漆的保温杯进来了。 你有没有闻到那种熟透了的小浆果的味道。后排一个学生拿手中的书本扇了扇。 好像是有。另一名学生跟着使劲嗅了嗅。 谁啊,真是的,都不知道打抑制剂么? 又是抑制剂。 余鹤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真是不怕死。 渐渐的,大教室里的人多了起来,余鹤就托着腮坐在那里翻着课本,看着那些大街小巷都在宣传的价值观,心里烦躁的慌。 不是说富二代么,为什么没有在一千平米的大床上醒来然后由女佣伺候着洗漱,接着在一万平米的游泳池内享受日光浴。 最后却是要坐在这么多人的大教室!看着秃顶的老师!把自己的衰照投放在大屏幕上! 余鹤在教室里这么坐着,就觉得浑身难受,火燎一样,脸都发烫。 他摸了摸自己通红的双颊,心道不至于吧,不就是投放个玉照,之前考科三的时候也是投放证件照在大屏幕上供几百号人观赏,那时候也没这样啊。 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大脑都有些不清楚。 余鹤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呼吸。 妈蛋,这具躯体该不会是有什么呼吸疾病吧?! 不是,你有疾病就有了,你下面为什么也要跟着全体起立?! 余鹤使劲按住胸口,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 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了: 味道也太重了吧,什么情况啊? 杨垣宇在一旁悄悄戳了戳余鹤的手臂,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算错发.情期,所以,没有用抑制剂啊。 什么?余鹤喘着粗气,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下面直冲大脑,就像是疾速流过的岩浆,差一点就要将他的理智也烧毁了。 发.情期?当我是猫么?余鹤说着,使劲抓住了衣领,用劲之大以至于指节都在微微发白。 你是不是没有抑制剂了啊,要不先去美院二楼领一盒过来救救急?杨垣宇小声问道。 教室里不满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惹得老师都停下讲课,在学生席中间来回扫视。 余鹤是真的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现在确实很后悔,当时殷池雪已经告诉自己了,如果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设定会吃亏。 但至于到底是吃什么亏,余鹤也说不清楚。 他干脆猛地拉开椅子站起身,一举手: 老师,我想上厕所。 老师透过他的瓶底厚眼镜片打量着这个满脸通红的小伙子,接着摆摆手:去。 余鹤拔腿就跑,用他那仅存的一点理智努力将步子迈直。 他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教学楼里乱窜。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设计的这教学楼,草拟吗全长一个模样,跟着路标走,3区紧挨着的为什么是6区?45区呢?吃了? 余鹤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昏昏沉沉,好似快要炸开了。 热流一波接一波上涌,迅速侵袭了体内的每一处细胞。 余鹤跌跌撞撞地绕着教学楼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找不见卫生间,以至于,他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有脑残设计出这种教学楼,生活不如意故意报社是么? 最终,余鹤就觉得两条腿都软成了面条,身体一阵下坠,接着一头扑在了地上。 意识模糊中,他远远看到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抱着课本从楼梯拐角走上来,并且,他从那一群男人中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一张面孔。 殷,殷池雪余鹤咬了咬下唇,小声喊了句。 殷池雪周边跟着几个模样俊俏身材挺拔的男性,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强大的荷尔蒙,他们走路那稳健高傲的样子都是标准的社会精英派头。 但在余鹤眼中,满屏只剩下那一条条笔直的大长腿。 以及腿间那不易察觉的tu起。 殷池雪!突兀的,余鹤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一股劲儿。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殷池雪就冲了过去。 真的,已经,完完全全丧失了理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无暇顾及后果是什么,只是凭本能冲过去紧紧他住了他。 殷池雪正和几个研究生院的同学交流这一期的开题报告,冷不丁被什么东西抱着了身子。 还没看清来人,一股熟透的甜蜜到腐烂的浆果味扑鼻而来。 旁边几个男生都诧异地看着这两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做什么。殷池雪终于反应过来,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余鹤。 我现在身体很难受,帮帮我啊。余鹤勉强支撑起快要化成一滩水的身体,眼神迷离地望着他,起码,带我去医院啊 殷池雪抬手掩住口鼻,眉头紧蹙,离着余鹤远远的,就像躲什么病毒一样。 如果发.情就吃药,或者找个alpha给你做个临时标记,不要拖着这样的身体在外面乱跑,很危险。 什么药,吃什么药,什么又是标记,你能帮我标记么。 余鹤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具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意识控制,而且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他都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最可怕的是,他现在,特别,极其,以及非常的想和殷池雪XXOO。 不是,有没有人来告知一下,这到底是他妈什么丧尽天良的设定? 旁边一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扯起嘴角笑了笑: 同学,做人最起码要有AC数啊,不过你也挺会挑。 他的笑容是那种不屑的,在余鹤看来非常刺眼的。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还要去上课,你,自求多福。那男人说着,冲他骚气的比了个飞吻。 几人没再搭理他,好整以暇继续往教室走。 余鹤双眼都快模糊的看不清了,他使劲咬住下唇,嘴唇渗出点点血丝。 所有的理智就在一个瞬间轻易瓦解,就像大自然中动物交.配的本能,余鹤终于忍不住追了过去,直接拦住殷池雪,当着众人面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锢住他的腰,就这么挂在了他身上。 松手。殷池雪推搡着他,想把这不知哪里来的狗皮膏药撕下去。 不要,除非你答应我帮我做那个什么标记。 余鹤还就打算赖他身上不撒手了。 他在心中仔细计算了一下: 去美院拿那个什么抑制剂=要拖着这样的身体走很长一段路,且不安全。 而让殷池雪做那个什么临时标记=他就在身边,立时可行,且安全可靠。 我没有那个义务。殷池雪的声音就像他的名字,很冷。 他这个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所以都看不出来此时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因此余鹤才会继续蹬鼻子上脸。 你不帮我,我就赖在你身上不走了,你可以把我当成腰部挂件带去上课。 余鹤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毕竟是殷池雪把他带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负责到底。 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殷池雪说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余鹤瞬间萎了,马上乖乖的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要是被人以性/骚扰的罪名起诉,他可就一辈子这样的话 有影响么? 反正这又不是真实生活的世界,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的,就算脱光了在大街上裸.奔又怎样。 想着,余鹤再次像条八爪鱼一样牢牢黏在殷池雪身上不松手。 不然帮他处理一下吧,不然我看他是不会放过你了。一旁的男生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了,我没这个义务。殷池雪扒拉着余鹤的手,想要把这狗皮膏药从身上撕下来。 而且,这里是Alpha上课的区域,你可以从这边随便找一个,但就是不要缠着我,明白么。 殷池雪看着余鹤,认真说道。 明不明白的,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也考虑不透这种事,也不给他多余的思维去考虑这件事。 他现在只是急需一个人能帮他纾解这股不安的燥热,帮他将理智从内蒙古大草原拉回来,让他不要继续像个白痴一样。 他抬起头,换了一种方式。 真的不可以么?帮帮我。余鹤想象着探索发现节目里被猎豹抓住的小白兔一样,瞪着他那楚楚可怜水汽氤氲的眼睛,哀求道。 这一招对于正常人来说都招架不住。 但,殷池雪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最后他没了耐心,干脆一个过肩摔将他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 WTF?! 余鹤这一下被彻底摔懵,脑袋一阵剧烈的眩晕,接着缓缓失去了意识 妈的 随着一声口吐芬芳,余鹤在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中缓缓醒了过来。 脑袋就像被谁狠K了一顿,事实上,也确实是被人狠K了一顿。 余鹤用他那一天之内遭遇多次重击的脑袋仔细回想了下先前发生的事情 自己正上课,觉得身体不对劲,而且是无法控制的不对劲,就像被人喂了一嘴春.药。 他本想去卫生间自己解决一下,结果设计这教学楼的设计师脑子进小米粥,硬是设计成一般人看不懂走不出去的格局,结果正好碰到了殷池雪。 本想让他帮自己个小忙,说是什么临时标记,再不济给自己背到医院也行,结果就被他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 好想打死他,但是又有点怕坐牢。 你醒了啊?床底传来关切地询问。 余鹤揉着剧痛的脑袋看了眼,见是舍友杨垣宇,他站在下面,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对就是头有点痛。说着,他看了眼宿舍,发现就只有杨垣宇一个人。 他们呢。 选修课,我没和他们选一样的啊。杨垣宇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是异常的费解,你不是知道么,还是说,你撞到脑袋后真的失忆了? 余鹤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没有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要是贸然和别人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所以不如将计就计,顺便以这个借口打听下从前的事。 想着,余鹤马上柔弱扶额,装出一副林黛玉般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能是吧,我确实撞到了脑袋,有些事情完全记不得了,能麻烦你给我讲讲么? 杨垣宇耸耸肩,随手将手中的牛奶端过去。 其实我觉得你最大的变化,大概是性格方面,和以前不太一样。 余鹤结果牛奶,好奇问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 杨垣宇想了想: 比较内向吧,不太爱说话,经常生病,还特别爱逃课。 余鹤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什么原来是这样啊,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余鹤哂笑两声:不是说了撞到脑袋了么。 原来撞到脑袋就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啊,今天你和殷池雪的事几乎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当时别人一说我们都觉得肯定是他们认错人了,你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杨垣宇托着下巴思忖片刻:不过正因为处于发.情期,能做出那种事也很正常吧。 所以发.情期,到底是什么啊。 你是不是小学生理课从来没认真听过啊,发.情期是我们Omega必经的生理阶段啊,需要通过抑制剂或者被Alpha标记来度过这一阶段。 余鹤:??? 这是什么魔鬼设定。 对了,我帮你打了抑制剂,还帮你领了喷雾,这段时间你注意一点,就那么浑身散发着浓烈的信息素躺在Alpha的上课区域,真的很危险。 很危险?为什么很危险?会被打一顿么?余鹤根本没当回事,甚至还开起了不痛不痒的玩笑。 杨垣宇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洗耳恭听。 余鹤马上凑过去。 会被强.奸 接着,就从杨垣宇最终缓缓听到这几个令人恶寒的字眼。 见余鹤完全愣住,杨垣宇也不再吓唬他,话锋一转: 不过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殷池雪的啊。 余鹤还沉浸在那句会被强.奸的打击中,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认识他很奇怪么。 对啊。杨垣宇毫不犹豫道。 顶级财阀家的独子,还是各方面都绝佳优秀的Alpha,小子,嫁进他家的话就真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是做什么梦呢。余鹤忍不住小声嘟哝了句。 不过你真的跟他认识么,学校里都在传说是你缠着人家说要他标记你,是不是真的。 算是真的吧。 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引起公愤啊,想被他标记的Omega能从市中心排到郊区,拜托,这个狼多肉少的世界,你这么做不是找死么。 余鹤挠挠脑袋:有这么严重么。 有,所以你要是和殷池雪真的不是那种关系的话,劝你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这次大家可以当你是发.情期无法控制的失去理智,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余鹤没搭理他,往床上一躺,抄起手机翻了翻。 这部手机貌似就是这具身体主人的,可以看出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真的是那种性格软糯又腼腆内向的性格,手机还是那种浅绿色,屏锁设了两层,一层人脸识别一层数字密码,屏保图片还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软萌的动漫少年。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69 余鹤回想起自己大学时用的手机屏保,好像是钢铁侠来着。 果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正沉思着,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声。 余鹤马上用人脸识别解锁,打开WX。 是一个网名叫SJL的人发来的消息,内容是: 之前约好的,今晚十点钟,岛酒吧,不见不散。 余鹤点进那人的朋友圈翻了翻,大概看了看,就感觉这人好像不是学生,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极富小资情调的成年人,应该是白领之类的。 再往下翻了翻,就看到了他的自拍照,怎么说呢,五官比较精致,但凑一起给人感觉不像什么好东西。 对,就是不像好人,有可能是因为他和当时的熹淑妃长了双一模一样的丹凤眼,所以才会带他产生这么差的第一印象吧。 不过这个人既然说是早就约好了的,那自己应该是要去赴约的吧,不然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想着,余鹤从床上跳下来,对着正坐在那边打游戏的杨垣宇说道; 抑制剂你放我桌子上了对吧。 杨垣宇眼睛正死死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嗯了声。 学校门禁是几点来着? 十二点。 余鹤打开地图看了下路线,然后算了算时间,只要和这个约好的人相处个半小时左右就得往回走,所以半小时,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吧。 想着,他还是拆开盒子拿出一颗白色的药片,然后又问道:这个抑制剂是直接吞对么。 卧槽!绿叉亚索你他么去打野?草拟吗!今晚去你吗坟头蹦迪(儒雅随和持续放送) 见杨垣宇已经完全沉浸在游戏中,余鹤也没好意思再打扰他,把抑制剂往嘴里一扔,就水吞了下去。 他从衣柜里找了件新衣服换上,心觉怎么也是见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一周不洗头也能见面的关系,但看他连个备注都没有,估计也达不到吧。 余鹤拿上手机,换好衣服,同根本没时间理会他的杨垣宇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宿舍。 的确,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 校园里男男、男女、女女都可以凑成一对,他们手挽手亲昵地走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异样的目光。 因为这里是不区分男女的,性别和身体象征都是模糊的。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人走在一起都不会觉得奇怪。 奇怪的只是余鹤这个暂时还没能融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叫了车,报了地址,司机大叔载着他直奔那间叫做岛的酒吧。 余鹤下车付钱后一看,这间酒吧是间清吧,和传统的夜场不一样,没有摇头晃脑的土嗨,都是坐在自己的卡座上喝酒抽烟打骰子。 余鹤掏出手机,给那个SJL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到了。 然后他将手机塞回口袋中,回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酒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都说酒后吐真言,而酒吧门口恰是最能看尽世间百态的地方。 但大部分,还是为了一醉解千愁,只是喝多了,吐了一地之后,又开始坐在门口嚎啕大哭。 哭诉着被最爱的人抛弃,哭诉着朋友的背叛,哭诉着生活的不容易。 余鹤忽然想到那句话: 错于相逢,还想着求个善终。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里两声,但却迅速被酒吧里传来的音乐声所淹没。 所以余鹤也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网名叫SJL的人回复的消息: 我现在在买避孕套,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殷池雪:听说你现在能生孩子了? 余鹤: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感谢在20200214 23:01:05~20200215 23:1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噜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2) 余鹤在酒吧门口一直瞎晃悠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才见一男人小跑过来。 不好意思, 找不到便利店, 这地方有点偏。 那男人不好意思地笑道。 余鹤上下打量他一番, 果然是标准的企业白领,来酒吧还穿着西装,领带也打整齐,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 等很久了么。那男人礼貌地问道。 余鹤尴尬地笑笑:也没有很久。 实则内心:久!要是再多两秒老子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半道出什么交通事故了! 进去吧, 我早就订好了桌。那男人微笑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只露四颗牙。 讲真的,他和照片上差不多, 本人似乎是更精致一些,当然, 看着也更不像什么好东西。 那个男人率先走进了酒吧,服务生迎上来问他订的哪桌, 这个男人却直接无视掉服务生,轻车熟路地带着余鹤来到了二楼一处靠墙的卡座里。 你好像经常来?余鹤随口问道。 是啊,工作压力大,就喜欢来这里喝点酒听听歌。那男人一边说一边点餐,接着将点餐平板还给服务生, 我不喜欢夜场那种太过嘈杂的环境,还是清吧适合我。 余鹤内心OS:我喜欢 你叫姚轶是么。那男人从口袋摸出烟盒,跳出一根烟含在嘴中, 含糊不清地问道。 余鹤有点奇怪。 怎么,难道不是很熟?连名字都记不太清? 对。余鹤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还没和你正式介绍过我吧。那男人点燃香烟,说罢便拉过余鹤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着他的名字。 我叫安羲和,三十二岁,目前正在一见国企担任产品开发小组组长一职。 余鹤对于他叫什么,从事什么工作根本没一点兴趣。 但出于礼貌,还是得跟着哇!您好厉害,才三十岁就坐上了产品开发组长的职位! 实则内心:产品组长是个什么东西,就是类似于小学四人小组的小组长那样么? 这个叫安羲和的似乎被余鹤这一声夸张的赞誉满足了最大的虚荣心,一高兴,甚至还吐了个花式烟圈。 但说实话,余鹤现在已经想走了。 可能因为这几天都是工作日,也可能因为来得太早,酒吧里都没什么人。 两个大老爷们就这大眼瞪小眼干坐着,不光无聊,还TM尴尬。 不大一会儿,服务生抱着酒箱过来了。 先生,您点的福佳白和小吃,是全开还是开一半。 开一半,酒起子留下,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安羲和笑道。 余鹤尽量放松身子,倚在沙发里,看着服务生开酒瓶。 对于一个常年跟着领导混迹夜场的夜场小王子来说,这种度数低的啤酒就像矿泉水一样,也可能自己天生遗传爸妈的酒量,长这么大,余鹤还真没喝醉过。 安羲和给余鹤斟满酒,又加了一块冰在里面: 我们喝完这一打吧,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味道我们可以换个牌子。 福佳白算是啤酒中比较好喝的一类,味道发甜,但就是这种苦甜,越喝越恶心,喝多了就像在喝牛黄解毒片的糖衣泡水。 余鹤本来以为像自己这种千杯不倒,这区区几瓶啤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他忘了!这是姚轶的身体啊! 这小子的酒量不,这小子根本没有酒量。 才喝了三瓶,脑袋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似乎是看出余鹤有点不胜酒力,安羲和优雅地将手边的毛豆和牛肉干推过去。笑眯眯问道: 你之前不经常喝酒吧,喝酒不能喝太快,容易醉,你吃点小吃解解酒吧。 余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要他不用管。 安羲和看着余鹤仿佛因为被说酒量不好,而赌气似的一杯接一杯的时候,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冷笑。 接着,他凑到余鹤面前,问道: 听说你父亲是专门做投资的? 余鹤昏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茫然地跟着点头。 最近我们组开发了一个新项目,是一款保湿面膜,我们经过将近半年的研发试验,确定它的高度安全性以及实用性,现在就缺一笔小投资,你看看,你们有兴趣么。 余鹤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摆摆手: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又,没钱 听说你是姚式集团的独子?安羲和的语气漫上那么一丝诱骗的意味。 跟你,有关系么?余鹤冷笑一声,拉过手边的酒瓶子抱在怀中。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你是独生子,那你家里人一定非常宠爱你吧,其实只要你和爸爸稍微提那么一嘴,他看到我们的产品后一定也会对我们的产品非常有信心,我敢以人格作担保。 余鹤算是听出来了。 自己根本就是赴了一场鸿门宴。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啊。余鹤不想继续跟他浪费时间,晃晃悠悠起身。 人家是生意人,人家不傻,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大手笔乱投资,这不是明摆着把钱往火坑里扔? 余鹤抄起桌上的酒瓶子,抱着,摇摇晃晃钻出卡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即使被这样侮辱了,可安羲和依然不恼,他就坐在那里很平静地望着余鹤,嘴角始终洋溢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余鹤摆摆手: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 说着,一个华丽转身。 但就在那一瞬间,眩晕感突兀袭来,余鹤刚没走两步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小脑失能的左脚绊右脚,一个猛子,脸朝下扎在了地下。 酒瓶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个路过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叫一声,忙躲到一边生怕被酒瓶子的碎玻璃碴崩到。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安羲和笑眯眯地同几位客人道歉,然后走下来从地上扶起余鹤。 你的酒量未免也太差了点。他还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但这种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余鹤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领带,抬起他模糊的双眼瞧了瞧,笑了: 我他妈,是真的感觉,你在酒里下了药。 安羲和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这时候,安羲和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一个名为卖药哥的WX号给他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怎么样,搞到手了么?我这抑制剂破坏药是问大蒙要的,药效猛的一匹,绝对没问题,您就尽情享受这千金不换的春宵一夜吧。 没一会儿,又发了一条: 对,我查过了,姚家小公子最近确实正处于发情期,还是个雏儿,你好好享受,事成之后,别忘了给哥分红。 余鹤被安羲和扶着下了楼,在彩灯暧昧的散射下,他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就像上课时那样,热流滚烫席卷全身,那种亟待喷发而出的欲望轻易吞噬了他脑中仅有的一丝理智。 没走两步,余鹤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 站起来,咱们慢慢走。安羲和笑着扶起他。 他看着余鹤,虽然在笑,但眼睛却完全没有一丝笑意。 反倒是,像饿狼盯上了猎物般,那种嗜血且带着欲望的眼神。 是了,这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太好骗了,只要将他弄到手,标记他,那么他岂不是就成了自己手心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到时候姚家的所有财产不就是自己的了。 不过,这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蠢,而且这次明明是他提出一起出来喝酒的,这可不是迷.奸,顶多是,醉酒之后乱性罢了。 你,你把手松开。 余鹤感觉抱着自己的双臂格外的烫,并且周遭始终萦绕着一股非常浓烈的香草的味道,说实话,之前因为表妹佩佩特别爱吃香草味小蛋糕,自己也跟着吃了将近半个月,现在闻到这种味就想吐。 他使劲推搡着安羲和,但对安羲和来说,这种毫无力气的推搡更像是调.情的挠痒痒一般。 这败家子看起来真的醉的不轻,整张脸都红成了番茄一样,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再加上发.情期,现在几乎可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安羲和抱着他慢悠悠下了楼。 先生需要帮忙么?服务生看他们这架势,赶紧迎上来询问道。 不用了。说着,安羲和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那服务生,那服务生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余鹤,瞬间明白了。 多谢客人的小费,欢迎下次光临。说着,他的脸上也扬起了那种近乎变态的笑。 酒吧门口停了不少出租车,安羲和随便挑了一辆车牌还算顺眼的就把余鹤塞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上车: 师傅,去海上罗兰。 你好,海上罗兰为您服务,先生两位是么? 酒店的前台服务员接过安羲和递来的证件,然后登入电子信息系统做比对。 对,一间大床房。 好的,您稍等。 安羲和托着余鹤的身体依靠在柜台前等候。 酒店门口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男人。 他一走进门,几乎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几乎要窒息。 您好,我昨天以梁教授的证件提前订过房间的。那男人说着,将证件号码递过去。 好的,先生,您还订购了我们酒店的接机服务,请您报一下航班号以及乘客姓名,我们这边帮您查询。 那男人刚掏出手机想看看导师发给他的航班号,忽然间,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不好意思我还想请问一下,你们酒店的房间里是会配备避孕套对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0 本来还像条死鱼一样昏昏沉沉的余鹤似乎是忽然被这句避孕套刺激到了。 他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您放心,这些都有的。服务员微微一笑。 而那个刚进门的男人也查到了航班号,刚把手机递过去,便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那种熟透了的果子的味道,甜蜜到甚至散发出一股酒味。 对,特别熟悉的味道。 男人诧异回过头,就看见两个男人正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 倏然间,心脏猛地一滞,奇怪的热流开始顺着每一条经络蔓延开来。 男人捂住鼻子,不想去闻这种过于浓烈的信息素。 他随手掏着外衣口袋想要找出自己的抑制剂。 这几日只顾着帮教授处理工作,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发.情期,以至于,在他问道这种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时,连紧急处理的抑制剂都没带。 你放开!你这个流氓!身边传来带着怒意的斥责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因为处于发.情期,说出口的话却像是撒娇。 男人捂紧了鼻子,抬头看了眼前台服务员。 她还在不紧不慢地查着航班号,对比乘客的个人信息。 但现在,说实话,男人已经有点感觉,理智在一点一点流失。 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旁边那个醉醺醺的人大着舌头推搡着死搂住他不松手的人。 男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个散发出浓烈信息素味道的人时,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这不就是上午那个缠着自己要自己给他标记的一年级新生么,当时他被自己弄晕之后就让舍友抬回去了,本以为应该处理好了,结果还是没打抑制剂。 导师从国外做完学术研讨飞回来,自己作为他最照顾的学生理应过来帮忙接机,结果恰好就被他看见了这样一幕。 殷池雪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即使发.情期强烈的冲击感阵阵袭来,他也必须保持镇定,不然绝对会酿成大祸。 但是,两个同处于发情期却同样没吃抑制剂的人,根本不存在理智这一说。 余鹤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安羲和手中挣扎出来,一个猛子扑倒在地。 他睁着自己那对迷蒙的眼睛超前面望去,就看见一双锃光瓦亮的小皮鞋,上面倒映出自己狼狈的一张脸。 接着,他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俯视着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余鹤好像闻到了那种像是雪山松林一样的味道,带着寒意。 但就是这种味道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出于本能的,他伸手抓住了殷池雪的西装裤。 小轶,你认错人了,我在这边呢。安羲和赶紧走过来想把余鹤从地上拖起来。 但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余鹤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无法违抗的力量却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安羲和下意识抬头查看,就见面前站了个男人。 只一眼,便使他也本能性地缩回了手。 他认得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各类杂志周刊上,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终极梦想 松山电子的将来唯一继承人,殷池雪。 松山电子有多牛逼,这是个非常概念化的问题,大概就是,现在人用的电脑手机电视机空调等一系列电器,都是他家产的。 再说得简单点,松山电子要是一垮,半个制造业都会瘫痪。 而殷池雪就是松山财阀中,无论是外貌基因都首屈一指的顶级,他现在正在国内一流大学读研,据说最近正在着手准备国外著名大学的博士申请。 这个行走于塔尖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安羲和下意识倒退两步,稍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殷池雪并不打算理会这两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免得待会儿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但余鹤就趴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扯住殷池雪的裤子,将脸枕在他的皮鞋上蹭了蹭: 小雪雪,带我走吧~ 你朋友?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冷冷发问。 安羲和赶紧跑过去把余鹤从地上薅起来,忙慌不迭点着头: 对,我朋友,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吓到您了吧。 殷池雪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想把这两种信息素相交融时产生的巨大欲望遏制下去。 情侣?殷池雪咬紧牙关,又问了这么一句。 情侣个屁!就在这时,一直不省人事的余鹤忽然张嘴骂了句,这个强.奸犯,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让你,牢底坐穿! 说着,余鹤还醉醺醺的伸手比划了下。 真的是朋友?这时候,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殷池雪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没错,这很可能是迷.奸,自己还是留下来问个清楚好。 我真的不认识他,第一次见,硬要让我喝酒余鹤说着,使劲挣脱开安羲和的手,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 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就像是让陷入熔浆的人看到了清凉的雪原,那种清甜的味道如同一只勾人的手,渐渐逼近自己,狠扯着自己的理智。 那就是迷.奸?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一只手悄悄揽住了余鹤快软成烂泥的腰身。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手下之人过于高的体温。 不是,误会,真的是我朋友,他喝醉了,开始说胡话。说着,安羲和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WX递过去。 你看,我们经常有聊天。 殷池雪微微别过脑袋,看着聊天记录,越看,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见着殷池雪脸色变了,安羲和诧异地拿过手机一看 好死不死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和卖药哥的聊天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说了自己从他那购买抑制剂破坏药,促使姚家小公子发情,然后自己再顺理成章将他带去酒店直接标记,这样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还愁搞不到这小公子家的投资公司么? 自己还需要继续待在那半死不活的产品开发组受气么? 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殷池雪扬了扬自己的手机:要我报警么? 安羲和摇头像拨浪鼓,他慢慢向后退去,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该死,接着转身就跑。 望着他张皇逃离的背影,殷池雪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他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怀中的人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也在发.情,整个人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一股股敲打着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殷池雪掏出自己的证件,扶着余鹤来到柜台前,将证件递过去: 大床房。 前台的服务员差一点就跳了起来,但他们自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现在内心已经在疯狂尖叫!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好了,C9007,先生从右手边上电梯。 不为别的,妈的,殷池雪带着不知哪来的野花野草开房,向来自诩清白且克制的殷家独子这是露出了真面目了?还是说找到了真爱了? 殷池雪拖着死沉的醉鬼进了电梯,随着电梯上升,他体内的欲望也在不断攀升。 而且这个时候,怀里那个本就不安分的人更是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蹭乱摸。 别动。殷池雪按住他的手。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香。余鹤却不理会他,继续用脸在他怀中乱蹭。 殷池雪一手扶着电梯墙,一手紧紧揽住不停下坠的余鹤,眼睛紧紧盯着数字显示板上不断跳跃的数字。 后果是什么,现在真的无暇顾及,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单靠理性思考便能控制得了的。 想着,他又低头看了眼双腮染赤的余鹤。 上午见到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看,现在就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望着他温顺的眉眼,竟也意外的觉得可爱。 一定是,信息素搞得鬼吧。 电梯门打开,殷池雪抬手将余鹤打横抱起,带着他来到刚刚开好的房间。 刷卡进门,屋内是淡雅的芳香,应该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但这股味道很快还是被那种浓烈的浆果味所覆盖。 殷池雪将余鹤甩到床上,欺身上去,尽量保持克制地解领带。 余鹤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了殷池雪那张怎么看都怪让人生气的脸,一怒之下,他干脆直起身子,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悄无声息的绷断了。 橘黄色的灯光透露着一股温暖的韵味,放有安全套的床头柜抽屉被不停地打开关上。 一个仓促但却绝对算得上美好的夜晚,就这样在两种信息素不断交叠,以及余鹤那一声啊,疼~中安然度过 余鹤是被衣服摩擦的簌簌声给吵醒的。 脑袋很痛,胃里也很不舒服,浑身酸痛,腰都快要折断的痛。 余鹤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觉得老腰一酸,他又直挺挺地倒下继续躺尸。 嗯?这是在哪里?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几何形吊灯开始陷入沉思。 脑袋为什么这么痛啊,是昨天被殷池雪那个过肩摔而留下后遗症了?还是说谁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趁自己睡着又狠K了自己一顿。 喂,梁教授,对,不好意思,昨晚遇到点紧急情况。 倏然间,身板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现在也在海上罗兰这边,我一会儿去接您。 听清这个声音后,余鹤就像被人迎头给了一棒槌! 他忙回过头,就看见殷池雪正坐在床边,一边讲电话一边穿衣服。 怎么说呢,就像是火山突然爆发,没有一点征兆 余鹤望着镜子中满身红痕的自己,开始仔细回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但就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但是看这架势,很明显就是那啥了吧。 想着,余鹤绝望地蹲下身子。 喝酒喝酒喝你妹的酒啊!不能喝还装逼,没点AC数么? 刚一蹲下,就扯着后面一阵酸痛。 这下他还确定了,自己还TM是下面那个。 呜呜呜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太丢人了,都想大头朝下从这儿跳下去了。 以后要怎么面对殷池雪啊。 太丢人了,自己还是个不省人事的,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一个劲儿往别人身上贴。 完了啊,怎么办啊,死了算啦! 想着,余鹤赤身果体就向卫生间的窗户跑去,刚一打开窗户,腿刚迈上窗台。 咚咚咚。外面响起极富节奏的敲门声。 余鹤穿好浴衣,从窗台上爬下来缩在浴缸里,弱弱问了句: 干嘛。 我要去接我导师回学校,一会儿你也记得回去上课。 什么?! 他是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的。 还有,我留了点钱在床头柜,拿着买早餐,不想吃早餐就留着当零花。 妈的?怎么睡过还给钱?当自己是MB么? 昨晚的事,很抱歉,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开口,但是,我还是希望殷池雪顿了顿,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 ! ! 这人是疯了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人难道不应该将他安全护送回家么?这乘人之危把人睡了就睡了,还说什么?保守秘密? 他怎么不去死呢? 因为昨晚我们都丧失理智,我感到很抱歉,而且,你昨晚打开了生殖腔,我也 余鹤:???什么是生殖腔? 虽然说这话有点不负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吃一点事后避孕药,可以么? 你有毒吧!余鹤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 殷池雪又像之前那样打扮的人模狗样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社会精英的味道。 但说实话,他说的这番话,搁到他那个世界,都可以直接盖章渣男了。 殷池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但是说实话,经过这么一晚,余鹤真的是看到他就想吐。 把人睡了,不戴套,还让人吃避孕药,还想着撇清关系。 听听吧,这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殷池雪微微颔首。 不过看起来,道歉还算诚恳。 怎么,你是怕我告你?哎呦呦,什么顶级什么玩意儿的殷池雪乘人之危,事后还翻脸不认人?余鹤戏谑笑道。 殷池雪微微皱眉,解释道: 我没有打算不认账。 那您在这里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儿呢?拜托,被上的人是我,我才是该哭的那一个,为什么反倒是您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呢。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哑口无言,他抿紧嘴巴,微微低着头。 所以态度应该好一点啊,起码说一句就算是有了孩子我也会负责把他养大,这样才能算是个人不 结婚吧。 就在余鹤还在喋喋不休之际,那边却过于冷静地打断了他。 余鹤愕然,他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对不起,不经你同意标记了你,所以跟我结婚吧。 余鹤就那么抱着身子蹲在浴缸里,像只猴子一样。 他虽然真的不太明白所谓的标记还有打开生殖腔是个什么概念,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不小心睡了一次,所以殷池雪要自己和他结婚?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但殷池雪的表情却非常肃穆,肃穆到就像在给逝者上坟一样。 你是认真的么。倒是余鹤先怂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1 两个男人结婚,放到他们那个世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在这里是非常正常的,但还是会感觉很奇怪啊。 是,虽然我现在还没完成学业,但是为了让你放心,我们可以先见过对方家长商量一下。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呦,看错他了,还是个贼有责任感的好男人来着。 罢了罢了。余鹤一听这话,真怂了,没必要,不就是避孕药,瞧你说的,我还能真怀孕不成。 刚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 记得昨天杨垣宇好像说过,Omega是可以怀孕的,而且一旦被Alpha标记后,是百分百会怀孕。 余鹤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挨了重重一拳,直接给打到了外太空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余鹤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殷池雪。 殷池雪的表情非常难看,似乎也是很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招惹这么一个真是一言难尽的东西,倘若以后真的和他结了婚,自己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但是又不能背负上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这样绝对会对家族公司造成不良影响。 他想哭,自己更想哭好么。 我会负责的,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去接我的导师。殷池雪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之后我会联系你。 余鹤止住假哭,抬眼望着他。 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把导师送回学校再回来接你。 殷池雪还算好耐心地劝慰道:在此之前,客房会赠送早餐,你可以在这里吃早餐等我回来。 这么一来,反倒是余鹤不好意思了。 我,我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怎么回学校,那我在这里等你。他小声嚅嚅道。 殷池雪点点头,拿过车钥匙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连声再见都懒得施舍。 余鹤明白,这不是喜欢,只是出于责任感所以才决定要结婚。 不过,结婚诶!妈的,想想都激动了好嘛? 殷池雪他家又是顶级财阀,肯定有一千平米的大床,还有几百个女仆,还有一万平米的游泳池,说不定还有私人海域! 不亏不亏,被钉了一晚上菊花换来这种极度奢侈的生活,真的不亏。 不知道为什么,余鹤总有一种,自己靠出卖肉.体为生的错觉。 八点钟左右,客房服务送来了早餐。 煎蛋香肠牛奶和切片面包,说实话,看到这些东西是真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不能准备一点小笼包豆浆之类的呢。 他坐在床上,味同嚼蜡地啃着面包片,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早间新闻。 什么松山集团第二百家分公司成功上市,松山集团的手机销量达到全球第一,松山集团 余鹤换了个台,还是在说松山集团。 妈蛋,老子想看狗血早间连续剧啊!这样的东西才下饭啊。 又调了个台,画面中是两个中年男子,好像是什么金融学者之类的。 其中一个说:根据市值,我们大概估测了一下松山集团的继承人殷池雪的身价,可以说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另一个跟着附和道:对,甚至有可能再次蝉联富豪榜第一位。 据说他已经联系了STD大学,之后马上便会赴国外继续进修。 余鹤呆呆地望着屏幕中两名学者,啃面包的动作停了下来。 很多人都说,真正的豪门并不像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美好,在里面生存甚至要有丢命的觉悟,不夸张,真的是丢命。 一旦婆婆看不上媳妇了或者讨厌他了,直接买凶做掉不含糊,说实话,爬到这个层次,或许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人敢管的地步吧。 殷池雪的母亲又是什么样的人呢,看殷池雪这样子,他母亲一定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吧。 她能接受自己么? 虽然自己也是个富二代,但真的就是个一般小富,和殷池雪他们家比起来 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说实话,恐怖,也是真的恐怖 按照一般发展,殷池雪他妈妈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嫁进去,对公司以后的发展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那么,自己会不会像历史上某位平民王妃一样,直接被暗杀呢。 要不,还是算了,结个P的婚啊,狗命要紧。 而且不是说,这个客户的心愿是想听他老公说一声我爱你么,那他老公肯定就不是殷池雪了呗。 要不还是跑吧。 想着,余鹤赶紧跳起来,穿好衣服,将剩下的早餐一股脑塞进嘴巴中,一边嚼着一边找自己的手机,拿了之后就迫不及待跑出了客房。 刚跑到半道他才发现! 自己穿着酒店的拖鞋就出来了! 想着,他又掉头跑回酒店,结果发现房门已经锁了,不用门卡开不了,而且门卡还在殷池雪那里。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都不重要,还是赶紧走吧。 余鹤闷着头根据印象跑了十几公里跑回了学校,而且还穿着酒店拖鞋。 这不能怪他,实在是因为,手机没电+没有现金。 只是刚跑进学校大门,他又不禁对自己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不打辆出租车在人家车上充电呢。 或者是让他送到门口,自己喊舍友帮忙付钱。 余鹤这会儿都快虚脱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宿舍后,给手机充上电后便想也不想地将自己扔进了那柔软的小床。 后面一直在隐隐作痛,跑了这么久一直在摩擦着,现在更是疼得让人想呕。 你昨晚去哪了,昨天刚好查寝,查到你不在,兄弟们都没法帮你瞒。徐赟在下面打着游戏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余鹤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看你这一脸餍足的表情,说吧,昨天和哪位小共度良宵了? 这是餍足么。余鹤看了他一眼,这是劫后余生的释然。 正想着,手机响了两声。 余鹤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怎么走了,在哪呢。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回一条在学校,那个号码又发来了信息: 酒店客房服务说你的鞋子没穿,我帮你带回来了。 啪嗒!手机掉下来狠狠砸到了脸上。 殷殷殷殷殷池雪! 他赶紧爬起来,虔诚地跪坐在床上,拿过手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然后回复了一条: 鞋子我不要了,不用担心我,还有我仔细想了一下结婚的事,要不还是算了,我年纪太小了,想好好读书,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接着他又紧跟了一条:至于标记,没关系,我都不在乎,你也别放心上,就这样。 一口气编辑完短信,余鹤仿佛被人抽光了鲜血一般瞬间萎在床上。 他咬着手指,紧紧闭着眼睛,祈祷着殷池雪赶紧把这事忘了吧。 结果,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余鹤却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短信音就像忽然给了他一锤子,给他打了个七荤八素。 还是那个号码发过来的。 只有三个字: 你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殷池雪发现余鹤逃走后,一怒之下进入霸总模式: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感谢在20200215 23:17:22~20200216 22: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落长河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3) 余鹤一看这三个字脑袋都大了。 他撅着个腚往被窝里一钻, 手机直接扔下去,冲着其他几个舍友说: 一会儿如果有电话打进来, 就说我不在。 杨垣宇在下面瞅着他, 半晌, 问道: 你是不是招惹上麻烦了。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麻烦余鹤叹了口气,还不如说是生命危机。 这么夸张么?所以昨晚你一晚没回来,是被人追杀了? 余鹤摸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面, 禁不住叹了口气: 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 对,很快就要被殷池雪那一家子套上麻袋扔进海里了。 有事要和学院反映哦。杨垣宇端着咖啡杯,望着窗外盎然的春意, 像个什么的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现在根本不是反映不反映的问题。 余鹤撅着腚试图缓解疼痛。 而是很尴尬。 冷不丁被别人睡了,自己知道还好, 问题是在发.情失去意识的时候,谁知道自己那时做了点什么呢。 果然这个鬼Omega的发.情期真的太可怕了, 能把人变成完全没有思想的动物。 余鹤只觉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但和想象中殷池雪一遍一遍给自己打电话的状况有点出入,自己没有回复他之后他就把自己这么晾在了一边,手机安静到余鹤都以为它是不是自动关机了。 果然,他只是出于责任感, 一见钟情的几率几乎比自己一夜暴富还低。 余鹤就这么咬着手指,保持那个怪异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感觉睡了也没几分钟, 舍友又在下面喊: 下午有英语,你确定你还不起来? 余鹤蒙上被子,瓮声瓮气道: 不去。 这才刚开学你都旷了三节了,姚公子,我知道你们家不缺钱,但起码也要拿到毕业证吧,我听说,从咱们这一届开始要取消清考了,你已经有三门重修了,再不上课,你 话没说完,余鹤被他唠叨的不耐烦了,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来:去去去还不行,怎么比老妈子还啰嗦。 四个人连课本都没拿,一看就不是学习的样子,就这么空着手腆着脸往公共楼走去。 而且不出意外的,四人又在这脑残设计师设计的脑残楼里迷了路,等找到教室的时候,课程已经进行了一半。 就这样浑浑噩噩在学校混迹了一段时间,余鹤也是这么每天期盼却又不期盼着殷池雪的短信。 但他却再也没有发过短信。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舍友有时候讨论起来他,就说因为他现在正在申请国外的学校,很忙,本来就很难见到,这下更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他同专业的同学都见不到他。 而余鹤,每天就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那些身材精壮的学生在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想着看能不能在这里蹲点蹲出意外收获。 比如蹲到他未来的丈夫之类。 但别说,还真就蹲出意外收获了。 他正看着那些学生打篮球,手里还拿着根烤玉米啃着 倏然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刚吃进嘴里的玉米全被他吐了出来。 余鹤拍揉着肚子,看着手中那根玉米,就觉得反胃,索性不吃了,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晚上和舍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排了半天队排到了他最喜欢吃的紫苏田鸡,但一端上桌,瞬间又胃口尽失。 你最近食欲不太好?徐赟吸着面条,头也不抬地问道。 余鹤放下筷子,点点头: 可能到了春天,食欲退化吧。 说着,他还惆怅地望了眼窗外浮动的云。 那要不给你打点汤?杨垣宇关切问道。 余鹤没精神地摇摇头:算了,不吃了,等饿了再说。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余鹤又饿了。 他打算去校园超市买两桶泡面将就一下。 结果选了大半天,最后去结账的时候 什么话梅、果脯、柠檬片 同学你好像特别爱吃酸的?算账的大婶笑眯眯地问道。 爱吃酸的么?余鹤不知道,之前也没有这种爱好,只是这几天,突然想吃点酸的而已。 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干呕 余鹤没在意,以为是咽炎,于是跑到校医院买了点咽炎片。 这几天食欲更差,吃点就吐吃点就吐,天天就靠着话梅过活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你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胃癌还能提早发现及时治疗。杨垣宇真诚提议道。 就您那嘴,还是憋说话了。 嘴上这么说着,余鹤还是耿直地去了医院。 排了半天队挂了肠胃科,结果那医生只看了他一眼就道:挂错了,去产科。 余鹤吓的手中的话梅都掉到了地上。 产科?你疯了? 那医生从病历表里抬起头,透过厚厚的瓶底眼睛瞄了他一眼: 都六周了,尽早过去检查一下。 余鹤:??? 大夫,我不是个男的么?你是不是搞错了。 那医生终于不耐烦了:恶心,嗜睡,食欲缺乏,喜食酸物,晨起呕吐,典型的早孕反应。 说罢,他直接起身动手把余鹤往外推:都说了去产科,别在这里影响别人检查,下一位! 被推出肠胃科的瞬间,余鹤只觉得好像有一道落雷从头顶直直劈下,他甚至有些思维锈化,呆呆的,什么思路也整理不出来。 半晌,他拔腿就往产科跑。 恭喜您先生,您已经怀孕七个周了。 那个眯眯眼大夫说完,还拍了拍手。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2 后面几个小护士都跟着拍手祝贺。 余鹤听完,两眼一闭,脑袋一懵,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先生,孕期要小心,现在胎儿尚未成型,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您一定要千万小心。 说什么?怀孕?七个周? 不是,这些人都疯了么?自己可是个男的啊,怀孕?怎么生?不是,怎么怀上的?孩儿他爹是哪个死渣男?! 余鹤现在特别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但他知道不能,他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那么那个世界的自己也就会跟着消失。 太恐怖了。 还是算了。 余鹤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仔细回忆着。 根据时间来计算,孩儿他爹不就只有一个人么? 殷池雪! 这个杀千刀的! 医生,无痛人流现在能做么,大概要多少钱,不钱不是问题,请务必帮我流掉,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一个大老爷们怀孕?这就是传说中的医学奇迹么? 不可以哦。那眯眯眼医生还在笑,笑得余鹤只想吐。 人流要经过AO双方商议同意共同签名才行,单方面是不允许的,也是触犯法律的哦。 余鹤内心OS:什么狗屁法律?我怎么没听说过,欺负我法盲么? 但余鹤大概听明白这医生的意思。 要想拿掉这个孩子,可以,但是要经过自己和殷池雪的共同签名才行。 想着,余鹤掏出手机,翻出殷池雪一个月前发给自己的短信,手指如飞,发过去: 见一面吧,有事要说。 余鹤就这么抱着手机在产科门口的长椅上坐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收到了这个人渣的回信: 抱歉,这几天没时间,在做GPA整理。 余鹤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掐死他的念头,小手颤抖着回复一条: 我怀孕了,要双方签字才能打胎。 这一次,殷池雪就像是一直守着手机一样,几乎是秒回: 哪间医院,我现在过去。 殷池雪果然神速,在余鹤报了地址后的十分钟内便开车火速赶到了医院。 余鹤望着他从车上下来时优雅的模样,不禁在心中腹诽着: 他在床上该不会也这么快? 殷池雪径直向这边走过来,看到余鹤,第一件事就是 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余鹤:???难道不是应该像电视中演的渣男一样直接拿钱扔自己脸上然后冷冷说一句把孩子打了,我不想要孩子这样么。 这发展,怎么总是和电视剧中的展开不一样? 走吧,我预约了手术。余鹤一指人流科,大喇喇说道。 不要打。但意外的,殷池雪的表情非常严肃。 为什么。余鹤嫌恶地皱了眉,难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么? 是,我想要。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其实,说实话,他对孩子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只是一夜情的对象,根本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 但眼前这个没规没矩的小子看起来就不像能讲理的,要是被他颠倒是非出去乱说一气,自己名誉受损,对公司以及申请国外博士都很不利。 更何况,自己是松山财阀家的脸面,要是被人知道没打抑制剂发情了还和一个低级Omega发生了不可描述,不光自己,整个松山家族的脸面都没地方搁了。 所以,即使不情愿,但一定要堵住他的嘴。 可是我不想要。余鹤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这样吧。殷池雪话锋一转,不如先问过我家里人。 为什么要问你家里人,不嫌麻烦么?余鹤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殷池雪这么考虑的原因非常简单。 家人出面调解比自己单方面做决定要保险的多,而且,只要这小子见过自己堪比黑.社会头子的老妈,被她一吓唬,自己就知难而退了。 而且就算是花钱解决,这笔款项去处也得和家里报备,早晚拖不了。 你知道的,我们是一整个家族,每个人都不能单方面做决定。 余鹤在心中感叹一句:果然是家里真有皇位要继承。 不过转念一寻思,这样也好,说不定还可以顺便讹他们一笔,就当做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了。 但是为什么一想到要去见殷池雪的家人,莫名还有点小激动。 以及小害怕 所以,先见一面吧?殷池雪放轻声音,温柔地问道。 余鹤望着他的脸,慢慢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他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没问题,但如果你父母强行要给我钱做精神损失费,我就不客气啦。 殷池雪笑笑:随你。 和殷池雪的父母见面的日子定在这个周的周日,正好是公休日,不出意外的,在拜访殷池雪家的前一晚,余鹤失眠了 舍友还在下面打游戏,仿佛离了游戏就不能活。 余鹤则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唉声叹气。 出于好奇,他随手搜索了一下松山电子,那几万条检索结果看得他毛骨悚然。 以前他对有钱的定义仅停留在撕葱那种程度上,但真正见识到之后才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富二代根本就是纯捡垃圾吃的。 光是殷池雪他叔叔和叔母离婚就赔偿了一百多亿。 大概是什么概念呢,大概就是在现在的北京城赔了一千套四合院。 所以说这种数字已经不仅是让人羡慕,更是让人觉得恐怖了。 而殷池雪他爹又是长子,殷池雪将来也是最大继承人,这么算起来,甚至无法用具体金钱数额来计算他的身家。 想起真正的殷池雪还在荒山老林里守着自己那间穷酸的破博物馆,余鹤就想笑。 果然剧本从玄幻变成古早言情再到宫斗后,终于迎来了超级玛丽苏。 余鹤又随手点开下面的字条推荐,第一条是殷池雪他父亲的,第二条就是他母亲的。 说实话,爸爸看着还好,还挺和蔼的。 母亲完全就是黑.社会啊!还不是街头小打小闹的流氓头子,就是他喵的黑.手党的感觉啊! 一看到他母亲那张带着狠厉面向的脸,余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里溢出来,不管穿多厚还是会觉得冷。 即使隔着屏幕,可余鹤还是感觉他母亲仿佛穿过屏幕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恶狠狠说道: 想讹我们?老娘有一万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余鹤打了个哆嗦,马上手指飞快的给殷池雪发了条消息: 小殷同志,我思前想后觉得要不还是算了,我就不去见你父母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讹你们,虽然我很喜欢钱,但也懂得取之有道,你要是真不愿意签子让我动手术我就从楼梯上往下滚,肯定能弄掉的,你放一万个心,就这样,不用回了我很忙。 发完这条短信,余鹤火速将殷池雪的手机号拖进了黑名单。 这样,他才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干嘛呢。徐赟忍不住问道。 在试图拯救自己的小命。余鹤诚实回答道。 徐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有没有想过犹疑许久,余鹤终于缓缓开了口。 想过啥,卧槽!插眼啊插眼啊!打你妈的野! 就是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要是嫁入松山电子那样的财阀家,会是什么感受。 徐赟正在守塔,听到他这么问,不禁愣了下。 他很认真地考虑了下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 一定是生不如死。 余鹤马上支棱起上半身,惶恐地望着徐赟:为什么这么说。 害,这种事,想也知道,那种家庭是一般人能待的下去的么,如果不是本家的人,除非你有非常高的智商情商,会来事儿,对于公司运营了如指掌才能生存下去,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只能保证自家水平和松山电子相持平才行。 杨垣宇忍不住插嘴道。 余鹤听完,马上搜索自己的公司。 发现就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可能在本地有点名气,可要是和松山电子作对比 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问这个干嘛,怎么,殷池雪要娶你?杨垣宇开玩笑道。 不,是我配不上他。余鹤耿直回答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冷静下来,余鹤不禁开始沉思: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肚子里的孩子 哇,果然是想起这种事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是,到底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自己又安全无后患的将孩子拿掉呢? 想着,他马上动手开始搜索: 怀孕时要注意什么才不会流产。 接着词条检索出来好几条: 什么避免剧烈运动,不要泡温泉,避免体力劳动,不要进行性.生活,寒性食物不能吃,特别是薏米,很可能会造成滑胎。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从明天开始,加大运动量,宿舍卫生全包,只吃寒性食物,每天一杯薏米粥。 至于性.生活暂时算了吧。 余鹤确实是说到做到,翌日一早,六点不到他就醒了,准时起床,去餐厅买一杯薏米粥,然后绕着操场边喝粥边跑步。 中午买了基围虾拌饭和西瓜这种极寒的水果。 下午把宿舍从里到外打扫一遍,还忍着呕吐把舍友的袜子都给洗了。 接着打开手机,购买了一个月的温泉券。 很好,不错不错,这样一来肯定能顺利流掉。 就这样坚持了两天,余鹤吃西瓜都快吃吐了,终于受不了了,他决定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孩子还在不在。 结果这个坏小子就像和他杠上了一样,即使自己都那么折腾了可他依然安然无恙,甚至还很健康。 余鹤坐在学校操场外的长椅上,望着满天繁星,时不时舔一下手里的西瓜味冰棒。 怎么可以这么顽强呢,难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小强? 想着,他烦躁地伸手捶了把自己的肚子。 捶了两下,又觉得心里梗的慌。 是啊,毕竟血浓于水,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长的肉,说弄掉就弄掉,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 余鹤想着,叹了口气,继续舔着西瓜味冰棒。 可是如果真的去见他的家长,那么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结局已经可以预想到了。 算了,还是打掉吧,既然这个世界都是虚幻的,那么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也是虚幻的,正规医院不收那就找个黑诊所好了。 想着,余鹤开始加一些医疗群,试图打听哪里有黑诊所技术比较好的。 最终他打听到了一间名为放心诊所的诊所。 Emmmm,这个名字看起来就不太能让人放心。 往下翻了翻,营业时间到晚上十点钟。 可以,那自己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余鹤想着,吃掉最后一口冰棒,打了车就直奔那间放心诊所。 当余鹤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他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一个城市的最底层,到处都是破败的危楼,那间诊所就开在其中一栋旧楼的二楼,放心诊所的牌子看起来也非常老旧,锈水顺着牌子流下来渍成一坨。 余鹤攥紧双肩包,紧张的做了个深呼吸。 踏过泥泞的碎石头路,路边老式的旧电线纵横交错,在空中织成一片网,昏暗的路灯下几只飞蛾正扇动着翅膀盘旋着。 余鹤咽了口唾沫,慢慢走到那间放心诊所的门口。 他抬头看了眼诊所的窗户,非常油腻肮脏,一点都不像诊所,更像是屠宰场。 余鹤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默默加油打气。 既然人家说这里可以,那应该就是可以的吧。 想着,他迈开一条腿,如同英勇就义般满脸悲壮上了楼。 余鹤小心翼翼地踱步到那间诊所门口,就看见一道玻璃门,里面亮着白色的灯光。 透过这玻璃门向里面望去,余鹤发现里面至少收拾的还挺干净,有一个诊所该有的样子。 有可能真的是一间良心诊所,不哄抬药价,所以一直也赚不到钱,因此只能屈就于这狭窄脏乱差的小巷子里。 这么想着,余鹤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抬手推开玻璃门,往里面探了探头。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坐在电脑前,穿着干净的白大褂。 您好,请问是张医生么?余鹤怯怯问道。 对,我是,您哪里不舒服么?那个男人站起来,热情地迎了过来。 余鹤哭丧着一张脸,似乎是有点羞于启齿。 见他扭捏了半天,张医生瞬间明白了。 想做打胎手术是吧。 余鹤点头似捣蒜。 是要做药流还是人流。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么? 医生笑笑,还算耐心地解释道: 药流对身体伤害小,但有可能清不干净,人流伤害大,但后遗症小,看您个人体质来选择。 余鹤想了想,自己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不担心对身体伤害不伤害的,重要的是能一次做干净才行。 人流吧。余鹤轻声道。 好的,那先跟我过来。 余鹤四处打量了下这间小诊所,咽了口唾沫,然后跟着张医生小心翼翼地进入内室。 先做个超声检查,躺下来吧。那医生微笑道。 余鹤点点头,躺在病床上,掀开上衣。 医生在他腹部抹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之后便拿着仪器在腹部滑动着观看孕囊情况。 余鹤慢慢闭上眼睛,尽管他不断劝慰自己,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再去考虑多余的了。 但还是不免紧张的要死。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抓住床单,牙关紧咬,那模样不像在做彩超,更像是在生孩子。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3 怀孕七个周了是么?医生随口问道。 余鹤闭着眼睛点点头。 幸好来得早,再晚一点就很麻烦了。医生笑笑。 放轻松,别紧张,这只是常规检查。那医生看到余鹤紧张的都快把他们诊所病床的床单抓破了,忙安慰道。 你经常做这种手术么。为了缓解紧张,余鹤开始没话找话说。 是啊,加起来做了几百次了,你放心吧。 听到这个数量,余鹤着实小小震惊了一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做啊。 医生耸耸肩: 很多人出于无奈,比如生不起养不起,或者是怀孕后另一方逃跑无法进正规医院。 说着,医生看向余鹤:恕我多嘴,能问下先生为什么要做人流么。 余鹤睁开眼睛,望着头顶那盏略微有些刺眼的白炽灯,头一次,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没有勇气生下来吧。 医生笑笑:为什么没有勇气,看您这身行头也不像缺钱的,该不会是怀了松山电子家的孩子吧。 余鹤: 你特么还真是对,你还真猜对了。 倏然间,那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跑到窗前看了看,接着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 还真让我猜对了啊。 余鹤:嗯?您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就在这间狭窄且隔音效果极差的老式楼房里,像是轻微地震一样,余鹤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这股震感。 接踵而来的便是皮鞋富有节奏的踩踏声。 紧接着,剧烈的推门生猛然想起,吓得余鹤一哆嗦,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外面鱼贯而入,自动分成两排站好,然后便是高跟鞋高贵清脆的响声。 余鹤有点懵,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名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紧身连衣套装的女人出现在余鹤的视线中,瞬时间,两排的黑西装男都自觉微微颔首,毕恭毕敬。 余鹤不禁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这个女人。 太太漂亮了! 怎么着,这是电影明星过来拍戏么? 那女人走到余鹤面前,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下,接着冲一旁的黑西装男勾勾手指,然后指了指还坐在床上满脸呆滞的余鹤。 明白。黑西装男点点头,接着大踏步向余鹤走来。 那一瞬间,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强烈的压抑感重重袭来,以至于余鹤完全呆住了,确切说被吓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西装男冲余鹤恭敬鞠了一躬。 然后,余鹤刚喊了一个救字便被那西装男从床上拖了起来,直接扛在肩头,跟着那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不是,我没钱,你么绑我做什么啊!余鹤方了,在人家肩头乱嚎乱叫。 那男人有点不耐烦,伸手捂住余鹤的嘴,将他带下楼,往一排车中的最后面那辆车里一塞 绑架! 这是余鹤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不对不对,他被塞进来时还特意瞥了眼车牌号,看到了车子标志,豪车中的豪车,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总不可能比自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还穷吧。 那就不是绑架了? 大,大哥,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好像没,没欠你们钱吧余鹤看了眼旁边那肌肉都快把西装撑破的男人,本想骂他,但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肌肉男不说话,只是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 车子渐渐驶离这脏乱差的郊区,穿过余鹤学校所在的开发区,渐渐驶向商业中心。 余鹤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城市的全貌,发达程度很高,几乎算得上是商业经济中心城市。 此时余鹤都忘记自己是被强行带到这里来的,甚至开始欣赏起这繁华的夜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鹤甚至开始产生困意了,就这么被两个肌肉男夹在中间昏昏欲睡。 就在他脑袋都歪倒一半,口水都流了出来之际,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余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个肌肉男拖下去再次扛了起来。 卧槽,有话好好说啊!为什么一言不合就 话说一半,余鹤及时打住。 他擦擦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气势恢宏磅礴的古宅坐落于月色之下,透露出那种过于夸张的帝王之气。 这,这是什么神展开? 那个漂亮女人也下了车,将手中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手提包往旁边西装男手中一扔,接着踩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进了这间古宅。 起码现在可以判断,把自己绑架过来的绝对是有钱人。 而且和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人家不住那种现代式或者欧洲式的豪宅,而是这种不知道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宅。 说实话,这房子才是真TM贵好么! 来到古宅的庭院,那个肌肉男才终于肯把自己放下来了。 余鹤抚摸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那个肌肉男朝自己做了个请的姿势,余鹤诧异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古宅大门,似是询问。 肌肉男点点头。 莫名其妙的,把人带到这地方又一句话不说,可以报警么? 余鹤掏出手机,打开拨号键盘,点上110三个数字,然后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小步子迈得极其沉重。 面前是红漆铜环大门,就像古时豪华的王府宅邸,余鹤是真怕自己一开门从天而降几十个锦衣卫。 但当他推开大门的时候,却看见里面站着一男一女。 余鹤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呆呆地望着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想这会不会是这家的管家之类的,但当看清了他们的脸之时,余鹤差点喊出声。 这TM不是殷池雪的爸妈么! 下午还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二位! 那这么说来,这是殷池雪家?! 这时候,不安的乌云笼罩在余鹤头顶。 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把人用这种方式绑到这边来,这不是要杀人灭口这是什么。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指在外衣口袋里点亮手机屏幕,然后摸索着探到拨号键 姚先生对吧,欢迎来到我们家。 这时候,那个在照片上看起来像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忽然缓缓开了口。 她的脸上是格外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根本不像是面对一个骗取了他儿子贞操的败类,而是未来儿媳妇? 余鹤瑟缩着点点头,喊了声:阿姨好。 您好,我是池雪的父亲,你喊我爸爸就可以了。另一个男人也微笑着伸出手。 余鹤:??? 不是,这大叔怎么这么欠揍呢,一上来就让人喊他爸爸。 对,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以后就喊我妈妈吧,或者是你也可以学池雪喊我云玲女士。 余鹤:??? 这两口子都有毛病么? 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殷池雪的妈妈微笑着上前一步,随手接过余鹤的书包。 我余鹤有点打怵。 毕竟,笑里总是藏刀。 说不定他们先取得自己的信任,待自己完全放松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弄死,这样就不会落人把柄。 真是阴险啊。 哦,池雪最近在处理学校工作室的事情,现在还没回来。殷池雪的妈妈柔声说道。 殷池雪他妈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基因继承力百分之九十九,贼漂亮,而且看不出年纪,按理说殷池雪都二十七八岁了他的母亲应该也得又五十五六吧。 但说实话,这位夫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模样,很显年轻,皮肤状态也很好。 果然殷池雪一家都是怪物。 对,池雪最近回来的都比较晚,没办法,太忙了,要不你先去睡吧,不要等他了。殷池雪的父亲微笑说道。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殷池雪不回来自己要先去睡,他们家有这种规矩的么。 还有啊。殷池雪的妈妈笑得眉眼弯弯。 不要再想着把我的孙子打掉了哦,我发起火来是非常恐怖的。 余鹤望着那个女人,震惊层层扩大, 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接着毕恭毕敬地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是!婆婆大人说得对! 叫妈妈哦。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包子,今天的比较短,不太舒服,早点睡,各位晚安~感谢在20200216 22:59:36~20200217 23: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4) 这就是我们家池雪的房间。 穿过装修精致典雅的长廊, 殷池雪的母亲带着他在一间柚木雕花木门前停了下来。 余鹤还是有些羞赧,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但是又有些好奇。 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望去, 真的整间房就像是从电视剧的皇宫里抠下来的一样, 全是上乘木材料,以及不知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董,好像在说这间房的主人除了钱外再一无所有。 佣人已经去帮你放洗澡水了,稍后会过来喊你。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地握着余鹤的手坐在圆木桌前。 此时被她抓住的手犹如炸开一窝蚂蚁在上面爬个不停, 就连浑身都跟着叠立起层层鸡皮疙瘩。 因为她的笑容实在是令人胆寒,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余鹤跟着干笑两声:谢,谢谢您。 说谢就生分了。殷池雪他妈继续笑道,眼睛眯成新月,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 说着,殷池雪的妈妈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她在笑, 但眼中完全没有笑意: 是为什么做了这个决定? 余鹤不着痕迹地搓着鸡皮疙瘩:什么,什么决定? 不得不说, 这女人不笑的时候是真的恐怖,就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魔一样。 余鹤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是把孩子打掉的决定啊。殷母嘴巴的弧度愈发扬起,看的余鹤头皮发麻。 既然选择去黑诊所做手术,一定是因为正规医院行不通吧,那就不是小雪逼迫你的了? 这个余鹤挠了挠紧绷的头皮, 是一点私人原因 哇,太恐怖了吧,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黑诊所堕胎的啊, 这件事自己完全没同任何人讲过,只是在心里考虑了利弊,她到底怎么知道而且还精准找到堕胎诊所的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只觉整个人都紧绷了,仿佛一个早已在众人面前脱光的小丑般。 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或者是,觉得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以为我会学习电视剧中的那些恶婆婆欺辱你甚至是拿钱打发你?说着,殷池雪他妈又笑了起来。 余鹤内心OS:拜托阿姨真的别笑了,很恶心啊。 亲爱的,那是电视剧啊。殷池雪他妈说着,抬手摸了摸余鹤的脸。 余鹤哂笑两声,没敢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们想找个时间见见你的父母,商议一下婚礼细节,不知道你的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余鹤:??? 阿,阿姨,这如果要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未免就有点夸张了吧,如果您喜欢小孩,大不了我生给你玩,我才十八岁啊,貌似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怎么了,是我们家小雪配不上你是么?殷母笑问道。 又来又来,又是这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 这倒不是,严格来说应该是我配不上他,但是,我只是想先完成学业,之后再谈其他的事。 殷池雪的妈妈就一直这样笑眯眯地望着他,看得余鹤一阵发毛。 以学业为重是好事,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嫁进我们家,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来了我们家,就不需要考虑学历和工作问题,你想要的,我们都会给的。 先不说这女人已经以妈妈自居了,光她嘴上这一套都很吓人了好么,不用考虑工作和学业,那岂不是要完全变成依附于他家、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我这个余鹤是真的绝望了。 他甚至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反驳。 好吧,我看你也累了,早些去洗澡睡觉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似乎殷池雪的妈妈也没给自己反驳的机会,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余鹤躺在烂俗形容词堆砌起来的豪华浴池里,望着头顶精致烛台中摇曳的灯火,不禁感到一阵惬意,于是便将整个身子泡进去。 的确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殷池雪的妈妈非但没有像电视剧中拿支票砸自己的脸让自己离开殷池雪,反倒比谁都猴急的催促他们结婚。 这是为什么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之自己还是小心点,毕竟有钱人的心思,真的参不透。 舒舒服服洗过澡,余鹤在佣人的引领下回了殷池雪的房间。 他是一个读过很多书学识极其渊博的人,因为他的房间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是书本堆起来的。 而整个房间中都透露出一股精致的书卷气。 这样看来,或许殷池雪家几辈之前真是个王爷皇子啥的,这种祖宅就是放到以前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 再瞧瞧这构造,这些装饰摆设,果然超级富豪就是几代之前就开始富,和自己家这种白手起家的暴发户完全不同。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4 晚上十一点多,殷池雪还没有回来,而余鹤这会儿已经犯了困。 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想着该怎么和殷池雪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攀附权贵,而是被他父母绑过来的。 就这么思考着,不大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殷池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刚回到房间一打开灯,就见桌前有个人正托腮坐在那,双眼紧闭,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禁皱了眉头。 这小子为什么在这里,还穿着睡衣。 殷池雪看了他一会儿,莫名觉得烦躁,于是拿起刚脱掉的衣服扭头就走,径直去了客房。 四月份的气温不算低,但早晚两头还是漫着一丝凉意。 余鹤一个响亮的喷嚏,鼻涕呼之欲出,他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看,周围还是那装修精致豪华的古宅,而自己只穿了薄薄的睡衣趴在桌子上这样睡了一晚。 殷池雪昨晚没回来么? 余鹤看着床上叠的整齐的被褥,确定他昨晚确实没有回来过。 九点钟的时候家里的佣人才过来叫他起床,等他赶到大堂的时候,发现殷池雪的父母早就醒来了,包括一晚没见到人的殷池雪,几人都收拾的板板正正坐在那里等着用餐。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起晚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毕竟也是自己起得晚,余鹤马上道歉,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关系,是我让佣人晚点喊你起床,毕竟肚子里的宝宝需要妈妈良好的睡眠才能健康成长。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 这句话,余鹤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殷池雪就坐在一边,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事情有点超乎他想象的发展。 本以为父母很可能会晓之以理动之以威胁将他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了,不成想,自己就是晚回来一会儿,这小子都登门入室完全把自己当成这家人了。 果然别说别人,自己都参不透父母的想法。 一会儿吃完早饭,让池雪送你去学校。殷池雪的父亲喝了口茶,像个老干部一样发号施令起来。 我今天不去学校,要陪导师去趟临市。殷池雪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你要不要去学校接导师?殷池雪的母亲笑眯眯的问道。 嗯,先接了导师,直接从学校后面上高速。 殷池雪的母亲手里捏着筷子,指节发白,可见用劲之大: 那你就顺便把人家送回学校啊。 殷池雪还是没抬头,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吃过早饭,告别了殷池雪的父母,便跟着殷池雪上了车,踏上了回学校的路途。 这一路,殷池雪都紧绷着脸。 余鹤也看出了他的不痛快,索性不去打扰他,就抱着自己的书包倚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只是,殷池雪先沉不住气了。 有时候我也很佩服你,一个人的脸皮竟然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么。 余鹤抬了抬眼,这句话让他极其不爽。 呦,你不是向来自诩精英,精英就说这种话。 殷池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听好了。殷池雪冷冷开口,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家人,我们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家的人,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但你是个例外。 余鹤不怒反笑:我难道不可以母凭子贵么?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这种想法,那我劝你乘早放弃,你是你,孩子是孩子,说句难听的,一旦我不再去考虑带来的社会影响,我现在就可以签字让你堕胎。 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一个程序化的AI系统。 但,这句话还是多少会让人有些寒心吧。 余鹤勉强扯起一丝笑,故作不在乎地说道: 随你便啊,反正对我来说他也是个累赘,才十八岁的孩子到时候挺着个大肚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殷池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忽然调转了车头 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吓了一跳,一个重心不稳脑袋狠狠磕在了车玻璃上。 卧槽啊他小声骂了句。 车子一路横冲直撞,余鹤浑身紧缩成一团,牢牢抓住安全带,惊恐地望着殷池雪以时速120的速度在市区里疯狂飙车。 你发什么疯呢!这里是市区啊!余鹤看了眼仪表盘,差点没昏死过去。 不光余鹤,不少被他逼停的司机纷纷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怒骂之。 终于,就在余鹤快要在车上吐出来之际,殷池雪停了车。 余鹤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缓缓直起身子,看了眼车窗外。 嗯?这不是产科医院么? 这,这是?干嘛呀? 殷池雪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眼也不抬地说道: 为了你的脸面着想,就像你说的,对你我来说这孩子本就是个累赘,倒不如直接打掉好。 靠,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还说什么孩子我想要,现在又不如打掉。 到底他哪句话才是真的。 余鹤瞬间气性也上来了,他拔掉安全带,伸手粗鲁地推开车门:打就打,费用你出。 只是刚下了车,却见殷池雪在那边接了通电话。 开始他的表情还很严肃,到后边就变成了无奈。 最后他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余鹤还在那抖着腿等着他,见他打完电话便一指医院大门:走着,先挂号。 走吧,送你回学校。殷池雪沉声说完这句话,径自上了车。 什么情况?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怎么比闭了经女人的情绪波动还要大。 刚才还一副不把这孩子打掉誓不为人的架势,这会儿又当什么都没发生? 别介啊,回什么学校啊,我去挂号,你等着付钱就行。余鹤笑嘻嘻说道,接着拔腿就往医院里面走。 没完了是吧。殷池雪冷声发问。 余鹤觉得好笑: 哥,要把孩子留下的是你,要打掉的也是你,我这不是一直在听从你的意见,您又在这里说什么呢,嗯?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 上车,我导师还在等我。 虽然余鹤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的,但做人嘛,要懂得进退,要识时务。 所以余鹤也不再继续跟他打嘴炮,乖乖上了车。 其实那通电话是殷池雪的母亲打来的,早在殷池雪第一次和他说有余鹤这么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着手开始调查,每天关注着余鹤的一举一动,甚至是黑了他的手机系统。 直到她看到余鹤在医疗群里询问有哪间诊所人流做的比较安全,她就意识到不对。 刚才又眼睁睁看着余鹤的手机定位到了产科医院附近,觉得事态不对,赶紧给殷池雪这小王八蛋打个电话。 毕竟殷池雪老大不小了,自己也不年轻了,眼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太太都抱上了孙子,自己怎么可能不急。 但殷池雪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甭管自己怎么苦口婆心,他就是一心投到学业上,甚至还要再去进修几年。 这自己岂不是要等到六十岁才能抱上孙子? 不要!怎么能让小孙子看到自己人老珠黄的模样,自己可是顶级豪门太太鸭!抱着孙子都会让人误以为是抱着儿子才行鸭! 所以不管是一夜情也好,出身贫寒也好,谁都好,只要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的就是好孩子。 车子驶进学校,在余鹤的宿舍楼底停了下来。 殷池雪打开车门锁,始终不发一言。 倒是余鹤,屁颠屁颠下了车,还不忘嬉皮笑脸地同他说一句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谢谢你把我送 话还没说完,殷池雪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留下余鹤一个人在汽车尾气中独自凌乱。 什么人啊,真是在所有的殷池雪切片里面,这一位性格已经达到巅峰了。 巅峰的差劲。 刚一回头打算进宿舍的时候,却看见其他三个舍友正目瞪狗呆地站在身后,手里依然没拿书,依然是没有个要学习的样子。 他们愣了许久,赶紧回神冲过来,绕着余鹤一边围一个,那神情八卦的如同二流娱乐杂志: 我刚才没看错吧,你是坐了殷池雪的车回来的? 是啊。余鹤诧异看了他一眼。 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啊,也教教我,就算勾搭不上殷池雪也可以勾搭什么松水电子松土电子之类的大财阀。徐赟说着,几乎整个人都攀附在余鹤身上。 余鹤想了想,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发情期的时候别打抑制剂,随便找个帅气多金的Alpha往他面前硬凑,上赶着不要脸和他睡一觉。 这个问题,我没法教你,只能,你自己体会了。余鹤尬笑两声,接着转身上楼回去拿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本。 三个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其中徐赟看起来确实不太开心。 又不是要他命,传授下恋爱经验而已,真小气啊。 杨垣宇笑笑:也可能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舍友三:你们有没有感觉他最近好像圆润了一点。 杨垣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是生活太好长肉了么。 舍友三摇摇头,接着凑到两人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 记不记得他之前有几晚夜不归宿,昨晚也没回来,而且前些日子他不是一直食欲不振,成天抱着话梅,有时候还晨吐,会不会是 杨垣宇还是笑:没可能的啦,小轶不是那种人。 什么叫不是那种人,你又没长他心上,你能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徐赟瞥了他一眼,这TM百分百是有了好么,而且还是跟殷池雪,一朝嫁入豪门,从此以后生活不发愁。 杨垣宇的笑容渐渐尴尬,看其余两人现在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他也索性闭嘴不再和他们争论。 等余鹤找到书然后又无头苍蝇一样在脑残设计师设计的教学楼里找了大半天才找到教室。 往那一瞅,就看见舍友们正坐在最靠左边窗户四连坐的位置,最外面刚好空了一个座位出来。 余鹤想也不想的走到三人旁边,刚要坐下去,旁边两人忽然站起身,各向外移动了一个位置。 余鹤傻愣愣地看着他们占了最外面的位置,开始没在意,想着那自己就麻烦点坐里面好了。 结果坐在最外面的徐赟和舍友三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一直用腿挡住过道。 间余鹤一直在过道上傻站着,讲台上的英语老师不耐烦了: 这位同学,你们来就快下课才来,来了不赶紧找地方坐好在那站着做什么。 余鹤看了眼徐赟他们,见他们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有些无奈,也不好继续和他们闹下去,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过去。 下课后,本是习惯性地跟着舍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结果等他收拾好东西一抬头,三人早就不见了。 有些莫名其妙。 余鹤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即使是和舍友闹矛盾那也是zqsg地打一架然后又继续勾肩搭背的喝酒撸串,在这边上大学怎么闹得就和女孩子之间吵架一样,谁也不理谁。 回到宿舍,几人还是照旧打游戏,没有一个人说话。 余鹤拆开手指饼,咬着一根,一边嚼一边翻之前学校要填的学分认证表。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于是随口问道: 你们的学分认证表写好了么。 写好了,已经交上去了,对了,你也赶紧填,截止到今天下午为止,如果没交的话这一年学分就作废了,补起来很麻烦。 倒是杨垣宇还算热情地告诉他。 可是,我没找到空白表,从哪里要啊,学院发么还 走了,下去吃饭。余鹤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徐赟就无情打断了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啊,走吧,我正好也肚子饿了。杨垣宇笑得像个老好人。 他不好意思地冲余鹤笑笑,然后用口型告诉他表格在教务系统下载。 余鹤望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打开电脑。 下好了表格,填完了信息,本来想现在送过去,一想,现在学院的老师估计都休息了,那就下午早点过去交上好了。 想着,他叫了外卖,然后在网上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就点进了学校的贴吧,想着无非就是一些无聊的水帖,看着打发下时间也行。 就这么随手点开,结果第一条置顶的帖子却是: 震惊!金融管理系一年级的姚轶惊借子上位! 余鹤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姚轶说的是自己,还在那笑,想着这又是哪位从UC震惊部里出来的小编。 随手点开,结果一楼放的竟然是自己教务在线上的照片! 继续往下翻帖,发现写这帖子的人完全是添油加醋+无中生有,什么自己来了发.情期故意不打抑制剂,在alpha上课的区域见到殷池雪就硬贴上去,外出和人家搞一.夜情结果怀了孩子,想凭借肚子里的孩子上位,做松山财阀家的少奶奶等等。 然后这个帖子盖了上千层楼,无一不是那些Omega们在怒骂自己不要脸。 余鹤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个人不去做网络编辑真是可惜了。 不过无所谓,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 外卖送过来,余鹤狼吞虎咽扒完了最后一口饭之后,拿上学分认证表格准备去学院交表,舍管阿姨上来敲门,说之前他钥匙丢了,要登记后才能领新的钥匙,结果自己把这事儿忙忘了,要他下去登记一下。 余鹤点点头,随手将表格放在桌子上匆匆下楼跟着阿姨去她的房间作登记。 在下面坐了一会儿,又和阿姨唠了半天嗑,直到他发觉时间不早了才匆匆上了楼。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5 余鹤回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个舍友都回去了,正坐在电脑前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要去学院交表,回来要帮你们带什么东西么。余鹤善意问道。 其他的人都静悄悄的,没人搭理他。 只有杨垣宇冲他笑了笑,然后摆摆手,示意是没有需要帮忙带的。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桌子上拿表。 嗯?不在桌子上,难道是塞进抽屉里了么? 也没有,是不小心掉到地上了么?好像也没有。 你们看到我的学分认证表了么?他随口问道。 还是没人搭理他。 余鹤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都怪舍管阿姨拉着他聊了半天。 算了,再去下载一份重新填吧。 只是一打开教务系统,结果发现这个时候教务系统又在维护?!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余鹤急了,问道后面的舍友当时有没有下载多余的,可根本没人理他。 余鹤算是服了,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呢,自己有得罪他们么? 没办法,他只好跑到隔壁宿舍去问别人,幸好隔壁宿舍有当时多下了几份的,余鹤匆匆忙忙填好表格之后,以时速二百的速度冲向学院。 结果半道又收到了殷池雪他妈妈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你的速度太快了!快停下来! 余鹤没理会她,跑到学院将认证表交上。 看着余鹤气喘吁吁的模样,辅导员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学,下次早点弄好,不要只顾着谈恋爱,豪门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还是自己要有真本事才可以。 这一番话又把余鹤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余鹤不说话,辅导员从表格中抬起头,看着他: 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我不是豪门所以就可以不用被尊敬么。 什么啊,有病是么? 是,我听到了。余鹤脸上虽然笑眯眯,心里一直在妈卖批。 行了,出去吧。辅导员不耐烦地摆摆手。 余鹤鞠了一躬,离开了学院大楼。 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的别人说什么都信。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也是那样。 算了,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吧。 余鹤在心里盘算着今晚是吃牛排饭好还是牛排盖饭好时,一辆车子猛地停到自己面前。 余鹤吓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上车。车上的人摇下车窗,冷冷说道。 车上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性格恶劣到极点的殷池雪。 去哪。 回家。 回家?余鹤以为自己耳朵塞驴毛了,回我家么? 殷池雪看都不看他,冷冷道:我父母让我接你回去。 哈,为什么,我在宿舍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家住啊,我们什么关系啊。余鹤笑眯眯地问道。 说实话,他这个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扁。 殷池雪没理他,径直望着前方。 眼见周围下课的学生越来越多,都在对着他们小声指指点点,余鹤终于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赶紧打开车门钻进车子里。 烦躁,不是一般的烦躁。 殷池雪始终不发一言,即使车里开着暖气,可余鹤还是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凉意。 两人就这么互相虎着张脸回了殷池雪家,一下车,就看到殷池雪的母亲正带着昨天在诊所里见到的那个很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被身家不知多少亿的豪门太太在门口亲自迎接,余鹤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他三步两并做从车上跳下来,毕恭毕敬道: 阿姨好。 为什么还不能改口,不是说了叫妈妈么。殷池雪的母亲笑的眼睛都眯成弯月。 如果要喊姨母妈妈,那我岂不是就是姐姐。旁边那个漂亮女人嚼着口香糖,满脸傲气地问道。 因为长得漂亮,所以余鹤实在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池雪的表姐,叫邵茗敏,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余鹤内心:一口老血喷出来。 邵明旻为什么这么好命,每次穿过来不是公主就是阔太千金,下次是什么,总理么? 姐姐好,我叫余不对不对,我叫姚轶。吓死,差点说错。 殷池雪似乎是很不喜欢这种初次见面的客套气氛,头也不回地进了家门。 先进去吧,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一会洗完澡一起吃饭。殷池雪的母亲拉着余鹤的手,笑眯眯说道。 洗澡水里我还放了保加利亚玫瑰精油,一会儿妈妈给你按摩一下,你好好放松下身体。 余鹤大惊失色:等等等等下!你给我按摩?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转念一想,好像这里也不分男女,殷池雪的母亲也是Omega,那么和自己就是一个性别咯? 阿姨不是,妈妈最终,余鹤还是弱弱开口。 怎么了,你说。 其实我认真想了一下,我觉得没必要非得住在一起,因为我才刚读大一,学校里的课业比较繁重,这样来回跑来跑去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没找到姚轶的丈夫,怎么能和殷池雪结婚呢。 那就先暂时休学,先好好养胎,等孩子断奶再复学,你说怎么样。 说实话,我觉得不怎么样。余鹤耿直地回答道。 那得等到猴男马月啊,怀胎一般要十月,等孩子断奶都两年过去了,这样主编肯定要戳着自己脑门骂: 你以前顶多带着后辈失踪两三个月,这次倒好,一声不吭走了两年,我都差点要去帮你办死亡证明了。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把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了,这家人应该就不会再缠着自己了吧。 但是总感觉他们就像是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和监视软件一样,自己的举动都被他们窥探的一清二楚,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发现。 要不,偷偷换张手机换张卡? 也不行,这样更说不清了,而且以他们的本事,自己就是躲到东非大裂谷里都会被抓出来吧。 余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先去洗澡吧,水都快凉了。殷池雪的妈妈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问题,赶紧催促道。 余鹤趴在浴池边缘,望着墙上的鲜花挂饰,发起了呆。 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人监视,不如就趁这个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弄掉吧。 想着,余鹤做贼似的看了看浴室门口,确定没人之后,他从一边拿过浴巾裹上,然后拿过沐浴乳在地上洒了一大滩,浇上水,踩上去试了试 很好,已经达到了连轻功最好的楚留香都没办法在上面正常走路的超级湿滑程度。 余鹤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然后按着浴巾站到了沾满沐浴乳的地面。 一下妈的,屁股好疼。 两下妈的,脚踝好痛。 三下 天啊,你在做什么!随着一声尖叫响起,余鹤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脸着地摔倒在地。 在昏厥的前一秒,余鹤还在想: 为什么进来不敲门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我进去的时候他竟然在浴室的瓷砖上跳芭蕾,一下一下往地上摔。耳边传来女人略带惶恐之意的哭诉。 医生,没什么大碍吧。其中还夹杂着男人关心地询问。 腹中胎儿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有点皮外伤,我已经处理好了。 好的,多谢。 迷迷糊糊中,余鹤听到这么一句。 天啊,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超级赛亚人么,这样都不掉? 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先出去。殷池雪的母亲语气听起来有那么点悲伤的意味。 池雪你留下陪他吧。 好,我知道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后,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余鹤其实已经醒了,但因为这么多人守在他面前所以他迟迟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就会遭到训斥。 他也清楚自己做的这一切有多么无情,毕竟再不喜欢那个孩子他也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小婴儿,他什么也不懂,还在期盼着迎接这个世界的一天。 但他的妈妈却狠了心要弄死他。 想着,就连余鹤自己都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这个孩子鸣不平。 既然醒了就起来。 突兀的一声,像是突然袭来的冰川决裂。 余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58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5) 余鹤没吱声, 打算继续装睡。 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明天晚上六点钟我们两家约见在海德姆酒店, 商议一下婚礼的细节。 殷池雪也不管他有没有睁眼, 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虽然见过很多次了, 可明天这种严肃的场合下还是要穿的正式一点。 还有。殷池雪顿了顿,如果我今天白天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那我真诚道歉。希望你以后能够善待自己,也善待孩子,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哎呦喂,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孩子是无辜的,有你这种爹在他就不无辜好么?一样令人讨厌。 那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说罢, 殷池雪缓缓站起身。 什么?这不是他的房间么?这是要去哪里睡。 余鹤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殷池雪打开衣柜翻出自己的睡衣就要往外走。 望着他的背影, 心中五味杂陈。 即使他再怎么惹人厌,可他始终是殷池雪啊, 只要自己还残存对他的情思,就没办法拒绝他。 等一下。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的,余鹤张嘴喊住他。 殷池雪愣了下,抱着睡衣停住了脚。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他冷冷问道。 这不是你的房间么, 你要去哪里睡。余鹤将半张脸埋进被窝,嚅嚅着问道。 我去客房。 余鹤沉吟片刻,干脆掀开被子坐起来:别了, 你在这睡,我去客房,别搞得好像我鸠占鹊巢一样。 殷池雪也不同他谦让什么,点了点头,背过身子要换睡衣去洗澡。 余鹤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余光打探着他,希望他能再客气一下,说句没关系那就一起睡。 殷池雪解开领带随手挂在衣架上,接着动手解着衬衫扣子。 衬衫滑落在地,露出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 余鹤就这么看着,完全移不开眼。 然后,随着皮带的咔咔声,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想看,上次喝醉了没看清,想看看塞进去的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尺寸。 但殷池雪却感觉到一股过于炙热的视线,就像激光一样快要在自己的后背划出两条伤口。 他讪讪回过头,就看见余鹤正张着嘴巴,双眼瞪得铜铃一样站在门口流着口水望着自己。 他赶紧将裤子拉链拉上去,满脸堤防地看着余鹤: 干嘛。 余鹤马上回神,咽了口唾沫,舌头打结地解释着:没,没有啊,就是就是 见他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殷池雪也不再为难他,轻声说了句: 我换衣服,你先过去吧。 余鹤却不舍得走了,还像个二愣子一样站在那里。 见他迟迟不肯离开,殷池雪有点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事。 余鹤搓了搓鼻子,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客房在哪。 殷池雪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伸手一指,又觉得这古宅太大且绕,就算说了他也未必明白,于是干脆来一句: 算了,你留下吧,我去客房。 一起睡吧。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明显怔了下。 他回头诧异地望着余鹤,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一起嘛。余鹤甚至开始撒起了娇。 不为别的,其实想康康像殷池雪这种女人脸大概是个什么尺寸。 殷池雪一看他这个模样,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然后抱着睡衣匆匆离开了这个房间。 懂得享受的人就是会在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也格外认真。 比如,就像殷池雪他们家,睡觉的时候什么加湿器、精油熏香、温度控制器,就一定要让房间保持在最舒适的温度最健康的湿度。 两米宽的双人大床上,两人各占一半,如同躺尸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 气氛一时极度尴尬,几乎进入白热化。 余鹤现在特别后悔,不经大脑思考就说什么一起睡,现在闹得两人都睡不着,简直是蠢到家了。 睡不着么最终,余鹤忍不住轻声问了句。 殷池雪嗯了声,转过了身。 余鹤搅着手指,思忖良久,然后凑了过去,小声问: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那边沉默半晌,接着毫无感情地回答道: 还好。 诶~不用不好意思,直接承认就好了,就是很讨厌我啊。余鹤打趣道。 不是。殷池雪沉声回答道,只是很多时候猜不透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所以这样让我有些烦躁。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6 怎么说。一听他这么说,余鹤倒是好奇起来了。 殷池雪想了想: 你想凭着孩子嫁到我们家,但是又三番五次想偷偷把孩子打掉,虽然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但是反过来想一想,孩子是无辜的,因为大人的错就要剥夺他出生的权力,这么做,有点不人道。 余鹤听后,沉默了半晌。 其实站在殷池雪的角度想想,确实也是这样的,在这个世界生存,发.情期要打抑制剂就像是来大姨妈要用卫生巾一样稀松平常,或许说是自己该提前注意算好的,在发.情期还到处乱跑,这是明摆着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不是么。 所以自己被讨厌也是肯定的。 而且他现在正处于人生关键时刻,他还有大好前途,结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要放弃学业,早早回家继承家业给孩子赚奶粉钱。 就好比努力了三年受吃尽苦头终于考上了清华北大,结果老家来电话告诉自己你媳妇生了别上学了,快去打工赚奶粉钱吧。 余鹤知道殷池雪申请的是国外顶尖的学校,不是有钱就能上的,人家更看重真才实学,且在国内招收名额少之又少。 所以要放这个机会弃,肯定是很痛苦的。 其实我真的不想拖累你,我知道你这次申请国外读博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希望能以此证明你不靠家里也能闯出一番辉煌,因为被富二代富二代的叫着,时间一长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是不是离开父母就是个废物。 余鹤笑笑,笑容中夹杂着那么一丝苦涩。 而且我也要自己的任务要完成,说实话,我,不能和你结婚,所以才想着打掉孩子。 殷池雪惊愕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 余鹤其实特别后悔,在来之前没有将这个世界的设定整理成册,不然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窘境。 被他这么一说,殷池雪反倒是先愧疚了起来。 毕竟当晚的事自己也有责任,甚至说,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推开他根本什么事没有。 真正该道歉的,难道不是自己么。 没关系,机会不是只有这一次,明年可以再申请。思来想去,殷池雪说了这么一句。 余鹤诧异地回过头,刚好和他对上了视线。 干嘛这么看着我。殷池雪扭过头,移开视线。 没有啊。余鹤忍不住扬起嘴角,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么。 良久,殷池雪点了点头。 虽然放弃这次申博的机会是痛苦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那个未出世的小婴儿。 而且殷池雪的父母看起来似乎也是非常希望能早早抱上孙子,所以才会对自己这样一介平民如此上心吧。 所以经过0.01秒的深思熟虑,余鹤做了一个十分荒唐但又确实是无奈之举的决定 孩子要生,生完了扔给殷家,接着自己再去继续处理这个世界的任务,去找姚轶的接盘侠。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和你。昏暗的灯光中,殷池雪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是,这句话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可能是最强有力的定心丸,而且余鹤也百分百相信殷池雪一定是那种说对你好就会掏心掏肺对你好的人,但是,这个好是有前提的。 是附加在肚子里的孩子之上的。 余鹤缩了缩身子,又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早点休息吧。说着,殷池雪随手关上了一旁的台灯。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寂,以至于余鹤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像是忽然掉入了黑漆漆的深渊,心里猛地一空。 翌日一早,不等佣人来叫,余鹤不到八点钟就醒了过来,尽管昨晚烙了一晚上烧饼,这会儿双眼酸疼,但余鹤还是坚持着早起了。 殷池雪还在睡,就连睡觉的姿势都特别优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隐藏摄像头。 似乎是被余鹤穿衣服的细微响动吵醒了,殷池雪睁开眼睛,迷蒙地望着他: 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了。余鹤嘴上笑嘻嘻,心里苦哈哈。 心道还不是要早起给你父母请安。 说罢,他冲到卫生间洗漱过后,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直冲大堂。 余鹤有时候觉得,难怪人家能赚大钱,每天七点钟准时醒,这种高度的自律是成功的最大保障。 阿姨,叔叔。余鹤冲着喝早茶的两口子毕恭毕敬地打招呼道。 都说了叫爸妈,这孩子,怎么就是改不了口。殷池雪的妈妈笑着摇摇头。 她起身将余鹤拉到桌子前坐好,问道: 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余鹤挠挠打着棉绷带的伤口,笑道: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你昨天真是把我吓坏了。说着,殷池雪的妈妈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不过她话锋一转,凑到余鹤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么。 这话问的,余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小雪欺负你了? 没有啦余鹤尴尬地挠着腮帮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是说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讲出来,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么,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啊。 说着,殷池雪的母亲又露出了那种令人浑身汗毛倒竖的笑。 这个 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意外怀孕,但又有要务在身,在找到接盘侠之前绝对不能生下孩子,这样说? 还是觉得自己年纪小,没有心理准备。殷池雪的母亲继续循循善诱。 无奈之下,余鹤只好点了点头:对,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是因为我们没有给予你充足的安全感,对么。殷池雪的母亲听到他答应了,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不是 我知道了,从今天起,妈妈给你安排五个贴身保镖,你走到哪里都有他们保护,绝对不让你受一点伤,这样可以么? 余鹤内心OS: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这是保护么,这是监视吧。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想读书,妈妈也不会逼迫你一定要休学带孩子。殷池雪母亲的笑里多少有些胸有成竹的意思。 因为她明白,余鹤现在会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孩子还没出生,等孩子出生了,他根本就不用别人劝就会自然而然地放弃手头一切专心带娃。 现在说太多还会让他产生抵触。 余鹤也不想再跟她争论什么,再争论下去别人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八点半,殷池雪起床了,洗漱过后将自己收拾的板板正正,过来给父母道早安。 厨房端上来饭菜,余鹤一看,眼珠子都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 一顿早饭而已,却整的像豪华晚宴,有必要么。 来,你尝尝,这是我特意请的五星酒店的师傅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殷池雪的母亲说着,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放到他碗里。 别说,还真全都是自己爱吃的。 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喜好的,从哪打听到的,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殷池雪在一旁吃的斯斯文文,还顺手舀了一碗粥递过来:吃这个。 虽然语气还是挺生硬,但行为值得表扬。 吃过早饭,余鹤收到通知,虽然今天是公休,但因为之前有老师因病请假落了一节课,今天要补回来,所以要他速速回学校准备十点钟上课。 阿妈,我们学院今天要补课,我得去一趟学校。 殷池雪的妈妈一听,马上站起身:小雪,你送小轶去上课吧,他自己一个人去不方便。 让司机送他过去。殷池雪头也不抬地说道。 殷池雪他妈是真服了这个情商感人的傻儿子了,自己是要当充当司机送小轶去上学么?是要他们借此联络联络感情好不好。 没事,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行,很方便的。余鹤尬笑两声,随手拿过书包准备开溜。 你快去啊,回来再吃。殷池雪他妈忍不住了,从背后悄悄掐了殷池雪一把。 殷池雪被逼无奈,饭吃一半拿过车钥匙:我送你。 车子行驶在市中心的大街上,正赶上上班高峰期,堵的一批,半天动不了。 余鹤看看时间,发现距离上课时间还早,索性两眼一闭打算在车里补个觉先。 车子就像乌龟一样走走停停,余鹤就在这没有节奏可言的行驶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身体内的生物钟在呼唤他,刚到学校门口,还不等殷池雪喊他,余鹤就先醒了过来。 身上好似被压了什么重物,低头一看,是殷池雪的外套。 一回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余鹤将外套拿下来递还过去,大大方方道了谢。 刚下车,就听到殷池雪喊住他。 怎么了。余鹤探过头去。 这个。殷池雪递了一只保温杯过来。 这是什么。余鹤好奇问道。 我妈准备的,安胎补品,你渴了就喝一点。 余鹤受宠若惊地接过保温杯,半晌,笑道: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送老婆上班的丈夫。 殷池雪没接他这个话茬,而是道: 一会儿下课二十分钟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这里出门就是地铁,很方便,我直接搭地铁回去,不然我下课时候又碰上下班高峰期,又不知道几点才能到家。 余鹤诚恳建议道。 结果殷池雪和他妈一样,都是那种死犟的。 我不急回去,就在附近逛逛,你放学等我。 拗不过头,余鹤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目送着余鹤进了校门之后,殷池雪才开车离去,打算找间咖啡厅看看书消磨下时间。 余鹤抱着书包屁颠屁颠进了脑残设计师设计的教学楼,喵的每次上课教室还不一样,区域划分的乱七八糟,他又是跑了半天才找到上课的教室。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男生正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见到自己过来赶紧缩回去脑袋。 余鹤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从书包里找书。 今天貌似来得挺早,老师都还没过来,走廊上还有不少学生在晃荡。 余鹤考虑着昨天宿舍那几位应该也消气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但今天自己还特意带了五星大厨做的早点给他们尝尝,应该就能冰释前嫌吧。 想着,余鹤缓缓推开门 但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 余鹤刚推开门,就觉得脑袋一疼,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寒意袭来,伴随着水盆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余鹤望着自己湿漉漉的书包,湿漉漉的衣服,以及地上那只水盆,他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喵的这是被人整了。 教室里传来窃笑,甚至有几个男生开始起哄,说着古代荡.妇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浸你MLGB! 余鹤瞬时抬头,朝座位望去。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杨垣宇微微站起身子,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余鹤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水。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刚才门口探头探脑那小子,接着就看见他正躲在角落里和其他同学笑成一团。 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气温还是不高,尤其是这间教室又处在背阳面,此时余鹤被这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打着哆嗦。 他握紧保温杯,向着刚才在门口探头那小子走过去。 见余鹤走过来,那小子还瞬间来了劲,叫嚣着: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肮脏的灵魂都被清洗干净了? 余鹤笑了笑,轻声问道:好玩么? 当然好玩啊,对你这种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合适不过。 你也知道下三滥?余鹤继续笑问道,你多大了,成年了么?学习人家小学生才会做的事,要脸么。 没你不要脸。那男生站起身,指着余鹤的鼻子,跑到殷池雪面前发.情,这他妈但凡是个有尊严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怎么着,还想母凭子贵顺利上位?你恶不恶心? 余鹤握紧手中的保温杯,然后将湿漉漉的书包往地上一扔: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就说怎么了?不要脸的骚蹄子,老子骂的就是你,你以为殷池雪真会为你这么个东西撑腰? 余鹤冷笑一声,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接着将那带着热度的安胎补品猛地泼到那男生脸上。 教室里顿时爆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该清洗的是你的脑子。 如果说以前被女人欺负了,那么自己忍就忍了,真的,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和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一般见识。 但不代表自己没脾气。 狗咬了自己一口难不成还要咬回来? 对,不光要咬回来,还要咬死这条蠢狗。 闹什么呢,当这里菜市场? 就在余鹤抓着那人的领子要把他拖出来让他好好体会体会武林文化的厚重之时,老师进来了,看到拔剑弩张的两人,生怕事情闹大,赶紧喝止住他们。 余鹤看了老师一眼,然后甩开那人,低声道:你以后收敛点。 而那人也是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余鹤。 这些水是怎么回事,谁弄的赶紧收拾了。老师敲了敲讲桌,厉声道。 我来我来。杨垣宇这个和事佬赶紧上前,拿过拖把拖地,并且悄悄用眼神示意余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赶紧找地方坐好。 这一节补课,老师到底讲了点什么,余鹤根本没心情听。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7 身上的外衣吸了水格外沉重,整个人就像被包裹在一块大冰块里,冷的他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余鹤也完全忘了给殷池雪发消息这回事,一下课他就抱着书包匆匆往外走。 看他虚晃的模样,徐赟忍不住说了声活该。 倒是杨垣宇看不下去了,跑过去一把扶住他,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余鹤虽然现在冷的上下牙齿都在发颤,但他还是故作坚强地笑笑:没事。 好像就是因为贴吧那个帖子,现在不少学生对于你都抱有敌意,你也知道他们对殷池雪那点小心思。 无所谓啊,随他们去,毕竟他们只有嫉妒的份,也只能将不满以这种低级的手段发泄出来。 杨垣宇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他湿漉漉的头发,担忧问道:不然先回宿舍,我找件干衣服给你换上,你再这样下去肯定要感冒。 也好,谢谢你了。余鹤伸手拍拍杨垣宇的肩膀。 没关系,都是朋友。杨垣宇扶着他,两人慢慢往教学楼外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见不少学生三五成群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余鹤开始以为他们又是在说自己,结果一抬头 殷池雪的车就停在教学楼外,而他本人正打开车窗向外面看过来。 额,我觉得,你大概率是不用回宿舍换衣服了。杨垣宇痴痴说道。 见到余鹤,殷池雪下了车,走大他面前,无视掉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打你电话也关机你怎么 说着,他的瞳孔微微扩大。 他伸手摸着余鹤湿漉漉的衣服:怎么,掉水池里了? 余鹤刚想回答没有其实是掉便池里了,结果杨垣宇就在一边插嘴道: 之前有人在学校贴吧发帖子,说小轶的坏话,今天就有人把水盆放门上整蛊他,我本来以为是整蛊老师的,不然肯定会拦一把,就也不至于这样了。 殷池雪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发冷: 名字。 什么?杨垣宇奇怪地问了句。 我说整蛊他的那个学生的名字。 啊算了吧,反正我也教训他了。说着,余鹤还得意洋洋地冲他扬了扬手中空空的保温杯。 先去车上打开暖气吹一吹。殷池雪拉过余鹤的手就往车上拖。 还有,多谢你了。他还不忘回头冲杨垣宇道谢。 不客气。杨垣宇赶紧上前一步,极有礼貌地回复道。 上了车,殷池雪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暖气,然后从后座拿了件备用的外套递过来: 先把湿衣服脱了,换上这件。 啊那你有裤子么,我连内裤都湿了。说着,余鹤还不怀好意地笑。 那就全脱。殷池雪挂了档,发动了车子。 怎么,是想在车里也来一发么?余鹤说着,还特别不要脸地将脚搭在殷池雪的大腿上。 殷池雪拨开他的脚,掏出手机,没理他,好像在给什么人发短信。 等他收到回复短信后,却忽然停下了车子。 怎么,不走么,难道是真想在这里来一发?余鹤恬不知耻地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殷池雪依然没搭理他,只是频频望向车窗外。 等了大概十分钟,就看见一个身材火辣,走路带风的女人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余鹤定睛一看,这不是邵茗敏么?她怎么也在这读书? 邵茗敏嚼着口香糖,像个小太妹一样站在门口,十公分的恨天高将她两条腿衬托的笔直修长,光这么看着都让人心猿意马。 又等了大概半小时,就在余鹤头发都被暖风吹干之后,他看到那个整蛊他的学生也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 他浑身也湿漉漉的,但好像刚才在卫生间里洗了洗,一些药材渣滓都洗掉了。 接着,就看见邵茗敏疾步上前,同那男生说了什么,那男生怯怯点了点头。 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个男生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 即使坐在车里,都能听到那清脆的响声。 余鹤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打人的那位。 邵明旻,现实中一个嘴里总是喊着诶算了算了,和气生财的小软蛋,换个性别后,性情都大变。 你是你通知你姐过来的么。余鹤缩着身子,怯怯地望着殷池雪。 殷池雪这才重新挂挡,缓缓发动车子: 是。 真的没必要,都是同学。余鹤瞬间化身邵明旻,和气生财嘛。 殷池雪叹了口气,转过头望着这不争气的,认真告诉他: 和气生不了财,他惹你不开心,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跟着受委屈,孩子受委屈,我妈就不开心,她不开心,就没心情赚钱,这样一个小时我家得损失多少钱,你算过么。 余鹤对殷池雪这套歪理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是个逻辑鬼才,就连余鹤都觉得说得真TM有道理啊。 自己这怀的根本不是孩子,是钱啊。 被打的男生还捂着通红的脸站在教学楼门口,怯懦地望着邵茗敏。 邵茗敏是个女性Alpha,且动不动就气场全开,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 所以那男生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收拾完那男生,解了气,邵茗敏戴上墨镜,高傲地扬着脑袋,大踏步向宿舍走去。 路过殷池雪的车子,她还不忘骚气地冲这里比了个飞吻,说了句:see you later~ 语气得意且娇俏,听着十分讨巧。 好了,我们也回去。说着,殷池雪踩下油门,穿过长长的林荫大道,径直向他家开去。 一会儿直接回我房间,别被我妈看到,不然她又要问个没完。殷池雪说着,探过身子帮余鹤解开安全带。 余鹤很想告诉他我比你更不像被你妈妈看见我这副样子。 但是没办法,他妈就站在门口迎接。 殷池雪脸色微变,然后抬手将余鹤半干的连帽扣在头上遮一遮还没干的头发。 见到两人回来,殷池雪的妈妈忙迎上来,热情笑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等了半天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赶紧洗手咦?你头发怎么湿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学习不怎样,就这种事就格外敏感。 是有人欺负你了么?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殷池雪的妈妈说着,脸色都变了,笑容也瞬间消失殆尽。 没有,是我不小心掉水池里去了。余鹤赶紧解释道。 你觉得我信么,三岁小朋友都不可能走路掉到水池里。 我觉得您信。 好了,小轶真没骗您,他就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瞪着眼往水池里跌。殷池雪也出来打圆场。 殷池雪的母亲还是半信半疑,但又见余鹤冷的浑身发抖,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喊了佣人过来帮他准备好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 虽然是豪门阔太没错,但说实话,殷池雪的妈妈也是非常接地气的阔太了。 余鹤换好衣服吃晚饭以后,她就一直赖在房间里不走,死活要等医生过来再做个检查。 说实话,刚才午饭余鹤吃了不少,都到嗓子眼了,可殷池雪的妈妈还是让佣人熬了一大锅安胎的补品,就要看着余鹤喝下去才行。 余鹤都快吐了,但为了不驳人家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生往里灌。 又坐这儿唠了会嗑,直到她看见余鹤明显有了困意,才说不打扰他要他好好休息。 余鹤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钻进被窝倒头就睡。 殷池雪在一旁换好衣服,问道: 我妈就是这个样子,她也是太担心你了,希望你别介意。 余鹤打了个呵欠,摆摆手示意。 就当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附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余鹤下意识抓过那只手枕着,安然睡去 五点钟的时候,余鹤被闹钟叫醒了。 他迷茫地睁开双眼,忽然感觉头下的触感不对,一瞧,才发现自己正枕着一只手。 顺着那只手望去,就看见殷池雪正靠在床的另一边看书。 余鹤望着他,觉得心里甜甜的,像吃了蜜一样,他再次闭上眼睛,想多享受一下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五点了,醒了就起吧,收拾一下要出门了。殷池雪没看他,声音也清清冷冷的。 这种被人识破的场景真不是一般尴尬。 余鹤还装作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从床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睡眼:我睡了一下午么? 是,不过怀孕后是会嗜睡,没关系。殷池雪抽回自己被他枕麻的手,微微甩了下。 收拾好行装,坐着回头率百分之三千的豪车,余鹤跟着殷池雪一家前往同父母约见的酒店。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猜测着会是什么样的性格。 但当他看到两个男性正齐齐整整坐在酒店包间里的时候,他顿时又萎了。 太奇怪了,虽然这个世界的设定是这样,但是亲眼所见还是会感觉很奇怪。 第59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6) 爸、妈?余鹤犹疑地喊了声。 座上两个男人见到来人赶紧起身相迎。 不得不说, 即使同为生意人,这身上的气质也是千差万别的。 哎呀, 亲家公, 亲家母, 初次见面,久仰大名了。殷池雪的母亲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同两人握手。 父母看起来是挺随和的人,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伯父,伯母。殷池雪停好车上来, 也是极有礼貌地同二位打招呼。 这位就是池雪吧,真人比电视上看到的更精致啊。父亲投过去赞许的目光,我们家小轶简直是高攀您了。 余鹤内心OS:爸,我真的是亲生的么? 几人笑呵呵地入了座, 接下来就是程式化的点菜,商业互吹, 以及商议所谓的婚礼细节。 殷池雪母亲的意思是,婚礼就在自家旗下的酒店操办, 然后扔到国外度蜜月,因为姚轶不到法定年龄所以暂时不领证,先把仪式办了,结婚后要是想和父母一起住那就和父母一起,不想和父母一起房子多得是随便挑。 两方父母自顾讨论着, 根本没有问过两个孩子的意见。 至于彩礼,殷池雪的父母也列出了详细清单,那堪比天文数字数不清几个零的庞大礼金, 还有那多到不知道要拿来干嘛的房产,以及足以开一家4S店的车子,甚至还有松山电子百分之三的股份。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余鹤一时没算出来到底是多少钱。 果然听到这彩礼数量,自家父母这边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并不是彩礼越多就越好,考虑到陪嫁问题,那就是再多几间公司都不够陪的,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松山电子。 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当然,小轶在我们心中绝对不止这个分量。殷池雪的爸爸笑得阳光明媚的,说出口的话却极其不讨喜。 小小心意都这样,要是zqsg了不得让自己做地球的球长啊。 其实姚轶的父亲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能看得起小轶我们就已经很感谢了。 似乎是听出姚轶父母的话中之意,殷池雪的父母忙道: 难得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我们家小雪年纪不小了,我们这做父母的为了他的婚姻大事真是操碎了心,好歹是领回家一个,自然是拿着当亲生的一样对待,嫁妆什么的你们也别放心上,有没有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个孩子过的幸福美满,咱们做父母的不都盼望这一点嘛。 姚轶的母亲忙跟着附和地点头,父亲却稍显犹豫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现在就选个良辰吉日让孩子把婚礼办了,不然再过段日子,小轶肚子大起来了,礼服都穿不下了。 余鹤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这未免有点太操之过急了吧。 眼看着殷池雪的父母这边猴急的恨不得今晚就举行婚礼,姚轶的父母也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孩子能嫁进松山电子这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而且亲家母亲家公也是十分和蔼没什么架子的好人,唯一令人不放心的 是自始至终全程没说过话的殷池雪。 他好像对于这场婚事也只是完全听命于父母,以至于在商议婚礼细节时他甚至都不吭声,看起来兴致缺缺,好像不管办成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 余鹤这边也是,始终沉默不语,有几次甚至还想反驳,明显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结这个婚。 但问题是这孩子已经怀孕了,再过两三个月肚子也该大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殷先生,殷太太,其实这件事,我觉得实在不必操之过急。思忖良久,姚轶的父亲终于缓缓开了口。 此话一出,不光殷池雪的父母,就连自家媳妇儿都跟着愣住了。 姚轶的父亲苦笑一下:因为结婚嘛,是人生大事,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意见,要是他们不愿意,我们做父母的说太多也没用。 殷池雪的母亲脸色微变,不太好看,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柔和: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殷家上赶着给你们家送女婿了? 不是,我爸不是这个意思。余鹤见势不好,忙出来打圆场。 您也是生意人,您应该知道松山电子这么大集团让出百分之三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你们也别蹬鼻子上脸。 说着,殷池雪母亲的表情变了,就像照片上看到的那样,如同一个阴险狠厉的黑.手党头子。 问题根本不在于彩礼,我以前就和小轶说过,只要是真心喜欢他待他好的,哪怕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也可以欣然接受。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8 姚轶的父亲也急了,眉头一皱,和殷池雪的母亲颇有针锋对麦芒的气势。 我们家小雪,风里雨里送你儿子去上课,你儿子三番五次要打掉孩子,也是我们小雪千方百计阻挠,为了你儿子,我们小雪连申博的机会都放弃了,我们也从没嫌弃过他平民出身,一直待他视如己出般疼爱,你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在寒我们的心么。 每家都是这样,就这么一个孩子,肯定是希望把最好的给他,希望他们不用像我们一样为了感情为了事业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所以,我不是说在指责你们什么,我只是希望给孩子们一些时间,让他们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结婚。 姚轶的父亲给出了很中肯的建议。 但在殷池雪母亲的眼里,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余鹤也清楚,殷池雪的母亲虽然总是一副笑模样,但能爬到今天这个高度的,绝对不会是善茬。 所以他很怕,一旦谈崩,日后殷池雪的母亲要是针对起姚轶父母那间小公司,恐怕只需要她勾勾手指,父母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爸!想到这里,余鹤马上出声喊住他。 他一只手摸索着探到殷池雪的大腿上,使劲掐了他一把。 殷池雪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余鹤回头讪笑着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缓解局势吧。 爸,我是真心喜欢小雪不对,池雪的,是真心的,非他不嫁。 殷池雪也跟着点头:对,伯父,我对小轶也是真心的,我会对他以及孩子负责的,您尽管放心。 看着面无表情毫无诚意的殷池雪,尽管面对的是咄咄逼人的松山财阀,但姚轶的父亲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等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再说吧,小轶我先带回家了。 说罢,姚轶的父亲起身拉住余鹤的手就要走。 余鹤是真的服了,为什么父亲就是看不见自己向他散发的SOS信号呢,要是真被松山电子针对起来,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为什么父亲这么耿直的人反倒是生意人呢? 说好的无奸不商呢? 爸,我不走,我长这么大就喜欢池雪一个人,你要是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带着你外孙从楼上跳下去。说着,余鹤还作势开始往外挤眼泪。 姚父奇怪地看着他,心道我儿子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伯父,我会真心对待小轶的。而殷池雪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话。 见父亲不吱声,余鹤四处张望一番,干脆拔腿就往窗前跑。 这里是二十一楼,摔下去兴许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余鹤胆战心惊地望了眼楼下,赶紧缩回脑袋,扒着窗框,叫嚣着: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殷池雪。 哎,为了姚轶的父母自己真是豁出去了,至于那个接盘侠,看以后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离婚再说吧, 小轶!你冷静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姚父一见这架势,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想去拦。 这傻孩子,做什么呢。姚轶的母亲更是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事实证明,这种方式虽然低俗下三滥,但是真的有用。 好好好,爸绝对不会再干涉你了,你先下来,咱们慢慢说。 余鹤翻了个白眼,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慢下了窗台 姚家两口子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绕着余鹤转圈圈,上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可以理解,毕竟也是一根独苗。 倒是旁边的殷家人,实在是过于镇定了,一句话都不说,全程看好戏。 最终,两方各退一步,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初九,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日子,至于婚礼上药准备的东西,则由殷池雪他们家一手操办,不需要姚轶的父母操一点心。 当晚,余鹤还是跟着父母回家了,说是结婚前要一直住在娘家才行。 余鹤是真觉得麻烦,干脆就搬回了宿舍住。 自从上一次的整人事件之后,整个宿舍的气氛愈发冷清,几乎快要降到冰。 余鹤觉得duck不必这样,都是大老爷们,这么闹很小家子气。 也只有杨垣宇会同自己讲话,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着的。 余鹤不明白,老子嫁给谁管你们毛球事?一个个在这里这副死样子,不服气就去找物管啊! 先不说这个问题,他其实特烦学校把所有的公共课都安排在上午八点,所以每天都要起很早,得去买早餐还要提前占位置,最难熬的大一自己帮这个姚轶熬过去了,之后等他变成老油条就可以天天在宿舍躺尸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烦的就是春季运动会,刚好就在这个月的月底举行。 在大一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没有选择的权力,辅导员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直到升入大二,辅导员就会去祸害下一届的大一新生。 所以为了向学校展现出新生们积极的态度,学院几乎是半强制要求每位同学必须报名一项项目,什么跳远赛跑等等。 余鹤平时很少看学院群,所以等他知道这件事后,前面那些轻松的项目已经被人报名的差不多,就剩下一些为人所唾弃的五千米撑杆跳之类的高难度。 余鹤看着报名表,看了半天,想着撑杆跳自己是真不会,那就跑个五千米吧,大概就是绕着学校操场跑六圈半左右,还行,可以接受,反正要是不想着为集体争光,优哉游哉地走完全程也可以吧。 大学生活其实多少有点无聊,余鹤又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没事儿就是窝在宿舍里打游戏看直播,这一个星期下来,跑步训练没什么长进,倒是游戏段位提高了不少。 运动会的前一天,其他的学生都在操场上为明天的比赛做最后的训练,只有余鹤刚从外面看完电影回来,正倚在学校的小吃店门口买关东煮。 正闲极无聊地四处张望着,恰好就看见殷池雪正和工作室的几个同学边看报告边往学院走。 余鹤霎时来了精神,想着也有十几天没见了,肯定都挺想念对方的吧。 抱着这种想法,余鹤举着他装关东煮的小杯子悄悄迂到殷池雪附近,然后趁他不注意从背后跳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吓了一大跳。 有几个学生认出了余鹤,讶异道:这不是上次贴你身上发情那小子嘛。 殷池雪看起来有点尴尬,他将手中的报告交给其中一名同学,轻声道:你们先过去,我稍后去找你们。 几人点点头,最后看了他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前往工作室。 你吃么?见其他人走了,余鹤赶紧讨好地将手中的关东煮呈上。 殷池雪摇摇头:你怎么在这里,没回家。 在家里太无聊了,就来学校住了,不过学校也是很无聊。 自己一个人?你的舍友呢。 他们啊。余鹤打了个马虎眼,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平时也玩不到一起。 被孤立了?殷池雪直接就这么问道。 怎么可能,就哥这好人缘,还能被孤立? 人缘好,所以上次被人整了? 余鹤不乐意了:你怎么净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池雪耸耸肩:那你继续逛吧,我还要去工作室处理点事情。 余鹤点点头,攥紧了手中的关东煮杯子。 就在殷池雪刚踏出一步的时候,余鹤又喊住他。 你们读研的会去参加运动会么。 想也知道不可能,人家每天那么多事要忙,干嘛去参加这种无关紧要的活动。 不去,这所学校,可能到大二之后都不会去参加了。 余鹤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殷池雪看出他的不对劲,追问道:怎么,你是报名参加了项目么? 余鹤一听,差点没控制住内心的狂喜,一个劲儿点头似捣蒜。 你能行么?说着,殷池雪看了眼他的肚子。 能行,就当散步,慢慢走完全程~说着,余鹤还伸手比划了两下。 那好,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扔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扭头就走。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刚才还抑制不住的狂喜瞬间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其实他和殷池雪说这件事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明天他能抽出时间关心一下自己,不用像其他情侣一样酸唧唧的做个灯牌在观众席上大喊大叫的加油助威,只要能在一边默默的注视着也可以。 但说实话,他是殷池雪,所以,不适合做这种事。 其实放到以前,自己根本不会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感到难过,但不知道是太过于期待殷池雪的回应,还是说其他什么原因。 在看到他扭头就走的瞬间,心里凉透了。 抱歉,来晚了。 工作室内灯火通明,几人为了导师新布置的任务已经忙了整整一个周。 殷池雪换好衣服,走到他的合作小组旁边,刚拿起试管,就听到旁边的同学问了句: 你和那个小o,你们是正式确定关系了? 然而殷池雪的回答却是:我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工作室里年龄比较大的前辈诧异问道。 会结婚,但是似乎从来没有提及过感情方面的关系确定,说起来,大概是有点程式化吧。殷池雪笑笑。 旁边前辈一听,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是我理解能力有问题么?为什么就要结婚啊?是家族联姻么? 就是因为一些无法说出口的原因,所以决定要结婚了。殷池雪低下头,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前辈刚要说什么,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望着仪器上的数值,稍有些心不在焉地做着记录。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前辈才哭丧着张脸从外面回来。 只听他一回来就开始抱怨起来: 我真的无语了,一天打几十通电话,每次都哭哭啼啼的非要人哄半天,再这样下去她没抑郁我先疯了。 旁边一个学妹笑道:怎么了前辈,又是你太太么? 是啊前辈有气无力地说道。 感觉前辈整个人都衰老了十几岁呢。那个学妹玩笑道。 怎么了,学长最近是碰上什么麻烦了么。就连殷池雪都忍不住八卦起来。 与其说是麻烦,不如说是灾难啊前辈双手扶着桌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太太怀孕六个月了,现在整个人完全就是枚定时炸/弹,情绪极其焦虑,经常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哭又闹,就比如说上次,她在家切黄瓜,然后觉得自己切的黄瓜条有一根太长,莫名其妙就开始哭。 这么严重啊。另一个同学搭话道。 是啊,听说很多孕妇都是在这个时候患上产前抑郁症的,还有更夸张的,之前我姐怀孕时就是,一直哭嚎着问地球为什么不是方形的。 殷池雪的手顿了顿。 怀孕时生产时的孕妇情绪是最容易失控的,也很容易胡思乱想,如果这个时候不能给予他们充足的关爱,那么这种抑郁的痛苦将会伴随他们一生,所以学长,你就忍着吧。那个小学妹笑道。 翌日一早,所有的学生都穿上运动服往体育场走去。 余鹤就穿着学院统一发放的运动服混在人群中间,甩着胳膊往体育场去。 五千米是最后一个项目,放在下午来比的,余鹤就这么在这干坐了一上午,打了一上午的瞌睡。 下午好不容易轮到他,才发现报名五千米的人还不少呢,十几位。 而五千米比赛绝对是被人小瞧的一项比赛,大家都觉得,六圈半嘛,大不了走下来,走个六圈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为提示,当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闷头往前跑时,自己也就不好意思这么慢悠悠地走了。 任是余鹤再厚的脸皮也就不好意思,更确切说是不甘于人后。 前两圈几乎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体力,才第三圈,他就有点跑不动了。 一旁观众席上有很多学生举着自制灯牌为好友加油助威,但在其中,却没有一只是属于自己的。 眼见着周围参赛者的步伐都开始慢了下来,余鹤也才敢放慢速度。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以使自己胸腔里不那么难受。 第四圈的时候,他连走的力气都么了,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要不是碍于面子,他真相一头栽倒算了。 最后一圈,其他参赛者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都准备在终点前最后来一波冲刺。 余鹤自然不肯落在后面,也跟着加紧脚步往前跑。 但这时候,小腹又莫名其妙开始绞痛,不知道是他中午吃坏了肚子还是跟怀孕有关,现在他整个人脸色苍白,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头顶的太阳过于耀眼,晒得人一点也不舒服,反而愈发寒冷。 一瞬间,余鹤觉得自己好像失聪了一样,耳中只有像是哨声一般的嗡鸣,其他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果然当初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不行就跪下吧,装腔作势。旁边突兀传来一声嘲笑。 余鹤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和自己一起报了五千米的还有当初那个泼自己冷水的小混蛋。 滚滚滚,你这么牛逼还不是跟我跑一起。余鹤使出浑身力气回敬道。 那男生冷笑一声,接着加快步伐一溜烟往前跑去。 靠,真的烦。 余鹤咬咬牙,想着输人不输阵,也开始加快步伐往前跑。 但是上天往往就爱给他开这种玩笑,他以前一直以为电视中左脚绊右脚那只是影视艺术,直到今天才体会到,人生充满各种可能。 接着,他就自己左脚绊右脚,脸朝地倒了下去。 但在倒下的瞬间还不忘护住自己的小腹。 因为怕殃及腹中胎儿,所以在倒下时余鹤以手肘撑地,承载了整个身体的重量将自己弹到一边。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79 啊,妈的,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这一下,硬是给他磕的没了知觉。 不光是疼,还特丢人。 一瞬间,委屈感上涌,特别是在他听到旁边观众席上那群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为自己喝的倒彩。 余鹤委屈屈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肘,然后擦了擦眼睛打算继续往前跑。 就在他刚迈出一只脚,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他。 余鹤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谁啊谁啊这么不长眼?!故意的吧! 刚要口吐芬芳,一扭头,却意外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你余鹤惊愕地望着他。 不要跑了。殷池雪眉头微蹙,一只手紧紧握住余鹤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你在这干嘛,这是赛道,会挡到别人,你先走啦。余鹤微微挣扎起来。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但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 本来以为像他这种专业的研究生别说来参加运动会,可能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但他还是来了,还完全不顾旁人的目光过来拉住自己。 就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哈哈哈哈! 开心开心! 我说不要跑了。殷池雪依然很固执地拉住他,表情越发严肃。 不行啊,不跑完就弃权会被别人笑话的。余鹤笑笑,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先去观众席坐着好不。 殷池雪看着他,似乎并不打算退让。 一旁观众席就在那一瞬间,倏然安静下来,那些人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但不好看的原因有很多,最多的,还是因为殷池雪不合时宜的出现。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针对的就不是余鹤,而是殷池雪的爱人这层身份。 说白了,还是嫉妒心在作怪吧。 我扶你。殷池雪依然不想退让,他干脆伸手揽过余鹤的肩膀,扶着他,慢慢往终点走。 余鹤现在特别想仰天大笑,但还要强忍着,不能让殷池雪看出来他有多开心。 但手还是下意识地回握住殷池雪的手。 两个人就像那种年迈的老夫老妻,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到了终点。 当晚,学校论坛又爆了。 【美院小何】:不是,我不明白,这年头只要足够骚就可以掉到金龟婿么?还是殷池雪本来就没看人的眼光。 【西蓝花FF】:我真吐了,刚开学的时候还觉得姚轶是那种很乖很腼腆的类型,结果我才是没有看人的眼光! 【豆沙包豆】:srds,姚轶本来就是富二代啊,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能缠上殷池雪。 【打野蒙多】:P,他们两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吧,你们都不知道么,姚轶他有了YCX的baby啊,舍友已经证实了。 【LBWNB】:卢本伟式疑惑:真的假的? 虽然论坛已经吵翻了天,不少人以各种低俗言论辱骂余鹤,但没用,因为他平时根本不上论坛,也看不见。 殷池雪载着余鹤来到市中心一处小别墅,说是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产。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余鹤捂着伤口好奇问道。 带你回家,我妈看到你这样肯定又要啰嗦没完。殷池雪说着,打开车门,扶着余鹤慢慢下了车。 这些日子你先住在这边吧,好好养伤,宿舍条件太差,而且殷池雪顿了顿。 而且什么。 而且学校里有些人,对你敌意太大。 余鹤暗搓搓发笑。 殷池雪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殷池雪转身去拿了药箱过来,挽起余鹤的袖子,先拿酒精给他消毒。 余鹤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缩了缩胳膊。 拿手肘撑地,你是真不想要这两条胳膊了。殷池雪帮他擦着酒精,嘲讽道。 余鹤想笑:我到底是为了谁啊。 殷池雪看了眼他的小腹,没再说话。 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赛场啊,我还以为你没空过来呢。 刚好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你说你参加了比赛,就顺便去看看你。殷池雪回答的非常合理。 脑海中却不断回响起学妹那句: 孕妇本来就很敏感,要给予充足的爱,不然很可能会患上抑郁症。 其他地方有伤么?想着,他的手又摸上了余鹤的膝盖。 余鹤被他冷不丁这一摸,只觉得痒,条件反射性地缩回了腿。 这一缩,弄得两人都有点尴尬。 余鹤就是那种,他去调戏别人可以,一旦zqsg起来就会特别尴尬。 腿有伤么?殷池雪也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脑袋。 没有。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你先休息,我去请厨师过来给你做晚饭。殷池雪说着,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厨师过来要多久。余鹤顿时计上心头,问道。 大概半小时。 赶过来半小时,做饭半小时,可是我现在就饿了。说着,余鹤抬脸笑眯眯地望着殷池雪。 见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殷池雪也瞬间明了几分。 我知道了,我帮你定外送。 现在外卖很脏的,各种添加剂快餐包 我让酒店送过来。 你以为酒店就很干净么,这种效率餐都一样的,为了追求速度菜都洗不干净。余鹤开始杠了起来。 看着他得意的笑,殷池雪没了办法: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啊,哪敢劳烦您亲自下厨,你家没保姆么?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但余鹤打算卖乖到底。 没,我平时会自己过来处理一些学业上的事,不喜欢别人打扰,这里没有阿姨。 说着,殷池雪打开冰箱,看了一圈:你想吃什么。 不用太麻烦的,简单一点的就行,比如什么虾滑肉丸汤,莲花血鸭,爆炒千层肚啊 本以为自己点这种繁琐又难度较高的菜必然会惹得殷池雪不开心。 但当他回过头时,就见他已经坐在厨房里给虾剃虾线了! 不要这样!自己只是开玩笑闹他玩的,来真的会让自己有压力好么!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吃泡面也可以!余鹤赶紧说道。 但为时已晚,殷池雪已经开始动手剥离虾仁出来了。 余鹤走过去,凑到他旁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不禁愕然: 你还会做饭呢。 是啊,本科的时候就在这边住,不常回家,就自己学着做饭。 呦,你妈妈还真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边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我哪有那么娇贵。殷池雪瞥了他一眼。 余鹤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坐在殷池雪旁边,看着他娴熟的处理食材,烧锅下游,即使被溅了一脸热油,余鹤还是像个痴汉一样死盯着人家不移开视线。 殷池雪自己爱吃比较干的米饭,但是又想到那句因为黄瓜切条有一根不一样长都要哭半天,他马上回头询问: 你爱吃干米饭还是黏米饭。 黏米饭。余鹤双手托腮色.眯眯地瞧着人家。 殷池雪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问了。 饭菜上桌,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想着这是殷池雪亲手做的饭菜,这辈子可能再也享受不到的殊荣,决定一定要吃光。 只可惜吃了第一口,他又开始孕吐。 这胃偏偏就跟他过不去一样,前两天还能正常吃饭,这又臊什么皮呢? 怎么了,吃不下?殷池雪见他这个样子,忙站起来帮他倒水。 余鹤举着筷子摆摆手,强颜欢笑道:能吃能吃,你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说着,他夹起一筷子笋丝就往嘴里塞。 强烈的呕吐感阵阵袭来,余鹤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那口饭菜咽下去。 如果不舒服不要勉强。殷池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他。 哪有,这么好吃为什么会吃不下去。 我知道你不舒服,别勉强。说着,殷池雪强行夺过他的筷子,盛了一碗虾滑汤递过去,喝点清淡的。 望着那碗热腾腾的白汤,余鹤莫名只觉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看着他红了眼眶,殷池雪才是真的慌了手脚。 自己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了,他提什么要求也尽量满足,为什么他还是难道是自己刚才语气太重了?或者是他不喜欢汤里放香菜? 我我其实不是我的语气殷池雪是真的被吓结巴了。 看他这囧样,余鹤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今天怎么了嘛。 那你是哭什么呢。 我没哭啊。余鹤擦了擦眼睛,我这是感动的。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能问问,你又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关心么? 余鹤的眼中含着未擦干的泪,就这么认真地望着殷池雪。 那一瞬间,他心头动了动。 第60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7) 就是觉得, 应该关心一下。殷池雪别过头,含糊不清地这样说道。 余鹤笑了笑, 瞬间明白了。 原来只是出于一种程式化的关心, 倒不是因为真心想要关心一下。 想吃点酸的么?殷池雪又这样问道。 不用了, 太麻烦了,就这样吃吧。余鹤赶紧摆手。 他抄起勺子舀了一勺虾滑汤,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大口往嘴巴里塞,只是刚塞进去就一阵反胃。 他不好意思吐在地上, 于是便捂紧嘴巴往卫生间冲。 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根本不知道卫生间在哪,无头苍蝇一样绕了半天,终于没憋住, 直接吐在了地上 余鹤顿时方了,赶紧找拖把抹布, 但来到这房子里就像来到了迷宫,根本是毫无头绪。 余鹤望着那滩呕吐物, 咬着下唇,愣了半天,忽然蹲下身子,脱下外套就要擦。 等一下,我来处理吧。殷池雪猛地抓住他的手, 强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我自己弄脏的我来。说着,余鹤甩开他的手, 又蹲下去要擦地。 你要擦,也得用拖把。殷池雪见说不通,干脆整个将他抱起来放到一边,怎么这么固执呢。 殷池雪说着,扭头瞥了他一眼。 但却意外发现,余鹤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发什么愣。 余鹤转过身:我去找拖把。 刚要走,却又被人拉住了手。 一回头,正对上他通红的双眼。 看着余鹤这副模样,殷池雪完全愣在了原地。 你,到底为什么哭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了?殷池雪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猜来猜去也猜不到点上。 其实对余鹤来说,殷池雪这种有求必应的态度没有哪里不对,不对的是自己罢了,将他这种程式化的关心视作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结果真相大白后又会觉得失落。 也因为自己的愚莽,连他这种出于礼貌的关心都给搞砸了。 所以与其说是失落,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吧。 是因为伤口疼么?即使有些不耐烦了,但殷池雪还是好声好气地询问道。 想要将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到。 为了不让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余鹤没了办法,只好点点头,将锅都甩给了伤势。 是啊,抬一下胳膊都疼。 殷池雪望着他,良久,委身凑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地问道:那我喂你? 一听这话,余鹤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喂,喂什么啊,又不是小孩子。 余鹤说话都开始结巴。 没人把你当小孩子,你是个伤员,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说着,殷池雪拉过余鹤坐在饭桌前。 这些是不是太油腻了,我给你做一点清淡的吧,番茄蛋汤?还是黄瓜虾仁汤?殷池雪说着,径直走进厨房围上围裙。 看着殷池雪围着围裙的模样,余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但不得不承认,虽然这场景和殷池雪极其不搭,看起来满屏违和,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就会自然而然幻想婚后琴瑟和弦的夫妻生活,想着,就会变得期待起来。 忙活了大概半个小时,殷池雪又端出来三道菜: 木瓜牛奶、黄瓜虾仁汤和清炒小青菜。 甜品,汤和炒菜都有哦。殷池雪笑眯眯地将盘子放在余鹤面前。 这些菜都是一点油水也没有,怀孕的时候就要吃些清淡的。殷池雪轻声哄着,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 我们吃一口米饭吃一口菜再喝一口汤,吃晚饭去洗澡休息吧?殷池雪继续耐心哄道。 余鹤望着他,半晌,点点头:好。 自打父母去世后住进小姨家,自己每天在做的都是这样哄着自己挑食的小表妹吃饭,就像现在的殷池雪一模一样,这样一直将所有的爱意倾注于这个小丫头身上,时间长了,开始慢慢忘记被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尽管余鹤很清楚,这是出于责任,不是爱。 但还是希望,这种温柔相处的时光能够再长一些。 吃过饭,殷池雪在厨房忙活着收拾好残羹剩饭,洗好碗擦了桌子,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一样,然后就要伺候余鹤洗澡。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0 余鹤的两只胳膊上都打了绷带,不能沾水,自己洗起来会很麻烦,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感染。 尽管他一个劲儿拒绝,但殷池雪决定不听他的,强行将他抱到浴室,还算斯文地帮他解开衣服扣子。 浴缸里泡了薰衣草精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余鹤缩着身子站在一边死活不从,就像只要被强行洗澡的小猫。 我都说了我自己洗,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果体,你走开啦。 殷池雪勉强笑笑,继续强硬地帮他解着裤腰带: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余鹤气极,干脆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根本不像在为了洗澡的事拉扯,更像是在调.情。 我说话不经大脑,惹你不开心,我道歉,但是你自己怎么洗,肯定会扯到伤口吧。殷池雪说着,就像按住小猫的两只前爪一样按住了余鹤的双手。 都说了不用你管!余鹤还在一个劲儿往角落缩,大力挣扎着。 乖乖的,我帮你洗,洗完了你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别让我担心。 余鹤向来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殷池雪只要稍微装装可怜或者说说点软绵绵的情话,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瞬时缴械投降毫不含糊。 那好吧,不过我事先声明,眼睛不许乱瞟,手更是不许乱摸。余鹤双手环胸,警惕地望着他。 殷池雪啼笑皆非,点点头,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保证绝对不乱看也不乱摸,可以么? 躺在散发着令人犯困的薰衣草洗澡水里,享受着殷池雪这个身家恐怖的阔少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豪华皇家按摩服务,余鹤只觉得惬意的身子都在一直往下滑。 往下滑一点,殷池雪就要架着他的腋窝将他提上来继续洗。 然后还要贴心地询问:你是干性头发还是油性头发。 干性。余鹤舒服的都快睡着,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殷池雪点点头,拿过一瓶功能性洗发水,挤在手中轻柔揉搓,然后将泡沫打在余鹤的头发上轻轻按摩。 余鹤觉得自己现在都快升天了,身子都快与这洗澡水融做一团。 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殷池雪他们家是不是做澡堂子搓澡发家的。 今天跑了五千米,腿酸么? 肯定酸吧余鹤说着,双颊飞上一抹红晕。 殷池雪点点头,帮他冲过头发,然后起身走到他身下。 就在余鹤还闭眼享受之际,一条腿忽然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他吓了一大跳,一声惊叫,接着条件反射性捂住自己的小兄弟。 睁眼一看,殷池雪正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像尼玛抱着一条金华火腿一样。 你做什么啊!余鹤大惊失色,赶紧抽回自己的火腿。 你跑了这么久,如果不按摩一下小腿明天起来会很疼。殷池雪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说罢,他也不再顾及余鹤震惊的目光,扯过他的腿。 余鹤只觉得痒,忍不住喷笑出声,一个劲儿往回缩:别这样,太痒了,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殷池雪诧异抬头,望着他: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不应该这么做么? 额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还是很奇怪啊。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洗完澡,殷池雪拿过浴巾给他盖好,包成一个卷就扛起来进了卧室。 其实这人不暴躁的时候也挺温顺的,像只小绵羊,哼哼唧唧的让自己给吹头发。 好了,干了,你早点睡。殷池雪收起吹风机就要走。 那你呢。余鹤用被子裹住半边脸,眼中写满了期待。 我还有一点报告也写,写完了也会过来睡。 就在这房间里写吧。余鹤笑问道。 亮着灯不是会影响你睡觉么,我在书房。 不行诶。余鹤又开始撒娇,我这人就是这毛病,身边没人睡不着,你开着灯好了,不影响。 拗不过他,殷池雪只好将电脑搬到卧房来,拧亮台灯,调到最柔和的灯光。 他回头看了眼余鹤,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了。 殷池雪尽量将速度放慢,遮掩敲击键盘的声音才不至于那么响。 他写一会儿就回头看一会儿余鹤,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渐渐开始加快手上速度。 但听到余鹤睡梦中发出的呓语之后,又会小心翼翼地放慢速度。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终于写完了报告,给教授发邮箱就准备关电脑睡觉。 倏然间,电脑右下角弹出了小广告。 是根据八字生肖起名字的广告。 于是下意识的,殷池雪回头看向了余鹤还平坦着的小腹,温柔地笑笑,接着随手关掉小广告,合上电脑。 他悄悄上床,就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余鹤。 你写完了?黑暗中,突兀的一声,吓得殷池雪手都跟着抖了下。 你还没睡么。殷池雪躺下,问道。 余鹤点点头:可能换了新环境吧,又睡不着了,在你家住的时候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来着。 殷池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明天就送你回你家住好么? 不要来回跑了,折腾。余鹤摇摇头。 接着,他不着痕迹地向殷池雪身边移动一点,良久,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 可以抱着我睡么? 你的要求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一听这话,余鹤不吱声了。 殷池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以为这小子莫不是又闹脾气。 其实余鹤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回怼他,但是突兀的,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人迎头抱了个满怀。 余鹤愣了下,接着强忍住窃笑之意,反手搂住殷池雪的小蛮腰。 虽然小姨很疼自己,但毕竟中间有隔阂,这种不带情欲的拥抱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余鹤已经记不清楚了。 明天学校有课么。殷池雪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闻着他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轻声问道。 有一节公共课一节专业课,下午还有节体育。余鹤掰着手指数着。 去找辅导员请假吧。 嗯?为什么? 殷池雪轻叹一声:下个月初九就办婚礼了,咱们总得去看看场地,试试礼服,糖果盒子这种小物件也要跟进一下。 余鹤特别不喜欢弄这些麻烦事,随口说道:这些让父母去办不就好了,他们比咱们有经验。 可是这是你的婚礼,一定要你满意了才行,而且父母的眼光多少有些过时,万一他们定制一些过于花哨的糖果盒子,你负责发给来宾么? 余鹤噗嗤笑出声。 担心这种小问题的殷池雪有时候也挺接地气的。 好啦,明天我去找辅导员请假,就说结婚? 殷池雪点点头:就说结婚。 那我结婚可以请同学么?比如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杨垣宇,他算是对我还不错的。 殷池雪微微皱了眉。 说实话,结婚请的不外乎两方的亲戚以及一些在生意上有来往的贵宾,像这种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就算来了他自己也会尴尬吧。 见殷池雪似乎是有些犹豫,余鹤想了想,道: 以前我爸爸常常对我说过,当你被众人孤立时没有落井下石的那可以说朋友,愿意站出来帮你说话的那就是兄弟,因为他是为了你顶着巨大的压力甚至是拿前途来赌,这样的朋友一定要珍惜。 殷池雪笑笑:好,那就请他吧。 谢谢!说着,余鹤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蹭了蹭。 对了,我刚才想了几个名字。话锋一转,殷池雪忽然这样道。 名字?什么名字?余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滞问道。 孩子的名字啊。 余鹤一听就笑了:你这打算的也太早了一点吧,等孩子出生至少要十个月,而且你们有钱人不是都特迷信,一定要按照生辰八字取名字嘛。 不是哦。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的名字就是我妈即兴起的。 余鹤:??? 她当时在瑶池那边旅游,恰逢大雪,她就想到了瑶池雪,然后就顺便用在我的名字上了。 余鹤恍然大悟:那么我们也要即兴取名,以手边的物品或者景色? 说着,余鹤随便一瞥,就瞥到了一旁床头柜上的水牛造型的铁笔筒。 那不然就叫殷铁牛? 殷池雪: 殷牛笔? 殷池雪:好了,闭嘴。 可以跟着我姓余么?我觉得姓殷不好起名字啊。余鹤认真问道。 你不是姓姚么? 一道落雷劈下,给余鹤劈了个外焦里嫩。 结果辛辛苦苦养个孩子,到头来还得和别人姓是么?! 我,口误,对,姓姚。余鹤擦着冷汗道。 可以啊。 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结果殷池雪却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只要你喜欢,跟谁姓都可以,反正都是我们家的人。 我们家的人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了,胜过一万句我爱你。 真爱就是要写到我家户口本上。 我想的是,就叫瑶也,就叫温纶,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听说孩子起贱名好养活,还是叫铁牛铁柱之类的吧。余鹤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 闭嘴,睡觉。殷池雪听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他的嘴。 余鹤笑了笑,伸手更加用力地搂住殷池雪的腰。 庭院里的黄桷兰散发出甜蜜蜜的香味,透过薄纱窗飘进房间里,包裹起已经熟睡的二人。 如果可以,余鹤更希望孩子叫思雪,很简单的名字,甚至有些俗气,但其中全是自己对殷池雪的爱恋。 请假?请什么假,大一就开始请假,以后不得直接旷课? 余鹤一大早来到学院找辅导员签假条,还是上次那个来交学分认证表时对自己极尽讽刺的老师,这一次也一样。 结婚。余鹤冷着张脸,将请假条推过去。 你说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把我们学院的名声败坏了不说,张口闭口都是谎话,我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么? 有必要这么讽刺人么?余鹤烦的不行,张口回怼道,让你签就签了呗,问这么多。 我问这么多?我是为了你们负责好吧!万一你们在外面出点事这个责任谁来担!亏你还是大学生,大学生就这个素质?你什么态度!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笑脸:老师,因为我下个月初九要结婚,这几天要忙着看场地买东西,很忙,所以,您就批准呗。 辅导员气汹汹一把拽过请假条,瞥了眼,在请假理由一栏中确实写的是结婚。 想让我签名是吧。辅导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余鹤点点头。 那行,让你结婚对象或者你父母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法定婚龄都不到,你结什么婚呢? 余鹤其实是真的想给这秃头辅导员留点面子,便道: 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先办婚礼,老师我没骗你,你就签了吧,我父母也挺忙的,就别麻烦他们了。 辅导员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他了,直接把手机甩过来:自己打。 余鹤眼见他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没了办法,只好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二十分钟后 是么是么,那是老师误会了,请假批准老师已经签字了,你们好好办婚礼,别太累,注意休息,最后祝你们百年好合哈。 那辅导员老师激动的头皮都是粉红色。 殷池雪拿过请假条看了眼,确认无误后再还给余鹤。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向这个辅导员鞠了一躬: 麻烦您了老师。 辅导员一看这架势,马上也跟着弯下腰,活脱脱一副汉奸相:不麻烦不麻烦,倒是我该说抱歉,还请你特地跑一趟。 看着前后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辅导员,余鹤是真的确信那句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是待两人刚一离开办公室,辅导员便迫不及待打开学校论坛,披上马甲: 【震惊!】兄弟姐妹们!殷池雪要和姚轶结婚了!你们速度点啊!别生米煮成熟饭了!趁还有机会!组团去婚礼现场闹吧! 此贴一发,底下哀鸿遍野。 他们是真的无法接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那个朴素到毫无存在感的竟然要和国内最顶级的财阀家的顶尖结婚了! 这让他们这些还在天天幻想能和殷池雪来一场校园偶遇的们怎么办啊,梦都破碎了好么? 离开学校,余鹤和殷池雪两人先去量过身高尺寸,然后定制礼服类型。 余鹤在去之前还挺紧张,生怕要他结婚穿婚纱,结果去了才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 青灰色的礼服,顶精致的花边装饰,还有限定版袖口和胸针,全都是请世界一流设计师现场根据两人的要求设计。 具体效果怎么样余鹤不知道,但他知道殷池雪穿着一定特好看。 酒店和喜帖的事是父母那边在弄,他们比较有经验,毕竟结婚,一生只有一次,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两人定好了礼服,又去看糖果盒子,选的高级巧克力和奶糖作为喜糖种类。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1 殷池雪这人好像特别喜欢那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他相中了一款水晶制的圆形糖果盒,外表花纹极其繁琐,都是纯手工雕刻,上面还装饰着粉紫色的蝴蝶结,单个售价是三千五一只,据说上面还带了一个小相框,可以把新婚夫妇的照片嵌在里面。 余鹤一听差点吐了。 什么玻璃要三千五啊。 但是定制方那边告诉他这些盒子都是用水钻做的,考虑到是殷家办婚礼,自然要降低价格以求长期合作。 余鹤粗算了一下宾客人数,在心中做了个乘法。 尼玛啊,光是喜糖盒子就要一百多万,这人是疯了么? 你不觉的这种东西太俗气了么? 余鹤秉承着我的老公我来帮他省钱的理念,当着人家定制方的面丝毫不给面子就这么说出了口。 殷池雪不以为然,拿过一只样品看了看:我觉得很好看啊。 你没眼光,而且这种东西送人也太浪费了,还不如我亲手制作的有意义。余鹤拍着小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小学时候上过手工课,我可以自己做各种各样图案的喜糖盒,比如你的前男友那一桌就全部送绿青蛙造型的,远方亲戚那一桌就送小猪仔的,同学朋友就送小蜜蜂的 余鹤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小嘴叭叭叭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看他这个样子,本来就因为这个杂七杂八小事而有些心烦的殷池雪顿时来了兴趣。 他俯身,望着余鹤写满真诚的眼睛,笑道: 五百多人份的喜糖,你确定你要自己做? 余鹤一听,顿时萎了三分,但话已经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 对,全都让我来做,谁也别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 本以为就是说着玩,殷池雪怎么忍心让自己一个人做五百人份的喜糖盒子,谁知他一摊手: 好啊,那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材料和我说。 余鹤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这人是魔鬼么?竟然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这要是想在七天之内做出五百个糖果盒子,那岂不是要用生命来拼搏? 但是当晚,殷池雪这厮是真的就把材料买回来了啊! 卡纸,胶水,剪刀,活动眼睛贴纸,都在这,除此之外我还让他多拿了些丝带,做蝴蝶结用的。 余鹤满脸哀怨地望着他,似乎是在痛斥他的不近人情。 殷池雪无视掉他那快要滴出水的小眼神,笑眯眯问道:那就辛苦了,今晚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好好犒劳你一下。 余鹤撇着嘴,皱着鼻子,满脸愤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玉带虾仁,红扒鱼翅,辣子鸡丁,夫妻肺片,梅菜扣肉,佛跳墙,七星鱼丸汤,水晶肴蹄蟹粉狮子头(以下省略一百种菜名)。 本是想吓唬一下殷池雪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难而退。 结果他一摆手:等一下,白果烧鸡后面是什么?我没听清。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是一般的认真,也不是一般的欠揍。 是红烧你的肺。 夜里十二点半,余鹤还坐在客厅里用卡纸剪成小熊造型,他从下午三点一直坐到现在,气的晚饭都没吃,也才做了五十来个。 这会儿他受了伤的双臂疼的都麻木了,腰仿佛也不是自己的,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因为长时间握着剪刀,虎口处已经硌出了一道深红色的印痕。 但就是赌气,他余鹤今天就是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殷池雪和父母商议完酒店的现场布置情况后,打着呵欠来到客厅。 结果就看见余鹤只开一盏立式台灯,跪坐在茶几前剪小熊,表情别提有多认真,以至于自己都走到他身边了他都没注意到。 小熊是送给哪一类宾客的。殷池雪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余鹤正专心致志剪小熊,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幸好他身手灵活,不然这一剪子下去就得给他剃肉锥骨了。 雨女无瓜。余鹤头也不抬,剪好一只小熊往旁边一扔。 殷池雪走到他身边,跟着他席地而坐,从一旁的塑料袋中拿出几只活动眼睛,贴在小熊的脸上,拿起来看了看,半晌,肯定地点点头: 还挺可爱的。 是么,多谢夸奖,这一只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是送你的。说着,余鹤将一个戴着帽子的小人扔了过去。 殷池雪拿过那小人,前后翻看,最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是绿色的帽子。 配你不是刚刚好嘛。 殷池雪笑了笑,拿起一把剪刀,也剪了个戴着帽子的小人,然后在帽子上涂上绿色,递给余鹤: 那这只就是送给你的,一对绿帽,很搭。 余鹤懒得理他,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腰试图缓解下疲劳。 突兀的,一双暖烘烘的手附在了他的腰身上,不中不轻地揉捏着。 干嘛呀!余鹤觉得痒,下意识往后躲去。 殷池雪单手托腮,微笑着看着他:看你这么累,帮你按摩一下。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帮我剪小熊。说着,余鹤气汹汹将卡纸递过去。 殷池雪还是笑:不行哦,是你自己说一个人可以完成,要说到做到。 余鹤瞪了他一眼,缩回手:得,你快去睡觉吧,我现在看着你眼烦。 殷池雪毫不犹豫站起身: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别忙到太晚。 说罢,他临走前还颇好习惯的随手将那盏台灯给关掉了! 客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拿着剪刀的余鹤还在气得浑身发抖。 后来,余鹤干脆拿出平板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看,但是那节目是真有毒,全程无笑点,越看越困。 余鹤的脑袋开始想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 最终他敌不过周公频频向他招手,脑袋一歪,手里还握着剪刀就这么倚在沙发脚上睡着了。 秒针滴答滴答极富节奏感的缓缓划过。 黑漆漆的客厅里,只有一盏小台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旁边平板里还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们的尬笑声,伴随着余鹤轻微的呼吸声。 凌晨三点,殷池雪敲敲下了床,看到余鹤已经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殷池雪坐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静静地望着他,皮肤都染上了灯光的橘黄色。 带着倦意的暖色,映衬出余鹤恬静乖巧的睡脸。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果然这家伙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比较可爱。 接着,他又起身走到客厅,望着满桌狼藉,动手整理起来,然后像刚才余鹤一样,席地而坐,在卡纸上画着小熊,然后剪下来贴鼻子帖眼睛。 忽然间,他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然后在余鹤名字一栏下面写了个10。 余鹤是从梦中惊醒的,尼玛做了一晚上梦,全都是真香警告的表情包。 说好做不完不睡觉,就是累死也不会停下来,结果一睁眼,自己不光躺在床上,外面天都亮了。 余鹤一脸懵逼地坐在那里,挠着肚子。 昨晚自己好像是在客厅剪小熊,后来好像是看一档极其无聊的综艺节目看睡着了。 那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来的呢? 余鹤睡眼惺忪地下了床,走到客厅,就看到昨晚被自己弄的乱七八糟的桌子现在干净的一尘不染,所有工具材料分类整齐放到一边的柜子里。 啊!我做好的喜糖盒子呢!余鹤一个箭步冲过去,左翻翻右找找,却没找见。 不会被殷池雪这天杀的当垃圾扔了吧! 老子要跟他拼命! 想着,余鹤撸起袖子满屋子找殷池雪。 最终在阳台上找到了他。 这厮正悠闲的坐在那儿喝咖啡,而一旁的窗台上,摆了一排丑不拉几的小熊喜糖盒子。 余鹤看了看,揉揉眼。 不对啊,自己昨晚好像就做了五十只不到,这一排,看起来怎么也得有一百多个吧。 想着,余鹤还开始动手数起来。 哦,因为涂了胶水,所以我放到阳台上风干一下。 余鹤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去做午饭,你想吃什么。 殷池雪放下咖啡杯,关切问道。 什么什么?你说午饭? 殷池雪看了眼手表:对啊,不过你还真的挺能睡的,竟然一觉睡到十二点。 还不是,做那个喜糖盒子做到太晚! 余鹤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却不饶人。 殷池雪笑笑:好了,别做了,还是去买吧,趁时间来得及,你要想把这五百多个赶出来,孩子都该出世了。 为了一些喜糖盒子花一百七十多万,你还真是钱多了烧的。 余鹤鄙夷。 他真的很难理解殷池雪的脑回路。 收点份子钱就收回来了。殷池雪回答的却是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不要脸。 我不,不要偷换概念,那也是损失了一百多万好么? 那我和你一起做?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殷池雪笑问道。 余鹤偷偷瞄着他,撇着小嘴,讽刺道: 都说了谁跟我抢着做我跟谁急,听不懂我说话是吧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卡纸剪成小熊图案,剪一百个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篇文章中写辅导员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写成光头。 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们大学的辅导员就是个光头= = 第61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8) 接下来的三天内, 余鹤和殷池雪几乎没有出门,甚至是没有起身, 一直窝在沙发上剪小熊小狗小兔子, 从开始的手残党变成了流水线工作人员, 再往后制作的糖果盒子竟也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 耗时三天,两人竟然真的完成了五百只喜糖盒子。 五百只盒子在阳台上晾得满满的,甚至还不够,一楼通二楼的楼梯过道恰好是落地玻璃设计而成的, 所以采光很好,于是他们也在楼梯上摆满了糖果盒子,每次上楼都像打游击战一样,小心翼翼生怕踩雷。 火红的夕阳于天际漫开, 透过落地窗散进来,在地面上投出奇怪的几何形倒影。 余鹤将那些晾干的喜糖盒收起来挨个检查, 碰到有瑕疵的还要重新返工。 他坐在楼梯上,望着窗外温柔且带着暖意的傍晚, 手中的动作都不禁跟着放慢。 楼下殷池雪正坐在休息厅的小桌前修改着自己的实验报告,旁边放着一杯还飘着热气的玫瑰花茶,手指在键盘上灵活飞过,当他停下思考的时候,脚尖会下意识地点两下地面。 这样的场景, 就是余鹤一直盼望的。 哪怕这不是别墅,只是普通的公寓,哪怕只有十几平米大, 但只要两个人能这样在一起融洽相处,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我想养条狗。 余鹤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很久,但始终还是觉得是少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是少只小动物! 殷池雪从实验报告中抬起头,看着他,半晌,摇摇头: 你不是怀孕了么,狗太闹腾,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办,而且他们喜欢在地上打滚又不爱干净,再说,万一小宝宝对狗毛过敏怎么办。 那就养没毛的,比如牛头梗,或者短毛的拉布拉多。余鹤不死心,又开始以理据争而且狗狗很聪明的,感觉嗅觉都很灵敏,还能提早帮助发现问题呢。 余鹤瞪大眼睛,涉嫌卖萌: 养吧养吧,我也想像国外家庭那样,养一只狗狗陪着小朋友长大,他们说这样的小朋友长大了会非常有爱心,嗯?牛头梗或者拉拉? 牛头梗是烈性犬,可能会伤人,拉拉生性好动,喜欢乱蹦乱跳。 所以你就是不想养呗。余鹤一挑眉,看起来有点不乐意了。 殷池雪看着他这副小表情,马上改口: 我有个朋友是专门繁殖赛级名犬的,一会儿我把报告改完就带你过去挑狗。 余鹤一听,马上从楼梯上跳下来,扑到殷池雪面前:我还想养只凤头鹦鹉,就是脸上自带两坨腮红的那种,可以么? 鹦鹉养起来也很麻烦,你要定期帮他清理羽管,还要忍受它的换毛期,每天都吵到你睡不着。 殷池雪给他一一细数着养动物的弊端。 余鹤瘪着嘴,又不乐意了。 最终,殷池雪还是叹了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 其实他真的很烦别人对他无休止地提要求,他不喜欢这种好蹬鼻子上脸的人。 但考虑到他是个情绪波动极大的孕妇,那就只好忍了吧。 殷池雪改完报告给导师发过去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导师又和他视频电话了一个小时讨论论文报告。 余鹤就一直坐在楼梯上静悄悄地等着他。 虽然等待是个漫长且极度考验耐心的活儿,但因为这是对殷池雪来说很重要的课业,即使余鹤现在心里已经烦躁的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一边等着。 一直等到他昏昏欲睡之际,殷池雪才终于忙完了他的报告。 殷池雪起身,刚想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就看见余鹤又靠在玻璃窗上睡着了。 本想叫醒他,但又觉得能睡个安稳觉对于怀孕的人来说难能可贵,便也不去打扰他,从卧室拿过毯子给他披上,然后坐在他身边静静看书。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余鹤终于堪堪醒来。 嗯?我睡着了?他睁着一对惺忪睡眼迷茫地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院子。 是,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殷池雪说着,抬眼看了看时钟,已经十一点了,明天再去看狗吧,你去洗个澡继续睡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2 好,明天一定要去啊。余鹤揉着眼睛,颤巍巍下楼。 殷池雪见他这迷糊的样子,生怕他一不小心摔了,于是也赶紧起身跟在他后面张开双手护住他。 就像在护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宝宝一样。 你干嘛。看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不解问道。 殷池雪尴尬地收回手:没,坐时间长了,活动下筋骨。 坐时间太长那就去外面跑两圈啊,不然很可能会亚健康,造成腰椎间盘突出什么的。余鹤还特别认真地提醒道。 殷池雪无奈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好了,你快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们早点起去看狗。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 殷池雪还伫立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像是结婚很多年的夫妻那般自然的相处,虽不合乎情理,但也顺理成章的,会去不自觉地关心他的小动作,也会一切以他的感受为第一位。 这正常么 大概在海上罗兰的酒店里脱掉他衣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后悔么?不好说。 放弃了学业当起了家庭煮夫,每天像个保姆一样不厌其烦地照顾他,肯定会后悔。 但是看着他一天天隆起的小腹,想着那里面有属于自己的小生命在一天天茁壮成长,喜悦之余又是绝不后悔的坚定。 果然,人是这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吧。 殷池雪自嘲地笑笑,接着随手关掉客厅的灯。 星光漫天,这是在城市中极少能看到的景象,就像是一条银白色的玉带,随着风向缓缓飘向远方 第二天,殷池雪看着余鹤那身宽大嘻哈风的外套,搭配上一条就像拉在裤子里那种感觉的兜裆裤,他不禁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忽然穿成这样,是天天有嘻哈看多了么? 余鹤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不是啊,最近确实感觉胖了,肚子都撑起来了,我决定要减肥了,但是今天就先穿宽松的衣服遮一遮。 殷池雪笑笑:你今天可以穿宽松的衣服,结婚那天总不能也穿这样吧。 余鹤马上吸起肚子,极度自信地拍拍胸膛:我那天吸着肚子就可以了,你看这样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吧。 殷池雪被他逗笑了:自欺欺人,我就不信你能一天都吸着肚子。 余鹤一听,马上泄气似的萎了下来,小肚子也随着鼓了出来:可是我感觉最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胖呢,就算是怀孕,也没这么快的吧。 可能就是成日在家里坐着,长了点肉?殷池雪也不太能说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余鹤垂头丧气地跟着殷池雪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萎在一边不肯说话。 虽然自己是个男的,但结婚诶,人生头等大事,那天一定要帅帅的,怎么能被这不识时务的小肚子给打败呢。 没办法,以前没有结婚经验,不知道这几天去美容院做做形体按摩能不能补救一下。 胡思乱想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余鹤探头望过去,不禁在心中感叹。 果然是赛级品种繁殖狗舍,最繁华地段中最大的房子,这房租一年都得上百万吧。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贼可爱的小姐姐正站在门口清洗狗笼子,见到殷池雪马上放下抹布迎上来: 阿雪你终于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小姐姐又热情又大方,虽然情敌预警的警报在脑海中一个劲儿作响,但他还是望着这小姐姐眼都直了。 这是你未婚妻是么?小姐姐看到余鹤,好奇地上下打量一番。 未婚妻?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对,他叫姚轶,你们认识一下。殷池雪拉着余鹤的手将他拉到前边。 小轶你好,我叫邓美伦,是阿雪本科时的同班同学。小姐姐大大方方伸出手。 你,你好。余鹤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几个人进了狗舍,就听见阵阵狗吠声传来。 屋里面一个正在给狗狗吹毛的男孩子关掉吹水机,探了个头出来:池雪来了?好久不见啊! 你快点吹完了出来啦,阿雪带未婚妻来了!小姐姐欢地喊道。 不知为什么,余鹤有一种你快出来啦!阿雪带猴子过来了!的感觉。 那小伙子给狗狗吹完毛,狗绳一解,洗澡台上那只白色的萨摩耶便马上跳下来,直直冲着来人跑过来。 殷池雪下意识挡在余鹤前面,任凭那条大白熊蹭了他一裤子白毛。 小雪雪,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位是你的未婚妻?看着还蛮个性的嘛。那男孩子笑得像朵菊花一样。 蛮个性,这句话,余鹤总觉得暗含贬义。 这也是我本科的同学,叫他大蒙好了。 余鹤点点头:大萌哥。 名字和外形一点都不搭好么。 你们是过来看狗的么?想要条什么品种的。大蒙这人看起来特别热情,从进门开始他的嘴巴就没有停下过。 拉布拉多吧,或者短毛的都可以,主要是要性格温顺的,因为过不久家里就会有小孩了。余鹤道。 大蒙想了想,拿过一沓照片:短毛的话,拉拉或者比格都可以,不过拉拉会更聪明一点。 但是余鹤一眼就相中了那长着两条长长大耳朵的三色比格。 这个吧,这个可爱诶。 殷池雪探头看了眼:我还是喜欢拉拉。 不要吧,养拉拉的太多了,丢了都不好找。 可是拉拉聪明,一般不会走丢。殷池雪以理据争。 余鹤瞪了他一眼:那不养了。 殷池雪抿了下嘴唇,然后将那张比格犬的照片递给大蒙:就这个品种吧,比格对吧。 大蒙看他这架势,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雪真的比以前变了好多,现在完全就是耙耳朵嘛。美伦小姐姐随手拿过一根牛肉条,逗弄着那条萨摩耶。 对对对,我也记得,阿雪以前特别冷傲,还特矫情,之前有个小追他,为了表现的柔弱一点激起阿雪的保护欲嘛,那小见到狗就会哎呦哎呦吓死人地叫,一边叫还一边往阿雪身上贴。 大蒙跟着激动附和道。 殷池雪清了下嗓子,用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见余鹤正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大蒙更是来劲了,直接无视掉殷池雪示意他闭嘴的眼神,继续喋喋不休道: 但是阿雪竟然当时就把人家推开了,而且还没控制好力道,给人直接推到一旁的水沟里了,大家都惊呆了卧槽! 余鹤忍不住也发出了卢本伟式疑惑: 真的假的? 真的,那个小也算是个极品,富二代,长得贼勾人,人又乖又甜。大蒙忍不住啧啧感叹道。 美伦小姐姐使劲掐了他一把,瞪着他。 当然和我们家美伦是不能比的。大蒙立马改口。 是啊,阿雪这种条件可是非常难得的,要不是因为我是,还轮得着大蒙这个白痴?美伦小姐姐高傲的仰起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本来余鹤刚见到他们的时候以为大蒙是,美伦肯定是,没想到完全相反。 真是个令人震惊的世界。 啊,我带你们去看看小狗吧,刚好有一条两个月的比格,有血统证书,爸爸妈妈基因非常好。美伦说着,一把拉起余鹤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小姐妹一样欢脱地进了繁育室。 不大一会儿,余鹤就领着一条三色比格出来了。 小家伙看起来非常活泼,一个劲儿围着余鹤的脚打转转。 喜欢么。看余鹤眼睛都不舍得从小狗身上移开,殷池雪笑问道。 余鹤用力点点头。 何止是喜欢。 父母去世前家里也养了一条苏牧犬,但父母去世后因为自己住进小姨家,小姨又对动物毛过敏,所以不得已才把狗狗送养给别人。 它叫什么名字啊。殷池雪随口问道。 稻哥。美伦笑眯眯回答道。 嗯你还挺会起名字的 给小狗洗完澡,打过第一针疫苗后,小家伙被折腾了许久,满脸哀怨地被抱了出来。 怎么这个表情。殷池雪看了小狗一眼,然后掏出手机,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了,不缺这点钱,就当送你们的结婚礼物吧。美伦笑眯眯比了个心,百年好合哦~ 殷池雪笑笑,收回手机:好,记得到时来喝喜酒。 领着小狗回了家,一路上,余鹤抱着又摸又亲爱不释手,殷池雪开着车,时不时用余光瞄他一眼,嘴角扬了扬: 这么喜欢么? 从小就喜欢狗,见了狗就走不动道。余鹤抱着狗子,温柔地摸着它的下巴,崽崽,和粑粑回家了哦~ 不过小狗前期养起来很麻烦,还要教它定点上厕所。 放心,这些都我来,我是有经验的。余鹤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只是当他不小心踩到狗便便的时候,他还是怒不可遏地抄起拖鞋追着狗子跑了一下午。 喜糖盒子全部搞定,两人开始往里面分装喜糖,余鹤一边装糖一边吃,惹得旁边的狗子口水四飞。 不是说要减肥么?看他根本不住嘴,殷池雪忍不住提醒道。 我是有减啊,你没看最近都不吃晚饭了,而且这些是黑巧克力,不胖的。 你总有借口。殷池雪无奈地摇摇头,对了,明天体检,你别忘了,今晚明早都不要吃饭。 余鹤一听,赶紧将口中的巧克力吐出来。 晚上的时候,殷池雪的朋友特地送了一对凤头鹦鹉过来,一公一母,体形雄健羽翼丰满,看起来非常健康。 那这只公的就叫小轶轶,母的就叫小雪雪,你看怎么样。余鹤有时候天真起来,也会完全忘记自己的暴脾气人设。 可是这只母的看起来不是特别漂亮,我喜欢公的那只。殷池雪认真地回答道,不然公的叫小雪雪,母的叫小轶轶? 余鹤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看,好像确实是,两只鸟颜值不是那么相当,送鸟过来的朋友说,雌鸟颜值是会相较于雄鸟而低一些,但绝对都是性别内顶尖的两只。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就感觉好像受到了送鸟人的嘲笑。 妈的,干脆送两只雄鸟不好么? 看余鹤又不说话了,以为是他又不开心了,殷池雪赶紧凑过去:那雄鸟叫小轶轶,雌鸟叫小雪雪。 哎,照顾一个孕妇的心情太累了。 余鹤还在匪夷所思,不明白殷池雪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变脸堪比翻书,只要自己提出要求,那绝对是无条件服从的。 想到这里,余鹤不禁暗喜。 该不会是,他也喜欢上自己了。 余鹤兴奋地想到。 这么听话,那为了表扬你,今天晚上一起睡吧。余鹤说着,忍不住红了脸。 我们不是一直都睡一起么。殷池雪伸手逗弄着那两只鹦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余鹤是真服了他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这方面迟钝到这种程度呢。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余鹤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殷池雪还是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是那个啊。 那个?是哪个? 你是故意耍我呢吧,说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低能儿都能听明白了。余鹤气急败坏又羞涩地喊道。 事实上低能儿听不明白,低能儿的低能主要表现在逻辑思维不强,认知能力欠缺方面。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所以像你这种逻辑不强且表现不出任何认知能力的语句,说实话,反倒是正常人听不懂。 余鹤反应了半天,才TN的反应过来。 殷池雪是说自己低能儿呢。 看到余鹤要回怼骂人,殷池雪见势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现在有了baby,我们这样做对胎儿有影响,不能做不负责任的父母不是么。 听到殷池雪这样说,余鹤就觉得在他眼里好像是自己欲求不满一样,双颊顿时爆炸红,差一点都要裂开。 听话,等以后再说吧。殷池雪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哄道。 其实说实话,虽然表面上是被称作夫妻,但真的有这么喜欢他么? 好像也没有。 本就是一夜情招致而来的麻烦,本来也就是为了照顾孕妇的心情才一直对他有求必应,撇去这些因素不说,是喜欢么? 好像也不是。 但还是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所以只能这么说。 余鹤反正是觉得丢人了,二话不说扭头就冲进卧房,盖好被子开始装睡。 殷池雪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喜糖分装好,一直到凌晨才上床睡觉。 结婚前的日子总是忙碌的,体检,参加现场彩排,特别是像殷池雪他们家这种豪门婚礼,更是做给别人看的秀罢了,举手投足的每一个细节都要格外注意到。 余鹤还单独去孕检,一声告诉他一切健康,还额外提醒他: 再过三个月就要临盆了,这段时间切忌着凉,剧烈运动以及夫妻生活。 嗯?余鹤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才怀孕一个月啊。你看,肚子还没凸起来呢。 那医生透过眼镜片瞥了他一眼:以前没生过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3 是没生过。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即使没生过,四月怀胎都不知道? 余鹤:??? 四个月?!余鹤吓呆了。 这有点不符合正常生物学吧?四个月胚胎还没完全形成,怎么就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平行世界,会有这种机制也很正常吧。 也好也好,省得自己真要挺着个大肚子过上十个月。 出去的时候,殷池雪正在门口耐心地等着。 见到余鹤忙迎上来:检查结果怎么样。 指数一切正常。 嗯,那就好,先去吃午饭?还是先去酒店现场看看。 先去酒店看看吧,顺便去把礼服领了,早点拿,如果不合身还能提前改。 看余鹤考虑的如此周到,殷池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是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都听你的。 殷池雪家的酒店也是极尽奢华,奢华到都有些一言难尽,场地非常大,随便挑一层绕一圈下来大概都得半个小时。 讲真的,余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地方,和自己以前去过的最高档的四星酒店一比,那酒店就是一街边小吃店。 酒店是建在海边的,几乎是纯钢化玻璃打造,从远处望去就像一块水晶,大堂也是用玻璃围起来的,玻璃外注满海水,在里面豢养了大量海底生物。 余鹤一进大门就看到了那只正在海水里悠闲自得到处闲游的大白鲸。 余鹤今天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对有钱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确定完现场,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拍了结婚照,被摄影师指点着摆出各种动作,这一套程序下来,余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稻哥一见到主人回来便兴奋地冲了上来,尾巴摇成螺旋桨,一个劲儿扒着余鹤的腿求抱抱。 尽管很疲惫,但余鹤还是温柔地抱起它亲了亲。 本以为结婚离着自己很遥远,但忽然间,就悄无瞬息地来临了。 结婚前一天,一大早余鹤早早就被拖起来带着去化妆。 他坐在化妆间昏昏欲睡,望着偌大的化妆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禁好奇问道:殷池雪不用来化妆么? 化妆师本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高情商,想着夸奖一句:不用哦,池雪他天生丽质,底子好,化妆也是多余的。 结果余鹤就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你比较丑,所以要化妆掩饰一下不足之处这种要素。 有时候余鹤是真心觉得,情商和智商也是挂钩的。 换好定制礼服,余鹤往镜子前那么一站,忽然觉得自己还真他娘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高定就是不一样啊。 化好了妆,余鹤就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等着殷池雪换衣服过来。 本以为都老夫老妻的也该看习惯了,结果就在殷池雪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余鹤还是被意外的惊艳到了。 造物主一定对于殷池雪特别偏爱吧,几乎把所有的优点都一股脑加在他身上了,不然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完美到这种程度。 殷池雪是很瘦,但不像自己是那种干瘦,他的骨架其实特别标准,肩宽腰窄大长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薄薄一层恰到好处,不夸张也不会偏瘦。 特别是那种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梦幻风搞定西装 余鹤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咽口水。 衣服穿着挺合适的。殷池雪笑笑,真诚说道。 余鹤被他这么一夸奖反倒不好意思了。 跟您的盛世美颜一比,我简直就是纯捡垃圾吃的。余鹤虽然语气有点冲,但眼睛一直不敢正视他。 太好看了,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好么。 场务过来负责给二人讲解现场流程,殷池雪的父母和表姐也赶了过来,一见到余鹤,殷池雪他妈旁若无人地提着她的小包包冲过来。 然后一把抱住余鹤的肚子:哎呀,让奶奶听听我的小宝贝在干嘛呢。 过于热情的表情弄的余鹤确实有些尴尬。 妈,我们在了解流程呢。殷池雪似乎是看出余鹤的尴尬,赶紧上前打圆场。 你们现在住在外面,把我一人扔在家里,我想自己的小孙子还不能亲近亲近了?殷池雪她妈笑眯眯地说道。 虽然表情带笑,但眼中却完全没有笑意。 殷池雪闭了嘴不敢说话。 这一套彩排流程下来已经让人心浮气躁,但余鹤一直在强忍着,特别是彩排要求一遍一遍重复过一个动作的时候,余鹤只能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原来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事啊。 本以为这一套魔鬼训练一般的流程下来,就是傻子都不会出错了。 结果真到了婚礼那天,余鹤还是紧张的要命。 但是又有点欣喜。 他昨晚回了姚轶的父母家,今早就等着殷池雪过来接亲,像传统的婚礼一样,一大堆伴娘(?)堵在门口不让进,殷池雪一人塞了一个大红包之后她们才露出塑料姐妹的真容,乖乖放行。 进门的时候,余鹤正坐在床上,特别紧张地望着门口。 在他看到殷池雪的脸的那一瞬间,还是莫名其妙地楞了一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殷池雪伸出自己的手,认真地问道: 愿意跟我走么? 愿意!余鹤像只猴子一样一跃而起,马上扑过去拉住殷池雪的手。 看他笑得这模样,就连殷池雪都禁不住被他感染了。 他捏了捏余鹤的手,凑到他耳边悄声问道: 一会儿走完过场你要是觉得累就先回去休息,我还要陪客人们喝酒。 真的就像一个满怀爱意的丈夫贴心提醒自己的妻子一样。 这一幕让余鹤多少有点感动。 果不其然,这一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来了不少人,还有记者一早就在门口蹲点,两边保镖开道,气势磅礴宏大,感觉就像古代皇帝选妃一样。 怎么这么多人啊。余鹤一看这架势,也有点懵。 殷池雪笑笑:不要怕,拿他们当白菜。 这次婚礼来的宾客除了亲戚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其中还有不少都是电视上的熟面孔,无论是还是都是很高级高贵的类型,光是外貌都吊打自己。 余鹤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算得上是那种比较劣性的Omega了。 这么一想,又自卑了。 余鹤和殷池雪被安排在会场的两边,一会儿司仪喊名字的时候再从两边上场。 会场中间是用玻璃架起来的通道,底下铺着钻石,透过吊灯那么一照,看起来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银河。 但实不相瞒,余鹤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但考虑到自己一眯眼万一被拍到了就会特别丑,所以即使是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还是要努力瞪大眼睛。 余鹤由父亲揽着上台,殷池雪站在对面静静地等着他们,两人中间就像隔着一道银河,好似必须要踏遍艰难险阻才能相遇。 但最终姚轶的父亲还是把自己儿子的手亲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父亲望着殷池雪的眼神很复杂,良久,他才轻轻说道: 女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家小轶,哪怕你哪一天厌倦他了,不想要他了,可以和我说,我去把他接回来,但是不要伤害他,可以么,能做到么。 余鹤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不会有那一天的。殷池雪笑笑,签过余鹤的手。 接着他掏出放有钻戒的盒子,打开。 余鹤望着那两枚戒指,忽然笑了。 殷池雪果然,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婚礼结束后,接下来就是给客人敬酒的程序。 本来殷池雪要余鹤先去休息,但余鹤不从,一直黏着他,自己有了身孕不能喝那也得象征性地抿一下杯子。 池雪,恭喜恭喜啊。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殷池雪的朋友也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和他们一比,余鹤倒真有些相形见绌。 这位是H.G集团的CFO,韩先生。殷池雪对着余鹤介绍起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余鹤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韩先生你好呀。 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弟弟,韩奕臣,刚才,美国读书回来,最近准备进我公司了。那个被称作韩先生的男人将身后一个小男生推了过来。 乍一看,余鹤差点被他的脸给唬到。 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因为脸部实在是太过于精致,和殷池雪他们那种帅美酷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就是阴柔,好看,还特别清纯。 一个男孩子,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殷池雪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 那男孩子睫毛特别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且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举手投足间都是富逼气息的大方和自然: 不是初次见面哦。 殷池雪一听,也来了兴趣:你之前不是在美国读书? 我是说,我对您可不是初次。男孩子笑得特别耀眼,在电视中经常见了,我还是你的小粉丝哦。 殷池雪笑道:有你这么优秀的小粉丝,那真是我的荣幸。 余鹤看着两人谈笑风生,本以为就是酒场上的客套话。 但是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狗舍的大蒙曾经说过的: 池雪情商特别低哦,那么优秀的追他他竟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殷池雪一直在笑,而且是对着那个男孩在笑。 这是什么情况。 余鹤咽了口唾沫,看向那个叫韩奕臣的男孩子,又看了看他的大哥。 你说你之前在美国,是美国哪里呢。殷池雪继续问道。 LA。韩奕臣说话时的语气动作都有着不易察觉的小可爱。 余鹤在一边看着,手心忽然沁出了冷汗。 我原先也申请了LA的学校,但是因为结婚所以计划搁置到明年了。 余鹤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殷池雪。 要是不结婚的话,说不定你和小臣还可以成为校友呢。韩奕臣的哥哥也跟着笑道。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余鹤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1 23:08:13~20200222 21:5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9) 就是这一眼, 令余鹤头皮发麻。 他回以尴尬的笑容,没说话。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 不然加个WX, 以后前辈要是想去LA玩, 我可以给你当导游。韩奕臣笑眯眯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殷池雪。 余鹤望着那部手机,又看向拿手机的人。 不得不承认,韩奕臣就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 学历样貌扬扬拔尖,笑起来也落落大方,是真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殷池雪回头,看了眼余鹤。 他的眼中满含笑意, 似乎是在征求余鹤的意见。 不过是加个WX,弟媳不至于这么小气的。韩奕臣的哥哥韩奕容一直在旁边添油加醋。 余鹤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 随便加。 两人互留了WX,甚至还顺手将电话号码也添加上, 之后,殷池雪才举着酒杯说道: 那我们就不做陪了,还得去敬下一桌。 韩奕臣也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笑得儒雅,接着一饮而尽。 一滴红酒顺着他的下巴滑下, 流进他似天鹅一般优雅的颈窝里。 新婚快乐。韩奕臣一挑秀气的眉毛。 而殷池雪全程看着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一旁余鹤越来越紧绷的脸。 新婚快乐,弟媳。都是韩奕容, 主动伸出手碰了碰余鹤的杯子。 这一环节的敬酒真的令人极其不爽,而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明里暗里都在勾引殷池雪的妖艳贱货。 以为自己看不出来么?只是不拆穿他给他留点面子罢了。 还有那个韩奕容,怎么回事,好恶心啊,干嘛冲着有夫之夫那么恶心巴拉地笑? 而且虽然给杨垣宇发了喜帖,但他说自己那天要去兼职,不可以请假,所以不能来,并在WX里转了二百块钱当做是随份子的钱。 余鹤知道他一个穷学生,手里也没什么余钱,只道心意领了,红包退回去就当我请你吃好吃的了吧。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婚礼才结束,送走宾客后,累了一天的余鹤连澡都不想洗,扯下礼服倒头就睡。 余鹤是觉得少洗一天又不会怎样,大不了明天起早一点洗,自己现在实在是太累了,累到给他个枕头他都能就地而睡。 但殷池雪这厮似乎是有洁癖的,一直在旁边啰嗦着要他去洗澡。 余鹤最后被他烦的没了办法,才施施然拿起浴巾抱着手机进了浴室。 他怕自己万一泡澡的时候睡着了,二氧化碳中毒什么的,死了都没处说理,就想着拿手机进去看个狗血电视剧提提神。 屏幕中洪世贤你好骚啊的名场面,让余鹤终于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找这部剧来看啊。 余鹤腾出湿漉漉的手擦了擦,刚打算换一部看 WX弹出消息。 余鹤随手点开,看见好几条申请添加好友的记录,他挨个查看,发现不少都是殷池雪那边的朋友,今天过来吃酒席的,可能是想套套近乎,也不知掉从哪里搞来了自己的微信。 同意申请之后,大部分都是发来一个姚先生,今天辛苦了,早点歇息的程式化问候短语。 只有一条。 一个微信名为R的人,发了一句: 姚先生,睡了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4 余鹤诧异地回了句在洗澡,马上就睡,请问您是? 很快,那边回复了: 我是池雪家公司的商业合作伙伴,韩奕容,今天酒席上见过的。 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以及他那个目的不能再明显的弟弟。 刚整理好的情绪瞬间又变得烦躁起来。 这是我的私人WX,以后姚先生无聊了可以随时找我聊天。 余鹤倚在浴缸边缘,头顶敷着块热毛巾。 他仰头望着这条奇怪的回复,扬了扬嘴角,回了个好字。 殷池雪在一楼的浴室洗完澡,两人刚好在卧室门口撞了个正着。 而那时候,殷池雪正抱着手机,甚至没注意到余鹤就站在门口,直接踩着他的脚进了房间。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回头诧异地看着余鹤: 怎么傻站在这里。 其实余鹤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但同为男人的他很清楚,最讨厌另一半问这样的问题,虽然没有点明,但不就是明摆着再说他和别的狐狸精聊.骚么。 考虑到今天是新婚第一天,不想和殷池雪闹得这么不愉快,所以一瞬间,所有的疑问和委屈都被他生生吞回了肚里。 踩到你了么?见余鹤不说话,倒是殷池雪先急了,抱歉,我的论文有点问题,刚刚在和导师通信,没有注意到你。 和导师通信?真的是这样么? 余鹤不知道。 但他告诫自己不能这样怀疑殷池雪。 于是便马上摆出一副笑脸: 没有啦,你忙你的。 还要在心里腹诽一句: 这老师真没眼力劲儿,明知道别人今天结婚肯定很忙,还要在这个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已经商讨完了。殷池雪跟着余鹤进了卧室。 余鹤稍显拘谨地坐在床边,手里还抱着自己的手机,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其实很想问问殷池雪是不是真的加了那个妖艳贱货。 但无奈,即使是结了婚,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权力过问。 你今天站了一天,腿很累吧。倒是殷池雪,先主动贴上来,温柔地问道。 小腿有点酸。余鹤诚实地回答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结婚是这么累人的事。 殷池雪拉过他的腿,惹得余鹤惊呼一声,下意识就要缩回腿。 别动,我帮你揉一揉。 殷池雪抬头冲他笑笑,那种格外温柔的甚至产生诱.惑性地笑,令余鹤甚至开始分不清楚幻想与现实,以至于他都要怀疑,殷池雪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了。 明天早上还要起得很早,去给父母敬茶。殷池雪手法轻柔地帮他揉捏着酸胀的小腿,所以今晚不要熬太晚。 我也帮你揉揉吧。余鹤忽然缩回腿,你不是也累了一天么,我给你揉一会儿,然后我们早点睡。 说着,余鹤还暗示性地冲他眨眨眼。 我特意去药店买了抑制剂阻断药。说着,余鹤伸出腿摩擦着殷池雪的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老公~ 虽然余鹤在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不停徘徊着你好骚啊的表情包,就连他自己都感觉特别想吐。 殷池雪抓住他不老实的脚:不是告诉过你这样很危险么。 虽然是训斥的言辞,但语气却像轻哄。 那你轻轻的,别太深,不就可以了。余鹤冲他挤眉弄眼道。 殷池雪望着他,最终轻笑出声。 他揉揉余鹤的头发,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紧紧拥在怀中:好了,我能忍,以后再说,我们要做一对负责任的父母啊,怎么能为了一时痛快伤害自己的宝宝呢。 余鹤内心OS:WOC,说得好有道理,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禽.兽。 殷池雪轻轻抚摸着余鹤的后背:那就当是我欠着的,后面一并还清。 余鹤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才是真禽.兽啊。 本以为殷池雪会反驳什么,但他似乎并没有这个兴致,躺床上就闭上了眼。 余鹤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不聊天么?他试探性地问道。 不了,今天太累了,你也早点睡,晚安。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余鹤望着他,那一刻,他忽然看不懂殷池雪这个人了。 看似琴瑟和弦的相处模式,但是殷池雪始终无法说出口,是人都有欲望,但是自己已经失去过一次理智,所以就酿成了现在这种结果,被迫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被迫装出一副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样子。 所以,如果再失去一次理智,将会陷入无法挽回的深渊。 因此,这次说什么也不可以。 翌日一早,余鹤还不等闹钟叫,主动就醒了。 狗子稻哥正在客厅捉自己的尾巴玩,见到余鹤,迫不及待冲过去扒着他的小腿求喂食。 余鹤帮他泡了狗粮,里面加了鸡胸肉和羊奶,狗子吃的欢,尾巴摇的像涡轮机。 余鹤就蹲在一边看着它,良久,苦笑一下。 很多时候,比起人类,不被珍惜的反倒是能陪伴自己一生的狗子,一起养狗的情侣分手时会把狗子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于是乎,它们见证了两人的相爱。 也见证了两人彼此植入骨髓的恨意。 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心情一直很低落。 要说是因为那个韩奕臣的出现,好像也不完全是。 余鹤烦躁地揉着狗头,越揉力道越大。 狗狗似乎被揉疼了,停下来,好奇地望着主人。 余鹤看着他,忽然想起以前养的那条苏牧,有时候它闯了祸,自己也会使劲揍它,虽然当时狗狗吓得夹着尾巴躲在桌底,但不一会儿又会摇着尾巴凑上来示好。 因为它永远只记得主人对它的好。 余鹤笑笑,将稻哥抱起来揣进怀里,轻吻着他的小脑袋: 你放心,以后无论走到哪一步,爸爸都不会丢下你了。 这句话在新婚第一天讲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也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稻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它爸爸,小尾巴摇的飞快。 怎么起这么早。 就在余鹤还在一楼客厅逗狗的时候,殷池雪也醒了。 他好像就是会固定一个时间醒,分秒不差,即使昨晚睡很晚也无碍。 不是说今早要给爸妈敬茶,所以就起来了。 余鹤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殷池雪。 殷池雪走过来摸摸稻哥的脑袋:那我先去做早餐,你去洗漱,大概八点半我们就要出发,九点到我父母家。 余鹤点点头,也不和他继续交流,径自洗脸刷牙收拾着装。 吃过早饭,二人驾车赶往十几公里外的殷家大宅。 一大早这里就聚集不少人,殷家的亲朋好友,还有电视台的记者。 好似殷家的一举一动都是历史上极具代表性的里程碑,一定要用镜头记录下来一样。 但这个时候,余鹤还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还是觉得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婚礼。 殷池雪一家子倒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中,记者也都是见怪不怪了,但是对于这个名不见经传且出现的极其突然的平民豪门儿媳,大家的兴致可谓是水涨船高。 一见到余鹤下车,大群记者立马蜂拥而至,将这里方圆五百里堵得水泄不通。 余鹤确实被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是记者,但和这种传统娱记不同,自己是专门采访一些社会犯罪的新闻,这种新闻因为很容易被压掉风头所以有可能做白用功,因此很多记者都不愿意接这茬。 很多时候,哪里发生了凶杀案,都是余鹤这个小组的几头蒜像个冤大头一样跑现场。 每次还不等上楼就吐了。 所以他一见到这种架势,还是懵了。 甚至还在想,以前跑凶案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些人这么积极。 姚先生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其中一个记者就像市场大甩卖的大婶一样,穿过层层人群将话筒戳过来,几乎都快要戳进余鹤嘴里。 是啊,第一次见。余鹤尴尬地笑笑。 心里却不免翻了个白眼:全世界六十亿人口,我还得每个都见上一面? 外界一直都很关注殷先生的太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请问您能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么? 其实余鹤很想说关你锤子事,但没办法,全国直播,他只好强忍烦躁情绪,尽量摆出笑脸,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关注和关心。 恰到好处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开场白,余鹤自认为一切都完美无瑕,但殊不知,此时的网络直播间中 【白色水杯】:什么啊,原来是个劣性基因的Omega 【玫瑰花茶】:长得也很一般啊,皇太子瞧上他什么??? 【TW风味肠】:因为怀孕了,你们不知道吗? 【SIMPLE】:卧槽!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吃瓜? 【TW风味肠】:姚轶是我们学校的新生,发.情期不打抑制剂,还生生往上贴,所以贴怀孕了,估计是殷家觉得抹不开面,只好娶了他吧。 【啊哦哦哦哦】:难怪我嫁不了豪门,还是我不够骚。 【RONGRONG】:不是,人家娶谁关你们P事,一个个眼睛都红的滴血了吧,就是不娶你们气不气嘛。 【痕迹】:对,而且人家本身就是富二代,你们是什么,能为松山财阀带来什么? 余鹤被大批记者围堵的寸步难行,一边尴尬笑着一边小心翼翼往前挤去。 殷池雪一回头,就不见了余鹤人,借着自己过人身高那么一探寻,就看见余鹤已经被记者给团团包围了。 他赶紧走过去,大力推开那些记者,语气生硬: 有问题一会儿再问,我们现在赶时间。 余鹤被这样的殷池雪吓得有些发懵。 他是真的没死过,不知道这些记者逼急了什么都能写得出来么? 好不容易冲出了记者包围圈,挤进家门,就看见表姐他们已经伸长脖子焦急地等着了。 见到余鹤他们才赶紧迎上来,似是嗔怪道:你们怎么才来啊,都超了十分钟了。 抱歉。殷池雪沉声道,外面记者太多了。 看得出来,殷池雪是真的很烦,但是烦记者还是烦这规矩繁琐的婚礼,余鹤不知道。 两个人赶到大堂的时候,就见殷池雪的爸妈还有余鹤的爸妈都整整齐齐坐在那里。 两人敬过早茶,又听长辈们唠叨了半天,接受了神婆的祝福礼之后,这才算是彻底解脱了。 殷池雪的妈妈似乎很喜欢将一切事情提早就准备好。 他们单独拿出一间当做婴儿房,大门朝东,非常吉利的说法。 殷池雪的妈妈就像献宝一样领着余鹤去参观婴儿房。 我也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所以就布置成鹅黄色风格。殷池雪的妈妈笑着打开门。 余鹤抬眼望过去,霎时瞪大了眼睛 真的,非常精致,且充满爱意的房间。 里面充斥着暖意的鹅黄色调,又清新又舒服,所有的边角都包上了毛茸茸的布料,甚至还为宝宝单独开辟了一处小游泳池,角落里摆满了婴儿玩具,整间房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王子的房间一样。 余鹤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打开可爱的小衣柜,里面挂满了高定婴儿服,怎么形容呢,可爱到,就连余鹤都想再做一次婴儿了。 那只鸭鸭摇摇椅是我买的哦。邵茗敏手搭在余鹤肩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可是现在买摇摇椅会不会太早了。余鹤的母亲也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早教的话会用得上。 看得出来,这家人对于这个还未出世的生命非常宠爱,余鹤也相信,所有人都会将自己满满的爱意全部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想着,他看了眼旁边的殷池雪。 殷池雪正在细心抚平一点包边角的绒毛布,然后问了句要不再多包一层。 看到他这个样子,余鹤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中午头,和两家父母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又凑一起聊天,一直到晚上,两人才打算先回家。 本以为这时候记者都走得差不多了,结果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耐心。 一出门,又是几只话筒戳过来,这次是真的戳进了余鹤的嘴里。 即使心里快要爆炸,表面上还要笑嘻嘻。 被这些记者缠了快半个小时,余鹤终于受不了了,他眼珠一转,干脆开始装羸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接着就往下倒。 记者这才勉强放过他们。 一回家,余鹤都没力气再说话了,干脆抱着手机直奔浴室,先泡澡再说。 最近正是某游戏国外选拔赛,余鹤是发现了,打游戏的话确实是韩国和越南乌克兰这几个国家比较厉害。 其中有个战队是他去年的时候就一直在关注的战队,而这一场正是国外选拔总决赛,决定着他们能不能进入到全球赛事。 这个战队开局不利,局势一直也不好,余鹤正紧张兮兮地看着直播 手机上方弹出收到WX消息的提示。 余鹤划掉,没管它。 结果过了两分钟不到,又弹出来了。 余鹤依然没理。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消息再一次弹出来 妈的,还没完了是么?! 余鹤烦躁地擦擦手,打开WX想要用言语制裁一下这个没眼力劲儿的。 结果发现发消息的竟然是那个微信名为R的,也就是韩奕臣那小妖精的哥哥韩奕容。 余鹤诧异点开对话界面: 在么? 是在忙么? 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吧。 余鹤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这人什么毛病,发一句不会肯定是没看见或者在忙啊,一直问什么啊。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5 有什么事么。处于礼貌,余鹤还是回复了一句。 尽管他现在特别着急战队那边到底局势如何。 没事,就是刚处理完公司的事,闲下来了,想找你聊聊天。 这人没毛病吧,跟你什么关系就跟你聊聊? 余鹤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哦,您说吧。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殷池雪家公司的合作伙伴呢。 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今天看到你们去给父母敬茶的直播,关心您一下。 托您的福,我很好。余鹤打完这句话,马上切回游戏直播。 然后发现他喜欢的那支战队已经输了 余鹤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爆。 明天有时间么?韩奕容忽然这么问道。 没有呢,亲。余鹤想也不想的直接回复道。 可是我刚才问过池雪,他说你的假条日期还不到,明天也没什么特殊的事要做。 隔着屏幕,余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种恶心巴拉的笑容。 知道还问?有病。 那么明天一起吃饭吧,我和池雪说好了,他说让我和你说一声就行。 余鹤不明白,这种事他直接和自己说不就好了。 好的。 明天晚上七点钟,香港中路那边的主题餐厅,不见不散哦。 余鹤皱着眉头,回了句好。 给稻哥喂了狗粮,帮他按摩下脑袋,余鹤只觉困意上涌,浑浑噩噩地回了卧室。 殷池雪正躺在床上看书,这个人好像平时除了看书就没有别的爱好,无趣的很。 余鹤爬上床,卧在殷池雪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摇了摇。 怎么了。殷池雪放下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你那个朋友给我发消息了。 谁,韩奕容是么? 余鹤点点头。 哦,和你说吃饭的事是吧。 嗯。余鹤叹了口气,但是我不太想去,这个人让我感觉不舒服。 殷池雪笑笑,帮余鹤盖好被子: 他那个人是爱笑,而且笑得恶心,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余鹤猛然抬头:你也觉得他笑得恶心了,对吧。 早就感觉到了。 那他弟弟呢,你觉得怎么样。余鹤声音放轻,试探性地问道。 他弟弟?殷池雪回过头,恰好和余鹤对上视线。 很明显的,他的眼神中写满了你不许说他好。 殷池雪轻笑一声: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怎么样。 余鹤鄙夷,可是那种明显带着诱惑意味的眼神,可不是小孩子能做的出来的。 算了,睡了。余鹤转过身子,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对了,明天你先过去,我下午要回一趟学校,因为快毕业了,事情很多,可能会晚一点过去。 余鹤闭着眼睛:那我也不去。 乖,韩奕容真的是我们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而且我以人格作担保,他绝对不是坏人,可能只是单纯对你比较好奇。 又不是猴子,有什么可好奇的。余鹤嘟哝了句,转过身子背对着殷池雪。 殷池雪看出余鹤的不满意,忙凑到他脸边,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身子: 你比世界上最珍贵的巴西夜猴还珍贵,所以他好奇嘛。 余鹤撇着嘴,不一会儿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 殷池雪是真的不会说情话,竟然拿自己和一只猴子相提并论。 我知道了,去就是了,不过你忙完了也要第一时间赶过去,我和他们不熟,一起吃饭得多尴尬啊。 保证第一时间赶到,放心吧。 听到殷池雪这么说,余鹤才终于放心下来。 一天的疲惫袭来,他窝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殷池雪。迷糊中,余鹤忽然开了口。 殷池雪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我特别喜欢你。 说完这一句,余鹤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余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一觉醒来,身边的被窝早就冷了下来。 稻哥在门口抱着它的骨头玩具啃来啃去,听到动静,马上愉快地叫了声一溜烟跑到了卧室中,冲余鹤欢快地摇着尾巴。 早上好啊小稻哥。余鹤张开双臂。 小稻哥马上兴致冲冲地扑进他怀中,使劲蹭着他的下巴。 这时候,手机响了两声。 余鹤拿过手机一看,是殷池雪发来的信息: 我去学校了,饭已经做好了,在厨房里,你记得热一热再吃,千万不能吃凉的。 看到这条短信,余鹤觉得心里甜甜的。 他赤着脚跳下床冲到厨房,还是标准的四菜一汤,而且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而且是要用微波炉加热还是要回锅加热,殷池雪都在每道菜旁边留了小纸条一一写明。 除此之外,狗子的食物,两只小腮红鸟的食物,殷池雪都细心的一一备好。 怎么说呢,殷池雪这个人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到以至于他的好看起来都像是程式化的。 很难猜测他的真实想法。 吃过殷池雪准备的爱心午餐,余鹤又带着稻哥下楼在院子里遛了一会儿最后实在闲闲无事就干脆拿出之前姚轶这小子挂过的科目预习。 想着明年一定不能再挂了吧,再挂学位证都拿不到了。 但说实话,余鹤学传媒的,姚轶学金融的。 根本就TM不是一个概念!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点,余鹤根本就看不懂。 明明都是学过的汉字,只是组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最后余鹤还是选择了放弃。 无聊到极点的他干脆打开殷池雪的衣柜,一件一件试他的衣服。 殷池雪个子高,所以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就会显得特别宽松,衬衫都能当裙子穿了。 余鹤正换着衣服,忽然想到,今晚那个韩奕容邀请自己吃饭,还说带着他弟弟。 一想到那个妖艳贱货就来气,明知道别人是新婚,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么?读了那么多年书到底是学到了什么东西。 不行,不能被他抢了风头。 余鹤想着,直接出门跑到别墅区对面的化妆品店买了一堆东西,然后回家后赶紧打开手机搜索男生化妆视频教程,尝试着跟着人家学化妆。 倒不是那种浓妆艳抹的妆容,只是单纯的想要放大自己的优点,遮掩自己的缺点。 首先选用浅色的眼影,在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薄薄涂一层。 余鹤内心:嗯?下眼皮还要擦?话说哪个是浅色的。 然后选用浅咖色,均匀涂抹在眼尾以及眼角处。 余鹤:???是这个颜色么?感觉有点深诶,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修容要根据肤色选择,均匀打散在脸颊两侧以及鼻翼两侧。 余鹤:???那我这种黄皮肤选择什么颜色,深咖色么? 唇彩的话选择我们这个304号,薄涂。 余鹤:???没有这个颜色怎么办,可以用差不多颜色的眼影代替么? 历时一个多小时,余鹤终于搞完了他独领风骚的超级妆容,余鹤诧异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 和视频里的不太一样呢? 但是颜色没差啊? 可能是光线问题吧,毕竟屋子里灯光比较暗。 余鹤想着,最后看了一遍镜中的自己,自信满满的给自己加油打个气,然后收好化妆品。 眼看时间差不多,余鹤叫了车,给殷池雪发过去消息,让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余鹤在别墅区门口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才等到那姗姗来迟的司机。 司机非常礼貌地笑道: 是尾号8704的姚呃 当他回头看到余鹤的一瞬间,师傅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余鹤上了车:走吧师傅。 师傅尴尬地点点头,咽了口唾沫。 内心强烈的疑惑以至于师傅在点火起动时不小心熄了火 车子在市区内缓慢行驶,且正碰上下班高峰,几乎是半天才动一米。 师傅不停透过后视镜看着余鹤,越看,越觉得诡异。 但是他很清楚,这年头不碰到几个奇怪的乘客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开出租车的。 小伙小姑顾客,您一会儿是要参加什么化装舞会么? 师傅终于忍不住了,又怕打击余鹤的自尊心,只好这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啊,我和朋友一起吃饭。余鹤说着,忽然来了劲。 他扒着师傅的后车座,笑眯眯问道:师傅您看出来我化妆了么? 师傅内心: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 我化得怎么样,好看么? 师傅内心:小伙子,看来你是真的没点AC数啊。 好,好看但师傅还是昧着良心回答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么差劲您都看不下去了呢。余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快得意。 事实证明,他是真的没有点AC数。 没有,挺好的。 师傅咽了口唾沫,也不敢再继续搭讪,只好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车子大概跑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几人约定好的餐厅。 余鹤下了车,礼貌的同师傅道了谢。 然后极度自豪地挺起胸膛,一副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的焦点那种盲目的自信。 门童小哥正站在门口打瞌睡,一看到余鹤,忽然猛地惊醒。 WOC?!这,是个什么玩意? 有预约的,是韩奕容先生的位子。余鹤大大方方说道。 门童小哥咽了口唾沫,笑得非常勉强: 先生跟我来 进到餐厅里,光线瞬时亮了起来。 远远望去,就看见韩奕容正独自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余鹤用他那堪比扫描仪的眼睛扫视过周围,却意外的没有找到韩奕臣那个小婊砸。 看来是知难而退了。 这么想着,余鹤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径直走过去,冲着还在发呆的韩奕容打了个招呼: 韩先生,不好意思堵车,我来晚了。 韩奕容听到声音,忙回过头,并露出标准的职业假笑。 但那笑容,又是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2 21:55:06~20200223 23:4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感谢你曾经来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醋溜土豆丝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ah(10) 哎呀, 建设路那边堵的一批,寸步难行。余鹤走到韩奕容面前, 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韩奕容看着他故意装作擦汗又怕弄花妆容的模样, 笑了笑: 没关系, 我也刚到没多久。 小雪雪说他学校还有事,会晚一点到。余鹤抬眼又环顾一下四周,怎么没看到你弟弟? 他今天下午跟着我父亲去公司学习,也是要晚点过来。 余鹤皮笑肉不笑道:那岂不是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 是,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先点餐,都七点了,肯定饿了吧。说着, 韩奕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恶心巴拉的笑。 倒不是说他长得丑所以笑容猥琐,相反, 也是个大众情人高富帅,但那种笑, 就是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好像他能看透别人内心的一切想法,所以在笑容中就带上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其实还好,再等等也行。余鹤讪笑道。 天地良心,他一点也不想和这种阴阳怪气的人共度二人世界的烛光晚餐。 想着, 余鹤赶紧掏出手机,给殷池雪发过去消息: 你那边还要多久,我们等你吃饭。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 殷池雪才回了一条: 别等我,你们先吃。 非常简单的一句话,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很忙。 听池雪说他的导师最近在带着他做项目,是他非常感兴趣的领域,所以大概是全身心都投入其中了吧。 韩奕容说着,随手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水果茶。 余鹤摸摸脖子,点点头,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两家公司自打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合作了,算起来也有十二三年了吧,所以池雪那人我很清楚,对于真正喜欢的东西就会一门心思扑在其中,但也正因为他是松山财阀的未来继承人,所以即使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刻意表现出厌恶,甚至为了家族脸面,可以放弃自己想要的一切。 听韩奕容这么说,又想起大蒙说过的殷池雪曾经因为过度厌恶别人的纠缠而把别人推进水沟里。 他不禁想问问这个自诩殷池雪老朋友的韩奕容 你真的了解他么? 而且,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婚礼那天没看出来,今天仔细一看,姚先生真的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 余鹤真的非常讨厌别人说他个性,某种意义上,说别人个性意味着这个人性格顽劣+品味奇怪。 韩奕容拿出湿纸巾,推过去 姚先生,花掉的妆不必觉得可惜,擦掉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6 余鹤望着那包湿纸巾,喉头动了动,良久,他拿过那包湿纸巾,抽出一张 然后擦了擦自己的鞋子。 你不知道么,这是最近特别流行的晕染妆,看起来像是花了,但就是为了打造那种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效果。余鹤扬起嘴角,轻蔑一笑,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你们家公司不是专做潮流品牌的么? 韩奕容向前探了探身子,食指摩挲着自己修剪精致的眉峰: 呃,你说得对,看来我对潮流的走向识别力度还有待提高。 余鹤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径自喝着自己的水果茶。 一直等到七点四十,殷池雪他们还没有来,不光韩奕容,就连余鹤都没耐心了。 所以俩人干脆先点了餐,边吃边等。 当服务小哥将菜单递上来,韩奕容看都没看直接放下了,笑眯眯说道: 姚先生点一些你喜欢吃的就好。 余鹤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指指菜单上最贵的套餐: 麻烦你,这个套餐,来两份。 池雪那份一会儿等他来了再点吧,他不一定爱吃这种口味。韩奕容忽然插嘴道。 余鹤仰起头,轻笑一声:谁说给他点的了?我自己一个人要吃两份,我食量很大的,高中的时候还有个外号叫宰相肚。 好,那你就点两份。 余鹤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多少会让韩奕容不痛快,毕竟是他请客,而且这两份套餐加起来就一千二百多,就算他有钱,也不希望别人拿他当冤大头宰。 但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反而还欣然接受,甚至还问了句: 两份就够了么?这家店的饭后甜点不错,你也可以点两份。 余鹤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极度不爽。 只是等餐点上来的时候,余鹤才是真的怂了。 这个分量,一份都够呛能吃完。 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点的餐,跪着也要吃完。 韩奕容坐在对面优雅地切着单人份小牛排,余鹤则在那里狼吞虎咽,因为如果细嚼慢咽会增加饱腹感,那么两份套餐他一定吃不完。 好不容易把第一份吃完了,余鹤感觉那餐点都到喉咙里,仿佛下一秒就能吐出来。 他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眼韩奕容,看到他正冲着自己笑。 好吃么。韩奕容关切问道。 余鹤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喝水缓了半天,才语气不怎么好地回答道:就那样。 如果不喜欢吃,那么第二份也不要勉强了。 余鹤在心里暴风哭泣,刚要放下叉子 再重新点一份你喜欢的吧,我怕就吃一份你吃不饱,池雪还以为我小气不给你吃呢。韩奕容单手托腮,笑得阳光灿烂的。 余鹤捏紧了手中的叉子:不用了,不要浪费食物 说着,他又端过另一盘套餐。 最后一口,余鹤几乎是流着泪吃完的,要不是韩奕容始终用那种恶心的笑容面对着自己,出于强烈的求生欲,他才勉强把第二份套餐吃完的。 余鹤感觉自己的肚子就像一个充气到极度的气球,再往里加那么一粒小米他都能当场吐出来。 我,我去卫生间余鹤晃晃悠悠站起身,挺着他的将军肚像只搁浅的河豚一样跌跌撞撞去了卫生间。 一进门,他就真吐了。 不是夸张,那套餐又是高热量,饱腹感极强,分量又大,就像东北菜馆的一样,余鹤本来就不是特别能吃的人,这一顿饭吃完,他觉得自己接下来一个星期都不用进食了。 吐完了,这才舒服了点。 他擦着嘴打开隔间门,刚走到洗手台旁边,一抬头 却赫然透过那面镜子,看到正站在一边冲他桀桀怪笑的韩奕容。 那一瞬间,好似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鸡皮疙瘩层层叠起。 也不是夸张,他的笑容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也来上厕所啊。余鹤尬笑两声,悄悄往旁边移动了一点。 不是啊。韩奕容一耸肩,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看你行动不太方便,担心你磕到碰到。 天啊,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如此不要脸且坦然地说出这种话。 首先,对方是一个结了婚的,而且还是好朋友的结婚对象,出于礼貌也该避嫌。 但他怎么还偏偏上赶着往前凑呢? 余鹤洗好手,顺便把脸上已经花的不成样子的妆给洗掉,然后站在风干机下面,脸上始终是那种尴尬的快要滴出血的笑:那多谢你关心了。 吹干手,余鹤几乎是逃荒一样拔腿就往外跑。 结果也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在门口弄了一大滩水,余鹤也是个逃命心急的,都没仔细看,一脚踩上去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电视剧中故意安排的那样,烂俗且狗血: 他倒了,他摔了,他慌了; 他来了,他接了,安全了; 小心点啊。 就在余鹤擦倒的那一瞬间,韩奕容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两个人就在这么不经意间来了个深情对视。 余鹤马上弹起身,灵活程度令人咂舌。 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点点头:谢谢你。 举手之劳。韩奕容稍作整理,也不急走,就一直这样注视着余鹤。 余鹤终于是受不了了,低着头就冲出了卫生间。 等他赶回位子的时候,恰好看到服务生带着两个人往这边走。 殷池雪实在是太显眼了,根本都不用刻意去寻找,就像鹤立鸡群,一下子便突兀了出来。 余鹤瞬间来了精神,马上抬手向他打招呼。 但就在他举起手的那一瞬间,动作瞬间僵住了。 站在殷池雪身后的,是同样不用可以寻找便一眼探到的那个顶尖的Omega,韩奕臣。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向这边走来。 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但是这么看着,余鹤还是觉得他俩人站在一起太般配了。 同样都是豪门,同样都是神颜,同样都是高学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余鹤的手缓缓放下去,藏在了身后。 看到余鹤,殷池雪马上走过来,扶着他:怎么在这里站着。 余鹤看了眼在身后笑得阳光灿烂的韩奕臣,脸色沉了沉:刚去了卫生间。 看着余鹤鼓鼓的小肚子,殷池雪不免有些担心: 怎么一夜不见,就这么大了。 这时候,韩奕容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多嘴地插话道: 毕竟吃了两份套餐,虽说食量大,可胃容量是有限的。 余鹤瞪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嫌他话多。 怎么吃这么多。殷池雪不解问道。 好吃,想吃,不行么?余鹤回怼道。 殷池雪笑着扶着他坐下:嗯,好吃就多吃一点,你还想吃什么么,和奕容说。 余鹤抿紧嘴巴,强忍反胃,使劲摇了摇头:不了。 几人重新坐好,点了餐点和红酒,在餐点上来之前,就凑在一起聊天。 臣臣怎么和池雪一起来的啊,是约好的还是正好在门口碰到的。 韩奕容笑眯眯问道。 正好在门口碰到的。殷池雪喝了一口水果茶,轻笑道。 那你们还真是颇有缘分。韩奕容继续恬不知耻地说道。 余鹤听了,忍不住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那如果说提前约好一起来的,他岂不是还要说哎呀两人关系真好。 这时候,服务生把几人的餐点以及饭后甜品一起上了。 余鹤现在完全没有胃口,闲极无聊地用叉子搅拌着盘子里的草莓慕斯。 池雪哥,你不爱吃西蓝花么? 看到殷池雪将西蓝花都挑出来放到一边,韩奕臣好奇地问道。 殷池雪点点头:从小就不爱吃,因为我母亲有一段时间喊着减肥,顿顿西蓝花,那一阵跟着她也吃伤了。 那我帮你吃掉吧? 韩奕臣笑得甜甜的,就像余鹤盘子里那块草莓慕斯。 吧嗒一声。 草莓慕斯的碎屑飞了出来,溅到了对面韩奕容的西装上。 余鹤右手紧紧握着叉子,自己盘中的草莓慕斯已经被他用叉子搅得稀巴烂。 余鹤是真的服了。 不恶心么?别人吃过的东西,嗯?是乞丐么?还有,退一万步讲,就算秉承不浪费粮食的精神,殷池雪剩的东西凭什么你来替他解决掉。 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韩奕臣看着余鹤这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忙低下头。 余鹤内心瞬间爆炸:装尼玛的白莲花呢!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当别人看不出来是怎么着?给老子爬! 抱歉啊,奕臣这孩子从小就这样,心疼那些辛苦劳作的农民伯伯,见不得别人剩饭剩菜,小时候家里谁剩饭剩菜都是他解决的呢,小时候他特别胖,直到送去美国之后,没人需要他扫盘了,他才慢慢瘦了下来。 韩奕容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没关系。 余鹤深吸一开口气,放下叉子,把头别过去,不说话。 小臣真的是个心地善良又勤俭节约的好孩子。殷池雪也跟着笑,和他大哥一点都不像。 几句玩笑话,瞬间把刚才尴尬的气氛拉回正轨。 见余鹤一直冷着张脸,殷池雪心里也是始终有个疙瘩。 他频频看向余鹤,见他一直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殷池雪从桌底捏了捏余鹤的手,用眼神询问他。 余鹤看了他一眼,又回过了头。 一顿饭吃的热络轻松,唯独余鹤这边被孤立出一片小小的阴霾。 因为他们三人在谈论什么管理公司或者学术专业的问题,余鹤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对于他们的话题一窍不通,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也只能沉默。 今天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一顿对余鹤来说就是煎熬的晚餐终于结束了,就在殷池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鹤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然后闷着头往下冲,早早来到殷池雪的车边等着。 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对这种人要什么礼貌。 我是不是惹了嫂子不开心啊。看着余鹤匆匆而去的背影,韩奕臣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因为他怀孕了,所以情绪浮动大,你别放心上。殷池雪轻声安慰道。 好了,池雪,我和小臣先回去了,你好好哄一哄你媳妇儿吧。韩奕容拍拍殷池雪的肩膀,然后带着韩奕臣上了车。 目送他们开车离去后,殷池雪才稍稍松一口气,转过身,就看见余鹤倚在车门上望着夜景发呆。 殷池雪一声不吭打开车门,余鹤也赶紧跟着钻进去。 你好像真的很忙,快九点才到,你们导师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明明就是新婚来着。余鹤一边找着安全带的插孔,一边絮絮叨叨。 殷池雪没说话,自顾发动了车子。 说起来,你这个叫韩奕容的朋友真的是太爱管闲事了,你还没过去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说什么你很珍视你现在在做的这个项目啊,还说你结婚太早了,应该再晚两年啊 所以这就是你给人甩脸子的原因?殷池雪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 余鹤愣了下,缓缓回过头。 霓虹闪烁下,殷池雪的脸看起来有些氤氲不清。 我,什么时候余鹤自知理亏,但却还是嘴硬得很。 他今天叫我来吃饭,就是特意找我商量公司接下来的合作方向,出于礼貌,或者说,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才特意也把你叫上。 殷池雪握紧了方向盘,声音发冷。 余鹤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摩挲着禁锢住自己的那根安全带。 你什么时候也能稍微为别人着想一下就好了。殷池雪的语气放轻了点。 余鹤目视前方,一瞬间,眼眶模糊起来,酸涩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 他忙回过头,把眼泪逼回去,继续嘴硬: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兄弟俩,一个瘆人毛一个白莲花。 这一次,殷池雪没有再搭理他了。 一声不吭开车回了家,一声不吭上了楼。 余鹤站在客厅里望着殷池雪决绝离去的背影,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稻哥在他旁边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眼都不眨地盯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鹤终于转过身,打开了家门。 稻哥一见这架势也赶紧支棱着小短腿跟过来,一直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余鹤停下脚步,稻哥也跟着停下,眼神始终没有离开他身上。 跟着我做什么,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余鹤烦躁地吼了稻哥一声。 稻哥听不懂,但能感受到主人的难过,于是即使被吼了,还是紧紧追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余鹤一直走到了市中心,稻哥也就一路跟到了市中心,那里人很多,稻哥要穿过层层人群,在那不长眼的脚步下东躲西闪才能牢牢跟上它的主人。 余鹤终于也走累了,索性停下来,坐到路边的长椅上。 稻哥也跟着坐在他脚边,小脑袋要紧紧靠着他的腿。 余鹤看着这条傻狗,终于忍不住,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揣进怀中,问道: 你是真的不聪明啊,跟着跑这么远? 说着,余鹤揉揉稻哥的小爪子:爸爸帮你揉一揉~ 比格犬什么都好,就是特别贪吃,什么都要尝一尝,这会儿小稻哥已经咬着余鹤衣服上的帽绳嚼了起来。 余鹤轻轻打了下他的嘴巴,稻哥赶紧吐出帽绳,趴在余鹤怀中讨好地瞧着他。 说实话,余鹤现在不想回去,尽管他很清楚韩奕容对殷池雪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可是商场上的事为什么要带到家里来招惹自己不痛快呢。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7 更何况早就和殷池雪说过,自己不喜欢这对兄弟,可他还是一意孤行硬要自己去见他们,没能达到他满意的程度还要翻过来斥责自己。 余鹤望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小稻哥,不禁感叹一句: 要什么老公啊,哪有狗来的忠心。 只是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本以为会是殷池雪打来的,余鹤还小小激动了一下,想着要怎么惩罚他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结果一拿起手机,才发现。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余鹤本想当骚扰电话直接挂断,但又看到来电显示号码是本市区的,猜测着会不会是殷池雪的另一个电话号码。 肯定是这样啦,他们这种人一般都有很多个电话号码的啦。 想着,余鹤还是兴冲冲接了起来。 他甚至想好了,自己不能先开口,就这么撂着他,要等他先开口道歉自己才说话。 只是那头出乎意料地喂了声,然后问道: 请问是姚轶姚先生么? 是我,请问你是。余鹤奇怪地看了眼来电显示。 我是韩奕容啊,我们刚才才见过面,这么快就把我的声音给忘了?电话那头传来作秀一般故作可怜的语气。 余鹤顿时觉得鸡皮疙瘩又一颗一颗站了起来。 他想起那人恶心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哆嗦,语气不怎么好地问道: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只要我想要,没有得不到的哦。韩奕容回答的振振有词。 余鹤表情僵了僵,然后问道:那你有什么事么。 听声音,你好像在外面? 韩奕容这是长了个狗耳朵么,什么都能听到。 是啊,出来散散心。余鹤撇撇嘴,刚才的激动瞬间消退。 他抱着稻哥重新坐回椅子上。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在这种失落孤独的夜晚,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呢,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 隔着手机,余鹤都能想象到对方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笑。 我就直说了吧。余鹤深吸一口气,你有病么?天天缠着人家有夫之夫做什么,想挖墙脚么? 本以为会得到对方不屑的嘲讽,但令余鹤没想到的是,韩奕容这个一言难尽的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是,如果不是想挖墙脚的话,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打电话吧。 余鹤这辈子最佩服两种人,一种是宁死不屈的,一种是像韩奕容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 你还真是病的不轻。余鹤也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骂了一句就要匆匆挂断电话。 这几天回潮,晚上凉,不要坐在外面了,早点回去吧。 就在他临挂电话之前,听到韩奕容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余鹤挂电话的手马上顿在了那里。 一个外人都会考虑到或许自己今晚不开心而跑出门散心,还要叮嘱自己早点回家,虽然始作俑者是他没错。 但这个时候最需要他的关心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很多时候余鹤是真的看不懂殷池雪。 有时候他那种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关心会让人觉得他真的很在乎自己,但有时候又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余鹤笑笑,冲着电话那边的韩奕容道谢。 余鹤回到家的时候殷池雪已经睡下了,他忙了一天的项目,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殷池雪的房子很大,房间很多,但因为之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也只买了一张床。 不知道为什么,余鹤下意识就会觉得两人是吵了架,所以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睡一起。 想到他还不如一个外人,余鹤就来气,抬腿轻踢了下睡梦中的殷池雪,然后抱着薄薄的毯子匆匆下了楼,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余鹤刚躺上沙发,稻哥就支棱着小短腿跑来了,它拱进余鹤的被窝,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余鹤。 现在虽然是春天了,可早晚两头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但稻哥就像是个天然小暖炉,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主人的身体。 余鹤不禁再一次感叹: 老公有什么用,还不如狗来得实在。 余鹤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搂着自己的狗子,委屈,想哭,但又觉得自己是个真男人,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也该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他使劲把眼泪憋回去,然后摸着稻哥温暖的小身体: 以后爸爸绝对不会再为任何人掏心掏肺了,不值得,只有你才是能忠心耿耿陪伴爸爸一生的。 稻哥虽然不懂主人到底在说什么,但他觉得主人现在很难过,就像自己当初离开妈妈时一样红着眼眶,那么他一定是特别需要安慰的吧。 想着,稻哥伸出自己一只爪爪,像个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主人的脸。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殷池雪无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踢到了一边。 殷池雪叹了口气,随手拉过被子盖好。 莫名其妙的,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少了点什么。 他下意识抬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一直到手摸到了床外的悬空,也没有探到那人熟悉的体温。 殷池雪打开台灯,坐起来,发现身边并没有人。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还没回来么?就算是赌气未免也太长时间了吧。 想着,殷池雪翻身下床,一边拿手机拨打余鹤的号码一边匆匆套外衣往下走。 电话那头一直提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这么晚了没有回家,而且手机还打不通,会去哪里了呢。 倏然间,殷池雪脑海中又浮现了学妹那句孕妇情绪波动很大,照顾不好会有抑郁的倾向,抑郁是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忽然自杀了,没有一点征兆打的。 殷池雪忽然打了个个寒颤,也不敢继续耽搁,穿好鞋子推门就跑了出去。 余鹤是被这巨大的关门声惊醒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是有人出去了?是殷池雪么? 余鹤摸过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问问情况,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冲到二楼卧室,打开灯,发现殷池雪果然不在,再摸摸被窝,还是暖的。 什么事啊这么急匆匆地往外跑。 余鹤也来不及给手机充电,从书包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充电宝,插上线就跟着出了门。 结果走半道才发现,这充电宝早就没电了。 无奈,只能靠着他那两条不修长也不笔直的短腿再一次踏上了赶往市区的漫漫征途。 当晚,韩奕容正睡着,忽然接到了殷池雪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略显焦急地问道: 你不是问我要过姚轶的手机号,你给他打过电话了么? 韩奕容愣了下,接着笑道: 打过了,在外面坐着呢,他还没回家么? 没有,现在电话也打不通。殷池雪转动着方向盘,眼睛一直在街边余鹤可能出现的地方流连。 好像是在市中心,广场那里,因为当时打电话听到他周围有人说这里是广场大厦地铁口。 殷池雪心里觉得很奇怪,但现在他无暇考虑太多,调转方向直奔市中心的广场。 他在心里猜测着,以余鹤的性格会去哪里呢,他这么暴躁,又爱玩,还特别放得开,思来想去,也只可能去了广场后面那一排酒吧了吧。 与此同时,匆匆赶到市中心的余鹤也在猜测着殷池雪的心思,他表里不一,又闷骚,这大晚上的,能开门的也只有广场后面那一排酒吧了吧。 殷池雪正打算挨个酒吧排查,刚来到路口第一间酒吧,就看见一个男人醉醺醺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也不怪殷池雪的关注点奇怪,因为这个醉的东倒西歪的男人实在太显眼了。 韩奕容那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小弟弟,韩奕臣。 他好像喝了不少,步伐都是虚晃的,和几个朋友勾肩搭背地从酒吧里走出来。 见到门口站着的殷池雪,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模糊的双眼,仔细一看,还真是殷池雪。 韩奕臣立马甩掉他的朋友,跌跌撞撞地向殷池雪跑来。 似乎是酒劲上涌,也似乎是光线受阻,韩奕臣就这么被脚下的路沿石绊了一脚,然后直直地扑进了殷池雪怀中 池雪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么?韩奕臣睁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像条八爪鱼一样牢牢黏在殷池雪身上。 出于礼貌,殷池雪伸手扶了他一把,生怕他一个猛子大头朝下扎在地上。 然而韩奕臣就这么瞬时地抱住了他的腰,仰起脸,大着舌头问道: 你,一定是来找我的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你结婚那天,你肯定对我有意思的吧,今晚在餐厅门口,也是故意在等我的吧。 殷池雪奇怪地看着韩奕容,半晌,才轻声问道: 你看到姚轶了么?他有没有在这一带出现过。 姚轶?韩奕臣傻乎乎地笑了,接着眼神变了,带着一丝轻蔑的不屑,那个劣性Omega,除了会发脾气,还会做什么,没,没家教的东西。 他是挺没家教的。殷池雪的声音冷了几分。 而余鹤,恰好就听到这里,便再也听不下去了。 从韩奕臣那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吧开始,到殷池雪那冷冷他是挺没家教的结束。 余鹤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凑到一起讲自己的坏话,还是在这种时间段,自己还一直在那洋洋自得,以为全世界都要让及自己。 他握紧手机,扭头往回走。 但是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啊。殷池雪一把推开韩奕臣,我给你哥打电话要他来接你,你别乱走,跟朋友待在这儿。 其实平心而论,韩奕臣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一个劣性Omega,故意倒贴在先,脾气差没家教,这些殷池雪都知道。 但听到别人这么说他,还是会感到不爽。 我不要,我要你陪着我。说着,韩奕臣又傻呵呵地贴了上来,又不是结了婚就没有机会,我不介意你离过婚,也不介意你有没有小孩。 殷池雪再次不耐烦地推开他,语气愈发冷漠: 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酒意朦胧的韩奕臣都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说笑了,你们这些人我最清楚了,装什么清高啊,这么清高当初为什么还是加了我的WX。还有你那位好妻子,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东西?加了我哥的WX,每晚都聊天的事他有和你说过? 殷池雪看着他:这些我都知道。 说着,韩奕臣凑到殷池雪面前,仰视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罢了,不信,走着瞧好了。 第64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1) 韩奕臣他哥哥接到电话, 马上从家中赶来,抱着他醉醺醺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弟弟对殷池雪不好意思地笑道: 小臣说今天是朋友生日, 过来这边喝酒, 这孩子酒量不是很好, 喝醉了爱说胡话,如果哪句话说的你不痛快了,你也别放心上。 我没喝醉!这时候,刚刚还醉的像头死猪一样的韩奕臣忽然来了精神, 又马上黏上去,紧紧抱着殷池雪的胳膊不松手。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韩奕容忙把弟弟拉到一边,对了, 弟媳找到了么? 殷池雪摇摇头:还是打不通电话,我打算每间酒吧进去找找。 对了, 你不是说你母亲特别喜欢通过手机追踪别人的位置么,你给她打个电话, 让他定位一下小轶的位置。韩奕容提议道。 殷池雪摇摇头:我不想让我母亲知道这事,现在太晚了,怕吓到她。 我和你一起去找吧,我先把小臣送回去,你先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回家。韩奕容拉着醉的东倒西歪的弟弟, 强行将他塞进车里。 殷池雪点点头,也马上上了车直奔家中。 虽然余鹤也在往家赶,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 殷池雪先他一步回了家,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余鹤回来过的痕迹。 而另一边,韩奕容把弟弟送回家后也在挨个酒吧找余鹤,现在这个点还开门的只剩酒吧和KTV,他又不免担心,这种娱乐场所肯定很多人吸烟,吸烟对胎儿不好,万一影响到 但想着想着又会觉得很奇怪。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跟着瞎担心什么劲儿。 不过找了一圈,也是没有看到余鹤。 一个怀孕的,手机还打不通的,身上也没带钱的,凌晨四点多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想着,韩奕容马上联系了在警局做事的小学同学,今晚恰好赶上他值班,于是便直接道: 我朋友的妻子可能失踪了,到现在也找不到人,电话打不通,能帮忙定位一下他现在的位置么。 这个,你们要先来警局做个笔录才行,最近查得严,你也知道 韩奕容深吸一口气:小刘,帮帮忙,下次请你吃饭。 对面沉默良久,才说了句:好吧。 警局的定位系统果然NB,不到三分钟,小刘便将定位发送到了韩奕容手机上。 韩奕容将地图放大,发现余鹤就在市中心广场后面的那条路上,看那架势应该是要往家走。 韩奕容将手机固定在车上,并没有打算告诉殷池雪。 他直接开车顺着余鹤前行的方向过去,开了大概十几分钟,就看到了余鹤那在空旷大街中稍显孤独的身影。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8 韩奕容马上将车子开过去,直接截住了余鹤。 余鹤正低头走着,想着今晚该去哪里将就一晚,又不能回自己家,这样父母肯定会担心,甚至考虑着只能在大街上凑合一晚时 一辆SUV猛地刹车在自己面前。 余鹤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向后倒退两步。 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在第三不想看到的脸。 能教出韩奕臣这种孩子,想必这个韩奕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在这里啊。韩奕容略显焦急地跑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余鹤身上,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余鹤内心OS:你找我?是想找到我杀人分尸然后让你那个白莲花弟弟顺利上位是么? 余鹤将他的衣服扒拉下来扔还给他:犯不着,你也不必假惺惺。 说罢,余鹤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可能我弟弟小臣是有些说话不分场合,也可能他对池雪确实是有那种想法,我会好好教育他,但是他是他我是我,你对他的不满,可以不要发泄到我身上么? 韩奕容皱着眉头,说起话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得了吧,你不会真以为我傻吧,你找到我第一时间不是应该给殷池雪打电话通知么? 余鹤质问道:你和你弟弟不愧是一家人,就连爱挖墙角的性格都如出一辙。 韩奕容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冷了几分。 我挖墙角?他似乎觉得这话从余鹤嘴里说出来特别搞笑。 是他挖我的墙角,希望你搞清楚。韩奕容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疯了么?这人说什么呢? 似乎是有点后悔说出这句话,韩奕容马上别过头,岔开话题: 我现在给池雪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不要。余鹤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池雪真的很着急,觉也不睡全城找你。韩奕容耐心哄道。 听到韩奕容这么说,余鹤心头一动,刚要开口询问他在哪,但又猛地想到殷池雪那句: 他确实很没家教。 就是不想回去。余鹤赌气地站在路边,顺便催促道:你也快走啦,我也不是特别想见到你。 说话有必要这么直接么。韩奕容感觉很受伤,心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以前很温柔的啊。 乖乖的,听话,你现在还怀有身孕,你折腾的起,你的宝宝折腾不起。韩奕容尽量放轻语气哄道。 本来余鹤想骂一句关你球事,但又觉得不妥,毕竟人家是也算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余鹤语气软了几分,虽然还是不怎么好。 我先送你回去。韩奕容说着,拉着他就要上车。 我说了不回去了,都是成年人,我想自己静一静不可以么?给我一点私人空间不可以么? 余鹤真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毕竟在别人看来自己这就是不识好歹。 但他现在真的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发展。 那我在江桥那边有一套空房子,家具齐全,我偶尔会去住,不如你就在那边将就一晚吧。 韩奕容也看出来余鹤有点烦躁了,于是也不敢继续劝下去,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 不用了。余鹤抓紧怀中的双肩包。 夜风拂起他的头发,余鹤站着不动,韩奕容也不走,两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 半晌,余鹤终于将手中的包递了过去: 帮我拿包,很重。 韩奕容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是很没礼貌,但他很享受这种自来亲的撒娇,这样才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没那么远,关系也不至于那么生分。 韩奕容位于江桥的公寓是间套三的临江小高层,装修的也是挺豪华,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看起来像是个高级酒店。 这里是卧房,我给你找新床单,浴袍和睡衣都在柜子里,你还需要什么,我下楼去二十四小时店帮你买。 看着如此诚恳的韩奕容,反倒是余鹤不好意思了。 他尴尬地挠挠鼻尖,勉强笑笑:不用麻烦了,我也不想洗澡了,直接就这么睡吧。 韩奕容点点头:不想洗就不洗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余鹤怯生生抱着自己的书包,站在偌大房间内,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要的?见余鹤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正在帮忙换床单的韩奕容禁不住出声问道。 没,就是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多住两天。 可以啊,想住多久都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太孤单我可以过来陪你。说着,韩奕容又露出那种恶心巴拉的笑容。 余鹤现在真的很想骂他,但现在这情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可以按照正常租金算我,还有,不要告诉殷池雪我在这里。 虽然我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你如果不想回去,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一定要和池雪说一声,不然他肯定担心的要命。 韩奕容耐心地劝慰道。 余鹤望着他过于真诚的眼睛,一瞬间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虽然这件事,是因为他和他弟弟而起没错。 但自己和殷池雪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任何错误。 想起殷池雪就来气,说老子没家教,那宁的家教可真是高雅,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想着,余鹤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气鼓鼓地胡思乱想着。 越想越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韩奕容一直等在门口,直到确定余鹤睡着之后,才轻轻关上门,拿上门卡下了楼。 不大一会儿,他又提着大包小包上来,都是从外面的便利店买的零食或者即食食品,全存到冰箱里,并留了纸条在冰箱上,提醒他要加热之后才能吃。 这时候,殷池雪发来消息: 找到小轶了么? 韩奕容本想回复一句还没找到,但考虑到殷池雪他们家要是知道姚轶失踪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被他们知道是自己把他藏起来的,估计要出事。 思前想后,韩奕容还是回了句: 找到了,现在在我这边的公寓,你不用担心,先回家吧。 殷池雪马上回过来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接他。 韩奕容望着墙上已经指向五的时钟,轻笑一声: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小轶也累了,就让他先睡了。 殷池雪沉默半晌,才出声问道:你找到他第一时间不是该通知我么?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韩奕容脸上的笑意变了,说起来,就像是那种轻蔑的嘲笑。 算了,今晚让他先在那边睡,明天我去接他,小轶睡觉爱踢被子,麻烦你多照顾了。 殷池雪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知道了,你放心。 还有,明天等他睡醒了再给我打电话吧,他有点起床气,别折腾他。 韩奕容还是笑:放心,我都知道。 还有,明天他醒了后一定要带他吃饭先,食物中千万不要有卷心菜,他最讨厌卷心菜,还有,如果他要洗澡可以麻烦你在外面守着么,我怕他现在有了身孕行动不便万一摔了跤 听着殷池雪这快比天书还长的注意事项,韩奕容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烦躁地揉揉眉心,尽管对方看不见可还是要尽量摆出笑脸: 我会看着来的,你怎么像个孩子还没满月的妈妈一样,小轶都十八岁了,这么多年还不是平平安安地过来了,更何况成年人了,没必要这 我只是希望你能善待他。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韩奕容的喋喋不休。 韩奕容明显一愣:我?怎么,松山财阀的皇太子殿下是觉得我会因为当时他对我出言不逊而亏待他么。 他轻笑一声: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没错,殷池雪确实有这种想法。 玩笑话,别放心上。但他也只能这么说,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没课,随叫随到。 韩奕容嗯了声,挂断电话,扭头望着已经熟睡的余鹤。 半晌,搬了张椅子到他床边,就像是病房陪床病人的护工一样守着他过了一夜。 余鹤是很想睡到自然醒的,毕竟折腾了一宿,任是钢筋铁骨也受不了。 但或许是因为换了新环境不适应,或许因为他老是觉得有一股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射,最终,他躺不住了。 翌日上午九点钟的时候他就醒了。 余鹤感觉自己两只眼睛就像被谁打了一拳,又酸又疼,揉了半天才睁开眼,结果正对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夭寿啦!凑这么近做什么!大早上醒来看到这种东西真的很影响感官体验啊! 余鹤几乎是手脚并应往后爬,满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双手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幼小心灵。 你醒啦,要吃早餐么?韩奕容就坐在一边,优雅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余鹤。 余鹤勉强平定下情绪,长松了一口气:我来弄吧,总不能住你的吃你的还要你来伺候我。 说着,余鹤翻身下床,先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又看见韩奕容正端庄坐在浴室门口。 余鹤瞬时警惕起来,双手护胸,一脸堤防色.狼的表情看着他: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你现在是孕妇,不比从前,怕你摔倒。韩奕容的回答振振有词。 余鹤看了他一眼,依然双手护胸,像螃蟹一样横向绕开他径直往卧室跑。 穿好衣服,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堆的满满的食物就溢了出来。 我们煮火锅吃吧。看着满冰箱的食材,余鹤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一大早吃火锅么?韩奕容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有哪条法律规定是不能早上吃火锅么? 韩奕容笑笑:没有,就算有我们也可以无视,因为在这里你才是王法嘛。 余鹤听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瞥了韩奕容一眼,嘟哝了句这人是有什么疾病? 就在他在厨房准备着火锅食材时,韩奕容已经打电话请人现买了火锅和底料回来。 少爷您不是不爱吃火锅么,嫌这玩意儿味儿重。送火锅的司机小王诧异问道。 韩奕容接过东西:偶尔尝试一次也没什么,好了,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司机小王在临走前还假装无意地抻头看了看屋子里,想知道少爷是不是又金屋藏娇,看看是哪家的千金,也好回去和夫人禀报的。 结果,他恰好就看见一个穿着大号睡衣,肚子还鼓鼓的,满脸衰相的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司机小王感觉三观都被震碎了,甚至有些怀疑人生。 这不是,松山财阀家新过门的儿媳妇么?!少爷怎么把他给掳到这儿来了 难道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如果真是那样,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呢如果传出去会不会出大事呢 带着诸多疑问,小王被韩奕容无情地关在了门外。 哎呀这个底料是要等水开才能放的,你不会没做过饭吧,冷水煮出来的底料特别油。 看着韩奕容极有眼力劲儿的要下底料,余鹤赶紧喝止住他。 吃火锅肯定要先吃肉啊,蔬菜一会儿再下,来来来,这个牛肉,倒点红酒上去,涮个十五秒就拿出来。余鹤一边说一边涮着牛肉片。 牛肉涮熟之后拿出来,刚要往嘴里送,就看到韩奕容正坐在对面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将牛肉放到韩奕容碗里:你吃,你吃。 你好像特别会吃?韩奕容不急动筷,而是一直盯着他。 余鹤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视线躲闪: 我和朋友没事就爱去吃个火锅撸个串儿什么的,不像你们,天天混迹高档餐厅 那下次也带着我去撸串吧,以前只听别人说过,还没真的体验过。 余鹤心道那也太可怜了吧,连撸串的乐趣都没有体会过。 哎呀哎呀,百叶不能煮太久,老了嚼不动。说着,余鹤眼疾手快从锅中捞出百叶,沾了酱料,咬下去,一本满足。 看着他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韩奕容忍不住问道: 你在家的时候不和池雪一起煮火锅么? 不提还好,一提到他就来气。 不,他那个人高贵的很,觉得火锅都是街边摊的平民食物,才瞧不上,每次我说要吃火锅,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纯捡垃圾吃的。 韩奕容掩嘴笑笑,尝了一口黄喉。 其实怎么说呢,对韩奕容来说,吃火锅吃的就是底料的味道,这种底料他就是扔只皮鞋进去煮都好吃得很。 你觉得好吃么?看韩奕容兴致缺缺的模样,余鹤有点担心。 他是不是也和殷池雪一样,接受不了这种脏兮兮的平民食物。 好吃。韩奕容认真地回答道。 那你尝尝脑花,好吃的一批,我每次都能吃三个。余鹤说着,将锅中鲜嫩的脑花捞起来就要往韩奕容碗里放。 脑花这种东西有些人是真的难以接受,韩奕容就是其中一员,甚至于,当他看到余鹤将盛有脑花的勺子伸到自己碗中之时,他几乎是毫不掩饰地皱了眉。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89 余鹤看他这个样子,手马上停在半空。 然后讪讪缩了回去。 啊,脑花,我喜欢吃。霎时间,韩奕容伸出手把住余鹤手中的勺子,然后将自己的碗伸了过去。 余鹤终于笑了出来:我第一次吃脑花也是尝试了半天才敢下口,但吃过一次后就根本停不下来。 韩奕容勉强笑了笑,夹过一点猪脑花,不敢吃,就这么看着 没事,如果实在下不了口就不要勉强 余鹤想劝他,但话音刚落,就见韩奕容仿佛悲壮赴死一般将脑花塞进嘴里。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还要勉强扯出笑容: 好,好吃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想证明,自己比殷池雪更适合他。 对了。余鹤忽然抬头,看着他,殷池雪他有联系过你么。 嗯,联系了。 余鹤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良久,他才似是无意地问道:怎么说的。 我和他说,你在我这,然后他说,等你醒了让我把你送回去。 虽然觉得说谎不好,但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实话实说。 什么啊,让别人送,都不说来接一下的么。 余鹤小声嘟哝着,顿时都没了食欲,筷子放一边,望着火锅上方袅袅升起的白烟发呆。 怎么不吃了。见他停了筷子,韩奕容用勺子笨拙地捞了捞锅中,还有很多呢。 不吃了,你吃吧。余鹤窝在椅子里,摇摇头。 原来心情会影响食欲是真的。 一个人吃火锅多没意思啊,况且你不是才吃了一点,不吃饱了殷池雪还以为我亏待你呢。韩奕容说着,拿勺子捞着火锅里煮好的食物,全堆到余鹤碗中。 没关系,我送你也是一样的,以后想吃火锅了还可以来找我,或者说的撸串,什么时候也带我涨涨见识吧。 韩奕容说这话的语气特别温柔特别有耐心,就像是在哄一个挑食的三岁儿童。 昨天还恨不得一耳光给他扇到太平洋去,今天余鹤却觉得这个韩奕容真是神仙朋友,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余鹤点点头,不知是不是感动的,眼角都湿漉漉的泛着红。 我和池雪说了,你想在这里住着就住几天吧,就当过来度假散心了。 余鹤抿着嘴巴,半晌,点点头:谢谢。 时针指向了十二,等了一上午电话的殷池雪始终没有收到韩奕容那边传来的消息。 余鹤的手机一直没充电,到现在还是关机状态,依然联系不上他。 最终,他思忖半晌,还是决定主动给韩奕容打个电话问问。 韩奕容和余鹤两人正有说有笑一起吃着火锅,忽然看到了殷池雪打来电话。 韩奕容赶紧把手机按掉,藏在手里,对余鹤道:你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吃饭呢,说什么呢。余鹤故作嫌弃,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 韩奕容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确定无异样之后才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刚被挂掉电话的殷池雪有点不爽,于是又打了一遍电话过来。 韩奕容接起电话的一瞬间,那边便是殷池雪带着质问意味的语气: 刚才为什么挂掉了。 韩奕容望着窗外,笑道:不小心点错了。 小轶醒了么,醒了我去接他。殷池雪连寒暄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呢,还在睡,昨晚过来后收拾到凌晨五六点才睡,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那下午三四点左右我过去接他。 韩奕容一挑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过几天再过来。 那边突兀的沉默了,就在韩奕容以为是信号不好听不到声音要挂电话之时,才听到殷池雪那边传来极度冷漠的一声: 韩奕容,我劝你趁早收起那些歪心思。 韩奕容愣了下,接着回问道:怎么看出来的,调查过我了? 你在我这边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不管有什么,都是过去了,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明白么。 即使隔着手机,也能嗅到对方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 韩奕容轻蔑笑笑:做人还是不要盲目自信的好。 说罢,韩奕容草草挂断电话,似乎是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打完电话回去的时候,看到余鹤也刚好吃完,正坐在那里发呆。 小轶,要跟着我一起出去么?他笑得特别温柔。 去哪。余鹤诧异。 去哪都好,外面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余鹤犹豫了下,本想着万一殷池雪良心发现主动来接自己回家呢,这样他岂不是就扑了个空? 但又想到,反正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没礼貌没家教还一无是处的废物,自己还去碍他的眼做什么。 好,等我换衣服。余鹤马上跳起来,刚走没两步又迂回来要收拾碗筷。 不用收拾了,我一会儿会打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让她过来收拾。 余鹤却觉得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动手将碗筷收拾进水池,娴熟的如同老妈子般刷锅洗盆。 韩奕容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恍惚间,他产生了一种仿佛正在看自己妻子刷碗的感觉,虽然这么想有点不道德。 收拾好餐桌,换好衣服,两人打算开车去郊区走走,打算着晚上一起就在附近的农家乐吃饭。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韩奕容按下楼层电梯,随着电梯缓缓上升,他心里隐约涌生出一股不安。 余鹤还在旁边双手揣兜喋喋不休着农家乐什么菜好吃。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带有强烈压迫感的信息素扑鼻而来 那一瞬间,几乎是被这股强烈的信息素冲击到了,两个人都瞬时浑身动弹不得,仿佛被人施了咒语。 殷池雪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二人,手在口袋里慢慢握紧。 那一瞬间,余鹤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又觉得欣喜,又被他这股气势吓到抖了抖,甚至还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两步。 倒是韩奕容,足够坦然,甚至还恬不知耻地笑问道: 你怎么找过来的。 殷池雪根本不搭理他,绕过韩奕容一把拉过余鹤的手就往电梯里拖。 干嘛你,抢劫啊?放手放手!余鹤乱扑腾着,就像一只待宰的公鸡。 回家。殷池雪回过头,只一眼,便让余鹤感觉犹如跌入冰窖。 我不回去!余鹤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 但确实是,真的觉得很委屈啊。 不回去要一直住在别人家里么?殷池雪的语气也不同以往,听起来格外烦躁。 没关系,反正我这间公寓也是空闲着的。韩奕容还在一边添油加醋道。 殷池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余鹤干脆手脚并用扒砸门框上死活不走,殷池雪没了耐心,干脆直接拦腰将他扛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韩奕容面无表情的脸。 但却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不会放弃的想法 一路扛着余鹤下了楼,别说,虽然他瘦,但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光是扛下去都累了殷池雪一脑门汗。 余鹤又站在车边死活不上车,小眼神委屈的都能滴出水来。 殷池雪喘着粗气,随手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压低声音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自己想怎么样? 余鹤听到这句话都想笑。 该问问是他想怎么样吧。 凌晨三点钟跑出门去酒吧找那个妖艳贱货,还毫不遮掩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坏话,而且还放任自己在外一晚都不管,只是象征性地打电话问了下,现在又觉得面子挂不住要强行把自己带回家。 余鹤是真觉得心寒了。 想着,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看他这个样子,殷池雪自知态度不好,冷静了下,然后抓起他的手,柔声问道: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和我说啊,你也听大蒙说过,我就是那种情商很低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无法切身体会别人的感受,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余鹤别过头不去看他,心里依然将他唾骂了千万遍。 看着余鹤鼓鼓的小肚子,殷池雪微微松了口气,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肚子,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面前: 乖,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担心?你真的有担心过我么?听到这句话,余鹤特别想笑,他仰起头,质问道。 我昨晚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门你也不知道,回去后睡在沙发上你也不管,三更半夜你还出去找那个什么韩奕臣,在酒吧门口搂搂抱抱生当别人眼瞎是么,那么喜欢他么?还说我没家教,我是没家教啊。 余鹤越说越委屈。 父母走得早,根本也没人教过他什么是所谓的教养。 所以在人生很重要的人格塑造阶段,自己就这么野着长大了。 虽然他很讨厌自己现在这种像个骂街泼妇一样的行为,但有些事,必须要讲明白。 殷池雪被他这么一吼,吓得一愣,过后赶紧抬手帮他擦眼泪: 是我不好,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我从来没说过你没家教,昨晚也不是出去找韩奕臣的,我以为你没回家,你手机又关机,我走得太急,没注意你躺在沙发上。 余鹤抬眼望着他,眼睛通红像只小白兔。 看着余鹤瘪着还在微微发颤的小嘴,殷池雪是真的吓坏了,他抬手将余鹤紧紧揽在怀里,揉着他的后脑勺: 相信我好么? 相信他么?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本来就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地结婚了,他们需要的也只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财团的继承人,而不是自己这个一直被群嘲的劣性Omega。 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说爱? 自己还不至于天真到这种地步。 虽然殷池雪不承认,但那句没教养确实是自己亲耳亲眼所闻所见,这总骗不了人吧。 昨晚因为你闹失踪,我一晚都没睡,一直到现在,真的特别困,我们回家一起补觉吧。殷池雪继续哄道。 我不。余鹤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老子要出去散步,要去吃农家乐,还要撸串,你自己回去吧。 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无端无故想要无理取闹。 因为自己现在特别需要一个发泄的途经。 那我陪你,我们集团下面有几处度假山庄,我带你过去吧? 我不,就不去你家的。 好好好,不去我家的,地方你选好么。 我不。余鹤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笑。 我就不想和你一起。 说罢,他拉上衣服拉链,背上自己被夜露打湿的书包,抬腿就往小区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今天收到好几条差评,自闭ing,前面在修文,可以重新回去看= =感谢在20200224 22:45:14~20200225 23:3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磕的cp必须原地结婚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2) 看着余鹤那倔强的模样, 殷池雪知道就算自己劝也无用。 干脆就紧跟在余鹤后面,他去哪自己跟着去哪。 其实殷池雪能来接自己, 余鹤还是挺开心的, 但他同为男人, 所以很清楚,很多男人就是这德行,蹬鼻子上脸,记吃不记打, 现在原谅他以后保不准再犯,一次次的原谅他们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余鹤:???我不也是男人么,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 但不管怎样,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殷池雪撂到一边, 也不理他,就这么自己走自己的。 殷池雪也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敢开口劝, 又担心他再像昨晚一样跑没影,索性一直这么跟着。 余鹤还真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上了公交直奔郊区的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就是个噱头,里面什么都没有,还没一般居民公园好玩, 放眼望去都是烂泥巴地,余鹤还是买了二十块钱门票进来的。 想着,他更生气了, 又看到殷池雪还站在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他招呼也不打,扭头就往外走。 殷池雪也一声不吭紧跟上来,他腿长,步伐大,没走两步就超过了余鹤,怕他不开心,只好尽量放慢脚步。 看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也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于是也放慢了脚步。 他微微侧首,虽然语气还是不善,但相较于刚才已经好多了: 都说了让你回去,跟着我干嘛,我就想自己一个人逛逛。 担心你。殷池雪平静地望着他,淡淡说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手揣在外衣口袋里,摩挲着。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不合时宜。殷池雪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余鹤回过头,抬眼看向殷池雪,看到他那过于理智的表情,说实话,作为一个理想化新青年,他真的特别讨要这种过度理智的人,什么事都要考虑的清清楚楚,好像这样人生就不会出现一点差错一样。 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在他失去理智的时候招惹上了自己这么一个大麻烦。 如果我们之间有误会,一定要说清楚,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在背后说你没家教,我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话,关于和韩奕臣的事,也确实是因为去找你偶然碰到的,因为那个时间点还开门的也就酒吧这种地方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0 余鹤紧绷着小脸,没说话。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倏然间,殷池雪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按住余鹤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昨晚韩奕臣喝多了说胡话,说了两句你的不是,其中有一句是说你没家教。 余鹤觉得这几个真是刺耳,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了。 但我的回答是,他是很没家教,但轮不到你来说。 余鹤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你给自己洗什么地呢!你自己好好品品这句话,你这不就是在说我没家教么! 殷池雪不知为什么莫名想笑,他赶紧抱住余鹤,摸着他的后背: 是我说错话,是我不对,我少说了一句,你没家教也轮不到他来说,更何况你是最有家教素质最高的~ 好了,我知道了,大街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眼看着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余鹤不好意思了,他赶紧从殷池雪怀中挣脱出来,站到距离他三米开外的公交站台,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良久,殷池雪跟着走了过来,站在余鹤旁边。 他的手轻轻碰了下余鹤的手指。 干嘛。余鹤睥睨他道。 昨晚话说太重,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敏感,我以为你脸皮够厚,不会在乎这些事。 殷池雪回过头望着他,微风拂起额间的发丝,映衬出他恬静沉然的一张脸。 余鹤心头动了动,忙别开视线。 难道脸皮厚就可以不管听到什么话都像个白痴一样傻呵呵一笑而过? 我以后不会说了,以后不管你怎么淘气,不管我怎么生气我都不会表现出来,都全吞进肚子里,嗯?所以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殷池雪此时此刻的模样真的很像一个毫无尊严的耙耳朵。 即使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鹤还是坚决地摇摇头: 不,都说了要去农家乐。 殷池雪是真拿他无奈了,但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只好道: 那我现在打电话定位置,今天周日,怕排不上位置。 殷池雪从昨晚三点醒来后再也没有合眼,满打满算他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再加上心中一直犯急,平静下来之后更觉疲惫。 特别是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了乡下,更是整个人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农家乐的乐就在于自己动手体会乡间生活,食材要自己处理自己做,想吃鱼自己去钓,这里也没有燃气灶,做饭用的灶台还得自己去外面捡柴生火。 其实这对于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余鹤和殷池雪来说就是两眼一抹黑抓瞎。 特别是殷池雪,他现在已经感觉多少有些体力不支,脑袋昏昏沉沉的,心脏也跳得很快,完全就是在猝死的边缘试探。 余鹤说想吃鲶鱼,殷池雪从下午三点一直钓到四点,好不容易鱼上钩了,结果一看还是条草鱼。 他气馁地将鱼扔进桶里,继续坐在那里等着鱼儿咬勾。 冷静之余,也会不由得感叹一句: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钓上了鱼,生火又是个大问题,他没有用过,甚至是都没见过这种老式的农村灶台,本以为生活就是塞进去木柴稻草,点着就行。 结果那木柴就像是故意跟他过不去,就是点不着。 农家乐老板进来送水的时候看见殷池雪正跪在地上,头都快伸进灶膛里,吓得他怪叫一声,赶紧把殷池雪从地上拽起来。 客人,您也不怕烫着?老板安拍打着胸膛抚着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脏。 奇葩客人年年有,今年贼TM多! 老板,您来得正好,您帮忙瞧瞧,这火为什么点不着。 老板委身看了看,道:兴许是空气不够,您往里吹气,一会儿就能烧着了。 谢过老板,又按照老板教的方法,果然没一会儿灶膛里便烧的旺盛。 就是他喵的贼呛人。 殷池雪咳嗽不停,脸憋得通红,再加上那鲶鱼神经还没死透,在油锅里一个劲儿乱舞,溅了殷池雪一身热油。 他的手很快被烫的红了一片,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将手戳进凉水中,然后另一只手还不忘翻滚着锅中的鲶鱼。 余鹤在这等老板送水等了半天,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直接从炕上跳下去,打算亲自去大厅拿水,结果就刚好被他看见这一幕 他悄悄侧过身子,不想让殷池雪看到自己。 其实见他那个样子,虽然自己现在是在生气,但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又拉不下那个脸直接大大方方承认早就原谅他不生他气。 思前想后,余鹤干脆走过去,一把从殷池雪手中抢过锅铲,将他推到一边,嘴上还嫌弃着: 等你做好饭人都要饿死了,笨手笨脚的。 我来吧,这种锅你没用过,别烫着。殷池雪又要上前去拿锅铲。 余鹤干脆用胳膊肘戳着他的胸膛将他戳到角落里,嘴里还不耐烦地嘟哝着:走开,碍手碍脚。 殷池雪揉着被戳痛的胸口,半晌,轻笑出声。 他也没有继续和余鹤谦让,转身进了房间。 刚才被滚烫的热油溅到的地方已经由红转紫,看样子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起水泡。 殷池雪倚在墙边,吹着烫伤,脑袋愈发混沌,几乎下一秒他就能睡过去。 脑子里这样胡思乱想着,殷池雪终于敌不过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小美人鱼最后化作了泡沫,在汪洋大海中自由自在的遨游~ 眼前是极白的光,好似给整个场景都打了一层柔光滤镜。 鹅黄色调的婴儿房内,那个瘦瘦的干净的男孩子就坐在角落的龙猫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穿着小鸭子连体套装的小婴儿。 小婴儿是特别爱笑,性格温柔的那一种,他两只肉肉的小手紧紧抓住男孩子的胳膊,嘴里咿咿呀呀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小脚丫兴奋地蹬来蹬去。 小婴儿和自己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这孩子一看就和爸爸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像极了,长大后肯定也是个帅小伙。 在公司累了一天,神经也紧绷了一天,但在看到这个小婴儿的瞬间,全身的疲惫都消失殆尽。 小酸奶,快看,是爸爸回来了哦~男孩子说着,抓起小婴儿两只嫩白的小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虽然对于这个乳名有点哭笑不得,但男孩总说,孩子起食物的名字一辈子也不愁吃。 小婴儿张着小嘴乐呵呵地跟着男孩一起摇动身体,小脸嫩白像煮熟的鸡蛋白,双颊还漾着一丝粉,整个看起来冰雕玉琢的,根本不像是人类所生的小孩。 但即使再不像,那也是男孩和自己的孩子。 走过去,顺着柔光滤镜,看到男孩子在冲着自己笑,眼眸明亮,眼中写满爱意。 抱过小婴儿,也顺手揽过男孩,在他们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 小轶,小酸奶,我回来了。 酸你个头,赶紧起来了。男孩却忽然变了嘴脸,扯着自己的长发恶狠狠骂道。 殷池雪猛地睁开眼,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张略带不耐的小脸。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是在一处农家乐的卧房里,自己正躺在炕上,身上还盖着颇具风格的大花毛毯。 下面摆了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热气已经散尽,有些已经凝固了。 旁边则是满脸写着不开心的余鹤。 我睡着了?殷池雪缓缓坐起来,望了望墙上的挂钟。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是啊,睡了六个小时了,你可真是个战士。余鹤撇着嘴。 殷池雪掀开毛毯,顺势裹住只穿了单衣的余鹤,下了炕:抱歉,不小心睡着了,你该早点叫我的。 说着,他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刚要夹菜。 就看见自己被烫伤的手上已经均匀涂抹了棕红色的烫伤膏。 都凉了,我帮你热一热。余鹤也是拿他没了办法,毕竟说起来也是因为自己瞎折腾。 不用麻烦了,就这么吃吧,你做了这么多菜,肯定累了,先坐下来歇着。殷池雪眼疾手快拉住他,摇摇头,道。 余鹤坐回桌前,眼神游离,始终在殷池雪被烫伤的手背上徘徊。 这个烫伤膏是你给我涂的么?殷池雪见他一直心不在焉,笑问道。 自作多情,是老板给你涂的,谁要管你。 殷池雪啼笑皆非:好好好,老板涂的。 余鹤坐在一边,望着他这样子,说实话,他早就一点气也没有了,只要殷池雪再稍微哄一句 不哄了别哄了,是自己太矫情了。 想着,就在殷池雪刚要吃那一口米饭的时候,旁边一颗名为余鹤的子弹直直打在自己身上,筷子应声落地 余鹤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殷池雪的胳膊,双颊绯红,也不说话。 怎么了。殷池雪动了动胳膊,困了? 余鹤摇摇头。 殷池雪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毛,然后看着他日渐隆起的小腹,又想到刚才做的那场梦 你说小宝宝小名叫小酸奶怎么样。殷池雪忽然话锋一转。 能不能走点心,楚辞诗经它不香么? 可是名字里有食物,一辈子不愁吃喝。殷池雪说着,用指节碰了碰余鹤的脸,我都不知道你的小名叫什么。 余鹤歪着脑袋想了想。 自己小名叫豆豆,又那啥而且还很那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肯定要笑话自己,但是姚轶小名叫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算了,随便编一个吧。 我小名叫小橡皮。 殷池雪笑笑:你是挺像块橡皮。 嗯? 没什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赶回市区。 不要吧,都十一点了,我们吃完饭回市区岂不是要两点多?干脆就在这住一晚好了。余鹤说着,还冲着殷池雪贼兮兮地笑,顺便,还可以来场苞米地play。 殷池雪尼玛终于笑出了声,这孩子到底是长了个什么脑子,亏他想得出来,苞米地,不怕扎人么? 知道了,今晚就住这儿吧,但是明天我们要早早赶回家收拾东西,后天一早的飞机,不能迟到。 嗯?飞机?要去哪。余鹤诧异。 殷池雪望着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度蜜月啊,婚前就商量好的,去欧洲转一个月,再去北美待一个周。 余鹤:你跟谁商量好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你父母啊,没和你说么。 余鹤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你干脆和我父母结婚呗。 殷池雪笑笑,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你说去哪。 那就省事一点,去几个不用办签证的国家。 比如说。 比如说东南亚。 殷池雪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新婚蜜月会一头支到东南亚去,他感觉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而且有一种被卖到这里做苦力的感觉。 余鹤的计划是,从在东南亚以泰国缅甸柬埔寨为主转一圈,然后西行转战中东,最后再绕过非洲前往欧洲。 余鹤还说,如果时间足够,可以去非洲原始部落走一圈。 殷池雪想不通,为什么别人的蜜月之旅浪漫且文艺,自己就要柬埔寨、印度、非洲?! 但余鹤好像真的很想去那些地方,甚至还特意把单反拿出来清理镜头。 他说人要有冒险的勇气。 但殷池雪觉得,就算是在美利坚的街头被持枪歹徒打一枪,也比在非洲原始部落被狮子追着跑更有美感。 不是他搞歧视,而是他是个特别在意形象的人。 临行前一晚,余鹤正兴冲冲收拾自己的行礼,又不出意外收到了韩奕容发来的消息: 听殷叔叔说,你们明天就要出发去蜜月旅行了? 余鹤停下手中的活,回复道: 对,愉快的东南亚之行(p≧w≦q) 要去东南亚么?怎么会想到去那边。手机那头,韩奕容笑呵呵地打字询问道。 一直都想去,但是没机会,喜欢那边的神秘文化。 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别忘了给我带特产回来O(_)O 带什么特产,还真好意思张口要。一声魔音穿脑,吓得余鹤手机应声落地。 他惊恐回头,就见殷池雪不知什么时候像个无脚鬼一样飘了过来,双手叉腰一脸坦然地站在旁边看别人发消息。 你这人怎么回事,有没有素质啊你!余鹤赶紧捡起手机,怒骂道。 到底谁没素质啊,每晚都发消息,你们就这么聊得来么?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就像生吞十斤柠檬一样,酸字都写在了脸上。 人家就是关心一下,我们什么都没聊啊。说着,余鹤将手机递给殷池雪,意思是随便检查。 殷池雪将他的手按下去,脸上又恢复那种温柔的笑:我开个玩笑,只是过来看看你东西收拾好了没。 余鹤瞅着自己塞得满满的行李箱,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该带点什么,就带了些去东南亚穿的夏季衣物和去欧洲穿的春季衣物,毕竟两地温差有点大。 说着,余鹤动手想将自己的行李箱合上。 但因为行李箱超负荷容量,他按了半天,甚至还坐在上面想用自身的重量将箱子压下去,箱子始终鼓到拉不上拉链。 殷池雪看着他这没生活常识的,笑着摇摇头。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1 然后蹲下身子动手将他行李箱里面的春季衣物都拿出来。 塞进袋子里,抽干空气,压扁,几乎是一气呵成。 你的春季衣物和我的春季衣物放在同一个行李箱里,夏季衣物放在一个行李箱,再单独拿一个行李箱负责装一些日用品。殷池雪耐心教导道。 余鹤点点头,顺手从抽屉里扯过一条避孕套扔进去。 他看着殷池雪认真地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然后和他的衣物放到一起,这种不分你我,才第一次让他有了结婚的幸福感。 翌日一早,第一次出国旅游的余鹤就像个人形自走闹钟,距离出发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坐不住了,一直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这不够,还要去骚扰正在睡觉的殷池雪。 殷池雪被他骚扰的睡不下去,干脆起床先看会儿教授传来的新项目实验论述。 看到他在忙自己的学业,余鹤本来做好了早餐要给他端进房间喊他吃,结果也知道不能打扰一个办正事的事,于是乎打算悄悄退出去。 正好饿了,把早餐给我吧?结果殷池雪根本就是个心不在焉的,余鹤自觉没弄出什么动静,结果人家头也不抬地喊住了自己。 见余鹤迟迟不过来,殷池雪好奇抬头望过去,就见他正站在门口跃跃欲试。 怎么不进来。殷池雪冲他招招手。 你忙完了么?余鹤小声询问道,然后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来到他面前。 我这边的事不急。殷池雪随手接过餐盘放好。 接着,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便被一阵实力猛地拉了下去。 他本想卧槽一声,又觉得不妥,马上改成哎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坐在殷池雪腿上了。 殷池雪一手箍住他的腰,一只手拿起叉子,笑眯眯地抬头:陪我一起吃早餐吧? 你自己吃,我吃过了。说着,余鹤还挣扎了两下。 虽然是该做的都做了,但是这种过于暧昧的姿势,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啊!特别是自己的屁屁就落在那不可名状之物上,顿时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别乱动,你知道早上很容易出了事我可不会照顾到你是个怀孕的。殷池雪笑得特别甜,甜到发腻,腻到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余鹤就喜欢看他这个甜腻腻令人头皮发麻的样子,接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双腿跨坐在殷池雪腿上,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中。 殷池雪吃着草莓夹心蛋糕,时不时还要腾出右手滑动鼠标看着论述报告,另一只手始终放在余鹤的背上轻轻抚拍着,就像在哄一个撒娇的小朋友。 余鹤兴奋的睡不着,起太早,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又觉得困了,趴在殷池雪的肩头挺着他时不时滑动鼠标的声音,困意霎时袭来 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睛愈发迷蒙。 不大一会儿就趴在殷池雪的肩头睡了过去。 这个项目是我申请了好久才申请到的政.府项目,大工程,如果做得好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帮助。殷池雪的导师发过来这样一条消息。 时间呢。 尽量在一个月内完成。导师很快回复道。 一个月,恐怕不太行,您也知道我刚结婚,这个月刚好要去国外度蜜月。时间来不及,抱歉了严教授。 良久,导师又回复了句: 阿雪,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拎得清的人,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分一杯羹,蜜月旅行大不了延后,这个项目错过了就没有了,你自己考虑明白吧。 导师这句话,多少漫上一丝怒气以及失望。 对不起严教授,我太太是个很固执的人,他现在怀孕了,接下来肚子大了就没办法到处去走,等他生了小孩后一定会全身心投入到孩子身上,根本也不会考虑旅行,就像您说的,错过了就没有了,所以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殷池雪单手打字发过去消息。 严教授那边似乎是觉得再和他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便也不再回复,转而找了另一个比较优秀的学生商量这个项目。 望着再也没有亮起的头像框,殷池雪微微松了口气。 他轻轻拍着余鹤的后背,心中不免也落了些惆怅。 他当然知道政.府的项目意味着什么,并且这个项目做好了对自己以后继承公司也大有帮助,退一万步讲,导师对自己恩重如山,这点小忙也理应协助他一起完成。 但是,这里也需要自己啊。 想着,又是一声微叹。 他抬手轻轻晃了下余鹤的身体,把他摇醒。 我怎么睡着了。余鹤揉着惺忪睡眼一脸懵逼地直起身子。 十二点了,我们吃点东西,再最后检查一遍行李箱,然后出发去机场吧。 余鹤打着呵欠从殷池雪身上下来,摇摇晃晃地去拿行李箱。 十二点半的时候,殷池雪的表姐过来接狗和鹦鹉。 稻哥,小雪雪,小轶轶就拜托你了。殷池雪在说叠字的时候有种谜一样的可爱。 邵茗敏翻了个白眼:你们起名的时候能走心一点么?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蹲下身子,抱过稻哥:让我看看我们小稻哥,这小脸,怎么这个表情,跟着姐姐走不开心么? 只是暂时照顾的。余鹤忍不住插嘴提醒道。 我知道!邵茗敏大声回怼道。 姐,你干嘛吓唬他。殷池雪不乐意了,连忙上前一步将余鹤护在身后。 这一下不仅邵茗敏,就连余鹤都跟着无语了。 机场人群来来往往,知道孩子要去度蜜月,两家父母特意放下手头的工作来送行。 小雪,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小轶,千万不能让他磕了碰了,东南亚那地方有点乱,你们就在市区一代逛就行了,不要往偏地方跑。 殷池雪的母亲说哇,半蹲下身子,凑到余鹤微微隆起的小腹前,抬手摸了摸: 我的小宝贝,奶奶等你安全回来哦。 余鹤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抬头,正对上父亲略有担忧的眼神。 爸,我走了哦。余鹤出声提醒道。 姚轶的爸爸点点头,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他从包里掏出一瓶驱虫喷雾递过去:那边气候潮湿,蚊子多,这防虫喷雾好用,你记得随身携带。 您放心吧,这些东西池雪都带了。嘴上这么说着,余鹤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瓶驱虫喷雾。 再检查一下,证件都带齐了么。殷池雪的妈妈道。 放心,都带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要过安检了。 殷池雪的父母点点头,然后和自己的父母站在安检口外,不停冲他们招手。 余鹤回头看着他们,倏然间,鼻尖一阵酸涩。 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也是在机场的安检口外面,那时候父母工作太忙,没办法送自己去上大学,这是余鹤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远,这么久,于是就趁着还有时间一直在安检口外的警戒线外和父母聊天。 依依不舍地说了无数声再见,但却从没想过,这声再见就成了永别。 余鹤到现在还时常在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去坐火车动车,那么父母就不会开车走机场高速,也就不会和另一家私家车相撞 真的,余鹤特别不喜欢再见这两个字,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声再见就成了永别。 他一直回头向着姚轶的父母挥手道别,这可能也是姚轶这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在没有父母陪同的情况下。 他的爸爸顺着交叉拉起的警戒线往前走,但却因为没有机票被值班人员拦了下来。 到了记得打电话。姚轶的父亲惴惴不安地一遍遍提醒着。 余鹤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殷池雪站在他旁边,揉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没关系啊,我们是出去玩,很快就回来了。 余鹤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姚轶的父亲,就像临进安检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那样。 殷池雪买的是头等舱,服务好的一批,刚坐下来就有空姐过来问要喝什么,并且还每个人发擦手的毛巾,接着端上来高级食材制成的小吃。 余鹤是第一次坐头等舱,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在研究座位上构造。 看他这个模样,殷池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摸摸余鹤的脸,轻声问道:这么开心么? 余鹤用力点点头:果然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主义头子就是舒服啊,像我们买张机票都要开低价提醒。 殷池雪啼笑皆非:你爸爸的公司不是开很大么。 跟你们家一比依然是纯捡垃圾吃的。余鹤拉着殷池雪的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终于抵达了蜜月之行的第一站泰国。 俩人一共带了三个行李箱,取行李的时候也合理分配,殷池雪拿了三个行李箱,余鹤就负责背着他的单反。 尽管余鹤确实也提出要帮忙拿行李箱,但殷池雪一口一句男人就该多分担一点,怎么也不要他来拿。 主要是他那隆起的小肚子看起来真的很让人担心。 两人穿着薄薄的春装过来的,但这边气候常年湿热,刚一出曼谷的机场,余鹤就被这股带着潮意的热风打败了。 刚走两步,汗就流了下来。 我终于知道泰国人为什么这么黑了。余鹤擦着额头的细汗,说实话,有点后悔。 走吧,先去酒店放行李。 泰国是个佛教文化以及鬼神文化深入生活每处角落的国家,路边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佛教寺庙,余鹤就坐在出租车上好奇地扒着车窗往外看。 我记得以前做过一期专访,是采访台湾那边一间佛牌店,他们的佛牌都是泰国师傅加持的,比如养小鬼下降头之类的,真的很邪门。余鹤嘟嘟哝哝地说道。 那我有时间也去找个师傅,给你下个降头。说着,殷池雪笑眯眯地一把抓过余鹤的手,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了。 本来是一句足以令人娇羞喊着讨厌的情话,但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余鹤还是愣住了。 有时候在异世界待了太久,甚至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离开时要怎么去面对。 看着殷池雪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结婚戒指。 余鹤的手微微缩了下。 怎么了,被我吓到了?看余鹤不说话了,殷池雪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这番下降头言论给吓到了。 余鹤强打起精神,摇摇头: 那我们各自找师傅下降头,看谁家师傅更厉害。 殷池雪轻笑一声,拉起他的手亲了一口: 那还是你的师傅更厉害一点。 一到酒店,余鹤就迫不及待打开空调制冷,刚要把春装脱掉,殷池雪赶紧走过来按住他的手,顺便关上空调。 还没正式到夏天,吹空调对你和宝宝都不好,忍一忍吧。 我不要,太热了。说着,余鹤又去抢空调遥控器。 不要吹,我冷。殷池雪为了不让他吹空调甚至开始撒娇。 结果这一套对余鹤根本没用。 你冷就穿衣服,我热难道要扒一层皮么?说罢,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了殷池雪的身体,伸手去抢遥控器。 一个踉跄,殷池雪被他扑倒在床上,遥控器瞬时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5 23:33:33~20200226 23: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感谢你曾经来过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3) 余鹤就这么趴在殷池雪身上, 望着殷池雪姣好的面容,不禁咽了口唾沫。 殷池雪也这么回望着他, 两只手紧紧揽着他的腰, 生怕他磕到碰到。 空气中升起了粉色的暧昧气泡, 在两人身边萦绕不止。 忘记是哪个情感砖家说过的,一对情侣对视十五秒,更喜欢对方的那一位会先害羞的移开视线。 然后,余鹤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所以, 还在死盯着自己艹痴情种子人设的殷池雪,多少还是让余鹤感觉有点失望。 但是真的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和他闹脾气,时间久了人家肯定也会烦的。 算了,不开了, 热死我算了。余鹤坐在床边,掀开衣服扇着凉气。 他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再看看自己身体其他部分的骨瘦如柴,感觉自己就像个没人爱又很奇怪的外星奇行种。 可能孕期真的会情绪波动大, 脆弱又敏感,余鹤觉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想东想西还动不动就掉眼泪。 怎么了。看余鹤自己一人坐在那里沉默,殷池雪赶紧凑过去。 望着他湿漉漉的眼角,殷池雪一时也慌了手脚。 他赶紧从地上捡起空调遥控器, 打开调至26度,然后扯过一团卫生纸笨手笨脚地帮他擦眼睛。 好好好,咱们开空调, 但是开一会儿马上关,听话好不好。殷池雪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自己刚才也没说重话啊,还不是在讲道理,而且这么热的天自己更想开空调,但担心他受凉对身体不好,自己还不是忍了,不知道他反过来又在自己难过个什么劲儿。 但殷池雪不知道,原因根本就不在空调,而是余鹤现在过于敏感的心思,导致情绪浮动大。 需要照顾可以说出口,但是需要你爱我这种话,怎么说出口呢。 见余鹤不回答他,殷池雪有点不知所措。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2 长这么大也没哄过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而且这孩子可以做到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风雨大作,变脸堪比翻书,就像个定时炸.弹,自己必须每时每刻小心翼翼的,还要去猜他的心思,这样真的很累,心累。 我想吃东西。 就在气氛一度陷入僵化之时,余鹤终于开口打破尴尬。 殷池雪暗暗松了一口气,马上摆出笑脸: 来之前我查过旅游攻略,这边有条小吃街,都是泰国特色小吃,我们去那边吧? 余鹤点点头,换了件薄一点的短袖,抱上单反跟着殷池雪乖乖下了楼。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所以人没那么多,余鹤发挥起自己的专业拍照水准,快门不停,绕着整个风情街拍了一圈,转回来 接着就看见殷池雪正站在旁边的小吃摊门口,望着那五颜六色的露楚发呆。 露楚是一种类似于mini水果的豆类甜品,说白了就是和果子,味道有点像绿豆糕,但口感更丰富,外面是一层果冻,吃起来甜而不腻。 殷池雪插起一块芒果露楚,眉头紧蹙,仿佛试毒一般将露楚塞进嘴中。 因为他要确保这种东西味道可以且不会吃坏肚子后才能给余鹤吃。 背后熙来攘往的人群背景板,对焦就对在殷池雪那精致的侧脸上。 余鹤看着他,心头剧烈跳动,接着缓缓放下了单反。 喜欢什么水果。殷池雪侧过脸,认真地问道。 桃,桃子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甚至是下意识倒退两步。 殷池雪从糕点盒里插出来一只mini桃子露楚,送到余鹤嘴边:张嘴。 虽然余鹤一直在告诫自己要保持理智,不可以全身心投入感情,这样分别的时候就不至于那么难过。 但是只一眼,他还是深深的沦陷了 跟着殷池雪逛遍了风情街,又随着他来到一间地道的泰国菜餐厅,即使肚子刚已经在风情街被喂饱了,但余鹤还是坚持给胃着空出一块装特色菜的地方。 泰国菜口味偏重偏辣,有种割嗓子一样的咸味,两人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不是很能接受。 到了晚上,泰国湿热的气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吹着舒适的小风,两人来到酒店后面的小广场,坐在长椅上,望着头顶弯弯的月亮 其实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余鹤诚恳地说道。 殷池雪手里还拿着他吃剩的香蕉煎饼,回过头,愕然地望着他。 自己觉得挺累的,食物也不是很合胃口,但他竟然还很开心。 果然自己还是参不透他的心思。 余鹤看着他,笑笑。 殷池雪是个身份顶特殊的人,金枝玉露喂养长大的,胃娇气的很,辛辣重油的都不能吃,一吃就会反胃,所以之前自己拉着他吃火锅他从来都是拒绝的,借口很多,什么嫌脏,什么太重口。 但今天,无论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特色小吃,只要自己开口,殷池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买下然后先帮自己试毒。 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这样一直在为自己着想,反倒让自己有种负罪感。 余鹤将脑袋靠在殷池雪的肩膀上,两人十指相扣,坐在夜风中。 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白天格外漫长。余鹤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是有些困了。 因为有时差啊,笨蛋。殷池雪笑得宠溺,微微侧首,亲了亲他的头顶。 殷池雪,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余鹤意识模糊地嘟哝道,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殷池雪抽出手指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轻轻笑道: 我也是。 眼见着余鹤已经睡了过去,手里还抱着一直没舍得吃完的露楚。 殷池雪打横将他抱起来,轻轻上了楼。 他将余鹤放到床上,从他手中抽出那盒露楚,拉过薄毯要给他盖上。 宽松的T恤衫下露出他白皙的小腹,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殷池雪坐在一边,望着的小腹,俯下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肚子上印下轻轻一吻: 小酸奶,要老老实实的,不可以欺负妈妈哦。 然后,殷池雪尽量放轻动作,伸手揽住余鹤将他抱在怀中,见他睡梦中额角都热出了细汗,只好拿过一旁的报纸,折成扇形,轻轻给余鹤扇风。 大概睡到十一点的时候,殷池雪把余鹤摇醒,说要他去洗澡。 余鹤揉着惺忪睡眼问道:可以不洗么? 不可以哦,这里太潮了,咱们逛街又出了一身汗,你睡起来也不舒服。殷池雪摸着他的头发。 可是我好困。余鹤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 又睡了么。殷池雪晃了晃他。 余鹤这下子干脆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论殷池雪怎么喊他他都不肯睁眼。 殷池雪叹了口气,干脆将他又打横抱起,直奔浴室。 曼谷的这家酒店算是整个泰国数一数二的,装修奢华大气,浴室的装修的也是直接改成浴池,还挺大,装两个人绰绰有余。 以前没仔细看,今天才发现,原来余鹤身上这么白,而且因为怀孕期间嗜睡嗜吃,养胖了好几斤,整个人又白又软。 他还在那睡得东倒西歪,殷池雪只能将他箍在怀中,拿沐浴乳帮他擦着身体。 但说实话,殷池雪自认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理由这么一坨白花花的软肉在怀里蹭来蹭去还能坐怀不乱。 他轻轻揉搓着余鹤的小臂,泡沫在半空中飞腾,落在圆润的肩头,随着主人歪头的动作悄然破掉。 就像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也在一个不经意间悄然断掉 余鹤是被痛醒的,他当时正做着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在泰国,一会儿切换到意大利,就这就感觉腰似乎都要断成两截。 就好像谁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狠狠揍了自己一顿。 他猛然睁眼,紧贴过来的便是殷池雪那张充斥着情.欲的脸。 以及强烈的窒息感。 于是他刚醒,又被痛晕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极其诡异,余鹤正捂着自己的屁屁缩在角落里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殷池雪光着上身坐在一边望着墙上的壁画发呆,眉头紧锁,犹如碰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趁人睡觉的时候乘人之危还不戴套,不是毒就是蠢!余鹤气得浑身都在抖。 抱歉,最近生物钟紊乱,导致发情期提前,没有备好抑制剂,一时没控制住。 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随身带上抑制剂能死么? 殷池雪站起身,走到余鹤旁边,抬手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乖啦,地上很凉,去床上说。 说你妹啊,我恨你,我的小酸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你离婚,离婚! 殷池雪睥睨着他。 之前还动不动就勾引自己,还说什么只要别太深就行或者什么苞米地play,结果真play起来哭的比谁都惨。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事的,我还没有那什么,真的没事的。殷池雪安慰道。 他觉得自己也很冤,好事进行到一半,他怎么就醒了呢,自己着实有点惨,不知道这样半道紧急刹车容易出交通事故么。 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一天内不能和我说话,说我也不会理你。 殷池雪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好,不说不说。 余鹤坐在那里抹着眼泪,捂着自己生疼的小屁屁,坐了一会儿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 殷池雪二话不说冲过去拿毯子裹住他。 余鹤撇撇嘴,没理他。 给他放到床上,安抚好,殷池雪穿好衣服又要出门。 不许别人说话的余鹤倒是先忍不住了: 你要去哪。 殷池雪想了想,掏出手机,在信息编辑栏里打下一段: 来前没想到这个问题,我下去帮你买止痛药和外用药。 余鹤语气软了几分:你又不会说泰文,还是算了吧。 我会说英语。殷池雪继续打字道。 好啦,也不是真的不让你说话。余鹤尴尬地挠挠腮帮子。 殷池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走到余鹤身边,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抱歉,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余鹤推了推他:知道了,快下去买药。 殷池雪应了声,拿上门卡往外走。 还有。 刚走到门口,又被余鹤叫住。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余鹤搅着毛毯的一角,眼神缥缈:就是,别忘了买那个。 哪个?露楚么?殷池雪想了想,晚上买的你还没有吃完,这边天气太热放不住,怕你吃坏肚子,明天再买来吃吧。 你是不是余鹤捏紧拳头,你是不是智商不太行啊,我说的是那个么。 殷池雪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和你比起来我是不太聪明,所以你一定要说明白我才能理解。 余鹤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sperm interrupter. 殷池雪愣了下,笑了笑:你确定? 余鹤脸顿时刷一下红的快要滴血,他嚷嚷着你快去啦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 狗日的殷池雪,好歹用点润滑的啊,这TM不是要人命嘛。 第一次,余鹤和殷池雪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拉灯了(晋江不让写),两种信息素的味道在空气中交融升华,整个房间都是那种甜到发腻的香味。 那一晚,随着次数增加,名字也从小酸奶增加了小海苔、小蓝莓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余鹤还是疼的趴在床上起不来,但一直心心念念着昨天吃过的香蕉煎饼,他强忍疼痛从床上爬起来。 果然吃才是人类最大的动力。 看着余鹤一边吃煎饼一边嚎两声屁股疼的模样,殷池雪特别想笑。 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这个人性格是有点不好,但习惯之后就会发现挺可爱的,属于很难接受着这种设定,但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会意外觉得很萌的那种类型。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绕着泰国的旅游景点转了一圈,还去了巴普提亚潜水,余鹤因为是孕夫被告知不能下水,只能在上面干瞪眼地看。 好不容易等到殷池雪潜水回来,余鹤又拉着他要去坐游艇。 虽然自己是海边长大的没错,但似乎也很少去那个只距离自己家二十分钟车程的海滩去玩,记忆中每天都在为了考试成绩而拼搏,大学后一头支到南方,毕业后去了临市,所以他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连游艇都没坐过,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看着余鹤兴冲冲地套救生衣,从小就晕船的殷池雪,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自己对他有求必应这一点,是不是过于溺爱了? 两人穿好救生衣,上了游艇,殷池雪尽量坐在靠边的位置上,让余鹤靠在自己身上,万一起浪发生颠簸,也能确保他的安全。 就这样,不管做什么都要首先为他想到,一切以确保他的绝对安全为基准行事,时间一长,令余鹤真的有一种我和殷池雪其实是因为相爱才结的婚而不是意外怀孕。 夕阳染红了大海,就连拍上岸的浪花都被染成秀气的粉红色。 余鹤光着小腿沿着浪花走在海边,感受着浪花温柔包裹脚底的感觉,只顾得享受的他,甚至连心爱的单反都随手扔在了一边。 殷池雪站在一边凝望着他,任凭海风卷起他的长发。 从一开始对他的厌恶,到后来为了照顾孕妇情绪的无奈,再到现在,看着他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殷池雪觉得,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他从地上捡起余鹤的单反,打开看了看他之前拍的照片。 却意外发现,这小子拍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照片,各种背景,各个角度,就像是用爱意堆积起来的储存卡。 殷池雪笑着举起单反,冲着还在一边努力追赶海鸥的余鹤按下了快门。 这么看着镜头中那张静止的笑脸,就会觉得,这个人,无礼又暴躁,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考虑别人,都是在妥协,只是不知出于面子还是为了维护尊严,要故意做出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希望别人能够高看他,尊重他。 就像喜剧的本质核心是悲剧一样。 所有的坚强也都是眼泪堆积而成的。 殷池雪缓缓放下单反,半晌,倏然间疾步向那个孩子走去。 余鹤好不容易引.诱了一只小鸽子飞到他的手臂上,刚想抬手摸一摸它的小脑袋,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扑了个踉跄。 一瞬间,海边的鸽群惊叫着四散起飞。 余鹤一回头,铺天盖地都是殷池雪身上散发出的浓烈信息素,像是跨越千年的松山雪原,盲目的希望能在里面探得出路。 但最终还是沦陷于此,被暴雪深深掩埋。 不是,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鸽子弄来的么。他佯怒道。 但心里却是齁甜的。 喜欢鸽子么?殷池雪将脸埋在余鹤的颈窝中,瓮声瓮气地询问道。 喜欢啊,其实动物都挺可爱的,不管是两栖类还是哺乳类。 你喜欢我可以把院子改造成动物园,只要是国家允许养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能弄来。 余鹤撇撇嘴:别了,就咱俩这懒劲儿,那动物园的味道都能当生.化武器了。 殷池雪也跟着笑笑,手慢慢摸下去,摸到了余鹤的手,然后抓住举起来 望着他无名指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两枚戒指,晚霞的余映下也被染上橘红色。 回去吧?天黑了,马上涨潮了。 殷池雪柔声问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3 而余鹤也是难得的没有非得和殷池雪杠两句,直接点头就答应了。 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有了前车之鉴,余鹤可不敢再不洗澡就上床,上次差点整脱.肛,再来一次估计得直接升天。 泰国的太阳很毒,余鹤感觉自己露在外面的四肢和身体都晒成了两种颜色,再加上自己隆起的小肚子,这么看着就像反背了一只龟壳。 他趴在床上,殷池雪则在他身后卖力 帮他擦着镇定乳液。 我现在身上是不是已经变成两种颜色了。余鹤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问道。 是啊,就像奥利奥。 啊,完蛋,这不在家捂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白不回来。 没事,你就是黑成张飞我也不会嫌弃。殷池雪帮他按摩着腰,笑道。 张飞到底做错了什么,天天被这些晒黑了的人拿出来cue。 殷池雪帮他擦好身子,穿好衣服,裹进毯子里,一气呵成。 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转战欧洲了,很远,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所以你今晚要好好睡觉。 可是我们还没有去越南缅甸柬埔寨。 殷池雪看着余鹤像个小西瓜一样鼓鼓的肚皮,坚决地摇摇头:我们去意大利走一圈就先回去吧,你现在确实不方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下次我们带着小酸奶一起过来,一家三口旅行比两个人热闹多了。 说着,殷池雪纤长的手指碰了碰余鹤的脸颊:虽然两个人很浪漫。 怎么就叫小酸奶了。余鹤的关注点却很奇怪。 不知道,做梦的时候梦到的,觉得这名字和我们宝宝有缘。 殷池雪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一边,一只手还要时不时轻轻拍抚一下余鹤的肚子。 余鹤叹了口气,似乎是想到将来宝宝的起名问题,孩子上幼儿园的问题等等,一大堆烦心事要接踵而来。 但余鹤就是心大,想着想着就犯了困,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直接进入睡梦模式。 殷池雪在一旁看着他,帮他掖好毯子,继续轻轻拍抚着他的小腹: 小酸奶要听话,让妈妈少受一点罪。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了意大利,在几处比较有名的景点逛了逛,吃了点特色菜,接着又跑去了尼泊尔,感受了下异域风情,参观了大皇宫,这一趟短暂的蜜月之旅,仅用半个月便拉下了帷幕。 等他们回国落地刚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就感觉像是自己刚从外面军训回来,黑不溜秋的就连自己的亲爹都一眼没认出来,自己都站他面前了他还在那望着远方嘟哝着: 小轶怎么还没出来呢。 但殷池雪这人就好像偷偷蜕了一层皮一样,该白还是白,只有自己像个非洲人。 殷池雪的父母也来接了,说是许久没见,想得慌,邀请亲家跟着一起去殷家大宅住一晚。 余鹤本是照惯例要和殷池雪睡一间屋,但是却被殷池雪的母亲强行带到另一间房。 你这几天都睡在这里吧,这样屋子里有你的感觉,房间里有妈妈的味道,小宝宝以后自己睡起来就不会哭闹了。 余鹤望着那比上次来看时还夸张的婴儿房,张着嘴巴傻愣愣地跟着点了点头。 上次见就已经感觉很豪华了,这次更是将豪华又升级了一个档次,是真没办法去形容。 余鹤就感觉,将来像这种被浓浓爱意包围着长大的孩子,一定是个善良且自信优秀的好孩子吧。 想着,余鹤一头扎倒在摇篮床旁边扑着蕾丝花边的床单,床垫设计的也非常舒适,往上一躺,余鹤就立马昏昏欲睡。 头顶是星空样式的旋转风铃,旁边摆满了胖嘟嘟的小鸭子。 几乎是一瞬间,余鹤卸下了心中所有的压力与疲惫,安然睡去。 殷池雪就倚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书,自打余鹤被母亲叫出去之后,自己在这里坐等右等也等不到人。 他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安。 该不会,母亲学着电视剧中的那些恶婆婆,对余鹤说了什么,然后还在这个时间将他撵出了家门? 想着,殷池雪一个翻身下床,穿着浴袍直奔大堂。 母亲就坐在大堂和余鹤的父母谈笑风生,见到殷池雪这急得脸色都发白的模样,忙起身抓住他的手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轶呢。殷池雪的声音很冷,声线稍微有点发颤。 母亲一听,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带他去宝宝房间参观了,是我让他这些日子都在那间房睡,这样以后你们的小宝宝自己睡觉就不会吵闹了。 不要,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殷池雪有点儿不愿意。 谁把你们分开了。殷池雪的母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间房的床都是单人床或者摇篮,你们俩一起睡不着,等小轶睡晚了也会轮到你去睡,放心吧。 殷池雪连声知道了都没来得及讲,又披着他的浴袍直奔婴儿房。 尽管是急匆匆的奔跑,可到了婴儿房门口的那一瞬间,殷池雪就可以做到以脚尖点地,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到余鹤躺在一堆小黄鸭中间,殷池雪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举起手机,对着他的睡脸拍了一张,保存备份上传百度.云,就怕哪天数据丢失一样。 床的确非常小,可能也就90公分宽,160公分长,是专门给那种刚学会走路的小宝宝设计的。 余鹤睡在上面也只能蜷缩着腿。 更何况殷池雪。 他轻轻将余鹤抬起来搂在怀中,自己也蜷缩着腿,呈C字形。 不知为何,现在就是有一种一刻也不能离开他身边的感觉。 房间外,四位八卦的老人家正凑在一起笑得像个二傻子。 你们不知道,我们小雪独立的早,从幼儿园开始就和我们分房间睡,有时候我想和他亲近亲近一起睡,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殷池雪的母亲捂住嘴,笑得眉眼弯弯。 对,其实真的很少见他对什么东西看这么重,保持这么久的热忱。殷池雪的父亲也跟着附和道。 看来真的是很喜欢呢。姚轶的父亲笑得像个慈祥的大爷,甚至还骄傲地背起了手。 带着倦意的昏黄灯光下,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上的戒指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余鹤的假期终于无限延长了,他本想着等蜜月旅行结束后就回学校,但距离自己怀孕三个月后,肚子已经大到必须请产假在家休息的地步。 看多了十月怀胎的妇人,突然要自己四个月就把孩子生下来,还是会感觉怪怪的。 天气进入六月份,渐渐开始热了起来。 而殷池雪那边正好赶上他的硕士毕业典礼,正是非常忙的时候,好在他的论文一次通过,但是还要处理一些学籍档案问题,几乎天天都要往学校跑。 而余鹤也不敢清闲在家,每天都在家里抱着课本啃,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家挂科吧,自己对这个专业一窍不通,对自己来说就是个全新的开始,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去读去了解,甚至开始想办法能不能从老师那里提前拿到考卷。 但这是个危险的活动,还是算了。 他天天急得像只猴一样抓耳挠腮。 殷池雪看他天天急得这个样子,想教他,但余鹤恐怕是不想耽误自己宝贵的毕业时间,就会佯怒道当我笨到要你来教么。 吼完之后继续抓耳挠腮。 余鹤就觉得自己明明读大学的,为何读出了高考生的感觉。 倏然间,他忽然想到一个人。 韩奕容,H什么玩意集团的CFO(首席财务官),貌似就是专门学金融的。 想着,余鹤马上掏出手机给许久没有联系过的R发过去一条短信,还顺便把人家的备注改成了补习工具人。 在吗在吗小容容(*^▽^*) 韩奕容:干嘛叫的这么恶心。 余鹤:没啊,就是之前我们去度蜜月,带的特产,你有时间么,下午我们在市立图书馆见一面? 韩奕容:都过去俩月了你想起来送我土产,而且为什么要约定在图书馆,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没有,就是顺便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良久,韩奕容那边回了消息: 韩奕容:今天不行,明天上午吧,这几天下午都有高层会议。 余鹤:成,那就明天上午八点半,市立图书馆,不见不散。 韩奕容好像真的很忙,又过了半天才回了句知道。 别忘了把土产也拿过来。这货还不忘叮嘱道。 余鹤放下手机,又继续啃着他手里那本生涩难懂的金融课本,只恨自己没有那种吞下去就能全部复制在大脑中的能力。 我买了冰淇淋蛋糕回来。殷池雪推门而入,献宝似的将手中的蛋糕盒子放在桌上。 天气热,余鹤多次提出想吃冰淇淋,但又考虑到冰淇淋太寒,中和一下,就只能买冰淇淋蛋糕。 余鹤马上扑过去,拆开包装盒,拿出那块贵死人系列的蓝莓冰淇淋蛋糕。 看他大快朵颐吃的脸上都是的模样,殷池雪愈发觉得这人越看越顺眼。 他抬手擦掉余鹤脸上的碎屑,轻声问道: 明天我们拍毕业照,你过来和我一起合影吧? 几点钟。余鹤嘴巴里塞满蛋糕,含糊不清地问道。 统一规定是上午九点,但是要先等本科那边拍完照,你来太早天气热,所以大概十点左右吧。 余鹤愣了下,他费劲咽下口中那块原本软绵Q弹的小蛋糕。 不行啊,自己明天已经找好了工具人帮自己辅导功课,眼看着这边期末考试渐进,想再找个两人都合适的时间很困难。 但看着殷池雪这副少女般期盼的星星眼,余鹤忙抬手挡住这过于耀眼的光芒: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过去的。 殷池雪亲了下他的脸颊:明天好好打扮一下,小学弟。 这一句小学弟足以令余鹤毛骨悚然。 但是明天上午十点钟的话,市立图书馆距离学校大概十几公里,打车半小时,这样就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啦。 不去又不行,殷池雪这个人太固执了,逼急了他能亲自回来接你。 那就只好两头跑。 而且还不能让殷池雪知道自己去找韩奕容补习。 不然他肯定会觉得是我松山集团不香么,找一个小公司的小CFO来补习,还是说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余鹤手上的动作都跟着放慢了。 殷池雪立马敏锐地捕捉到,有些失望地问道: 是我买的这个口味不好吃么。 不是我吹,再来十个都不是问题。 太好了,我买了好几种口味的还在车里没拿,我现在下去拿。 余鹤差点一口鲜奶油吐出来。 总感觉殷池雪就是故意的呢。 自打自己进入怀孕高危期,殷池雪是真拿自己当个瓷娃娃一样捧在手心生怕摔了碰了的,三餐他一手包揽,说是亲手做的才放心,不管学校那边再忙他都会按时赶回来做饭。 有时候余鹤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就会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好命,嫁了这么好的男人。 但清醒过来又会被巨大的失落所埋没这么好的男人,最终不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小酸奶很快就要出生啦~ 第67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4) 第二天一早, 殷池雪就换好硕士服要去学校了。 余鹤还窝在床上,肚子隆起非常明显。 我要去学校了, 一会儿十点钟的时候你就过去学校吧, 我就在学校门口等你。殷池雪摸着他的头发, 轻声道。 还有,早餐在厨房里,你吃要记得加热,实在不爱动弹的话, 一会儿家里的阿姨会过来收拾房子,你等她帮你热也行。 余鹤呓语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楼下玄关处的大门在关上时响起提示音的那一瞬间,余鹤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八点钟了。 于是乎赶紧穿衣服洗漱,从冰箱里拎出一瓶草莓酸奶打了车直奔市立图书馆。 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打量着他, 嘴也闲不住: 小伙子,你怀孕得三个多月了吧, 肚子这么大还往外跑,要小心点啊。 余鹤一边喝着酸奶一边给韩奕容发消息问他到哪里了,还要抽空回复这司机大叔。 毕竟家里有个不争气的老公,只知道吃喝嫖赌,我肚子这么大了有什么办法, 还不是要一天打三份工帮他还赌债。 余鹤就是随口调戏这大叔。 结果这大叔毫不犹疑地信了,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叹了几十口气,一直在感叹着生活不易。 并且在余鹤下车时, 他又同情心泛滥,死活不收余鹤的钱。 余鹤被这大叔整的哭笑不得,没了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大叔一听,双眼瞪得像铜铃,粗鲁的一把从余鹤手里夺过钱,骂了句小兔崽子便开着车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他等了大概四五分钟,韩奕容才姗姗来迟,一下车便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上班高峰,太堵了。 余鹤摆摆手:哪里的话,是我麻烦你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礼品盒递过去:给,这是我从尼泊尔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韩奕容接过礼物,看着盒子上那一行小字: Made in china. 他笑眯眯地问道:说实话,这是你昨晚从超市买的吧,上面还有宜家乐的超市商标。 余鹤还跟着恬不知耻地笑: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4 没办法嘛,那边实在是没有什么能送出手的礼物,小吃的话坐那么长时间飞机要坏掉了,有些东西过不了安检,理解一下嘛。 韩奕容还是笑:没关系啊,你能记得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余鹤听到这句话,顿觉头皮发麻,虽然知道是客套话,但从韩奕容嘴中说出还是让人怪不舒服的。 两个人进了市立图书馆,图书馆冷气开很足,一进屋子,身上的热气霎时间被吹干。 看着余鹤白T恤下高高隆起的肚子,韩奕容不免有些担心: 你能吹冷气么? 余鹤从书包里抽出一条粉色的毯子,冲他得意的扬了扬: 我专门带了条毯子盖肚子的。 韩奕容笑笑,伸手扶着他: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专业课的事情吧。 余鹤一惊,心道他怎么知道的。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两人也不算陌生,说起来还曾经一起吃火锅来着,知道自己所学专业也很正常吧。 索性余鹤也没多想。 没办法,可能家里人想着要我以后继承自家的公司,所以才送来学金融管理吧,但我对这一行真的一窍不通,就像学点简单粗暴的,比如土木工程之类的。 两人找了处比较隐蔽方便交流的角落,余鹤掏出书本还有他那半瓶没喝完的酸奶。 好了,开始吧,我把自己不懂的问题都整理出来了。 说着,余鹤将笔记本推过去。 看着余鹤做的整整齐齐的笔迹,韩奕容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果然和以前一模一样,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 CCY本质上就是一种所有者与市场关于交换权的契约,在根本上所有者相互之间的约定,这两个概念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两方载体 不得不说,韩奕容能坐到首席财务官一职绝对不是靠花架子,更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而是凭借真才实学,即使毕业多年,对于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点他依然是张口就来。 而且他脑子非常活,逻辑思维超强,很多单抠字眼抠不明白的东西只要经过他同其他知识点一比较瞬间就清晰明朗起来。 致使余鹤在听完他的讲解时,产生了一种错觉: 哥可以出师了。 渴么,我去给你买水。看余鹤的嘴角微微泛红,韩奕容起身道。 余鹤觉得不太好意思,又让人家辅导自己功课又让人家大热天出去买水的。 我去吧,正好吹了太长时间冷气,出去缓解下。余鹤说着,颤颤巍巍起身,极不方便地要往外走。 看他这行动不便的样子,韩奕容是真的怕了,赶紧追上去:算了,我陪你一起。 这一瞬间,余鹤终于体会到那些十月怀胎的孕妇有多么辛苦了,简直是生理精神双受罪。 韩奕容扶着余鹤来到图书馆后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拿了几瓶温水,又看到货架上有卖干玫瑰花茶的,便顺手拿了一袋。 小姐,麻烦帮我们烧点热水吧。韩奕容拿过一次性纸杯。 收银员小姐姐看着他俩这模样,娴熟的烧开热水帮他们泡了玫瑰茶。 韩奕容将纸杯递给余鹤,微微俯身小声问道: 烫么?烫的话我先帮你拿着。 有点烫,拿个杯罩吧。余鹤老实地回答道。 收银小姐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你们感情真好,先生马上就要生小宝宝了吧。 这一句话劈头盖脸下来,贼鸡儿尴尬。 不余鹤赶紧开口否认。 是啊,三个月了,小宝宝马上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韩奕容打断他,笑得春风得意。 余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是情侣,呸!是朋友!余鹤一着急,脑子就乱,嘴巴就开始口不择言。 收银小姐一听,脸上也是挂不住的尴尬。 抱歉,我以为你们是 韩奕容笑笑,没说什么。 两人坐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余鹤正吃着刚买来的蛋卷,韩奕容就坐在一边拿着他没喝完的酸奶。 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琴瑟和弦的恩爱夫妻。 你好像真的食量很大,每次见你都是在吃,都一定要吃。韩奕容优雅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鹤。 余鹤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知道怀孕的人很容易饿么,因为身体要承担两个人的食量。 韩奕容点点头:那你还要吃点别的么? 余鹤几乎是下意识回头望向便利店的货架,想着肚子里还缺点什么,要不再吃块肉松小面包? 但赫然间,他瞄到了店里悬挂在墙上的时钟! 而且!时针已经指向了十! 余鹤这他喵才想起来,昨天和殷池雪约好了十点钟要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的! 想到这个问题,余鹤马上把蛋卷盒子往韩奕容怀中一塞,扶着他的大肚子急匆匆就往路边跑。 韩奕容被他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忙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语气里漫着焦灼之意: 你为什么突然往马路上冲,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这一步。 余鹤使劲挣脱开他的手,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 再不走真要出人命啦,我的书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半晌,又从车里探出脑袋:亲,可不可以等我一小时,我十一点左右就回来,回来后请你吃饭。 韩奕容笑得从容,他冲着车内的小孩挥挥手:你先忙你的,我就在图书馆等你。 余鹤点点头,一拍车座:师傅麻烦你以秒速二百码的速度赶往X大吧。 望着汽车离去留下的尾气尘埃,韩奕容站直了身子,笑容渐渐退去。 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殷池雪毕业的日子啊。 难怪走得那么急。 师傅能再快一点么?余鹤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已经十点十分了,可前面的车子却莫名其妙大排长龙。 小伙子,前面出交通事故了,你就是再着急,我的车也不能变成变形金刚从他们全世界路过啊。 余鹤翻了个白眼。 这师傅,什么时候了还在玩梗,看不出别人真的很急么? 余鹤伸长脖子望着前面路况,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想象着殷池雪还等在校门口的样子,心里急得就像着了火。 这时候,殷池雪也打来了电话。 余鹤一看到来电显示,吓得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地随手挂断。 他紧张地咽着唾沫,手指颤抖着给殷池雪回复过去: 我起晚了,现在就过去! 不大一会儿殷池雪就回来了信息: 还在家么?我回去接你吧? 不要!余鹤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好多天没出门了,身体有点生锈,正好让我走两步锻炼锻炼,免得亚健康。 那你要打车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拍完了集体合照,我的师弟师妹都在这边嚷着要见见你。 余鹤真他妈想原地去世! 他一抬头,车子还堵在这里,一厘米都没有前进。 呦,前面撞得挺严重,说是两辆重卡外加三两私家车,我看可能得堵上半小时。司机师傅干脆打开音乐,拉了手刹,倚在座位上全身心放松起来。 余鹤这会儿是真想骂娘了。 他掏出二十块钱扔给师傅:师傅就这儿停吧,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 司机停车的位置在距离X大三公里的体育馆,余鹤就这样匆匆下了车,顶着二十□□度的高温,迎着晒得人睁不开眼的烈日,挺着他堪比怀胎八个月孕妇的大肚子,挪动着他两条纤细的小腿,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为了心爱之人将鱼尾变成人腿的小美人鱼,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走一会儿,他就得停下来喘口气儿。 特别是这个天儿,又热又干,他的嘴唇都起了一层细细的皮,豆大的汗珠顺着额间流下 呜呜呜殷池雪我恨你。余鹤抹着眼睛,挺着大肚子费劲往学校走去。 三公里,正常人也得走个二十分钟,余鹤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干脆拔腿往前奔跑。 头顶白花花的大太阳照的他头晕目眩,还特别想吐。 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哭,后悔自己马大哈,连时间都给忘记了。 等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了,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快被上半身的重量给压折了,但无奈刚才那场交通事故发源地就在X大后门这里,车子也一直堵到这边。 当他看到X大金光闪闪的校门时,他终于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的很热,浅色的牛仔裤上都渍出一块块深色的汗迹。 一直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殷池雪一眼就看到了余鹤,刚要上前迎接他,就见他忽然倒在了地上。 殷池雪吓得差一点就窒息了,没夸张,真的是就差那么一点。 他赶紧跑过去一把把余鹤从地上抱起来,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 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余鹤气喘吁吁地摆摆手:我,那边堵车,我走过来的。 堵车你就和我说啊,咱们就不过来了。殷池雪眉头紧蹙,抬手用自己硕士服的袖子擦着余鹤大汗淋漓的脑门。 每当殷池雪皱眉的时候,就代表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是气余鹤迟到了这么久,而是气自己明明看到后门那边出事故,却没有想到堵车的问题,明知道这小子固执,更是没有想到他会走好几公里走过来。 殷池雪心里揪巴的难受。 他摸着余鹤额间汗津津的碎发,小声问道:我们不拍了吧,回家吧? 余鹤一听差点昏死过去。 不是,老子走了三公里过来,结果你说要回家?! 即便如此,但他理解殷池雪的心思,自己现在肯定狼狈的不像个样子,带过去给他师弟师妹看也只是给他丢脸罢了。 想着,委屈感涌上心头。 其实我今天真的想好好打扮打扮。说着,余鹤不免红了眼眶,但是我肚子太大了,西装也穿不下,贴身有型的衣服都穿不下,只能穿这样。 殷池雪望着他随意的白T加宽松牛仔裤,心里也特别不舒服。 我只是想,你人生中重要的阶段,都有我的参与。余鹤别过头。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殷池雪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明知道他现在极不方便,但还是希望他能来学校和自己一起拍照,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人生中每一个阶段的开始、结束,都是他陪在身边。 殷池雪揽过他的肩膀,笑笑:那我们一起去拍照吧? 余鹤望着他,眼角湿润。 半晌,他才点点头,拉过殷池雪的手:能先让我去卫生间洗把脸么,我脸上都是汗,肯定看起来脏兮兮的。 别洗了,给别人留条活路吧。殷池雪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殷池雪的学弟学妹在那边等了老半天,终于看到殷池雪牵着他媳妇儿慢悠悠地往这边走。 几人忙围上去,举着相机: 学长,这就是你太太么?和电视上见到的不太一样诶! 余鹤遭多人围观,顿感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猩猩,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往殷池雪背后稍微躲了躲。 殷池雪捏捏他的手,示意他别害怕,然后不着痕迹地挡在余鹤前面: 本人肯定要更好看啊,我们去情人坡那边拍照吧。 几个小学妹兴奋地点点头,抱着相机先走一步说要先去踩点。 见他们人都走了,余鹤才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了,现在还怕见生人了?以前不见你这么害羞啊。殷池雪揽着他的肩膀,配合着他的速度也走得极慢。 余鹤拍拍自己的肚皮,忿忿说道: 还不是因为这不争气的,挺着大肚子看起来多难看啊。 不要这么说小酸奶,他没有做错什么。 余鹤睥睨他:那就是你的错了?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殷池雪说着,从路边的饮料贩卖机里给余鹤买了水。 我给你一耳光你就知道一个巴掌拍不拍得响了。 不要给小酸奶传播暴力因素。殷池雪抓住余鹤的手腕,笑着晃了晃。 有时候看到殷池雪这个样子,余鹤就会觉得真是什么气也没有了,不管吃了什么样的苦都值得,甚至是觉得自己真是贱。 两人来到情人坡,殷池雪的师弟师妹们早就等在了那里。 各种各样的合拍,将美好的瞬间或者记录大变革永远留存的方式,是余鹤作为一个记者非常钟爱的活动。 即使,今天乐呵呵跟着傻笑拍照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憎恶照片这种东西,但现在这一刻,他还是彻底沦陷了 我先送你回家吧,我中午要和工作室的同学一起吃饭。殷池雪牵着余鹤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余鹤摇摇头:没事,你去忙,我自己回去就行。 算了吧,你今天在校门口往地上一坐都给我吓个半死,我还是送你回去。 拗不过他,余鹤只好跟着他上了车,心里还一直在犯嘀咕。 十一点二十了,不知道韩奕容还有没有继续等。 想着,他趁殷池雪开车的空掏出手机给韩奕容发消息: 还在图书馆么? 嗯,在呢。韩奕容很快回复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5 那你等我十几分钟,我很快过去。 好,等你。 余鹤讪讪放下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很违和的感觉。 在给谁发消息。殷池雪转动方向盘,目视前方。 余鹤吓的一哆嗦,忙收起手机:哦,就是杨垣宇,问他期末考试的事。 之所以要撒谎,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殷池雪不是很待见韩奕容这个人,从上次他把自己从韩奕容家里拉走就能看出来。 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虽然我不是这个专业,但从小都在接触这一块。殷池雪将车子停在家门口。 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同学等久了。余鹤跳下车,冲他挥了挥手。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赶回来。殷池雪抬手整理了下副驾驶上的靠垫。 靠垫是特别定制的,上面画着两个小人,据说是当时殷池雪请人为他俩画的同人图。 这么看着那只靠垫,余鹤心中的负罪感更强了。 但还是那句话,即使再有负罪感,也不能给人家再挂科了啊,要是真的拿不到学位证,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顶级财阀家的媳妇,竟然只有高中学历水平? 待殷池雪开车离开后,余鹤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番,确定他是真的走了之后,才做贼一般溜了出去。 打了车,来到市立图书馆。 余鹤穿过层层书架,来到那个角落。 韩奕容还坐在那里,正在看余鹤的课本。 不好意思,有点紧急事情给耽误了。余鹤忙走过去,小声道。 韩奕容还是那副笑模样,即使到今天,余鹤看着还是很不爽。 没关系,正好有点时间,我帮你把会考的重点全部划出来了,你自己回去做个整理,还有一些难点标注,你要好好看看。 韩奕容将还带着温度的书本递过去。 这样一来,余鹤倒真是挺感动的。 天感谢你了,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火锅么? 是你想吃火锅吧。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算了,那你说,想吃什么。 韩奕容想了想,笑道:那就火锅吧。 两人来到一家点评分很高的网红火锅店,要了个靠窗的位置。 中午头来吃火锅的人不多,考虑到余鹤现在的身体情况,韩奕容要了个菌菇汤底的火锅。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火锅,这种天气也能吃下去。韩奕容笑道。 当然能,我就是到了赤道地带也能吃下去。余鹤笑呵呵道。 池雪平时不会和你一起吃火锅么。韩奕容似乎是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余鹤想了想:以前不会,但现在会,不过吃的火锅都是他请师傅过来现场制作汤底材料,他怕外面的不干净。 他对你真的很贴心。 余鹤点点头:是啊,可能是因为临盆期将近,所以对我有求必应,生怕我一个不开心抱着小酸奶从楼梯上滚下去吧。 你们给宝宝起名叫小酸奶么?韩奕容的笑容淡了些。 对,大名叫瑶也或者温纶。 韩奕容的笑容彻底消失,他点点头:好听。 热腾腾的火锅端上来,余鹤马上拿起筷子往里加菜。 但是对面的韩奕容却一直望着热气发呆,迟迟没动筷。 怎么了,没胃口么?余鹤关切问道,是不是天太热了,要不要给你叫一枚酸梅汁开开胃。 韩奕容马上回神,笑笑,拿起筷子:没有,刚才在想点事情。 余鹤将涮好的百叶放进他碗中:你吃这个,啊,筷子我还没用过,你放心。 没关系,我不介意。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但在余鹤听来真的很奇怪。 两个人正吃着火锅,楼下上来一男一女,男的很壮实,顶着一张活不过两集的低级反派脸,一进来就吵吵嚷嚷; 女的也不行,浓浓的外围风,谈吐儒雅,刚一入座就开始吧啦吧啦这个哥又赚了五百万,那个哥又进了局子的。 余鹤刚想和韩奕容说句话,那边两人大嗓门直接给他打断。 余鹤呆呆的,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点什么。 后面两个正在吃火锅的女生小声嘟哝了句这两人有没有素质啊。 余鹤也觉得他俩很烦,频频望过去,用眼神制裁之。 但两人依然熟视无睹,自顾说着话,甚至还掏出了烟。 余鹤是真的想打人了,墙上那么大的禁烟标志看不见么?好,就假设没看见,这里坐着一肚子这么大的孕夫也看不见么! 男人点着烟,像尼玛刚办完事一样满脸餍足地猛吸一口 余鹤忙捂住鼻子。 就在他刚要说要不换家店吃的时候,韩奕容忽然站起了身。 还没等余鹤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三步两步做冲到了那两人身边。 接着,韩奕容敲敲桌子,冷声道:这里禁烟,烟掐掉。 余鹤半个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眼睛紧紧盯着那边,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他有点担心,因为几乎是没有见过韩奕容不笑的模样,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总让人心中不踏实。 老子抽烟管你卵事?你他妈管得倒宽!那男人看起来就不讲理,没想到一说话比看起来更不讲理。 禁烟标志,孕夫,你看不到么?韩奕容质问道,眼睛用不到就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说什么呢,皮松了是吧,松了老子帮你紧紧。那男人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禁烟区吸烟扰乱公共秩序,怎么着,是想享受一下拘留所豪华套房? 那男人似乎是被激怒了,骂了句CNM就冲过去一把拽住韩奕容的衣领,刚要打下去 算了算了!咱们走吧! 余鹤直接从背后抱住韩奕容,把他使劲往外拖。 这种时候,特别是自己还在电视上露过脸,要是引起注意那就真的事情大条了。 韩奕容推开那男人的手,整整衣领:要不咱们警局见? 看他不依不饶的模样,余鹤是真的怕了,且不说别的,真要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韩奕容啊,就这个男人这种体格还有他旁边那女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 算了,我没事,走吧。余鹤紧张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要是搁以前余鹤说不定还能请求一站,但现在自己大着个肚子就得认怂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韩奕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好,不吵了,我们走吧。 那男人还在背后骂骂咧咧,女的也跟着叫嚣没完。 两人拿了东西下了楼,几个服务员追上来道歉,韩奕容大方地说: 没关系,祝生意兴隆。 说着,他推开了店门 刚才真是吓die我了。余鹤心有余悸地拍着小胸脯道。 是我吓到你了么?韩奕容笑眯眯地问道,不好意思,忘记你现在比较敏感,是我态度也不好,不然不会闹成这种地步。 哎,和不讲理的人,你就是跪着说话他也还是不讲理啊。余鹤摸摸自己的肚皮,像只企鹅一样摇摇摆摆上了车。 接下来你要去哪,换一家店吃么?韩奕容握着方向盘,问道。 算了吧,都没心情吃了,我还是早点回家整理笔记,免得到时候让你这尊大神亲自授教还挂科,那就真的丢人到姥姥家了。 余鹤叹了口气。 没关系,那你早点回去休息,以后想吃了就联系我,我随时等你电话。 说着,韩奕容又恢复了他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把余鹤送到家门口,余鹤下车前还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人后才敢下车。 怎么了,做贼一样。韩奕容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又搞笑,又有点可爱。 哦,没,就是,偶尔想体会一下这种乐趣。余鹤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快点进去吧,外面挺热的。韩奕容冲他挥了挥手。 不好意思,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说是请你吃饭,结果也没吃好。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次机会呢。说着,韩奕容笑笑,他微微同余鹤点点头,意思是自己先走了。 车子渐渐驶出别墅区,韩奕容把着方向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刚才一直笑眯眯的那个人不是他。 倏然间,手机震动两声。 韩奕容随手掏出手机,就看到一条陌生号发来的信息: 哥,钱你就转到这个账号就成,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韩奕容开着车,腾出一只手快速回复了一句: 还不错,多给你转五千,当是奖励。 打完这行字,他将手机甩到副驾驶座上。 回了家,殷池雪叫的保姆刚好打扫完卫生要走,说是还顺便帮稻哥洗了澡。 余鹤出了一身汗,马上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之后打开空调,把上午韩奕容给自己划过的重点全部整理出来,用自己那不太聪明的小脑袋好好背了背。 最后往床上一躺。 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还挺惬意的。 有时候觉得怀孕真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有时候又会觉得怀孕还挺好的,起码有人伺候呀。 想着想着,上下眼皮打起了架。 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好像有谁在一直摸自己的脸,从额角一直摸到下巴,搞得人怪痒痒的。 余鹤慢慢睁开眼,入眼便看到一张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惊艳的脸。 你和同学吃晚饭了么。余鹤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 殷池雪一把抱过他,淡淡的酒气萦绕于鼻息。 你喝酒了?余鹤问道。 殷池雪点点头:喝了一点。 你喝酒倒是不上脸,都看不出来。余鹤盯着他的脸犹如福尔摩斯一样研究了半天。 殷池雪笑笑,略有些疲惫。 这几天有什么事没有。他忽然这样问道。 余鹤想了想:没什么事啊。 那这几天,不要出门了,据说这几天气温飙升,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可以么。殷池雪说着,疲惫地倒在床上。 余鹤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只得点头:好,不出去。 午饭吃的什么。 余鹤一惊,马上开始镇定胡编: 吃了粥,还有猪肉饼,还有辣子鸡丁,还有 自己做的?殷池雪打断他。 对呀。 怎么没让阿姨做给你吃。 余鹤竟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阿,阿姨很辛苦,就没麻烦她了。 亲娘啊,还得提前打电话和阿姨说一声,不过殷池雪应该也不会问阿姨这种问题吧。 那以后,不管多忙,我都会陪你一起吃饭。殷池雪忽然就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话。 以后不可能每时每秒都黏在一起啦,你还要工作,我也还要上学。 余鹤趴在殷池雪旁边,抓着他一缕头发把玩。 殷池雪笑笑,怎么说呢,笑容中暗含一丝苦涩。 明天毕业典礼就结束了,我还有最后一个周把实验项目跟完,到时候就有充足的时间陪你。 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忙。 殷池雪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只剩气音。 不大一会儿,他就慢慢睡了过去。 本以为他喝醉酒能抓拍到什么出糗的画面,结果这个人就像个完美的假人,就连喝醉酒都找不到任何缺点。 余鹤诧异地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总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第68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5) 可是第二日, 并没有像殷池雪说的那样高温肆虐,并且意外的, 外面下起了雨。 殷池雪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么? 想着这种问题, 余鹤从床上爬起来, 揉了半天眼睛,才下床准备找点吃的东西。 稻哥绕在脚边兴奋地求喂,两只腮红鸟也叽叽喳喳叫个没完没了。 喂了他们吃了东西,余鹤才去准备自己的午饭。 本来以余鹤自己的话, 随便煮点泡面吃就能凑合过去一顿午饭,但毕竟现在身体里还有个baby,需要吃点健康食品。 他打开冰箱,里面塞得满满的高级食材, 都是殷池雪买回来的最新鲜的食材。 但是今天很奇怪,以往殷池雪都会早期帮自己连同午餐一道准备好, 也会发短信提醒自己要按时吃饭,但今天, 他似乎格外安静。 就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别说午餐,早餐都没有,一条短信也不发。 或许今天起晚了,毕竟毕业典礼, 肯定很忙,据说还要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上台演讲,所以没来得及吃早餐也正常。 余鹤挠着发痒的肚皮, 讪讪想道。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优秀到闪闪发光,唯独自己一介庸才、一无是处呢。 窗外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猛击玻璃窗,大风呼啸,将窗外的梧桐树吹得哗哗作响。 余鹤正切着胡萝卜,想炖个牛肉,听到外面的声响,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赶紧洗干净手找出手机,想查查看今天的天气状况到底如何,手机上方频频弹出类似于出轨、豪门此类字眼的新闻。 余鹤烦躁地将新闻划走,想着有些记者真的很无聊,社会民生问题亟待发现,却天天守着不重要的花边新闻没完没了。 讲真,同为记者,还是会产生一条鄙视链。 手机天气预报显示今天会有全国性大范围降雨,自己所在的城市降水量可能会达到550ml,并伴随六级大风。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6 他想了想,给殷池雪发过去一条信息: 带伞了么? 殷池雪久久未回。 可能是正在举行毕业典礼,或者是没有看见吧。 余鹤跑到一楼通二楼的楼梯上隔着落地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 咦?他今天都没有开车过去么? 或许是又要喝酒,所以才没开车过去吧。 余鹤心道要不去给他送把伞吧,他待在封闭的礼堂里,而且人又多,可能不会注意到外面下雨了,万一淋湿了感冒了怎么办。 想着,余鹤赶紧将牛肉放进电锅中,打开火,设置好时间。 两个小时炖牛肉,中间抽出一个小时去给殷池雪送伞应该足够了吧。 虽然以殷池雪的身份一个电话他家司机就能把车子开到礼堂门口,但这种事,哪有老婆亲力亲为来得浪漫。 这么想着,余鹤的嘴角都跟着不自觉浮起一丝傻笑。 他从储藏室里抽出两把雨伞,其中一把塞进背包里。 一把白色的一把藏蓝色的情侣伞,上面画了两只俊秀飘逸的长尾雀。 虽然都不知道这伞是殷池雪什么时候买的。 但他真的很有心了。 余鹤找了件外套穿上,背上书包,撑着伞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余光瞄到了殷池雪停在院子车库里的那辆迈巴赫。 自己毕业后省吃俭用贷款买了一辆十一万左右的车,那时候就感觉有个代步工具就很满足了,但试问哪个男孩不喜欢车呢,特别是这款售价一千多万的迈巴赫,更是很多男孩心中的梦。 余鹤也不例外。 他看着那辆车,忽而转身上楼。 记得姚轶自己好像是有驾驶证的,当时在哪里见到过,但自己以为用不到也忘记随手给扔哪儿了。 余鹤撅个腚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姚轶的驾驶证。 他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过殷池雪的车钥匙,兴冲冲下了楼。 天啦噜,享受千万级别的豪车这可是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梦,今天竟然随随便便就这么轻易实现了? 余鹤打开车门坐进去,兴奋地摸着方向盘和仪表盘。 果然坐这辆车和开这辆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现在自己那一刻躁动的小心脏都TM要升天了! 男人开车就一个标准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想着,余鹤还学着电视中那些霸总的样子,嘴里咬着缴费卡看向后面,一只手放在副驾驶车座后,一只手按在方向盘上缓缓倒车开出了车库。 妈耶,这种东西太容易满足人的虚荣心了吧! 余鹤暗戳戳兴奋着。 开豪车和普通车的感觉真的是天壤之别,无论是车子的动力感还是车内饰,都无比的顺滑~ 嘿嘿嘿,不知道要是殷池雪看到自己大着个肚子开车去接他,会不会感动的涕泗横流当场下跪轻吻自己的手呢? 雨势很大,雨水砸在前车玻璃上啪.啪作响。 打开导航,愉快地哼着小曲儿,然后开着车驶向学校。 刚来到校园门口,就见外面围了一堆人,仔细一看,他们都拿着长枪镜头,戴着记者证,被几个保安挡在外面,骂骂咧咧。 哇,果然名校就是名校,一场毕业典礼都能吸引这么多记者过来。 余鹤得意地冲他们按了按喇叭,人群马上让开一条通道。 余鹤开着车缓慢挤进人群,尽情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嘿嘿嘿,一会儿一定要让殷池雪帮自己拍张照片,就像很多人发朋友圈炫耀时一样,不经意的但一定要明显地露出方向盘上的车标。 太爽了吧~ 不行不行,赶紧收一收笑容啊,不要表现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想着,余鹤摆正了表情,故作严肃,将缴费卡打开车窗给保安递过去。 什么破学校,待一分钟都要收费。 刷过卡,关上车窗,接着再次发动车子开进了学校大门。 后面几个还在和保安吵架的记者忽觉眼前一亮,似乎是哪里不对 接着,他们猛地一拍大腿! 车里那位不就是当事人之一么! 早上九点钟发给殷池雪的信息,他到现在也没有回复。 看来真的很忙。 余鹤想起来,这学校里好像有家花店,就开在二食堂附近,不知道今天下这么大雨会不会开门呢。 余鹤开着车直奔那间花店,就见门口堆了不少学生,好像都是在买花,想送给今天毕业的学长学姐们。 余鹤戴上棒球帽,撑过伞下了车。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所有人看到一个大肚子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纷纷避让开来。 这年头,两种人千万不能得罪: 不讲理的老太太和,孕妇。 余鹤还以为他们是谦让自己,还在那一个个道谢呢。 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是害怕他,不想引火烧身罢了。 小姐姐,麻烦帮我包一束蓝玫瑰加紫色满天星,顺便插两朵百合。余鹤笑眯眯说道。 花店的小姐姐抬头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有这么奇怪么?男性Omega怀孕的多了去了,为什么要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 包好了花,余鹤又在别人诧异+惊恐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这些人怎么回事,真的很奇怪。 难道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想着,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 哇果然某些品牌手机自带的前置摄像头能将你的丑无限放大。 但是,脸上没东西啊。 余鹤上了车,绕着学校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礼堂所在的位置。 这学校的设计师都很没脑子,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建筑,为什么偏偏设计在这么偏僻的角落啊。 余鹤打开伞下了车,走到礼堂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定了定神,听着里面传来学生代表们高昂阔丽的宣誓声,余鹤悄悄打开了一点门缝 殷池雪也站在那堆学生代表中间,鹤立鸡群的他一下子便突兀了出来。 但这么激动人心的日子,他的表情却很冷,甚至于,都没有跟着周围的学生一起宣誓。 他只是拿着优秀毕业生的证书,静静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予台下的同学。 余鹤诧异望着他,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雨还在下,大风呼啸,刮得余鹤手中的伞都翻了过去,要不是因为自己怀了孕底盘重,兴许都能被刮走了吧。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余鹤的头发都被吹湿了,典礼终于结束了。 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几个早就坐不住了的学生犹如出笼的小鸟一般迫不及待地跑出了礼堂,但又被这猝不及防的暴雨打了回去。 余鹤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花束藏在背后,撑着他那把岌岌可危的破伞,想着该如何给殷池雪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这时候,他走了出来。 他灵机一动,拿着花束挡在自己面前,疾步走过去,戳了戳殷池雪的腰。 待殷池雪回头的那一瞬间,他才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小姑娘一般俏皮地问道: 先生买花么? 殷池雪愣了下,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人。 余鹤猛地将花束移开,笑得像个三岁的小孩子,即使风都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面,但他还是坚持着露出一个湿漉漉的笑。 殷池雪指尖颤了颤,接着,似是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啊,怕你没带伞,而且你也不回我消息。说着,他还一指身后,你看,我还把你的车开过来了,一会儿给我拍张照,最好能露出车标的。 殷池雪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半晌,他这样问了一句: 我对你来说,只是用来炫耀的工具么。 余鹤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也玩笑回敬道: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只是炫耀的工具。 说着,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解决欲望的工具哦。 说罢,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形。 殷池雪就这么望着他,忽然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复点什么,该怎么说,或者说 该怎么面对他。 走啦,不要站在大雨里装非主流啦。余鹤说着,抬手拉过殷池雪就把他往车里拖。 以往的殷池雪,一定会脱下外套罩住他,或者接过伞揽着他,确保他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但今天,殷池雪只是静静的任凭他拉扯。 余鹤把他塞进副驾驶里面,自己则屁颠屁颠进了驾驶室,然后一拍扁平的小胸脯: 我也是拥有两年驾龄的老司机,相信我没chuo的。 说着,余鹤笑呵呵点了火,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殷池雪的反常。 他将车子开到校门口,将缴费卡递过去 你们毕业这么大阵仗,你看,就连记者都招来了,该不会都在等着蹲你一手美照吧。 余鹤望着不远处那堆还在和保安吵吵的记者,开玩笑道。 那一瞬间,殷池雪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慢慢坐直身子,看着那群记者,忽然道: 绕开一下,别从这边走。 余鹤不解:怎么绕,那边逆行诶,只能往前走。 快绕开。殷池雪突兀的一声冷喝,吓得余鹤一个哆嗦,踩在油门上的脚不自觉的向下压了压。 车子顿时以八十码的速度冲向那群记者。 刹车!殷池雪伸手抢过方向盘,用力往一边打去,快踩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雨天打滑的地面带动车轮胎向前滑行了七/八米。 车子终于勉强停了下来。 余鹤喘着粗气,心脏都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直冲出去就是大马路,右手边就是人群,要么车祸要么撞死人。 你干嘛!为什么突然吼我!那边是逆行会违章啊!我直走有什么不对! 余鹤觉得特别委屈,自己是个孕夫,开着车,还下着大雨,稍有不慎俩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殷池雪还突如其来不知发什么人来疯。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殷池雪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摸着余鹤的肚子。 余鹤打开他的手就要下车:你自己来开吧,既然你对我这么多不满,那我自己打车回去。 殷池雪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强行给他扯下衣领露出半个香肩: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你别下去。 看着殷池雪这明明就心里有事但死活不说的模样,余鹤就觉得心里特别烦躁。 放手。他冷冷说道。 殷池雪望着他,喉结动了动。 我冒着大雨来接你,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不希望我做什么,可以早点说出来,不要等我我做了,你又叽叽歪歪。 余鹤越说越觉得委屈。 情不自禁又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旁还在吵嚷着的记者们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 那不是姚轶刚才开进学校的那辆车!一个眼见的记者马上指着车子大喊道。 对!就是他!那几个记者马上打开镜头,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那辆车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几十个记者齐齐跑来,将车子拦住,团团围住。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旁边的殷池雪,而殷池雪也冷冷的目视前方,似乎是在想办法。 他们为什么要拦我的车子,我好像没有蹭到他们吧。余鹤声音有点发颤。 甚至脑海中浮现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姚轶先生?麻烦您开一下车窗好么?我们是飞客新闻组的记者,有点事想向您当面求证。其中一个女记者拍打着车窗,将自己的记者证举起给余鹤看。 什么啊余鹤诧异地嘟哝着,伸手要去开车窗。 不要开,不要下去,如果他们不走,我们就这么耗着。殷池雪按住了他。 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余鹤握紧方向盘,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能留秘密么?还是说,你在外面找小三了?!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余鹤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真的找小三了!他抓过殷池雪的衣领,大力摇晃着。 我没有。殷池雪推开他的手,那你在车上坐好,我去和他们讲清楚。 说罢,他连伞都没撑,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到殷池雪,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记者都向他那边涌了过去,声势浩大。 以自己同为记者的专业敏感度来说,余鹤确定,这绝对是出大事了,一般没有这么大阵势的。 请问殷先生,网上所传您的太太出轨某集团CFO一事是否属实呢。几名记者举着话筒卯足了劲儿往里挤。 殷池雪的眼神暗了下去,他迎着风雨,笑容黯然。 没有这回事。但他还是这样说道。 可是有照片为证,三个月前也就是三月二十六日那天凌晨四点钟左右,姚轶先生被人拍到和那位男子出入了WD公馆,昨天中午时候两人又同时现身于市中心的火锅店。 那记者说着,即使暴雨冲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但她还是依然敬业地掏出手机拿给殷池雪看: 当时姚轶先生是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从背后抱住那名男子,而且据了解,该名男子是松山长期合作伙伴H.G集团的首席财务,那么松山集团与H.G之间一直保持长期合作是否因为其中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呢?比如,您的太太,姚轶先生。 殷池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松山集团为了与H.G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是因为我把我的爱人送上了他的床,这样? 那记者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请您不要随意发散,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殷池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似乎是被殷池雪的气势吓住了,那几名记者开始微微后退。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7 网络最爱断章取义,单凭一张照片便去臆测他人,有没有想过或许在我爱人出入WD公馆那天我也在现场呢? 殷池雪冷声问道。 我爱人下个月就要生产,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和他说这种事,他会怎么想,你们考虑过这样做带来的严重后果么?做记者做到连人道主义都抛弃了? 我们并没有说这件事一定是这样,所以才过来向当事人求证。其中一名记者依然嘴硬地叫嚣道。 少给我振振有词的,退一万步讲,别人的家事与你何干? 说着,殷池雪抬手指着那名记者的鼻子: 最后警告你们,管住自己的嘴巴和手,我不希望我爱人听到和他有关的任何不利传言。说着,殷池雪放轻了语气,懂么。 那几个记者面面相觑,慢慢放下单反。 殷池雪拉开车门委身踏进去。 余鹤马上凑过去:解决了么? 殷池雪拿干毛巾擦着被雨水冲湿的衬衫,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走了么。余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到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殷池雪觉得特心酸。 他抬手摸着余鹤的脸,微微扬起嘴角:走吧,咱们回家。 果然,那些记者没有再上来拦,毕竟他们心里也清楚,资本参与其中就恶心了,所以最好不要和松山财阀硬杠,没好处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余鹤开着车,有些心不在焉。 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殷池雪笑笑。 总是无关紧要无关紧要,无关紧要下这么大雨还要站在门口拦车?余鹤很明显不信。 但殷池雪依然只是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家第一件事,两人一起洗了个鸳.鸯浴,洗去一身疲惫,也懒得做饭,干脆叫了寿司外送。 殷池雪看起来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说累了要去休息。 余鹤咬着金枪鱼寿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刚才那些记者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说有事要向自己求证,那肯定就是和自己有关的吧,总不可能是向自己求证松山集团是不是破产了吧。 余鹤想着,拿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名字 没有搜索结果。 不对不对,应该搜姚轶的名字。 结果,根本不用自己主动去搜,那一条条带着姚轶词条的热搜便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但是当余鹤点进去的时候,却发现热搜已经被撤了,而且好多发布都被删了,虽然但是,还是能看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什么啊。余鹤诧异嘟哝着,随手输入姚轶的名字,点开搜索。 首先出现的发布,是一个名为share的网友发的,底下评论有一千左右,内容如下: 算是半个知情人士,姚轶和H.G的CFO是在殷池雪和姚轶的婚礼上认识的,当时就加了联系方式,殷池雪不是很喜欢姚轶,是因为对方怀孕才不得不结婚的,恐怕是有点怕影响声誉。后来两人一起在WD公馆过夜也是真的(当时姚轶已经怀孕石锤),至于那个从背后搂搂抱抱的照片,我没在现场,不乱说,这个真不清楚。 底下点赞最高的那条评论: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那家火锅店。 这短短一段文字,余鹤足足读了十几遍,他到最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 这TM说的真的是我么? 直到他看到底下评论区中曝出的自己和韩奕容的照片。 余鹤终于确定,自己这是被出轨了? 底下评论区一片谩骂,阵容几乎是一边倒,全都是在骂自己的。 【紫色苏苏】:真农夫与蛇,不想想他有今天都是谁的功劳,恶心,大着肚子还出轨,就这么sao? 【荔枝】:难怪有钱人都要讲究门当户对,不然出点什么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双插座】:诶我都看吐了,大庭广众就算是真情侣也不好意思搂搂抱抱,更何况是偷情的。脸呢? 【隔岸观火】:恕我直言,你们真的闲,别人的家事和你们有关系么?管得倒宽。 他只觉得就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抖个不停,又想笑,又他妈想骂人。 而且里面只字未提韩奕容,就算是真的偷情,奸.夫也得提溜出来跟着先蒸后煮吧?但这些屁民欺软怕硬的还就是只骂自己,然后全都战队殷池雪。 就好像到最后他们有钱拿一样。 说自己恶心,他们更恶心好么? 果然造谣真的不要成本,如果哪一天造谣可以直接列入死刑,那么绝对不会再有这种在网上逼逼赖赖还断章取义的睿智了。 也难怪,这几天殷池雪如此反常。 原来是他早就知道了。 想着,余鹤也没心情再去吃他最喜欢的寿司,忙拎着手机摇摇晃晃地移动到卧室。 殷池雪就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余鹤吓懵了,跌跌撞撞跑过去。 喵的,这小子该不是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但当他冲过去看到殷池雪发红的眼眶之后,余鹤才是真的懵了。 殷池雪抬眼,然后转过身,没去看他。 你该不会信了吧。看他这个样子,余鹤鄙视道。 殷池雪没说话。 余鹤又转到他面前,强行捏住他的脸不准他乱动: 这一看就是瞎胡诌的啊,这种东西也有可信度? 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用再提了。殷池雪无奈的从余鹤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脸,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说着,他甚至还抬手揽过余鹤的肩膀,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颊。 不是,什么叫就过去了,你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你信了,但是你不想追究,以后就带着这种心思过一辈子,是么? 余鹤推开他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 殷池雪勉强苦笑一下: 那你还要我怎么样,离婚么? 余鹤愣住,眼睛慢慢睁大 但是我不想和你离婚啊,所以这些我都可以忍,这样也不行么? 余鹤以前但凡看到这种发展的电视剧都会骂一句:蠢还是没长嘴,不会解释清楚么?! 但真到了这一刻,余鹤才发现,不是不懂得解释,而是根本没有解释的欲望。 要是他相信你,开始就不会怀疑你,而不相信你的,你就是给他解释出一本辞海,他也还是不信。 那一刻,余鹤感受到了失望。 所以你觉得,我就是那种人对么。 我没说你是那种人,但我也清楚,我们的婚姻始于意外并非感情,所以我也认真考虑过了,哪怕你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更适合你的人,我也愿意成全。 你疯了?余鹤本想拽着他头发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但又觉得不妥,只能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拖起来。 正因为我还算清醒,所以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说着,殷池雪抬起头,凝望着他。 是自己很喜欢的一张脸,多少算得上刻骨铭心,即便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还是卑微地希望他别走。 自己也很想相信他。 但从昨天开始,他明明和韩奕容一起出去吃了饭,还在店里亲昵的搂搂抱抱,回来却说是在家里吃的饭。 那时候就多少有点失去信任度了吧。 为什么要撒谎呢。 不是,你听我说,昨天我出去是想向他请教课业上的问题,我是想找你来着,但是因为你最近忙毕业的事,我不好意思打扰你,但又怕你误会,所以才不敢告诉你。 余鹤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组织语言解释道。 还有那张搂搂抱抱的照片,是因为他和店里一名顾客起了争执,眼看要动手了,我急了,想把他拖到一般去,而不是网传的那样搂搂抱抱。 殷池雪还是没说话。 去WD公馆的事,你知道的,我是实在没地方去了,身无分文,才跟着他走的,不然你要我睡大街?我总不能腆张脸回家找我父母吧。 当时你在酒吧门口和韩奕臣的事,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更何况那还是我亲眼所见我都愿意相信,为什么反过头来我对你而言就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呢,我真的只同你撒过这一次谎啊。 余鹤急了,他几乎都在哀求殷池雪了: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莫须有的事情,为什么偏要我像个罪人一样去解释呢。 乖,我知道了。殷池雪看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忍心,忙伸手去拉他的手。 但被余鹤狠狠打开了: 我话就说到这份上,你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如果你想离婚,今下午我就把协议拟定出来,你的东西我都不要,可以吧? 但是狗我要带走,该是多少钱,我一分不少你的。余鹤又补充道。 稻哥在门外看着他俩这架势,也着急了,一个劲儿在门口跳来跳去,试图制造动静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不想离婚,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殷池雪慢慢抬头,眼角微红。 这句话,多少令余鹤心头一动。 但是如果你执意,那我也没办法。 一瞬间,失望感袭来,原本重新燃起希望的一颗心再次跌落泥沼。 余鹤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出房间,稻哥马上缠上来,小声呜咽着。 余鹤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草拟离婚协议。 当时当做聘礼的松山百分之三的股份,几间豪宅,几辆豪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一一归还,夫妻共同名下的别墅也不要,只要狗和孩子。 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划过,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 一滴眼泪落在键盘上。 殷池雪你这个睿智,能不能赶紧从外面冲进来说一句不要走,像个男人一样可以么?老子马上要打下句号了,再不进来,一切都结束了! 离婚协议最后一个句号,余鹤迟迟不肯下手。 快点!手都断了!真的要打下来了! 呜呜呜,为什么还不进来,你真的不要你的小酸奶了么? 别写。 就在余鹤心一横,打下句号的一瞬间,殷池雪忽而从外面闯进来,正按在他的手上,刚好按到了删除键。 句号没了。 离婚协议也不完整了。 很多时候就这样,在路上摔一跤,没事儿人一样站起来拍拍裤子继续往前走,明明不是很疼,但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眼泪就莫名其妙的决堤了。 余鹤撇着嘴,想哭,但又有点哭不出来。 毕竟再怎么敏感,自己也是个男人,本身也不是哭包类型。 但殷池雪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有点受不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按在怀里,顺毛安慰之。 我那时候是真的懵了,脑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只是失望又害怕,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 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诚恳,以至于余鹤不容有疑。 但心里还是始终有个疙瘩。 哎,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幻想结束 眼前还是电脑屏幕中的那份离婚协议拟定书,还是那空荡荡的房间,而殷池雪始终未曾进来过。 余鹤望着自己的手指,然后缓缓打下了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8 23:10:16~20200229 23:4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伴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6) 房间外响起极富节奏的脚步声, 接着是殷池雪打电话的声音: 严教授,对, 我马上过去。 接着, 在大门的关门提示音中, 一切再次归为平静。 余鹤呆呆地望着电脑中草拟的那份离婚协议,想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狗和孩子,他们应该也不会不同意吧,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可修改之处。 想着, 他将离婚协议打印成四份,他和殷池雪各执一份,留两份以备不时之需,比如说, 如果要闹到打官司,那么之后肯定就用得到了。 或许这个决定真的很草率, 但现下余鹤觉得,这或许是无奈之下的唯今之计了。 来了这么久, 始终没有遇到姚轶真正的另一半,反倒一直是自己借着别人的身份和殷池雪打情骂俏,说起来也挺对不起人家的。 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快刀斩乱麻,早点解脱吧。 余鹤又最后读了一遍那离婚协议, 借着拿起笔在签字那一栏后工整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终于体会到了,自己的名字是自小伴随自己到大最熟悉的; 但同时这世间最难写的,也是自己的名字。 殷池雪对自己的不信任绝对不导致这场婚姻破裂的导火索, 反倒算是一个合理的借口。 虽然有点对不起还未出世的小酸奶,也对不起昔日里殷池雪对自己的百般疼爱。 余鹤喉头动了动,吞了口唾液,也将酸涩和不舍一齐吞下去。 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离婚协议上,多少有些唏嘘,但最多的还是,不舍。 眼前的纸质协议很快模糊了一片。 余鹤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转身将协议放在电脑桌上,然后进了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件事暂时不能和父母挑明,不然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那这样的话自己该去哪里呢,回学校?以自己现在的这种情况一定也会被嘲笑的吧,而且临盆将至,还要保证小酸奶的健康才行。 思前想后,他还是想到了一个人。 韩奕容。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自己身上没什么钱,很难维持长时间的花销,更何况小酸奶出生以后什么都要花钱,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可以睡大街,可总不能让小酸奶和自己一道睡大街吧。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8 或许是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余鹤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韩奕容的手机号。 那边就像一直在等着电话一般,只响了一声电话便被接了起来。 余鹤被这速度吓了一跳,瞬间紧张起来,张嘴结结巴巴地问道: 在,在忙么。 即使隔着手机,但依然能感受到韩奕容在说话时脸上的笑意: 没有,刚洗过澡,刚打算看部电影然后睡下。 余鹤沉默片刻,似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怎么感觉你欲言又止的。韩奕容说着,随手打开家庭影院。 余鹤手指抠着桌子,半晌,才羞赧开口: 我想,我想麻烦你点事。 Ii is my pleasure,请讲。韩奕容的语气带着那么一丝轻佻,听起来让人多少有些不爽。 但现在不是顾理这种事的时候。 其实是,我能不能去你在WD公馆的房子住一段时间。 那边愣了下,半晌,才小声问道:是住一段时间么? 余鹤以为是他觉得不方便,忙道:没有没有,你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韩奕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要去那边住,殷池雪他们家不是很多套房产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余鹤尴尬地挠挠腮帮子,还有,我想问问,你那,可以带狗么,如果不可以我就暂时把狗狗寄样在宠物 没问题,猫狗两栖爬行都可以带。韩奕容几乎是打断了他说话,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激动。 那我现在可以过去么,大概半小时后到,你看行么? 你自己过来么? 对。 自己过来是不是不太方便,我去接你。 对方话音刚落,余鹤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换衣服的簌簌声。 不用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去你那找你拿钥匙,然后再过去,你在家里等我就行,不要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韩奕容却完全忽略掉他的话: 我已经换好衣服了,去接你,你收拾好东西,别遗漏。 其实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余鹤是真的察觉到不对劲了。 一般正常情况下,朋友的媳妇和朋友闹别扭,作为朋友难道不是应该好言相劝么?这样催促着人家收拾东西离家出走,真的不觉得很诡异么? 我大概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余鹤听着他的回答,点点头。 挂断电话,来到卧室。 这么看着。 不禁悲从中来。 满打满算从认识到现在也有四个月了,对于余鹤本身来说,更长,从他第一次见到殷池雪至今已经过去整整十月,虽然清楚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但真正要离别时,还是会有一种将最重要的一块肉从躯体上撕扯下去的感觉。 很痛,痛到甚至发不出声。 他就这样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望着两人曾经相拥而眠过的双人床,眼睛酸酸的。 余鹤忙别过头不再去看,在心里提醒自己韩奕容马上就要来了,不能让人家等太久。 他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一股脑塞进行李箱,至于一些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他觉得带着也是累赘,干脆就不要了。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很少,一只行李箱足够装下,这样看来,就好似一开始自己就是这个家中的临时住客。 看着,余鹤自嘲地笑笑。 提着行李箱,牵着稻哥,一打开大门,就看见韩奕容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那一瞬间,余鹤恍惚着想到,会不会韩奕容才是姚轶真正的另一半呢。 正当他站在那边犹豫不决的时候,韩奕容下了车,疾步走到余鹤面前,伸手接过他的行李箱和手中的狗狗牵引绳。 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忙去抢:没关系,我自己来拿吧。 韩奕容没说话,径直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进去。 然后打开车门,让小稻哥跳上去。 余鹤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谢谢你。 说谢太见外了。韩奕容说着 两人上了车,韩奕容像往常一样点火挂挡,但余鹤却还是忍不住扒着车窗看了一眼。 说起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突然收拾东西要走么。 余鹤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你应该看到最近网上盛传的咱俩的谣言吧。 韩奕容倒是坦然:我看到了,怎么了。 余鹤愕然:你看到了还能这么淡定 韩奕容笑笑:造谣中伤之事时有发生,每个都去生气都要争个你死我活多累啊,说实话这种事我连起诉都嫌浪费时间,因为他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不是么。 余鹤望着他,稍有不解: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要我看开这件事? 韩奕容点点头:有何不可。 话虽如此,说实话,余鹤也并不是在乎那些口吐芬芳的网民说什么,毕竟他们也只敢在网上发泄一下,关键是 殷池雪他信了。 这才是最令人寒心的。 怎么了,该不会是池雪他说了什么。看余鹤这郁郁寡欢的模样,韩奕容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余鹤没说话,抱着稻哥,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没必要执意要和一个本不相信你的人解释,就算单凭口舌之争说赢了他,他也不是真的相信。 这句话倒是真的。 更何况,现在是就算自己解释了,他也不信。 车子驶出别墅区,没有走市中心,而是向着开发区的滨海大道驶去。 余鹤望着这陌生的地界,诧异问道:我记得WD公馆不是走这条路吧。 不去公馆,我在郊区有套别墅,那边空气好,医院超市也一应俱全,先去那边住着吧。 感激之余,余鹤不禁也会赞叹韩奕容的贴心,仿佛他所作的一切,包括买下别墅这套房子,都是在为了方便别人一样。 车子行驶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终于抵达了韩奕容所说的郊区别墅。 刚一下车,余鹤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就像是坐落在花海中的世外桃源,非传统欧式现代式建筑,更偏向于少数民族风格,精致的雕花、镂刻,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你这房子,也太给力了吧。余鹤啧啧赞叹道。 韩奕容笑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他的行李箱:你喜欢就好。 进了房间,余鹤还有点拘谨,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韩奕容帮他拿过来拖鞋,然后拿毛巾擦了擦稻哥的爪爪,放它进去。 稻哥本就是个自来熟的,马上就在屋子里乱跑乱跳,管不住嘴,还把人家养的兰草嚼嚼吞了。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会每天过来这边看你。 啊不用麻烦了,能让我住在这儿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余鹤忙道。 不过说起来,你就这么跑出来没问题么。 想到这个问题,余鹤马上扬起嘴角故作笑容,但那笑容在别人看来暗含苦涩。 事实上,我打算和殷池雪协议离婚了。 听到他这么说,韩奕容着实感到惊讶。 感觉有点突然,更何况你现在不是正处于关键期,协议离婚真的没问题么。 怎么可能没问题,一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嗖嗖的疼。 但殷池雪的不信任并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自己如果再不去完成任务,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到原来世界。 所以这婚,无可奈何吧,但必须要离。 没问题的。尽管如此,余鹤还是故作坚强地笑道,孩子我可以自己带,实在不行还有我父母,我只是现在不想麻烦我的父母,不想让他们担心,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坦白的。 韩奕容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余鹤的头发,柔声道: 没关系,还有我呢。 我想问问,我们之前认识么?良久,余鹤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韩奕容望着他,眼神里写满了深情: 如果不是早就认识,我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仅见过几面的人这么大费周折。 卧槽,原来两人之前还真的认识啊。 看来姚轶的丈夫就是这个韩奕容没跑了。 虽然但是,但自己对于这个韩奕容怎么说呢,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很喜欢,和殷池雪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完全是云泥之别。 不好意思,我之前体育测试的时候摔坏了脑袋,有点记不清了,我们以前怎么认识的。 余鹤小心翼翼询问道。 韩奕容释然地笑笑:没事,忘记就忘记吧,错过的人可以找回来,丢失的感情也可以重新培养起来。 余鹤一听这句话,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但是毕竟寄人篱下,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他也只能尴尬地笑。 为了方便,韩奕容将楼下的房间让给余鹤用,说他大着肚子上下楼梯也不方便。 余鹤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只是一推门 他以为自己走错了,退了出来。 你们家有小婴儿么?余鹤讪讪问道。 现在没有。韩奕容说着,将那房间的门推开,这不是马上就要有了么。 房间内布置成粉嫩嫩的色调,整个看起来非常柔软,像是置身于云朵之中,房间不算特别大,但配置齐全,摇篮推车学步车一应俱全,而且墙角堆了很多毛绒玩具,这一看,就是专门为婴儿设计的房间。 余鹤这个时候,却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恐惧感。 看着这个房间,甚至连学步车都有,说实话,有点毛骨悚然。 好像这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般。 见余鹤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动身,韩奕容微笑着凑上前,双手搭在余鹤肩头,亲昵地询问道: 怎么了,不喜欢粉色?那我明天请人换掉。 余鹤感觉身体在被他双手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便紧绷了起来,浑身寒毛一根根竖起。 甚至于,他的喉咙都一阵发紧。 这是人体中很明显紧张恐惧下的生理反应。 不,不用了,我不在这常住,就借宿几晚,等我找到房子马上搬出去。余鹤越说声音越小,不给你添麻烦 韩奕容的双手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且这货竟然把脸都紧紧凑了过来! 还用那种带有诱.导暗示性的语气说道: 都说了你住多久都可以,包括你的宝宝,就是住一辈子我也不会介意。 说着,他的嘴唇轻轻擦过余鹤的耳际。 几乎是一瞬间,余鹤只觉头顶一凉,他下意识推开韩奕容,惊恐地望着他: 我,我 韩奕容似乎也觉得自己行为略有不妥,跟着稍稍后退两步,尽量摆出笑脸: 别紧张,我只是太开心了,一时有些情不自禁罢了,我不碰你,你放心。 余鹤看着他还算诚恳的模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但是,如果这个韩奕容真的是姚轶的丈夫,那么自己和他这样那样是肯定的啊,而且还要被迫接受他那个妖艳贱货弟弟,想想都觉得心头哽的慌。 时候不早了,你想吃什么,吃晚饭早点洗漱休息吧。 说实话,韩奕容这个人就是太过于温柔,温柔到膈应人。 余鹤搓着鸡皮疙瘩,尬笑两声: 没关系,我不饿,不吃也行。 你不吃,宝宝也要吃,这样吧,我请酒店的厨师过来 我真的不吃。余鹤打断他,勉强笑笑,多谢你关心,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听他这么说,韩奕容也不再强迫他,他帮余鹤打开行李箱,把东西收拾好,接着退到门边,轻声道: 那我先出去了,如果你想吃东西了就和我说,我就在隔壁房间,好么。 余鹤点点头,抱着稻哥坐下。 稻哥在房子里跑了半天,这会儿兴奋劲儿褪去,就开始窝在余鹤腿上打瞌睡,小眼睛一眯一眯。 余鹤rua着它的两只大耳朵,像个老头一样开始唉声叹气。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想起殷池雪,明明刚和自己吵完架还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去了工作室,就,一肚子火。 而且,到现在了,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是还没回去,还是看到了懒得搭理自己呢。 想着,余鹤掏出手机瞄了眼 妈的!是自己瞎了还是聋了!为什么有八十多通来自殷池雪的未接来电?!还有六十多条未读信息,包括WX,除了殷池雪外还有他的表姐邵茗敏,以及殷池雪的父母,轮流轰炸,余鹤都感觉自己这号码不能要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小心调至静音模式了。 难怪就连平时没完没了的广告骚扰电话都没了。 正想着,电话又打过来了。 而屏幕上雪仔旺饼四个字把这只手机都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余鹤抱着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有点害怕,毕竟这么多人电话轰炸,而且殷池雪他妈妈以前还在自己手机中装过跟踪,要是被她查到自己刚提出离婚就拎着行李箱来到了绯闻另一男主韩奕容的家里,那真任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但是点开殷池雪发来信息中的第一条,却是非常温柔地询问: 我们当面谈谈吧?如果你不想回来,我们另外找地方。 再翻下去,就是: 不要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99 以及: 吃饭了没,即使生我的气,也不要饿肚子。 还有余鹤从刚才为止一直很想听到的一句话: 是我没有仔细了解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单凭一些不切实际的结果致使你受委屈,我承认那时候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以后绝对不会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看到这些短信的余鹤,现在只在考虑一个问题: 如果不回去待在这个世界和殷池雪幸福快乐生活一辈子是否可行。 答案是:不行 那边才有自己的亲人朋友,那边才是自己所生存的世界。 余鹤拿起手机,点开殷池雪的通信界面,发过去一段话: 没用的,大局已定,别浪费口舌讲些多余的了,乖乖把离婚协议签了你我都落得轻松,你的东西我一分也没拿,宝宝和稻哥你也别跟我抢了,就当我为你受了这么多罪的补偿吧2333,不然闹到法院咱们谁也不好看。 余鹤在打下这段话的时候,也不知是做给谁看,脸上始终是得意洋洋的笑容。 但当他将这条信息发过去的时候,心里就像忽然间破开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疼。 那一瞬间,多余的笑容消失殆尽。 不出意料的,殷池雪马上回了电话。 望着来电显示,余鹤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挣扎,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怎么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买狗的钱我也会转给你,直接转你WX可以吧。 但是电话那头的殷池雪却答非所问,他轻声问道: 吃饭了没。 在听到他的声音那一瞬间,眼睛就模糊了。 余鹤咬咬下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然后语气不善地回问道: 关你什么事。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鲶鱼豆腐汤,现在给你送过去吧。但殷池雪还是自顾自地回答道。 你真的不用做这些,真的完全是多余的明白么,如果你不签,那咱们法庭见吧。 这句话说完,那边终于沉默了。 就这样沉默了似乎快有一个世纪之久,就在余鹤以为殷池雪那边是不是已经挂掉电话之际,却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顶温柔的一声: 我会签的,但你也要先吃饭。 我知道了。余鹤冷声道,我在中心大街的MEET咖啡厅等你,记得把你那份协议也戴上。 良久,听到那边嗯了一声。 余鹤挂断电话,一头扎进枕头里,望着头顶的吊灯开始发呆。 稻哥胆大包天身上上了床,就卧在主人身边,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人。 真的,要结束了么 七月初的夜晚也漫着一丝热意。 余鹤挺着他那快要爆炸的大肚子慢悠悠走在马路边,为了保持前后平衡他还特意背了只书包,包里还装着当日和韩奕容一起学习用的课本。 尽管出门前韩奕容一个劲儿要去送他,但余鹤还是以两人商榷离婚协议为由拒绝了他。 走两步,歇一会儿,跑到人家便利店吹吹空调,然后继续走。 等到到了MEET咖啡厅的时候,余鹤整个人都像被水洗了一般。 因为不光热,肚子还隐隐作痛,脸上的都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 殷池雪那辆迈巴赫还惹眼地停在咖啡厅门口,而他正倚在车旁,手里还提着一只保温桶。 他扎了个松散的高马尾,几缕发丝拂在唇边。 就像第一次在博物馆时见到他一模一样,这种感觉好闲真的在见他第一面时就有了。 余鹤想着,又觉得肚子更痛了。 殷池雪看到他,忙直起身子立正站好,也不敢向前,就那么远远地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余鹤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以前不管是哪个他都是那种高傲的甚至是有些自负的性格。 余鹤做了个深呼吸,绕开他,挺着大肚子慢慢移动进了咖啡厅。 殷池雪也紧跟而来,但是不敢上前,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跟在余鹤身后,亦步亦趋。 余鹤找了处靠窗的位置坐好,将书包摘下来,接着挺着肚子慢慢往下坐。 殷池雪见状想上前去扶,但又怕他生气,只得不去触碰他的身体,然后手护在他周围。 看着余鹤满头大汗的模样,殷池雪心道他是不是又走过来的,心里又疼又气。 余鹤坐下,二话不说从书包里掏出离婚协议,推过去 这个你看过了吧,如果你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就在上面签字吧。 殷池雪苦笑一下,将手中的保温桶递过去:这是你喜欢的鱼汤,带回去吃吧。 余鹤望着那只保温桶,没动。 依稀记得这只保温桶还是当时自己和他刚结婚在超市里买的,殷池雪属兔的,说想买那只小兔子图案的,余鹤说自己属狗的,那就买只小狗的。 那时候殷池雪还不是特别能让着自己,僵持不下,就说,孩子今年出生,那就是属虎的,就买只小老虎好了。 最后这只小老虎,也只用了这一次。 殷池雪望着那份离婚协议,没动,也没说话。 你不是向来号称拿得起放得下?别故作忧郁了,这不适合你,快签啦,外面热,我想回去洗洗睡了。 余鹤终于忍不住催促道。 殷池雪抬起头,眼神不再是以往的温柔,而是冷静的剖析之意,接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 你告诉我,你想离婚,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相信这只是个导火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告诉我,我就签了。 余鹤望着面前那杯拿铁咖啡,尔后释然地笑了: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就像你说的,我们的婚姻始于一场意外,以意外结束最完满不过,的确,这不是根本原因,根因是你不是适合我的那个。 那什么才叫适合的呢。殷池雪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看起来好像真的碰到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余鹤倚在沙发里,坦然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那个人。 说着,他抬手,将自己无名指上那枚钻戒摘下来,推到殷池雪面前: 还有这个还给你,我说不拿你一分钱,就绝对不拿。 紧接着,腹部又是一阵紧缩的剧痛。 余鹤马上捂住了肚子。 但他不想让殷池雪看出来,只能勉强摆正脸上的表情,故作镇定道: 好了,快点签了,我要回去了。 但殷池雪偏就要和他对着干: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不知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那种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搅碎的痛,就在一个瞬间爆发了。 余鹤牙关紧咬,任凭冷汗沁了满脸。 他还是坚持着将离婚协议推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快签 这时候,殷池雪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赶紧离开座位走到他旁边,扶着他的肩膀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你快签!说着,余鹤抓着离婚协议书的手猛地攥住,协议书都被攥的皱巴巴的。 眼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嘴唇白的毫无人色,殷池雪赶紧将他从椅子上拉出来打横抱起: 我先送你去医院。 余鹤是真的无奈了,这人是怎么做到脸皮可以这么厚,即使别人都骂的他狗血淋头了还能笑呵呵快来送笑脸。 书包但是无奈之下,余鹤还不忘他装着课本的书包。 殷池雪马上绕回去,腾出两根手指吊着书包,怀里抱着余鹤急匆匆往外跑。 余鹤疼的使劲咬着牙,腮帮子都鼓起一块。 是真的他妈的很痛啊!卧槽为什么啊,这也不到临盆时间啊! 殷池雪抱着余鹤几乎是冲出了咖啡厅,赶紧将他塞进车里,然后坐进驾驶室。 点燃车子的一瞬间,他马上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对,我见到小轶了,现在要送他去医院。 不清楚,脸色很差,我先挂了。 说罢,殷池雪将手机往置物盒里随手一扔,一脚油门猛轰出去。 余鹤在一旁紧紧抓着自己的书包,就觉得肚子在不停地紧缩,疼得他快要骂娘了。 大概率就像被车子从肚子上来回碾压一样。 妈的,我不行了,疼死了。终于,他无法忍受,骂了句脏话。 殷池雪焦急地看他一眼,轻声安慰道:不怕,医院就在前面。 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余鹤的手以示安慰。 车子在限速六十的市区内以时速一百二的速度向前狂奔,连闯两个红灯,别了一堆车。 不怪殷池雪夸张,余鹤这脸也太吓人了,一点颜色都没有了,煞白煞白的,像个死人。 而且他已经开始慢慢陷入昏迷状态,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只是不停重复着: 肚子疼。 一个急刹车,殷池雪伸手护在余鹤胸前,怕他撞到。 接着,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殷池雪着急忙慌下了车,从副驾驶上将余鹤抱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急诊跑去。 他跑得很快,以至于进门时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行人,胳膊肘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了一声脸路过行人听着都痛的巨响。 但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伤势。 几个值夜班的大夫忙冲过来,将余鹤合力台上担架车。 其中一个医生看了一眼,眉头一皱: 羊水破了,马上分娩。 其他人低头一看,就见送来这小伙子的牛仔裤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整个人躺在床上也几乎已经失去意识。 怎么会这样呢,才三个来月啊。殷池雪握着余鹤的手不放。 望着他几乎陷入昏迷的状态,自己一颗心都被揪紧了。 原因很多,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要先送到手术室,病患家属这边来签字!那个大嗓门一声一声怒喝。 殷池雪也不耽误,马上跟着去签字。 手术室亮起一盏刺眼的小红灯,就像一只诡秘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众人。 殷池雪签好字连笔都没给人家放好便风风火火冲到手术室前,透过门上那扇小小的玻璃望向里面。 但也只看得到医生来回忙碌的身影。 紧接着,殷池雪听到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每句惨叫都和自己有关 殷池雪!你这个杀千刀的!疼死老子了! 妈的!殷池雪,管管你那根废物!啊妈的!呜呜呜真的好疼啊,爷跪了。 听到这带着埋怨的哭嚎声,殷池雪又心疼又想笑。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个样子,可爱,让人真的没办法放手。 殷池雪就守在门口,听着余鹤在里面对自己的谩骂和哭诉,他忽然觉得,幸好自己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 当时自己被严教授叫走,回来后就见他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并且还在书房留了两份离婚协议,并且自己也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那时候,看到这种东西,想起之前自己对他的苦苦哀求,觉得实在没面子,也确实很生气,提笔要在协议树上签名的时候,表姐邵茗敏的电话就适时打来了 她询问起两人的现状,殷池雪也照实说可能要离婚了。 邵茗敏一听,张嘴骂了句艹。 殷池雪你是真的没脑子啊,那种东西你也信?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因为发布第一条这微博的,是那个什么韩奕臣的小号啊,而且不少营销号收了他的钱,将这事炒了起来。 殷池雪缓缓瞪大眼睛 忽然想起刚才余鹤抓着自己的手拼命想要同自己解释的样子。 并且已经有目击者澄清了,当时在火锅店是因为韩奕容和两名顾客起了冲突,眼看着要打起来了,余鹤害怕才去拉他,结果就被写成孕期出轨,你都不觉得恶心么? 说着,邵茗敏心寒地摇摇头:说实话,全世界都可以不相信他,你不可以啊。 手术还在继续,余鹤从大喊大叫到气若游丝到最后完全安静下来。 殷池雪在外面抱着余鹤的书包,将头埋下,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他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倏然间,他摸到了书包中的书本,随手抽出一看,是几本他们专业的课本以及一些习题笔记。 而这些书本上有两个人的笔迹,一个是余鹤自己的,另一个是完全陌生的。 但就像余鹤说的,韩奕容只是帮他辅导功课,自己因为忙毕业,所以他不忍心打扰自己,但又考虑到自己不喜欢韩奕容,才没敢说出口。 为什么他一直在为自己着想,但是自己却用那种看似忠心的情话一次次伤害他呢。 殷池雪抱紧那些书本,嘴唇紧抿 但就在他沉思的功夫,旁边手术室忽然传出一声奇怪的声响,仔细听听,就像是 婴儿的哭声! 那一瞬间,殷池雪几乎是一跃而起,就像个被敲了脑门但神经还残存的死鱼一样。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女护士抱着一个小婴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殷池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激动?好像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个女护士抱着那名小婴儿急匆匆往外走。 殷池雪刚要凑上前,就被医生推开: 抱歉,孩子情况有些特殊,必须马上转送育婴保温箱。 虽然有点担心,但殷池雪还是跟着点点头。 他疾步走到手术室门口,扒着门框望着里面忙碌的医生,没一会儿,余鹤也被推了出来。 他躺在病床上整个人被水洗了一般,脸上毫无血色,似乎是浑身都失了力,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看他这个样子,殷池雪甚至完全忘记自己刚出生还早产的小酸奶,赶紧走过去抱住余鹤,亲昵地蹭着他额头的细汗,轻声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没事了,没事了。 余鹤望着他,眼珠漆黑,如同夜晚的星辰。 我都没看清,是男是女啊。 余鹤气若游丝地问道:不对,应该问,是Alpha还是Omega啊。 殷池雪笑笑,摸着他汗津津的小脸:我也不知道呢,小宝宝现在太小了,必须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度过危险期。 余鹤忽然五官都皱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怎么了,担心小宝宝么?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毕竟能哭,代表呼吸没问题。殷池雪只能这么安慰着。 但余鹤的表情越来越差。 他不是想问这个。 他只是想问,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连自己小孩的性别都不关心呢。 余鹤心寒地摇摇头,然后恨铁不成钢地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殷池雪瞬时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柔声道: 我更担心你,所以也没来得及看看是什么性别。 余鹤的嘴巴都瘪成漫画里的那种波浪线,接着他回过头,凝望着殷池雪。 协议你签了么。 殷池雪真是想一口老血呕出来。 为什么这么突发的状况,他还在关注那无关紧要的离婚协议? 我没签,而且已经撕掉了。 殷池雪也认真地回望他:早点死心吧,那个我不会签的,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9 23:48:05~20200301 23:5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太甜了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7) 余鹤很想劈头盖脸骂他一顿, 但现在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剩躺在床上喘气的份儿。 殷池雪的父母收到消息匆匆家里赶来, 向来从容优雅地殷母即使焦急而来, 姿势依然潇洒。 余鹤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告知,大人没什么事儿,就是孩子早产,必须观察一段时间, 等正式脱离危险后会带到父母身边。 性别呢,知道么?殷池雪的父亲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这种问题,但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啊! 是个男性Alpha,而且是极优类Alpha哦。旁边一个正在帮余鹤挂葡萄糖的小护士笑眯眯说道, 和爸爸基因一样,是位很优秀的小婴儿呢。 余鹤心道很优秀的小婴儿, 从哪里看出来的,就因为基因好? 殷池雪坐在病床旁边, 抬手帮余鹤整理着头发,轻声道: 抱歉,来得太急了,没能送你去条件更好的医院。 还不都一样。余鹤小声嘟哝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辛苦了, 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着,殷池雪帮他温柔地盖好被子, 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儿,我爱你啊。 昏昏沉沉睡着,脑子里却一直很乱,下身清晰的传来产后的剧痛,但更多的是觉得神奇。 那么一个柔弱娇小的婴儿,竟然是自己生的? 这要是放到现实世界,妥妥的医学奇迹! 但看殷池雪父母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殷池雪知道他们是想说离婚协议的事儿,但现在什么事儿没有他们小轶的事儿大。 殷池雪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这时候,医生走进来,冲着殷池雪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殷池雪看了父母一眼,示意他们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余鹤,自己要先跟着医生过去听听到底是要说什么。 然后,他回头看了眼余鹤,极不放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那医生一副好似病人命不久矣的司马脸,异常严肃地看着殷池雪。 殷池雪一看他这个表情就方了,忙问道:大夫,我太太应该没什么事吧,我看他还挺精神的,你别吓我。 那医生推了推眼镜: 哦,你太太倒是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告诉你,经过我们检查,胎儿早产的原因主要是由骨盆狭窄造成的胎位异动,再加上有可能遭受的外界刺激,不过本人没有什么危险,就是婴儿还需要住一段时间的保温箱。 殷池雪听后,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夫,我觉得您应该去学一下表情管理,不然真的会让很多人误会。 那医生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在听到余鹤没有大碍之后,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但又会考虑到,因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使他情绪失控或许也是这次早产的原因之一。 心里头便一阵嗖嗖地疼。 好,我知道了,麻烦医生您了。殷池雪毕恭毕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虽然以他的身份duck不必,但毕竟这人救了自己的老婆小孩,为表感谢,下跪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只是鞠躬而已。 回到病房,余鹤已经睡着了,父母则默默靠在一边,见到殷池雪,赶紧起身迎上去: 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准备,我还从朋友那预约了全国最好的妇产科医院,打算等预产期之前就给送过去。 说着,殷池雪的母亲看着这狭窄简陋的小病房,暗暗叹了口气:住在这种地方,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殷家亏待儿媳妇。 不管什么样的地方,保证安全最重要。殷池雪笑着揽过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说起来,我听说你们闹离婚?殷池雪的母亲问道。 殷池雪笑笑:没有的事,听谁说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不免埋怨表姐,只是说可能,又没说一定,这么快就抖搂出去,嘴巴也是挺大的。 我对小轶这个孩子,虽然说不上多喜欢,但毕竟是给我们家增添了香火,所以我们理所应当也不能亏待他,网上那些谣言,看看就好,你们又不是明星,这种事很快就过去了,对于普通人来说,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但对小轶来说,他更在乎的是你的想法,知道么。 殷池雪的母亲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抓着自家儿子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被众口铄金,本就心里难受,又被最亲近的人怀疑,要我我也会和你离婚啊,婚姻支撑的一方便是信任度,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有,如何维持长久呢。 殷池雪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余鹤,又看看自己母亲苦口婆心的模样,接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您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最后,殷池雪的母亲叹了口气,站起身,又凑过去看了眼余鹤,确定他睡得很安稳之后,才道: 我和你爸去保育室看一下小宝贝,你留在这边好好照顾你老婆,知道么。 送走了父母,病房里重新归于平静。 殷池雪搬了张椅子坐在余鹤的床边,静静凝望着他的睡颜。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当时刚好处于发.情期,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就这么喊着自己的名字扒在自己身上,嚷着要自己给他临时标记。 那个时候对他是什么感觉呢,大概就是觉得像个攀权附贵的小人,故意在发情期不打抑制剂,瞅准了自己这块大肥肉而来,是早有预谋的。 但是后来在酒店遇到他,才知道,是人都会失误的,就像自己,也会忘记发.情期的时间,然后两个处于发.情期的人遇到一起,不可避免的,总得擦出点什么火花。 之后看到他埋怨自己,又想偷偷把小火花打掉的时候,或许也就是那个时候自己的心开始动摇了吧。 一个好人做一千件好事,但突然做了一件坏事,大家就会觉得自己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以前会相信这种败类; 但一个坏人做了一千件坏事,却突然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会觉得以前错怪他了,其实他是铁汉柔情来着。 或许是这种思维作祟,余鹤就从开头那个十恶不赦的败类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性又可爱的万人迷。 所以现在的殷池雪俨然老公眼,就觉得自家媳妇儿真是哪哪都好,相貌好,性格好,学历好,家世好,身材好,就连睡着的时候都这么可可爱爱。 想着,他趴在余鹤身边,手指轻轻摩挲着他苍白的小脸。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疼,睡觉也蹙着眉,手指时不时震颤两下。 殷池雪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想着要是能替他承担这份痛苦就好了。 疼睡梦中,余鹤禁不住发出一两声呓语。 殷池雪爬上床,将他抱起来,掀开薄薄的睡衣看了眼,伤口没什么问题,但听说他手术中执意不打麻药,说什么打麻.药会影响智商。 殷池雪又心疼又想笑,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道: 本来就很笨,干脆打了麻.药不就好了。 其实他真的很瘦,即使怀孕期间食欲增加吃了不少,也长了点肉,但抱在怀中还是有种不真实的空虚感。 你怎么这么瘦呢,明明吃的那么多,一顿餐要吃双人份。 你放屁余鹤忿忿说道。 殷池雪一惊,还以为是他醒了,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说的梦话。 无语,睡觉也要和自己杠。 他轻轻拍打着余鹤的手臂,就像哄孩子一样,微微摇晃着: 以后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好不好,现在小酸奶也出生了,他不可以没有妈妈,我殷池雪顿了顿,我也不能没有你。 说着,他俯首亲了亲余鹤的额头。 但就在这时候,寂静的病房中忽然传来清晰的震动声。 殷池雪下意识屏住呼吸,去听这震动的来源,接着便发觉声音是从余鹤的书包里传出来的。 他将余鹤轻轻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帮他擦过额头的冷汗,做完这一切才不紧不慢地去翻他的书包。 手机躲在书包一角疯狂震动,殷池雪拿出手机一看,赫然发现来电显示上韩奕容三个大字。 要不是因为这是老婆的手机,他真想当场摔个粉碎。 但老婆醒了看到自己手机粉身碎骨了肯定要骂人吧。 想着,殷池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情绪。 他捏着手机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 韩奕容的电话仿佛带了怨念一般,震动一声比一声响,殷池雪甚至感觉躺在里面的余鹤都要被吵醒了。 殷池雪瞥了那名字一眼,接起电话 小轶,在哪里呢,怎么还没回来,一直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一接起来电话,殷池雪就听到对方如此zqsg的一句。 瞬时间,鸡皮疙瘩层层叠起,浑身的寒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太恶心了。 听到这边迟迟不发声,韩奕容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声: 小轶?怎么不说话呢,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我说。殷池雪终于忍不住了,小轶怎么样,跟你有关系么? 对方明显愣住,良久,才问了句:是池雪么? 我姓殷,殷池雪。殷池雪这样强调一遍,似乎是觉得被讨厌的人这样亲昵地称呼非常膈应人。 哦,下午的时候小轶搬到我这里了,我猜到你们可能是闹别扭了,他那脾气你也知道,我不敢劝和,只能让他现在我家安顿下来,毕竟他现在怀有身孕,不方便到处乱走。 韩奕容解释起来。 殷池雪脸上是那种带着嘲讽意味的似笑非笑,半晌,才冷声道: 韩奕容,不要以为你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出于合作关系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知道的,我们松山集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有的是上赶着求合作。 那边沉默几许,接着发出一声冷笑: 威胁我? 殷池雪坦然地直接承认: 对,就是威胁。你三番五次诱导小轶离家出走,且对我这个法定结婚对象进行隐瞒,我甚至都不需要威胁你,证据往上一交,像你弟弟一样买营销号带节奏,恕我直言,您到时就该好好考虑一下贵公司的发展前景了。 殷池雪。对方明显被惹怒,声音陡然提高三分,如果非要讨论个先来后到,那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殷池雪不屑地笑笑:犯什么蠢呢,你以为是超市排队买菜还分先来后到?更何况你也不是先到的那一个,而且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过去就是过去了,是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 好了韩奕容,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胡说八道,趁我没发火之前,你就自觉一点,这样对你我都好。 韩奕容那边沉默良久,最终狠狠挂断了电话。 没眼力劲儿。殷池雪嘟哝着,刚要关手机。 忽然好奇,自己在他手机中的备注会是什么呢。 打开通讯录,第一个就是自己: 雪仔旺饼。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 什么啊,这个人真是逗乐。 想着,他手动将自己的备注给改成了器.大.活.好我老公。 关掉手机,回去的时候,余鹤还在安然睡着。 殷池雪将隔壁的空病床拉过来,和余鹤的病床拼了双人床,接着躺上去,手一直捂着他的小腹处。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累了一天的殷池雪也终究敌不过这睡意,靠着余鹤沉沉睡去 身边好似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脸际是带着温意的微风。 殷池雪缓缓睁开了眼睛。 余鹤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坐在床边找拖鞋。 殷池雪赶紧坐起身,马上凑过去拉住他: 要去哪。 余鹤回过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接着道:我要去看我儿子。 现在才凌晨四点,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再过去好么。 余鹤摇摇头。 说实话,不好。 其实刚做完手术的时候他就想看,但奈何当时体力严重透支,又疼的脑袋发昏,孩子又是早产,一出来就被紧急送到保温箱里,所以他根本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梦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但是总也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睡也睡不稳,好几次醒来,但因为太累又睡了过去。 这次坚持着坐起来,想着一定要去看看儿子。 我不,我要过去。说着,余鹤勉强支撑着身子从床上站起来。 知道余鹤是真的特别执拗,没办法,殷池雪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干嘛,放我下来,我去看我儿子都不行么。 此时,体力不支的余鹤甚至连挣扎都像是在给人挠痒痒。 别乱动,别扯到伤口,我抱你过去看。殷池雪柔声安慰着。 余鹤望着他,呆呆的。 半晌,他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脑袋紧紧靠在他怀中。 殷池雪低头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以前不是最喜欢和我抬杠的么,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要脸。 余鹤很想问问,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和他杠,但想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伤口又疼的要命,让他都不想开口说话。 殷池雪抱着他慢悠悠往保育室走。 穿过长长额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 保育室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有三名早产的婴儿都静静躺在他们的保温箱里。 一个个都很小一只,比一般正常的婴儿都小,看起来只有成年男性的手臂大小。 余鹤扒着落地玻璃窗向里面望去: 哪个是我儿子啊。 殷池雪抱着他,也将脸贴过去,仔细看了看: 最左边这个。 你怎么知道的。余鹤惊讶。 直觉吧,和自己儿子有心灵感应。 余鹤瞥了他一眼,接着使劲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保育箱外面的姓名卡。 但是隔得有点远,字又特别小,就是长了双千里眼都未必能看清。 看余鹤这认真的模样,殷池雪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指指门上贴的卡片道: 上面写了,左边A床是姚轶/殷池雪,所以那就是我们的儿子啊。 余鹤现在没心情和他打嘴炮,只是一个劲儿把脸贴过去试图穿透玻璃伸过去看看自己的小宝贝。 真的,好小一只,粉粉嫩嫩的,双眼紧闭,小拳头还保持在子宫里的状态,紧紧攥着,但是脸色有点难看,稍微有些发青,或许是呼吸器官还没发育好,所以感觉宝宝的呼吸特别缓慢迟滞。 余鹤望着他,心中很复杂。 喜欢么,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只恨不能随身携带; 但又非常自责,因为自己一时糊涂,导致孩子早产,要在这里遭这种罪。 余鹤看着,不禁红了眼眶。 小宝宝安静地躺在那里,浑身都像玉雕的一般,说实话,真的很难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婴儿,一般小婴儿刚出生的时候都很丑,脸都是皱做一团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殷池雪家的基因太过强大,这孩子刚出生就很漂亮,和旁边两个婴儿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等这孩子长大后,又要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看着,又会觉得十分神奇。 不敢想象,这竟然真的是自己生出来的小宝宝? 余鹤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殷池雪看着他,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说句没良心的话,其实自己对儿子的出生没有说那么期待,因为自己喜欢的是小轶,儿子只是附属品罢了。 但儿子肯定还是喜欢的,只是说,和对小轶的感情不能比。 殷池雪就这抱着他,眼睛一直在他脸上没有移开过;而余鹤的眼睛则一直黏在儿子小酸奶那没有移开过。 喜欢么?殷池雪轻声问道。 余鹤使劲点点头,激动地手指都不自觉抠住了殷池雪的脖颈。 很疼,但殷池雪忍着没说。 贼喜欢。余鹤毫不掩饰对于小酸奶的喜爱之情。 他以前真的是那种铁直的死直男,说话办事都毛毛躁躁的,但自打有了小酸奶,整个人都变了副模样,说话柔和了许多,而且整个人被喂养的胖了一丢丢,身体也变得很软。 果然能让一个人发生本质变化的,只有他的孩子。 好了,我们出来太长时间了,先回去吧,白天再来看。殷池雪小声道。 余鹤却固执地摇摇头:再看一会儿,五分钟,不,十分钟。 拗不过他,殷池雪只好任他去了。 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亲妈眼,我总觉得我儿子特别的,比一般的小婴儿都好看。余鹤盯着自己的小宝贝眼珠都不带动一下的。 不是亲妈眼,是我家小酸奶确实漂亮,殷家的基因很强大的。殷池雪开玩笑道。 余鹤瞪了他一眼:难道这样就可以把我的基因全部忽略掉么。 殷池雪搂着他,亲了亲他的嘴角:怎么会呢,当然是因为两人的共同基因,所以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宝宝呀。 花言巧语。余鹤瞥了他一眼。 殷池雪笑笑,笑着笑着,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接着,他看着余鹤,轻声问道: 我们不要离婚好么,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余鹤静静地抱着他,没说话。 虽然我知道我无意间的举动和言辞给你带来了多么严重的伤害,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尽全力弥补你,好不好。 余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殷池雪是个做什么都能表现的很真诚的人,所以在面对他过于真诚的道歉时,余鹤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如果韩奕容才是姚轶真正的那位丈夫,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余鹤不知道,而且其中存在太多未知因素,也不完全一定。 见余鹤始终不说话,殷池雪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 那你想让我怎么道歉,你说,只要你说,我就一定能做到。 余鹤看着他,忽而间笑出了声: 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第二天一早,殷家从大医院重金请来的育儿医师团队千里迢迢从国外赶来,听说这段时间会暂时入住这间医院,专门负责照顾殷家刚出世的孙子以及儿媳妇。 这种时候,余鹤就会不禁叹一句: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 有了专人的照顾,小酸奶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比起其他几位早产儿来说确实是好转非常明显。 再加上本来身体内就流淌着殷家强大的血液基因,所以孩子本身就是极其优质的Alpha,因此好转也非常快。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孩子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 虽然比起正常生产的婴儿,只有四斤六两的小酸奶真的太瘦弱了,但孩子自己也争气,仅仅七天时间便涨了三两。 第十一天的时候,小酸奶睁开了眼。 当时余鹤就站在保育室外面,隔着落地玻璃窗望着自己的儿子,当小酸奶睁开眼后的第一眼,刚好因为他半歪着头而看向了窗外的余鹤。 那一瞬间,余鹤真的有一种为了小酸奶去死都没关系的感觉。 原来为人父母就是这种感觉,太神奇了。 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外面,扒着窗子看着自己的小酸奶睁开了眼,没有哭,只是好奇地望着自己。 余鹤都快哭出来了,双手轻轻拍打着玻璃,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酸奶,是妈妈诶。 殷池雪帮他拿外套回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那一瞬间,他也产生了一种要自己现在为了这两个人去死都没关系的感觉。 殷池雪将外套披在余鹤身上,揽过他的肩膀望着里面的小酸奶。 小酸奶睁眼了。余鹤激动地说道。 我看到了,我们家小酸奶真棒,干脆改名叫酸奶棒吧。殷池雪笑笑,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你怎么不叫,不许欺负酸奶啊。余鹤瞥了他一眼。 但就是这随意一瞥他都觉得浪费时间,立马扭过头继续看着他们家小酸奶。 不大一会儿,余鹤的父母和殷池雪的父母都赶过来了,两家人齐齐整整扒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孙子/外孙,激动的脸都跟着红扑扑的。 我的小宝贝为什么这么可爱呀,奶奶好稀罕你的,快快长大~跟奶奶回家哦。殷池雪的母亲对于小酸奶真的是喜欢的不行。 所以孩子刚一出生,作为出生见面礼,殷池雪的母亲直接帮小酸奶单独办了一个账户,在里面存了十个亿,并且还送了他市区一套豪宅,包括余鹤,也跟着领了不少钱。 余鹤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真含着金汤匙出生。 小酸奶出生第十六天,可算是彻底脱离了危险期,这也是他第一次从保育室里出来。 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家伙,自然而然受到了两家列队式的热烈欢迎。 但第一个抱到他的,还是为了他受尽罪吃尽苦头的母亲 余鹤抱着小酸奶,特别特别害怕,双手都在抖。 因为他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婴儿,害怕自己哪怕是非常轻的抱着他也还是会弄疼他。 小酸奶很能睡,现在还在睡,雪白的小脸上飞上两抹粉嫩嫩。 殷池雪的母亲在一旁激动的像个小少女,一个劲儿嘟哝着: 宝贝和池雪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爱的像假的一样。 余鹤此时却没心情听别人说什么,他只是僵硬地抱着小酸奶坐在病床上,小心脏激动的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名字想好了么。殷池雪的母亲又问道。 想好了,就叫瑶也,殷瑶也。殷池雪坐在余鹤身边,一只手温柔地帮忙拖着小酸奶的脑袋。 余鹤诧异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女性叫瑶也,男性叫温纶。 我是这么说的么?殷池雪故作诧异,我是说,大的叫瑶也,小的那个叫温纶。 说着,他还恬不知耻地笑。 余鹤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瞧见周围人都在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要开口骂他 嘤。小酸奶似乎是被吵到了,发出奶声奶气的一声嘤。 余鹤赶紧轻轻拍打着小酸奶的后背,横眉竖眼的对着其他人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都小一点声,怎么在一个婴儿面前都这么不知收敛。 其他人看他这样子都跟着暗暗发笑,心道这孩子将来一定也是个对孩子十分宠溺的母亲。 小酸奶出生第二十天,彻底告别了保育室,医生告知可以跟着父母回家了,但要定期回医院做检查。 但殷家却觉得没必要,于是扭头便请了一个育婴类家庭医生,一个顶级月嫂专门帮助坐月子,一个产后恢复师,专门帮助余鹤恢复身材 余鹤:??? 小酸奶相较于其他婴儿还是特别小只,但离开保育室之后体重开始慢慢增加,现在已经五斤八两,即将达到正常婴儿体重水平。 而且小酸奶特别乖,一点都不用家长操心。 虽然小酸奶给家人以及余鹤带了莫大的欢喜,但同时也给余鹤带来了巨大的难题。 无论多么金贵的孩子,也一定要喝母乳。 本来看余鹤这为难的样子,殷家人考虑到他本身不是什么优质Omega,产奶不太容易,干脆请个奶水足又营养好的奶妈来喂养孩子。 结果余鹤说什么也不同意。 他觉得自己的小孩就要自己来喂。 所以每天都躲在没人的地方用那支吸奶器,痛苦半天才挤出半小瓶奶水。 好在小酸奶也争气,不哭不闹乖得很,这多少给了余鹤一丝心灵上的慰藉。 殷池雪打算正式进入家族企业学习,先从最低级的财务总监做起。 余鹤听后内心OS:最低级,还财务总监,那我是什么,纯捡垃圾吃的么? 他这段时间特别忙,所以基本上都是自己在照顾小酸奶。 而韩奕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给余鹤发来信息问候: 听说你的宝宝出世了?恭喜恭喜,等我有空亲自登门拜访。 余鹤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干脆就装作没看见。 刚出生的小宝宝真的特别能睡,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小时都是再睡,剩下的时间就是吃。 小酸奶是个特令人省心的小婴儿,他很少哭,饿了也只会嘤嘤嘤地叫,吃饱了就会继续睡。 所以产后抑郁,精神崩溃什么的,余鹤也无法体会。 他觉得这孩子一定是神仙转世的吧,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优秀,他真的是小婴儿么? 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孩子离不开人,确切说是离不开他老妈。 余鹤必须二十四小时全程陪在他身边,哪怕是去卫生间稍微离开一小会儿,小酸奶就开始哭不停。 谁也不行,就连殷池雪也不行。 余鹤去完卫生间回来,刚上了二楼,老远就听见小酸奶洪亮的哭声,以及殷池雪轻柔的哄声。 进门一看,小酸奶就窝在他爸怀里,奶声奶气地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小脸蛋都憋得通红。 而殷池雪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这孩子的爸,怎么这孩子每次见了自己哭的都像是自己仿佛一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一样 见到余鹤,小酸奶才勉强止住了哭声,似乎是哭累了,就窝在余鹤怀中沉沉睡去。 这孩子真不令人省心,我不是他亲爸么,哭得也太伤人自尊了。殷池雪在一边和小酸奶一样,小脸紧绷。 因为婴儿会和母亲有心灵感应啊,而且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肯定只有我才能带给他安全感啊。余鹤洋洋自得地回答道。 殷池雪不满地撇撇嘴,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小酸奶的小圆脸: 什么时候能长大和爸爸切磋切磋武艺呢。 而这几天,针对之前余鹤婚内出轨一事,随着小酸奶的出世更是发展到一个高.潮。 很多网民不禁对几人发出了嘲笑: 【FXF】:乖,绿帽子戴好,歪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大脚趾踢在床板上】:殷家没验过血么,这孩子是不是他们的还不一定来着。 【烤面包】:你们积点口德吧,人家才刚生产完,况且不是都出来澄清了么,连一个小婴儿都不放过,真是恶臭。 【就不告诉你】:他澄清我就要信?我把你[马]杀了然后装装可怜说一句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jisfjo】:请大家有脑子的分辨所谓的黑料,你们不觉得一个孕妇大着肚子和别人出去吃火锅本就很显眼,这个时候还敢和别的食客呛,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找茬呗。 【圆圆】:我他妈简直要笑死,你以为就姚轶那SB什么事做不出来,麻烦你去他们学校论坛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攀附上殷池雪的好吧,怪别人泼脏水,洁身自好了没? 这年头,带有恶意的揣测太多了,泼脏水仿佛已经成了网络常态,整个互联网乌烟瘴气的,大部分闲者见人就喷,所以殷池雪干脆直接注销了余鹤的微博,卸载了他手中的微博软件。 不想让他被任何这方面的负面消息影响到心情。 而那些在网上肆意谩骂的网民,虽然常说息事宁人,更何况松山集团家大业大,和几个网络蠹虫理论简直降低自己的身份。 但殷池雪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于是这个时候,殷家肯定要出来控评。 先是买热搜将话题推上风口浪尖,然后买大量路人号伪装成吃瓜路人去站中立,等到舆论完全两极分化之时,殷家的官V再出来发声。 其实什么也不用说,甩出殷池雪婴儿时候的照片同小酸奶的婴儿照做个比对,结果一目了然,那种伤自尊的基因检验报告都没必要去做。 然后再找大V带节奏,卖卖惨,疯狂讨伐那些网络喷子。 不过这一招只适应于真无脑被黑的小轶同志,其他人效仿需谨慎。 果不其然,殷家顺藤摸瓜,将发第一条诋毁微博的人,也就是韩奕容的亲弟弟韩奕臣给揪了出来。 殷家人向来不和你多BB,也不会整一些没用的律师函,直接起诉,传票安排,丝毫不拖泥带水。 为了自家儿媳妇,殷家终于是手起刀落,将和自己公司合作长达十三年之久的H.G财务总监韩奕臣告上了法庭。 而这一切,余鹤都不知道。 小酸奶恰好是七月十六那天出生的,那天的月亮非常圆,就像小酸奶的小圆脸。 院子里种了大片花草植被,殷池雪白天不在家的时候,余鹤就带着小酸奶和稻哥玩,快下班了就抱着小酸奶在门口迎接他回家。 刚刚进入集团的殷池雪其实很不容易,一方面他背负着公司未来继承人的压力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做到完美,一方面又因为他不是这么专业,很多过于细致的东西要他重新来学。 每当他坐在高档办公室俯瞰整个商业区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迷茫。 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 当殷池雪打开大门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余鹤抱着小酸奶站在花圃中间,被甜蜜的花海所包围,身后是静谧的霞光,大片大片染红了地面。 他的心跳得很快,疾步走向前,热情地拥抱了余鹤以及他的小酸奶。 怎么站在外面,没被蚊子咬么?殷池雪拥着他进了房间。 余鹤笑笑,抓起小酸奶的一只小手手放在殷池雪的掌心中:来,给爸爸看看,我们小酸奶有没有被虫虫咬呀。 看着这样的余鹤,殷池雪是真的觉得他非常可爱。 明明以前动不动就老子老子,但现在为了养儿子张口闭口都是叠字,听得殷池雪直想笑,但也特想怜爱他。 想着,殷池雪委身亲了下他的嘴角,又亲了下小酸奶的嘴角。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想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予自己的妻儿,是想永远陪伴他们一直到老。 对了。 就在殷池雪还沉浸在妻儿和睦的幸福生活中时,余鹤忽然叫住了他。 殷池雪望着他,笑得像个二傻子:怎么了,老婆大大。 别贫,之前你在医院的时候说,只要不离婚,什么都愿意做,你还记得么。 殷池雪愣了下,似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记、记得。以至于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余鹤神秘一笑: 那你现在,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么? 第71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8) 小酸奶, 爸爸来负荆请罪了~ 余鹤抱着小酸奶,捏着他软乎乎的小手。 小酸奶瞪着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 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了没有啊, 快出来给我们小酸奶瞧瞧呀。 看着躲在门后扭扭捏捏的殷某人,余鹤忍不住张嘴嚎道。 殷池雪没了办法,微微叹了口气,接着, 提着那碍事的裙角,含羞带臊地从门口迂过来。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 哈哈哈小娘子快过来让爷好好疼爱你一番。余鹤抱着小酸奶,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小酸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跟着笑总归是没错的。 余鹤抱起小酸奶, 托起他的小屁屁,看着眼前的殷池雪, 问道: 我们小酸奶是不是也觉得爸爸可可爱爱?说着,余鹤抓起小酸奶柔软的小手拍了拍, 来,给爸爸鼓掌,爸爸最棒了。 嘤。小酸奶奶叫一声,脑袋埋进妈妈怀中,好奇地瞪着大眼望着爸爸。 殷池雪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坐到余鹤身边。 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裙下风光显露无疑。 现在特别后悔,当时看到他那近乎变态的眼神就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的。 JK制服, 及膝袜,锃光瓦亮小皮鞋。 长发叠肩,纤细的腰身若隐若现。 余鹤打量着他,眼神愈发色.情。 怎么说呢,虽然是个男的,但还是一瞬间产生了让人想按倒强上的感觉。 这就是你所说的赎罪方式?殷池雪睥睨着他。 余鹤嘿嘿一笑,探过脑袋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好了不逗你了,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也要喂小酸奶吃饭饭了。 殷池雪点点头,起身还不忘护住他的超短裙。 小酸奶吃过奶后,就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风铃发呆。 有时候,年幼的他实在无法理解爸爸妈妈的脑回路,他们买了那种小天使的风铃,可他们有没有为宝宝考虑过,自己只能躺着,这个角度从下往上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一堆小天使的屁股,毫无美感可言。 殷池雪说还有点公司文件要处理,余鹤便主动请缨做晚饭。 尽管殷池雪的母亲说过很多次,现在在月子期间最好找个专人来照顾,但余鹤和殷池雪都非常不喜欢家中有陌生人出现。 于是,余鹤正在厨房烧开水,就听见楼上传来洪亮的哭声,哭得声嘶力竭,可委屈了。 余鹤也顾不得烧开的水,二话不说冲向二楼卧房,就看见殷池雪也过来了,他正抱着小酸奶一个劲儿哄。 可是小酸奶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要今天麻麻不来,他就不打算住嘴。 直到余鹤接过他,小酸奶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小脸哭得通红,缩在妈妈怀中一个劲儿委屈地嘤嘤嘤。 他为什么连你都这么抵触啊。对于小酸奶这种只认自己的行为,余鹤感到很诧异。 婴儿会非常依赖睁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嘛,更何况你天天抱着他,他已经习惯了你怀抱的感觉,所以你不在会让他没有安全感啊。 殷池雪虽然能解释出来前因后果,但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非常无奈。 这可怎么办呀,我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总不能也把他带过去吧。 余鹤抱着小酸奶,摸着他的小脸:嗯?小酸奶,你说怎么办,麻麻不能带你进考场哦。 那天让我妈过来照顾一天吧,只能这样了。殷池雪提议道。 怎么可能行得通,你他都不依,更何况是本就没见过几面的老妈。余鹤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可行。 不然,那天我就特备请示一下,带宝宝进去考试吧。 真的可以么,一边考试一边照顾宝宝,而且其他考生也会有意见吧,万一小酸奶饿了或者要换尿不湿时一直哭闹不停你打算怎么办。 想到这个问题,余鹤几乎是虚脱一般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那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我不知道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倏然间,他抬起头:不然你去替我考吧。 殷池雪看着他,笑笑:你觉得咱俩长得很像是么。 那怎么办嘛,我不能再挂科了,再挂就毕不了业了。余鹤开始学小酸奶,不讲理的哭哭嚷嚷起来。 殷池雪望着他,半晌,终于缓缓开了口: 不然的话,我们从这个学期开始休学吧。 余鹤立马止住哭声,似是有点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休学?你疯了么?你自己读完硕士就不管我了么,哪怕我是个高中学历都无所谓么。 没关系啊,哪怕你是小学文化水平,我也不会介意啊。 我会介意啊! 余鹤不禁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考大学,每天奋斗到凌晨两点,想着别人都在努力,连觉都不敢睡,一模二模三模一次比一次成绩差时,几近崩溃,出高考成绩前夕紧张到感觉自己都要患上抑郁症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害怕的不行。 这样熬过来,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 结果说休学就休学。 特别是像X大这样的学校,姚轶一定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考进来的吧。 不是要你一直休学,只休学一年,等小酸奶可以离开人了咱们就回去上学。 见余鹤一直不说话,殷池雪赶紧安慰道。 余鹤望着怀中的小酸奶,沉默了。 小酸奶现在确实太小了,还不足月,而且还是早产的,比一般婴儿都娇弱,还要经常带他去医院复查,自己复学确实很麻烦。 好吧,我知道了。余鹤低下头。 小酸奶似乎是感受到妈妈的难过,嘤了一声,小嘴一撇,也要跟着哭。 余鹤见势不好赶紧抱起小酸奶,摸着他的小脑袋: 小酸奶不哭,妈妈给你看小鸭子~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毛绒鸭子玩偶,在小酸奶面前晃了晃。 小酸奶看着鸭子玩具,半晌,才勉强止住哭声。 不对!我突然想起来,下面锅里还烧着水!余鹤突然想起来,顿觉如临大敌,一个激灵跳起来,抱着小酸奶就往下冲。 殷池雪先他一步进了厨房,将余鹤拽出来。 锅里的水都烧干了,锅子底都焦了,散发出难闻的焦味。 殷池雪将锅子拿出来放进水池中,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以后用电锅吧,天然气太危险了。 余鹤抱着小酸奶,点点头,乖乖退到一边。 还是我来做晚饭,你去陪小酸奶吧。 余鹤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看看怀中的小酸奶,刚才还沉浸在被迫休学的委屈中,这一下子却感觉什么委屈也没了。 殷池雪希望自己休学的原因和他不希望自己做饭的原因一样。 担心自己受累受罪。 这样想来,立马就释怀了。 殷池雪在公司待了一天,虽说是自家公司,可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他本来就已经很疲惫了,但却依然坚持着准备了四菜一汤。 而且每样都是余鹤最爱吃的。 余鹤抱着小酸奶,吃饭时要使劲向前探过身子,但又怕滴到小酸奶身上汤汁,所以他吃的每一口都极其艰难。 没吃两口,小酸奶又尿了,小脸通红,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开始嘤嘤嘤。 殷池雪说让余鹤先吃,他来帮小酸奶换尿不湿。 结果就在他伸手抱过小酸奶的瞬间,这孩子忽然嚎啕大哭。 余鹤完全没心情再吃饭,只得匆匆扒几口饭,从殷池雪手中接过小酸奶跑去楼上给他换尿不湿。 这个时候他终于体会到,把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抚养成人是多么不容易。 自己的母亲当初又是多么辛苦将自己抚养长大。 可惜还不等着儿孙尽孝,便早早的去了。 小酸奶重回妈妈怀抱中才不哭了,但看那小表情,明显是委屈坏了。 余鹤蹭着他软绵绵的小脸,心疼地哄着他: 我们酸奶最乖了,不哭不哭~ 看着他这个样子,殷池雪显然是最心疼的那一位。 自打小酸奶出生到现在,余鹤几乎没有吃过一次正经饭,因为抱着小酸奶不可能安生把饭吃完,他整个人瘦了七八斤,脸颊都有点凹进去了。 不光是吃饭,睡觉也睡不安顿,因为小酸奶是睡在隔壁的婴儿房,余鹤几乎是一晚要起来十几趟,就为了看小酸奶有没有好好睡觉。 现在的他耳朵灵敏度堪比犬类,只要小酸奶嘤一声,他就能立马跳起来冲过去抱着孩子哄。 即便这样,殷池雪也着实手足无措。 总不能去和一个小婴儿讲道理吧。 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腻着他麻麻,长大还得了。 殷池雪看着余鹤那样子,干脆将饭菜端到卧房来。 我来喂你吃。 余鹤刚给小酸奶换好尿不湿,就看见殷池雪把自己的饭碗都端上来了。 你吃过了么?余鹤随口问道。 你比较重要,你吃完了我再去吃,我自己一个人好说。说着,殷池雪舀了一勺米饭一勺土豆泥,送到余鹤嘴边。 余鹤乖乖张嘴,吃了一口,又马上回头去看他的小酸奶。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现在完全不能离开小酸奶,小酸奶也离不开自己,可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要回去的啊,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如果把小酸奶养到上小学再走,自己在那边的世界都会直接给自己报死亡了好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肯定更不舍得离开了吧。 你想吃什么,写下来贴到厨房门上,我下班回家后会首先帮你做饭。殷池雪说着,抬手蹭了蹭余鹤的脸,你看你现在瘦的,身上还有肉么。 那能怎么办,哪个妈妈不是这么过来的。余鹤苦笑一下。 不然,还是请个月嫂帮忙带孩子吧。殷池雪提议道。 余鹤马上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我不要,我自己的儿子我要自己养。 殷池雪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自己养,没人和你抢儿子,小笨蛋。 你放屁,你们殷家金贵的独孙,你说不珍贵?多少人惦记着呢。余鹤立马反驳道。 你放心,松山有非常完备的保镖系统,你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基本可以说方圆百里不敢有任何人靠近这里。殷池雪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我希望小酸奶一直能安安稳稳的,不要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到时候我们送他去个普通的幼儿园,上个普通的学校,肯定没人怀疑这是松山财阀家的孙子嘿嘿。 余鹤用他那不聪明的小脑袋想到。 你可真是逻辑鬼才。殷池雪笑笑。 吃过饭,两个人趴在床上。 殷池雪偶然间翻出了以前的相册,本想偷偷藏起来,结果被进来找东西的余鹤抓了个正着。 于是乎,两人就一道趴在床上看相册。 余鹤双手手肘撑在床上,怀里是躺在那里望着妈妈不移开视线的小酸奶。 殷池雪的这相册是他从小到大的个人相册,里面收集了从殷池雪出生开始,到上大学的所有照片。 小时候的殷池雪和小酸奶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像,白的像一团糯米团子,只要中间不出意外,按照这个趋势生长下去,他长大后估计也和殷池雪长得大差不离吧。 殷池雪小时候也养过狗,是一条金毛,在那个年代来说,金毛算是比较稀有的品种,那时候殷池雪才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正在院子里给金毛洗澡,金毛一甩,甩了他一脸泡沫。 殷池雪小时候长得特别像女孩子,眉眼看起来非常温柔,白白净净可可爱爱。 你是不是从小就特别受欢迎啊。余鹤看着他的照片,心里酸唧唧的。 是啊。他将相册翻过来,指着一张照片给余鹤看。 照片上的殷池雪被十几个小朋友围住,小朋友们纷纷献吻,站在最中间的殷池雪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 那天我过生日,也不知道谁说出去的,老师为了讨好我特意买了蛋糕空出最后一节自习课帮我庆生,还要每个小朋友上来亲我一下并祝我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hp操作。余鹤惊了。 你不知道,当时我几近绝望,都快要哭了,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但还要强颜欢笑,表面上说着谢谢,心里一个劲儿的让他们滚。 余鹤听完他的泣诉,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也太衰了吧。 不仅如此,当晚好多家长都把电话打到我们家里,说听自家小孩回来说和殷池雪亲嘴了,一定要负责之类 殷池雪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明了就是盯上我们家了。 哈哈哈虽然很惨,但我真的觉得你好可怜啊。余鹤抱着小酸奶,戳戳他的小脸,小酸奶,你说,爸爸是不是很衰。 小酸奶不明所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麻麻。 殷池雪看着两人,心里感觉被填的满满的。 他亲了下余鹤的嘴角,小声道:今晚还要让小酸奶和我们一起睡么? 当然啊,和他一起睡也好,省的我一趟趟起来去看他。 不要啦,让他回他自己房间睡。殷池雪不满道。 余鹤听了只想笑:你让一个小婴儿独立,你还是人么。 殷池雪凑到他面前,嘴唇划过他的耳际,弄得他耳朵痒痒的: 是不是人,今晚试试就知道了。 哦~这就是你让人家小酸奶独立的理由?余鹤说着,表情都带上一丝鄙夷。 殷池雪揽过余鹤的肩膀,掰着手指开始算: 那照你这样我们要六年都没有性.生活了,小酸奶到一年级之前都要和我们一起睡么? 余鹤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是,自己真的能待到那个时候么。 今晚就让小酸奶自己去睡,我负责照顾他,我起夜给他换尿布喂奶。 听到他这么说,余鹤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去哄他,他也得理会你啊。 那总不能让我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精神抖擞的帅小伙,眼见着到了发.情期却要自己用手解决吧? 也是,那你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那我们就殷池雪笑笑,指指小酸奶。 这是小酸奶出生二十一天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莫大危机。 好在婴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小酸奶更不例外,他吃过奶就开始犯困,一困,就被余鹤抱到了属于自己的婴儿房。 关上房门,两人做贼一般悄咪咪来到卧室,在暧昧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房间内,像是电影中熟知的片段一样: 互相凝视拥抱接吻脱 脱个屁啊! 一声细若蚊吟的嘤,使得衣服脱了一般的余鹤一个猛子从床上弹起来,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拉开门,冲向小酸奶的房间。 果不其然,小酸奶刚好在那一秒睁开了眼睛。 睁眼便看到自己的麻麻,小酸奶开心地扯开没牙的小嘴笑了。 心都提到半空的余鹤瞬间松了口气。 他坐在摇篮旁边,伸手拍了拍小酸奶的小肚子,轻声哄着他。 十五分钟后,小酸奶再次熟睡过去。 余鹤踮着脚偷偷摸摸再次做贼一般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就看到殷池雪正倚在床头,冲着他无奈地笑。 你的耳朵未免也太灵敏了一点。 余鹤长长叹一口气:当然了,我现在甚至都要产生幻觉了,好像小酸奶一直在哼唧。 殷池雪下床走到余鹤面前,看着他稍显疲惫的脸,然后一把将他推到墙边,一只手钳制住他的双手,深情地凝望着他,嘴角是神秘的笑意。 余鹤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撩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热情地回 回应个屁啊! 妈的,小酸奶是不是又哭了,肯定是哭了,都听到哭声了。 余鹤立马推开殷池雪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小酸奶的房间。 果不其然,小酸奶尿了,浑身难受,小脸哭得通红。 余鹤赶紧抱起他哄着,然后顺手从一旁扯出一片尿不湿。 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小酸奶才抽泣着缓缓入睡。 余鹤望着小酸奶还带着勒痕的小脸,叹了口气,用宝宝专用湿巾给他擦了擦脸。 回到卧房的时候,殷池雪就裹着他的浴衣坐在床上。 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眼余鹤。 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暗暗达成了协议 不要什么前戏了,直接开始,速战速决 决 嘤嘤嘤嘤! 余鹤坐在殷池雪大腿上,流着泪: 别哭,小酸奶,妈妈来了 而两人所幻想的春宵一夜,最终也没能安然度过。 有时候余鹤真是不想干了,带孩子真的太累了,身体精神双重折磨。 他就躺在小酸奶身边,轻轻晃着摇篮,小酸奶睡一会儿就醒了,看一眼麻麻,确定在身边之后,才重新睡过去。 余鹤躺在他旁边,望着他。 月光洒进来,小酸奶白皙的小脸周围甚至都形成了一圈光晕。 看着,不禁在心中感叹: 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要去把他打掉呢。 想着,困意来袭,余鹤趴在小酸奶身边,嗅着他身上的奶香气,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余鹤抱着小酸奶去学校办了休学。 大热天的,手续又特别繁琐,余鹤一路从学院跑到行政楼再跑回学院,这样来回在对角线上的两栋楼穿梭。 他抱了小酸奶一上午,胳膊都快废了,别看小酸奶现在只有六斤八两,但也是有重量的,更何况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手是真的受不了。 小酸奶也热的难受,一直哼哼唧唧。 余鹤想着早知道把车开过来就好了。 好不容易把休学手续办妥,他打算带着小酸奶去学校的冷饮店坐会儿休息一下,再回家。 在大学校园里,一个抱着孩子的,自然多少有些引人注目。 余鹤要了一杯芦荟冰露,在等冷饮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开始余鹤根本没在意,毕竟聊天嘛,肯定有不想被人听到的秘密。 但即使余鹤不去在意,可出轨、姚轶这些关键性字眼还是一波波往余鹤耳朵里飘。 他诧异回头,就见两个男孩正坐在一旁,时不时望向自己这边。 看性别,两个都是Omega,而且还都是比较优质的类型,长得很漂亮,其中一个还特眼熟,仔细想想,好像在之前的运动会上以主持人的身份上台来着。 虽然都是男性,但有时候看到他们那过于优秀的基因,余鹤还是会觉得有点自卑。 旁边一个小姑娘也在等冷饮,看到小酸奶,觉得可爱,伸手想摸一摸小酸奶的脸。 但余鹤还是下意识地抱着小酸奶躲开了。 女孩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躲什么呀,又不是殷家的孩子,哪有这么金贵。刚刚一直坐在旁边窃窃私语的其中一个Omega嘲讽道。 余鹤没理他。 毕竟有时候,跟SB一般见识只会降低自己的水准。 澄清发了一万遍,他们要是不想相信,就是把亲子鉴定甩到他们脸上也还是不信。 你听说了没,殷家资本下场,控评带节奏,为了保全面子,拖了H.G的韩奕臣下水,据说把人家给告了,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呢。 另一个摇摇头:算了,这种事我们又管不着,殷家愿意给别人养儿子,那别人又能说得了什么呢。 不过我觉得这个姚轶真是没良心,本来就凭他还想嫁进松山财阀,简直做梦,但殷家偏就中了邪一样,把这么一劣性Omega带回去不说,给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还要护着,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那两个Omega长得漂亮,说话的语气也特别高傲,因此说出来的话也让人特别来气。 余鹤望着小酸奶,一遍遍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动怒,否则会吓到小酸奶。 还亲自下场洗地,洗什么呢,好像谁不知道他们那点破事一样。 说实话,我吃完瓜之后真的是吐了,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忘恩负义到这种地步,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结果反过来胳膊肘往外拐。 余鹤气得浑身发抖,但只能忍,没办法,毕竟在外面,毕竟这么多人他不想闹出大动静,也毕竟,小酸奶还在这,千万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否则会吓到小酸奶。 但是真的好想过去给他们来一拳啊! 胳膊肘往外拐,往你那拐了? 就在余鹤气得憋屈还不能还嘴之际,熟悉的声线从身后响起。 一瞬间,小小的冷饮店里传来阵阵低呼。 余鹤一回头,就意外看见殷池雪站在门口。 大热天的,他依然是一身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光瓦亮,甚至有点反光刺眼。 在看到殷池雪的那一瞬间,被诋毁的愤怒便转化成了委屈。 说这种话,是觉得我们殷家人都是傻子对么?恕我直言,如果我们是傻子群体,那么连松山的边角都摸不到的高贵的您,又算是什么呢。 殷池雪看着那两个不懂事的Omega,虽然语意很不怎么好,但语气确实出奇的动听。 他在笑,眉眼弯弯。 那两个Omega下意识闭了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殷池雪也不想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余鹤身边: 小酸奶,爸爸来了哦。 他摸了摸小酸奶白嫩嫩的小脸。 你,你怎么在这啊。看着殷池雪汗津津的脸,余鹤诧异问道。 不是和你说让你办完手续给我打电话,都十二点多了也不见你人,电话也不接,只好满校园找你。 余鹤愕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们家不是特别喜欢定位别人的手机么,干脆定位一下就好了呗。看着他跑了一圈,脸都被晒得有些发红的模样,余鹤确实心疼。 殷池雪笑着一耸肩,似是坦然: 你不是说很讨厌别人在你手机里装定位么。 余鹤抱着小酸奶,嘟嘟哝哝掏出手机,发现自己又误触了静音键。 一打开屏幕中便显示殷池雪的二十几通未接来电。 好了,我们先回家?外面太热了。说着,殷池雪牵起余鹤的手要走。 等一下,我的芦荟冰露。余鹤焦急地望向柜台。 那个太凉了,你是想留下什么月子后遗症么。殷池雪觉得不行,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又不是天天喝,就偶尔喝一次。 见余鹤不乐意了,殷池雪不顾周围人讶异的目光,忙凑上前去安慰: 我是说,回家我做给你喝,纯天然无添加剂。 看殷池雪这副耙耳朵的模样,余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别这样啦,在外面,你也不嫌丢人。 我觉得还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就无脑跟风黑的人要强多了吧。殷池雪笑笑,拉着余鹤的手走出了冷饮店。 一出门,余鹤本性就暴露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要不是考虑到小酸奶的感受,我刚才真想跳起来一人给他们一拳,让他们知道,屎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殷池雪揉揉他的头发: 其实要是小酸奶知道了,肯定也会跳起来一人给一拳的吧,毕竟他这么喜欢自己的妈妈,对不对。 说着,殷池雪戳了戳小酸奶肉鼓鼓的脸颊。 余鹤提交的是下半年休学计划,但这次的期末考试还是要跟着去考的。 准考证下来,一共是六门要考试,除去体育因为自身情况特殊可以申请免考,还有五门要在三天内考完。 替考算是行不通了,毕竟这学校对考试查得很严,要面部识别入场。 先不说复习的怎样,小酸奶能不能带着一起进考场还不一定。 所以考试那天,不管余鹤怎么求情,考官就是不许他把婴儿带进去,说会影响其他考生。 没办法,只好给殷池雪打了电话,让他找个闲人过来接小酸奶回家。 不大一会儿,殷池雪的母亲就来了。 见到殷池雪的母亲,考官又是照惯例跪舔,还冲着余鹤一个劲儿道歉,说开始不知道这是殷家的独孙,所以冒犯了,希望他们能原谅自己。 考生们其实还是颇有意见的,毕竟一个婴儿,动不动就哭,影响自己发挥,考不好他们殷家又不会负责。 看出考生们的不满,殷池雪的母亲也不强求,大方抱过小酸奶,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脸蛋: 来,小酸奶,跟奶奶回家~ 小酸奶刚被抱走的那一瞬间,忽然张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是奶奶呀,小酸奶真是伤奶奶的心哦~殷池雪的母亲像是做戏一般的哭诉道。 对不起,酸奶太依赖我了,就连池雪也不给抱的。余鹤不好意思。 小酸奶在考场门口哭得声嘶力竭,其他还在抓紧复习临时抱佛脚的考生不免不满,开始出声抱怨起来。 余鹤担忧地看着小酸奶,又觉得打扰了别人不好意思,忙道: 妈,您带着小酸奶先走吧,我大概九十分钟出来。 殷池雪的母亲无奈地叹口气,点点头,从余鹤手中接过小酸奶的奶瓶和玩具,抱着小酸奶打算先离开。 听到小酸奶哭得快要断气,余鹤就觉得心都被揪紧了一般,嗖嗖地疼。 没走两步,余鹤马上追过去,抱过小酸奶,心疼地亲着他的小脸: 宝贝不哭,麻麻在呢。 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小酸奶接触到余鹤那一瞬间便止住了哭声。 余鹤不禁在心中感叹: 这德行,怎么和他爹一模一样。 眼看着考试时间将近,余鹤也不好继续在外面逗留,他牙一咬,心一横,将小酸奶放进殷池雪妈妈怀中,然后狠心逃走进了考场。 几乎是整栋楼都听到了小酸奶撕心裂肺的哭声。 余鹤坐在那里,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仿佛都被撕开了,生生往外滴血。 铃声响起,卷子发下来,余鹤拿过卷子,捂着心口,心不在焉地答题。 第一门是马哲,开卷考,这样还好,只需要照着抄就可以。 余鹤笔都写到快要冒火,在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屁股都离开了座位,匆匆画上句号,他拿着试卷飞也似地冲上讲台,将试卷往讲桌上一放: 我写完了,我先走了! 那个舔狗老师马上迎上来,笑眯眯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您慢走,注意脚下。 余鹤根本没心情听他BB,背着书包一路狂奔。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余鹤心里一紧,马上打开门,鞋子都来不及换。 殷池雪的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脸疲惫地哄着小酸奶,看她那模样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余鹤望着躺在沙发上孤零零哀哀哭泣的小酸奶,刹那间,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他心疼地抱起小酸奶,听着他嗓子都哭哑了。 余鹤也跟着傻乎乎地流眼泪,使劲亲着小酸奶的脸: 别难过了,麻麻回来了。 小酸奶看到麻麻,这才停止哭泣,抽抽搭搭的,似乎是在责怪麻麻为什么把他丢下不管。 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四场考试,余鹤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殷池雪的母亲从来没照顾过这么能哭的婴儿,一个半小时时间始终没停,听的自己身心俱疲,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是一根独苗,铁定心疼,自己所有的委屈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妈,对不起,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一离开我就哭,谁劝也没用,况且我们也没法和一个婴儿讲道理。 余鹤抱着小酸奶,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除了心疼自己儿子哭了一个小时外,也有自责,毕竟看这架势也给殷池雪的母亲累得够呛,看她脸色苍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倒是不碍事,我只是担心小酸奶一直这么哭,嗓子再给哭坏了。殷池雪的母亲无奈说道。 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训练他,让他早点独立,别这么依赖妈妈。余鹤的语气略带抱歉。 没事没事,婴儿嘛,是这样的,池雪没满月的时候也离不开人,但没有酸奶这么爱哭。 余鹤看着小酸奶带着泪痕的睡脸,他腾出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其实小酸奶还是很乖的,他饿了或者尿了都不会哭,只有在看不到我的时候才哭。 哎,现在只能先把这几场考试熬过去。殷池雪的母亲讪讪道。 送走了母亲之后,余鹤抱着小酸奶坐在床上,紧紧搂着他,从他稀淡的眉毛一直摸到下巴,动作里满是怜爱。 难怪慈母严父是常态,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根本没法体会有多心疼。 所以就连曾经的钢铁直男余鹤同志,想着自己儿子哭了整整一个小时,也忍不住抱着小酸奶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疼委屈自责复杂交织。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拿小酸奶怎么办,自己也是第一次当妈,完全是束手无措的。 不过能哭上一个小时,小家伙肺活量应该不错的。 殷池雪累了一天,从公司回来,本来以为能看到余鹤抱着小酸奶在门口迎接自己回家的温馨模样,结果看到的只有坐在床上偷偷抹眼泪的余鹤。 怎么了?怎么哭了?殷池雪赶紧过去,脱掉西装外套,按着余鹤的肩膀,心疼问道。 在看到殷池雪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一瞬间全部爆发了。 他伏在殷池雪肩头,眼泪簌簌下落,但又不能哭出声,生怕惊扰了小酸奶,只能暗戳戳地咬着下唇憋住哭声。 嗯?怎么了,和我说好不好。看他这个样子,殷池雪也很担心。 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没皮没脸的,如果能惹得他这么哭,一定是非常难过的事情吧。 想起来他白天火急火燎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来接小酸奶,殷池雪就觉得肯定是因为考试的事儿吧。 刚想开口安慰他,就见余鹤忽然坐直了身子,使劲擦擦眼泪,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不可以先被打倒,这样怎么保护我方小酸奶。 想着,他把酸奶放在床上打开衣柜找衣服。 去哪。殷池雪好奇问道。 去超市。 第72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19) 这个时间段超市里的人还不算多, 来的大部分都是闲在家中的家庭主妇。 余鹤也完美融入他们之中,抱着小婴儿成为其中一员。 他买了很多高级零食, 专挑国外进口来买, 花了将近两千块钱。 殷池雪跟在他身后推着购物车, 望着里面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零食,诧异问道: 你平时不是食量蛮小的?怎么买这么多零食。 话音刚落,他又忽然醒悟! 你该不会是又怀了小饼干? 余鹤睥睨他:如果我这个时候怀了小饼干,那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他不是你的孩子了。 殷池雪笑笑:那你买这么多零食做什么。 肯定有用呗。余鹤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而他所说的有用, 其实是 他担心自己考试的时候小酸奶跟着别人会一直哭,万一哭坏了身子哭哑了嗓子自己岂不是要心疼死,所以无奈之举,只能将小酸奶带进考场。 他知道小酸奶只要跟着自己就会很乖, 但毕竟是个婴儿,存在太多偶然性 所以, 靠前半小时,余鹤就背着小酸奶站在考场门口, 进来一个人就检查他的准考证,然后将高级零食分发给他,毕恭毕敬道: 不好意思,因为特殊情况,我必须要带我儿子过来考试, 你们放心,他很乖,绝对不会吵闹, 如果有特殊情况,我肯定马上走,绝对不影响你们,请你们多担待一下,谢谢啦。 两个考官在一边看着他,莫名觉得心酸。 这一场考的是英语,英语算是余鹤的强项,所以还算顺利。 中间小酸奶一直被妈妈抱在怀中,有些无聊,忍不住了嘤了一声,吓得余鹤赶紧和他比了个嘘 好不容易考完了,余鹤马上抱着小酸奶跑出考场,一边跑还一边安慰小酸奶: 我们酸奶憋坏了吧,麻麻这就帮你换尿不湿哦~ 小酸奶:只要跟麻麻在一起,我可以憋到天涯海角。 靠着这种方式,余鹤身心俱疲地考完了剩下四场考试,他有一种比高考结束那一瞬间还轻松的释然感。 余鹤从现在开始正式休学,等小酸奶一岁后,学会说话了,自己就可以放心回去上学了。 有了家庭医生的照顾,小酸奶身体一直很健康,很快就追上了正常婴儿的平均水平,器官发育的也不错。 三个月大的时候,小酸奶学会了抓取物体,也学会了坐立翻身,他和他的好朋友稻哥相处的十分融洽,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小酸奶还是不给别人抱,只准麻麻抱。 但有时候,爸爸抱他时他虽然也会闹腾,但过一段时间也能安静下来,但学会了几个简单动作的他还是会向妈妈伸出手,一脸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百日那天,殷家为小酸奶举行了盛大的抓阄仪式。 这场抓阄仪式其实只是为了庆祝三个月的小宝宝学会了抓取物体,毕竟生在松山财阀家,抓到什么物体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吃喝玩乐继承庞大的家族企业,而不是拥有梦想。 小酸奶周围花团锦簇,他穿着熊仔套装坐在台子上,底下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们见到小酸奶的那一刻,都瞬间化作婴儿奴,半蹲在小酸奶旁边拿着玩具逗着他,嘴里喊着: 小酸奶,看林叔叔这边~ 小酸奶,来薛阿姨这边,阿姨给你小兔兔哦~ 小酸奶坐在最中间,手里还握着妈妈给他的小蘑菇圆珠笔,不知所措地望着那群如狼似虎的人。 麻麻呢?麻麻为什么不在呢? 找了一圈,没看到麻麻的脸,小酸奶紧紧攥着手中的小蘑菇,泪眼汪汪的,小嘴一撇,就要哭。 退后退后!别吓到孩子!一群成年人一见这架势,立马进入紧急撤退状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仗。 余鹤则举着他的单反,躲在不易被察觉的角落,希望能记录下小酸奶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 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余鹤急了,单反也不要了,着急忙慌就跑过去,一把将小酸奶从软塌上抱起来,心疼地哄着他: 麻麻在这儿呢,酸奶不哭~ 小酸奶抽抽搭搭的紧紧抓着麻麻的衣服,还时不时回头看一下那群如狼似虎的大人。 不好意思,这孩子有点怕生。余鹤冲着那群人尴尬地笑笑。 抓阄仪式正式开始,小酸奶被强行抱到软塌上坐好,一堆大人围着他拍照。 小酸奶手中的小蘑菇圆珠笔也被夺走放到了一边。 小酸奶坐在那一堆物品中间,看看那堆物品,又看看面前这些有着奇怪笑容的大人,心里怕怕的,嘴巴一撇,张嘴便哭,那模样,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这时候,余鹤就赶紧上前,在背后无奈地拍着他的娃,安慰道: 小酸奶别怕,来,我们抓一个你喜欢的东西好不好。 小酸奶面前摆了很多物品,这个抓阄仪式基本上还是延续了老规矩,什么算盘啊笔啊口红啊金钱啊之类的。 可是小酸奶毫不犹豫地直接抓过了刚才麻麻给他拿着玩的那支蘑菇圆珠笔。 余鹤从他手里拿过圆珠笔:这个不算哦,你要从这里面选的。 说着,余鹤还指指面前那堆物品。 小酸奶看了一圈,最终还是转向了自己的麻麻,将脑袋倚在他怀中,小手生疏地摸向麻麻手中的小蘑菇圆珠笔。 余鹤笑了笑,心道看来他们家小酸奶是想和他一样,将来做一名记者。 花团锦簇之下,小酸奶更是白到晶莹剔透,乌黑的大眼珠像两枚玻璃珠,粉嫩嫩的小脸和余鹤这种黄皮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小酸奶看来是遗传爸爸多一点呢。旁边一个不会讲话的阿姨几乎是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像爸爸也好,将来也是顶尖的帅小子。另一个阿姨跟着附和道。 余鹤脸色沉了沉,他看看小酸奶,又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 什么嘛,明明眼睛更像自己好嘛,殷池雪的眼型是那种有点偏细长的,眼尾是上挑的,自己才像小酸奶一样圆溜溜的好么? 想着,他比了个剪刀手,和他心爱的小酸奶拍了张合影。 宾客们纷纷呈上自己的祝福礼,邵茗敏最大方,直接送了一套房,说是将来哪天小酸奶和爸爸妈妈闹矛盾离家出走可以去那边住。 来来来,你们一家三口站到一起,我们来拍合影。其中一个宾客提议道。 余鹤看了眼殷池雪,笑笑,牵过他的手。 照片中的三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么搭配,但隔着这一张照片,透过他们温柔的笑脸,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深沉的爱恋。 小酸奶六个月大的时候,处于发育的一个节点关键期,可以给他添加一些诸如苹果泥之类的辅食。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像这种婴儿高级辅食货架上琳琅满目,但余鹤基本没有给他吃过,他一定要亲手制作最干净最天然的辅食,在打苹果泥胡萝卜泥的时候会事先将榨汁机里里外外擦洗干净,干净到就算生吞了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之后,才能拿来榨汁给小酸奶吃。 比起未满月的时候,小酸奶的性格好了很多,他本就不爱哭,越长大对外面也越稀奇,有时候会悄悄爬过去看着妈妈做饭给他吃。 六个月大的婴儿会爬是好事,他的运动神经比一般人要强,小脑瓜也比一般小婴儿要聪明,学东西很快。 这个时候的殷池雪对于公司事务已经渐渐上手,他的工作也渐渐趋于繁忙,经常加班到凌晨才能回家。 每次回到家,就看到余鹤侧卧在小酸奶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而睡了一天的小酸奶精神十足,正在自己的小床上爬来爬去。 这个时候,殷池雪抱他他也不再抵触了,虽然相较而言还是更喜欢麻麻的怀抱。 我们小酸奶真聪明,这么早就会爬了呢。殷池雪温柔地笑着,然后抬手摸了下小酸奶的屁屁。 湿湿的,好像是尿了。 殷池雪回头看了眼还躺在那里熟睡的余鹤,不忍心打扰他,便抱着小酸奶出了房间。 刚被抱出房间的小酸奶看到麻麻还躺在那里睡觉,有点害怕,嘤嘤了两声,一直听到爸爸温柔的哄声之后才不那么害怕了。 殷池雪换尿不湿的时候也是有些笨手笨脚的,毕竟这些事从小酸奶出生后就一直是余鹤在做,自己想帮他,但小酸奶不同意,余鹤也不同意,他一直说,自己的小孩一定要亲力亲为,希望他能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下长大。 稻哥站在一边摇着尾巴,好奇地看着正在换尿不湿的小酸奶,小酸奶也看着它,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小手捏了捏稻哥的耳朵。 啊! 正当殷池雪刚帮小酸奶擦好屁屁时,忽然听到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吓得他一哆嗦,手中的尿不湿都掉到了地上。 然后就看见余鹤风风火火从楼上冲下来,嘴里还喊着: 小酸奶不见了!他不见了!我不想活了! 说着,他还一个踉跄,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殷池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吓了一大跳,但看他这个模样,又特别想笑,又心疼他从楼梯上摔下来,心情复杂地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你怎么了。 余鹤抬起头,呼吸都有些迟滞,双目泪涟涟的。 他焦急地抓住殷池雪的胳膊,一瞬间就崩溃了: 我小酸奶被人绑架了,偷走了,不见了呜呜呜。 殷池雪愣了下,突然起了逗弄之心,装作慌张的一把抱起他,大力摇晃着他的肩膀: 你说什么?!小酸奶不见了?家里都找过了么?! 余鹤那个时候完全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的,心里被撕裂了一样疼,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 小酸奶不见了,我不要活了 嘤。这时候,还光着屁屁趴在沙发上看着爸爸妈妈逗乐的小酸奶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伸出自己白嫩嫩的小手伸向余鹤,嘴里嘤嘤嘤个不停。 余鹤愣了下,马上转头望过去。 接着就看见了小酸奶那张稚嫩白皙的可爱小脸。 余鹤那一瞬间,几乎是抬脚将殷池雪踢到了一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将小酸奶从沙发上抱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醒来的时候,到处找不到小酸奶,是真的绝望了,是真的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了,并且殷池雪还陪着演,那个时候余鹤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已经崩溃了。 所以知道小酸奶被殷池雪抱下来换尿布后,余鹤在生下小酸奶六个月后,第一次爆发了 小酸奶被余鹤抱在怀里,手里还拿着一颗小草莓,正用他没牙的小嘴毫无意义地乱咬着。 而殷池雪就跪在书房的桌前,膝盖底下是一只键盘,正连接着电脑,屏幕上是wps文档。 要是敢打出来一个字,你今晚就自己在客厅睡吧。余鹤恶狠狠道。 他是真的被气疯了,明知道自己多担心小酸奶,还敢在那里演,自己差一点就打算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好么。 殷池雪还是笑眯眯的:老婆,说实话,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吓唬你了。 殷池雪的腿抖个不停,冷汗都流了下来。 余鹤哼了一声,然后看向还在咬草莓的小酸奶,立马换了副嘴脸: 小酸奶,你说,咱们要原谅这个坏蛋么,如果你觉得可以原谅,就来个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好么? 小轶老婆你说这种话看来是不打算原谅我了对么。 小酸奶咬着小草莓,忽然将小手伸了出去,将小草莓递到殷池雪面前。 怎么,小酸奶,你是说原谅这个坏蛋么? 嘤嘤。 余鹤叹了口气,对着殷池雪伸出手:起来吧,下不为例,看在小酸奶的面子上姑且原谅你。 殷池雪的腿都快失去知觉了,他颤颤巍巍从键盘上站起来,揉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膝盖,然后亲了下小酸奶的脸颊: 还是我们酸奶知道心疼爸爸。 吃过晚饭,殷池雪自己在书房里处理一些文件,小酸奶睡着了,抱着他的小蘑菇玩偶流着口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余鹤只有趁这个时间才能勉强松口气。 时间一转眼已经一月份了,天气又冷了起来,而余鹤来到这边,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月。 他其实不敢相信自己那边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模样,那些人肯定找自己找疯了吧,不过估计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突然失踪。 而且,说实话,余鹤已经有点不想离开了。 毕竟在这边,有了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家。 当年魏琪彤为了爱选择留在异世界,那么自己又有何不可呢,大不了就是和别人创造出来的人物谈恋爱,但只要这个人是殷池雪,就真的没关系。 余鹤惬意地泡在浴缸里,享受着自带按摩功能的浴缸帮他按摩着自己僵硬的肩颈。 倏然间,旁边玻璃门动了动。 接着,殷池雪大喇喇从外面走进来。 余鹤立马趴到浴缸边缘,伸着手不要脸地诱惑道: 客人,来嘛,一起洗~ 是我。殷池雪却异常冷静地回答道。 原本兴致满满的余鹤,在听到这句不带任何感情的是我后,一颗心霎时间跌入冰窖。 亲,十个月过去了,那边客户已经着急了,你确定还要继续待在这里? 殷池雪坐在浴缸旁,拿小折扇敲了敲他的膝盖: 不要一直霸占别人的婚姻。 那一刻,余鹤感觉自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那种欲哭无泪的,的确是,自己根本没权力哭,从一开始自己就忘了,这是别人的生活,别人的身份,别人的婚姻。 那,你不告诉我,客户的丈夫到底是谁,我我怎么去帮他解决呢。余鹤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 因为到了后面,自己甚至完全将这茬抛在了脑后。 结婚都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来么,若不就是你现在的丈夫,我会容忍你在这里浪费这么久时间?殷池雪的表情不太好看。 余鹤恍然大悟:所以姚轶的丈夫,就是这个殷池雪,对么。 殷池雪在一旁叹了口气:你终于看出来了。 说实话,在听到肯定的回答时,心里突兀地陷下去一块。 那,我的儿子呢。 不是你的儿子,是借用的是姚轶的身份系统,那是人家的儿子,和你,余鹤,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不做一次母亲,根本无法体会孩子对于自己的意义。 仅是因为一句这个孩子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余鹤的心在那一瞬间忽然就死了。 他看着殷池雪,任凭浴缸的水温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的眼眶很红,嘴唇也在颤抖不停,好似有亟待宣泄的委屈,但却因为没有资格,所以只能咽回肚子里。 别这么看我,这是规矩。殷池雪别过头。 可是,孩子是我生的,是我一点一点把他喂这么大的。余鹤说着,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看他这副模样,殷池雪叹了口气,摆摆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再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完成任务,不然要是客户提出赔偿,你要全权负责。 说罢,殷池雪拉开玻璃门,转身走了出去。 水面上飘着一只橡皮小鸭子,这是以前带小酸奶洗澡时小酸奶最喜欢的。 余鹤望着那只小鸭子,心如刀割,仿佛碎的一片一片。 早就该预料到的,是自己一直活在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无法自拔,今天有个人来点醒自己,自己真的没有权利去怨恨责怪他。 小轶,还没洗完么,小酸奶醒了。这时候,殷池雪在外面敲了敲门。 余鹤马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掉眼泪,故作轻松道: 洗好了,这就出来。 小酸奶趴在殷池雪怀中,小脑瓜一个劲儿探出去要找麻麻在哪。 余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接过小酸奶,刚还一直撇着小嘴的小酸奶立马笑了起来,安心地将脑袋埋在麻麻怀中。 望着自己的儿子,余鹤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亲耳听到他喊自己一声妈妈。 但或许,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那一晚,小酸奶出奇的乖,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一声不吭,即使是醒了也是看一会儿头顶的风铃马上又睡过去。 而隔壁爸爸妈妈的房间,似乎正在致力于创造一个小饼干或者一个小面包。 声色旖.旎,就连殷池雪也有点惊讶于余鹤今晚的索取无度。 以前稍微碰他两下他就一个劲儿喊疼,今天,任凭他东倒西歪,却始终一字未提。 你今天,很奇怪哦。 完事后,殷池雪躺在床上,揽着余鹤稍显瘦弱的身体,亲着他汗津津的额头。 余鹤点点头:可能是吧。 本来以为,你大概是要明天才能和我一起造小饼干。殷池雪笑道。 为什么是明天。余鹤窝在他怀中,咬着手指,不解问道。 你忘记了么,明天是你的生日啊。 余鹤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 生日么,好像从父母去世后就很少过生日了,那时候在外面读大学,生日那天只有小姨和佩佩会发一条生日祝福,同学根本不知道,余鹤也不会主动提起,他认为,主动和别人说自己的生日会给别人带来压力。 所以时间一长,就连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殷池雪可能是看过自己的证件,所以就记住了。 明天你想吃火锅么。殷池雪笑问道。 为什么是火锅,生日不应该吃点特殊的么。 殷池雪认真思忖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 因为你特别爱吃火锅。 我明天不想出去吃,想在家里吃,你做饭。余鹤直接道。 好,都依你。 生日这天,余鹤起得很早,去到小酸奶房间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已经醒了,破天荒的没有哭着找麻麻,而是趴在自己的小摇篮里不知道在笑什么。 余鹤望着他,不禁悲从中来。 三天,和这个小家伙的相处时间,只剩三天。 甚至,更短。 余鹤抱起小酸奶,亲昵地蹭着他的小脸,眼神里写满怜爱。 小酸奶,你以后,会喊别人妈妈么。余鹤轻声问道。 他现在真的特别希望小酸奶能开口喊一声妈妈。 但这对于一个六个月大的小婴儿来说,还是太难了。 小酸奶躺在余鹤臂弯中,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摸了摸他麻麻的脸。 妈妈也舍不得你,可是,怎么办呢。 一想到分别,任凭余鹤一个大男人也把持不住,脸埋在小酸奶柔软的怀中,使劲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太他妈难受了啊,辛辛苦苦养育了半年的,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以为能陪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结果却在一个不经意间,就要说再见了。 麻麻 突兀的,房间里传来奶声奶气的一声。 余鹤一愣,马上抬起头。 小酸奶正玩着他的头发,咯咯发笑,口水甚至沾湿了口水巾: 麻瓜 口齿不清的一声,又像妈妈,又像麻瓜。 余鹤顿时欣喜若狂,抱起小酸奶就是一阵猛亲: 我们酸奶会说话了!酸奶真是个小天才!明明才六个月。 可是再让他喊一声妈妈,他又开始自己玩自己的,丝毫不理会余鹤。 殷池雪今天特意从公司请了一天假,理由: 老婆生日。 估计除了松山的少东家之外,也没人敢用这种理由请假。 毕竟整个集团将来都是他的,还不是他说了算。 殷池雪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超市,买了将近五百多块钱的火锅材料,两只手提着往家赶,远远看去就像个家庭煮夫。 回家的时候,余鹤正在帮小酸奶换尿不湿,看到殷池雪以及他手中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好奇问了句: 怎么,超市大减价?又和那些家庭主妇们斗智斗勇了。 殷池雪将购物袋放进厨房,找出火锅,笑眯眯道: 你就坐那陪小酸奶玩,我来帮你煮火锅。 看着殷池雪兴冲冲的模样,余鹤更难受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分别时能经历一场恨不得一刀捅死对方的争吵,带着恨意离开比带着爱意离开更容易割舍。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谁说我要吃火锅了。余鹤一挑眉。 抱歉,我以为你想吃,那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殷池雪的声音永远是很温柔的,温柔到让人觉得反驳都是一种罪过。 你连我想吃什么都不知道,拿火锅来糊弄我对吧,水一开把食材往锅里一倒煮一煮,煮一锅像泔水一样拿来给我,喂猪?现在喂猪都讲求营养均衡了好么? 心里很痛,好像在滴血。 我没有要糊弄你啊,只是记得之前你让我陪你吃火锅我不去,你不开心,所以今天想哄你开心啊。殷池雪笑笑,蹲在余鹤面前,伸手握住他的双手,对不起,我可能在这种事上真的很迟钝,不然你直接告诉我吧。 余鹤望着他,喉头动了动。 但还是冷漠地抽回了手,紧紧抱着小酸奶: 都快一年了,你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等我死去的那一天,在我坟头烧给我么?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眉头都皱了下。 但他还是尽量摆出笑脸:不可以说这种话,我们小轶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咱们还要一起手牵手老去呢,这不是约定么。 狗屁约定!说给你开心的罢了,你也信。余鹤猛地站起身,他怀中的本来昏昏欲睡的小酸奶被他吓得哆嗦了一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嘛。殷池雪是真的参不透他的脑回路,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疯。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火锅的问题? 但自己始终觉得,虽然余鹤有时候是挺爱闹腾的,但真的不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问我怎么了,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对么?余鹤冷笑一声。 哎,心脏都快揪成一坨了,怎么这么难受啊,殷池雪你能不能赶紧闪开啊,或者是像个男人一样上来给一拳啊。 不是,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开心。可他依然笑得如同三月春风般。 说着,他一把揽过余鹤,用那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 我们小轶最乖最温油了,不管什么事,今天都要开开心心地过好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明天我再去跪键盘好么,今天只想陪你一起度过这个特别的好日子。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余鹤的情绪就崩溃了。 他一把抱过殷池雪,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哭得身子都跟着发颤: 殷池雪,我不想离开你啊。 小酸奶被夹在中间,有些不明所以,但当他抬头看到麻麻在哭时,瞬间小脸就垮了下来,大眼睛瞬间蒙上了一丝水汽,小嘴撇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殷池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他的脑海中甚至闪过癌症之类的狗血虐恋剧情,马上抱着他帮他顺着气儿: 怎么了,你这几天也没去医院吧?身体不舒服?我请林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不要怕,不管是什么我,我有钱,全都可以治好。 虽然我有钱这句话说出来多少有些羞耻,但却是真的。 余鹤摇摇头,将眼泪鼻涕都蹭在他的肩头。 怎么说呢,一方面是因为对于即将分离的不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想要争吵结束这种愚蠢的办法,却对殷池雪造成了伤害而感到自责。 小酸奶也被吓哭了,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 余鹤心疼地将他捞起来抱在怀中,托着他的小屁屁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怎么办啊,真的舍不得小酸奶,可不可以带他走啊。 你不想吃火锅,那我给你做别的,你点菜,我来做好不好。殷池雪帮他擦着眼泪,轻声哄道。 余鹤撇着嘴,想了半天: 还是吃火锅吧。 有时候习惯了殷池雪的悉心照顾,就很难将他与那个本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财阀阔少联系到一起,时间一长,余鹤都忘了他还是这个世界顶级财阀家的唯一继承人。 但看着他娴熟洗菜准备食材的模样,余鹤心头又抽抽着疼了。 从怀孕到现在的一年间,几乎都是殷池雪在做饭,毕业后他进入公司学着管理公司,那一阵他很忙,常常要加班到凌晨,可为了让不喜欢有别人进出的余鹤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饭菜,一到五点先开车回家,做好饭菜再赶回公司继续处理事务。 他就像一只小陀螺,家和公司两点一线。 虽然公司业务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有些困难,因此也经常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股东们吵来吵去,吵得恨不得掀桌骂人,什么脸面什么素质都TM不要了。 但每次一回家,看到余鹤抱着小酸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样,那一刻,心底的那些尖刺全都被拔掉了。 可能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救赎。 可能给老婆做饭,陪儿子玩耍,这就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但是不行,没办法每时每刻都陪伴在他们身边。 因为自己要赚钱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们。 火锅的雾气氤氲中,对面余鹤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殷池雪抬手挥散了那些碍眼的雾气,看到余鹤正望着火锅出神的一张小脸,不禁笑道: 很急么?现在还不太行,还需要等一会儿。 余鹤点点头,脸有些微微发红。 小酸奶在自己的摇篮里坐着,嘴里喊着奶嘴,看到火锅冒出的热气觉得新奇,伸着小手兴奋地翻来翻去。 烫好了澳洲进口且用红酒泡过的新鲜牛肉,殷池雪便拿过余鹤的碗,全部盛给他,然后继续帮他涮食材。 跟殷池雪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害怕,只管把心交给他。 殷池雪其实是有点受不了火锅的气味的,而且每次吃火锅都会反胃,之前他们公司一位合作商的儿子创业,开了全国连锁的火锅店,请殷池雪过去捧场,殷池雪都拒绝了。 除非真爱,不然这种糟蹋自己身体的玩意儿他铁定拒绝。 我想吃那个,虾。余鹤指指盘子里那一排鲜活的大虾。 殷池雪二话不说帮老婆涮虾子,动作之娴熟令人咂舌。 小酸奶坐在一边,见爸爸妈妈都不理他,急了,嘤嘤嘤地爬了起来,双手握住摇篮两侧的栏杆,像个犯人一样艳羡地看着这牢狱之外尽情吃喝的某两位。 嘤嘤嘤!明显带着情绪的一句。 余鹤回过头,随手拿过一颗小草莓递过去:酸奶吃这个。 酸奶不依,就要吃锅里的。 这个不行,你不能吃。 小酸奶委屈巴巴地抱着他的小草莓,撇着嘴,又要哭。 但这件事是真的没法纵容他,总不能让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去吃火锅吧。 尽管小酸奶一个劲儿哭闹,但无情的爸爸妈妈就是不理他。 吃过火锅,小酸奶也哭累了,委屈地抱着他的小草莓睡着了。 殷池雪主动勤快地将饭桌收拾好,然后带着余鹤去洗澡。 余鹤本以为,平凡却又不平凡的一天就这么悄悄度过了,直到他窝在浴缸里吹泡泡的时候,殷池雪端着他自制的蛋糕进来了。 刚刚口口声声质问殷池雪为什么连自己的喜好都不知道。 余鹤喜欢草莓喜欢猕猴桃,讨厌巧克力讨厌面包层里夹果粒,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殷池雪都记得清清楚楚。 双层小蛋糕,是余鹤这种手残党一辈子也学不会的。 蛋糕上齐齐整整一根不少插了十九根蜡烛,最中间是两个有点粗糙的小人,正嘴对嘴。 余鹤望着那只蛋糕,心里又开始揪紧一样嗖嗖的疼了。 我用的是鲜奶油,不腻,而且水果多,你尝尝?说着,殷池雪献宝似的将叉子递过去。 余鹤接过叉子,慢慢握紧 他刚挑开一片水果片,却赫然发现,底下藏了两枚戒指。 这这是余鹤愕然。 殷池雪拿起那两枚戒指,用水冲了冲,擦干净。 他抓过余鹤的一只手,细细抚摸着,然后将其中一枚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之前的婚戒是家里选的,那时候就觉得随便什么都好,反正只是走个过场,但这一对,确实是我想了很久,专门请人设计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温柔到令余鹤都要陷入幻境了。 殷池雪也戴上另一枚戒指,与他的戒指碰了碰。 戒指相撞发出细微的一声脆响。 别人都说,对戒相碰,碰一碰永远不分开。殷池雪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余鹤都被他这股傻气逗乐了,也跟着呵呵傻笑。 笑完,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仰起头,举起手,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灯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不长不短的一年零九个月,从认识真正的殷池雪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在面对着他的脸,希望与他不断的靠近。 但昨晚见到他时听到那句给你三天时间完成任务,余鹤一瞬间恍然大悟。 自己爱的是这个无情无心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的殷池雪,但是爱自己的,却是他一个个制造的幻想。 都是笑话罢了。 小轶。殷池雪拉过他湿漉漉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算是闪婚,还是因为你怀孕才结的婚,听起来多少有点荒唐,所以或许你对我的感情一直也是有那么点怀疑,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完全相信我。 我很迟钝,猜不透你的心思,经常惹你生气,但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一点一点去了解你,在此之前,给我一点耐心,好么? 余鹤的手蜷缩起来,手心是那枚特制戒指的触感。 不要再说了,真的。 虽然听起来有点烂俗,可能还有些油腻腻的,但是我还是想说。 不要再说了,住口吧。 我爱你,老婆。 第73章 攻略那个顶级Alpha【完结】 大雪洋洋洒洒而下, 北方冬天的代表,似乎就是银装素裹的街道, 没过脚踝的积雪。 这是小酸奶第一次看到雪。 一觉醒来, 外面的世界都被染成一片慕白, 一打开家门,稻哥兴奋地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留下一串串它的小脚印。 这也是稻哥第一次看到雪。 小酸奶被麻麻抱在怀中,隔着落地玻璃窗望着外面素白的世界, 兴奋的小脸都红扑扑的,小手一个劲儿在玻璃窗上摸来摸去。 殷池雪从外面捏了极少一点雪花进来,放到小酸奶手心。 望着白色的小雪球在自己掌心慢慢融化的样子,小酸奶只觉得太新奇了, 激动的嘤嘤嘤喊个不停。 我们出去堆雪人吧。余鹤提议道。 虽然提议的是余鹤,但干活的只有殷池雪。 他滚了几个大雪球, 用水果做成鼻子嘴巴眼睛贴上,两大一小, 三只可爱的小雪人静静地伫立于院子中。 余鹤抱着小酸奶,指指那三只小雪人,耐心教道: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们小酸奶~ 雪花落在小酸奶稚嫩的小脸上,逗得小酸奶咯咯笑个不停。 哎呀, 我们家酸奶和雪花小精灵交朋友了么?殷池雪用自己温暖的手捂着小酸奶的脸颊,生怕他冻着。 余鹤看着他俩,笑笑, 将小酸奶抱到殷池雪怀中: 你先抱一会儿,我上楼帮小酸奶拿他的奶瓶。 殷池雪抱着小酸奶,举起他一只小手冲余鹤摆了摆: 来,说麻麻快点下来哦~ 小酸奶咯咯直笑,甚至还兴奋地在殷池雪怀中弹了弹身子。 余鹤慢慢上了楼,却在楼梯拐角猛地停住脚步。 他悄悄探出半个身子,望着站在落地窗后正抱着小酸奶欣赏雪人一家的殷池雪,心底裂开了一道缝隙,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小酸奶忽然回过了头,隔着玻璃窗望向楼梯拐角处。 余鹤赶紧躲到一边,生怕被看见。 怕什么呢,不知道。 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儿他俩的。 步伐多少有些沉重,想到就连这条曾经铺满喜糖盒子,见证爱意的原木楼梯,也终究成为离别之路,不可抑制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回到房间的时候,殷池雪已经等在那边了,就坐在飘窗上,静静地望着这个推门而进的人。 好好道过别了么?他晃着双腿,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语调轻松。 那一瞬间,酸涩的泪水渐渐在眼眶中凝聚,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突兀的,楼下传来小酸奶撕心裂肺的哭声。 余鹤一惊,拔腿就要往楼下跑。 但却被殷池雪一把拉住,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过去了。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昨夜,趁着殷池雪睡下之后,余鹤悄悄起来写了很长一封信,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从相识说起,到无法亲口说再见的离别结束。 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承载着莫大的痛苦。 余鹤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从桌上拿起小酸奶百日抓阄仪式那天的全家福,默默看着,看着 他把相框揣进怀中,故作轻松道:这个可以带走吧。 殷池雪耸耸肩,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你。 小酸奶的哭声不止,而且越来越大,却并没有听见殷池雪哄他的声音。 我想下去看看,就看一眼,可以么。 听着小酸奶的哭声,余鹤只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殷池雪回望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去吧,只给三分钟,门马上要开了哦。 余鹤三步两并做跑下楼,一下楼,却赫然发现只有小酸奶一个人趴在沙发上,哭得都抽搐了,见到余鹤,伸出两只小手,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埋怨。 心里真的好疼啊,像是被揉碎了,试图拼接完整,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 小酸奶余鹤将小酸奶从沙发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中,想要把孩子揉进身体一般。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小酸奶委屈巴巴地抓着麻麻的衣服,勉强止住了哭声。 小酸奶,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的要走了,你会永远记得我的,对吧。余鹤抚摸着小酸奶的小脑袋,声音温柔。 小酸奶不懂妈妈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妈妈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哭了大半天的他这会儿是真的累了,眼睛一眨一眨,最终慢慢睡了过去 余鹤轻轻地将小酸奶放在沙发上,给他盖好毯子,摸着他白嫩嫩的小脸,轻轻亲了下他的嘴角: 再见,小酸奶。 可能所有的开局都是惊心动魄的,但并不是所有的结局都是荡气回肠的。 有的很简单。 看似轻松地说一句再见,然后一别即是永远。 眼前是蔓延着昏黄之意的灯光,周遭是散发着香气的红烛。 余鹤呆呆地,望着玻璃展柜里那只蓝色丝绒盒子,以及里面静静躺着的两枚戒指。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变化,一点点透明化,然后消失不见 又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殷池雪就站在旁边,背着手像个老干部一样看着他。 任务结束了,等顾客讲尾款打过来,我就帮你结清 啪! 还不等话说完,殷池雪的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余鹤是卯足了劲儿打的,以至于自己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麻。 殷池雪似乎是被这一耳光打蒙了,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余鹤。 打我做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冤,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 没有特殊理由,我想打。余鹤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拍了拍灰,如果帮你赚钱的代价就是牺牲我的感情,让我一次次陷入痛苦的囫囵,那我劝你以后爱找谁找谁。 说罢,余鹤扭头就跑。 耳际是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汽车的鸣笛声。 中心广场的巨大IED屏上显示的日期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前往ABO世界的那天。 原来自己在那边倾注了所有感情的一年时间,在这里只是度过了短短的一分钟。 就好像,自己是个笑话,在那边把心都掏出来了,结果有人笑着说: 别太当真,只是玩玩嘛。 余鹤越跑越快,直到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他身子一转便挤了进去。 然后像个白痴一样站在垃圾桶前嚎啕大哭。 以为是场梦,但是看着那张全家福,又确定,自己确确实实生下了小酸奶,陪着他度过了六个月的美好时光。 其他的什么都可以潇洒说一声老子拿得起放得下。 但唯独小酸奶的事,自己做不到。 也不知在这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前站了多久,寒风萧瑟,余鹤的手都冻僵了,泪水扒在脸上被风一吹,又疼又痒。 余鹤吸吸鼻子,使劲擦了擦脸,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再找殷池雪把儿子要回来。 只是一回头,就见一颀长身影伫立于巷子口。 寒风卷起他的长发,于空中飘扬。 殷池雪的表情很复杂,说实话,余鹤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好狗不挡道,别站着碍事,我要回家了。余鹤绕开他,你不给我儿子,我自己去找,一定能找到的,既然是平行世界,这个世界也一定有我儿子的存在。 我有话要和你说。殷池雪却并没有顺着他这个话题继续。 余鹤觉得好笑:咱俩没什么可说的了吧,我白给你打了这么久的工,一分钱没要你的,用工资抵一个耳光不过分吧,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告我? 殷池雪看起来似乎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外面冷,来我博物馆说。 余鹤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和殷池雪坐在他的博物馆里喝茶聊天,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他利用来赚钱的工具人罢了。 所以作为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 其实以自己这种设定,应该啐一口唾沫,再说两句脏话,然后扭头就走。 但事实上,刚给了人家一耳光的自己,还是灰溜溜地跟着他来了博物馆。 殷池雪是个极富情调的人,就连接待客人的会客室,都装饰成了粉蓝粉红这种略微有些梦幻的粉色系颜色,看起来有点ins的梦幻城堡风。 这个人要是也能像这种粉色系梦幻风一样不那么冷血就好了。 殷池雪端过来两杯果汁,然后抬手点燃一旁的熏香。 他甩了甩手中的打火石,眼睛一瞟,就看到余鹤正坐在一边喝他精心挑选榨汁的果汁。 好喝么。殷池雪问道。 余鹤正因为饿了一天想着趁他不注意偷偷喝两口解解渴,结果刚好被他发现。 余鹤差点喷出来,他赶紧咽下去,将杯子火速放回去,好像放回去别人就不会发现他喝过一样。 余鹤擦擦嘴,语气不怎么好: 有话快说,我很忙。 殷池雪看着他,良久,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推到余鹤面前。 余鹤瞥了一眼: 这是什么。 这是之前三笔的费用,一共是三十万。 余鹤看着那张卡,笑了: 所以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殷池雪耸耸肩:你要求的,算是工资。 余鹤拿过那张卡,看着,笑了笑:三十万,你还挺大方,看来你也没少捞钱嘛。 接着,余鹤将卡扔回去:口口声声说什么是为了帮助怨灵了却生前心愿,实则拿别人作为敛财工具,甚至还要拖我这种无辜人下水,以为给钱就能打发了么。 余鹤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他的小酸奶。 不知道小酸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照顾他呢。 心里都快难受死了,还要和这个始作俑者坐在一起喝果汁。 真他妈想笑。 除了金钱,我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弥补你。殷池雪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坦然。 余鹤看着他,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小心脏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他的脸还是红红的,被自己用力扇了一巴掌,已经肿了。 如果你真的想弥补。余鹤顿了顿,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要我的儿子,想要我的小酸奶。 对不起,小酸奶我是说你儿子,他本身就是一个虚幻出来的人物,即使你确实经历过生育他时的苦痛,但不存在就是不存咋,我没有办法给你制造一个小你儿子出来。 一听到这句话,余鹤怔住了。 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转。 还有什么比辛辛苦苦养育了半年的,倾注了所有爱意和心血的儿子其实只是一个幻想更令人绝望呢。 他慢慢抬起手,捂着眼睛 其他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殷池雪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自责万分。 余鹤觉得这话说得十分可笑。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殷池雪: 那我要你,你也可以给我么。 殷池雪愣住,红唇微张,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剧烈收缩 他喉头动了动,好像是因为紧张而咽了口唾沫。 看他这被吓傻的样子,余鹤嘲讽地笑笑,抓起自己的书包: 说话之前考虑清楚再开口,能不能做到,别开空头支票,实现不了丢人现眼。 说着,余鹤就要走。 他看了眼桌上的银行卡,又折回去,拿过卡,冲他扬了扬: 多谢。 哦,不是多谢,是我应得的。说着,余鹤将卡揣进口袋中。 既然无论如何也找不回自己的小酸奶,那就用这笔钱,去帮助那些还在苦苦寻找属于自己的小酸奶的父母吧。 余鹤笑了笑,虽然眼泪一直在掉。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争气,哭什么啊哭,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他抬手想要抹一把眼睛,倏然间,手却被别人猛地抓住了。 他下意识回头,又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这贼没出息地掉眼泪,于是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眼睛,望着这个拉住他的男人: 干嘛,钱是你给的,我拿走了,还想打我 我给。殷池雪却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余鹤:??? 我给?这是类似于我丢,卧槽,我去之类的感叹词么? 给什么,怎么还骂人。余鹤甩开他。 但是那一瞬间,却莫名对上了殷池雪的眼睛。 很奇怪,他的眼睛中有着不可名状的情愫掺杂其中,好像在热烈期盼着什么。 那么他在期盼什么呢。 你问我,如果想要我会不会给,我想说,我会给。他抓住余鹤的袖子,特别认真地说道。 说什么呢,疯了吧你。余鹤不耐烦地甩开他,请你正视你自己,我喜欢的是夜海城的老板,是瀛王府的九王爷,是松山财阀的继承人,不是你。 殷池雪的表情瞬间凝固。 好了,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都是成年人,道理我都懂,我走了,还有,以后再有这种大肥差,千万别找我了。 可能那种期盼只是一瞬间,接着便稍纵即逝。 推开殷池雪博物馆的大门,便直接被传送到了自家门口。 余鹤敲敲门,很快便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声音。 一开门,一张可爱的小脸探了出来,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余鹤怀中,高兴地大喊: 哥哥你回来啦!佩佩想死你啦! 说着,他在余鹤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余鹤笑着摸摸佩佩的头发,抱着她进了屋。 看着钟表上的时间,他不禁叹了口气。 明明在那边度过了一年,在这里才堪堪过去半个小时,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令人觉得空虚。 余鹤无力地倒在床上,佩佩抱着一堆乐高积木过来嚷嚷着让哥哥陪她玩。 尽管身心俱惫,但余鹤还是乖乖下了床。 邵明旻打来电话,问余鹤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很多同事都去。 一想到火锅,就会想到殷池雪。 余鹤笑了笑:你们去吧,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碰这东西了。 晚上,小姨下班回家,照常做饭打扫卫生,一切都像以前一样,仿佛在异世界度过的那一年真的只是自己午睡做的一场长梦。 余鹤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赶以前堆积的稿子,他现在必须打起精神来,要认清现实和幻象,自己还要赚钱,将来还要养家,不能再为了那些幻象哀哀自艾。 想着,他拿起小酸奶的照片看了眼,亲了亲他的小脸,放到一边继续写稿子。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写稿之际,房门响了响。 余鹤随口喊了声进。 小姨推开门,探进脑袋: 小鹤儿,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余鹤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望过去。 这个时候登门拜访的朋友,除了邵明旻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出了门才发现,他高看邵明旻了。 那个正正当当坐在客厅里人模狗样的,不是殷池雪还能是谁。 他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未免真的有些诡异。 见到余鹤,殷池雪马上站起来,稍显拘谨。 你过来干嘛。余鹤本来想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他通天的本事,想知道自己家住哪还不容易? 小鹤儿怎么说话呢,朋友过来找你玩要有礼貌。小姨悄悄在背后捏了他一把示意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我去泡茶,你们先聊。小姨热情道。 佩佩就坐在殷池雪旁边,就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半晌,问了句: 哥哥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殷池雪的脸黑了几度。 你说话声音是男孩子,可你为什么留着长头发啊。佩佩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余鹤差点笑喷,望着殷池雪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殷池雪看了余鹤一眼,没吱声。 小姨端上来茶果点心,冲着殷池雪一副丈母娘见新女婿的架势噼里啪啦问了一通: 是叫池雪对么,哎呀,名字真好听,我一直觉得名字里带雪的很多,有点过于大众化,没想到用在你身上就显得清新脱俗。 池雪在哪里工作呀,看你一定是搞艺术的吧。 听说现在艺术行业发展前景大,你每个月能赚不少钱吧。 就差问出来你喜欢我们小鹤儿哪一点了。 最后,殷池雪只好颇为无奈地告诉她: 阿姨,我不是搞艺术的,我是自由职业,靠接一些小单子为生。 说着,他还冲余鹤一个劲儿使眼色,示意他要他赶紧帮自己脱身。 余鹤偏不,就要看他出丑。 哦你留着长头发,阿姨还以为你是搞艺术的,那你为什么留长头发呀? 小姨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情商略低。 殷池雪尴尬地笑笑: 因为懒得剪。 最终,余鹤实在不忍心他被两位大姑娘前后夹击问东问西,道: 你不是要找我说那个帮你们工作室宣发的事么,我已经准备好稿子了,你过来看看行不行。 殷池雪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跟着余鹤一起去了他的卧室。 你到底找过来干嘛,就是为了让我小姨和表妹对你评头论足的么。余鹤坐在自己的电脑桌前,随手翻着自己刚打出来的初稿,发送给主编。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殷池雪站在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 不请我坐下么? 余鹤看了一圈,笑了笑:那你席地而坐吧,不好意思我有洁癖,我的床必须要换睡衣才能上去。 骗人的,就是整你罢了。 殷池雪站在一边没动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觉得我们白天已经说明白了吧?余鹤转着笔,漫不经心地问道。 殷池雪似乎是思忖了很久,一直到余鹤都快不耐烦了,才缓缓开口: 今天看到你那副模样,确实很受触动,也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其实小酸其实这个小婴儿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他也并不属于顾客原先生活的一环,但事实也是,不管你怎么难过,他都不可能存在。 余鹤挑起嘴角,冷笑一声: 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招我膈应的,我安安静静的写稿工作,试图让自己暂时不要去想小酸奶,你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 余鹤望着他,眼神漠然:但又把别人的心给挖出来了,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你是真的蠢。 被他这么夹枪带棒的,任凭谁心里都不会舒服,殷池雪自然也不例外。 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你可怜,谁没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离别,我还不是一直在等。 听到这句话,余鹤有些诧异。 但殷池雪很快住了嘴。 嚷嚷什么,再嚷嚷给我出去!余鹤烦了,像老妈训儿子那架势指着殷池雪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少在这里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到底是谁让我变得这么可怜的,难道你心里就没点AC数?而且就你,心肠比石头都硬的家伙,说什么撕心裂肺,我吐了。 余鹤现在一点都听不得殷池雪讲述有关他自己。 真的是一个字也不想听。 殷池雪看着他,那小眼神,还怪委屈。 半晌,他又扬起了他那高傲的头颅,仿佛刚才被骂的不是他。 其实你想要一个小酸奶,也不是没有办法。 余鹤本来都戴上耳机不想听他BB了,结果小酸奶三个字直戳戳钻入了耳朵。 余鹤大惊,赶紧回头,一把抓住殷池雪的手: 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小酸奶带到这个世界来。 殷池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小酸奶的诞生本来就是来自于你我基因相融合,所以只要你愿意 不了我不愿意。余鹤想也不想地打断他。 一想到要和这个冷血无情的殷池雪造一个小酸奶出来,余鹤都觉得孩子可怜,摊上这样的父亲,他肯定也不会想着好好照顾小酸奶的吧。 不你想多了,我说的不是通过某种不可描述的方式造孩子出啦,更何况这是现实世界,你也生不出来,我说的是你愿意把基因交给我,我就可以帮你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酸奶出来。 这句话,余鹤有点心动。 而且和你在那个世界的小酸奶是一模一样的,无论是长相感情还是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 话虽如此,但即使再怎么像,他也不是自己的那个小酸奶啊。 算了吧,我已经看开了,酸奶在那边是财阀继承人,将来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来到这边跟着我,单亲家庭,我也不是个特别会赚钱的,他跟着我只是吃苦受罪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小酸奶需要妈妈,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殷池雪笑笑:总之你自己考虑,考虑清楚就过来找我,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思前想后,余鹤最终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不必,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还有一章番外,是韩奕容x姚轶的,真姚轶,不是余鹤,大家随便看看,买不买都行。 第74章 番外篇 小轶, 帮我带包牛奶吧,要最贵的那种哦~不是草莓味的不给钱哦~ 小轶, 听说你买了新的游戏机, 借我玩几天呗, 什么,你还没玩过?那正好让我给你热热机器,明天一定要带过来,不然结果你懂得吧。 小轶, 我还有事,今晚值日你替我做了吧,多谢~ 姚轶看着眼前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弱弱说了句: 可是上个星期也是我替你做的值日。 哎呀, 能者多劳嘛,我不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小废物嘛, 你就替我好好干,么么哒~ 女孩子说完这句话, 背上她挂了一排挂件的书包和其他女生兴致冲冲地离开了教室。 偌大的教室里,只剩自己一个人。 一切,都要从自己是个劣性Omega说起。 和那些漂亮的优质Omega相比,不算突出的外貌,而且生育器官也有问题, 很难怀孕,脑袋也不聪明,万年吊车尾。 似乎这就是自己悲惨生涯的开始。 自己现在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非常有名的贵族高中, 来这里就读的学生家里不是当官的就是富二代,当然,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划分等级的唯一标准,就是性别的优劣性。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简称ABO,B性别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普通的,他们不能怀孕,也无法被标记,属于边缘人员,也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地带,所以A性别和O性别的人很少能接触到他们。 但比较不幸的是,姚轶的父亲就是个B性别,虽然母亲是优质Omega,但这依然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劣性Omega的事实。 因为其中多少掺杂了一点B性别血统。 所以在这所只有A和O的学校里,劣性的那个,就会莫名其妙成为公敌。 因为那些优秀强大的A和O们有着自己独特的骄傲,他们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容不得劣性血统的存在。 所以被欺凌,被侮辱,成了姚轶学生生涯的常态。 其实他更想去普通的学校,这样就不会受到欺负了。 但是父亲不允许,一口咬定贵族学校教育系统更加完善,师资力量更加强大。 虽然有点独、裁的意思,但确实也是为了姚轶的将来着想。 本来血统就不占优势,如果连能力都没有,将来如何在社会上立足。 所以大多数时候,对于同学的欺辱嘲笑,姚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然而忽然有一天,风向就变了,就在姚轶掰着手指算日子,算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毕业才能彻底解脱的时候,学校里出现了一位新人物。 他一出现,所有同学的目光几乎都被吸引了过去,所以顺理成章的,自己也就暂时讨到了清静。 新来的这个学生,身份有点特殊,据闻是知名企业家的阔少,是转到这所学校待一年,接着直接赴国外读书。 因为他申请的学校很特殊,一定要国内的高中毕业证明,所以这位阔少大概就是来混几天日子,拿个文凭就走人的吧。 但事实证明,真正的富二代往往比一般人更努力。 那位知名大集团的少东家叫韩奕容,姚轶以前倒是听说过他,就是没见过真人。 毕竟他们家和自己家,不是一个水平。 和他一比,自己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韩奕容的出现,无疑是所有Omega的希望,因为他是那种超级优质的Alpha,往那一站,气场逼人。 这样外形家世都处于顶级程度的,谁不喜欢呢。 学校甚至成立了韩奕容后援会,硬是搞出了饭圈那一套。 韩奕容是直接转到了高四(这所高中四年制),比姚轶大了三年,而且不同年级的教学楼位置也不同,所以韩奕容转学三个月了,自己一次也没见到过他。 罢了,毕竟不是一路人,见到又能怎样,除了羡慕嫉妒恨,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韩奕容顺利毕业,拿到了学校的毕业证明,飞去了国外,自己就继续老老实实做别人发泄情绪的工具。 一直到上了大学,自己费尽精力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才考上了国内一流的大学,但却因为一场意外,在大一那年就匆匆终止了自己的学业 自己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是 当年在高中叱咤风云的韩奕容。 原因也非常简单。 学校办百年建校校庆酒会,毕竟是以金融专业为主的学校,所以酒会那天请了不少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就包括在国外深造回来的韩奕容。 无巧不成书,恰好自己那天忘记打抑制剂,恰好韩奕容在卫生间打抑制剂的时候闯了进去,也恰好撞掉了他手中的抑制剂,最恰好的是,两个同处于发.情期的人,相遇了 所以说,大部分故事的开端都是惊心动魄的。 姚轶是个有点传统的甚至是迂腐的人,所以意外怀孕后,他必须要亲自上门找韩奕容,让他和自己一起签署堕胎协议才可以去堕胎。 但这件事,意外的被韩奕容的父母知道了。 所以就在姚轶拿到协议打算去堕胎的路上,被人五花大绑,绑到了韩奕容家的豪宅。 夫妻俩表示,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只要两个孩子愿意,可以立马为他们办婚事,他们可以不在乎出身,不计较年龄,他们想要的只是个孙子罢了。 说实在的,这门婚事,姚轶恨不得举双手赞成。 对于韩奕容的印象,好像就是活在别人嘴里的神一般,高高在上不可触碰。 而且这么优秀的人,没理由不去喜欢他的吧。 但韩奕容并不这么认为。 一个劣性Omega,生育能力不强,怎么可能一次就怀上了,真的是自己的么? 这种事,不好说。 更何况现在解除标记的技术这么发达,谁知道他以前有过多少alpha呢。 于是,就在所有记者实时转播这场世纪姻缘之时,韩奕容全然不顾脸面,硬拉着姚轶去做基因鉴定。 所以那一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韩奕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还没进门的准媳妇。 甚至是厌恶,怀疑。 但就像姚轶自己说的: 我可能就是贱吧,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喜欢他。 开始喜欢韩奕容是因为他优秀,后来就变成了我是要嫁进他们家的,所以我必须要去爱他这种奇怪的想法。 也或许是因为永远得不到,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所以对方一句不可能说出口的我爱你,就成了这一辈子的夙愿。 后来,因为意外事故,孩子不幸流产,胎死腹中,并且经过检查,说是之后怀孕的几率几乎为0。 没了孩子做筹码,韩家自然不依了。 但当初逼着他们结婚的也是自己家,现在总不能因为孩子流产且无法怀孕就踢人家出门吧,这样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 于是思前想后,就想了这么一招。 我们韩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软暴力,逼迫姚轶主动提出离婚,这样也能顺势堵住泱泱之口。 但姚轶是铁了心的不离。 他喜欢韩奕容,非常喜欢,说他贱也好,说他低级也好,他都照单全收,只要可以陪在韩奕容身边,所有的辱骂嘲讽冷暴力这些全都不重要。 反正自己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韩奕容白天要去公司,姚轶就守在家里,将家务收拾的井井有条。 他回家之前,就会准备好饭菜,时间掐的刚刚好,可以让他一回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又不至于太烫。 尽管进了家门后,韩奕容一次也么碰过他。 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但即便是这样,韩奕容偶尔流露出来对他的关心,又可以支撑他很久。 就是靠着这些在外人看啦根本不值一提的关心,姚轶一直在忍。 他甚至可以偷偷把避孕套扎破,又偷偷在韩奕容的抑制剂里做手脚。 他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孩子。 最后,经过他的不懈努力,还真的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他真的再次怀孕了。 但自认为做足防护措施的韩奕容更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姚轶就是对这个孩子非常渴望,哪怕医生告诉他胎位不正,如果执意生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姚轶还是执意要生。 两人之间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存在而稍微缓和,反倒因为其中的不信任和猜疑更加僵化。 手术台明令规定,生产过程中如果存在危险一定要先保护大人,确保大人的生命安全。 但韩家丰厚的红包,最终让这位自诩救死扶伤的医生亲手泯灭了自己的良知。 孩子安全出世了。 大人却永远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其实姚轶的要求很简单,就想听一句哪怕是敷衍的我爱你。 但即便是如此卑微的请求,也无人愿意答应他。 所以他死后找到了殷池雪,想着再活一世会怎样,结果殷池雪和余鹤用自身告诉他们,没有再活一世,那些都是别人的经历罢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当初他强行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韩奕容在门口对医生说: 记住,不管我爸妈说什么,如果中间出现危险,一定要保大人,拜托了。 花园里种满了大片雏菊,白白一片,随着风儿轻轻摇曳。 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迈动着他并不熟练的步伐在花园里追着蝴蝶到处跑,即使摔了了个狗啃泥,也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站起来拍拍屁股继续走。 一旁的木质别墅里,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嘴角是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转眼已经四年过去了啊。 小轶,在那边过得还好么? 什么时候回梦里看看我吧。 谁说想你了,自作多情。 好吧,我很想你。 第75章 重临神坛(1) 前辈, 你听说了么,西山思苑那边闹鬼的传闻。邵明旻凑到余鹤面前, 小声说道。 或许以前听到这句话, 余鹤肯定会顶不屑地嗤笑一声: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0 什么闹鬼, 但凡读过书的人都不会信这种谣言。 但现在,自诩读过很多书的余鹤已经没有了说这种话的权利。 说实话,他信。 对呀,我也听说了, 据说当时屋子里死的是个小明星,因为和公司签了霸王条款,再加上不肯接受公司高层的潜规则,一直被雪藏, 想违约,就得赔付高额违约费, 所以进圈五六年,一直都出不了头。 另一个女同事凑过来, 八卦道。 可怜啊,既然卖卖屁.股就能上位,就当被狗舔了下呗,何必这么执着于清白啊。邵明旻摇摇头,似是有点为这小明星感到可惜。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没下限?余鹤鄙夷道, 人家肯定是希望凭借自身实力出头,没有实力终究会成为过眼云烟,所有的荣耀都是一时的, 那之后会更惨好么,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不是见过阳光,根本不会畏惧黑暗。 对,同理,如果不是享受过荣耀,根本不会畏惧平庸。女同事跟着接话茬道。 邵明旻一耸肩:得得得,您们都是道德小标兵,就我下三滥。 正当几人聊天打屁之时,主编大人忽然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采访A组来一趟我办公室。 余鹤和邵明旻同时一惊。 暗戳戳开始想主编是不是在工作室装了什么针孔摄像,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好像也没说主编坏话吧,就是闲聊了两句,罪不至扣工资吧。 于是乎,余鹤和邵明旻两人战战兢兢去了主编办公室。 主编正坐在办公室喝茶水,见到两人进来,例行公事请他们先坐。 我就开门见山了,最近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西山思苑闹鬼一事,你们都听过了吧。 一听不是扣工资,两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两个采访任务,一个是西山思苑周围住户,一个是这个死者所在的娱乐公司负责人,已经帮你们安排好见面了,下午三点钟你们去一趟LILISO传媒,就明星自杀事件做一个采访整理。 邵明旻一听就乐了: 嘿嘿嘿我最喜欢去娱乐公司了,能见到好多平时见不到的漂亮姐姐。 余鹤翻了个白眼。 下午,开着车,两人直奔LILISO传媒公司,就当初同自杀艺人签合同的负责人进行一个简单采访。 见面的过程还算顺利,就是刚过去的时候门口聚集了好多被挡在门外的娱记,一个个举着□□镜头翘首以盼,等着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出面。 在保安的带领下,余鹤和邵明旻从秘密通道进了公司。 LLS就是标准的造星工厂,走的是套路明星生产链,生产的都是流量艺人,很难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艺术家,和那些影帝影后更是不沾边,基本上就是谁稍微有点火的瞄头就卯足了劲儿砸钱,热搜水军打榜一条龙,制造这个艺人非常火的假象,以此来吸引粉丝。 但在这个流量横行的时代,不能说就是一件坏事。 余鹤他们约见的负责人是这家娱乐公司的二股东,也是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宋纯瑞先生。 和想象中那种年近五十、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有些出入,竟然是个只有三十岁左右,外形俊朗谈吐优雅,各方面都很不错的男人。 总之余鹤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好。 是宏兴新闻组的记者对吧,您好,我是LILISO的负责人宋纯瑞。说着,宋纯瑞还颇有礼貌地冲他们伸出右手。 余鹤伸手同他握了握:您好,我是新闻采访组的余鹤,这位是我的同组搭档,邵明旻。 宋纯瑞点点头,让秘书给他们上茶。 你们新闻组的领导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你们这次过来是想就鄙公司的艺人林善初自杀一事做个采访的对吧。 宋纯瑞端起茶杯,望着里面碧幽幽的茶水。 没错,最近网上众说纷纭,呼声最高的还是贵公司胁迫艺人陪酒陪.睡以及霸王条款一事。 其实娱乐圈内幕大家都懂,他们这些常年和娱乐公司打交道的更是对于其营销模式一清二楚,但说白了,这次采访只是走个过程,余鹤就没想过能从他的嘴中挖出什么猛料。 反正他也不会承认的啊。 关于这件事,我只想说确实属于无稽之谈,大概是有点营销号在带节奏,林善初当初是有商界人士私下找到他提出要包养他,他不从,导致代言被撤,影视解约,进入资源寒冬,说实话,那位商界人士是我都不太敢得罪的。 宋纯瑞深吸一口气,转着手中的钢笔,似乎是在故作轻松。 那个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人长得也好,还是科班出身,也肯努力,但就是运气不好,与其说是运气不好,不如说是因为自身条件太优秀,难免被有心之人盯上,他又是个脾气倔的,一来二去,闹得两边都不开心。 这么说,这件事不像是外界所传那样是公司要求他陪.睡,否则就要偿付违约金,是没有这回事的对么。 余鹤问道。 良久,宋纯瑞点点头:对,没有,但不否认,有这种黑幕因素的存在。 说着,宋纯瑞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你们可能都不太认识他,这个就是林善初。 余鹤和邵明旻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 的确像是描述的那般,是个贼清纯又动人的男孩子,照片中的他看起来最多二十冒头,侧脸精致,线条柔和,特别是一双眼睛,就像少年漫画中男主的眼睛。 这么看着,在场人不禁都为他觉得可惜。 不过这张照片有些奇怪,和那些被精修+爹妈都认不出妆容合成的艺术照一比,这张照片就像是大街上行人随手拍下的一样,离他很近,好像就站在他身边。 余鹤觉得不太对劲,看看照片,又看看宋纯瑞。 怎么了,看您好像有什么疑问?宋纯瑞笑笑。 余鹤摇摇头:没,就是比较好奇,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宋纯瑞拿过照片,放进抽屉里收好,接着微笑着反问道: 谁拍的,这很重要么? 呃,理论上是不重要。余鹤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结束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以后,余鹤感觉自己肩颈都坐的僵硬,一阵阵疼。 他转手让小胖开车,自己将副驾驶的座位拉下去,半倚在上面,揉着酸痛的脖颈。 说是采访艺人自杀的真相,我怎么觉得咱们这采访搞得像是给娱乐公司洗白一样。邵明旻发动了车子,若有所思道。 林善初自杀前的想法谁也不知道,警方也搜不到遗书什么的,就这么自杀了,即便如此,这个锅也不能乱扣给公司,宋纯瑞不是说了么,他们后期也帮林善初争取过代言,但没办法,这孩子得罪的是大佬,所以只能雪藏。 余鹤摇摇头:而且我相信公司绝对没有将他外包出去。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前辈。邵明旻望着他,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你看不出来么,LLS的CEO是很喜欢林善初的。 啊?真的假的邵明旻惊愕地张大嘴巴,这都能看出来? 余鹤翻看着手中的采访整理,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见哪位娱乐公司老总会私藏他家其中一名艺人的照片,还不是艺术照,一看就是本人在大街上随手拍下的,冲印出来,想看了就拿出来看两眼。 邵明旻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林善初为什么还要自杀啊,就算接不到大代言,如果真被宋纯瑞这样的高层相中了,也是一辈子不愁吃喝啊。 邵明旻无法理解。 虽然俩人都是男的末了,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只能说,人各有志吧,有些人的性格就是这样,给他钱他觉得你是在侮辱他,凭自己,可能又要饿死,与其等着凄凄惨惨被饿死那一天,不如有点骨气自我了断。 余鹤心不在焉地说道。 嘿嘿,我建议大家和我这样的人学一学,脸皮要厚,活得才快乐,我倒巴不得找个富婆包养,就是没人看中咱呀。 余鹤笑着摇摇头。 他看了看时间,结束采访后刚好是下午五点整。 从这里到西山思苑大概半个小时,距离约定采访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两人打算找间小餐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邵明旻提议吃重庆小面,余鹤没意见,根据导航找了一间店。 等餐的时候,邵明旻自顾刷着微博,余鹤则整理着刚才的采访稿。 酸奶。 倏然间,熟悉的字眼飘入耳中。 余鹤一激灵,马上循着声音望去。 结果发现是这边吃饭的顾客问老板要了瓶酸奶。 过去快两个月了,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小酸奶的思念也会一点点变淡,但事实上,除了自己忙到不着四六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在想有关小酸奶的一切。 两人吃过饭,又在店里坐了会儿,才继续前往西山思苑。 中档小区,对于一个明星来说,可能算得上是寒酸的住处了。 看样子这个林善初是真的没什么钱。 就早些年出演过一部漫改剧,那时候小火了一把,基本从那以后就杳无音讯了。 去到他家的时候,几个刑侦科的警察还在勘察现场,试图为林善初的死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遗书,最近也没怎么出过门,没有仇家,也不是他杀,好端端的,突然就这么死了。物业的人提起来也是一脸惋惜。 余鹤望着警戒线内那一滩已经发黑的血迹,点点头: 是啊,人说不准,哪一天忽然就自杀了。 林善初,一个本该拥有大好前程的孩子,就因为经历了那些掰扯不清的破事,最后选择了自杀,生前风风光光的,死却是用刀子切断了手腕的动脉而死的。 在场的人见了,多少都有点唏嘘。 旁边一个刑侦科的警察见到记者,敬了个礼: 是宏兴都市报的记者对么。 余鹤点点头,将工作证递过去。 那警察确认过身份之后,才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 我们还原过死者生前的手机信息,包括WX朋友圈,Q。Q,以及微博等社交软件,发现他的朋友圈中最后一条动态是被删掉了的。 被谁删掉的。 手机上只检测出死者自己的指纹,应该是自己删掉的,根据法医科传来的验尸结果中死亡时间作比对,确实是死者发完了这条朋友圈之后又删掉,接着就自杀了。 余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麻烦让我们拍一下那条朋友圈。 警察将档案打开递过去,上面只有几行小字: 焦虑、失眠、不安、剧痛; 我想着要是哪一天能死于一场意外就好了; 但就连意外都抛弃了我; 余鹤愣了下,抬头看着那警察:死者林善初这是有抑郁症吧。 确切说是躁郁。警察将另一份报告拿给他看,这是我们从他房间里找到的诊断报告。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五月份的小雨还是透着一丝凉意。 为什么林善初没有留下遗书,是因为这种病症一旦发作起来,根本无暇顾及身后事,他们想的只是怎么能死的快一点,怎么样才能快速解脱。 余鹤望着那几份整理出来的采访资料。 住在林善初对面的邻居称: 几乎每晚都能听到哭声,断断续续的,可瘆人了。 小区的保安称: 几乎没见过他,但有几次有非小区住户的车辆进来找过他。 物业负责人称: 水费电费用的比一般人都少很多,就好像他不吃不喝每天都躺在床上等死一样。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 死的时候才只有九十斤,一米七八的个头,这个体重在男性中来说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望着照片中清纯可爱的男孩,余鹤不禁心里一酸。 他的优秀成就了他; 他的优秀也毁了他; 只是余鹤不知道,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在看着林善初的照片,发呆 行,稿子我看过了,没什问题,我现在发给宣发部,辛苦你了。 十一点钟,余鹤还坐在电脑前,直到主编给他回了消息他才放心地躺回床上。 随手拿过床头柜上摆放的小酸奶百日照,看着看着,又开始难受了。 小酸奶,你在那边还好么,有没有想麻麻啊。 T_T麻麻好想你啊,怎么办。 抱着小酸奶的照片,想着自己这辈子大概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一声哀叹,似乎现在的余鹤除了哀叹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把小酸奶的照片放到一边,轻轻道了句宝贝晚安,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哎 又是一声轻叹。 余鹤愣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才那声叹息是自己发出的么?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吧。 余鹤想着,再次闭上了眼睛。 哎 妈蛋绝对不是幻听!是真的有除了自己的其他人! 这给余鹤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就算是知道这个世界有鬼神存在,但要是亲眼所见,还是会害怕啊。 余鹤抱着自己的枕头颤颤巍巍下了床,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寻电灯开关。 就在他的手指点到开关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 别开灯,我怕光。 余鹤呆呆的,呆呆的循着声音来源地望去 逆着窗外月光看过去,只见一清瘦身影端端正正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 又是,和若廷那小子一样的出场方式么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相较于第一次,再见鬼已经释然多了,虽然还是会觉得怕怕的,但至少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吓得高声尖叫那么丢人了。 逆光看过去,看不清脸,只能通过剪影来判断,大概是个男孩。 而且还是个比较年轻的男孩。 声线干净,很温柔。 你是人是鬼啊。余鹤讪讪问了一句。 那剪影回过头:一个人是不可能爬是几楼上来坐在你窗台上吧。 说着,那鬼男孩从窗台上下来:不过确切说,我昨天之前,还是个人。 借着月光,余鹤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震惊犹如投入湖中心的石子激起的阵阵涟漪,一圈圈扩大 林林林林善初?! 余鹤吓得几乎是原地弹跳而起。 说实在的,刚从人家的死亡现场回来,接着就见到了本人的鬼魂。 自己这是什么命啊。 同志,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要大半夜坐在别人家窗台吓唬别人啊,很恐怖的好么?余鹤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鬼,有点不熟悉操作,那我是应该在门口先按门铃是么?说着,林善初就要往外走。 余鹤想把他拉回来,结果手直接穿过了他的灵体。 不是,你别出去,要是吓到我小姨她们怎么办。余鹤赶紧将他叫住。 林善初回过头,脸上是那种非常淡然的表情。 余鹤望着他,咽了口唾沫。 天啦噜,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看照片还不觉得,本人站自己面前太有震撼力了好么。 余鹤不禁在想: 如果自己当初知道有这么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成为他的头号粉头吧。 林善初给人的感觉太好了,那种气质就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他。 说起来,你这么晚造访我家所为何事? 其实是,在我化作鬼魂的第一日,便遇到了一个叫苏荷的小姑娘 啊~行了行了。余鹤哭笑不得地打断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善初羞涩地笑了笑,似是有点激动,但性格不允许他喜形于色,于是也只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 您愿意帮我? 余鹤:???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好嘛? 我知道可能我的要求有点过分,而且,你们馆里好像也会走实体经济,我确实也没什么钱林善初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们馆?你到底是听到什么样的谣言啊,我和那间博物馆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善初还是笑:诶~骗人,我听说你和馆长都有儿子了,还叫小酸奶。 不要再提小酸奶,这是我的底线,不然就算你是鬼魂我也会撵你出门。余鹤不耐烦了。 林善初马上闭嘴,眼巴巴地望着余鹤。 看他这委屈的小表情,余鹤都不好意思和他生气了。 半晌,只得学着电视剧中的样子尴尬地挠挠头发: 其实我和那位馆长已经关系闹僵了,我说过不要让他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插手你们的事,不好意思,帮不了你,你另寻高明吧。 不好意思,那,打扰了 非常明显的,林善初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了下去。 看起来真的很失落,就连背影都蒙上了一丝阴郁。 余鹤就这样,吃软不吃硬,对于这种卖惨装可怜的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是自杀的么,既然是自杀,那还有什么咽不下这口气或者说没完成的心愿么?余鹤叫住他。 林善初仿佛只会笑: 可能你觉得,自杀是因为已经了无牵挂,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自杀是因为解决不了现下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办法,就开始钻牛角尖,就开始打算着一了百了。 余鹤叹了口气。 之前他们也做过一期有关于抑郁症的专访,就是有很多抑郁症患者,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会在一个特定时间或者特定情感刺激下,忽然间就想到了轻生,没有任何征兆。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与常人无异的外向,即使有时候他们发过一些求助的动态,也还是会被人习惯性忽略。 所以林善初为什么临死前又删掉了那条朋友圈呢。 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在意。 继而加重精神压力,所以干脆一死百了。 那你能和我说说,到底你是为什么选择自杀,而自杀后又会无比后悔么?余鹤放轻了语气。 他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如何同这些抑郁症患者聊天。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温柔地对待他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日六,写不动了,肩颈很疼 第76章 重临神坛(2) 桌上放了两盒饼干, 还有两杯咖啡。 余鹤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一只鬼彻夜长谈。 可能也是第一次当鬼, 甚至都不熟悉正常流程, 林善初端起桌上的咖啡, 习惯性地喝了一口。 结果咖啡直接透过他没有实体的灵魂滴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滩小水洼。 这么说,真的和我想的一样,你们公司那个CEO宋纯瑞, 一直也在追求你?余鹤惊愕。 林善初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与其说是他单方面追求,不如说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更合适吧。 我不明白, 就算是事业受阻,你有一个这么疼爱喜欢你的男朋友, 等之前的风头过去了,你再忍个几年, 要是之后宋纯瑞愿意花大手笔捧你,凭你的资质你还是一样能红透半边天啊,为什么还是选择了自杀 林善初捧着咖啡杯,似乎也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他摇摇头: 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要继续, 怎么可能一直吊在我自己身上,我知道我们的感情走不长远,他是世家, 早晚有一天要回归正常生活的,而我对他来说,顶多算是个比较难忘的过客罢了。 是啊,可能真的就是过客,或许连难忘都算不上。 自己下午去采访他的时候,看他一副仿佛无事发生的模样,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他和那位自杀惨死家中的小明星实际上是一对呢? 他甚至可以非常平淡地说出之前确实是有人提出过要包养林善初,平淡到仿佛在叙述一件类似于今晚吃什么这样的小事。 你总是为别人的前途着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你有没有想过,谁又会为你着想呢。余鹤摇摇头,似乎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林善初端着咖啡杯,笑得傻里傻气的: 没关系啊,大可不必为我着想,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快乐的话,那能有一小部分人快乐也好呀。 很多人都说死头临头才醒悟,但是这孩子 都死透了!变成魂了!还不知道醒悟! 余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给我通个灵,直接通到那废物博物馆里,快快快~ 林善初一脸懵逼:什么叫通灵。 就是余鹤跪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和林善初这位灵界小萌新解释。 倏然间,余鹤灵机一动,他从抽屉里翻出白天整理好的采访档案,其中夹在封面上的便是那张林善初被无意间拍下的照片。 余鹤举着那张照片,在林善初面前晃了晃。 嗯?没反应? 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摔!这根本就是骗人的吧! 看着把自己照片摔在地上不知在发什么火的余鹤,林善初依然是一脸懵逼。 余鹤尴尬地看着他,默默捡起照片,叹了口气: 算了,你在这等我,我先去趟卫生间。 林善初点点头,乖巧地坐在地板上等着他回来。 余鹤尴尬地挪步到门口,刚一伸手 面前的房门忽然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便是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是过于耀眼的粉蓝色装潢,中间似乎夹杂着一些闪着金光的细线,而那刺眼的光就是来源于这种细线。 余鹤讶异,待自己慢慢熟悉了这种刺眼的强光之后,才赫然发现 自己这是直接通过房间的门穿到了博物馆里! 而那个恶畜殷池雪,就板板正正坐在他的粉色小沙发上喝茶 见到余鹤,他还故作惊讶: 好久不见,是想通了所以来找我么? 他指的是再造一个小酸奶的事情。 余鹤没心情同他打嘴炮,既然来都来了: 我是为了林善初的事来的。 殷池雪认真地想了想,接着恍然大悟道: 啊你是说刚死没多久那个孩子是吧。 是,就是他。 殷池雪认真地想了想: 这件事我劝你还是三思,他的心愿你还不明白么,甚至连顶流都不放在眼中,人家要的是含金量超高的影帝头衔。 余鹤瞬间满脸呆滞。 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殷池雪试探性地问了句。 余鹤咽了口唾沫:那我就,再考虑一下吧 说罢,他转身打算回房间。 只是一开门,正对上林善初那张忧郁的小脸,他的眼中写满了期盼,似乎真的就是把余鹤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救赎。 余鹤是真受不了这种小眼神,一扭头,冲着殷池雪直接道: 不用考虑了。 殷池雪一耸肩:好啊,随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谁也不能保证事情是否一定能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是不会支付这笔佣金的。 余鹤看着他那副样子只想笑。 不是,帮你做事,你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得了便宜还卖乖,欠骂是不是。 好,那我也有个要求,如果这件事解决了,这笔费用我要求□□分,我六你四。 什么?殷池雪一挑眉,跟我玩狮子大开口? 首先你要知道,林善初本来就没什么钱,他可能支付不起高额费用,最多一万块,一万块钱就算分我六千,说实话,那四千你也是净赚,反倒是我伤身伤心的回来了,所以你有什么不满? 殷池雪笑笑:既然你自己清楚他支付不起高额的委托费,那随你了,可别到时候说我私吞费用就行。 然而事实上,别说一万块,因为林善初父母去的早,也没留下什么财产,就一栋房子,而且林善初本人已经穷到,连一千块钱的存款都没有。 且他的那处房产,按照法律程序,无继承人无遗嘱,死后房产归国家所有。 所以无论怎么算,对于余鹤来说,这都是赔钱买卖。 不像殷池雪,还净赚了四百块钱。 虽然只有四百,但吃一顿海底捞也够了。 我不明白。殷池雪放下茶杯,抬头,他看向余鹤,你自己也清楚这是赔钱的买卖,且对于我这个让你无比厌恶的人来说,也不存在卖人情的说法,你明知那边是艰难险阻,但你还是要去,我不懂,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句话,把余鹤都给问愣了。 为什么呢。 自己也不知道。 是因为林善初过于悲惨的遭遇令人觉得惋惜? 还是因为,他对那边殷池雪还抱有一丝期冀。 想到这个问题,余鹤有点尴尬,马上别过头去: 我也想感受一下现在那些所谓顶流被千万粉丝吹捧的感jio不行嘛? 殷池雪淡淡笑了笑:行,当然可以。 不过你要知道,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 说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渐渐变得扭曲、模糊 耳畔还是殷池雪的敦敦教诲: 不要改变历史,还有,保护好你的小伙伴~ 嗡嗡嗡 震动声聒噪不停。 余鹤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素白的天花板,朴素的吊灯,以及,完全陌生的房间 余鹤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切换世界,脑袋都这么疼,他现在真的可以合理怀疑是不是每次切换世界时,殷池雪都会偷偷地K自己一顿以泄私愤。 震动声依然不停,扰的余鹤心里烦躁。 他摸索了半天才在枕边摸到了一部手机,拿起来一看。 五六年前的款式,但还挺新的。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 小胖旻。 这名字,这个旻字,光是看着就令人恶寒。 余鹤随手接起来,试探性地喂了一声。 初仔,你到哪里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声。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一听声音就知道 这货绝逼是邵明旻啊! 谢天谢地,你终于当了一次男人。 嗯?去哪?余鹤有些不明所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了今晚见代言商啊,你忘啦?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千万记住时间。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那边邵明旻的无奈。 我?见代言商? 余鹤这才恍然大悟! 他看了眼手机的日期,发现,他通过博物馆来到了六年前,也就是2014年五月份。 并且,又是像上次一样,直接进入了客户,也就是林善初的身体。 以特殊的方式代替他的身份在这个世界活着。 他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脸,没错,还是自己那张写满衰的脸。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哎,想2014年的时候自己刚上大一,对明星的事一无所知,别说这种没名没姓的小明星,顶流是谁他都不知道,后来因为专业需要才开始慢慢了解娱乐文化,但那个时候的林善初已经销声匿迹了。 圣豪酒店,我在门口等你,你快来啊。邵明旻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余鹤诧异地望着手机。 什么啊,难道这小胖砸还是自己的经纪人或者助理不成? 不管了,先过去。 想着,余鹤打开衣柜,随便扯了件还算顺眼的外套穿好,捯饬了下头发便拿上钱包匆匆赶往邵明旻所说的圣豪酒店。 这个时候的林善初还是有一定名气的,于是乎走在大街上都有人问他要签名求合影。 没做过明星的余鹤当然是很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于是乎,他竟然比粉丝还热情的跟人家合影。 直到邵明旻电话又打过来,提醒他投资商心态快爆炸了,要他赶紧过去,余鹤这才依依不舍地对小粉丝们说道: 抱歉,我现在有个代言商要见,以后有机会再一起聊天吧。 说着,还对着粉丝们露出一个他自以为魅惑众生的笑。 初初!初初!你是我们的初恋! 粉丝喊着对余鹤来说已经过时的应援口号,根本舍不得走。 等赶到传说中的圣豪酒店时,邵明旻早就早门口等着了,他来回踱步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余鹤赶紧跑过去,拍了拍邵明旻的大肚腩: 对嘛,这才是你嘛。 邵明旻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 而且看到如此热情开朗的林善初,他更是吓得无法言喻。 在此之前的林善初还是个和别人说话都支支吾吾紧张到快哭出来的小屁孩,怎么一天不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但此时的邵明旻根本没心情顾虑这些,他推着余鹤就往酒店走,嘴里也不闲着: 你可算来了我的大兄弟!杨总差一点就要拍屁股走人了,一会儿你上去多说两句好话,这代言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帮你争取来的,你可千万别给我整黄了。 余鹤被邵明旻推着往前走,还好奇地问了句: 是什么产品的代言。 邵明旻一听,脸都垮下来了: 和你说了一万遍,是一个平价化妆品亚西的代言,虽然人家是平价,但购买力还是挺高的。 嗯?为什么不是TF这样的大品牌代言? 得了吧,您还没红透半边天呢,大品牌就别想了,有的接就不错了。 邵明旻那嘴就像连珠炮一样,他拉着余鹤进了电梯,来到了约见代言商的包厢。 一打开门,就见里面坐了一圈西装革领的男人,坐在上座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油腻且斑秃的老男人。 不好意思,杨总,王总,李总,小初他路上遇到点紧急状况,来晚了,我们自罚三杯给您赔不是。 邵明旻说着,将余鹤带到杨总旁边的空位置上,举起酒杯,斟满酒,递到余鹤手里,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喝下去。 不说别的,这是四十八度的白酒啊,一杯二两,三杯半斤,喝下去那不得当场吐出来? 余鹤楞楞地举着酒杯,看看所谓的杨总,又看看酒杯。 当初的林善初好像第一个代言就被撤了,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糊的。 那么这杯酒,喝还是不喝? 喝!当然得喝,哪怕最后送到医院洗胃也得喝,这个代言一定要紧紧攥稳,哪怕旁边这个杨总怎么看都长了一副欠扁的脸,也得给人赔着笑。 对不起,各位老总,我的车子半路抛锚,拖车的来的太晚这才给耽搁了,绝对没有怠慢各位老总的意思,这杯酒我干了,就当给大家赔不是。 说罢,余鹤一仰头,苦酒入喉,辣的他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邵明旻的表情稍微有些讶异,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腼腆到当中说话都能哭出来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怎么看都像个酒场老手。 余鹤非常讨厌中国的酒桌文化,你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以这种方式逼酒,不把人逼死誓不罢休,令人厌恶。 一旁的杨总目露欣赏之色。 他赞许地看着余鹤又斟满了第二杯酒。 诶,没那个必要,既然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迟了就迟了吧。杨总伸手握住余鹤细瘦的手腕,喝酒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你喝醉了,谁陪我们聊天啊。 说着,还色.情地捏了捏。 这一捏,把余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给捏出来了。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尴尬笑容:多谢老总们理解。 余鹤坐在椅子上,趁人不注意猛灌了一口果汁来缓解酒的辛辣。 之前有人向我推荐小初的时候,我们公司股东还有嫌小初是个没名气的,我当时就拍桌子指着他,我说我就非小初这孩子不行。 杨总脸上是令人极不舒服的笑。 余鹤暗暗翻了个白眼。 得得得,又来了,酒场文化之二吹牛。 今天见到小初真人,着实没让我失望,我觉得他的长相非常符合我们品牌的理念,在平凡的世界创造不平凡的人生。 杨总继续喋喋不休道。 余鹤听着烦,索性不去插嘴,坐在一边吃着精品菜式。 就是不知道小初同志愿不愿自降身份,和我们这等平价品牌长期合作呢。 这个杨总真的烦,吃饭都不让人吃安生。 余鹤赶紧停下筷子陪着笑:能和杨总的品牌长期合作,是我的荣幸。 说着,他还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笑着:来,杨总,我敬您一杯。 杨总端起酒杯,和余鹤碰了下杯,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合作愉快。 余鹤笑道:合作愉快。 菜没吃多少,酒喝了八两,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无聊的酒席。 余鹤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由邵明旻扶着下了楼。 杨总也是醉醺醺的,被其他几个总扶着步履蹒跚地跟着下了楼。 夜风吹醒了半旬酒劲儿,余鹤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杨总就站在他旁边,身体一个劲儿往这边靠,有意无意地贴在余鹤身上。 被这样一个都能当自己爹的老男人吃豆腐,任谁心里都不舒坦,但碍于面子,或者说碍于人家是代言商,余鹤这才默默忍了,只能跟着杨总傻笑。 那我们先走了,到家打电话报平安。 一直到杨总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余鹤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余鹤微微颔首:您慢走。 杨总被人塞进车里,还不忘打开车窗,探出他那颗斑秃的脑袋,醉醺醺地冲着余鹤笑: 小初,我的手机号你存好了么。 说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余鹤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道:您放心,存好了,您到家给我发消息,一定要发哦,好让我知道您平安回去了。 这话说的,余鹤自己都觉得想吐。 杨总醉眼朦胧地笑笑,摆摆手:我们小初真会说话。 折腾了半天,司机才终于载着杨总离开了。 余鹤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吹得他有点冷,于是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初仔旁边站着嘴巴大张的邵明旻。 他看着余鹤,就像看到了史前怪兽一样,眼睛瞪得比同龄都大。 干嘛这么看我,我长得很吓人么?余鹤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一夜之间长大了? 余鹤撇撇嘴:是啊,毕竟再不长大,就只能乖乖等死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似乎是在内涵什么。 回到家,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就跑去见代言商的余鹤什么也不管了,往床上一倒就蒙头大睡,什么发短信报平安,全被他抛之脑后了,就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堪堪醒来。 别说,醒来后余鹤还真看到了杨总发来的两条短信: 我到家了,今晚辛苦你了。 小初你到家了没,怎么这么晚也不回消息,我很担心。 以及杨总的两个未接来电。 说实话,有人关心是好事,但这种带着不纯目的的关心,余鹤看了只想吐。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余鹤赶紧给杨总回了短信,杨总马上挂掉,回了句我在开会,一会儿给你回。 回个锤子,好好开你的会不成么? 恶心,反胃,特别是想到杨总那张一言难尽的脸。 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关掉信息,打开邵明旻给他发来的日程表。 今天没什么事,只是后天会有一个综艺节目的邀约,叫什么挑战不可能,就是类似于把一群现下比较热的小明星聚集在一起当成人畜力,去完成一些普通人很难完成的活动。 余鹤好像看过一次这档节目,怎么说呢,卖点就是挑战人类极限,特别是明星,既要注意自己的明星光环,又要注意节目效果,所以很多比较红的有点人气的都不愿意接这个节目。 但对于当时的林善初来说,有的上就不错了。 他是拍了一步漫改剧小火了一把,但绝对也达不到当红的程度。 而且节目是公司帮自己接的,还不是经纪人接的,果然人不努力走到顶端,永远没有话语权。 想到公司,余鹤忽然想起来什么。 他翻箱倒柜找了大半天才找出林善初和LLS签的那份霸王条款。 余鹤看完了这份合同,怎么说呢,感觉这些底层的艺人根本没有人权,就像件商品一样,合同一签,打包给娱乐公司,公司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私活不能接,接了就是违约,就要赔付高额违约金。 余鹤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看,将合同塞了回去。 闲来无事,就想了解一下当下娱乐圈的形势。 想着,他打开手机。 让我康康,是哪个小可爱站在娱乐圈金字塔的顶端了? 输入影帝二字 余鹤一看那堆人名,刚吃进嘴里的橘子差点喷出来 尼玛啊,殷池雪果然不要脸,自己的名字就这么不知羞耻地挤在一堆知名大腕中间,自己都不嫌牙碜的么? 第77章 重临神坛(3) 余鹤闲极无聊地打开林善初的WX朋友圈, 看到他的好友栏里不少都是放到现在都耳熟能详的艺人,有两位, 还成了顶级流量。 果然, 对于林善初这种对自己要求过高的人来说, 眼见着同期出道资质还不如自己的都一跃登顶神坛,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吧。 余鹤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位是怎么火的来着,好像是接了本当时大家都不愿意接的小说改编剧, 但那时候网文市场刚好变了风向,在虐文当道的时代忽然就开始流行起无脑小甜饼。 所以凭那一部剧那位演员就爆了,再后来接的都是顶尖的大IP,从一个演杰克苏出道不被人看好的小小小流量摇身一变, 变成了走正剧风的艺术家,现在人家已经是金像影帝了, 彻底撕掉了流量明星的标签。 有时候,成功和运气也有关系。 余鹤打开某知名小说网站, 开始一本一本地翻看。 这个时代的网文大多是狗血虐文,虐的人心肝肺都疼的那种,而男频那边更不用说,清一色的种马升级流,写小甜饼的一定会被骂成无脑玛丽苏。 余鹤翻看着榜单上的文章, 试图找出一篇合自己胃口的小甜饼。 别说,还真就被他找到一本。 看起来不算是什么特别有名的作者,专栏文章大多短小, 人气也不高,毕竟这个时候还在流向狗血大长篇,所以即使是再好的文笔,也就这样淹没在随便揪一篇出来都百万字的大长篇长河中。 但说实话,单看文字,感觉是个很温柔的小姑娘,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生活的非常幸福,被爱意包围着的小姑娘。 与此同时,余鹤也看到了那本当初帮那个明星一炮而红的小说,和这一本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有点难兄难弟的意思。 余鹤知道不能抢人家的剧本,也不可以改变大历史。 于是乎,他心一横,翻出了他们公司老总的联系方式。 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电话。 宋总,是俺,小初初。电话一接起来,还不等对面发声,余鹤便迫不及待开始卖萌。 没错,他打的就是LLS的CEO宋纯瑞的电话。 宋纯瑞低低嗯了声:有事? 您有时间么,我想见您一面。余鹤道。 宋纯瑞那边听起来好像很忙,时不时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 这些日子没有,有话你现在说,我很忙。 那等您有时间再说吧,有件事一定要当面说。 宋纯瑞看了眼手机,确定是林善初的来电。 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宋纯瑞也懒得和他打嘴炮,直接挂断电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余鹤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摩拳擦掌,似乎在谋划什么小九九。 印象中好像那位明星是五月底接的这部玛丽苏剧,大概是下半年十一月份时候开拍,次年二月份新年时期上映,档期排的很不错,又赶上这么一超前卫题材,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才能一炮而红。 现在已经五月二十五号了,那也就是这两天他就会接这部剧咯? 不行,哪怕不能比他早接这种剧,也得差不多这个时候接。 但是现在那本小说连版权都没卖 余鹤觉得不能再耽搁了,马上穿好衣服,跑出了家门。 六年前的城市还没有现在发展的这么好,但构造没有改变,于是轻车熟路的,余鹤自己开车找到了LILISO传媒这边。 就像例行公事一样,这边一定要蹲点许多记者等一手绝佳头条。 余鹤直接绕到上次来采访宋纯瑞时走的秘密通道,又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宋纯瑞的办公室。 敲敲门,里面传来略微不耐烦的一声进。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余鹤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门 六年前的宋纯瑞才不过二十六七岁,看起来还稍显稚嫩,坐在那里依然人模狗样的。 抬头看见是林善初,宋纯瑞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微微松了松领带,冲着余鹤招招手: 正好你来了,那我顺便问问你最近档期怎样。 余鹤仔细回想了下日程表,老老实实回答道: 只有下个周有那个挑战不可能的拍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推掉,去参加这个电视剧的海选。 说着,宋纯瑞递过来一份表格。 是一张影视演员招募报名表。 余鹤一看那剧的名字 《玉行龙城》 什么啊,看名字就让人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正剧么?余鹤随口问道。 对,你不可能一直拍漫改剧,没有那么多漫改剧给你拍,这是近期定档呼声较高的一部小说,正在进行演员招募,时间就定在下个周一,你一定要去。 说着,宋纯瑞将剧本递过去:你先了解一下具体内容。 余鹤拿过剧本和报名表。 说实在的,不是很想去。 毕竟自己以前没接触过这一行,去了得露馅。 而且退一万步讲,这种没名气的不吃香的正剧就算播了也没人看,最多是一群五六十岁大字不识几个的大爷大妈会指着这种电视剧里的人物评头论足: 看看看!就是那个坏蛋!他怎么还不死! 诸如此类罢了。 看余鹤明显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宋纯瑞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麻烦你正视一下自己的身份,现在不是你挑剧本,是剧本挑你,就算你去参见演员选拔,导演也未必能相中你。 余鹤点点头:去,肯定会去,但是,我们可亲可敬貌美如花的小宋总,小人有一事相求。 看他这副明显耍宝的样子,宋纯瑞在心里直犯嘀咕。 怎么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余鹤打开那家网站,将精心挑选的那部小甜饼递过去: 不知道小宋总愿不愿意投资这部小说呢,我敢保证,让我来拍,不说一夜爆红吧,但绝对能带动人气增长,且不止一点半点。 宋纯瑞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的手机,又看看余鹤。 半晌,冷笑一声: 疯了么? 余鹤的笑容逐渐凝固。 什么东西也值得让我投资,要人气没人气,要名气没名气,也不是当下流行的题材,当我钱多了烧的么,不买。 虽然话说的很难听,但针针见血,而这也是问题所在。 该怎么说服他,早抢到不吃亏呢。 宋总,你信我一次,虽然这种题材不吃香,但完全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这种题材的香,所谓的长篇虐文也只是套路文的一种罢了,但是,谁不喜欢甜甜的恋爱呢。 余鹤说着说着,整个人已经爬到了宋纯瑞的办公桌上。 他坐在桌子上,微微俯首认真地看着宋纯瑞,眼神里写满相信我三个大字。 宋纯瑞望着他圆圆的眼睛,忽的心头一动,忙别过头去: 我是个生意人,我只会为能带来利益的剧本投资,在不确定风险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余鹤一听这话,瞬间萎了三分。 真的,他就差揪着宋纯瑞的耳朵告诉他老子来自未来,我说什么你一定要听,听我的都听我的!不会害你。 真的,我看完了这部小说,很甜,特别甜,甜到掉牙了,我上了一天班已经很累了,还要去动脑子看那些又长又臭裹脚布一样的反转虐文,我何必呢,这不是自虐嘛,看点小甜饼轻松一下多好,睡觉都能做个美梦。 余鹤说的特真诚,甚至于一点点向宋纯瑞逼近。 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宋纯瑞脸上了,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厘米,近到,甚至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 但这一次,宋纯瑞没有再移开视线。 我没有体会过所谓甜甜的恋爱,你能不能,教教我呢。 倏然间,他抬手揽住余鹤的小蛮腰,用力往怀中一送。 余鹤:??? 尽管脸上在笑,但现在的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都忘记了这个宋纯瑞好像本来就蛮喜欢林善初的,注定会相爱的两个人,自己还主动往虎口送,这不是蠢这是什么。 不行啊,如果不和殷池雪刷好感度,自己回不去der。 所以,就只能尽可能让这个小宋总讨厌自己就行了吧。 嗯?说话啊,让我好好体会一下,如果上了头,那就给你投资你想拍的那部小说。宋纯瑞笑得人畜无害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渣男。 余鹤正经地推开他: 不,宋总,您要体会自己去追文,您投资小说作者赚钱,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毕竟当初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签约前三年所有片酬八二分,我不会为了这区区几万块钱泯灭自己的良知。 宋纯瑞望着他明明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模样,顿感一阵心烦,摆摆手,语气也冲: 行了你出去吧,我先考虑考虑,考虑清楚再说。 余鹤还浑然不自知,笑得跟个什么似的: 有事喊我小宋总,我先过去了~ 还不等宋纯瑞出声,余鹤屁颠屁颠下了楼。 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根串串,他一点艺人自觉都没有的在路边吃的毫无形象,余鹤还要一边忍住恶心回复那个杨总的暧昧短信。 正当他和杨总短信暧昧着,忽然中间穿插进一条异样的短信。 仔细一看,是宋纯瑞发来的。 一打开,只有四个字: 注意形象。 余鹤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下意识朝楼上望去。 果然,宋纯瑞所在的办公室窗前一闪。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确实令人极度不爽。 余鹤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杨总的短信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一条接一条,看得余鹤心态爆炸。 小初,你放心,只要我开口,合同的事绝对没问题,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呢。 表示你个老菜皮,烦不烦,老子按章程办事你在这叽叽歪歪,真是逼的人暴躁, 那等您有时间,我请杨总您吃饭。余鹤表面笑眯眯,内心MMP,这样回复了句。 听说你马上要参加一部电视剧的演员招募,那等我们小初忙完吧,我随时都有时间。 即使隔着屏幕,余鹤都能想象出杨总油腻且猥琐的笑。 算了,不去想他,还是赶紧看看《玉行龙城》的剧本,怎么着也得先把那位小宋总伺候满意了才能进一步和他谈条件,底层人民哪有人权可言。 余鹤坐在出租车上,随手翻看着演员招募报名须知。 诶?小老弟,我看你挺眼熟啊。那司机蜀黍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余鹤。 余鹤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开口说话,那司机马上又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林善初的对吧。 余鹤尴尬地笑笑:对,是我。 大叔马上打开置物盒,从里面抽出一本笔记本递过来:我晓得了,我闺女房间贴的都是你的海报,小丫头特别崇拜你,能不能给她签个字名,最好附带一下笑脸。 余鹤接过笔记本,稍有些惊讶。 这年头还有这么支持孩子追星的父母? 司机大叔听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呀,毕竟就那一个崽,肯定是要捧着宠着呀,虽然嘴上说着不许他们追星,觉得耽误学习,但如果看到丫头们拿到喜欢的人的签名乐呵成那个样子,做父母的自己心里都跟着开心。 余鹤笑笑,在笔记本上认真写下: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附带自己的签名和一个萌萌哒表情。 到达目的地后,大叔怎么也不肯收钱,毕竟这年头二维码的使用还没那么广泛,余鹤甚至不能强行付钱,一张五十的纸币在手中被推来推去 令余鹤不禁想到小时候过年亲戚给压岁钱的场景 余鹤也不想继续耽误时间,把纸币往大叔怀里一扔,拉开车门就像逃难似的离开了。 长这么大,余鹤也是第一次为了付钱而胆战心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拿着剧本优哉游哉上了楼,回家往床上一躺 就接到了邵明旻的电话。 什么,你们公司要你把挑战不可能给推了? 余鹤一听,赶紧把自己往外择: 这是你们娱乐公司和经纪公司之间要去解决的事,这锅别甩我,我也没说话的权利。 这个节目虽然有点过于拼命,但绝对涨粉啊,你们老板怎么想的。邵明旻火蹭蹭往上窜,恨不得冲到宋纯瑞的办公室把他打一顿。 他让我去参加一部影视招募,正好和综艺节目冲突了。 什么?该不会是最近炒的沸沸扬扬的玉行龙城吧。 余鹤不明所以:怎么还沸沸扬扬呢?咋的,原作涉嫌抄袭了? 那倒没有。邵明旻顿了顿,因为这部剧是殷池雪投资筹拍的,所以很多人都想跟着沾光吧,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公司让他们家艺人去参加选角了。 我怎么听这部剧的名字感觉根本不会有人看呢,就因为是殷池雪筹拍的?我怎么感觉这殷池雪就是明摆着在圈钱呢。 不这不是重点。邵明旻的语气忽然正经起来。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这是一部同性题材。 余鹤一听 有影响么? 14年的时候至少耽美题材还不用改成社会主义兄弟情,还可以大张旗鼓的宣传,只是如果演受很容易定型,不像演攻后期还能转型。 所以你们公司让你参加招募的是什么角色啊。 余鹤拿出报名表看了眼: 一个叫虞朗的角色。 半晌,邵明旻那边传来一声哀叹: 我看出来了,你们公司是准备放弃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虞朗是受,也就是下面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了趟外婆家,很晚才回来,所以比较短小,抱歉呀。 第78章 重临神坛(4) 当晚, 余鹤抱着《玉行龙城》的原著看了一晚上,一直看到凌晨两点多, 才把这本将近六十多万字的小说看完。 怎么说呢, 文笔有点唬人, 剧情略微细碎,唯一比较讨喜的,就是两位主人公以及一票配角的人设,就是讲了试图谋反的王爷的暗卫和皇帝之间恩爱情仇。 而且不出意外的, 又是大悲剧结尾,试图谋反的没一个好下场,包括王爷的暗卫,全都得死虞朗一角自然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准确来讲, 是个超级悲情的人物,亲手死在了最爱的人手中。 余鹤也明白了为什么会以耽美的形式写下这个故事, 一男一女这不好发挥,有些荡气回肠的东西还真的只有俩男的才能表现出来。 而且像暗卫锦衣卫这种身份他也没有女的啊。 本来余鹤对这部小说没啥兴趣, 后来才知道这个第一眼让人没有看下去的欲望的名字是广电要求改的,以方便通过审核,原名还挺好听 《痕迹》 简单粗暴又大气,引人深思遐想。 这一瞬间,余鹤还真的对这部小说来了兴趣。 但是他知道, 这部剧只要盖戳同性的标签,收视率注定不会太令人满意,甚至有可能惨淡收官。 那殷池雪为什么还要去投资这部剧呢, 钱多了烧的是吧? 而且他投资这么一部剧,难道别人不会对他的性取向产生怀疑么。 挑战不可能节目组打来电话询问余鹤为什么推掉了这档节目,余鹤只好说这是公司的意思,他本人也没有发言权,让他们找公司去说。 接下来自己只要安心准备《玉行龙城》的演员招募,让公司看到自己其实是有开发价值的,那么接下来想要让宋纯瑞投资那部小说也就比较容易了。 于是乎,余鹤二话不说从网上搜了一些工具书,又找了一些演戏的教学视频,就像个高考生一样认真学习做笔记。 三天后,《玉行龙城》的正式选角活动在万众瞩目下拉开了帷幕。 这次过来参加海选的有将近三百多人,有圈内的熟面孔,也有还没毕业的艺校学生,余鹤一个小萌新混在其中,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按照角色选拔分组,一共分为六组,除了两个男主的竞演人数较多外,其他的角色都是寥寥无几。 看着那些举手投足间充斥着自信的年轻演员,说实话,余鹤有点自卑,也很紧张。 他知道以他的资历在这群艺人当中根本不算什么,但没办法,既然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一堆人在选拔现场的大厅门口等着,五月份的天气还不算热,小风一吹,还挺舒服。 距离开始还有半小时,余鹤就坐在一边闭目养神,邵明旻那边不停发来短信询问情况,问这次参加选拔的有没有什么比较眼熟的艺人。 余鹤环顾一圈,老老实实道: 说实话,有眼熟的,但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邵明旻那边听了都惊了: 你好歹关注一下娱乐圈动向啊,这些人日后都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你连竞争对手的名字都不知道,挨打都不知道找谁报仇。 余鹤听的心烦,匆匆道了句我知道了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就算知道人家名字又怎样,他就不会为了利益搞你了么? 简直天真。 诶?你不是? 倏然间,耳边响起一道清亮的声线。 余鹤抬眼看了看,见是一清秀的小男孩就站在自己旁边。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说实话,这货是谁,不认识。 你不是那个出演炮灰要翻身的林善初么?那小子喜形于色,连眼睛都亮晶晶的。 余鹤尴尬地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你好。 啊你好你好,我叫林钦语,之前和你一起参加过炮灰翻身演员招募的,我们当时是一个组的,还记得么? 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不知道。 但是林钦语这个名字,在六年后的世界好像还蛮出名的,虽然余鹤这种不混饭圈的,常常是名字和爱豆对不上号,但如果连自己都听过的,那至少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当红流量吧。 记得记得,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一时没对上号。余鹤赶紧道。 没关系,诶,你也是来参加玉行龙城的海选么。林钦语笑眯眯的,眼睛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对,我是来竞选虞朗一角的,你呢。 我也是呢。林钦语还是笑眯眯的,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都说敌人相见分外眼红么,从两人共同竞争一个角色来看,怎么也算不上好友吧。 那我们一起加油。 思来想去,余鹤也只能这么说。 就当两人聊天之时,旁边一阵小小的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大厅门口,车门打开,先钻出来一油光水滑的小胖子,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一条被裁剪合身的西装裤包裹的长腿迈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委身而出的浅茶色发色的脑袋 周围人不禁发出了小小的感叹。 开始余鹤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来了什么自己不认识的影帝之类,但当那人直起身子看向这边之际,余鹤终于反应过来 殷池雪剪头发啦! 妈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殷池雪短头发是什么模样,但是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就算剃光头都好看,以前以为殷池雪美都是头发养的好,现在看来自己也是很天真。 他总是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身体的每一处都过度精致,所以五官看起来也会格外硬朗,这样就会给人莫名的距离感。 是殷池雪诶。林钦语愣愣地来了一句。 殷池雪从车上下来,在保镖开道下径直走进了大厅。 这些前来参加海选的艺人看起来有不少也是殷池雪的粉丝,那激动的小表情,就差把为了殷池雪我可以去死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余鹤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剧来的,是为了看偶像来的。 甚至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怀里掏出了殷池雪的灯牌是什么鬼啊! 拜托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听说这次殷池雪也是作为选角导师来的。旁边一个艺人说道。 肯定啊,自己投资的剧当然要亲自选角啊。另一个艺人附和道。 余鹤现在却完全没心情管这些,因为他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从工作人员那领了号码牌,跟在虞朗选角队伍中进了大厅。 作为一个半吊子连演员都不是的,怎么能和科班出身的林善初相比呢,这不是给人家丢脸么。 不管了,来都来了,除了硬着头皮上还有什么办法,临阵脱逃么? 诶?貌似也可以哦。 余鹤望着自己手中082的号码牌,咽了口唾沫。 要不到时就和宋纯瑞说,因为半道拉肚子所以错过了海选? 不行不行,自己来争取这个角色并不是单纯为了出演一部口碑不知如何的耽美剧,更重要的是让公司承认自己,觉得自己有存在价值,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同他们谈条件。 所以换句话说,这个角色自己还非拿下不可咯? 前面进去几个艺人,但都是没过几分钟就出来了。 这,殷池雪这也太快了点吧? 不不不,不能说他快,他的持久度自己还是见识过的。 可是随便演个小镜头都得耗时十几分钟,甚至有的刚进去没几秒就出来了,这是什么选角机制,余鹤看不懂。 083号,林善初,请进。 就在余鹤发呆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喊林善初的名字。 他赶紧回神,举着自己的号码牌:在这呢在这呢~ 那不自觉流露出的谄媚模样令在场艺人不禁偷笑。 而此时此刻,人类面临竞选、考试的正常紧张情绪更是在余鹤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在听到别人喊他名字的那一刻,腿就软了。 妈呀,这可如何是好,虽然是之前恶补了演戏教程,但实战上阵还是会觉得好JR紧张,紧张的只能通过不停吞咽来缓解。 房门一打开,余鹤就见里面板板正正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当然,殷池雪还是最显眼的那一位,坐在其余那三位歪瓜裂枣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所以不自觉的,余鹤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穿着暗纹藏蓝色西装,衬托的一张小脸愈发白净细腻。 殷池雪坐在桌前翻看着余鹤的报名资料,然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余鹤脸上是十分尴尬的笑,特别是当他看到其余几位那种不屑且冷漠的目光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怎么说呢,又紧张,又恐惧,甚至还有点想吐。 殷池雪抬眼看着他,不说话,就是看着他。 旁边一个导演瞅了他一眼,同他身边的女监制窃窃私语一番,然后点点头。 各、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我是082号我我叫林善初。余鹤一紧张,就开始结巴。 那个大胡子导演望着他,半晌,问了句: 你说话是有结巴的毛病? 余鹤愣了下,马上摇头: 没没没没有。 导演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jpg的表情,脸上写满了怀疑。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紧张余鹤嚅嚅道。 殷池雪换了个动作,依然是不发一言望着他。 不用紧张,我们不吃人。那导演笑笑,将抽签盒推过去,我们对你的外形还挺满意,你抽考题吧。 余鹤咽了口唾沫,手颤巍巍地伸向抽签盒,但是眼睛还一直黏在殷池雪身上。 怎么,你好像特别喜欢殷池雪评委?眼珠子干脆抠下来黏在他身上算了。一个不知道是导演还是编剧的男人忽然硬生生来了这么一句。 余鹤马上望向他,就见他正用那种非常不屑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余鹤在心里给他鞭尸一万遍,心道这哪来的SB话都不会讲。 但表面上还要装作笑嘻嘻的模样: 因为殷评委太耀眼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嗯?面对池雪你倒是不紧张了,说话也不结巴了?那位大胡子导演玩味的笑道。 余鹤: 要怎么和他解释,难道要实话实说我俩连孩子都有了老夫老妻有什么可紧张么,那样一定会被当成神经病请出去吧。 余鹤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殷池雪的脸色俨然有点不咋好看了 余鹤赶紧从盒子中拿出自己的手,打开纸条。 他愣了下,半晌,怯生生说道: 各位评委老师,我抽到的考题是,虞朗得知深爱的皇帝为了皇位下令处死自己时的表现。 这什么啊,好长啊,自己没看懂。 嗯先说说你对这个考题的理解,不急着演。大胡子导演一摆手,示意道。 理解能有什么理解,知道自己被最喜欢的人背叛,肯定是难过+生气呗。 不行,以这种导演的尿性,估计自己要是这么说肯定会被撵出去的吧,一定要说些出其不意不随大流的。 余鹤开始回想自己看的这部小说。 虞朗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呢,憨厚又耿直,最后为爱牺牲让人不禁想要骂一句你是从巴黎圣母院出来的吗,所以就是这样一个耿直又忠诚的性格,即使是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想必也不会怨恨他吧。 说不定是在想: 真好,只要我死了,皇位就能保住了,这世上便再无人敢去觊觎你的权力。 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觉得虞朗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感觉很欣慰吧。思忖半晌,余鹤终于缓缓开了口。 导演似乎是来了兴趣,一挑眉,追问道: 为什么是欣慰。 余鹤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其实我看过原著小说,作为一个读者来说,当时是真的产生了一种这个男的是圣母么,被人背叛还选择原谅的想法,但他本身对于他的主子王爷又是忠贞不二的,所以一直在忠诚于爱情之间摇摆不定,而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解脱,既能死的忠贞,又能帮最爱之人守住皇位。 导演沉思片刻,点点头:有道理。 听到导演的肯定,余鹤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稍稍落地。 再怎么说也是新闻组出身,胡编乱造的本事可谓一流,胡乱发散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 那好,请开始你的表演。导演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余鹤喜滋滋地点点头,顺势望向殷池雪,想看看他对自己的表现感觉如何。 结果人家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动作一动不动,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这个人,面瘫么。 余鹤做了个深呼吸,冲评委们笑笑,接着犹如碰瓷一般瞬间躺倒在地,一手捂着根本不存在的伤口,一只手慢慢伸出去,好像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嗯,正常程序,别紧张,小余同志,你可以的。 可是不行啊,自己该做点什么,说什么? 原著是怎么说的来着? 莫把冬天唱成春的开始,毕竟有些人将于冬季永世长眠。 那么,自己该用什么情绪说出这句台词? 倏然间,他忽然想到,在离开ABO世界的那一天,也是冬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而殷池雪当时就感叹了一句: 下雪了,春天不会远了。 但自己却再也没有见过那里的春天。 大概就是有点,为了面子,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却疼到无法言喻吧。 想着,余鹤忍不住笑了笑。 并非入戏的笑,而是想起自己这段经历,感觉和虞朗多少有些相像,有点感同身受吧。 殷池雪就坐在评委席上,歪着脑袋,冷冷望着他。 但就在看到他笑起来的那一瞬间,心头怪异的就像被谁扎了一下一样。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叫林善初的男孩进来时第一眼,殷池雪就相中他了,觉得他的形象气质非常符合剧中人物性格,那种朴素到甚至有些没睡醒的模样,憨憨的,恰如其分。 但却有一双非常灵动的眼睛,尤其是悄悄望向自己的模样,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其实早就被所有人看在了眼中。 竟然和剧中虞朗的角色契合度如此之高。 前面进来了不少来参加海选的艺人,他们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说着一成不变的介绍语,演戏经验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圈,自信又大方,台词功底也非常强。 但总是少了点什么。 殷池雪这才明白他们是少了什么。 少了烟火气。 他们看起来不惹凡尘,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上仙,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努力摘掉凡人的标签,那字正腔圆且熟稔的介绍语恐怕已经练习到倒背如流。 但这个叫林善初的不一样。 他看起来什么也没准备,一进门就有一种走一步看一步的感觉,说话又结巴,有时候又有点谄媚的意思,他身上写满了世俗,但却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将那个虞朗表现的栩栩如生。 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模样。 心里是真的痛了。 好像自己就是那个在皇位权势与心爱之人中最后选择了前者的皇帝,亲眼看着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哭都不能哭,因为有无数臣子都在看着自己。 旁边的大胡子导演匆匆打了个分数,道了句: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三日内我们会发出结果,注意查看手机。 余鹤还躺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瞬时松了口气,他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看向殷池雪。 然后看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对上眼的一瞬间,想起了从前很多事。 但这所有的过往,痛苦也好,甜蜜也好,最终都只能一笑而过。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奈,且没有转机可言。 余鹤出门后,在等待下一位参选者进门的时候,导演和监制在一边闲聊起来。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监制摇头:一般,笑得不够凄惨,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开心什么。 所以呢。 所以涮下去了,看后面有没有更好的,如果有就用那位更好的,如果没有,我这边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殷池雪听完,在心底冷笑一声。 感情是要空降关系户来的。 他抬手,在余鹤的报名表上盖戳通过二字。 余鹤出门后,没走两步,就碰到了那个叫林钦语的男生,聊了聊,余鹤把里面的情况也照实说了。 在被问道为什么别人没待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却待了那么久后,余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 可能因为我说话结巴吧,就拖长了时间。 评委严格么?林钦语问道。 余鹤想了想:一个面瘫,一个暴脾气,一个毒舌,一个没存在感的。 林钦语笑了笑,赶紧拉住他:你说这话,不怕被人听到然后背后参你一本? 余鹤耸肩:怎么了,没说他们坏话啊,实话实说罢了。 林钦语还想说什么,接着就听见工作人员喊他的名字。 那我先进去。 嗯,你加油。毫无诚意的一句加油,余鹤说罢扭头离开了招募现场。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刚下楼,又想起邵明旻估计还在那边焦灼等着,余鹤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自己已经试镜完了。 怎么样,评委怎么说。邵明旻马上回来消息。 就说让我等通知,三日内给答复。 我不知道为啥,比你还紧张。邵明旻抚摸着他的小胸脯惴惴不安地说道。 紧张那能怎么办,走后门? 对,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去找找这部剧的负责人,不能这么干坐着。 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成想,邵明旻竟然毫不犹豫地赞同了。 余鹤翻了个白眼:行了,饭可以多吃梦还是少做,我没钱,走不了后门。 谁让你送钱了啊,你觉得他们像是缺钱的么?邵明旻的语气陡然提高三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紧接着,他好像刻意压低声音,凑到传声麦前,轻轻道: 我之前有听圈里人说,殷池雪之所以投资这部耽美剧,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gay,不如你 第79章 重临神坛(5) 余鹤听到邵明旻说这句话都惊了。 先不说殷池雪的性取向问题, 这不是让自己上赶着往人家床上爬么?说得再直白一点 这不就是让自己去卖.屁股么?! 邵明旻还是人么,竟然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不如我什么啊?你这么着急你怎么不亲自去?!余鹤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害, 我这不是外形稍有欠缺, 担心人家看不中, 你从会所给他找几个小鸭子铁定比我强啊,要是殷池雪他不嫌弃,当然,我也可以亲自上阵。 余鹤愣了下: 什么, 你刚才是说让我去给他找几个M.B,是这个意思么? 嗯嗯,当然是要投其所好啦,殷池雪不好烟酒又不缺钱, 思来想去那不就是缺爱嘛。 隔着手机,余鹤都能想象出那头邵明旻贱兮兮的笑。 说不定人投资耽美只是出于好奇或者独具慧眼发现其中商机, 万一不是那种性取向,你招几个M, B过去不是膈应他么,一怒之下给我封杀了怎么办。 余鹤不从,主要是给殷池雪找男人这件事上恕难从命。 那你就去打探打探,你想啊,这年头就这么干坐着还想来活儿?机会都是眷顾又准备的人的, 哪怕你买两斤橘子,去殷池雪面前晃悠两圈赚个眼缘也比你什么都不做强啊。 邵明旻循循善诱,那模样特别像一个哄骗无知清白少男少女下海的无良老鸨。 话虽如此, 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其实仔细想来也没什么可丢脸的,想红又不是坏事,请团队包装、赚大佬眼缘什么时候还成了伤天害理之事了? 成,那我今晚就买两斤橘子去看望他。 什么,就买两斤橘子? 再添两斤草莓?现在的草莓不是很甜啊。 邵明旻那边沉默良久,忽然恨铁不成钢地高声喝道: 去买最贵的红酒!然后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了! 余鹤抱着一瓶高级红酒,提着两斤橘子,根据邵明旻发来的位置找到了殷池雪的家。 就是普通的小别墅,比较常见的那张构造,位置还好,没有在市中心也没有太偏僻,或许作为一个名声斐然的大明星,肯定是不想住在那种人多的地方吧。 不过邵明旻也是NB啊,他是怎么知道殷池雪住哪的?有这本事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也不认识自己,更说不上熟识,就这么私自打听了别人的住处还提着东西上门,是不是有点不要脸啊。 余鹤想了想,觉得是这样。 自己也是蠢,干嘛听信邵明旻的谗言。 想着,他扭头就走,打算红酒自己留着喝,橘子自己留着吃 刚一转身,忽然听见两声车喇叭声,伴随着刺眼的强光,一辆黑色的车子猛地停在了自己面前。 余鹤吓得倒退两步,一个趔趄屁股着地,手中的红酒即使隔着一层包装盒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外面浅黄色的包装盒慢慢被深紫色的酒水浸染了一大片 望着翻滚出去的橘子,以及粉身碎骨的名贵红酒,余鹤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于是乎瞬间就炸了。 他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那辆车就去,一拍引擎盖: 你他妈在这种地方开大灯!还在居民区还开这么快!想谋杀我是么?! 那辆车还停在那里,而车主人仿佛不满被人拦车,一个劲儿按喇叭,吵得旁边别墅区的看门保安都赶过来查看情况。 但看到车牌号的那一瞬间,保安大叔瞬间转向余鹤,浓眉紧拧,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张嘴,语气极差: 你什么人就在这地方撒野,这是你能撒泼的地方么?! 余鹤:??? 不是,我过来找人,合情合法合理,这个人违规超速乱开远光灯,害我摔了酒和橘子,我还没说什么,您们反倒有理了?怎么,合着只要是你们的户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嚷嚷什么,找人登记了么你,赶紧滚。那保安语气愈发恶劣。 余鹤气笑了,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素质涵养?就这样? 这时候,车子的车窗忽然打开一点,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冲着那保安勾勾手指。 保安马上屁颠屁颠凑了上去,那德行不禁令余鹤想到了抗日剧中的汉奸。 不知那车主人说了什么,那保安立马点头哈腰地退到一边,回了他值班的小亭子。 余鹤诧异望过去,接着就见车门打开,先是迈出来一条修长的腿,接着,便下来一摇摇晃晃甚至是带着酒气的身影。 余鹤:WTF?!酒驾?没人管管么?! 哦对了,这是14年,那几年查酒驾查的还不是很严。 那身影慢慢向自己走来,于是乎余鹤也下意识警惕地向后倒退。 该不会,这人要接着酒劲儿发疯,狠狠在自己脸上招呼两拳吧?! 只是倏然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醉鬼已经紧紧凑了上来 余鹤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只是还不等着惊讶喊出声,那人已经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接着,带着酒气的柔软嘴唇便毫不犹豫地贴了过来 那一瞬间,余鹤的脑子都给这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搅成了一锅稀粥,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于是就只能这么呆呆的任由他抱着亲。 甚至舌头 打住打住。 余鹤清醒过来,使劲推开眼前这人: 殷池雪!你他妈 嗯?下面应该说什么词儿?怎么一时想不出来了? 本来是来蹲点儿殷池雪的,本以为这是项充满艰难险阻的任务,结果就这么得来全不费工夫,甚至于,还有点小开心? 殷池雪看起来确实喝了不少,眼神都有些缥缈。 他一把拉住余鹤的手,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来了? 这种好像老熟人相见一般的询问,令余鹤着实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着,他又傻呵呵的笑着,然后身子前倾过来,脑袋埋在余鹤颈间。 喂,不是吧,都醉成这个样子了,你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 相反的,余鹤并没有感觉多恼火,甚至还有些担心。 殷池雪靠在他肩头,微微俯下身子,用一种很累的姿势站着。 余鹤叹了口气,使劲扶起他:我先送你回家吧,车子我帮你开过去,话说你的车库在哪,停在你家门口也是可以的吧。 殷池雪不搭话,看起来醉的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余鹤没了办法,只能扶着这大高个进了车子,帮他把车子开到家门口。 在他身上东摸西找才找出一张门卡,刷卡进门,扶着他跌跌撞撞进了屋子,嘴里还唠唠叨叨: 幸亏你没被查到,不然牢底坐穿,你胆子真大,喝这么多还敢开车,小命不要了? 不要了。破天荒的,殷池雪突然接了话茬。 余鹤讶异地扭过头看着他,怀疑他是不是装醉。 但看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模样,又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 要你。忽然间,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但这么听着,还是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于是乎,一害羞,心情也变好了,战斗力也上升了。 擦脸脱衣服洗澡吹头发扛上床几乎是一气呵成,忙活了大概两个小时,一直到十一点多,余鹤确定殷池雪这厮躺在床上睡熟了,烧了水放在他床头,这才悄悄离开了他家。 习惯性掏手机,发现上面有好几通邵明旻的未接来电。 他回过电话,邵明旻那边就像是一直在等余鹤的回电一样,才响了半声,他就猛地接了起来。 祖宗诶,这么久不接电话您干嘛去了,这给我吓得,还以为你被殷池雪分尸了,差一点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余鹤翻了个白眼: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不接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调了静音没听见,二是在滚床单没听见,总之就是没听见。 什么?!你真的和殷池雪上床了?!邵明旻一嗓子吼过来,震得余鹤耳膜生疼。 他忙把手机拿开,揉了揉耳朵,不耐烦道: 没有!我是那种人么!就是他喝多了,不省人事,我给他抬回去洗了个澡,他睡着了我就回来了。 那你带过去的红酒和橘子呢。 摔了,扔了。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他扔的?邵明旻继续喋喋不休地询问道。 余鹤现在特别烦躁,索性来了句:对人家不接受,别想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顺便关机。 他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望着天空中点点繁星,不禁长叹一口气。 自己真是犯贱,明知道他是殷池雪还那么尽心尽力照顾他,还会因为他一句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暗喜半天。 甚至于,嘴上喊着再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但还是厚着脸皮过来了。 余鹤叹了口气,看到公交车过来了,这才压低棒球帽,戴好口罩上了车。 他真的觉得,在人醉酒后帮他洗澡吹头发烧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凡是个正常人,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他都应该感激涕零亲自登门道谢。 于是第二天,那个自己照顾了一晚的殷池雪同学确实亲自登门了。 但是是过来找自己算账的 本来照行程安排,今天可以是无所事事的一天,于是余鹤昨晚熬了个通宵打游戏,本想着今天能在床上躺一天 结果上午九点钟的时候,电话便一个接一个的来了。 七点钟才睡下的余鹤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只依稀听见几声手机铃声,但没太在意,转个身继续睡。 一直到门铃声不停回旋在偌大房间内时,余鹤才终于暴躁地起了床,光着上半身气势汹汹地去开门。 一打开门,门口站的是满头大汗的邵明旻。 你干嘛,大早上扰人清闲。余鹤烦躁地质问道。 你还问我干嘛,你昨晚到底干嘛了! 能干嘛,打游戏啊。看邵明旻这表情,余鹤倒真有点心虚。 虽然自己没做错什么,而且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打游戏之前呢,你去殷池雪家到底做什么了! 不是你让我去找人家的么,然后半道碰到他,他醉的烂泥一样,我就给抬回去,帮他洗了个澡吹了吹头发扔床上我就走了啊。 你闲的吧?邵明旻一听,脸都垮了,你管他干嘛,还给人洗澡,扔那走人就完事了呗,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办好事还有错了?余鹤一听,火气蹭就上来了。 这年头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不识好歹的么? 你办好事办到殷池雪要起诉咱们?! 余鹤懵了,良久,他呆呆地回问了句:起诉?为什么要起诉。 性、骚、扰。邵明旻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余鹤以为自己耳朵塞驴毛了: 你说什么?性.骚扰?我骚扰他? 妈的,要不说呢,论倒打一耙的本事殷池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对啊,不管怎样你先去公司,你们宋总一早开始打你的电话没一个能打通,他现在人都快气炸了,你还是赶紧过去,有话也说开。 半晌,邵明旻又补充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们和殷池雪闹不起的 我是真的无语了,明明是在帮他,还倒打一耙,说实话,恶心。余鹤摆摆手,行吧,我先跟你去公司。 惴惴不安地上了邵明旻的车,几乎是一路疾驰,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便赶到了十几里外的LLS传媒。 两人从特殊通道上了楼,还不等余鹤相好要怎么解释,就见几个工作人员匆匆跑来: 林善初,你可算来了,等你一上午了。 余鹤看他们这架势,脆弱的小心脏也跟着升到半空。 邵明旻站在一旁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指了指宋纯瑞的办公室,意思是要他进去。 余鹤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以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难看。 只是当他推开门,看到几位大佬整整齐齐坐在桌前的亚子,他瞬间萎了三分。 即使没做错什么,看到这架势还是会害怕啊。 特别是殷池雪,那个脸黑的,好像自己真的乘人之危了一样。 而他旁边坐的那位律师,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宋纯瑞看到余鹤,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他伸出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余鹤看着不发一言的殷池雪,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拘谨地坐下。 面前,还摆着一张律师函。 要问自己做错了什么?那肯定是没错的。 但要问自己怕不怕,那也是害怕的。 但看到是张律师函,余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律师函不同于起诉书,更不是判决书,对方发律师函只是一种警告,如果两方协商清楚,那就私下解决,如果协商不清楚或者说没得商量,那对方只能进一步上诉。 对不起,殷先生,我公司的艺人,是我管教不周,我先代他向您道歉。宋纯瑞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不卑不亢。 接着,他站起身,一把按住余鹤的脑袋:善初可能是过度仰慕您,再加上太年轻,一时没考虑清楚酿下大祸,他也会郑重向你们道歉。 接着,宋纯瑞就按着余鹤的头使劲往下,要他鞠躬认错。 余鹤挣扎两下,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堪堪挤出几个字: 我没错我不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向余鹤望了过去。 要是眼神是激光,余鹤早就千疮百孔了。 你酒驾不说,还把我撞到在地,撞坏了我花上千买的红酒,还有橘子!我都没说什么,你看监控应该也看到,是你先强吻我的,我看你醉的那个样子,出于好心把你送回去,怕你难受帮你洗了澡,你还要反过来指责我性.骚扰,简直禽兽不如啊! 余鹤倔强的仰起头,挣脱开宋纯瑞的无情铁爪。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什么什么?向来都是别人倒贴的殷池雪,他去强吻别人?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抱歉,我去看过监控,但是因为监控储存卡被物业革盘,昨晚并没有拍下你所谓的我强吻你的证据,只有我家的保安指认你拦我的车,对我进行了辱骂,还对我上下你手,我酒驾,我认错,该负的责任我绝不推脱。 殷池雪冷冷说着,然后将手中的律师函推过来:那么你该负的责任,我也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一样去承担。 余鹤现在真是想笑,想仰天大笑。 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先不说当时事情经过真相是什么,我想请问林先生,您昨天带着红酒和水果只身前往我的委托人殷先生的住处是为什么。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律师缓缓开了口。 余鹤被这个问题彻底打懵了,他呆呆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想给殷池雪送送礼说说好话让他留下自己做《玉行龙城》的男猪脚么? 邵明旻啊邵明旻!你TM是殷池雪派来整我的吧,信你这馊主意的我也是个蠢逼! 我,我去找朋友的,不行么,只准你住在那里么?余鹤说这话的时候着实没什么底气。 那不知可否请林先生的那位朋友出来做个证呢?那律师笑了笑,笑得让人极度不爽。 余鹤瞬间哑口无言。 是我让善初去找我的,但是昨晚我因为一点事耽搁了,就没过去。 就在余鹤打算破罐破摔干脆承认之际,一旁的宋纯瑞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要我拿房产证给你看么? 这时候,那我一直咄咄逼人的律师忽然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 是了,一个公司的萌新艺人大半夜带着红酒去找公司老板,这怎么想,都不像是去干正经事的。 殷池雪的表情也渐渐冷了下来。 我们会帮殷先生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不管如何,希望您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那律师脸上始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站起身,殷池雪也跟着站起身。 接着,两方互相鞠了一躬,也没多说什么屁话,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余鹤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禁不住发出了带有嘲讽意味的笑。 我性.骚扰他?脸真大。 宋纯瑞还站在一边,望着那份律师函,接着抓起律师函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殷池雪他们也不像缺这点精神损失费的啊,真的是为了钱来的么。余鹤不明白,想不通。 宋纯瑞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 以后他的事你少管,好心当驴肝肺还惹一身骚。 余鹤忙慌不迭地点点头:收到!我保证以后一定和殷池雪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 才怪。 不过说起来,你提着酒过去干嘛。看他这耍宝的样子,宋纯瑞虽然语气依然不善,但比起刚才算是缓和了不少。 余鹤尴尬的一批,有点不好意思,思忖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就,就是为了玉行龙城海选的事去的啊就是想没事在他眼前晃悠晃悠,说不定晃悠着,他就对我就看上眼了。 这么一说,倒是轮到宋纯瑞不解了: 你不是不太想演这部剧么,看你兴致缺缺的还以为你会随便找个借口不去参加选拔。 别说,在参加海选的途中余鹤还真这么想过。 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就该卖惨。 还不是想努力证明自己,让公司觉得我是那种,有开发价值的,这样你才愿意给我投资剧本 余鹤越说声音越小,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宋纯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宋纯瑞望着他,心头动了动。 忽然间,他放轻了语气,用极其温柔的语调问道: 你说的是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部小说,叫男友为何如此狡诈那本? 余鹤又是一阵点头似捣蒜,接着继续装可怜: 但是我也能理解宋总,毕竟那样一本没人气没名气的小说,投资存在太大风险我其实。 我知道了。话说一半,宋纯瑞忽然打断他。 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认真思量,你把小说链接发我,我今晚回去看。 那一瞬间,余鹤甚至产生了错觉,宋纯瑞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是悬壶济世的大圣人。 宋宋宋总!他激动地一蹦三尺高,扑过去给了宋纯瑞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行了别起腻了。宋纯瑞再一次打断他。 虽然语气是嫌弃的,但表情却十分柔和,嘴角都跟着不自觉微微上扬。 要我投资可以,但我是生意人,从不做无回报之事,所以,是有条件的。 第80章 重临神坛(6) 摄影棚里, 余鹤正穿着洛丽塔服饰,摆出各式各样可爱的动作。 尽管脸上是笑嘻嘻的, 但心里不知已经骂了多少句MMP。 OK, 可以了, 辛苦了。 在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精神折磨之后,那位龟毛且变态的摄影师终于才肯放过他。 余鹤一从摄影棚里出来,马上便迫不及待地扯下头上的假发,裙撑扯出来, 裙子一撩,大喇喇蹲在地上拿扇子扇着风。 狗日的宋纯瑞所谓的条件原来是让自己给这家正牌洛丽塔店做模特,用他的话说,不仅是洛丽塔, 后面还有一溜儿,什么原宿风, 什么花魁风,什么晚会风, 且都是女装。 有猫饼是么?那么多男性潮牌不找自己,偏就和女装杠上。 余鹤怀疑,这根本就是宋纯瑞这货的恶趣味,只是用这种说辞说得冠冕堂皇罢了。 不要这样蹲着,很难看, 站起来。宋纯瑞正在一旁边看杂志边喝咖啡,听到摄影师喊收工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结果就看见余鹤正穿着裙子+白丝, 岔开双腿毫无形象地蹲在一边扇风。 不得不说,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明明以前不这样的,明明以前很温顺的。 余鹤摆摆手:让我蹲会儿,我没力气了。 也不是故意要这么蹲着耍宝,尼玛整个摄影棚就一张椅子,还被宋纯瑞霸占了,自己累又不能坐在地上,万一把人家的裙子弄坏弄脏怎么办。 看着余鹤这副模样,也不知怎么想的,宋纯瑞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强硬将这小子按在自己腿上,低声道: 是觉得我的腿承受不住你的重量? 带着玩味之意的低语,惹得余鹤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实在话,和不喜欢的人有过度亲密的肢体接触,谁都不会舒服的吧,特别是这么暧昧的姿势,而且摄影师和工作人员还在一边没走。 余鹤赶紧惊慌失措的从宋纯瑞腿上站起来,提着裙摆躲到一边,尴尬的脸都快喷火了: 宋,宋总,这么多人看着呢 宋纯瑞抬起眼,眼角微微上挑,看起来就不太像个好人。 不是嫌累么,让你坐在我的腿上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他冷笑道。 余鹤一听,冷汗就下来了。 如果自作多情能当饭吃,估计他能养活整个非洲。 不,不累了余鹤颇没底气地嚅嚅道。 不累就站好,你代表的是我公司的艺人形象,特别是在外面,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给我丢脸,别给公司丢脸。 说罢,宋纯瑞拿起手中的杂志,继续专心致志地翻看着。 余鹤在心里将他唾沫甚至是鞭尸了一万遍,然后郑重鞠了一躬,皮笑肉不笑道: 小初谨遵宋总教导,保证绝不再犯。 宋纯瑞头也不抬,冲他挥挥手:行了,去换衣服吧。 得了令,余鹤几乎是一溜烟跑进了更衣室,刚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赫然间,却突然发现外面有架全身镜。 镜子里透出巴掌大小化着浓妆的一张脸,虽是浓妆,但却意外好看,搭配上绚烂华丽的小裙子,余鹤那一瞬间忽然产生了一种: 当女人其实也挺好的。 这种奇怪的想法。 越看越可爱,甚至他都忍不住提着裙子摆了几个俏皮的姿势,还在镜子前美滋滋地转了一圈。 他掏出手机,摆好姿势,对着全身镜照了几张,觉得不满意,继续照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响起。 正暗自开心的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吓得一哆嗦,手机应声落地。 他惨叫一声,赶紧心疼地去捡自己的手机。 但就在弯腰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好闲谁在拉扯自己身上的裙子,直起腰回头一看,见是似笑非笑总之表情不怀好意的宋纯瑞。 流氓,干嘛扯我裙子。余鹤飞也似地捡起手机,忙护住裙子跳到一边角落,警惕地望着这随便动手动脚的坏蛋。 弯腰时候底裤都看到了,不过也是,以前没穿过裙子,所以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吧。 宋纯瑞笑得春风得意的,令人看着就极度不爽。 谁说没注意到,我那是没想到你会色.眯眯地躲在那里偷看。余鹤红着脸,捂着裙子。 这么说来,你很了解女装了?不过也能看出来,我说你怎么半天不出来。宋纯瑞倚着墙,一副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余鹤就像被人迎头痛击一下,心情不爽到了极点,要不是打人违法他真想冲过去狠狠扇他几耳光。 喜欢的话,就买下来吧。宋纯瑞继续恬不知耻地调戏他道。 余鹤攥紧了手,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做一个不显露声色的成年人: 没有很喜欢啦,不劳宋总破费了。 话这么说着,但离开摄影棚的时候,宋纯瑞还是将几件洛丽塔塞到余鹤怀中。 在外面就不要穿了,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只穿给我看。 说着,宋纯瑞转身上了车。 余鹤现在真的很像暴躁,但因为在大街上,所以他要忍住。 穿你个大裤衩!神经病,这么喜欢你自己怎么不穿? 余鹤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却装着乖巧地跟着宋纯瑞上了车。 见宋纯瑞亲自开车,余鹤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的司机? 宋纯瑞挂了档,拉下手刹: 今天不是特殊拍摄么,怎么,你想让李叔也看着乐呵乐呵? 余鹤缩了缩脑袋,诚实回答道: 不想。 宋纯瑞笑了笑,没说话,径自发动了车子。 六月初的天气已然漫上一丝热意,余鹤开着车窗,靠在床边,感受着小风微微带来的暖意,禁不住开始犯困。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余鹤还抱着那几件洛丽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还想着这几件小裙子一定要带回去,将来留给佩佩穿。 我已经联系了网站,正在商榷小说版权问题,估计最快半年后就能开机。 余鹤正困顿的脑袋一点一点差点睡去,忽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一般,立马睁开了眼。 什么?!小宋总,你是说,你答应投资那部小说了?而且这么快就能开机? 余鹤难以掩饰的喜形于色,令宋纯瑞很是受用。 依稀记得林善初刚进公司的时候特别腼腆,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唯一能让人看得过眼的就只有那张讨巧的小脸,看着干干净净的又清纯,像个高中生。 但因为又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所以这种孩子真的很难出头。 同期进公司的艺人哪个不是资源拿到手软,只有林善初,就算是做营销都营销不起来的小糊逼。 被日本导演相中拍了一部人气火爆的耽改剧,勉强算是起来了一点,但等热度过去了,又后力不足,于是就又销声匿迹了。 所以时间一长,宋纯瑞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号人。 但今日改变着实令他刮目相看,比起以前,鲜活了不少,虽然依旧不会说话,但比起之前倒是讨喜不少。 甚至有时候有意无意间那种为了达到目的故作可怜的眼神,让人看着心里还怪痒痒的。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这是去哪个卖萌研修班进修了? 小宋总我爱死你了!可以过去拥抱你一下么,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我在开车。宋纯瑞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他。 但这并不耽误余鹤自娱自乐,他激动的抬手将车内音乐调大,在宋纯瑞诧异的目光中甚至开始唱起了BBOX。 看着他这副样子,宋纯瑞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大概跑了大半个小时,车子在余鹤家前停了下来。 余鹤抱着衣服颠颠下了车,冲着坐在驾驶室的宋纯瑞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您照顾了,您的大恩大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不是,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宋纯瑞噗嗤笑出声。 他委身下了车,走到余鹤面前,忽然伸出双手将他揽在怀中。 温热的气息霎时间扑面而来 余鹤愣了下,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哇,真的是太难受了,下次能提前说一下好让自己做个心理准备么? 刚才不是问我能不能拥抱一下?宋纯瑞紧紧抱着他,声音低沉温柔,那就抱一下吧。 余鹤尬笑两声:多谢宋总厚爱。 宋纯瑞放开他,指指小区大门,意思是要他先进去吧。 抱着小裙子,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就像逃难一样逃回了自己家中。 这尼玛的,想起来宋纯瑞和林善初以前还是情侣,这要怎么过啊,想想都难受死了,虽然宋纯瑞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同不喜欢的人谈恋爱和跟那个杨总谈恋爱没什么区别啊。 余鹤越想越膈应,干脆把裙子一扔,脱光光跑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余鹤随手打开电脑打算着先肝两把游戏,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觉得怪怪的,好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 叮 突兀的,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声。 余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拿过手机。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发件人自称是《玉行龙城》的剧组工作人员,特来通知: 尊敬的林善初先生您好,经过多位评委初步评估,恭喜您通过了《玉行龙城》中虞朗一角的海选。 复选时间定在六月十五日,请您届时带好相关证件前来进行复选。 哦 余鹤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 自己是完全把《玉行龙城》这部剧给抛掷脑后了,毕竟和殷池雪闹得那么不愉快,险些都要上法庭了,余鹤是没抱任何希望自己还能通过海选。 这样看来,至少在大是大非之前,殷池雪还是能拎得清楚的。 但是自己要去么?去了的话好像和那部《男友为何如此狡诈》的档期就冲突了,是要两头跑?还是推掉这部《玉行龙城》。 算了,现在不能考虑这个问题,毕竟那部《男友狡诈》只是处于版权商榷阶段,万一和网站谈崩,自己又擅自推掉了《玉行龙城》这边,到头来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着,余鹤马上回复道: 感谢各位评委老师的认可,我会继续加油的。 倏然间,余鹤又想起来那个和自己一同参加海选的林钦语,不知道他通过了没有。 不过说起来,两人还蛮有缘分的,都姓林,都参加了漫改剧的演员选拔,这次又来竞争同一个角色 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吧。 余鹤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椅子上一扔,便倒在床上开始思考人生。 一旦人设定型,就很难再走正剧风,这样离着林善初所期盼的金像影帝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林善初自己就长了张爱豆脸,怎么去跟人家那些老艺术家比啊,不说别的,都没法和殷池雪比。 起码殷池雪那张脸,真的是亦正亦邪,演什么像什么,不愁戏路窄。 尤其是这个年代,大家对于爱豆还是成见颇深的,看看那些被黑出翔的流量们就知道了。 靠着耽美和偶像剧转型的也不是没有,但也要自身条件符合才行,这个林善初,怎么看怎么 一言难尽。 想着想着,余鹤又觉得困了,刚要扯过被子盖好睡觉觉,手机却又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他烦躁地骂了声艹,然后捞过手机,一看 看样子老天爷今天就要和自己对着干,就要故意膈应自己。 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代言商杨总。 余鹤好想骂他啊。 接起电话,极力压抑住自己亟待宣泄的脏话,余鹤做了无数个深呼吸,尽量好声好气问道: 杨总,这么晚了,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听起来乱糟糟的,音乐声、欢呼声,吵得余鹤耳朵眼都疼。 小初,快,快来后街Rose,我,我等你哦杨总好像醉的不轻,说话舌头都开始打卷。 我就不去啦杨总,太晚了。 小,小初不给我面子是不是杨总听起来有点不开心了,咱们合同,还,还没签呢,你就敢拒绝我 但说着说着,又感觉杨总好像很伤心。 小初,你嫌弃我们是平价品牌了对不对,嫌弃我们不是国际品牌了对不对说着,杨总又开始呜呜呜地哭。 余鹤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马上过去,我去还不行。 真是服了,摊上这么一代言商,问题是还不能给他撂那儿,不然等他清醒了拿代言说事怎么办。 打了车,余鹤直奔杨总所说的后街Rose,果不其然,就是他之前听说过的,传闻中那间特别多明星光顾的夜场。 刚到门口,余鹤就在这看到不少娱乐圈的熟面孔。 而且听闻这边消费超高,开台费大几千,酒水小吃更是卖出天价,位置都要提前预约,不然根本供不应求。 诶?小初?你也过来了?一个不怎么眼熟的艺人熟络地同余鹤打招呼。 余鹤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好尴尬道: 呦是你啊,好久不见。 啊?前天不是刚在公司见过?那人笑道。 余鹤这会儿尴尬的一批,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幸好那人的朋友找了过来,拉着他进了酒吧,才使得余鹤顺利化解了这场尴尬危机。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总的手机号,想问问他在哪个位置。 但电话响了许久也无人接听。 余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门口俩服务生一直拿眼睛瞅着他,瞅的他不好意思了,只能灰溜溜钻进去,道了声:我是来找亚西集团杨总的。 那俩服务生看了他一眼,然后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了一番,接着冲着余鹤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 夜场虽然经常去,但转为明星和权贵开的夜场余鹤还真是头一遭来。 一进门,就看到不少眼熟的艺人正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天喝酒,他们身边一定会跟着一个浑身上下写满了哥有钱的金主?啊,就当是朋友好了。 余鹤在酒吧搜寻一圈,也没看到杨总的身影。 这人该不会放自己鸽子吧。 还是说,去卫生间了? 余鹤在中间站了一会儿,看他们在舞池里扭了一阵儿,然后便打算去卫生间找找看。 真不想去,不想面对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加个前缀,喝醉了酒很难缠的油腻中年男人。 但没办法,只要代言合同没落地,那自己就必须时刻警惕着,千万要伺候好了这位代言商爸爸,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 余鹤在酒吧里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极不显眼的位置找到了卫生间。 这边卫生间打扫的还挺干净的,一推门,还香喷喷的。 余鹤看了看小便池,没有人,走进去,看到一排隔间都锁着门。 其中某个隔间里,还传出来急促的喘.息声,引人遐思。 不过这种事在酒吧也是见怪不怪,余鹤根本没在意,甚至还坏心眼地喊了声: 杨总~我是小初初,您在里面么? 这时候,那浑厚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余鹤窃笑,继续伸长脖子道:如果您在这,回我一声呗。 倏然间,面前隔间的门嘭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余鹤吓了一大跳,顺势望过去。 还么看清脸,就见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戴着棒球帽急匆匆而过,但以余鹤浸淫报社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逼是个小明星,还是个gay。 正当他打算追出去看看到底是谁,那隔间却又发出了一声巨响。 余鹤再次望过去 嗯? 擦擦眼睛,自己这是在做梦么? 没有啊,那就是出现幻觉了? 余鹤使劲揉着眼睛,然后瞪大眼睛望过去。 尼玛啊!里面还有一位!而且那一位还是! 殷!池!雪!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不知为何,虽然殷池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余鹤那一瞬间还是有一种被绿了的感觉。 殷池雪看起来醉得不轻,双眼朦胧,双颊绯红,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他一只手撑着隔板,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真是难得一见的光景。 余鹤赶紧掏出手机对准殷池雪这副模样,咔咔拍了好几张。 嘿嘿嘿,要是被他的粉丝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失望到当场脱粉吧。 殷池雪醉意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于是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想把这不懂规矩之人的手机夺过来摔了。 结果一伸手,手机没拿到,整个捏住了面前这人的脸。 所以,看不清整张脸,但被遮挡后,目标就非常明显了。 那双令自己难受了很长时间的眼睛。 明明自己以前不认识他,也确定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但这人来参加海选那天的试镜,最后露出那种的一言难尽的笑容,真的令自己回想了很久,每次想起来,心里都像被人猛地拧住了一般。 甚至是想哭。 余鹤冷不丁被他捏住了脸,下意识就挣扎了下,一把推开这醉鬼,嫌脏似的啐了两口唾沫: 呸呸呸!您那手摸了多少小男孩,你不嫌脏我还嫌恶心。 殷池雪迷迷糊糊中听他骂了这么一句。 他使劲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真的奇怪,明明就喝了两杯,怎么也不至于晕成这个模样。 刚刚是谁灌自己酒来着,记不清了,好像姓林,只记得,姓林 想着,身体又开始剧烈发烫,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燎了一般。 余鹤看他这模样,觉得好像不太像是醉酒。 你没事吧。余鹤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殷池雪扶着墙,身体一阵阵下坠。 先,先带我回家。 说完这句话,他便一头栽倒在地,正趴在余鹤脚边。 余鹤赶紧将他从地板上扶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出门口。 几个服务生见势赶紧上前来帮忙。 怎么醉成这样,殷先生也没来多久啊。其中一个服务生诧异问道。 另一个看着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冲多嘴的这位使了个眼色。 几人抬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殷池雪下了楼,马上就有不少艺人迎上来询问情况。 但看到殷池雪这模样之后,也都心照不宣地闭了嘴。 余鹤觉得奇怪,但也没细问,扛着他进了出租车,然后给司机报了地址。 这次余鹤可不想再送他回去了,毕竟这人爱倒打一耙,上次好歹还有宋纯瑞帮忙说话,这次再被他纠缠上那就真的有理说不清了。 余鹤报了地址,给了司机钱,这五十块钱,就当是自己对这个渣男最后的温柔。 结果刚要关车门,却发现殷池雪正死死扯着自己的衣角不松手。 余鹤扒拉着他的手指,使劲将他推进出租车,结果殷池雪的手指就像铁钳一般,死死拉着自己就是不松手,衣服都快要扯烂掉。 松手啊,你这人怎么还耍赖皮,又要讹我是不是。说着,余鹤还用力打了殷池雪的手几拳。 别别走。殷池雪昏昏沉沉中发出了一声低语。 余鹤凑过去:你说什么?没听清。 别走跟我回家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殷池雪就彻底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0 22:57:41~20200311 21:4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重临神坛(7) 我不要, 上次我帮你你说我对你进行性.骚扰,这次不得直接告我性.侵犯啊, 我才没那么傻。 余鹤使劲挣脱开他的手, 用脚把殷池雪推进去, 接着大力甩上车门。 但就在甩上车门后,却并未听到本该出现的声响。 只有一声闷哼,接着车门被弹开了。 余鹤诧异回头查看情况,就见殷池雪正捂着手指, 缩在后座上。 余鹤惊了,心道这小子不是睡着了么,感情是装的?! 他赶紧跑过去,一把拉起殷池雪, 扯过他的手查看。 刚才自己没注意,殷池雪的手就卡在门框, 而且自己刚才关门那一下也确实是卯足了劲儿。 而这会儿殷池雪的四根手指指节处形成一道青白色的印记,估计再过一会儿, 就该肿的像胡萝卜了。 余鹤顿时觉得心疼的都要滴出血来。 他从另一边上了车,抬手捂住殷池雪的手指,对司机道:师傅先去医院。 殷池雪看来是真被门挤得不轻,疼的他都说不出话来,人也清醒了一点, 虽然还是意识不清,但好歹能坐直身子了。 余鹤坐在他旁边,心里充满愧疚。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把手放那了余鹤越说声音越小。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殷池雪始终低着头,没说话。 车子赶到医院,余鹤二话不说将殷池雪从车上拖下来,拽着他直奔急诊室。 那架势,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殷池雪快要生了。 好在看过医生之后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皮肉伤,做个简单包扎后就可以回去了。 而全程,殷池雪都是那种步伐虚晃,精神萎靡的状态。 我天啊,你到底喝了多少才醉成这样啊。余鹤揽着他的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医院。 为什么一个人喝醉酒之后体重也会增加啊。余鹤嘟哝着,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体重增加了吧。 但是这个人明明这么瘦,为什么这么死沉呢? 扶着殷池雪在医院门口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辆空车出租。 二话不说招停出租,把这死沉的推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余鹤现在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只剩张着嘴喘气的份儿了。 殷池雪的四根手指打了绷带,他这会儿又酒劲儿上来了,就坐在一边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那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车载广播里传出最近,一线艺人殷池雪投资的耽美剧选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师傅才恍然大悟。 原来后面坐的,就是成天出现在电视上的殷池雪啊。 想着,他偷偷拿起手机,调至前置摄像头,接着不着痕迹地对着后面昏昏欲睡的殷池雪拍了张照片。 嘿嘿嘿,这要是拿到网上去卖,应该值不少钱吧。 车子抵达目的地后,余鹤又认栽般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递给司机,然后便扶着殷池雪往他的小别墅走。 那司机在后面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手中的手机还始终保持在录像模式。 等好不容易把殷池雪抬回家后,余鹤整个人出了一身大汗,仿佛被水洗了一般,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使得余鹤一进门就扑倒在地,喘着粗气,起都起不来了。 躺了大概半小时,都快睡着了,余鹤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被杨总叫过去的啊,那么杨总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马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看还躺在一旁熟睡的殷池雪,随手从沙发上扯下毯子给他盖好,接着急匆匆往外走。 打了杨总电话很久,那边才终于接起来。 但是是个女的。 你找谁。对方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余鹤吓了一跳,马上定了定神。 一般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杨总他媳妇不会是第二个人。 于是他笑眯眯道: 我是LLS的林善初,想问一下,林总已经顺利到家了对么。 那女人听到对面是个男的,语气这才和缓了点:回来了。 回去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们休息了,先挂了。 余鹤松了口气,说着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那女人却忽然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么。 我问你,你们今晚多少人一起喝的酒。 来了来了她来了,正房带着标配的咄咄逼人气势来了。 说实话杨总和谁一起喝了酒余鹤根本不知道,只能胡诌道:大概十几个吧。 有女的? 没有,全是男的。 全是男的?那女人明显不信,就这死鬼那德行,能和一帮大老爷们一起喝酒?! 余鹤撇撇嘴,心道这年头你不仅要防着女人,就连男人都不安全了。 对,全是男的,而且个个比杨总高,比杨总壮,您就放一百个心,他绝对没和其他女人乱搞,我以人格作担保。余鹤振振有词道。 毕竟你们家杨总,现在喜不喜欢女人还是个未知数。 余鹤不想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随便扯了个什么借口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压低棒球帽,站在马路边等车,等着等着,又忽然想起什么。 就说怎么这么冷,原来是外套给忘殷池雪家了。 要趁着他现在意识不清赶紧把衣服拿回来,不然要是留下罪证,明天还不得再被他一纸诉状告上法庭啊。 想着,余鹤赶紧往回跑。 他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他,余鹤干脆绕道房屋后面,小心翼翼地爬上围栏。 幸好早些年有逃课翻墙出去上网的经验,以至于,即使围栏上架着电网,余鹤还是轻车熟路地翻了过去。 他来到房屋后门,随手拉开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当时好像是把衣服脱在客厅里了。 余鹤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来到客厅,打算拿了外套就走 ! ! !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殷池雪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衣服,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衣服,那模样,那架势,根本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这么说,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这货全部都知道?! 想着,余鹤拔腿就往回走。 既然如此,衣服也不要了,送给他穿好了。 但说时迟那时快,殷池雪也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拎着余鹤的外套,直直向阳台这边走过来。 余鹤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调转方向往一旁的楼梯上跑。 殷池雪来到阳台,随手将余鹤的外套挂起来,却赫然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的。 他诧异摸了摸门,仔细回想一番,好像自己临走时有关上的吧。 想着,他随手关上门,又扭头朝着一旁的楼梯走过去。 正缩在楼梯拐角的余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忙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来到二楼第一个房间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就进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不想让殷池雪看到自己爬墙回来了! 但诡异的是,当余鹤进到这间房时,才倏然发觉 这充满了浓浓生活气息的房间,以及墙上的巨幅艺术照,怎么看,都是殷池雪的房间啊 天啊,上次来的不是这间房,所以没在意,以为这就是间书房,以为隔壁才是殷池雪的卧室,但今日一见,着实令人震惊。 殷池雪原来这么自恋的么?摆了这么多自己的艺术照。 但现下余鹤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因为极富节奏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响起了 完了完了,这也没什么地方可躲啊,总不能让自己打开窗子跳下去吧,这可是二楼啊。 如果说刚才在阳台发现自己还有借口可以说是回来拿外套,那么现在呢? 做贼一样躲在人家房间里,这要是被抓个现行,任是长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这时候,身后的门把手开始咔咔作响。 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半空,余鹤甚至开始幻想门后是什么青面獠牙的厉鬼,只要被他打开了门,自己必死无疑。 想着,强烈的求生欲以至于余鹤像马戏团的杂技演员一样在地上滚了一圈,直冲桌底。 门,打开了; 余鹤,躲在了桌底。 他看着殷池雪迈着修长的双腿进了屋,接着直直朝自己这边走来。 啊妈的,看来他真的是装醉,就看他这走路的稳定程度,让他现在走钢丝都毫无压力。 紧接着,殷池雪坐在了桌前。 余鹤屏住呼吸,使劲往角落里缩去,看着殷池雪的双脚在自己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然后他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找了一部电视剧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 余鹤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缩在那里试图催眠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 殷池雪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过去了 殷池雪起身倒了杯水然后又回来了。 余鹤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腰酸背痛腿抽筋,又饿又困又想哭。 他就抱着腿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不行不行,不能睡着,睡着会出事的,清醒过来! 但精神再强大也敌不过生理需求,余鹤抱着腿,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轻微的喊声响起,于这空旷的房间内萦绕盘旋。 听到这鼾声,殷池雪终于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轻轻起身,搬开椅子,蹲下身子,就看到余鹤正在里面倚着桌壁睡得可香了,嘴角还有若隐若现的银丝 殷池雪忍着总算是没笑出声,他抬手擦了把余鹤的嘴角的口水,然后拍拍他的小脸。 余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脑袋猛地磕在桌底,痛得他呜呼一声。 一睁眼,眼前便是那种带着不明笑意的一张脸。 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手脚并用从桌底爬上来。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面对这不怀好意的殷池雪,余鹤都快哭出来了。 这他娘要是被他一个电话以私闯民宅的罪名送进局子里,恐怕第二天新闻报道会大肆宣扬,然后他就彻底火了 出来。殷池雪站起身,让开一条道。 余鹤瘪着嘴,胆战心惊地从桌底爬出来,该怎么解释才比较合理呢。 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看你喝醉了,就把你送回来了,然后外套落在你家,我回来叫不开门,又怕你误会,就只能说着,余鹤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殷池雪。 就只能翻墙进我家了对么。殷池雪笑问道。 那不能怪我,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余鹤说这话时显然没什么底气。 话虽如此,可私闯民宅就是不对,真要纠责,自己绝对跑不了。 我没喝醉,只是被人灌了点药,不过我有先见之明,提早留了一手。说着,他伸手将余鹤从地上拉起来。 谁啊这么大胆,连你都敢灌。余鹤生怕他再提起自己私闯民宅的事,赶紧岔开话题。 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倒是你,既然来就大大方方的来,何必躲躲藏藏,其实我早就看见了。殷池雪笑得春风得意的。 还不是被你的律师函吓到了。余鹤像是抱怨一样地说道。 抱歉。这时候,殷池雪忽然道起了歉,是我先前没考虑明白。 余鹤讶异:你真的是殷池雪? 殷池雪笑笑:如假包换。 不对劲儿啊,这人什么毛病,忽然间的道什么歉,自己刚还把他手指头给夹了,按照正常程序不应该再一纸诉状以故意伤害为由,将自己直接告上法庭么? 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那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半道碰上你,见你喝醉了,好心把你送回家,怕你难受,顺便帮你洗个澡,绝对没乱摸! 说着,余鹤还举起右手:我可以对灯发誓。 我知道。殷池雪笑笑,随手拿过一只咖啡杯,给他倒了果汁递过来。 余鹤望着那杯果汁,不知道该不该接。 放心,没下毒,拿着喝,你都在我桌底待了一晚了,肯定渴了吧。 余鹤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果汁,接着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其实我起诉你,是有原因的。 就在余鹤以为这事儿差不多该翻篇了时,哪只殷池雪又把这事儿提溜出来提。 不要说就是因为你很闲,所以故意耍着我玩。 余鹤鄙夷道。 那倒不是。殷池雪还是笑,只是想如果你惹上官司,公司就会彻底放弃你,那时候我也可以顺势接盘。 余鹤:??? 不是,你甚至不惜牺牲别人的名誉就是为了当一个合格的接盘侠?你这是拿的哪位古早霸总的剧本? 你是在搞笑么?说这种话。 没有哦。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认真的,因为你和LLS签的霸王条款,如果你单方面毁约会赔偿高额违约费,那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所以只能要对方先放弃你。 接着,他缓缓凑近余鹤,望着他那对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眼睛,轻声道: 跟着我吧? 心脏好像跳得很快,即使是对这张脸已经产生免疫了,但内心亟待宣泄的感情却是义不容辞的为自己加油助威。 为,为什么啊余鹤咽了口唾沫,说话都开始结巴。 我会给你比LLS更好的待遇,合同也没有那么多霸王条款,一切都尊重你的选择。 害,感情说的跟着他是指要自己跳槽去他的工作室,而不是 算了,想什么呢,不过堪堪几面之缘,想想也不可能是为爱而战。 就算是要我跳槽,你也得给个合适的理由吧,更何况,我现在的老板对我挺好的,他还投资要帮我翻拍小说。余鹤说着说着,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想不想跟着殷池雪,当然想,而且余鹤也相信他以后会为自己开辟一条康庄大道。 但同时,这边也有自己无法背叛的恩人。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殷池雪看着余鹤,望着他那对写满内心戏的眼眸,真的是太喜欢了。 的确是,想把他挖过来的理由很简单,喜欢他的性格,更觉得有了自己合适方向的包装,日后他一定能大红大紫。 好了,都凌晨一点多了,我先回去了。余鹤向他鞠了一躬。 殷池雪望着他,手指开始隐隐作痛。 目送他下了楼,看他刚出了门又回来敲门,一开门,是一张充满尴尬的脸: 我,我的外套。 殷池雪去阳台帮他把外套拿过来。 余鹤看着他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更感愧疚,忙道: 你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多擦点药油,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我会负责的。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殷池雪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 这尴尬的一晚,几乎都可以载入史册了。 原来殷池雪根本没喝醉,一直故意看自己的好戏。 而且,他还说要自己跳槽去他的工作室,还开出很多诱人的条件。 他知道殷池雪的性格,说到做到从不开空头支票,那么,他又是从哪里发现了自己过人之处呢。 带着种种疑问,余鹤最终惴惴不安地睡了过去。 梦里是殷池雪拿着一张和人体一样硕大的合同追着自己跑了一晚上。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起了床,余鹤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中自己浓重的黑眼圈,不禁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随便煮了包泡面就当是午餐了。 无所事事,余鹤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一般明星平时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索性打开电脑,心说找几部口碑好评分高的电影看看,观摩学习下演技。 结果在总电影排行榜中,国内电影排名第一的就是殷池雪主演的电影。 《黑色规则》 影片以架空时代的形式讲述了一所专门收留问题少年的改教所中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DB评分9.2,被誉为敢说真话的电影。 其中殷池雪在里面饰演了一个刚到这所改教所任职的年轻老师,而且是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白天是满怀圣母心立志要将这些问题少年带出沼泽的天使,晚上便会化身为对学生进行暴力殴打甚至虐待的恶魔。 这种双重人格的演绎和把握对于演员演技要求极高,把握不好就会变成四不像。 不吹不黑,余鹤真的是一口气儿看完,甚至于厕所都不舍的上,一定要看完再说。 那种强烈的代入感,仿佛身临其境,余鹤第一次觉得殷池雪是这么恐怖一人,那种在对学生行使暴力虐待时,不用什么狰狞的表情,仅是一个笑,足以令人汗毛倒竖。 演技好的,让余鹤对殷池雪这个人都产生了怀疑。 余鹤深吸一口气,一帧一帧暂停,开始模仿殷池雪的表演。 结果自己做出来就很好笑,像是在耍宝。 对着镜子模仿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蠢样,余鹤决定放弃。 正在他郁郁寡欢之际,手机突兀地响了几声。 他失魂落魄地拿起手机一看 宋纯瑞三个大字正恬不知羞地霸占了手机屏幕。 拜托,今天没有安排,让自己安安静静这么度过一天不行么? 想着,余鹤极不情愿地接起手机。 在哪。宋纯瑞的声音听起来漫上那么一丝焦急。 在家呢,怎么了。 听着这语气,余鹤心头顿时涌生出一股不安。 来一趟公司,速度。扔下这么一句话,宋纯瑞也火急火燎挂了电话。 什么啊,搞得像有怪物在后面撵着他一样。 哎,果然底层人民没人权。 余鹤暗暗抱怨着,慢悠悠穿着衣服接着开车去了公司。 一来到宋纯瑞的办公室,就见旁边坐着公司的御用律师。 每次一见到这种人,余鹤就慌,顿时一颗心悬到半空。 宋纯瑞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一旁的张律师还在同他低声说着什么。 这么急叫我来所为何事?一进屋,余鹤便腆着张脸迎上去了。 宋纯瑞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将手中的文件推过去: 说实话,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殷池雪或者是他工作室的人了。 余鹤仔细想了想:没有吧 半晌,肯定道:绝对没有。 宋纯瑞抬眼盯着他: 没有?没有他怎么会出四百万抢《男友狡诈》的版权? 第82章 重临神坛(8) 四百万?!余鹤一听, 顿时惊成表情包。 首先,这部小说不是大IP, 也不是高人气, 宋纯瑞能开价四十万都是看在林善初的几分薄面上, 殷池雪那边倒好,直接翻了十倍,这怎么看,都是在故意和自己对着干吧。 那那网站那边怎么说的。余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赔了我们八十万, 以四百万的价格将版权卖给了殷池雪,网站净赚三百多万,怎么算都是赚的。 这也太过分了吧,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余鹤一拍桌子, 气的手都在抖。 这年头谁给钱多谁就是爸爸,况且人家也按照合同照价赔偿了我们双倍损失费, 除非,除非我们能开出高于赔偿金额, 也就是高于八百万的费用购买版权,否则,根本没得谈。 宋纯瑞说着,深吸一口。 他抬眼看着余鹤,笑了笑, 问道:你特别想拍这部剧么?如果特别想拍,八百一千万的,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我觉得不行。余鹤彻底被激怒了, 这网站也是恶心,见钱眼开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写小甜文,再说我们凭什么花一千万买一本不入流的网文小说,不就是剧本嘛,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肯定给你整出一本来。 宋纯瑞看着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一挑眉: 你还会写剧本? 余鹤点点头: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不会的。 本身自己就是学传媒出身的,文字功夫还是可以的,就是对于剧本方面一些分镜描写可能略显生疏,但学一学,也是可以的。 小心牛皮吹破。宋纯瑞笑着摇摇头。 这不叫吹牛皮,这叫不蒸馒头争口气,不逼自己一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大潜力。 月中还有《玉行龙城》的选拔赛,你有时间么。说着,宋纯瑞看了眼余鹤的头发,略显担忧,熬夜伤身,还掉头发啊 你就放心交给我,OK?余鹤双手按在宋纯瑞的肩膀上,认真说道。 有时候看着余鹤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宋纯瑞也是想笑。 其实根本犯不着他动手,想要剧本编剧随便请,但当时投资那部《男友狡诈》就是宋纯瑞以为余鹤很喜欢这部小说,但不成想,只要是这种题材就可以。 但是如果他执意要拍这部小说,花个一千万同殷池雪抢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殷池雪那边好像铁了心和自己杠上了一般,先是不听解释无缘无故给林善初送律师函,本以为误会解开谈妥就成,结果知道自己要买《男友狡诈》的版权也开始出十倍价格抢版权。 林善初自己又说,绝对没得罪过殷池雪。 那这就奇怪了。 如果是因为单纯不喜欢林善初这个人,当时《玉行龙城》的海选直接将他刷下去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果然自己还是很讨厌殷池雪,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回到家后,余鹤第一件事就是从网上搜索剧本模板,然后找几本比较成熟的小甜饼扒个大纲节奏出来就行。 但在扒大纲的时候,余鹤是真真切切感受到 果然是只有虐文才能引起共鸣,他扒了这几本小甜饼,完事儿扭过头就忘了到底是写了些啥,印象中就只有搂搂抱抱,说说骚话。 而且甜的度也得把握清楚,整不好就会显得很油腻,成了套路霸总文。 指针指向了四,余鹤就这样从昨天下午四点一直坐到了次日凌晨四点,就为了那几本令人头秃的小甜文。 甜到底是什么呢。 余鹤趴在桌子上,望着屏幕中那堆毫无感情的文字,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甜到底是什么呢?自己曾几何时感受到恋爱的甜呢。 大概大概就是夜海城的殷池雪为了根本不存在的海洋球翻遍整座海城; 大概是他的那句你不去我便来; 也大概是他佯装无意的将桃蝶玉佩丢给自己说是新春礼物; 以及他深夜独坐灯下,笨拙的制作着小熊糖果盒子。 甜就是,给了流浪者归属感; 给了被束缚者自由感。 余鹤趴在那里,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一般。 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如果甜有名字,那么他一定叫殷池雪吧。 手指飞速划过键盘,老式的笔记本发出散热时的轰鸣声 虽然余鹤对于殷池雪这种抢版权的行为极度不耻且厌恶,但是非面前还是要拎得清。 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叫林善初的可怜娃,只要他能出头,管他是怎么出的头。 所以余鹤本打算推掉《玉行龙城》复试的,但到了复试那天还是乖乖地跟着去了。 相较于海选,复试就没几个人了,似乎是当时海选刷掉了一大片,有些只看外形觉得不合适也直接刷下去。 意外的,在这寥寥几人中,余鹤又看到了那位熟面孔。 自己的有缘人林钦语同志。 果然,他也通过了海选。 虞朗一角进入复试的只有三个人,除了林钦语之外还有位自己完全没见过没听过的小演员,看了眼他的信息表,发现确实是在日后几年完全销声匿迹的一位。 如果完全销声匿迹了,那么这次的复试他肯定没通过的吧。 这次复试的评委换了两位,以及雷打不动的殷池雪。 余鹤是他们这组的第一位试镜者,有了上次的经历,也没感觉多紧张。 他走进房间,就看到四个男人齐整整坐在这里,而当初那个说要塞熟人进来的女监制不见了。 余鹤鞠了一躬,淡淡道: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01号林善初,电影学院13级毕业生,主演过日漫改编剧《炮灰要翻身》,参加过《艺人宿舍》的综艺节目录制 说到这儿,余鹤也不知道还可以说点什么。 说完,他抬头,冲着殷池雪这位老熟人笑了笑。 但殷池雪权当没看见这么号人,继续低着头审查着他的信息表。 嗯,林善初,资历是不错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导演翻看着他的资料,点点头。 余鹤望着这老导演,只觉得眼熟。 仔细回想一番 这特喵不是名震江湖的尤家和尤导么?殷池雪是怎么把这么一腕儿挖过来拍他的三流耽美电影的? 刚才还不紧张的余鹤现在看到这位大导演都快吓吐了,小腿肚都打起了哆嗦。 多,多谢尤导夸奖余鹤说着,讪讪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这样吧,我们想听一听,你对虞朗这个角色的理解。尤导合上林善初的信息表,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妈呀,又来,是不是如果小学阅读理解不合格都不能做演员的? 就是余鹤努力在脑海中组织语言。 虞朗这个人吧有些死脑筋有些憨厚,还有些圣母,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角色。 此话一出,评委席上四位评委都齐刷刷看向他。 圈里常说,要想演绎好一个角色,首先要热爱这个角色,因为只有热爱才能尽心尽力地为其投入。 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个角色的选角。尤导意外的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 余鹤挠挠头,似是有点尴尬: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适不适合又是另一回事,说实话,我觉得我和这个角色非常像。 所以说,你也讨厌自己这种人了?尤导笑问道。 余鹤诚实地点点头:对,因为这种人只会令自己过得很悲惨,但也正因如此,我有信心能演绎好这个角色。 说着,余鹤扬起笑脸:算是本色出演吧。 尤导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抽签盒: 抽个选题吧。 余鹤点点头,手伸进盒子里,随便捏了一张卡片出来。 额我抽到的考题是,虞朗于景阳宫被皇帝表白时的心理活动。 嗯,先说说你对这个考题的理解。殷池雪冷声道。 余鹤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紧绷的冷冰冰的脸,忽而间笑了。 你笑什么。尤导问道。 没,就是想起一些往事。余鹤深吸一口气,耸耸肩。 原文中虞朗更早一步喜欢上皇帝,而虞朗是个木讷又憨厚的人,所以当皇帝对他倾诉心意之时,他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又因为王爷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早知王爷与皇帝不和,所以夹在中间,一边是心爱之人,一边是救命恩人,他的性格,理所当然会选择救命恩人。 尤导点点头:所以当时他是选择了王爷,拒绝了皇帝的心意。 再来分析皇帝,他贵为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优秀的不在少数,虞朗也早知这一点,所以对于皇帝的表白也只是当成玩笑,那么当时皇帝是否动了真心呢,从他后面对虞朗说的话不难看出,他没有。 倏然间,余鹤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小酸奶的问题和那个博物馆的殷池雪起了争执,当时自己质问殷池雪我要你你也给么。 而殷池雪的回答是过了很久才说出口的: 我给。 在这期间,他考虑的只是博物馆的盈亏以及发展问题,他是个为了博物馆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感情的人。 那么当时他的表白是否真心呢。 答案是: 并非真心。 我想请一位老师和我一起试戏,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呢。余鹤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殷池雪的。 而殷池雪,也勇敢地迎上了他灼热的目光。 那就我来吧。 他站起身,慢慢向余鹤走近。 他高大的身躯逼近之时,令余鹤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 那,那麻烦殷老师了。余鹤赶紧深鞠一躬,掩饰自己现在的紧张。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1 殷池雪看了眼剧本,放到一边,在脑海中过了遍剧情。 接着,他看向余鹤,眼底沁出一抹柔情。 就是这瞬息变化的表情,着实把余鹤吓了一大跳。 这小子入戏也太快了吧。 自古以来,人们都爱将心愿寄托在一些不切实际之物身上,称王称帝,成魔成仙。说着,殷池雪随手拿过桌上的水杯,摩挲着,当做道具。 但有些人的心愿,却过于渺小,明明是很轻易便能实现的愿望,但却还是穷尽一生去追随,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殷池雪抬眼看向余鹤: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受尽阻挠和非议。 余鹤回望着他,笑笑: 皇上是在说自己么? 殷池雪一挑眉:怎么,看出来了? 余鹤低头:臣不敢。 这时候,殷池雪的表情忽然变了,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放下杯子,转过身看着身后这个进宫做卧底的贴身侍卫,一张口,语气生冷: 既然你看出了朕的心思,那朕便要问你,你可愿帮朕实现心愿? 余鹤望着他,瞳孔忽然间剧烈收缩。 是啊,以殷池雪的性格来说,他怎么可能把我喜欢你拿到台面上来讲。 那句我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那时候自己在气头上,完全没想明白,或者说没去仔细想,但现在却被一部耽美剧提点了。 这种不明着讲,却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就像是生怕自己直接问出口会遭到拒绝,给自己最后留条后路的 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啊。 原来这就是殷池雪的表白。 原来小说中的皇帝也不是不够喜欢虞朗,而是深知自己生在帝王家,太多无可奈何之举,令他即使喜欢也无法直白表达出口。 皇上。余鹤笑笑,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微臣不懂。 不是不懂,只是在懂却要装作不懂。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挑明,便是灾难。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只是没办法再进一步说得更明白了。 殷池雪看着他,那一瞬间,一颗心忽然沉入谷底,巨大的失落感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袭来了。 以至于,他都忘记下一句该说点什么。 其余三位评委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在信息表里打了分数。 余鹤又对着殷池雪鞠了一躬:谢谢殷老师,我的表演结束了。 殷池雪望着他,眼角微红。 半晌,他象征性地点点头,回了评委席。 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外面等候的林钦语。 见到余鹤,林钦语赶紧迎上来,笑眯眯地问道: 试镜的怎么样。 余鹤想了想:就那样吧,谈不上好坏。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记得选上了到时候请我这个手下败将吃饭哦。说着,林钦语还故作亲昵地拍了拍余鹤的肩膀。 余鹤尴尬地笑笑,心道实在没必要这样商业吹捧。 结束了试镜,他开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刚到家门口,邵明旻就打开电话询问试镜情况,余鹤也照实说了。 我听说这次和你一起参加试镜的有个叫林钦语的?邵明旻问道。 对,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我听说那人是东方丽人签的新秀,平面模特出身的,家里有两个小钱,估计是想借着殷池雪的东风出道吧。 余鹤砸吧砸吧嘴:不是,我真的很好奇,这些小道消息你都从哪听说的,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了。 你别不当回事,这个林钦语是东方砸了大钱捧的,我都怀疑这次找你们去试镜只是个噱头,演员早就内定好了的。邵明旻愤愤不平道。 如果是别人,搞内定这一套的话余鹤是信的。 但是殷池雪,emmmmm,说实话,余鹤还是很相信他的水准的。 没关系,如果选不上只能证明我能力不足呗。余鹤漫不经心地打开门,甩了鞋子光着脚上了楼。 要我说,你还是私底下和殷池雪多走动走动,他手上资源很丰富的,估计还捏着不少大IP,要是他肯给一个,你绝对能凭借着大IP的风头火一把。 又来又来。余鹤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忘记我上次去殷池雪那走动被人律师函警告了么,我看出来了,他只是想让我糊,而你是想让我死。 邵明旻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我说真的,其实殷池雪这人还不错的,私底下还算好说话,我也不是说一定要你腆张脸硬往人家身上凑,就比如你这不是刚参加完试镜么,结束后你可以借着感谢殷池雪指导为由请他吃顿饭啊什么的。 余鹤的脚忽的停住。 诶?好像是个好主意诶。 想着,余鹤马上挂断电话,重新捡起衣服开着车直奔试镜现场。 赶回试镜现场的时候,殷池雪好像正在参与评审另一组演员,余鹤在大厅外徘徊半天,然后抱着外套一屁股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眼见着参加试镜的艺人一个一个从里面走出来,莫名其妙的,余鹤开始紧张起来。 紧张什么呢,大概就是紧张之前自己拒绝了殷池雪的挖墙脚,那么他会不会也拒绝自己的邀请。 但转念一想,殷池雪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还真不会为了这屁大点小事给人脸子看。 这么想着,又安心了不少。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钟,天都完全黑了下来,才看见几个工作人员下来整理场地。 余鹤马上警惕地站起来,生怕殷池雪趁自己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殷池雪始终没下来。 该不会是从后门走了? 想着,余鹤马上拔腿就往后门走,结果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其余三位评委老师。 见到余鹤,尤导笑得可和蔼了,亲切地问他怎么现在还没走。 请,请问您有见到殷老师么?余鹤说着,目光在他身后到处寻找。 哦你说池雪啊,他说是有约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就走了。 五点?!余鹤大惊失色,从哪里走的?为什么我没看到他,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啊。余鹤急了,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眼见着三位评委都投过来诧异的目光,余鹤才自知失礼,赶紧毕恭毕敬地冲着三人鞠了一躬: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尤导摆摆手: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池雪的公共用手机号吧,你如果是有什么公事,就打他这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不一定是他自己还是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在用。 余鹤摇摇头:不用了,多谢尤导费心了。 余鹤说着,慢慢向后退去。 其实自己早该猜到的,以殷池雪的身份来说肯定有不少人排队请他吃饭,虽然但是,就这么傻傻的等了四个多小时,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虽说也无权去怨恨别人什么。 余鹤开着车,望着灯光绚烂的夜景,心中的躁动也跟着一点点冷静下来。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余鹤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午饭就没吃,现在饿得手都有点抖。 他打算先从路边找间餐馆填饱肚子好了。 看到路边的火锅店,余鹤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停了车。 虽说自己一个人吃火锅有点孤独吧,但都这么晚了速战速决吧。 火锅店的对面是几间高级西餐厅,全部聚集在这高级商业区,所以就连这小破火锅都跟着坐地起价。 余鹤坐在落地窗前,抱着手机,等着火锅端上来。 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干脆放下手机开始对着楼下的夜景发呆。 相较于白日的喧嚣,晚上这里固然人多,但不用再为了争那一秒三分的上班时间,大家看起来都蛮悠闲的,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余鹤笑了笑,又随意瞥向对面楼的高级西餐厅。 同样是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一切风光。 余鹤托着腮,一只手闲极无聊地把玩着车钥匙。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拳。 因为隔着这条不算宽广的马路,就在对面的高级西餐厅里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位就是东方丽人的皇太子林钦语。 另一位则是自己今天等了他四个小时的殷池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2 21:32:26~20200313 23:1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512503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512503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重临神坛(9) 看到这个场景, 虽然知道以现在殷池雪的身份和谁单独吃饭都没问题,毕竟自己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管不到他。 但不免还是会有些失望。 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失水准的人来着, 结果真是自己高估他了。 看着两人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的模样, 余鹤顿时觉得手里的火锅不香了。 原来心情真的会影响食欲。 望着火红翻腾的火锅,余鹤就这样坐了半天,最终是一点菜也没能吃下去,放下筷子去柜台结了账。 其实从殷池雪醉驾、泡吧就能看出, 他是个很爱玩的人,况且现在他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他为自己洁身自好。 邵明旻又一遍遍打电话来询问情况,余鹤现在特别不耐烦, 接都懒得接,最后直接关机。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么暴躁呢。 是因为自己等了他四个小时结果他却和别人一起坐在高档餐厅里享受最佳服务? 还是因为那个人是林钦语,知道他是东方丽人出巨资力捧的工具人后就已经不爽了? 想不通。 余鹤施施然开车回了家, 车钥匙往桌上一扔,扯了衣服径直走进浴室。 头顶是一盏略微刺眼的白灯,余鹤躺在温暖的洗澡水里,倚在浴缸边缘,望着头顶那盏灯, 眼睛微微眯起。 是不是自己潜意识中已经将殷池雪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所以看到他和别的男生一起吃饭都会觉得嫉妒。 渐渐的,水温冷了下来, 余鹤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赶紧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光溜.溜从浴缸里爬出来。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开机,刚转到APP界面上,便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本以为是广告骚扰电话打算直接挂掉,但看到是同城来电,就会考虑是不是认识的人。 一接起来,刚喂了一声,那边便自报家门: 我是殷池雪。 余鹤愣了下,诧异看了眼手机号。 怎么,这是最近流行的新骗术么。他傻愣愣问了句。 对方的语气中漫上些许无奈: 不是骗术,我是殷池雪,我之前给你寄律师函的时候要到了你的联系方式。 说真的,现在听到殷池雪的声音无疑是欢欣雀跃的,起码可以证明,他和那个林钦语真的只是一起吃了顿饭,饭后没有去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你找我有事么?余鹤极力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故作平淡。 听尤导说,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你来试镜地点找过我。 殷池雪那边听起来略有些嘈杂,好像在大街上。 哇,这样一个人物出现在大街上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好么。 我下午五点钟赴了场私人邀约,早早就走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殷池雪对于自己的行程一字不漏坦白全交代了。 这倒令余鹤私心下多少有点得意。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麻烦你和我搭戏了,所以想请你吃顿饭聊表感谢。余鹤笑笑,既然你吃过了那就改天吧。 没关系,我刚好没吃饱。 意外的,殷池雪竟然没有客套的来一句好那就下次再约。 可是我已经洗过澡,正打算睡下了。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么。殷池雪的语气听起来依然平平,那就改天再约。 刚要挂电话,余鹤又觉得哪里不妥。 好像邀请他的是自己,人家牺牲休息时间卖了自己的面子自己倒先开始拒绝了。 这么看来有点不识好歹嘛。 于是就在他挂电话的前一秒,余鹤又立即喊住他: 我是说,虽然我洗过澡了,但是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来我家,我手艺很好的。 这句话说完,余鹤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洗完澡了你可以来我家,本来非常纯洁的两句话,连接起来就变得十分诡异了。 余鹤马上改口,脸瞬间红成了烂番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今天有时间那就今天过来呗,不是不是,我么出去吃也行,我请你。 余鹤顿感百口莫辩,无论怎么解释都蒙上一丝不怀好意。 听到电话那头余鹤越描越黑,殷池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给我发来你家的详细地址,我现在过去。 余鹤顿时没有了解释的欲望,他叹了口气,小声道: 我知道了,那我等你过来。 挂了电话,余鹤先是在床上为自己不过大脑的无知言论捶胸顿足一番,然后又觉得现在不是自我悔恨的时候,殷池雪最多半小时到这儿,自己得利用这短短半小时的时间整出两道像样的菜来。 想着,余鹤一撸袖子,打开了手机外卖 果然短短半小时不到,殷池雪顺利抵达了余鹤家。 而在他到达的前一分钟,外卖员也把餐点顺利交付于余鹤手上。 余鹤则利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吹干了头发还顺势做了个造型,接着找出桌布和红酒杯,点燃带有香气的蜡烛,关上大灯只留一盏暗色的落地灯,打开音响,放两首舒缓的轻音乐,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殷池雪进门的时候被这过于暧昧的气氛惊呆了,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叫的外卖,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半小时内准备这么多菜式。 哎呀,因为是临时喊你过来的嘛,所以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好菜,就劳您将就一下吧。 余鹤说着,还搓搓小手。 殷池雪望着那满桌子外卖菜,似乎并不打算拆穿他。 卫生间在哪,我去洗手。 余鹤赶紧领着殷池雪来到卫生间。 结果殷池雪一打开门,就看见余鹤洗完澡扔在洗衣机上的衣服那只小草莓图案的四角内裤怎么看怎么扎眼。 他笑了笑,摇摇头。 其实殷池雪也没乱说,刚才和林钦语一起吃饭确实什么也没吃到,他一直在讲关于自己的事情,字里行间都在暗示自己如果把虞朗一角给他他就能保证这部剧获得更多投资,一定会爆火。 但这种行为多少令殷池雪有些反感。 因为林钦语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出道前就花边新闻不断,听闻他背后的最大投资人就是东方丽人的股东之一,也是国内现存最大经济体系的持股人之一的赵步东,早就听说他俩人关系不一般,但外人也不好嘴碎,心里清楚就行了。 所以殷池雪对于林钦语这种为了火不择手段奋的人,特别看不惯。 但不得不说,这个林善初叫自己来赴约的意图,也不完全说就清清白白。 但至少,这是自己心甘情愿来赴约的,而不像是迫于赵步东的压力被迫和林钦语一起吃晚餐。 你的手艺不错。在吃过重油重辣的外卖菜后,殷池雪给出了并不怎么中肯的评价。 嘿嘿,好吃你就多吃点。说着,余鹤献宝似的将桌上的菜都推到殷池雪面前。 殷池雪望着那堆看起来就很油腻的菜,迟迟不敢下筷。 其实我请你吃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很好,终于进入正题了。 你说。殷池雪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就是想问问,这次参加虞朗一角试镜的好像一共就三个人,结果应该也是很快就能出来的吧 你很关心这个?殷池雪抬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余鹤。 余鹤尴尬地挠了挠腮帮子: 也不算很在意,一般小在意 殷池雪嘴角扬了扬: 实话实说,选角定角全凭我意,其他三位评委老师只能给点建议罢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我有一票决定权,所以你来好好地讨好我吧,讨我开心了,这角色就稳了。 那余鹤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那你希望我做点什么呢 殷池雪望着他,忽然就起了逗弄之心。 他干脆岔开双腿,直勾勾地顶着余鹤,用那种暧昧的语气说道: 我来都来了,想让你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余鹤回望着他,在听到这话出口的那一瞬间,脑袋里的弦像是突然绷断了,只留下嗡嗡的余音。 优秀的人不在少数,愿意通过各种手段获得角色的也很多,你得给我个理由,凭什么就一定是你。 殷池雪这话倒是说得在理,优秀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是自己呢。 他看着殷池雪的双腿,咽了口唾沫。 难道,真的要为了虞朗这个角色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和名誉? 但面前这个人是殷池雪啊。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那个即使自己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却依然愿意为之付出感情和精力的殷池雪。 那,你跟我来吧余鹤羞赧地攥紧衣角。 他看向殷池雪的时候,眼角湿润微红,就好像一直在期盼着什么。 这种眼神,看得殷池雪心头直跳,甚至忘记自己本来只是想逗逗他。 所以竟也不自觉地,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站起身跟着余鹤呆呆地往饭厅外走。 那一瞬间,殷池雪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不受控制的,随着心意往前走罢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接下来的春光旖旎不可描述之事 只是越走,感觉越不对。 这貌似是刚才自己进门的玄关吧? 直到余鹤打开了大门,毕恭毕敬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如果您觉得我不行,大可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样侮辱我,真的,不是离了您这部剧我就没戏可拍了。 殷池雪望着他,忽然笑了出来。 他有着一对过于秀气的眉眼,所以笑得时候都满怀深情。 你笑什么。 余鹤看他这个样子,略有不爽。 殷池雪微微俯身,凑近他的脸,轻声道: 别想太多,只是考验你,就算你愿意给,我也未必想要。 余鹤内心:??? 啊妈的!又被耍了么?快要气炸了!这个禽兽!这个贱人!啊啊啊! 不过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先走了。说着,殷池雪随手指指饭桌上的菜,谢谢你的外卖,下次直接叫我带来就好了,你还少花两块外送费。 说罢,殷池雪从一旁的鞋架上提起他的车钥匙,脸上还挂着欠扁的笑,就这么潇洒如云的离开了。 只留下余鹤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他说话怎么这么讨人厌啊。 不过被人拆穿,还真的蛮丢脸的。 越想越不痛快,余鹤干脆怒吃三碗米饭,把自己叫的外卖一扫而光,以解心头怒气。 吃过饭,整理好情绪,余鹤又坐在电脑前手指如飞。 只要是和殷池雪有关的事情,他能无限发散,一句话一件小事也可以发散出万字章节,写着写着,就不禁回想起那些美好的小瞬间,余鹤几乎是全程姨母笑,仅用一晚的时间就编出来了一万五千字。 码字的感觉还不错,可以调解心情。 就是坐时间长了腰疼。 余鹤站起身,打算给自己倒杯果汁,回来再继续写。 他觉得与其把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寄托在殷池雪身上,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凌晨四点码完字,四点半上床睡觉,一直睡到下午一点钟才起。 余鹤感觉不能再熬夜了,熬的身体都不舒服。 他浑浑噩噩在卫生间洗漱,脑袋里想着一会儿该吃点什么。 洗漱过后,一出卫生间,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 拿过一看,屏幕上宋纯瑞三个大字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就一定要在别人休息的时候骚扰么? 余鹤没好气地接起来,语气生硬: 干嘛,有什么事。 哦,就是殷池雪那边来电话了,说要你过来公司签合同。 余鹤诧异回问道: 签合同?签什么合同。 《玉行龙城》电影的合同。听余鹤这个语气,宋纯瑞才是真的诧异,不是昨天就定下来了,没人给你打电话么? 余鹤仔细回想一番,这才忽然意识到 原来昨天就已经定下演员了,殷池雪还和自己演了那么一出,什么优秀的人很多角色凭什么给你,感情他就是在耍着自己玩。 好想打死他,但又有点怕坐牢。 余鹤火急火燎穿好衣服,打了车直奔公司。 果不其然,在签约专用会议室里,见到了殷池雪这个投资人,尤导和第一次试镜的那位大胡子副导,以及这部电影的制片、编剧还有出品人等等,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十几号人坐在这里。 而自己这边就略显单薄,只有宋纯瑞和邵明旻。 问题是余鹤出门的时候走的很急,急到甚至于都穿了两只颜色不一样的袜子,要多随意有多随意的棒球服。 坐在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邵明旻都西装革领的,只有自己,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余鹤尴尬地冲着他们鞠了一躬,然后扭头怒视着邵明旻,仿佛在说: 平时没事的时候你TM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么重要的签约仪式你却装!哑!巴! 余鹤是真的看出来了,邵明旻绝对是自己的披皮粉,立志于将自己搞糊为重任。 看到余鹤这身行头,宋纯瑞忍不住皱了眉。 过来这边坐下。他冲余鹤招招手,示意他坐到旁边。 余鹤抬眼看了眼殷池雪,就见他穿着裁剪合身的搞定西装坐在会议桌对面的主位,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把玩着。 他也正用那种玩味的目光盯着余鹤。 余鹤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在宋纯瑞身边坐好。 合同一式两份,两方律师看过后确认无误,然后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也就是说,如果临时改变主意不想继续拍摄这部电影,那么合同就不会生效,一旦认同生效,不可更改,否则要支付高额违约金。 宋纯瑞看过合同,推到余鹤面前,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余鹤望着那份合同,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在虞朗一角后面,心里头怪怪的,毕竟余鹤自己不是科班出身,或许歪打正着也或许出于其他什么原因甚至挤掉东方丽人的皇太子,拿到了这个角色。 说句大实话,他没有信心能胜任这个角色。 见余鹤一直犹豫迟迟不肯下笔,殷池雪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 怎么,林先生是对我们开出的片酬不满意么?那我们也开诚布公地讲,以林先生现在的市场价值来说,七百万已经高于不少二线甚至一线艺人。 说着,他抬眼看着余鹤:还是说,林先生有自信能带来比我们预估的更高的票房收益。 好烦啊这人,现在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好么。 余鹤看他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干脆也破罐破摔: 我是没什么问题,反倒是您们这边真的考虑清楚了么?不是说过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 没错,他就是要和殷池雪杠到底。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不明其中缘由的导演制片都面面相觑,但考虑到或许是二位的私人恩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我没意见,字也签了,现在就看你了。殷池雪用钢笔指指自己的签名。 余鹤看着那份合同,半晌,提笔在上面写下了林善初三个大字。 就这样,余鹤以七百三十五万的价格将自己卖给了殷池雪。 然后再根据自己和LLS传媒的霸王条款一分成,自己只拿到了147万。 不过也好,也算是给林善初这小子赚了点钱,省得他到死了卡里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为了庆祝你拿到七百万,晚饭你请吧?殷池雪那帮人一走,宋纯瑞便笑眯眯地凑了上来。 余鹤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七百三十万,我光个人所得税都要绞掉将近一半,再和你八二分,到我手只有七十三万,你还好意思让我请客,我 好意思啊,一顿饭花个几百一千块钱的对你来说也是小钱吧,我也没那么多要求,随便吃点就行。 不得不说,宋纯瑞这个人是真的会蹬鼻子上脸。 或许一千块钱对于宋某人来说真的就是小钱,可对于自己,不,对于林善初来说不一样,要不是最后他连一千块钱都没有,何苦就这么草率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呢。 想着,余鹤抬头:真的随便吃点就行? 宋纯瑞点点头。 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是早就把林善初这个人的性格摸透了,料定他不好意思不请自己吃好的。 但他如意算盘打空了,现在这具身体里是余鹤的灵魂。 余鹤,一个换部手机都要犹豫好几个月等着搞活动时再买的小市民。 自然就带着宋纯瑞,去吃了过桥米线。 我是真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宋纯瑞缩着身子坐在余鹤对面,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筷子,迟迟不肯下手,好像这种平民食物要他吃一口就能毒死他一样。 我小气?逼我们签霸王条款的宁没资格说这话。余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种反应,让宋纯瑞觉得有意思。 他放下筷子,在桌上扑了一层纸巾,才把手放上去。 接着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鹤那张细嫩的小白脸。 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说这种话的人,怎么,让你签那合同还委屈你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公司前期为了栽培你又投入了多少金钱和精力。 少来,那也没见宁给公关部涨工资啊,大部分钱还不是进了宁的口袋。余鹤翻了个白眼,夹起碗中最后一块火腿递过去。 大不了这火腿给你吃咯,你前期花了巨款栽培我这不入流的小喽啰真是辛苦了。 虽然怎么听都是在嘲讽,但宋纯瑞却一点也不生气。 他也不客气地探过脑袋,张嘴咬住筷子上夹的那片火腿 余鹤一见这架势,瞳孔顿时惊得剧烈收缩。 他赶紧收回筷子,悄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筷子,看起来非常嫌弃。 宋纯瑞看着他只想笑,心道小样跟谁俩呢,随随便便都能把你吃得死死的好么? 过了大概半小时,见余鹤吃饱喝足打算起身去付钱时,宋纯瑞倒是抢先一步去付了钱。 余鹤楞楞地看着他,半晌来了句:不是说好我请你么。 宋纯瑞笑笑,拿过小票冲他扬了扬:省得你说我无良资本头子剥削你们这些小老百姓,晚餐我请了,开房的钱你来出。 余鹤心不在焉地跟着点点头。 嗯?!不对啊,他刚说什么?开房? 第84章 重临神坛(10) 不不不宋总, 我不接受潜规则的。余鹤摇头似拨浪鼓,还作势频频后退。 你好歹也进圈一年多了, 还不会连这种事都不懂?宋纯瑞哂笑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懂, 懂什么余鹤开始装傻。 宋纯瑞看着他, 半晌,笑出了声: 你不会觉得,别人给你资源是应当的吧,公司那么多艺人, 我凭什么就把《玉行龙城》的演员推荐给了你,反过来,我索取点报酬,不为过吧。 妈耶, 余鹤算是看出来了,当初林善初肯定就是被宋纯瑞这等花言巧语钓上了钩的吧, 不然那么单纯一孩子怎么可能和宋纯瑞这种老狐狸耍对象,只怕骨头都要被嗦干净了吧。 停停停。余鹤赶紧打住他, 这个演员推荐是我求你给我的么,还不是你让我推掉那个什么挑战不可能去参加海选的吧,说实话,你是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这部电影会在播出之前就有这么大反响,所以当初也只是走个过场随便找个不重要的小艺人, 象征性过去露个脸的吧。 宋纯瑞看着他,心道还真叫这小子猜对了。 那我不管,资源是我给的, 你能选上也全靠公司栽培,于情于理,你都得做点什么。 眼见说不过他,宋纯瑞竟然耍起了赖皮。 余鹤鄙夷地看着他:这顿饭多少钱,我转给你,就当我请,别说我不懂感恩。 得,又来。 宋纯瑞看这副模样,终于憋不住笑,扶着车子笑得前仰后卧。 余鹤满脸黑线:你笑什么。 笑你,明明都进了狼窝,还妄想着守身如玉。宋纯瑞直起身子,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这句话余鹤就不爱听了。 话虽如此,可就算卖屁股,我也不是卖给您啊,我随便找几个投资商往人家床上一爬不是来的更方便?连海选都省了。 余鹤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这种言论不敢苟同。 你还想爬投资商的床?宋纯瑞听完,眉头一挑,一把捏住余鹤的后颈,谁给你的勇气。 余鹤赶紧从他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后颈:开玩笑开玩笑,我仔细想了一下,与其爬那种难老色衰的油腻中年男人的床,还不如爬我们年轻俊美高大威猛的小宋总的床。 虽然知道余鹤是在嬉皮,但这句话莫名听着很舒服。 宋纯瑞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得,饶你这一次,下次想好了再开口,上车,我送你回家。 余鹤安抚着胳膊上倒竖的寒毛,心不甘情不愿跟着上了车。 到家之后,宋纯瑞这厮竟然还要来个离别拥抱,余鹤就觉得好歹是自己的老板,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于是就硬着头皮和他来了个极其敷衍的拥抱。 但或许就是这个拥抱,给余鹤换来了资源。 宋纯瑞趁着余鹤还有些热度,帮他争取了一档综艺节目,正好赶在《玉行龙城》开拍之前。 一档名为《艺人星期天》的野外生存节目。 余鹤以前没上过综艺节目,只知道这种节目为了节目效果一般都会有剧本。 在节目开拍前,都会私底下联系这期综艺节目的嘉宾提前见个面。 这档节目的定义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六名嘉宾在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共同度过一个星期,开始只给一百块钱的启动资金,所有的食宿消耗资金都要通过完成任务来获得。 虽然是极不情愿的,但为了林善初的前途着想,余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开拍前一天,六位嘉宾以及节目组成员约定在节目组的公司见面。 最先来的四位都是那种小有名气的艺人,或多或少拿过一些奖项的,算不上一线,但人气也不容小觑的。 余鹤站在他们中间,非常尴尬。 一般情况下这种节目每期都会找一个大佬镇场。 一大早,一行人早早来到节目组隶属的电台公司大厅集合,节目组摄制组也早早准备好,打算将节目正式录制前的拍摄作为本期节目结束的彩蛋。 在等待大佬现身之前,一帮人便凑在一起聊天,商业互吹。 诶你们会做饭么,我是真的不会做饭。其中一个女嘉宾笑道。 那我到时候不要和你分到一组,可以求个黑幕么?另一位嘉宾开玩笑道。 你们说,这期的重量级嘉宾会是谁啊。那位女嘉宾好像话很多,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 余鹤对于那位大佬级嘉宾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想和大佬一组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博得更多的出镜率,但就算是黑幕,就算是宋纯瑞塞了钱,他们都未必肯让自己这种小喽啰和大佬一组。 毕竟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诶?善初,你猜会是谁呀。那个女嘉宾见余鹤一直坐在一边看手机也不说话,就想着要逗逗他。 结果余鹤抬头十分认真地问道: 难道是王杰伦。 女嘉宾愣了下,然后干笑两声,没再搭话。 很好,余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声好坏其实和搭档也有关系,比如如果团队里有一个人吸.毒,那么其他人即使是无辜的或者不知情的都难免被怀疑。 就比如这个话很多的女嘉宾。 她在六年后终于勉强跻身一线,但绯闻满天飞,黑料更是多到令人吃瓜吃到撑。 所以余鹤宁愿自己一个人安静如鸡,也不愿意上赶着凑这份热闹。 一帮人正聊着天,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忽然停在门口。 摄制组的人见状赶紧扛着录像机迎上去。 其他几个嘉宾也纷纷伸长脖子,翘首以盼,想看看这位神秘嘉宾到底是谁。 保姆车门打开,一只精致的皮鞋踏了下来。 来了来了他来了,余鹤一看这过于浮夸的出场方式就知道车里是哪位了。 只是,他这么大一腕儿为什么也会来参加这档小节目? 诶?是殷池雪诶。那个话多的女嘉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路小跑跟着摄制组出去查看情况。 那一瞬间,余鹤觉得殷池雪真可怜,一点都不像万人瞩目的大明星,更像是一只猴子,一出现,所有人都跑过去看猴。 殷池雪一下车便热情地同所有人打招呼,引来阵阵呼声。 大家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一个劲儿围着他转。 当然,只是看起来。 呦,巧哦,你也来参加这个节目?看到始终站在一边就像不合群的余鹤,殷池雪脸上的表情变了。 有点像嘲笑。 怎么,是法律明文规定这个节目我不可以参加么?余鹤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殷池雪一挑眉:也不是,只是看到老熟人,多少有点惊讶罢了。 殷池雪说完这句话,便由工作人员引领前往后台休息处。 这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显而易见了。 其他嘉宾在大厅里站了快半小时也不见有工作人员说领着去休息一下。 他殷池雪全程坐车,一下车就被拉着去休息室,怎么着,坐车累到他了? 等殷先生休息过后,我们就会商讨具体的节目流程,请各位不要乱走,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在我们公司里进行一个简单的参观。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工作人员这样说道。 余鹤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小孩真不会说话,这么一说那不就是很明显的将这次的嘉宾划分出三六九等了么,说我们头头找殷先生有点事很难么。 其他几位嘉宾听到那工作人员这么说,脸上也很明显挂不出了。 但碍于面子,也只能做戏般尬笑两声。 余鹤就坐在一楼大厅一角的小咖啡厅里喝东西,这边的柜员对于艺人也是见怪不怪了,非常自然的同每一位艺人打招呼。 今天过来这边参加节目录制的人还不少,这么看来,这还是家大电台来着。 就在余鹤抱着咖啡杯刷着今天的新闻时,旁边响起略带惊喜的一声: 诶?好巧,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余鹤诧异抬起头,就见一似笑非笑的脸。 噫~在这个地方看到这张脸,说真的,不太舒服。 啊是钦语啊,好久不见。余鹤平和的同他打招呼。 毕竟作为一个成年人,是不可以把情绪写在脸上的。 林钦语随手点了杯果茶,然后坐到余鹤旁边,笑盈盈地望着他。 余鹤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禁搓了搓鸡皮疙瘩: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自知失礼,林钦语赶紧收起那恶心巴拉的笑,正色道: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你顺利拿下了《玉行龙城》中虞朗的角色,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声恭喜。 余鹤挠挠头:啊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 你太谦虚了,我听说殷池雪对你的评价很高呢。林钦语笑道。 他?会对自己评价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算了,这种话可不能当真。 你也是过来录制节目的么?余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道。 对,一会儿要参加新星秀的录制,怎么你也是么?林钦语一句话,又给转移到余鹤身上了。 是,参加那个《艺人星期天》的节目录制。余鹤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 这样啊,其他嘉宾有谁啊。林钦语那架势,完全就像是熟人之间的闲聊。 徐思曼,阿benni,小雅,还有余鹤实在是不知道那一位到底是叫什么。 还有殷池雪。没办法,说错了才尴尬,只好略过他。 林钦语略显讶异: 殷池雪也有参加这档节目? 余鹤点点头:是啊。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只见林钦语单手摩挲着果汁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抬头对余鹤露出一个笑脸: 时间不早了,我先过去录节目了,你也加油哦。 余鹤赶紧起身,冲着他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余鹤总觉得心里特别不踏实,但至于为什么不踏实,又说不清道不明。 直到工作人员喊他们去开会,余鹤才匆匆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一路小跑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坐了一排人,当然最扎眼的还是那位金光闪闪的同志殷某人。 余鹤巡视一圈,发现长桌都坐满了,只剩殷池雪和节目组导演中间空出来一个位置。 太突兀了,好像是刻意给自己留的一样。 余鹤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地走了过去。 坐在殷池雪旁边,就闻到阵阵淡淡的香气。 这个骚包,还喷香水。 余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把椅子往一旁移了移,尽量离殷池雪远一点。 这是我们整个节目的流程,你们看一下。节目组导演将计划表发下去。 大概就是到了目的地,先进行抽签分组,再根据分组情况设计任务,在这种资金匮乏资源也匮乏的情况下度过为期一周的原始人生活。 很多艺人不愿意参加这个节目,就是因为电视形象不好,不够光彩照人,更甚,在这种地方生存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 更何况是早已在观众心中定型的小殷同志,也不知道他这次的原始人形象能不能在观众心中起到一个反向加分的作用。 至于具体分组呢,我们也已经分好了。说着,导演将名单分组发下去。 余鹤拿过那张分组名单,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对面一声带有惊喜之意的低呼。 余鹤下意识抬头望过去,就看见那个叫徐思曼的话很多的女嘉宾正捧着分组名单,不可置信地望着导演。 余鹤赶紧低头查看名单,赫然发现,和她分到一组的竟然是殷池雪! 心情瞬间就不爽了。 包括殷池雪,似乎也不是很满意这个分组结果。 刘导,您把我和女嘉宾分到一组,不太合适吧。 刘导演摇摇头,脸上写满自信: 你有所不知,男女分到一组共同度过一周这才是卖点,没人想看两个男人凑到一起能干点什么。 余鹤暗笑,这老头简直天真。 对不起,这个分组我不能接受。殷池雪丝毫不给面子,把名单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外婆家= =所以比较短小~ 第85章 重临神坛(11) 这导演看起来也很为难。 毕竟徐思曼的公司可是花了大价钱为博得更高的出镜率。 谁不知道大家都想看殷池雪, 能跟他搭档,那这出镜率基本就稳了好么。 但如果他本人公然拒绝, 谁也奈何不了他。 您听我们解释, 这其实就是正常的利用观众的同理心来提高收视率, 我们绝对没有那种把两个人凑字一起造势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这导演急着解释的模样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抱歉,我说这话没有对徐小姐不尊敬的意思,只是我新电影开拍在即, 需要保持良好口碑,您也知道,这年头的娱记,但凡艺人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们无限扩大加以歪曲, 望您也能理解我们。 殷池雪解释的振振有词,以至于一旁的导演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徐思曼在几分钟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现在脸色就跟开了染坊一样,贼好看。 那您的意思是那导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余鹤正坐在一边看好戏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但事实证明,人千万不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不然看着看着,可能就看到自己身上了 被冷不丁提着站起来的时候,余鹤还是一脸懵逼的。 与其这样, 不如直接选我打的电影演员为搭档更合适吧,两个男人,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什么?余鹤大惊失色, 甚至一瞬间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导演看着这个稍微有点热度但绝对算不上大红大紫的小艺人,心里也是有点为难。 谁不知道看节目的观众都是冲着他们喜欢的明星来的啊,人气越高的明星镜头越多,相应的,带来的收视率就越高,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这个叫林善初的真的还有人气么? 我不余鹤忙开口想要拒绝。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你不什么,你不是很想和我一起搭档么。殷池雪笑眯眯地打断他,背后掐着他脖颈的手也暗暗加大力道。 看着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望向这边,余鹤知道如果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殷池雪,那一定会被别人打上不识好歹的标签。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殊荣。余鹤赶紧改口道。 殷池雪这才满意地看向他: 你当然有啦。 眼见着其他人脸色都越来越差,余鹤只好乖乖闭嘴。 无奈之下,导演只好将两人的名字写到一起:那只能先这样了。 走完基本流程之后,导演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明天上午七点钟准时在这里集合出发。 余鹤觉得自己是真的不适合这种场合,难受的一批,浑身生虱子一样,刺挠。 殷池雪的助理一老早就在公司大门等着了,见到几人出来忙迎上去。 那么,明天见了。殷池雪冲着众人微微颔首,然后上了车。 其余几人的助理经纪人来的也都挺早,接到自家艺人,道过别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余鹤在内心把邵明旻这小子骂了千万遍,于是乎棒球帽一戴,打算干脆去坐地铁回家。 只是没走两步,那辆黑漆漆的油光滑亮的保姆车便停在了自己身边,颇有拦路虎的架势。 余鹤抬起头,诧异望过去。 车窗打开一点,露出殷池雪半个脑袋: 上车,送你回家。 余鹤抬眼望着他,半晌,摇摇头: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坐地铁也挺快的。 殷池雪也不和他多BB,干脆直接把车门打开,一副你今天不上车我就不关车门,我看是你好意思还是我好意思的架势。 余鹤看他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没办法,心一横,抬腿踏上了殷池雪的保姆车。 林先生,你回家,还是去公司。殷池雪的助理回过头问了句。 回家吧,有点急事。 一提起来就来气,要不是殷池雪这王八蛋蛋抢了自己的小说版权,自己大可不必夸下海口重写一本,交给别人写吧,又怕自己表达不清别人再写什么四不像出来,自己写吧,天天行程又满,事又多。 余鹤真的不明白,殷池雪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今天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要和自己组队,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么。 他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影帝的自觉啊。 很急么?殷池雪忽然这样问道。 余鹤想了想:也不是很急。 那正好中午了,一起吃完午饭再回去吧。说着,殷池雪又露出了那种标准的礼貌微笑。 虽然他剪了短发,有时候看起来有点不习惯,但毕竟颜值撑起一片天,发型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吃什么,你定吧。 说白了,余鹤还是想和他一起吃顿饭的,虽然他是做了很多让自己无奈又气愤的事,但毕竟他是殷池雪。 只要心中还存有对他的情思,就没办法拒绝他。 殷池雪想了想,道: 吃牛排怎样。 怎么,这是你们有钱人的标配么,只有吃牛排才能彰显你尊贵的身份么? 听着余鹤夹枪带棒的,殷池雪不怒反笑: 那你想吃什么,还是再像上次一样点外卖送回家吃? 又来又来。 余鹤顿时排了一脸黑线。 所以说做人千万不能被抓到小辫子,否则能被别人拿着这事说一辈子。 好啦,吃牛排就是了。余鹤撇撇嘴。 不是,我是很认真地向你询问,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余鹤也很认真地想了想: 那就冷吃串串?嘿嘿嘿。 助理大哥一听不依了,马上回过头: 那玩意儿是垃圾食品,不能吃,一个是会胖,再一个就是对皮肤不好。 助理大哥分析的头头是道,以至于余鹤都不好意思反驳。 没关系,偶然吃一次也不碍事。倒是殷池雪,看起来兴致不错,竟然主动屈尊降贵陪着余鹤来吃垃圾食品。 余鹤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赶紧道: 我知道有家苍蝇馆子的冷吃串串特别好吃,就是地方有点偏。 可是助理大哥还想说点什么。 那好,你带路。殷池雪用眼神示意他闭嘴,然后转过头微笑着对余鹤道。 助理大哥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车开到了那处偏僻的小巷前。 他刚要跟着二人下车一块去尝尝所谓的好吃到哭的冷串串,结果真对上殷池雪审视的目光。 大哥摸着自己的脑门,不解问道: 怎么了,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殷池雪微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大哥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他是嫌弃自己在这太多余,要自己哪凉快哪待着去。 助理大哥瘪着嘴,试图为自己最后争取一下平时吃不到的美食。 等我们吃完了我打电话给你,你就在这地方等我们好了。可是不近人情的殷池雪丝毫不顾里他的感受,说罢便跟着余鹤踏入那幽深的小巷子中 助理大哥:卸磨杀驴,我这是摊上什么老板啊。 两个人在小巷子里东拐西拐,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家苍蝇馆子。 就在说不上方位的小巷子里,非常靠内,而且没有门头,不仔细找根本看不见那种。 馆子的老板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伴儿去得早,儿子不孝顺,带着媳妇移民国外把老娘独自一人丢在这里,这么多年就她一个人经营着小吃店,而且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涨价,还是五毛一串,十块钱吃到饱。 余鹤望着这间狭窄但却特别干净的小吃店,不禁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六年后,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这个时候才见他那不孝的儿子回来抢房产。 当时老人家遗嘱里写的明明白白,这间小苍蝇馆子还给国家,感谢国家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但那个混蛋儿子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第一继承人,要国家把房子还给他。 老人尸骨未寒,儿子却因为这间小馆子和街道办的人大打出手。 不过看到现在身体还算硬朗的老太太,余鹤是真的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个时候父母也在,因为工作忙,经常也没时间给自己做饭,从来都是留几十块钱就当一天饭钱。 余鹤几乎每天都来光顾这间小吃店,得知他父母工作忙,老太太总会在晚上给他免费炒一碗蛋炒饭,一晃眼,就三年过去了。 哎呀,小鹤儿,你来了?老太太一见到余鹤,马上开始起锅倒油,今天没上课么?不是快高考了? 她慈祥地笑着,熟练的将鸡蛋打进锅中翻炒。 殷池雪在一旁诧异地望着他,最终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不是已经二十多了么? 余鹤也只能尴尬地笑笑,悄声道:可能婆婆年纪大了,记错了人。 两人进到这间逼仄的小吃店里,殷池雪那过人的身高仿佛都要直顶房顶。 余鹤随手搬了张小板凳给他,就见他像个幼稚园的儿童一样,这么大个子缩在这么一小板凳上,不禁觉得好笑。 还是要那几样是吧。婆婆在围裙上擦着手,把菜单递过来。 双份吧,今天我带朋友过来了。余鹤笑着指指满脸不悦的殷池雪。 哎呀你这大个子坐这个板凳那不难受嘛?等着,婆婆给你找张高一点的椅子。说着,婆婆起身往内屋走。 没事不用了,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他喜欢坐这种小板凳。余鹤赶紧喊住她。 婆婆看着他俩,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面露和蔼。 待婆婆一走,殷池雪马上凑过去,悄声道: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小馆子,这里有四平米么?感觉最多坐一桌就坐满了。 是啊,大部分人都会买了带回家。余鹤笑笑,但我喜欢在这里坐着吃。 为什么,不觉得蜷的慌么?殷池雪似乎是浑身难受,那小板凳总硌的他屁股疼。 虽然是坐着不太舒服余鹤认真想了想,但是在这里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风景。 说罢,他抬头望向门外 这里是一个城市的底层,似乎与这座高度发达的现代化城市有些格格不入。 在这里可以看到早已销声匿迹的人力黄包车,载着顾客在这小巷中来回穿行,所有的风土人情,全都在这里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但,本身就出生于富裕家庭的殷池雪自然不懂,他只是稍显迷茫地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口罩和平光镜遮住他半边脸。 口罩摘掉吧,就算你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是真的殷池雪,顶多会觉得是和殷池雪比较像的路人罢了。 余鹤笑道。 殷池雪看着他,看着那双毫不遮掩内心情感的眼睛,突兀的,也跟着笑了。 他摘下口罩揣进兜里,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擦了把下巴的细汗: 六月份了,口罩是戴不住。 婆婆把冷吃串串端上来,满满一大盆,还附带两碗火腿蛋炒饭。 她笑得眉眼弯弯,温柔说道: 吃完了要好好学习哦。 然后又补充道:我儿子就是从小吃我做的炒饭吃到大,所以才这么聪明,去了那么好的学校,然后,赚了大钱,出国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婆婆还是慢慢的骄傲感。 看着她这模样,余鹤是真的觉得心酸了。 到死,她那所谓有出息令人骄傲的好儿子也没回来看她一眼。 殷池雪以前没吃过这种小吃,甚至无从下口,要跟着余鹤学,看他怎么吃。 鲜香的口感,和自己以前吃过的高级牛排龙虾稍有不同,就像余鹤说的,能从这里面吃出人生,各种复杂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就像自己不算漫长的过往三十年。 顶着来自家里和外界的巨大压力,毅然决然走上了娱乐圈这条道路,从第一个处处遭人非议的配角开始,仿佛每一天都是煎熬。 自己好歹也强大的家庭背景做靠山,但还有很多人 想着,殷池雪抬头看了眼余鹤。 林善初的家庭背景非常简单,父母在他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这么多年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爷爷也是普通的小市民,靠着卖小吃把林善初养育成人,好在这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影视院校。 有钱人也好,穷人也好,不能说谁一定就是一帆风顺的。 关键是,有没有这个渡过难关的勇气。 这个蛋炒饭你可以拌婆婆特制的辣酱,不吹,好吃的一批,甚至可以拿去参加厨师大赛。 余鹤将一只漂亮的青花图案的小瓷罐推过去。 殷池雪毫不犹豫地拿过那一小罐辣酱,拌进炒饭中尝了尝,然后得出好吃的结论。 只是余鹤不太清楚,殷池雪对辣椒是过敏的,别说吃,只要接触到辣椒就会浑身起小红疹。 但殷池雪还是要吃,大概是,不忍心让他失望,更不忍心让那位一直站在一旁、满怀希望看着他的老婆婆失望。 吃完午饭,余鹤说自己要先回去上课了,领着殷池雪和老婆婆道过别之后,便站在巷子口等他的助理过来。 殷池雪的助理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早就算准了时间,提早出发了,所以两人也就等了五六分钟,他的助理就来了。 但这时候,殷池雪的胳膊上已经开始起小红疹了。 他时不时挠一挠胳膊,回想着家里还有没有过敏药了。 二位吃得好么?助理大哥笑呵呵问道。 我是很满足啦,不知道殷先生说着,余鹤还贼兮兮地看着殷池雪笑。 老板你们吃了什么呀。 叫,冷吃串串的。殷池雪笑道。 助理大哥点点头,又问道:不是辣的吧。 不是。殷池雪淡淡回答道。 诶,骗人,冷吃串串怎么可能没有辣的,不然那不就成了水煮串串了么? 余鹤好似生怕别人冷落他,赶紧插嘴道。 是没有辣的。殷池雪看了他一眼,坚持道。 你吃的辣酱都是辣的呀。余鹤还不死心,仿佛今天就一定要让殷池雪承认他吃了辣味的串串。 这时候,助理大哥突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子紧急停在路边。 余鹤被这急刹车的惯性带动向前,整张脸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他哎呦一声,捂着通红的鼻子:怎么了? 助理大哥二话不说下车打开车门,一把拉过殷池雪的手,几乎是咆哮道: 你不知道老板吃辣椒会过敏么?! 说着,他撸起殷池雪的衬衣袖子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上面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红疹,看起来特别瘆人。 余鹤惊呆了,以至于完全说不出话来。 都说了没什么大碍,大惊小怪什么。殷池雪稍有不满,拉下袖子。 明天还要上节目,顶着这样的皮肤怎么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啊?助理大哥看样子是真的急了,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根本不停。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余鹤终于回过神来,赶紧道歉。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没说,你怎么可能知道。殷池雪笑笑,别太自责。 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请人吃饭好歹问一下有什么忌口的吧,自己吃的心满意足了就要别人受这种洋罪?!助理大哥不依不饶地说道。 余鹤一时间慌了手脚,甚至下意识地开始摸口袋看有没有抗过敏的药物。 怎么可能有,自己又没有过敏史。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我都没说什么,你跟着起什么哄。殷池雪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接着他看向余鹤,声音放轻: 没事,你不用自责,过敏不是特别严重,涂点外用药就好了。 那我帮你去买。余鹤马上打开车门。 不用,我家里有外用药。殷池雪赶紧拉住他。 愧疚感冲昏了余鹤仅存的一丝理智,他差点就要双膝跪地求饶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涂药什么的就让我来吧。 本来就该你负责。助理大哥碎碎念了一句。 但被殷池雪暗暗瞪了一眼,大哥也只好乖乖住嘴。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那么帮我涂药吧,药在家里,你得跟我回一趟家才行。 说实话,现在殷池雪的语气俨然漫上那么一丝诱哄的意味。 余鹤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点头似捣蒜: 你放心,交给我,我今晚就是不睡觉,也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愣了下,然后轻笑一声: 你说话真好听,特别引人遐思。 余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说了什么,连忙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我帮你涂药,一定让你在明天节目录制之前好起来。 上次自己去殷池雪家,是想送送礼,让他多提携下自己,结果那天,并不算多么美好的回忆,甚至还因此吃了张律师函。 这次再过来,已然是不同的心境。 是啊,如果一开始听殷池雪的老老实实去吃牛排根本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殷池雪这次迁就了自己,导致过敏,那么自己于情于理也该照顾他到好起来。 来到殷池雪家,助理大哥又极不放心地叮嘱了余鹤几句,将所有药的用量以及服用方法说了快一百遍,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殷池雪胳膊上的红疹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蔓延到脖颈处。 天啦噜,怎么这么严重。余鹤惊呼一声,随手拧开药膏的盖子。 从小就这样,没什么大碍的,不是特别严重的过敏。殷池雪安慰道。 都这样了还不严重。余鹤嘟哝着,习惯性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解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这几个殷池雪的切片都是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习惯只是因为以前和某一位切片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习惯了。 但却完全忘了,这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赶紧收回手,红着脸:不好意思,你自己来。 殷池雪倒是坦然: 怎么方便怎么来,没关系。 余鹤看看自己手中的药膏,又看看殷池雪过敏出的小红疹,心一横,直接将他的衬衫扯了下来 第86章 重临神坛(12) 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过敏红疹, 余鹤的手都在颤抖不停。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应该直接和我说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对辣椒过敏余鹤说着说着, 声音都开始发颤,眼见着都快哭出来了。 殷池雪笑笑,拍了拍他的手臂: 和你没关系,是我要隐瞒。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啊。余鹤用棉签沾了一点药膏, 轻轻涂抹在他的红疹处。 大概是,性格使然,不想让你失望,也不想让那位婆婆失望。殷池雪笑得绵绵的。 记忆中, 很少见他这么真情实感地笑过。 他这个人,无礼又狂傲, 他的笑从来都是看不起人的,带着嘲讽意味的, 让人浑身刺挠的。 所以,头一次,望着他的笑脸,余鹤有一种完完全全陷进去的感觉。 还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擦药么?余鹤帮他擦完了后背,顺势望向他的不可描述之处。 没关系, 你先回家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殷池雪说着,从余鹤手里拿过药膏:明天起得早, 你回去早点休息,早点睡。 我不走。余鹤一把夺回药膏,我说了,要照顾你到红疹消下去为止。 殷池雪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般过敏康复都要两三天,不可能马上就好。 余鹤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过敏过,真的不知道,是我太无知了,但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我说了会一直照顾你就绝对不食言。 说着,余鹤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殷池雪问道。 回家收拾行李,记得一会儿给我留门。说罢,余鹤生怕殷池雪拒绝他,几乎不给殷池雪回嘴的机会,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殷池雪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电话响了两声,他不紧不慢地接起来: 陈医生么,嗯,是过敏了,没关系不用过来了我知道静脉抗敏会好的快,但我不想让它好那么快不可以么不是,不用麻烦您了,您不必过来您过来我也不会给您开门的,就这样,挂了。 殷池雪挠着胳膊上的红疹,然后走到浴室将刚涂的药膏洗掉,服用类的抗过敏药物也全部倒进马桶,在瓶子里换上维生素C片。 不大一会儿,余鹤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他的行李真是少的可怜,就背了一只登山包,里面估计也没什么东西,看起来就空荡荡的。 你背包里装的是什么。殷池雪好奇问道。 几件T恤衫,两条裤子,其实这些都不用带,节目组会发队服,私服我们也穿不着。余鹤说着,赶紧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 然后火急火燎跑过来: 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你的过敏症状有没有好一点。 说着,余鹤撸起他的袖子看了眼。 怎么一点好转迹象都没,药膏呢?吸收掉了么? 殷池雪脑袋一懵,赶紧点头:对,那种药膏吸收很快。 实在不行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记得有一种什么疗法,痊愈的特别快。 殷池雪一听,就生怕让他好得太快,赶紧装出一副疲惫到快要升天的架势,柔弱扶额: 不了,我今天真的太累了。 你没有家庭医生么,应该有的的吧,请他过来这边不就行了? 说着,余鹤掏出手机:医生电话号码多少,你累的话我帮你叫。 殷池雪终于被他的迟钝所彻底折服。 他干脆起身,一把拉住余鹤的手,夺过手机往沙发上一扔: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余鹤愣了下: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能就是真傻吧。 话音刚落,殷池雪忽而用力揽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箍在怀中,然后腾出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重重咬住了他的嘴唇 瞳孔就像是湖面激起的涟漪,剧烈收缩。 呼出的热气在两方鼻尖相互交融,很快融合成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不断升腾。 余鹤呆呆的,甚至忘记反抗。 良久,殷池雪才终于放开了他。 看着对方被自己折腾的嫣红的嘴唇,以及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殷池雪不好意思地笑笑,伸出食指抹了把他的嘴唇: 干嘛这么看我。 余鹤呆滞半晌,接着缓缓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种强吻的无耻行为这已经构成性.骚扰了么? 殷池雪明显不信: 少来,你也有这个意思的吧,不然为什么跟着我来到我家了,还要在这里过夜。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觉得我导致你皮肤过敏,理应要负责到底,没有其他的想法。 说着,余鹤还警惕地倒退两步。 殷池雪愣了下。 说实话,这有些超出自己预料。 他一直觉得,种种迹象表明,林善初这小子肯定是对自己有那方面意思的。 嗯~知道了,他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纵。 想着,殷池雪笑了笑,一手拉过余鹤将他强行揽在自己怀中,轻声问道: 如果你特别讨厌,或者说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就拒绝吧。 余鹤摩挲着手中的药膏,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话,求之不得。 但似乎这么轻易便败下阵来,会显得自己很廉价,很容易被搞到手,就更不会被珍惜。 怎么,你是看中我手中的资源,先假意接近我,然后弄到手资源后再将我无情抛弃么? 余鹤鄙夷问道。 殷池雪一听这话,瞬间笑出了声。 我觊觎你的资源?要不是碍于面子,殷池雪真的很想捶地大笑。 跟着我吧。殷池雪忽然收起笑容,非常认真地说道,跟着我什么资源都有。 余鹤咽了口唾沫,开始衡量这件事的利弊性。 跟着他=资源拿到手软+爆红+影帝+被人口诛笔伐。 不跟着他=一身清高+不确定的资源+不确定的未来。 这么综合来看,不答应他除了获得了尊严,再一无所有。 但也不一定就是绝对一无所有,毕竟现在有宋纯瑞的资源在手,可是原本的林善初也从宋纯瑞这拿到了不少资源,但最终还是碌碌无为死去。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宋纯瑞是个渣男么? 说话,考虑的也太久了吧。见余鹤双眼乱瞟,似乎已经在心中列表计算跟着自己的可行性,殷池雪不乐意了。 他抬手戳了戳余鹤的脑门。 嗯我深思熟虑一番,觉得还是算 我手臂好痒。在听到回答的一瞬间,殷池雪马上岔开话题。 我觉得还是算 药膏呢,药膏在哪。殷池雪不理会他拒绝的言辞,开始假装四处寻找药膏。 余鹤看着他这故意逃避的架势,半晌,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一下,殷池雪终于回过头,眼中像是布满星辰,闪的余鹤都快瞎了。 但是,我事先声明,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发现了我的闪光点,但是我对你怎么说呢就可能没那么 余鹤扭扭捏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殷池雪点点他的嘴唇,轻笑一声。 的确是,这个世界里不可能有人不喜欢殷池雪,出道多年一点黑料也扒不出来,仿佛是个高度自律的人,除了上次酒驾,还好没被人发现,再就是爱泡吧喝酒,但这也不算坏事,更算不上黑料。 余鹤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有点匪夷所思。 他和殷池雪总见面次数恐怕不超过十次,十次之内,他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 而且,他又为什么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接受男人。 在弄明白这些之前,余鹤真的不敢轻易答应下来。 他真的怕会是陷阱。 而这个问题,恐怕殷池雪自己都很难解释。 是海选试镜那天他那个触动心底的笑?还是他毫不遮拦写满深情的眼睛,亦或是他无令自己觉得有趣的行为反应? 你去洗澡吧,我去准备晚餐。殷池雪放下药膏,指了指浴室。 你准备晚餐?余鹤惊愕。 殷池雪挠着胳膊:有什么不妥? 你是不是不喜欢家里有保姆之类的出现。余鹤忙追问道。 是。 你是不是很会做饭。 是。 你是不是想给将来自己的小孩起个乳名叫小酸奶。余鹤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俨然连声调都变了。 不可抑制地漫上一丝期盼。 我还真没考虑那么久远,但如果你喜欢这个名字,我可以给孩子取名叫小酸奶。 余鹤这下子可以确定了,不管殷池雪怎么切片,始终不变的是他的性格,就好像每个世界的殷池雪的灵魂,就是那个真正的殷池雪。 也就是说,无论变换多少身份,他还是那个他? 有些奇怪。 真的很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见余鹤在发呆,殷池雪问道。 啊?没,只是在想点别的事。余鹤尴尬地笑笑, 接着他拿过新T恤,一边尬笑一边往浴室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 对不起! 这章之所以这么短小是因为! 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起不来! 虽然我错了! 但你们必须接受我的道歉! 第87章 重临神坛(13) 虽然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家里洗澡很奇怪, 但考虑到是殷池雪,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殷池雪果然不管是什么身份日子都会过的特别精致, 那一套花里胡哨的工具余鹤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香喷喷的高级沐浴乳在空气中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余鹤窝在浴缸一角, 越泡越惬意,甚至开始打起了瞌睡。 倏然间,浴室房门响了两声,但因为水流声音过大, 他没听见敲门声,脑袋一歪,熟睡过去。 殷池雪做好了晚餐,眼见余鹤都洗了一个多小时, 心生奇怪,过来敲门, 结果迟迟没人开门,也没人回应。 他吓了一跳, 心道这人难道二氧化碳中毒了?! 想着,他着急忙慌推开浴室门,就见余鹤正躺在浴缸里,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低着头呼呼大睡,那模样就像那副名画《马拉之死》。 殷池雪走过去, 看着他于温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子,神色暗了暗。 接着,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下余鹤的小脸: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小初, 饭我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余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见殷池雪正蹲在他身边,用那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赶紧坐直身子,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警惕地看着他: 就算这是你家,你也不能不敲门直接就进。 殷池雪笑得颇为无奈: 我敲了半天也没听你回应,怕你出事,就赶紧进来看看。 说着,他站起身:你擦干净就出来吃饭吧。 待殷池雪走出浴室之后,余鹤才小心翼翼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急匆匆擦过身体后火急火燎地套上衣服,那架势,好像真的有人在偷窥他一样。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饭厅,就见殷池雪准备了一桌子菜。 余鹤望着他,哂笑道: 这么快准备这么多菜,该不会是叫的外卖? 如果非特殊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吃外送的,宽油重口,多吃一口都得在健身房多待一个月。殷池雪非常坦然地回答道。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 余鹤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吃第一口的时候,余鹤就在想: 是不是上帝在造人的时候真的会偏心,比如会给他特别宠爱的那一位把所有技能点满,其他人则敷衍了事? 就像殷池雪,好好做他的明星不行么?非要跟人家厨师抢饭碗。 好吃么?殷池雪坐在对面,笑眯眯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余鹤还是屈辱地点了点头: 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一点。 余鹤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合理怀疑你想害我,你明知道对于艺人来说身材管理有多重要,稍微多吃一点在镜头下都会显得胖,你是想让我被公司雪藏,然后好顺便继承我的资源对么。 是啊,是想让你糊。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殷池雪竟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这脸皮的厚度,世人都甘拜下风。 你糊了就没那么多人喜欢你,我也就,没那么多情敌了。殷池雪温柔笑道。 橘黄色的灯光打下来,以至于殷池雪的脸有些模糊不清。 就这么突兀的,在听到这句话后,他那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小心脏再一次无法避免的升腾了。 余鹤咽了口唾沫,望着殷池雪那过于真诚的脸,完全移不开视线。 你吃这个,我听说你爱吃酸甜的,就从网上学了这道西湖醋鱼。 说着,殷池雪将盘子推到余鹤面前。 余鹤几乎快要失去思考能力,只是机械的把鱼往嘴巴里塞。 小心鱼刺。殷池雪紧张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余鹤就不负众望地被鱼刺卡到了。 你就在这个房间睡吧,我看你和这间房有缘。殷池雪指着上次余鹤情急之下躲进去的那间房。 余鹤脸色贼难看,气得他想骂人,但又不敢,只能陪着尬笑。 见余鹤并没有给予自己什么有趣的回应,也觉得有点无趣,只能暂时闭麦。 你的皮肤好一点了么,睡前我再帮你擦一擦药吧。余鹤问道。 殷池雪极力克制住笑:好。 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样,殷池雪光着上身坐在床上,余鹤玩着袖子拿着药膏和棉签。 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望着他身上的红疹,担忧问道。 不用,现在去医院太显眼了,按时吃药抹药就可以了。殷池雪直接拒绝。 余鹤帮他涂着后背,叹了口气: 我觉得你活得很累。 殷池雪笑笑:为什么这么说。 正常人生病了或者有什么需要洗把脸穿衣服就能去,但是你们却要考虑很多,就连生病就医都要考虑会不会造成交通堵塞。 余鹤说着,凑近一点:以及喜欢的人,也只能像偷情一样全程地下活动。 殷池雪回头,望着他:你难道不是这样么。 我没你那么有名气,无所谓的啦。余鹤说着,贼笑两声,只要我想,想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 殷池雪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蹙了下。 不过也好,这小子这句话正给自己提供了思路。 好了,涂的差不多你就先去睡吧。殷池雪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停下来了。 余鹤看了眼药膏的使用说明,忽然来了句: 可是这上面写的是每隔三小时使用一次效果最佳。 嗯?好像是吧。殷池雪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余鹤的表情。 那我定个闹钟,三小时后过来敲门帮你擦药。余鹤道。 我睡觉很死,特别是凌晨三点进入深度睡眠,我可能听不到敲门声。殷池雪故作沉思,半晌,轻轻说了句,不然,你直接在这里睡吧。 警示的响铃忽然大作,瞬间给余鹤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我我们不太好吧这样。他吓得甚至都开始结巴。 害什么羞,我们一起上节目,还不是要一起睡,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好了。殷池雪慢悠悠穿着睡衣。 余鹤这么一想,感觉他说的真他娘的有道理。 想着,余鹤直接倒在床上,扯过被子: 那麻烦你关灯吧,我先睡了。 看着他将自己妖娆裹进被子中的模样,殷池雪特别想笑,但还要故作深沉: 你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就不怕我半夜做点什么。 余鹤内心OS:该做的早都做过了好么,我倒是不怕,就怕你没这么厚脸皮。 那你来吧,我躺平任艹。说着,余鹤还大喇喇伸展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那里。 殷池雪望着他,伸手按住他的一只手,凑过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 余鹤闭着眼睛,被他鼻间喷出的气息搔的痒痒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真的想明白了么? 殷池雪忽然这样问道。 我有什么想不想得明白的。余鹤睁开眼睛,正对上殷池雪那对深邃的眼眸。 余鹤心里一咯噔,忙别过视线。 看他这样子,殷池雪料到他是怂了,便大发慈悲地放开他,一摊手: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说吧,在此之前,我不会强迫你。 咦,这句话,略微耳熟,好像之前也听他说过。 殷池雪关了灯,在余鹤身边躺下,然后把被子往余鹤那边扯了扯: 晚安。 虽然关了灯,闭上了眼,但余鹤一点睡意都没有。 黑暗中,他听到殷池雪的呼吸声,很轻,但节奏感极强。 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人完美到就像个假人,就连呼吸声仿佛都经过计算好,像个机器人。 余鹤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不得不说,一个活了四百多年的人,还可以随意穿梭时空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正常人类。 又想到他当时说的那句我还不是一直在等。 他在等什么呢。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特殊人群的存在么? 想着想着,睡意渐渐来袭,余鹤最终沉沉睡去。 只是到了凌晨一点钟,待余鹤睡熟之后,殷池雪才悄悄睁开眼。 他将余鹤订过闹钟的手机悄悄拿出去放到了一楼的储存室里,还用盒子封住,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不为别的,自己真的不想好那么快呢。 于是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鹤不出意外的炸毛了。 我手机不见了!殷池雪,你家进贼了! 余鹤着急忙慌穿好衣服,冲到二楼阳台,望着底下院子里的花坛,一副我可是看过五百多集柯南的模样认真分析着犯罪嫌疑人的逃跑路线。 最终还得出了罪犯绝对是爬进二楼进来偷走了手机的结论。 殷池雪假装从二楼卫生间拿出手机,冲他扬了扬: 不用分析了,你把手机忘在卫生间了。 余鹤傻了眼,看着自己低电量关机的手机,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啊。 自己昨晚好像没有拿手机进卫生间,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但那边,殷池雪已经换好衣服了: 一会儿我的助理就过来了,你赶紧洗漱,带好必需用品,我们大概半小时后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被人追尾了,然后处理车子去了(真倒霉,第二次被追尾= =) 所以就,,有些短小,抱歉呀。感谢在20200317 23:35:37~20200318 23:2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iuqiu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重临神坛(14) 余鹤正在收拾自己的牙膏洗面奶, 就听到门铃响了两声。 他赶紧加快速度一股脑把生活必需品塞进背包,然后火急火燎下了楼。 刚一下楼, 就看见殷池雪的两大只行李箱摆在门口。 你要带这么多东西么?余鹤惊诧问道。 是啊, 都是些必须的。殷池雪随口答道。 那您还真是个精致的猪猪男孩。余鹤哂笑两声, 提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背包下了楼。 殷池雪的助理大哥等在门口,一见到余鹤,惊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殷池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路过: 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老板, 他怎么是昨晚睡在您这儿么?大哥捂着心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殷池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必要像见了鬼一样么?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有性.生活了? 余鹤正在喝水,听到他这句话, 一口水喷出来 道理我都懂,但您这样不怕出事么?这边平时多少狗仔加班加点蹲点, 要是被拍到什么,任是一万张嘴也解释不请了。 助理大哥急了, 嘴巴连珠炮一般。 解释不清那就不必浪费口舌去解释了。殷池雪淡淡说道,然后随手将行李箱抬进车子后备箱。 不是,余鹤就奇怪了,听大哥这意思,好像惊讶的是把人带回家过夜而不是, 把男人带回家过夜。 难道大哥早就知道他是个gay? 好了,上车,还有半小时, 我们得快一点了。殷池雪说罢,拉开车门上了车。 余鹤提着他的登山包,在大哥异样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然后也跟着殷池雪乖乖上了车。 赶到节目组公司的时候,有几位艺人早早就到了,余鹤悄悄下了车,从后面迂过去,尽量不让这些人看出来自己是和殷池雪同乘一辆车所来。 那位昨天被公然拒绝的徐思曼小姐此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大概就是当众被驳了面子,有些不爽。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昨天没见过的,开始余鹤还以为他是工作人员,但看他换好了嘉宾服装,又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才想起来,这好像也是位后期顶流。 这是临时安插了人进来 果然资本下场,所向披靡。 但那位顶流同志看起来也是有些懵逼,一旁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正在帮他恶补节目流程,他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所以我的搭档是林钦语对么?那位顶流忽然问了一句。 余鹤抬眼,诧异望过去。 谁?林钦语?他也参加这档节目了? 不一定,到时候我们会重新调换,鉴于很多嘉宾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过去后我们会以抽签方式决定组合。工作人员解释道。 哦~ 余鹤明白了。 这位顶流同志还真不是资本下场强行安插进来的,他也是被拉过来临时顶锅的,真正的资本是东方的皇太子林钦语同志。 这位皇太子到现在也没出现,就连殷池雪这种大腕都换好了衣服在保姆车旁边等候出发了。 距离开车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那位尊贵的皇太子终于出现了。 殷池雪看着他缓缓走来的身影,眉头微微皱了下。 所以这期节目是临时加了一对嘉宾进来对么?余鹤怔怔问道。 谁管他,恶心。殷池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带有明显情绪的言论,然后抬腿上了车。 这反应倒是让余鹤觉得有趣,他也赶紧跟着上了车,紧靠着殷池雪坐下,凑到他耳边八卦地问道: 怎么了,你很讨厌他? 殷池雪眉眼微垂,自顾看手机,没答话。 哎呀,这个圈子就是这样,谁有钱谁就有资源,很正常,你在这里面摸爬打滚这么多年,还没习惯么? 余鹤倒是说得云淡风轻。 殷池雪冷笑一声,回头看着他: 不要什么人都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余鹤哂笑两声,心道: 当初给我发律师函的是您,抢我版权的也是您,说起来,我最应该小心的恐怕是您诶。 一行人分坐三两保姆车,确认人到齐之后,司机便发动了车子。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位于省西部特别偏僻的一处山村,听说那里是座荒村,没有人住,而且在前几年还传出闹鬼传闻。 看殷池雪这细皮嫩肉的,余鹤真的怀疑他能在那里活一个周么? 对了,你过敏怎么样了,今早没涂药,一会儿到了服务站我去卫生间帮你涂吧。余鹤问道。 殷池雪的态度这才缓和了一点: 还是会痒,但比昨天好一点了。 话音刚落,余鹤马上凑到跟车的工作人员耳边,小声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殷池雪是不能吃辣椒的,会过敏,麻烦大家多照顾下。 工作人员回过头,笑了笑:放心,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 听到他这么说,余鹤却有些尴尬。 连一个外人都知道,自己还全然不知,非把别人整的遭这种罪才长记性。 看着余鹤闷闷不乐的模样,殷池雪悄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没关系,开心点。 余鹤被他突如其来的抓手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要抽回手。 毕竟这车里坐了不少人,司机透过后视镜就能看到后面的一举一动,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但殷池雪却强硬的不肯松手,感受到他缩手的动作,手却攥得更紧了。 余鹤紧张地看看四周,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逾距。 但殷池雪直接无视掉他的目光,唇边含笑,甚至食指已经开始暧昧地摩挲起他的手背。 余鹤浑身都瑟缩了下,赶紧将书包放到一边,试图遮挡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听说殷先生您投资拍摄的《玉行龙城》马上就要开机了,演员已经选定了么?工作人员似乎是觉得无聊,回过头开始和殷池雪聊天。 余鹤紧张的一动不敢动,小眼神一直在瞟着两人的手,思忖着到底有没有遮挡严实,会不会被发现。 对,角色经过选拔已经定下来了,开机前会在官方微博发布信息。非常程式化的回答,颇具殷池雪特色。 但他的手,开始轻轻掰着余鹤的手指,然后十指交叉,紧紧握在一起。 余鹤马上低下头,生怕自己过度的表现会让人看出端倪。 哈哈哈那方便透露给我么,我特别好奇,什么样的演员才能入得了您的眼,听说几千人海选,复试就只有几人,选涮率太高了,您也真的是很严格呢。 工作人员继续喋喋不休道。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到时候您关注一下官博吧。又是非常程式化的回答。 看起来,殷池雪真的很警惕。 您跟我们还瞒什么呀。工作人员似乎还没意识到殷池雪对他们的警惕,继续问道,那我能不能替您的粉丝问您个问题呢。 殷池雪紧紧扣住余鹤的手,以至于,掌心都开始微微湿润起来。 你问。 诶?隐私也可以问么?工作人员瞪大眼睛,满脸期盼地望着他。 随便。殷池雪回答的非常坦然。 为什么选角这种透明化的问题您不回答,但是隐私问题却可以随便问呢。工作人员真的好奇。 永远也参不透殷池雪的脑回路。 因为公布名单的话,泄露的是别人的信息,不是么。说着,殷池雪还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 然后他微微侧了下头,看了眼余鹤。 小心脏又开始没出息地乱跳。 原来他是在保护自己。 那我想知道,您私底下有女朋友么?是圈外的还是圈内的,我们真的特别好奇。 没有哦。殷池雪笑道。 真没有? 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有喜欢的人倒是真的。 这下不光工作人员,就连后面的嘉宾都来了兴趣,一个接一个的把头凑过来: 真的假的,是谁啊,给我们说说呗。 这个,他人的信息就不能公布了哦。殷池雪笑得春风得意,但可以说,是圈内的人。 嘉宾阿benni听后马上开玩笑地问道:该不会是我们小初吧,昨天雪哥就说要和小初组队。 余鹤一听,一颗心顿时悬到半空。 我看起来和小初特别有CP感是么?殷池雪依然笑眯眯地回问道。 是啊,就是别人常说的,什么攻,什么受什么攻来着?阿benni开始绞尽他那不聪明的脑汁回想起来。 霸道攻,小白受。工作人员马上接话茬道。 车内顿时爆发一阵善意的笑。 大家别开小初玩笑,他比较腼腆,这会儿脸都红了。殷池雪说着,大拇指在余鹤手心轻轻搔了搔。 余鹤红着脸,咬着下唇,半晌,才勉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大家真是抬举我了,雪哥怎么会瞧得上我呀。 敢开我玩笑,喵的。 我觉得雪哥和隔壁车的钦语同志更配哦。余鹤也跟着笑道。 你让我尴尬,那你也别想好过。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诶。阿benni又开始起哄,小简,攻受属性安排上。 那个被称作小简的工作人员马上接话茬:温柔攻和健气受。 殷池雪脸上始终挂着笑,连连讨饶: 大家别开我玩笑了,我老年人了,听不懂什么攻受的。 虽然他脸上在笑,但余鹤确定他现在心里极度不爽。 不然也不会暗地里死掐着自己的手不松开。 第89章 重临神坛(15) 一行人就这样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随着车子颠簸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再往上走就是山路,车子开不上去, 只能个人手拖行李箱狼狈地往上爬。 偶尔有那种特别重的行李会有工作人员帮忙拿, 但为了节目效果, 艺人们都要自己手拉行李箱上山,以此来表现艺人那种坚忍不拔的品质。 但事实上,大多数人一看到这烂泥巴地架起的山路就开始抱怨连天了。 而余鹤同志,只背一登山包, 几乎可以说是身轻如燕,步伐堪比楚留香,再加上他多年跑新闻的经验,不大一会儿就蹭蹭蹭就爬到了半山腰。 他站在半山腰, 俯视下面那群小菜鸡,心情极爽。 特别是殷池雪, 整个脸都绿了,一直光鲜亮丽的他难免被这烂泥巴地蹭了一脚一腿, 这会儿正懊恼的很,还在那用眼神一个劲儿示意余鹤让他帮忙自己拿行李箱。 余鹤假装没看见,就在半山腰和工作人员聊天打屁。 他随便一瞥,就看见林钦语正提着一只特别小的小箱子往上走。 怎么钦语就拿这么点东西。余鹤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没有啦,东西多得是, 助理和我们组其他几个人一起给抬上去了。那名工作人员擦着额头的细汗道。 说着,工作人员又凑到余鹤耳边八卦地说道: 东西太多了,知道这边车子开不上去, 东方丽人特别给他准备了辆专爬山地的车,把他的行李全给运上去了。 余鹤摇摇头:这么一对比,感觉我就像个糙汉一样。 虽然工作人员对林钦语有诸多不满,但自己并不能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说他坏话,毕竟这年头,人心可谓,特别是对于这种不熟的人。 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添油加醋地乱传一通。 哎,其实上我们这个节目的嘉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怎么说,不是很喜欢那种流量出身的艺人,感觉他们不是来参加节目的,就是混脸熟博出镜率的。 那个工作人员继续喋喋不休道。 嗯?余鹤没敢多说话,但又好奇,只能这样佯装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就是他们公司会提前和我们打过招呼,要求多照顾点,又要照顾艺人的感受又要注意节目效果,说实话,真的心累。说着,那工作人员还疲惫地松口气,最怕这种关系户。 哈哈哈毕竟有些艺人身娇体贵,稍微有点擦伤粉丝就难受的恨不得代他们家爱豆去承受这份痛。余鹤开玩笑道。 您倒是看得开。工作人员笑道,您不也是别人家的爱豆么。 余鹤挠挠头: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说着,他望着天际浮动的云:原来我也是别人家的爱豆啊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自己不会管理粉丝站,也不懂得维持数据,最近一段时间的艺人影响力已经跌到千名之外,甚至林钦语都一跃跻身前十,虽然这数据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公司帮忙做的,但那也比自己强,连数据都没人给自己做。 以至于,自己和工作人员在半山腰站了半天了,摄像大哥一个镜头也没给。 倒是殷池雪,光围着他的摄像就有四五个,其他的艺人也尽量和他保持步调一致以求更高的出镜率。 见殷池雪还在拖着他硕大的行李箱费劲往山上爬,一旁的NPC忍不住询问道: 您这么大的行李箱里面是装了些什么啊。 就是一些生活日用品。殷池雪随口说道。 生活日用品?这么多?除了牙膏牙刷洗面奶之类的,还有什么。NPC好奇询问道。 一些护肤品,保湿精华,面膜之类的。殷池雪诚实地回答道。 余鹤听到,在心里暗骂了句矫情。 最后走了大概四十分钟,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都是累得不行,那些不太在意形象的一爬到山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那第一个环节,就是要抽签决定我们接下来一周的分组情况。 工作人员说完一挥手,马上就有几位男性抬着一张折叠桌上来了。 几人诧异地望着这张桌子,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后几人端着几只纸杯上来了。 这次我们采用非常公平的抽签方式,因为临时多加了一组嘉宾进来,所以只能重新打乱顺序,各位没有意见吧。工作人员询问道。 余鹤刚要跟着其他人点头,就被殷池雪不满地按住了肩膀。 既然如此,新进节目的二人就分到一组好了,很简单的事。殷池雪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呃话虽如此,但是要考虑到节目效果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算了,人家也只是打工的,别为难人家了。余鹤看工作人员那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凑到殷池雪面前小声道。 殷池雪看着余鹤这模样,定了定神,微微同那工作人员鞠了一躬:抱歉,是我失言,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么我们抽签的方式是利用桌上这几杯无色的饮品,喝到相同饮品的分为一组,饮品有雪碧、白醋、盐水、糖水、清水和兑酒水,要求是每位嘉宾任意选择其中一杯饮品,在堵住鼻子的前提下喝下杯中饮品,并在提示板上写下饮品名称,最后寻找和自己相同的CP。 工作人员将提示卡合上,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那么我们就按照年龄大小依次上前选择。 然后,谁也没有料到,第一个上台的竟然是殷池雪。 因为比对过身份证的生日日期,发现第二名都比他小五岁 殷池雪随便指了一杯,由工作人员拿给他,接着就见他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放回去。 什么味道啊。主持人好奇问道。 就是和我组队的大概是难兄难弟了。殷池雪这样一说,大家都基本明了了。 是醋。 但真不愧是影帝,都喝到醋了依然能做到如此淡定。 然后是阿benni他们挨个上台,余鹤竟然意外的排到了最后一个。 我有预感,最右边那杯应该是剩下的那杯白醋。殷池雪凑到工作人员耳边小声道,阿翔哥,给个提示呗。 主持人稍显为难地看着他: 其实东方那边真的塞了很多钱进来,我们也得理解一下,他们公司刚糊了一个,肯定要大力扶持新人,不然赚不到钱要易主了啊,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和阿雪你分到一组才行。 殷池雪一挑眉,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所以塞钱是塞给我了?既然不是,那么我凭什么要去照顾他,这里那么多后辈,就算是带他这个后辈你也得给我一个带他的理由。 都是朋友,说这个没必要阿翔哥越说脸色越差。 那就公平点,抽签,抽到谁算谁,如果实在是要和他组队,那我也只能接受,你看这样好吧,不要搞多余的小九九。 阿翔哥微微松了口气:好好好,那就公平抽签。 只是他在说完这句话,扭头给控制台上的工作人员发了条信息: 通知林钦语,选最右边的白醋,殷池雪喝到的是白醋。 很快,轮到林钦语上台了,早一步收到信息的他自然而然地走向那杯白醋,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酸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余鹤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他已经没得选,只得拿起桌上剩的最后一杯,喝了口尝尝 是雪碧。 好,那我们各位嘉宾将自己喝到的饮品名称写在提示板上,十秒过后大家挨个亮起提示板主持人阿翔哥道。 顺便,他还看了眼林钦语,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冲他点点头。 揭露提示板的顺序是随机按照站位来的,当嘉宾们一个个将提示板翻过来的时候,大概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比如当林钦语亮出白醋二字时,阿翔哥他们发现,殷池雪的表情变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紧抿,看起来特别不爽。 看来他是喝到白醋没跑了。 诶,巧了,小钦语弟弟,我也是白醋~就在这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前视帝冯海同志笑眯眯地亮起了自己手中的提示牌 此话一出,不仅是林钦语,就连阿翔哥都感觉犹如当头一棒,给自己打了个七荤八素。 他马上收到摄制组的短信,字字带着质问: 你不是说殷池雪喝到的是白醋么? 是白醋啊,他还问我白醋是不是最右边的。阿翔哥也是一头雾水。 接着,他诧异抬头望向殷池雪,就见他正站在队伍中央,脸上是那种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靠,被耍了。 阿翔哥差点捏爆手中的手机。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对于这件事全然不知的余鹤也亮出了自己手中的提示牌: 我抽到的是雪碧。 殷池雪一听,也马上亮起手中的提示牌:果然兜兜转转还是再次回到原点,我也是雪碧。 阿翔哥强忍怒意,维持着一个职业主持人的专业素养: 那阿雪为什么刚才说和你抽到同样饮品的是难兄难弟,我还以为你喝到的是白醋或者白酒。 殷池雪耸耸肩:雪碧喝多了会胖,这对艺人来说是大忌,所以我说是难兄难弟有什么不对? 阿翔哥内心OS:好有道理,我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说罢,殷池雪拿着提示牌站到余鹤旁边,用自己的提示牌碰了碰他的提示牌: 真巧啊小初,我们还是一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站在一旁的林钦语听到。 林钦语的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你们是在我来之前就组队了么? 是啊,有些事情,他就是得分个先来后到嘛。殷池雪笑着揽上余鹤的肩膀,你说对不对啊小初。 这怪异的气氛弄得余鹤浑身难受,他一边不着痕迹地躲开殷池雪的魔爪,一边尬笑着: 是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确定了分组之后,一行人先领了一百块的启动资金和帐篷,在没有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独立完成帐篷的搭建。 虽然帐篷这种东西看起来挺简单的,就撑起来做个金字塔形状,可真要上手还是非常麻烦。 你会搭帐篷么?余鹤抱着帐篷压缩袋,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求助性地望向殷池雪。 殷池雪摇摇头:以前没搭过,但可以试一试。 几人选定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干沙地,先根据网上的教程在地上铺好防水地布和内账,然后就要搭帐篷骨架。 余鹤坐在一边,将网上的教程一字不差复述给殷池雪听,可不知道是写教程的人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殷池雪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他竟然搭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骨架,总觉得和电视上看到的形状不太一样,似乎反过来了。 余鹤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便道:不然我来试试。 不用,你就坐在那边休息。殷池雪轻轻推开他的手,将骨架拆开重新组装。 眼见着其他组已经搭好了帐篷,正在布置帐篷的内饰,余鹤他们这组却依然连骨架都没组装好。 殷池雪烦躁地撑起内账,发现还是不对,但眼见着一旁的余鹤小眼神已经开始闲极无聊地向四周发散了,他干脆掏出手机,自己上网查搭帐篷的示意图。 果然示意图比文字要直白的多,没一会儿殷池雪也顺利搭好了帐篷。 拉起营绳,一只只彩色的帐篷在这贫瘠的黄土村里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当然,余鹤中间也没闲着,他在节目组分发的告示牌上写下了YL,然后画了个萌萌哒笑脸,挂在帐篷外面。 做完这一切,余鹤才偷偷从背包里摸出没被节目组发现收走的小面包,躲在角落里啃起来。 你饿了?殷池雪收拾好外面,一进帐篷,就见余鹤正像个仓鼠般快速进食。 从早上七点到下午一点,滴水未进,你不饿么?余鹤瞥了他一眼,非常坦然地说道。 殷池雪坐到他身边,望着他手中的肉松小面包问道: 如果我说饿,你会给我咬一口么。 余鹤警惕地把面包藏到一边:一个都不够我吃的。 殷池雪笑笑,忽然轻轻啄了下他的小脸,调笑道:我说的的是你不是面包。 变态,流氓,色狼。余鹤忿忿抹了把脸,怒骂道。 对了,你的过敏好点了没,我再帮你擦一次药。说着,余鹤又开始翻找背包找殷池雪的药。 殷池雪解开衬衫扣子,微微褪下半边衣衫,抱腿坐在一边。 余鹤咬着面包,仔细观察着他后背的红疹,研究半天,然后吞下面包,道: 我怎么感觉一点效果也没有呢,你这药是不是过期了。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眼生产日期。 可能这次有点严重吧,也和气候季节有关。 余鹤帮他轻轻涂药,嘴里也不闲着; 不过还真的蛮巧的,我们竟然都喝到了雪碧,一开始听你的描述还以为你喝到了白醋。 殷池雪笑笑,没说话。 如果不那么说,恐怕自己现在真的要和林钦语分到一组了吧。 那个,大家准备一下,先来吃午 正涂着药,工作人员颇没规矩的掀开帐篷门大喇喇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一具白花花的肉.体,吓得他话都卡在喉咙里,马上捂着眼睛退出去: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二位正在忙。 余鹤一听,脸都绿了,赶紧把殷池雪的衬衫拉下来,追出去解释道: 不是,哥你误会了,我在帮雪哥擦药而已,他过敏了,我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那工作人员继续捂着眼睛说道。 余鹤内心:不,你不懂。 回到帐篷的时候,殷池雪正坐在那不紧不慢地系着衬衫扣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9 23:19:29~20200322 23:3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重临神坛(16) 余鹤只是搭了下眼, 马上扭过头尴尬地挠着腮帮子:吃午餐了,你换好队服就过来吧。 这档节目的队服就是不同颜色组成的T恤衫+牛仔裤, 年轻的小艺人往身上那么一套, 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而那些年纪稍大一点的同志穿上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顶多就是有点半土不洋。 但殷池雪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就是标准的衣裳架子,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一行人来到录制地点, 就见前面坐了一堆摄制组的工作人员。 这样正儿八经的拍摄,余鹤还真有点小紧张,小手乱搓,有些不知所措。 好, 那作为暑期纳凉特辑,大家也多少能够感受到, 我们这期节目的主题和鬼怪有关。阿翔哥说着,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思曼脸色微变, 轻轻搓了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们这次所到的地方也是网上盛传的,非常有名的元门鬼村。 余鹤似乎能听到节目中那种恐怖音效。 元门村是一处荒废了长达将近六十年的老旧村庄,始建于一九四几年,鼎盛时期曾经住了六百多户人家,但是在一年之内, 六百多户人家纷纷搬走,据说后面有不少探险者都说在这里发现了非常诡异的现象,所以这里就成了有名的猛鬼村。 阿翔哥一本正经的介绍, 使得嘉宾们在炎炎六月天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元门鬼村也有很多网传说法,有人说是因为这里当时发生了碎尸案,而且在当年法律以及刑侦技术不够完善的情况下就变成了冤案,也有人说,是因为这里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大婚前于家中上吊自杀,而闹鬼的传闻,众说纷纭,至于真相,无人知晓。 有几个胆小的嘉宾已经听不下去了,即使是日头当正的中午,可他们还是感到阵阵寒气袭来。 那么我们这期节目给各位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晚上八点以后,在元门鬼村找到自己的姓名条,一定要小组两人都找到才行,最后根据用时长短发放一千到二百不等的奖励金。 可是在这地方,有钱也没地花吧。阿benni不解问道。 没有,我们工作组会在村里建一座临时小商店,接下来一周你们的衣食住行都要通过这间商店购买。 哇,我觉得这样好变态,万一真的遇到鬼怎么办。一名嘉宾禁不住抱紧了身子,哆哆嗦嗦回头看了眼那笼罩于阴影之下的元门鬼村。 说实话,你怕么?就在余鹤认真听节目流程的时候,殷池雪忽然在一旁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余鹤眉毛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该怎么回答他? 不害怕? 可是但凡是个正常人对于这种恐怖传闻应该都会心生恐惧,但余鹤要怎么和他解释,自己见过的鬼魂两只手都快数不过来了,而且还是拜你所赐。 害怕肯定是会害怕的,但也要分情况吧,如果一堆人一起进去我就不怕。 那如果只有我们两人呢? 诶不可能的,肯定还有跟拍的录像大哥一起。余鹤心道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没关系,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不要走散,一直拉着我的手。殷池雪笑笑。 但这种自信满满的笑却并未给余鹤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直到夜幕降临,将大地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掩埋之后,所有人在领口处别了个微.型摄像头,摄制组的录像大哥就站在外面冲着这群嘉宾微笑挥手,好像在说: 哥就不进去了,你们自求多福。 这时候,所有人才真正如临大敌。 元门村占地面积大概有四千五百余亩,要想走一圈下来快则需要一个半小时,但因为有些地方地势崎岖险峻,要完全走完可能需要两个小时,因此工作组提早在这边划定了范围,确保嘉宾们百分百人身安全,也确保他们能在半小时之内走完全程。 但这依然难以消除人们心头的恐惧。 那么,有嘉宾自告奋勇第一组进去探路么?阿翔哥拿着节目卡,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这个时候,不管之前再活跃的嘉宾都像嘴巴被缝上了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想要挑战的嘉宾向前一步。阿翔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群平时在镁光灯下大放异彩的明日之星,感受着他们被恐惧包围时露出的真实面目,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而这个时候,大家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这里面年纪最大的殷池雪。 那期盼的小眼神,好像在说作为圈中老前辈,也到了做表率的时候。 殷池雪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余鹤,小声问道: 你愿意第一个去么。 余鹤看了看四周,凑到殷池雪耳边,小声道: 根据经验来看,第一个进去的往往比较安全,不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而且越往后时间越晚,越恐怖,我看我们就第一个上吧。 其实余鹤这么说完全是为殷池雪考虑,毕竟大家之前都没来过这个地方,这里面又不好走天又黑,最好是有人先进去探探路说说情况。 但既然大家都把殷池雪推出来了,那作为搭档的自己自然不能驳了殷同志的那几份薄面。 得到了老婆的大力支持,原本还有些畏首畏尾的殷池雪同志立马感觉浑身充满了信心,马上举手: 我们先来。 嘉宾群中发出一阵小小的低呼,似乎都在感叹这对组合过人的勇气。 节目组只给两人发了一只狼眼手电,在两人的领口上都别了微.型摄像头,连接到摄制组的仪器上,以便随时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好摄像头,两人拿上狼眼手电,在工作人员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正式开始他们的鬼村探险之旅 北方的六月份固然热,可早晚两头温差大,只穿T恤衫的二人紧紧靠在一起,沿着破索索的小路慢慢往前走。 头顶一轮皎月,使得整个村子漫上一丝阴冷的凉气。 余鹤举着手电筒,一只手使劲儿揽住殷池雪的胳膊不松手。 其实并没有感觉多害怕,只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罢了。 村子已经有六十多年的历史,再加上这么些年没人居住打理,墙壁地基早就分崩离析,一块块散落在各处,并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呛鼻味道。 这诡谲的场景,以至于余鹤都有些头皮发麻。 殷池雪紧紧攥着余鹤的手,虽然表面在强装淡定,但湿润的手心还是出卖了他。 我们的姓名牌会,会放在哪里呢。殷池雪一紧张,甚至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只能一间屋一间屋地找了。余鹤举着手电筒,照了照他左手边的第一间破旧房屋。 倏然间,硕大一张人脸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二人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特别是余鹤,刚才还心不在焉的,冷不丁出现一张人脸,吓得他怪叫一声,扭头就往殷池雪怀里钻。 殷池雪被他撞得倒退两步,忙稳住身形,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从他手里接过手电筒照过去 半晌,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别怕,只是挂在墙上的照片而已。 虽然是温柔安慰的话语,但他脸上却是难以遮拦的坏笑。 这个林善初胆子也太小了吧,一张遗照都把他吓成这样。 但这样也顺势给殷池雪的揽美人入怀计划提供了思路。 可是,可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遗照啊。余鹤却是被吓得不轻,双手紧紧搂住殷池雪的腰。 毕竟每个地方都有生老病死,有遗照也很正常啊。殷池雪揉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道。 余鹤勉强稳定下情绪,赶紧从殷池雪怀中出来,拿过手电筒,又照了照,最后忍不住说了句: 无意冒犯,不要怪罪。 看他这副样子,向来自诩无神主义论者的殷池雪只想笑。 两人小心翼翼踏过遍地狼藉,随着烂木头被踩碎的咔咔声,两人的心也瞬时悬到了半空。 尽管是六月天,可两人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有姓名牌么?余鹤小声问了句。 不可能在这里的吧。说着,殷池雪随手打开了一旁爬满蜘蛛网的老旧木柜。 里面有么? 没有。殷池雪关上柜子,抬头看了眼屋顶。 不要看上面啊,否则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啊。余鹤赶紧扯住殷池雪的衣摆,头埋得很低。 有这么夸张么。殷池雪失笑。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余鹤点点头,拉着殷池雪就往外走: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毕竟余鹤是真的确定,这世界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而且并不能说它的出现就像若廷、林善初这种一定是善意的。 总归扰了人家清静就是不对啊。 两个人慢慢走出了第一间旧房,看了看后面一整排的房屋 我们不会真的要把每间屋子都找一遍吧。余鹤怂了。 你要是特别害怕的话就在村口等我,等我找到姓名条就回来找你。殷池雪微微俯身,尽量放轻语气。 考虑到他们的言论会被实况转播,余鹤本想一口答应下来,但又不得不为了镜头效果说一句: 我们是命运共同体,怎么能让你只身前往呢,未免也太不讲情面了。 说着,还要尬笑两声。 鬼村外的摄制组都在面无表情地看着余鹤这一番毫无感情的言论,反倒只有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嘉宾还在回味余鹤刚才的高声怪叫。 都是又害怕又想笑。 一般姓名条都会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吧,毕竟这里我们不熟悉地形,要保证安全性才行。余鹤分析道。 殷池雪跟着点头,接着一扭头,就在一旁的老旧窗台上看见一张白色的布条,随手拿起一看,上面就写着自己的名字。 但为了和旁边这位小可爱多相处一会儿,殷池雪故意将姓名条藏起来,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殷池雪的这一举动,却被节目组看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绕着这一排房屋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姓名条,那么在划定范围内,就只剩那间传说中闹鬼最凶的四层木楼了,也是传说中这个村的大户人家。 余鹤望着那伫立于生冷月色下的年久木楼,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听说这栋宅子当初闹得很凶,十八岁未出闺的小姐被迫联姻,但因性子刚烈,誓死不从,于大婚前在闺房中上吊自杀,闹鬼传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在村外全程观看直播的阿翔哥对着镜头介绍道。 这么繁盛的村落之所以在一夜之间没落就是因为小姐的鬼魂肆虐行凶,闹得大家不得不拖家带口逃离此地。 而此时的余鹤和殷池雪已经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院子里。 抬头望上去,茂密的树冠层层叠压,很快,月色都被遮挡,只剩下处处透露出黢黑和死寂的不祥之宅。 阴风阵阵,余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贴近殷池雪。 如果那些屋子都没有,那就只可能在这里面了吧。余鹤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哆嗦。 殷池雪憋着笑,手一直紧紧握着余鹤的手: 那我们只能进去看看,速战速决,拿到姓名牌就早点回去吧? but,这里面真的好恐怖啊,你打头阵。余鹤拿着手电躲在殷池雪身后,不敢再向前。 这座凶宅整个都是木质建筑,呈一座环绕四边形,有点像筒子楼,果然是大户人家,这至少得有十几个房间吧,而且看这木窗雕花、镂刻,貌似这家人还是经商的。 来这边探险的人似乎非常多,这里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家具摆设也有些年岁了,值钱的玩意儿似乎也早就被扫荡一空,只剩下大婚前夕的红绫,经过时光洗礼,已经烂成一条一条,甚至都有些发白。 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进到大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上去楼梯,那么,要怎么上二楼? 我记得一般这种徽派的楼阁建筑,楼梯都在两侧。殷池雪说着,走到大厅一侧,看着那扇雕花木门,抬手用手电照进去。 没错,楼梯在两侧,但这门是锁的,我们要打开门才能走楼梯上去。殷池雪回头看了眼余鹤,你会开锁么? 我要是有这项技能就不会来混娱乐圈,估计已经在局子里蹲着了。 那我们怎么进去。殷池雪啼笑皆非。 如果这锁打不开那么工作人员也不会把姓名条放在楼上吧,除非隔空抛物扔上去。余鹤再一次为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话虽如此殷池雪叹了口气,随手拎起门上的锁看了看,但是如此老旧的废弃房屋配上这样一把现代新式锁,你不觉得诡异么? 余鹤听闻,马上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还真是。 还是一把看起来刚买没多久的金属锁。 这算是一种提示了吧。余鹤望着那把新锁,那么是要我们找到钥匙上楼?然后去找自己的姓名条? 对,以节目组的尿性,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通关。殷池雪肯定地点点头。 余鹤在大堂环顾一圈,一张老旧木桌,上面放置着积满灰尘的香炉,旁边两张已经翻倒的椅子,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瓷观音,还有散落在书柜各处的锦盒。 突然变成密室逃脱啊喂!余鹤忍不住感叹一句。 尤其是那几只锦盒,上面竟然是密码锁,怎么看都像是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吧。 也就是说钥匙就在这几只锦盒中的其中一只了?殷池雪随手拿过一只锦盒,翻看着。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数字型线索,一般这种场景中,数字线索多出现在日历或者号码 密码是3563。不等殷池雪说完,余鹤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嗯?你怎么知道。 你看墙上挂的装饰,红色小花三朵,蓝色五朵,依次排下来,就是3563。 这种密室逃脱游戏余鹤玩得多了,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殷池雪过去一试,还真是这个密码。 打开门锁,两人小心翼翼上了楼。 二楼保存的相对完整,而且一上楼,余鹤就看见了自己的姓名条,就挂在那块喜匾一旁。 虽然是很显眼,但是也拿不到啊。 踩着椅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怎么办啊,挂那么高,谁能拿到啊,工作人员也是闲,净给我们出难题。余鹤望着那牌匾,一个头两个大。 余鹤抬头看了看这牌匾,大概估测了一下。 房屋高三米,余鹤身高大概一七八,牌匾高约两米五,这里的椅子最高也有四十五公分,其实自己踩上椅子伸手就能拿到。 但是,不行,这样一定没有节目效果。 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出活动,不就是为了抓拍艺人在惊慌失措之下那些平时见不到的好玩表情么?或者是不同舞台上那般优雅从容而最真实的一面么。 那就做给他们看呗。 这椅子不太行,年岁太久远了。余鹤说着,还作势上过去摇了两下,恐怕一踩就塌了,不安全啊。 说着,他还别有用意地望向殷池雪。 殷池雪一看他那小眼神就明白了。 于是乎,他委身在余鹤面前半蹲下身子,轻声道: 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被三次元的事情影响到,心情不好状态不佳,所以断更了,而且文章写得也没意思,这些日子在积极调整,加油,给自己打打气~ 第91章 重临神坛(17) 余鹤暗笑, 心道这人真好骗,但面上还要端着: 不用了, 您身娇体贵, 我可受不起, 不然我托着您上去,您帮我把姓名条拿下来? 也行。说罢,殷池雪站直了身子。 余鹤:??? 这是尼玛什么耿直的性格?!开个玩笑拿两句乔的事他竟然还当真了?还真就拉过自己的肩膀就要往上骑?!这是长了个什么脑袋? 但有什么办法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余鹤只能一副被欺.辱的小媳妇相,抿紧嘴唇,双眼含泪,双手扶墙, 慢慢往下蹲 倏然间,一只手将自己从地上拽了起来, 甚至还色.情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余鹤顺势望过去,就见殷池雪正站在一边冲着他笑得春风得意。 这是又被他耍了? 你那小身板, 我骑上去你直接就废了吧。殷池雪笑着摇摇头,然后牵起余鹤的手,上来吧,拿到你的姓名条之后要去找我的。 余鹤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半晌,小声道:那我不客气啦。 话音刚落,殷池雪主动微微委身, 抓着余鹤一只手就把他拖到了自己背上,然后扶着墙站起身:拿吧。 余鹤心里如同泼了蜜,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被他背着,多浪漫啊 啊啊啊啊啊! 一声怪叫,余鹤一个重心不稳,带动底下的殷池雪踉跄两步,也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有鬼!有鬼啊!余鹤几乎是脸着地摔了下去,幸亏殷池雪眼疾手快挡在他身下,充当了一次人肉沙包。 余鹤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身下的殷池雪,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逃命般地拔腿往外狂奔。 就在刚才他毫无城府坐上了殷池雪的肩膀,开开心心去拿自己的姓名条,但是,就在上方天花板的裂缝处,余鹤看到恁大一张人脸就杵在那缝隙中间,一双眼睛还一动不动地死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他感到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余鹤甚至无暇顾及那到底是人是鬼,吓得浑身抽搐,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那一幕。 余鹤是真的被吓到了,刚才差一点就昏厥过去了,甚至完全没心思去顾及身下的殷池雪,大脑中只是在不断叫嚣着: 快跑! 等我一下,你跑什么。殷池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追过来。 说实话,正是因为余鹤清楚这世界上有鬼,所以才更畏惧这种东西的存在,反倒那些不信鬼神的一般会想到是不是节目组在整蛊他们,反而就没那么害怕。 但那朦朦胧胧的一眼,余鹤完全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看到一张脸上面瞪了俩大眼珠子。 与此同时,全程观看转播的节目组也是一脸懵逼。 他们将镜头转到提前布置好的摄像头中,并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奇怪的景象。 但不可否认的,大家被余鹤这一举动逗笑了,特别是他从殷池雪身上踩过去落荒而逃的样子,几乎可以作为年度最佳反应拿去颁奖了。 殷池雪顶着俩大脚印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这是看到什么了。 余鹤现在慌得一批,他不知道该怎么同殷池雪解释,只知道不能继续拍摄下去了,因为他无法判断那玩意儿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而来的。 我们弃权吧,你的姓名条不找了,我害怕,我不敢拍了。余鹤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 以前见到的鬼魂,起码还有个人样,但刚才看见的那位,甚至连人样都没有,就这样趴在楼上透过缝隙观察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余鹤只觉后脊背发凉,浑身哆嗦不止。 殷池雪望着他,半晌,伸手揉揉他的毛,扯下别在领口的微型摄像机,关掉,轻声道: 别怕,兴许是节目组故意整蛊我们,我的姓名条应该也在这附近,再坚持一会儿,我们找到就走行么。 天色过暗,殷池雪根本看不出来已经面无人色的余鹤的脸,所以也只能这么安慰他。 不余鹤摇头似拨浪鼓,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啊。 殷池雪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吧,如果你害怕,就遮住眼睛,我来背你,好不好。 余鹤深知现在根本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继续下去的问题,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谁能负责,但又不能告诉这些人你被鬼缠身了,快走吧别在这跳了。 但转念一想。 殷池雪这家伙做的不就是鬼魂生意么?只怕这些鬼魂见了他得问候一句殷老板,更何况他能活这么多年,要是没点真本事早被这些鬼魂弄死了吧。 但自己是真的不想看到那玩意儿啊!太渗人了。 嗯?如果实在还是害怕,我送你回去,我自己去找,这样可以吧。殷池雪的声音特别温柔,连提出的建议也都是在为别人着想。 但余鹤根本不知道,这只是殷池雪的套路罢了。 毕竟再怎么胆小,殷池雪也相信余鹤不是那种会抛弃队友自己寻求 也行,那我先去村外等你。 但是这厮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如果我这么说你肯定要吓得尿裤子了吧。余鹤叹了口气,不要逞强,我会陪你走完全程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虽然话说的糙,但殷池雪莫名就是很爱听。 殷池雪笑笑,凑到他耳边悄声道: 那你上来吧。 此时此刻,村外的摄制组只看到屏幕上一片漆黑,他们赶紧站起身,调整了设备,检查问题,发觉不是这边设备的问题,而是殷池雪他们的摄像头出了问题。 一时间,此话一出,特别是在这种地方,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说得直白一点,都开始胡思乱想往鬼怪方面考虑。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马上拨通殷池雪的手机,但只听到那边的忙音根本无人接听。 什么情况,怎么没人接电话。阿翔哥也有些急了,给小初打个试试。 小初也不接,我们刚才就一直在打。 不会吧,两个人都不接电话,而且摄像头传输仪器还出现信号终止连接的情况,该不会 别胡说八道,我们现在进村寻找,你们在这里等着,随时报备情况。节目组的导演马上放下仪器,穿好外套,抄起手电筒带了一帮工作人员就往村子里走。 但与此同时,这些人口中闹失踪的两位主角,正一个背着一个揽着,慢悠悠往外走 余鹤确实能听到不属于殷池雪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可以确定,刚才在凶宅见到的那位仁兄正紧紧跟着他们。 余鹤不敢睁眼,趴在殷池雪后背上,脸埋在他颈间。 殷池雪就这样背着他,双手托住他的屁屁,走得不紧不慢。 并且,他微微回头,确定余鹤没有睁眼后,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他对着前方,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而挥手的那种意思,似乎是在说走开不要影响我们。 更诡异的是,他的前方空无一人。 走了半天,殷池雪这才想起,刚才为了和他的小初说悄悄话,已经把摄像头和麦都给关掉了,那么这段时间外面的摄制组是没有收到任何影像的吧。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不能把摄像头打开,不然要是被被人看到,指不定要怎么腹诽小初了吧。 大概可以想象网上那些不负责任甚至是人身攻击的言论: 一个男的还这么矫情。 怀疑是gay,还是个死0,占殷池雪的便宜,恶心。 大概自己现在想做的,就是不用让小初被迫接受这个圈子的黑暗面。 找到没。余鹤窝在他颈间,瓮声瓮气地问道。 还没有哦,不过我猜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殷池雪笑着安慰道。 天空中繁星点点,就像眼睛一样一眨一眨,总会令殷池雪想到当初林善初来试镜时那个绝望又无奈的眼神,就感觉像是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而亏欠了他,所以现在想尽办法要弥补他。 自己抢了那部《男友狡诈》的版权,是担心宋纯瑞这边不重视这部小说,不肯给好资源,不肯请大制作,把一部小说拍成人人唾沫的三流狗血剧,这样林善初的风评也会跟着受害。 自己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把林善初从LLS挖走,但只要那一纸合同还在,自己就没办法。 赔个几千万的违约金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样的话外界媒体会怎么评价: 你凭什么肯白花几千万挖一个半红不火的十八线,是不是他已经爬了你的床。 毕竟这年头,人言可畏。 小初,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殷池雪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电视上,新闻上,网络上,拜托,我也没有十八线到那种地步好吧。余鹤忍不住道。 不是,我是说,我以前是不是曾经亏欠过你,比如,一夜.情什么的 余鹤一听,马上排了一脸黑线: 看来您夜生活很丰富,连睡了多少人都记不清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我只是怕我酒后失格,所以要问清楚。殷池雪笑笑。 余鹤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半晌,笑了笑。 那种颇为无奈的笑。 亏欠么?要说亏欠,不如说是伤害更合适。 但退一万步讲,从第二个世界开始,一直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殷池雪。 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余鹤说着,搂紧了殷池雪的脖子,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好了想和我在一起么? 听到这个问题,殷池雪却又迷茫了。 起码现在是想的,但无法保证以后。 那就在一起吧,起码和我在一起,不用顾虑以后。 夜色中,余鹤仓皇笑了下。 多少漫上一丝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3 22:16:50~20200325 20:0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噜啦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51250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重临神坛(18) 什么叫不用顾虑以后, 你想表达什么。这时候,殷池雪的情绪却淡了下来。 就是字面意思。余鹤笑笑, 没过多解释。 确实是不用顾虑以后, 这个世界的他哪怕有一天对自己腻烦了, 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给他的事业和星途都带来阻挠,自己本就是个局外人,说消失就会消失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和自己谈恋爱, 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怕。 啊我懂了,你是说,哪怕有一天我被封杀了雪藏了赚不到钱了,你也会养我一辈子, 让我不用担心以后,是这个意思么。殷池雪笑笑, 用额头碰碰余鹤的额头。 大概是吧。余鹤打了个马虎眼。 雪哥小初!就在殷池雪还想说什么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刺眼的灯光。 伴随着带有焦灼之意的喊叫声, 余鹤和殷池雪火速分开。 一帮工作人员正满世界寻找他俩,甚至有那爱胡思乱想的还以为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结果就看到他俩在这里说悄悄话! 一时间,众人真的是又生气又松了口气。 您们二位真让我好找,摄像机呢?怎么掉了? 殷池雪笑笑:可能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 但是恕我直言,您们的整蛊实在是不必,这个地方这个时间, 真把人吓出点好歹怎么办。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没有啊,除了两位嘉宾没有任何人再进元门村了。 什么啊,大晚上的讲鬼故事么?节目导演似乎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摆摆手,你们二位别好摄像头重走一遍吧。 余鹤/殷池雪:?! 导演你是疯了么?这是游乐场么还重走一遍?您怎么能把这件事说得如此轻松呢? 余鹤不依了,刚才差点魂儿都吓没了,再走一次这不是要自己老命么? 既然是导演要求,那也没办法,我们把摄像头断开以后的部分重走一遍可以吧。殷池雪跟着劝慰道。 这个为了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事而故意把摄像头掐断的罪魁祸首好像一点自觉都没有。 要不劳烦你自己走一遍?余鹤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罢了罢了,那我们就把丢失的这一段作为一个噱头,对外宣称是摄像头受到神秘磁场的干扰无故自动断开与总设备的连接,我们就从找到姓名条离开村子开始重拍吧。导演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当机立断。 两人别好摄像头和微型麦,在工作人员清场后,万般无奈地跟着从那间凶宅出来后重新走一遍,为了节目效果,余鹤这种鹌鹑小胆的人设就要屡屡装作被吓到的模样。 殷池雪则要做出那种团队大哥哥的人设,一边安慰着余鹤,一边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离开村子的路。 该配合着演出的余鹤配合着走完了全程,然后装作惊魂未定的模样一冲出村子就瘫坐在地,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接下来要安排其他的嘉宾进入元门村,其实余鹤真的很想告诉他们要不还是别进去了,但估计他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顶多会说: 哎呀你肯定是心理作用,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所以在外面帮这些人祈祷,是余鹤最后的温柔。 不过那只鬼先生也是有原则的鬼,知道不该把怨念报复到不相干之人身上,所以这帮人也是相安无事但受尽惊吓的从里面出来了。 最后计算时间,是阿benni和林钦语这一组用时最短,获得了一千元的奖金,然后是余鹤和殷池雪这一组。 拿到钱,两人去商店买了些锅碗瓢盆等吃饭用具,又买了点食物,殷池雪还买了五大桶矿泉水,哼哧哼哧抬回来了。 不是有烧水壶么,干嘛浪费钱买矿泉水。余鹤随口问道。 这是刷牙洗脸用的。殷池雪诚实回答道,这里是盐碱地,水很难喝,发涩。 那我们八百块钱根本撑不过一周,这里坐地起价,一桶矿泉水三十,你买五桶就花了一百五,还有锅碗瓢盆我们一共花了四百六,加上一开始的百元启动资金,你知道我们手上还剩多少钱么。 殷池雪笑笑:没关系,再赚嘛。 余鹤翻了个白眼:早知你花钱这么大手大脚,我应该和别人组队的。 殷池雪笑着拉过他的手,蹭了蹭:没机会了,谁让你我都喝到了雪碧呢。 是啊,真是孽缘。余鹤道。 两人洗漱好,钻进了帐篷,帮殷池雪擦了药,然后各自将自己裹在睡袋里。 本来以为一天差不多就这样过去了,但余鹤真的太天真了。 半夜十二点多,工作人员过来收摄像头,那时候余鹤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却忽然听到略带焦急意味的声音穿插其中。 余鹤迷迷糊糊醒来,然后就见一堆工作人员围着殷池雪。 这是出什么事了。余鹤迷迷瞪瞪坐起来,揉着惺忪睡眼。 小初同志你睡得未免也太死了吧,你旁边这位都发高烧了,你竟然都没察觉到。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略带不满的说道。 余鹤内心OS:正因为睡着了才察觉不到吧= = 小小的骚动引来不少嘉宾,其中往里钻的最起劲儿的,当属林钦语了。 怎么会突然高烧呢,小初你不是一直陪着雪哥么,这都没注意到?他的语气中漫上嗔怪的意味。 不,确切说是责怪。 余鹤不明白,为什么每每这种事都要旁人背锅,旁边人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把他折腾的发烧的么? 你这有退烧药么?林钦语问道。 余鹤想了想,摇摇头。 怎么连这种常用药都不准备。林钦语眉头微蹙,幸好我带了,我去拿。 余鹤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拿了,但既然林钦语这么想表现,那就给他这个表现机会咯,自己才不会蠢到和资本硬钢。 殷池雪发烧烧到了三十九度多,几乎是已经不省人事了,透过昏黄的小台灯也能看出他因为体温过高而通红的双颊。 林钦语拿过温度计看了看,急色道: 怎么烧的这么严重,是水土不服么? 说着,他还帮殷池雪解开领口,说是帮他通通气。 呀!身上,好多红疹,可能真的是水土不服。看到殷池雪颈间的红疹,林钦语那语气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了一般。 好像是过敏症状吧。工作人员中的专用医护人员李医生说道。 应该是轻度食物过敏,不是引起发烧的原因,发烧是因为扁桃体发炎,淋巴结也有点发炎。李医生检查过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能本身就是易发炎的体质,再加上冷不丁到了新环境,水土不服,加重病情。李医生摇摇头,这样不行,我怕到了后半夜烧的更厉害,先给他打个退烧针,找人照顾下,后半夜再看看情况。 不用专门再找人照顾了,反正我和他睡一个帐篷,就我来呗。余鹤随口说道。 不行,睡地上湿气太重而且太凉了,不利于身体恢复,还是尽快送到节目组的临时宿舍,找张床。收拾好药箱,李医生打算离开。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殷池雪,余鹤暗暗叹了口气。 我们会有专职的动作人员照顾,各位嘉宾早些休息吧,不用担心了。节目组导演道。 嘉宾们面面相觑,接着点点头,各回各家蒙头睡起大觉。 殷池雪被人抬上担架送往临时宿舍,不知道为什么,当余鹤看到他被抬上担架时,有一种他要被拉去火葬场了的感觉。 余鹤打了个哆嗦,赶紧追上前去:我陪你们一起吧,大家都累了一天,我和工作人员轮流守夜好了。 工作人员本觉得他们累了一天,想要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刚要拒绝,导演便在一边戳了戳他: 可以,让他去,把这个作为这期节目的噱头卖点,你想啊,殷池雪因病昏迷,是谁彻夜照看这种词条一发出去,那点击量都得爆炸。 工作人员心道真是资本无情,连别人的健康安危都可以拿来做文章。 有时候想想这些艺人,也挺可怜的。 也好,多个人照应着有什么问题也能提早解决。工作人员拒绝的话全部憋回腹中。 余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又道:那我先过去吧,毕竟我刚才也休息了两个多小时,现在精神抖擞。 说着,余鹤还做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 工作人员暗暗发笑,心道这人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把殷池雪送到工作人员的宿舍,挂了吊针,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才匆匆离开。 余鹤和那名工作人员商量好,凌晨三点的时候来换班,测一下体温,如果体温没有降下来,那就只能连夜送到最近的医院去了。 最近流感这茬闹得凶,就怕殷池雪这小体格承受不住。 余鹤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滚烫。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殷池雪的病床旁,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转眼。 这个人,又是这样,总不能好端端的突然间发起了高烧吧,估计在录制节目时就已经开始烧了,但为了不耽误拍摄又强忍着。 他怎么总是这样啊。 说不担心是假的,在这种地方生病,条件不好,环境也差,康复很难。 殷池雪这下子可真是双喜临门,又过敏又发烧,人生似乎都达到了巅峰。 看着他缩在被子里惨兮兮的模样,余鹤真是又想笑又想哭。 他摸了摸殷池雪的手,轻声道: 要是不舒服就得早点说,何必硬撑呢。 冷这时候,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发出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呓语。 第93章 重临神坛(19) 听到动静, 余鹤赶紧凑过去,仔细观察殷池雪的情况。 只见他双目紧闭, 眉头还微微蹙起, 嘴唇发白, 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 余鹤看着他,试了试他的额头,还是烫。 余鹤将被子给他拉上去好生掖了下,拍了拍他的身体, 轻声道:等退烧了就好了,乖,再忍一忍。 殷池雪马上平静下来,脸靠在余鹤的手上, 表情比起刚才也祥和了不少。 余鹤抬头看了看吊针,才打了一半, 医生说这种药要是打的过快会对胃有负担,最好是不要空腹。 而殷池雪晚上好像也没吃什么东西, 就吃了半块压缩饼干,看他好像没什么食欲。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2 那他现在胃里肯定不舒服,返酸水呢吧。 想着,余鹤马上抽出手,起身, 刚要往回赶 别走。突兀的就像是垂死挣扎的一声,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 紧接着,想要抽离的手也被人猛地拉住了。 余鹤赶紧回头查看情况, 就见微弱灯光下,殷池雪半闭半睁的眼睛,透露出一点期盼的神色。 他的额头汗津津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抓着余鹤衣角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余鹤赶紧将他的手塞进被子中,笑了笑,温柔说道: 我不走,我只是去帮你煮点粥,这个药刺激胃,我怕你一会儿不舒服。 殷池雪望着他,手还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我很快就回来,十分钟,好么? 殷池雪慢慢闭上眼睛,点点头 余鹤生平第一次,以时速40的速度奔回了帐篷,倒水洗米切火腿,烧水放米一气呵成。 在等待粥煮熟的过程中,余鹤又抽空跑回去看了眼殷池雪,确认他无碍之后又继续跑回去看锅。 粥熟了,顶着滚烫的瓷碗,余鹤又是一路小跑回了临时宿舍。 这时候吊瓶已经打进去了三分之二,就剩了底儿,离着下一位工作人员交班还剩半小时。 余鹤双手加速扇风,好不容易待粥凉了点,他赶紧摇醒殷池雪: 先把粥吃了。 殷池雪迷迷糊糊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只是看到余鹤的脸,马上伸手想去抓。 这人生病了怎么小娃娃一样,这么黏人。 殷池雪躺在那里,就像个刚生产完的孕妇般,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余鹤只好将他扶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中,就像照顾那种命不久矣的癌症患者一样,拿过粥碗,舀一勺粥,吹凉,送到他嘴边。 殷池雪扭头看了余鹤一眼,手摸索着找准余鹤的手,轻轻握住。 干嘛把自己整的像个宝宝,赶紧把粥吃了。余鹤嘴上嫌弃着,内心却乐的不行。 他很喜欢殷池雪依赖自己的这种感觉,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感觉殷池雪这个非人类和自己间的距离没那么远。 烫殷池雪刚喝了一口,便气若游丝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烫了早凉了。余鹤说着,又舀了一勺送过去。 真的烫。殷池雪甚至开始撒起娇,将脑袋别到一边不去看他。 余鹤没办法,学着小时候他老妈的方式尝了下温度,道: 哪里烫了,都快成冰的 话未说完,发烫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嗯确实没那么烫了呢。殷池雪笑笑,尽管他在极力摆出笑模样,但因为烧的太厉害,也只能做出一个惨兮兮的笑。 感情这小子在这里等着呢。 余鹤抿嘴暗笑,然后将他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轻声道: 好了,你吃过粥就早点休息吧,等明天早上醒来,就又是一个健康宝宝了~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勉强扬起嘴角:虽然我真的很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但考虑到你也要休息回去吧,晚安。 余鹤看着他,忽然委身亲了下他的嘴角,娇羞喊了声晚安,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了。 刚跑出门口,正好碰到来换班的工作人员,余鹤同他商议了下细节和注意事项,才极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但愿明早醒来,自己又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甚至有些讨人嫌的殷池雪吧。 想着,余鹤最后不舍地看了眼那间临时宿舍。 但意外的,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在门口徘徊着 雪哥,感觉怎么样了。工作人员一进门就凄惨惨地喊了声。 殷池雪刚睡着,就被这破锣嗓子一朝喊醒,他忍着怒意,迷迷糊糊睁开眼,却没看到人影。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 那工作人员一只脚刚踏进房间,就冷不丁被人拽了出来。 一扭头,却意外对上一张精致的小脸。 钦语?工作人员诧异问了句。 林钦语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让我来照顾雪哥,你回去休息吧。林钦语声音很轻,笑容很甜。 看得这位直男工作人员都一阵心猿意马。 这您明天不是还要上节目么,还是我来吧。说话间工作人员的语气都弥漫着浓浓的舔狗气息。 没关系,反正是下午才开始正式录制,我是考虑到你们全程陪跑,还扛着工具,更辛苦疲惫,正好我刚才也睡过了,你去休息吧,让我来。 说着,林钦语眼睛都眯成了新月形:好么? 工作人员看呆了,半晌才回过神,赶紧道: 那您也注意休息,记得吊瓶挂完了要给李医生打电话通知他来换另一瓶药水。 你放心啦,我当然知道。林钦语说着还伸手拍了拍工作人员的肩膀,微微颔首,彬彬有礼道,辛苦了阿龙哥。 不,不辛苦工作人员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了,眼睛都移不开了,下一步就要栽进水沟里了 林钦语的长相属于男女通吃的类型,早些年公司花了不少钱带他去日本整容,整的非常自然,又花了大钱送他去学习体态神态,确保他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 这种资质,让那个林善初甚至都没有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所以后来林善初很多代言都被毙掉,但其实是代言商转手给了林钦语而已。 可是余鹤不明白,林善初和林钦语无冤无仇,如果说是为了争资源可以理解,但一些林钦语瞧不上的小资源他都要和林善初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林钦语的身份需要去拍那部不知前景如何的耽改剧么? 完全没必要,现在的他虽然算不上顶流,但身居那么大的造星工厂,又是公司拿钱堆出来的摇钱树,他想要什么资源没有。 余鹤实在是想不通。 但就在林钦语踏进殷池雪临时宿舍的那一瞬间,就在刚好被余鹤发现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林钦语会处处针对自己。 也忽然想明白了当时在酒吧卫生间碰到的那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的真实身份。 余鹤学着柯南的模样抵着下巴,身后仿佛响起熟悉的BGM。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林钦语,他喜欢殷池雪。 所以当时才会故意给他下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又会去参加殷池雪投资的耽改剧,当自己和殷池雪走得稍微近了点之后就得到他的处处针对。 有可能当年就是有一个殷池雪这号的人物存在,或许是现在牛逼哄哄的某位大佬,他他也曾经暗恋过林善初! 余鹤马上在脑海中过电影一般回想着那些年龄差不多大佬,每想到一个,就令他头皮发麻。 小初真可怜。 眼见着里面的工作人员走出来,林钦语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余鹤脑海中瞬时警铃大作。 他赶紧猫着腰一路小跑过去,趁工作人员离开后悄悄躲在门前,透过那一点缝隙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就见林钦语坐在刚才自己坐的那张椅子上,旁边还窝着正在熟睡的殷池雪。 林钦语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人,那样子,就好像伺机而动,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刀捅死他 余鹤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从脑海中甩出去。 但是林钦语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很坦然的,且平静的,轻轻抓过了殷池雪的手,放在脸颊旁边摩挲着。 那一瞬间,余鹤有一种被人按在水泥地上狠狠踢着自己后脑勺的感觉。 他真的好想大吼一声给老子住手!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擒贼先擒王,捉奸要捉双。 想着,他悄悄掏出手机,还特意把声音和闪光灯关掉,先拍了几张照片,又打开录像,全程拍摄林钦语从: 摸殷池雪的手亲他的手亲他的嘴唇 余鹤好想冲过去给他一拳,然后把他碎尸万段丢进大明湖畔喂鱼。 但是不行,要搜集足够的证据。 在长达五分钟的视频拍摄完后,林钦语意识到该拔针了,忙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 而这个时候,殷池雪还是在熟睡中。 余鹤内心OS:呜呜呜我男人不干净了。 不大一会儿,李医生也睡眼惺忪地过来了。 余鹤还像个特.务一样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医生帮他拔了针,量了下体温,三十七度多一点,烧已经退下来了,但还是有点发热。 诶?你这是给他喂过吃的了?望着一旁桌子上的空碗,李医生好奇问道。 是啊,这种药不是会刺激胃么,所以给他弄了点吃的。林钦语笑得颇为善解人意。 余鹤内心:是个锤子! 李医生点点头:也好,那等他打完这一针小吊,就可以吃药了。 谢谢您了,我来吧,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林钦语接过李医生手中的消炎药,道。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通知我,现在这个时候人体体温普遍偏低,我怕他早上起来后又烧起来,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着了。 李医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道过别便继续回去补他的回笼觉,这一帮人被殷池雪折腾的都没睡好,巴不得什么活儿也别找上自己,有人主动请缨照顾,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匆匆离开临时宿舍,这下房间里只剩下还在沉睡的殷池雪以及心怀不轨的林某人,还有那个正躲在门口试图拍照取证的余鹤。 林钦语摇了摇殷池雪,提醒他起来吃药,但殷池雪只是下意识地哼唧了两声,却并没有睁眼的打算。 林钦语看着他,半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那我就只能把您扶起来了吧。 根本不等殷池雪回答,他的手便穿过殷池雪的颈下,微微发力,将殷池雪抬了起来,并让他倚在自己怀中。 来,先把药吃了吧。林钦语轻声哄道。 殷池雪抬手柔弱地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在刚醒来的那一瞬间,殷池雪还在暗喜,心道小初真是口是心非,说是要回去,结果还不是一直抱着自己到现在。 但是,清醒过来后,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并不是自己预料中那种熟悉的气味。 略微有些发浓的香水味,是自己非常讨厌的一种香味。 他马上正襟危坐,回头望着这令人厌恶的香气的主人。 果不其然,是令自己甚至反胃的一张脸。 你怎么在这。殷池雪的声音非常冷。 林钦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直都在这啊,你忘了? 殷池雪烦躁地揉着眉心:你什么时候来的,三点?四点 不是啊,都说了我一直在这里,从你被送到这里开始,你那时候昏迷了,没有意识,所以可能不记得了。 林钦语这个孩子就是这样,说什么话的时候都特别真诚,真诚到你都不好意思不信。 刚才殷池雪确实是烧迷糊了,很多事迷迷瞪瞪感觉像在做梦,分不清真假,比如当时在这边照顾自己喝粥的好像是林善初,而且自己还亲了他一下。 但如果真的是林善初,在没确定关系之前自己这样亲人家,恐怕会被告性.骚扰或者硬生生挨他两耳光的吧。 但是,都没有,所以殷池雪自己都开始怀疑刚才他存在的真伪性。 你是说一直陪在这边的是你?从我被送过来到现在?殷池雪抬眼,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呀。林钦语笑笑,好了,吃过药就再睡一会儿吧,你还有点热,没好利索。 殷池雪盯着他,目光中漫上一丝审视的意味。 接着,他转过头,看到了还放在桌子上的粥碗。 粥也是你煮的? 是啊,怕你吃白粥太清淡,我还加了一些火腿丝。 一直在门口偷听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的余鹤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由气愤转为震惊。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粥里放了什么材料的?!太恐怖了吧。 就连殷池雪,都用那种讶异的目光看向他。 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的幻觉,其实自始至终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这个林钦语? 余鹤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动怒。 可是这人玩尼玛的美人鱼剧情呢?!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救了不带脑子的王子? 那辛苦你了。这时候,殷池雪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WTF?!你不长脑子的么?这么蹩脚的谎言竟然都信了? 余鹤气鼓鼓的站起身,收好手机,啐了口唾沫,扭头就往外走。 真的,这个剧情好像美人鱼的故事啊,小美人鱼救了王子,结果王子睁眼看到的是公主,就以为是公主救了他,于是便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小美人鱼为了再见一眼王子,如履刀尖,以生命换来短暂的相处,最后化作泡沫消失于海中。 那自己岂不是就是最后化作泡沫的可怜小美人鱼? 第94章 重临神坛(20) 余鹤越想越气, 越想越不痛快,他气得像只河豚, 回了自己的小帐篷, 把自己窝进被子里, 蒙头生起真闷气。 一想到殷池雪那句带着感激之意的辛苦你了余鹤就直想打人。 看出来了,他是真的蠢,那个鬼精鬼精的殷池雪并没有施舍一丝半点的智商给他的切片身份。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夏季的清晨略带潮意, 余鹤就这样蜷缩成一团在被窝里,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因为殷池雪的突发状况,节目组准备停播一天,也就是档期要往后推一天。 一帮艺人闲闲无事便凑到一起玩手机游戏, 阿benni则把自己关在他的帐篷里写新歌,余鹤恰好也闲的无事, 便和其他几位艺人一起组队打游戏。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队伍中除了已知正在写歌的阿benni外,唯独不见了殷池雪和林钦语二人。 其实很多事情, 圈内人士都是心里明着,只是出于礼貌都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 余鹤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们在游戏里捡物资、添装备,碰到团战他也只是像个呆逼一样跟着其他人上蹿下跳,甚至于敌人都把枪杵他脸上了他还在那里想些有的没的。 小初往屋里爬呀。旁边一个男嘉宾喊道。 余鹤完全没心思,呆呆地趴在那里, 最后被人用拳头补死。 小初?小初在么? 就在余鹤泄了气般退出游戏界面的时候,外面探头探脑进来一工作人员,一进屋眼睛就开始到处瞅。 看到余鹤, 忙叫到: 快过来,有人在等你。 哦~有人来探班喔~徐思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八卦的笑。 余鹤也跟着尴尬地笑笑,收起手机,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 这可真是奇了,林善初在这边无亲无故,谁会来探他的班,总不可能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吧。 是谁来找我啊。想着,他好奇问了句。 工作人员回过头,嘴角漫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真是搞笑。 余鹤摇摇头,跟着工作人员慢悠悠前往节目组搭建的临时宿舍。 因为余鹤真的不认为,在这里还有谁是自己特别想见的,或者说有必要去见的,所以步子也是不紧不慢,优哉游哉。 来到临时宿舍前,工作人员率先打开门,笑得跟那什么似的,一摊手: 他就在里面,您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余鹤看着他笑得那个样子,不知为何有一种被无良老鸨送进客人房间的既视感。 只是他一抬头,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才真的有一种被送进了狼窝的感觉。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坐的不是林善初那不负责任的父母,也不是他的什么粉丝,而是一个,也确实是意料之中的人 宋纯瑞。 嗯老板来探班下属,情理之中,好吧。 呦,这不是出了名的大忙人小宋总嘛,您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余鹤笑嘻嘻凑过去,搬张椅子做他旁边,嗯?还给我带了水果,干嘛这么破费。 宋纯瑞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跟着上扬: 省得你老说我小气。 我说你小气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要是真的良心发现就给我把工资涨 在这边感觉怎样。宋纯瑞直接张嘴打断余鹤的这种危险想法。 余鹤翻了个白眼,暗骂抠死他算了,但嘴上却无比动听: 托您的福,好得很,不过您这等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呀。 宋纯瑞笑得春华灿烂的:想见你,那不就随时都有时间了么。 听到这句话,余鹤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马上嬉皮笑脸道: 您别开我玩笑了,我人傻还耿直,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我没开玩笑,你为什么不能信。宋纯瑞故作严肃,假意询问道。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移动两下。 好啦,我带了些吃的过来。宋纯瑞似乎也看出他的尴尬,忙转移话题,将带来的食物推到余鹤面前,这是请粤菜大厨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尝尝看。 余鹤看着那只满满当当的食盒,不敢说话。 怎么了,不喜欢吃么? 也不是。余鹤勉强笑笑,只是最近不是在录节目嘛,我怕吃多了在镜头上显得胖。 怎么会,你本来就特别瘦,吃胖一点才好看。宋纯瑞继续笑眯眯的哄劝道,甚至亲自舀了一勺食物,送到余鹤嘴边。 我知道在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可吃的,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师傅一早从广东飞过来特意为你准备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余鹤看着他,最终,拗不过他,习惯性抻头咬过了勺子中的食物。 咚咚咚。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余鹤几乎是吓得一哆嗦,就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忙着急忙慌的把菜往下咽,呛得他咳嗽连连脸都通红。 因为一抬头,正看见门口站着那浑身散发着黑气的身影 殷池雪。 他那种表情,特别是似笑非笑的那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瘆人。 你你你病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下床了?!余鹤赶紧擦擦嘴,狗腿一般迎了上去。 宋纯瑞看着他过于夸张的表现,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 这这这是我公司的宋总,你们见过的吧。余鹤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但就是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殷池雪轻笑一声,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知道。 说着,他转向宋总,用他那标准的职业假笑继续道: 好久不见,您今天是来探班小初的么? 是的,毕竟自家孩子来了这么一野地方,肯定担心啊。宋纯瑞的回答真可谓合乎情理。 殷池雪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太舒服,身形虚晃,脸色也极其难看,毫无人色。 他瞥了眼桌上的饭菜,笑了笑:那您对公司的下属还真贴心,什么都考虑到了,甚至于,专门花钱请粤菜师傅飞来这边。 那是当然,小初是我目前为止最看中的一位艺人,就连他相中的小说版权都有人抢着要,你说这样的艺人,我可不得好生供奉起来么。宋纯瑞单手托腮,笑得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不爽,非常不爽,而且还很不舒服。 殷池雪看着宋纯瑞那笑眯眯的嘴脸,心里膈应的慌,忙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自己刚才还在临时宿舍休息,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仔细一听,就听到如下谈话: 工作人员A:你看到了么,那个谁来了,我惊了,他怎么会来这里啊。 工作人员B:肯定是来找林善初的啊,不是早就听说他俩有一腿的么?不然好端端的资源凭什么给这个三线小明星啊,LLS里那么多腕儿,肯定是那啥了呗。 真的假的,消息可靠么,如果可靠,我觉得可以卖给营销号赚一笔。 别了吧,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而且如果宋纯瑞想查,很快就查到了,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说话间,面前大门猛地被拉开 殷池雪倚着门框,喘着粗气,脸色极度吓人,以至于两名工作人员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也知道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行,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公司了。 一直到余鹤满屏尴尬地吃完这顿饭之后,宋纯瑞终于算是打道回府了。 不是夸张,真的很尴尬。 你能想象,两个人各坐一边,不发一言地看手机,只剩自己坐在中间不发一言含泪吃饭的场景么? 好不容易挨完这一餐,余鹤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乎宋纯瑞一说要走,他马上就像送走瘟神一样欢欢喜喜地站起身搓着,就差把我超开心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宋总慢走,宋总一路顺风! 宋纯瑞看他这模样,笑了笑,忽然抬手摸了下他的小脸蛋。 这一摸可不得了,就听见旁边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声音刺耳,吓得余鹤一哆嗦。 回头一看,殷池雪就站在那边,脚边还有一只已经粉身碎骨的玻璃杯子。 宋纯瑞看他到这一幕,心里爽的不行,还故作态势冲余鹤做了个飞吻: 宝贝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宋纯瑞便像个骚包一样离开了。 待宋纯瑞一走,余鹤马上凑到殷池雪身边,望着他:怎么把杯子摔了,有没有伤到手? 殷池雪望着他,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怎么不说话,我问你有没有伤到啊。余鹤又强调了一遍。 不用你管。殷池雪别开视线。 按照正常情况,应该扔一句不用你管接着马上潇洒离开。 但殷池雪没有,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余鹤马上笑嘻嘻地又把脸凑近几分: 怎么了我们小雪雪吃醋啦?瞧这小脸绷的,都能弹棉花了。 我弹什么也不关你的事,管好你家小瑞瑞就好了。殷池雪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余鹤真的特别想笑,这家伙也太容易吃醋了吧。 不过既然说到这里,那自己也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你和你那位小语语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我都没说什么,现在你倒好意思反过来指责我。 你不说是因为根本不在乎我。殷池雪的语气冷了几分。 余鹤:???怎么又成了我的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7 23:08:13~20200330 23:1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靡靡之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土土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重临神坛(21) 余鹤觉得, 殷池雪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但即使是在无理取闹,这人也是一副特别动人的脸, 冷冷的表情看起来又傲慢又冷酷。 说实话, 余鹤非常喜欢这种一身傲气的人。 明明当时就在门口偷听, 为什么不直接冲进来反驳林钦语,大声质问那碗粥什么时候成了他做的了,彻夜照顾我的人什么时候又成了他。 殷池雪微微俯视着余鹤,眼中星光点点。 余鹤愕然, 老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殷池雪早就知道自己在门口偷窥,他一直在等自己冲进屋内,像个从天而降的骑士一样将这位小公举从恶龙手中夺回来。 但骑士先生只是躲在那里偷窥,并没有任何令人感动涕零的举动。 所以殷池雪才会多心地认为, 余鹤是不是不,是肯定的, 他根本没有多喜欢自己。 不过说来也是,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在主动, 告白也是自己在先,他的表现一直都是很随意的,看起来更像是迫于自己在圈中的地位而不得不低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会让自己极度不快,比林钦语不要脸地向自己邀功还令人不快。 余鹤看着他稍显倔强而紧绷的小脸, 忽而间释然地笑了: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在林钦语对你侵山涉水时无动于衷是么? 殷池雪望着他,半晌双颊飞上一抹绯红, 然后别过头,不说话。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因为说白了当时你和我也不算完全确认了关系,而我再做点什么就会很多余,甚至是有些不合适,没资格。 殷池雪这才缓缓回过了头。 他看着余鹤的眼睛,心中忽的被刺了一下。 真的很奇怪,总觉得好像就是在哪里见过他,并且还相处了很久。 看到他,心里就很难过,像是从前自己亏欠了他。 你不知道的是,或许我比你对我,更喜欢你。余鹤笑笑,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罢,余鹤转身要走。 你想要什么。就在余鹤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一句。 他回过头,诧异地望着殷池雪。 没听懂么,我说你想要什么,想要接更多的IP,或者说想要和哪位知名导演编剧合作,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有时候人真的会因一时冲动而完全丧失理智说出或者作出一些完全不经大脑思考的事情。 比如殷池雪,在听到余鹤那句比自己喜欢他而更喜欢自己时,大喜之余,就有些无法正常思考了。 余鹤看着他,嘴巴微张,看起来非常惊讶。 但殷池雪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以至于不容有疑。 我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想拿下这一届金影奖的最佳男主 金影奖评选时间为下半年十一月份,也就是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个月的时间。 天赋异禀着或者运气极佳者属于凤毛麟角,大部分人都是在这个舞台上默默陪跑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拿到一个影帝,六个月,还是含金量如此之高的金影奖,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讲,可能性几乎为O。 殷池雪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该不会当初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金影奖的影帝头衔?想让我让给你或者和评审团打个招呼让你直接空降? 余鹤一听这话,虽然知道是玩笑,但自尊心还是要让他厉声反驳: 谁要你帮忙了?!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就照实回答了啊,你自己在那里想多了而已。 余鹤气鼓鼓的,像只河豚一样。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殷池雪笑笑,接着又马上认真起来,我是认真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余鹤愣了下,回望着他,尔后也笑了。 他拍拍殷池雪的肩膀: 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客气,我只是暂时没想到而已,等我想到想要什么,你的钱包就要遭殃了。 离开的时候,心情莫名愉悦,整个人几乎都要飞起来了,就连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 不知道是殷池雪那番话令他欣喜还是因为知道殷池雪当时对林钦语说的那句知道了,只是不拆穿他,为他的谎言最后留一丝薄面而已。 因为殷池雪很小的时候就非常不喜欢小美人鱼的故事,虽然只是个童话故事,但还是令他憋屈了很久,一个人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厚着脸皮取代别人的真心别人的荣誉,而且那个王子怎么也能如此无脑,怎么会认为眼前这个衣着干净华丽的女子会是把他从海里救上来的恩人呢。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即使是自己昏迷前完全没有意识,也不会相信守在自己身边一夜的是那个林钦语。 余鹤回宿舍的时候,正看到林钦语和他的经纪人在那边窃窃私语什么,见到余鹤,林钦语还面带微笑地同他礼貌地打了招呼。 余鹤也象征性地点头示意,并无多言,扭头回了自己的小帐篷。 这档节目是分时间段播出的,最后将剪辑成共四期,每次一期,四个周播完。 而今天正是周日,也是第一期的播出日。 片子剪辑好,节目组那边先发到每位嘉宾这边,要大家共同看过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尽早减掉。 余鹤刚打开母片准备观看的时候,殷池雪拖着他的病体回来了。 怎么不在那边休息?余鹤好奇问道。 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殷池雪笑着坐在余鹤旁边。 余鹤随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感觉好像是已经退烧了。 果然不是正常人,这退烧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正好你回来了,我们用小锅子煮拉面吃吧。余鹤兴冲冲地扬了扬手中粉色的低功率小锅子。 殷池雪单手托腮,眉头微蹙,语气虽不是十分赞同,但也有万分宠溺了: 拉面这种东西经常吃对身体和身材都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余鹤无奈地嬉笑着搬出装食物的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整齐码了一排拉面: 不好意思,暂时只有拉面了,唯一一根火腿,还给你熬粥了。 殷池雪看了半晌,最终也跟着无奈地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吃拉面了。 其实余鹤大学的时候为了省钱曾经吃过一个月的泡面,但时间一长也吃腻了,于是他就变着法子将拉面烹饪出各种形式,比如炒泡面,拌面等等所以他对料理拉面可谓是得心应手,热腾腾香喷喷的煮拉面搭上一颗糖心蛋,就连殷池雪这个开始对泡面百般嫌弃的都闻着味道凑了上来。 真香。殷池雪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哈铁骨铮铮殷池雪,一碗泡面能卖国,强行押运。 两人端着碗,给手机做了个小支架摆在前面,边看节目组发来的节目边吃煮拉面。 诶,为什么我在镜头下看起来这么胖。余鹤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是啊,所以艺人在现实中你看到的模样往往比电视上更瘦,因为镜头原理会使人稍微有点横向拉宽,我不要你吃垃圾食品,是真的为了你好。说着,殷池雪同志吃了一口垃圾食品。 不过话虽如此,但镜头下的殷池雪看起来和本人没有任何差别,真的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就算是从下往上拍,也能将他的鼻孔拍的精致且恰到好处。 反观自己 再反观其他人 这种死亡视角还能撑得起来的,绝对是国民颜值担当了。 看着自己像个呆逼一样被一张鬼脸吓得尖叫还从殷池雪身上踩了过去,余鹤很想问问导演能不能把这段剪掉,但他心里清楚,这是爆点,肯定不会给剪掉的。 余鹤就这样全程看着自己的变形+随意拉伸的脸吃完了煮拉面。 为什么把你突然发烧这段也拍进去了。 可能是凑时长的吧,毕竟中间少了一段。殷池雪的回答云淡风轻。 可是这一段我们两个看起来好暧昧哦,为什么我当时会做出这种表情呢。 余鹤望着镜头中的自己,若有所思道。 在殷池雪被工作人员抬走的那一瞬间,自己的脸几乎整个拧作一团了,那表情,就像是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丢了一样。 原来自己对殷池雪不知不觉已经担心到这种地步了么。 殷池雪还端着吃干净的碗,突然微微探过身子,用额头碰了下余鹤的额角: 我们这难道只是暧昧么,我以为是真情流露呢。 说罢,他伸手点了下余鹤的脸颊,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 余鹤被他撩的也有点不好意思,忙别过头,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希望首期播出能收获不错的评价吧。余鹤忙岔开话题。 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看着殷池雪的脸,还是会觉得羞涩。 心里这样盼望着,可天总不遂人愿,在节目播出的当晚,便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参加一个比赛,这边有点顾不上,所以暂时断更了,十分抱歉~ 第96章 重临神坛(22) 晚上九点整, 电台和网站准时放出了第一期节目。 不知是不是殷池雪来做嘉宾,同样的节目同样的时间段, 收视率却比往期上升了百分之零点七, 虽然单看数量很小, 但换个方式解释。 多了这百分之零点七,便荣登同类型节目NO.1。 余鹤正在帐篷里悄摸摸帮殷池雪涂药,正涂到一半,忽然有人从外面冲进来, 都不喊一声,直接掀开帐篷门,恁大一张脸便怼了进来! 你们看网不好意思我又打扰到你们了。那不请自来的工作人员一见这场景,赶紧不好意思地退出去。 余鹤觉得好烦, 这会儿脸都绿了。 反倒是殷池雪淡定自若地穿好衣服,微微侧首: 这是私人空间,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或者说一声。 工作人员羞的小脸通红,嘴里也不闲着, 一直道歉。 道着道着,又觉得不对,赶紧道:小初你快过来看看,网上炸锅了! 余鹤和殷池雪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站起身随着工作人员一路小跑来到剧组搭建的临时演播室。 余鹤刚迈进去, 忽然被眼前人的气势压迫到了,下意识又退了出来。 屋子里站了个高个子的陌生男人,戴着金丝边眼睛, 一副社会精英的架势。 听到动静,他缓缓回过头,目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倒是殷池雪,泰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东哥,你怎么来了。 甚至还娴熟的和这个男人打招呼。 那个被称作东哥的男人瞥了眼殷池雪身后的余鹤,收回目光,一张嘴,声音也像是从南极被吹来的一般,极寒: 听说你这边出了点小问题,过来看看。 余鹤仔细咀嚼着东哥这个熟悉的称呼,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不是殷池雪那个号称王牌经纪的经纪人林东么?据说手腕了得,但凡经他之手的艺人,往往都能拿到顶级的资源,他可以把一个艺人的自身价值开发至最大。 总结起来一句话: 余鹤好想让他做自己的经纪人哦! 节目组导演也坐在一边,正和身边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什么,见到余鹤他们,顿时眉头紧锁,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进一步说话。 不瞒你们说,我们首期节目网上评分低至二点一了,马上就要突破综艺节目史最低分了。 导演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选材不好还是? 听到这句话,余鹤内心不着痕迹地敲起小鼓。 毕竟同期那几位也都算是综艺节目的熟面孔,以前也没听说有谁出现风评不好的情况,只有自己才是真萌新 所以怎么想,这个锅都该自己来背。 首先,观众普遍反映,对于这次的分组非常不满,特别是池雪和小初这一组,甚至有过激观众称,如果下一期还是你们两个组队,就要号召所有人抵制这档节目。 余鹤顿时犹如当头一棒,被打了个七荤八素,甚至于他下意识上前一把抓住导演的衣领,摇啊摇: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和谁组队又不是我决定的!这个锅我不背! 导演赶紧把自己的衣领从余鹤的铁爪之中拯救出来,推了推眼镜,又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究其根本原因,是观众对你个人单方面的抵制。 说着,导演将笔记本推给他看: 这是一些观众的发言,你先仔细看看。 余鹤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双手颤抖着拉过电脑。 因为从导演紧蹙的眉间,余鹤已经看到了结果。 【番茄肉丝面】:林善初整容石锤,附链接,各位,请~ 【酱肘子】:指路某乎!惊天大料,有理有据有皂片,欢迎来告! 接着翻下去,铺天盖地都是自己的黑照,连接一堆一堆,而且看网民振振有词那架势,余鹤都开始怀疑林善初从前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 接着他颤巍巍点开链接,就见几个大字: 网曝林善初和LLS的负责人是否确有其实。 以下为文章内容: 以下内容绝对属实,照片也没有经过任何修改PS,如果有任何虚假信息,欢迎来告。 林善初是2012年12月签约LLS,次年四月份由其老板宋纯瑞推荐便参加了日漫炮灰要翻身的选角,首先作为半个业内人士,很想说一句,现在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流量艺人大部分都要经过两年到七八年不等的练习时间,才开始慢慢被公司推出到大众视线中,但是林善初仅用四个月便由其老板推荐主演了日漫改编剧。 但林善初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即使科班出身也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演技虽算不上烂,但跟同期科班出身的艺人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问题来了,就在上个月中旬,林善初再经其老板宋纯瑞推荐参加了玉行龙城的试镜并顺利拿下男猪脚,并且在月底,有网站曝出宋纯瑞购买了NN小说网男友为何如此狡诈一文的版权。 至于为什么要买一本没人气的小说版权,这么说,我的公司和LLS算是对家,一直有关注对方动向,并且在小说网站的滚动栏里播报了《男友为何如此狡诈》卖出版权一事,而版权方就是LILISO,这不是我无中生有,现在小说网站滚动栏里还有信息,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作为一个资质平平的新人,接了这么多不错的IP,即使演技跟不上依然有人愿意扶,为什么呢。 接着,几张高清□□照甩了出来 第一张是上个月月底在林善初家门口拍到的,宋纯瑞揽着林善初的腰,动作暧昧亲昵,第二张是昨天拍下的,这个时候林善初正在节目组录制现场,宋纯瑞去探班,带了很多高级菜式,上午八点钟的时候被人拍到他的秘书在机场接机粤菜大厨康浩先生。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在签约不过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内,连续接了好几部不错的IP,上了一流综艺节目,并且和殷池雪组队,希望大家细品。 最后说一句,有理有据,欢迎来告。 看完这一段文字,即使是六月份,可余鹤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有人,从自己参加玉行龙城的试镜开始,就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了,并且还能拍下如此清晰的私密照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余鹤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宋纯瑞在自导自演妄图给自己炒作了。 那一瞬间,余鹤只觉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殷池雪随手关上那条整容石锤的链接,低声道: 话说八道。 链接内容写明:林善初与大学时候的长相有多处不同,最明显的是脸型,那时候两颊骨头还有点明显,现在完全没有,还有鼻子,那时候鼻子没有现在这么高挺,而且鼻梁还会透光,很明显是垫了鼻梁。 但其实是,当时林善初长智齿发言非常疼,去医院拔牙时候顺便戴了牙套,他一共拔了四颗牙,再加上后期牙套调整所以脸颊两侧的骨头就没那么明显,不过本来也不是很明显,这张整容前的照片是由于角度问题,本来也没多大。 至于鼻梁透光问题,那根本就是聚焦曝光好么!玩过摄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这种事即使有专业人士长出一万张嘴来解释,不信的人还是不信。 站在对立面的人只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而不是真相。 底下网民更是炸开了锅: 【冷吃兔】:WDNMD太恶心了,卖屁股上位的狗东西,这样和抢别人的资源有什么区别。 【香辣小龙虾】:好池雪被猪拱了,如果下一期还是他俩组队,对不起,这节目我打一分。 【水煮肉片】:一直不喜欢林善初,毁我炮灰翻身,毁我岚君。 小初,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导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关掉页面,认真地看着余鹤。 余鹤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俺没有。 在这个时候曝出这种东西,假的也成真的了,摆明了就是有人在故意搞臭你。导演摸着他稀疏的头发,丧气说道。 未免太凑巧了点,早不曝晚不曝,偏偏在节目播出首期曝光。 说是巧合都不信。 就是啊,太缺德了,是不是咱们内部的工作人员,知道宋总来探班的不就咱们工作人员么?旁边一个小助理愤愤不平地说道。 笑话,小初初可是她心目中的白月光,岂容这些乌合之众在这里胡言乱语! 不要这样想。余鹤笑笑,这样大家互相怀疑会影响拍摄氛围,搞得大家心情那个都不好那就可惜了。 圣光!小助理仿佛看见了余鹤身边散发出的一圈圣母之光! 毕竟我和他们无冤无仇,说不定是我的同行做的呢。余鹤继续温柔微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特别特别忙,所以更新不太稳定,建议养肥,这是最后一篇了,也没多少了~ 还有网友的名字都用食物命名是因为 最近在减肥,一天就吃一个水果一瓶奶,快饿死我了,我码字时候都是看着吃播视频码字的(吸溜) 只有早晨起来能吃个荷包蛋,所以开始变得期待每天早晨的早餐了。 感谢在20200404 00:04:48~20200406 22: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米茜 1个;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重临神坛(23) 一场突如其来的恶意曝光, 给林善初本人乃至整个节目组都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得到消息后,嘉宾们纷纷赶来商讨对策。 写这种东西的人太坏了吧, 这明摆着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整容加同性绯闻, 这是洗都洗不干净啊,一定要找出来这个人。林钦语愤愤不平地说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将这件事情压下去,找所谓的始作俑者那都是后话。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东哥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如果不把始作俑者找出来, 恐怕会有更多的艺人受害,虽然有些事情完全是断章取义,但网友真的就信了,多少年后又说不定给扒出来, 网络是有记忆的啊。 林钦语的语气听起来漫着那么一丝焦急的意味,就好像, 下一个受害者是他一样。 余鹤看着他的模样,摇摇头, 没说话。 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度过这次难关。 可是不把那人找出来一定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到时候可不就只是这一个难关了,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林钦语即使是生气的模样也像是在撒娇。 其实他和导演说的都对,不过是思维模式不同, 所以才会产生分歧。 钦语你喜欢玩狼人杀么?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殷池雪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余鹤多少有点不爽,再看殷池雪脸上那春风和煦的笑,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余鹤不开心地别过去脸。 林钦语愣了下,马上摆出笑脸: 偶尔有玩,怎么了。 殷池雪笑笑:怪不得,原来是个新手。 这一句话整的大家都一头雾水,不明白狼人杀游戏和这次事件有什么关系。 殷池雪的经纪人东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然后冲殷池雪点点头,一指门外,意思是自己先回去。 殷池雪点点头,忽然走到导演身边,用同样的方式同导演窃窃私语一番。 导演的表情由震惊转为诧异,接着,他思忖半晌,最终无奈地点点头。 我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把水军跟上,控评,联系平台管理封贴,只能这样了。说着,导演开始动手联系相关人员。 余鹤在演播室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见余鹤走了出去,殷池雪也赶紧追上去。 月明星稀,临时搭建的基地隐没于一片黑暗中。 余鹤心情烦躁地来到元门村外面的土坡上坐着,佝偻着腰,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 殷池雪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也默默走到他旁边: 地上脏,站起来吧。 余鹤摇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殷池雪望着那脏兮兮的土坡,犹豫半晌,也跟着走过去,坐在余鹤身边。 这不是你的错,错在泄露信息断章取义添油加醋的人。 余鹤无力地托着腮:这篇文章虽然没有明着说我被我们老总包包养了,但字里行间透露出这种信息,即使我们去告他,他也可以说自己没有诽谤造谣,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殷池雪点点头: 的确是,这篇文章太有诱导性了,明明没有亲身经历过,却说的好像亲眼所见,所以我现在非常怀疑,写这篇文章的人,绝对不是个人行为,而是有背后团队的。 余鹤笑着摇摇头:那又怎样,他们要是想卯足了劲儿搞臭我,我又能如何呢。 殷池雪看着他,忽然凑近他,压低声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算了,不是那种人,做不出这种事,免得最后被人说成狗咬狗,谁也不是好东西。余鹤说着,又是一声低叹。 其实不然,这句话只是说给殷池雪听的罢了,让他觉得自己实乃善良之人,被自己身上的光辉所折服。 但报复计划早就在心里暗暗成型了。 虽然余鹤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估计林善初代言被撤,星途开始走下坡路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也就是说,其实是有人在故意搞他。 那就不行了,客户需求大过天,只要能帮客户达成心愿(殷池雪:宝贝你已经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了么?),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道德教义,都TM不重要,你搞我,那我余某人不能忍。 余鹤在当代学会了两个词: 反装忠和披皮黑 简单来讲,就是为了制造某种假象,而刻意伪装成对立面,以看似善意的言语来将一件事情无限放大恶心化。 比如一个艺人吸毒或者家暴,他的黑粉为了确保他糊穿地心就要披上粉皮,发表一些诸如: 艺人怎么不能家暴了,这年头家暴的男的还少么,你老公对你冷暴力也是家暴的一种,对别人就能宽容,对艺人怎么就不能宽容。 吸毒怎么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哥哥我们等你出来。 在这种时期,任何没有实效解决办法的道歉都是耍流氓,网友看不到该道歉之人的诚心,反倒有这样的粉丝出来搅浑水,更是在网友们本就高涨的情绪上火上浇油。 见余鹤陷入沉思,殷池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 余鹤赶紧回神,摆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笑: 没有啦,只是在想,把这件事添油加醋任意扭改曝光的会是谁。 说着,余鹤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道: 对了,你刚才和林钦语说,狼人杀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殷池雪望着他,问道: 你喜欢玩狼人杀么? 我就玩过几次,因为太笨了,玩不明白。余鹤说着,还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比较基础的狼人杀中,杀手狼在前几晚的发言一般是我是个良民,高级一点的狼人会发表找人的言论,就是说他会去分析谁才是真正的狼人,最高级的狼人,为了替同伴洗脱嫌疑,会自杀。 余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点着点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紧接着,余鹤一拍大腿! 所以你的意思是,看似忠心一直嚷着要先把始作俑者找出来的林钦语,就是那个狼人? 其实余鹤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直觉。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就是他做的,随便这样腹诽别人,不好吧但余鹤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圣母人设贯彻到底。 其实只要查一下发布那条信息的IP就可以,这就是铁证了。 话虽如此,随便查别人的IP是违法的啊余鹤这个法律常识科普小战士又来了。 殷池雪似乎是终于有点受不了他的无休止圣母行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 你的权益已经受到威胁,你有管过自己么?这个时候了还替那鳖孙说什么好话,恕我直言,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就是愚蠢。 余鹤眨了眨眼。 林善初,听见了么? 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就是愚蠢啊。 说着,也不顾余鹤,殷池雪掏出手机给公司的技术人员打了个电话,将微博分享至他的手机上,让他查这人的IP地址。 技术部的人果然都是人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那边便回了消息。 是个个人IP,地址就在普通的小区里,大数据分析出来这人叫王昊辰,是东方丽人的员工,那个发布你整容帖子的人也是东方丽人的员工,所以我怀疑,他们就是林钦语背后工作室的人。 这能确定么?余鹤半信半疑地问道。 林钦语所在的东方丽人顶头母公司是华宸集团,这个集团的其中一位持股人叫林伟尚,知道林伟尚是谁么。 余鹤愕然:都姓林该不会是林钦语的 对,没错,就是林钦语的金主。 余鹤:????WTF?难道不是父亲么? 林钦语本人出身很一般,资质也平平,甚至都不是科班出身,但因相貌不错,才被当年的林伟尚相中,签了自己的子公司成为一名练习生,去年正式出道,据说林伟尚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来扶持他,但是好像效果一直很一般,毕竟本人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不过说白了,还是资本催生的产物罢了。殷池雪笑笑,其实你也不是林钦语团队踩的第一个新生艺人了,他们就是要所有能威胁到林钦语的人全部消失,能想出这种方法也不足为奇。 余鹤一听,马上站起身,他回头俯视着殷池雪,眼睛中星光点点: 我一定会拯救小初的。 多少有那么一丝莫名其妙,但意外的,在并不明显的光线中,殷池雪从他眼中读出了丝丝感动。 于是,感动之余,殷池雪也从地上站起身,一把抱住信心满满的余鹤: 加油,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到何时,我都会支持你,爱护你。 令人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告白,接下来本该是余鹤热情乃至动情的回抱。 但煞风景的,随着一声惨叫,两人忽然齐齐消失 第98章 重临神坛(24) 果然老一辈人常说: 乐极生悲。 果然那些经验之谈也不能说全无道理。 就像刚才, 余鹤和殷池雪两人正为自己想出了一项伟大的天才计划而感到欣喜若狂之际,余鹤一开心, 就开始手舞足蹈, 一手舞足蹈, 浑身就开始乱颤,一乱颤,脚一滑,就顺着元门村村头的这个大土坡滑了下去。 自己倒霉也就罢了, 偏偏当时他还正紧紧握着殷池雪的手。 在一阵三十度锐角直体0阻力下滑后,两人就这么互相紧紧抱着冲着坡下那只年久无人使用的地窖分毫不差地落了进去。 在一声巨大的堪比骨头暴烈的响声后,世界再次归为平静。 就在自己和殷池雪急速下降的那一瞬间,余鹤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了。 但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 自己这是遇难了! 他甚至顾不得喊疼,也顾不得去检查还被自己压在身下闷哼两声的殷池雪, 缓缓站起身,望着这漆黑、的隐约只能透过头顶洞口发散出的月光而微微照亮的洞壁, 不禁长大了嘴巴 这这是哪里啊余鹤扶着摔痛的腿,一瘸一拐地摸着洞壁往前走着。 开始还以为是村民贮存土豆白菜用的地窖,结果下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地洞很长很深,越往深处越黑, 完全看不清,透不进一丝光线。 余鹤掏出手机,还好, 虽然只裂了屏,但内屏没有损坏,还可以使用。 只是电量不多了。 他打开手机上的照明,看了眼还坐在后面的殷池雪,这才后知后觉地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 殷池雪一只手捂着膝盖,脸色发青,他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达出我很痛我摔伤了诸如此类信息,但余鹤很清楚,看他这个状态,肯定是摔伤了。 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民用地窖,看这构造,再结合建成时间,有可能是抗战时期村民挖的通往村内的地道哦。 余鹤说着,蹲在殷池雪旁边,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他的膝盖上,揉了揉: 你忍一忍,我现在打电话请人过来帮忙。 拨通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电话号码,在一阵诡秘的寂静之后,那种熟悉的忙音始终没有响起。 余鹤诧异拿过手机一看,发现在这鬼地方里根本就没有信号! 你带手机了么?余鹤赶紧转头询问殷池雪。 殷池雪摇摇头:放在帐篷里没拿过来。 一瞬间,余鹤甚至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拨打了几遍电话,还在洞里走来走去试图寻找一个良好的信号接收区,但不幸的是,即使作为上帝的宠儿,上帝也有打瞌睡的时候。 余鹤站在原地抵着额头,用了三秒钟深思熟虑一番,然后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 殷殷殷池雪!我们遇难了! 他几乎是鬼哭狼嚎地扑到殷池雪怀中,真的是条件反射性的,危难当头,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想要去依赖殷池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人一旦产生依赖性,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殷池雪看起来好像摔得不轻,右腿僵直动都动不了。 但他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既然是地道,那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另一端的出口。 说着,殷池雪颤巍巍站起来,一手扶着洞壁,慢慢往前走。 余鹤赶紧过去扶住他:你的腿受伤了么?要不你靠在我身上吧,把重心放在左脚,这样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殷池雪瞬时脸就红了。 但碍于面子,他不能把心中的情绪表现出来,只得沉沉说了句: 我比你重很多,况且你也受伤了不是么。 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不着痕迹地往余鹤身上靠了靠。 靠上来啦,电话打不通,洞口那么高,我们只能顺着地道走出去,这时候正因为都受伤了才更要互相扶持互相加油,才能走出去不是么。 余鹤说着,还扯过殷池雪的一只手使劲搂住自己的腰,嘴里还嘟哝着: 这个时候还害什么羞,该做的都做过了。 什么?殷池雪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余鹤摆正了脸,清了清嗓子: 我是说,大小伙子的,害什么羞。 说着,他自己脸都红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殷池雪轻轻往余鹤身上靠了靠,笑了笑,没再说话。 余鹤:靠上来了么? 殷池雪:嗯,靠上来了。 哪有,我都没感觉到,你再靠上来一点。余鹤说着,还微微侧首看了眼殷池雪的脸。 光线非常微弱,但依稀能看出,他在笑。 其实我们认识没多久吧。余鹤忽然问了这样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本来正紧紧扣住余鹤肩膀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余鹤啼笑皆非,料他是误会了,又倔强的把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肩头: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之前,比你想象的更早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所以我才会说,或许我比你想象的,更喜欢你,不是说着玩的。 余鹤扶着殷池雪,慢慢往前走着。 殷池雪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忽而间笑了笑: 我知道。 嗯?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你那天来试镜初选,抽到的考题么。殷池雪另一只手扶着洞壁,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着。 那时候你给予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我们一定不是初次见面,而且我们一定共同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之事,甚至有可能,我曾经亏欠过你,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偏差,或者说得再魔幻一点,我是不是丧失了部分记忆,我又不记得你了。 殷池雪笑笑,搂着余鹤的手更加用力: 但那种难过的感觉却是真的。 哎呀,不管过去发生什么,那都是过去了。余鹤故作释然地笑道,更何况,本来也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自欺欺人的话说出口,心里也跟着抽搐着疼。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好,是我自己幻想的也好,我希望如果有可能,可以让我用未来来弥补你。 怎么弥补。说这句话的时候,余鹤心中不自觉漫上一丝欣喜。 殷池雪笑笑,纤长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那就看我表现喽。 那麻烦你先带我们走出大荒洞吧。余鹤笑道,我可不想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弥补。 殷池雪扶着墙壁,尽量支撑起身子:这洞的另一端应该在村尾,我们昨天走过整条街,大概一千多米,不是很大,但是 说着,殷池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余鹤叹了口气,扶着他坐到一边:来,裤子脱了。 不不要吧。余鹤话一出口,殷池雪就方了。 虽然自己是很想和他那啥,但是自己没有在荒山野岭那啥的嗜好啊。 哎呀都说了,你一大小伙子,害什么羞,趁四周没人,趁我手机还有一点点的电,快点,裤子脱了。 不是,虽然你有这种想法我是很开心,但现在这个环境,忍一忍吧,等拍完节目,你搬到我家里住,我一定帮你好好庆祝新婚夜,怎么样。殷池雪不着痕迹地护住自己的裤子。 余鹤愣了下,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这货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是啦,我是想让你把裤子脱下来看看伤口,这牛仔裤裤腿又挽不上去,你要是实在害羞,我可以给你把裤腿撕了。 说着,余鹤还作势要去撕他的裤子。 我脱,我脱。一听这话,殷池雪顿时脸红成烂番茄,也忘了自己是个伤者,麻溜站起身脱掉了裤子。 余鹤举起手机照过去,半晌,发出了一声贼笑: 呦,没想到你还挺爱过,还是国旗图案的内裤。 殷池雪: 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擦过了洞壁,殷池雪右腿的膝盖已经全肿了,擦痕纵横交错,正在往外渗血,血肉和裤子紧紧黏在一起,往下脱时便是钻心的疼。 看殷池雪那扭曲的小表情,余鹤马上停下手中的动作,往他膝盖上吹着气: 不痛不痛哦,痛痛飞走了~ 干嘛这样,我又不是小孩。殷池雪勉强挤出这么几个字。 余鹤俏皮地冲他眨眨眼:就是小孩子啊, 但别说,他这么一吹,还真没有那么痛了。 余鹤四处张望一番,然后脱下自己的T恤衫,裸.着上半身,将T恤撕成一条一条,绑在殷池雪的膝盖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OK了,这样就能止血了。 能站起来么,站起来试试~余鹤轻声哄着,就像在哄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BABY。 不太好走,还是很痛,那么我可以靠在你身上么? 都说了让你靠过来啦,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再近都贴上了。 贴上就贴上。说着,余鹤还故意往殷池雪身上撞,手紧紧揽过他的腰,你情我愿的,贴上就贴上,谁敢说不行。 殷池雪无奈地笑笑,尽量不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余鹤身上。 两人就像迟暮之年的老夫老妻,互相依偎搀扶着,慢慢行走在通往人生终点的道路上。 还有句话常说,只要努力走下去,就一定能看到小小的希望。 余鹤和殷池雪也是这么想的,但 本以为沿着山洞走就能走到村尾,毕竟现在手机没信号,联系不上外界,也只能如此。 可是有没有人告知一下,为什么通往前方的路被泥沙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第99章 重临神坛(25) 余鹤摸着那堵厚厚的泥墙,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绝望。 我们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去,见不到人工作人员会出来找的, 别太悲观, 这又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深山。 看余鹤脸都快垮到地上, 殷池雪忍不住出声劝慰道。 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特别着急,急着知道节目组那边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还有没有继续被黑。 余鹤说着,叹了口气。 虽然名声不是自己的,但还是会担心。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走不出去, 除了慢慢等,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殷池雪说着, 回头看着这狭长密闭的地洞。 两个人又一瘸一拐回到了洞口处,这边空气相对要好一些, 在里面待久了脑袋都开始发昏。 两人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互相依偎着,望着头顶洞口处露出的那半截明月。 我觉得我们现在好像井底之蛙故事里的青蛙啊。余鹤丧气地嘟哝道。 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青蛙是自己不愿意走出深井,我们只是被困于此。殷池雪轻轻揉捏着膝盖下方, 试图缓解疼痛。 余鹤见状,忙主动凑上前帮他揉捏着膝盖。 也不是说讨好或者狗腿,真的只是条件反射性的, 心里一瞬间产生这种希望殷池雪能好受一点的想法,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从这里看过去,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他头顶那一小块白色的发旋,浅棕色的头发特别容易令人联想到甜津津的蜂蜜。 其实我特别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尽管是众星捧月的大佬,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余鹤愣了下,马上转动他那灵活的小脑袋在脑海中编织完美的谎言: 大概就是之前看你演的电影,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刚读大一,你就已经拿下了国际大奖,然后就开始关注你的动向 说着,余鹤还假装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毕竟人的目光,都会习惯性地追随闪耀的东西。 殷池雪笑笑: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 说着,他的目光也不自觉被余鹤吸引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就像是给他打了一层薄薄的柔光滤镜,看不太真切,将脸上的一些小瑕疵隐匿于这层滤镜之下。 殷池雪就这么看着他,笑容一点一点凝静下来。 倏然间,他抬手一把掰过余鹤的脸,紧接着,嘴唇便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不太浪漫的环境,夹杂着沙土的腥味,但此时过于渴望的心情,将这些碍眼的因素全部阻隔之外。 对于殷池雪的亲吻,本该是早已熟悉的一件事,但余鹤还是在这过于寂静的氛围下听到了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一帧一帧,像是慢动作回放。 对于殷池雪来说,和他认识不过堪堪几月,说不上刻骨铭心的爱,只是不停被他强烈地吸引着,然后不断地索取 长达一个世纪的浪漫之吻,终于在余鹤那煞风景的肚子咕咕叫中结束了。 幸好天黑,看不清他此时像大番茄一样的大红脸。 不好意思,我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饿,饿了余鹤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更是对于刚才情动之下的那个吻,不太好意思直视殷池雪。 殷池雪一听,马上抬手摸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 啊,你什么时候私藏的巧克力,吃这个,不怕长胖么?嘴上这么说,余鹤还是兴冲冲接过了那块巧克力。 偶尔吃一块不会长胖的,长胖是因为长时间高热量的食物摄入再加上懒不爱动,但就闲杂这个情况来讲,巧克力是拿来保命的。 其实就是很小一块巧克力,德芙袋装里面的其中一小块,拇指大小,一个人吃根本不够。 余鹤虔诚地捧着那块巧克力,咽了口口水: 这不是巧克力,这是卤肘子,这不是巧克力,这是烧鸡,这不是巧克力,这是 殷池雪啼笑皆非:这就是巧克力,不要再自我催眠了。 余鹤抿着嘴唇,拆开包装纸,一掰两半,将几乎可以等同为没有的那一小块递给殷池雪: 你也没吃晚饭吧,来,好东西一起分享。 不用,你自己吃,我节食惯了,晚上经常不吃。殷池雪摇摇头。 工作人员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我们,万一明天后天大后天才能找到,到时候你不是要饿成人干了?说罢,余鹤将那一小块巧克力强行塞进殷池雪的嘴巴中。 殷池雪吃着巧克力,禁不住对着余鹤微笑。 余鹤将巧克力扔进嘴巴中,随手打开手机看了看,还剩百分之六的电,而且依然处于无信号状态,再次尝试着打个电话,还是无法打通。 最终,他泄了气地灰溜溜坐了回来。 十一点了,为什么还是没人来找我们呢,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怕么?殷池雪问道。 还好,主要是有你陪着,倒不是很怕。 但如果有鬼魂出现,那他能当场吓晕。 殷池雪揽过他的肩膀,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觉得,这可能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吧。殷池雪忽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嗯?什么考验?余鹤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遭遇过濒死的磨难,才会更加珍惜生活,更加珍惜遇难时相伴的人。殷池雪肯定地点点头,那个叫什么效应来着,是说如果两个人都处于恐怖环境中,对对方的好感会疾速飙升。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余鹤跟着附和道。 所以,可能是老天在故意给我们制造机会?殷池雪笑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余鹤头顶的毛。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存在么?像是困倦的呢喃,余鹤越说声音越小。 怎么说呢,理论上是不信的,但在遇到什么用理论无法解决的事情时,就会下意识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明之上。 那殷大神明,我困了,可不可以,向你祈祷,等我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糟心事都能迎刃而解呢。余鹤说着,最后那几个字几乎化为气音。 他昨晚照顾了殷池雪一整夜,是真的困了,这会儿任是大脑中一个劲儿告诫自己不能睡,可终究也抵不过生理上的睡衣。 最终沉沉睡去 嗯?这是哪里?好像似曾相识。 狭长空寂的走廊里,两边粉色的石墙上每隔两步便悬挂一盏烛灯,在气流涌动下微微摇曳。 这种过于梦幻的装饰色,好像好像是殷池雪的博物馆? 自己刚才不是还和切片殷池雪在山洞里过着原始人生活的么?怎么一转眼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自己只记得临睡前向神明祈祷,希望一觉醒来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所以这算是神明听到了自己的祈祷,把自己带回了现实世界? 余鹤愣了会儿,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疼。 是真的,不是做梦。 殷池雪?你在嘛?余鹤试探性地叫了声,在就吱一声呗。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限阒寂。 余鹤往里走两步,又来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殷池雪的那间房门口。 再次相见,倍感唏嘘。 余鹤站在那扇木门前,缓缓抬手 就在这时,他好像听见里面传来很奇怪的声音? 像是xx.oo时的喘.息声? 这不是殷池雪的闺房么?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不是偷听,只是好奇心使然,也可能是嫉妒心作祟,余鹤忍不住将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着里面的每一声微小的动静。 什么?还要再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索取有度就算是慢慢来也很累啊。 房间里传来带着浓重喘.息声的一声抱怨。 嗯?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你这次出差出了一个多月,把我扔在这里一个多月,当然要好好补偿一下啊。里面传来殷池雪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我好累,刚把新闻稿写完,马不停蹄地安置好非洲儿童,然后几乎是不停歇地回国,刚放下行李,就被你按在床上,从四点到七点,我说,大白天发.情真的很烦人。 余鹤听到这句话,惊得半天一个字都吐不来! 刚刚这很明显是他娘的自己的声音啊!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和殷池雪在里面XX.OO,是幻境么?还是梦?! 不对,不是梦,因为自己真切感受到了疼痛,所以不是梦,但如果是幻境,为什么会有这种幻境? 是自己对殷池雪思念过度欲求不满? 不是不是!有没有人来告知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倏然间,一旁的新式钟表发出了机械的咔咔声,余鹤马上被吸引过去,抬头一看,发觉这种表的表盘上还有日期。 这倒没什么,可最诡异的是,日期显示的时间是2022年的6月10号,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天 是表盘坏了么? 余鹤马上掏出手机,打开,依然是那可怜兮兮的百分之六的电量。 但是手机显示屏上的日期,也是2022年! 所以说,自己这是穿越了?来到未来了? 电光火石间,余鹤又想起来,当时帮若廷了却心愿的时候,在第二个世界时,自己受了重伤昏迷,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房间,而且殷池雪也在身旁,当时的感觉也是像是真的并非梦境。 所以其实是,这一切发生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自己来到了未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和殷池雪真人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诡异了 小初,小初?醒醒。 突兀的,殷池雪的声音又好像近在耳边,而且还不停喊着小初这个名字。 余鹤迷茫了,他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置身于幻境中还是来到了未来。 脑袋很疼,快要炸了一般。 小初,醒醒,工作人员们找过来了。殷池雪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余鹤终于猛然惊醒,接着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还是那逼仄狭窄的地道,但头顶多了丝丝刺眼的灯光。 他眯起眼睛看过去,就见十几个工作人员围在顶头的洞口处,焦急地大声询问两人有没有事。 我们马上拿梯子过来,你们有受伤的没有~ 余鹤迷迷糊糊的,醒来后,才发觉原来刚才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意外的,有些失落。 他紧紧抱着殷池雪的腰,即使洞口处围了很多人,可他依然不愿意撒手。 乖哦小初,别怕,有人来救我们了,清醒清醒,我们回去再睡。 不一会儿,几名工作人员便放了折叠梯下来,更夸张的,甚至把担架都抬过来了。 殷池雪不太愿意让自己显得如此狼狈,只道没什么大碍,不需要担架,走回去就行了。 小初呢,有没有受伤。那名女工作人员问道。 余鹤摇摇头,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殷池雪的衣角。 殷池雪笑着拿下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轻轻握在掌心:不劳烦你们费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一点小擦伤我们自己处理就行。 余鹤知道殷池雪伤的非常严重,但在外人面前依然能表现出无事发生,仿佛膝盖肿的像馒头的不是他一样。 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殷池雪的忍耐力。 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们。工作人员极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这才乖乖将二人放回去。 一回到帐篷内,殷池雪就绷不住了。 他忙坐下,揉着膝盖。 隔着薄薄的裤子,膝盖上的血甚至已经渗透出来染红了浅色的牛仔裤。 余鹤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找昨天买的药,心疼的不行,甚至于都忘记掩饰自己的情绪,焦急之色写了满脸。 怎么这么严重啊,不是已经止血了么。余鹤嘴上也不闲着。 小笨蛋,应该包扎在膝盖上面才能止血啊,生物课怎么学的。殷池雪无奈地笑笑。 话音刚落,就见他委身抱住余鹤,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小声道: 没关系,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疼了,很快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1 23:10:59~20200412 23: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噹噹噹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重临神坛(26) 而网上对于林善初被包养整容这件事的传闻还在不停发酵, 直接将原本没名没气的林善初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时间,林善初的名字迅速爬上了热搜榜第三名, 前两名是和国家政策以及出台新规有关的热搜, 也就是在实时艺人明星榜当中, 得对林善初竖大拇指。 而排在他之下的,则是一条名为: #林钦语 最具影响力新生代演员# 这样的热搜。 与#林善初 包养#这样的热搜并排在一起,在不知情人的眼中,真的就是对比出真知。 在高达两亿讨论量的热搜中, 林善初自然成了那个众矢之的。 所有的脏水和污蔑,大量未经考证的不实传言,都在一个瞬间齐齐泼向他。 同样都是新生代演员,啊换句话说, 同样都是流量小鲜肉,林钦语现在在网上额口碑和林善初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 又因为两人的热搜词条紧挨在一起, 所以难免会被网友拖出来公开处刑。 【小房鸭rher】:不害臊么?一天一地两个热搜紧挨在一起,我们语仔刚在投票中拿下最具影响力新生代演员的名头, 同样都是姓林,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鼠标侠】:难怪给林善初那么多镜头,还让他和殷池雪组队,因为是关系户啊!不过宋纯瑞这眼光还有待提高,包养这么个玩意儿, 是LLS没有其他艺人了么? 【小扇子的指甲刀】:楼上的不要这么说嘛,据说林善初在大学的时候就被宋纯瑞一眼相中了,大三就签约了LLS, 其实LLS也不算小公司了,给他们老总做情人那肯定是资源拿到手软,最近又乘上了殷池雪这辆快车,你不知道么?《玉行龙城》的男主就是林善初嘻嘻嘻。 【哐哐哐】:不要玷.污我们家小雪!他不配!离小雪远一点!吐了!! 此时此刻,宋纯瑞就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入洪水般铺天盖地的谩骂,一向淡定的他都禁不住跟着皱起了眉。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尚且年轻的艺人,名声便是演艺道路的资本,这两年国家大力整治所谓的饭圈,本就着重盯梢这些流量艺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搞个杀鸡儆猴。 最TM可气的是,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林善初被自己包养,还包养了很多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似自己早就将他吃干抹净了。 真TM吃了也好,问题是味道都没闻到,就无故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 不爽,十分不爽。 马上联系一下林善初。宋纯瑞烦躁地合上电脑,对着一边的秘书说道。 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可就因为这档子破事,整个公司的团队都在跟着加班加点。 余鹤本来正窝在殷池雪怀中安然睡着,一旁手机忽然剧烈震动,就像是催命一样。 余鹤猛地惊醒,不满地骂了两句,然后接起电话一看 宋纯瑞三个大字犹如一记闷棍,给他彻底打醒。 毕竟这人可是这次谣言的另一个男猪脚,他给自己打电话,是准没好事啊! 余鹤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殷池雪,赶紧挂断电话,套了件薄外套便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帐篷,找了处还算隐蔽的位置,赶紧给宋纯瑞回过去电话。 宋总,十二点多了,我们明天还要录节目,有什么明早再说不行么?余鹤缩在那里,揉着惺忪睡眼,语气略有不满。 你还能睡得着呢。那头传来宋纯瑞一声冷笑,你不看看现在网上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整个公司都在为了你的事加班,你还好意思睡觉。 余鹤挠挠后脑勺:可是我真的很困,公司的同志奋斗在一线,可我明天也要继续奋斗一线,总不能,因为一些虚假的传言就不吃不喝不睡不工作了,当个废人吧。 说着,余鹤笑了笑:宋总,有些人想看我被打压的一蹶不振再也起不来,但我偏要告诉他们,我不在乎啊,我拿的就是愚蠢又圣母又坚强的白莲花男主剧本,那我就必须贯彻到底啊。 听到这句话,宋纯瑞忽然沉默了。 半晌,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你总是这么会说话。 不是么,别人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要你死,那你偏不要遂他的愿,不就得了。 那既然如此,小初,我还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宋纯瑞语气一转,不再是开始那般生硬、焦灼,更多的,甚至漫上一丝戏谑的意味。 说来听听?余鹤也坦然地应了。 现在网上都在传你要演耽美电影,所以正式演出之前和男老板暧昧造个势,炒作一下,将受众面转型为腐妹子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余鹤愣了下,接着缓缓道: 所以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头传来宋纯瑞的轻笑: 既然大家都想看我们的好戏,那就给他们看咯,我不觉得这样对你我来说有什么损失,想出头,方式有很多种,就算是男男暧昧向电影一样可以参加各种奖项的评选,那么在此之前,我们何不想办法吸引更多的目光,给电影带来更大的关注度,况且我对你也挺喜欢的,趁这个机会,干脆假戏真做算了。 哦,余鹤明白了,宋纯瑞这是明着对自己提出所谓的包养请求了。 是啊,再往后几年,耽美也会跻身主流行列,所以,就算是靠着耽美出头,也没什么不对。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存在的即为合理的。 于是,余鹤刚要说点什么 手中的手机却猛地被人夺走了。 抢劫犯?!流氓?! 这是余鹤当时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赶紧回头查看情况,想着要不要学电视剧中的人放声尖叫之时 却意外的看到那张明艳的脸。 在昏黄的路灯下,有些氤氲不请。 干嘛,干嘛抢我手机啊,吓我一跳,还以为碰到抢劫的了。余鹤心有余悸地拍打着他脆弱的小胸口。 殷池雪拿过手机,猛地挂断,然后扔还给他,声音冷冽: 告诉你那个不知羞耻的老板,解决办法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择最让人难堪的一种,而且,就算是选择所谓的包养,也轮不到他。 余鹤听后,啼笑皆非: 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做那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名气。 这种名气不要也罢,成功没有捷径可走,你说你想拿金影奖,只要你跟着我,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来,我一定能保证你得到你想要的。 说着,殷池雪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明白么? 余鹤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话有所触动。 的确是,现在很多艺人为了成功去求速效,走捷径,往往不愿意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可是这样即使成功了,也只是一时的,这个圈子本就忘性很大,能做到永恒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余鹤别过头:话虽如此,可谁知道结果会怎样,话谁都会说,我说的比你还好听。 那你要看你自己是否努力了啊,小笨蛋。殷池雪动手捏捏他的小脸,而且,就算最后不行,还有我呢,我养你呗。 男人不能说不行。余鹤不满。 好好好,行行行,你最行。说着,殷池雪亲了下他的额头,还有,以后离那个宋纯瑞远一点,听懂了没。 干嘛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又没做什么。余鹤撇撇嘴。 好好好,请你以后离宋纯瑞远一点,别让我吃醋,别让我嫉妒,行不行。 行。 达成协议,回到帐篷,看到宋纯瑞发来的短信,问道怎么忽然挂电话了。 余鹤只好回了句不好意思没点关机了。 我说的那个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没考虑啊,就觉得,人应该踏踏实实的做事情,走捷径,走不了一辈子的。 随你,你自己考虑好了就行。宋纯瑞似乎对于余鹤这不识抬举的回答非常不满,毫无情绪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拒绝了宋纯瑞之后,余鹤感觉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稳稳落了地。 他看着躺在一边熟睡的殷池雪,伸出手,描摹着他分明且精致的轮廓。 半晌,他笑了笑。 你说得对,谢谢你的鸡汤啊殷先生。 林善初的事情愈演愈烈,第二天一起来,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网友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事态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一夜之间,就因为这档综艺节目的播出,林善初从大众男神变成了过街老鼠。 谩骂,侮辱,甚至是有辱人格,人身攻击,变成了对林善初来说的常态。 这时候最没脑子的做法有两种,卖惨和沉默。 现在的人不比当初,再也不是那个我弱我有理的年代,卖惨换来的只是嘲笑和羞辱,沉默更是会被盖戳默认了、缩头乌龟等字眼。 现在几乎所有网民都在声讨,说如果下一期还有小初,就要集体给打节目打一星。节目组导演扶额,丧气地摇摇头。 现在技术部已经在广场删话题了,但是势头太猛,有点心有余力不足。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悄悄看了眼余鹤。 殷池雪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似乎是在用眼神安慰他。 说实话真的不在乎么? 不可能的,看到别人那样说自己还是会感到难受。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不要管别人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心态,你自己说的,别人想看你死,你就偏要活给他们看啊。 第101章 重临神坛(27) 对于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轰轰烈烈的林善初被包养事件, 终于在一段时间一直霸占着热搜榜前三,越来越多或真或假的黑料被人扒了出来。 例如, 林善初当年能进X影也是因为私下里给那里的老师跑了关系, 据闻他亲爹是一个拥有三十多家上市公司的超级富豪, 甚至还有林善初的小学同学跳出来证明: 在林善初上小学的时候穿的就是上万元的高定。 看到这条评论,余鹤只想笑。 林善初父母早早离异,他是被他爷爷养大的,爷爷就在学校门口卖炸鸡柳, 周末就去大街上捡捡瓶子换钱,不孝的儿子从没往家拿过一分钱,甚至还在外面嗜赌成性,大肆挥霍, 逼急了连老头的棺材本都抢。 什么穿狗屁高定,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是免费的, 兴许林善初小学的时候就被迫退学跟着爷爷一起去捡破烂了。 余鹤生气的是,把这种莫需有的罪名扣在一个如此不易的孩子身上, 你要问他有什么,可能也只有一间父亲临死前良心发现留给他的小房子。 这样去污蔑侮辱一个可怜的孩子,这些人真的不会觉得愧疚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手机突兀地响了两声,在阒寂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余鹤吓了一跳, 赶紧接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 但是声音是有点耳熟的。 林先生么?您好,还记得我么?我是杨总的秘书王嘉。 余鹤愣了下,心中隐约涌生出一股不安。 杨总, 他当然记得,是自己第一份代言的老总,就是那个当晚把自己叫到酒吧自己却不见人的,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余鹤并不觉得他是单纯打电话来慰问的。 嗯,王先生您好。但出于礼貌,余鹤还是象征性地问候了声。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杨总去了新西兰开辟海外市场,大概要待个几年,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您说,所以之前咱们说好的代言合同呢,就只能暂时性搁置,毕竟杨总不在,我们也没有代签权。 那头传来平静且温柔的声音,继续道:更没有话语权。 余鹤笑了笑:嗯,没关系,我能理解。 没事的时候一口一个小初叫得亲热,出了事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往外择,还不是直接拒绝,而是以本人不在国内为借口,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礼貌的鄙视么? 那么,多谢理解,望您工作顺利。王秘书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望着通话结束的界面,余鹤的心也犹如这匆匆挂断的电话一般,瞬间沉了底。 你没事吧。 就在他愣神的当儿,身后忽然传来轻柔的一声。 余鹤讪讪回过头,就看见笑颜似花的一张脸。 林钦语。 余鹤嘴角抽了抽。 小兄弟,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对着我笑出来呢? 哦我忘了,您就是那位幕后黑手啊,我现在的遭遇不正是你一直期望着看到的么? 所以你才会笑得这么开心?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还不自知? 怎么,不是一会儿马上要录节目了么,你怎么还在这。余鹤收起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钦语一手扶着墙,笑得可乖了: 这不是觉得你好像遇上麻烦了,特意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您不害我我都该谢天谢地了,别假惺惺了,我看了只想吐。 没关系,网上的流言蜚语嘛,也就这一阵,过去就好了。 不一定哦,网络是有记忆的哦。林钦语笑眯眯地说道。 余鹤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 所以说,如果以后打算常驻这个圈子,最好是在出道前就把以前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处理好嘛。 林钦语继续微笑道。 见不得光?比你做的这些事还要见不得光么? 余鹤不想理他,也懒得和他浪费口舌,径自掏出手机给殷池雪发消息询问什么时间开始录制节目。 听说你和阿雪关系很不错? 这个人吧,你越不理他,他还越是不要脸的往上凑。 还行,就那样。余鹤极其敷衍地来了一句。 哎其实我也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混,混的是人脉和关系,这种事不用说大家都心照不宣。林钦语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一昧的逮着一个人薅羊毛,就不太好了。 余鹤收起手机,直视着林钦语带有温柔笑意的眼睛: 薅羊毛?薅谁的羊毛,薅你的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但很明显能感受到,余鹤不乐意了。 没有啦,我也只是开玩笑,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林钦语连连摆手。 余鹤内心OS:正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才明白这TM根本就不是玩笑。 这时候,殷池雪回了消息,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开拍了,要他赶紧回来准备一下。 余鹤也不再和这个林钦语继续纠缠,冷冷扔了句我先过去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上,越想越气,气得余鹤连骂三句卧槽,但现在,他除了无能狂怒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毕竟做什么网友也不买账。 真的,有时候,唯一的证明,就是时间。 余鹤匆匆忙忙赶到录制现场,才发现明明是自己先走的,不知为何林钦语还是先他一步到了片场。 而且片场的气氛多少有点沉重,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各忙各的。 殷池雪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由化妆师给他补妆,他看到余鹤过来,忙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余鹤看了看周围,发觉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晃晃悠悠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我这边马上好了,你过来找小乔老师帮你化妆吧。殷池雪轻轻拍了拍余鹤的手背,笑道。 化妆师小乔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冲他笑笑。 怎么说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余鹤总觉得这笑有点讽刺。 果不其然,余鹤并没有猜错,的确是讽刺的笑。 因为就在其他嘉宾修容打底眼影一应俱全之时,那个化妆师只是草草给余鹤打了个底便作罢,脸眼妆都没化。 就好了么?余鹤诧异问了句。 嗯,时间有点紧,还要给别的嘉宾化妆,就这样吧。那化妆师低头收拾着工具,看都没看余鹤一眼。 看着别人脸上精致细腻清透的妆容,余鹤心里特不是滋味。 这很明显,是被排挤了啊。 这个化妆师甚至都没注意,自己鼻间还有些卡粉,就这么糊弄了事。 这种不屑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吧。 余鹤深吸一口气,像块扭不动嚼不烂的橡皮一样给自己暗暗打其,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为了林善初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要挺住。 殷池雪正在外面和导演过节目流程,毕竟这期节目他才是主角,不,换句话说,他是永远的主角,所以也会相应多给很多镜头。 他余光瞄到余鹤出来,最后匆匆忙忙同导演确定完流程之后,便火急火燎跑去找余鹤。 找到余鹤的时候,他就坐在帐篷外面发呆,看到殷池雪,明显愣了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看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这么快就化完了,我还以为也要很久。殷池雪看了眼手表,有五分钟么?。 我这叫天生丽质气死人,底子好,不需要过多赘饰。余鹤说着,投过去一个颇为得意的笑。 但殷池雪真的觉得,这个笑,令人心里很难受。 他抬手抹了把余鹤的脸,接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这是糊弄谁呢,用的什么粉,还会卡粉,妆前保湿也没做么?她想干嘛。 余鹤笑笑:这也没办法,时间紧迫,还有好多嘉宾等着。 殷池雪看着他妆容粗糙的脸,大概是内心难以遏制那种本来一张精致的脸被这些破烂化妆品造的粗糙,想着,他直接把余鹤拽进帐篷里,让他坐好。 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还不等余鹤回应,殷池雪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来到化妆间,看到小乔正在给林钦语化妆,那晶莹剔透的保湿打底,把林钦语真的像他妈刚剥了壳的水煮蛋一样。 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怒火,走到小乔旁边,还算平和地对她说道: 你这边不是有备用的化妆盒么,借我一下。 小乔有些不明所以:雪哥您的妆容没问题啊,借那个干嘛。 自然有用。殷池雪声音冷了几分。 小乔看他这副模样,也不敢继续追问,忙拿出那套她花高价购得的备用化妆盒,递过去。 多谢,一会儿WX给你发个红包。留下这么一句话,殷池雪拿着化妆盒离开了。 余鹤窝在帐篷里,坐那一个人思考人生。 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感就在刚刚被人看轻的那个瞬间全部爆发了。 虽然林善初并不是自己,和自己也没有关系,硬要说顶多是客户和委托方的关系,但事情轮到头上,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以至于,他悄悄抹了把眼泪。 多少还是会觉得自己有点没用吧。 这时候,帐篷额门忽然被人打开了,余鹤本以为会是刚才让自己在这里乖乖等着的殷池雪,但意外的,却是节目组的导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3 23:16:32~20200415 23:1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g呼叫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重临神坛(28) 余鹤见势, 赶紧站起身,同导演微微颔首: 徐导, 您怎么来了。 徐导看起来脸色微微发青, 他右手夹烟, 望着这狭窄却收拾的井井有条蜗舍荆扉,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冲余鹤勾勾手指: 小初,你来,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说吧,便委身走了出去。 余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涌生出一股不安。 他有预感,徐导叫自己过去, 绝对不会是好事。 跟着徐导亦步亦趋地来到了节目组临时搭建的宿舍,徐导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对着余鹤做了个请的手势。 余鹤踏进去,稍显拘谨地站在门边。 坐吧, 想喝点什么,哦,抱歉,我这只有茶水和咖啡,你看看。徐导打开抽屉, 望着那两袋咖啡茶叶,心中五味杂陈。 没关系,就茶水吧。余鹤笑笑。 泡了壶大红袍, 碧幽幽的茶水在白腻的瓷杯中像一块璞玉,没有一点杂质。 余鹤端起来茶水尝了一口,微苦,但细品,却又漫上一丝甘甜。 徐导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眼余鹤,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说,但始终没能开口。 倒是余鹤,看出了端倪,苦笑一下,道: 徐导,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不用不好意思,您就直说吧。 徐导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瓷杯温热的外壁,良久,似乎是做足了心理斗争,这才终于缓缓开了口: 小初,你知道的,其实我还是非常欣赏你的。 余鹤望着徐导始终低垂,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一眼的眼睛,点点头。 但是,你也得知道,我们这个节目组隶属的电台公司啊,他,他不是公家的,是私人产业,得有人扶持才行啊。 余鹤点点头:我知道。 其实我们的赞助商和投资商是是华宸集团,这个,你,你应该听过的吧。 余鹤冷笑一声:我听过。 华宸集团,林钦语所属艺人公司的顶头母公司,股东林伟尚是林钦语的背后金主。 这样一说,逻辑链就很清晰了。 现在呢,因为网上一些不实传言,网民对你意见很大,我们节目甚至被组团打一星,你知道的,要运营起来一个节目真的太不容易了,这可是几千人的心血,可不能因为那几颗一星评分,就被迫下架停工,糟蹋了几千人的心血。 徐导说着,颤巍巍喝了口茶。 所以,华宸林总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暂时离开这个舞台,当然,只是暂时的。说着,徐导还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这是我们林总对你的一点补偿,一共是五万,密码六个零。 余鹤望着那张卡,一颗心慢慢沉了底。 徐导,恕我直言,我明白你们现在的意思,名声和钱,只能选择一样。余鹤笑笑,抬手拿过卡,钱我要,名声我也要。 徐导看着余鹤,猛嗦了口烟,接着沉声道: 小初,这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我也是看别人脸色行事,对你,我更觉得抱歉,但你得明白,我们也很无奈,包括还有很多喜欢你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无奈,但谁不是为了家庭为了生存不得不闭紧自己的嘴巴呢。 余鹤故作坦然地耸耸肩,然后用拿着卡的手拍了拍徐导的肩膀:我都懂~我没管你们,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 听到这句话,徐导脸色都变了,黑青黑青的。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哦对了,我怎么走,这里好像叫不到出租车。 徐导赶紧站起身:我一会儿会让工作人员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那我先谢过徐导了。扔下这么一句话,余鹤双手插兜,酷酷地走出了临时宿舍。 别人都说,有人拍照时要双手插袋,被拒绝时,也要双手插袋,面对困难时,还要双手插袋,要潇洒,要酷。 尽管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张带有嘲笑意味的银行卡时,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电视里演的不都是动辄拿百万请人滚么,为何自己只有寒酸的五万块,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价值? 回到帐篷收拾东西的时候,殷池雪就站在门口正四处张望。 这个该死的家伙,即使是毫无形象地探头探脑也是迷人的很。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笑脸,走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刚才去卫生间了。 殷池雪看到他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他拉进帐篷,按在地铺上,单手托着他的下巴: 不要动,帮你化妆。 余鹤大惊失色,赶紧从殷池雪手中抢救回自己的脸: 夭寿啦!放过我吧!你帮我化妆?!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这么多年了,俗话说久病成医,我对化妆技术也是略懂一二了。说着,殷池雪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乖乖的,不要乱动,很快就好。 说罢,殷池雪腾出一只手打开化妆盒,从里面找出卸妆棉和卸妆水,先帮余鹤把脸上那一块块已经卡粉的的底妆卸掉,然后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一贴巨贵面膜,拍在余鹤脸上。 过了十五分钟,撕下面膜,殷池雪帮余鹤把脸上的精华一点一点推开,接着擦干净,涂上乳液和爽肤水,隔离混合乳液薄涂一层,最后又拿出限量版的不好用但是很贵的气垫薄涂一层。 诶,这样看上去就顺眼多了嘛。 这个,说是浅棕色的眼影看起来会让眼镜看起来更深邃。殷池雪笑笑,接着打开眼影盘,找出刷子,慢慢凑近余鹤的脸。 两个人离得很近,鼻间喷出的热气互相洒在对方脸上。 余鹤看着殷池雪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忽然间,眼睛一眨,眼眶又红了。 他怕殷池雪看见自己的红眼眶,赶紧扑到他怀中。 殷池雪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下,接着微笑着轻拍了下余鹤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突然撒娇。 余鹤闭着眼睛,摇摇头。 哦~我懂了,是觉得我十项全能,再一次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是么。殷池雪开玩笑道。 余鹤笑了笑,点点头。 就算是被折服,也要先把眼妆化完,来,坐直了。殷池雪轻声哄劝道。 余鹤不着痕迹地抹了把眼睛,然后乖乖坐直身子,等待着殷池雪的临幸。 在殷池雪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终于帮余鹤完成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妆容,他确定,即使是在超高清的像素底下,也不会有任何瑕疵,他们小初,一定是镜头前最完美的那一个。 徐导派的车子停在拍摄基地外面,司机给余鹤发了个短信,通知他可以出来了。 你先过去,我可能要晚一点,肚子还是不舒服,再去趟卫生间。 余鹤随便找个借口想把殷池雪支开。 我陪你吧。 不要,又不是小孩子了,你陪着我我会尴尬。余鹤马上拒绝道。 好吧,那我先过去,帮你占C位。殷池雪像是开玩笑地说道,接着他低头轻轻啄了下余鹤的脸颊,你也早点过去,见不到你我会觉得很焦灼。 余鹤的心头一颤,呼吸都跟着一滞。 他马上调整好情绪,笑呵呵道:知道啦,你快过去帮我占C位。 好不容易支走了殷池雪这个烦人精,余鹤马上动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也顾不得归置好,一股脑全塞进背包里,然后做贼一般背着双肩背包在帐篷前东张西望一番,确定殷池雪不在周围以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拍摄基地。 为了防止殷池雪骚扰,余鹤还特意把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就这样,心情复杂的,余鹤乘着工作人员的车,离开了这座贫瘠的大山,这处没有一点人气儿的山村。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余鹤的心也像这渐渐远离的是非之地,一点点沉寂下来。 距离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节目组那边肯定已经开始录制了吧,听徐导的意思,自己离开会暂时补一位嘉宾进去,重新打乱组队。 不知道现在殷池雪那边怎么样了,节目组已经在重新组队了吧。 不,并没有,节目组那边真正的情况是,殷池雪罢拍了,正在收拾东西叫助理开车过来。 他非常温柔且极具礼貌地对导演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因身体感到不适,主要是腿受伤了,只能暂停拍摄,既然你们可以找一位临时嘉宾代替小初,那么再找人代替我的位置也是小菜一碟吧。 这个是绝对不行的。导演赶紧追上去,您是我们这期节目的压轴人物,怎么能说不拍就不拍呢,观众不买账的。 是么?殷池雪笑笑,那你让我见识一下什么叫绝对不行,我腿受伤了,您也看到了,如果继续录制节目,或者说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很可能会加重伤势,到时候如果落下什么后遗症,你能负责?还是华宸能负责? 殷池雪的笑容漫上一丝嘲讽:现在,徐导,对于网民和观众来说,我才是受害者,你明白? 颠簸了四个多小时,车子终于驶入市区地带。 虽然只在元门村待了短短的三天,但感觉就像是三年,似乎已经离开现代化生活太久了,以至于余鹤都有些发懵。 那我就把您送到小区门口,就不往里进了。司机还算客气地询问道。 余鹤点点头,戴上口罩:就把我送到门口吧,正好我去买点吃的,这几天都没吃好。 告别了司机,余鹤暗暗叹了口气,来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脚刚踏进去,就见一熟悉身影。 邵明旻正挤在人群中等着付钱,看到余鹤,先是小小诧异了一下,毕竟觉得眼熟,便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直到透过口罩看到那尴尬的笑模样,邵明旻才感觉不对: 小,小初? 余鹤心道不好,拔腿要跑,但被邵明旻铁钳钳制住,一把拖回来。 是你吧小初!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元门村录节目么?! 眼看着邵明旻的吵吵嚷嚷吸引了别人的目光,余鹤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把他往外拖,但邵明旻开始奋力挣扎起来,直到两人来到了门口,余鹤才明白为什么邵明旻这么激烈的挣扎 这特喵的!他还没付钱呢! 门口的机器就这么刺耳的响彻云霄 第103章 重临神坛(29)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为什么要偷东西。对面坐着个年轻的小警察,看起来像个愣头青, 一遍遍重复着这个问题。 余鹤也黑着张脸: 我也再告诉你最后一遍, 没有偷, 是因为我的助理吵吵嚷嚷引起了群众的注意,我不想给社会秩序带来麻烦,就想着把他拖到一边,也根本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还没有付过钱的, 于是,就误会大发了。 那小警察严词厉色,一拍桌子,刚要说什么, 旁边他师父看不下去了,赶紧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 小刘啊, 城西王爷爷家的猫又爬楼顶了,老人家现在都吓坏了, 你赶紧收拾收拾跟着一块出警救猫去。 年轻的小警员一听,极不情愿地站起身。 虽然只是个派出所的民警,但有时候也不想管这些动物,只想接手和人有关的工作啊。 待那小警察撇着嘴离开后,他的师父才赶紧摆出一副笑模样: 不好意思, 我徒弟,你们也看到了,刚进派出所没多久, 一腔热血的,天天做梦都想破获什么惊天大案,这个,口供帮你们记录好了,你们回去便利店,付过钱,就可以回家了,以后千万记得,买东西先把钱付了。 余鹤和邵明旻二人也赶紧鞠躬表示感谢。 两人走出派出所,望着头顶灿烂的阳光,尽情呼吸着新鲜空气,竟然有一种,在监狱里蹲了十几年,重回人间的错觉。 小初,算我求你,以后别再让我背负这种不实罪名了,我不喜欢派出所,从小就不喜欢,每次打那门口走过,都腿肚子发软。 邵明旻大口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但脸色依然煞白煞白的。 余鹤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抱歉抱歉,当时太急了,说起来也怪你,谁让你那么大嗓门的。 兜兜转转,话题又转回了原点。 你还没告诉我,现在不是应该在节目录制现场,你怎么回来了?邵明旻刚舒展开的眉毛顿时又皱做一团。 呃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因为一点小小小小的意外吧,就回来了。 余鹤打了个马虎眼。 意外?你受伤了?啊!邵明旻忽然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网上那些狗屁谣言,你被节目组给撵回来了吧! 这小胖子,有时候也没有那么迟钝嘛。 余鹤丧气地点点头,但又怕不良情绪感染到邵明旻,担心他跟着自己一起不开心,赶紧强行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哎呀回来也好,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你知道睡什么地方么,就睡在帐篷 这是谁的意思。邵明旻打断余鹤的喋喋不休。 几乎是难得一见的,邵明旻的脸上极度罕见地透露出一股生冷的寒意。 余鹤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肯定是上面的意思啊,节目组的导演才没这么大决定权吧。余鹤笑笑,一把揽过邵明旻的肩膀,哎不提这事了,你请我吃火锅吧,就当是接风,也顺便抚慰我幼小受伤的脆弱心灵。 原因是什么,就因为网络上那些谣言?邵明旻咬紧牙关,提着购物袋的手微微颤抖。 这档节目的收视率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多少公司一掷千金挤破脑袋也要把自己艺人送进去露露脸,提高曝光度,而这次,林善初能上这个节目,也是全靠着宋纯瑞砸钱找关系才把他塞进去的。 才同期艺人当中,他真的不年轻了,满打满算二十四岁了,拢共就拍了那么一部不温不火的漫改剧,扪心自问,这个孩子一直挺努力,即使出身再不好,也一直在淤泥里顽强抵抗着,期待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但为什么总有人,一次又一次的,踩着他的脑袋,又要将他踩回泥沼中呢。 邵明旻也想不明白。 倏然间,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余鹤的手,大声询问着: 代言呢!杨总那边的代言呢?! 余鹤赶紧从邵明旻手中解救出自己的手,揉着痛呼呼的手,大脑又疾速旋转着,考虑着该怎么解释代言或许已经被撤掉的事实。 嗯,这个,杨总去新西兰了,然后其他人没有代签权,等他回来,应该就能签了吧。 余鹤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出这个惨痛的事实。 但这么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邵明旻一下子跌坐在地,脸上写满了绝望。 哎呀小胖儿,赶紧站起来,地下多脏啊。余鹤还笑嘻嘻地伸手去扶他。 却被邵明旻猛地打开了手。 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蒙了,只觉得小手生疼,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邵明旻,不知道他在这耍什么脾气。 你干嘛啊,打我做什么。 余鹤不满地抱怨道。 打你没出息!邵明旻一声怒吼,吓得余鹤又是一哆嗦。 印象中,小胖旻一直都是个温和甚至是有点胆小的人,说话也软软糯糯,就像没脾气,谁都可以摔打两下。 但今天他这出乎意料的一出,还真是把余鹤给吓坏了。 我怎么了嘛,这又不是我自己给作掉的。余鹤嘟哝着,揉着自己生疼的手。 邵明旻在地上坐了会儿,愣了会儿神,接着站起来拍拍屁股,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余鹤紧跟上去,尽量摆出笑脸: 小胖旻,别生气嘛,机会还会有的,正好那种平价品牌,我还不稀罕呢。 邵明旻没说话,目视前方,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予他一个。 就这一个动作,把余鹤原本就有些岌岌可危的小心脏整的拔凉拔凉的,他现在急需一个范伟同款小暖炉来温暖自己那颗拔凉的小心脏。 邵明旻甩开他,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团污浊的尾气。 余鹤望着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半晌,苦笑了下。 果然,失败的人生,需要这些无情无义的人决绝离去的填补才完整嘛。 余鹤沿着马路,慢慢往回走去。 六月底的气温不算特别高,但即便如此余鹤还是走出了一身汗。 他平静地从小区外面的超市买了冷饮和冰激凌,然后买了点速冻即食,打算着可能接下来的几天都要这样度过了。 毕竟自己现在有可能已经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想着,余鹤自嘲地笑笑,提着食物慢悠悠往小区里面走。 日头高照,余鹤顶着大太阳往回走着,走着走着,便感觉,尽管温度已经达到了二十六七度,但心里还是凉飕飕的。 大概是因为被造谣被侮辱,也大概是因为,最亲近的朋友邵明旻,也这样离自己而去了。 他说的很对,自己真的很没出息,不求上进。 想着,就连余鹤自己,都忍不住对着自己嘲讽地笑笑。 算了,不想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不如吃点好吃的,整理下心情,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然后该干嘛干嘛。 这么劝慰着自己,余鹤来到了楼下。 打开单元防盗门,进了电梯,心中毫无波动。 只是,当他看到门口那高大的身影时,原本平静的内心在一瞬间翻腾起了滔天巨浪 在看清门口那人的相貌之前,余鹤幻想过很多种可能。 物管、燃气公司、保安、甚至有可能是宋纯瑞,这些他都想到了。 但唯独,把最有可能的殷池雪给忘了。 余鹤楞楞地看着那人,还穿着录制节目时穿的队服,正拖着一只行李箱,像只弃犬一样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殷,殷池雪?余鹤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那人马上回过头,兴许是来得匆忙,走得着急,也兴许是天气太热了,殷池雪的脸皮都有点微微发红。 你怎么余鹤不禁愕然地张大嘴巴。 只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对面那只大型弃犬便一个猛子扑了过来,将自己牢牢箍在怀中。 你不是应该在录制现场么?怎么跑到我家了?还出了一身汗。 殷池雪抱着他,摇摇头,好像不愿意多谈。 那,你先松开,我先把门打开,你进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饿了吧,肯定没吃东西吧,我刚好买了点速冻饺子,可以一起吃点。 余鹤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摸索着插.进门锁。 两人就这么互相拥抱着,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进了屋。 余鹤帮殷池雪放了洗澡水,考虑到他的伤腿,便主动请缨帮他洗。 而殷池雪似乎也是那种被伺候惯了的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脱了衣服坦然地踏进浴缸中。 水温还可以么?余鹤帮他擦着沐浴乳,随口问道。 殷池雪点点头,闭上眼睛,表情略微有些享受。 不过说起来,你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回来的,现在节目组那边找你该找疯了吧。余鹤帮他搓着背,随口问道。 殷池雪双臂搭在浴池边缘,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天花板上略有些刺眼的方形灯,殷池雪眯了眯眼睛: 身体不舒服,有腿伤,拍不了。 非常简单粗暴的回答。 可是这样,会给节目组带来麻烦吧,你要是罢拍了,观众铁定不买账啊。 倒不是余鹤装圣母,而是就像他说的,错不在节目组,没必要把全部责任都推卸给节目组,更没必要,因为一时不满,而让整个节目组跟着遭殃。 而殷池雪,回答了他对徐导说的同样的话: 拜托你,现在我才是受害者。 余鹤无奈地笑笑,帮他沾湿头发,打上洗发水,轻轻按揉着。 伺候好殷池雪洗完澡,余鹤自己也匆匆冲了个澡,然后马上跑到厨房,帮殷池雪准备晚餐。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据他自己形容,几乎是滴水未进,在得到余鹤被撵出节目组的消息后,他马上叫来了助理,直接把自己也给接走。 这几天下来,殷池雪身上的过敏症状倒是好得差不多,但又平添新伤,腿又出了问题。 他干脆就躺在余鹤的床上,像个一岁半的儿童一样,只张着嘴等着吃。 等我腿伤好了,玉行龙城那边马上就要开播了,答应我,好好努力。殷池雪望着余鹤的眼睛,沉声说道。 这话多少让余鹤有点发慌。 自己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方面完全不能和林善初比,万一到时候演不好,岂不是要给本就困难的自己雪上加霜? 这么想着,余鹤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了,你找我演,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 殷池雪疲惫地揉着眉心:我说了,只要你好好努力,其他的,不需要你担心,就算是砸了招牌又怎样,我钱多任性可不可以,就喜欢砸钱玩。 听到他这么说,余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还有这个剧本。殷池雪说着,打开手机,将一份文件传给余鹤。 这是什么。 《男友为何如此狡诈》的剧本。 嗯?给我这个做什么。 殷池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想拍这部小说么?问我做什么? 天空一道落雷劈下来,给余鹤劈了个七荤八素,差点站都站不稳。 WTF?!感情当初殷池雪和LLS抢这部小说的版权,就是为了拿给自己拍?! 你想拍的,和我说,等你和LLS的合同差不多到期的时候,就不要再续签了,宋纯瑞的合同真的就是霸王条款,跟着他,你一辈子只是个赚钱工具。 余鹤马上凑上去:所以,不让我和LLS续签,是要我跟着你么? 不是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殷池雪笑笑,我是想,以后,不需要你再去抛头露面,明白? 余鹤摇摇头,一副二傻子相: 不明白。 殷池雪扶额:就是说,你说想拿下这次金影奖的最佳男主,我会给你想办法,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继续走这条路。 听到这句话,余鹤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林善初这个孩子吧,其实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出人头地,但要想实现,却非常困难,当年没有人带他,没有人帮他,也没有殷池雪这个人的存在,有的也只是把他当成赚钱工具的宋纯瑞。 所以他就像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了闪着刺眼光芒的火焰,然后被火舌一点点吞噬殆尽。 他怀揣着这份希望死去,做鬼都不忘这份梦想。 要他受人之馈赠白嫖一次所谓的影帝,然后退出这个圈子,他怎么可能甘心。 所以对你来说,我的梦想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随便便糊弄两下,给个所谓的影帝头衔就行了对么。 余鹤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轻快且娇俏的声音,但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模样。 殷池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凑过去解释: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想要的,我一定帮你实现,但不希望你继续混这个圈子是因为,你也看到了,这个圈子有多复杂,人心有多肮脏,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了,因为我看不得你难过。 嗯~这句话倒是挺受用。 谁告诉你我难过了?余鹤笑嘻嘻地反问道,我巴不得离开那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更巴不得和那个老色狼接触代言合同,对我的星途没有任何帮助的糟粕,丢了就丢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6 23:53:11~20200417 23:3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我磕的cp必须原地结婚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重临神坛(30)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 但是殷池雪清楚,这孩子只是在嘴上逞强罢了。 任何一个人, 就算是心比天大, 也不可能在遭遇这种事后还能笑着说我不在乎。 算了, 不说这个了,反正事已至此,也无法再挽回了,看开点吧。余鹤站起身子, 你吃什么口味的水饺,玉米肉的还是三鲜的,我去帮你煮。 殷池雪看着他,半晌, 摇摇头,冲他招了招手。 余鹤诧异走过去, 以为是他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结果刚走过去,就被殷池雪猛地拉入怀中。 余鹤愣了下, 倏然间,红了眼眶。 是的,任是心再大,也不可能面对代言被撤、节目被迫退出、遭遇全网骂时还能什么都不在乎,也或许, 更多的是对于林善初的一种愧疚。 明明没做过的事,却要背负上这些不实骂名。 现在网上甚至已经出现了P遗照,带全家, 把林善初做成表情包都算是很温柔的做法了。 而这些事,余鹤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试图麻痹自己,假装没看见。 这些天一直忍着,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坚强,但是就在殷池雪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却令余鹤一瞬间明白了。 自己真的很难受。 殷池雪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柔声哄着: 乖哦,不哭。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带有恶意的人太多了,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妄加揣测甚至是侮辱谩骂,洗脑性的东西也太多了,很容易就给那些三观尚未成熟的人输送不正确的价值观,带节奏,将整个圈子的氛围搞得乌烟瘴气。 网友的我不听,一定是你的错,包括好友邵明旻的甩手离去,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点点刺穿一个无辜之人的内心。 华宸传媒公司 林总,有位自称邵姓的先生希望能见您一面,说有些话想当面和您谈谈。秘书毕恭毕敬地对办公桌前那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只抬了下眼,轻蔑道: 什么土狗也想见我,做白日梦,不见。 嗯那位先生说,如果见不到您就不走。秘书尴尬道。 那男人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会处理这种问题?我花钱请你吃白饭的? 秘书暗骂自己不长脑子,赶紧换了副讨好的笑脸: 好的林总,我马上下去通知他离开。 邵明旻提着两瓶好酒,口袋里还揣张余额五十多万的卡,正站在华宸集团的大厅里,脸上写满了焦灼。 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看到林总的秘书下来,他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迎上去: 林先生怎么说。 秘书摇摇头:不好意思邵先生,我们林总现在正在开会,没时间,不如您先请回,等他有时间了我再通知您。 虽然说辞委婉,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时间就意味着给老子滚。 徐小姐,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林总说,您就通融通融呗。邵明旻搓着小手,脸上也是讨好的笑。 秘书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抱歉邵先生,林总现在真的不方便见客,您也不要让我为难,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没有话语权的,可以么? 对方直接下了逐客令了,邵明旻也明白,自己无法去强求一个打工的秘书,沉默半晌,只得道: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秘书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扭头进了电梯。 邵明旻望着自己手中的两瓶好酒,咬咬下唇,似乎是有点不甘心。 华宸老总林伟尚的这种针对简直不要太明显,当初他去X影参与新剧招募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过来试镜的林善初,那时候林善初才读大二,嫩的像朵小雏菊一样,于是林伟尚便联系了X影的老师,希望能找个时间和这个叫林善初的孩子一起吃顿饭。 当晚的饭局,林善初本以为自己只是得到了投资商的赏识,便开心去赴约。 结果林伟尚便提出要包养他,林善初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 不为别的,就算林善初清楚自己是个gay,可也不想随便献身给这种不认识的人。 美好的初夜是要留给喜欢的人。 拒绝了林伟尚,林善初当初也确实暗搓搓担心了很久,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他针对,会不会对自己以后的事业产生影响,但两年内甚至第三年了,一直相安无事,他便也悄悄释怀了,想着这个林总或许是个大气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当初的冒犯而就这么记恨上自己。 但事实上,林善初还是太天真了。 包括后来包养的林钦语,在他的身上,能看到当初林善初的影子,清纯又天真,巧的是,两人还都姓林,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所以他必须要让林善初明白一个道理,一旦身陷娱乐圈,便没有自由可言,想要自由,OK,那就滚出这个圈子吧。 其实这些,邵明旻都知道,他还没做林善初的助理之前就曾经听别人说过那么一嘴,当时自己也没太放在心上,就觉得顶多是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的事罢了,何曾想到,林伟尚用最残忍的方式羞辱了林善初 给予他希望,却又瞬间将他拉入深渊。 但对于邵明旻来说,林善初不仅仅是公司分派给他的一个艺人,更甚,像是知己好友,人生真的难觅知己,可能林善初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最懂邵明旻的人。 毕竟林善初唯一一个,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际,陪着失恋的他坐在街头回首往事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在邵明旻父亲被害扯上官司的时候毫不吝啬掏出所有积蓄帮邵明旻父亲打官司的人。 更是在邵明旻父亲去世那天,唯一一个去祭拜且抬棺的人。 男人的友谊,有时候也更加细腻。 所以,邵明旻毅然决然冲过去,用手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 恁大一张脸出现在眼前,秘书小姐被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却被邵明旻瞬间捂住了嘴巴。 他看了眼电梯里的监控,腾出一只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必须要见一面你们林总。 秘书小姐望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手悄悄摸进口袋,颤抖着摸出手机,摸索着解锁,悄悄看一眼,在键盘上按下110。 随着电梯上升,邵明旻一颗心也渐渐悬到了半空。 电梯在22楼停下,一打开门,邵明旻便马上放开秘书小姐冲了出去,秘书小姐也赶紧追过去,四处大喊着保安!保安!有人擅闯林总的办公楼! 邵明旻咽着唾沫来缓解紧张,接着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迷宫一般的楼层里来回乱蹿,终于,他看到了CEO办公室的告示牌。 毫不犹豫的,即使是已经料到了结局,但他还是伸手推开了林伟尚办公室的门。 大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正在打电话的林伟尚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看向门口。 那个小胖子脸上挂着汗珠,写满了焦急。 你是谁!保安呢!林伟尚大怒,一拍桌子,马上拿起座机电话给保安队打电话。 邵明旻难得的灵敏的冲过去一把按住林伟尚要打电话的手,气喘吁吁道: 林总,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叫警察了。林伟尚语气恶劣地怒斥道。 邵明旻咬了咬牙关,接着,将手中的酒和银行卡递过去,并冲着林伟尚深深鞠了一躬: 林总,小初他当年年少不懂事,冲撞了您,我待他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他,不要撤掉他这次的节目,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他说得非常诚恳,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着你来说?但林伟尚恐怕不太属于正常人行列。 我的确什么东西也不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我们小初真的是个好孩子,他很努力,也很有天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求求您,让他回节目组吧。 即使被如此侮辱了,可邵明旻脸上依然挂着讨好的笑。 这时候,林伟尚忽然住了嘴,他看着邵明旻,嗤笑一声,良久,才在他满怀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 你还真是林善初养的一条好狗,不如学两声狗叫给我听听? 邵明旻猛地抬眼,瞳孔震颤。 学两声狗叫,再下跪真诚道个歉,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林伟尚捻着他的小胡子,笑得春风得意。 他很喜欢这种将人踩在脚底并且击碎人自尊的满足感。 半晌,邵明旻牙关松了松,尽量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只,只要,学狗叫,就,就可以让小初重回节目组么?也可以撤掉网上那些不实传言么? 林伟尚扬了扬嘴角,没说话,但脸上极尽讽刺意味。 邵明旻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望着那精致的大理石地砖。 然后,露出一个非常苦涩的笑,接着,缓缓跪了下去 古有韩信承□□之辱,今有他邵明旻遭狗叫之辱,但如果这样便能让林伟尚这个畜生放过小初,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君子报仇,真的十年不晚,他不是勇士,做不到匹夫见辱,拔剑而起,他只是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小市民,只要能帮到小初,下跪一次,学两声狗叫而已,罢了,无伤大雅。 汪汪汪。生硬的狗叫声盘旋于偌大办公室内。 林伟尚看着这小子,讥笑两声,接着,骂了句: 滚。 就在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保安,还有正拿着手机拍视频的秘书小姐。 几个保安一拥而上,骂骂咧咧将邵明旻从地上拖起来,暴力的将他往外推。 林总,所以您是答应我了么邵明旻被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询问道。 林伟尚勾起嘴角,双手一摊: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答应你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邵明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林伟尚根本就是想看他笑话,把他当成一条随处可见的狗般玩弄。 而不是当人。 自尊心一瞬间碎成了粉末。 他好想骂一句林伟尚你这个畜生,但他不能,因为这句话一旦骂出口,只会给小初招致更大的麻烦,这样小初更是再无翻身之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那么,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呢? 食之无味地吃过晚饭,余鹤就抱着手机坐在客厅里,他想打开微博看看现在网上的舆论情况,但他不敢,怕看到那些攻击性侮辱性的字眼,所以就只是不停的将手机解锁关上再解锁。 殷池雪那边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挂断电话,他来到客厅,看到余鹤正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发呆。 刚才导演给我打过电话了,说《玉行龙城》预计在八月底开拍,说是想错开最热的时候,这样演员们也能好过一点。 余鹤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回答他。 殷池雪笑笑,微微委身,嘴唇擦过余鹤的耳机,一只手握住他拿手机的手: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余鹤这才回神,嗯了声,赶紧收起手机:没,就是想些有的没的罢了。 是不是在担心网上的舆论。殷池雪却不信他的说辞。 这人的心思太好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完全不藏事。 他干脆拿过余鹤的手,用他的食指点在手机解锁键上,声音温柔道: 想看就看看,顶多就是被骂两句,没什么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余鹤赶紧按住殷池雪的手,摇摇头:不了,还是不看了。 殷池雪笑笑,伸手揽过他的肩膀: 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在这个圈子里讨生活,被骂都得忍着,有些人,甚至连黑料都没有,可还是被全网骂,只是因为他的脸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这些人更冤,所以这样就放弃了么?就不继续走下去了么? 我不知道。余鹤抬眼,脸上懵逼的表情显然是被骂糊涂了。 你放弃了,就是达到了他们的目的,甘心么? 说着,殷池雪随手点开余鹤手机中微博的那个小标志。 那一瞬间,余鹤的心悬到了半空,甚至产生了强烈的窒息感。 果不其然,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别说余鹤这个当事人,就连殷池雪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那些人,真的是什么都能骂出来,这个微博,就像个素质过滤器,筛选出了一大帮没受过什么教育的网络喷子。 但殷池雪还是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底下的脏话评论,嗤笑一声: 骂来骂去来回就这么几句,词穷了么? 余鹤一怔,迅速看向殷池雪,甚至觉得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当年骂我的时候也是这些词,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些词,果然没受过教育的人连骂人都让人觉得可笑。 余鹤又是一愣:你,当初也被骂过么? 嗯,确切来说,都不是骂人的程度了,可以说是人格侮辱。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余鹤不知为何,意外的感受到了一丝安慰。 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这些,这个圈子,很多人,都是这样一步步走来的,包括现在号称国民男神的殷池雪,也不例外。 一瞬间,心情好像平静了点。 他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 是嘛,他们也只会在网上找存在感。 殷池雪揉揉他的头发:知道就好,对了,我刚才和你说你听到了么,玉行龙城八月底开拍,你把档期空一下哦。 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声问道: 我,我还能去拍这部电影么。 殷池雪仰起头,眼底是宠溺:这部电影选角我说了算,不服气的就自己去拍,我撤资总可以吧,好剧本多得是,不缺这一个。 余鹤终于笑了出来: 殷池雪,你果然还是,特别任性。 话音刚落,余鹤只觉眼前落了一道黑影,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嘴唇便被人不重不轻地咬住了。 我的任性,你还没真正见识到呢。殷池雪轻笑一声,一只手抚上了余鹤的后脑勺。 余鹤也跟着笑,反手抱住他的小蛮腰:那你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呗,我见识少,真好奇呢。 殷池雪望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半晌,他一只手穿过余鹤的腿弯,双手一使劲,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直接扔在床上 但小说电影动画中普遍存在的不可违背的定律 办正事时一定会被人打断。 两人刚把上衣脱了的瞬间,余鹤的手机响了声。 他本来不想管,以为又是什么骚扰短信。 但莫名其妙的,心里涌生出一股异样感,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时候不看这条信息,一定会后悔。 于是他赶紧推开殷池雪,在殷池雪不满的小眼神中拿过了手机。 短信是邵明旻发来的,非常奇怪的几个字,一点也没有邵明旻平时的风格。 小初,加油哦,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望着这条奇怪的短信,或许正常人会觉得邵明旻是不是不想再给林善初这个□□烦做助理了,是不是准备跳槽了,但依然是那该死的直觉,告诉余鹤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马上给邵明旻回过去电话,但是电话那边却一直是正忙状态。 这个世界的邵明旻母亲早亡,父亲也在去年不幸病逝,留下一摊烂账等着邵明旻去处理,所以,在收到那条短信时,余鹤已经开始考虑些有的没的了。 他速速穿衣,急得连袜子都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颜色。 你干嘛去。殷池雪也跟着从床上爬起来,看他着急忙慌地穿衣,不解问道。 我要去一趟小胖旻家里。 现在?都十点多了,你那个小助理肯定已经睡了吧。殷池雪不太想让他去。 余鹤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我觉得不太对劲。 殷池雪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眼,叹了口气:他这是不想跟着你了么?果然只有出了事才能看透一个人的真心。 余鹤还是摇头,疯了一样摇头: 不,我觉得不是这样,我现在心里一直乱跳,很不安。 说着,他冲到玄关,穿上鞋子推开门就冲了下去。 殷池雪真的无奈了,但没办法,也只能赶紧跟着穿衣下楼。 看着余鹤在路边打出租时急得恨不得跑路中间逼停车辆的模样,殷池雪赶紧将他拉回来,声音冷了几分: 我去送你。 说实话,他是有点生气的,毕竟好事被扰,任谁也不痛快。 他甚至还醋唧唧地想到,要是自己发条短信他会不会也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两个人上了车,殷池雪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地点火,余鹤急了,张嘴便吼了句: 下车!我来开! 殷池雪被他这一吼吓呆了,竟然真的乖乖下了车。 这一路,余鹤连闯两个红灯,还逆行了一次(乖宝宝们千万不可以模仿!),驾照分扣光光,但仅用了十分钟便开车到了距离他家四公里外的邵明旻家。 车子没停稳,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子,直奔邵明旻家门口跑去。 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渐渐升腾,折磨着他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神经。 第105章 重临神坛(31) 邵明旻住的是老式楼房, 外观看起来有些年代了,墙皮都掉的一块一块, 位置也不是很好, 住这儿的都是老头老太太, 这个点几乎已经全部休息了,连路灯都是忽明忽暗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样子。 踏过寂静的小巷,余鹤直接奔上三楼,还不等气儿喘匀就开始大力砸门。 邵明旻!开门!一边喊还一边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利贷过来讨债。 但是敲了将近五分钟,邵明旻没敲出来,倒是把住对面的老人给敲出来了。 小伙子!也不看看几点了还在这吵吵!我老伴都被你吓醒了。对面的大爷一张嘴,语气也是极差。 殷池雪见状赶紧道歉, 倒是余鹤,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冲过去, 一把拉过大爷的手: 大爷,住这家的那小子回来了没, 您有看见他么? 见余鹤这焦急的模样,热心肠的大爷态度也缓和了点,想了想道: 下午五点来钟就回来了,我正好买完菜回来,和他打招呼, 也没理我,看样子有点失落,没精神, 跟个游魂儿一样进了屋,之后再没听到动静。 余鹤望向那扇棕色的木门,心里直犯嘀咕。 我也觉得有点反常,小伙子以前挺热情的,见了我都得问好,他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啊。 余鹤一听,更急了,又跑过去敲邵明旻的门,没人开,打电话还是关机。 一个人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莫名其妙的短信,之后就开始闹失踪。 好端端的? 真的是好端端的么? 有多少人,都是看起来好端端的,却在一个不轻易被察觉的瞬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余鹤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冷静下来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他可是邵明旻啊,脸皮比城墙都厚的邵明旻,绝对,不至于走上这条不归路! 不然还是先报警吧。殷池雪轻轻说道。 对,我也觉得还是报警吧。大爷跟着附和道,还顺便掏出了手机。 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余鹤楞楞问道。 大爷想了想:在开城路,到这边大概十几分钟吧,也挺近的。 不近了。余鹤淡淡说道。 就在两人开始回味他这句话的含义之时,突如其来的,面前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二人都是一哆嗦。 转眼望过去,就见余鹤已经拄着他那瘦弱的小身板狠狠撞了上去。 你干嘛呢!殷池雪赶紧拉住他,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邵明旻这死小子要是真的在里面搞点什么不可见人的,十几分钟,那真的一切都晚了。余鹤说着,挣脱开殷池雪,再次大力撞了上去。 大爷见势也赶紧先打电话给派出所,派出所那边磨磨唧唧登记了地址,又询问了详细情况,这才派警察出警。 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殷池雪见余鹤这架势,知道他是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没了办法,只好一把把他拽到一边: 你这么没有技巧地撞是撞不开的,我来吧。 殷池雪用手肘形成一个适当的冲击面,将重心前移,使力气聚集在一起,接着对准门锁这个受力点,一个猛子撞过去,门把瞬间有了松动的迹象。 其实这种人力破门再怎么讲究技巧,毕竟也是木门,反作用力还是会使得身体产生剧痛感。 殷池雪咬了咬牙,卯足了劲儿,做了个深呼吸,再次撞了过去。 都这么大动静邵明旻还没出来开门,余鹤真的不敢想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锁越来越松,就连对门那老当益壮的大爷都过来跟着一起撞门,终于,二人合力将大门撞开,一个惯性,一头扎了进去。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余鹤也顾不得找灯的开关,打开手机手电就冲着邵明旻的卧室奔过去。 透过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到床上隆起一块。 余鹤赶紧将手电打过去,就见邵明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个时候,警察也来了,三五警察齐齐涌入,就看见余鹤正大力摇晃着床上的人,一边摇还一边喊:邵明旻你这逼给爷醒过来!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3 一旁床头放了一瓶安眠药,而邵明旻就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一刻,余鹤的脑袋完全是懵的,他不知道邵明旻为什么要吞药自杀,这种安眠药都是有医院开的证明才能适量购买,他这一整瓶,是从哪里搞来的?! 警察那边赶紧联系了120,剩下的人则帮着做心脏复苏。 殷池雪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着不希望再给余鹤带来更多麻烦才闭口不提。 大概下午六七点钟的时候,网上就已经炸了。 起因是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条视频,视频的主角是邵明旻和华宸的林伟尚,内容则是邵明旻给林伟尚下跪,乞求他把这档野外求生节目还给林善初,但是遭到了林伟尚的嘲笑戏弄,本来网上就因为林善初的事儿一边倒,邵明旻这出一经曝光,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言辞极其恶劣。 虽然和自己无关,但殷池雪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他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对一个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人怀揣这么大的恶意,而语言不仅有艺术,更有暴力存在其中。 很可能在一个不经意间,就抹杀掉一个人仅剩的生存之望。 如果他做错了,遭受口诛笔伐,还能理解。 但问题是,邵明旻做错了什么? 为了他人的未来放下自尊哀求他人,陪着笑脸,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这算是错么? 120那边火速赶来,几个医生急匆匆将邵明旻抬上担架,打算先送到医院。 而余鹤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是个记者,见过很多案发现场,可那些遭遇不测的终究是非亲非故之人,说实话真的能做到感同身受么? 不能,针又没刺到他身上他哪会知道有多痛。 可这一次,针确确实实扎进心口了,确切说,是在心口上捅了一刀。 邵明旻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从他进新闻组时就一直跟着自己,虽然不免市侩气息,但他就是那种小人物,小市民,有时候那一套惊天言论也让自己很头疼,但更多的是,市侩到可爱。 很多时候自己遇到不顺心了,都是邵明旻陪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加油打气。 邵明旻被紧急送往医院,余鹤和殷池雪以及对面的大爷则跟着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路上,沉默已久的余鹤终于迷茫地问了句: 为什么啊? 像是对于邵明旻自杀的不解,也像是,对于那些恶言相向网民的质问。 派出所里人来人往,丢了狗的,两口子打架的,都要请这些警察出面。 你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不对劲的。做笔录的警察坐在电脑前,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 但此时的余鹤,任凭那打架的两口子在旁边厉声喊叫,耳中却只有平静的呼吸声。 像是错觉,邵明旻的呼吸声不断在耳边盘旋。 大概下午吧,我中午看他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提着两瓶好酒,我以为小伙子要去见老丈人了,还和老伴说很快能吃上他的喜糖了,结果回来就就这样了。 对门的大爷满脸惋惜地摇摇头。 是感情问题?警察继续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说实话我也没听过他说有女朋友什么的,一直都是单身,我也奇怪呢。 是因为这个视频。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殷池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警察马上抬起头,看着殷池雪的脸,觉得他好像很眼熟,仔细一想,喵的,这不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那个大明星嘛! 好想要他签名!但是不行!现在在工作,人命关天! 旁边另一个警察接过殷池雪的手机,点开视频。 这时候,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余鹤终于回了神,也赶紧凑上去想一探究竟。 还有,下面的评论,我觉得,和这个有关。殷池雪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异常平静。 那警察看着底下的评论,看着看着,忍不住皱了眉。 这些人疯了么?以至于,受过专业训练的他都忍不住骂了句。 而那一个个带有恶意的小字,就像一团团炙热的火苗,层层叠叠灼烧着余鹤的眼球。 烧的生疼。 【苏苏子】:爷吐了,你爸妈生你出来是为了帮个卖屁股给别人下跪的么?哦听说你爸妈已经死了?被你这没出息的气死的吧,幸好他们死的早没看见你这狗一样的德行,不然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simple】:封杀这种没德没馨的艺人吧,还有这种助理,这么喜欢卖屁股,双双送进白马会所不香吗2333 就包括那种为林善初站出来说话的网民,也一律被追着喷到注销微博号。 下面还有评论,甚至还有人把邵明旻的详细住址都扒出来,叫嚣着要组团去他家泼鸡血。 还美名曰鸡血辟邪。 余鹤知道,其实邵明旻压力真的很大很大,他身上还压着他爸的那笔烂账,确实也有高利贷天天上门催债,说什么父债子偿,他的工作一直也不太顺,跟着哪个艺人做助理哪个艺人都是以两面糊透收场。 警察检查过邵明旻的手机,发现其实他在昨天还收到了高利贷的催债短信,算了一下,利滚利,借了三百万要还七百多万,简直是吃人高利贷。 虽然超出银行四分利的利息不受法律保护,但那个时候,国家还没有针对这种暴力催债有着明确的处理方法,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任由其行。 除了这七百万,更有他爸爸临死前欠下的公司员工的那笔巨款薪资等着他去填。 而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以血肉都无法填补。 可能,邵明旻就像当初的林善初一样,早就绷不住了,早就崩溃了,但是无人可以诉说,更没人能帮他,于是这座座大山一点点压上来,一点点把他往死亡边缘逼。 对于一个拿月薪的人来说,几百万可谓是天文数字,他那套小破屋也卖不了几个钱,地界不好,房子不新,对于这巨额债务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如果再不处理这种违法的高利贷,以后还会闹出更大的事,如果再不整治网络风气,邵明旻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余鹤双眼含泪,望着眼前的那个警察。 他的眼中,有愤恨,但也有期盼。 将期盼,都寄托于这些国家公职人员身上。 如果他们不能为自己主持公道,还能去信任谁呢,以暴制暴?然后进入一个死循环? 那警察回望着他,半晌,坚定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做完笔录,三个人沉默地走出了警局。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殷池雪说先把大爷送回去,大爷说不用他自己走回去就行,说着好像生怕麻烦殷池雪一样,扭头就跑,腿脚丝毫不输年轻人。 殷池雪望着余鹤,半晌,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要去医院看看邵明旻么?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但余鹤的回答,却有些没头没尾。 殷池雪愣了下,良久,终于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再费神。 余鹤冷笑一声:是啊,没让我费神。 殷池雪觉得这又不是他的错,余鹤这种态度让他心里也很不痛快,但确实也是,自己没有考虑清楚,早点说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啊那些该死的嘴巴没把门的网民,想捶,但自己又何尝不是有苦不能说。 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力责怪你呢,甚为邵明旻最好的朋友,却连这种事都没有察觉到。余鹤深吸一口气,别过头。 但拳头,已然慢慢攥紧。 恨不恨,他自认不是圣母,不可能以德报怨,大度原谅这些人。 简直要恨之入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身体原因导致一直在医院,所以断更了,抱歉。 第106章 重临神坛(32) 这种事, 你就算早早察觉了也改变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除非你二十四小时分秒不离开地盯着他, 不然, 只要他打算好了想死,你根本控制不住他。 殷池雪脱下薄薄的开衫外套给余鹤披上: 晚上有点冷,披着吧。 余鹤深吸一口气,没有拒绝殷池雪的好意。 这一路大风大浪走来, 一次次的别离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珍惜眼前人,因为说不定哪天,一声再见,却成了永别。 我们先去医院, 医院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可能还在抢救。余鹤语气缓和了点。 殷池雪打开车门:我们先过去, 你放心,没事的, 我们去的不算晚,一定没事的。 余鹤望着殷池雪的脸,在路灯下有些模糊不清。 半晌,他点点头,委身进了车。 夜晚十二点的医院安静异常, 只有急救室外一盏手术中的小红灯,亮着诡异的红光,像一只血红的眼睛, 死死凝视着众人。 余鹤就像尊雕塑一样站在手术室门口,从出来到现在,滴水未进,嘴唇上都爆起一层皮。 看他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需要抢救的那一个。 殷池雪坐在一边,棒球帽压得很低,遮挡住脸。 来往的医生都不禁好奇打量下殷池雪,因为总觉得他气质胜于常人,于是不禁多看了几眼。 邵明旻自杀一事,很快经当地警局调查清楚后并将后续发布于官V上,并联合一种大V严厉谴责批评这些不懂分寸的网民。 除此之外,为整治网络风气,逮捕了几名在这条下跪视频之下点赞量最高的含有侮辱字眼的网民,美名曰杀鸡儆猴。 一时间,不少跟风辱骂的网民紧急删评,甚至改名换姓,有的直接注销了微博,生怕这燎原之火烧到自己身上。 警局内,三男两女正低头坐在审讯室,警局还大方地免费赠送他们一套银制手环,戴上了昂贵的银制手环,几人似乎非常开心,还有个女人,当场开心地哭了出来。 警察正在翻着他们的个人档案,包括之前在网络上发布的所有言论。 这人是个拥有上百万粉丝的娱乐大V,邵明旻下跪的那条视频,就是她首发的,包括邵明旻的家庭住址详细信息,都是她在评论区曝光出来的。 其他四人,两人是这条微博的最高赞评论发布者,两人也是跟风转发视频并落井下石的娱乐黄V。 相较于哭哭啼啼的那位,另一个女人看起来十分不屑,一副看你能拿老子怎样的拽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能说出老子上面有人。 但警察叔叔可不吃这一套。 笔记本电脑掀开,调出记录文档,喊人先把第一个要审讯的人带进来。 那个百万大V博主是真的怕了,一个劲儿哭,声音刺耳尖锐,吵得警察叔叔脑袋都大了。 还要继续哭是吧?警察叔叔站起身,把电脑合上,那你继续在这哭,我们先去吃个宵夜。 百万大V女一听,马上止住了哭声,要不是有东西拦着,她都能从椅子上跳起来。 警察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哭了,你们要问什么,我肯定一个字也不落的全说出来,保证句句实话。 警察叔叔冷笑一声,坐回椅子上,重新打开电脑。 成年人了,难道还不懂要为自己说出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么? 对不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女人头埋得很低,抽噎着,面前的小桌已经积了一滩眼泪。 是不是觉得隔了一道网络就可以胡作非为了,你难道不知道随意曝光他人私人信息是违法的么?难道不知道你这样随意煽动他人信息,很容易造成社会危机?如果真闹大了,引起暴.动了,你打算怎么办。 警察叔叔冷笑着质问道。 知道女人颇没底气地回答道。 知道还做!警察叔叔本来情绪还算平静,这一下拍案而起,吓得这个女人浑身都打哆嗦,恕我直言,你明知故犯你就该过来尝尝牢饭! 女人听后,被吓得不轻,又开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审讯室里,是那个颇为不屑的高傲女,她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过来么?那警察叔叔冷声问道。 当然知道,人民警察嘛,杀人碎尸的案子十几年屁都放不出来一个,就他妈会吓唬那些在网上行使公民言论自由权的良民,比如我。 高傲女边说还边嚼着口香糖,看得那警察叔叔眉头都不禁皱在了一起。 口香糖吐出来。警察的声音沉了沉。 爷吃什么你也要管?我吸.毒了?我他妈吃个口香糖还违法了? 那高傲女依然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旁边做笔录的审讯员终于忍无可忍,一把走过去,强行掐住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口香糖扯出来扔进垃圾桶,甩甩手,转身往回走。 那高傲女非常不满,硬抻着脖子瞪着那个审讯员。 你吃口香糖不违法,在网络上行使言论自由权,好,我们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警察叔叔冷笑一声,那我们来好好算算,网络造谣致使他人自杀,情节恶劣严重,怎么量刑吧。 高傲女一听,终于高傲不起来了,身子顿了下,马上佝偻起了要,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狠厉。 《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 说着,警察叔叔抬起头,看向那高傲女,继续道: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我我哪有诽谤!高傲女瞬时慌了,马上大喊起来,试图为自己辩驳,这年头实话实说还有错了?! 首先,你发布了那条整容石锤的长微博,就已经对当事人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人家没有整容啊,你怎么说;再者,你所谓的林善初被LLS公司老总包养一事,谁告诉你的,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人家大人不记小过不和你一般计较,没有起诉你,你倒好,没完没了了,继续发布侮辱性言论,还连带人家的助理一起骂,骂人家死爹妈,你没爹妈啊?怎么什么都骂的出口?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他就是爹妈早死了。那女人还不服,抻着头继续犟。 跟你有关系么?失格艺人自会有电视台封杀,轮得着你来主持正义?更何况,人家什么都没做,硬生生被你扣上这些破帽子,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什么都敢说?祸不及他人,你讨厌这个林善初,你把火引到人家助理身上是什么行为? 高傲女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眼警察,没说话。 是没脑子!不成熟!说难听了,你就是犯贱! 你一个警察,怎么能这么说呢!似乎是被某个字眼刺激到了,高傲女立马进行了声嘶力竭的反驳,怎么能说我犯贱呢! 警察叔叔冷笑一声:用你的话说,我说实话怎么还做错了吗? 行了别吵吵了,没用,赶紧说,谁让你这么做的,还是说,自己就是想这么做。 高傲女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犹豫。 看她这副模样,警察叔叔就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肯定另有其人。 其实想想都知道是谁,哪个正常人会闲的无缘无故去黑一个艺人,那不就是对家艺人才能做出来的破烂事么? 见那姑娘沉默了,警察叔叔换了个询问方式: 东方丽人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发这种微博。 姑娘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东方丽人。 警察叔叔撇撇嘴,似乎并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和东方丽人之间的利益往来收据或者收款证明还留着么。 没没有利益往来。苍白无力的反驳,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不要对警察说谎啊,小姑娘。警察叔叔笑得极其讽刺。 高傲女终于绷不住了,其实也不能说一点不怕,毕竟自己这是被请到警局来的,不是主动来做社会公益的,肯定看着这些警察打怵啊。 其实,其实是上个月,三号东方那边某位艺人的工作室直接联系了我,说因为我是娱乐频道的大V博主,所以希望能长期合作,并说他们手里有很劲爆的爆料。 警察叔叔一挑眉:然后你就信了?对这些爆料都不经考证的直接就发出来? 艺人工作室给的嘛又不是狗仔队给的,我就觉得,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警察叔叔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说你这不是害人害己么,这么大人,做事不过脑子,一点自我判断能力都没有? 高傲女咬咬下唇,低下了头。 哪位艺人的工作室啊,说说呗。 高傲女抬头看了警察叔叔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5 21:05:44~20200506 23:0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傻狗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重临神坛(33) 不是, 小姑娘,你怎么到现在也分不清好赖? 见高傲女不说话, 警察叔叔终于忍不住了, 张口便怼道: 你对他们还有用处的时候,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凡出了事,你以为他们真的会保你?很现实的一个问题,资本下场, 你们不过是他们用过就踹的工具人而已,不要妄想资本会真情实意地对待谁啊。 高傲女鼻子抽了抽,眼睛酸酸的,微微发红。 你不说, 那咱们只能当做是你个人自愿发布造谣诽谤言论,最好拘留, 最差服刑,现在事态闹到这般田地, 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高傲女一听,急了,立马倾身过去: 我说,我说。 大概是不想替别人坐牢,也大概是良心发现, 但警察叔叔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其实是东方丽人公司的那个林钦语的工作室,给了我一批料,还给了我两万块钱, 说这些料绝对真实,就算是林善初那边告也告不出所以然,让我借用自己百万粉的身份带一带节奏,因为最近林善初接了那个新电影,而且电影的摄制组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从导演到编剧无一例外,投资人还是殷池雪,电影档期和林钦语的新电影恰好冲突了,林钦语工作室那边就有点担心怕林善初抢了他的风头。 警察叔叔皱了皱眉头,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划过。 聊天记录转账记录都留着吧。 高傲女点点头:都留着 有个题外话,想问问你。警察叔叔的声音轻了轻。 你本人特别讨厌林善初这个艺人么? 高傲女愣了下,大概是没料到警察叔叔会问她这种问题。 她低着头,似乎也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讨厌,没感觉,只是拿钱办事 其实娱乐圈为了抢夺资源以这种手段打压某个艺人是很常见的手段,而娱乐圈畸形的流量明星生产链造就了饭圈的极端化,吸血、割韭菜的无耻行径造成的受害者也往往正是这些对爱豆誓死而终的粉丝,而不是艺人,更不是黑粉。 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错事,错的是失去理智甚至自我的狂热追捧。 寂静的医院里,只有手术室前两个略显疲惫的身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两尊雕塑。 也不知等了多久,也不知现在几点了,只是茫然地等待着,等待着手术室门口那盏小红灯灭掉。 或许是太着急了,以至于手术室的灯在灭掉的那一瞬间,余鹤几乎是拔地而起,一个猛子扑过去,甚至还左脚绊右脚脸着地直直下坠 他顾不得磕出鼻血的鼻子,一只手扯住邵明旻的担架车,抬起他那张血呼啦的脸问道: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他这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但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忙安慰道: 放心放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们送医很及时,保住一条命,但是还是要住院观察几天,不能懈怠。 这个时候,余鹤才腾出手抹了把鼻血: 好好好都听您的! 邵明旻还是昏迷中,脸色极差,惨白的像张纸。 余鹤屏住呼吸,将耳朵凑到他鼻间,仔细听着他的呼吸是否平稳。 还好,真的还好。 你这个小胖子呜呜呜,还好你杀回来了 我们先把他送进ICU观察一晚,你们二位先回去吧。医生轻声劝慰道。 余鹤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邵明旻被推走,似是不太愿意离开,想一直等他睁开眼再走。 我们先回去吧,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殷池雪揽过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余鹤怔了会儿,才极不情愿地点点头。 跟着殷池雪出门上车,回到家,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倒头就睡死了过去。 折腾了一天一宿,真的太累了,知道邵明旻相安无事之后,一直悬在半空的那块石头才终于稳稳落了地。 殷池雪就在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小脸: 起来先洗个澡再睡吧? 余鹤迷迷糊糊地反驳了句:不是已经洗过了么。 可是你这一通乱跑又出汗了吧,去洗个澡,睡得也舒服。 不,困。余鹤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殷池雪伸手拉过他的手,怕拽疼他,手几乎没使什么力,但是余鹤似乎是非常不满在这种极度困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无休止地骚扰,便不满地开始道: 别拽了别拽了,手要断了。 这一下,殷池雪完全拿他没了办法。 干脆的,欺身上床,打横抱起往浴室送,嘴里还念念有词: 带你去焯焯水,然后撇去浮沫 加入花椒、八角、卤料包,加入适量开水闷三个小时 说着,他轻轻啄了下余鹤的嘴角:然后一道酱香浓郁的卤全猪就制作完成啦。 终于,余鹤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从殷池雪怀中跳下来: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洗还不行。 其实他很喜欢殷池雪这一点,殷池雪这个人不会用那种强迫或者纠缠不休的方式去让你完成他的想法,他是个很会用特别方式撒娇的人,让你对他一点脾气也没有,除了乖乖顺从别无他法。 殷池雪就站在浴室门口,笑眯眯地目送着余鹤进了浴室。 待余鹤消失在他视野中后,殷池雪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殆尽。 他走进卧室,拔下充电器,拿着手机来到阳台,拨通了谁的电话。 节目组那边怎么说。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询问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说是华宸那边不松口,还说林善初这个人要封杀到底。 华宸下一步动向是什么。 据说是已经在出资挖林善初的黑料了,不过这点我觉得不必担心,林善初底子干净,挖也挖不出什么,所以就只能揪着他整容和被包养这事做文章。 幕后人是谁知道了么? 我们已经请警方调查了,还没审完,抓了几个网上造谣的本地人,我再联系下外地警方看有没有线索,但我估计应该是东丽那边的人没跑了。 殷池雪点点头:我猜也是,最近不是和小初同公司的那个艺人也扯上官司了么,巧就巧在他有部新剧和东丽那边某位艺人的新剧正好冲突,小初也是,电影和那位艺人冲突了,你说不是有人故意搞他们,我不信。 好的,我明白,我会再给警方那边施压,都是些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估计警察吓唬两句就一字不落全招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殷池雪挂了电话,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 清白的,散发着温柔白光的月亮。 殷池雪很喜欢月亮,特别是在心烦的时候,只要看着月亮,情绪也会神奇地跟着平静下来。 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干净的东西。 以及 殷池雪回头,望着浴室,看着暧昧灯光下玻璃门透出的剪影,以及弥漫着热气的哗哗水声。 是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恶人,那么他希望那个恶人能让自己来做。 公安逮捕了几个领头羊,网上的骂战瞬间偃旗息鼓,人人自危不迭,恨不得找根针把嘴巴缝起来。 但管得住网民的嘴,又怎么能管得住网民的心呢。 网民无非就是认为,哦包养林善初的资本下场了,过来杀鸡儆猴威胁他们了,更是激起了网民的反抗心理,但怎奈事情处于风口浪尖上,没人再敢出来说话。 除此之外,#殷池雪退出节目#一事也迅速登上热搜榜前三名,把林善初的事的热度多少降了降。 【小苹果】:雪仔为什么退出节目了啊,你走了让我拿什么下饭? 【小草莓】:是因为林善初退出了没有搭档了么?雪儿别走!放着我来! 【逍遥叹】:嘻嘻嘻,殷池雪退出节目都是你们自己作的,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不长眼没脑子不会看,你们可以继续黑林善初,看殷池雪会不会出来说话。 【小问号有很多朋友】:什么意思啊,是我想的那样么? 【逍遥叹】:言尽至此,你们自己体会吧。 看着这些不明所以的言论,殷池雪只想笑。 关掉手机,殷池雪换了副表情,比起刚才的冷漠无情,此时的他可谓是充满了人情味。 他轻轻敲了敲浴室门: 小初,洗好了么? 声音很温柔,真的是,极少见的温柔。 莫催撒,洗完了洗完了。说话间,面前的磨砂玻璃门打开了。 刚洗完澡的林善初犹豫一朵出水芙蓉,清新清纯,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略有不满: 让人来洗澡的也是你,催着人出去的也是你,你这人真的很机车诶。 甚至还俏皮地模仿着台湾腔。 忽然间,殷池雪俯身抱住他,余鹤的头埋在他颈间,湿漉漉的头发浸湿了他的脖颈。 原来当冲破一切阻碍之后,就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最真诚的心跳声。 第108章 重临神坛(34) 翌日一早, 殷池雪还在习惯性赖床,余鹤已经拖着他那破败的小屁屁起床穿衣洗漱了。 殷池雪被他细微的动静吵醒了, 裹着被子像个妖艳贱货一般以一种妖娆的姿势单手撑着脑袋, 并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你怎么起这么早。 余鹤瞥了他一眼, 道:要去医院看看小胖旻。 那你路上小心,捂严实点,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昨天扔下节目组跑回来闹得领导有点不开心, 我去处理一下。 余鹤也根本没指望他能去,于是也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洗漱好,又帮殷池雪准备好早餐,叮嘱了两句, 戴上鸭舌帽和眼镜匆匆下了楼。 可惜天不遂人愿,即使余鹤把自己捂得亲妈都快认不出来, 但那些双眼堪比激光射线的狗仔队们还是在人群中精准地定位到了余鹤。 看到医院门口乌泱泱的记者,余鹤顿时方了, 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拔腿就要跑,但那些眼尖的记者马上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对劲,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冲上来一探究竟,结果还真就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对了。 被记者逮到的那一刻,余鹤才恍然清醒过来: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有做错事。 以前自己做记者的时候, 其实特别讨厌自己的同行娱记被人喊什么狗仔啊之类的,觉得这样挺侮辱人的,毕竟大家也是靠着这个生存嘛。 但直到亲身经历之后, 余鹤只想 TM的让他们火速滚到太平洋!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那几十号娱记将余鹤层层包围在中间,外层是举着摄像机的摄像人员,包括还有一些好奇吃瓜的路人,一时间,医院门口一片混乱,这架势,说这是来赶集的别人都信。 大概看了眼,这次来的新闻组以及娱乐周刊还不少,甚至是国内目前销量最高的《时押》都来了。 怎么说,余鹤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以前能有幸沾到《时押》边边的艺人,最差也得是个一线。 林先生您好,我们是国行日报的记者,想就您之前在网上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做个简单的询问,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么? 炎炎烈日下,一个看起来初出茅庐的记者小姐姐正举着话筒,汗水将头发浸湿成一缕一缕,狼狈地粘在额间。 看她这副模样,余鹤就想到了自己的曾经,一时间有些感同身受的于心不忍,于是态度还算温柔地说道: 询问您随便,但之前网上的种种,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又不是我发的微博。 余鹤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额,这个我知道,那我想请问您,关于网上所传您与LLS传媒的CEO宋纯瑞先生有不正当关系一事,是否是真的呢。 余鹤歪头看着她,似乎是觉得好笑,也似乎是觉得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不会说话。 首先我们定义一下何为不正当,我和宋先生都是未婚,所谓的不正当是乱.伦?还是出轨?好像都没有吧,再者,我也想对在网上发布这种言论的朋友说一句,您是有多瞧不起宋先生,他公司优秀的艺人一抓一大把,怎么就捆绑到我这里,强行和我一大老爷们搭伙过日子呢? 其实余鹤这套回答倒是给在场的记者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情商挺高,通过自黑的方式洗清了自己的老板,而且也以理据争,讲事实求真相,最关键的是,考虑到一些同性群体的感受,并没有抨击这种特殊存在的群体,真的挺好。 那么关于网上对您的整容言论,您有什么想说的么?女记者吃了瘪,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其实我觉得,作为一个艺人,一个演员,更重要的是提高演技,演技才是艺人的本职工作,在花瓶和演技派这代表两个阵容的词汇中,我更喜欢演技派,因为人都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我也不可能靠着什么美白针什么的过活一辈子,而且整容的话我怕疼,小时候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之后都再也不敢骑自行车,更何况是在脸上划两刀,估计我能当场去世。 余鹤笑道。 最后一句话,也逗笑了周围的记者。 那么关于您的助理邵明旻先生自杀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么?女记者轻声问道。 余鹤摩挲着衣服上的拉链,想着。 有什么想说的么? 有,而且很多。 但以他的身份,却不适合说这些话。 思忖良久,他终于笑了笑,轻轻说道: 想说,你们认不认识什么比较靠谱的工人师傅,我想把他家大门卸掉,因为撞门真的太痛了。 其实更想说: 能不能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他们没有错。 能不能停止你们自诩正义的网络暴力。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说,也只会让黑粉觉得自己是怕了他们。 说实话,怕不怕。 怕,怕他们的出口成脏,怕他们无休止地纠缠。 但我还敢,还敢继续在这圈子里走下去。 除此之外,我们了解到,您前不久参与拍摄的节目也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内部嘉宾大换血,其中就有这期节目的最初搭档,您和殷池雪先生,请问就殷池雪先生离开节目组一事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旁边一个大胡子男记者终于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而且这问得很有技巧,言辞中无形肯定了殷池雪的离开绝对和自己有关,只要自己顺着他的话来,就绝对要上套,就绝对又不知道要被写成什么样。 这种记者的套话技巧,余鹤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我觉得,您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这是殷先生和节目组之间的问题,我也给不出什么中肯的建议。 该择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往外择。 那对网友,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嗯多读书,少上网,理智追星,每天默念三遍核心主义价值观,少管闲事,就会发现,人生会减少一半的麻烦。 理智追星这一条,您自己不就是明星么,为何要这样呼吁网友?记者问道。 嗯?我是明星么?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演电视的而已。 余鹤笑笑,看了看手表:承蒙各位厚爱,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时候不早了,我想先去看过我的小助理,能请各位让一让么? 此话一出,神奇的是,这些平日里不把别人祖坟挖出来誓不罢休的记者竟然真的乖乖让开了一条道。 去到邵明旻的病房后,这货已经醒了,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碍了,就给转到了普通病房。 余鹤帮忙办理了住院手续,这一路火急火燎的,拿过缴费单子就直奔小胖旻的病房,一开门,还不等小胖旻反应过来,他便扑上去给了个大大的熊抱。 邵明旻挣扎着从他的臂弯中解救出自己的脑袋,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你这是要谋杀啊! 你还好意思说,还敢跟我玩自杀,你胆子很肥啊!一想起这事余鹤就气,一气之下一巴掌就拍在了邵明旻的脑门上。 邵明旻忽然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一番,然后凑到余鹤面前:你不懂,不把事情做绝一点,那些网民怎么会善罢甘休。 余鹤愣了下,开始仔细解读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你什么意思?但他绞尽他那不聪明的脑汁也没想明白。 就是,吞药,我是故意的。 废话,不是故意的难道是别人强行喂你嘴里的?余鹤翻了个白眼。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药是我爸当年自杀留下来的,过期了一两年了,我把原来的过期药扔了,往药瓶里塞了点维C片,然后我自己拿了医院的证明开了少量的安眠药,所以看起来我吃了一瓶,其实就三颗,睡一觉就醒了。 余鹤傻愣愣地看着邵明旻笑得人畜无害的圆脸,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接着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是被邵明旻这王八蛋给骗了!! 喵的!你骗我骗的好惨!我完全信了!差一点就要去给你准备后事了!余鹤学着老妈的架势双手用力拍打着邵明旻的肚子。 邵明旻赶紧躲到一边,护着自己的肚子,半晌,才弱弱说道: 其实那时候我真的想过不然就这么死了算了,欠了一屁股债,还被人拍了那种侮辱性的视频,哪还有脸活啊,但真到那一刻,却发现自己连死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就吃了点药,想着好好睡一觉。 余鹤瞪着眼睛看着这没出息的小胖子,半晌,表情柔和了下来: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产生过这种念头,但是转念一想,我死了,咧着嘴开心大笑的是那些本就讨厌我的人,伤心的却是那些真正爱我的人,我这个人,反骨心重,偏不遂那些人的愿,就要和他们对着干。 邵明旻却忽然沉默了,半晌,才自嘲地笑笑: 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喜欢我的人存在么? 余鹤说着,俯身摸着邵明旻的脑袋: 小胖旻,你可能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因为网暴而自杀的那一刻,我连把那些人分尸后的抛尸地点都想好了,甚至还规划好了一条逃跑路线,顺着城东南下,一路逃到大理,顺风之下,转战缅甸,然后乘坐载人火箭登上太空~ 嘿嘿,不错不错,那带我一个。邵明旻看着余鹤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正笑着,余鹤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恬不知羞地闪烁着四个大字: 雪仔旺饼。 第109章 重临神坛(35) 其实在余鹤的手机里, 殷池雪一直都有特殊的来电显示。 屏幕上还是他抱着小酸奶的合影,透过小酸奶稚嫩的小脸, 依稀能看到殷池雪的影子, 在离开那个世界很长一段时间里, 两人的合照便成了他好好活下去的唯一慰藉。 看着这张照片,就会回想起小酸奶黏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不禁再次陷入无聊的回忆 这是殷池雪的私生子么? 就在余鹤沉思之际,旁边一道魔音穿耳迅速把余鹤拉回现实中。 一扭头, 就见邵明旻正好奇地望着他的手机屏幕。 余鹤心虚,赶紧把手机收起来,站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 邵明旻也不是傻子,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但凡是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 于是便贼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多聊一会儿, 不回来也行。 少贫。余鹤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急不可耐地跑出了病房。 本以为这个时间打过来, 殷池雪定是有什么急事,不成想,电话一接起来,那边便是殷池雪过于轻松的声音: 在干嘛。 在小胖旻病房里。余鹤老老实实回答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 但是住院费交了一周的,就先让他在这里滋润滋润。 那头是殷池雪爽朗的笑声:在医院能滋润到哪里去。 对他来说挺好的,有吃有喝也不用担心讨债的上门, 还有可爱的护士小姐姐给他养眼。 话音刚落,余鹤就看见一满脸横肉,浑身上下写满了老子不好惹的粗壮男医生气势汹汹地进了邵明旻病房查房。 然后余鹤马上改口:当然,有可爱的医生小哥哥陪他聊天也不错。 他没事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待一会儿吧,医生过来查房,我问问详细情况,怎么了,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小事,赔钱了事。殷池雪的语气非常轻松,似乎一点也没有这件事给别人带来了大麻烦的觉悟。 所以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余鹤觉得在这说了半天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有些躁得慌。 没有啊,就是想你给你打个电话。殷池雪的回答依然是风轻云淡的,让人听了很不爽。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还在医院,有点打扰到别人了,路过的大爷正用非常凶狠的眼神瞪着我。余鹤说着,还小心翼翼用余光看了眼那个大爷。 知道了,你忙吧。殷池雪轻笑一声。 余鹤叹了口气,刚要挂电话,就听到那边殷池雪又说了句: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中午十二点时记得看微博。殷池雪还是那种略带轻松的笑。 看微博?为什么?我不看,看那玩意儿干嘛,看了糟心。 不一定哦。殷池雪的声音轻飘飘的,让余鹤听了都犯困。 知道了,到时再说,我先去邵明旻那边看看情况,就这样,先挂了。说罢,余鹤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总觉得他那句十二点看微博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好在余鹤心大,得过且过,马上转身奔回病房抱着小胖旻搓圆捏扁。 中午,医院送来了不怎么好吃但绝对健康的午餐,在邵明旻没完没了的抱怨声中吃过了午餐,刚打算在隔壁空着的病床上眯一会儿,眼睛还没闭上,余鹤又突兀想起殷池雪的那句记得看微博。 说实话,最近网络不太平,有些字眼余鹤真的是看着都心烦。 但是殷池雪执意要自己看是不是他又搞了什么事情,比如学着耽美小说中又A又苏的影帝男主公开发表声明林善初是本王的人之类的 余鹤被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吓得他赶紧掏出手机,火速打开微博。 但却有点失望。 其实内心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盼望着殷池雪能公开发表声明,宣布主权,给那些不识时务的人一个下马威。 但热搜前十名中根本没有殷池雪的名字,也没有自己的名字。 只有林钦语三个大字恬不知耻地霸占在热搜榜第一名,后面还贴了一个沸的红标。 余鹤自嘲地笑笑。 自己在这里自作多情地想什么呢,即使是睡了一觉又怎样,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自觉,从殷池雪身上找真爱,怕是自己跟邵明旻一样,疯了吧。 无趣的很。 余鹤讪讪关掉微博,刚打算去睡下,就听手机叮的一声。 收到了推送消息。 余鹤本不想看,觉得这个时间点推送的消息大多是广告位花钱买上来的,都是些没营养的,不看也罢,但屏幕推送上林钦语三个字怎么看怎么碍眼。 人就是喜欢自己找虐,越不顺眼的东西,越是要点进去看看,看得不自在了,感受到那种不爽了,再退出来自己生闷气。 但有时候,怎么说呢,对待某件事也不必太消极,万一点开,就是好事呢? 不是余鹤幸灾乐祸,他随手点开林钦语的这条微博推送,就看了几行,差点笑出声。 而刚平息不久的网络,再一次因为明星的无聊八卦事件,炸开了锅。 因为这次已经不仅仅是明星的八卦吃瓜这么简单了。 甚至已经涉及了道德以及法律层面。 #林钦语性.骚扰# 余鹤一看这条热搜,也是有点懵?怎么就性.骚扰了?性.骚扰谁了?他一个粉丝千万的流量还需要去性.骚扰别人? 但是后面紧跟着几张图片还有视频,有点模糊,隐约能看出是在酒吧拍的,照片中有两个人,都戴着棒球帽,穿着比较随意,看不出来脸。 但对于余鹤来说,这真的是能一眼就认出的人。 其中一位,是殷池雪没跑了。 因为两个月前自己接到杨总的电话去酒吧接人,正巧在卫生间看到了神志不清的殷池雪,他当时就是穿了这身衣服,而照片中的另一个人,则是当时从卫生间匆匆跑出去的另一个人。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媒体直接挑明了称,当时殷池雪和另外几个圈中好友在酒吧喝酒消遣,被林钦语在酒中下了药,当时一位酒保也能证明,自己调好了酒之后,是林钦语接过去并送到殷池雪手中的,也有其他当事人称,在被林善初坏了好事之后,林钦语直接落荒而逃。 而当时殷池雪确实喝下了那种混了药物的酒水,接着便有点意识模糊,然后被余鹤那破锣嗓子坏了林钦语的好事,最后林钦语只好匆匆逃离现场。 除此之外,还有吃瓜专用营销号放出了几张动图,是林钦语和他的老板林伟尚一同前往RUSE酒店的动图。 这可没得洗,众所周知爱,RUSE是价格非常昂贵的情.趣酒店,只做这一块生意,不做普通接待。 这事但凡曝出去,那网上可真要炸了呀。 余鹤已经体会过一次了,毕竟前几天在烂泥坑里躺着的还是自己,所以莫名其妙的,他有些心疼这个林钦语。 一时间,好些曾经和他交好的明星艺人都纷纷删除自己以前应援林钦语或者帮他转发带戏的微博,自保不迭,生怕引火烧身。 余鹤也只是默默吃瓜,不去发表任何评论。 这年头,新闻没个三四次反转都不好意思叫新闻,谁知道之后会怎么着,还是招子放亮点,静观其变吧。 不过说起来,林钦语比起自己还没那么惨,至少他又大批脑残粉,出了事也会以这全是造谣,都是黑子做的来反驳。 想当时自己,除了被骂就是被骂。 余鹤看着手机,笑了下,有些意味不明的。 但没办法,性.骚扰事件的另一当事人,或者说受害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可是粉丝数量几乎是林钦语五倍,粉丝破亿的小雪儿同志,抽出一半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林钦语给淹死。 因为殷池雪和那些流量明星不同,他的国民度一直居高不下,粉丝也比较正常,也不太爱搞饭圈那一套,所以这事儿曝光后也只是林钦语的粉丝单方面乱舞,殷池雪的粉丝根本都不太想鸟他。 然后就有人开始分析,殷池雪退出生存挑战节目的缘由,是不是因为林钦语的临时加入。 更有内部人员直接甩出证据: 这档节目的嘉宾开始是没有林钦语的,他是开拍当天才被塞进去的。 所以更多网友开始跑到殷池雪的微博那去求证,当初在酒吧林钦语是不是真的给他下药了,以及后来退出节目是不是也是因为林钦语的加入。 甚至还有人分析称: 林善初当初坏了林钦语的好事,导致其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后来林善初接拍了殷池雪的电影,而林钦语的工作室就造谣林善初,致其人气下跌,很可能会影响《玉行龙城》的票房,这是殷池雪投资的电影,他自然不干,要反过来搞林钦语那么一手,说白了,现在就是两方资本博弈罢了。 但殷池雪的微博始终很安静,包括他的工作室、公司都没有出来发表任何声明。 安静的好像这件事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身陷舆论漩涡的也不是他们。 看着殷池雪安安静静的微博,余鹤倒是好奇了,好奇殷池雪这又在憋着想使什么坏呢。 想着,他便给殷池雪拨过去电话。 只响了一声,那边很快便接起来了。 吃过午饭了么?殷池雪非常平静的询问着无关痛痒的问题。 余鹤愣了下,马上回道:吃过了,先不说这个,你在网上出名了诶。 殷池雪笑笑,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银制叉子:我出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余鹤暗骂他臭屁,接着好奇问道:不过出了这么大事,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澄清或者证实,你不去说两句么? 先放那吧,现在发声明还太早了,雪球滚大了才有可观性。殷池雪回答的非常轻松。 紧接着,还不等余鹤说什么,他便岔开话题: 如果邵明旻没什么大碍,你不回来么? 这句话有些奇怪,余鹤便问了句:回来?回哪? 回家啊。 余鹤挠挠腮帮子:是说回我家么? 对,确切来说,是我们家。殷池雪说着,动手打开了冰箱,家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了,你之前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啊。 余鹤:??? 所以你现在,是在我家?余鹤怀疑地问道。 都说了是我们家。殷池雪笑眯眯的。 你不是去了公司么?你后来怎么进去的?撞门?翻窗?我要报警了。 我是拿钥匙光明正大的开门进来的。殷池雪无奈地叹口气,自己丢三落四临走都不知道带钥匙。 你别动,我的东西别乱翻,我马上就回去!! 余鹤心道不好,穿上鞋子就着急忙慌往外赶。 看着飓风一般刮出门的余鹤,邵明旻心里直犯嘀咕,心思着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本来喜欢的人住进自己家这是好事,是开心事,但此时的余鹤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于他只想哭。 因为在抽屉里还藏了之前他和小酸奶的合照,如果被这厮乱翻翻到了,那么他该如何解释?! 嘿嘿嘿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幻想着能和你造个娃于是便P了张合照。 这样? 吐了。 而且如果这样说,以殷池雪的性格,大概自己接下来一个周都下不了床了吧? 余鹤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跑过四个轮子的汽车,特别是他狂奔在大街上和那些汽车相持不下的场景,被不少司机拍了下来。 那是什么,猴子么?为什么跑那么快? 但此时的余鹤根本没心情理会自己在别人眼中到底是像猴子还是像猩猩,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赶紧!回家!收起!照片!撵走!殷池雪! 砰砰砰!门口传来堪比讨债的敲门声。 殷池雪放下手机,稍微整理了下衬衫,款款向门口走去。 一打开门,便是余鹤瀑布暴汗的一张脸。 殷池雪贴心地迎上去,帮他擦着额头的汗:你真的很猛啊,跑回来的? 余鹤没理他,甩飞鞋子径直跑进卧室,一把拉开抽屉 里面殷池雪和小酸奶的合照,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厌倦了人类之间的感情,感觉有些无聊,想写妖怪的= = 第110章 重临神坛(36) 这可真是卧了个大槽。 余鹤不着痕迹地看向外面的殷池雪, 见他就杵在那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看见余鹤在看他, 甚至还回以纯洁笑容。 但那笑容, 却令余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噫~你能不能别那么笑。余鹤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膈应得慌。 你着急忙慌跑回来找什么呢。殷池雪还是笑。 余鹤心虚,挠着耳垂,一脸疑惑地反问道:我急么? 殷池雪点点头, 认真告诉他:急。 余鹤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内心:没有啊,我这不是听说钥匙在别人手上,不放心, 当然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也知道这年头不得不防, 所以就找找看,重要物品有没有丢失。 殷池雪笑着摇摇头:那么找过了?有丢失什么重要物品么? 没, 当然没有,有你在,怎么可能么,哈哈。说着,余鹤还干笑两声。 殷池雪望着他, 表情莫测,不大一会儿,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只精美相框, 冲着余鹤扬了扬:那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物品,我就顺便帮你处理了? 余鹤定睛望过去,一瞬间,感觉天几乎都要塌了! 殷池雪手中的相框,就是他们和小酸奶的合影! 这要是给丢了,余鹤能追着他从城东揍到城西。 于是乎,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余鹤一个饿虎捕食般冲了过去,甚至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正中殷池雪怀中: 还给我! 殷池雪强忍笑意,继续调戏道: 既然不是重要的东西,干嘛这么紧张。 就算不重要,轮得着你来处理么?你这人怎么回事?说着,余鹤几乎是以拳脚相加,连咬带掐。 殷池雪被弄疼了,但还是倔强地拿着那只相框不撒手: 就算是你的东西,可照片上的人是我,我也有话语权吧。 听到这句话,余鹤怂了,乖乖从殷池雪身上下来,对着墙角,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池雪。 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很奇怪啊,PS合成的么?中间这个小宝宝是谁家的孩子呀,该不会是从网上扒下来的? 不是,你少胡说!余鹤忍不住回头怒喝一声。 竟敢说他的小酸奶是从网上随便扒下来的网图?! 如果不是,那我倒要好好讨教讨教,我怎么不记得留过这种长发,还和这种小婴儿一起拍过照呢?殷池雪笑得眉眼弯弯。 说罢,他再次仔细端详那张照片,半晌,又加了句: 这小婴儿和我小时候倒真是有□□分相似,这是什么高科技么? 余鹤一把夺回照片,藏进上衣里面:谁说那孩子是你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好吧,哪里长得像了,我怎么不觉得,胡诌也要靠点谱好吧。 殷池雪看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但他不戳破,只是笑。 余鹤把相框收紧抽屉里,上锁,钥匙揣裤兜。 缺德吧你就,随便翻别人抽屉。 天地良心,我只是怕给你把钥匙弄丢了才随手扔抽屉里,看到自己的照片肯定好奇拿出来看一看,除此之外,什么东西我都没碰过。 余鹤还是鄙视地看着他。 殷池雪凑过来,从侧面轻轻抱住他。 余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吓得有些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的心情,虽然在生孩子这一方面或许会有些遗憾,但也不一定非要所谓的血缘关系,领养一个,也很有意义不是么。 殷池雪搂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声哄道。 殷池雪说得没错,在现实世界里,这是注定无法避免的事。 死相,自作多情什么。余鹤推开他,慌乱地掩饰道。 还好他只是误会自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巴不得和他生个小孩,才P这种照片来求个心里安慰,不过这样也够让人糟心的。 怎么看,自己都像那种跟踪变态狂啊 对了。眼瞅着气氛越来越尴尬,余鹤赶紧打断他,转移了话题,你今天中午让我看的那个瓜,怎么回事啊。 殷池雪想了想:什么瓜。 就是林钦语的那几个大瓜啊,太刺激了吧,一下子给人全曝光了,这就是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不至于吧。 余鹤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还为自己的假慈悲感到想笑。 这不是他自找的么,做错了事就是要付出代价啊,成年人的世界,才更需要明辨是非啊。 余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点着点着,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顿时抬头,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盯着殷池雪: 你怎么知道造谣我那件事是林钦语工作室做的。 殷池雪忽然愣了下,接着道: 你不知道么,你的小助理自杀那天,我们去报警,之后抓了几个黑粉大头,他们全都承认了,是林钦语的工作室给的爆料,以及,他的新剧和你的新电影以及另一位艺人的新剧在档期上都冲突了,这个时候你们俩又同时被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们做的。 那那他当时在酒吧给你下药的事情,媒体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殷池雪笑笑:这种事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只有我和他知。 余鹤顿时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其实是你泄露给媒体的? 是,林钦语的公关还蛮厉害的,黑的都能洗成白的,而且所谓的黑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明星需要的是流量,不管是黑还是红,只要流量热度一直在,那他就是火的,所以你想要他彻底糊穿地心,就只能从原则法律底线这方面入手。 啊你这样去加害一个后辈,不会良心不安么?余鹤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这时候,殷池雪的表情变了,略有些严肃。 他看着余鹤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 我只是实话实说,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为什么成了加害? 说实在的,来这么一出,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余鹤还是怕的。 因为在这个圈子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了把柄而不自知。 果然枪打出头鸟,说得一点都没错。 想着,余鹤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余鹤吓得直哆嗦的样子,殷池雪觉得好笑,抱住他,用下巴蹭着他的脸蛋,亲昵哄道: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不想些乱七八糟的,我是不会对你下毒手的。 拜托。余鹤打开他的手,要锤也是我锤你好么,就你现在这德行,录下来,都可以直接告你性.骚扰了好么。 说着说着,却又笑了出来。 余鹤扒着殷池雪的肩膀,将脑袋靠在他怀中,晃着腿,闲极无聊地把玩着他的耳坠: 你说,林钦语大概是什么样的结果。 接不到代言影视,性.骚扰有可能会刑拘,而且牵扯到林伟尚的公司,要是有人继续抓他的尾巴很有可能把林伟尚公司扒出来,洗黑钱,非法牟利,有本事就去保释,没本事牢底坐穿,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又非要选在今天曝光呢。余鹤还是诧异。 没有为什么,材料准备好就可以曝光了。殷池雪按住余鹤不停玩弄自己耳坠那不老实的手。 真惨,这么多人合起伙搞他一个。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好了,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自己都没擦干净屁股。说着,殷池雪拍拍余鹤的小脸蛋,《痕迹》马上就要开拍了,做做准备? 余鹤还在考虑《痕迹》是什么鬼,这才想起来,就是《玉行龙城》的小说原著名。 但这个时候余鹤才意识到: 诶?你好像没有参演这部电影? 是啊,我只是投资了而已。 余鹤摸着下巴:那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投资一部耽美小说么?不怕赔的血本无归? 殷池雪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他才道: 这剧本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大概是对里面的主角有些意难平,甚至想魔改,给个好结局。 余鹤笑了笑:结局岂能如人愿?现实一点吧。 本以为殷池雪这不要脸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定会扑上来我命由我不由天,结果意外的,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做出任何不同寻常的表情,只是很平静地,嘴角含笑地望着余鹤。 就好像早已看穿一切。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去弄饭给你吃。似乎是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余鹤马上起身,直奔厨房。 打开冰箱,找出剩饭剩菜,随便热一热,就算是待客之道了。 但殷池雪不在乎,像个二百五一样还吃的很开心。 开心到,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东西 搬到了余鹤家里。 你这是打算在我家寄生,不是,寄宿了?余鹤望着他手中两只大行李箱以及身后助理大哥手中的两只大号行李箱。 你不知道,最近因为林钦语的事把自己也牵扯进去,现在我家附近到处都是记者,烦,来这儿避难。 说着,殷池雪就像进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将行李箱往客厅一角那么一放,换好鞋子轻车熟路进了浴室洗澡。 余鹤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不好意思了小林,给你添麻烦了。助理大哥也颇不好意的地说道。 我想问问,这哥以前一直都这么任性的么。余鹤瞅着浴室门,小声询问道。 这以前也不这样,大概是最近被骚扰的烦了?对于殷池雪的性情大变,大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111章 重临神坛(37) 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 余鹤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那就让他待在这儿吧。 助理大哥将殷池雪另外两箱子衣服放到门边:那行, 我还有事要忙, 就不打扰了, 先走了。 余鹤点点头,目送着大哥离开。 大哥半道却又折返回来: 对了,虽然这样叨扰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有点注意事项我还是想说一下。 余鹤诧异地望着他, 有些不明所以。 池雪嘴巴比较叼,不太爱吃剩饭剩菜,这就得麻烦你多费点心,以及他这个人, 不太爱见光,怎么说呢, 可能和职业有关,觉得有光的地方就会被人盯上, 所以白天最好也别拉开窗帘,他不在了再通通光。 余鹤愕然。 殷池雪前些日子在他家里待了几天,自己也懒,都是拿剩菜剩饭将就着来,而且自己的卧室也是向阳面, 每天都会拉开窗帘通风通光。 但殷池雪似乎并无怨言? 那我先走了,有空请你吃饭。助理大哥扔下这么一句话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望着大哥离去的背影,余鹤愣了一会儿, 接着缓缓关上门。 这时候,殷池雪也洗完澡出来了,只围一条浴巾,擦着头发大喇喇走了出来。 余鹤赶紧拿手遮住眼睛: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殷池雪擦着头发,看着他:没见过是怎么着。 不是见没见过的问题余鹤越说越是底气不足。 主要是,殷池雪的身材也太他娘好了点吧,全是肌肉,而且不会过于夸张,恰如其分,薄薄一层,而且颜色也贼好看,有点泛粉。 真看不出来,这小子穿上衣服其实看起来还挺瘦的,余鹤也一直以为他是那种白斩鸡身材。 哦,我明白了,是非礼勿视? 看着余鹤微微泛红的双颊,殷池雪顿时明白了七八分,顿时起了逗弄之心。 他悄悄走到余鹤身后,伸出一只手拦住他,薄薄的肌肉紧紧贴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余鹤耳边。 都是你的,别害羞。 低沉且微微嘶哑的声线,就像是一根羽毛,一直轻轻搔着余鹤的心头。 那一瞬间,余鹤甚至有些失智,呆呆的,大脑像鹅毛一样苍白。 我我我谁谁谁他紧张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要说什么。 看他尴尬的这个模样,殷池雪也不再继续逗他,摸摸余鹤的毛:剧组那边把剧本传过来了,你看一下。 说罢,殷池雪径直走进浴室,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待他离开,余鹤一直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开来,他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打开邮箱,把剧组发来的剧本下载下来,打印好,厚厚一本,看得余鹤脑袋都大了。 殷池雪吹好头发过来,走到余鹤旁边,习惯性伸手抱住他: 下好了? 余鹤点点头,拍拍这厚厚一册子: 这得背到什么时候去啊,我本来脑子就笨。 别担心,我帮你,你先看,不明白的就问我,反正我打算在这里常住了。 住多久,超过一个月要交房租的。 房租?一月一月的交多麻烦,干脆彩礼我多拿点呗。 彩礼?什么彩礼?余鹤一时没反应过来。 殷池雪看着他,良久,轻笑一声,将剧本搁在余鹤头顶:娶你的彩礼啊。 说罢,扔下尴尬到快要爆炸的余鹤,去厨房弄吃的。 华宸集团 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林钦语当着林伟尚的面,一摔法院传票。 林伟尚喝着茶,漫不经心地笑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这里作福作威了?更何况你这是违法,不是别的,事情闹这么大,我就算花钱给你摆平了,你觉得网民买账么? 公关文硬洗,把热度炒上去,只要热度一直在,我就还能起来。 你起来又能怎么样。林伟尚冷笑一声,在别人眼里除了能显示出一种林伟尚有钱,什么样的糊逼都能推成顶流之外,我能获得什么?说句不好听的,你又凭什么。 凭我给你睡了这么多年!林钦语拍案而起,额间隐约泛起青筋。 我睡的人多了,难道每个都要掏心掏肺?你也红了不短时间了,差不多也该行了。 大概是林钦语一直以为自己在林伟尚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但事情发生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自己不过是林伟尚生命中额一个过客。 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个派遣寂寞的工具罢了。 想着,他红了眼眶,但他马上别过头,佯装坚强: 那随便你,不管就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你。 林伟尚摆摆手,示意他哪来回哪去。 林钦语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扭头离开了林伟尚的办公室。 他确实不甘心,也有点胆怯,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殷池雪那边却始终没有站出来发表任何声明,是他还暗藏一手,还是说这种屁事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虑,甚至觉得连发表声明都是浪费时间。 而他最不甘心的,是林善初。 他不知道林善初是不是背后爬了哪个大佬的床,拿到这么好的资源,还有殷池雪的帮忙,即使是曝出他那种料,还是依然能洗白。 是谁呢,难道真的是那个宋纯瑞? 可说实话,宋纯瑞地财力人脉甚至还不如林伟尚,他真的有那个能耐么? 但如果不是他,又是谁一直在暗中相助林善初拿到那么好的资源,论资质,自己比林善初不知强了多少倍,但资源却一直不如他。 越想越烦,干脆去酒吧混两圈,看有没有意外收获。 凌晨一点,殷池雪忽然莫名其妙惊醒,抬眼望过去,就见客厅隐约有昏黄灯光。 他下了床,轻轻走过去,就看见余鹤正坐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落地台灯,借着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正抱着那厚厚一册剧本用功啃着。 你怎么还不睡。殷池雪走过去,坐在余鹤身边,睡眼朦胧地问道。 再看一会儿,怎么了,灯光太亮影响到你了么?说着,余鹤抬手将灯光拧到最暗那一度。 殷池雪疲惫地倒下去,头枕在余鹤大腿上,摇摇头: 没有,只是正常起夜,顺便看看你在干嘛。 他勉强睁开眼,顺着光线望过去,就看见余鹤尖巧的下巴,以及认真放在剧本上的视线。 这么用功,明天再看也行。 殷池雪抬手摸了摸余鹤的脸。 明天起来后就想着后天再看,后天就想大后天再看,毕竟我惰性太强。余鹤笑笑,但掩饰不住眼底的疲倦。 我说了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你的本事是你的,怎么帮也不会变成我的,我比较笨,所以才要更加努力。余鹤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说罢,他看向躺在他腿上的殷池雪:你不用陪我,快去睡吧,你不说明天还要出席一个活动。 殷池雪闭上眼睛,将脑袋埋进余鹤的小腹:不要,我要陪你。 余鹤知道殷池雪的脾气,说一不二,劝不听,他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索性也不再劝,只能任他去了。 看着他的脸,余鹤也会感到恐惧。 恐惧有一天,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和殷池雪这样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如果命数都是早已被注定好的,那么和殷池雪的相遇,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做了错事,对自己的惩罚。 在虚幻的世界中,自己可以任意妄为的对殷池雪撒娇,但在现实生活中,他和殷池雪确实不共戴天的死对头。 罢了,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余鹤放下剧本,看着殷池雪熟睡的脸,然后慢慢的,悄悄的,像做贼一样俯下身子,嘴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印下不带任何□□的一吻。 刚要抬头,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手。 余鹤大惊,刚要起身,却猛地被殷池雪拉了下去,接着对方反客为主,欺身上去,将余鹤圈在怀中,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啃了下去。 余鹤慢慢睁大眼睛 怎么趁我睡着做坏事?做人要光明正大一点嘛。殷池雪嬉笑道。 滚滚滚,少在这油腻叽歪的。余鹤心虚,赶紧推开他,又要去拿他的剧本。 殷池雪眼疾手快,干脆直接将剧本扔到沙发底下,把人拖过来,压在身下 接着,手慢慢摸索到台灯开关。 吧嗒一声,世界顿时归于一片黑暗 妈的,你简直是个禽兽,流氓,变态!翌日一早,余鹤扶着自己快要断掉两截的小蛮腰,脸都快皱成一团。 殷池雪拉过他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余鹤擦着脸上的口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我大概下午三四点钟就回来了,到时候好好打扮一下,带你出去。 第112章 重临神坛(38) 出去, 去哪,还要好好打扮余鹤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说, 是不是已经和人贩子接好头了, 打算转手把我卖了? 殷池雪捏捏他的脸,笑道: 我卖,也得有人要啊,这么大人了, 饭也做不好,衣服也不会洗,人家买你过去当祖宗一样伺候你么? 我觉得可以。余鹤还设想了一下,觉得可行, 点头似捣蒜。 殷池雪戳戳他的脑门: 我不同意,谁敢把你卖了, 我追他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打一顿。 说罢,转身进了厨房。 在里面乒里乓啷忙活了半天, 殷池雪终于端出来两盘煎鸡蛋和面包片。 一只煎蛋已经糊成了蜂窝煤,另一只则秀色可餐形状完好甚至还是爱心状。 他将那只爱心煎蛋放到余鹤面前,帮他抹好番茄酱,自己则对着那只烧焦的煎蛋不知从何下筷。 你这是又在演什么呢。余鹤鄙夷问道。 没时间了,我马上要走了, 可是又想让你吃到爱心早餐。 殷池雪回答的云淡风轻。 这时候,余鹤才恍然大悟。 之前看杂志对殷池雪的采访,被问道最讨厌的事情时, 他回答说: 做饭。 记者:很多人不是都很享受做饭的过程么,您为什么会讨厌做饭呢。 殷池雪几乎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因为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对于不擅长的会有种挫败感,所以会讨厌,再一个就是不喜欢油烟味。 看着餐桌对面的殷池雪正抱着他的蜂窝煤煎蛋吃得大脑像鹅毛一样苍白,余鹤忽然觉得被这个不要脸的流氓给撩到了心窝窝里。 我们一起吃。余鹤将自己的煎蛋推过去。 不用,你自己吃。殷池雪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对付这比驴还倔强的,就一招: 亲自动手。 余鹤直接将殷池雪的餐盘撤到一边,然后用刀子将煎蛋一分为二,一份塞进殷池雪嘴里,并且认真地告诉他: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从此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让你喝汤。 这么会说话,和谁学的。殷池雪笑笑。 嘴上虽然是云淡风轻的回答,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他喜欢对面这个小子,太喜欢了,就像是天注定一样,产生了自己应该去爱他的想法,应该去爱他,所以就该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我吃好了,一起出门吧。余鹤几口吃完了早餐,站起身拿好外套。 他今天要再去医院看看邵明旻,如果他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就可以给他办出院手续了。 去到医院的时候邵明旻正好对床的大爷两人打扑克。 你小子,看起来精神了,还和大爷打起扑克了?余鹤将补品放在他床头。 邵明旻收起扑克,嘿嘿傻笑: 这不是闲得慌么。 刚说完,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前几天林钦语那个事不是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么,现在怎么样了,解决了么。 余鹤在他身边坐下,摇摇头: 我连自己的破事都没处理好,哪有那个闲心管别人。 嗯?邵明旻觉得诧异,你的事不是已经澄清了么。 余鹤挠挠头:澄清是澄清了,但你要知道,现在的人,他们只选择他们想相信的信,他们不想信的,证据甩脸,那对他们来说还是洗白手段罢了。 邵明旻沉默半晌,接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毕竟资本操控的圈子,谁又能真的敢保证所有的声明就一定是真的呢。 余鹤叹了口气,拍拍邵明旻的肩膀: 不过,至少我们知道这件事是林钦语的工作室一手策划的,而且,严格来说,现在林钦语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啥意思。 变成过街老鼠了呗,而且他这件事出现的不早不晚,刚好是他要和大牌代言签约的时间段,有可能,也是有人在暗箱操控。 也有可能是Arlen,就是当初和他合作电视剧的那个姑娘,当初炒得火热的国民CP,女方现在新剧要上映了,工作室那边就得洗粉,把CP粉都洗掉,剩下的就是她的唯粉,再借着新剧的CP继续收割。 这种吸粉手段在娱乐圈是屡见不鲜的,当时余鹤也听同新闻组的娱乐版专员说过这事儿,果然娱乐圈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资本能将一个人推向顶流,也可以将一个人踩入泥里。 所以当年的林善初即使拥有再优良的资质,终究还是败于资本之手。 但是不知道,这次殷池雪投资的新电影,是不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机呢? 给邵明旻办理好出院手续,和他一起搓了顿好的,整舒服了,再把他送回家,这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想起来殷池雪说得要自己好好打扮一下,要带自己去个地方,余鹤心里有点慌。 这闲来无事的,要去什么地方,还要好好打扮。 尽管心里直犯嘀咕,但余鹤还是老老实实去了美发店,整了个造型,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然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殷池雪的归来。 三点钟,殷池雪准时回归,刚一进门,余鹤就差一点被闪瞎了眼。 他刚参加完活动回来,还没来得及卸妆,身上还穿着奢侈品牌高定,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果然所谓的千年一见的神颜不是吹出来的。 看余鹤坐在沙发上乖巧的像只小鸡仔,殷池雪顿时来了兴致,走过去抱起来揉了揉,亲了亲,赞赏道: 果然我家小初宝贝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能秒杀圈内一众小鲜肉。 少贫,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啊。 殷池雪卖了个关子:跟我来不就知道了。 下楼后,余鹤本以为殷池雪那跟屁虫一样的助理肯定早就在下面等着了,但意外的,殷池雪打开车门径直坐进了驾驶室。 你自己开车?余鹤诧异问道。 殷池雪发动了车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么? 你的小跟班助理呢。 今天是私事,带他做什么。 说罢,殷池雪缓缓发动了车子,慢慢驶离小区。 车子在这老旧的城区如同蜗牛一般慢慢往前爬,爬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离开了老城区,进入了富人区地带。 相较于破旧的老城区,这边高楼大厦林立,过于繁华的地带让余鹤稍微有些拘谨。 为什么来这边啊。他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问那么多,一会儿就知道了。殷池雪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凶我。 没有我是说,小宝贝儿对我有点耐心可以么。 余鹤窃笑,扭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 我记得这边好像是权贵聚集地,当官的,有钱人都住这边。余鹤喃喃道。 你要是喜欢这里,那我们就在这里买房子,你中意哪个地段,都江华府还是一品名城,还是说,你想和市长做邻居。 不了不了,我就看看就行了,住在这里会有压力,消费太高了。余鹤一听,连连摆手。 虽然心里是略得意的。 这边房子天价,在六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六万多一平,加上装修,随便一套下来都要上千万。 没关系,贵我们就节约点,我喝汤,你吃肉。 虽然是过于假大空的情话,但起码在说出口的时候,是真心的。 车子速度开始渐渐放慢,余鹤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装修极度奢华的别墅区。 这是哪里。余鹤脸贴着车玻璃,失神地问道。 殷池雪没回答他,把车子停在一幢小别墅门口,熄了火。 到了?余鹤问道。 殷池雪点点头,下车,然后跑到他这边给他打开车门。 余鹤愣怔地下了车,像个呆头鹅一样,不敢动。 不怪他没见识,在这种地方真的会有拘束感。 殷池雪按响了别墅门口的门铃,不大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微胖的大婶,过来瞧了眼,本来情绪平平的她瞬间高涨了起来: 小少爷!你回来了! 余鹤:???少爷?难道这厮是白马会所的头牌? 大婶打开外面的大门,乐呵呵地将殷池雪迎了进来,看着余鹤,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少爷还带朋友回家了? 殷池雪点点头,牵着余鹤的手进了别墅大门。 亮的能照出人影的地砖,大气又不失奢华的装修,光是房顶就六米高,水晶吊灯将大堂映照的闪闪发亮。 余鹤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 殷池雪回头冲他笑笑:我家。 余鹤一听,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甚至于一瞬间产生了想逃跑的欲望。 他家!他家!他长大的地方,不是说他在外面的私人公寓!而是,他家! 就在余鹤考虑着要不要伺机逃跑的时候,头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身材微妙,年轻又貌美的女人站在楼梯上,款款迈着优雅的步伐往下走。 雪儿?你回来了?女人微笑着走下来,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名媛气息。 妈,我回来了。殷池雪应了声。 接着,他回头,微笑着望着余鹤,示意他叫人。 妈,您好,不是不是,阿姨余鹤顿了顿,又试探性的,姐姐? 女人掩嘴笑笑:叫我阿姨就行,女人不服老不行。 殷池雪这厮果然是个玛丽苏,什么都要给自己设计成豪华到有些俗气的身份。 钱颜名全都要! 再想想自己那蜗舍荆扉,殷池雪是怎么在那里住下去的? 第113章 重临神坛(39) 雪儿的父亲最近在国外监督项目, 今天就咱们三个人吃饭。殷池雪的母亲说着,还热情地去帮忙泡茶。 不可否认, 真正的有钱人都是素质修养极高的, 所有的鄙视与不屑都会深藏心底, 以至于,即使余鹤这种小白和她相处起来都会觉得非常轻松,毫无压力。 雪儿早就说过今天会带朋友过来,我以为是哪个投资商之类的, 不成想是圈内好友,你叫善初对吧,阿姨知道你的。殷池雪的母亲说着,大方得体地帮余鹤倒茶。 余鹤赶紧伸出双手捧住杯子, 以示礼貌。 你演的电视剧阿姨也有幸看过几段,对你印象很深刻呢。殷池雪的母亲继续笑道。 阿姨您过奖了。余鹤有点不好意思。 不大一会儿, 家里两个保姆将饭菜端上来,望着这满桌珍馐, 再加上适当的氛围,余鹤只觉得食指大动,禁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善初别等着了,吃饭吧,也不知道这些合不合你的胃口。 殷池雪的母亲巧笑倩兮, 拿公筷热情地帮余鹤夹菜。 不大一会儿,余鹤碗里的美味佳肴就堆成了小山。 这一出,可彻底把余鹤给整糊涂了。 难道殷池雪把自己叫来, 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听说善初你最近接了雪儿的新电影?那个叫,玉行龙城的那一部?殷池雪的妈妈笑问道。 对,都是池雪看得起我,给了我这次机会。余鹤客套回答道。 什么看得起不看得起的,都是各凭本事得来的。殷池雪的妈妈笑得眉眼弯弯,这么一看,倒和殷池雪有几分相似。 说起来,善初你有对象了么?别怪阿姨多嘴,其实阿姨有时候也挺八卦的。 很好,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余鹤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暂时还没有。 结果这一句话,却换来殷池雪似笑非笑的质疑。 余鹤赶紧改口:不过是有喜欢的人了。 殷池雪的母亲一听,面露惋惜之色:这样啊,真可惜,阿姨本来还想,如果没有阿姨帮你介绍个呢。 劳烦阿姨费心了。余鹤尴尬地笑笑。 他真的,特别,烦长辈帮忙介绍对象,不去见吧,长辈觉得你不给他们面子,去见吧,两个陌生人能有什么可聊的,只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罢了。 说起来,你觉得我们家雪儿怎么样。 就在余鹤打算低头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际,却忽然听到对面殷池雪的母亲这样问了一句。 噗 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对面被自己喷了一脸水的殷母,余鹤只恨不得不能当场去世。 妈的!都怪自己这张没个把门的破嘴!喷谁不好,喷了个女人,还是殷池雪他妈!求求老天爷现在就把自己收了吧,没脸活了。 殷池雪的母亲还在笑,即使被喷了一脸水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稍纵即逝。 她从容地拿纸巾擦着脸:没事没事,阿姨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余鹤:? 就是你觉得我家雪儿怎么样呢?殷池雪的母亲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呢? 挺,挺好的啊,人又帅名气又大余鹤越说声音越小,还有个漂亮的妈妈。 殷池雪的母亲听到后面那句,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 不是,阿姨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余鹤欲哭无泪。 自己这张嘴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不能说就捡什么说,有病是么? 其实我明说了吧,你俩的事,雪儿早就和我说过,这次也是他让我来做个说客。 听到这句话,余鹤一下子懵了,甚至于,他下意识看向了一边的殷池雪。 而殷池雪,也回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余鹤懵,只是因为,为什么她能毫不在意地问出这种问题,什么时候这个社会开化到这种地步了,竟然会有当妈的上赶着让儿子找个同性搭伙过日子。 所以这句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似乎是看出了余鹤的疑惑,殷池雪的母亲笑笑: 怎么了,吓到你了? 不,不是。余鹤赶紧摆手,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殷池雪的母亲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鹤: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学着电视剧中的那些父母,口吐白沫当场昏厥过去,并且以死相逼坚决反对儿子和同性交往,这样么? 余鹤木讷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雪儿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用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刚开始也是有点难以接受吧,毕竟在这个社会中,同性之爱终究不是主流,说难听点,也是很难为人所接受的事实,但是 殷池雪的母亲一摊手: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这一辈子,和他爸爸拼命赚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能让雪儿以后过得好,他当年想进娱乐圈我也反对过,但看到他现在过得好,也就释怀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一定要做什么,一定不要做什么,我也不想太束缚住雪儿。 包括他决定和你在一起,也是,只要你能待他好,不负他,他能快快乐乐的度过往后余生,也没什么不好,人生苦短,不过数十载,自由最可贵,快乐最难得。 说着,余鹤忽然感觉桌子下的手仿佛被谁握住了。 扭头一看,殷池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正瞅着他发笑。 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霎时间,就是不经大脑思考的,余鹤回握住殷池雪的手。 阿姨,其实您能这么想,真的已经做到了大多数父母做不到的。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我只是不想以父母为你好的借口去伤害自己的孩子罢了。殷池雪的母亲笑笑,举起酒杯,来吧,小初,和阿姨碰个杯,算是给阿姨一个交代,以后,不要让雪儿伤心难过,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很脆弱的。 两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晚吃饱了么?殷池雪开着车,看着葛优瘫在一边的余鹤,笑问道。 余鹤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喉咙: 都到这儿了,你没看我现在坐都坐不起来了么。 殷池雪伸手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几个月了,怎么不和我说,名字想好了么。 去!余鹤打开他的手,像只蚕蛹一样蠕动着坐起来。 还有你,要见家长都不和我说,我就这么甩着两只手过去了,贼尴尬,还喷了你妈妈一脸水,我当时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原地去世。 没事,她很大度的,不会给你卖到南洋去。殷池雪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余鹤所住的小区。 下了车,殷池雪去停车,余鹤先上楼去开门。 只是刚走到楼道门口,就见那里停了辆车,略有些眼熟。 不过一样的车子很多,余鹤嘀咕着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再多想,三步两步做上了楼。 嗷了一声,喊亮楼梯的声控灯。 突兀的,家门口站了个人,吓得余鹤一个踉跄,差点顺着楼梯滚下去。 你回来了?门口那人幽幽问了句。 余鹤捂着惊魂未定的小心脏,惊恐地看向那人。 这 这人这么眼熟呢? 这不是 宋纯瑞么? 老,老板?你怎么在这装鬼?余鹤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宋纯瑞指指自己的手机:我一直打你电话,但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就只能亲自上门拜访。 余鹤看了他两眼,掏出钥匙开门: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我最近好像没什么通告吧。 宋纯瑞倚在门上,眼底藏笑: 我找你一定是公事么?就不能有点私事? 嗯?比如说? 比如说想你了。 话音刚落,楼梯上响起沉稳不乱的脚步声。 接下来,殷池雪的脸就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宋纯瑞愣了下: 这不是池雪么?怎么你们是邻居?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并且和余鹤之前闹过绯闻的,殷池雪自然不待见他,脸色也不怎么好: 非得是邻居?同居不行么? 宋纯瑞脸色微变,就这样来回打量着二人。 宋总你别听他瞎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余鹤眼见气氛不对,赶紧岔开话题。 宋纯瑞用眼神示意一番:不请我进去么?就站在外面说? 余鹤这才反应过来,忙让开半个身子: 来来来,宋总请进。 但这时候,殷池雪忽然上前一步把住门,皮笑肉不笑道: 这位是LLS的宋总吧,久仰大名,不过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差不多该洗洗睡了,不如择日过来,我们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 听到这句话,宋纯瑞脸色都变了。 宋总你别听他胡说,请进请进。余鹤一瞧这架势,赶紧把殷池雪的手扒拉开,把宋纯瑞请进了家门。 很普通不过的两室一厅,房子也小,装修也老旧,三个大男人站在客厅里稍显拥挤。 我这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不然给你烧点开水,你将就一下?余鹤尴尬问道。 没关系,都行,我没那么多事。宋纯瑞坐下。 余鹤点点头:那行,我去接水,你先坐。 余鹤离开后,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殷池雪和宋纯瑞两人,两人之间的气氛是肉眼可见的拔剑弩张。 殷池雪就坐在沙发组的上座,一副东家的气势。 倒是稀奇,没想到这次过来,竟还有意外收获。宋纯瑞几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不用觉得意外,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殷池雪虽然在笑,但眼睛里却没一丝半点笑意。 宋纯瑞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正好你也在,那么有些事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 说着,宋纯瑞掏出一份合同,是林善初参演《玉行龙城》的合同。 殷池雪望着那份合同,身体微微有些紧绷。 经过公司的评估,最终决定,这部电影小初不能演,你作为投资方,也有资格知道此事,正好你在这,那我就顺便告诉你了。 殷池雪愣了下,马上恢复情绪,笑问道: 你说不拍就不怕?马上要开机了你说不拍了?你知道这林林总总算下来,是多大一笔违约金么? 抱歉,为了小初的未来发展着想,确实不能拍,毕竟这不是主流影视类,很可能会遭受很大争议,再加上之前的绯闻,这电影一旦拍了,小初就再也洗不清同性恋的标签了,我不管他私底下怎么样,我是个资本家,我只认钱。 所以呢。殷池雪一挑眉。 所以违约金该是多少,我一分不少地赔付给你,并且也会帮你推荐合适的演员,换句话说,你今天住到小初这里,我多少也能明白缘由,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初初一步一步走入囫囵吧。 你倒是会说,你凭什么觉得这部电影对小初来说是个绊脚石,难不成宋总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明白现在的受众市场,腐女军团这一块的确不容小觑,但是你要没有想过,只要他拍了这种电影,他的戏路以及标签就这样被定死了,之后他要是再改演任何剧,观众都是不买账的,始终是觉得膈应的,就像你明知道一个人是个同性恋,却要去和女人结婚一样,膈应。 殷池雪抬眼,直直地盯着他。 是真的为了小初着想,还是说另有隐情,宋总,我觉得不用我明说,您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你这人可真搞笑,我们公司的事,你只是一个投资方,轮得着你来插手?宋纯瑞有些许恼怒,声音都跟着陡然提高八度。 这时候,余鹤端着烧水壶出来了。 望着两人几乎快要打起来的架势,他弱弱问了句: 宋总,开水要几分开,四分开行么。 四分开能喝么。宋纯瑞白了他一眼,水就不用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玉行龙城》这部电影的事,说完我就走。 所谓的商量,其实不过就是告知当事人一下罢了,当事人的想法是怎样的根本不重要。 其实刚才在厨房,两人的谈话余鹤也听了个大概去。 简单来讲,就是宋纯瑞不同意他去演这部电影了,打算付违约金了。 宋总,这事不用商量了,剧本我也背了个七七八八,你总不能,让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吧,从那档生存节目开始,好像我的事业一直都是半途而废的,钱没赚到,还落得一身骂名,宋总,我真的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余鹤真情实感地告诉他,自己不想罢演这部电影。 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听到余鹤这么说,殷池雪眼中一瞬闪过一丝得意。 就差像拽鞋垫子一样拽出来扔到宋纯瑞面前大肆炫耀了。 你说了算?眼见说不通余鹤,宋纯瑞开始以公司老总,合同甲方的身份向余鹤施压了。 小初说了算,钱总该说了算吧,像你说的,违约费多少钱,我一个子儿不少的给你,那么从今天开始,小初就是我公司的人了,没问题吧,有问题咱们可以走法律程序。 殷池雪把玩着手中的橙子,笑得春风得意。 宋纯瑞看着殷池雪的脸,深吸一口气。 果然,自己还是非常讨厌这小子。 看着余鹤在一旁抱着烧水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宋纯瑞那一瞬间是真的感觉到心里难受了。 其实当初从那么多人中选中了林善初,大概也是逃不过一句一见钟情。 这些年,自己已经把手中最好的资源都给他了,为了他还可以帮他量身打造剧本,当时对家工作室造谣他整容被包养的绯闻时,公司真的是花了大价钱摆平此事,几乎是所有的心血,都砸在了他身上。 但终究是一山不过一山高,半道杀出来殷池雪这么个不赶眼力劲儿的王八蛋。 他知道《玉行龙城》这部剧意味着什么,双男主,大IP,顶级投资大制作,大推手,轻轻松松,林善初必火。 但多少还是有私心掺杂其中吧。 最大的原因还是不想看着他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心里不痛快,烦躁。 你真的想好了?他轻声问了句。 余鹤马上点点头:想好了。 宋纯瑞站起身,拿起车钥匙:你要演那你就演吧,都是自家人,没必要闹到解约的地步,这样对谁都不好看。 说着,他起身往外走。 宋总,水。余鹤见他要走,马上抱着烧水壶追了出去。 宋纯瑞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包含了太多情绪。 随即,他笑了笑:没事,下次再喝吧,记得准备好茶叶。 因为宋纯瑞的性格就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不愿意过多纠缠,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既然林善初选择了别人,那么他绝对不会去纠缠。 没面子。 望着宋纯瑞离去的背影,余鹤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那个真正的林善初其实是喜欢宋纯瑞的,严格来说,两人一直都是互相喜欢的,可是宋纯瑞这个人,永远都是把面子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哪怕到林善初死,也不肯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相思之情。 所以,有些事,就这么错过了。 看着余鹤还傻愣愣地站在门口,殷池雪干脆走过去将人拖回来。 人都快开到滨海大道了,你还看。他有些不满。 自己的小媳妇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去看一个男人,醋坛子都打翻了好么。 余鹤勉强笑笑,放下烧水壶:只是有点唏嘘。 唏嘘什么,人家不都说了,人家是资本家,金钱至上,你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说得好听,自家人,你以为他真的拿你当自己家人?殷池雪嘲讽道。 余鹤看着他,或许是工具人三个字刺激到他了。 是啊,自己何尝不是殷池雪的工具人。 怎么连这点自觉都忘了。 我问你。余鹤的表情异常严肃。 殷池雪被他这副表情唬住了,生怕是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被人知道了,心里禁不住敲起了小鼓。 你,你问。以至于他都开始结巴。 如果,我是说如果余鹤顿了顿,努力组织语言,如果我不是林善初,也不长这副模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这一句话倒是把殷池雪问懵了: 你不是林善初,那你是谁,未来人么? 余鹤:这货是认真的么?为什么还就叫他歪打正着蒙对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林善初这个人,只是娱乐圈,甚至都不是娱乐圈,可能是哪家出版社新闻组的社畜,你还会喜欢我么? 不会啊。殷池雪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正因为你是小初,所以我才会喜欢你,换作任何人都不行。 一句话,令余鹤一颗心沉入谷底。 那你找你的小初去吧,滚滚滚。余鹤推了他一把,然后为了体现出他愤懑的心情,又把烧水壶拿起来,然后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冷哼一声,扭头冲进了卧室。 殷池雪懵了。 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是自己的回答不够机智么? 当晚,余鹤抱着枕头来到了客厅,往沙发上一躺。 殷池雪追出来,像哄小孩一样哄道: 这几天下雨,夜里凉,乖,去床上睡。 不去不去,别管我,你就抱着你的小初你侬我侬去吧,滚滚滚! 可是你不就是小初么,我到底哪里说错了,你和我直说,我其实脑袋挺笨的。 你笨?把我玩弄于鼓掌中还敢说自己笨,那你要是再聪明点我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余鹤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怎么会,我宝贝你还来不及。说着,殷池雪也跟着趴上去,搂住余鹤纤细的腰身,将脑袋靠在他的颈窝。 那你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小初,只是因为你是你,哪怕你是余鹤我都喜欢你。余鹤的语气缓和了点。 殷池雪抬起上半身:余鹤是谁。 余鹤瞪他。 殷池雪秒怂:好好好,哪怕你是余鹤,我也喜欢你,我这辈子就跟着你了。 余鹤挣扎着翻过身子,面对着殷池雪,伸手抱住他的腰: 雪儿。 嗯?叫什么? 雪仔,我其实真的特别喜欢你,但是我怕,可能我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甚至有可能,我不是林善初,所以才会耍小脾气,希望你能重视我。 说什么傻话。殷池雪亲了下他的嘴角。 可以给我一个保证么? 你说。 余鹤想了想,慢慢冷静下来:希望,不管以后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一定要找到我,然后还像现在一样喜欢我。 殷池雪轻笑一声,摸着他的脸:我说了,只要是你,不管过多久,哪怕你投胎转世变成一只哈巴狗,我也会找到你,爱护你一辈子。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你好油腻。余鹤笑道。 那你听不听嘛。 听,再多说几句,写一本六十万字长篇情话大集给我,少一个字我饶不了你哦。 行啊,准备给我千字多少。 千字一块。余鹤不要脸地回答道。 好,那六十万字就是六百,钱准备好了么?没钱?没钱就拿人来抵债吧。说着,殷池雪那不老实的手已经钻进了余鹤的衣服里 玉行龙城电影开机当天,仪式是在拍摄地举行的。 当天去了很多记者,几乎是人山人海,也是,也就殷池雪投资的电影能引起这么大阵仗了。 余鹤那天穿上殷池雪早些日子就帮他准备好的高定,请了最好的化妆师,那么一打扮,简直是出水芙蓉般鲜艳。 虽然用这个词形容一个男人有点奇怪,可殷池雪确实是这么想的。 远远看过去,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着看着,殷池雪忽然笑了起来。 而那些记者,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 投资方对着演员笑得特别宠溺,铁定有事! 拜关公,投资方导演组挨着讲话,这一套流程下来,余鹤已经彻底站不住了。 一解放,余鹤就像只放学的小学生一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进了休息室,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装死。 殷池雪也尾随而至,趁四下无人,把门一关,然后抱着余鹤的小脚丫就开始帮他捶腿捏脚。 余鹤觉得养,忍不住说了声:你这流氓干嘛呢,痒,大白天发情,你烦不烦。 谁发情了,帮你捏捏脚都不行。殷池雪笑问道,然后一把抱过他,在他嘴唇上重重来了一口,看见没,这才叫发情。 门外的黑影一闪而过,嘴角漾起得意的笑,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果然,有殷池雪的地方就有意外收获。 第114章 重临神坛(40) 接下来的日子, 余鹤和殷池雪几乎是各忙各的,殷池雪有自己的新剧要拍, 余鹤这边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在和他搭档的那位是个脾气比较好又热心肠的, 经常会指导余鹤一些演戏上的细节。 不得不说, 这营生是真的累,天还热,穿着厚厚的古装,带着发套, 一天下来,余鹤感觉自己身上都要捂出热疙瘩了。 但好就好在,余鹤是那种适应力很强,学习能力也很强的人, 学东西也快,自尊心也强, 大家经常收工后还看到他在休息室对台词。 也经常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练习自己的表情。 短短几天,余鹤暴瘦六七斤。 工作人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小初, 不用这么拼的。 但是余鹤还是一直坚信,笨鸟先飞,只要肯努力,总会有结果的。 所以有时候余鹤也真的很费解,那些毫无演技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凡能代入这个角色,将真情实感表现出来,他也不是不管生气还是开心还是烦恼都一个表情啊。 但是这电影的导演是个事儿妈, 脾气也大,经常是一条NG一万遍,来回过,过得非常疲惫。 毕竟余鹤不是科班出身,而这电影的其他演员都是老戏骨了,大多都是两三遍就过了。 只有余鹤,一条最高纪录NG了十二次,普通戏还好,特别是这电影打戏特别多,除了专业老师的指导,他自己也要有那个努力的自觉,比如一场落水戏,余鹤穿着厚厚的铠甲,来回重复了五六次,还差点淹死在里面。 捞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来回这么折腾,当晚就发热了。 但是晚上还有戏要拍,即使是感觉出脑袋有点昏,但还是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整理好马上抵达片场。 今晚是打斗戏,准备好。 余鹤还在化妆,导演就进来喊了一嗓子。 余鹤本来在那边昏昏沉沉的,被导演喊了这么一嗓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小初,我试着你体温有点高,你没事吧。化妆师在一旁小声询问道。 余鹤摇摇头:没事。 不然你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再补?化妆师建议道。 余鹤还是摇头。 毕竟人家那谁谁谁发烧四十九度都能坚持拍戏,自己只是有点发热而已,说出去让人听听多不敬业。 来到片场,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但今天似乎人有点多? 为什么。 哦,原来是来了大人物了。 某位殷姓同志就站在人堆里冲着自己招手呢,笑得像朵喇叭花一样。 余鹤强打起精神,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啊。 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殷池雪回答的有理有据。 雪哥是专门过来看你的哦,真幸福,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大佬过来探班啊。旁边一个小配角感叹道。 殷池雪还是笑:那我顺便一起看着你呗。 众人发笑。 导演在那边招手,将台本发下去,示意几人先过过戏。 余鹤拿着台本,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劲儿抖,要不是化了妆,估计脸色都是苍白的。 这一场戏是东厂番子企图造反,过来暗杀皇帝,然后皇帝的侍卫就要出来对打,很简单,台词也比较少,你们先过一遍走位。 余鹤点点头,木然地拿着台本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即使是八月份,可余鹤还是感觉,就连呼吸都是冷的,而自己的体温,好似也越来越高。 但在场所有人,包括殷池雪在内,都没有发现余鹤的不对劲。 一直到余鹤在原地傻站了许久,脑袋持续发昏,身体都有些虚晃时,导演才忍无可忍喊了停: 说台词啊,站着做什么。 余鹤马上回神,真诚道歉。 殷池雪坐在一边喝着花茶,看着余鹤,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等一下导演,我和小初说说戏。他赶紧叫停。 导演摆摆手,没说什么。 殷池雪跑过去,趁人不注意悄悄拉住了他的手,担忧问道: 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太对,是不是不舒服。 余鹤勉强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殷池雪摸着他的手心,这才察觉这孩子体温不是一般的高。 你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探了探余鹤的额头。 果然,烫的厉害。 没有啦,只是有一点点热,别担心,你别在这里动手动脚的啦,被人看见怎么办。余鹤赶紧甩开他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先带你去医院吧。殷池雪不管那么多,拉着人就要走。 余鹤大力挣扎起来,一把甩开他,把自己怼到墙角,嘀咕着: 我不走,我真没事。 乖,这个时候就别犟了。说着,殷池雪再次拉起他的手。 赫然间,却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慢慢的,殷池雪放开了手。 你怎么了嘛,不是说过有事要和我说么。 余鹤还是倔强摇头:我不去,现在剧组外面肯定有很多娱记,要是被他们拍到我临时暂停拍摄,肯定又要写我耍大牌什么的,我可担当不起这种骂名。 看着余鹤委屈巴巴的模样,殷池雪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那我给你买点退烧药,你先吃了,休息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再拍好不好。 余鹤还是摇头。 那殷池雪忽然感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让我拍吧,早点结束我也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余鹤苦笑道。 殷池雪望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整装待发,重新站回起点。 泼墨般的长发,精致的腰封衬托出他纤细的腰身,含蓄内敛的少年就这样站在片场中,用尽力气努力站直身子。 殷池雪看着余鹤,心头猛地一跳。 即使余鹤已经难受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挑战人的生理极限,但他还是认真地说完台词,抬起软绵绵的手做打斗戏。 一条不过,再走一遍,就这样,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这一条拍摄。 导演在一边回顾母片,完全没注意到余鹤已经支撑不住,慢慢蹲下了身子。 他的眼前一片发花,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烫意。 殷池雪赶紧走过去,找了条毯子裹住他。 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先走了么?殷池雪向导演询问道。 导演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摆摆手,说了句: 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吃点退烧药。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单凭一人意愿,要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 出了门,余鹤已然支撑不住,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接着身子开始猛地下坠。 殷池雪眼疾手快拉住他,看他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把这不近人情的导演骂了千万遍,然后一个使劲儿将余鹤拉起来,打横抱起,着急忙慌的往停车场跑。 小初,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只是刚进停车场,意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殷池雪抱着他刚来到车边,忽然就像电视中演的埋伏场景一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十几个记者,上来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殷先生,之前有人爆料说您和林先生是特殊关系,您能否说明一下呢?一个记者张嘴就问。 让开,没看到人生病了么。殷池雪当时就炸了,但还要顾及脸面,到嘴边的脏话及时咽了回去。 我们得到一段音频,是您和林先生在休息室时说的悄悄话,言辞露骨,这么说你们确实关系不一般对么?那个不知死活的记者继续喋喋不休地追问道。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余鹤,殷池雪终于炸了。 你们想听什么,我和林善初就是同性恋人关系,或者是我作为投资方对他进行了不知羞耻的潜规则,想听这个么? 那个记者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如果你们只想听你们想相信的,我就算说破大天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呢,别骗自己了。 说着,殷池雪腾出一只手打开车门,将余鹤轻轻放进去,帮他系好安全带。 接着他自己也上了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果不其然的,微博当晚又炸开了锅。 与之前艺人闹绯闻的炸锅还有所不同,这次可以说是,彻底瘫痪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微博甚至都无法打开,几个程序员加班加点处理这次事故,但因用户量过大,服务器多次断点,连都连不上。 不为别的,只因为,殷池雪貌似和林善初官宣了。 大量图片以及文章分析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层层冒出,一茬接一茬,几乎是所有的大V都在转发此次事件,用户的手机不断跳出这次绯闻的新闻。 说起来,有些空前盛世的意味。 广场Tag洗了一遍又一遍,但没用,无产阶级就是有这种韧性,越是打压,越要奋起反抗。 殷池雪家门口堆了大批记者,甚至连他的老家都未能幸免,周遭住户一直在投诉,物业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起来,更像是一场暴.动。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马云公开声明要把自己手上所有的资产赠予一个有缘人一样,几乎是所有人,都涌了上去。 但与普通的网络暴.动又有点不同,并没有很多人在网上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更多的是,在理性的讨论这件事。 以前他们看过林善初被这个那个包养,很多版本,但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林善初那边还是殷池雪那边,都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发表声明,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尽管网上已经翻天覆地了,但医院里,还是一片宁静。 余鹤吃了药打了退烧针已经睡下了,殷池雪就坐在他的病床旁边,凝望着他。 他的手机还在不断的弹消息,屏幕就没有暗下去过,但那些没营养的消息,殷池雪觉得不看也罢,无所谓。 他只是在想,等天气好了,等小初痊愈了,就带他去郊区骑单车。 说出来有些可笑,但他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有些渺小,这些普通人随便找个时间就能约的事,对他来说却成了奢望。 所以所谓的名利双收,所谓的影帝顶流,到底哪里好呢? 最后顶不住压力,殷池雪的工作室出来发表声明,只有六个字: 不信谣,不传谣。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完全否定了两人的关系。 此时此刻,坐在电脑前的林钦语稍有不安。 因为网上的言论似乎有些一边倒。 本以为都会一拥而上对林善初进行惨无人道的谩骂和人身攻击,可几乎所有都在刷: 我尊重你的决定。 包括殷池雪的大粉,也全都在发这句话。 有些奇怪不是么。 殷池雪的工作室那边已经在追查音频照片泄露的根源,很快,他们就能查到自己头上。 病房里,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飞了进来,洒在余鹤苍白的脸上。 他很安静,几乎连呼吸都听不清楚。 殷池雪望着他的睡脸,忍不住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点描摹过他的脸部轮廓。 好好睡一觉,宝贝,等你醒过来,一切都结束了。他轻声道。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距离殷池雪的官宣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周。 但热度始终没有褪去。 余鹤觉得,可能这次自己连那可怜兮兮的四百块钱都拿不到了。 因为他已经无法去帮助林善初实现他的生前心愿了。 就因为,殷池雪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彻底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而且这事儿闹得太严重,作为公众人物,无法在观众面前树立良好形象,他已经,彻底被凉凉了。 甚至,就连宋纯瑞专门为他写的剧本,都胎死腹中了。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上面下令要求封杀这种失格艺人。 一旦进入国家黑名单,想要翻身,那便不可能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把手上这部玉行龙城拍完了,剩下的,只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这样一来,玉行龙城甚至不能参与任何奖项的评选。 但好就好在,有了这次事件,给余鹤带来了很大的热度,玉行龙城上映当天,票房就爆了,甚至要加场,网上都订不到电影票了。 这个世界失败了,是不是意味着余鹤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余鹤站在阳台上,望着头顶的星光点点,笑得有些落寞。 留在这边么?留在这边也挺好的,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至亲。 但也有可能,百年老去之后,回到现实世界,才发现不过才堪堪过去一分钟。 殷池雪拿了件外套走过来,帮余鹤披上: 九月份了,晚上凉,你确定还要站在外面思考人生? 思考个鬼的人生,我的人生不是已经被你毁了么。余鹤翻了个白眼。 话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但又不能完全怪他,余鹤知道,只是有了林钦语这个催化剂,才让事情提早结束了而已。 就像他当时劝诫若廷,一上位就该把他那些兄弟全砍了一样,自己也该一开始就把林钦语这个绊脚石扔河里。 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自己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要问后悔么? 其实也没有。 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那你再待一会儿就进屋吧,我煮了粥,现在去看看锅。殷池雪揉揉他的毛,宠溺笑道。 余鹤摆摆手,继续望着独属于他的星空。 只是看着看着,他仿佛觉得,哪里很碍眼。 一低头,就看见楼下站了个人。 借着昏黄的路灯,余鹤看到了他束起的长发,随着夜风微微扬起。 以及那张,有时候令人很讨厌的脸。 余鹤勾起一丝冷笑,俯身探过去: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没好事。 楼下的殷池雪耸耸肩:这次倒不算坏事。 怎么说。 殷池雪笑笑:你可以回去了。 余鹤微怔一下,马上问道:林善初的心愿不是失败了么?我还能回去么? 你也太小看林善初了。殷池雪神秘兮兮地笑道,这孩子早就释怀了,一直追着我问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弄回去,说不想麻烦你了,看你为了他忙前忙后有些不好意思。 余鹤撇撇嘴,没说话。 怎么,这次还要和你的情郎认真道个别么。 余鹤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殷池雪笑笑:那我等你,你快点哦。 余鹤看着他,半晌,轻声道: 那让我把粥吃完吧。 明亮的饭厅里,桌上摆着两只花纹精致的瓷碗。 热腾腾的粥弥漫着丝丝温馨的情意。 好吃么?殷池雪仿佛邀功一般询问道。 余鹤点点头,笑着,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你的新电影上映了,没去看么?殷池雪又问道。 你还好意思提我的新电影,都不能参与评选,还被封杀,都是拜你所赐。余鹤挪逾道。 多大点事,只要有钱,以后你的人生还是一片辉煌。 可是我没钱,穷光蛋。 不是还有我嘛。殷池雪笑道。 余鹤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和他的粥。 不过我看你最近好像很无聊。说着,殷池雪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深红色的丝绒盒子。 那么,要不要和我扯个证,去国外。 余鹤愣了下,抬头看向他。 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只亮晶晶的对戒,紧紧依偎在一起。 如果这里不接纳我们,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这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殷池雪的声音很轻。 但却一个字一个字砸在余鹤心头。 他握着勺子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为了我,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途,值得么?余鹤的声音有些发颤。 什么是大好前途,继续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可是我从来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同,进娱乐圈也只是一时兴起,但碰到想要为他收心的人,这些东西就根本不重要了。 殷池雪说得非常真诚。 余鹤别过脑袋,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 对我来说,唯一值得的事情,是和你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最简单不过的四个字。 但能实现的人,这个世界上,却寥寥无几。 倏然间,余鹤的手被人轻轻拉了过去,微凉的触感一点点刺激着他的感觉神经。 那枚亮晶晶的戒指,就静静的包围着自己的无名指。 余鹤以前经常在想,爱是什么感觉呀。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爱是凉的。 是对戒的温度。 殷池雪。他轻轻唤着对方的名字。 殷池雪马上笑呵呵地凑过来,期冀着接下来他爱的表白。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这个对他满怀爱意的殷池雪说的,还是那个一直在戏弄他的殷池雪。 对面的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有了小情绪: 怎么了嘛,如果是因为你不喜欢这个款式,我可以再重新请人设计,你是没话可聊了是不是。 余鹤还是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所有的喜悦悲伤在记忆中不停的重演,像是放映机,不断重复着昨日。 其实我很想和你认真地说一声再见,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却忽然发觉,我说不出口。 因为剧本是既定好的,但感情永远都是意外。 说话间,就像是电视剧中的五毛特效,余鹤的脚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模糊,扭曲 那一瞬间,殷池雪猛地睁大了眼睛,那种剧烈的痛意就这么突然袭来了 像是要将心脏剥离体内,痛的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 林善初!带有极度怒意的咆哮,回旋在这间狭窄的小房间内。 桌上的粥早已凉透。 眼前的人一点一点消失。 就像是当年一样,所有的感知都在一点一点消失。 直至完全不见。 殷池雪望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然后慢慢坐下。 没有忽然失去对方时的痛彻心扉,更没有面对未知恐惧的惶恐和叫喊。 他只是很平静的,望着桌上的两只粥碗。 他慢慢走进房间,找出那本笔记本,在余鹤的名字后面,写了个10。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放结局。 第115章 大结局。 余鹤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 与之前那几次稍有些不同。 他没有见到殷池雪。 回到的地点也不是那间陈旧的博物馆,而是自己的公司, 旁边还坐着正趴在桌上在午休的邵明旻, 呼噜打得震天响。 余鹤转动着被自己枕麻的手臂, 看着眼前这一切熟悉的场景,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是因为, 割舍了一部分的感情,就有些不完整了吧。 面前的电脑上,还是有关这次林善初自杀一事的报道稿,右下角不断弹出新闻, 前几天,警察调查过尸体, 确认是自杀后,发布声明, 如果在规定时间后尸体没有亲人认领,将会由殡仪馆自行处理。 但尸体还是被领走了,今天下葬。 余鹤摇醒了还在一边做着春秋美梦的邵明旻。 被吵醒的小胖略有不满,拿过手机看了眼,抱怨着: 前辈你干嘛, 这才十二点半,还不到上班时间呢。 余鹤笑着像摸狗一样摸着他的毛:小胖,人生的意义不在于睡觉, 睡觉那是浪费时间,跟我一起出去运动运动? 邵明旻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前辈,你说的运动,该不会是多人运动! 事实证明,邵明旻太高估他的前辈了。 余鹤的车子送去保养,公司用车被其他同事开走跑新闻了,所以两人各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在这雾雨朦胧的天气里,骑着它跑了四五公里。 等停下来的时候,邵明旻几乎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 他坐在地上,像只离了水濒死的鱼儿一样张着大嘴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望着旁边那层层叠叠的墓碑,邵明旻翻了个白眼: 前辈,咱骑了将近半个小时,就是过来欣赏墓碑玩儿的?前辈,从今以后,我要是再信你说的一句话,我就是个大傻逼! 余鹤蹲在他旁边,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然后伸手指指一旁的陵园内,示意他看过去。 在陵园的最角落的位置,站了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几个下葬的工人处理完自己手头的工作后,和那个黑西装男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三五成群地离开了这座寂静的陵园,没发出一点声音,连走路都是踮着脚走的。 那是一块新建成的墓地,墓碑都是刚做好运过来的,被这细小的雨水冲刷的颜色发深。 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始终没有动,只是撑着伞,静静地站在那里。 好像在喃喃自语,但听不清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邵明旻诧异地看看那个黑西装的男人,又看看余鹤,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男人就这样站着,如同一尊雕塑。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他还是一动不动,接着,半小时过去了。 他终于动了,缓缓蹲下了身子。 墓碑照片上的男孩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透过眼睛,仿佛能看到心里一切所想。 黑西装的男人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动作温柔,就好像,在抚摸着什么绝世珍宝。 那人那人不是LLS的那个老板宋纯瑞嘛。邵明旻呆呆说了句。 余鹤点点头: 今天是林善初下葬的日子。 邵明旻忽然沉默了,也是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黑西装的男人。 半晌,才发出了一声感慨: 真可怜。 是啊,无论是选择了自杀的林善初,还是痛失爱人的宋纯瑞,都很可怜。 小初,希望你这次能投个好胎,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拥有一个充满爱意、完整的家庭,有时会吵架,但又会马上和好,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读书、考试,成长,最后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终老。 你听到了么? 雨越下越大,浇的两人都睁不开眼。 邵明旻赶紧站起来,急色道:前辈,雨太大了,我们走吧。 余鹤最后看了眼那个依然固执蹲在墓碑前的宋纯瑞,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宋纯瑞冒着大雨也有留在这里,想要对林善初诉说的,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在他生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 现在却又迫切想要表达的。 是什么呢。 我爱你?还是对不起,还是 我想你。 余鹤站起身子,抬手挡在头顶,想要遮住这倾盆大雨,只是他一转身,却意外的,收进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 在雨水和雾气中有些氤氲不清。 以及那高高束起的,温柔的长发。 额?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刚一只脚迈上自行车的邵明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诧异问道。 余鹤愣住,在雨中,与他默默对视。 前辈,你发什么愣呢。邵明旻喊了声。 余鹤回神: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邵明旻骑上车子,看着余鹤,又看看那个长发男人,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前辈你路上小心,下雨地滑。 说罢,也不再做那个碍眼的电灯泡,踩动脚蹬一头扎入大暴雨中。 望着眼前那个未曾一动的男人,余鹤忍不住笑了出来,像这初秋的大雨一样,带着丝丝凉意。 那男人将伞推了过来,遮住这漫天暴雨。 干嘛假惺惺的。余鹤冷笑着将雨伞推开。 外面雨太大了,找个地方避避雨吧。长发男人轻轻开口,在大雨磅礴中有些听不太真切。 殷池雪,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吧。 殷池雪不做声,只是望着余鹤。 算了,怕了你了,去还不成。 余鹤真受不了这种气氛,只好乖乖妥协。 极富情调的咖啡厅,舒缓悠扬的轻音乐蔓延在这装修精致的小包间里。 面前是飘着热气的咖啡,微苦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我还要回报社。余鹤端起咖啡,一饮而尽,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一点耐心也没有。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殷池雪无视掉余鹤的夹枪带棒,轻轻开口。 余鹤嘲讽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二十四岁了,已经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纪了。 殷池雪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自顾开口。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有多久,四百多年吧。 皇宫里最受宠爱的妃子在一个雨天诞下了一位可爱的小皇子,皇帝大喜,当场册封宸氏为贵妃,连跳七级,从一名贵人一跃成为仅次于皇贵妃和皇后的贵妃。 皇帝姓殷,并且给那位小皇子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池雪。 寓意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小皇子在宫中无忧无虑地长到八岁,宸妃得势,难免遭到后宫的嫉妒。 后宫生存法则就是,谁手段更狠谁就能活下去。 于是天真温柔的宸妃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本来人人艳羡的后宫成了勾心斗角的修罗场。 那么对于宸妃来说,只有一个结局。 就是死。 为了保全自己的儿子,宸妃连夜逃出皇宫,将自己的儿子安置在一处老林的山洞中。 追杀者一路追她到了老林中,宸妃生怕自己的儿子受到牵连,只身赴死。 这大概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心,宁愿自己遭受万劫不复,也要自己的孩子安宁健康。 小皇子池雪在山洞里待了三四天,吃不饱穿不暖,精神一度崩溃。 但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小男孩。 是个穷人家的小孩,连鞋子都破了一个大洞,寒冬腊月天还露着脚趾。 有了小男孩的帮助,皇子池雪这才得以保住性命。 后来,皇后下了杀令,将当初涉及宸妃一事的人全部推往刑场,扳倒了这件事的主谋皇贵妃,并派人到处寻找遗落民间的皇子。 就这样,池雪跟着皇后回到了宫中。 但他的心,在那个穷人小孩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早已飞离了这如同囚笼一般的皇宫。 他向恶鬼许下心愿,只要能再次见到那个穷人小孩,无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恶鬼不要金银财宝,更不要功名利禄,他要的是人心,要的是人类才能体会到的人情冷暖。 所以,他拿走了这个皇子的心,带给他的,确是无边无尽的孤独。 皇子成了一个没有心的怪物,长大后,他的皇兄继位成了皇帝,他成了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没有心的他,常常在想,有心的人是什么感觉,那些所谓的哀怒痛乐又是什么感觉。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后来,直到那个穷人小孩的再次出现,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所有的感觉,无论是喜是悲,全都在这一个人身上。 也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永世孤独,是因为他拥有了无尽的生命,一百年,二百年过去了,他还是二十几岁时的模样,再也不会老去,更不会死去,但他深爱的那个人,不过是普通凡人,终究逃不过一死。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着那人的转世归来。 时间飞速而过,时代不断变迁,从古朝代,到近现代,再到现代。 从安瀛王殷池雪,到夜海城的殷池雪,到新世纪的殷池雪,自己就这样历经四百多年,但每一世,都是以和那人的分别告终。 原来这就是孤独。 自己还苟活于世,但心爱的人,早已化作白骨飞尘。 原来当年的恶鬼骗了他,恶鬼并没有夺走他的心,而是对他下了孤独终老的诅咒。 到这一世,心爱之人还是阴差阳错的出现了。 他舍不得和那人历经的每一世,将其写成一部长长的剧本,一次次试图唤醒那人前世的记忆。 可是转世就是转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人,甚至于性格脾气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可他还是喜欢他。 无可救药的喜欢。 明知结果是什么,明知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是在重蹈覆辙,可他还是无法放弃他。 那个人名字叫余鹤,寓意永远都像纯洁且自由的白鹤一般,于空中翱翔。。 而余鹤,每经历一世,都要被拿走十年的生命。 以至于,二三十岁时,就到了他的大限之日。 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舒缓悠扬的音乐还在继续,余鹤内心的震惊也还在继续。 余鹤知道,殷池雪讲的那个故事中,那个皇子就是殷池雪,而那个转世四世的,便是自己。 殷池雪真的是个很固执的人,固执到都有些死心眼。 也原来,自己会喜欢上殷池雪,是早已被既定好的事情。 他也终于明白了殷池雪当时那句不要以为只有你可怜,我还不是一直在等到底所谓何意。 所以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先告诉我我大限已到?因为你的自私,我可能明天就会因为意外死去? 余鹤浑身都在发抖。 他觉得这不叫喜欢,只是殷池雪在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我尝试过很多方式想要改变结局,但最后发现那都是徒劳而已。殷池雪笑得苦兮兮的。 你这种人,活该孤独一辈子。余鹤顿了顿,哦不对,应该说你这种怪物。 不仅如此,这个殷池雪还害得一同经历过这每一世的人最后都落得了个孤独终老的结局。 找了苏荫一辈子的玉梓; 等了小栗子一生的若廷; 念了姚轶终身的韩奕臣; 以及,爱了林善初一世的宋纯瑞。 活了四百多年,不知道怎么活了是吧,太无聊了是吧,一次次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取乐的手段,是吧? 这一世,我曾经告诫过你,不要喜欢上我,没结果,不如说,更像是告诫自己吧,但这世界上,理智唯一敌不过的是,感情。殷池雪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行了,不用在这里装可怜了,如果你要祸害更多人,那不如这一世,就斩断所有情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互不相干。 说着,余鹤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拍在桌子上: 这是咖啡钱,谢谢你给我讲了出这么有趣的故事,我走了,上班赶时间。 明明是件令人愤怒的事情,可为什么余鹤却觉得心里这么难过呢。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这世界上不再有用情至深这一说,所有人对待感情都是得过且过好了,这样就不再有分别的痛苦,更不会再出现殷池雪这样的,为了一个人,一世又一世的痛苦着。 不心疼么,不心疼是假的。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殷池雪放弃自己,这样他就不会再重蹈覆辙,像个没皮没脸的老怪物一样每天花天酒地的滋润着,皆大欢喜的结局。 为什么,是心疼我么?就在余鹤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这个没皮没脸的老怪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余鹤吸吸鼻子,骂道:自作多情,谁心疼你,你谁啊,滚滚滚。 殷池雪笑笑: 没关系,不要为我觉得难过,因为事情不一定就是最坏的结局。 余鹤撇着嘴,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和那位恶鬼先生重新签订了一份协议。 余鹤愣了下:什么协议。 把我剩下的多余的寿命分给你,还给苏荫,还给姚轶还有小栗子他们,这样,我大概就能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余鹤还是不明白:但是那些人不都是你虚构出来的么? 不是哦,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或多或少因为我的原因,提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现在,我还给他们,还有拿走你的那四十年,也一并归还。 余鹤还是略有怀疑: 恶鬼会这么好心?你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啦。殷池雪回答的云淡风轻,好似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一个不相干的人。 有得必有失。殷池雪神秘的笑笑,接着凑到余鹤耳边,代价就是永世不得超生,再也无法进入轮回路。 余鹤登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殷池雪: 没有轮回,也就是说,你这一世,死去之后,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殷池雪点点头,他抬头望着咖啡厅落地玻璃外乘着暴雨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感叹一般说道: 其实在普通人的认知中,人死后,神死魂灭,没有下辈子,没有轮回转世,所以,即使活得很艰难,可还是要珍惜这寥寥数十年。 就像暴雨中互相依偎着笑着跑向商场避雨的小情侣,忘记带伞,被淋成落汤鸡,可还是在这种磨难中找寻到了一点点快乐的生机。 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那你后悔么?余鹤语气缓和了点,但还是有点气呼呼的。 殷池雪微笑着摇摇头: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了,看尽世间百态,所以才明白,做一个普通人有多难,我以前经常抱怨,为什么别人轻而易举能实现的事情,我却永远得不到。 余鹤看着他,眼睛中流过艳丽的光。 现在我明白了,以前是我太贪心了,觉得一世不够,所以想要和你相守更多世,正是因为这种贪心,所以我才永远不满足,才觉得为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 你你这个大傻逼。余鹤真是又气又心疼,因为他觉得,为了自己,殷池雪真不值得。 殷池雪轻笑一声,轻轻拉住了余鹤的手: 那不知道我这个大傻逼今晚能不能去你家里坐坐呢? 余鹤撇着嘴,哼了一声,半晌,才道: 那你别忘了给我小姨和妹妹带点礼物,不然不让你进门。 暴雨中,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即使时光一点点于指缝中流失,但至少,不后悔。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对吧。 第116章 番外篇。 余鹤下班回家后, 就看见殷池雪正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 也不像之前那样, 一见到自己下班就跑过来亲亲蹭蹭, 今天的他有点反常。 余鹤下班路上买了殷池雪最爱吃的蓝莓,这马上要过季了,再想吃也买不到了。 雪儿宝贝,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呀。余鹤笑嘻嘻地凑过去, 亲昵地蹭了蹭殷池雪嫩白的小脸。 但殷池雪依然不说话,只是面对着电脑,做一个有深度的思想者。 你怎么了,这么闷闷不乐的, 怎么巴西队输了?余鹤不明所以。 今天的殷池雪,真的很反常。 昨天他把他那间穷酸博物馆关门大吉, 在家做起了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 结果没一天,这就绷不住了? 殷池雪摇摇头, 轻叹一声。 哦我懂了,你这个土里扒出来的是不是学人在网上撕逼被人喷的脑壳都裂开了?余鹤还在开玩笑。 殷池雪还是摇头。 余鹤这小暴脾气,最见不得别人卖关子,直接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殷池雪脖子上: 快说快说, 刀子可不长眼。 殷池雪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挪了挪身子,也不敢再故作深沉的卖关子, 忙指着电脑。 其实我是在找工作来着,但是看了一圈,似乎没有适合我的。 余鹤放下刀子收好,诧异问道: 你找个工作干什么。 养你啊。殷池雪回答的振振有词。 余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有毛病吧,你不是有存款么,找什么工作,再说你什么也不会,能去干嘛。 殷池雪倒有些委屈巴巴的: 可是网上说,我是老攻,理应养你。 哪有那么多理应,谁规定必须有一方去养另一方,真正的人类的生活,是互相扶持的。余鹤笑着,将蓝莓放到桌上,吃蓝莓,马上过季了,接下来你再想吃也吃不到了。 殷池雪还是倔强的摇头。 余鹤急了,抓起一把蓝莓就塞他嘴里,恶狠狠道: 少给我矫情,快吃! 殷池雪嚼着蓝莓,望着电脑页面上那一大堆招聘信息。 做程序猿?那得会写代码,代码是什么,这还真的有点超出殷池雪的能力范围。 做老师?那得有教师资格证,还得赶上学校招聘,而且工资又不高,还累。 做运营策划?可自己没有□□,而且这种活特费精力,这样就不能好好陪他的小宝贝了。 思前想后,看来只能去搬砖了。 可是好累,自己还是想开店,时间自由,不用受领导的气,但是开店也很麻烦,办各种证件,最重要的是,莫得启动资金。 鬼魂之间流通的货币无法和软妹币对等,人间也不承认这种货币,所以严格来说,自己是个一分没有的穷光蛋! 殷池雪有些欲哭无泪。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去做牛郎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还捏着本存折。 殷池雪诧异回头,正对上余鹤无奈的笑脸。 这什么。 余鹤耸耸肩:拿去,开店。 你怎么知道我想开店,不对,你哪来的钱,你不是工作刚两年么。 余鹤用存折拍拍他的脑袋:我爸妈留下的钱,不多,六十几万,加一套房子,如果实在不够,就把房子卖了添补一点。 殷池雪一听,脸黑了几度: 我不要,你父母的钱,留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拿。 余鹤笑着摇摇头:我的就是你的,再说,这钱给你又不是让你乱花,这不是等着你钱生钱,赚大钱养我么,这样,我父母知道了也会很开心,有人这么疼爱自己的孩子,哪怕开始落魄一点,但只要肯努力,以后都会好的。 殷池雪还是觉得不妥,甚至爱开始出起了馊主意: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不是给我建造了一间皇陵么,里面有点陪葬品,我大概记得在哪个位置,不然我去里面拿几件值钱的出来? 自己盗自己的墓,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余鹤翻了个白眼,别想了,要是被警察逮到怎么说,警察叔叔我拿的是自己的东西,拿自己的东西不犯法吧,咔嚓!手铐一戴,号子走你~ 见殷池雪沉默了,余鹤马上又贴过去,将存折塞进他手里: 别想那么多了,拿着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我就拿走留着娶媳妇儿了! 说着,余鹤伸手要去抢。 殷池雪一听,还敢想着娶媳妇?这还得了?立马伸手抢回来,并警告之: 就算我不用,也得我帮你收着,还想着娶媳妇? 余鹤笑笑,抬手搓了搓他的脸: 雪儿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恋耽美 >全世界恶灵对我宠爱有加[快穿]——噤非(14 殷池雪也嘟起嘴,学着小朋友的模样:我就是这么可爱怎么办呀~ 余鹤一下子扑进他怀中,伸出双手揽着他的肩膀,似乎是上了一天班,有点疲惫了。 殷池雪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煮晚饭。 余鹤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俺不,俺要你抱着。 殷池雪真拿这小子没办法,只好就这么抱着,伸手托着他的小屁屁:那就抱一会儿,等你舒服了,我再去做饭。 作为一个合格的家庭煮夫,短短数日,殷池雪便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老怪物变成了一个几乎川鲁淮粤样样精通的大厨。 也仅在短短数十日里,余鹤一下子胖了六斤。 最终,殷池雪敌不过余鹤的软磨硬泡,拿他父母的遗产,找了处还不错的地段,开了间猫咖。 正是因为有了殷池雪这等美人镇店,顾客可谓是趋之若鹜,甚至他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还要再招几个店员帮忙。 过来吸猫都是后话,看帅哥才是正道。 双休日的时候,余鹤也会去店里帮忙,不过他的帮忙大多是: 小雪儿!我这儿再上一杯蜜桃乌龙,少放糖,太甜的话我拿你是问哦。 小雪儿,能不能帮我拍两张照片啊,一定要那种温婉,呸呸呸,帅气且富有爱心的风格,我要放到我的微博上。 小雪儿!我的腿坐麻了,快来扶我一下! 即便如此,殷池雪还是一一照做。 网上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家颜值超高的猫咖,以及店里那只走两步就要躺下的网红猫,一时间营业额暴涨,猫猫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客人也越来越多,甚至于因为地方不够只能在旁边开分店。 从一家到两家,到十家。 网上两人的CP粉也越来越多,从一人到十人到百人,一年过去了,两人都是拥有了百万粉丝的小网红。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品牌找上他们希望他们能在网上做做直播,帮他们宣传一下产品,不过每样产品,余鹤都是要亲身试验过,确实无误后才肯给他们代言。 开店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本金大概砸出去四十多万,但两人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赚了回来,相信,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余鹤还是那个报社的萌新社畜,每天两点一线,挣着微博的薪水。 他就是这个样子,哪怕副业赚再多钱,也希望有一份稳定的职业能带给他安全感。 随着连锁猫咖生意蒸蒸日上,殷池雪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 以至于他太闲了,一无聊,就跑到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小豆丁。 小豆丁被人抛弃是因为背上长了瘤子,殷池雪出钱帮他治好了病,等孩子康复了,接回了家,并取名为: 小酸奶。 过去的事情无法再弥补,而这个小酸奶,也并不是用来缅怀曾经的那个小酸奶,只是希望余鹤能喜欢他,叫着顺口罢了。 北方的冬天,大雪纷飞,街上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就像进入了通话中的世界。 大街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踏过软绵绵的积雪,慢慢往前走着。 小酸奶,冷不冷呀。长发男人温柔问道。 只有四岁的小酸奶走得跌跌撞撞,但是看到爸爸,还是露出了可爱的笑脸: 爸爸,我不冷。 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哦,你二爸马上就要下班了。说着,长发男人一把捞起小酸奶抱在怀中,迈开长腿踏过积雪,向着前面的报社大楼跑去。 余鹤围着厚厚的围巾,就站在大楼底下搓着手,等出租车。 这该死的天气,车都打不到,随便哪个打车软件,前面都有十几号人在等。 余鹤在手上呵了口热气,跺跺脚,望着不远处发起了呆。 倏然间,视线中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这边,着急忙慌地跑来。 余鹤忍不住露出一口小牙牙,笑了出来,呵出的热气在空中融作一团。 小酸奶!雪儿宝贝!他冲着正向他本来的两人热情的招手。 他忽然想起了殷池雪曾经说过的。 人类的幸福其实很枯燥,也很简单,但也是,最幸福的。 一家三口走在回家的路上,雪还在洋洋洒洒的下,落在衣服上,头发上。 就这样,一不小心,他们偷偷白了头。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