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 LianDanMEi.Com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作者: 李寒桐 文案: 音炮命多到把自己浪死外热内冷攻vs口吐芬芳吃货吃出奇迹外冷内热受 一亿人凭空消失,被卷入诡异的虚拟世界。 游乐场地下的怪人、西欧小镇的诡异病毒、乡村女孩的遗愿 规则:完成任务加积分,找到出路保性命,请积极活下来哦! 虞翊:哦。 规则:我的NPC呢??? 虞翊:杀光了。 游戏拉进来两个愉快的仿佛开了挂一样的玩家。 虞翊闯关靠头铁。 越戈闯关靠命硬。 两人组了个组合,简称硬铁兄弟。 规则:你mmp。 虞翊对着越戈比了个中指。 越戈:??? 接着,虞翊竖起食指,拇指压在上面。 越戈陷入沉思:比心? 虞翊:滚!老子特么爱你! 1v1,HE,攻没那么热,受也不是太冷。 继续瞎胡诹,爱因斯坦和牛顿二位老人家骂骂咧咧退出直播间。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星际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翊,越戈 ┃ 配角:【新船《恶龙逃亡法则「克苏鲁」》】 ┃ 其它:he,甜 一句话简介:宇宙深处扭秧歌 立意:开飞船 第1章 集合点 入眼即是一条偏僻的小径,一块木牌摇摇欲坠。 小路前站着的燕尾服男人看到出现在路口的虞翊眼前一亮。 他迎上来,脱口而出:哎呦我的亲娘呀! 虞翊脸一下黑了:? 你有事吗? 我可终于等到您了。燕尾服像是有些不情愿,顿了半分钟,我的主人呐。 请问你是钟吗?还嘀嗒嘀嗒走呢? 虞翊面无表情:任务。 好的哟。燕尾服抛了个媚眼,接下来我要宣读您的任务了,请玩家虞羽,诶?他停住了,抬起头。 是这么念的吧? 虞翊,翊。虞翊强调道。 好好。燕尾服继续宣读,你,不对,您的任务是,哎呀妈呀,愁死人了。他把任务纸递给虞翊。 谦虚地问:这字儿咋念? 求人不如求自己。 虞翊:我自己看吧。说完,他从燕尾服手上接过任务纸。 【玩家虞翊,您的任务是在规定时间内活下去。】 就一句话。 在这儿跟他耗了五分钟。 可真行。 虞翊抬起头扫了眼前方讪讪笑着的燕尾服。 亲,您走好,别跌沟儿里,一路顺风,半路呸! 燕尾服看着消失在路口的身影嚎叫道:甭管是死是活,出去记得五星好评哟! 虞翊面色一沉,去你妈的,不给你一星差评就不错了。 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林影影绰绰地阻隔了视线,把人包围在中央,形成一个逼仄且压抑的空间。 脚下的小路很是泥泞,碎石散落一地,走起来 脚底板硌得疼。 玫瑰园? 虞翊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诧异,他明明选的是末世生存的章节,怎么会来到中世纪。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黑玫瑰跟不要钱似的栽满了平地。 中间一条明显被裁剪过的小道幽幽地蔓延出来。 虞翊有些不放心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远处像是一栋洋房的形状,也是乌漆麻黑的。 和玫瑰的煤球儿色混在一起,差点看不出来。 别处也没路,仅有眼前的小路是能通向 那意思就是说,快别看了,是死是活就一条。 爱走不走! 虞翊啧了一声,紧跟着踏上了这条玫瑰园中探出的路。 脚刚沾地,一股冷风不知从何处席卷而来,把玫瑰吹的七横八纵,深黑的玫瑰花瓣在风中飘扬。 虞翊一时被吹得眯起眼,等他再睁开眼时,乐了。 眼下的玫瑰像是被人强行剃头,黑色的花朵肆意败落在泥土中,徒留艳绿的枝干在微风中抖动,像是在为损失的成千上万的头发哭泣。 有玫瑰遮挡时看着路挺远,玫瑰吹落后,路看上去,更远了。 虞翊垂眸看着隐没至地平线的路:操。 作妖的风停了不久便再次卷起,虞翊把尖瘦的下巴埋进大衣里顶风超前走去。 一小时后,他终于站在了洋房前。 洋房是全黑的哥特风,屋顶立着两个漆黑的蝙蝠雕塑,大门刻着精细到惊悚的图腾,正对的墙上一面窗户都没有。 真他娘是个人才。 虞翊抬起眼皮,灰黑色的眼瞳满是嫌弃。 他转眼一看,门口被忽视的地方立着一块破木牌,不知用的什么材质的颜料,总之散发着一股泔水的臭气,红字上书 集合点。 不对吧? 《弥乐园》什么时候有集合点了? 虞翊伸手推门,冷白的手臂上腕骨明显突起,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散布,看上去带着点病态。 他用力推了下门。 没推动。 虞翊: 第二下,俨然不动。 门十分顽强,丝毫不在乎玩家游戏体验。 虞翊跟这扇门僵持了十分钟。 纹丝未动。 很好,虞翊心想,我放弃。 于是,他转身坐在门下闭上眼就开始睡。 亲!燕尾服戳了戳虞翊。 怎么遇到这么楞的玩家?! 面前的人动也没动。 不要睡啦。燕尾服碰了碰他的眼皮。 嘴上说的不要睡啦,心里想的快滚起来。 五分钟后,虞翊睁开了眼,问:怎么了? 燕尾服看了眼自己的怀表,刚好五分钟,卡得真准,和他方才在门口拖的时间一样。 燕尾服咬咬牙:亲亲,这边建议您多看看提示板哟。 虞翊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木 请玩家进入集合点,限时三小时。 如果我超过三小时了呢?虞翊抓住准备开溜的燕尾服。 燕尾服挣扎了两下,没挣出来。 真尴尬 淘汰。 淘汰是什么? 燕尾服挤挤眼睛:死亡哦,亲亲。 看样子是巴不得虞翊赶紧淘汰。 虞翊抓着他不放:我选的是末世求生,怎么会到这里? 燕尾服挠挠头:咦?亲亲,游戏是不能选择的哦,都是随机刷新哒! 他卖了个萌。 但一点都不萌。 随机刷新? 虞翊皱起眉,陷入思考。 亲亲,我真的要走了哦。燕尾服再次试图挣脱虞翊的桎梏。 最后一个问题。虞翊淡淡开口,这里是《弥乐园》吗? 燕尾服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哦,我们的游戏叫《人类清除计划》哦。 他趁着虞翊卸力的机会立刻摆脱瘟神。 祝您游戏愉快哦,记得好评,么么哒!燕尾服屁股上炮似的溜走,迅速消失在丛林尽头。 还不等虞翊想出个什么头绪,天空忽然出现一道阴影,遮盖在他身上。 虞翊抬头望去。 一块类似四阶魔方,黑白分明的方块在上空出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盘白色的钟表,指针是深黑,宛如深渊的黑。 天色在不经意间蒙上一层灰败,暗沉的像是要坠落下来,大地灰沉沉的,仿佛蒙上一层灰纱。 指针指向十二点整,叮一声,秒表忽然开始奔走,计时开始。 虞翊下意识去看木牌,上面的字体没变。 三小时 正在虞翊垂眸思考的时候,耳边响起窸窸窣窣地啃噬声,像是大口啃着带着肉的骨头。 他面色沉重地看了过去,玫瑰园里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木台,枯瘦的女人静躺在上面,穿着一身泛黄的白婚纱,左臂的袖子空瘪下去,在满地黑玫瑰的衬托下有种诡异的美感。 旁边蹲了个人,穿着西装,背对着虞翊低下头,啃噬的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过来的。 虞翊定睛一看,半截断裂的干手露出了男人的身侧,显然,他正在啃着女人的手。 倏地,男人停住了,动作迟缓地转 虞翊这才一睹真容。 男人头上顶着个腐烂破败的羊头,嘴旁白色的毛边沾上污秽不堪的血迹凝固成一缕缕,浑浊灰白的瞳孔里毫无生气,像是被刷上一层磨砂漆的玻璃球,眼眶周围时不时爬出几条乳黄色蛆虫。 虞翊下意识捂住鼻子,压下强烈的反胃感。 男人看都没看虞翊,扔掉手里啃干净的骨头伸手去扯女人的右臂。 嘶啦一声,女人失去了右臂。 男人继续大快朵颐地啃着骨头。 虞翊盯了他一会儿,大概明白了。 三个小时,是给男人吃女人的时间,过了三个小时,男人没了食物,吃的是什么? 虞翊想都不用想,他一点儿也没有改变食物链的念头。 他立刻打量起面前的小楼,门打不开,没有窗户,怎么办? 炸了吗? 想着,他瞥了眼即将吃完右臂的男人。 操,还不如炸了呢。 他踱着步子从洋房正门离开,绕到后面,整整一圈,一个窗户都没有。 虞翊满头黑线,这他妈是准备做碉堡吗??? 这样看来,如果想要进去,便只能通过正门。 他对着铁门踹了两下,想也知道 不可能打开。 时间在迅速流逝,女人的下半身都不见了,天上挂的表也指向了下午一点。 等等。 虞翊心里咯噔一下,凝视着钟,看了又看。 十二点到下午一点,这才一个小时。 他扭头盯着吃的正香的男人,这他妈一个小时就吃了一半,那岂不是两个小时就全都吃光了??? 虞翊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妈的。 现在根本就不在《弥乐园》里,在这个鬼游戏里,他根本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进入面前的屋子。 虞翊撩起眼皮,往上掠过。 衔接的屋檐,两个古怪的雕像,黑色的瓦片,一个巨大的烟囱。 视线下滑了两下,猛然上抬,定在烟囱上。 虞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 时间还剩一个半小时,女人的尸体只剩下一个头颅和纤长的脖颈。 而虞翊 某位耍小聪明人士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抱着烟囱看戏。 男人抱着女人的脖颈,啃动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果 比如,鸭脖。 很快,男人啃得差不多了。 在虞翊略带嫌恶的目光里,男人把最后一丝头发塞进嘴里。 咕噜咕噜。 惊天巨响从男人肚子里传出来,他又饿了。 这他爸爸的消化地也太快了吧! 虞翊惊悚地看着他,男人站起身,竹竿似的身躯,抱着一个巨大的肚子。 他左右打量一下,猛然抬起头,对着楼顶的虞翊咆哮了几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虞翊拍拍裤子站起身,懒洋洋地朝他摆摆手。 拜拜了您嘞。 纵身一跃,借助重力在深长昏暗的烟囱管道中穿梭。 第2章 第七人 咕咚一声,房里待着的五个人惊悚地看向壁炉。 肇事者一脸淡定地站起身,从头上拿下一块儿碎裂的瓦片。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女人,显然是个领路NPC。 脸上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正准备说话。 轰隆 身后落下大量细碎的水泥,灰尘飞扬。 虞翊撇撇嘴:豆腐渣工程。 女人的笑容僵在嘴边,无语地看着虞翊,心说,造烟囱的时候也没人说要掉人啊 她继续保持僵硬的笑容:哎呀呀!声音是别扭的尖细,分外刺耳。 虞翊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女人: 我他妈也没这么吓人吧??? 来新客人了。她朝着身后抱作一团,瑟瑟发抖的五人笑道,已经来了六个人了呢。 虞翊轻咳一声,狭小的客厅里仅摆放着一个沙发,一台古旧的座钟,还有一桌丰盛的菜肴。 除此之外,再无其余装饰,一桌菜肴显得十分突兀。 小小一张双人沙发上挤了五个人,穿着校服的高中女生和两个带眼镜的男人抱团取暖,一个肥宅一个老外,缩在座位上,还有一个矮小的男人和穿着迷彩的壮汉坐在两边的扶手上,跟两个门神似的。 虞翊没有要跟他们坐一起的打算,他指了指饭桌。 能坐那里吗? 引路人笑了笑,说:不能哦。说罢,她补充,亲亲。 哦。虞翊冷漠地看了她两眼,心说,这游戏的NPC怎么都业务不熟练? 肥宅缓过劲儿,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要和虞翊握手。 虞翊低下头,打量了一眼他的手。 殷红的血水早已凝结,血痂留在手心里,边缘还能看到外翻皮肤下的粉嫩血肉。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 忘了忘了。肥宅略微尴尬地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挠挠头,罗文天。 虞翊。 其余四个人就盯着突然出现面前模样俊秀的男人,一言不发,像是被吓傻了。 罗文天很会活跃气氛,走过去:大家都互相认识认识吧。 星际时代,语言无国度,大家交流起来很顺利。 十分钟过后,六个陌生人相互交换了名字。 高中 虞哥,你是咋进来的?罗文天凑到虞翊身边。 六个人,虞翊排行老三,不尴不尬。 虞翊言简意赅:游戏。 卧槽!罗文天鬼叫一声,《弥乐园》是不是?! 虞翊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身侧苍白的手用力抓紧衣服。 脑袋里深埋着的血管在不断地噌噌跳动,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尖锐的长针在无节奏地肆意乱戳。 气氛放松下来,虞翊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头五人的交谈声像是隔着水面,模糊地传来。 罗文天本人是个资深游戏玩家,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倒是得心应手,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自己还没通关的限时游戏。 他耸耸肩,有些担忧地望着坐在地上的虞翊,玩这种全息生存游戏玩的越久,罗文天越能一眼认出哪些是新手,哪些是老玩家。 显然,一屋六个人他顿了一下,不对,七个人。 只有虞翊和他是玩过类似游戏的,其余四个再加一个可算可不算的NPC 罗文天皱起脸,真他妈要了老命。 我正、正在公、公、公司,眼前一、一黑,就、就过来了。吉田费力地说完一句话,继续闭嘴。 彭宇燕是个保镖,正在给某位明星挡粉丝,忽然就消失在原地,也不知道那位雇主作何感想。 李华是走在下班的路上,差不多的情况,出现在了这里。 至于,雪飞痕,小姑娘吭哧半天说不出原因。 偏头痛过去,虞翊才从地上站起来,面色沉如水地朝女人走过去。 众人跟着他的动作心下一阵紧张,以为这位不走寻常路的朋友要杀人。 怎、怎么了?女人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想问问。虞翊眼眸里满是真诚,能吃饭了吗? 客厅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根本没心思吃饭的众人,你他妈有毒吧! 更加惊悚的是,在虞翊深情的注视下,女人的脸颊渐渐泛红,呼吸急促起来,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吃是不可能的。女人及时止损,呼了口气,还差一位玩家哦。 众人: 能不能严肃一点啊!都要被整疯了! 还差一个人? 这是大家目前能得到的唯一准确的情报,其余的东西,女人则一问三不知。 罗文天捂着裤裆:能上个厕所吗? 不能哦,亲亲。 那我快要尿出来了。 墙角哦,亲亲。 可是这里有人!罗文天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这NPC就是个傻缺! 女人朝众人笑了笑:请您们转过去别看哦,亲亲。 一口一个亲亲,像是在说去死。 罗文天对着墙憋屈地解决了人生三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坐回了原位。 大约是一个小时后,大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咔哒一声,门开了。 背着夜色,走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皮肤在月光下泛出冷白的光泽,眼瞳黑的吓人,身型在黑暗中模糊得只剩下一个凌厉的轮廓,手中里拎着一把长剑,还在滴血,浑身充满杀气。 吧嗒、吧嗒。 男人迈着长腿缓慢地朝他们靠近。 终于走到了烛火可以照亮的范围,是一张很俊美的脸,脸部线条分外清晰,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充满侵略感。 雪飞痕离女人最近,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吞咽声。 人来齐了?虞翊先出了声。 啊?女人反应了过来,对对,到齐了。 眼睛盯在进门的男人身上,眨都不带眨。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道,恭喜七位玩家在规定时间内进入集合点,下面我讲代表规则宣读 等一下。虞翊打断她,能边吃边听吗? 女人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大脑死机,可能需要重启一会儿。 其余人显然也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位一心只想着吃的人,十分无语。 甚至有点想骂人。 半分钟后,女人终于有了反应,估计是请示上级回来了。 当然可以,我们开始吧。 虞翊点点头,率先坐在位置上,动了筷。 边吃边想,破东西还挺人性化。 在后台收到请求的破东西:??? 第3章 团长招待所 女人黑着脸:请问各位玩家的需求都满足了吗?她拖着嗓子,瞪着眼扫视一圈,像是说谁敢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一只长手懒洋洋地高举起来。 女人一看,爬烟囱的。 她咬牙切齿:亲亲,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虞翊哦了一声,脸色不变:要求称不上,我想要碗米饭。 女人呵呵笑了两声。 要你妈的米饭。 笑声慎得慌,大家瑟缩一下,不敢理会。 罗文天觉得也就只有能想到爬烟囱的朋友才能如此得寸进尺。 没有。 面条呢? 没有。女人觉得自己要疯。 嗯虞翊沉默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众人屏气凝神地等待着,试图能从爬烟囱同学这里得到什么启发。 半晌后,虞翊纠结道:馒头也行。 大家觉得女人不疯,他们可能奶奶的要先疯。 女人不管不顾:恭喜七位玩家在规定时间内进入集合点,下面我讲代表规则宣读。念到宣读的时候她特意着重强调了一下,眼神直指虞翊。 虞翊正在切牛排吃,没事儿人一样。 女人的声音在宣读规则时变成了冰冷的机械声,一字一句地读着。 【游戏设有安全屋,可保证玩家安全。】 【玩家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每周一凌晨0:00进行积分清算,排名后0.001%的玩家直接淘汰。】 【每轮游戏可通过回溯碑逃生开启回溯碑需玩家自行寻找回溯石,通关时间有限,一旦超时作淘汰处理。】 【每个回溯石最多三人可见,每个回溯碑最多可通过三人,全场共有回溯石、回溯碑各三。】 【望各位玩家周知,淘汰,即为死亡。】 语音落地,女人环视一周:还有人需要提问吗? 唰一声,在场八个,七个举手。 嗯,很好。女人没看见似的点点头,接下来请玩家进入游戏。 众人: 你他妈是瞎? 众人排队跟在女人身后穿梭在这栋乌漆麻黑的房子里。 虞翊缀在队尾,嘴上嚣张地叼着块面包,双手 男人比虞翊更甚,冷漠地跟在虞翊身后,手里端着一盘子饼干。 罗文天目睹全程,整个人呆若木鸡。 变没变鸡不知道,呆是真的呆。 二位根本就不像是来玩游戏的,罗文天迅速否定了自己的说法,现在可能是需要保命了 总之,这两位跟小学生春游似的,跟在一群人后面吃着零食。 想着,罗文天忽然有些羡慕两人此刻放松的心态,遇事不惊,这才是大佬的气质! 不知自己被奉为大佬的虞翊回头睨了一眼身后的人,心里骂娘。 操,刚刚我怎么没想到能多拿几个。 男人感知到了虞翊的视线,朝他微微颔首,道:越戈。 声音低的吓人,像是大提琴嗡嗡的旋乐。 虞翊耳后立刻窜起一片鸡皮疙瘩,打了个机灵。 由于声音过低,仿佛被一道透明的墙拦截,落在了地面上。 虞翊。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跟着女人站定。 女人从怀里取出一盒火柴,呲啦一声,摇曳的烛火迅速燃烧,点亮墙壁上一根白烛。 女人把手上的火柴摇灭:好了,请从这边出去。她推开门。 门那头像是被一层雾障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 动起来动起来。女人催促道。 我会想念亲亲的哦。 话是这么说,但她手上的动作倒是很诚实地推着众人。 亲你妈个大头鬼去吧! 虞翊从她身边路过:结束之后还能回来吗? 有一说一,面包是真的好吃。 女人一笑:亲亲,您先活下来再说哦。 她补充道:祝您游戏愉快。 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是不相通的,刚才的洋楼还是夜晚,过了门,是个白天。 艳阳高照,七个人确定自己只是过了个房门,却像是过了个变身门。 每个人都是五彩斑斓,站在游乐场门口活像七只孔雀,还是开屏了的。 卧槽罗文天跟在虞翊身边,我开始慌了,这怎么还会自动变装的? 他们玩的是奇迹冷冷吗? 虞翊垂眸看着自己身上东拼一块,西补一处的杂技服,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始吐槽。 总的来说,七个人的配色就是,红配绿,赛狗 越戈的衣服最正常,看样子大概是魔术师的身份。 至于其余人,虞翊一眼掠过去 狗屁不是。 亲前头传来一个迫切且激动的男声。 大家都以为他下一秒要冒出一个亲亲。 亲爱的团员们!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五短身材,肚子浑圆,年纪中等,听这话应该是马戏团的团长。 男人正准备接着往下说。 有人发言了:等等。 大家一看,很好,又是虞翊,习惯了,习惯了。 习惯你奶奶个腿儿! 能不能不搞事!!! 团长停下动作:有事吗? 我数数。 众人正想问他要数什么,就听到对方冷淡地数起了一、二、三。 七。虞翊收回了手,嘟囔了一句,正好七个人,那就好。 完全被人忽视的团长先生:??? 请问我不是人吗? 罗文天觉得自己跟着虞翊不知道能苟多长,但估计死得会很快。 一天之内,挑衅NPC两次,罗文天觉得自己看虞翊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团长并不在意被人打断,脸上乐呵呵的,看上去可能是在想,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在游乐园的旅馆为你们订了几间房,请跟我来。团长先生回身走进游乐场的大门。 雪飞痕走到虞翊身边,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虞翊对话,咕哝道:你数了人头。 她难得开了金口,真是不说话,天朗气清,一说话,称不上一鸣惊人,倒是挺骇人听闻。 罗文天被她的用词弄得眉心一跳,旁边的彭宇燕吓得离她八丈远。 妹妹。罗文天干巴巴地劝说,咱们说话能不能他斟酌了一下。 半晌,憋出来一句:别这么形象。 她说着数人头,大家听着像是真的已经变成了人头。 雪飞痕脸色苍白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一旁兀自思考起来,冷静地不像一个高中生。 虞翊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把回溯碑定义为出口,对应的,回溯石是通关钥匙,那么规则说的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每轮游戏钥匙共有3处,一处有3名玩家可以得到,那就是9民玩家可以获得通关道具,而 虽然在这轮游戏中人数远远要少于回溯石的可获得数量,但下一轮就不一定了。 其余几个人在虞翊的引导下大概也知道了他们之后的游戏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一时脸色都有些难看。 目前来说,对每个人,身边的人是战友,也许到了钥匙数量远少于玩家数量的时候,他们就要化友为敌。 众人跟着团长走了不久,一栋小楼便映入眼帘,上方挂了块岌岌可危的牌子 团长招待所。 小楼破破烂烂地被周围的商业街包围,显得格格不入。 一看就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是安全屋会刷新的地方。 团长带着七人来到前台,空无一人。 这时众人才恍然发觉,自从进了这里好像还没有看到过除他们七个之外的活人 哦,团长是个NPC,不算人。 团长按了一下桌上的手铃,当啷一声。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 有人吗?来住店。 罗文天正想说没人来,要不咱等等,就见团长自发自觉地绕过台子站在了前台的位置。 感情您一人身兼数职??? 请问要住几个人?团长入戏极深,还压低了声线。 吉田站在最前面,见大家好像没有说话地意思,身先士卒:漆、漆他喘了口气。 团长眼巴巴望着他。 七个。吉田完成了首杀。 团长差点被他一口气憋得厥过去,抹了把汗:真是十分抱歉啊!他浮夸地说,本店由于客人爆满,仅剩下四间房,请问可以吗? 话是这么说,但不可以也要可以。 罗文天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明显在念剧本,这些NPC演技一点儿都不好。 团耳朵挺尖很容易不小心听到长:这位客人,您不满意地话可以不住。脸黑成了一个煤球。 罗文天喜提二杀。 虞翊在后面开口:我能去住那家店吗?他指着门对面的店。 金龙酒店,看上去就比什么团长招待所高大上许多。 团长的脸肉眼可见地紫了。 而虞翊还在说话:这里包吃吗?语气之向往无人能及。 更可怕地是他的样子说服了其他人。 彭宇燕加入战场,嗲里嗲气: 团长: 嗳你妈! 柔软的床对皮肤比较好。他嫌弃地扫量几眼招待所破旧的内部,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李华迫不及待地跟着说:我明早还要去学校上课,需要充足的睡眠。 团长瞪了他一眼,搞得跟你还能出得去一样。 雪飞痕:我也要上学。 大家忽然沉寂了几秒,看着唯一没说话的越戈。 这里越戈停顿了几秒,道,有点破。 团长:!!! 你们这些人不要太过分!破你爸爸! 于是乎,七人组完成连环七杀,每人喜提挑衅NPC的美称。 罗文天站在旁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活不过今晚。 团长:请客人尽快决定房间分配,尽快!他着重强调了一下。 看来,换酒店无望,众人意兴阑珊地开始分配房间。 第4章 живот 七人中唯一的女生一个人住一间,罗文天和李华一间,彭宇燕和吉田,最后剩下虞翊和同样落单的越戈凑了一间。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化身招待所大爷的团长关切地问。 马马虎虎。 凑合凑合。 团长: 神他妈马马虎虎和凑合凑合。 团长分发了钥匙,一共四把,分别标着DEATH, живот,しぼう,最后一把上面写着死亡。 英文和中文不用问,一目了然,吉田也认出了日语,也是死亡的意思,剩下一个不知道哪国语言的живот就不用猜了,应该也是同样的意思。 各位 虞翊抄起一把钥匙就往楼梯口走,其余人也拿起钥匙跟上。 各位!团长怒道。 众人这才听到,慢悠悠荡回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团长压抑着内心被无视的怒火,眯眼笑着:各位先进房间休息吧,安排好后会通知各位的。说完,他转身准备立刻。 虞翊:等一下。 团长差点一个趔趄没转过来。 众人: 怎么又是你?!!! 团长幽幽地盯着虞翊,满眼杀意:这位客人,您还有事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您能快点去死吗? 但游戏规定,NPC不能咒人。 餐厅在哪里? 团长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没有!声如穿石般掷下两个字,转身消失在门外。 虞翊兴致缺缺地回过头,插着兜迈步朝钥匙上对应的房间走去,打开门,关门,躺上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被关在门外的越戈: 蓦地,凝视着门上的把手轻笑一声。 隔壁正在开门的罗文天: 奶奶的,这鬼地方是他妈有毒吧?!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正常??? 越戈推开门进去,一股扑鼻的霉臭迎面而来。 他皱了下眉,仔细观察着这间名为живот的房间。 房间不大,就是普通的标间。 两张勉强凑合入睡的矮床,两盏发着昏黄灯光的台灯,两双破烂的塑料拖鞋,两件发黄甚至生出霉菌的浴袍,几 越戈眯起眼,墙壁上正挂着一块表。 沉木色的表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样子像是蔷薇花,整个表在墙上熠熠生辉一样,散发出一种我很值钱的气质。 在简陋不堪的小房间里格外显眼。 虞翊瞥到他盯着墙上的表出神。 表有问题。虞翊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越戈唔了一声,回过头就看到虞翊捧着他从集合点顺过来的饼干在吃。 越戈: 笃笃笃。 规律的敲门声乍然响起。 虞翊咀嚼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两颊微鼓配上一张性冷淡的脸,有种别扭的可爱。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回视自己的越戈。 越戈看着他的动作,觉得他的意思大概是,快去开门,别指望老子。 他低沉地笑了一声,自发自觉的走到门边。 虞翊: 有毛病??? 门上有一个猫眼,金属边缘已经生出锈黄,把手一侧掉了半边,看上去也不堪一击,挂上的门栓钉子早已松动,挂了跟没挂一个样。 总结来说就是,屁用没有。 越哥,虞哥!是我。罗文天狂拍着门。 越戈取下门栓,拉开门放他进来。 没想到进来一个人,后面又带个尾巴,尾巴后面又跟着一个尾巴 一分钟后,不到十平米的房间就挤下了七个人。 越戈: 为什么有种在玩开火车的错觉。 罗文天等人都到齐了,趴在门口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最后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虞翊伸手又拿了一块饼干,心说,这也大可不必。 鬼要来破门谁还管你有没有人。 罗文天站在中间,其余六个人围成一圈。 大家郑重其事地说想要讨论一下。 彭宇燕:你们还记得我们在集合点的时候那个女人说的第一句话吗?他看向雪飞痕、吉田和李华。 他们四个是直接从现实世界被拉入这里的,跟其余三人的情况并不相同。 其余三人沉默了一阵。 雪飞痕正准备说话。 咔嚓、咔嚓。 两声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在众人周围响起,所有人乍然煞白了脸,头皮 咔嚓、咔嚓。 声音在持续响起,并且已经换了个位置,众人感觉身后处处都有这种声音,被包围的错觉让每个人同时感到了毛骨悚然的不适感,但每个人都没有动,沉默着相互看了一眼。 大白天闹鬼,从任何角度上看来其实都要远比晚上撞鬼更让人害怕。 因为这鬼他妈不怕光啊!!! 咕咚。 小小的一声响,听上去仿佛是吞咽声,而且就在大家背后一样 背后? 罗文天脑子里打了个疑问,深吸一口气,撞着胆子回过头去看。 罗文天:卧槽!哥,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以为小命今天都要交代在这儿了,结果是人家在吃饼干!!! 大家闻声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 虞翊一脸冷漠地坐在床上,手里捧着半块饼干,嘴里还不时咀嚼一下。 虞翊: 怪我? 等叫完罗文天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帮凶。 越戈坐在对面的床上和虞翊分了一整块饼干,同样面无表情地啃着。 怪、不、得! 罗文天心里在咆哮,怪不得,怪不得他妈这声音他们感觉是360度环绕的! 一左一右两个音箱,能不环绕吗?!! 众人回归主题,虞翊和越戈被迫加入讨论队伍。 他们担任队伍。 其余人担任讨论。 雪飞痕回答了罗文天刚才的问题:我们刚进集合点的时候,那个女人说的是欢迎进入《人类清除计划》。她柔和地问,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游戏吗? 对。彭宇燕点点头,她还强调了一下清除这两个字。 罗文天:据我所知,目前市面上并没有这款游戏。顿了顿,道,预售应该也没有。 雪飞痕像是身体不好,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也不觉得这是游戏。 我刚进来的时候在那个女人的手臂上看到了一个标志,有没有纸笔? 房间没有,李华到是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 他笑了一下:做老师的,身上总习惯带着。 雪飞痕道了声谢,手垫着本子,几笔就在米黄的纸上留下一个标志。 她应该学 一个原型的星球被六颗行星环绕在中间,上方整齐地写着四个字母 SSNH。 刚落笔,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吉田骤然变了脸色,一把夺过本子,激动地用母语嘀咕了几句。 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大家一脸渴求地看着他。 吉田憨笑了两声,换成了通用语:这、这是一个计、计划的图、图标。 众人: 虽然理解,但是还是有点捉鸡。 要不你写下来?罗文天提议。 吉田点点头,正欲动笔。 笃笃笃。 一阵急促而紧密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路。 团长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亲爱的客人们,谁可以来帮我开个门? 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听起来像是整个人趴在门上在说话,而且莫名有种被人窥视的错觉,大家浑身炸起一片鸡皮疙瘩。 越戈翻了个身,走过去打开门,挑眉看了他一眼,抱臂斜靠在一侧的墙上。 没有打扰的你们吧?团长眯着眼笑。 打扰了。 越戈在别人开口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都在这里?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才察觉到从团长说话就开始有的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团长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哗啦一阵声响。 团长:我打开去确认了。 恐惧、不安与惶恐在这一瞬化成极致的愤怒。 我擦?你个傻比!罗文天差点冲过去和他干架,你们这酒店可以随意进出客人的房间吗?! 团长理直气壮:谁让我敲门没人回答,我还以为你们都死在房间里了呢。 死你妈个头! 虞翊沉默着瞥了团长一眼,没吭声。 就算开门确认房间没人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在同一间房里。 他扫了一眼门上硬币大小的猫眼,哼了一声。 对于一个猫眼来说,它的尺寸也太大了吧 请客人们快到大厅集合。团长冷着脸站在门口,黑色的眼睛打量着走出房间的每一个人,眼里闪烁着贪婪和阴冷。 虞翊是最后一个出门的,走出去时,他问:你不进去检查一下吗? 团长极快地拒绝了,做出了一个下意识握拳的动作,像是在极力 越戈靠在外面的墙上在等虞翊,接受到虞翊的目光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在团长背后抬脚一踹,团长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房里。 团长扶着墙出离愤怒地吼叫道:你这是对老板不敬!我要开除你!今晚,就在今晚!你等着瞧吧! 越戈自我消化了一下,觉得他的意思是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 还挺有意思,越戈想着笑了一声。 团长: 笑吧,尽情的笑!等着吧!今晚你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他不屑和死人计较,甩甩手,扭头下了楼。 虞翊指了下地面,越戈收起笑容看过去。 刚才团长站过的位置,深色的地毯留下了一个水滴状的凹陷,很小一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虞翊蹲下身,食指在凹陷处按了一下,手上霎时留下了猩红的血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门牌上的字 живот。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 第5章 向死而生 虞翊和越戈下楼的时候,众人已经站好了。 团长站在前面,看到慢悠悠荡下来的两人没好气地啐了一声,开口的声音变成了金属电流的声线,显然已经不是团长本人,和集合点的女人情况类似。 虞翊站在越戈身旁,耳语道:俗称鬼上身。 越戈沉声应了一声,道:挺形象。 客人们都到齐了。团长满意地点点头,手里铺开一叠卡牌,请按照顺序每人来抽一张卡。 卡牌上的内容就是您本次的任务。本轮游戏中请所有玩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您的任务,如未完成他勾起嘴角,撑起一个夸张的笑容,拖腔拖吊道,您将面临淘汰。 大厅一时寂静,让人心生一种无端的恐惧。 所有人呼吸一滞,面对死亡的威胁,没人能放松心态。 雪飞痕余光瞥到身旁正在咀嚼饼干的虞翊和一起分饼干的越戈,嗯最起码是大部分人。 吉田又是第一个走上去的,脸色惨白如纸,伸出去抽卡的双手还是颤颤巍巍,手像得了帕金森,抖个不停。 唰 吉田犹豫了半天,从扇形卡牌里抽出来了一张深黑的牌,所有人能明显看出,在他看到里面内容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顿失,整个人抖动了一下。 很快,轮到了虞翊。 爬烟囱的朋友站在原地没动,对着刚抽完卡准备往回走的越戈,说:顺便帮我拿一张,我就不动了,累。 雪飞痕: 像极了想要自杀可懒癌晚期的患者说,朋友,顺便帮我拿把刀,然后捅我一刀,我懒得自杀。 团长本来就不白的脸更黑了。 提醒一下,卡牌的内容最好是不要透露出去。他继续说,如果你想死得快一点,当我没说过。 虞翊哦了一声,走过去,毫不在意地抽出一张牌。 他面无表情地念道:任务1,杀了招待所老板。 众人: 这样真的可以吗? 在虞翊话音落下的一刻,代替团长的那个东西就消失了,可怜团长先生刚恢复神志就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浑身僵硬。 团长: 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我的任务已完成,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们做好准备。团长甩开他的手,一双狠毒的眼对上虞翊,祝您游戏愉快。 先不说虞翊本人感觉如何,其余人在一旁都觉得心惊肉跳,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 至于虞翊本人 毫无感觉,两手插兜,转身上了楼。 每个人任务各不相同,在得到团长的提醒后没人再开口说话,像是都避讳着身旁的人,纷纷沉默着上了楼。 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情谊在此刻乍然崩溃瓦解。 招待所大厅,年久失修的灯泡滋滋闪了两下,嘭一下灭了,地板下的老鼠爬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木制的楼梯不时吱呀吱呀鬼叫一声。 除此之外,招待所再无其余声响,寂静的吓人。 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七人。 越戈跟在虞翊后面上了楼,发现自己的室友正蹲在门口,对着面前扒开的地毯沉思。 他觉得室友可能是在想要怎么拆了这家招待所。 干嘛呢?越戈朝他靠近,左手垂在身侧,纤薄的卡牌在指尖随意翻转。 虞翊唔了一声,朝他勾了勾手指,就差嘴里嘬嘬两声。 越戈: 怎么感觉像在叫狗 越戈在他身侧蹲下,看向地毯扒开的地方。 无数交叠着的血手印赫然印在陈腐的深褐色地板上,而且血迹并非是同一个颜色。 离门口越近,颜色越深,赤褐的手印逐渐加深,距离房门最近的一个手印甚至还未完全风干,在昏黄的廊灯下泛着黑红色的光泽。 越戈很快站起身,走到另一扇门前,顺着边缘把一边的地毯掀开,眉间飞快地蹙了一下。 从那扇门到他们房间近乎两米的距离,密密麻麻的手印按压在古旧的地板上,从趋向看,未掀起的地板上应该也被手印覆满。 更加怪异的是,这些看似凌乱无章的手印实则对着同一个方向在延伸。 为了证实这一想法,虞翊走到另一侧的门前扒开地毯,果不其然,另一侧的手印调转了方向。 修长的廊道,无数手印直指живот这个房间,但 虞翊蹲麻了,站起身抖了抖腿,扫了一眼前方的越戈:我们可能捡到宝了。 越戈:你可真是个欧皇。 虞翊眨了下眼,没否认。 毕竟也不是谁能随随便便就能一把摸到安全屋的钥匙。 我知道了!罗文天一把拽开门,激动地朝他们奔过来,看到脚下一片令人叹为观止的手印嗷地一声叫,掉头就跑回屋里,嘭地关上门。 虞翊和越戈一脸懵逼地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果然,人都开始不正常了。 不出五分钟,虞翊和越戈真准备回房,就瞥到罗文天探头探脑地打开门,小心避开地上的手印朝他们跑来。 卧槽!罗文天摸到越戈的衣角瞬间安慰了许多,这特么流了多少血才能印成这样啊?! 说着,他就跟虞翊和越戈一同进了屋,对地上手印的嫌弃无庸赘述。 好像并没有邀请他进屋的两人: 罗文天拿出手里的电子词典,没错,所有人都没看错,确确实实是一个在星际时代称得上是古董的电子词典。 这是李华的。罗文天看两人一副你是古董吗的眼神迅速解释。 当时,两人刚回房间,还没完全消化恐惧,一时无话可谈,李华一屁股坐在床上,忽然感觉屁股下面有个东西挺硌,站起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电子词典不知何时掉到了床上。 罗文天当即想起来早上大家分发的钥匙,让李华拿着词典一查,两人骤然恍然大悟。 这个单词。罗文天虚指了一下房间的门,努努嘴,示意两人看屏幕。 泛着白光的荧幕上简洁的显示 Живот,地球时代保加利亚语,英文翻译为Living,中文翻译为新生。 大概猜到意思的虞翊看着这个电子词典只想感叹一句,双语翻译,还挺高级。 越戈没吭声,猛然起身,径直朝墙壁走去,嘴里嘟囔:一直挺在意这里的。 他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钟,没动。 这才发现,钟是被钉死在墙上的。 越戈弓起手捏了下下巴,眼神来回在房间里扫荡,最后钉在一旁桌上的铁壶上,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壶身还残留着不知名 越戈走到罗文天身旁,指着他的围脖,冷淡道:重要吗? 啊?罗文天有点懵逼,也不,不咋重要。 越戈:借我一下。 罗文天飞快解下围脖递给越戈。 哐哐哐。 大且刺耳的砸墙声在房里响起。 罗文天抹了把脸,看了眼包裹着铁壶的围脖有点无哭无泪。 不重要,但买的时候也是钱啊! 越戈拿着铁壶一下下砸在长长的墙钉侧面,面无表情,雷厉风行,他砸一下,罗文天肉疼一下。 很快,一根钉子被砸断了,失去一侧支撑的钟表迅速摆向另一侧,露出隐藏的墙壁。 越戈让开身,三人几乎在同时看清了钟表背后隐藏的墙壁上的字迹。 深黑色的字迹,写着,Live To Death,向死而生。 还要吗?越戈举起已经变形的黑布。 罗文天:要。 买的时候真的还挺贵的。 虞翊: 他妈一个敢给一个敢要。 罗文天察觉到他的目光:洗洗还能用。 罗文天举起自己的卡牌,缩在沙发上:咱们来交换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拔刀相助一下。 虞翊无所谓,他下意识看向越戈,越戈表示随意。 罗文天:我这上面给的期限是三天。 虞翊:一样。 越戈:嗯。 哒哒、呲啦。 两声接连在门外响起,声音很小,若不是屋内三人没说话应该是不会听到的。 声音并不诡异,倒像是什么人轻声敲了门,但很快放弃了。 罗文天离门最近,胆战心惊地趴在门上听了一下,甚至还鼓蛹了两下,试图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看门缝。 虞翊: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看猫眼? 罗文天比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以我看恐怖片的经验来说,一般看了猫眼就要出事。 虞翊: 没毛病。 罗文天还爬在门前磨叽,虞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快他妈开门。 罗文天吓得一抖,妈的,怎么这么凶! 门开了,雪飞痕一张白净的脸怼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吉田、彭宇燕和李华。 门倏地打开,门外四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静止在脸色,一时之间很是精彩纷呈。 雪飞痕木着脸,干巴巴道:来交换一下任务。 身后三个大老爷们儿紧跟着点点头。 得,人才真是扎堆儿着来,整天跟NPC 做对。 第6章 四个钟加一个怀表 大家进了屋,有些局促地僵立在原地,视线不知该瞄哪里,然后一个个纷纷盯着吃饼干的虞翊手上的饼干。 也不是很想吃,就是眼睛没地儿放,借个落脚点。 虞翊:吃吗?举起手里的盘子。 众人默默点头。 越戈没骨头一样靠在枕头上: 他还记得这是我拿的饼干吗? 想着,越戈撩起眼皮往虞翊那边掠了一眼,嗯好像并不记得。 一时,鸦雀无声,众人相顾无言,默默一起啃饼干。 也是挺搞笑的,按理说听了NPC的死亡劝告后每个人都应该诚惶诚恐地想着如何保命,谁能想到七个死到临头的玩家聚头啃饼干。 饼干不大,很快就啃完了。 雪飞痕还记得正事,抿了下唇,紧着嗓子:我们先来讨论一下吧,时间不多。 我的任务在这里。她举起手上的卡牌,我们是交换看呢,还是各位有什么想法? 吉田:其、其实,我、我们并不、不需要完、完成任、任务。 彭宇燕:对嗳,规则好像确实没有硬性规定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给出的限时也只是寻找什么破碑和破石头的条件。他翘起兰花指,但那个大老粗怎么又说本轮一定要完成任务嘞。 雪飞痕:因为逃出去是不加分的,只有任务是增加积分,如果第一关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增加积分,遇上清算日,我们就会直接淘汰。 这就意味着,在这场游戏中如果不完成任务,就算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李华:不如我们就把各自的任务放在一起看吧,万一碰到连在一起的还能相互帮衬一下。 彭宇燕:嗯,这样挺好。 其余人纷纷表明自己同意。 七张卡牌从左到右依次排开,牌的颜色是相同的,都是磨砂质感的漆黑,正面有金色的线条勾勒出来的花纹。 略有差别的是每张牌左上角的号码,分别标着七个古罗马数字。 越戈的编号是Ⅸ,李华是Ⅵ,吉田的数字是Ⅰ,雪飞痕是Ⅷ,彭宇燕的牌标的是Ⅴ,罗文天拿到的是Ⅻ,最后一张是虞翊,上面写的是Ⅺ。 这样摆一下。他伸手去改变排序的顺序,拎出两张牌。 卡牌Ⅸ和卡牌Ⅺ。 虞翊:这两张牌的数字是两两相反的,而且内容也是矛盾的。 他随手在越戈的牌上和自己的牌上点了一下。 Ⅸ的任务是让抽到卡牌Ⅺ的玩家单独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Ⅺ的任务是让卡牌号为Ⅸ的玩家和自己一起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 两张牌都标注了每位玩家只能乘坐一次过山车,如果重复则任务失败。 越戈抿紧下唇,冷淡地出声:按照目前的规则任务来看,是要我们自相残杀,阻止对方完成任务来达成自己的任务。 嗯。 虞翊:想到办法了吗? 越戈:没有,你呢? 抬眸相视一笑,两个人还挺开心的。 罗文天: 众人: 为什么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有了前两位的衬托,其余人的任务看上去好像还是挺善良的,最起码没有抽到对立牌的两位那么丧心病狂。 罗文天的任务是连续三天在上午10点完成驯兽师表演,雪飞痕是连续三天在下午5点完成杂技表演,李华同样是连续三天在下午1点完成魔术表演,彭宇燕是连续三天在下午1点协助魔术师完成表演,吉田抽到的有点危险,但也不是难度极高,连续三天在下午3点完成走钢丝表演。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 为什么我们不是马戏团?虞翊扫量着几张卡牌咕哝了一句,语气还挺遗憾的。 他看了眼越戈身上的衣服:你不是魔术师吗? 越戈:可能是替补。 神他妈替补,你见过魔术师有替补??? 你们真的是游戏里才认识的吗?罗文天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为什么这两个人才认识几个小时就能这么臭味相投啊! 虞翊点点头:可能是聪明人的默契吧。 越戈下意识弯起手摸了下脖子,由衷地附和:嗯。 罗文天: 看看,看看,损起人都这么一致。 为什么感觉这些任务看上去并不是很离奇? 彭宇燕突然出声,他说的还比较委婉,本意 喏。罗文天指着卡牌反面一行暗色凸起的小字给他看。 【新手任务,难度指数:1/4星】 李华:这是什么意思? 罗文天:意思就是这轮的难度连半颗星都配不上。 而且估计一大半的难度都是因为有两张对立牌才拉起的平均分,其余人的任务目前看上去感觉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大、大家不、不要忘、忘忘记了,我、我们还要找、找回、回溯碑、碑和回溯石、石。吉田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罗文天猛地捶了一下大腿,狗日的!我们光完成任务没用,还要找什么破石头和破碑! 彭宇燕补充:还有安全屋呢。 罗文天:安全屋找到了。 不知情的四人:啊?! 四脸震惊。 虞翊:这里就是安全屋。 卧槽!!! 不是,怎么找到的? 大家还是十分懵逼。 来来来。罗文天搂着彭宇燕,哥给你们说道说道。 四个人在旁边一同叽里呱啦。 雪飞痕好像并不感兴趣,她仔细看着手里的卡牌,一瞬间双目睁大,指着正面任务末尾小小一行字:我们的任务积分是不同的! 她语气听上去有点激动,一出口的声音还破了音。 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四个大老爷们儿齐齐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Ⅸ和Ⅺ的积分最高,后面标注的可得分均为10。 Ⅻ的可得分为5。 Ⅵ为3,Ⅰ为2。 Ⅷ和Ⅴ是相同的,仅有1分。 罗文天大概懂了,可得积分越高,任务的危险系数与难度系数就越大,他看着自己排名第三的高分。 我觉得我大概是没了。 雪飞痕忽然拉住虞翊:能换任务吗? 虞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雪飞痕很着急:我真的很需要高分。 说不通虞翊,她去问越戈,越戈道了声抱歉,同样拒绝了她。 罗文天问:要不跟我换? 雪飞痕绷着脸摇摇头,说:算了。 虞翊目光在墙上一扫:你们的任务是不是快开始了。他抻了下下巴,示意他们去看墙上半 钟表的指针正好指向九点半的地方。 李华喃喃:不对吧,怎么过的这么快?刚过来的时候我们房间的钟显示的是早上七点。 吉田诧异道:我、我们是七、七点半。 李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更不对劲了,他出房门去找吉田,前后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怎么会过了半小时。 雪飞痕:我房间的是八点。 好了,完犊子,大家现在明白这些任务的项目弱智是真弱智,时间的表明才是任务的核心。 毕竟他们现在连到底几点都不知道啊!!! 最后干脆作鸟兽散,各回各屋,各愁各的任务。 空寂的廊道,几道黑影一闪而过,顶灯忽闪两下持续照亮,诡异的静谧在招待所内部蔓延。 大家散去,房间霎时恢复平静,只能听到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越戈下意识滑动了一下喉结:我们的时间也不一定是对的。 按照这个游戏的尿性,给了安全屋是不可能给另一样线索的。 虞翊嗯了一声,没继续吭声,眼珠转来转去像在思考什么。 团长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儿怀表? 虞翊突兀地开口。 嗯?越戈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块。 五分钟后,前台。 团长看到荡悠悠走到自己眼前的两个人浑身一僵。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了杀气。 团长:两位客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虞翊斜靠在前台桌子上,一手撑着脸,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团长: 也没什么那你们过来干嘛??? 越戈绕过前台堵住唯一的出口,嘴角一勾,礼貌道:问您借个东西。 团长一动不动道:什么东西? 借?您二位确定不是打劫吗? 虞翊朝他怀里努努嘴。 团长看下去,瞬间捂住自己的怀表,双眼警惕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想都别想。 越戈咚一声往桌上插了个东西,在灯光下还闪着银色的光泽,是把开刃的匕首。 团长往后瑟缩了一下:你们这是威胁规则!这是违规的! 虞翊呵了一声,得,被扣了个大帽子。 团长: 神他妈你情我愿,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愿意了? 越戈蓦地咦了一下。 虞翊:怎么了? 越戈:好像规则没有说不能杀NPC吧 虞翊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确认道:嗯,没有。 团长瞪大眼睛,豆大的汗珠顺着颌线便往下滴。 你居然还想?这是要想的吗??? NPC能随便杀吗?!! 团长: 诶规则好像确实没说不可以嗳 给你。团长先生从身上解下怀表放到虞翊面前的桌上,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 虞翊:谢谢。 越戈瞄到表盘上的时间,早晨9点。 团长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谢你妈! 昏沉的小屋内,唯一的光源就是一台闪烁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上面播放着动画,风雨狂啸,米老鼠进入了一间幽灵存在的房间,倏地,几只诡异的蝙蝠飞扑下来,电视里的米奇被吓了一跳。 哈哈缩坐在电视机前的背影颤抖着发出沙哑的笑声。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人走进屋。 混杂着鱼腥的臭气扑面而来,嘭一下被堵在屋里。 背影侧头看去。 站着的人沉着嗓子:有食物了。 哈哈 第7章 地狱过山车 相比起其余人对于时间的紧迫,虞翊和越戈在这时候好像一下子清闲了起来。 因此团长的怀表就被暂时移交给了其余人。 收到怀表的罗文天:能问一下,你们对团长做了什么吗? 脚趾头想也知道,目前唯一能被薅羊毛的也只有团长先生了。 虞翊:没什么,就是进行了一个友好会谈,达成五三共识而已。 唔也就是随随便便用匕首稍稍威胁了一下而已呀。 罗文天一脸狐疑地嘟囔:真的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李华由于职业原因对五三这两个字格外敏感。 冒昧问一下,五三共识是什么? 虞翊摆摆手:也不冒昧,就是今天是五月三号,随便瞎起着玩儿。 雪飞痕:那可真是有点厉害。 大家着急去马戏团完成任务,没空和他们继续多方会晤,七人再次分道扬镳。 我们先去找过山车。越戈抱臂等在门口。 虞翊蹲在地上系鞋带,先是点了下头,然后直起身和他对视: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习惯性照顾别人吗? 越戈被问得一愣,失笑道:也没有怎么了? 虞翊摇摇头:没什么,感觉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了。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越戈: 我觉得,我还想有个解释的机会。 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的虞翊:走吧,谢谢你等我。 招待所大厅里空无一人,团长也不知所踪,所幸门口放着一个杂志栏,里面有一叠游园地图。 虞翊抽了一张出来。 马戏团在正中央,我们要找的过山车在最北边。 招待所目前的位置在地图上是最东边的位置。 越戈:也不远,十五分钟应该就能走到。 嗯。 天气出奇的好,天空湛蓝无云。 阳光倾洒在地面,泛起一层浅金的光泽,暖风乍然从身旁卷起,翠绿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地面。 如果不是情况诡异,也许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景点。 马戏团搭建的帐篷很大,布料是红白相间的条纹,从招待所门口就可以望到 孩子稚嫩的童声在耳边交叠着响起。 虞翊和越戈同时转过头,像是配合着他们的开始,这个世界也活了起来。 旋转木马的音乐、人们的欢声笑语、嘈杂喧闹的场外播报 不同的声音熙熙攘攘地突然闯入这个世界。 男孩活泼得像只小狗,正拖着年轻妈妈的手往前走,大笑着:妈妈,我想去坐过山车! 年轻妈妈嘴角挂着弧度不变的浅笑,轻抚他细软的头发:好,妈妈陪你去坐。 虞翊:跟着他们。 嗯。 不一会儿,巨大的轨道便伫立在头顶,遮盖住大片阳光,眼前像是乍然调低了一个亮度,温度也低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 越戈脚步蓦地一顿,停住的地方泻出了一长段金灿灿的光。 虞翊跟着他也一停,拧着眉望向高空中的轨道。 在空中呈螺旋状持续上升的轨道在最顶端断了,断裂处留出的一长截空袭导致阳光毫无阻隔地射了下来。 虞翊感叹:我操。 怪不得他妈叫地狱过山车,一辈子只能坐一次,坐了就去地狱。 越戈:你想坐过山车还是我们现在互捅一刀? 玩笑归玩笑,任务还是要想办法去做。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来自人工亭的播报,整整三遍。 两人看过去,过山车四节车厢上坐满了整整四车厢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嬉闹声源源不断从过山车的方向涌来,坐着的游客脸上夹带着欣喜期待的笑容,对前方断裂的轨道熟视无睹。 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过山车即将启程。三、二、一 锈迹斑驳的深绿色过山车在最后一秒响起的瞬间倏地冲了出去,绕过一圈后在断轨处的最高点停下,为下一轮的冲刺做好前奏。 下一秒 三十几个,活生生的人,尖叫着,狂笑着,重重跌落在地面上,鲜红色的血液霎时染满灰白色的地面 很多人四肢断裂,地面上肢横交错,几具尸体血肉模糊地交叠在一起,像一摊被屠夫拍烂的肉泥。 更有与身体分离的头颅在灰扑扑的地面滚动两圈最后停止在一旁。 空气瞬间被刺鼻咸腥的血腥气味灌满,血液喷溅在地面的瞬间散发出丝丝热气,又由于低温很快散去,仿佛灰白的世界乍时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红色鲜花,多到要将整个灰色吞没。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虞翊和越戈的瞳孔具有一瞬的紧缩。 两人冲到前方,仍有很多人尚存呼吸,离虞翊最近的是来时遇到的男孩,他大睁着乌黑的眼睛,嘴角淌着怪异的乌黑色血液,不断嚅动着。 虞翊蹲下身去听他的话。 妈妈妈。男孩细小的手指在身侧艰难地动了几下。 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狰狞,用力扯出一个极大的微笑,大叫道:好好玩!妈妈,再来玩吧!血沫随着他的力气向外喷射出来,很快,他咳出最后一口血沫,脑袋像是突然失去支撑绵软迅速地倒在肩上。 虞翊快速站起身,蹙眉高高俯视着面前一片血色,所有人的脸上并不是痛苦,而是极度的欢愉,他们用尽全力扯开嘴角放声大笑,就连一旁跌落的头颅脸上都是主人死前凝聚的大大的微笑。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 越戈嘴唇紧绷,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倏然加深,像是在极力忍耐怒火。 被鲜血浸染的地面在某一瞬旋然消失,连带着那些残肢断臂一同被这个世界清扫,仿佛从未出现过。 两人靠在墙上,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仍有人前仆后继地走向过山车的排队处。 越戈下颌紧绷着:再把你的卡给我看一下。 虞翊大概同他想到了同一个办法:你是不是想抓任务上的文字? 嗯。 我想到的办法也差不多。虞翊把卡牌递给越戈。 两张牌再次放到一起,规则玩的文字游戏更加明显。 卡牌Ⅸ写着让抽到卡牌号Ⅺ的玩家单独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而卡牌Ⅺ写着让卡牌号为Ⅸ的玩家和自己一起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 如果真如任务想要表达给众人的意思来看,这两张任何一张上的抽到卡牌Ⅺ的玩家 譬如把卡牌Ⅸ的任务改成让卡牌号为Ⅺ的玩家单独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或是把卡牌Ⅺ的任务改为让抽到卡牌号Ⅸ的玩家和自己一起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都是无伤大雅的。 偏偏规则给的任务并不是这样,它就是给出了两种不同的叙述方式。 越戈立即沉声道:我一个人去坐,然后想办法在最高点下车。 虞翊从越戈手中抽出两张牌:傻了么?拿着两张牌在手上轻轻拍打着,这个任务只有我能做,我是唯一抽到Ⅺ的人,如果你来做这个条件是不成立的。 越戈皱了下眉,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人工亭的播报再次响起,柔和的女声此刻听上去都分外刺骨。 人工亭 越戈即刻舒展了眉头,微微垂眸对上虞翊同样炯炯有神的双目。 这位朋友,有兴趣洗劫一下操控室吗? 虞翊挑了下眉:正有此意。 二十分钟后。 被锁在操控室某个仓库,欲哭无泪的工作人员:卧槽!放我出去啊! 什么东西啊?!刚才两个小帅哥敲门他就毫无防备的开了,结果两个人上来就一通乱捶,他两眼一抹黑,再醒来就被锁起来了。 两个什么撒比啊!娘里个腿,奶奶个脚! 越戈慎重其事地看了三遍操作手册,修长的手指在繁复的机器上操作了三次,确认能及时在最高点刹住过山车才松了一口气。 我走了。 嗯。 越戈站起身,目光透过玻璃钉在阳光下的青年身上。 虞翊像是知道有人在看自己,长臂伸起,在半空挥舞了两下。 虞翊是一批游客中最后一个坐上过山车的,看准了最后一个位置,一旦越戈那边出现意外状况,他还能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亲爱的游客朋友,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你做好准备。播报意料之外的是越戈低沉的嗓音,听在耳中像把勾子似的。 然而虞翊并没有听到,状况外的这位朋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副耳塞,两边耳朵各一个,堵的严严实实。 越戈: 吱呀 过山 周围的人在兴奋地大叫,耳塞隔音效果很好,虞翊几乎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世界陷入寂静,只能看到众人夸张的表情,有种诙谐的可怜。 哐啷、哐啷。 过山车在持续加速,加速下地风呼地脸上生疼。 喀嚓、喀嚓。 过山车开始攀爬第一个轮圈,唰一下猛冲下去,极大的速度让虞翊有一刹那的耳鸣,左脑又开始作妖,针扎一样疼。 最高点马上就要到了,过山车速度明显下降,下一次启动的速度将达到极致。 咣铛 一声巨响在半空炸开,车速骤升,还有五秒就要到达至高点的断裂处。 操纵室内。 越戈抿紧唇,手背紧绷地操纵着,丝毫不敢有片刻犹豫。 刚才进入操纵室前,虞翊忽然停住脚步。 一会儿要等过山车头掉下去再停。 越戈身侧的拳头猛然握紧,嗓音发紧:任务不一定就是要求 不。虞翊打断他,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不一定能再进入操控室。 如若失败,规则定会对任务的漏洞作出修补,再想钻空子就难于登天。 好。 虞翊紧攥着冰冷的防护栏,鼻腔一股咸腥。 五、四、三、二、一 一阵剧烈的冲击,加速状态下的过山车被猛地叫停,惯性导致它在不断前移,一节车厢已经掉落,地上散落了一地残骸。 就是现在! 虞翊倏地用力掀开固定在胸前的安全装置,纵身一跃,抱住铁轨的圆柱,整个人挂在半空。 轰隆隆。 过山车在惯性下重重地砸向地面,顷刻间,分崩离析,激起一圈飞扬的尘土,在阳光下,像是无数颗渺小的星点,闪闪发光。 越戈立刻冲出操控室,他赶到时,虞翊刚顺着轨道爬下来。 越戈眼眶有些泛红,是激动的。 没事吧。 虞翊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笑了一声:好着呢。 有点刺激,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两人耳边同时响起两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恭喜玩家虞翊完成游戏任务,积分加10】 【恭喜玩家越戈完成游戏任务,积分加10】 第8章 乐摇摇牌爆米花 两人并肩走在日光下,身后两只圆圆胖胖的影子随着步伐一左一右地摇晃,像是跟在身后的两只企鹅,左侧的企鹅要略高与右侧些许,是越戈的影子。 刚开局,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任务便完成了,心情说不上大好,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然后,虞翊 饿了。 虞翊垂着头,长眉紧锁,像是遇到什么未解的难题。 越戈:怎么了? 饿了。 越戈: 可真行。 于是,在大家都为了任务火烧眉毛的同一时间,这边两位 正步履匆匆、眉心紧蹙地满游乐场找吃的。 倏地,虞翊的步伐明显放慢,身侧的手攥紧,被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白色的月牙。 头痛在一阵阵袭来,丝毫不给他放松的机会。 他明显感觉到,进了这个游戏后,偏头痛发作的间隔好像更小了。 尝一尝、看一看嘞!全游乐园最好吃的爆米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穿着小丑服的店主卖力地叫着。 与此同时,空气倏然散发出一股甜腻勾人的香气,是黄油与砂糖在高温下融化的焦香。 走近一看,一张小桌上排开三台点着黄光的爆米花机,旁边还竖着一个写满红字的牌子 乐摇摇牌爆米花,是游乐场必尝的美食。 虞翊刚结束偏头痛的折磨,脸色还是苍白的,木着脸指着:多钱? 身后站着一个越戈,气压很低,浑身带着煞气走过来。 不像是来买爆米花的,倒像是来砸店的。 从店主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凶神恶煞一般。 天王老子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卖爆米花的,面对的从来都是可爱的小朋友、温和的成年人,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店主蜷瑟一下,尝试着报出一个很低的价格:1块钱一小桶。 赚钱很重要,但保住小命好像更要紧。 虞翊唔了一声,说:没有。 店主: 那你他妈问多钱是什么意思?有必要吗? 店主心很累,但是不敢直接发火,因为面前的两尊煞神看上去分分钟能把店给砸了。 他的脸色 虞翊转过头看着越戈:你身上有钱吗? 他是游戏进来的,衣兜空空,两袖清风。 越戈也是游戏进来的,柔和地朝他摇摇头:没有。然后扫向店主,明显冷下脸。 店主: 虞翊:我们没钱。目光透过透明挡板,贪恋地在三箱满满当当、色泽诱人的爆米花前扫过。 店主: 所以呢,您既然没钱不应该走了吗?还站在这里想干什么??? 爱德华!给老娘滚进来做饭!我要去马戏团看表演去!高且尖利的女声从身后的小屋暴躁地传出来,店主抖动了一下。 他颤抖着嘴唇:您您您二位还还还有四吗?过于紧张,嘴瓢了,把事说成了四。 越戈:我们能在这里打工代替爆米花的钱吗? 语气很礼貌,眼神很凶猛。 在店主的理解下大概变成了,如果不让我们在这里打工,你的店下一秒就没了哦。 店主扫视了一圈自己小小不到两平米的桌子,在心里问自己,这店需要两个大男人来打工吗? 好像不需要哦 店主:那真是麻烦你们了,爆米花随便吃。说完飞也似的溜进了屋里。 越戈:可能他老婆真的很凶吧。 虞翊:大概吧。 店主的爆米花刚摆出来,盖子都没打开,但已有丝丝缕缕的香气从缝隙中偷溜出来,不一会儿,就有客人上门。 老板,一份儿爆米花。 虞翊和越戈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还是个熟脸儿。 罗文天眼睁睁看着站在店主位置的虞翊往嘴里塞了几个爆米花,然后才给他装了一桶。 罗文天: 您这是真是换一行,吃一行,进了游戏吃西餐,当了店主吃商品。 虞翊带着个黑围裙,面色冷淡,和身上花花绿绿的大袍子格格不入。 他又铲出来一大勺,贴心地问:够吗? 罗文天往嘴里塞了一个,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虞翊哦了一声,抓了一把放进了嘴里,面无表情的咀嚼着。 罗文天: 为什么感觉他在嚼一些不在人类食谱上的东 越戈在一旁忽然咦了一声,两人闻声看过去,越戈掀开了第三个爆米花机的盖子。 膨胀的玉米粒在灯暖的照射下散发出诱人的金黄色光泽,黄油与焦糖香甜的气味都掩盖不住发散出来的恶臭,属于肉类腐烂的恶臭,透过前方的玻璃罩,隐约能看到一个被大量爆米花埋藏在中间,透露出鲜红的不明物体。 三人立刻警惕起来,越戈手上带着手套,拧着眉,伸手进去在满满一盒温暖而略微黏腻的爆米花中翻搅着。 东西刚拿出来,腐烂气息顷刻朝三人袭来,带着渗入皮囊的力度,令人作呕的臭气翻腾着喷涌而出,很快盖过了焦糖的甜香。 越戈深皱着眉,没忍住用干净的手抵住鼻尖。 虞翊强压下泛恶心的呕意。 至于罗文天 呕弯着腰扶在桌子边缘,把刚刚吃进去的爆米花连带着进来时的一顿美餐吐了个干净。 好在不时有风吹过,把气味卷走了很多,等到浓郁的臭味消散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罗文天一脸你是不是人的表情看着虞翊:你真能吃的下去吗? 他们等了多久,虞翊就吃了多久,面不改色,有味道怎么办? 捏着鼻子还能吃!就是这么强!就是这么无敌! 虞翊捏着鼻子扫了他一眼,声音闷闷道:饿。由于鼻子被捏着,听上去还有一丝委屈。 我饿我有什么办法? 罗文天:你特么厉害!服了!以后你就是我爸爸。 虞翊:这也大可不必,我才23。 意思是,不想被你叫老了。 哦 这是一颗黑红色的心脏,心脏大部分都萎缩成干枯发烂的深黑,少部分暗红从内里隐约透露出来,像是一簇干玫瑰中绽放出几株绚烂的新株。 他们对着那颗心脏整整五分钟,风平浪静,并未出现任何诡异惊悚之事,变故,是从第六分钟开始的。 最先发现的是越戈。 他脸色先是一变,舌尖在上颚划过,问:是不是缩小了一点? 罗文天正在望风,闻言回过头扫了一眼:好像是。 虞翊捧着爆米花还在吃,点点头:小了。 第二次转折随之出现,并且随着 不到五分钟,桌上的心脏就缩小到了幼儿拳头大小,并且在逐渐褪色,慢慢地,肉眼可见的裂纹从中心开始朝心脏外表极为迅速地延伸出去。 发现爆米花中心脏的第十二分钟,某一秒钟,噗的一声在桌面响起,心脏在那一刻彻底消失,变成了3块黝黑色的碎石。 同一时间,三人耳边响起熟悉的机械播报 【恭喜玩家虞翊、越戈、罗文天发现回溯石】 罗文天吓呆了,一动也不敢动,半晌爆出一句:卧槽!!!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 本人文化低,一句卧槽走天下。 五分钟后。 罗文天:卧槽卧槽卧槽!!! 虞翊眯起眼:你不累吗? 他累不累两说,耳朵都听累了。 越戈跟着看向他,眼里的意思大概也是说,他妈给老子闭嘴。 罗文天点点头,静若寒蝉 好像只是静了一秒,也不像寒蝉,倒是聒噪地像只扰人的夏蝉。 这他妈什么狗屎运啊?他凑在桌前仔细打量着三块拇指大小都没有的黑色圆石。 卧槽,这是真的吗? 虞哥,你牛比,你厉害,你特么吃个爆米花都能吃出回溯石! 越戈突然出声,嗓音里带笑:是运气挺好。语气里像是还带着点微不可查的骄傲。 说的很熟练,像是对着谁已经说过很多遍。 虞翊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谢谢夸奖? 为什么这个人时不时要抽一下疯? 罗文天感觉气氛有点古怪:我想 越戈倏地绷起脸:你不想。 一副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样子。 罗文天: 微微探出的手再偷偷摸摸缩回来。 我们分了?罗文天左右打量了一下。 这种路见拾遗的缺德事,稍稍做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等一下。虞翊啪拍下他伸在半空的手。 虞翊:我想试试这个地方还有没有BUG。 罗文天:什么BUG? 虞翊没吭声,从桌上同时拿起3块回溯石,下一秒,桌上又出现了2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喏,就是这种BUG。 罗文天:我操??? 第一下是震惊。 第二下是由衷的敬佩。 我他妈对这种骚操作叹为观止!!! 越戈长眉一挑,收起怼在墙上长腿,低沉地笑了一声,声音很小,像是极力压抑着,但还是顺着风漏了出来。 虞翊:我想问问,您是得癔症了吗?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时不时笑一下真的还挺吓人的。 越戈:没有。 虞翊:要是出去了,还是去正规医院看看吧。 挺帅一人,要是疯了多可惜。 接下来,越戈一人拿了2块回溯石,回溯石的刷新像是也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又出现了2块回溯石。 罗文天拿起两块回溯石,见它并没有继续刷新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疼规则。 不对吧。罗文天捻转着手上的回溯石,如果按照这个BUG,最后出现的应该是1块回溯石,怎么是2块? 虞翊:规则可能算数不大好。 规算数不大好则:到处莽BUG的朋友,我想问一下,您的脸是什么材料做的???给爷爪巴!!! 虞翊走的BUG其实也并不是多难懂,稍微有心试的人应该都能试出。 从这一路莽出来的BUG就能大概了解,规则设置的想法十分机械化,默认的是一人只会拿1块回溯石,并没有把1人拿多块的情况考虑在内,一旦1人把刷新出来的3块回溯石都拿走,规则只会默认还有两人没有触发回溯石,因此会不断刷新剩余的回溯石数量。 罗文天:那以后的游戏我是不是都能用这种方法了? 在挑衅规则的边缘伸出双脚。 越戈唔了一声,说:不行,这些BUG只能说基于规则目前还没被完善的情况下,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拉进这个游戏,过了这轮,估计能试出很多BUG,规则也会一一修复。 虞翊嗯道:对,目前规则对我们这种莽BUG的行为并未作出警告就是在等所有人把规则之外的BUG都闯一遍,然后再完善。 这也是他在开始就试探各种BUG的原因,能莽BUG就莽,不然等以后没机会了哭都来不及。 罗文天想明白了,小心地把回溯石揣进兜里,对着虞翊感叹:虞哥,你牛比。 人家是一颗一颗拿回溯石,咱们这里直接按斤称。 一上午的时间,七个人的回溯石直接 凑齐了。 第9章 第八人 罗文天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道:你们的任务想好怎么做了吗? 虞翊抛接着手里的3块回溯石:做完了。 罗文天: 我他妈被吓裂了。 不过好像没什么毛病啊 他从嘴里挤出来几个字:特么牛比。 好像除了这四个字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越戈缀在后面,一路上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翊抱着爆米花走在罗文天旁边,刚想开口,就咳了一声。 虞翊: 爆米花吃多了。 你们的任务怎么样?他难得关心了一下好战友。 罗文天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他爷爷的,任务上写什么狗日的驯兽师表演,我进去,他妈不是我训兽,是兽训我!哪家马戏团的狮子、老虎、大象是现成从旁边树林抓来的?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早上,他一进去,团长就跟个背后灵一样站在他后面,笑眯眯地跟个人似的,可开口说的就不是人话。 团长:这位团员,你差点迟到了你知道吗? 罗文天:不好意思哈,刚刚蹲茅坑便秘,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坨坨。 某位团员描绘的过于生动,团长脸当即黑得跟炭火一样。 快点去后面准备一下,抓狮子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好嘞!罗文天迈出步子就准备走,一秒后退回来,惊恐地看着团长,抓狮子?! 团长皱着眉:干什么、干什么,注意一下形象,被客人听到了会影响我们的声誉。 罗文天:我日! 谁他娘还要注意形象,我他妈要训得是刚他妈从外面抓回来的狮子!野生的! 真的是刚抓回来的狮子吗??? 不然呢?团长一脸这很正常的看着他。 罗文天: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都要没了。 接着,团长继续不是人话:你快去跟其他动物熟悉一下,昨天晚上老虎和大象刚被逮到,还弄死了我一个人。说着,他翻了个白眼,像是在嫌弃那个死人命太短。 罗文天: 我以为一只刚抓回来的狮子就够我受的了,谁他大爷的能想到, 罗文天搓了把脸:我刚上去就被老虎追,狮子来了被狮子追,还要防着大象把我踩死。 还好我机智,把自己锁进驯兽笼里,不然你今天见到的我就不是竖着的,是横着被抬回来的。末了,他补充道,可能还是残缺不全的那种。 真他奶奶的操蛋!生活不易,被迫卖艺! 越戈走上前:这旁边有森林? 罗文天:听团长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有森林的,但我绕了大半圈也没看到墙外面有一点绿色。 虞翊点点头没再说话,闷头捧着爆米花吃了一路。 太阳在不知不觉间隐落于地平线一侧。 温度好像随着太阳的消失而骤然下降,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冻的生疼。 天染上浓墨,路灯在某一刻一齐闪开,映着灯光倒出的黑影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游乐园的声音全不见了踪影,剩下三人浅薄的呼吸声和沙沙的脚步声。 顷刻间,像是走到了一个极其静谧的暗夜。 虞翊乍然顿住脚步,声音冷的发脆:现在几点? 罗文天茫然地摇摇头:我把表给其他人了,他们后面还有表演。 越戈从身后迈过来,站在两人旁边:天黑的太早了。 罗文天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望了眼乌漆麻黑的天空。 虞翊面色冷淡地问:你表演完几点? 罗文天:10点吧。 越戈弓起手在太阳穴轻捏着,说:我们从商店走过来应该下午3点30左右,走过来15分钟,如果再算多一点就是30分钟。 满打满算现在应该才下午4点多,天却像深夜一样黑。 招待所落在一片漆黑中,大门紧闭。 幽幽的冷光从缝隙中漏出来,像是一只蛰伏于黑夜的怪物,在静等猎物的落网。 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探出黑暗,推开了门。 木制的门在夜晚发出类似牙齿咀嚼橡皮糖的吱呀声,听进耳中格外瘆人。 团长端坐在前台,身后亮着一盏泛红的灯,整张脸落在大片红光中,活像浸了满身鲜血。 他冷冷地开口:欢迎回来,我 话还没说完,眼前飘过去三个瞎子好像还有点聋。 团长: 罗文天:我们直接回房间真的可以吗? 虞翊挑了下眉:估计不可以。 罗文天: 那你是明目张胆的作死吗??? 虞翊:反正都上来了,要不,你再回去? 罗文天想着团长那张鬼脸,打了个寒颤,讪讪一笑:不了,不了。 彭宇燕和李华表演完就一直呆在房里,听到门外的动静便推门而出,看上去两人还比较正常。 罗文天:你们任务怎么样? 彭宇燕翘了个兰花指:别提了,他表演的魔术是活人分段,要不是人家以前练体操的,小命都要丢丢掉了呀。 罗文天: 听着怎么比吉田那个结巴说话还费劲呢? 虞翊:你们吃饭了吗? 大家都习惯了爬烟囱同学对吃饭的执着。 李华指着楼梯:我们回来的时候旁边有个餐馆是开门的,我们洗了50个盘子换了两碗面条。 越戈从虞翊身后走上来,问:表在你们这里吗? 在的。李华从怀里掏出怀表递给越戈。 表盘显示的是下午4点30分。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大家闻声望去,是吉田回来了。 六人聚集在虞翊和越戈的房间里。 虞翊用手扫了扫凌乱的床单坐下去:你之前说的SSNH的计划能详细说一下吗? 吉田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同抽到卡牌时的状态一样,颤抖了一下:很抱、抱歉,我、我不能说、说。 他磕磕绊绊地说:我、我被警、警告了。 在他抽牌的瞬间,一道冷到深入骨髓的声音在耳边机械地响起 【监测到玩家吉田正一做出异常行为,给出第1次警告,如若再犯,做淘汰处理】 房间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吉田是因为透露了这个计划才被警告的,那他们被扯入这个名为《人类清除计划》的鬼游戏一定和这个计划背后的组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们先把回溯石分一下吧。虞翊突然出声。 李华下意识接道:都还没找话止在嘴边。 他大张 罗文天先掏出了2颗黝黑色的石头。 越戈面无表情地又掏出了2颗。 然后,虞翊又又又掏出了3颗。 彭宇燕目瞪口呆:卧槽??? 你们是在变戏法吗?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虽然大家基本适应了某位开头就爬烟囱进屋朋友的一贯操作,但是 这他妈可是回溯石啊!!! 有了回溯石意味着什么? 大家逃出去的进度一下从蜗牛爬一样的0.0001%一下质的飞跃到了50%! 雪飞痕在晚上8点回到了招待所。 罗文天蹲在她门口,看见她回来连忙站起身。 伸手指着живот的房门:能去一趟虞翊他们那里吗?有点事要和大家说一下。 雪飞痕木着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罗文天: 小姑娘怎么这么吓人。 雪飞痕推开门进来,屋里围了一圈人,纷纷回头看着她。 她皱了下眉,僵着脸:那个胖子说你们有事。 态度同最开始进来的样子大相径庭。 就像是一下子变了个人。 越戈靠在墙上挑了下眉,目光钉在雪飞痕纤细雪白的脖颈上。 罗文天从身后拱了下她:说谁胖子呢?哥哥这叫肌肉,麻叟,知道吗? 雪飞痕凉凉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还随机附赠了一对白眼。 虞翊对着床抬了下下巴:你的。 雪飞痕扫了一眼,冷冷地问:什么东西? 回溯石。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8) 雪飞痕冷静的不像人,随手拿起回溯石:谢了。 虞翊:不客气。 雪飞痕转身要走 等等。越戈在门口叫住她。 雪飞痕一脸不耐烦地回头:有事? 越戈语出惊人:你是双重人格。用的是陈述句,很肯定的语气。 我是。雪飞痕点点头。 窗外冷风呼啸而过,窗户上的玻璃发出细微的响声。 招待所很破旧,风从窗户与墙壁之间的缝隙中吹进,屋内渐渐染上一抹寒意。 晚上9点30分,正常人都想钻被窝玩手机的时间不,在星际已经没有了手机这一说法,应该是智脑。 живот房内,泾渭分明,六个人坐在床上,雪 炽亮的灯光打在她的头上,整个房间静止了10分钟。 雪飞痕:请问你们是在还原审讯间吗? 众人: 好像是有点傻逼。 越戈被她的形容逗得低声笑了一下,问:没什么意思,就想问一下,你抽了几张牌? 雪飞痕垂眸盯着自己的左手:两张。 罗文天卧槽了一声:那你有两个任务? 嗯。 虞翊靠在床头,支着半边脸:你另一个任务是什么? 雪飞痕缓慢地抬起头,乌黑的眼珠盯着虞翊:阻止其余玩家找到安全屋。 虞翊:几分? 15分。 虞翊唔了一声,没继续问。 怪不得在知道живот就是安全屋后,她想要换任务。 雪飞痕是双重人格,集合点的女人看不出来她是双重人格,说的是7位玩家,但在游戏中她被规则定义为了2名玩家,身兼两人意味着她不光要做双重任务,同时在积分排名中也是用总积分去减半来排名。 罗文天猛地拍了下脸,骂道:规则它奶奶个腿儿,给这种任务不就是存心让我们互捅吗?!我日它大爷的。 越戈拖着嗓音说:这个游戏叫《人类清除计划》,它清除的是什么人?照目前我们做过的任务来看,规则好像是在进行一种筛选。 彭宇燕问:什么筛选? 优胜略汰、适者生存喽。说话的语调略微带着玩味,是一个少年顽劣带着丝丝沙哑的嗓音。 大家顺着声音看向雪飞痕的方向。 一个短发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红格子的校服裙被拉到大腿,嘴上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烟,吊儿郎当地看着众人。 来口就是一股子不正经的样子:哈喽哈喽,我叫李牧暮。 卧槽! 我勒个大草! 我草草草草草! 门外偷听的团长吓得手一抖,锋利的砍刀落在地上,差点切了他一个脚趾。 团长: 这踏马来了一群什么疯子??? 沙沙、沙沙。 从暗处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声音,一个阴影投射在肮脏的地毯上,不停晃动着,像是 一个暗哑的声音阴冷地从暗处传出:食物 伴随着散出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像是屠夫身上若有若无的臭血味。 团长恶狠狠地隔着门瞪了一眼,安抚道:再等等,亲爱的,等待后的食物会更加美味。 噔、噔、噔。 暗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团长在门口啐了一声也紧跟着下了楼。 屋内。 李牧暮嘴角挂着斜笑,嘴里故作神秘地拖腔脱掉:我虽然是双重人格吧,但刚才那个和之前的女孩儿是一个人。他顿了一下,他有点小癖好,你们懂的。 他挤眉弄眼的样子配着一张精致好看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罗文天终于安静了一秒,然后 女装大佬牛皮! 终于在现实中见了一次女装大佬,人生圆满了。 啧。虞翊歪着头,灰黑的眼睛略带嫌弃地看着李牧暮:能让你另一个人格出来说话吗?我看着你手痒痒。 李牧暮身上的气势迅速萎下去,变回苦情小白菜,朝他眨眨眼,俏皮道:不能哟,哥哥。 越戈撩起眼皮:啧。 我也手痒。 李牧暮: 您二位有事吗??? 第10章 向生而死 李牧暮从房里走出,皱着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彭宇燕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好臭的呀,什么东西啦。 罗文天出来的时候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刚吸了一鼻子臭气就打了个喷嚏:卧槽,哪里来的味道? 这味儿他妈真的醉人。 怎么个醉人法呢? 大概就是打开的榴莲放了十天八个月,蝇哥闻了都要质疑一下自己种族的酸爽。 李华从后面出来,见怪不怪道:可能是下水道的问题,我们学校之前有一次厕所炸了也是这个味道。 众人: 厕所炸了可还行。 虞翊懒散地靠在门框上目送同志们回巢,透亮的眼睛注视着一旁阴暗的角落微微蹙眉。 晚上注意一下。他回身锁上门,对着刚从厕所出来的越戈说。 越戈低声嗯了一下,匆匆上床,搞得虞翊多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虞翊在心里疑惑着躺上床。 啧。他不耐烦地扫了眼墙上嘀嘀嗒嗒极快奔走的表盘,嘴里嘟哝,这破东西怎么这么吵 虞翊撒上拖鞋,走过去,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方法让破东西停下来。 操。 窗外的风仍在奏乐,窗旁枯黑的树枝被风带动,抽打着玻璃。 室内的温度一再下降,甚至低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冰冷渐渐填满空气。 虞翊睁着眼盯着门缝下透过来的昏黄的灯光,渐渐的、渐渐的,眼前缓缓迷糊起来。 不能闭眼 虞翊耳旁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说话。 不能睡 他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催促一般闭上了眼。 7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陷入了深度睡眠,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在狭小、逼仄的房间响起。 越戈乍然从沉眠中脱身,脱力似的坐起身,乌沉沉的眼珠盯着门缝里照进来的廊灯的光。 借着模糊不清的灯光,他打开枕旁冰凉的怀表,深夜11点30分。 屋里很安静,除了虞翊浅淡的呼吸再无其余声响。 有种过静的恐慌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越戈抬头去看墙上挂着的表盘,表盘三根精细的 虞翊。发出的声音像是被撕裂的沙哑。 越戈烦躁地伸手去摸突起的喉结,嗓子里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的炽热。 他穿上鞋走到虞翊的床头。 虞翊头侧到一边,露出一段清瘦光滑的脖颈突起一个好看的喉结,左手攥紧,长眉蹙在一起,像是陷入无端的梦魇。 越戈抬手去碰他的额头,指尖触及到一片温湿,整个人被烧的滚烫。 他这才发现虞翊脑下的枕头早已被流出的汗水浸湿,身体在高温下开始微微颤抖。 越戈又尝试着叫了两声,虞翊还是紧闭着眼,体温在灼热之后迅速下降,降到了一种不会在活人身上能感受到的温度。 吱呀 尖锐到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响起。 越戈站在走廊里,手中握着怀表回身关上房门。 笃笃笃。 整整三间房间,无人响应。 越戈整个人愈发焦躁起来。 咚!一声巨响伴随着木门倒地的声音,这种声音一共响了三声,三扇门闻声倒地。 我操!罗文天猛然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没挺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滚烫,手脚酸软,看着门口散发着煞气的越戈,咽了口唾沫问:出出事了? 快吧他们叫醒带去安全屋。越戈没多解释,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李牧暮的房间。 李牧暮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一脸懵逼地看着闯进来的越戈。 越戈看他清醒的样子嘴角拉下来,目光下撇:快点去安全屋。 5分钟后,半夜11点45分。 安全屋内,6个高烧患者围着一个昏睡不醒的虞翊,六脸不,越戈是沉着脸,五脸懵逼。 李牧暮由于夜晚才出现的缘故对上午的事情有点模糊:今天进来都干什么了? 罗文天愣了一下:也没干什么,就是完成任务,吃了点爆米花,发现了回溯石就回来了 李华跟着说:我们也差不多,完成任务后在门口吃了碗面就回来了。 彭宇燕和他是一起的,两人的行程完全相同。 吉田磕磕绊绊说:我、我没吃、吃东西,只、只喝了杯、杯水。 越戈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什么事 我也不太记得啊李牧暮敲打着脑壳仔细回忆着,忽然咕哝道,我好像什么都没吃? 六道闪电在大家脑海中击下。 罗文天被风吹的打了个哆嗦,嘴皮子打瓢说:索索所以问题出在食物上? 话一出口,大家的视线都担忧地落在虞翊身上。 在场7位,6位都知道,虞翊吃的是最多、最肆无忌惮的! 沙沙、沙沙。 一声细碎且紧密的摩擦声透过薄薄的木板传进来。 声音在不断逼近,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爬着,衣服摩擦在地毯上发出的声音。 越戈一个大步立刻关了灯。 房内霎时暗了下来,所有人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 什么声音? 黑暗中不知谁小声问了一句,立刻听到身旁四声带着杀气的嘘声,同时被四个人恶狠狠地盯着。 出声的不知名人士瑟瑟发抖: 好吧,我选择闭嘴。 门缝透过的光猛然一暗,一个黑影从外面映了进来。 黑影忽然静止了,一直没动。 突然,贴着木门一阵摩挲,像是依靠着门的支撑站了起来,地上的黑影面积逐渐变小,最终保持在一个站立的姿势。 笃、笃、笃。 缓慢的敲门声在静谧中炸开,紧接着,一声声像是尖锐的指甲在门上划过的声音响起。 笃笃笃。 门外的东西又敲了一遍门,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像是开始不耐烦起来。 越戈眯起眼望向本应透露一点亮光的猫眼,此刻乌黑一片,像是被人堵了个严实。 门外的东西在透过猫眼往里看。 同时,一股恶臭从四面八方挤入门内,越戈抵住鼻尖,目光穿过黑暗担忧地望着床上冒着冷汗的虞翊。 门外的东西又听了几秒。 呵。一声轻到极致的笑声在门口发出。 像是嘲弄又像是怜悯。 请问有没有人来开门?嘶哑的声音在门外乍然响起,活像是废弃的风箱拉出的音调。 没人说话,整个房间被笼罩在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之中。 窗外古怪的枯枝仍在激烈地拍打着,除此之外别无它响,招待所里仿佛被一种特殊的宁静笼罩,一切都让人感到 罗文天咬着牙,压低嗓音拉扯住突然起身的彭宇燕:你干什么? 彭宇燕双目大睁,表情呆滞,对一切浑然未觉的样子。 屋外的声音拖着它的破锣嗓子又开始说话:我的朋友来开门 李华眼睛无神地站了起来,径直就要去打开房门。 罗文天一手就抓了上去,一手一个,像是回家探亲装的钵盆满盈。 罗文天借着唯一的亮光去寻越戈:现在怎么 两手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门口走去。 越戈握着手中的匕首,脸绷得很紧,视线越过三人探向李牧暮。 沉声道:看好他。 李牧暮嗯了一下,匍匐在地上。 越戈扫了眼时间,深夜11点50分。 猛然打开灯,猝不及防的亮光让人下意识探手去遮挡,他趁着三人松懈的同时蓦地打开门。 门前的人顶着一张巨大的怪脸,全身浮肿像是在水中浸泡了很久,本应包裹眼球的皮肤早已溃烂,两只黄浊的眼球裸露在空气中,鼻子被砍下大半,露出骇人的鼻骨,脸上满是肿胀的水泡,灯光下,还能看到里面浑浊的脓水。 哈哈食物怪人撑起一个古怪的笑容,伸出长到不可思议的猩红舌头舔舐着脸旁滴落的脓液,牙齿黝黑发黄。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9) 越戈一脚把他踹出门前,怪人一个踉跄没站稳,跌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怪人: 我怎么照儿也有个二三百来斤吧,你一踹我就飞了也太没面子了吧。 越戈嘭地把门重重带上,木屑随着震动扑簌,匕首出鞘在灯光下闪着寒利的冷光。 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越戈突然发出吸溜一声,看着谁流口水了不言而喻。 越戈: 怪人: 李牧暮在房里乱窜:越哥!这里面三个都疯了! 一阵东倒西歪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越戈挡在门前:保护好虞翊。 怪人喉间发出怪异的嘶吼朝越戈扑去,地面都像是震动起来。 越戈弯身迈步躲闪了怪人的直扑,反手一刀插进他臃肿的后背,顿时血肉横飞,怪人忍不住疼痛地嘶嚎,声音震地心不断下沉。 怪人立刻转身,尖利的指甲擦过越戈的胳 与此同时,李牧暮仍在房内牵制着想要开门逃离的三人,而床上的虞翊呼吸倏然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喘不过气一般。 李牧暮双眼圆瞪,朝着门外大叫:越哥!虞虞哥好像要喘不过气了!他抓起床单就往扑向自己的李华身上去绑。 如果再不想办法,虞翊的体温就将突破极限。 打斗中,越戈掠过掉落在地面上的怀表。 深夜11点53分。 越戈左臂血流如注,血腥味刺激了怪人的杀戮欲,他对着上方发出一声咆哮,两只小臂极快萎缩。 越戈丝毫不给他缓冲的时间,抬腿又是一脚,骑在怪人背上狠狠插入匕首,浓稠的血液迅速从撕裂的伤口涌出,怪人不断哀嚎。 我的儿子!团长的声音从楼梯那头猛然传来,双目猩红,握着一把砍刀朝越戈冲来。 越戈没回头,匕首在插入的部位搅动着,挖出一个大洞,伸手探进去,冷白的手霎时被暗红的血液覆盖。 嘣嘣。 极轻的两声血管断裂的声音,随着怪人一声恐怖的嘶吼,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被越戈握在手上。 团长的砍刀同时劈在越戈的背上。 啧。越戈脸色苍白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脚把笨拙的团长踢的后退了几步。 越戈扫了眼时间,深夜11点57分。 李牧暮!带着虞翊他们出来!越戈低沉的声音有力的穿透过去。 李牧暮闷闷地嗯了一下,身上架着虞翊,身后艰难地拉着三个挣扎不断的壮汉。 我操!越哥,你没事吧?!李牧暮放下身后的三人才看到眼前一片血海。 越戈朝他们稳步走来,身后爬起的团长又是一刀砍在他腰身,他喘息了一下,回身一刀,把匕首插在团长侧颈,团长痛得松开手,砍刀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越戈有一瞬的踉跄,抬手抹去嘴角划落的血丝,最终走过去,瘆人的血腥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靠在李牧暮身上的虞翊艰难地动了一下,眯起眼。 深夜12点整。 越戈扔在眼下的心脏在秒针落在12上的一刻,极速发出刺眼的白光,一个白洞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同时,地面在疯狂 机械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炸响 【黑色嘉年华场景出现系统崩溃,即将自行销毁】 越戈的声音比平时还低,喘了口气,说:拉他们走。乌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颤抖的李牧暮冷静得吓人。 李牧暮回身去拉身后的三人,有一瞬间的脱力,虞翊滑下来,被越戈接住。 虞翊奋力睁开眼,心快要跳出胸腔,不可置信的情绪充斥着整个浅灰的瞳孔,声音沙哑地吼道:后面! 团长拼尽全力爬起身,拔下脖颈上的匕首狠狠插在越戈心脏的位置,下一刻,松手倒在地上。 越戈明显一抖,下颌紧绷,咬紧牙关伸手把虞翊推进了缓缓合拢的白洞。 虞翊眼睁睁看着血色的长廊同越戈坚定的黑眸在视线中缓缓缩小,最终湮没于虚无。 第11章 分区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门,在烈日下反射出诡谲的金属光泽。 许是由于墙过于高大,从墙下仰望上去,整个天空好似被浓重的一笔分为泾渭分明的两边,一半灿阳高照,一半天昏地暗。 白天进出分区墙的人并不多,推着一人高纸箱的青年在空荡的大厅格外显眼。 青年在西区通行道前站定,扫描仪开启感应器自动开始工作,五秒后,机械女声夹杂着电流音响起。 【检测通过,请出示通行证。】 青年用左手抵着倾斜的纸箱,单手从驼色的风衣内侧掏出一个表面斑驳的暗色皮夹在连接器上扫过。 滴滴 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验证通过,第004号市民,虞翊,欢迎进入珀尔区。】 虞翊顺手把皮夹装入大衣外侧的口袋,推着从家门口五块钱租来的三角小推车,面色冷淡,向出口走去。 仅是一道门的距离,面前的环境已是翻天覆地的不同。 入眼可见的黄黄绿绿的小广告密集地贴在早已脱落一层墙皮的外墙上,头顶的电灯滋哇乱叫,其生命随时宣告尾声,嘈杂刺耳的电子声参合着滋滋啦啦的杂音在大厅不断回荡。 【请遵守星际安全法则,如有遇到抢劫、胁迫等违法行为请及时报警。】 【共建和谐文明城区,从你我做】 这条广播刚放到一半,虞翊透过沾满泥污的玻璃窗就看到外面一个顶着绿色鸡窝头的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被人一脚踹飞,在天上挣扎着久久不落地。卡达垭星的重力要比地球小得多,如果地球上的重力加速度是9.8N/KG,那卡达垭就是它的二分之一还要加几个无限不循环小数。 嘭 头顶的灯泡耗尽了生命也没能等到杀马特从天上下来。 西区珀尔较东区瑞枳不光是地理不同,连天气都极其反差。 五分钟前虞翊进来时东区暖阳倦人,这头虞翊刚把手放在大门上就已经感受到外面深到小腿的积雪并不是给人看看那么简单的。 刚刚缩在墙角打盹儿的男人不知何时走到虞翊身侧,双手不断搓着:棉衣要不要啊? 虞翊绷着脸: 男人看出虞翊的 五十的来一件。 行行。男人摆摆手,嘴里嘟囔不停:穷鬼一个。 虞翊裹上深紫色的棉衣深吸一口气推开面前沉重的大门。 没推动。 门坏了,走那边!买衣服的大哥在后面叫嚷。 虞翊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望过去。 一床宽大的棉席遮盖在一人高的小门前,寒风夹带着雪渣从缝隙中灌进,在地面留下一层小小的积雪。 过了门,虞翊真正站在了西区的地界上。 风宛如浸了冰水的刀片一刀刀刮在虞翊脸上,冻的生疼。扎眼的紫红色外衣迅速被覆上一层白霜,整个人与雪色融为一体。 天色暗的吓人,犹如闪着雪花的电视机屏幕。 灰白的雪覆盖在这个城区暂时掩盖了它破败混乱的原貌。 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建筑宛如静候在灰幕后的野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一切进入领地的生命,周遭的道路上停放着几辆废弃的老式汽车,从上面的积雪量来看应该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虞翊伸手裹紧身上的棉衣,消瘦的下巴埋下去,单手推着摇摇欲坠的推车顺着清扫出来的一条窄路朝里面走去。 狗娘养的!有人在虞翊身后猛然吼叫道。 一个人影从虞翊侧边冲出去留下道虚影带起一阵冷风。 狗娘养的还不忘朝身后叫嚣:操|你大爷! 操|你大爷骂骂咧咧地骑上自己的汽摩在半空虚转两下发出隆隆的杂音而后一骑绝尘地追了出去。 风倏地骤起,气温再次下降了。 厚实的棉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怒吼着的狂风吹起,虞翊朝裸露在外面的手心呵出一口气搓了搓手,继续埋首朝前方走去。 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迅速被纷繁落下的灰色鹅雪覆盖,西区再次恢复死寂。 小巷两侧站着几个衣着大胆且披散着五颜六色大波浪的女人。 帅哥,五十来不来? 虞翊灰黑的眼珠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面前的小路,面色沉地吓人。 女人不死心的继续招揽:三十,包爽 他冷的打了个哆嗦,抬眸扫向 越往深处,小巷照明的路灯愈发少,有些灯泡甚至被人直接偷走,徒留钨丝时不时发出些许电流的声响。 头顶仅有的一盏顽强奋斗的电灯发出刺眼的白炽光泽。 灯光映照下,虞翊眨眼间加深的眼尾微微上挑。 灰黑色的瞳孔变成深黑像是浸满油墨,纤细浓密的睫毛眼下映出两扇浅淡的黑影,俊秀的鼻头早已被冷气冻的通红,本就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愈发苍白起来,浅色的唇瓣在低温下渐渐发紫,又因为缺水而渐渐渗出鲜红的血丝,一呼一吸都发出浓白色的水汽。 如果两天前,有人告诉虞翊,会有一个仅仅认识大半天的人会为你送命,虞翊绝对木着脸送他一个滚。 可是 虞翊垂眸凝视着脚下被冰雪覆盖的石路,神色晦暗不明。 从游戏出来后,虞翊沉睡了整整两天。 当他睁开眼,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可手心里黑红色干涸凝结的血液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意味着,真的有一个名叫越戈的陌生人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6个人的新生。 真他娘操蛋。虞翊拧着眉低骂一声,脑子里的血管持续噌噌跳动,缠人痛意猛然袭来。 小巷的末尾处,所有的高楼全部消失。 放眼望去,是一片残败的废墟,混凝土的建筑物随着积雪的加重不时掉下些许灰尘,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锈迹斑斑的铁网被人随意连接起来变成一条网墙阻隔了前方的道路。 虞翊放声对着铁栅栏内唯一点亮灯光的小屋喊道:维斯! 来了!一道黑影从窗户边晃了过去。 男人推开小门朝虞翊走来,他嘴里含糊道:怎么今天过来了? 风雪太大,阻碍了虞翊的视线,也隔绝了维斯的声音。 虞翊只能眯着眼看清他嘴边一点明灭的火星:什么? 我说维斯意识到自己即将走出去,手打开铁门,声音顿了一下,小声咒骂:该死的越,早晚要把他从这里丢出去。 这次给我带了什么宝贝?维斯伸手去看纸箱里的东西。 虞翊冻的面色狰狞,把推车交给他。 裹紧衣服朝里 小屋被维斯改造过。 一张常人难以想象的大床摆在当中,内裤和袜子扔的满床都是,小屋的四周摆满了打开的罐头、钢丝、煮着不明物体的小锅,总之充满了单身汉的生活气息。 维斯从屋外走进来,皱着眉头吸了口烟:怎么会突然想起把它扔过来? 他拉开一旁的抽屉先是拿出两张面值一百的星际币,而后又放进去一张。 虞翊掠到了他的动作,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地从他手上接过那张钱。 毕竟他就算不亲自来处理废弃物,垃圾站的人也是要收钱才肯扔的。 回见。虞翊从门口顺走一把看起来还挺结实的雨伞。 才耽搁了五分钟不到,西区的雪更大了。 已经形成了雪幕,那把黑色的大伞在虞翊头顶不一会就被沉重的积雪堆满,他皱眉抖抖伞上的雪堆。 簌簌 大片雪花从伞上落下去,溅了虞翊一身,不是他自己抖下来的雪。 你他妈虞翊不耐烦地拧起眉朝身边不长眼的人看去。 把雪弄到虞翊身上的人同时停下脚步。 他比虞翊往上窜了几公分,鼻前由于温热的呼吸不断散出白气,手持一把漆黑的伞。 像极了那夜在门前出现的人。 谁也没说话,那人先一步准备抬步前行。 虞翊瞳孔一瞬间紧缩:越戈? 你活着出来了? 看来那个破游戏不是拉入肉体顿了顿,虞翊说,谢谢你。 越戈: 虞翊: 我他妈都觉得聒噪的要命。 我们认识吗?越戈先开口,声音仍是低沉得吓人,像是从盈满清水的古瓮中尧尧荡出,声声震耳。 虞翊耳背瞬间窜起一串鸡皮疙瘩。 虞翊愣了一下,脸色也不好看:我以为你是他茫然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空白。 是谁呢 下意识的瞬间,他总觉得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另一句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一种诡异的即视感在他脑海中转瞬而逝,抓也抓不住。 抱歉,我认错人了。 男人微微侧头,白色水汽从他嘴里飘出,轻飘飘地说:我是叫越戈,但我不认识你。 越戈绷 虞翊: 搭你姥姥的讪。 他眼神暗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道:都说认错人了,您耳朵是有问题吗? 脑袋里深埋着的血管在不断地噌噌跳动,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尖锐的长针在无节奏地肆意乱戳。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0) 虞翊把头深深埋进单薄的被褥里。 半长的黑发凌乱地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一只苍白的手裸|露在外用力紧抓着被褥,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病态地微微凸显。 沉重的眼皮带来无尽的黑夜。 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肉体飘扬至上空,眼底冷漠地注视着蜷缩成一团的躯壳,头痛加剧了,仿佛一把电钻永不停歇地凿打着大脑内壁,一种让人想要撞墙的疼痛。 助教先讲一下地球结构 助教态度麻烦认真一点 助教 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些陌生的嗓音无时无刻不在地使唤虞翊。 他甚至已经能在那道声音前一步想象出对方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从很久之前开始,当他夜间犯病时这些话便会在脑海中回荡。 虞翊脑内的声音虚弱下去。 猛然抬高:你写的五万字研究报告呢? 虞翊在席卷而来的极致疼痛中昏过去前想,操,写你爸爸的五万字! 第12章 排名 凌晨4点59分。 离开《人类清除计划》的第四天。 虞翊瘦长的手支着半张脸,长眉微蹙,目光钉在电脑上。 蓝色的幕光映射在灰黑的瞳眸里,凝出一个冷冷的光点。 对于SSNH计划,网络上并没有很多线索,唯一几条仅有的也不过是某个游戏的代称。 与此同时,整整四天,没有任何关于被莫名卷入异度空间的消息。 但,事情就是开始不对劲了 往里里吵闹的邻居、每周五按时收租的女人、夜晚扰人的播报人 统统不见了踪影。 卡达垭分为民主与共和两党,虞翊所在的是民主党统治的星系 主星。 整整四天,完全接受不到外界的消息,就像是整个民主党下的星球与外界完全隔离。 凌晨5点59分。 笼罩着主星的电子穹顶更换画面的前一分钟。 虞翊懒洋洋地瘫坐在躺椅上,下意识仰望着上空某一处。 在这一瞬,在骤然透明的穹顶某一角落,有时有一颗流星划过,有时只有一片寂寥苍茫的宇宙。 在距此94光年的无垠星河,某个漆黑的角落有1颗被人类抛弃的星球 地球。 穹顶显示出的天色渐明,全新的一天正式来临。 明白色的天空突兀地出现一点曙红色的光斑。 很奇怪,他观察了四年,穹顶的景色从不会出现数据外的变化。 虞翊猛然坐起,直起上身眯着眼看着远处一点红斑。 鲜艳诡异的红色愈发浓郁,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不断朝四周扩散。 最终染红整个上空。随之出现的,是一绺绺墨黑色的云丝,黑到像是能把人吸进去,在此刻血红的天空上缓缓浮动着,黑色与红色占据了视野,盯的越久越感到压抑。 滴滴滴,滴滴滴。 东区安全舰队的警铃忽地在空中彻响,螺旋桨的嗡鸣、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尖叫、警卫员的怒喝,眼前一切一切都混杂在一起。 虞翊迅速回房,嘭地关上门,紧接着就听到警告: 【请所有市民立刻远离空地,到建筑物内躲避。】 【请所有市民立刻远离空地,到建筑物内躲避。】 【请所有市民 电子播报连续响了三声,乍然消失。 不仅仅是警报消失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宛如渣男分手,一丝不留,虞翊仅能听到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外面像是成为一片死寂,安静的可怕。 【空袭演练结束,感谢配合。】 门外再次上演大型闹鬼现场,虞翊攥紧的手微微一颤,开始对警卫兵总部进行全天候亲人式慰问。 日你全家! 为了节省资源,中央调温系统在后半夜时并不对东区外层开放. 雪渐渐在地面堆积起来,狂风带起冰渣拍打在玻璃窗外,不多时,便封上一层朦胧浅薄的雪霜。 夜色犹如被画家搅动的调色盘,一笔沾满墨色颜料的画笔混入其中,搅合地夜更为深沉。 虞翊一早换上单薄贴身的睡衣裹紧厚实的棉花被陷入沉眠,就在他阖上眼的瞬间 一点突兀的红光在浓稠的黑暗中有节奏地闪烁起来,渐渐,猩红的光点犹如蛛网遍布整个上空,把主星全部笼罩。 同一时间,数以亿计的人都在凌晨十二点整听到一阵机械可怖的女声冰冷地发声: 【设置进度:百分之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八十、百分之百,游戏设置完毕。】 【场景进度: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场景加载完毕。】 【玩家录入人数:十、十万、百万、一亿,玩家录入完毕。】 接踵而至的是无限的静谧。 让人心慌的静,仿佛身边万物都陷入沉眠,一呼一吸都万般兢兢业业,如临深渊。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夹杂着电流的女声响起,比前面更加扭曲,甚至发音都不甚清晰起来,但每一个人都清楚地辨认,她用近乎孩童稚气的口吻说: 【欢迎进入人类清除计划】 沉寂并未持续许久,黑暗也是。 乍然刺入的红光在屋外闪烁了一瞬,夜色猛然被一片血红照亮。 外界忽然喧嚣起来,人们纷纷走出房间。 虞翊披上外衣走出屋内,纷繁的雪片落了满地,瑟瑟冷风席卷着刮来。 往日黑如墨的夜空被一块巨大的滚动屏幕取代。 左上角总人数为1亿,旁边是存活人类数量为99473989,屏幕中央滚动的红字是实时刷新着的排名。 一道沙沙的电子女声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存活玩家即将进入第二轮清除计划,请做好准备】 【倒计时】 【5】 【4】 虞翊看着上空的屏幕: 就5秒中做尼玛准备呢? 开局一杀的心理准备吗? 第13章 马孔多小镇 再睁眼,视线像是被一层灰黑的薄膜遮盖。 虞翊弓起手去摸下巴。 谁能解释一下他戴在脸上的这个鸟嘴是什么??? 卧槽!一个女声在昏沉的小房间他侧响起。 虞翊挑着眉转过去,一个年轻的女生穿着束腰长裙,身前挂了个围裙一样的白衣。 女生接触到虞翊的视线往后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尚处于呆楞中。 下意识嘟囔道:鸟人? 虞翊: 神他妈鸟人。 他伸手从脑后解下面具,神情漠恹:虞翊。 女生缓了过来,朝他腼腆一笑:我是顾念。 试图抹消刚才一声鸟人带给虞翊的印象。 虞翊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了就没再说话,仔细打量起两人身处的小屋。 这是一间昏暗的小屋,屋内唯一一扇不大的窗被黑布遮掩,窗下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木桌,桌上燃着一直半短的白蜡,对侧摆放着一张单薄的木床,门后挂着两个布包。 虞翊放下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木杖站在桌前。 桌上凌乱地散落着满满的人体结构图,几支色彩纷呈的不明试剂倒在一旁,一本泛黄的牛皮纸笔记摊开在某一页,黑色的墨水写的密密麻麻。 我好像是个护士。顾念走到虞翊旁边,皱着脸思考,你这身是医生吧。 她猛然拍了下手:我们这是中世纪的医护组合。 虞翊眉眼微敛:帮个忙。他朝黑布的另一边抬了抬下巴。 顾念跨开腿,一脚踩上木桌,伸手去拽被钉死的黑布。 虞翊: 这姑娘也太莽了。 嘶啦 耀眼的光线透过泥星斑驳的窗玻璃照射进来,在束束阳光下,飞扬的灰尘舞动着坠落。 同时,规则要死不死的声音在小屋内响起 【玩家虞翊、玩家顾念,恭喜你们成功在第一轮游戏中存活】 【感谢你们对《人类清除计划》的支持】 规则大概侃侃而谈了5分钟废话。 虞翊绷起脸: 真他妈不想活了说一声就行。 终于,在第6分钟,它切入正题 【你们身处一个 【感染了伯塞登病毒的人会持续沉睡不醒,但凡事总有例外,在1年前,少部分感染病毒的人逐渐苏醒,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出现好转的吉兆,1周后,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苏醒的患者突然出现呕吐的现象,呕吐不眠不休,持续了很久,直到吐干身体的血液、肾脏、脾脏,最终,当第一个患者吐出自己的心脏时,他没有死,甚至渐渐恢复了健康与活力,2周后,越来越多的患者恢复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痊愈的患者停止了生长,不老不死,在一场大病中获得了永生】 规则的声音倏然消失。 虞翊舌尖在干涩的唇上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第二轮游戏里规则变了很多 比第一轮游戏中给人的感觉更加拟人化,并且放弃了规则指控下的NPC大量存在,真身上阵宣读游戏背景。 笃笃。 微小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外面的人像是怕用力惊动了屋内的某人。 顾念开了门。 一个身形枯槁,面容惨白的男人蜷缩着站在门口。 他先是朝开门的顾念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虞翊,眼里的惊惧像是正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机械的声音再次作妖 【医生,作为镇民们心中伟大敬仰的存在,护士,作为镇民们心中善良和蔼的存在,你们目前必须完成的任务是帮助前来寻求帮助的镇民,完成他的委托】 【注意,此任务并非积分任务】 【你们在本轮游戏的限时为7天,请努力活下去】 虞翊: 努力你妈。 顾念: 虽然但是我真的不怎么有信心能活7天。 虞翊灰黑的瞳孔在驼背的镇民脸上扫了一眼。 镇民僵硬了一下,嘴唇颤抖着说:亲亲亲爱的医医生,我我我的女儿发了高热,恳请您的援助。 如果不是女儿的病,他可能下一秒就能尖叫着逃离医生面前。 虞翊木着脸,缓缓眨了下眼: 你他妈跟 确定不是邪恶、忌惮,刽子手一样的存在? 带路。虞翊冷冷地抛下两个字。 顾念很入戏地拿起自己的挎包,装进必备的绷带、试剂。 啊?镇民没想到他们的医生今天这么好说话,迅速收起惊愕的模样。 镇民:好的,您二位跟我来。 马孔多是一个富饶但不失风情的欧洲小镇,镇民带着他们几乎穿越了整个小镇。 小镇中央建立了一座大理石喷泉,圣母立在中央,净透的水柱泊泊从四周喷散,男男女女迈着快且愉悦的步子匆匆走过,即使是一场肆虐的可怖病毒也并未让他们对生活失望。 也许是虞翊一身黑乌鸦面具、黑袍、黑制服以及黑靴在这个色彩绚丽的小镇过于特别,一路上的镇民无一不面带恐惧地避让着三人。 顾念小声对虞翊说:这算是所到之处,行人皆让吗? 这姑娘心大地补充道:爆帅! 虞翊: 镇民眼里帅不帅不知道,心快吓爆了可能是真的。 镇民怕医生嫌弃走了太久,解释道:大人,我家就在前面了。他指着前方。 虞翊看过去,不远处有一片破败的房区。 你叫什么名字? 镇民吃惊地看了虞翊一眼:格雷,大人。 今天的医生怎么感觉多了点人情味? 从前他从不会过问镇民们的名字,仿佛在医生眼里他们都是冰冷的器械,不需要费神记住每个人的样子。 虞翊:马孔多一共生活了多少人? 格雷思考了一下,回道:879个人,大人,我们是一个很小的城镇。 顾念想到游戏背景,问:得睡美人症的有多少人? 格雷畏惧着说:大约有200人。 顾念愣了一下,说:怎么会有这么多? 格雷:不太清楚,马孔多并非3年来都有病患,是从1年前开始才出现的,紧接着越来越多。 顾念:这种病是怎么什么传播的? 格雷摇摇头:很多没得病的人都与患病者有不同程度的接触,可这些人中有人患病有人仍旧他顿了一下,打了个自以为好笑的形容,像只猴子一样,活蹦乱跳。 虞翊攥了下手中的 格雷小心地瞥了眼医生乌鸦一样的面具,心想,果然是我的错觉,医生是不会有多余感情的。 顾念走在虞翊身旁:这次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游戏吗? 从刚才起好像还没有见过除他们之外,被拉入游戏的人。 虞翊拧起眉:不一定。 规则宣告的任务出现了两个词必须和目前,这不是规则给出的积分任务,只是玩家必须完成的剧情。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1) 顾念一脸兴奋地环顾四周,不像是被拉进逃生游戏的,倒像是来观光的。 三人路过了一个苹果摊位,迷人的果香伴随着微风飘绕在鼻腔,顾念侧头去看。 嘭一声,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倾倒。 虞翊蜷起手在她身前揽了一下。 顾念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 虞翊神色淡淡:没事。 这是什么?顾念蹲下身从刚才绊到她的石缝里捡起一枚黑色的圆币。 虞翊接过看了一眼:扣子。 留着吧。两人异口同声说。 顾念先直率地笑了一下:没办法,第一轮游戏练成的习惯。 虞翊点了下头,把扣子还给她。 格雷的家很小,只有一居室。 窗帘紧拉着,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腐朽的霉气,湿漉漉的衣服挂在房内,墙角生长着青黑的斑点。 整个房子看上去死气沉沉。 虞翊从长袍下伸出瘦长的手,解下身外披着的黑袍露出修身的制服,一条细长的皮带在腰间系紧。 顾念,开窗透气。 他皱着眉望向躺在木床被褥里浑身病态的小女孩,长期生活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不发烧才怪。 格雷在身后着急地跳脚,忍下心中的恐惧,对着医生:大大人。他的声音在颤抖。 虞翊嗯了一声,侧首透过灰黑的面具看向格雷。 格雷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先前教皇大人的使团来镇上宣讲,告诉大家得了病的人要尽量避免日照。 虞翊:得什么病? 格雷:睡美人症。 虞翊指了下床上的女孩:她是吗? 格雷:我希望不是,大人。但是不是不应该是您来判断吗?后半句格雷怕死地没有说出口 虞翊点点头,对顾念说:开窗。 唰。 厚重的帘布被拉开,暖人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带来了一丝鲜活的生气。 吱呀。 木窗被推开,熏风习习吹进,扫去令人头疼的霉味,带来阵阵草木的芳香。 床上的女孩眼前被蒙上一个布条,沙哑地问:爸爸,是你回来了吗? 格雷走上前:是的,小丝瑞丽,爸爸请来了医生大人为你治病。 顾念轻柔地把她眼前的布条解开。 女孩睁眼就看到虞翊戴着一个鸟嘴面具在朝自己投射死亡凝视。 丝瑞丽:爸爸。她不确定地往后一缩,这真的是医生大人吗? 为什么看上去像是死神? 格雷握住她瘦弱的小手,祈求地看着虞翊:是的,这是伟大的医生大人。 啧。虞翊抬手卸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脸。 丝瑞丽同他对视了一秒,苍白的两颊飘上可疑的红晕。 丝瑞丽:哇噻。 虞翊: 第14章 任务失败 丝瑞丽重重地咳了两声,整个人被厚实的棉被笼罩。 持续的高烧让她嘴唇干裂流血,面色蜡黄,两颊凹陷,看上去是长期处于一种营养不良的状态下。 虞翊撩起眼皮看向一旁的格雷:烧了多久? 格雷眼眶泛红,声音沙哑,说:大概有1周了,大人。 为了凑齐诊费,他整整1周都在镇上做着3份建筑工的零工,直到今天才凑齐了医生的诊费。 马孔多每个人都知道,只有丰富的诊费才能请医生屈尊诊疗。 他忽然想到,刚才医生好像并没有提及关于诊费 格雷看着冷冰冰的虞翊,心想,也许是我没听到吧。 虞翊伸手在丝瑞丽额前抚了一下,烧的滚烫。 冰凉的触感让丝瑞丽打了个哆嗦。 大人,我会好起来吗?丝瑞丽问。 虞翊垂眸看了她一会儿。 会的。他说。 丝瑞丽努力撑起一个笑容:谢谢您,大人。说完,她又拼命咳起来。 格雷激动地走上前:大人!恳请您救救我的孩子,我已经失去了一个至亲爱人,我不能再失去我们的女儿!他曲膝想要跪下。 咚 虞翊用木杖打在他的膝盖上,冷冷地说:跪就不治。 格雷急忙站得笔直。 顾念拿着手中的笔记翻了两下。 笔记上记载的退烧药共有两种,蓝色试剂副作用较小但见效很慢,绿色试剂会让患者在短时间内快速恢复但副作用是会让病患在3天内持续头痛。 顾念犹豫了一下,拿出一支蓝色药剂喂丝瑞丽喝下后她再次陷入昏睡。 虞翊面色冷淡地透过泥星斑驳的窗玻璃凝视着外面的小路。 手上时不时从木桌上摆放着的竹篮里拿起干面包块放在嘴里,面无表情喀嚓喀嚓地咀嚼着。 窗户正对着的小路是一条水果街,镇民来来往往,但真正停下来买新鲜水果的却很少。 大多数人都是直奔摊贩一旁摆放的品相不甚好的水果。 虞翊抓了一下手中的木杖,眯起眼看着驱使着一辆马车的中年男人在一家苹果摊前下了马。 他转了两圈,却什么都没买,掉头离开了。 中 虞翊抿紧下唇,长白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击了两声。 顾念收起手中的试剂,回头看到虞翊吃着别人的面包,问:好吃吗? 虞翊收回视线:一般。说完,他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格雷脸都绿了: 半篮子都要被你吃完了,你还说一般? 顾念瞥到格雷的脸色:我们可以回去了。 再不走估计格雷真的想杀人了。 格雷顺杆爬,从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铜币,说:大人,这是诊费。 虞翊唔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装面包块的竹篮。 朝他摇了摇,说:这个就好。 格雷瞪大了眼,没想到视财如命的医生居然为了半篮子放了两个礼拜的干面包放弃了诊费。 他诚惶诚恐地说:感谢大人的慷慨。 顾念盯着虞翊手里的面包,不好意思地问:吃起来怎么样? 虞翊边吃边说:有点干。 但嘴里的动作不停。 顾念继续盯着面包干,试图曲线提醒医生先生想起旁边同样没有吃饭的护士小姐。 虞翊:喀嚓喀嚓。 顾念就差翻一个白眼:能给我吃一块吗? 虞翊哦了一下,把篮子递到她面前。 5分钟后,规则鬼叫一样的声音响起 【玩家虞翊、顾念任务失败,并未完成镇民格雷委托的任务,每位玩家扣除1点积分】 顿了一下,规则像是幸灾乐祸地说 【即刻执行】 顾念脸色唰地白了,问:怎么会?我明明丝瑞丽喝的药是副作用最小的。 虞翊紧紧皱起眉毛,手杖在地上重重点了一下。 回去看看。 他迈步走在前面,手杖一下下在地面敲击着。 规则真的变了很多,任务失败扣除积分在最开始根本没有提及,现在规则的行事风格显然和最开始变了很多,比起最开始的刻板、机械、不近人情,它好像变得更加狡猾、更通人性。 虞翊愣了一下。 就像是有人在操控着规则背后的系统。 如果这样的话,规则将变得更加难以对付。 马孔多正处丰收的深秋,街道种满了高耸的红枫。 层层叠叠的枫树笼罩在大陆两旁,风吹过枫树,沙沙作响,还有血红的叶子飘落下来,铺在灰黑的石板上,像是溅起点点鲜血。 格雷抱着面色惨白的丝瑞丽蹲坐在门口,泪水在脸上流淌,两眼通红的望着湛蓝的天空。 万能的神啊!我依靠你如鱼需要水,如树需要土,请您救救我心爱的丝瑞丽吧!他嚎叫道。 顾念在他身边蹲下,斟酌了一下,问:能让我再看一下丝瑞丽吗? 格雷目光呆滞地看着医生把丝瑞丽从他手中抱起。 死神。他声如蚊喃。 虞翊戴着厚重的面具没听清。 什么? 死神!格雷从地上猛然跳起来,指着虞翊咆哮。 大家都看清楚一点!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他是死神的化身!来自地狱的使者!都是因为他,我的丝瑞丽才死了! 隔壁的镇民闻声出来,看到医生站在门前连忙拉开要扑上去的格雷。 虞翊握着木杖的手动了一下。 顾念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大人,恳请您的原谅,格雷他只是一时丧失了理智。有人替格雷求情。 大人,请别和他计较。 大人 虞翊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抱着丝瑞丽进了房间。 格雷在他身后怒吼:神根本不爱世人!凭什么我的丝瑞丽要死,该死的人明明是那个死神!是他杀了我的丝瑞丽! 丝瑞丽被虞翊平放在床榻上。 顾念整个人都懵了,在布包里翻找出来沉甸甸的笔记:这上面写着的退烧药是我给她的药剂没错啊 虞翊卸下面具,俯下身看着丝瑞丽惨白的小脸。 除非她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发烧。 顾念茫然地看着他:你是想说睡美人症?不可能,丝瑞丽的症状根本不符合规则给的条件。 虞翊沉着脸,忽然,他戴起面具匆匆出了房门。 顾念跟在他身后,听到虞翊抓住格雷问 你女儿有对什 格雷已经冷静下来,颤抖着看着医生:有有有的,她对夹竹桃花严重过敏 顾念忽然想起笔记上的标注,跑回房间打开药剂指南 瓦格陵试剂,效用:防治高烧不断、严重喘咳、心力衰竭,调制配方:竹叶、魔鬼花、蛇皮、夹竹桃(用量需谨慎,少部分人对其有严重过敏现象,过敏致死) 规则的声音要死不活地在两人耳边响起 【镇民丝瑞丽致死原因为夹竹桃过敏反应导致窒息】 虞翊冷着脸:你他妈 第15章 毒药亦解药 顾念坐在床边无措地看着走来的虞翊。 规则已经宣告死亡了。 虞翊嗯了一下,表示知道。 顾念苦笑了一下,问:你本来有多少积分? 虞翊:10。 我上轮游戏只有1分,现在变成0分她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出去后就是结算日。 她进游戏时是礼拜1的结算日,7天过后又是一个结算日。 虞翊弓起手在下巴上摸了一下,问:淘汰是肉体死亡吗? 顾念咬了下唇:对,我看到过被淘汰的人当场暴毙。 尸体呢? 顾念被问得一懵,咕哝道:好像是有人诶?好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他们的尸体是怎么消失的?她苦恼地拍拍脑袋。 记忆不见了吗? 虞翊拧起眉看了她一眼,顾念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那么问题就来了 为什么她对尸体的记忆会消失?是否有规则干预?如果真的是规则或其背后的组织干预,人是真的死了吗? 他蓦地想到了越戈。 如果那个男人就是越戈,越戈没死,却不记得他,是规则做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虞翊脑中迸发,倏地,脸上的血色一下白了。 灰黑的眼珠像是蒙尘的宝石猛然暗淡下来,下颌猛然紧绷,攥在手杖上的手隐隐用力,青筋虬起,左脑像是有人拿着根小锤在拼命敲击。 顾念替丝瑞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金发,起身说:我们回去吧。说完,抬脚正准备出门。 等一下。虞翊沙哑地叫住她。 怎么了? 你还记得规则说的死因吗? 顾念困惑地睁大眼:不是说是夹竹桃引起的过敏致死吗? 虞翊脸色不甚好:不是,它虽然说的是致死原因,但并没有判定丝瑞丽真正死亡。 顾念仍不理解:致死原因不就意味着丝瑞丽已经死亡吗? 虞翊:它最终判定的是丝瑞丽窒息。 也就是说丝瑞丽现在处于一个窒息状态,无限接近于死亡,但并不等于死亡,规则认定我们无法使她醒来因此直接判定任务失败?顾念问。 虞翊啧了一声: 傻逼规则又开始搞那些偷鸡摸狗的文字游戏。 顾念从包里抽出笔记快步走到丝瑞丽的床前:我找找,笔记上应该是有记录的! 大大大人格雷畏畏缩缩地出现在门口,双眼红肿,声音还带着抽噎。 他可能要完蛋了,刚才居然顶撞了医生大人,还还咒骂他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2) 格雷觉得自己可能要凉。 虞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副你下一秒就死了的表情。 格雷抹了抹眼泪: 亲爱的丝瑞丽,爸爸马上就来陪你了! 嘭 与死神划等号的医生当着格雷的面把格雷关在了自家门外,附赠一句别吵。 格雷: 我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后面的镇民们面面相觑。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愤怒吧?说话的那个人也不确定。 格雷: 你见过谁生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 还是别人家的房间??? 顾念捧着厚重的笔记跪坐在床上仔细寻找关于夹竹桃的解药。 看这个!她拍了一下被子。 虞翊走过去,看着顾念指着的配方 福陵试剂,效用:止痛、消肿、需要时可缓解夹竹桃过敏症状,注:并不能根治夹竹桃过敏,仅能消除部分毒性,调制配方:蜂蝶草 虞翊嗯了一下,指着旁边那页配方说:用这个。 顾念看了一眼: 配方上书 死灵试剂,效用:无,毒性:此试剂为剧毒,与夹竹桃毒素不相上下,相互抵抗,注:剧毒慎用,一滴致死,调制配方:蛇眼花 顾念一字一句地念:剧毒慎用,一滴致死。 虞翊神情冷淡地点点头。 你确定? 虞翊:死马当活马医。 顾念: 神他妈死马好像是哦,不用丝瑞丽也要死,用了死不死不一定 顾念在满脑子死不死天人对战中找出了包里很小一瓶试剂。 深黑色的液体装在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透过阳光还能看到下层颗粒物的沉淀,不管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很 致命。 顾念有些犹豫,虞翊把试剂从她手里拿走。 把丝瑞丽的嘴挤成一个金鱼嘴,拔开瓶塞 顾念感觉自己背后发凉: 你是真的狠。 10分钟后。 床榻上的女孩乍然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在床上弹跳了一下。 顾念惊喜地坐起身看了眼虞翊:有效了! 虞翊抱臂靠在墙上:嗯。 丝瑞丽。顾念轻轻摇了摇小女孩。 丝瑞丽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回光返照。 啧。虞翊戴上面具走过去,俯在丝瑞丽头上拍了拍她的脸颊。 女孩脸颊仍旧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浑身冰冷地不像是活人的体温,但她呼吸渐渐恢复,浅金的睫毛缓缓睁开,淡蓝的眼珠还残留着灰白。 丝瑞丽干涩的唇瓣嗫嚅着动了两下,瞳孔猛然紧缩。 啊! 虚弱但不乏惊恐的喊声在房中乍然响起。 格雷缩在门口听到熟悉的喊声一个激灵站起身,一通乱拍 咚咚咚! 大人!是丝瑞丽的声音吗?!大人,您能开一下门吗?! 顾念去开了门。 格雷一进门就跑到床前,先是一愣,而后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女儿。 而丝瑞丽 丝瑞丽被吓得丢了魂似的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虞翊。 虞翊吓小孩有瘾似的,顶着一副吃人乌鸦的面具歪了下头。 丝瑞丽:! 救命啊!!! 成群白鸽扑扇着翅膀在低空徘徊,咕咕鸟鸣顺着风声穿梭人群,在挨挤的小屋奏响,流云划过,露出灿阳,暖人地照耀在这个名为马孔多的小镇,镇民恢复闲适,街头表演者举着长笛吹起悦耳的音调,鲜活复生于此。 顾念:规则怎么还没出声? 虞翊摘下面具挑了下眉,左手摩挲着手杖上凹凸不平的纹路,冷冷地嘲讽:大概是成哑巴了。 规则活像是急于证明自己完好无损,下一刻就跳脚 【玩家虞翊、顾念任务成功,完成民格雷委托的任务】 它不情愿地继续说 【恭喜两位玩家】 顾念也不管规则到底能否听到他们说话,拖腔脱调道:听上去好不情愿哦。 虞翊收尾:傻逼。 规则: 我真的太难了,是谁规定不能辱骂玩家的?! 第16章 信、杖与钟声 大人!格雷在身后叫住虞翊。 虞翊停下脚步,缓缓侧首:还有事? 格雷老脸一红,吭吭哧哧道:请您原谅我刚才粗暴的言行 虞翊道了声哦,和顾念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格雷挠挠头: 所以,大人是原谅我了还是没原谅我呢? 两人刚走出去,原本散去的人群鸟吃黍一般一窝蜂围聚过来。 镇民:护士小姐,这是我自己种植的苹果,请您拿回去吃吧。 顾念:不用不用,你们自己留着吧。 镇民:大人,这是我刚烤出炉的软面包,您 虞翊接过来,乌鸦头扭过去,正对着那个热情好心的镇民,很真诚地说:谢谢。 也许是医生的语气过于诚恳,也可能是乌鸦头在镇民心中过于骇人。 虞翊声音也并不大,但周围却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动不敢动。 镇民们: 为什么我浑身冒冷汗? 医生的家坐落于马孔多中心一侧。 旁边几乎没有住户,一间小却精致的教堂是它的邻居,陈旧腐朽的木屋格格不入且安静地静止在铺洒下的阳光中,像久别了时光,又像延缓了岁月。 虞翊撩起眼皮扫了一眼自己的房子,心生疑惑,为什么医生要住在这样一间破旧不堪的木屋里? 其实这是很奇怪的一点。 从镇民们对医生又惊又敬的表现看,医生的身份对于马孔多来说应该是平民更往上的阶层,可他的房子 虞翊缄默了一秒,打量着自己还不如格雷家大的窝。 虞翊站在小屋前掏钥匙开门。 顾念: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分文不取的类型。 咔哒。 木门被瘦长的手推开,虞翊卸下厚重的面具吐了口气。 我也是人吧?他问。 顾念被问得一愣: 你是不是人还需要问我吗??? 是吧。顾念在牙尖小声嘀咕,万一你真的不是人我是不是完逑了? 虞翊自动忽略她后半句,继续问:人要吃饭吧? 顾念茫然地看着他,懵逼地点点头。 虞翊挑了下眉,朝她举了 顾念就差翻个白眼,说:哦。 直接说一句你饿了想吃是有多难? 两人刚进门,规则又从棺材里爬出来 【玩家虞翊、顾念任务成功,恢复原有积分】 虞翊啃着面包,皱了下眉。 这是什么? 虞翊听到顾念的话走过去。 桌前赫然摆放着一只米黄色的信封,鎏金的图腾浮印于外侧,一枚深黑的蜡封印在开口处,两把长尖利剑插入骷髅头两侧,像是某个家族的徽章。 顾念正要动手拆信,被虞翊叫住。 等一下。他说。 顾念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虞翊拿起刚才靠在门后的木杖,说:你看。 顾念凑过去,看清的瞬间瞪大了眼。 虞翊一直拿着的木杖的杖身就是普通的黑木,一个圆头的灰银杖柄遒劲有力地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而丛花蔓藤中央,刻着一个插着两剑的骷髅。 顾念一脸惊讶,脑洞大开:该不会你是这个家族被贬谪的族长或者流落在外、饱受摧残的少爷? 她越想越觉得十分有说服力,踮起脚拍拍虞翊的肩膀。 开始称兄道弟:虞哥,兄弟跟您混! 某位护士小姐显然被泛滥着狗血的情节填充了脑子多余的地方。 虞翊指着一处:您觉得可能吗? 顾念顺着看过去,地板上由于虫蛀出现的几个小洞 看上去就穷得不像是失落家族的有钱人。 虞翊:而且这两个徽章很像,但不一样。 他把信封上的蜡封取下来,和木杖上的雕刻放在一起。 蜡封上的徽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而木杖上的骷髅却被条条藤蔓紧紧缠绕,再看得仔细一点,甚至能看到骷髅上,藤蔓包裹处被精细地雕刻出了丝丝裂痕。 顾念皱着眉:难道代表持有这两方徽章的人的立场也是对立的?顿了一下,可你们的立场分别是什么呢? 虞翊淡淡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先把信拆了吧,不管是谁送的,也不能辜负了他一番好心。 虞翊说是这么说,心里大概已经知道是谁放的信。 门锁丝毫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窗子是被钉死的,99.99%的可能是规则直 信刚拆开,两人都没看清内容,规则又出来找存在感 【玩家虞翊、顾念成功触发游戏月光圆舞曲】 顾念不可置信:敢情我们忙活了大半天,连第二轮游戏的真正剧情都没有触发?她一个日字在口腔里辗转了很久,最后为了形象咽了下去。 虞翊绷着脸,言简意赅:操。 想到了这游戏很傻逼,没想到傻逼之外还有智障。 几秒后,它又冒出来加了把火 【请努力活下去哦】 规则的声音和语速一直很机械,明显能听出来哦字比其余几个字的时间要延长了2秒。 幸灾乐祸之意溢得快淹了两人。 顾念:规则要是个真人多好 虞翊:嗯。 能直接一拳怼上去。 信不长,流利的字迹只简单写了几行 【尊敬的虞翊先生和顾念女士: 近日发生的些许事情多生诡异,引人怀疑,教皇大人邀请您二位前往兰波男爵的居所布达佩斯城堡一聚,希望6位客人能够一同解决教皇大人心烦之事。 下午1点,会安排马车来接您们,望2位尊贵的客人能够安全抵达。】 字数不多,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 最终的游戏场景就是信里所谓的布达佩斯城堡,6位客人指代着这轮游戏一共有6名玩家,而最后的安全抵达 虞翊垂眸,目光凝聚在信纸上摸着唇角笑了一下。 既然写了安全抵达,那看来看一路风景的好梦是不存在了。 虞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你之前被拉进去的玩家人数是几个? 顾念像是想到什么悲伤的回忆,目光暗淡了一下,摇摇头。 我那一轮有14个人,人数应该是随机的。 虞翊唔了一声,把信塞回信封里。 咚、咚、咚。 一阵厚重绵实的钟声杳杳响起,声音的穿透力很强,余音应该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顾念开门走出去,边走边说:钟声是教堂来的,去看一下。 完全没注意到房内,虞翊落在阴影之下,脸色苍白,紧紧握住左手上的木杖。 在某一瞬,全身都在因为乍然袭来的疼痛而颤 教堂刚结束了每日的布教,镇民只有三两仍留在座位上虔诚祈祷。 圣洁的日光透过五彩琉璃的玻璃撒射在地面,映出美好的光斑,主教细语地同人解除心中困障,礼拜大厅的气氛祥和地令人心里发暖。 虞翊沉着脸拉住一个小修女:钟声是准点敲一次吗? 小修女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整个人瑟缩一下,声音轻得都来不及落地就没了。 不不是。她认出了医生,大人。 顾念走过来柔声问:请问一下现在是几点? 小修女:刚敲了12点的钟。她想到虞翊刚才的问题,补充说,钟声3小时敲一次。 虞翊:是从几点开始敲? 小修女:从凌晨0点开始到午夜24点结束。 谢谢。 小修女两个眼瞳里充斥着一种你居然对我说谢谢的震惊中,恍恍惚惚地离开了,犹如寒风中四处飘摇的小草,除了害怕还有可怜。 顾念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个身份真的绝了。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3) 虞翊冷着脸: 是正午12点,距离马车抵达还有整整1小时的时间。 顾念窝在房里的小床上打盹儿,虞翊一脸冷漠地坐在桌前 默默啃面包。 吃完一口再塞一口,精准还原机械流水线每日工作。 下午1点。 一辆黑色的马车准时准点出现在门前,马夫下来敲了敲门。 吱呀 虞翊顶着乌鸦头拉开门。 马夫保持完美的笑容凝聚在脸上: 为什么要接的客人是这个可怕的医生?! 虞翊:接我们吗? 马夫僵硬地点点头。 哦。虞翊侧身让身后的顾念先走出来,跟在她身后,两人自动自觉地上了马车。 把马夫搞得怪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在男爵那里学来的涵养毫无用武之地。 车厢不大,正好脸对脸坐下两个人。 虞翊真准备伸手关门,马夫小跑过来嘭地关上门,美滋滋地想,终于有轮到我发挥的时候了。 虞翊: 透过洁净的车窗,外面的景象在飞速变化。 没多久他们就离开了马孔多小镇,穿入大片影影绰绰的森林,行驶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 虞翊靠在车窗上,阳 吱一声刹车的长鸣猛然响起,虞翊和顾念同时由于惯性往前一颠。 虞翊推开车门,拧着长眉半边身子探出去准备骂娘,话却在下一刻硬是憋了回去。 挡在车前的先生跟他进游戏前遇到的叫越戈的男人一模一样。 马夫战战巍巍从前面的驾驶位走下来,看着突然出现在前面的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要长翅膀飞出来了。 这他奶奶的深山老林,从哪里能忽然蹦出来一个人?!!! 马夫拍了拍胸口:您您有事吗? 越戈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劫车。 马夫:??? 为什么你能把劫车这个充满犯罪气味词的说的像今天你吃了没这么平淡??? 顾念呼地一下从虞翊身后钻出来,捂着嘴跑到一旁狂呕,苦心经营了一上午的淑女形象瞬间崩塌。 下午1点45分。 顾念因为晕车坐在马夫身旁的位置透气。 而车厢里 气氛尴尬中透露着礼貌。 虞翊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极速划过的树林,眼神固定在某一个点,持续10分钟没动过。 越戈坐在他正对面,闭目养神,从一语惊人的劫车之后再没开口。 两个人都是长腿,按道理在马车的颠簸中是很容易碰到的,可两个人完美地维持了自己的绅士礼仪,直到停车都保持着两条泾渭分明的平行线。 马车缓缓降速,停靠在一旁。 茂密森林渐渐朝两边延展,布达佩斯城堡出现在众人眼前。 虞翊在越戈身后下了车,感叹:这也太他妈小了。 马夫: 就被人嫌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17章 生门或死门 不大的城堡坐落在一片幽绿的草地中央。 外侧的墙壁上爬满暗绿的荆棘遮掩了大扇的窗,几株艳粉的蔷薇在其中绽放,浓雾蔓延在它周围,透着凉凉的湿意,身后是漫漫无边的广袤森林,轻雾后的草地里竖着一园子葡萄架。 留着山羊胡,微胖的管家推开门走出来。 管家朝众人礼貌道:感谢3位贵客的到来,男爵先生等候已久,请进 虞不礼貌的客人翊:那边的葡萄能吃吗? 顾念: 真是好神奇的一个人。 越戈第一次侧首看了一眼他。 管家从没见过这么不受规矩的客人,他抿了下唇,脸上挂着不变的弧度。 当然可以,您需要的话我会安排人去为您采摘。他抬起眼对上虞翊。 虞翊哦了一声,脚步径直走向葡萄园。 头也不回地说:不用,我自己去。 管家的笑肌抖了两下: 顾念尴尬地看着管家,手在太阳穴的地位绕了绕。 意思是,他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管家理解地点点头。 越戈: 虞翊快步在草丛中掠过,在穿进浓雾的下一刻蹙起眉毛。 很奇怪,他看着雾后的草地。 从刚才的角度看过来,雾应该是森林里的瘴气染了出来,可接近森林,这层厚纱一样的雾瘴却乍然消失,阳光投下,雾气与金灿的光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切割线。 木架上攀爬着冷绿的藤曼,碧紫的葡萄上凝结出水霜,在阳光下诡异的深红隐隐显透出来,冷不丁让人瘆得慌。 哪里是什么? 一道刺眼的光在虞翊的眼珠上闪了一下,他抬眼望去。 什么都没看到。 虞翊走近,在葡萄园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木盆,里面装满了鲜紫色的葡萄,最顶端的一颗格外大,在大小近乎相等的葡萄中很是显眼,几乎明摆着告诉别人我绝对有鬼,他弯腰去碰。 【恭喜玩家虞翊发现】 规则正要继续叭叭,某位不守规矩的玩家烫手一样在葡萄变为回溯石前把它扔了回去。 规则硬生生把回溯石三个字憋了回去,1分钟后硬是 【检测有误,一切正常】 虞翊点点头,嘟囔了一句:还是有BUG。 规则: 我死了,我死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死的规则! 虞翊很快就回来了,管家仍然笑脸相迎,不过能看出来他已经快到极限。 管家盯着虞翊手里一大串葡萄,硬是挤出来几个字:尊贵的客人,您对我们精心种植的葡萄还满意吗? 尊贵的客人吐出来一个葡萄皮:过季葡萄太酸了。说完,他把葡萄放到管家手里。 管家,管家不是很想讲话。 管家伸出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越戈刚要踏步进去。 等一下。 管家抬头一看,又是那位尊,尊你爸爸贵的客人在找事。 他咬着牙,挤出一个笑:这位客人,还有别的事吗? 其实他是想说,有屁快放! 虞翊从怀里拿出那封邀请函,夹在两指间随意摇了一下,问:你不用看邀请函核对一下名单吗? 根本就没人在意你的邀请函!!! 管家在内心咆哮,说:很抱歉,我一时疏忽,请几位客人把邀请函拿出来。 虞翊看了一眼顾念,说:我和这位女士是一起的。 管家看着越戈,越戈冷静地回视他。 管家疑惑地问:这位先生是? 虞翊面无表情:不认识。 管家:您三位不是一起来的吗? 顾念啊了一声,三双眼睛看着她。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喃喃道:他好像是劫车的?语调拖得很长,向虞翊投去求助的目光。 虞翊:对,他是劫车来的。 越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纸,低沉的开口:男爵聘请我来给贵公子查尔斯授课。 管家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有一瞬的下沉,他及时保持了微笑,说:感谢您的到来,请进,还有4位客人在里面等着您们。 还有4个人? 虞翊扫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越戈,这场游戏一共有7位玩家。 垂眸时,目光瞥到越戈的左手,无名指上带了一枚铜黄的戒指,看上去有些厚度,外层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管家仍躬着身子站在门口,等他进去。 虞翊路过他身边时 从城堡的面积就能看出男爵并非顶尖贵族,城堡内部的装饰显得也就简单了许多。 几副家族画像挂在两侧的墙壁,其余摆设处处精心但不奢靡,看上去不像是贵族的城堡,倒像是一个精巧的公馆。 城堡里点燃着昏黄的白蜡,摇曳烛光下,长桌前背对着他们坐了4个人,男女都有,全是黑发。 那边4人听到动静也回过头,虞翊扫了一圈,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有个熟脸儿。 李牧暮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虞哥,真巧。说完他才看到柱子一样杵在旁边的越戈。 震惊地看着他,活像见了鬼:越越越戈?!你不是他声音骤然压下去,小声地问,你不是死了吗? 越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右手下意识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嘭 一声震天的巨响从门口传来,7人齐齐望去,厚重的大门紧紧闭起,管家不见踪影。 7人忽然陷入一种瘆人的静谧之中,仅能听到属于自己的呼吸,其余人像是被自动消音。 虞翊: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规则要出来作妖了。 果不其然,规则的声音机械地响起 【玩家虞翊,在本轮游戏月光圆舞曲中,您的任务是履行医生应尽的义务,信守曾经的承诺,任务积分3分】 播报完毕,规则自动自觉地消音下线。 虞翊扫了一圈,其余人好像都还在听规则宣告任务。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任务,心说,狗日的东西,天天不讲人话。 10分钟后,所有人都恢复正常,几个人皱着一张苦瓜脸,任务的难易度几乎都能从发散出来的苦里尝到。 管家从某个角落托着一个银盘出现,笑眯眯地说:7位尊贵的客人,请入座,想必长途早已让您们饥肠辘辘。 他把银盘放在桌子上,揭开上面的圆盖。 穿着牧师衣服的男生问:这什么东西? 大家脸一下绿了,盘子里摆着一个烤派,上面竖着插了六个黑色的鸟头。 管家仿佛没看见尊贵的客人们一脸要吐的表情,继续说:这是乌鸫鸟烤派,是布 众人: 神他妈珍馐,珍你大爷。 一个男仆端上来第二道菜,掀开一看。 一盆血呼啦渣的不明液体暴露在空气中,上层还漂浮着几块猩红色的肉块。 后面端上来的菜一个比一个重口,一个赛一个猎奇。 大家面对面坐在长桌两侧面面相觑,纷纷表示,其实我们也不是很饿。 最后一盘面包被一抢而空,管家来收拾的时候其余的盘子完好未损。 管家: 这届客人不太行啊。 李牧暮忽然出声:我们要互相说一下任务吗?他扫了一眼在座的6位,3位冷着脸,3位还沉浸在刚才的菜肴上,一脸便色。 不用了。其中一个沉着脸的男人开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份像是个乞丐。 他可能觉得拒绝的过于直接,缓了一下,朝大家点点头,说:张恒。 坐在虞翊对面穿着格子西服的女生紧跟着说:连笑,身份是天文学家。她一头简洁的短发,整个人看上去很飒爽。 管家又不见了,大家互相介绍起来。 全场7个人,2女5男,身份千奇百怪,高到李牧暮扮演的教皇接班人,下到张恒的乞丐,教皇召集他们的目的根本无从查起。 尊贵的客人们,刚刚得到教皇大人的来信,很抱歉他因为帝都加重的病情无法脱身,他嘱托我带一句话给各位你们在布达佩斯城堡自会找到各自寻求的答案。管家鬼一样飘出来,丢下一句炸弹准备离开。 越戈叫住他:兰波男爵在家吗? 管家脸上的笑容保持不变:男爵先生已于2年前因病去世。 什么? 坑爹吧。 大家在桌前炸开了锅。 越戈:我给查尔斯授课 管家强硬地打断他的话:查尔斯少爷早些年就失踪了,至于您说的授课函他目光阴冷地看着越戈,也许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也不一定。 既然弄错了,我可以走吗? 很抱歉,门锁已落,谜题待解,若开生门,必解死门。管家猛然扔出一句神神叨叨的话。 越戈舌尖在上颚划过,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目光冰冷地目送管 虞翊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对上越戈的眼睛。 虞翊。他说。 越戈低声嗯了一下:搭讪失败的。 本来还想絮叨几句的虞翊绷起脸:搭你妈。 管家的离开好像带走了这个城堡内为数不多的生机。 窗户近乎全部被荆棘藤蔓遮盖,桌上的银器烛光之下闪闪反光,光天白日就有一种阴森的气息蔓延开来,抹去喧嚣,城堡陷入了一种阴冷刺骨的感觉中。 7人坐在桌前,无一不阴沉着脸。 大门被锁、男爵早早升天、教皇根本不露面,这种强烈的怪异在每个人心头萦绕。 虞翊低着头露出一节清瘦好看的脖颈,越戈坐在他旁边眸光动了一下。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4) 咚、咚、咚。 悠长绵远的钟声穿透过无垠的广袤森林,在整个城堡响彻。 连笑猛然直起身,眼里满是警惕:3点了。 距离下一次敲钟还有整整3小时。 管家?李牧暮坐在椅子上仰头大喊,管家?管家!一声比一声高,跟应援一样。 管家被应地脸色宕到观众席,幽幽从一旁也不知哪个犄角旮旯走出来。 您有什么吩咐? 李牧暮:哦,我就闲的没事儿瞎叫唤,你走吧,拜拜。 众人: 管家:? 您脑子没事吗? 我们现在可以随意走动吗?虞翊扯住管家的衣服。 啵地一声,管家和虞翊同时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下去。 一颗黑色的扣子乖巧地落在地面上独自美丽。 虞翊哎呀一声,极不走心地说:不好意思。 管家想说你可快点儿去死吧,可他不能。 管家:是的,城堡上下随时对尊贵的客人们开放。他强调了一下客人,瞪着眼看虞翊。 尊贵的客人们纷纷起身,活过来。 连笑:我们一起去楼上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顾念:好呀好呀。 护士小姐和天文学家在管家眼前飘过去。 乞丐先生也走了,扛着锄头的农夫走过去,教皇接班人蹦蹦跳跳地一溜烟上了楼。 管家先生觉得自己不是接待客人的,可能顺道打了个戏班子老板的工。 他回过身看到桌前还坐着一个医生 乌鸦头医生:刚才的面包能再给我点吗? 棺材脸教师:查尔斯失踪前的房间在哪里? 管家觉得自己可能要蹬腿厥过去。 虞翊坐在桌前等着管家端面包,眼神在越戈手臂上滑下,最终在他右手露出来的食指上停留了一下。 他清楚地看到,越戈的拇指和食指里侧沾上了几点黑色的墨迹和信纸上的颜色近乎一致。 越戈感受到他的视线,淡淡开口:怎么了? 虞翊笑了一下,说:没事,看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越戈唔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又在想要怎么搭讪。 虞翊咬咬牙:我都说是认错人了。 谁他妈认错了,是这个二缺不记得了! 越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透露出一种随便你怎么解释,反正我不信的眼神。 虞翊: 操! 第18章 木门和地窖 虞翊点着木杖,叼着面包走到大厅通向的走廊,两侧摆满了珍贵的摆件。 与城堡门廊所显示出的简朴像是天差地别,所有的饰件看上去就很值钱。 纤长的手指在一座银色的骑士像上扫过,指尖浮现出一层厚重的灰尘。 他立刻撩起薄薄的眼皮,看着刚刚走过的地方,走廊两侧陈列着的装饰摆设无一不被擦拭地干干净净。 没人保养吗?虞翊指着银像问。 管家闻声看过去,瞳孔一瞬紧缩,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恭敬有礼地说:这是男爵在世是最得意的藏品,平日都由大人亲自护理,大人逝世前便告诫我们不得擅自触碰。 虞翊唔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我刚碰完不会有事吧 管家脸色猛然一变,快步走过来,脸色阴沉地像是从地里刚爬出来。 目光上上下下仔细在银像四周扫了一圈,确认并没有损伤才松了口气。 管家转过身郑重地告诫虞翊:先生,劳烦您注意自己在城堡中的一言一行,神一直在天上注视着您。 虞翊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得管家心里发毛,他忽然笑了一声,说:抱歉抱歉。 管家的唇瓣翕合了一下,正想说点什么。 虞翊猛然绷起脸,身侧的指尖动了一下,问:兰波男爵的坟墓在哪里? 管家被突如其来的变脸吓了一跳: 你他妈学变脸的吧? 遵守男爵大人的遗嘱,尸体已经被火化了。管家不打算给虞翊继续追问的机会,脱口而出,火化后的灰烬同样遵循遗嘱被洒向了广阔的海洋。 虞翊笑了一声,轻声说:男爵先生可真是有情趣啊,想必担任管家的您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感叹。 听在管家耳中自动变成了男爵是不是傻逼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个智障。 管家盯着他灰黑的眼珠,苍老的眼神透露着阴冷与隐隐的杀意,蓦地咧开嘴笑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高竖的衣领,又拍了拍虞翊的肩头:年轻人,贵族的礼仪你还需要好好加强一下。 虞翊冰冷的视线和他缠绕 我会的,管家先生。他故意加重了那个称呼,像是在强调管家的职位。 管家放下堆起的笑容,皮肉松散地耷拉在脸上,面容在暖黄的烛光中被朦胧的切割成两半,一般落在灯火下,一般藏于阴暗中,眼神定定地注视着虞翊,在阴影下下的半边脸看上去显得无比狰狞。 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去,手工的牛皮鞋打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虞翊沉下脸看着银像眼睛的部位,那里空出来了两个黑黢的孔洞,像是有人藏在后面穿透黑暗和他对视。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木门。 门上挂了把拳头大小的金锁,木门的边缘早已虫蛀溃烂,密密麻麻的虫洞堆聚在整个门上,由上到下逐渐密集。 虞翊啧了一声,撇开头弓手在发麻的脸上摩挲了一下。 先生。年轻的女仆出现在虞翊身后,怯懦地叫住他。 有钥匙吗? 女仆一愣,面露难色:先生,这里禁止进入,请您离开。 虞翊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冷,没再开口。 咚、咚。 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站在门前的两人同时回头看去。 越戈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有线索吗? 虞翊啧了一声,回视他沉稳的黑眸:大概吧。说完,他转身靠近木门。 女仆有些惊慌,她伸手去拉虞翊的胳膊:先生,这里真的不能进! 虞翊嘴上应承着:好,我就看看。 抬脚就是一招无影腿。 女仆:! 你他妈跟我说这叫看看? 这尼玛不是准备拆家 ??? 轰隆 木门应声落地,门后一股陈腐的气味混杂着扑簌落下的灰尘顷刻扑面而出。 门内的石阶一直延伸到下方的黑暗中,像是通往一个在死寂中苟延残喘的地窖。 女仆面如死灰: 我觉得我可能要狗带。 虞翊伸手抵在鼻尖下方,拧着眉从一旁的墙壁上顺走一根燃烧着的火烛。 他回头朝越戈挑了下眉:这位先生,一起下去看看吗? 越戈的脸色在火光下柔和下来,他罕见地挑起唇角,朝虞翊点了下头。 乐意奉陪。他说。 第19章 两千个木箱、一盆花 幽长的地窖台阶上,低沉的呼吸声和脚步在地面的拍打声,逐渐下移。 周围的温度在随着高度的下降而不断降低,石壁两侧被一点莹莹的烛光照亮。 墙壁上留下的湿气凝聚成水珠滚落,留下道道长痕,火光在潮湿的地窖中疯狂摆动,像是马上要熄灭。 有点奇怪。 虞翊踏往下一步的脚微不可查地在半空停留了一下。 烛火仍在持续大幅度摆动着,同时有股冷风从前方袭来。 有风? 虞翊垂眸扫了眼脚下空洞的黑暗。 冷风带着力度迎面而来,刺的虞翊头皮里的血管噌噌跳动起来,他闭了下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转动了两圈。 虞翊垂在身侧的手指跳动了一下:你参加的第一轮游戏是什么? 越戈面无表情地从背后看着他:神庙逃亡。 虞翊一口气噎住: 神庙你妈。 天是没法聊下去了,但地窖的台阶仍在黑暗中延续,像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越往下走,风越大,虞翊抬起手挡在烛光前,地窖瞬间暗了下去。 漆黑中,衣物的摩挲声和呼吸声更加明显。 蜡烛烧了快1/4,距离他们走下地窖大约8分钟。 虞翊走在前面:你的身份只是个老师? 越戈缀在他后面,低声嗯了一下,表示回应。 在黑暗中视线细微地往前看了一眼。 些微的烛火在石壁上溢出,映下两个手影的形状,把虞翊修长的身体包裹在里面。 像是他伸出手,拢着光。 你呢?越戈的声音与浓稠的黑暗融为一体。 目前看来是个医生。 越戈深黑的眼珠转了一下,钉在虞翊后背。 目前这个词用的很有趣。 虞翊感受到他的沉默,衬着四散的火光往后扫了一眼,没再开口。 在静谧之中,他们终于踏下了最后一阶石梯。 虞翊举着胳膊往前一探,数不清的酒桶和木箱堆叠的摆放着,都很大,横躺着几乎有半人高。 酒箱?虞翊皱着眉毛,蹲下身去开,手还没碰到 管家的声音从楼梯上方响起:两位尊贵的客人。 虞翊 远处的上方亮起一道光,在湿润的石阶上倒出管家的影子,由于地面的高低,影子看上去有些不平整的惊悚。 管家接着念叨起来:这里是男爵大人下令封禁的酒窖,禁止他人进入。 越戈靠坐在一旁的木桶上,冷峻的面庞在摇曳的光下晦暗不明。 管家:两位客人快上来吧,地下通风不好,很容易感染病毒。 虞翊对着上面说:好。 下一秒,越戈就看着试图搭讪自己的这位先生举着火转过来,朝管家的方向努努嘴,又点了点手下的酒桶。 意思大概是,你先上去应付一下,我打开看一眼就上去。 越戈冷着脸: 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虞翊垂眸看着脚前的木箱,盖子上用油墨印了个编号 1003。 旁边与它紧邻的酒桶上也标着相同的数字。 虞翊抻着手往前一照,落满灰尘的木箱排满了整个地窖,上面的数字凌乱无序,在烛火找不到的地方甚至还摆放着满满的箱子。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1003应该就是最大的数字。 也就是说,这个地窖一共有至少一千多个酒箱和一千多个酿酒桶。 加起来一共两千大几的木头等着他们去翻。 想想就头疼。 虞翊舌尖在齿后划过:操。 他又低头仔仔细细在木箱上摸索了一边,四周全被钉死了,根本无从下手。 正头大的时候管家又开始唧唧歪歪。 管家苦口婆心:客人,您快上来吧,下面温度低,受凉就不好了。 虞翊懒洋洋地搭腔:马上。语气极其敷衍。 5分钟过去了,说里说着马上的客人还站在原地想办法。 管家急的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拿着汗巾擦了擦,忽然看向抱臂靠墙的越戈。 要不您叫一下他?管家腆着脸讪讪一笑。 越戈松开手,冰冷的视线扫了管家一眼。 管家以为有戏,急忙说:您快叫他上来,正值伯塞登病毒感染的高峰,下面有什么可就不好了,您想想,这种病毒可是连教皇都找不出解药,要是他想吓吓身边另一位尊贵的客人。 尊贵的客人冷着脸,轻飘飘吐出两个字:闭嘴 管家像是吃了个屁,脸色迅速紫成一个大又肿的茄子,嘴里支支吾吾,想骂人又不敢。 管家: 就他妈很憋屈。 好在地窖里那位客人暂时饶了管家一命,慢腾腾从台阶上爬上来。 越戈直起身:打开了? 虞翊摇摇头,脸色很难看:一个个钉得紧的跟钉棺材一样,屁大点儿地方,埋了两千多口棺材。 越戈弓着手背在下巴上抚了一下:今晚带东西来砸一下。 管家:??? 请问你们注意到我还在这里吗? 这就商量着要砸我家酒窖了??? 管家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在两人身后尴尬地说:今晚8点,我们为客人们准备了丰富的菜肴,希望各位都能准时前来参加这场小型晚宴。 虞翊拧着眉,回身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精彩的像见鬼了一样。 转过身对着越戈:操,他怎么还没走。 管家沉默了: 我觉得我这个吨位,也没有小到让您可以直接忽视吧。 虞翊:被他听到了,今晚不能来。 越戈:明晚吧。 管家: 在确保两人离开地窖后管家迅速找人重新装了门,确保城堡的地窖不会半夜被不礼貌的客人们砸开。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5) 管家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两位客人。 女仆垂着头:先生,是时候给7位客人安排房间了。 管家目光阴鸷地看着女仆,在这一瞬间,死死地盯着她。 脸部过多的脂肪使得他眼角的皮肤绷的很紧,而两颊却松散地下垂,背着亮光,像是倒吊着眼皮,看上去面部很僵硬。 今天你格外开朗,我亲爱的桃丽丝。他在脸上挂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放低语气:是因为其中两位英俊的客人让你动心了吗? 桃丽丝慌忙地抬起头,对上管家的视线:并没有,先生。她点缀着雀斑的脸颊乍然变得比纸还苍白。 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她急于证明自己。 管家笑了一下,手在她肩上重重按了一下:那就好,快去准备晚上的晚宴吧,相信你们一定能给客人们一个惊喜。 桃丽丝咬紧下唇朝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3楼的某个房间内。 虞翊跟着越戈进了房间,房间很大,墙壁上挂满了古典的人像油画,对着床头的上方,挂着一副双人画。 女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蕾丝纱裙端坐在红丝绒的凳子上,碧蓝的眼眸看着前方,脸侧的金发微微卷起,气质看上去雍容华贵、端方典雅,唇瓣被染的鲜红,可 脸上并无一丝笑容,她冰冷地注视着一个方向,像是前方,也像是在看着为她作画的人。 她身旁站着一个半大的男孩,身上穿着格子的西服,脖颈前系着一个海蓝色的领结,至于脸 虞翊无语地看着旁边这位10分钟前号称自己的身份只是教师的先生。 几乎就是无缝剪贴的PS,毫无违和感。 越戈面容冷漠地盯着油画上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但身体莫名缩短了一半的男孩。 越戈:巧合。 虞翊:呵呵。 这个房间很大,但像是很多摆件被人撤走了,显得很空旷。 一张暗色的床、两个床头柜,和满墙油画,因此一瓶盛满鲜花的花瓶在床头柜上就变得格外显眼。 越戈单手握着花瓶,蹙着眉凝视着结满浅粉色花苞的花蔟。 等它开花。 虞翊趴在地上翻找着床下的杂物,听到他的话站起身,走过去从越戈手上接过花瓶。 虞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花,你怎么等? 越戈抬眼冷漠地看着他,意思是,您有何见解。 虞翊伸手握住整整一捧花茎,连根拔起。 越戈: 黑褐色的土壤在空中洒落,不出1分钟,虞翊把原本完好无损的花瓶倒了个干净。 行动力一级称不上,破坏力倒是惊人。 随着土块坠落的是一张沾满污泥的纸条,静躺在地上。 虞翊俯身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 粉色百合,绽放时间极其短暂,只在夜晚10点钟才会盛开,灿烂而绚丽的5分钟,可美丽只是一瞬,不管是花,还是人 虞翊把纸条递给越戈:喏,对这种垃圾游戏不能按正常逻辑。 越戈板着脸,在纸条上扫了一眼:还是要等花开。 说着,眼神在撒了一地的土上来回扫荡。 操。 虞翊刚意识到花在土里才能开: 黑着脸,重新把土一捧捧填进花瓶里。 咚、咚、咚。 钟声再次响起。 下午6点如期而至。 第20章 第二幅油画 这个城堡并不大。 一共就4层,二楼是客房,四楼被铁链闩上,剩下一楼和三楼很快就被众人搜刮完了。 6双眼睛盯着餐桌上放着的战利品,李牧暮一个人叉腰站在旁边,脸上得意地笑着。 众人: 虞翊开口就很美丽:你他妈拿着块儿抹布给我说这就是你找了2个小时的收获? 我奶奶的看你就是块废布。 李牧暮现在的状态好像是雪飞痕的人格,整个人苍白无力地靠着椅子。 面上冷静揭开纱布:我在3楼一个房间发现了一副油画,应该是男爵的全家福。 油画和刚才虞翊看到的几近相同。 女人和顶着越戈一副死人脸的男孩的表情、服装、画里的色彩全部相同,但画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帮他们作画的人。 作画的男人带着皮革袖套,身上套着一个围裙,脸上的笑容极为夸张。 虽然画上3个人,只有男人一个在笑,可整幅画的氛围看上去是幸福的,画里的人们双眼充满爱意的注视着彼此。 雪飞痕看向越戈:能解释一下这个吗? 他指着画里的男孩。 越戈转着指上的戒指,面若寒霜。 虞翊啧了一声,抿了下唇。 等我一下。 两步跨上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城堡不大的原因,每一层但凡有点大的声响大厅都能听到。 哐啷! 哐啷! 大家就听着3楼拆家一样的锤击声响彻整个城堡。 顾念小心翼翼地看来看去,没看到管家才松了一口气。 这特么管家要是听到估计得疯。 大型拆家大概持续了8、9分钟,楼上那位施工人员终于停了。 大家以为可以消停一会儿的时候 哐啷啷、哐啷啷。 声音比刚才还要猖狂,像是吵不来管家不肯罢休。 众人: 这尼玛没救了,估计所有人今天得凉在这里了。 虞翊单手夹着副油画几步一跨地往下闪现。 走到餐桌前,所有人面带疲惫,神情复杂地盯着他。 虞翊:? 明明是我在拆画,为什么你们看起来比我还累? 乞丐先生说话很不 一脸凶神恶煞,配着肱二头肌隆起的两大块子肌肉,震慑力十足。 虞翊冷下脸懒得和他解释。 乞丐继续狂吐污水:草了,我看你就是想把管家引来把我们搞死,然后一个人做任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踩着人往上爬,妈勒个巴子 他嘴里还在碎碎念。 虞翊: 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傻逼。 张恒瞪着眼,撸起袖子就像往虞翊脸上来一拳。 两个姑娘加一个心理勉强算姑娘的雪飞痕被吓到了,白着脸往后瑟缩了一下。 越戈步子刚要动,后面扛着锄头的农夫在他后面大喝一声 别动手,谁再逼逼一锄头镐死谁! 这一声很有震慑力,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他,不说话了。 江远帆脸抖了一下: 沃日!真鸡儿吓人。 虞翊淡淡地开口:有本事你别看。 张恒对着空气日了一声:不看就不看,妈的老子还稀罕看你似的。 骂了句狠话气冲冲走了。 虞翊把画咚一声放着桌上。 大家以为他要发火。 虞翊:来看一下。 所有人眼巴巴围过来。 众人: 不敢说话、不敢说话。 看清虞翊拿来的那幅画,众人感觉心里一阵发瘆。 两幅画摆在一起,除了画家和视角的缩小,其余都一模一样。 虞翊沉默片刻,视线在两幅画中女人的双眼来回转换。 对比在一起更清晰了,女人看的不是给他们作画的人,那她看的就是在场的第4人,也就是隐藏在第二幅画背后的作画人。 就好像是一环套一环,视角不断扩大,将全貌叙述给他们。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受。 从他们进来这个游戏场景就隐隐有一种虚渺的逼仄感,压抑在心里喘不过气。 从马孔多小镇开始,所有人都在说神、说教皇,而教皇在人们的口中永远都在帝都。来到布达佩斯城堡,管家又在说神、说教皇,而教皇仍旧在他们全然不知的帝都。 神是什么? 虚无和飘渺。 帝都是哪里?帝都是什么? 或者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帝都真的是一个存 就好像这两幅画,有人在画女人和男孩,有人在画画家、女人、男孩,那会不会还有一幅画在画更为扩大的视野。 所有人都沉静下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空气中蔓延。 这种感觉不是对于妖魔鬼怪的恐惧,而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感,就如外面有广阔的草原,而他们却被困在这个小城堡里,不得解脱。 越戈忽然迈了一步,站在大家的视线里。 两指拎着2人油画的下部边缘往上一抬。 越戈:这副画的眼睛下面有东西。 所有人齐唰唰看过去。 2人画像在越戈抬起的视角下与3人画像出现了细微的不同。 画中,女人的眼角显现出了两道隐约的泪痕,嘴角的阴影由于光线产生了变化,微微下垂,眼眸的光点暗淡下去,像是失去了灵魂,整个人看上去 很悲恸。 顾念脸白着,战战兢兢说:我在一楼的杂物间找到了一张撕下来的日记。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片。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画像上女人表情的变化和这片残页上记录的话有关。 看得出来残页的主人文化并不高,一句话8个单词有7个都是错的,a写成e、r变成v 唯一对的1个还是一竖I。 纸上写了3天的日记。 公历1677年10月4日。 我觉得这个城堡已经快要死了,绝望和死气已经静悄悄吞噬了这里。大家都变了,这种感觉很古怪,我说不上来,但所有人都失去了笑容,好像就在一夜之间。 公历1677年10月5日。 夫人今早又发病了,自从那件事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发病,她突然让我去把她最爱的花瓶摆到柜子上,可我找不到,哪里都没有。 夫人傍晚突然吐了几口血,她好像时日无多,我,桃丽丝,祈求上帝慈爱祂的子民,让夫人快点好起来。 公历1677年10月6日。 夫人死了。 最后一句话写的很扭曲,像是匆忙之下赶出来的 教皇大人忽然来了,管家他到底想干什么!In the cal 字迹变为一道长线,笔触穿破纸张,留下一道伤痕。 连笑咕哝:是在车里吗? 她沾了点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出来car。 顾 江远帆猛然反应过来,拍了下桌子:对的!她写的是车,在车里,什么车?接我们的马车吗? 不对啊。他丧下来,门锁着,我们出不去怎么找马车。 然后垂着头抱着自己的锄头缩成一团。 越戈木着脸,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没说话。 雪飞痕斜靠在木椅上,脸上白的吓人。 咳咳。虞翊咳了两声。 所有人看过来。 虞翊:清嗓子。 操。 大家又陷入无尽的恐慌。 时间过的飞似的,晚上8点。 男仆们敲响2层的7间客房。 对着开门的人鞠躬:先生,晚宴时间到了,请您下去用餐。 他抬起头,对上一个吓死人不偿命的鸟头。 男仆: 下次得和其他人换一下,天天这么来一下,估计7天过后,尸体的队伍里要加我一个。 虞翊的声音透过乌鸦头闷闷传出:一楼? 男仆尝试扯出一个笑。 但失败了。 是的,先生。他生冷地说。 虞翊跟在他身后,城堡2层是环形的构造,7间房绕了一圈,他是最后一间,前面的6个人正往下走。 晚宴要求穿正装,可他们没有,管家好像也吝啬地不想提供。 管家看着走下来7个奇装异服的人,脸上拉下来的皮往下又缀了缀。 他的视线在一群神经病里扫了一眼,就天文学家和教师还像那么回事。 管家挂起明显的假笑走过去,准备夸奖一下两位仪表优雅的客人。 您二位真是 他眼睛扫到越戈被藏在虞翊袍子后的右胳膊夸不出来了。 向来教养良好的教师先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右边胳膊的衬衣袖子被扯下来半截,不伦不类地亮着半截线条流畅、肌肉微显的手臂吹着冷风。 很好。管家词穷地憋出来两个字。 夸了等于没夸。 虞翊瞥到越戈的胳膊,问:不冷吗? 越戈脸更冷:还好。 虞翊: 对话结束。 第21章 第一个夜晚 大家眼前猛然亮堂起来。 馨香的果味、醇厚的酒气、诱人的肉香,种种香气融合在一起,在空气中相互碰撞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在短短1小时内,城堡大厅被管家彻彻底底换了个装。 一改中午阴沉的模样,明亮的烛火燃满了四周,仆从衣着整齐地站在两旁,不时有侍从端着银盘穿梭而过。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6) 虞翊拧着眉的表情被遮掩在面具下,手里握着温热的木杖,用力在地上点了一下。 下午进来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吗?他忽然问。 越戈绷着脸,摇摇头,没说话。 他们一开始进到城堡里看到的仆从男男女女加起来不超过5个,现在粗略扫过去,光是在场就有20个人。 雪飞痕跟在他们身边,脸色同样很难看。 这样数量的仆从对一个落魄男爵的小城堡而言实在是过多了。 男仆走过来,带着大家一例例入座。 餐桌上摆放的美味一改中午的黑暗,奶香四溢的苹果烤派,边缘烤制地焦香十足,刀切整齐的牛舌滋滋冒油,在鼻尖乱窜 别人饿不饿不知道,虞翊是真的饿。 众目睽睽之下,快饿死了先生左手叉,右手刀,对着直冒香气的烤鸡腿虎视眈眈。 众人: 服,实在是佩服。 第一轮游戏,有人在食物上中招,有人没有,此时对于满桌美餐大家的表情俱不相同。 越戈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变化,张恒和江远帆饿急了,眼里写满了老子想吃,连笑、顾念、雪飞痕满眼警惕,雪飞痕眼里甚至有了警惕之外的困惑。 他看着虞翊: 经过第一轮游戏,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人怎么还对吃的这么感兴趣。 管家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穿着华丽的礼服,活像一个真正的城堡主人。 他拿起银勺敲了敲透明的杯壁。 先生们,女士们,在宴会正式开始前请容许我为各位介绍今日的食材。 虞翊蹙眉看他,灰黑的眼珠在灯光下乍然变得透亮,像一颗打磨完美的玻璃弹珠。 低骂在唇边还没开口,被旁边突然转换人格的李牧暮打断:您请。 李牧暮对着虞翊挤眉 虞翊并没有领会到他的良苦用心,瞥了他一眼,嘲讽道:小智障。 李牧暮: 管家语气热情,站起身屁话款款而谈。 香烤鹿肉,下午我刚派人去后面的森林里捕来的。炭火牛舌 大家一脸冷漠看着自娱自乐的管家: 管家忽然走到中间,指着那道烤派:这是我今早派人去马孔多的集市上采购的新鲜苹果烤出来的派,请各位客人务必要尝试一下。 苹果派? 虞翊余光瞥到同样望过来的顾念。 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顾念把随身携带的扣子递给越戈,越戈冷着脸传给了虞翊。 其余人一脸莫名: 大庭广众之下还传纸条? 虞翊指尖擦过越戈干燥冰冷的掌心,指尖顿了一下,捏起黑色的扣子。 扣子上的花纹很别致,别致到除了管家上午掉下的一枚扣子外没再看到过与之相同的。 虞翊在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 越戈侧了一下头,很快又正回去,像是控制不住,下意识朝这个熟悉的声音望过来。 随着管家话音落地,晚宴正式开始。 张恒举着刀要去切中间热气腾腾的苹果派。 等等。虞翊忽然出声阻止。 张恒顺着声音看过去,瞪着眼睛就想开怼。 虞翊没给他机会,对着管家假笑:先生,感谢您为我们准备的丰盛晚餐,第一刀不如请您开始吧。灰黑的眼眸直逼管家双眼,根本就不打算给别的选择。 管家握着刀具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微笑着回视:当然可以,那请容许我的失礼。 他伸手往盘子里装了一块苹果派,叉了一口大力咀嚼。 边吃边发出赞美的声响,试图营造一种这真是上天赐予的美味的既视感。 可惜,没人上当。 本来准备去叉苹果派的张恒收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虞翊。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只有他看到的盲区,被切开一角的苹果派,流出黏糊糊的内馅中,他看到了一个没被剁碎的小指和几条蛆虫的尸体。 张恒盯着管家咀嚼的嘴: 用餐时常长达1个小时,大家盯着肉就是 管家嘴角带笑,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被切了一角的苹果派完好无损地躺在盘子上。 管家: 实在是失策。 接下来是舞会时间,大家可以进入舞池自由舞动。管家拿起桌巾擦了擦手。 他压低声音对着一旁的一个女仆:桃丽丝,你愿意和我一起跳开场舞吗? 墙角的桃丽丝吓得往阴影处缩了一下。 犹犹豫豫地走出来:好的,先生。 大厅被壁炉熏得格外温暖,酒气在空气中渐渐发酵,大家脑子昏沉起来。 桃丽丝! 除了张恒,在场6个人脑内顿时清醒过来,齐齐看向和管家共舞的女仆。 张恒压低嗓音威胁:狗日的!怎么回事? 江远帆盯紧桃丽丝:没事。 张恒差点一巴掌呼到他脑袋上,往地上啐了一口,拉起一个路过的女仆加入舞池。 江远帆翻了个白眼: 妈的,神经病吧。 虞翊盯着舞池里的管家和桃丽丝很久,忽然转头对着顾念:能不 余光感受到身前笼罩来的一团阴影。 越戈的五官在明亮的大厅里显得更加立体,像是基因深处混入了异域血统。 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虞翊,冷白的面孔在灯光下莫名有了种诱惑的感觉。 虞翊盯着他薄薄的唇瓣上下开合,好像随着低沉的声音潜入了悠久的曾经。 越戈说:能邀请这位先生跳一支舞吗? 刚刚试图回忆往昔的虞翊立刻黑下脸:滚蛋。 转过头对着顾念微微俯身,垂眸伸出手臂:能邀请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舞吗? 顾念凭着一上午和自家兄弟培养出来的一丁点儿默契,壮士割腕,一去不返地把手放在虞翊手上。 莽兮兮地说:妹妹豁出去了! 虞翊眼珠里充满犹豫,想说那也大可不必。 越戈站在原地,表情没变,眼神钉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很久都没移开。 连笑走过来,大大咧咧地朝他伸出手:介意共舞一曲吗? 越戈表情寡淡,摇摇头:抱歉。 转身离去。 连笑毫不在意地甩了甩伸在半空的手。 一旁的奏乐绵长地响起,他们迅速踏入优雅的舞池。 虞翊带着顾念走到管家身边。 微笑道:不知是否有荣幸和您互换舞伴? 管家苍蓝的眼珠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当然。 去吧,亲爱的桃丽丝。他松开桃丽丝接过满脸尬笑的顾念。 虞翊虚握着拳,并没有触碰到桃丽丝。 桃丽丝,你日记没写完的话是什么?他借着舞步把桃丽丝带到角落。 桃丽丝瞪圆了眼,惊恐地看着他,唇瓣被咬出了殷红的血痕。 虞翊: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请你告诉我,夫人去世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桃丽丝张了张嘴,粗糙的手用力抓在虞翊的手臂上,立刻显出几道红痕。 她拼命盯着虞翊的背后,好像哪里有什么吸引着她的目光。 我桃丽丝正要继续。 咚、咚、咚。 9点的钟声穿透半个森林,带着惊人的力道袭来。 桃丽丝猛地推开虞翊,惊慌地说:很抱歉,先生,我很抱歉。 大厅内的奏乐戛然而止。 一切随着钟声的到来失去生机。 烛火乍然暗了下去,周围恢复深秋黑夜的死寂,所有仆人在某一时刻,无声无息地消失,好像从未来过。 管家在昏暗的灯光下盯了虞翊很久,走过来,慢吞吞地说:先生们,女士们,我想到了该入睡的时候了。 顿了一下,补充道:房外没有壁炉,请各位客人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夜晚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迷人。 大家面面相觑,面色沉重地准备目送管家离开。 管家: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他们像在送葬? 虞翊站在原地,等着所有人都上楼才动了一下脚步。 灰黑的眼珠望着桃丽丝刚才拼命盯着的方向,那里堵着一面墙,而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地窖。 虞翊猛地甩甩头,想把扰人的刺痛弄走,没成功。 坏脾气的医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迈着步子都过去。 地窖的门前立着一个身影,映着月光,和印象中两次夜晚的人相差无几。 越戈听到声响回过头,脸色的表情在幽幽的冷光下显得更加凉。 虞翊一愣,接上步子走过 我想到一个单词。他突然开口。 越戈的回应是一声低到深渊的嗯。 虞翊手上摩挲着木杖上的花纹,淡淡开口:桃丽丝的日记最后一个单词写的不是car,她是想写cellar,地窖。 越戈眸光未变,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早已想到了这条思路。 桃丽丝撕下来的日记上,前面几天的拼写几乎都出现了把a和e写颠倒的错误,如果她最后一个词想写的是cellar,很有可能会把第二个e写成a,而l并不是没写完的r,而是匆忙下中道而止在了l上。 城堡的夜晚很安静。 在这种极度的沉寂中,木板张裂发出的咯吱声听得清清楚楚。 2楼的大家都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练习干瞪眼。 吱呀 大家警惕地直起身,耳朵恨不得竖得立起来。 咯吱、咯吱。 脚步声紧接着响起 有人出房间了。 第22章 24:00 夜色深沉,城堡内外一副鬼森森的样子。 万物陷入梦境,大片的森林阻隔了风的席卷,整个城堡犹如困倦的野兽,卧伏在黝黑之中,苟延一息,除了 二楼7位难眠的客人。 注定要度过一个难捱的寒夜。 第一扇门打开没多久,一阵轻小的敲门声响起。 可能是建造城堡的时候过于偷工减料,所有人都觉得敲门声就跟自己的一样。 吱呀一声,又有人开了门。 没开门的人齐齐松了口气,又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两个不同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鬼叫。 房里剩下5个失眠患者吓得想骂人。 第三扇门打开的同时伴随着李牧暮一声极大的卧槽。 吱地,三道门同时打开,毫无睡意的3个人顶着3双熊猫眼,神情木然看着门外。 虞翊、江远帆、李牧暮,古古怪怪回过头,三个罪魁祸首三脸懵逼。 张恒操了一声,阴沉着脸:大晚上他妈不睡觉,出来搞什么鬼? 他瞪着虞翊:狗日的,看你早几把不顺眼了,装得一副正经脸。 李牧暮先不乐意了,跟个炮仗一样,易燃易爆,瞬间点燃,跟他互啄起来。 虞翊看都没看张恒,扛起江远帆的锄头就往楼下走。 越戈刚打开门,他的房间正对着楼梯,寡淡地扫了那边一眼,跟上虞翊下了楼。 这边还在拉架。 李牧暮被顾念和连笑一边架住一条胳膊,两条腿对着张恒直扑棱,活像一只被捏住命运后脖颈的小鸡崽子。 张恒被江远帆拦腰死死抱住,瞪着通红的眼睛狂喷口水。 虞翊慢慢悠悠在一楼荡了两圈,越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下楼先去了厨房,本来是想顺点干粮,进去一看,面如便色。 厨房已经不能用单单脏乱差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扑闪着翅膀的苍蝇馆子,水池堆满覆盖着油脂的餐盘,暗红色的水发出一股子下水沟的臭气,腐烂的生肉爬满蠕虫堆在菜板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越戈看着虞翊叼着块干面包走出来,面上不显,心里纳闷。 路过扫了一眼,抬眼看着虞翊一 越戈: 地窖的木门早已被几块木板钉死,风声呜咽着从缝隙中漏出。 月色冷冷投射在沉色的地板上,淌下一洼幽幽的小泉,映出的阴影晃动了一下。 虞翊一愣,侧首看去。 一张血淋淋的怪脸突然倒挂下来,挤压在薄薄的玻璃上。 眼睛死死瞪着他,黑色的瞳孔缩聚成两个小点,大片的眼白落在眼球中,毫无生气。 虞翊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 怪脸瞪着眼看着他,他也目不转睛地回看对方。 身后走来的越戈顿了一下,加快步伐走来。 静谧的窗外在这时陡然生变。 像是被虞翊的动作惊扰,窗上趴着的怪物倏地疯狂拍击着窗玻璃,嘴裂到耳下,露出猩红的舌头和一口浊黄的尖牙。 倒钩一般的爪子在脆弱的玻璃上凿击,很快 嘭地一声,边缘的玻璃出现了第一丝蛛网般的裂痕。 越戈沉着脸一把捏住虞翊的手腕。 傻了?他冷冷地说。 虞翊下意识甩开他的手,低骂一声,指着窗外。 你看。 越戈凝起眉心,黑沉沉的眼珠掠过去 在怪脸后方的草地上,成片成片的怪物密密匝匝聚集在城堡外侧,顺着月色,甚至已经延伸进了黝黑的森林,数量惊人,看的他头皮一麻。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7) 咚、咚、咚。 午夜24点的钟声响起。 电光火石间,数以千计的怪物像是被烫到的蚂蚁,退潮般疾速倒退,消失在森林的边缘。 哦,不对。 虞翊挑了下眉,看着仍旧趴在窗户上,大张着血拼大嘴,不堪入目地在外面吼来吼去。 转头对上越戈冷淡的双眼。 离远点儿,小心脏东西溅到你。他笑了一下,满是嘲讽。 越戈点点头,抽出腰间的匕首,退到一旁。 虞翊撇了撇嘴,对上窗外的怪东西。 举起锄头对着出现裂痕的玻璃一顿狂锤。 怪物:??? 不怕死? 怪物呆滞了一秒,紧跟着从外面凿了起来。 一人一怪,一里一外,有唱有喝,跟唱死神二人转似的。 窗玻璃在这样激烈的攻势下很快出现了一个缺口,怪物见到食物的曙光,动作更加疯狂,也不顾张着嘴恶 破碎的玻璃可怜兮兮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缺口越来越大,虞翊动作迅敏,猛地往后一撤 怪物的全貌在昏暗的走廊显现出来。 一个似人非人的畸形身体,四肢长得吓人,骨节衔接处突兀地顶起薄薄一层皮肤。 怪物没想到食物居然这么快就能到手,还有点懵。 虞翊反手对着怪物伸来的爪子就是一锄头。 手起锄头落,半截腐烂的手臂坠落在地上。 让人窒息的恶臭在幽长、狭窄的走廊飞速扩散。 越戈配合着虞翊后退的动作,和他保持在一个既能够及时支援,又不会影响发挥的距离。 怪物失去手臂,张大嘴巴亮出尖牙,对着虞翊低声咆哮。 虞翊抬手捏住鼻尖,低骂道:口气真他妈臭。 就在他动作的同时,怪物抓到了突破点,伸出污黑的指甲朝他右臂抓去! 虞翊一锄头甩过去,打下怪物半张脸。 啊!张恒的嚎叫从楼梯上传来。 顾念和连笑尖锐的叫声在二楼接连不断地响起。 越戈扫了眼虞翊,对上他的视线,微微点点头。 箭步往上冲,纵身一跨,消失在虞翊视线中。 撕拉 怪物趁着虞翊分神,把他右臂的衣服被撤下一大块黑布,冷白的皮肤出现了三道抓痕,皮肉翻卷出来,鲜红的血液蜂拥着涌出来。 操。虞翊咬紧牙关,凶狠地看过去。 怪物再次咆哮着扑来,虞翊一闪而过,出现在怪物背后。 由于四肢过长,怪物在惯性下不好平衡,它挣扎着想要回身。 虞翊吃力地用右手挥动着锄头对着它就是一招爆头。 怪物嘶吼着留下遗言,蓦地,失去控制,软趴趴倒在地上,浓稠的黑血在地毯流淌。 虞翊鼻尖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臭。 二楼恢复沉寂。 虞翊吊着手臂走上楼,血,滴了一路。 张恒房门口倒着一只怪物,他双腿发软,坐在地上,嘴唇还在不住颤抖。 连笑和顾念吓傻了,两个姑娘抱在一起,缩在墙角。江远帆扭伤了脚,坐在地上皱眉忍着。 李牧暮急吼吼朝他叫了一声:虞哥!没事吧? 虞翊脸色苍白,对着他摇 越戈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冰冷的视线接触到虞翊淌着血水的右臂时猛然蹙眉,右手握紧匕首,青筋凸起。 李牧暮从浴室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帮虞翊胡乱裹了一下。 虞翊低头自己肿了三倍的胳膊,又抬头看着他。 李牧暮尴尬地挠挠头:凑合凑合。 虞翊: 凑你奶奶合。 我要离开这里!张恒挣扎着从地上撑起来,哆哆嗦嗦地颤抖,这什么破地方,到底是谁把我弄进来的?操/他妈!他越骂越上头。 吼叫回荡在死气沉沉的城堡。 虞翊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 安静。越戈在他之前出了声。 张恒非但没安静,出口更加恶劣,把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虞翊靠在墙上忍无可忍,头皮下的血管还在叫嚣。 想出去吗? 张恒戛然止声,凶狠地看着他:谁他妈不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虞翊脸色很白,显得浅色的眼珠很深。 淡淡说:我知道哪里有回溯石 所有人同时看向他。 虞翊:在葡萄园。 张恒:那你他妈在这儿跟老子扯淡,谁他妈现在敢出去? 不屑地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你先给爷爷把东西拿过来,爷爷麻溜走。 李牧暮骂道:你个傻逼,能不能讲点道理? 虞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现在给你回溯石,你能滚蛋吗? 张恒忽然不说话了,他觉得虞翊是在说真的。 当当当然走。他差点被口水呛到。 张恒又不要脸地问:门锁着,你怎么出去,别骗我吧 虞翊冷着脸:窗户。 他想骂傻逼。 虞翊抱着右臂站起身,背对着众人。 越戈冷冷的声音传来:我跟你一起。 虞翊:不用。 捞起锄头往下走去。 越戈眸光在月色下渐凉,他淡淡地扫了一圈,残的残、伤的伤,还有一个地痞流氓,万一再来一只怪物,估计要挂倒一片。 虞翊手中的锄头不时在透过玻璃流下的月光中闪过亮色。 越戈睁着眼,透过窗玻璃,静静注视着在夜空下禹禹独行的虞翊。 就好像 被璀璨的星光笼罩,耀眼又独特,在浩瀚无垠的星海中一眼就捕捉到了光的轨迹。 第23章 张恒 张恒坐在地上揉了揉脖子,低声骂着:狗日的,什么东西咬老子。 指甲用力在后颈上挠着,脸上很不耐烦。 越戈靠在墙上,拧着眉看过去。 张恒脖子后被抓出了道道红痕,有些已经破皮,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张恒越挠越痒,伴随着身体里涌出痒意,喉间开始感到干渴,用力吞咽了口唾沫,仍旧不能缓解。 看向旁边的江远帆,他手臂上还有刚才斗争中擦破的痕迹,血痂凝固起来。 衣服的摩挲声刚响起 操你妈!放开我!张恒瞬间被一闪而来的越戈压在地上,侧脸贴着地面,手脚不断挣扎。 越戈手上青筋突起,用力按在他后脑上。 大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引了过来。 李牧暮:怎么了? 越戈:他有问题。 下巴抬了一下,指着张恒的脖子。 顾念靠过来,看了一眼 啊!我日! 护士小姐顾不得淑女形象了。 张恒后颈的皮肤不知何时爬满了深黑色的小虫,密密麻麻啃噬着他的后颈,皮肉开裂,留下深紫色裂痕,有几处甚至能看到恶臭的脓水在泊泊流出。 李牧暮跳了起来,大声地卧槽了一下,干呕了一声:我觉得我要吐了。 越戈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李牧暮伸手捂住嘴,闷闷地从手心里发声:还可以再忍一下。 张恒还在叫嚣:你妈逼,放开我!我看你不想活 突然止住声,哇地一下,吐出一口猩红的血。 大家被吓了一跳,目光顺着看过去,那一潭血水中,静静躺着一颗牙齿。 张恒开始疯狂咳嗽:我、咳咳,他妈、咳咳,你们别让我抓到、咳咳 又是一口血,两颗牙齿被吐了出来。 李牧暮被吓懵了,雪飞痕被迫换了出来。 雪飞痕: 黑夜化身猛兽。 跃至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月似一抹锋利无情的弯刀挂在冷空中,惨白的光泽照下来,聚集在虞翊身上。 虞翊俯身一跨,钻进葡萄园内。 杂乱的枝叶刮擦到露出的伤口,带来一阵针 他咬着牙走到回溯石的刷新点,冷色的月光下,葡萄的紫色像是流转着诡谲的光。 虞翊正要去拿,掌心触碰到装着葡萄的器皿忽然顿住。 生锈的器皿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就和越戈戒指上的一模一样。 戒指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器皿放大了几倍,看的很清楚 一只乌鸦落在被荆棘藤蔓缠绕的骷髅头上,往复循环。 虞翊在嘴边小声念叨:履行医生的义务 突然抿起唇,抄起那颗大葡萄就往回走。 猝不及防的大葡萄: 那啥先给我个变身时间呗。 规则叫起来 【恭喜玩家虞翊发现回溯石】 规则: 我累了。 夜色沉沉,冷风呜咽着席卷而来,斜月映在虞翊头顶,把影子拉的老长。 鬼森森的城堡内。 张恒倏地张开,原本整齐的牙齿尽数脱落,尖利稀疏的獠牙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生长上来。 以一种常人难及的力度扭转着自己的头,硬生生扭过了270度,脊柱发出惊悚的咯咯声,顶起皮肉,扭曲了形状。 你们给我等着张恒阴冷的视线直视越戈,瞳孔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缩成绿豆大小。 他说话都困难起来,一字一句地加重每一个发音,像是刚开始学语的婴儿总是用力点头然后在尾音处加重。 杀了你。 我把回溯石拿来了。虞翊冷淡的声音在空中奏响。 张恒陡然挣扎起来,四肢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皮肉迅速撕裂,血痕顷刻显了出来。 给我嘶我要出去 狰狞的面孔紧紧对着虞翊的方向,扬起的脖子拉长,整个人变得和刚才的怪物越来越像。 漆黑色的瞳孔直勾勾对上虞翊,双目中透露出来的,是充满杀戮的渴望以及嗜血的快感。 虞翊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径直走到越戈面前:喏。 打开掌心,一颗黝黑的石头静躺在上面。 越戈:? 张恒:? 有一说一,说好的给我呢? 虞翊啧了一声,说:你先收一下,然后还给我。 众人: 这是个什么操作? 越戈淡淡瞥了他一眼,右手上力气加重,按着张 规则的声音不到5分钟,响了两次 【恭喜玩家虞翊完成游戏任务,积分加2】 大家听不到虞翊那边的单线规则通知,但他们能看到虞翊的表情。 乌鸦头先生缓了一下,吐出一句话:任务完成了。 众人:? 你干了什么任务就完成了??? 虞翊: 还有1分呢?被你吃了? 扫到张恒,忽然啧了一声:狗东西,还差一点。 听错了,任务积分只加了2分,还剩下1分是什么鬼东西? 越戈面无表情看着他,虞翊后知后觉张开手。 教师先生把破石头还了回去,医生先生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张恒气得脸更裂了,嘶吼着想要朝虞翊扑过去。 虞翊用力点了点刺痛的太阳穴:吵死了。 啪嗒 一锄头下去,黑血喷涌着铺洒出来,张恒没来得及完全变形的脑袋滚了两下停在一旁,活像一颗裂瓤大西瓜。 众人:!!! 卧槽?! 越戈松开手,站起身:合作愉快。 虞翊挑了下眉:任务完成了? 越戈:一半。 众人:??? 等一下,怎么回事儿?谁能解释一下? 第一晚的地窖前。 虞翊垂眸凝视着月光打下的冷泉。 是你写的邀请函吗?他突然出声。 跟在身后的越戈一愣,低沉的声音响起:嗯。 教皇并不存在是吗? 不清楚,我得到的信息就是发信人是教师。 虞翊唔了一下,蓦地,转过头勾唇笑了一下:想分享一下任务吗? 越戈转了一下戒指,低着头说:不想。 虞翊: 越戈在沉寂中出声:开个玩笑。 说完,自己冷冷地笑了一声。 虞翊:呵呵。 好笑吗? 不。 我的身份你清楚了吧。越戈看向虞翊,任务很明确,保护异种入侵家园,消灭全部异种。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8) 虞翊疑惑地问:什么是异种? 不清楚。 虞翊: 那您是想屁吃? 虞翊:我的是句屁话。 越戈:嗯?说来听听。 不巧。越戈转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小刀,舌尖在上颚扫了一下,我的家族跟医生有个约定。 义务是保护我的安全,承诺是帮我清除异族。 虞翊黑下脸:? 和着就是让我帮你找回溯石、帮你挡刀子、帮你直接通关游戏呗。 规则还是人吗?他顿了一下,嘲讽道,忘了,不是人。 规则虽然不是人,但它是真的狗。 虞翊感叹道:你是规则亲儿子吗? 越戈蓦然停住玩刀的手,冷冷看过来: 虞翊:合作一下。 越戈:嗯。 在虞翊的解释下,大家明白了个大概。 连笑:所以异族就是张恒变成的怪物? 越戈点点头:应该是。 江远帆忽然叫了一声:卧槽!如果这些怪物都是人变的,那是有多少人死了才能变成这么多蜘蛛精? 众人: 他们瞅了一眼四肢奇长的张恒。 蜘蛛精可还行。 虞翊看向越戈,眉心蹙的很紧。 怪物的数量十分庞大,而他们两个人的任务都有一个消灭全部异族的条件,这几乎是不可能在7天内完成的。 虞翊看着越戈乍然勾起一个笑。 看起来蔫坏蔫坏。 越戈看过来:想到办法了? 虞翊谦虚了一下:一般一般。 世界第三。 规则: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24章 银器与油画 阴郁的天空似穹顶般低低笼罩着大地。 天空上方不时展翅掠过几只乌鸦,大朵大朵的阴云驱逐着朝上空聚集,森林被蒙上一层惊悚的暗色,几座连绵的黑色山峦隐约映在眼中。 连笑撩了下额前缀下的碎发:目前弄清楚张恒是怎么变异的比较重要。 大家衣食住行都是相同的,为什么只有张恒一个人产生了变异? 如果张恒变异的原因找不到,那么 她心事重重地靠在墙壁上。 剩下地所有人都有变异的可能性。 虞翊握了握手里的锄头:去看一眼。 半个身子刚踏进去,忽然止住步子,朝后面看了一眼。 把那个弄进来。 接收到讯号的江远帆缓缓低头看下去。 江远帆:? 这个蜘蛛精的尸体? 你确定??? 张恒的房间与大家并无二差。 江远帆趴在地上,脖子抻着去看:床下面有东西。 他拍了拍手爬起来。 什么? 大家纷纷走过去。 虞翊唔了一声:起来。 绕到另一侧,摆了个姿势,用锄头把床下的东西顶了出来。 众人: 请问您是在打台球吗? 刺啦 一声刺耳的声音在木地板上摩擦出来,像是钉子尖端挂过平滑地面的声音。 顾念面如苍纸,嗫嚅着说:这这幅画 是不是那个葡萄园? 半人高的巨型油画躺在地面上,看的人瘆得慌。 浓厚的灰色油彩糊了一层又一层,乌云遮盖了湛蓝的天,翠绿的葡萄藤蔓萎缩、枯黄,大粒大粒的葡萄掉落在地上,糊成一团。 最让人寒毛直立的,是一个四肢枯瘦拉长的女人 脸色白惨惨的,披散着枯草般的金发匍匐在地面上,头向上转了180度,倒挂着弯下来,伸出从中分裂的猩红舌头,舔食着葡萄腐烂的汁水,眼珠却僵直地看着前方,嘴角咧到耳后,活像对着看画的人笑。 大家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头皮都快木了。 一双眼珠子诡异地透过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画,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谁看了心里会舒 李牧暮被雪飞痕强烈的意念换了回来,狠狠揉搓了一下发麻的脸颊。 卧槽 虞翊撩起眼皮,啧了一声,脸色很难看。 先拿起来他正准备蹲下身。 越戈快一步蹲下去,食指点住油画的一角。 抬头掠了一眼,冷冷地说:这条项链。 大家齐齐看过去,愣住了。 画上变成怪物的女人,长到怪异的脖子上轻飘飘缀着一条银制的项链。 颜色很浅薄,如果不是越戈开口,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顾念:好眼熟 李牧暮拍了下腿,跳起来:是不是之前画上有看到过! 越戈点了点头,视线却看着虞翊那边,蹙起眉毛。 虞翊借着锄头撑地的力气站在原地,脸色的血色唰一下褪去。 一股刺骨的寒意便彻底侵袭全身。 眼前像是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布,耳边迅速被蒙耳的嗡鸣覆盖,手脚即刻开始冰凉起来。 连笑把画垫在腿上,仔细看着画上的女人。 皱着眉,疑惑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戴项链的地方好像被烧焦了?她说。 顾念站在她旁边,走过去,柔声柔气:我看一下。 画上的颜料已经很淡了,项链绕着的一圈又很细。 顾念看了两遍,也不能确定。 但在苍白的脖颈上,被项链覆盖的皮肤边缘,确实涂着一层很薄、很薄的焦黑色,隐隐透出暗红。 床前站着李牧暮和江远帆,越戈坐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插在兜里迈到虞翊面前。 越戈:没事吧? 虞翊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淡淡摇了摇头。 走到前面,从连笑手里接过油画。 李牧暮为了避开单独面对张恒的尸体。 站在他旁边,小声嘀咕:男爵夫人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 虞翊紧着眉心瞪了他一眼: 李牧暮讪讪一笑,闭起嘴。 虞翊:先不管这幅画和张恒的变化有没有关,我觉得银器可能对这些怪物有一定的克制。 而且这幅画的背景是在葡萄园,要么这是回溯石的提示线索,要么葡萄园里还有东西。 说着,他扫了一眼沉默的众人。 越戈:张恒 两声轻小的敲门声在门外乍响。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越戈朝连笑的方向轻点了一下。 连笑: 扯开系到最上一颗扣子的衣领,把头发耙乱,在脸上掐了一下。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条缝。 管家阴测测的老脸被连笑挡了个严实。 管家愣了一下:小姐? 连笑皮笑肉不笑:呵呵。 说谁小姐呢? 管家遂即反应过来,暧昧一笑:没什么,我听到了一些声音,还以为 顿了一下,朝连笑眨了下眼:您二位继续。 阿嚏! 虞翊站在窗边被缝里溜进来的冷风冻的打了个喷嚏。 所有人满头黑线看着他: 管家怀疑了自己一下,睨了眼房门上的标志:? 是乞丐的房间没错呀 您三位真有兴致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连笑一眼。 读作兴,写作性。 他说的很委婉,但大家都是成年人。 连笑: 老头思想有点不干净。 特么的!李牧暮忽然被张恒滚过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蹦起来抱着江远帆。 江远帆没撑住倒在一旁,撞倒了椅子。椅子带倒了台灯,台灯压碎了琉璃灯罩 屋里一阵叮铃桄榔,动静闹的很大。 管家有颗八卦的心,雀跃了一下,想,这得多少人一起啊。 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连笑。 这届客人真的很强悍 连笑没忍住,骂道:你妈的,老流氓,看个锤子看! 嗙啷 关门声震天响。 管家碰了一鼻子灰: 快了、快了,祈祷已经传达,神会帮助祂的信徒老流氓摸着鼻子,神神叨叨走了。 连笑背过身,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你们特么是有毒。她牙痒痒。 有毒群众: 咚咚咚。 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起。 虞翊捂着嘴哈了一声:明天再接着想办法,你们把任务先做了,出去的话 掂了一下手里的回溯石:有没有这玩意儿都无所谓。 众人: 你管它叫这玩意儿? 神他妈这玩意。 没有这玩意儿我们可能都得交代在这儿。 虞翊推门回了房间 越戈跟在后面正要出门,忽然回头看着江远帆。 江远帆懵逼地回看: 越戈面色冷淡:处理一下。 眼神在张恒的尸体上划过。 江远帆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我? 越戈扫了其他三个人一眼:嗯。 江远帆想说,不然叫李牧暮和我一起也行。 回过头就看到也行朋友面色惨白,缩在顾念旁边,被护士小姐和声和气安抚着。 江远帆: 行,你厉害。 6点的钟声响起。 管家叫住路过的女仆。 管家:二楼的客人们起了吗? 女仆:还睡着。 管家惊愕:一个都没起? 女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嗯。 管家抬头看了二楼一眼: 你们牛逼,看你们9点能不能被吵醒。 9点的钟声响起。 管家撑起不变的笑脸吭哧吭哧爬二楼。 10分钟后。 一扇门没开。 管家: 继续保持笑容就对了。 30分钟后。 七扇门安静如鸡。 管家:? 说好的坐卧不安、夜不能眠呢??? 咚咚咚 中午12点的钟声响起。 在门外快站成老树的管家终于等来了第一位开门的客人。 最后一扇房门的客人穿着睡袍推开门。 衣领微敞,露出一小片冷白紧实的肌肤。 客人看到管家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虞翊面无表情:操。 嘭 门被关上了。 管家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抽搐了两下,心里疯狂妈卖批。 5分钟后,最后一扇门再次打开了。 虞翊穿戴整齐,头上顶着乌鸦头,手里拿着木拐杖,全副武装、蓄势待发。 管家真的想说,您大可不必。 下午1点30分。 6位客人们终于凑齐了,在桌前开始享用他们的早餐。 虞翊看着管家: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管家茫然看着他:还请您指点。 虞翊:少了一个人。 管家惊讶了一下:请问各位客人是否知道另外一位客人去哪里了? 虞翊:他死了。 管家低了下头,苍老的手捂住半张脸,像是在克制着自己。 声音很刻意地压低:是吗?这可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他说的令人惋惜,大家听着像是令人愉悦。 管家给人的感觉太奇怪了,不像是之前遇到的NPC唯一目的就是想让玩家死亡。 管家他就像是 纯粹在享受着玩家死亡的结果。 管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客人们,十分享受作为主人的感觉。 微笑着说:客人们,我被教皇大人紧急传唤至帝都,需要离开2天。 客人们:哦。 管家瞬间拉下脸: 能给点反应吗?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19) 第25章 编号1003的酒箱 餐厅一阵兵荒马乱后,管家很快离开了。 顾念:我想去楼上再找找看。 连笑:我们一起。 虞翊用余光扫到空无一人的地窖走廊,摩挲着木杖顶端。 你们去吧,我在大厅。他面色平静地说。 越戈侧首看了一眼,颜色淡薄的嘴唇刚要开口。 虞哥,我和你一起。李牧暮的声音横空出世。 越戈神色冷淡,黑乌乌的眼珠转了一下,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虞翊嗯了一声,从桌上摸走一块早餐包,衔在嘴里。 地窖门前。 昨夜被打碎的窗户完好如初,如同一楼木梯下的怪物,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消失得了无踪影。 李牧暮抱着从江远帆那里借来的锄头,不解地跟在虞翊身后。 眨巴了一下圆眼:门是封死的,我们怎么进去? 虞翊向后瞥了一眼,说:不然让你借锄头干嘛? 眼神写满了你是个傻子吗。 李牧暮: 看了看封死的木门,又瞅了瞅靠在墙上吃面包的虞翊。 李牧暮试探性发言:你是想让我砸开? 虞翊抻了一下被包成粽子的手臂:不然我砸? 李牧暮: 这特么是谁来砸门的问题吗? 就这么随便把人家家拆了,管家回来估计脸都得气裂。 您可真是位拆家小能手。 呵呵。 李牧暮身板不咋样,抡锄头砸门的气场倒是十足。 梆梆梆! 持续不断的砸击声在幽长的走廊响起。 横钉在门前的木板应声碎裂。 客人!一名被声响吵来的男仆急忙跑过来。 男仆:尊贵的客人们,这里不能进! 虞翊:门上也没写禁止入内吧。 男仆: 你他妈是瞎吧??? 门前面封死的那么多木板你看不见吗? 男仆硬是挂上一个职业笑容:真不能进。 虞翊收起懒洋洋的样子,脚蹬了一下墙面,借力站起来。 哦,这样的话他顿了一下。 男仆看过去 墙上出现了一个分外显眼的黑脚印。 男仆笑容挂 管家回来我可能要凉。 虞翊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麻烦你当没看到。 男仆以为他准备说:我们马上离开。 谁成想,等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屁话。 男仆笑容僵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这谁他奶奶的能想得到呢? 他奶奶想不到,某位想到的客人:走吧。 男仆眼中挣扎了一下,脚刚往前挪动了1cm。 唰。 利器击碎空气,银制的长剑细细长长静驻在他面前。 男仆脸色很难看,像是惧怕着某些东西,顺着笔直的细剑看过去 虞翊冷着脸,手持木杖圆顶,而这跟银色的剑就藏在木杖中,此刻被人拔出,冷冷地指向他。 男仆咬了咬牙,往后退了一步,和虞翊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去。 虞翊蹙着眉,眼神落在男仆的影子上。 可能是错觉,总觉得男仆刚才的眼神是想要告诉他还是提醒他什么 卧槽。李牧暮屁颠屁颠凑过来,你这拐杖牛逼坏了,还能抽剑出来。 看着拐杖的眼神很羡慕。 虞翊: 本来只是想举拐杖威胁一下,谁想到能抽把剑出来呢。 虞翊:继续砸门。 李牧暮嗷了一声,继续用锄头日板子。 轰隆一声。 门带着木板齐齐向后倒去。 开门的瞬间,寒冷的空气渗透出来,让李牧暮忍不住抖了一下。 李牧暮被吓了一跳,哂笑着往后看:没把住。 虞翊拿了两盏蜡烛,递给他。 忽然发现烛火在动作后稳定了下来,并未随风而晃动,伸手在门前探了一下,门后无风。 虞翊眼神沉了又沉,声音冰冷:下去后注意安全。 李牧暮看向面前黑漆漆的门洞,像是怪物大张着的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嗯。他点了下头,面色沉重。 踏下最后一个石阶。 虞翊在黑暗中衬着微弱的火光扫了一圈,眼里升起警惕 地窖比昨天还要潮湿。 像是哪里下了场雨,水漉漉的空气从外面漏进来,凝集在石壁上,又变成水泪垂流下来。 吧唧 封闭的空间响起一声古怪的声音。 李牧暮瞪大眼睛,把蜡烛往下一照: 看着脚下踩到的一团黏乎乎、软兮兮的不明红色肉块,肉块上面沾满了凝固成果冻状的血块与血丝,甚至还能看到毛孔的影子。 李牧暮: 我真情实感的想吐。 他不怕自己吐得更快,俯下身,举着烛光一探。 肉块旁边还生长着一缕乌黑色的头发,由于地面潮湿,头发扭曲着缩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变态。 虞翊没管他,两步迈到了昨天摸过1003酒箱的地方。 瞬间,眉头锁紧 位置变了。 昨天摆放着1003木箱的地方放着一个酒桶,编号是201。 虞翊握了一下木杖,声音冷得发脆:找一下1003编号的酒箱,快。 李牧暮应了一声,去了左边。 虞翊举起木杖用力在地上的木桶侧面点了一下。 微微侧耳,心里极速跟着秒数数着,0.1秒、0.2秒、0.3秒 咚 幽长的声音回转着传了过来。 回声用了0.3秒,地窖目前的温度低于15度,回声公示s=1/2v*t,也就是说,从他所站的地方为起点,到地窖的尽头,最多有51米。 51米的距离,真的能平放下两千多个直径1米的酒桶、酒箱吗? 虞翊往黑暗中望了一眼,眼里满是担忧。 李牧暮的声音空空荡了过来 我找到了1003。 虞翊的手顿在空中,准备起身。 李牧暮又喊:不对,这是酒桶不是木箱。 虞翊: 这边倒是有个1006的木箱。 虞翊想朝他吼一句,能不能闭嘴。 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 李牧暮又开始碎碎念 这个1006的木箱咋打开了? 虞翊瞳孔乍然紧缩,疾速立起身,朝李牧暮的方向喊:操!快他妈往楼上跑! 李牧暮冷不丁被喊了一声,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紧跟着撒丫子跑了出去。 边跑边喊:咋了咋了? 虞翊在黑暗中的脸色更难看,跟着他一起往楼梯口跑。 此时他们两人已经离开石梯有一段拘留了,满地的木箱和酒桶拖慢了奔跑的速度。 烛火在疾速中摇曳得厉害,冰冷的空气刺入口腔,气管泛起一阵咸腥。 两人跑得很快,爬上最后一阶石梯,烛光也遂即熄灭。 本该倒地的木门此刻安然无恙地归位。 门被人从外面闩上。 些微的光亮透过门缝跌了进来,除此之外,一片漆黑。 李牧暮听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心里发毛。 有一种很奇怪的别扭感,但他抓不到。 李牧暮下意识往旁边抓了一下,握到了虞翊冷得吓人的手腕。 虞哥?他不安地开口。 嗯。虞翊的声音在他左边响起。 李牧暮呼吸都停滞了,他他握着的虞翊是右边的方向。 虞翊却在左边,那 他握着的是谁? 第26章 廷得尔之路 松手。越戈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出现。 李牧暮吓得够呛,手按着心脏:我日 我他娘心都要吓停了! 虞翊在黑暗中皱着眉:你怎么下来的? 越戈沉默了好半天:跟在你们后面。 虞翊:门是? 虞翊: 你为什么不说话? 越戈:不小心装回去了。结果刚按回去就自动锁上了,后半句他自觉咽了下去。 虞翊:你他妈 真是好一个不小心。 不小心你爸爸的二舅姥爷。 越戈那边传来一阵摩挲的声音,像是拿出了一盒火柴准备点燃。 嚓 地窖湿气很重,第一根火柴冒了一几点火星就熄了。 虞翊倏地眯起眼,捏住木杖活口处。 1006的木箱是你打开的吗?他突兀地问。 越戈嗯了一下,是二声调。 手里动作没停,紧接着说:我还没下去,你们就上来了。 他就感觉到两股冷风从身边呼地刮过去,才发现两个人玩儿命一样跑上了楼。 又是嚓地一声。 火花在空气中迸跳,挣扎了两下,最终燃烧起来。 叮 虞翊乍然松开木杖的鞘,擦破空气发出一声长鸣。 嘶!越戈背后,大约离得仅剩5厘米的地方,怪物的手闻声断裂。 噗地一声,火柴熄灭,周围再次恢复一片漆黑。 虞翊分神去喊:往上走! 越戈同时俯身给他留出空间,回手拔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插在怪物腹部。 李牧暮忙不迭抱着蜡烛往上退,哆哆嗦嗦划开越戈塞到他手里的火柴点燃。 明火照耀的瞬息,虞翊把空中的细剑左划。 剑很锋利,几乎可以称得上顺滑。 像是在玩切水果一样,杀瓜不眨眼。 怪物顿了一下: 下一秒,尸首分离,好一颗裂瓤大西瓜顺着楼梯咕咕咚咚滚了下去。 最后一声回声传来,怪物完好的一臂甚至刚准备抬起,瞬间倒地。 半截身体: 我怎么就死了??? 烛光打在石壁上显出圈圈昏黄的光晕。 虞翊冷色的皮肤染上了暖黄, 啧。他侧首看着越戈,这位朋友,你说你手是不是欠? 学什么新世纪接班人,顺手还关门。 越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李牧暮借着烛火的温度暖了暖手:要不咱们再下去看看? 虞翊神情仄仄看过去,微微一笑:你去吧。 他说的是你去吧,李牧暮硬是品味出了一种要不你下去找死给我做个示范。 李牧暮往后瑟缩了一下,看着他傻笑:算了算了。 虞翊收回视线,对上越戈:我有种猜想。 越戈嗯了一声,说:下面那些箱子装的是这种怪物。 他扫了一眼楼梯下的黑暗。 虞翊点点头,面上很和善,嘴里很芬芳:咱们先他妈来解决一下这扇门的问题。 朝越戈笑了笑。 越戈面无表情,但莫名感觉后背一股阴风吹来。 嘭! 一个大洞凭空出现在木门中间,从洞里伸出一条修长的腿。 路过的江远帆吓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条腿又缩了回去,洞口出现半张好看的脸。 越戈:开下门。 江远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声哦了几下,上赶着把门上横挡着的木栓拿下。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三个人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嗙地一声,木门再也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摧残,倒在地上。 木门: 我太难了。 众人: 二楼,张恒房间。 虞翊迈着长腿踏进去,忽地,停下来。 越戈跟在他身后,探了下头:怎么 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张恒的尸体软塌塌黏在地面上,皮肤灰黑,渗透出某种黏稠腥臭的粘液。 虞翊挑了下眉,木杖在地上一点一点。 不对劲,今天他们下去的时候另外两具尸体消失的一干二净,大家都以为是系统自动清除了,可张恒的尸体没有消失 看来我们管家先生知道不少东西啊他感叹了一声。 越戈没接话,拿起第三幅油画走到窗户下。 油画应该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原本苍白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0) 越戈小心翼翼把画拿出了金色的画框。 眼睛 虞翊疑惑地看过来,骤然,两道黄灿灿的光路出现在地面上。 空气中纷飞的尘埃肆意漂浮,地面上还能看出两个照射处的杂质。 虞翊猝不及防和越戈对视一眼: 你牛逼。 他接过越戈手里的画,纤细的手指在女人眼睛处摸了摸。 然后把指尖放在唇边,浅粉的舌尖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越戈目睹全程: 平静的瞳孔有一瞬的紧缩,眼神黏在薄薄的唇瓣上,喉间上下滑动了一下。 虞翊感受了一下,咕哝了一句:好像是黄油 越戈盯着他,表情不变,但很想问一句: 真的,不怕被毒死吗? 现在指向的位置肯定是不对的。 嗯。 张恒从哪里拿到的这幅画是个问题。 他当时去几楼找的? 好像是三楼?虞翊有些不确定。 先去看看。 三楼楼梯上。 连笑和顾念相偕着走下来。 顾念腼腆地朝两人点了点头,问好。 连笑:你们怎么上来了? 虞翊:知道张恒搜的是哪个房间吗? 连笑扶额点了点,指着东边一个房门:那间房,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进去,我问他有没有找到什么他也没说。 虞翊看了眼越戈,朝两个姑娘笑了一下:我们上去看一眼。 连笑发觉不对:是有什么线索吗? 虞翊指尖在木杖上敲了一下:抓到尾巴。 连笑勾起唇:介意一起吗? 虞翊绅士地行了个礼:女士优先。 房门是虚掩着的,越戈走在前面推开门。 这是一间书房,中间放着一张书桌,5个巨大的木书架环绕着整个房间,唯独留下一面墙壁,两侧各挂着一副地图和一副星体图,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空白,显得十分突兀。 越戈走过去,伸手一比,油画后的一颗钉子正好与墙壁上方的孔洞吻合。 顾念忽然开口:这是谁吃的苹果? 大家纷纷看过去,一颗被咬了几口的苹果放在书桌侧边。 露出的果肉已经氧化的很严重了,黄到发黑,看样子是已经放了很久。 连笑皱着眉:这不会是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能够解释通了。 在这个游戏中,并非所有的食物都是能够食用的。 就好比,晚宴上的食物,苹果派就不能食用。张恒吃了书房里的苹果,从而触发某种苹果中含有的毒素,就会变异成怪物。 虞翊努了下嘴:有可能。 顾念皱起脸,苦巴巴:苹果在这关实惨。 生蛆的苹果派、吃一口变怪物的苹果 连笑啊了一声:你们有没有听过地球的一个童话 虞翊瞥了她一眼:你是想说白雪公主吗? 顾念看着他,眼神奇奇怪怪,嘴巴嘟囔了几下,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越戈难得诧异了一下:你喜欢?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 虞翊脸色很难看:听过 众人: 不敢说话、不敢说话。 越戈沉默不语,在窗边举起那副油画。 两条乍然闪现的光路直指书架上某处。 大家视线齐齐扫了过去,一本书与周围满墙天文学书籍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THE OLD TESTAMENT》,《旧约圣经》。 第27章 书房的秘密 虞翊抬手捂了下耳朵,神情烦躁地又放了下来。 他瞥了瞥越戈和连笑。 两人都愣了一下,顾念从早上起来就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但没人打算开口。 虞翊不确定地问:《旧约圣经》? 越戈半靠在墙壁上,一直盯着虞翊。 虞翊:你看什么? 越戈:看你帅? 后面还带了个问号。 虞翊:呵呵。 帅你妈。 连笑:要拿下来吗? 虞翊:等等。 所有人看过去。 虞翊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我觉得有点问题。 越戈扭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刚才拆画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余拆除过的痕迹。他说。 连笑左右压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张恒 顾念乍然咳嗽了一声,把连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虞翊垂眸凝视着手里的画。 从他们在张恒卧室找到画开始,所有人的行动就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阳光直射进来,打在画正面。 女人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诡异起来,身后的葡萄园死气沉沉 等一下! 虞翊的视线迅速后移,黏在了葡萄园的后方,那里是大片灰绿的草地。 他忽然闷声笑了一下。 只有越戈听到了,侧首扫了一眼,虞翊对上了他,勾了勾手指。 越戈: 虞翊自己先愣了一下,这一幕,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越戈走到他旁边,虞翊压低嗓音,说:如果张恒根本没有把画拆开,那他为什么要拿走? 甚至把画藏在床下不想让人发现,单从这一点来看。 张恒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一点点的违和,像是他房间凭空生出了一幅画,而他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走到了这个房间。 越戈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谁发现的苹果? 眼珠垂下去,望着桌上那颗苹果。 就像那副画,都是被同一个人指出了最具导向性的一点,先是指出画的背景在葡萄园,再是发现隔了一夜的苹果。 虞翊随着一同看过去。 苹果不苹果两说,葡萄园虞翊去了不止一次。 对那个方位有些什么东西记得很清楚,在那个不大的葡萄园背后,是连绵不断的森绿色树林,幽深的绿色一直蔓延到了边际,绝对不会是一片空无的草原。 要形成规模如此巨大的森林,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长期。 如果画上的地方,真是葡萄园,这幅画至少已经存在了几十年,男爵才堪堪去世两年,男爵夫人顶多也就十几年前逝世,更不可能出现在几十年前的画作上,那么目前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 这幅画是假的,是当时作画者故意制造出的矛盾点。 可,是谁呢? 虞翊闭上眼站在阳光下,日光透过薄薄的眼皮照进眼里,透出隐约细小的红色血管。 他遂即睁眼,看着连笑和顾念的方向。 连笑感受到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虞翊指了指房门:谁看到张恒进来的? 连笑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念,动了动嘴,刚想要说话。 顾念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咕咕哝哝念叨着。 连笑站在她身边,困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以为顾念在和自己说话,但声音太小,她没听到。 越戈看了她一眼,微微眯起眼。 他和虞翊站在桌子的右侧,顾念站在门口,离他们有1米多远,但他好像看到顾念的身体在不停抖动。 顾念扭着头看了连笑一眼。 身子止不住地抖着,抖动地幅度越来越大,额上冒出豆大地汗珠,顺着颊畔滚了下来。 连笑觉得有点不对劲,皱着眉,伸手去碰她愈发苍白的脸:你不舒服吗? 触碰到冰冷的额间,指尖往后蜷缩了一下。 连笑担心道:天呐,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顾念木木地看着她,浑身哆嗦。 眼珠在苍白地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黑沉。 For evil men will be cut off。她喃喃着说,声音沙哑的不像她。 连笑惊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是没听清楚,但直觉告诉她,顾念很奇怪。 顾念踉跄着想要去追赶连笑,伸出消瘦的手要去拽她。 虞翊下颌紧绷着, 咚地一声,虞翊落在地上,甩了甩发麻的虎口。 顾念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大步,稳住了身体,双眼泛着泪光。 为什么打沃 O的音还没发出来,一块儿黑布直接被塞到嘴里,堵了个严实。 顾念: 我日??? 她嘴里唔唔叫嚷个不停,虞翊撤下墙上挂的一条旗帜把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虞翊捆完之后认真地看着顾念:想说话吗? 顾念疯狂点头。 虞翊:憋着。 顾念: 我日你仙人板板! 虞翊拔出木杖中隐藏的剑,横挡在不停挣扎的顾念脖前。 先闭嘴,我先问。他顿了一下,威胁道,不然我手抖,一不小心 顾念眼下银光闪过,刺得眼睛生疼,她拼命点头,试图向组织证明自己。 【滴滴滴!】 规则特有的机械电子音在书房奏响。 连笑突兀地说了一句:又来? 大家不约而同在心里骂娘: 操!狗日的又来找事情。 【玩家虞翊违规警告1次】 虞翊面无表情,对着空气竖了个中指:哪里违规? 规则也没想到有人还会和自己进行互动,诡异的停顿了一下,语速忽然快了起来,透露着某种惊悚的兴奋 【玩家虞翊涉嫌威胁游戏NPC,给予1次警告】 虞翊盯着顾念,后者疯狂摇头输出,以示清白。 涉嫌这个词用的就很微妙,你说他威胁了吧,他好像也没威胁,他没威胁吧,看着目前这个架势可能差一点就从涉嫌变成实施。 虞翊往后退了一步,眼珠仍盯紧顾念。 他哦了一声,问:辱骂游戏NPC算违规吗? 规则继续对线 【侮辱游戏NPC,记违规1次】 虞翊继续:辱骂规则呢? 规则: 规则不吭声了。 虞翊挑了下眉:哦 语气分外微妙。 虞翊:操?傻逼?智障? 规则干巴巴发出警告 【玩家虞翊违规警告1次,累计3次违规做淘汰处理】 说完,瞬间闭麦。 众 它急了它急了它急了。 虞翊冷着脸,看着顾念:你是她本人吗? 顾念紧跟着:唔唔唔! 虞翊扯下她嘴上的布。 顾念急急忙忙点着头:是本人是本唔 布再次被塞进嘴里。 顾念: 你他妈给老娘爬! 虞翊俯身看着她:再问一遍,是本人吗? 顾念冷不丁往后瑟缩了一下,咚地一声,后脑勺磕在墙上,疼的她呲牙咧嘴,脸皱起地瞬间,左脸掉下来一片血肉模糊的皮肉,而她脸上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深黑色的裂痕。 虞翊: 顾念: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虞翊啧了一声,神情厌恶,举着木杖挑开顾念脸上的皮肤。 1分钟后,在她血呼啦渣的脸上,大家隐约分辨出了管家的面孔,半边正常,半边已经变成了怪物的脸。 虞翊蹲在他面前,把布拽了出来。 管家冷冷笑了一声,声音粗犷而嘶哑:呵呵。 我日!连笑惊呆了。 越戈走到虞翊身边,手里的匕首已经出鞘,目光冰冷地看着管家,像是下一秒就能毫不留情地快刀斩乱麻。 管被斩的乱麻家: 没必要,真没必要。 虞翊在管家唯一干净的大脑门上怼了一下:顾念呢? 说完把手指在管家身上一抹,嫌弃道:恶心。 管家冷冷一笑,苍老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一黑一蓝的眼珠看上去有些瘆人。 忽地,咧开嘴,舔走脸上流下的粘稠血珠:死了。 虞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放屁。 管家脸瞬间僵了: 虞翊站起身,甩了甩不慎沾上血珠的击剑:诶,越戈。 越戈一愣,紧接着看向他:嗯。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1) 虞翊:你说咱们之前在地窖是不是看到好多酒箱? 越戈唔了一声:差不多两千多个吧。 虞翊哦了一下,挑挑眉看着他:你说 伸手指了指管家的方向:那些酒箱里会不会全装着他一样的怪物? 越戈:大概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堪入目。 连笑: 这两个人是在唱双簧? 【滴滴滴!】 规则从空气缝隙中蹦了出来。 【游戏场景月光圆舞曲,NPC:霍尔登,违规警告1次】 连笑瞪大了眼,一点顾不上淑女形象:牛逼。 虞翊浅色的眼珠转了转,颇为认可地点点头:狗东西还挺公平。 规则不计前嫌,直接忽略狗东西这个称呼 【累计3次违规,做回炉重造处罚】 越戈回头看着管家,冷着脸:要不你考虑一下回炉重造? 管家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不需要。 老子谢谢你全家。 越戈:开个玩笑。 管家: 我他奶奶的看你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啊! 虞翊忽然咦了一声。 所有人纷纷看着他。 虞翊:你说要是一把火烧了你地窖里的那些木箱子 管家不为所动:随便你。 虞翊:哦,那看来是不怕火。 管家: 操! 虞翊走到桌前,把画拿起来,举到管家面前:这不是你画的吧。 管家死鸭子嘴硬:我画的。 虞翊嘲讽道:那你是够蠢的,把自己的弱点送上门? 他指着女人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管家瞪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画上被人留下的致命线索。 涨红了脸,冷哼一声,别开头,拒不从命。 好半晌,虞翊啧啧了一下:看来被感染变成怪物智商会直线下降。 感染这个词刚出口,其余两人有什么反应先另说,管家瞬间像只被点燃的炮仗。 管家立刻扭过头,目光阴冷地看着他。 声音嘶哑又低沉,像是从地狱深处发出的回响:你知道伯塞登的秘密了。 虞翊脸色沉下来:看来伯塞登并不是外界传言的样子。 从一进入这轮游戏开始,就隐隐察觉到了有些不对。 在规则的通告中,在对病毒传播途径、感染方式、解救方法一概不知的情况下,伯塞登病毒应该是一种十分惊骇可怖,让人闻风丧胆,闭门不出的极具传染力的病毒。 可马孔多镇民的生活方式看上去轻松愉悦到了一种已经不能用心大来解释的地步,很难想象在面 管家不说话了: 你他妈来套话,老子不上你当! 管家忽然问:年轻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虞翊瞥了他一眼:我们进门的时候,有规则通知 连笑刚才说了句又来就是在惊异规则短时间内连续出现。 管家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虞翊:你不想知道规则说了什么? 管家吞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剌地生疼:说了什么? 虞翊和善的笑了一下:恭喜各位玩家发现了安全屋。 笑容很和善,说出口的话很核善。 管家:? 我日? 狗日的上帝!老子上当了! 管家心里骂了一声他家上帝,拼命往门外爬。 虞翊亦步亦趋地慢悠悠跟在他后面:还没完呢,着什么急啊。 我还挺想知道NPC在安全屋里会怎么样呢? 越戈唔了一声,表示赞同:会出现系统BUG吗? 虞翊抿了抿嘴:不知道暧。 管不断挣扎、试图自救家: 暧暧暧,暧你妈。 管家抻着脖子,死命朝门口蛄蛹。 虞翊问:想出去吗? 语气很认真,弄的管家以为他真的要放自己出去。 管家狼狈不堪地点着头。 虞翊若有所思地转了一下眼珠,抬脚把门踹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我他妈把门给你封死。 管家马上停住动作,像是被吓到了。 虞翊忽然伸手,要解管家身上的衣服。 越戈拉住他的手:干什么? 舌尖在上颚划过,心口莫名有些不爽。 虞翊睨了他一眼,懒洋洋说:康康他怎么把肥硕的身躯塞进去的。 越戈松开手,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 屋外,风在笑,鸟在叫。 屋里,管家在咆哮。 管家被安全屋克制着,本来就很虚弱、很无力,他现在只想自杀。 虞翊拍了拍管家:别乱动,配合一下。 管家瘫在地上,任由命运肆意凌辱。 2分钟后。 房里感叹此起彼伏。 起的是 虞翊:啧啧啧。 连笑:吁吁吁。 两个人同时看向越戈。 越戈面无表情:唔。 管家为了把自己塞进顾念的衣服里,无所不用其极。 衣服下的腹部惊悚的凹陷下去,虞翊嫌弃的要死,用木杖挑开他身上的布条。 肚皮上的肥肉被血腥地割除,肠子留在外面跟几根血乎乎的面条似的,但他体内没有流动的血液,缠上一层绷带就把自己往里塞,绷带落在地上,里面沾着一层油乎乎的黑色不明物体。 虞翊没忍住,捏着鼻子干呕了一下。 管家: 要看的是你,嫌弃的也是你,娘希匹! 第28章 24/7 钟声乍然敲响,下午3点。 距离众人进入安全屋过了大概15分钟。 虞翊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 指尖夹着一本随手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连笑站在他身侧,语气好奇得问:讲的什么? 虞翊合了一下,把书名亮给她 《Almagest》。 连笑瞟了一眼: 牛逼还是你牛逼,连串的字母在眼里跟蚂蚁爬一样。 天文学的书,还挺有意思的。他往后倾了倾,扫了一眼靠坐在地上的管家。 连笑走了过去。 有些好奇地站在管家身边,因为害怕他会反扑,蹲下去前还用脚尖踢了踢。 管家: 你们就欺负老实人。 连笑又用虞翊的木杖戳了戳他空心的肚子。 管家: 没爱了。 下午3点30分。 管家快要不行了。 整个人奄奄一息地瘫坐着,脸颊疾速凹陷下去,眼珠中央的瞳孔渐渐缩小,放大眼白。 四肢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拉长,皮肤白的像是泡过水一样透明,多处出现的紫红色裂纹在肤色的对比下格外瘆人,骨骼已经快要冲破那层薄如蝉翼的皮肤。 越戈安静靠着墙,细长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击点着。 蓦地,他猛然睁开眼,沉色的眼珠直瞪瞪看着虞翊。 虞翊缓缓转头,对视成功:? 越戈有点想笑,但敛着唇忍了下来:想起一件事。 虞翊:你说。 越戈:桃丽丝的日记上是不是给了男爵夫人的死亡日期? 连笑指了指门口:写了,纸在双重人格的小孩那儿。 虞翊先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神望着越戈。 越戈抿着唇:劳烦出去叫他过来。 连笑指了指鼻尖:我? 越戈点点头。 连笑拍拍屁股站起来。 你们撑到我回来。她两手叉着腰,掷地有声地说:千万别被这丑东西趁机干了。 她又踢了踢管家的腿。 管家,管家已经不想讲话了。 过了3点,太阳来了个自由式跳水。 一眨眼,消失在天际,一点浪花都没溅起来。 城堡一 空气淬了一层薄冰,凉的人心拔凉拔凉,想着古堡里诡异的状况,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几天后自己的体温。 虞翊脸色有点不好,冷白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攥紧,淡紫色的血管微微浮现。 你看得出来李牧暮是双重人格吗?他闭了下眼,后槽牙磕了一下。 越戈抬眼看过来,平静地摇摇头:看不出来。 顶多也就在他转换人格的时候觉得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 虞翊薄唇上下轻碰了一下,刚要开口 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屋里两个人瞬间噤了声,齐唰唰看向门口。 站在门口的李牧暮吓得原地打了个哆嗦: 两位目光杀人的大佬收回了视线,并且表示有点失望。 李牧暮:??? 不是你们召唤我来的吗? 过来。虞翊朝李牧暮招了招手,像是招小狗。 李牧暮苦巴巴走过去,问:干嘛? 越戈往他身后一瞥,连笑不在。 虞翊:你告诉别人双重人格的事了吗? 李牧暮摇摇头,脸上竟然还看出了点愤慨。 小孩提到这就气,嗙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结果手拍疼了,呲牙咧嘴地嘶嘶溜溜。 我倒是想宣扬一下,但每次他就会阻止我,气死老子了! 日他奶奶个腿,双重人格听上去就很狂野! 李牧暮有点好奇:有人发现啦? 虞翊站起身,拍拍他狗头:应该没有。 他在李牧暮低头的瞬间扫向越戈。 越戈抿紧唇,长眉蹙起,朝他摇了摇头。 虞翊指着一角:你看好他,我们看一下那里。 他又用下巴点了一下书架。 李牧暮这才发现瘫成一坨的管家,跳起来:卧槽!咋变成这鬼样了? 虞翊轻飘飘丢了个雷:安全屋。 李牧暮在身后开始乱跳,惊得,也是吓得。 书架前,两个人具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虞翊抬手按住《旧约圣经》:先拿起来看一下吧。 越戈按住他的肩膀:我来。 虞翊想起了第一轮游戏时越戈说过的话,他耸了一下肩,把越戈的手滑下去。 先到先得。他朝越戈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能先到先得吗? 虞翊用力按了一下,书一动不动。 越戈看着他,像是看一个98k纯种傻逼。 虞翊试图挽尊:看来没什么机关。 都被这傻逼游戏弄怕了,干什么都要试一试。 他放心地把书拿起来,就在顷刻间。 两人脚下的地板打了下去,地板空出一块,还来不及反应,两个人迅速跌了下去,很快,地道深处传来两声紧挨着的闷响。 李牧暮脸瞬间变得煞白,跑过去,趴在那块空出的黑口大喊:我日!你俩没事吧? 回音源源不断涌上来,扑面而来就是他自己一句我日。 没事两个字被幽长的地道悄无声息吞了。 留下一句我日你吧。 虞翊在黑暗中脸黑了又黑,最后没忍住,朝上面吼了一句:滚! 不管说的什么,总归是人没事。 李牧暮舒了口气:我马上下来。 长度改变了音色,也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传上来一句:别下来,看好霍尔登。 霍尔登是管家的名字,李牧暮不在场没听到,不过环视一周也就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管家有点要被人警惕的样子。 李牧暮回头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管家的生长速度在安全屋被抑制,最终拉长的骨骼刺破皮肤,粼粼白骨敞在空气中,整个人已经没了动静,看样子是死了。 李牧暮回头大喊:老东西死了! 老东西本来还有一口气,听到之后瞬间嗝屁: 李牧暮趴在地上,头探下去:我下去找你们。 下来。一声回应从下面传了上来。 李牧暮嗷了一嗓子,哐当一下,头一热,心一莽,直接往下蹦跶。 2秒后。 他落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地道过于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2) 李牧暮哆哆嗦嗦在高低不平的地面站稳,手下扶着一个丝状的圆球。 虞翊的声音从前方的某个角落传过来:不是让你别下来? 李牧暮愣了一下,傻不愣登挠挠头:我咋听得是下来。 黑暗中,虞翊翻了个白眼。 这下面垫的什么,还挺贴心,摔不死人。李 虞翊笑了一声:你猜猜。 嚓 越戈擦亮了一根火柴,墙壁的烛光随之燃起。 李牧暮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他觉得自己还是闭上眼得好。 其实根本不用猜,在虞翊落地的瞬间就感觉出了身下的垫子 尸堆如山。 李牧暮手下的长毛圆球是颗脑袋。 脑袋的主人已经凉的透透的,肤色白的渗出青黑,死后仍大张着眼,毫无生机的眼珠死死瞪着他,像是带着一丝怨气和愤怒。 李牧暮赶紧松了手从尸堆上连滚带爬跌了下去,站在虞翊和越戈旁边,才有了那么一丝丝地缝里生出来的安全感。 三人面前,是一座至少堆积了3米的尸体堆,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被压在了下面,从上到下,尸体逐渐化成白骨,由于重量的挤压,最下面的白骨已经出现了裂纹。 越戈举着一根蜡烛走上前照了一下:是正常的。 虞翊从亮起光开始一直皱着眉:这地方不太对劲,注意一下。 堆在最上面一层的尸体还没开始腐烂而且绵软,一定是近期才被丢弃在这里,那么这个地道肯定还在被人为使用。 他默然地望着地道伸展出去的深渊,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而他们也在被这团摸不透的迷雾渐渐吞没。 地道径直伸出去,很长。 他们已经走了30分钟,应该已经离开了古堡的范围。 越戈沉声说:已经到森林下面了。 虞翊下意识去摸木杖,这才发现木杖被落在书房。 啧。虞翊有点烦躁。 越戈侧首看了他一眼:? 虞翊绷着脸:没带武器。 李牧暮上赶着找骂:要不回去拿? 虞翊:你他妈爬上去我看看。 在第32分钟的时候,地道出现了一个拐角。 看墙上。虞翊指了指拐角处的墙面。 越戈举着光,抻过去。 阴黑的石壁上刻下了4道深深的痕迹,是3个数字和1个符号 24/7。 李牧暮伸手摸了上去。 石壁的壁面浸了一层湿气,显得黑色的石墙更加黝黑,光线打在上面,也没有衬出一丝人影,像是吸走了光。 李牧暮呀了一声,犹犹豫豫:这下面好像还刻了东西。 虞翊从越戈手里拿走白蜡,冰凉的手擦过越戈微温的掌心。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越戈,心说,明明那么冷的一个人,手心还挺热。 火光凑近,一行小巧的字迹被迷迷朦朦显出来,是一行英文 I have eternity。 我拥有的,是永恒。 第29章 戒指 地下温度很低,仅可供三人取暖的只有虞翊手上细细的白烛。 寂静的地道中总是很容易让人心里发怵,李牧暮不由自主地往中间拢了拢。 过度的紧张致使李牧暮想干呕,他扶着墙壁,俯身呕了一声。 虞翊立马往后跨了一步,嫌弃得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李牧暮惨兮兮瞄了他一眼:呕 虞翊脸都黑了: 他妈找打。 等他缓了缓直起身,人格已经转换成了雪飞痕。 虞翊唔了一下,越戈看过去。 跨过黑暗,他们在火光中对视。 虞翊摇晃了一下蜡烛:觉不觉得永恒这个词和睡美人症最后的表现症状很像? 睡美人症最终症状表现为失去一切供身体存活的机能器官,却能长久的存活于世,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这不就是所谓的永生吗? 越戈无意识专了一圈手上的戒指:你认为伯塞登病毒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虞翊笑了一下:大胆猜想一下。 雪飞痕: 神他妈猜想。 越戈木着脸:规则在一开始告诉我,伯塞登病毒的来源是非人为因素。 虞翊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也就是说,在病毒的传播以及其救治,都是可以动手脚的喽。 最后一个喽就加的很灵性。 越戈用他的话来回答:你可以大胆的猜想一下。 虞翊唇瓣动了动: 操。 人的思维很奇怪。 一旦开始发散,就如同脱缰野马,收也收不住。 雪飞痕绷着雪白的脸:会不会是这种病毒被有心人利用,想要达成某种目的。 虞翊指指墙上的小字:比如这种目的吗? 想要拥有永生难道不是一个最符合的目的? 雪飞痕点点头:有极大可能。 越戈站在一旁。 火光在黑沉的眼珠里留下一个莹润明亮的光电。 如果越戈低低的嗓音在地道中回荡。 两人迅速转了过来,屏气凝神看着他。 越戈:刚才堆着的尸体都是患病的镇民呢? 雪飞痕:这个说法好像行得通,要在地 虞翊:你是想说这些都是马孔多的镇民? 越戈轻轻眨了下眼:我认为这条思路存在是合理的。 虞翊啧了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镇民,镇民总有家人,如此大规模的人口失踪难道不会引起他们家人的注意吗? 雪飞痕听完皱起眉,托着尖细的下巴思考着。 越戈疑惑问:为什么会有人注意? 他敛着两条长眉,黑沉沉的眼珠里写满了困惑,像是对人类过于缠绵的情感,感到差异。 傻逼。 虞翊在心里骂了一句:你失踪了你爸妈不找你吗?你女朋友不找你吗? 越戈浅色的唇瓣动了一下:没有女朋友。 虞翊: 我觉得自己可能要闭上眼睛,腿儿一蹬,厥过去。 有没有女朋友是重点吗?! 越戈思维也发散的很广阔,甚至已经到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距离。 虞翊刚想说话,被他打断。 越戈很认真,一字一句盯着他的眼睛:也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他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识试图证明什么。 雪飞痕: 虞翊脸黑得像炭: 你他妈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三人顺着拐弯后的地道深处走去。 香气在隐隐散着霉湿的地道中格外明显。 虞翊动了动鼻尖,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雪飞痕皱着眉吸了口气,摇了摇头。 越戈走在他旁边,平静地说:饿了? 虞翊绷着脸: 饿你大爷。 又走了大概3分钟。 雪飞痕停住了:好像是有一股香气。 皱了皱眉,继续说:但不是食物,像是香薰或者精油。 空气中的香味并不重,但闻久了仍然会有点想吐。 越往深处,香气愈发浓。 大家整个鼻腔都充斥着一股浓香的味道,香得人发晕。 虞翊受不了,抬起手捏住鼻尖:小心一点。 香味出现的太突然了,过了拐角才乍然出现,让人心生警惕。 幽长的地道在香味最浓的地方戛然而止。 三人面前是一堵厚重的石墙,表面完好无损, 越戈从后面跨了出来,摘下手指的戒指。 在掌心里抛接了一下。 虞翊:? 雪飞痕也没说话。 越戈侧首:我还有一个任务 他顿了一下,担忧地看了眼虞翊。 虞翊磨磨牙: 谁他妈跟我说,他只有一个任务? 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 越戈:帮你们打开一扇不为人知的门,而且要确保你们事先不知道我有开门的钥匙。 第一句是说给雪飞痕听得,第二句是讲给虞翊。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虞被蒙在鼓里翊:废话太多,快开门。 越解释失败戈: 雪飞痕咦了一声,好奇地盯着越戈手里的戒指。 火光下,铜黄的戒指闪着一层细碎的光,侧面看过去,能看到这个戒指像是几个戒圈合成的。 越戈在某处轻按了一下,戒指发出噗一声细响。 戒圈弹开,在他掌心一个圈一个,变成一个球体,侧边刻着些奇怪的符号。 大家这才发现,戒圈上的文字是镂空的,光穿了过去,光影在四周显出了朦胧的图案。 虞翊挑了下眉,觉得有些眼熟:这是不是浑仪? 雪飞痕诧异地瞄了一眼,没吭声。 越戈盯着他,嗓音低沉:差不多,也叫天体仪。 虞翊哦了两下,半天不知道要接什么。 越戈:它有一句寓意。 他夹起戒指,递到虞翊面前。 过于昏沉的地道仅有一盏明灭不定的烛火。 火光打在冷色的脸颊,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深情地注视着虞翊 合起拾爱情,展开现宇宙。 虞翊撩起薄薄的眼皮,回以对视:这情话也太土了。 嗤笑一声:不愧是规则能想出来的。 规则: 我感觉我被嘲讽了,可我没有证据。 越戈冷着脸: 在他进入这个世界的第1秒。 规则冷漠的声音响起 【越戈,恭喜你获得隐藏任务】 越戈面无表情: 爱谁要谁要去,反正我他妈不怎么想要。 规则继续叭叭 【越戈,指定任意一样随身物品,作为 规则说的仗义执言,完全没意识到居然还有哪个游戏要求玩家自己携带道具的。 越戈眸光闪了闪,最终抬起手点了点指上的戒指。 【自定义道具录入成功,祝您游戏愉快】 越戈: 还真不怎么愉快。 他垂眸凝视着手上的戒指,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 虞翊捏着鼻子,声音囔囔:快打开吧。 弥漫的味道过于醉人,以至于他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就凉了。 越戈僵了一下,面色淡淡: 虞翊察觉出来不对劲:还有事? 越戈面色很冷:也没什么规则没告诉我钥匙孔在哪里。 雪飞痕: 虞翊: 虞翊和雪飞痕:??? 这您奶奶能叫也没什么??? 这和你去考试发现没带笔,上战场发现没带枪有什么区别? 还有。虞翊冷冷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告诉你,我们找到规则说的门了? 越戈沉默了: 虞翊脸绷得更紧:为什么不说话? 越戈:有一点线索。 他说的是一点,在虞翊和雪飞痕耳朵里变成了亿点。 虞翊:呵呵。 火焰燃烧着蜡引,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们处在一种茫然无知的境地,脸对脸、干瞪眼。 虞翊突然说:你的戒指给我一下。 越戈没说话,放在他手心里。 虞翊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戒指。 手陡然歪了一下。 嘶 一滴滚烫的蜡液凝在手臂上。 越戈快速拿走蜡烛,捧着他的手,仔仔细细看了又看:没事吧。 抬起的眼里满是担忧。 虞翊蹙着眉:没事。 完完全全被屏蔽的雪飞痕: 我独自美丽。 地道高度很大,大概有3米多。 越戈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有些担心达不到映出影子的高度。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3) 欲言又止看着虞翊: 虞翊扫了他一眼:怎么了? 越戈立刻爬杆子:够不到的话,要不你骑我肩上 滚。 在戒指高于火光的刹那,灰黑的天花板陡然一变。 缜密的花纹显现出来,十二个不同 虞翊低声说:黄道十二宫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雪飞痕:把桃丽丝的日记给我。 雪飞痕也是一愣,哆哆嗦嗦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 虞翊两只手被占用着,他朝越戈点了点下巴。 越戈从雪飞痕手里接过日记,极快地懂了虞翊想要什么。 10月4号、10月5号、10月6号。 虞翊目光钉在影轮上,嘴里快速计算着:9月24到10月23,是天秤宫,10月8号之前是 他卡了一下,脑子排列清晰的思路瞬间被一个死结打乱,他想不起来,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他不是想不起来这个日期对应的星座,而是完全没有为什么自己知道这些东西的记忆。 巨蛇座。越戈替他接了下来。 虞翊没说话,视线去找巨蛇座的位置。 在右侧石壁3/4的位置。 去看一下。虞翊没动,声音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雪飞痕自动掠过自己看着越戈,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我个子矮,够不到。 越戈冷着脸走过去,摩挲了几下:有东西。 坑坑洼洼的石壁,在光影对着的一点,有一处明显的突起。 越戈按了一下:能按下去。 但并没出现奇迹。 地道还是一样静谧,空气还是一样冰凉,大家的心情还是一样的凉 拔凉拔凉。 虞翊气定神闲:别急。 他把手里的戒指转了个圈,影轮霎时出现了变化。 十二宫的符号消失了,取而代之 出现了13个符号。 其中两个很引人注目 ♀、♂。 李牧暮钻出来:男女? 虞翊骂了一句:狗屁,金星和火星。 李牧暮:卧槽?牛逼。 这他妈哪里的冷知识你都能知道。 虞翊望了一眼暗处:天秤宫,巨蛇座,对应的是 他又卡住了,这种感觉很难受,像是堵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越戈沉稳的声音传来:金星。 ♀在右侧石壁下方,李牧暮自觉走过去。 摸了一阵,大喊道:我按了! 隆 一声闷响在他按下的同时在石道四周响起,连续响了3声。 刚才严严实实堵在面前的石壁开始缓缓晃动,终于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条透着光的细缝。 然后,石壁不动了。 .? 这什么意思?让我们自己掰开? 石壁傻了一下,继续开始向左右分裂。 大家舒了一口气,同时心里骂了一句 傻逼系统。 第30章 地牢 石门最终打来了一道一人宽的缝。 虞翊比了个手势,举着烛火踏了进去。 刚迈进去,那股难闻的香味更加肆意地蔓延在空气中。 石门内的墙壁两侧挂着一定数量的蜡烛,滋滋燃烧着,升高的温度使得空气中的香气浓度更大。 虞翊: 令人窒息。 李牧暮算了一下他们走过的距离及方位。 疑惑地说:按照这个行进路线,我们岂不是又回到城堡地下了? 他们从书房跌下来,直到刚才拐角前,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林海入口,拐了个弯,不就又回去了? 越戈捏了一下眉心:森林和城堡不是重点,这轮游戏的重点应该在伯塞登的最终秘密和地窖上。 虞翊猛然停住脚步,唔了一声。 越戈和李牧暮同时看过去。 虞翊直指前方:看来我们找到根据地了。 石道尽头,立着一排铁栏,在烛光映下的影影绰绰中显得诡异地瘆人。 三人缓步行走着,两侧的监牢很长,像是根本看不到尽头。 李牧暮不安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小声嘀嘀咕咕:这些牢房都是空的吧 虞翊没吭声,目光在两侧黢黑一片的牢房掠过。 不是。他说。 最开始的几间是空的,直到他们到了第6间,香气就是从这里开始散发。 冰冷阴湿的石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像是人,但四肢奇长,双眼瞪大望着无尽的上空,已经没了呼吸。 皮肤紧紧绷在骨骼上,早已失去了保持弹性的水分,但尸体并未腐烂,保存完好,那股香气应该就是防腐剂的味道。 虞翊冷着脸,想,一具尸体的防腐剂,能发出这么大的味道吗? 他们继续往前走去,答案很快揭晓。 后面的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具尸体,有的蜕变完全,成了怪物,更多的是在一种转变的中点就痛苦地死去。 防腐剂浓烈的香气由这些尸体发散,顺着石缝渗透出去。 一路走过去,大家看得一阵心惊。 数量太多了,这里至少有上百具半人不鬼的尸体,而怪物生前应该都是人变成的,也就是说 这 救命 虚弱的女声从更深的地方断断续续传来。 有人吗? 谁来救救我 大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是顾念的声音。 虞翊和越戈对视一眼,两人好像懂了对方的想法,脸色一变,顺着声音跑过去。 顾念被关在在后面的牢房中,黑绿的霉菌遍布在阴冷的墙壁上,她蜷缩在墙角。 虞翊高举了一下蜡烛,把光亮映进去。 顾念?他问。 顾念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来了力气,撑着胳膊从地上站起来。 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回去,脸色毫无血色,唇瓣干裂渗血,但眼里透露着喜悦。 顾念激动地抓着铁栏杆:奶奶的!放我出去,我要被憋疯了! 和刚才透露着一股再不来救我我就死了的羸弱判若两人。 虞翊: 后面两个人: 虞翊打量了一下铁门,很结实,门上挂了把巴掌大的锁,一看就是没钥匙开不开的那种。 虞翊点点叫嚣的太阳穴:要不 他卡壳了,真诚地想和她打个商量:你再待一会儿? 没钥匙,待也要待,不待也得待。 顾念撑起的力气蓦然瓦解,垂头丧气坐回地上:我可太难了。 虞翊问:你什么时候被关的? 顾念犹豫了一下:凌晨3点之后吧,我想去地窖逛逛,然后撞到了管家 然后就被强行要求换了身衣服被关到了这个地牢里。 逛逛?凌晨3点你说你出去逛?还是去地窖? 骗鬼呢? 三个鬼: 顾念显然没说实话,估计是跟她的任务有关。 顾念捏了一下身上褴褛的大摆裙:我看到了一些事情。 半抬着眼睛,黑暗中,目光落在虞翊身后的越戈身上。 越戈极快地眯了下眼。 虞翊没发觉两人的异常,继续问:什么事? 顾念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跟伯塞登病毒有关,我闯进了管家的房间,他当时并不在里面,我在他的桌上看到了一些研究也不对。 她困惑地摇摇头:其实更像是一种宗教仪式,但又用上了一些药剂。总之,他把这个仪式用到了我们身上。顾念 她停住了,目光落在外面三人身上,看到他们没有疑问就继续说下去。 他有一本记录本,看上去已经写了好几年,每一页上都有编号,他们都没有名字。他把这些编号对应的人称为献祭品,对神父的献祭。每个编号对应着一个献祭品,几乎每一个献祭品勉强能维持1礼拜的生命,然后就没有任何记录,管家把这类情况称为神父接纳了祂污秽的儿女。 大家都很清楚,什么神父接纳都是瞎几把扯淡,这些人是死了。 仪式的数量每年都在增加,最新一次的记录就是2天前,献祭品数量是 顾念艰难地眨了下眼,颤抖着说:7人。 众人踏入城堡的那一刻,这场邪恶惊悚的宗教献祭仪式就已经拉开序幕。 虞翊拧起眉:仪式就没有出现过异常吗? 顾念摇摇头,乍然瞪大了眼:不对! 她叫了出来:是有的,1号献祭品很特别,她活了很久,也是管家的牛皮本上记录页数最多的,但是在1677年停了大概2年左右的时间。 李牧暮在嘴里念了又念1677,蹦了一下:1677是不是男爵夫人去世那一年? 越戈沉声说:男爵夫人作为1号献祭品,活得时间最久,但是你们想想,献祭品为什么还要记录下来? 这难道不就是 虞翊平静地和他对视:这是在做实验。 嗯?李牧暮不懂为什么宗教仪式一下扯到了实验上。 虞翊说:如果以我们最开始的出发点,管家作为幕后指使者,想要获得永生,以他的能力我认为进行耗时这么久,涉及范围如此广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策划的。 也就是说,在管家的背后。 站着许许多多他们看不到的人,泯灭了人性,在长达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中,支持着这场穷凶极恶的献祭。 虞翊:伯塞登病毒的出现无外乎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但我们都看到,伯塞登产生的后遗症很严重,甚至已经严重到了与他们所想达到的永生相违背的程度。 李牧暮顺着说下去:所以他耗费大量时间,在这么多活人身上进行实验,就是为了找到一 李牧暮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想永生? 虞翊想说可能是傻逼,他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他们会不会想创造再世神? 越戈深沉的目光钉在他身上,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王权高于神权。 虞翊捏了捏下巴:有极大可能,他们想通过永生的方式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神,加固神权与宗教的存在。 以再世神与宗教的名义,进行权利的控制,腐蚀人的灵魂与信仰。 毕竟,有什么能比一个能够获得永恒生命、不老不死,活生生的例子更能够控制与支配人的思维和情感。 越戈: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垂眸看向深处:男爵、教皇应该都是清楚这件事的。 没有男爵的允诺,管家这么可能在男爵夫人身上进行实验。 没有教皇如此庞大的势力,怎么可能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内,强取豪夺数量浩大的普通人来进行实验,还不被外界察觉一点风声。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先前的三幅油画,默然无语。 讽刺吗? 挚爱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自己用于罪恶的实验,把活人硬生生变成残暴的怪物。 虞翊按了下眉心:这里面有点矛盾。 大家扭头看过来。 虞翊:男爵要是也参与了,第三幅画就不会给我们线索。 越戈:如果第三幅画不是男爵画的呢? 虞翊睨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有点东西没分享啊。 越戈脸绷的紧了又紧: 一不小心,露馅儿了。 顾念心里一慌,想起最后看到的记录。 急急忙忙抓着铁栏:我们要尽快离开游戏。 大家皱着眉看着她。 病毒的发作期很快,只要1个晚上,第一天是张恒,第二天是顾念的目光里充满担忧。 她看向虞翊:是你,管家的记录里第二天写的是医生。 虞翊呵了一下,笑着说:和着我还被管家记了小本本呗。 好像过了午夜12点,要变成怪物的人不是他似的。 没人能在这时接他的调笑,大家担心地看着他。 虞翊收起笑容:本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轮游戏吗?他看向李牧暮。 李牧暮茫然地点点头。 虞翊冷冷地瞪了一眼越戈。 越戈无辜地看着他: 虞翊:第一轮最后我们出去的时候,并不是激发了回溯石和回溯碑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4) 李牧暮拍了下腿:是系统崩溃! 虞翊点点头,目光炯炯看向越戈:越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第一轮游戏杀了个NPC,导致系统崩溃。 众人: 神他妈不愿意透露姓名。 顾念小声问:是不是我们找到那个能让系统崩溃的NPC就好了? 虞翊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至于实际操作起来可能要更麻烦一点。 不单单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可以让系统崩溃的NPC,同时还要卡在系统崩溃与回溯碑开启的瞬间。 一旦系统崩溃,他们才能在崩溃的第一秒冲出回溯碑,逃离这个死亡游戏的世界。 李牧暮:可管家已经死了,系统没出现崩溃。 虞翊淡淡开口:那就都杀一遍。 越戈: 顾念:? 李牧暮:?!!! 这是什么魔鬼啊??? 第31章 死亡X2 大家因为虞翊的一句话呆若木鸡。 骚人说骚话, 虞翊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出来的骚话都要比别人骚个千八百倍。 越戈沉吟一声:也行,快也简单。 简单? 李牧暮: 顾念: 你听听, 你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两位大佬一个赛一个魔鬼, 鬼的让人害怕。 李牧暮和顾念想哭,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 这一共要杀多少NPC?整个布达佩斯城堡加上马孔多上的那些,这特么不叫随便杀杀NPC,这踏马叫屠城! 虞翊唔了一声,撩了撩眼皮, 看向越戈:我也就开个玩笑,还不至于。 越戈抿唇挤出几个字:要是真的我也可以。 虞翊: 我不可以,我拒绝。 地牢静得可怕。 阴冷的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香气更难闻。 难闻得 呕李牧暮扶着墙吐了。 虞翊表情有一丝裂:你一天哪儿来那么多东西吐? 李牧暮惨白着脸,朝他摆摆手,刚准备说话 呕 众人: 倒霉孩子, 没救了。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几乎是同时, 他们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水滴落下,拍击在石面上。 啪嗒 一滴水珠在虞翊脚下炸开。 啪嗒 又一滴落在旁边的石板。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迸发,毫无征兆。 虞翊立刻蹲下身, 指尖在水滴落下的石面轻按了一下。 映着莹黄的火光,一抹深到发黑的血赫然出现在虞翊指尖。 顾念吓得吸了口气,小声凑过去:天花板怎么会滴血下来? 虞翊冷着脸, 摇摇头,高举着蜡烛往上凑了一下。 地牢的顶部很高,估计有3米多的高度。 虞翊眯着眼,仅能大致看到,在石色的天花板上,裂出了一道罅隙,血滴从这条缝隙里渗出来。 啪嗒 细缝中,一滴沉红的血滴在大家的目光中滴了下来。 上面还有一层。越戈面无表情抬起头。 虞翊蹙着眉心,掌心攥紧温热地蜡烛:不出意外的话上面应该就是 越戈点点头:嗯。 李牧暮扶着墙走过去,一脸虚弱。 开口是雪飞痕的语气,冷静地问:我们现在怎么上去? 说完,立刻被李牧暮抢了回来。 虞翊皱着眉扫了他一眼,很快恢复表情:不知道,往后走走再看。 地牢还很长,尽头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盘踞。 像是站在未知的初始点,未知中一双幽幽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越戈突然伸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 虞翊:? 越戈侧过身,面色冷淡:前面是通的,有风。 虞翊走到他身边,闭上眼静立着。 越戈黑沉沉的眼珠凝在他光滑的侧脸上。 细小的绒毛在暖色的烛光下泛上一层金灿的光泽,冷白的肤色暖了起来,衬得冷峻的侧脸霎时柔和了许多。 越戈沉声笑了一下。 虞翊眼皮下眼珠转了一下,没理他。 这人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风不大,如果不是越戈发现,他们很难注意到。 一股微弱的气流从前方的黑暗中缓慢流出,抚在虞翊脸上,极低的温度迅速染上脸颊。 虞翊乍然睁开眼,跳动的火光刺痛了眼睛。 他蓦地低下头,伸手揉了揉。 越戈注意到他的异常,下颌绷得很紧:没事吧? 虞翊按了下眼睛,嗓音发抖:没事,可能太亮了,继续往前走吧。 在抬眼的瞬间,李牧暮下意识叫了出来。 虞翊眼下出现了一道灰白的纹路,同先前看到怪物的肤色近乎一致。 我李牧暮被越戈按住肩膀,像被扼住脖颈的猫崽,刹那蔫儿下去。 虞翊闻声看过来:? 李牧暮感觉脖子后面的手紧了一下,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不敢说话,我选择闭嘴。 顾念心里苦,感觉大家都准备走了。 她从铁栏里艰难地探出手:各位能不能先看看我? 一位女士还在牢里关着,你们忍心吗??? 事实证明 这三个人真的忍心。 虞翊: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越戈:没注意。 李牧暮:加一。 顾念: 加你爸爸的一! 虞翊皱眉 既然是管家锁上的门,钥匙应该在管家那里。 李牧暮应了声好,又问:不对啊,你们咋上去? 越戈:前面看看。 虞翊:飞上去。 两人异口异声,交叠着在昏暗的地道响起。 李牧暮觉得自己心在颤: 交给这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事吧? 他由衷地对自己发问。 地牢入口有蜡烛,你们自助一下。虞翊看着李牧暮。 李牧暮嘴里说:好。 心里想的是,我自助你个大头鬼。 越戈站在黑暗尽头。 冷淡的脸微微侧过来,沉声说:祝你们 他停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活下来。 顾念: 李牧暮: 我们可谢谢你啊。 地牢后的路越来越狭。 两侧的石壁逐渐变得参差起来,狰狞着朝中央靠拢,像是两排竖过来的尖齿。 大概15分钟后,他们彻底脱离了地牢的石壁。 虞翊突然啧了一声:蜡烛快燃尽了,路还长吗? 越戈扭身一看,才发现虞翊的手上滴着几滴凝固的白蜡,两指夹着一根半个指节长短的蜡烛。 奄奄一息的烛火闪烁着,尽力支撑到最好一秒。 过了地牢,周遭的墙壁在某一刻骤然变得潮湿。 湿气凝成水珠,顺着石壁滑下泪痕一样的痕迹。 越戈哑了一下,遂即说:我拿着吧。 抬手想去接虞翊手上半截短命的蜡烛。 不用,马上就烧完了。虞翊躲了一下,走快点,这里有点不对劲。 他喘了口气,地下有点缺氧,浓重的水汽导致吸入鼻腔的氧气更加稀薄。 越戈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路仅可容一人矮身穿行,虞翊举着光走在后面。 跳动的火光打在石壁上一层氤氲的水膜上,在狭仄的空间,仅有一个亮点。 空气中的湿气不断加重,皮肤上都能糊上一层浅薄的水。 地道的路在不断降低。 两人仅能矮着身朝前缓步行进。 虞翊抵了下鼻尖:你闻到了吗? 是腐肉的味道。他沉声说。 虞翊低低嗯了一声,尖瘦的下巴埋进衣领。 操了,防毒面具没带。 越戈动了一下,揭开面前被人钉上去的一块白布。 越戈:有个狗洞。 虞翊: 神他妈狗洞。 有总比没有好,就算是狗洞也要钻一下。 虞翊刚准备继续走,越戈不动了,停在前面挡着路。 虞翊莫名问:怎么不走? 越戈左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右手轻轻从腿侧的刀袋里抽出匕首。 虞翊瞬间闭麦,脸色沉下来,脊背有些发寒,屏气凝神地看着越戈的动作。 沉寂中,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低喘,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狭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狗洞。 狗洞透着隐约的光,勉强能看清它入口的全貌。 四周尖锐的石锥挂满了沾染着血丝的皮肉,腥臭的腐肉散落在洞口,旁边堆积着发黄的细碎骨头,像是人的指骨。 洞口,一双眼睛透过昏暗,阴毒地探了进来,和越戈对视。 谁也没有动 烛火噗地灭了。 近乎同一时间,洞外和越戈对视的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裂到耳后的嘴巴乍时大张,露出两排尖细、紧密的长齿,还能看到午餐的痕迹,齿缝中卡着一丝卡肉块,上面还牵连着一缕金色发丝。 尖锐的爪子随着声音落下,直逼进来。 越戈反应很快,在怪物咆哮着伸进爪子的瞬间,毫不迟疑地匕首带起风啸,插进怪物瞪大的眼珠里。 浓稠的血浆顷刻从怪物眼珠喷洒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股窒息的臭味。 嘶! 怪物吃痛,猛地往后一退,细长的爪子打了个偏,拍在了生硬的石头上。 石壁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抓痕,如果是打在皮肉上,深可入骨。 怪物又是一声痛吼,听上去还有点生气。 可能是被自己蠢着了,半天没动静。 越戈撑着双臂,往外迅速探出身,低沉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先别出来。 沉沉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撑住。 虞翊极快回应道:好。 顿了一下,补充说:注 猝不及防的变故导致他不敢轻举妄动。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时候出去就是给越戈添麻烦。 洞外,越戈低声嗯了一下。 怪物迅速恢复过来,怨毒的视线在越戈身上点燃,闪电般的速度冲到越戈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洞外发出一声吼叫,接着是咚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在地上。 虞翊眯着眼往洞外抻出头:没事吧? 越戈瞳孔蓦地紧缩:回去 倒地的怪物挣扎着爬起来,头上还插着越戈的匕首,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缀着。 虞翊顿时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在朝自己逼近。 操。虞翊伸手在迎面扑来的怪物头上按了一下。 滋 匕首被用力按进怪物脑子深处。 怪物僵在原地,绿豆大小的眼珠不可置信地瞪着虞翊,豁然倒地。 这一倒,再也没爬起来过。 虞翊踩着怪物的尸体从洞口跳出来,手臂垂着,把怪物头顶的匕首拔了出来。 噗呲一声,黑红、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满室飘香,香得能把人熏晕过去。 虞翊皱着眉,嫌弃地甩了甩匕首,又插了回去。 倒在地上,被插了两次的怪物: 歪?是规则吗?我想辞个职。 虞翊蹲在地上,抬眼看着立在旁边的越戈:还要吗? 越戈面无表情,点点头。 滋地,虞翊又把匕首抽出来,撇开眼不去看怪物脑袋上流出的血浆。 怪物: 规则?规则?在吗? 辞职手续麻烦快点。 虞翊环视了一下四周,地窖的地面泊泊留着黏腻的黑红血浆。 密密匝匝的木箱和酒桶整齐摆放着,外层渗出着一层浊黄色的包浆,正在往下滴答,地面上分裂出一道缝隙,应该就是刚才在地牢里大家看到的那个位置。 虞翊嫌恶地瞥开眼,看向光亮的地方。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5) 刚才的光源来自墙壁上一根蜡烛,蜡烛燃了一半。 地窖?虞翊偏了偏上身,眼珠在火舌下泛着光。 越戈靠过来,从他手里拿走匕首:应该是。 虞翊把墙上的蜡烛摘了下来,亮光霎时聚集在他身前。 越戈蹲下身,修长的手臂耷拉在左膝上 木箱是敞开的,内侧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 越戈点了下木箱壁,抬眼说:刚才的东西是这里面出来的。 虞翊举着光走过去,弯下腰摸了一下木箱外侧的封条。 封条上立着一颗扭曲的铁钉,看样子是木箱里的怪物自己顶出来的。 这里一共两千多个箱子和酒桶虞翊没继续说下去。 但越戈知道了他的意思。 两千多个木箱和酒桶,就意味着,整个地窖装了两千多个随时都可能被唤醒的怪物。 他们第二次下地窖,就遇到了一个,这次从地牢过来又出现了一个,下一个估计很快就能挣脱出来。 虞翊盯着木箱里的粘液静了片刻,在旁边一个木箱上坐下。 我们首要是找到一个回溯碑,找到一个,就能解决全部问题。清亮的眼珠看着越戈。 越戈半蹲半跪地抬首回视,火光下,两人被灼灼燃烧的光圈包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暧昧感。 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低沉的声线像是把弯钩:回溯碑刷新时间也是个问题。 虞翊有节奏地敲击着身下的木箱,思考半晌,挑了下眉:还记不记得在3楼找到的花。 越戈唔了一声,唇抿成一条直线。 虞翊:目前找到的线索里,只有这一条是有明确的时间指向。 夜晚10点,盛开的粉色百合,仅有5分钟的绚烂。 越戈沉默片刻:如果不是呢? 虞翊笑了一下:不是也要赌一把。 越戈看着他,没说话。 虞翊:看什么? 越戈:输了你就会变成 虞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心说,我他妈不想满脑子都是变成怪物的幻想。 张恒应该是凌晨之后变的,在这中间,我还有2个小时,搜屁大点儿地方够了。他站起身,脸色冷下去,摇了一下。 越戈几乎是同时站起身,下意识抓了他一下。 虞翊轻缓地眨了下眼,试图把头痛眨出去,身体往左侧移了一步,躲开了越戈伸来地手。 冷声说:没事,先出去。 地窖石阶上。 虞翊木着脸,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这门哪个狗日的又锁上了? 果然 拿一下。虞翊把蜡烛递给越戈。 越戈默然接过还剩1/4的蜡烛。 刚拿到手,嘭地一声。 木门中间又被破了个大洞。 被二次突破的门: 你他妈就欺负我老实门不能说话。 外面路过了一个女仆,吓得原地打了个哆嗦。 女仆瞪着凭空从门里伸出来的手。 手先生缩了回去,露出洞先生。 女仆和洞先生脉脉相望: 洞先生肚子里显出来半张脸。 半张脸:劳驾 女仆:啊!!! 半张脸: 半晌后,尖叫女仆终于安静下来。 恍恍惚惚开了门,迷迷瞪瞪看着门里走出来两位不应该出现在地窖的客人。 女仆张了张嘴,准备大叫。 闭嘴。虞翊拧着眉心,揉捏着刚才破门变红的右手。 女仆从没见过如此不讲礼仪的客人。 怕他一拳能把自己打个对穿,瞬间闭上嘴,永动机一样点头。 虞翊: 我都怕她把脑袋点下来。 女仆目送两位尊你妈个头的客人离开: 在原地抖了半天,才小跑着想去找管家。 城堡大厅很安静,称得上鸦雀无声。 虞翊指了指楼上说:你先去拿花,我去一趟管家的房间。 越戈道了声好,转身迈着步子上了楼。 虞翊按着顾念说过的位置找去。 果然在一楼厨房的旁边找到了一道书架做成的门。 虞翊回首扫了眼地窖到管家房间的距离。 这位小姐是怎么逛地窖逛过来的? 二楼,楼梯拐弯处。 越戈弯下身俯视着虞翊的背影。 沉思片刻,踏上了三楼的阶梯。 管家的房间不大,整个空间被一盏油灯照脸。 仅有一张单板床,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堆叠着几分厚重的书。 虞翊翻了一下,不是英文,看上去像是阿拉伯语。 里面几乎全是一些献祭的实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家的牛皮本放在枕头下,半本书差不多大。 纸页微黄,页脚微微卷曲,看上去已经用了许多年。 虞翊抻了下腿。 嘭 一声硬物撞 虞翊从牛皮本上收回视线,俯身撩起缀在床下的床单。 一本黑色的书静躺在墙侧。 书被虞翊拾了出来,翻开才发现,这是桃丽丝的日记。 日记的启始日期是1675年3月14日 我找到了工作,男爵夫人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望主能保佑她。 日记中字里行间的笔记与出错的地方,和那张撕下的日记并无二差。 虞翊放下管家的牛皮本,拿着日记的书脊迅速翻阅。 飞速划过的纸张在某一页出现了短暂的停留。 他立刻停下动作,翻回空缺的一页,那页日记被人撕下来了,而且应该撕的很匆忙,边缘犬牙交错。 空缺的日记前一页是1677年10月3日。 后面再也没有记录的痕迹,时间在1677年10月5日戛然而止,随着男爵夫人的陨落而中止。 虞翊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桃丽丝的日记。 公历1670年5月1日。 男爵大人忽然说明天要给夫人作画,夫人看上去不太开心是我的错觉吗? 亲爱的主,请您赐予夫人喜悦。 公历1670年5月2日。 好奇怪,男爵大人画夫人和少爷,为什么管家先生还要画他们。 公历1672年10月11日。 夫人午餐时突然吐了,愿上帝保佑她早日康复。 公历1673年11月21日。 夫人变得好奇怪,经常对着窗下的葡萄园发呆,愿上帝保佑她。 公历1674年12月13日。 这个家怎么了?夫人竟然被男爵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少爷在葡萄园给夫人作了一幅画,男爵大人很愤怒,让我把画扔掉,我偷偷藏了起来。少爷离家出走了,我每晚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叫声,夫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愿上帝保佑她。 公历1676年3月4日。 男爵今天带回来了一个噩耗,少爷死了 夫人变得更不像她了,她一直在哭,我觉得她要崩溃了,愿上帝赐予她力量。 公历1677年10月3日。 教皇大人来了。 我听到了一个秘密,我的上帝,我有些害怕男爵大人竟然想 虞翊翻页的手顿住。 桃丽丝10月3号的日记后面被涂成一排黑疙瘩,字迹的颜色并不相同,应该是管家拿到日记后涂上的。 他合上日记,摩挲着软皮日记的封面,紧接着,打开了 管家记录的牛皮本内封写着一句话 神为万物,神为伊始,神为宗源,该死的科学思想! 编号001,献祭者:乌莉丝,日期 11/08/1669。 状态:仍然存活。1677年吞银自杀。 1669记录:这是神示,神父竟然赐予祂的子民如此宝贵的力量,我们一定会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躯壳。 神要降临人间! 1677记录:愚蠢的乌莉丝,她太让神父失望了!她会下地狱的! 在1683年,管家什么都没记,而是写下了一段近乎癫狂的话 竟然有人公开质疑神父的福祉,一帮愚蠢的蠢驴! 这才不是所谓的瘟疫,该死的医生,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部除光! 虞翊木着脸: 信教信魔怔了? 编号2011,献祭者:杂种,日期 21/09/1685。 状态:死亡。 记录:该死的!这些杂种果然不配拥有神父圣洁的力量。 编号2012,献祭者:霍尔登,日期 20/09/1685。 状态:存活。 记录:我成功了!我完美融合了神父赐予的福祉,但仍需要在阴冷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编号2013,献祭者:空白,日期 01/10/1687。 状态:空白。 编号2014,献祭者:乞丐,日期 02/10/1687。 状态:死亡。 中间的每页记录都与顾念描述的相差无几,从1669年到1687年,记录了长达11年的残酷实验,让2011个无辜的人感染上了伯塞登病毒,最终存活下来的,仅有管家一人。 而今天,管家也死了。 死在了他最憎恨的医生手下,被科学的利刃所刃。 这场名为献祭的邪恶宗教仪式,终将被科学拥抱着相杀,所有因此而受害的人,随着这两本记录的发现,将升往真正的安魂之乡。 虞翊啧了一声,走出管家的房间。 整件事情通过桃丽丝的日记和管家的记录基本上已经清晰。 1669年男爵发现了伯塞登病毒,并让男爵夫人染上了。 男爵联合教皇在11年中不断进行实验,利用一个古怪的病毒,宣称是神的福祉,从而加强民众对于宗教的信念,通过神权来夺取王权的地位。 1683年,他们散播出去伯塞登病毒的谣言,并且在一定范围内播散了这种病毒,属于科学派的医生对病毒带来的影响提出质疑。 虞翊垂眸看着手上的日 虞翊冷着脸上了三楼。 张恒房间的门敞开着,大家都在里面。 连笑先看到他,指了指门口,众人才发现虞翊。 虞翊扬了下手里的两本日记:桃丽丝的日记和管家的记录。 咚、咚、咚 话音落地的刹那,下午6点的钟声从马孔多的教堂顶端传来,回声荡了很久。 大家凑在一起翻了一遍两本牛皮本。 连笑皱了皱眉问:这跟我最开始听到规则交代的背景不一样。 在规则最开始的叙述中,患病者无一不是以本身的外表永存下来的,并没有出现变异的情况。 虞翊嗤笑一声说:你接触过马孔多的镇民吗? 连笑点了点头说:诶,你这么一说,镇上的人好像都没有见过患病的人,他们只是知道有这种病。 对。虞翊目光在大家身上扫了一圈,镇民知道马孔多患病确切人数,清楚伯塞登的症状,却没接触过任何病人,不奇怪吗? 江远帆忽地说:还有一点很奇怪。 大家齐齐看过去。 他赶紧补充说:我个人觉得奇怪。对一种能让人永生的病毒,即使有人会恐惧,但我认为也有一部分人应该是激动,对某些人来说,永生确实是充满诱惑,可马孔多的人 江远帆不确定地挠挠头:我感觉他们提到伯塞登都是恐惧,没有一个有我想象中的情绪。 越戈:我们被规则带入了误区。 虞翊:对于每个人,之前经历过的游戏里,规则最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本轮游戏的背景补充,因此,在这轮游戏最开始,我们默认了规则所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初始背景。 这轮游戏规则说的并不是游戏背景。雪飞痕的声音从门外横插进来。 大家纷纷看过去。 他扶着脸色苍白的顾念立在门口。 江远帆:兄弟,浪哪儿去了,半天不见人。 雪飞痕: 不是兄弟,下一个。 连笑赶忙走过去扶住顾念,让她坐到床上休息。 虞翊挑了下眉问:你们怎么出来的? 顾念勉强笑了一下,举起手里一根被掰开的黑色一字夹。 长期被关在地窖,让 虞翊看着雪飞痕问:他人呢? 雪飞痕冷冰冰说:过于激动,没控制住。两个人格互换了,她没说完,但足够虞翊意会。 江远帆一脸懵逼:什么他啊他,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 虞翊: 听得懂就有鬼了。 雪飞痕冷静地说:刚才就想说,被他占了。 虞翊目光瞥过去,点了点头,明白他说的是李牧暮的人格占据了身体。 马孔多镇民仅有对伯塞登病毒的恐惧,就意味着,规则中出现的永存只是教皇派最终的目标,可并未实现。雪飞痕合握着手,大家的目光一开始就被规则转移了,默认规则宣读的一切都属于游戏的背景,而这轮恰恰相反,规则上来就把游戏的过程塞给我们。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6) 所有人忽视了伯塞登病毒的起源与背后的线索,一直在找伯塞登病毒的解药,偏偏伯塞登病毒 虞翊:无解。 雪飞痕点了下头,继续说:如果虞翊第一晚没有出来,大概率我们也不会那么早就处罚怪物,那么接下来的走向,很可能就是管家在我们7人中找到了那个能够完美结合伯塞登病毒的人,散播上帝再世。 如果虞翊没有挑衅怪物,怪物不会砸窗进来。 他们很可能一直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就拿不到外面的回溯石,那么极大概率下,所有人的终点最终会和规则所说的全部吻合,而7位玩家,很可能一个都通不了关。 江远帆:回溯石和回溯碑各有3处,就算没有外面的回溯石,城堡内也能找到。 雪飞痕点头又摇头:我这里找到了两条线索。她拿出两张整齐叠着的牛皮纸。 我也不知道这轮规则为什么这么喜欢用纸条的形式,有点她斟酌了一下,评价道:缺乏想象力。 众人: 没毛病是没毛病,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第1张纸写着 地窖中有一箱酿了许久的葡萄酒,主人一直想要开封。 第2张写着 小少爷小时候就喜欢躲在床下玩他的木船,木船是老爷亲手给少爷雕刻的,雕刻的木床现在还在老爷书房 顾念忽地啊了一声,视线控制不住,往越戈身上乱飘。 虞翊:有事? 顾念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越戈,后者没说话。 顾念:其实我凌晨出来的时候看到越戈了,他那时候刚从地窖出来。 我去找回溯碑。越戈侧首看着虞翊,我也看到了第1条线索。 虞翊微微一笑:找到了吗? 越戈抿了抿唇:没有。 虞翊继续笑,笑得大家有点害怕。 所以今天地窖里那个臭东西是你昨晚放出来的?他眯着眼问。 越戈:可能。 虞翊: 可能你爸爸! 雪飞痕接着说:所以,地窖一个个开木箱找回溯碑的风险太大,这一条pass。 第2张,上面提到的木船和木床我认为分别对应着回溯石和回溯碑,两者结合在同一条线索中的情况我认为是存在的。 虞翊舌尖划过上颚,静静看着越戈:少爷,你不是死了吗?回溯碑呢? 少爷本少摇摇头,一脸无辜:死讯是假的,至于回溯碑我仅有身份线索,并没有关于回溯碑的确切线索。 连笑说:老爷书房我们已经去过去了,但是没有木床呀 一个想法在虞翊脑内闪过。 假设回溯碑真的是晚上10点刷新,而且张恒确实也去过书房,他可能会拿走他顿住,摇摇头,不对,木床的体积应该很大,他是搬不走的。 江远帆手舞足蹈:可以!我上轮游戏发现了个BUG,如果系统没有修复的话,这轮游戏应该还存在。 在回溯碑刷新的前一秒,只要你碰了回溯碑而且手上没有回溯石,回溯碑就会保持在一个准备和回溯石对接的状态,大概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有1个掌心的大小,这么大,变成什么都有可能,我上轮是一块儿石头形状的窝窝头。 虽然但是,这个BUG离奇得感觉让人不想相信。 虞翊在牙间转着几个字:咬了三口? 几乎是同时,他抬头和越戈对视。 越戈:书房的苹果。 进过书房的人都想到了,连笑下一刻就冲了出去。 大家跟在后面 虞翊没动,站在原地细细打量着张恒的房间。 越戈:不去? 虞翊:我不觉得一个明知道回溯碑位置的人,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到八丈远的地方。 当时张恒要回溯石要的莫名其妙,没人来得及细想。 现在串起来,他一定是知道了回溯碑的位置,才会迫不及待找回溯石。 那么,问题就来了 谁会把到手的金子放回原处。 张恒虽然智障了一点,但也不是傻子。 虞翊走到张恨身边,用脚试探着在他身上踩了几下,没有什么异常。 来一下。越戈的声音从卫生间响起,好像找到了。 卫生间一侧摆了根蜡烛,把昏暗的房间映得澄亮。 越戈垂首指着马桶前的地上问:你房间有垫脚石吗? 虞翊看过去,顿时无语:? 张恒这个智障,把回溯碑放到卫生间当他奶奶的垫脚石??? 晚上7点,卫生间里。 狭小的卫生间塞了一屋子人,6个一个不少。 大家围着马桶前的石头满头黑线。 江远帆真诚发问: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傻逼? 李牧暮指着石头上的鞋印:所以他是真的把回溯碑当垫脚石来上厕所用的吗? 我操,绝了。 顾念喃喃问:我们现在还要杀NPC来让系统崩溃吗? 虞翊轻摇了下头:不用杀,活捉一个就行,抓最凶的。 众人:?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们一个字没听懂? 钟声响起,晚上9点。 大家站在地窖门前,你看我、我看你,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众人: 不是我想的那个最凶的吧? 不是吧?不是吧? 虞翊:用普通NPC可能行不通,而且他们好像都不见了。 过了晚上8点,城堡失去最后一丝生气,像是随着两位主人逝去的真相揭露,再也没能爬起。 江远帆打了个寒噤问:你是想用地窖里的怪物? 虞翊看过去,好看的眼珠一动不动:嗯。 他嗯的轻巧,大家听着感觉要老命。 但除此之外要保全所有人别无他法。 虞翊站在地窖门前,刚准备抬脚踹。 咚 众人: 有一说一,你作为一个游戏的基础建筑,未免也太没尊严了点。 城堡里没有确切的时间,众人只能估算着9点后的分秒。 虞翊和越戈搬上来一个编号1003的木箱,木箱的封条已经松动,里面的东西应该挣扎了很久。 夜晚9点45分。 箱子里的东西动了一下。 虞翊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脑海里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夜晚9点50分。 大家围聚在回溯碑旁边,雪飞痕手里拿着虞翊交给他的回溯石。 虞翊坐在地上,弓起一条长腿,手臂架在上面,在太阳穴按压着。 不对劲,总感觉还有几件事情没理清。 越戈眸光动了一下,走到他身边:应该还有10分钟。 虞翊垂眸嗯了一声,问:我们第一次下地窖是不是有风? 越戈沉吟片刻说:有。 虞翊抬头和他对视:可第二次下去没风了。 越戈静静看着他,沉色的眼珠在烛光下深且亮。 虞翊忽地沉下脸,站起身:不行,今晚不能走。 越戈拉住他的手腕:不走你今晚会变异的。 这是虞翊第一次没有避开越戈的触碰。 虞翊冷着脸,一字一句说:我说不走,听到了吗? 越想越奇怪,少爷书房满满一排天文学的书,可天文学家是连笑。管家记录的献祭名单上,在他们进来的前一天,有一个名字空白的记录。地窖突然没风的原因他一直都没找到 大家被他们这边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住了,纷纷哑着,不敢吱声。 神仙打架,小鬼暂避。 嘭 搬上来的木箱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里面的怪物在不断挣扎。 尖长的指甲刺破木箱,怪物更激动了,挣扎着想要出来。 雪飞痕把回溯石放了上去,两者瞬间融合为一体。 他叫了一声:快!回溯碑快开了。 回溯碑感受到回溯石开始渐渐亮起来,光圈逐渐扩大。 9点58分。 木箱里的怪物冲破木箱的禁锢,狰狞着大张着獠牙朝众人扑去。 虞翊来不及多想,从越戈身上抽出匕首,猛然刺在怪物背后。 怪物吼叫着瞬间转身,朝虞翊挥去一 虞翊从它侧面绕了过去,把怪物引向回溯碑的入口。 夜晚10点。 回溯碑如以往一样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光圈中央,装载着一片虚无。 虞翊顾不上那么多,这只怪物比先前遇到的更难对付,匕首太短,一刀插不进脑袋。 让一下!他朝身后低呵一声。 众人纷纷让出位置。 虞翊往后不断引着怪物的视线,防止它中途扑向其他人。 怪物咆哮着扑向虞翊。 虞翊俯身跨走,怪物在空中扑腾了两下。 怪物:? 下一刻,卡入回溯碑大张着的入口。 规则:? 不是,等等? 怎么还他妈来??? 想归想、骂归骂,通告还要继续发。 规则兢兢业业奋斗在一线岗位上 【月光圆舞曲场景出现系统崩溃,即将自行销毁】 成功了!他们可以离开了。 顾念激动地跳起来,搂住雪飞痕:成功了! 虞翊守在出口,朝众人说:快走。 江远帆站在光圈口:虞哥,谢谢照顾。 雪飞痕点了下头:你知道地址。 顾念没忍住,湿红了眼眶,抿着嘴没说话。 虞翊朝他们挥挥手:保重。 绷着脸,一把拉住连笑。 连笑吓了一跳,回头问:怎么了? 虞翊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天文学家,你是 嘶! 地窖入口传来一声怪物的低吼。 虞翊蓦地紧缩双眸,下意识朝身后看去。 越戈背对着黑洞洞的地窖入口,矮身躲了过去。 怪物刚完成变身,身上还残留着撕的稀烂的长裙 是桃丽丝。 虞翊瞬间想明白了两点奇怪的地方。 其一,管家在众人进来的前一天,用桃丽丝进行了献祭,让她伯塞登病毒。而桃丽丝知道感染后会发生什么,从第一晚开始就躲在地窖里。 地窖的风应该是从地牢通过来的洞里飘出来的,他们出来时洞口那块白布可能就是桃丽丝封上的。 其二则是越戈被连笑抢了身份,系统为了完整游戏设定,给越戈强按了一个教师的身份,以至于他一个人要同时执行教师的任务以及少爷的任务,但这么想 越戈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少爷的任务是守护家园,地窖里两千多只怪物,无处不在的伯塞登病毒 等等! 虞翊低骂了一声:操。 越戈根本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一直在引导着虞翊去完成医生的使命。 连笑从虞翊手中挣脱出来,虞翊凌厉的目光跟着垂下去。 她收回去的左手,内侧手腕上,纹着一个熟悉的图标 SSNH。 连笑冷笑一声:发现的太晚了。 虞翊急着去拉越戈,她站在虞翊身侧,猛地一推。 虞翊没来得及反应,往后踉跄了一下,顷刻间,没入无边的虚无。 在他最后能看到的视野中,连笑奔向越戈,狠狠把他按在了怪物挥来的爪上,怪物撕扯出了他们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从越戈胸前渗透出来,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虞翊嗡地一下,整个人懵了。 越戈冰冷的唇角露出一个弧度,他隔着生死的距离,对虞翊说:活下去。 系统崩溃后,规则的宣读彻底混乱 【警告!警告!越戈、连笑,失去生命信息】 【一次警告】 【二次警告】 【场景开启自毁倒计时3、2】 为什么越戈不是玩家? 虞翊失去意识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操你大爷的越戈,又他妈死了? 风浪席卷着刮过林海,天空分裂成三瓣。 火光、雷电、霖雨,交加着撕碎了平静的画面。 城堡三楼。 飓风击破窗玻璃,风卷着冲进来。 书桌上摆着那本虞翊看过的书,随着风吹迅速翻页。 最终停在了最后,凌厉的字体写着一句话 科学与宗教,在山麓相别,却又在山顶相拥。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7) 作者有话要说:改编自法国文豪福楼拜所说:艺术与科学在山脚分手,在山顶重逢。 雪飞痕的她没打错,因为雪飞痕的人格是性别认知障碍。 我第一次顺v啦!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是你们一直让我坚持了下去,往后我一定会写出更好的作品,抱紧你们!!!爱你们所有人!!! 马上就要进入第三个剧情了,相信你们会看到一个全然不同的越戈,嘻嘻嘻。 第32章 新人类计划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奏响。 虞翊不耐烦地撑起身, 发现自己趴在床上, 他动了一下。 啧。虞翊摸索着从身下拿出一个东西 越戈的匕首。 虞翊: 操。 他重新把头埋进被窝里,清瘦的脖颈裸露在空气中。 凉凉的光透过窗玻璃泄在冷白的皮肤上, 后脖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电流声呲呲啦啦怒吼着 【第一次警告,迅速放下武器!】 【第二次警告!】 【第三次警告!】 警笛声在外面交杂着响起, 叫嚷声越来越大。 虞翊: 睡是不能睡了。 虞翊面无表情坐起身, 推门走了出去。 半空中,仍旧是一块突兀的电子屏幕漂浮着。 总人数:100,000,000。 存活人数:90, 224,678。 存活人数少了很多,这才经过了第二轮,就已经少了九百多万人,这么下去的话 很快, 人数就会降到冰点。 虞翊厌漠得望着长长一串数字, 嘴里反复念叨:《人类清除计划》。 这到底是个什么计划? 看到的NN SH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而越戈规则就算显得再通人性,也是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代码。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在说出越戈和连笑的时候没有用上玩家两个称号 眼前所有的谜题如同一团沉沉的灰雾,漂浮在虞翊眼前。 他缺失的一段记忆和午夜梦回时反复出现的声音,一同被丢掷在雾团的中央。 夜晚的卡达垭温度降到了零下十几度。 雪色铺满了地面, 冷风吹得虞翊一阵头疼。 喧闹的声音依稀从平房区的前侧传来。 虞翊敛着表情靠着墙摸了过去。 火光通天,阻隔在眼前。 巡逻军乌泱泱聚拢成一堵人墙,烈焰燃出的黑气打在透明穹顶上, 雪色被映得通红,人群骚动,燃烧瓶、烟雾弹一个接一个被扔了过来,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巡逻军举着扩声器大呵:前方暴徒立刻放下武器,否则警方将动用武力! 嘭! 自制燃烧瓶越过火墙炸开在虞翊眼前。 普通群众快速撤离!巡逻军里走出来一个 虞翊站着没动,眉目清冷,澄亮的眼珠看着他。 警员傻了一傻,没想到遇到个不怕死的。 请到安全区域躲避! 不怕死的唔了一声,指指他身后的 天上? 警员本能回头去看,一个暴徒正跨坐在墙上,手里抱着一个燃烧弹。 暴徒被人乍然一看,懵逼了一下,迅速从墙上跳下来,穷凶极恶地瞪着两人。 警员刚准备从腰间掏出麻醉:枪,余光倏地感觉到一道虚影从身侧一闪而过,带起耳边一阵冷风。 咚地一声,刚才的不怕死先生,左膝顶在暴徒腰间,单手钳住脖子,面色冷淡地回看过来。 警员目瞪口呆:牛逼! 我日,这他妈遇到高手了。 暴徒在虞翊手下不断挣扎着叫嚣:放开我!我要报警,你这是殴打公民! 虞翊淡淡开口:警官,这边有人报警。 警员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好嘞。 嘞着嘞着,然后把要报警的人拷了起来。 暴徒: 我傻了,我真是个绝世大傻子。 警员对热心市民表示了强烈感谢,压着暴徒准备离开。 问一下。虞翊抿了下唇,叫住他们。 警员问:还有什么能帮您? 虞翊指指前面:怎么回事? 警员眉见怪不怪地说:嗐,这几天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堆人,都乱了套一样,我们正加紧排查,这几天,天天涌出来这么一大帮子倒霉蛋,瞎嚷嚷什么要末日了,他们要成立起义军,一天到晚搞什么乱七八糟 还有这么个鬼东西。他指指上空的屏幕,打不穿也弄不掉,真搞不懂了,一天到晚奇奇怪怪 那头有人喊了一句都蹲过去。 两人再看过去,刚才气势汹汹的新政府暴徒们一个个鳖头鳖脑缩在巡逻队后面,排成一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个警员在他们眼前走来走去,厉声喊:你们是傻蛋! 一群人声如蚊喃:你们是傻蛋 警员瞪着眼:说谁傻蛋呢?!是你们!你们!懂吗?大点声,快喊,喊一百遍! 凌晨4点,小小的贫民区。 高空回荡着响彻天际的吼声,整齐一 我们是傻蛋! 小区里的犬吠此起彼伏,灯亮起一盏又一盏。 虞翊: 警员提溜着暴徒后脖颈,朝虞翊敬了个礼:请市民同志尽快撤离危险区域。 暴徒嚣张的气焰被虞翊一膝盖顶成负数。 耷拉着脑袋,跟在警员身后屁颠屁颠蹲到了同伙身旁。 咚咚咚! 咚咚咚! 铁门发出一连串闷响,传出的声音迅速被雪层吸走,没留下半点余响。 日你姥姥!维斯神情愤愤,猛地拉开门。 冰冷的雪花倒灌进去,糊了他一脸。 维斯崩溃大叫:操!谁啊?! 雪花蒙住了双眼,他哆哆嗦嗦在脸上抹了一把。 对上门外一双冷漠的眼睛。 维斯:! 吓死老子了! 虞翊衣领拉的老高,把鼻尖同下巴一齐埋了进去,手插在兜里,绕过维斯走了进去。 维斯赶紧关上门,搓搓掌心:你 他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来干啥? 虞翊扫了一圈,撇了撇嘴,在房间里找了一张看起来,嗯 至少看上去脏的没有那么明显的椅子。 拉出来坐了下去,翘了个二郎腿,长腿显得更长。 虞翊问:这两次大规模的人消失你有什么线索? 维斯拽了拽并不存在的衣领,重咳了一声:线索嘛 眼珠转了一圈,看上去鬼里鬼气:有倒是有,就是这个钱嘞,可能要 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两下,嘴里嘿嘿一笑。 虞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厚重的衣兜里拍出一沓纸钞。 维斯两眼放光,伸手就去拿。 蹭! 银光闪过,一把匕首直直插进破旧的木桌上。 维斯:?! 我踏马,你你威胁我? 虞翊从匕首上缩回手,点点下巴:先说。 维斯讪讪道:行行行。 寒夜的风夹着雪片子拍打在窗玻璃上。 屋内温度维持在某个低温,维斯缩在床上的被窝里,看着一脸莫挨老子的虞翊。 维斯吸吸鼻子:你知道多少? 虞翊瞥了一眼,从那沓钱上面抽走一张。 维斯看得肉疼,挥着手:别别别,好商量好商量,我先说 虞翊冷漠地看着他,缓缓把钱放了回去。 维斯舒了口气说:你应该听到了那个鬼东西的名字吧? 他故作神秘地指指天花板,试图带动气氛。 虞翊坐在椅子上: 维斯: 行,谁给钱谁是大爷。 《人类清除计划》,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虞翊点了下头。 维斯披上衣服下了床,撅着屁股在床下一通翻天地覆。 10分钟后,他抹了把汗,手上拿着厚厚一落纸,什么颜色都有,杂七杂八一堆。 维斯扔给虞翊:喏,你自己看。 第一页纸是某天的新文报的剪报 2170年7月10号。 一颗偏离轨道的彗星与卡达垭Ⅰ号星发生剧烈撞击,Ⅰ号星疑似发现人体试验基地。 虞翊垂眸不语,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点击着。 维斯坐在床边,瞅了一眼:发现点什么? 虞翊没接话,冷冷地问:知道SSNH这个组织吗? 维斯先是一愣,突然惊地从床上跳起来:你居然都知道这么多啦?! 他撒拉着拖鞋走过去,从虞翊手上夺走那堆纸,胡乱翻找着。 这可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别处得到的消息,这个价给你一点也不亏啊。维斯嘴里嘟嘟囔囔,抽出一张纸。 虞翊从衣袖里探出两根指头,把纸夹了过去。 白纸早已泛着黄。 有些地方还有被火电烧过的黑圈,但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 归档文件:Star Search New Human(以下简称SSNH) 机密内容请勿外泄! 记录:Star Search New Human,又称寻星新人类计划,于2070年,地球消亡30年后被人提出, 纸上的文字止在了,,这应该是一份记录报告,但维斯这里仅有第一页。 维斯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张纸是我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就收来的,我当时就知道,纸上的内容一定没那么简单 他眉飞色舞讲着当时为了拿到这张纸有多不容易。 虞翊陷入了沉思。 新人类计划? 《人类清除计划》? 这两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立在它们背后的一定是一座庞然巨物。 维斯吹牛皮吹得开心。 虞翊:哪个垃圾桶捡来的? 维斯:东边那 瞬间闭嘴。 虞翊眯起眼。 维斯: 作者有话要说:虞翊眯起眼。 维斯:操,奶奶的,说漏嘴了。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我的沙雕封面,我这边终于显示出来了!感谢在20200321 23:21:28~20200323 00:5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wanna、氪亿点、话废一枚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anna、阿辞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死亡名单 场面一度十分迷人。 维斯尴尬一笑:那个, 是东边垃圾桶旁边的侦探所 虞翊一声不吭看着他。 维斯: 真鸡儿尴尬。 虞翊在纸上弹了一下, 发出一声清脆的蹦响。 东区天上那个屏是哪个傻逼弄的?他问。 维斯噎了一下:这个还真不知道。 虞翊绷着脸,吐出一个哦。 自动转到维斯耳朵里, 变成了那你有个屁用。 维斯: 我觉得你在鄙视我,但我没有证据。 西区的雪就没停过。 成片成片糊在窗玻璃上, 凝成了冰碴儿。 虞翊问:那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 维斯想了想说:大概有个7、8天了, 从大批人开始消失那天起就突然出现的。 维斯突然咦了一声,问:你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虞翊疑惑地看着他:? 维斯:西区这边也有一块儿屏。 虞翊:在哪儿? 维斯指指门口:就在回收站天上挂着啊。 他很郁闷,西区这片地,天天鹅毛大雪, 把回收站完美隐藏了起来,导致大家都不来他的回收站了,总去另一家,经济收益严重损失。 虞翊愣了一下,心说, 那我还真没注意看。 被拉进去的人是真实死亡吗?虞翊交换了一下双腿, 单手撑在脸侧。 维斯正色道: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但很大概率,屏幕死亡名单上的人是在被拉入的世界直接死亡了。 我还算幸运,没有被这个鬼东西拉进去过,这几天做了不少研究。维斯说着, 站起来从一旁的碗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认识的几个情报贩子,有人被拉进了这个东西, 然后再也没出现过,你们应该是间歇性被抽取进去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8) 他翻到某页递给虞翊:这是我这几天做的记录,有人在被抽取进去后出现过,但是没几天就彻底消失,我怀疑他要么是在游戏系统内死了,要么是又被拉进去了。 虞翊放下腿,上身微微前倾:游戏系统? 维斯点点头:对,我认识的人都这么称呼它,系统。 虞翊皱着眉看着 好了,言归正传。维斯做了个收的手势,你现在看到的是我观察了一礼拜得出的规律,屏幕上的死亡人数和存活人数是在实时同步更新的,上涨量和下跌量很惊人。 还一个红色一个绿色,看上去像极了他买股票的界面,那是一片青青草原。 虞翊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维斯继续说:但是屏幕中央那里的数据不一样,屏幕中央会在每天晚上12点,准时更换,白天是存活玩家? 他耸耸肩:好像大家都这么叫,存活玩家的积分排名是在白天,过了夜里12点,滚动播放死亡名单。 你进去应该是礼拜二吧?维斯突然问。 虞翊缓缓点了下头。 维斯问:那你被抽进去了几次? 他又嘟囔着补充说:应该1次吧,不然你现在应该就在某个未知领域生死未卜了。 虞翊言简意赅:两次。 维斯瞪大了眼:你你你你是说你这已经是第二轮游戏出来了?! 虞翊:对。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海了去了好吗?! 维斯惊地凑过来,瞅着虞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他妈还是人吗?! 虞翊脸瞬间黑了,核善地看着他: 维斯急忙摆摆手: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单纯夸赞一下你。 虞翊:? 谢谢你啊。 你知道吗?那些第一次被拉进去的人,要么没出来,要么拖满了3天才面前活着离开系统,现在那些人才刚进去系统没几个小时,你你你 维斯绕着虞翊转圈圈,脑内疯狂进行着文字风暴,最后斟酌了一下,说:你咋就这么快出来了? 他是真的很真诚在发问,但听到虞翊耳朵里,像极了探监的人过去看到牢里的兄弟提前刑满释放的诧异。 虞翊有点无语:遇到点BUG。 他说的轻松,但维斯知道肯定还有很多隐情,没再继续追问。 维斯说:那你没赶上第一次排名淘汰,我日,那你是没赶上昨天的淘汰。 虞翊心里一动,拧起眉问:今天礼拜几? 维斯瞟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说:礼拜二凌晨4点55分。 虞翊表情很冷:时间不对,系统内部 维斯啊了一声,低声嘀咕:不会吧,我好像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虞翊:我一共在系统里待了3天,中途出来了1天,这是4天,可现在已经是又一个礼拜二了。 抛开他中途在卡达垭的1天,剩下的一礼拜中,整整缺出了3天的时间。 那么就意味着 在系统里的1天,相当于现实时间的2天。 确实没遇到过,可能是因为我收到的情报都是拖满时间才出来维斯忽地拍了下大腿,激动道:对!这就对了!如果按照所有人都是礼拜二被拉入系统,在那里待满了3天才离开,怪不得他们会碰到第一个清算日! 按照虞翊目前的得出的时间差。 所有礼拜二被拉进去的人实际上是拖了现实生活6天时间才出来,那么他们一出来就正好撞上礼拜一的清算日。 我日!维斯猛地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操!如果这样的话,你们提前出来就可以躲过系统清算日! 我他妈觉得我发现了华点! 虞翊很冷静,比起发现一个全新的逃避死亡的方法,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清算日的淘汰有人见过吗?他换了个姿势。 维斯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迅速降温:这里确实有点古怪。 好多人都对淘汰死亡的人记忆很模糊,有人说他们确实死了,有人不确定,只能说看到了那些被淘汰的人暴毙,但他们的尸体没人看到。他嘘了一声。 还是记忆模糊。 虞翊指尖在唇上捻了一下,他们都和顾念对淘汰者的情况一样。 虞翊动了动,从凳子上站起身。 维斯张了张嘴,最终看着他:要走了吗? 虞翊敛着神色,带上厚重的帽子:嗯。 帽子被雪水洇湿,摸上去很凉。 维斯:那钱 虞翊:都给你。 拿走吧。维斯话音跟他一同落下,说完就后悔了。 维斯: 我傻了,我没了。 虞翊:留着吧。 他抬步走到门前,手插在口袋里,长腿抻了一下,把厚重的铁门嗙地踹开。 维斯: 你瞅瞅你瞅瞅,我门上那个凹下去的脚印就是你踹出来的 立在门口的虞翊突然停住,回头往里看了一眼。 维斯问:还有事吗? 虞翊想了一下,说:在系统里被杀的人有可能还是活着的吗? 维斯皱了皱粗长的眉毛,挠挠头:应该是不可能了,死都死了,我目前是没有遇到个这种情况。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是你认识的人吗? 虞翊面色平淡:没事,随便瞎问问。 维斯: 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东区夜里的雪不如西区大。 刚一过分界门,眼前的雪幕乍时消失,空中的屏幕闪着盈盈的光,红光与绿光交加着,刺得眼睛一阵酸胀。 虞翊懒洋洋靠在门前的墙上,呆呆地盯着那块屏幕看了也没有很久 看了5分钟左右,虞翊不耐烦地收回目光,扭身准备开门进屋。 吱呀 旁边的门被人突然推开。 虞翊目不转睛扭着钥匙。 蓦地,一大片阴影落在虞翊左侧。 虞翊冷冷看过去。 一个人斜斜靠着墙,黑沉的眼珠看着虞翊。 某位邻居低低笑了一下:这位 他酌量了一下,说:小帅哥,能要个联系方式吗? 虞翊面无表情:滚。 作者有话要说:某位邻居:小帅哥 虞翊:滚! 啦啦啦,越戈出来了!这个剧情下的越戈我太爱了!!!希望大家能喜欢! 还有一件事(《成龙历险记》老爹口吻),由于礼拜二晚上12点要上夹子,卑微的我要停一下更新,礼拜三晚上11点准时更新!感谢在20200323 00:54:49~20200324 01:1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伪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西区 英俊的邻居被噎地一愣。 虞翊正回上身继续开门。 邻居往虞翊身边又凑了凑:越戈。 他压低嗓音, 接着说:认识一下? 虞翊呵了一声, 推开房门:不。 说完,走进了房里, 回手带上门。 越戈目光落在月光虚虚打入的门缝中,微微挑了下眉。 吱呀 屋里还来得及没开灯。 漆黑一片中, 冷冷的月光铺洒了一片, 雪片薄薄随着风飘落在地板上,顷刻化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虞翊闻声看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斜依在门框上,依稀的光透过身体的轮廓映了进来。 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进别人家吗?虞翊不耐烦地皱皱眉。 没人教你小朋友一个人在家要关紧门窗吗?门口的人声音里带着笑意反问。 虞翊: 小你姥姥的朋友。 虞翊撇开眼, 同时按下手边的开关。 嘭地一声,房间霎时被昏暖的灯光充斥,两人不自觉地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 虞翊有点头疼,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他现在认真的觉得,越戈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 时不时诈下尸, 换换里子,然后来找麻烦。 越戈揣测了一秒,觉得他可能想说的是有屁快放。 越戈又沉沉一笑:也没什么,来认识一下新邻居。 他的嗓音本来就低,说的时候特意把新邻居压得更低, 像是另有深意。 虞翊很暴躁:你到底什么事? 认识你妈的新邻居。 越戈上身从门框上离开,怠倦地开口:你刚从西区回来吗? 虞翊眼里立刻染上警惕,问:你跟踪我? 越戈抿了下唇说:没有。 没有就是有。 虞翊绷紧脸: 你他妈觉得我会信? 虞翊往门口的方向抬抬下巴。 知道吗? 越戈:? 虞翊说:刚才那件房住的是包租婆, 你是她 不是。越戈同时发声。 新租客?虞翊话音才堪堪落地。 越戈: 虞翊放下手 一脸无辜看着他:男朋友? 越戈忽地笑了:也不是,只是等你有点冷进去先待一下,但你要是 虞翊懒得扯皮,赶紧叫停:有话快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跟你合作一下。越戈恢复正色说。 虞翊一愣,问:合作? 越戈点点头:你也被拉进过这个系统了吧。 他指了指窗外,那里飘着一块死气沉沉,不断滚动的屏幕。 虞翊嗯了一声,等他继续。 我看到你从维斯那里出来。越戈忽然换了话题,思维跳跃的不像人。 虞翊还等着下文,猛地被噎了一下,无语地瞪着他。 越戈自来熟地拉开一把小木凳坐下。 由于身高的缘故,衬得整个人缩在小凳子上,看上去可怜巴巴。 他对着立在原地的虞翊说:坐。 虞翊不想说话,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越戈合握着双手,视线钉在虞翊眼中:我在西区发现了点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会感兴趣。 虞翊站起身,一脸冷漠:没兴趣。 我发现了淘汰玩家的尸体。越戈抬眼望着他,眼皮上就是打直投下的灯泡。 他一眨不眨地重复了一下:西区有淘汰玩家的尸体。 虞翊扶着椅背的手猛地攥紧,迅速回头:在哪里? 越戈轻笑了一声。 虞翊咬咬槽牙,忍住骂人的冲动。 越戈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跟我来。 他穿着一身风衣,笔直立在门前。 高挑劲瘦,垂下去骨节分明的手在月下反着白光,整个人同虞翊记忆中第一次见他的场景几近重叠,肃杀的气质淡淡拢绕着。 虞翊嗓子一紧,莫名觉得正常的越戈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的他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 冷下去的风灌进来,吹起单薄的衣角。 目光习惯性顺着望下去,虞翊突然想到一件事。 等等。他叫了一声,走到床边摸了摸。 越戈刚扭身,一道银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噌地一声,他迅速侧了下身。 嗙、咚 一把匕首撞在越戈刚才背对的墙面,又落到地上。 要是他没反 越戈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抬眼看了看虞翊: 虞翊耸耸肩:你的匕首。 他想了想,补充道:没事吧? 越戈还能说什么? 越戈摇摇头:没事。 弯下腰捡起躺在地上的匕首,静静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收进风衣口袋。 虞翊装模作样说: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话音里的笑意都快满地溢出来,冰冷的眉目都浸上淡淡的温度。 越戈挑了下眉:还是别有下次了。 虞翊一脸歉意:不会不会。 至于到底还有没有下次 谁他妈能说得准呢? 早晨6点。 穹顶定时换了白昼,东区积攒了一夜的雪,随着温度的升高开始融化。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29) 而西区 正是一片风雪飘摇。 漫天白色的场景中出现了一红一紫两道身影。 身影的主人们裹得严严实实,红的是越戈,紫的是虞翊,身上穿的是虞翊从家里翻出来的棉衣。 越戈收起匕首准备动身。 虞翊眼珠转了转,说:再等我一下。 越戈紧步跟在他身后,怕他再来一出幺蛾子。 虞翊朝他摆摆手:放心,我找两件衣服。 越戈疑惑地看着他。 5分钟后,就看着虞翊从衣柜的最下层,翻出两件压箱底的紫不拉碴、红不溜秋的东西。 越戈:? 虞翊把红不溜秋递给越戈:穿这个去西区,今天礼拜二,西区白天的供暖要停一天。 为了节省有限的资源。 卡达垭主星不光限制了东、西区不同效力的供暖,甚至还在每周二规定停一次西区的本就不强的供暖系统。 越戈维持着弧度的嘴角僵了一下,从虞翊手上接过棉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虞翊露出赞赏的目光,心里想的是,终于有人他妈能和我一起穿这东西压马路了。 虞翊和越戈并肩走着,垂着眼扫过满地白雪。 忽地笑了一声,像是某个时候,在某个地方,也和某个人走过这样一条路。 散满了一地银粟,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地一阵绵密细微的轻响。 越戈停下脚步,肩侧的衣服擦了一下 虞翊被问得一哑,朝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两人继续朝分界门走着。 虞翊唔了一下,很轻很脆,坠进雪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越戈视线瞥过去,才发现虞翊一直盯着前面一个堆着的雪人。 胖乎乎地堆了两个圆球,两片枯叶做的眼睛,胡萝卜尖角按着的鼻子 堆她的人像是想要堆出个雪姑娘,在两个咧开的嘴巴样子的地方涂了上下红艳艳两横,整个雪人在茫白天地间像是乍然闯入的色彩。 越戈左思右想,觉得他可能是童心大发。 带着笑意问:要堆一个吗? 虞翊凉凉瞥了一眼,嘲讽道:幼稚吗? 越戈: 两人穿过鳞次节比的高楼,途径喧嚣与静谧,最后 到了。越戈在一栋废弃的烂尾楼前停在脚步。 虞翊掠了一眼。 确实很偏,就算是西区的人也不一定能摸到的地方。 越戈凑近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温度,瞬间化成白雾消散在空中:害怕吗? 虞翊莫名其妙看着他:? 越戈拉开两人的距离,笑了一声:没事,怕你看到会吓一跳。 虞翊:呵呵。 吓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卡卡的,就很短小,明天补上! 还有鸭还有鸭,我收获了好多小天使,真的很感谢你们鸭!!!(发出咆哮!) 我一定会努力写得更好,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感谢在20200324 01:15:44~20200325 22:5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鬼 3个;氪亿点、圆子、冰糖木糕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楠栎 66瓶;lightrain?、玖卿 10瓶;芒果战戟、起名废要起名 6瓶;可爱如我、云鬼 5瓶;斐 2瓶;40735911、方依茗、民政局、贺朝和祁醉聊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盲井村 烂尾楼很高, 看上去灰扑扑的。 里面满是残缺的建筑废料, 工程中落下的废石泥渣随处可见。 脚下的路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水泥坑。 两人的脚步都有些颠簸,虞翊垂着眼, 避开地上硌脚的细细碎碎的石块。 地面上的尘灰厚厚一层,踩上去, 顷刻能印出鞋底的花纹。 虞翊压压酸胀的指节, 发出咯咯叭叭的细响。 他忽然愣了一下,叫住越戈:别走了。 越戈顿下脚步,疑惑地看过来:? 虞翊蹙着眉说:你确定是这里? 放眼望去 遍地的尘灰只有他们两人进来时留下的脚印,前方的地面上仍旧像是蒙着一层平坦灰布, 完好无损地落了一地。 如果这里是淘汰者被抛尸的地方,不可能没留下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越戈被问得一哑: 虞翊瞪着眼珠看他: 你他妈为什么不说话? 越戈唔了一声,试图蒙混过关。 口齿模糊:也不是很确定。 虞翊把他头拧掉的心都有了。 脸黑下来:你从哪里知道这里是抛尸点? 越戈犹豫了一下:好像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不确定地又加了一句:吧? 虞翊: 吧你妈! 狂风夹着雪片噼里啪啦打在沾染着泥污的窗玻璃上。 衬得废旧的大楼愈发安静,静得生出了点怪异。 虞翊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头隐隐生出来。 越戈蓦地瞥过来一眼, 唇角带着一个弧。 黑沉的眼珠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虞翊瞳眸紧缩一瞬: 他迈着步子转身要走。 之前的越戈虽然时不时抽风, 但心好歹是红的,现在这个 心他妈就是黑的! 越戈在身后亦步亦趋跟着。 沉沉的声音一句又一句追问着。 越戈语气中夹带着困惑:为什么要走? 越戈叹了口气,抱怨道:你走慢点好不好,我会累哦。 虞翊脸绷得更紧: 哦你姥姥哦。 越戈轻声笑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虞翊乍然止住 越戈反倒愣了一下,旋而又挑了下长眉。 虞翊撩了眼近在咫尺的出口, 扭过身,浅淡的眼眸看着他。 越戈唇角一直挂着完美的弧度,呀了下, 说:怎么不走了? 虞翊也笑,硬扯着嘴角挤出一个冷笑。 舌尖划过齿背:我觉得走了有点亏。 越戈疑惑地嗯了一声,声调往上飘。 虞翊歪了下脖子,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越戈感觉有点不对劲,视线往右一瞥,下意识要躲。 嘭地一声,虞翊长腿一拔,虚影在越戈眼前飞速闪过。 再反应过来时,越戈被虞翊顶着小腹按压在地板上,后脑触及冷硬的水泥地发出咚一声闷响。 嘶。越戈拧了下眉,又迅速舒展。 笑得十分变/态,深邃的眼珠直勾勾盯着虞翊,骚话张口就来:我好疼啊,你别这么粗暴 视线移下去,脖颈挨上一丝丝冷飕飕的凉意。 虞翊冷着脸,把刚才从越戈身上顺走的匕首逼近:别他妈废话,你到底是谁? 越戈被压在地上,一点都不想挣扎。 往前抻了下头,脖子贴紧匕首刃面,像是再近一点,就要被划出血痕的是某个毫不相关的傻逼。 虞翊皱了下眉,把匕首往后撤了一下,还没有到真见血的地步。 我是越戈的声音低沉沉飘散到虞翊耳边,你爸爸。 骚得令人震惊,骚得令人赞叹。 操! 虞翊,虞翊无话可说。 虞翊捏着越戈领子。 越戈一副躺平请便的姿态,态度异常合作,就是满嘴骚话,问不出一句靠谱的。 虞翊觉得他也没有杀意,就是脑回路偏了八丈远,脱离了正常人的行列。 松开手,把匕首揣进自己口袋里,撑了下地翻身站起来。 虞翊低头看着地上的越戈:今天放过你,别再跟踪我。 越戈躺在地上幽幽看着他:能先拉我起来吗? 虞翊想说,你他妈自己没腿? 目光扫到越戈被扯烂,露出棉芯的棉衣,冷冰冰伸出手。 越戈见他伸手,忽地笑了,看上去还有点意外。 干燥的手刚触到虞翊的掌心,还没来得及回味两下 【存活玩家即 【倒计时】 虞翊: 我他妈服! 哎呀。越戈懒懒坐在地上,怎么这么快呢? 虞翊现在是真的想杀人。 宇宙公历2190年4月1号。 礼拜二,早晨8点49分59秒。 距离虞翊刚从第二轮游戏出来,相隔仅6个小时都不到。 规则的声音在空气中嘲笑虞翊 【5】 【4】 【3】 虞翊瞪了眼越戈,后者无辜地眨了下眼。 青雾氤氲,飘绕在山脚下。 天色半昏不亮,太阳隐匿于乌黑云层之后,连绵的山海环绕着山脚下一片泥泞不堪的小路。 小路尽头站着两个男人,个子一个赛一个挺拔。 虞翊暴躁地在周围扫过,除了继续沿着脚下这条山间小道,无路可走。 越戈啧了声,把身上的红不溜秋脱下来,扔在地上。 虞翊睨了他一眼,没吭声,但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你他妈敢把我衣服扔地上? 越戈僵了僵,嘴角继续勾着,云淡风轻从地上捡起来。 解释道:没拿稳。 虞翊: 规则定时定点出现在两人耳边 【玩家虞翊、玩家越戈,恭喜你们成功】 在规则讲废话的同时。 虞翊特意留意去听了一下,越戈的名字前是有玩家两个字的。 他反复在脑海内回想着当时系统崩溃后的场景,规则确实在越戈和连笑的姓名前没有任何点缀,对于一个设定好的电子电子程序来说,这个错误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本轮游戏采取多人组队模式,玩家两两一组进行游戏,您身边的,即为本轮游戏中匹配到的队友】 虞翊在身边飞快掠了一眼。 深山老林里,除了越戈,半丝人气都没有。 越戈接触到他的视线,笑着说:看吧,我就说要合作了。 虞翊不想说话,心很碎,身很累。 【玩家虞翊、玩家越戈,在本轮游戏谁杀死了知更鸟中,你们的任务是找到杀死知更鸟的凶手,使罪恶公布于日光之下,任务积分为6分,玩家两两平分】 【你们在本轮游戏的限时为7天,请努力活下去】 【现 规则下线。 越戈上线。 闭嘴。虞翊扫到越戈动了一下的喉结。 越戈凑过去,笑眯眯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呀。 虞翊脸拉下来,没接话,视线顺着攀延崎岖的小路上爬,渐渐没入群山中。 要真这么走,别说7天完成任务了,7天能不能找到盲井村还要两说。 越戈拖着下巴,拖腔拉调:我觉得吧 虞翊抬手虚指了下右侧茂密的山林:走这边。 越戈笑着看过去,弧度僵在唇边。 山林密密丛丛生长在两侧,露出土黄的泥土。 这里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深处还能瞟见几处泥坑中积蓄的水洼。 走人工开凿的山路可能会花上一夜的时间才能绕上山,可直接穿林间,能节省去不必要的绕弯。 越戈:你确定吗? 虞翊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率先跨了进去。 越戈: 好,我认栽。 林间的路狭窄非常。 本来就没有太阳,又被云层般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在上方,光线极差,又腾起一层山雾,能见度几乎就在2米左右,再加上刚下过一场山雨,走在地上,走在泥地里直打滑。 虞翊握着一根从上层垂下来的树枝,用力按了按,树枝嘎吱嘎吱晃了两下。 余光扫到一旁盘踞生长的两颗高树。 越戈跟在他身后:你先上去,我托着你。 虞翊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一会儿拉你上来。 越戈没说话,弯下腰准备让他踩在背上。 虞翊利落地动了下脚。 稍等。越戈直起身,把手上挂着的棉衣穿了回去。 对着虞翊纯良笑了笑:来吧。 虞翊: 虞翊看上去高挑,毕竟1米85的个子摆着,130多斤的体重乍然压在越戈背上。 越戈闷哼一声。 虞翊往下睨了一眼,一边问还好吗,一边用力往下踩。 越戈咬着牙回答:没事,再重点都可以。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0) 然后,他感觉到背上力气又重了一下。 虞翊趴在上面的断层,探出半个身子。 手里用力拉拽着越戈。 越戈长腿踩着两边粗壮的树枝,借力往上一撑,攀了上去。 其实他伸头 虞翊唔了一声,连打马后炮:好像是。 不好意思,刚才没想到。 你背没事吧? 越戈被打得眼花缭乱,表示没关系。 虞翊迅速掩去唇角的笑,看了眼高处。 已经依稀能看到一根农家的烟囱,盲井村应该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虞翊:有一说一,我真要骂人了。 越戈: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你爸爸! 注:卷名《谁杀死了知更鸟》来源《鹅妈妈童谣》。 本章标题盲井村,取自电影《盲井》。 今天做作业有点晚了,补不回来,明天,明天一定!orz!感谢在20200325 22:57:32~20200326 22:08: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栎、氪亿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476652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一场婚礼 往上的山路愈发逶迤。 闷雷倏然在低空打响, 风中夹着的湿气乍然变大, 空气中满是暴雨来前泥土的余腥。 虞翊弯腰撑在老树的粗杆上,轻喘了口气。 越戈手支在泥地上, 长从下层爬上来,抻着脖子看他。 要休息会儿吗?越戈手肘用力撑上去, 手臂上的肌肉乍时隆起在深黑的风衣下, 从背肌到上臂,线条矫健悍利。 虞翊眨走眼睫上一滴酸汗,脸色苍白。 摇摇头,望着天上层叠乌云后的光亮:不用, 快点走,我觉得时间有问题。 刚进游戏的时候,太阳在北偏东方向,大概是下午1、2点的样子。 但现在 上空彤云密布,从阴沉云层后若隐若现渗出来的光却在正南方向, 也就意味着现在是正午12点。 越戈顺着他的视线眺上去, 嘴角的弧忽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们从刚才到现在,最少走了2个小时,太阳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是12点。 越戈敛回目光,扭头准备说话:太阳 他看到虞翊立在断层边缘,眉心拢得更紧,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一点。 山脚下,两人的出发点。 艳阳高照,把湿漉漉的泥地晒地干燥反光, 隔了这么远,都能想象到那股子沁人的暖意。 而他们头顶 虞翊和越戈不约而同望了望天。 天上黑云滚滚,压得低了又低,气压稳步下降,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翊回过神,睨了眼越戈:你刚才想说什么? 越戈拢着拳,在嘴边咳了一声:好像上了这层开始,太阳的位置没变过。 虞翊懂了他话里的的意思。 太阳位置不变,意味着时间的流转是停滞的,也就是说 他们闯入了一个恒久不变的空间内。 如果真的是这样,在这个空间内,他们很难去辨认7天的时间限制,稍有不慎,全盘皆溃。 虞翊冷冷望着山尖,那里耸起了更多的烟囱。 却 不见一丝烟火。 林间的路窄仄不堪。 脚下满是泥块子和碎石嵌连在一起的土壤,走上去很硌脚。 走在前面的虞翊猛地一停,跺了跺鞋底踩上的石 越戈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硬是没刹住脚。 两人前胸贴后背,撞地咚一声响。 虞翊吃痛地拧起眉,扭头瞪着他:有病? 越戈大言不惭点点头:光线不好的时候眼神儿不好使。 虞翊拉着脸: 我他妈现在觉得你有精神疾病。 越戈追问:怎么停下了? 虞翊回到正题,挑起指尖朝上方某处点了点:你听。 错杂的呼吸放缓,脚步怠下来,潮湿闷冷的空气中满是岑寂。 正是突然的安静,才让两人同时听清了寂静中夹杂着的乐声。 凉薄的空气被刺耳尖利的乐器刺破。 随着山风呜呜咽咽洒了满山,像是勾起山鬼哀嚎,凄厉的唢呐声中杂着沙哑低沉的厚重男声,听得两人心沉了又沉。 山崖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阵杂响。 站在路牙子边的壮汉吓了一跳,叫了声卧槽,往后退了几步。 他旁边站了个尖下巴的姑娘,披着一头秀丽的长发,翻了个白眼。 刚从响动的草丛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尖下巴姑娘顿时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壮汉哆哆嗦嗦走到她旁边,把她往后拽了拽。 山崖下又伸上来一只手,在一丛杂草下白得让人发怵。 姑娘张了张嘴,那双手用力撑了一下。 啊啊啊!!!尖锐的女声和探上山崖一张冷漠的脸几乎同时出现。 姑娘啊着啊着变了调儿,声调直往四声飙。 虞翊扫了两人一眼,站上地面。 壮汉和姑娘哑了两下,刚想走上去搭声,就看到刚才虞翊上来过的地方又伸出一双手。 手的主人边爬边抱怨:刚才应该听我的,走另一边这里 越戈余光扫到两个陌生人,瞬间闭上嘴,冷下目光逼视过去。 八目相对,大家皆是一顿。 壮汉问:你们是玩家? 虞翊轻声嗯了下。 姑娘对着虞翊灵巧地眨眨眼:你们怎么从下面上来的啊? 她望了眼崖下。 杂石嶙峋,参茂的林海望不见尽头,一不小心跌下去,估计很难捡回一条命。 越戈似笑非笑看了眼姑娘:爬。 众人: 神他妈爬。 壮 他又指指身旁的尖下巴:这是我队友,妍心。 李妍心像是不乐意他帮自己说话,娇声哼了下,对着虞翊挂上一个甜笑:我叫李妍心,两位叫什么呀? 越戈往虞翊身边凑了一下,长手揽着虞翊肩膀。 笑了两声:越戈,这是我好兄弟,虞翊。 仿佛几个小时前被刀子抵脖子的不是他,拿刀子的也不是虞翊一样。 虞翊耸了耸肩,把他的手滑下来。 李妍心: 这是糊弄谁呢? 虞翊:呵呵。 虞翊疑惑了一下:你们怎么上来的? 田斌被问得一愣,甩了甩手:我们进了游戏就在这里,都等了老半天,鬼影都看不到。 越戈听到这话扫了眼虞翊,想问,是不是只有我们被刷到了山脚下。 虞翊赶在他之前开口:闭嘴。 越戈在嘴上做了个拉上的动作,保持沉默。 虞翊: 狗逼系统,又不干人事。 哦,不对 虞翊了然点点头,本来就不是人。 规则: 感觉我好像被针对了。 李妍心站在旁边插不进话。 她问:你们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田斌反应过来,拍了下方正的脑门儿:对,刚才好像有乐声从前面传来。 他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条小路,看样子是人工开垦出来的。 小路两侧布满幽绿的野草,弯弯绕绕通向大山深处。 众人站在路口,一旁的地上立着一块半腰高的石头,因为湿润的空气,石头外层都染着一层水,颜色看上去分外沉。 石头正面刻着三个字 盲井村。 虞翊用脚尖点了点,侧身看着越戈:就是这里。 越戈回了他一个好看的笑。 旁边的李妍心瞬间被闪得五迷三道,视线从虞翊脸上移走,挪到越戈身上去。 田斌说:我们现在就动身吧,我看这天可能要下大雨。 大家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前面的!!!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叫喊,是很熟悉的声音。 虞翊头没转过去,脸先黑下来。 后面的人像是看到了他们,叫的更加兴奋:虞哥?是你吗 虞翊想装死,背对着他,闷声不语。 越戈跟着李牧暮疯,拽拽虞翊衣角:是你认识的人嗳。 虞翊凉凉扫了他一眼: 嗳你妈个头。 众人身后的山路驾上来一辆牛车。 老大爷艰难地拉着牛,后面的木板子上挤了整整齐齐5个人。 李牧暮兴奋地朝虞翊挥手,油然而生一股异国他乡,遇患难挚友的感动。 他从板子上蹦跶下来。 车上的4个人传了一阵卧槽,牛车板子不平衡,猛地失力让车上的人纷纷向后倒。 兵荒马乱一阵才平衡下来。 李牧暮嘴上抱歉,撒丫子往虞翊面前蹿。 虞哥!嘿,这么巧,又被刷新到一起了! 这简直上天注定的缘分 虞翊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个滚字在唇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越戈和之前的反应一样,不认识任何人。 懒洋洋站在一旁问:这是? 虞翊懒得搭理他。 李牧暮迟疑地看着他:怎么会 他瞟到虞翊。 虞翊轻缓地摇摇头,无声做了个口型:脑子有病。 越戈回过头正好看到他说这句话。 越戈怨念地盯着他。 虞翊朝他假笑一下。 怎么会只有9个人?田斌在嘴里嘟囔,两人一组,总人数应该是个双数啊? 李牧暮听到他的话,张开嘴刚想说什么,被虞翊按住肩膀。 风飕飕从山腰刮过。 众人站在原地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山上有点静得怪异。 虞翊蹙着眉,想不明白:你们是从哪里上来的? 李牧暮站在他身旁,小声念叨:我们一刷新就在牛车上,后面陆续接了4个人。 他说的我们就是他和雪飞痕,在这轮游戏里,他一个人就是一队。 不过好奇怪。李牧暮皱着眉毛想不明白,我们到最后一个山口的时候没有人。 越戈在旁边呵了一声。 李牧暮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越戈刚要说,被虞翊打断。 你们听。虞翊抬脚踢过去一脚。 越戈忍着痛,嘴角带着笑看过去。 虞翊黑着脸: 笑屁。 唢呐声 听上去比先前还要清晰,像是送葬的哀乐又不大一样。 老大爷拉着牛车好不容易爬上来。 一车人铛铛锒锒跳下去,黄牛惊地长哞一声,不安地跺着蹄子。 老大爷: 娘希匹! 从车上下来的4个人,3男1女。 看上去年纪都不大,有个男生甚至还穿着校服,左袖上别着三道杠。 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走完流程立刻恢复戒备。 这轮游戏除了李妍心是第一次被拉进来,其余人都是至少参加过1轮游戏,知道游戏内容。 越戈走到虞翊面前,问:想什么呢? 虞翊撩撩眼皮扫了他一眼:系统到底是怎么拉人的,我一直以为是有一个固定人数,但 他没接着说下去,但越戈懂了。 这与系统的机制从根本上产生冲突,系统的积分淘汰制对这些游戏次数比其余玩家少的人来说,就是不公平的 等等! 虞翊猛地抬起头,灰黑的眼珠看着越戈。 越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虞翊木着脸没说话。 系统从始至终就没强调过公平。 就连同一轮游戏中,每个玩家的任务给出的积分都是不同的,系统最开始的目的说的很清楚,这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清除计划。 只不过,清除的对象是 人类。 老大爷废了老半天劲儿拉着牛走过来。 这上面就是盲井村吗?虞翊问他。 大爷可能有点耳背,沙哑的声音大声啊了一下,往虞翊身边侧了侧。 虞翊: 李牧暮扯着嗓子:大爷!上面!是盲井村吗?! 大爷忙不迭点点头,话里带着乡音:哋哋,是盲井村。 虞翊问:今天村里有丧事吗? 李牧暮在旁边充当扩音喇叭。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1) 扩音喇叭揪着大爷耳朵往里灌:大爷!今天是有丧事吗?! 围观群众: 大爷耷拉下来的脸皮动了动,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滞,无故打了个寒噤。 不是。他闷声说了一句。 虞翊顿时看着他:村里今天在干什么? 大爷垂着眼,布满老茧的手不停摩挲着手上的麻绳,看上去像是对什么东西感到恐惧。 李牧暮刚要吼,大爷战战巍巍说:婚礼今天村里有场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我好苦,还要爬山。 虞翊:我是犯了错,但没人可以说。 李妍心:啊啊啊,俩帅哥!感谢在20200326 22:08:34~20200327 18:1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祺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进村 虞翊面无表情:什么婚礼? 老大爷干涩的唇瓣嗫嚅着, 刚想说话。 越戈软骨头一样半趴在虞翊左肩, 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老大爷。 该不会是冥婚吧?他歪歪嘴角,笑得一脸天真。 虞翊不自在, 想把他抖下去,越戈用力往下压了压, 死死按住虞翊。 傻逼。 虞翊:能劳烦您站好吗? 越戈趴在虞翊耳边呵了口气, 手肘耷拉在虞翊肩上,残废一样垂下去,正好挡在虞翊心脏的位置。 虞翊耳背跳起一串鸡皮疙瘩,瞪了越戈一眼。 越戈接受到视线, 压低嗓音:不能。 虞翊脸要入土为安,拉到地里:滚蛋。 通往盲井村的小径弯弯绕绕。 牛车不好载人,众人只好步行爬山,7人走在前面,虞翊和越戈落在队尾。 虞翊走在大爷左边:今天结婚的是谁? 越戈跟在大爷右边:是你认识的人吗? 大爷瞅瞅左边, 瞟瞟右边: 我他娘的只是一个放牛的老人家, 能不能不要为难我。 大爷脸色一片青灰,目光呆滞望了眼山路:不不不..不认识。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片,夹了两指晒干的烟草,搓了搓,叼在嘴上嘬起来。 虞翊和越戈对视了一眼。 这天儿怎么这么阴?越戈忽地扯着嗓子感叹。 老大爷横了他一眼, 白色烟气从口鼻一齐飘出。 习惯就好。浊黄的眼珠木然直视着前方。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又低沉:习惯就好 路上除了众人杂乱的脚步与低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余响动。 就连老黄牛也垂着脑袋,缓缓跟在众人身后不再出声, 闷头前行,像是怕惊扰了某些东西。 缕缕青烟消散在清冷的空气中。 当大爷两根烟草燃完,众人站在了盲井村真正的入口。 小路的尽头是几栋白墙黑瓦的房子,墙面的白看上去很廉价,在阴天下都刺得大家眼睛发胀,高低参差不齐,一眼能把整个村子的屋顶望完。 阴云笼罩下的盲井村,像是一张曝光过度的黑白照片,怪异又腐朽,眼前顿时失去色彩,唯独留下白与 只是 虞翊跟在大爷身旁,揉了揉手腕,拧着眉望过去。 房子的布局很奇怪,高矮迥异的房子围了一层又一层,像是把什么东西层层包围在整个村子中央,又像是某个形状。 虞翊啧了一声,一时想不到这看上去像个什么样子。 越戈闻声看过来,嘴角噙着笑。 嗓音也染着上扬的声调,漫不经心问:像不像口井的形状? 虞翊倏地抬头看着交加层叠的房子,连成一个圈,房顶的黑瓦几乎与天际融为一体。 直直平视看过去并不明显。 但若是站在屋檐上,往远处眺望,觉得一眼便能看出,这些房子围成的就是一口井的形状。 踏入盲井村土壤的第一步。 虞翊忽地蹙了下眉,耳边极快发出一声嗡响,又立刻消失。 咦。前面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天怎么晴了? 对哦,好神奇! 虞翊下意识去看。 天,还是那片天,一如先前的阴沉。 越戈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轻轻呵了一下。 笑得像是缺少社会毒打:这个村子好奇怪呢。 虞翊: 你他妈看起来更奇怪。 大爷很自觉,指着一条小路。 手里牵着老黄牛:喏,你们想找的婚礼,顺着走就是。 众人顺着看去,被两间房子挤压着的路直通村子中央。 婚礼应该就是目前最重要的线索,大家都不想错过。 前面的人已经沿着小路走过去了,虞翊和越戈杵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老大爷沉默片刻,迟疑地问:你俩还想干啥? 没人说话,两双眼睛一左一右盯着大爷。 大爷往老黄牛身边缩了缩,害怕地看来看去。 大爷: 我邱他姥姥滴七舅老爷,这哪里来的两个瓜娃子?! 越瓜娃子戈,皮笑肉不笑:我们对婚礼在哪里办没兴趣,想问问您婚礼的新娘、新郎都在哪两家住着? 大爷瘪瘪脖子,面如土色:这这这你们过去了不就知道了? 恨不得感觉离这两个瘟神八丈远。 泠地一声,凉凉的铁器声在大爷耳边震响。 大爷惶惶恐恐侧过头去看,第一眼差点没 瓜娃子2号两指夹着一把银亮的匕首,指尖轻轻在上面弹了一下,匕首蓦地在空气中震动起来。 虞翊睨了眼大爷,大爷 大爷两个眼珠瞪得下一秒就要掉出来。 老大爷战战巍巍抖了抖手,脸皮缀了又缀:我也不知道噻,你们 嗖 亮光从大爷眼前划过,落到越戈手上。 虞翊不耐烦地皱着眉。 啰里八嗦。 越戈接到匕首愣了一下,下一刻,扯着笑。 说:挺好玩儿,再来一次。 大爷: 我我可去你大爷吧! 虞翊凉凉瞥了一眼,看意思估计是想说滚蛋。 大爷吓怕了,没见过这么恐吓NPC的。 原地哆嗦了一下,指着前面某间平房:那儿,小姑娘家在那儿。 小姑娘? 指尖点着下巴,视线在大爷身上扫了一眼。 小姑娘?越戈脚点着某处,忽地抬眼看着大爷,舌尖刮过上颚,多小的小姑娘? 大爷快哭了,老脸一松:也就 浑浊的眼珠看了看左右,叹了口气:15、6左右,也就几天前的事情,唉,挺水灵一丫头,咋就想不开呢 大爷摇摇头,在黄牛身上拍了拍。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解释一下,我现在处于一个停水停电的状态,家里唯一的光源是我幽幽的屏幕和两只红彤彤的蜡烛(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我微博发的图,名字指路专栏),而且已经停了4、5个小时了,物业预计今晚也不一定能好。白天码字还好,晚上太费眼睛了,秃头还是个400度近视加100度散光,只能先把这些发出来,明天下了课我就生死时速给大家补上!orz,真的不好意思,为了补偿大家,我给自己偷偷规定的每周最六休一计划,下周不休息了,我哭。 给大家推荐我的命运注定咕!神仙太太,有空和你们慢慢说我俩的命运邂逅~ 《入侵》by圆so圆。 尤许和同校师兄搬进了新家,但就从搬家的这一天开始,他们身上就出现了一系列诡异的事件。 床边的黑影,夜半敲窗声,身上平白无故多出来的手印就连尤许身边的人也开始接连发生事故 直到最后,那由 种种迹象表明:他被鬼看上了,那是个男鬼,那男鬼想上他! 偏执热爱脑补随时随地在线发疯攻and长腿细腰倒霉美人受 【提示】 1:鬼攻人受 2: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动摇 3:骂攻可以,不要骂我,不然分分钟嘤嘤嘤给你看。 4:文中人的三观不代表是我的三观。 感谢在20200327 18:18:38~20200329 20:3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肖墨清浅 34瓶;伍玖四十五 28瓶;泗水漓布 6瓶;向江 5瓶;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阿秀 天际响起一声闷雷。 像是重物投入深水, 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泡, 气泡浮上水面的刹那,破裂四碎, 发出一声沉响。 老大爷担忧地望着天,全身微微颤抖着。 脸色惨如白纸, 打了个寒战:不能再说了我说的够多了 他步履蹒跚地牵着身后的老黄牛朝村里走去。 黄牛路过虞翊和越戈身边, 忽地抬头望了一眼。 虞翊蹙眉看着黄牛目光对着的方向,是大爷刚才指着的一间矮房。 村子里很安静。 路过几间矮房,几个老人搬着小木凳坐在门口,看到外来者也不惊讶, 缄默地看着他们。 充满死气的目光盯了两人一路。 两位瘟神,顶了一路诡异至极的视线面无表情地走着。 除了 越戈话多得不像个正常人:你怎么进的游戏? 虞翊拉着随时可能入土为安的脸:因为系统傻逼。 越戈:今年多大呀? 虞翊:关你屁事。 问个私人问题。越戈朝他眨眨眼。 虞翊疑惑地扫了一眼。 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呀? 虞翊停下脚步,唇角勾了一下:闭嘴。 越戈: 这间矮房看上去比其余的更加破旧一些。 白墙上的死漆掉得斑斑驳驳,露出土褐色的砖块,房顶的黑瓦零零散散掉下来, 落在地面上, 碎成几片。 矮房的门不高,虞翊比了一比,是一扇比他还要低上半头的木门。 臂上挂着的棉衣被轻轻扯了一下。 虞翊几乎是同时看向越戈,对方朝某个方向微抬了抬下巴。 虞翊拧起眉看过去,一个小姑娘躲在墙后, 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小姑娘接触到虞翊的视线,怯生生往后缩了一下,左手扶着墙面, 露出五个与年龄不符的粗糙手指,小脸沾着些许土灰,两颊冻得生疮。 虞翊缓和了表情,蹲下身,朝女孩招招手。 女孩愣了一下,一步一顿朝虞翊走过来。 脑后扎着两个羊角辫,看上去很乱,应该是很久没解开过了。 蓦地,女孩停住了,不安地看着站得挺拔的越戈,瑟缩着在原地不动。 虞 越戈没反应过来,和他对视了一眼:会。 虞翊: 会你妈。 傻逼。 虞翊头疼地指指远处的树下:去那边等着。 越戈干巴巴哦了一声,几步站在一颗老槐树下。 女孩小心翼翼靠近了虞翊。 虞翊挂着笑问:你叫什么? 女孩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头垂在胸前。 声如蚊蝻:阿秀。 阿秀? 虞翊想了一想,掌心在阿秀圆碌碌的脑袋上揉了一揉。 阿秀,这里是你家吗?他声音里带着笑。 阿秀抬起头,大又圆的眼睛轻眨了两下,小脸严肃地点点头。 虞翊问:家里有人吗? 阿秀呆了一下,摇摇头。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阿秀拼命点头,像是只啄食的小鸡崽。 今天是你家的人有婚礼吗?越戈低沉的嗓音横插进来。 阿秀立刻揪着虞翊伸在眼前的手,往他身后藏。 虞翊绷着脸: 越戈一脸懵逼:? 虞翊比了个口型 闭嘴。 越戈: 虞翊看着自己被阿秀拉过去的手,沉思片刻。 阿秀不像是害怕越戈的样子,反而更像是 怕越戈的声音? 他握了握阿秀冰凉的小手,余光瞥了一眼。 越戈的声音并不难听,反而称得上性感,可是阿秀畏惧的表现,会不会是在怕某个类似越戈的声音。 虞翊扶着阿秀羸弱的肩膀:哥哥帮你开门好吗? 阿秀疑惑了一下,目光认真地望着他,珍重地点点头。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2) 寒风吹过,大槐树上树叶沙沙作响。 越戈斜靠在树干上,嘴里衔着一根随手拽来的野草,面无表情和呆板的阿秀对视。 阿秀望着他。 切。 两人同时转过头,齐齐望着门前的虞翊。 咚 虞翊朝两人招招手,面色如常穿过门框在院内扫视一圈。 越戈远远吹了声口哨,把阿秀吓得一抖,一颠一颠往虞翊身边跑。 越戈睨了眼倒地的木门:拆门够可以。 虞翊下意识接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突然止住声。 怎么了?越戈偏头说,还有几次? 虞翊低低嗯了下,没继续说话。 矮房内的空间十分狭窄,仅有的一块土壤长满荒草,看上去很久没打理过。 院子中央横着一根木杆,上面晒满了缝补过的衣物。 风吹过,一排衣服稍稍给了个面子,动弹一下,恢复原状。 虞翊走过去,迟疑了一下伸手一摸。 衣服早晾成衣服干,拧巴在一起,也不知道晾了多久,才能在阴云密布的村庄把衣服晒成干块。 越戈揣着手,走到院内一口水缸前:嚯。 虞翊看过去。 越戈说:最好别看,劝你别来。 一般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好奇心压死猫,走过去瞅上一眼。 可惜虞翊不做人。 他真就抬步准备往屋里进。 真不看啊?越戈傻在原地,那你还是来一下吧。 虞翊这才换了脚下的方向,阿秀亦步亦趋跟在他脚后。 水缸不大,也许因为村子叫盲井,水缸也被烧成了井型。 虞翊往里投了一眼,眉心立刻蹙起来。 水缸早已没了水。 底部留着一层陈水,也不知放了多久,生出了墨绿色的青苔,蚊虫爬附在上面,留下密密麻麻乳白色的虫卵,还隐隐冒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虞翊和越戈对视一眼。 这里实在不像是有人住着的样子。 虞翊低头想问阿秀。 阿秀忽然指着门口的方向呀了一声。 你们干什莫子?粗厚的男声在寂静的院内炸响。 虞翊敛着表情看过去。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神色恍惚的女人,佝偻着背,紧紧扯着他的衣袖。 虞翊感觉到阿秀拉着她的手在发抖,他皱了皱眉。 送阿秀回来。他带着阿秀走过去。 男人像是这才注意到女儿跟在陌生青年身后,朝阿秀招招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兔崽子,好半天跑哪里浪去了?你阿姐的事情都没见人 阿秀瑟瑟一抖,站过去。 男人立刻拧住阿秀的耳朵,骂骂咧咧:操了!又不说话?!是不是哑巴了你? 阿秀疼得啊地叫出声,纤细的眉头拧作一团,伸手去拽男人的手。 男人火气更大,狠狠瞪着阿 阿秀眼泪掉出来,顺着皲裂的脸颊留下来,眼泪里的盐水蚀得两颊生疼。 但她还是没出声,好像除了刚才下意识的啊,再也没发过声,安静地哭泣着,浑身发抖,想要抱紧自己,缩成一小小团,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打骂。 而男人身后跟着的女人还是没说话,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咕哝着,沉浸在自己的时间。 男人扬起手,准备往阿秀脸上招呼。 阿秀胆怯地闭上眼。 啊! 凄厉的惨叫在小院上空持续了很久。 男人抱着泊泊出血的掌心,伤口处还插着一把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匕首。 虞翊没说话,看了越戈一眼。 越戈一步一步逼近呆楞在原地,吓破胆的男人。 虞翊朝阿秀摆摆手,阿秀糊了一脸小鼻涕,踉跄了一下奔向他。 阿秀扑过去的瞬间,感觉到眼前被一个温热干燥的掌心覆盖。 阿秀:? 她静了一下,忽地,在虞翊掌心下抽泣一声。 阿秀听到一声好听的笑声,听起来很暖很暖。 别睁眼。那道很好听的声音说。 阿秀乖巧地闭上眼。 越戈迈着步子,上来就招呼了一脚。 男人被踢了个猝不及防,往后跌了个屁股蹲儿。 破口大骂:日!你他娘哪里来的鳖孙,想抢我闺女?! 越戈沉着脸: 这玩意儿是哪个程序写出来的智障? 智障玩意儿脑补的很带劲:行啊,最少五万块钱,少一分不卖! 越戈没说话,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 智障玩意儿愣了愣,傻逼话脱口而出:最低四万五,不能再少了。 越戈嗤笑一声,撩起薄薄的眼皮,还不等男人反应,一脚把男人掌心的匕首钉死在地面上。 啊! 男人又是一声惨叫,裤裆乍时洇湿一片,腥臭在空气中荡开。 越戈黑着脸,抵在鼻尖下面:操。 男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你他娘到底想干啥?! 他要崩溃了。 没见过这么欺负NPC的!淦! 不干嘛。越戈站直上身,一脸冷漠,就是闲的无聊,试试扔的准不准。 男人登时哑住,气得牙痒痒,又不敢说话: 你他妈闲得无聊扎我手??? 狗日的,我招你惹你了! 越戈站在原地笑了一声。 虞翊问:怎么? 越戈答:我们是不是没住的地方? 对,你是想 越戈噙着笑,点头说:想体验一下鬼屋7天乐吗? 瘫坐在原地的阿秀她爹: 鬼屋?我家? 我去你姥姥的! 虞翊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也不是不可以。 越戈:先办理入住吧,这位客人。 阿秀他爹:??? 他们知道我还在吗? 应该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虞翊:吓到小孩子。 越戈: 阿秀:大哥哥的手好温暖。 看到大家有在猜剧情,放弃吧,猜不到的~ 感谢在20200329 20:35:28~20200330 22:5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2930563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祺 6瓶;向江 5瓶;lightrain?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吴曼青 虞翊忽地唔了声, 眼角往下一拉, 手上轻轻拍着阿秀的小脑袋。 阿秀板着小脸,奇怪地看着他。 越戈提溜着阿秀她爹扔到门口去, 抬眼就看到虞翊一副随时准备哭丧的样子。 越戈拧着眉问:想起什么了? 虞翊摇头又点头:也没什么,你把他扔出去了 谁来给我们开门?他指指紧闭的房门, 上面挂着把铜红的大锁。 越戈: 屋外又是一声男人的嚎叫。 越戈再次出现在门内, 指尖上转着一把钥匙,和门上挂的铜锁是一个颜色。 木门嘎吱一声从外面推开。 堆积在门框上的灰扑簌簌往下缀,空气中混杂着腐朽、陈旧的气味,就连地面上都落了一层灰。 虞翊俯身摸了下屋内的地面, 指尖上沾着的一层灰,另外灰尘下好像还夹带着一丝透着红的脏东西,带着股血液独有的腥臭。 越戈面色凝重跟在他身后,房子不大,就一层平房, 但从进门到大厅, 地上的土壤全泛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地上的血应该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渗透进了土平的地下,褐黄的土地被染得深红,看上去极为诡异,就像这里曾经有一场惨无人道的大范围屠杀。 阿秀。虞翊回身叫了一声。 阿秀和越戈同时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越戈半蹲在地上,手里牵着阿秀。 你阿姐的房间是哪个?虞翊问。 阿秀先是一脸茫然看了半晌, 回过神指着前方某个位置,轻声说:在那里。 越戈和虞翊几乎是同时,对视了一眼。 越戈挑了下眉骨, 朝他点点头。 虞翊收回视线,孤身朝着阿秀姐姐的房间走过去。 越戈牵着阿秀蹲在原地,目光直直钉在虞翊瘦条条的背影上,嘴角挑着笑。 房间黑沉一片。 仅有的一扇小窗被厚重的帘子挡着,空气中带着股隐隐的香气。 虞翊吸了口气,看不出神情。 这屋里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他顺着墙壁摸到了一个突起的硬处,按下去,屋顶的灯泡闪了两下,又灭了。 虞翊: 屋外淅淅沥 冷风带着雨滴拍打在窗玻璃上,流下几道雨泪,透过木窗框的缝隙,吹起窗帘一角。 虞翊走过去,伸手拉开厚重的布帘。 唰 狭小的房间被阴沉的光照亮。 尘埃浮动在光下,眼下是一张晃动的书桌,书桌一脚垫着几块硬纸片,木头磨得颜色深浅不一。 虞翊垂眸看下去,书桌正中央堆着一小簇撕碎的纸片,带着图案。 照片? 他伸手把碎成片的照片拼凑在一起。 哥哥?阿秀的声音小而轻,从门口传来。 她笨拙地朝虞翊挤了笑,浅淡的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笑,笑纹下挤着一个梨涡,很特别,阿秀只有一个梨涡,在右脸。 虞翊扭过上身,看着站在黑暗中的两个人。 越戈松开阿秀的小手,懒洋洋踱过来,问:找到什么了? 虞翊眼睛也不眨,朝阿秀摇摇手,示意她进来。 阿秀抱着墙壁,探出半张小脸,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迈开步子,脚步有些颠簸,一踉一跄。 两人不约而同往她脚下扫了一眼,没人说话。 越戈闲得犯贱,左手搭在虞翊肩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虞翊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越戈余光扫到桌上拼起来的照片:这是阿秀姐姐的毕业照? 这是一张黑白相片。 照片上整齐地站了十几个人,穿着校服,男女高低错落立在镜头前,脸颊无一不透着青雉。 阿秀。虞翊从地上把阿秀抱起来,指着桌上的照片:哪个是你阿姐? 越戈盯着阿秀扶着虞翊的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阿秀懵懂地看看他,目光跟着望向桌上的相片,大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照片中央的某个位置点了两下。 那个位置站的是一个瘦弱的女生。 梳着两根麻花辫,垂在肩前,明亮的眼眸直直透过摄影机看过来,脸上挂着一抹娇羞好看的笑,跟阿秀看上去很像,笑起来同样只有一个梨涡。 有人在家吗?田斌浑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话音刚落,又传来一阵此即彼伏的惊呼。 我日!这儿怎么躺了个死人?! 谁死了?操!是我们的人 虞翊眯起眼,眼珠动也不动地看着越戈。 你他难得犹豫了一下,继续问:把NPC杀死了? 越戈迅速移开眼,嘴里呃了几声,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虞翊脸色很难看: 阿秀她爹被越戈拎出去的时候虽然伤得不轻,但怎么也不至于会死,如果真的咽了气,只能是越戈主观杀了他。 可以,但没必要。 越戈忽地笑了一下,朝着虞翊眨眨眼:一不小心用力过猛。 虞翊盯着他,面无表情:你他妈是有病。 越戈笑容僵在嘴边: 戈戈委屈,戈戈不说。 小院里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众人看到越戈和虞翊从房里走出来傻了一下。 李牧暮愣了一下,指着两人说出来的话宛若痴呆:你们从哪里生出来个女儿? 众人: 神他妈女儿。 越戈在阿秀软软的小脸上戳了一下,阿秀不配合地躲进虞翊肩窝。 他啧了一声:这是NPC。 大家想,我们当然知道这是NPC,关键你俩这样像是把NPC当女儿带。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虞翊把阿秀放在地上,牵着她走过去。 越戈落了几步跟在他们身后。 田斌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刚刚就在村子中央啊,还找你们来着。 虞翊沉默了片刻,扫了眼越戈。 越戈蹙眉走上前,沉声说:我们也路过了村中央,没看到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没由来生出几分古怪的心情。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3) 虞翊陡然瞥到李牧暮的肩头,抬手摸了一下,是干的。 李牧暮迷惑地看着他:? 虞翊突然问: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大家在这种问题上空前达成一致。 虞翊眨眨眼,似笑非笑说:我们应该找到了这轮游戏的中心人物,线索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向后点点。 嗡声在众人中炸开,大家惊喜地看着他。 穿着白衬衣的青年突兀地问:坏消息呢? 虞翊扫了一眼,记得他好像叫谢卿廖。 坏消息是虞翊停顿了一下,斟酌着合适的用词:我们好像在不同的空间。 众人: 为什么你说的话,拆开我们都懂,合一起就像英语听力? 越戈说:你们的衣服是干的。 众人点点头,看向他。 越戈夹着身上打着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脱的棉衣,脱下来,递给跟前的李妍心。 摸摸。他说。 李妍心有一刹那的不解,茫然地伸手在棉衣上捏了一下。 蓦地瞪大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看看啦。她旁边站着的圆脸女生伸过手,把棉衣拿过去。 圆脸女生呀了一声:他的衣服是湿的耶。 她说话语调很搞笑,弄得大家顾不上紧张的氛围,都有点想笑。 虞翊说:你们看到的天应该是晴的吧。 李牧暮抢答:昂,大太阳当空照。 虞翊:我们这里现在下着雨。 他伸出手,白得反光的掌心接下一滴冷冰冰的雨水。 众人眼睁睁看着虞翊手里多出来一滴水。 我日! 天色沉下去,雨势在不断加大。 大家跟白天见鬼一样,看着虞翊和越戈还有阿秀在一步之遥的距离,淋成三个落汤鸡。 先进屋吧。虞落汤鸡翊拉着脸,在雨幕中艰难睁着眼。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点头同意。 有人突然说:门口那位先生,需要把他搬进来吗? 众人: 那人摸摸脸,咕哝:算了算了,反正都凉了。 阿秀她爹: 日了狗了! 越戈在人群里掠了一眼,沉色的眼珠略微犹豫了一下:你们没看到一个女人吗? 女人? 大家一愣,说:没有啊,除了门口躺着那位,没人了。 越戈指尖点了一下,微微低头:没事,可能出去了。 雨时的小院很安静,除了雨点落地的滴答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大家坐在房子的大厅里不由打了个激灵。 李牧暮小声对着虞翊嘟囔:我怎么觉得这屋里慎得慌。 虞翊脚尖在地上跺了两下:你看看。 李牧暮蹲下去,伸手一摸,把指尖上的东西凑到鼻下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草。他吓得站起身,这地上怎么都是血? 大家听到这话吓了一跳,纷纷凑过 虞翊被吵得头疼,抬眼扫到越戈靠站在墙上。 越戈本来沉着脸,看到虞翊瞬间挂上一个笑,朝他勾勾手。 虞翊拉着阿秀走出人堆儿。 越戈歪了歪头,斜斜看着他:其实我杀 他想了想说:那个东西,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虞翊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阿秀仰着头,瞪着眼珠,面无表情地望着越戈。 越戈忍着笑,心说,这两个人确实有点像。 如果我们9个人存在于两个空间。他盯着虞翊浅色的眼珠,会不会存在同样两个盲井村,同时也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 越戈顿了一秒,目光扫到阿秀:阿秀? 阿秀呆呆望着他: 这个哥哥好奇怪哦。 虞翊:我觉得不会共存两个人,两种空间这种说法其实也不大精确。 他反驳了自己之前提出的观点。 越戈问:怎么讲? 虞翊说:村民看到的环境跟我们是相同的,但我们 他指指自己和越戈:我们看到的与其说是另一个空间,倒不如说我们看到的是只有村民能看到的场景。 9个玩家里,只有我们没有按照规则给出的路线上山,其余按照规则指示上山的人,看到的全是另一种画面。 越戈动了下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规则给出的方法上山,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被游戏默认为NPC了? 虞翊点点头:算是吧。 过了片刻,他又补充道:大概是误打误撞,又闯到了系统BUG里。 然后变成了同时能看到玩家视野和NPC视野的两个玩家? 越戈笑了声,突然抬起手,直指李妍心身后:比如说她这种情况吗? 屋子很小,大家又正好安静下来,听到越戈说的话纷纷看向李妍心。 李妍心一脸茫然:怎么了? 虞翊皱皱眉,不轻不重地捏着阿秀的小爪子。 越戈收回手,抱臂靠在墙上,笑着说:也没什么。 大家疑惑地看过来:? 越戈说:你身后跟着个人。 众人凭空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惊悚地看着李妍 明明她身后什么都没有。 李妍心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 越戈苦恼地咕哝一声:你们好像看不到。 大家屏气凝神等着他下言。 越戈抬起眼:那就不能叫人了。 他指指李妍心身后蜷缩着的女人:应该是鬼。 众人:? ??? 这说得更恐怖了好吗?!!! 李妍心大气不敢喘,细声细气说:怎么办?帮帮我 越戈一脸无所谓地朝她摆摆手:没事的,她就在你身后瞪瞪你,掐掐脖子,反正你也没感觉,应该也不会有事。 瞪我?掐我脖子? 李妍心: 这尼玛更吓人了啊!!! 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越戈扭头朝虞翊笑了一下,看上去蔫坏。 虞翊: 屋里有个看不见的鬼,大家动作都僵硬起来。 一屋人丧着脸,感觉下一秒就要全体凉在这里。 虞翊把合起来的照片摆在桌上,大家围着看了一眼。 感觉看了一照片鬼。 众人多少还是有点经验,不至于对着照片傻站着。 阿秀。何似,也就是那个高中生,朝阿秀招招手。 阿秀先是看了眼虞翊,虞翊轻轻点点头。 阿秀在众人的视线中微微瑟缩了一下,走过去。 何似:你姐姐叫什么? 阿秀陡然尖叫起来,小手握成拳要去打何似。 何似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看着众人求救。 虞翊把阿秀抱起来,阿秀瘦小的身躯还在不停抖动。 何似不知所措地解释:啊那个,是我们先前在村子里问到了新娘的名字。 新娘?越戈跨坐在一张木凳上,胳膊支着脑袋懒洋洋说:真是冥婚啊。 何似舔了下干涩的唇瓣:是的,新娘才15岁,比我还小2岁。 他哑住了,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谢卿廖接过话:小姑娘是自杀的,就在一礼拜前,本来应该好好安葬的,结果邻村一户人家前后脚也死了儿子,到处托人想配个阴间媳妇儿。 操他大爷!田斌猛地拍了下大腿,方正的脸盘气得通红,这爹真不是个东西!我呸! 他往地上啐了一声:就 虞翊皱着眉骨,忍住突如袭来的头疼,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小姑娘叫什么?他蹲在地上,眉宇间烦躁地问。 吴曼青。何似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越戈同时望向李妍心身后。 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好像直了下身子。 虞翊因为头疼引起的耳鸣没听清,又问了声:什么? 何似这次放大了声音:吴曼青,小姑娘叫吴曼青。 李妍心被越戈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想回头看。 越戈忽地立起身,椅子随着突然的动作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蹲下!越戈随即喊了一声。 大家下意识看过去,都来不及反应。 看着一个女人狰狞着面孔渐渐出现在李妍心身后,眼珠血红瞪在外面,一双手瘦长无比,像是 两个鸡爪? 上山有点久,大家有点饿。 众人正进行自我检讨,反思教育的同时,越戈闪出一道虚影。 李妍心都吓呆了。 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愣愣看着越戈冲到眼前,一拳闷响,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呃李牧暮左看看大家,右看看压住女人的越戈,这是个什么情况,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大家也是一脸懵逼: 我们看得的两个不同的场景。虞翊手指在冰凉的墙面点了点,应该能够相互通过。 你们门口看到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他死了之后,你们就在你们所处的角度中看到他了,而他指指越戈钳制着不断挣扎的女人。 她,应该是何似刚才说得那个名字,让她触发了某种机制,出现在了你们的世界里。 卧槽?!李牧暮怪叫一声。 看着大家,声音颤抖地问:那不会这个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吧? 虞翊摸着下巴唔了一声:应该没有了吧。 应该?了吧? 大家顿时不想待下去了,这说的一个比一个吓人。 越戈让傻愣愣的李妍心找了根布条,把女人的手绑在一起,又在她身 虞翊默然收回视线,觉得可能要找点吃的。 坐在角落的一个男生一直没说话,看上去很阴郁。 阴郁男孩忽然问: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谢卿廖应该是他队友,朝大家比了一下介绍说:这是苏爽,一个嗯恐怖迷信爱好者? 苏爽噎了一下,纠正道:灵异学研究者。 谢卿廖拍了下脑袋:对对,灵异学研究者。 虞翊走过去,阿秀紧贴着他,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去看乍然出现的女人。 这里。虞翊伸出手,在照片上点了点。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 虞翊:去学校,既然有学生,肯定会有学校。 越戈搭腔:那我们就先从学校调查起。 众人:? 您二位这是什么怪异思维? 不应该先问问街坊邻居女孩家里的情况吗?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你身后有个鬼。 李妍心:!!! 虞翊:打击报复有意思吗? 越戈在报复李妍心一直盯着虞翊看哈哈哈哈哈 orz orz orz orz orz orz 我高估了自己,我码不到六千,我是这铁憨憨,磕头谢罪orz 明天也尽量肥起来!我立志要做一直肥鸽!感谢在20200330 22:57:26~20200401 23:09: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贺朝和祁醉聊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寺庙与学校 还有一件事。虞翊扭头去看谢卿廖。 谢卿廖一愣问:什么事? 虞翊说:冥婚的新郎在邻村? 谢卿廖点点头说:是, 村里老人说的。 虞翊抿了下唇:老人说的? 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村民都是死气沉沉, 看上去不像是能搭上话的。 邻村怎么过去有人说过吗?他问。 谢卿廖答:应该是过不去,游戏设定好像局限在这一个村里。 越戈走过来, 低声对着虞翊说:那线索应该从吴曼青周围找起,跟新郎估计没多大关系。 虞翊瞥了他一眼, 垂眸想了片刻。 田斌突然问:我们晚上的住宿问题怎么解决?感觉这轮游戏没有安排。 众人沉默一瞬, 纷纷看向后面敞着门的空卧室。 田斌不可置信地搓了搓脸:你们认真的吗?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4) 真的,要住,这个鬼屋吗??? 谢卿廖清了清嗓子:好歹这里是主线NPC的家,有鬼也是跟游戏有关的, 说不定大半夜给你个惊喜,就找到回溯石了呢。 田斌抖着嗓子,挤出来两声笑:呵呵。 大半夜出来能他姥姥的是惊喜吗? 别是惊喜他同姓兄弟惊吓就不错了! 烈阳高挂在上空,照的周围的林海熠熠反着金灿灿的光。 看样子已经是中午了。 大家不约而同回头看,身后两个人, 人手一把大花伞, 一顶绿,一把黄,伞上还在啪嗒啪嗒滴水。 绿色那把印着 好美丽整形会所,进门是你,出门是范热热。 黄色打着 阳光男科医院, 专治肾亏、肾虚、不孕不育,圆你一个梦! 众人: 牛逼牛逼,厉害厉害。 越戈胳膊拱了下虞翊:能换把伞吗? 虞翊往上睨了眼他的绿伞, 拉着脸问:你要阳光男科医院? 越戈抬了抬眼,幽幽叹了口气:算了,不换了。 好美丽就好美丽吧,总比肾虚好。 虞翊: 阿秀被虞翊牵着手,仰着头站在他身侧,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把黄色的伞。 越戈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忽地啧了一声。 虞翊扭头 越戈:我刚发现一个问题。 虞翊:? 越戈说:我们一直被雨淋,为什么阿秀的身上是干的?刚才那个身上都是湿的。 他朝尸体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两人静了一秒,突然齐齐看向阿秀。 阿秀冷不丁往后瑟缩了一下,被吓得不轻,一双大眼睛不安地看着他们。 虞翊看了一眼越戈。 他们一开始都忽略了一件事。 其他人是看不到那个女人的。 只能看到变成尸体的男人,可阿秀是所有人一开始就能看到的NPC。 如果阿秀和一开始进村的拉牛大爷一样,都是引路NPC,属于全部人都能看到的一类,这一点是可以解释的通。 但要是换一条思路 虞翊攥了下伞柄:我们是玩家出现的BUG,阿秀是游戏出现的BUG? 他们作为玩家,却身处在NPC才能看到的场景,阿秀作为NPC,却活在玩家的场景中。 越戈按了按皱起的眉心:这么解释是通,但感觉还是哪里不对劲 游戏不应该会出现这么多BUG的,撞一个就算了,连续翻车这种情况太奇怪。 阿秀。虞翊柔和了脸色。 阿秀闻声看着他。 虞翊问:现在的天气怎么样? 阿秀动了动手指,轻声说:太阳伯伯出来了 她能看到太阳。 这一想法在虞翊和越戈脑中同时显出来。 虞翊忽地看向越戈:你还记得进村前老头说得吗? 越戈垂着眼想了一下,抬头一字一句道:我问他天怎么这么阴,他回我 习惯就好。虞翊撩起眼皮和他对视,就算是引路的村民,看到的天也是阴的。 阿秀是BUG的机率实在是太小太小,排除了这种情况,她 要么是通关两样道具的其中之一,要么是对游戏极其重要的NPC,后者的话,他们就必须推翻前面推测的关于吴曼青的线索,从阿秀身上找起。 虞翊下意识捏紧了阿秀的手。 在他经历过的两轮游戏里,一旦回溯碑和回溯石是由NPC来担任,第一轮越戈挖心才得到的回溯碑,没人能确保NPC在刷新时会自动原地变成一个通关道具。 这也就是说,阿秀万一真的是通关道具的两者之一,他 阿秀吃痛地皱起秀气的眉毛,但是没说话。 虞翊回过神,对阿秀道了声歉。 阿秀仍旧像往常一样呆呆地看着他,眼睛缓缓眨了眨。 越戈立在旁边,深邃的眼瞳直直盯着他的侧脸。 下意识开口:我们是不是 虞翊扭头看着他:嗯? 越戈沉声笑了下,痞气地伸出手指在他下巴尖划了一下。 虞翊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干什么? 越戈笑着凑过来,举在头顶上的两把伞碰了一下。 雨滴带着寒意落在虞翊手背上。 越戈压低嗓音,含着笑,问:顶着不孕不育的感觉怎么样? 虞翊拉着脸:闭嘴。 就知道这傻逼张嘴没好话。 拐过小路,面前是来时的行道。 刚才门口坐着的村民全都不见了,深绿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被雨水黏在石路上,周围一时寂静下来。 什么声音都没有。 哞 静谧中传来一声熟悉的牛叫。 虞翊和越戈冷不丁停住脚步,同时望向某个方向。 15分钟后。 老大爷惊恐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吓得手都不抖了,动也不敢动。 老大爷纠结了一下,诚惶诚恐看着他们:你们还有事啊? 日你仙人板板呦!这奶奶的躲都躲不过! 越戈一脸不要紧地摆摆手:别紧张,又不能吃了你。 老大爷: 虞翊:村里的学校在哪里? 老大爷迷茫了一下,眯着眼想了半天,指着一个方向:以前在那头,现在都莫学校了,那都是早些年了,估计得有个七、八年了,出事之后学校就扒了。 出事? 他脚在某处随意点了点,转了下伞柄。 越戈忽地横插进来。 他笑着问:出什么事?跟今天的冥婚有关吗? 语气很客气,话带着锋芒,一针见血。 老大爷手继续抖: 这这你他娘问的我就没法答。 老大爷无言片刻,嗓音沙哑: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村里人约好的,说了我就违了村规。 他望着刚才指着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旧事随同着学校最后一砖一瓦,被村人投进心口 现在那里是什么地方?虞翊冷冷地问。 庙。老大爷搓了搓手,寒气入骨得冷,盖了座寺庙。 临走前,虞翊又问了个问题。 他问老大爷:是谁提议给孩子建的学校? 老大爷哆嗦着摸出根烟卷,嚓地划了根火柴。 徐徐吐着青烟:吴大他媳妇儿,唉他媳妇儿哟 雨渐渐停了,阴云仍密布在上空,遮挡着日光。 唯一让人庆幸的就是 草! 两把黄灿灿、绿油油的伞终于能收起来了。 他们沿着大爷指着的方向走了不久,盲井村是一个井字的话,他们应该是来到了中央口的位置。 比肩叠踵的矮房裂出一块空阔的平地。 平地上突兀地跳着一栋圈起来地院墙,里面挨着两栋矮房。 虞翊捏了下阿秀的小爪子。 阿秀抬起头:? 虞翊问:阿秀,你看到的是什么? 阿秀拖着声:寺庙 越戈乍然看过去,和虞翊隔空望了眼。 他们面前的院墙前挂着一副牌子,上面写着 盲井中学。 作者有话要说:我先来,我好短,我好短,我好短。。。 大家想猜的继续猜剧情orz,评论回复就是我开玩笑,别在意,我可喜欢你们猜剧情啦o3o~ 今天吃了火锅,意懒神慵没来得及多码orz感谢在20200401 23:09:57~20200402 23:24: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九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瓶;景兮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盲井中学 进去吗? 两人不约而同犹豫了片刻。 院墙大门敞开着, 阴云低垂。 凉风夹带着仅存不多的水滴斜斜卷进门口, 学校的大门正对着出口,风直通到底, 发出呼呼低喘。 像是前方有什么阴冷的东西向他们发出邀请,让人毛骨悚立。 进去看一下吧。越戈转了转眼珠, 舌尖在上颚划了一下。 侧过上身从虞翊手上接过阿秀被捂暖的手。 虞翊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嗯。 松开了阿秀的手, 面色凝重地看着笼罩在阴霾中的学校。 阿秀骤然被空出来的手不安地在凉凉的空气中抓了两下。 为什么要抛弃我?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阿秀有点难过,轻轻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她一声不吭地睁着微圆的眼睛,盯着虞翊抬起的侧脸。 忽地,另一只微凉的手捏了捏阿秀空出来的小手。 阿秀一愣, 呆板地回过头。 小手还挺肉。越戈嘴角挂起一个懒洋洋的笑,在阿秀手上又捏了捏。 阿秀难为情地垂下头,小巧的耳尖蹿上几点红。 虞翊挂着脸,余光扫过来,肚子饿着, 看什么都烦。 没出声, 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闭嘴! 两个字,简洁明了。 越戈笑了声,心想,脸上这温度估计得有个零下十几度。 刚跨入院门,呼啸的山风陡然消失。 像是进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阻隔了一切外力。 只有虞翊、越戈、阿秀和这座早应毁灭的老学校安静对望。 阿秀伸手指指前方,小声啊了一声。 虞翊和越戈同时撩起眼皮望过去。 刚才进来时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几缕人影,憧憧聚集在角落。 一时不备, 两人冷不等愣了一下。 寂静了半晌,虞翊把阿秀从地上抱起来,迈着长腿直怼人影。 远看是几缕鬼飘飘的人影,近看还真是几只鬼。 身影半透明漂浮在空中,三只鬼正聚精会神开着小会,丝毫未觉察到背后接近的危险。 虞翊立在他们身后,瞄了两眼,脸都挺熟。 三只鬼都是吴曼青毕业照上的熟脸儿,两只女鬼,一只男 矮个子女学生鬼:听说了吗?今天好像有新同学。 高个子伸胳膊在她腰间捣了一下:净说鬼话,我们这破村子,从哪里来的转校生? 虞翊在后面听了满满一耳朵: 这他妈还真是鬼话连篇。 男鬼朝她们勾勾手,神神叨叨:好像还真有,我听说是村长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好像是因为在城里杀了人,躲回来避避。 矮个子惊讶地看着他:不能吧 别说了!男鬼忽地挥了下手,把她们打断。 他指指某个位置,抿着嘴咕哝:人来了,就是他。 越戈面不改色看过去,在那个方向,出现了另外两道鬼影。 矮胖的男人满脸讪笑,身边跟着一个面色冷漠的男孩。 他们不是鬼。虞翊忽地在身后出声,抿了抿唇。 日哦!男鬼惊恐地回头瞪着他们。 两个女学生也吓了一跳,本就惨白的脸色白了又白。 本来应该是一个往后瑟缩的动作,但可能因为她们是灵魂的状态,两位女同学尖叫着飞上了天。 虞翊: 越戈:? 阿秀玩着自己的头发,封闭在自己的思维里。 越戈微微欠了欠身,语气调侃道:您继续。 虞翊冷冷哼了一声,说:这应该是段记忆。 是老学校的记忆,把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一点点还原给能看到他们的人。 也许是一个巧合,也许是在试图留下一点东西,告诉一些事情。 男鬼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进来的?村里好久没来过外人了。 虞翊老实回答:走进来的。 男同学没想到他会回答,噎了一下: 行,没毛病。 越戈立在虞翊旁边,说:我们也是转校生,你是几年级的? 男同学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我是初三的,学校最高年级也就初三了,你们是转校生? 生后面的问号说得很重,一听就是不相信。 越戈绷着脸: 没见过23岁的初中生吗? 虞翊问:你认识吴曼青吗? 男同学:阿青?你们 虞翊面无表情:不是。 男同学: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5) 这天没法聊了。 男同学一分钟之内被堵了两次,有点心累。 虞翊点了点下巴,对着他的方向:我们找你。 越戈在旁边看着好笑,抬手按了按唇瓣,忍着笑意,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阿秀。 阿秀很配合地去够荡在眼前的草,一次抓不到就扶着虞翊肩膀去抓下一次。 虞翊撩起眼皮瞪过去:有意思? 越戈尴尬地摸摸鼻子,摇摇头。 还真挺有意思。 男同学憨厚地挤出一个笑:你们找我干啥? 吴曼青几岁?虞翊问了一个最令人意外的问题。 越戈挑了下眉,靠到土墙上,黑沉的眼珠盯着他。 和虞翊待在一起时他总是想到某个场景。 成片成片如云叠的紫荆和丁香树繁茂地遮盖在林荫道旁,夕阳的余晖透过林叶间的罅隙淌下。浅紫的花被映得透红,影影绰绰聚集在一踮脚便能触碰的位置。 身前还应该盘踞着几栋黄白的建筑,余晖落在大块的窗玻璃上,泛出火红的光。光点聚集在眼前,形成一圈可见红光,像是透过望远镜,勘到的宇宙波长,盛大又绚烂。 越戈脚尖因为用力绷紧而发麻,挪了下姿势,无意识捻了捻指尖。又伸手在发热的胸口捂了一下,他陡然愣在原地。 男同学打断了越戈绵长的想象。 他在掌心锤了下:应该是15吧,我们都一起长大的。 虞翊极快蹙了下眉心,嘴里反复念道:15岁。 大爷说的冥婚新娘是15、6自杀而后被卖,他们从阿秀家证实了新娘就是吴曼青本人 那为什么从老学校的记忆里,七八年前的吴曼青也是15岁? 时间过长,古怪得不正常,他们还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丁玲一声脆响,把大家吓了一跳。 男同学望了望天,两位同班女同学还在天上飘着。 他发愁地挠挠头,朝虞翊和越戈摆摆手:我们要上课了 话音蓦地止住,男同学瞪着眼睛缓缓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一阵风凉凉吹过,带走了关于男同学的最后一缕回忆。 阿秀趴在虞翊肩上睡着了。 进去看一眼。虞翊扭头对越戈说,又看到越戈一副痴样:怎么了? 越戈一脸不可置信地按着心脏的地方,煞有其事道:我没有心跳,我是不是要死了? 虞翊冷下脸: 没有心跳你妈。 越戈斜笑着伸手在虞翊眼前打了个响指:开个玩笑,我演技好不好? 虞翊睨了他一眼,讥嘲道:影帝啊。 傻逼游戏,不干人事。 回回都能遇上神经病? 李牧暮是双重人格,越戈他妈直接来了个精神分裂。 这里进。越戈抬手指了指紧闭的木门,绅士地让了一步,让虞翊走在身前,自己缀在后面。 细长冷白的手嘎吱一声推开陈旧的门。 虞翊高挑的背影先一步没入昏暗的矮楼内。 越戈垂眼立在门口,再次伸手放在胸口,隔着薄薄的风衣,满是荒芜。 他忽地笑了一下,抬眼望到虞翊即将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抬脚跨了进去。 山村的学校学生不多。 都是村民的孩子,学校因此修得也不大,矮矮两层,简单分了一下年级,一层小学,二楼是初中。 吴曼青的班级就在上了楼梯的拐角。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红纸贴着初三两个字。 教室很小,从门口便能一眼数完,几张小木桌配着凳子,整齐地合放在一起。正前方的墙面涂了半壁的黑漆,是他们的黑板,后面对着的墙上,画着一副黑板报,几只肥小的短尾鸟立在枝桠,胸前点染着红霞。 看什么?越戈弯了下腰,从门口穿进去,看到虞翊对着教室后墙。 山里应该有麻雀,烤麻雀 虞翊无意识咽了口口水:没什么。 越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饿了? 我看到你咽口水了。 虞翊黑着脸:没有。 虞翊敛着神色走到讲台前,忽地顿住脚步。 你先抱一下阿秀。他小心翼翼拖着阿秀细软的腰。 越戈刚要接话,视线瞥到阿秀沉睡的小脸,抿住唇,沉默地点点头。 虞翊蹲在讲台后,把讲台里的东西翻了个底儿朝天。 报纸、课本哦,还有 虞翊为民除害,把作业摞成一堆,垫着脚去翻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电灯,仔仔细细在灯管上摸了又摸。 越戈欲言又止看着他,想说,这是真没必要。 虞翊前两轮游戏,吃了规则海亏,稍不注意,智障规则就要搞点状况外的事情。 搜东西搜的格外谨慎,角角落落都没放过。 越戈看着他顺着讲台摸到最后一张课桌,把屁大点儿教室扫荡得干干净净。 当虞翊爬在地上看桌缝时,越戈看不下去了。 这里没东西就去下一个教 找到了。 虞翊伸手够了一下,从桌子下摸出一根钢笔,在指尖上转了一圈。 越戈好像出现了幻听,听到自己脸被打得脆响。 越戈: 你他妈牛逼。 虞翊撑了下地,坐了下去,长腿交叠在一起。 这是一根黑色钢笔,笔盖夹缝处染着碎金。 同这间教室,这个山村相比,显得有些突兀。 他摩挲着冰凉的笔身,手指乍然停在某处,是笔尾的地方,有一串凹陷下去的痕迹。 虞翊垂眸望着钢笔,那是人工雕刻上去的,写着 赠吾女杨曼青。 作者有话要说:一则重要通知: 今天看到了国务院通告:4/4举行全国性哀悼活动。 秃头码字工不能做点什么大贡献,但在4/4这天想停更一天,为烈士们默哀,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够理解【蜡烛】 然后4/5给大家万字章,说到做到!绝对不咕!!! 还有!猜我剧情那些个一点也不可爱人人儿!!!哼!猜到了也不是主线剧情!哼!【抓狂】感谢在20200402 23:24:48~20200403 22:5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坑底的咸鱼、贺朝和祁醉聊天、神才不跟你说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起名废要起名、吧台风 6瓶;泗水漓布 5瓶;鹿柏 4瓶;连连看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回溯 虞翊支棱着手肘放在弓起的腿上, 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之下。 这上面刻了字。他抬起眼看着越戈道。 越戈嗯了一声, 问:写了什么? 虞翊蹙着眉心,按了按突突隐跳的太阳穴:杨曼青。 很奇怪,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支钢笔,就连这个名字都像是印在记忆深处。 还有这间教室。 虞翊抬眼扫了一圈, 课桌摆放的位置、吊着电灯的数量、包括这张黑板画, 啊最后那张桌子似乎是刻着几个图案。 越戈走过去,俯身从他手里接过钢笔,垂目看了看。 头痛来的突然,虞翊无意识深吸口气, 指尖由于用力的按压而泛着白。 啵 笔盖打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虞翊僵持着动作,下意识看过去:你他妈 虞翊。越戈忽地沉沉叫了一句,长腿抻了一步。 那头传来一声闷响,虞翊看着越戈的动作顿了一下,站定在原地。 来不及多想, 万丈光芒瞬间从越戈持着钢笔的地方炸开。 刺眼的洪流挤满逼仄的教室, 把三人吸纳进去哦,不对,是两个人。 越戈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去看肩头的阿秀 阿秀不见了,肩头留下一片被压过的痕迹。 虞翊已经不是面无表情了, 是维持的表情裂了。 用你他妈是智障的目光看着越戈: 操。 越戈抓着钢笔的手抽搐了一下,缓缓侧头望着虞翊。 轻轻眨了下眼:我 虞翊脸色铁青:闭嘴! 你他娘是个鬼才! 鬼得都要升天了! 眼前满是黑白。 天地之间,仅有他们两人含着色彩。脚下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 望不到尽头,四周尽是商铺摊头。开着门,黑白人像含笑、恼怒、悲恸活在这个世界,喜怒哀乐俱与他们无关,像是在看一部默片。 虞翊闭了下眼,忍着杀人的心,说:笔上写的名字是杨曼青,新娘叫吴曼青。 越戈合上钢笔递过去,不敢沾手烫手钢笔。 他面如死灰道:你拿着吧,我跟这游戏犯冲。 虞翊撩了下眼皮,接过钢 管好手,别他妈给我乱摸乱碰。 好。 这智障就这么妥协了? 虞翊一愣,目光扎在越戈身上看了一眼。 越戈感受到视线,回头对上一双冷静的长目。 越戈问:还有事? 虞翊收回视线摇摇头:没,走吧。 两人沿着唯一一条大道向前走去,视野逐渐被升起的大楼掩盖。 脚下是一座江南水乡。 氤着一层朦胧的霭云,乌篷木船飘飘浮浮在江河上,行人匆匆走过,车水马龙,浮世繁华。 虞翊和越戈在路的尽头止住脚步。 石门立在眼前,腾飞的字迹刻着 江南理工大学。 虞翊脸色很冷。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这些场景太熟悉了,熟悉到下一秒就应该出现一个声音 老爸!清丽的女声在耳边陡然出现。 两人习惯性闻声看过去,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蹦蹦跳跳从校门跑出来。 雀跃着走到中年男人身旁。 女学生脸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天蓝的连衣裙,上面印着几只小鸟,胸前点着红。 她搀起男人的臂弯,眉眼笑着:您怎么过来啦! 男人慈爱地拍拍她:今天七年,来看你妈,顺便过来看看你。 女孩怔愣了一下,喃喃道:都七年了 父亲揉了揉她的头:别难过,你妈走的时候说了,让咱爷俩开开心心的过! 嗳!女孩笑起来,突然呀了一下:差点儿忘了!我跟您说,我申请了山区支教。 父亲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忧心地看着她:支教啊去多久呀? 三年。 三年可是有点儿久啊,中途能回家吗? 女孩挽着他的手走进学校:能的,我假期回来看您。 父亲笑呵呵说:好,我女儿曼青有出息!给爸爸妈妈争脸! 他想了想又问:去哪里支教啊? 女孩声音笑着,扭过头。 那是一个很怪异的姿势。 头快要扭到背后。深黑的眼珠陡然扩大到了整个眼眶,直勾勾盯着虞翊。嘴角划开一个弧度,红润的嘴唇渐渐失去血色,扩散至全身,最终恢复了同天地一色的黑白。 父女二人最终消失在虞翊眼前。 虞翊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身体做出了一个无意识动作。 率先往后退了一大步,视线跟着转过来。 越戈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刚才的女孩。 不对。 应该是女孩长大后的样子 阿秀她妈,傻逼玩意儿他媳妇儿。 忽然下起了雨,是红色的,血红。 混杂着漫天血锈味蜂拥而下,还带着暖热的温度,同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味。血水糊花了虞翊的眼睫,视线都被蒙上一层血色。 女人扭曲着脖子,闭着眼享受着鲜血打湿脸颊的感觉,血滴从眼角滑下,像是两道泪痕。 虞翊神情冷漠地抹了把脸,目光在血呼啦渣的掌心停了片刻。 他冷冷问:人呢? 几乎是同时,女人轻声问了一句:你又来啦? 你?又? 虞翊没听懂这傻逼在说什么。 女人歪着脖子,天真烂漫地看着他:谁呀? 虞翊动了动手,点了下她站的位置:我、问、你、刚、才、的、人、呢? 女人呵呵娇声笑了两下,刚想说话。 蓦地收回嘴角的弧度,难以相信地缓缓扭正脖颈,看着从背后横插进来的一把匕首。 越戈懒洋洋站在女人身后,手还放在匕首上,见她回头,沉沉笑了一声。 手里的动作没停,按着匕首往里又插了插。 女人咳了一声,喷出血沫子: 我真他娘是万万没想到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6) 越戈视线跳过女人,懒懒抬了抬手,朝虞翊摆了两下:人在这儿呢。 虞翊下颌紧了紧,磕了下后槽牙,沉默着没说话。 女人垂着脑袋,闷闷笑了一声。 虞翊和越戈蹙眉投过去,女人狞笑着抬起头,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不是一种惊悚的恐怖感,而是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怆然与悲凉。 就好像 踏上了绝望、无望的原野,眼前是满地凄荒。 刚刚看到了吗?女人蓦地止住笑,阴沉沉地瞪着前方。 石门被血打得洇湿,红得扎眼。 没人出 虞翊捻动了下指尖,就是从越戈出现开始,潜意识里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女人又吐了口老血,颤颤巍巍指着越戈:你你你不想听我讲完这个故事吗? 越戈呀了一声,佯装斟酌了一秒,看着她:不想。 女人: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玩家!!! 女人绝望地瞪着俩大眼珠子看向虞翊,竭力挽救一下自己的台词。 越戈都替她担心会不会掉出来。 虞翊仍旧没说话,视线冷漠地看着她也不是,是看着她身后的越戈。 女人不是绝望,不是失望,她奶奶的心死了! 但剧本还要继续走,台词还要继续说。 她颤抖了一下,声音轻了又轻,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稍稍用力,就会打碎脆弱的往昔。 那是21岁的我。她抬手指指前方,又指指自己:看看现在的我 女人的视线怨毒地扫视着两人:都是这些歹毒的村民!先是吴大!他 虞翊嘲讽地呵了一声。 他挑起指尖,眼珠转了转道:你不是杨曼青。 女人大张的嘴僵住,下半句话哽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不去。 女人: 到底从哪里搞来这些离经叛道的玩家??? 这尼玛还能愉快地玩下去吗??? 女人维持很好的一张能给人造成生理性呕吐的脸裂了一下。 世界出现了一丝裂纹,陡然,天光乍泄。 再睁眼,仍旧站在教室里,面前多了个人。 是回忆里路过的转校生。 窗外又下起了雨,啪嗒啪嗒打在窗玻璃上。 虞翊警惕地看着他,男生背后插着越戈的匕首,却毫无所觉地盯着他们。 男生似笑非笑地歪歪头:被你发现了呀,能问问哪里露出的破绽吗? 他天真地朝虞翊眨了眨眼:我好总结总结经验。 虞翊: 总结你妈。 虞翊冷冷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气死鬼。 您能说点儿阳间的话吗?他抿了下唇。 男生脸色猛然难看起来,目光有一瞬的凶恶。 虞翊抬了抬下巴: 男生缓缓低下头,视线还没来得及对焦。 咚! 一脚被踹翻在地,虞翊顺势从他腰后拔出匕首,一刀顺着太阳穴死死插进去。 草!被骗了! 你男生狂呕血沫子,瞪着眼蓦地失去力气,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凉人顷刻间变得枯黑,化作一具干尸,脖子笔笔直抻向前方,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正对着虞翊。 【恭喜玩家虞翊发现回溯石】 几乎是下一秒,规则加了一句话 【检测到游戏漏洞,立刻进行修复】 很快,规则的声音冷冰冰地说 【游戏漏洞修复完毕,祝您游戏愉快】 暗云化成云丝,雨停了。 夕阳余晖火红地从窗外落进来,从某个角度,斜斜打在一排课桌上,把教室分割成了两边,虞翊立在阴暗处,越戈落在血色之下。 虞翊冷着脸站在原地,轻轻眨了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混杂着腐朽的空气中颤抖。 虞翊弯腰的姿势有一瞬间出现了卡顿,很快,他拾起干尸化成的回溯石立起上身。 越戈落了几步缀在他身后,视线落在虞翊久久没有回身的背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杨曼青。他问。 虞翊沉默了一下,声音冷得发脆,说:你去讲台上拿那张报纸。 越戈嗯了一声,走到讲台前,伸手拿起一张薄薄的旧报纸。 日期是1980年11月10号。 最大一页版面占据了整张报纸,是热烈庆祝江南第三家大学成立。 那座大学的名字叫 江南理工大学。 杨曼青来到这个村子的时间要远早于江南理工大学的成立,在她的记忆里是不可能出现这个地方。 能复原出一个完整的城市环境的,只有真实在这座城市生活过的人,而对于这座守旧的、封闭的村庄,来自城市的只有一个人 转校生。 * 这是一段刚刚出现在虞翊脑海里的记忆。 进入老学校前。 虞翊刚离开老大爷家没多远,忽地顿住脚步。 越戈跟在他身后问:想起什么了? 虞翊转了转脚,调了个放向朝回走:忘了件事。 老大爷家门前。 大爷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看着走 你你俩又干啥啊?!大爷崩溃地哑声大叫。 虞翊转了转手腕子,说:忽然想起个问题,来请教您一下。 老大爷: 别,我怕。 虞翊问:吴大的媳妇儿是谁啊? 老大爷松了口气,说:约莫着是叫杨曼青。 虞翊:从哪里来的? 能提出在这样一个偏远山村建立一个学校的人,一定有问题。 大爷被问住了,拿着烟卷的手抖了一下,缓缓吸了口烟。 在我们这种小村,外面的姑娘是不会嫁进来的,也看不上村里的男娃 所以你们就拐卖外面的女孩回来?越戈蹲在地上,手垂下去,指尖还沾着泥星。 虞翊垂眸扫了一眼,越戈手下画了幅简笔画。 虞翊一脸嫌弃: 好他妈幼稚。 大爷叹了口气:吴大他家穷呐,老爹还去的早,就给他娘俩留下那么间破屋。 吴大三十岁的时候,他娘来求村里人,给他找户人家成亲。可村里没合适的姑娘,要么都早早出了村子,要么都许了人家,剩下那些他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他。 正好他们邻村一家亲戚结婚,那家男娃也是三十五了才寻了个媳妇儿,他们这一问啊,才晓得,找的这媳妇儿啊是花了五千块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虞翊轻蹙了下眉,说:吴大买了个媳妇儿? 老大爷缓缓点了点头,布满褶皱的老脸微微颤了颤,几乎是立刻,就着姿势又吸了口烟。 烟气在空中吐出,留下满鼻腔辛辣。 村里人凑了一千块钱,吴大拿了三千,第三天,那人就从山下送上来了个21岁的女娃 一村人,用了四千块钱,夺走了一个女孩鲜活的人生,女孩的笑容永远止在了21岁那一年。 这个村子像是是一口枯涸的盲井。 所有人围站在井口,蒙着耳、昧着心,低头冷漠注视着井底。 虞翊理了理卷起的袖角,撩起额前的碎发,头发有点长了,出去之后要再去剪 再? 他浅色的眼眸紧缩了一下,下一瞬又恢复正常。 越戈手指蜷了一下: 虞翊绷着脸,嗖地把匕首飞过去,稳稳插进土墙里。 越戈愣了一下,嘴角噙起弧度:可真行。 他沉沉说:把匕首玩儿成飞刀。 闭嘴!虞翊脸色很难看,难看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凝出两滴水。 越戈走过来,低声笑了一下:快走吧。 他声音忽然飘远了,似乎是脸侧了一下:可能又是BUG吧 回溯石和主线NPC产生了重合,导致我们看到的是学校,其余人看到的是寺庙,现在回溯石出现了,估计属于过去的老学校也要崩塌 越戈塌字说得很轻,几乎是下一刻就消失在耳边。 你漏了一件事。虞翊缓缓转动脚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越戈嗯了一声,声调淡到听不见。 虞翊攥紧身侧的手:这里同时成了一个时空枢纽点。 他顿了一下,同时望向某个方向,那里静躺着一个人。 前面发生的所有,他们都经历过一遍,怪不得杨曼青的名字这么眼熟,怪不得他下意识避开了所有致命攻击 越戈回溯了时间,救回了死去的虞翊,把自己留在了永恒的过去 过去的人能走出来,未来的人能走进去。虞翊蹲了下去,修长的手在尸体的侧脸轻抚了一下,乍然侧头钉向越戈:我操/你大爷!越戈,谁他妈让你救我了?! 越戈无奈地笑了一声:讲点理好不好,我救了你嗳。 语气欠揍地说:谢谢总要说一句的吧。 谢你妈! 虞翊一点也笑不出来,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手下无意识用力抓紧,恨得牙痒痒。 你的尸体呢?虞翊把软趴趴躺在地上的自己踹开,没猜错的话,转换时间的媒介是一具尸体吧。 越戈耸耸肩:唔 唔了半天,来了句:有点记不清了。 虞翊想锤死他。 下颌线猛然紧绷,从牙尖压出几个字:你他妈 真是英年早逝。 越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无语,但没时间了。 打断他:快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余晖低垂下去,把大半边天映得血红 天快黑了。 这是虞翊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盲井村。 视线穿过寺庙的大门,火光闪烁透过窗玻璃摇曳在前方,星星点点照亮整个山头,像是一片星海。 越戈在门里拱了他一下。 祝你好运。他说。 虞翊冷着脸,抬脚要走。 哦,对了。越戈已经凉了,但还是要诈一下尸:我救你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最好注意一下,玩家里可能混进了未来的人,任务可能会对其余人不利。 虞翊一言不发地继续走着。 越戈又诈尸了,说:还有一件事嗳。 虞翊已经接受了他没轮游戏必死的奇葩经历,拉着棺材脸是快被烦死了。 有屁快放。他瞪着越戈。 越戈的身体已经渐渐透明起来,夕暮的余光透过他的身体。 和先前男同学的灵魂一样,老学校能够保留住逝去的鬼魂,现在老学校要崩塌了,里面的鬼魂连同过往的记忆,也要一同散落。 越戈抬了下胳膊,按在心脏的地方:我是真的没有心跳,要是不嫌麻烦的话,出去之后帮我查查看哦。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在游戏里死了就是真凉了,又补充说:那你再帮我立个坟,找到的资料就烧给我吧。 虞翊: 神他妈立坟。 我他妈要是能找到你尸体,都要给你拉出来鞭尸! 知道了。虞翊背过身,径直走出寺庙的门。 寺庙门前横着一道门槛,他垂眸静了一下,一脚跨了过去。 没有回过头。 咚咚咚! 急促有力的敲门声连续在木门上敲响。 干!哪家瓜娃子来我这儿捣乱!大爷气急败坏,裹着衣裳就从炕上跑下来。 拉开门一看。 瞬间就想再关上。 大爷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干了。 嘣 一声巨响在门前响起,薄薄的木板门横空生出一个狗洞。 大爷快要气死了,就差两眼一抹黑,蹬蹬腿儿就过去了。 开门。虞翊凉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通过狗洞清晰地传了进来。 大爷往地上啐了一声,拉了拉滑下去衣领 小院里鸦雀无声。 空气透露着一股尴尬,尴尬中又掺和着一丝丝冷意。 小小小兄弟。老大爷试探着问:你又来干啥呀?这都来第三次了 奶奶个腿儿,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小兄弟面色冰冷地瞥过来一眼:再问件事。 老大爷小心翼翼:啥事啊? 虞翊动了一步,大爷吓得往后猛地一缩。 虞翊瞥了他一眼,木着脸问:屋里有饭吗? 啊?大爷傻了,没见过踹人家门就为了一口饭的,但又打不过,吓得直点头:有有有,进屋,先进屋。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7) 虞翊捧着一碗粥,热气呼呼飘上来。 淡淡的米香溢了满屋。 咕噜 老大爷涨红了老脸,捂着肚子:那啥,我也去弄碗粥。 10分钟后。 屋里一老一少,捧着碗呼呼噜噜喝起粥,抬眼间一不小心对上。 虞翊: 老大爷: 草!就踏马尴尬极了! 粥足饭饱,可以谈正事了。 虞翊抻了下腿,坐在木凳上,微微靠着墙壁。 杨曼青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女儿吴曼青。他抬了抬下巴。 老大爷觉得自己好难好难,都想唱出声。 啧。虞翊腿一伸,把旁边的桌子踢地嘎吱一声响。 老大爷打了个激灵,着急忙慌点头:对对对,是这样。 虞翊问:吴曼青是什么时候死的? 老大爷哽了一下,想说,我不能告诉你,又瞄到亮在他腰间的匕首。 老大爷又犯了烟瘾,忍不住去摸兜儿,摸出来两根烟卷儿,瞅了瞅虞翊,手里让了一下。 虞翊摇摇头:不抽。 大爷嘬着烟尾巴,叹了口气:就七八天儿前,还是她娘先发现的。 他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抹了脖子,那血留了一被窝,床单儿上、褥子上、地上,血呼啦渣一片。 大爷说得激动,手里夹着烟,也顾不上抽,直给虞翊倒血水儿:我当时没去看,听村里人说,小姑娘皮都是陷下去的,像是血和肉一起没了,就落下一副皮囊和骨架子,杨曼青,唉,小姑娘她娘,当场就吓疯了,傻了! 他夸张地做了个动作:直接犯了癔症,见人就咬,见人就掐!当时要不是人多,拉都拉不住! 大爷。虞翊叫了一声。 大爷看过去:咋了? 虞翊指指窗外:外面还下雨吗? 大爷扭头看了一眼:下着呢,小蒙蒙雨,不打紧。 虞翊沉默着扫了眼窗外。 星子从黝黑的天空闪了出来,皎月挂在低空,活像垂在树梢下。 两人谈的很散,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着聊。 虞翊伸出手,在干净的碗沿划了一下:吴曼青有妹妹吗? 大爷捶了下掌心:有个屁!你是不知道,吴大那狗日的!打老婆!生下吴曼青,他看是个女儿,气得把杨曼青从床上拖下来,硬生生拖到院子里。 啧!真他娘不是个东西!他呵了口痰,吐到地上:打那之后,杨曼青就没再有过娃娃,咱们都估摸着,估计是当时落下了病根儿。 学校被扒是因为什么?虞翊忽地抬眼看过去。 是大爷陡然止住声,脸色沉下去,冷笑一声:好哇,你搁这儿等着我呢。 虞翊抿了抿唇,话锋一转:吴曼青死后村里出现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让你觉得有鬼的奇怪。 只要不谈学校被扒的原因,大爷很乐意扯,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能扯个遍。 老大爷咂摸了一下,摸着下巴道:这怪事儿吧,还真有。 买下她的人家是邻村的,按理说,邻村到咱村只要1小时的脚程,偏偏那家人上门给钱的那天,从清晨走到傍晚,最后踏着赶夜的点儿才爬上了山。他不自觉放低语气,眼珠鬼神哉哉地转了转:就像是阿秀 就是曼青小名儿。大爷解释了一句继续道:像是阿秀不愿意似得,硬是拖了整一天。 老大爷嘬烟卷儿还不够,从火炉下吭哧吭哧翻出来一把烟枪,揪了点干烟放了进去。 可怜咱们阿秀娃娃啊唉! 大爷冷不丁拍了下大腿,吐出一缕青烟:还有更怪的呢!自打阿秀走的那天起,这村里凡是有奶娃娃的人家,那夜里梦惊,孩子一声都没再哭过,也是奇 阿秀保佑了村里? 是吗?虞翊冷冷笑了一声。 老大爷像是被这声笑惊醒,撇了撇烟杆子:天儿也不早了,我估摸着晚上有暴雨,你先回去吧。 虞翊站在门前,扭身问:您说杨曼青想过要逃吗? 老大爷举着烟杆子的手僵了一下,说:这姑娘认命,也良善,自打怀了孩子,心就落下了 破屋门前。 李牧暮和苏爽站在门前,两个人都瘦巴巴、矮兮兮的,远看比鬼还吓人。 李牧暮轻声细语: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这世界上真有鬼的存在? 苏爽神叨叨,压低声音:对,鬼的存在是我们团队证实过的 说什么屁话呢?虞翊转着匕首走过来,寒光在月光下闪了又闪。 苏爽: 李牧暮: 还别说,我他妈现在倒是不怕鬼了,这儿来了个能干翻一窝鬼的。 李牧暮咦了一声,抻着脖子往他背后看了两眼:越戈呢? 虞翊一愣,黑着脸:死了。 死了?!李牧暮和苏爽同时鬼叫一声。 结果看到虞翊毫无反应,两人慌了。 李牧暮:卧槽!怎么又死了?! 苏爽不懂他们的话,惊了一下:死了还有又? 这尼玛什么离奇的用词??? 这就踏马离谱。 死了个人,让众人的气氛一时冷下来。 大家看了看待着的鬼屋,纷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哈欠,搞得大家接二连三打了起来。 田斌一下午凭借自己憨厚可靠的形象稳固了军心,这时候站出来:也不早了,要不大家分分房间,早早睡吧。 大家纷纷赞同,可分房间的时候都犹豫起来。 吴大家一共就三间房,一间是夫妻俩住的,一间是吴大老爹老娘的屋,还有一间就是吴曼青的房间。 可谁他妈想去住死过人的房间啊?! 我去吧。虞翊坐在凳子上出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 李牧暮想说话,被虞翊抢在前面。 虞翊:反正就一晚,明天去找安全屋 众人相互看了看,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他们也省得客套。 两个女生住吴大夫妻的房里,其余几个人睡另一间通铺。 虞翊走前,田斌叫住他。 田斌在他肩上拍了拍:大兄弟,委屈你一下,明早就能找到安全屋了。 虞翊轻眨了下眼,冷声嗯了一下,进了吴曼青的房间。 房里窗帘大敞着,山里入了夜,温度就降了下来,风都凉了下去。 也许是开了很久的窗,屋里的血腥味都被冲淡了,先前闻到的那股隐约的香气浓了许多。 虞翊从书桌前拉了把椅子,靠着墙坐下。 抬眼直直朝窗外望去,正对着窗户的,是那颗老槐树。 槐树开了花,白星一样缀了满树,槐花特有的香味随冷风飘进来,盛了满屋。 槐花 是不是能吃? 虞翊抱胸合上眼,陷入沉睡前满脑子都是槐花一百种烹饪大全。 半夜。 虞翊胃灼烧一样得疼,他闭着眼,手搭在肚子上揉了两下,正打算继续睡。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隔了一扇木门,外面的地板上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似乎是陂脚,走起路来一深一浅,形成了这种古怪的声音。 虞翊垂首从地上拾起匕首,在黑暗中微微眯起眼,目光冷静地盯着木门下的缝隙。 睡前为了起夜方便,大家特意留了一盏灯。 开一整夜,反正电费也不是他们掏。 一大片阴影遮住了门缝下的亮光。 嘎吱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人顿了一下,发现屋里没有反应,似乎是放心了,一把推开门,转身进屋。 谁?虞翊坐在黑暗里陡然出声,一双眼珠泛着亮光。 我日!李牧暮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他蔫了一声,可怜兮兮说:虞哥,那屋里有人打呼噜,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空气诡异地静了5分钟。 李牧暮尴尬地要哭出来。 虞翊才开了口,冷冷道:你睡吧。 诶!李牧暮得了应允,手脚并用爬上床,蹬了鞋子往被窝里钻。 大字型躺了半天,忽然想起还有个人,礼貌性地问:虞哥,你上来一起睡? 唰地一声,李牧暮衬着月光看到银光在虞翊手里一闪而过。 脖子蹿起一片鸡皮疙瘩。 李牧暮: 日!这踏马要进来的是NPC是不是一刀就能被戳瞎喽?! 虞翊合上眼:不用。 夜很长,李牧暮刚睡不久,屋里又传来一阵细响。 虞翊闭着眼无意识偏了偏头,确实是屋里发出的声音。 他唰地睁开眼,视线在屋里掠过。 蓦地,在一个靠着墙角的大木箱上停住。 木箱涂着一层黑漆,放在暗处,很不起眼。 木箱静了一下,像是感知到有人的注视。 虞翊刚要拔开匕首,陡然,木箱里发出指甲扣刮木板的声音,很紧密,很急切,像是里面关着的东西急着跑出来。 虞翊走过去,木箱又没了动静。 他蹙着眉,轻轻挑了一下木箱上的锁头,那把铜锁是开着的,挂在锁扣上。 咚 沉闷地跌在地上。 虞翊攥着匕首,手覆在木箱上。 霎时感受到刺人的凉意直冲骨髓,冷得吓人。 他默数了三个数 3。 2。 吱呀 木板挤压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虞翊乍然抿起唇,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箱子里放着一个人头,脖颈处的血管还在淌着血,飘了满屋腥气。 人头的主人,虞翊也很熟悉,傍晚还去他家蹭了一碗米粥。 老大爷瞪着眼,舌头胀成深紫色拢耷出来,连白色的眼球也充满了深红的血丝,缩小的瞳孔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与惊慌。 整个人死得极其狰狞,似乎是在一番摧残下才死去。 李牧暮拍了拍脸上的蚊子。 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草,死蚊子滚一遍儿去。 虞翊黑着脸,站在床头。 屋里灯大亮,所有人都围着这张床。 田斌沉吟一声,问:他是咋跟你说的? 虞翊撩眼扫了一下:你们打呼噜。 苏爽操了一声:他娘的,这小屁孩又是打呼噜又是踢被子,被我们一起扔出来了! 虞翊: 众人: 诶诶!醒醒。谢卿廖扯开李牧暮身上的被子,在他睡得通红的脸上拍了两下。 15分钟过去 李牧暮呼呼大睡。 大家心里骂了声娘,说:算了算了,让他睡吧。 众人乌泱泱又去了客厅。 围着一颗新鲜出炉的大脑袋。 田斌嘶了一声,嘀咕说:这不可能啊。 苏爽接了句:凡事皆有可能。 众人: 草!一个个,都他姥姥的智商欠缺! 虞翊斜靠在墙上,拧着眉心,目光在桌上的头颅上久久停留。 有点不对劲,他们好像一直忽略了一点,在和NPC的接触中,他们一直闭口不提的就是七八年前老学校被推翻,重建寺庙的原因。 所有人的思维顺着这一点就去找七八年前导致老学校出事的那个真相,可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维盲区,忽略了所有村民一直提在嘴边的一件事 村里人的约定。 这个约定到底是什么? 真的仅仅就是关于七八年前的一件事吗? 你们过来看。何似从屋里走出来,朝众人招招手,他刚刚一直在研究屋里的木箱。 大家纷纷跟过去。 李牧暮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揉了揉眼,刚放下手,就看到鱼贯而入的众人。 卧槽他用力闭了下眼,以为自己饿晕了,出现了幻觉。 虞翊缀在最后进了门,瞥了他一眼,说:起来。 李牧暮点着头,套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 木箱里刻着一些浮雕,显示出来的图案很抽象,大概能看出来四个场景 一口井。 一个人。 一场大雨。 还有一樽棺材。 女孩在井底蜷缩起来。 井里的神明听到了她的哭泣,让泉水重现于盲井,水越来越多,最终淹没了整个村庄,吞噬了所有污秽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大家,我打了这么久键盘根本没看到6的符号旁边是个省略号,我一直用的英文输入法下的省略号,今天我他娘才发现!这两个算的字数是不一样的!我对不起大家,麻烦大家看到的留个评论,我用红包给大家补回去,前面的省略号我这几天就想办法改掉!orz!!!真的对不起大家!!!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8) 我把前面v章省略号全看了,换成中文省略号下字数仍旧在相同 还有一件事:越戈又死了。 越戈:哈哈哈(面无表情) 虞翊:就尼玛离谱!感谢在20200403 22:56:12~20200405 23:45: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子、神才不跟你说话、鹿酌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一樽棺材 山头浮上一点白光, 整个村子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嘎吱 院门被推出一条缝, 一个脑袋探头探脑伸了出来。 别堵路。虞翊插兜踱出来,面色冷淡地一抬腿就是一脚。 李牧暮蹦蹦跶跶跳出门, 搓了搓胳膊:咱们一定要大半夜出来吗? 他瞥了眼四周显出的树影,鬼气森森地立在身旁, 像是无数个瘦高瘦高的人, 聚拢着站在那里,静静注视着他们。 虞翊抬眼望向前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村子中央的寺庙。 寺庙处在黑暗中,轮廓隐约, 点点光亮从敞口的院墙显出来。 有人给寺庙开了灯? 虞翊抬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虞哥。李牧暮跟在他身后忽地开口。 虞翊嗯了一下,静默地等着下文。 李牧暮说:我觉得你和我遇到的人都不大一样。 虞翊: 李牧暮皱皱鼻子,斟酌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该咋形容,就是觉得吧你好像是个真正活着的人。 那你是死人? 虞翊想呛回去, 但又懒得张嘴, 冷天里过度消耗的热量像是把他体力耗尽了。 话说出口,李牧暮像是也觉得有点傻逼兮兮,又嗐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也说不上来。 山风很凉,吹得虞翊头疼。 他紧了紧身上套着的棉衣, 把半张脸埋了进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双冷静的长目。 衣服是越戈的。 他自己的在昨天被山雨打湿了,一直没有干。 两人沉默着走了片刻。 李牧暮凑上前:我就觉得你是个温柔的人。 虞翊停下脚步, 侧首看了他一眼,想说,废话怎么那么多。 想了想,又忍住了。 李牧暮只是觉得,虞翊像是一块初春的雪层。 要化不化的时候比真正下雪的时候更冷,脆生生结成雪块,只要风再一吹,就能变成晶莹的冰,但没过多久,它便会自动化成春水,透着股凉丝丝的暖意。 这是个很奇怪的想象,凉丝丝还能带着暖意? 李牧暮再次后悔没能好好深造一下高中语文基础。 在虞翊旁边,合拢着手拜了拜。 对 老师!我对不起您!要是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把唐诗三百首加宋词五百篇背一遍! 虞翊: 这孩子是不是饿傻了??? 寺庙。 门虚掩着,幽幽的光从缝隙里冷冷漏出来,像是在等待某些人的到来。 哐啷一声。 震天响,门被弹到墙上,挣扎了两下,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开着好。 李牧暮吓得一哆嗦,嘴里瞎嚷嚷:我日!虞翊、虞哥、亲哥,您能轻点儿吗? 这尼玛一天到晚踹门,几轮游戏下来都不知道踹翻多少门了! 虞翊冷着脸,视线集聚前方。 李牧暮瞬间噤声,缓缓扭身看过去。 面前的场景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让人自内心生出寒意。 那是一具断头的尸体。 掌心合十,身躯僵硬地跪在地上,周围洒了一地深黑的液体,发出浓郁的腥臭,血液啪嗒地从脖子上滴了下去,在血水里荡出几圈涟漪。 李牧暮站在原地挪不动腿,颤着声有点不可置信:这是引路那个老头? 虞翊凉凉嗯了一声,目光看向老大爷的前方。 在供奉台前放着的不是佛像,是一樽沉木棺材。 两人走了过去,衬着孜孜烛光,看到了棺材上的浮雕。 诡谲怪诞的木雕顺着原生的纹理精细地雕刻,深褐的木棺似乎是在水里泡过。表面很多地方已经出现溃烂,纹路的缝隙中油绿的水藻攀爬着,遮盖了大部分的图案。 但虞翊仍旧看到了一副画面 个子高到古怪的人手持大剁刀,抓着瘦骨嶙峋的女人,女人脖子断了,头落在一旁的地上。 虞翊神色冷漠地靠过去,手在棺椁外面摸了一下,指尖抵在鼻尖下闻了闻。 棺材是湿的,还透着陈水特有的一股怪味。 虞翊收回手,扭过上身看着同样冷静的李牧暮,迟疑了一下,问:你出来了? 雪飞痕冷着脸点点头。 虞翊说:叫他们来。 雪飞痕答:好。 寺庙孤冷的院子里剩下虞翊一个人。 厚重的棉袄裹着劲瘦高挑的个子,挺拔地立在烛光下,面色冷峻地在黑暗中扫了一圈。 阿秀从黑暗中踏出来,默然盯着他。 虞翊皱起眉,冷冷看着阿秀。 眼前的阿秀不是小时候的样子,而是和那张毕业照中一模一样。 乍然,吹过一阵阴风。 虞翊眯起眼,侧了下头,再看过去阿秀已经不见了。 他动了下夜色中沉下去的眼珠,无意识往老大爷身前的地上看了一眼。 地上的血水陡然缓缓流动起来,出现了一行字 他有罪吗? 罪? 虞翊眨了下眼,觉得装神弄鬼的智障可能指的是村里人出钱给吴大买媳妇儿有没有罪。 答案毫无意外,是有罪。 虞翊舌尖在口腔中划了一下,道:不知道。 像是怕问的东西听不到,这位离经叛道的玩家又抬了抬下巴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 流动的血水有一瞬间的停滞,估计是被答懵了。 好在血水内心强大,又泊泊流起来。 过了半晌,地上又出现一行字 他为什么会死? 这谁他妈知道? 还不是因为游戏傻逼。 虞翊:不知道。 血水: 我他妈要是个人,我直接给你一刀! 血水不动了,估计是被这位不知道先生气死了。 凌乱错杂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虞翊撩起眼皮看过去。 众人连成串出现在门口,脸色都不大好看,似乎是被庙里供了樽棺材怵到了。 田斌是脸色最难看的那个,活像是被扒了祖坟。 苍白着脸走过来,直直盯着奉台上的棺材,小声嘀咕:这不可能啊 虞翊捻了下指尖,目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田斌过于在意棺材,并没有注意到虞翊的视线。 他走上前想仔细看看这樽诡异的棺材,忽地惊恐地连退几步。 瞪大双眼,颤抖地指着棺材:这这这棺材是打开的! 大家一愣,抻长脖子望过去。 在虞翊的盲区,棺材的里侧,开了一条一掌宽的缝隙,缝隙里像是无尽的深渊,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众人:!!! 大家吓得缩在一起,不敢再动一步。 寺庙里供着一具棺材本身就已经够诡异了,现在棺材还是打 这尼玛要了老命了啊!!! 李妍心突然大叫了一声,脸上血色尽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画面。 她瑟缩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出来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害怕,就看到虞翊!你奶奶的!煞神! 迈着步子直冲奉台,抬着胳膊就撑了上去,从高台上立起来,往下俾睨了一眼。 虞翊面无表情:出没出来,打开不就知道了。 众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踏马不打开可能出来,可能没出来,你直接打开,那就算没出来里面的东西也要跑出来??? 操啊! 要不是气氛太过紧张,大家一个个都能嚎起来。 苏爽忽地皱皱眉,伸出一根手放在耳边:你们听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静静侧耳听着。 呲啦、呲啦 似乎是什么东西摩擦着木头,在上面刮擦。 操!何似骂了声脏话: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田斌和虞翊离得最近,飞快对视了一眼,抬手就要去摸棺材。 一个想关上,一个想打开。 想关上的是田斌,想打开的 田斌怒红着眼朝虞翊吼叫:你是不是想大家死在这里?! 虞翊神色冷漠:先打开看看是什么。 田斌呸了一声,像是气急败坏地说:你他妈想都别想! 又扭头冲着众人嚷嚷:快按住他!他妈的就是想害死大家! 虞翊仍旧没松手,扣在棺材盖上的手虬起淡紫色的血管。 冷冷地看着田斌,问:你怕我打开? 田斌想说我怕你个鬼,然后一想,对哦,可不就是怕他打开。 田斌气得没话讲,恶狠狠瞪着他: 别吵。棺材里传来一声沉沉的声音。 熟悉又好听。 大家都愣住了,虞翊的手僵在棺材盖上。 只有田斌 听到了声音后愈发着急,死命地想要把那条乍眼的缝隙合紧、封死。 虞翊朝田斌努了努下巴,说:帮个忙。 大家手忙脚乱地应了一声,几个人把田斌从奉台上拖下来,摁死在地上。 田斌气得骂娘 李牧暮换了回来,刚回来就赶上一句傻逼,紧跟着就往他脸上给了一下。 你他妈谁是傻逼?!他又揍了一拳:你个臭傻逼。 谢卿廖跳上奉台,咬紧牙关,看了眼虞翊:一、二、三,推! 虞翊下颌绷得很紧,往外侧使力。 轰地一声,棺盖沉重地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哈喽。棺材里的人坐起来,眯起眼笑着朝大家摇了摇手: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他的视线却是看着虞翊。 神他妈好久不见。 众人: 我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虞翊冷冷地扔了一句傻逼,一跃而下,插着兜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哈喽,大家没想到吧。 虞翊:臭傻逼。 前一张最后改了一下,那天写错了,一具尸体改成一樽棺材orz感谢在20200405 23:45:01~20200407 20: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月长空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弦之月 10瓶;薄暮、景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一个人 寺院外墙历经风霜, 白花花的墙皮子落了一缝。 虞翊单脚屈靠在墙上, 棉袄蹭了一背白渣,下巴沉在厚重的衣领里, 看不清神色。 等我吗?越戈低了下头从寺院门里走了出来。 虞翊面色冷淡,沉默着表示懒得搭理你。 越戈忽地伸了手, 往虞翊发丝上摸了一下。 虞翊无意识躲了一下, 声音冷生生道:别碰我。 越戈无辜地举举指尖上捻着的墙皮:头上落东西了。 虞翊僵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个很伤人的动作,但他的身体仍旧做出了一个规避反应,就好像是 刻入心脏的厌恶。 虞翊冷冷嗯了一声, 问:你怎么复活的? 越戈挑了下眉,随手丢掉那一小块墙皮,答:阿秀救了我。 虞翊皱着眉看过去:? 越戈恢复正经,指了下棺材的方向:还记得你之前问我尸体在哪里吗? 虞翊:嗯。 越戈:那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自 他想说的是自杀, 但又顿了一下, 斟酌着说:我变成鬼之后,尸体就不见了。老学校没了之后我看到了吴曼青,然后我就没意识了,再醒来就是在棺材里。 虞翊问:你之前跟我说的不对劲的地方是? 越戈啊了一下,微微侧头, 视线打了进去,停在田斌身上。 你看他的衣服。他侧了下身,让虞翊的目光能够穿过去。 虞翊往后蹬了一脚, 借力站起来,走到门口。 田斌的衣服其实很普通,就是一件黑色外套,一条牛仔长裤。 你看他袖口。越戈转了个身,微附在虞翊耳边。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39) 黑沉的眼珠转了过来,凝着虞翊侧脸。 虞翊肤色很白,而且看上去很薄。 也许是凌晨就被拉起来,整个人立在暧昧昏暗的光下带着中疲态的美感,凌厉而厌漠,像是寥原上一匹雪狼,脱离了狼群,孤傲地走在荒寂的雪原上,又突然卧了下去,开始睡起了觉。 越戈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移开眼说:看到了吗 说着一同扭头去看,结果发现田斌被人压得死紧,别说袖口了,连一丝 越戈尴尬地呃了几声,说:他右边袖口上有一个金色的装饰铁标,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可左袖上没有。 他不自觉摸了下口袋,才想起来变成灵魂的他是不能把东西带出幻境的。 我在转校生制造的幻境里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装饰,应该是从他左袖上掉聊了,留在里面的。越戈朝他眨眨眼。 虞翊从衣领里抬起下巴,瞥了一眼: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们看到的田斌就是幻境里出来的? 越戈点点头:我比较倾向于这种解释。 其实一开始在田斌作出明早就能找到安全屋的承诺后就有了怀疑,所有人说的都去明早要去找,只有田斌,他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承诺 能找到。 但是虞翊冷不丁和他对视:这样的话游戏又是怎么同时刷新玩家进来的? 如果田斌一开始就已经不是最初参加游戏的玩家。 他从哪里提前进了游戏?抢在所有玩家被刷新进来之前就已经更换了不同时空的自己? 越戈抿了下唇,觉得这里确实是说不过去的漏洞。 他倏然挑眉笑了一声,看上去蔫儿坏:到底怎么样,问问本人不就行了? 李牧暮正好走出来叫他们,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反应就接道:问什么?他不说怎么办? 含着笑先生痞里痞气说:屈打成招。 李牧暮: 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虞翊忽地叫住越戈:问你个事。 越戈调高嗓音哎了一声,看上去有点神经病复发的征兆:您随意吩咐。 虞翊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去治病,后来想了想,照越戈这个分裂程度,估计出了游戏秒忘。 我第一次是怎么死的?他问。 越戈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想说实话,但又觉得这种理由死得太伤自尊了。 最后斟酌了半天,越戈憋出几个字:马失前蹄。 前你妈蹄。 虞翊冷着脸走了进去。 越戈像是觉得还不够,迈了几步跟上虞翊:我给你个建议。 虞翊冷不丁停住,眼珠一动不动地看 越戈脸憋成绿色,绿的清奇,说:下次在游戏里别吃东西了。 虞翊心说不吃那我他妈饿死? 他睨了眼越戈,说:傻逼。 越戈: 到底是谁踏马吃了个包子被毒死了??? 他拉着脸站在原地,注视着虞翊高挑的背影,心想反正不是我。 天色渐明,一抹红光从东边升起,渐渐扩散至天际。 天亮了。 田斌挣扎累了,爬在地上直喘粗气。 虞翊站在他眼前。 田斌赤着手往地上抓了一下:你们他妈先给我起来! 他奋力扭了下头,看着身上坐着的两个人。 何似坐背上,苏爽坐腿上,犹如泰山压顶,还踏马是两泰! 田斌压了下脖子,发出咯咯叭叭的声响。 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虞翊,冷笑一声:想问我什么? 虞翊绕着他左三圈,右三圈转了转,就差大喊一声开。 田斌: 大家都是看过名著的人,你他妈当我柳树精??? 田斌骂了声娘,怒道:看什么看?! 虞翊摇摇头唔了一声,思忖了一下,认真地说:没,就想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王八能长得这么像人? 虞翊一脸严肃,看上去好像真的在研究某个珍惜物种。 噗!苏爽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 何似跟着笑起来,一个接一个,满院子飘出一阵狂笑,隔壁住着的村民吓了一跳,以为哪个信球大清早发了癫。 田斌被怼傻了,没见过骂人骂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瞪着俩大眼儿,你了个半天,没你出一句屁话。 虞翊:你知道棺材能复活人? 田斌冷哼一声,不忿地瞪着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虞翊插着兜,俯身对上他的眼睛,冷冷地说:凭我能现在杀了你。 田斌大笑几声,忽地拉下脸:你不敢,在这轮游戏里杀人是有报应的。 报应? 虞翊沉着脸想了一下。 心说,傻逼游戏还不能杀人了。 院子里冷飕飕的一阵阴风吹过,大家纷纷打了个寒噤,不由自主看向虞翊。 虞翊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又哦 哦不是甩向田斌,是直直怼着越戈扔过去。 越戈下意识接了一下,两指夹着刀片,锋利的刀刃就离虎口半指的距离。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指指自己:? 你认真的? 虞翊没理他,对着田斌:我不能他能,反正他都死过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越戈: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怎么听着就这么拧巴呢? 田斌傻了,没见过这么玩儿的,慌了下说:对! 大家齐齐看过去。 田斌哑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棺材是能复活。 虞翊走过去:你是棺材复活的人吗? 田斌颤着声:是。 虞翊:你是从什么时候复活的? 田斌挣扎了一下,通红的眼珠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是我们进入游戏的第5天。 第5天? 也不知道是谁,念了一句,众人顷刻嗡声一片。 怎么会是第5天? 满打满算,这才是他们进了游戏第2天才对! 虞翊抬了抬下巴:说清楚。 田斌哆嗦着坐起身:第1天,你们俩死了。他指着谢卿廖和苏爽。 第2天,死的是你。 他说的是何似。 小矮子在第3天。 李牧暮咆哮:你特么说谁矮呢??? 可把你高死了?! 田斌没搭理他,继续说:李妍心是第4天。 紧接着,他指向越戈:你是在第5天死的,我在你后面半天。 短短一分钟,大家在死死活活中反复横跳。 田斌说:这轮游戏叫谁杀死了知更鸟,想必各位的任务也是和知更鸟有关。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在这个地球童谣里,知更鸟是审判法庭开庭就已经死掉的角色,那么参与者是谁? 是那些旁观者、群犯还有真正的真凶。在最开始的第1天,我们全都在找跟知更鸟有关的线索,可是太他妈多了!田斌捶了下地,咚一声闷响在地面传开,老学校的黑板报有知更鸟,幻境的杨曼青,衣服上有知更鸟。 还有更多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全都他妈有知更鸟!可是这轮游戏,知更鸟到底他妈是 虞翊:和阿秀有关吗? 田斌猛地抬起眼:没有,你知道吗?我们8个人,最后死的是我,当我发现自己复活的时候,我他妈知道了!要进入真正的游戏,所有人必须死一遍,进入死后的世界,再复生,这才是知更鸟的世界! 虞翊皱了下眉心:我没有死? 死的只有8个人,他是唯一没被任何人看到死亡的玩家。 田斌颓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全他妈乱套了,我复活之后才发现,你们竟然都没有了记忆,只有我记得那五天发生的一切 越戈踱过来,说:所以这轮游戏谁杀死了知更鸟,里面的知更鸟是玩家? 大家一脸苦色,陷入沉默,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虞翊忽地抬头和他对视:那我们的任务 找到杀死知更鸟的凶手,使罪恶公布于日光之下,那岂不是。 越戈望了眼天,沉声说:杀死知更鸟的凶手是9名玩家。 【恭喜玩家虞翊、越戈完成游戏任务,积分各加3】 规则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更鸟特点:胸前有红点。 信球:河南话,二逼的意思感谢在20200407 20:58:47~20200409 21:4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爻 20瓶;鹿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一口井 大家听不到系统对虞翊和越戈的单线宣判, 只能依靠两人的表情 哦, 不能,这两个人没表情。 一个拉着脸, 一位噙着笑。 脸谱面具一个带的比一个牢。 任务完成了? 鬼才越戈愣了一下,本来就是随口试一试, 结果任务就尼玛完成了??? 越戈:呃 这谁他妈能想到? 虞翊扯着脸皮笑了一下:您可真厉害。 越戈听不出来到底这是在夸还是损:没有没有, 你最厉害。 虞翊: 杀死知更鸟的怎么会是玩家本身? 虞翊脚尖在地上一块松土上踩了踩,突然问:大家是怎么死的? 田斌轻微地抖了下肩膀,头低垂下来,声音小得像是不敢相信:全都是自杀 太阳久违地顶了上来, 洒在众人身上,可大家感受不到暖意。 这是第6天了,距离游戏结束仅仅剩下1天时间。 可他们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自杀?虞翊奇怪地看着他:你也是自杀? 田斌丧气地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就好像中了邪一样,自杀那会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忽然一下, 我就撞了墙。 虞翊听完蹙起了眉,这太蹊跷了,不可能全部人都想不通自杀,一定还有问题。 在某些他们没发现的地方,一定还隐藏着关于这个诡异山村的某些线索。 不对! 虞翊猛地抬起头:你刚才说没人看到我自杀? 田斌说:对, 你是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但我想你应该是自杀了,不然游戏可能会进行不下去。 玩家集体自杀一定是游戏安排好的一个环节, 系统并不像是会故意直接让全员淘汰。 系统更像是有人为操纵的一个程序,在不同的游戏里筛选出能力拔尖的玩家,就像是它的规则和名字一样,所有的设定看起来似乎都是在朝着一个方向行进优胜略汰,但它这么做的原因,没人知道 虞翊紧接着问:那你死前,知道我的下一步计划吗? 田斌困惑地嘶了一声,嘟囔道:我记得你好像提过一 他猛地捶了下手:对!你说你要去找阿秀房间那个木箱子上刻的东西,你觉得那些东西一定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虞翊问:所以我的第一步是准备去找那口井? 田斌答:没错。 田斌面色晦暗,嗓子干得发涩: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虞翊余光扫过去,凉凉嗯了一声。 田斌眼瞳一震,声音发着抖:那那那我之前的推测都是对的,所有人玩家必须死过一遍才能进入真正的知更鸟世界。 可是。越戈没骨头地转过身,长臂耷拉在虞翊肩膀上,猛地一沉,让虞翊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 紧接着到口的话顿住了,越戈身上的衣服变了,穿着一件灰色马褂。 越戈捏着虞翊棉衣上的线头,漫不经心说:死过一次的玩家还算是玩家吗? 大家皆是一懵,惶惑过后才冷不丁反应过来。 对啊,好像从来没遇见过死了之后还能这样的。 李牧暮搓搓自己细胳膊,低声嘀咕:那我们现在是人是鬼? 众人目光幽幽转过去: 请你闭嘴,谢谢。 李牧暮: 虞翊手指在唇上压着,倏地朝何似抬了下下巴:你是学生? 何似被问得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是,这是游戏安排的角色。 虞翊几乎是立刻蹙起眉,朝众人身上掠了一眼:你们都有安排的角色?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0) 大家纷纷化身无情的点头机器。 田斌呀了一声,诧异地看着两人:不对啊,你俩一开始进游戏的时候不是身上这身儿衣服。 他忽然又对着虞翊说:诶,越戈是这身衣服,可你不是啊。 越戈望过去,眼里充满警惕:我们游戏里的身份是什么? 田斌拧着眉毛想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说:你们好像是村民? 等一下!苏爽蓦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 苏爽:这轮游戏万一真的是以《谁杀死了知更鸟》这篇童谣为剧情主线,而我们又是以知更鸟的身份死亡,那即将被小鸟法庭审判的麻雀是谁? 大家又是一脸懵逼,小鸟法 苏爽哑了一声,没想到大家不知道这首童谣: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讲。大概就是一场小鸟召开的法庭,受害者是死去的知更鸟,被审判者是麻雀,审判者是法官,其余动物是旁听。 可知更鸟是麻雀杀害的,我们的身份是被害的知更鸟,同时又是杀死知更鸟的凶手,那么即将面临审判的不就是我们吗?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空气静止了几秒钟。 度秒如年。 虞翊说:不对,有点问题。 他指指越戈和自己:我们在一开始复活后身上的衣服不是游戏设定的,是我们现实中的衣服。 但其他人在那时候身上穿的都是游戏设定里的衣服。 虞翊忽地没头没尾地看向越戈:他死了两次,我也死了两次,可我们转换过来的身份是相反的。 在最开始。 越戈和虞翊处在同一出发点却与其余人相反的身份。越戈在幻境中死亡又复活后回归了他游戏一开始的村民身份。可虞翊不是,他在幻境中死亡后仍旧是与所有人截然相反,就好像一个活体BUG,在游戏中肆意飘荡。 越戈沉吟一声,突然问:所以说我们所有人自杀后是在同一时间再次复活,然后再经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情? 田斌点点头,答:应该是这样。 越戈立刻否定道:这不太合逻辑,我们死亡是有一个顺序和间隔的,规则不可能会等着我们所有人自杀之后再重演一遍游戏,这次一定有什么不同。 李牧暮突然出声:其实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盲区。 大家纷纷看向他。 我们是不是不一定非要找到游戏里故事的真相,对我们来说直接找到回溯石和回溯碑,再幸运点完成任务就好了,不一定非要跟着游戏的剧情去走啊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对哦!苏贞雪两眸亮起光一样,两手清脆地拍了一下: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逃出去呀,跟着游戏的剧情走不就浪费了时间嘛? 她话说得搞笑,大家忍不住想笑。 虞翊看了两人一眼,泼了盆半温不冷的水:前面所有关于回溯碑、回溯石以及任务的线索 难不成头一铁,命一硬,到处碰? 越戈傻逼兮兮地呀了一声,指指虞翊口袋:你不是找到回溯石了吗? 什么?! 大家震惊了,就连知道自己是死死活活都没有这么震惊。 刚浇完温水的虞翊一愣,拉着脸哦了一声,似乎是才想起来自己找到了回溯石。 谢卿廖问:请问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一个刷新点一共有3个回溯石,虞翊拿了1个,应该还有2个可以被刷新。 虞翊不是泼冷水了,是他妈直接砸冰雹,把大家心砸的冰凉冰凉。 别想了,是在幻境里找到的,老学校现在已经崩塌了。他摸进口袋里,转了下冰凉的石头。 也就是说,本来游戏刷新的9颗回溯石,拿了1个,毁了2个,在别处刷新点的还剩下6颗。 而一共有9名玩家,这就意味着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 大家面如死灰,刚雀跃一下的心脏一瞬间蹦没了,再不挽救一下,估计都不是回溯石的事了,而是游戏将见证集体玩家,原地升天。 虞翊舌尖在牙根上碾过,说:出去其实不一定要回溯石。 大家看着他:? 为什么我们听不懂? 李牧暮像是才想起这位大佬前两局的种种壮举,感叹了一声:好像吧出去他妈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家: 救命啊,这是什么人间迷惑发言??? 虽然听不懂,但大家就是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同时暗戳戳想,有人带飞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吗? 爱了爱了。 越戈沉吟片刻,说: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还在游戏本身的剧情上。 虞翊嗯了一声:先把所有线索捋清楚。 李牧暮继续迷惑发言:照这样说,我们是集体自杀之后才进到了现在的世界,那要是我们再他停顿了一下,想制造一点悬疑感。 大家心里发毛,觉得估计没好话。 集体自杀会不会?李牧暮一脸认真地看着大家伙。 大家伙: 你踏马是在想什么美事? 虞翊白了他一眼,看智 它倒是巴不得所有人立刻一头撞墙,同时嗝儿屁。 李牧暮委屈地撇撇嘴:好吧好吧 虞翊撩起眼皮看向越戈:我在想一件事。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 刺眼的阳光让虞翊眯起了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虞翊斟酌了一下,说:我会不会根本没有自杀,导致了游戏出现紊乱,让最开始我们就看到了老学校和寺庙分别代表着的两个不同的时空。 游戏的设定里所有玩家一定是全部要自杀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一旦出现某个玩家没有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进行,游戏必然要进行这个意外的修复,在修复的过程中很难不会产生新的BUG。 他倏然看向田斌:我们最开始在游戏里是怎么发现老学校的? 田斌指着何似:就是第2天晚上,何似自杀前的时候,他浑浑噩噩走出去,拉也拉不住,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再加上前一天又死了两个人,我都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往出走,结果被领到了寺庙,刚进门就进了幻境。 我就是在幻境里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杨曼青,她应该是刚被拐来山里 你说什么?!虞翊乍然往前跨了一步,厉声问:你看到的是杨曼青被拐来的场景? 田斌被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点头:对对,而且她想逃却被村里人一起拦下来,后来好像来了个城里的男生,想要帮她逃,我就看到这么多,再一睁眼何似就拿着木棍子把自己插死了。 何似面无表情: 我他马德死得怎么这么惨?! 越戈侧了下头,嘴唇不小心擦到虞翊脖颈,两人具是一愣。 虞翊脸拉得老长:滚下去。 越戈悻悻地摸了下鼻尖,从他背上滑走,懒洋洋立在原地:一开始看到的真相和复活后的真相不一样?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老学校呈现的幻境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是现在好像都是相反的。 虞翊嗯了一声,身侧的手指压了一下。 他们看到的幻境里杨曼青明明是去了山村做支教,转校生是个潜逃进大 所有已知的线索和矛盾点在虞翊脑海里猛地串了起来,只要再找出关键的一点,关于盲井村、关于阿秀、关于这个故事,就能彻底撕开盖在上面的一层纱。 虞翊扭过上身,看着田斌:你之前见过这个棺材? 田斌刚才看到棺材的反应太大了,就好像棺材里装着某些让他恐惧到极点的东西。 提到棺材,田斌打了个寒战,脸上血色一下尽失,嘴唇颤抖着说:发现棺材是在我们进游戏的第4天。 当时已经死了4个人,剩下5个人必须要出去想办法了,不然自杀会在众人中持续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死亡。 就是第4天中午。 太阳明晃晃地打在半当空,山风却吹得阴冷,像是浸了一层风霜。 他们路过了了一户烟囱飘烟的人家。 虞翊停住脚步:进去看看。 大家: 都这种时候了,您还想着吃呢? 家里没人,厨房的灶上熬着一锅面条。 大家忍了4天,前面都是靠吴大家的馒头干就水勉强充饥,闻到裹着油腥,飘着肉沫的面条再也忍不住了,一人一碗哦,不对,虞翊回了一碗,把人家面条瓜分了个一干二净。 吃饱了大家就犯困,可能是游戏机制的问题,只要吃了东西,必然会有点事情发生。 就在这时。 李妍心冷不丁从田斌身旁站了起来,径直朝外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大家有点懵,我把因果循环的逻辑放一下。 《谁杀死了知更鸟》这一童谣中,小鸟法庭开庭了,可作为被害者的知更鸟却早已死去,而杀死知更鸟的犯人是麻雀,苍蝇是冷眼旁观的人,鱼取走了知更鸟的血,其余鸟儿为知更鸟哀悼。在童谣最后有一句很重要的话:下回鸟儿法庭,麻雀将受审判。orz感谢在20200409 21:42:30~20200411 17:1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神才不跟你说话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一场大雨 大家不约而同停下动作跟出去。 小院不大, 西边盖着一间矮房, 李妍心就是朝那里走过去的。 矮房里阴森森的,借着从砖缝里透过的光, 众人依稀看到小屋的中央横摆着一件很大的东西,似乎这间小屋就是为它而建, 除了这件东西, 再无多余的摆设。 东西被一张陈红的绒布遮盖着,隐隐透出些许腥臭,闻上去让人下意识发怵。 李妍心毫无所觉,执意要走上前去把布揭开。 虞翊缀在门口, 越戈落在他身后几步。 拦住她!虞翊皱着眉心猛地在门外低斥一声。 田斌乍然按住李妍心的肩膀没按住。 李妍心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田斌往后推的后退几步。 呼 尘土在昏暗的屋内飞扬,臭味豁然发散在空气中,激入大家鼻腔。 啊!李妍心忽地尖叫一声,听上去凄厉阴怨, 像是刚进山时听到的唢呐。 咚地一声闷响, 还不等大家看清地上的东西,李妍心便一头怼了上去。 田斌苍白着脸,颤抖着把李妍心翻了过来。 她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黑洞,鲜红色的液体泊泊流出,滴入棺材又很快消失, 就像是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吸食着一样。 虞翊垂眸盯着脚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戈叭地一声,在虞翊眼前打了个响指。 啪 虞翊换了他一声响, 用手把眼前杵着的爪子拍了下去。 越戈闷声吃大亏,嘶了一声,揉着手背,问:之前放着棺材的屋子是哪一户人家? 田斌高举着手,隔空虚指了一下,说:就是东边进村第一户人家,门是扇木门。 虞翊觉得这个位置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 谢卿廖说:要不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吧,这轮游戏的任务估计也不太能完成了 在这种时候别管竞争不竞争了,踏马保命最要紧啊! 何似赞同地点点头:这几个东西一定有联系,你们想想在阿秀房间看到的那个箱子,上面不就有井、棺材、人和一场雨? 他不确定地看了苏爽一眼,对方神神叨叨 何似: 娘的!怎么匹配到一群神经病?! 20分钟后。 大家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木门。 心里直泛嘀咕,就算再怎么招儿这门上的猫眼也太踏马大了吧?! 所有人齐齐扭头看着虞翊。 破坏王先生: 越戈走到他身边:你来过? 虞翊眉目冷漠地凝视着面前的矮房,点了下头:这是引路人的家。 也就是刚才跪在棺材前的那个?李牧暮又凑在虞翊身边。 嗯。虞翊扫了他一眼。 虞翊侧头跟越戈咕哝:如果两个世界中事情的真相都是相反的,会不会引路人在现在的世界有另一个身份? 越戈眉眼带笑,说:有可能。 田斌急吼吼推开矮房的木门,果不其然道:棺材不见了。 大家做足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害怕,就是奇怪这棺材到底是怎么跑到寺庙去的? 总不能是自己长腿儿跑了吧? 李牧暮蓦地灵光一闪:棺材不在这里才证明对了啊! 大家有点懵,茫然地看着他。 李牧暮说:在我们一开始所在的世界里,棺材是放在引路人房间的没错吧。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1) 说完,俩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像要点反应。 大家齐齐配合地点头。 李牧暮:现在棺材不在了,那不就说明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跟前一个出现了不同吗? 众人冷不丁一想,对哦!现在就是要证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剧情下的世界,既然放棺材的地点不同了,那游戏剧情肯定开始出现偏差了。 苏爽忽地问:在知更鸟的童谣中,罪犯知更鸟其实是无辜的好人,为民除害的麻雀变成了歹毒的真凶,协助杀死罪犯的鱼和苍蝇变成了帮凶? 虞翊缀在他身后嗯了一声,声音轻飘飘,像是在思考什么。 何似:在童谣里审判前后的真相是相反的,那岂不是跟我们现在的情况一样? 来支教的杨曼青变成被拐卖、杀人潜逃的高中生变成帮助杨曼青逃跑的人,还有什么是不同的 虞翊神色一动,脚步一转,直直往门外走去。 越戈跨步踱在他身后 吴曼青家。他说。 下回鸟儿法庭,将要审判麻雀。 下回? 虞翊垂目想着童谣中的歌词,手指在身侧有节奏地点了两下。 也就是说,在本轮审判中被审判的人不是麻雀而是知更鸟? 现在作为知更鸟的玩家已经死亡,审判同时结束,那么他们现在所处的就是下一轮的审判对于麻雀的处罚,到底是什么? 还有 其余人都是在游戏的剧情下死亡了1次,可他和越戈在剧情后再次死亡,这已经是脱离规则的因素了,为什么规则还在继续当前的游戏? 在以往的游戏中,一旦出现脱离剧情的意外,系统一定会对游戏剧情作出调整,如果这次调整了,那么是哪里又变了呢? 越戈在他身边漫不经心地哼着小曲儿。 虞翊乍然顿住,缓缓扭头看着越戈。 明媚的阳光下,光芒强烈的打下来,刺得虞翊眯起眼,他扫了眼越戈,又看了眼地。 神情漠然地问:现在是在下雨吗? 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越戈投在地面的影子。 透明而轻薄,就像吹出的泡泡,一戳霎时便会发出啵地一声,刹那消失在空中。 越戈身侧的手顿了一下,做了个抬起的动作,又快速放下,像是竭力抑制着自己某个无意识的动作。 还好,雨不是很大。他沉沉的眼珠凝在虞翊眼里,声音低沉又沙哑。 吴曼青家中。 嘎吱 木门衔接的铁条生锈发出某种刺耳的声音,像是轮胎猛地刹住。 腐朽、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皮革斑驳的沙发落满灰絮,茶几上还摆放着一桌子糊糊,依稀能从饭糊糊里辨认出某种蔬菜的影子,但早已凝固在一起,连蛆虫都不再光顾这家餐厅。逼仄、狭小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好像久久未住过人,这里像是被时光遗忘,独存于洪流之外。 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吴大、阿秀、杨曼青,脸上洋溢着笑,看上去很幸福的样子。 一刹那,虞翊突然明白了,但他还需要一点证据来确认。 虞翊从没在阳光下看过吴曼青的房间,这是第一次。 大片大片的光泽从窗外映进 越戈抱臂斜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阳光下的虞翊,他习惯性抚上心脏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虞翊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破旧的练习簿,封面上还印着两个字数学。 下面用黑笔娟丽地写着日记本。 2007年1月20日晴 阿妈和阿爹闹矛盾了,他们吵得很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2007年2月10日晴 他们和好了,还约定要带我进城买衣裳,我还没去过城里,好期待呀! 2007年3月11日多云 村里来了个男孩,好像是村长爷爷的亲戚,听说是个艺术生,来我们大山写生的。 2007年3月20日晴 阿妈是被买来的?阿爹跪了一晚上,城里的哥哥说要帮阿妈找家人,他是要把阿妈带走?!不会的! 2007年3月22日多云 阿爹留下来了,阿爹高兴坏了,说要给阿妈做一大桌菜,还去找赵婶买了只鸡。 2007年4月1日多云 村里人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把阿妈带走?!阿爹去哪里了?!!! 2007年4月2日阴 阿妈和阿爹死了?今天春杏偷偷告诉我,让我跑? 日记戛然而止,停在了最后一页上。 审判前后的世界是相反的。虞翊把日记放回去,合上吴曼青的抽屉,似乎是想为他们保留一段快乐的回忆。 越戈往里走了几步:嗯? 虞翊说:真相是杨曼青被拐卖嫁给了吴大,但吴大非但不打媳妇儿反而很珍惜她,杨曼青就暂时住下了,后来剩下了女儿吴曼青,一家人在某种程度来看算得上幸福。 转校生其实是来大山写生的人,无意中知道了杨曼青是被拐卖的人就想帮她找到真正的家人,但杨曼青逃脱失败就放弃了,继续过着自我欺骗的生活,直到村里人联合起来发起了一场行动 虞翊抬起眼,看向越戈:可这场行动是什么呢? 又是什么导致了吴曼青真正的死亡? 以童谣中审判前后的真相反转,对应鱼和苍蝇的人又是谁? 至于越戈 虞翊淡淡扫过去,越戈撩唇笑了一下。 越戈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啦,先找到回溯碑吧。 随你玛德便。 虞翊冷冷哼了一声:傻逼。 傻逼本傻: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话就是flag,总打脸,对不起,我是个弟弟。 《谁杀死了知更鸟》: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法庭, 麻雀将受审判。 审判之时,被审判者已死,真相才大白,罪犯终将获罪。开启麻雀审判。 p了个艾斯:越戈凉得透透的。 感谢在20200411 17:15:31~20200412 22: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等更新的读者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纹身 虞翊!谢卿廖的声音从门外冲进来。 越戈几乎是立刻扭了过去, 眉心微微蹙起。 虞翊问:怎么了? 谢卿廖喘了口气, 说:快来,我们发现了阿秀的尸体, 还有 他顿了一下,又道:总之你们快跟我来, 情况有点奇怪。 盲井村在山尖。 一条小路贯穿了整个村庄, 通往某处,层层叠叠的林海沿着小路渐渐岔开,逐渐消失大山背坡,背阴处乍然宽阔起来。 虞翊过去时, 大家立在崖梢上默然凝视着脚下。 断崖下开着大朵大朵的花,红得发艳,铺天盖地长了半山腰,连空气里都被染上浓郁的香味,香得过头了, 让人想吐。 花根盘踞着密密匝匝的尸体, 早已经变成枯骨,数量多到众人一时找不回声音。 李牧暮闭了闭眼,试图逃离刺眼的血红:这些人不会都是村民吧? 没人说话。 李牧暮奇怪地扭过头去看,话止在嘴边。 虞翊看着面前的人,低声咕哝:阿秀 阿秀笑了一下, 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苍白、透明,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阿秀往前缓缓走了一步, 侧首凝望着山坡下,声音有些生涩:这是所有参与了七年前那场屠杀的人。 屠杀? 大家具是一愣,但仍没人说话,沉默着等待阿秀继续。 村里一直都有从外面买女人的村民,因为他们娶的人必须是与外界毫无联系的人。阿秀侧过身,垂眸望着一大片花,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嘴角挑了一下:周未然的到来是个意外,村长一开始对大家保证他不会对村里人有任何威胁,可是他错了。 阿秀有很多年没开过口,说的话没头没尾,听上去很跳跃。 周未然有一天写生,闯进了这里,看到了村里的秘密。阿秀蹲了下去,纤细苍白的手臂在空中虚握了一下:这是罂粟花,真好看 她淡淡笑了一下,闭起眼,深吸了口气。 就是那次,他带着阿妈往山下逃,被回村的人逮了回来。过了几天,周未然不见了,我以为他回城了,直到阿妈那晚被带走 她记得阿妈被带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杨曼青勉强撑起一个笑,朝她摇摇手:秀儿,灶上熬着米粥,记得自己喝了 盲井村地处偏远,很难被外人发现,一年到头进来的外乡人寥寥无几。 但很奇怪,每年三月之后村里一些人总会频繁下山,甚至用牛车拉着满满几车的麻布袋。 阿秀困惑着问吴大,吴大神色晦暗岔开了话题。 她就一直带着心中的疑问到了15岁。 阿妈被带走的那晚,她躲到前山一口枯井前祈祷,她听说井水会干涸是因为住进了土地公。 土地公堵住了泉眼,在盲井里安住了下来。 阿秀跪坐在井前,紧闭着双眼:老神仙啊老神仙,村里人为什么要带走我阿妈?阿妈明明什么错都没有,我求您让阿妈回来。 像是觉得不够,她又匐爬在井口:我可以用阿爹新买的文具盒和您交换。 她等啊等,一天又一天,阿妈仍旧没有回来。 一天夜里,阿秀听到了父亲和人在争吵着什么,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那人说:你们这是违反了村规!当初说好的,知道这件事的外人一个都不能留! 吴大声音颤抖着说:村长,这是我婆娘和娃娃啊!咋能算外人呢?!秀儿她啥也不知道,你们把曼青带走就带走吧,求你们把阿秀留下 阿秀一愣,这是村长,是往日里和蔼可亲的村长伯伯。 他想干什么?是他带走了阿妈?! 门外的两人像是发生了争执,衣物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 咚 阿秀吓得蜷缩在被窝里,村长往地上啐了一声,摔门离开了。 第二日。 吴大的身体早已发硬,阿秀大喊着阿爹,瘦白的手在他身上拼命摇晃着。 可,她的阿爹再也没醒来。 天色暗得吓人,阴云密集地笼罩着阿秀,渐渐下起了小雨。 阿秀跪在井前拜了又拜,额头磕出闷响,泪水淌了满面,混杂着额间留下的血水一齐滴落在地上。 她说:我求求您,老神仙,救救我阿妈和阿爹 阿秀啜泣着,任由冰冷的雨滴打在发梢、脸颊、身体 忽地,她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源源不断的凛泉从不知道枯涸几十年的井口蹿了上来。 阿秀恐惧地跌坐在地上,往后瑟缩。 泉水停滞了,蓦地,再次爆发,凛冽的泉水在空中炸出透明的烟花,一个人不,这不是人。 一个像人的东西从井底升了上来,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砍刀,头上戴着一张黑白面具,嘴上钉着两颗尖长的獠牙。 獠牙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阿秀颤抖了一下,强迫自己看过去:我想要阿爸、阿妈回来。 她顿了一下,声音尖锐地不像自己,阴怨地对上一双通红发黑的眼珠:我还要,还要这些坏人生不如死! 阿秀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生说过最恶毒的话,也是她最后悔的一句话。 獠牙哑声笑了笑,声音冰冷地像是从地狱伸出来:你的愿望吾收下了,你用什么交换? 用我的命。阿秀稳着不断抖动的肩膀,轻声说。 獠牙发出低沉的笑:吾不要你的命。 吾被世人创造于世又禁锢于虚无百来年,吾太寂寞了。他说:吾要你们所有人,陪着吾,长长久久。 阿秀茫然不解,但她仍然点了点头。 村民杀了阿秀的当晚。 盲井村,109口人,奔向那处断崖,跌落在成片的罂粟花之中,成为它们的养料。 他们的鬼混保留着生前的轨迹,浑浑噩噩生活在一场被编织的噩梦里。 知更鸟的世界,黑白颠倒,是非混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阿秀止住了声音,有些疑惑地看着大家背后:村长? 所有人一齐回头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引路老头儿?! 村长的身体变得愈发透明,他迷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在他身后,站着乌泱泱一群人。 一共112个人。 吴大和杨曼青立在最前面,杨曼青朝阿秀招了招手:秀儿,该回家了,米粥快熬好了。 阿秀的泪 阿秀看向人群中的某处,立着一个孤傲的少年,他与他的灵魂在长久的囚/禁后终于迎来释放。 哥哥,我是下午6点死的。阿秀扭过头,对着虞翊说:我和井神的约定被打破了,你们要快走,井神即将复苏,到那时她担忧地望了眼愈发阴沉的天空。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2) 虞翊撩起眼皮一同看过去,黑云压得低了又低,闪电在云层后闪过,飞鸟展翅盘旋在低空,擦过林海发出沙沙的细响。 一切看上去都平静得瘆人。 阿秀走了过去,她蓦地回过头。 看着虞翊的方向无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虞翊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 阿秀带着曾经犯下罪祸的村民、早已在七年前就一片死寂的村庄,永远消失了 大家哑口无言,纷纷叹了口气。 自杀的阿秀其实是被害,好心的大爷其实是歹毒的村长,冷眼旁观的村民其实是助纣为虐的村民,家暴的吴大目睹了妻子与孩子的被害却仍旧不敢反抗,这就是知更鸟的世界,未开庭前,受害者早已逝去。 真相以另一种方式被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倒置了因果,颠倒了黑白。 轰隆 响雷炸在众人脚旁,大家不安地看你来看去。 虞翊转过脚步:快找回溯碑! 他脚步一顿,补充道:找那口井,井就是回溯碑! 有人拉住他的胳膊,虞翊冷着脸回头,低斥道:干什 他眨了眨眼,看着越戈。 越戈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声音沉地像是缀入冰湖的游鱼。 我觉得我可能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他开着玩笑。 虞翊想说,交代你妈。 但他却说:再坚持一下,回溯碑打开了,说不定能出去。 越戈沉着笑摇摇头,泛着懒意,一如既往地说:太累了,我走不动了,你们先去吧,让我躺一会儿。 虞翊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加速,也许是因为空气里大量的罂粟花,导致了血液混入了吗啡,激烈灼烧起来。 越戈抬起手,指尖在虞翊耳垂上点了一下,是一个有点暧昧的动作。 但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宠溺。 虞翊 修长冷白的手指揪紧越戈的衣领,露出大片肌肤,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虞翊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瞪着眼又看了一眼越戈的锁骨下方。 那里纹着一个纹身,之前每轮游戏都有看到过的标志 SSNH,寻星新人类计划。 越戈贱兮兮呀了一声,捂着自己衣服:你耍流氓。 虞翊几乎是立刻想要反驳,耍你妈流氓呢?!傻逼玩意儿! 但他没出声,因为越戈变得几近透明,黑沉沉的眼珠紧紧盯着他。 虞翊不自在地撇开眼。 再见。越戈艰难地喘了下气:我的助教先生。他说。 虞翊猛地抬眼看着他,眼前空无一人。 知更鸟是谁? 可怜的阿秀。 麻雀是谁? 歹毒的村长。 鱼是谁? 那些助纣为虐的村民。 苍蝇是谁? 冷眼旁观的吴大。 审判法庭宣布: 麻雀有罪,即刻执行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关于知更鸟以及这个剧情的解释(虽然还没结束,但快了,马上就到了我最喜欢的副本) 童谣:(放的我用到的选段,整首太长,麻烦大家自行百度orz,解释在童谣后面)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谁看见他死去?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我看见他死去。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启事 告所有关系者,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法庭, 麻雀将受审判。 秃头牌解说员,用了都说好: 1、盲井村其实是一个贩毒团伙的合作村子,里面种植着罂粟花,每年3月由村民卖给毒贩。 2、七年前的约定就是村民杀死了吴大一家人,互相约定要遗忘这件事。 3、井神后面还会继续剧情。村民早在七年前杀死阿秀的时候就被井神全灭了,全都以鬼魂的形式活着。 4、112个人没写错,是109个村民,加上阿秀的爸妈和转校生。 第48章 邪神井秽 过了4点后的山村黑得格外快, 虽然大家并不知道几点。 几根火把在寒夜中苟延残喘, 光亮划破黑暗一角。 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响声,灼热的温度蔓延在大家身旁。 众人紧绷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许。 虞翊走得飞快, 用李牧暮跟苏爽咬耳朵的话来说就是长了双飞毛腿儿。 一个人速度加快,就会带动整个队伍。 要是盲井村还留有几个活口, 一定对这支自发组成的游击队叹为观止。 下午6点 虞翊面无表情地举着火把。 天空已经完全被乌色的云层笼罩, 估计那个什么狗屁井神心情十分不美腻。 在诺小的村庄找一口井一般来讲是很容易的。 事实证明。 也确实很容易。 众人呆着7张脸,看着眼前的枯井,约莫了一下时间。 嗯这才走了5分钟都不到。 干! 大家不约而同地感叹了一声。 田斌面色沉重地靠近虞翊:这就是回溯碑了吧。 虞翊手指动了动,淡淡摇头, 说:不一定。 众人: 这踏马要不是形势严峻,我们都能给你跪了! 枯井不大,就如同这个小小的村庄,沉寂又陈旧地落在荒草之中。 藤蔓枯黄干枯,脆弱地攀爬在井沿上, 像是伸手一碰就会碎成齑粉, 随风吹散。 何似不解地问:不一定是回溯碑咱们来找它干啥?要是找错了 他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所有人都要一起狗带。 虞翊挑了下眉骨:赌一下。 众人: 赌、赌你爸爸! 这尼玛是能赌的吗?!十赌九败,还有1%是他妈惨败! 李妍心战战兢兢说:小哥哥哥。 她本来想叫小哥哥,结果打了个磕绊,叠了三个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得亏大家一门心思放在回溯碑上。 虞翊问:怎么了? 李妍心:如果这个不是回溯碑, 那我们应该没时间再去找了,到时候大家该怎么出去? 其实她想问,如果大家出不去, 是你负责吗? 但这样听上去戾气有点重。 虞翊说:别担心,会让你们出去的。 还是有人不太放心,没人能随便把自己的命寄托在一个刚认识了一两天哦,不对,是七天的人身上。 李牧暮对他虞哥充满了迷之自信,拍拍胸脯:大家放心吧,肯定有办法。 谢卿廖动了下步子:要不我 骤然,枯井涌动起来,井底传来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像是某位重感冒患者拿着纸巾擤鼻涕。 患者没多久就擤出来一具鼻涕尸体。 尸体被泉水冷澈地包裹着,潺潺涌了上来。 是越戈的尸体。 水流托举着越戈缓缓降到了地上,又迅速缩了回去。 越戈!李妍心惊呼一声,又立刻伸手掩住嘴。 虞翊脸拉到地里,比了个姿势:别靠近他。 人群里不知是谁啊地叫了一声,众人纷纷看过去。 越戈坐了起来,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个弧,双目紧闭着,在泉水的浸泡下,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 虞翊沉默片刻:越戈。 越戈猛然睁开眼,眼珠黑沉沉地盯着虞翊,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吾名井秽。他说着站起身,像是不太适应这具身体,抬起手左右看了看。 井秽看向虞翊,伸手在空中张了一下,一柄黝黑的镰刀出现在他手中。 李牧暮傻里傻气地在后面嘀咕:阿秀不是说是个獠牙吗? 井秽看过去:吾拥有了实体,不再是魂体。 李牧暮咽了口唾沫,没想到嚼耳根子能被正主听见。 井秽问:尔等唤吾何事? 虞翊说:听说你能实现愿望? 井秽答:是的,只要能付出相等的代价,吾能实现任何夙愿。 虞翊哦了一声,说:能让我们离开游戏吗? 众人有槽无口: 这咱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这样真的欧克吗? 井秽一噎,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直白的玩家。 井秽想了一下,说:不能。 虞翊: 那你说屁呢? 井秽觉得自己的能力被侮辱了。 试图挽尊一下:吾可以实现你其他要求。 虞 走得干脆,走得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井秽:!!! 我日你仙人板板! 等等!井秽闭了闭眼,咬咬牙,豁出去了。 虞翊一脸冷漠地回头:? 井秽说:吾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不老的容颜、无尽的财富。 虞翊插着兜,哦了一声,说:关我屁事。 井秽: 这天没法聊! 关我屁事先生眼珠忽地转了一下,问:你的 他斟酌了一下,说:妖法是永久生效的吗? 妖你姥姥法! 井秽觉得自己被人侮辱了,而且他有证据。 井秽不想重回井底,忍辱负重地点点头:只要你的愿望合理。 偏偏某位玩家想得净是些邪门歪道的歪点子。 虞翊抵着下巴:让我想想。 大家在后面默默围观了全程。 众人: 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NPC求着玩家许愿呢? 这个世界好奇妙,嘻嘻。 虞翊说:我有两个愿望。 井秽眼神猛地亮起来。 两个愿望好哇,越多越好,多一个愿望就能支撑他一段时间的力量,能给让他在井外多潇洒一会儿。 井秽点点头:多几个也不是不可以。 虞翊冷酷无情:就两个。 井秽知足了:你说吧。 虞翊眸光看向某处:第一,把通关回溯碑给我。 井秽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想和这位愿望听上去很野的玩家打个商量。 井秽:呃要不咱们 虞翊:不行?那算了。 井秽:不是不是,你快说第二个愿望。 虞翊说:我要你附在我身上。 不愧是游戏野王。 井秽惊了,大家也惊了。 众人瞪大眼睛看向虞翊:你认真的吗? 被游戏NPC附身难道不就是直接死亡了吗?! 井秽高兴得用越戈那张性冷淡的面瘫脸都阻隔不住灵魂发出的振奋。 井秽刚想答应这种几百年送不上门的美事。 野王同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补充说:不能消灭我的灵魂,安安分分给我 井秽不太乐意,说:那吾何必再上你身? 野王同志开始画大饼:我能带你去更远的地方,脱离这个村、这座山、这个世界。 井秽觉得有亿点点赤鸡。 好,吾满足你的愿望。井秽忙不迭答应了。 紧接着,他问:你的交换是什么? 虞翊指指自己:带你出去后,我的身体归你掌控,但现在。 他直直对上越戈的眼睛,那后面的灵魂不是他。 你只能安分待着。他和邪神做出交易。 井秽想了一下,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他开心地说:成交。 就在井秽话音落下的刹那,黑雾从天际蔓延下来,把虞翊和井秽紧紧包裹。 众人连忙回退几步,神色担忧地看着那团黑雾。 最终。 烟云散去,水雾消散,虞翊闭着眼立在前方,越戈的尸体倒在地上。 李牧暮担忧又害怕,小声叫了一声:虞哥 虞翊蓦地睁开眼,视线冰冷地在众人身上扫过。 左眼浅黑,右眼赤红,有如怪异。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往后瑟缩了一下。 鸡皮疙瘩立了起来,心里发怵,不敢靠近虞翊。 虞翊嘶了一声,捂住右眼,冷冷地问:回溯碑呢? 虞翊答:我的镰刀,镰刀就是你们要找的回溯碑。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3) 虞翊:哦。 虞翊:嗯。 众人: 这一幕,就尼玛离谱! 邪神的力量过于强大,在虞翊的身体发生排异现象,嘴角流出一丝血。 李牧暮往前跑过去,搀着他:没事吧。 虞翊淡淡摇头,说:没事。 虞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眯起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嗯好久没喝到人类的血液了。 操! 虞翊觉得有点恶心,并且想弑神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称得上是平静度过了。 除了 操!你他妈给我站起来!虞翊皱着眉,第一视角体会了一把脸埋草的体验。 井秽拒绝:吾几百年来第一次钻进活人的身躯,啊!这美味的草香。 表情十分变态。 众人捂着脸,不敢接受虞翊崩坏的行为。 虞翊: mmp 下午6点。 镰刀在某一秒紧密地震动起来,闷雷不断炸开在天际,金蛇在云层中不断穿梭。 轰隆 雷点带着火星劈在众人脚边,镰刀变成一个不断放大的光点。 时间到了。 虞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攥紧手中的回溯石。 井秽心头一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确认道:出去后你的身体就归我了。 虞翊瞥了一眼天际,淡淡嗯了一声。 看上去很靠谱的样子。 怪就怪井秽被封印在盲井村这个穷乡僻壤几百年,根本没接触到狡猾的人类。 虞翊率先踏入了回溯碑。 规则,规则他奶奶不想干了。 冷淡的机械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检测到NPC轨迹出现异常,即将启动自毁功能,无关人员快速撤离】 【各位存活玩家请尽快从最近的回溯碑逃离,本次给您带来不好的游戏体验,《人类清除计划》全体职员深感抱歉】 众人叹为观止: 恕我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大家落了娘胎头一次,因为游戏出现BUG而雀跃不已。 真尼玛绝了! 虞翊进入回溯碑的瞬间。 井秽意识到了什么:你! 他反手指着自己。 虞翊呵了一声,毫无语调的声音莫名听出了嘲讽。 没想到吧。他说。 井秽立刻被规则清除,整个游戏场景濒临崩溃。 虞翊回身往里望了一眼,越戈的尸体仍旧坐在井旁,双眼紧闭着,似乎是睡熟了。 【警告!警告!越戈失去生命信息】 这是虞翊第二次听到系统的紧急戒备。 【一次警告】 【二次警告】 众人一脚踏入了生门,耳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唢呐声。 但这次听起来像是喜事。 唢呐高啸着回荡在绵延不绝的山峦,乌云留出一缕缝隙,微弱却不容忽视的阳光从缝隙里落了下来,打在某处,渐渐,那道光柱扩大了,万丈光芒,尽情释放。 身处黑暗,心向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邪神:沃日!我玩儿脱了! 虞翊:没想到吧。 p了个爱思:厚着脸皮来球预收《审判法师[西幻]》 外冷内热养娃养成男朋友大法师 审判法庭前立着一个人。 身披圣洁白衣,手持审判权杖。 眉眼淡薄,眸光冷漠地看着洋洋得意的释放者:汝之罪,终将现于日光之下。 稀奇古怪魔法铺卖出了第一颗龙蛋。 店主诚惶诚恐:一定要放养,一定要放养。 蒋迟神色漠然:嗯。 店主再三叮咛:不放养你会后悔的! 蒋迟: 五年后真当事人十分后悔。 蒋迟面无表情被一个青年抵在墙角: 审判法师vs恶龙骑士 1vs1,he感谢在20200413 22:55:39~20200414 22:3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沫砸?米粒 100瓶;神才不跟你说话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Ⅲ号行星 我将带您走进今天的《每日奇谈》 声音像是蒙着一层纸膜从老式电视机里传出, 炉灶上的水壶发出吱呜一声尖细的长鸣。 虞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伸手拿下脸上盖着的书,随手放在地上凌乱堆放的书堆上。 书封刻着一行字 《A Brief History of Universe》, 《宇宙简史》 水汽氤氲带着热度腾了上来,银色水壶肚里发出咕噜噜的滚动声, 水泡打了一个又一个。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黑胶把手, 微微一倾,滚烫的热水泊泊流入搪瓷杯子里,杯底平铺的干叶乍然被冲散,在水中浮沉。 虞翊按按紧蹙的眉心, 拿起搪瓷杯。 杯子正面画着几朵向日葵,红字印着用开水浇灌,祖国的花朵。 屋外传来一阵骚动。 虞翊撩起眼皮望出去,顺着半敞的窗帘,清晰地看到空中的屏幕闪动了一下, 字体滚动起来。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门前立着的男人猝不及防抖了一下, 瞪着眼看向推门而出的人。 骂骂咧咧道:你奶奶个腿儿 虞翊浅淡的眼珠瞥了一眼,男人立刻撇过头,往旁边走了两步。 雾蓝的雾气笼罩着屏幕,朦胧地光电从间隙透了出来。 总人数:100,000, 000 存活人数:89,880,134 更新的是积分排名, 都不用虞翊费眼去看,旁边的男人嘟嘟囔囔念了出来。 第一是马欧文?哪个鳖孙? 夏青禾是谁?听上个像个小娘们儿的名字,这他妈都能第二?! 男人废话尤其多,念一个名字哔哔一串出来。 第三是虞羽?什么狗逼名字,字都看不懂。 翊。虞翊侧了侧上身,面色冷淡地说:文盲,那个字念翊。 男人火了,撸起袖子想干架:你他妈 虞翊没理他,回身关上门,拎起衣架上厚实的棉衣套在身上,往外走去。 西区的雪长年累月积攒着,已经到了半膝的高度。 虞翊下巴埋进衣领,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伸手在维斯的门上敲了一下。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屋内空无一人。 虞翊抿紧唇瓣,在屋 维斯应该走得匆忙,电炉上还放着一锅浓稠的不明物体,已经被烧干。收集的资料凌乱地在床上铺了一排,上面还有压过的痕迹,也许是维斯曾趴在床上研究过这些东西。 他走到书桌前,那里果然放着一张沾满油渍的纸,蚂蚁爬一样写满了维斯的字。 虞,我的老伙计。 如果你看到这张纸说明我一定是被这个该死的游戏选中了,我这倒霉的运气!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能够活着出来,那么你一定要看看我为你找的那些资料,就在床上。 小小一张纸条还有个PS,虞翊冷着脸把纸条翻了个面儿。 PS:一共500星际币,麻烦放到我存钱罐里! 虞翊抬起视线,目光落到某个角落,一直圆滚滚的金猪存钱罐,瞪着两粒黑芝麻眼立在那里。 霸王餐先生直接忽视了金猪收银台,转了下脚步,径直走到床前。 床上的资料大多是上次虞翊来维斯这里看过的。 只有一页报纸残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星星牛仔八卦: 近日,多方媒体拍到一颗闪烁的流行于6月31日晚9点,对卡达垭民主党领域下,Ⅲ号行星发生摩擦撞击,被撞击处疑似发现秘密基地。民主党是否仍在暗中展开某项被遗弃的实验,真相究竟是什么?! 投稿日期:2180年7月2日 投稿人:记者小江 文字旁边配着一张黑白照片,看上去像是某个荒芜的野原,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军队的人立了一排。 2180年? 虞翊手指在报纸上轻弹了一下,陷入沉思。 现在是2190年10月11号。 也就是说这是一张十年前的报纸,这则报道也是十年前的事情可这和《人类清除计划》、新人类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虞翊想得一阵头疼,后槽牙怼了一下,指肚在太阳穴用力按了按。 忽地,心脏猛然跳了一下空拍,眼前一黑,虞翊倒了下去。 鼻尖正对着维斯晾着的被子,这位先生还不忘在脑内吐槽一下。 操,维斯多久没洗过被子了? 真他妈臭! 叶女士,我为您引荐一下,这两位是我们系最出色的同志。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虞翊面前,声音听上去很恭敬。 像是敬 女人的脸被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遮挡着,让虞翊很难看清。 虞翊眯起眼,试图去分辨这个熟悉的人影。 女人的声音很冷,像是活体机器:二位好。 男人指了指虞翊:这位是去年我们系第一,虞翊同学,现在留校给越教授当助教同时兼任讲师。 紧接着,他的手指向旁边。 虞翊的目光迟缓地看过去,一个男人穿着工服斜斜靠在墙上,挺拔悍利,手臂弯起一个弧度,肌肉在衣服下隆起,看姿势,像是在抽烟? 他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梦有点离谱,竟然还能梦到有人在面见领导的时候抽烟? 虞翊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傻叉。 男人继续道:这位就是越戈,越教授,我们大学最年轻也是能力最顶尖的 嗬!虞翊骤然吸了口气,又叹了出来,手撑着床板坐起来。 操! 虞翊手插在发丝里,揉了揉,被这个不知所谓的梦吓得不轻。 滴、滴、滴、滴 虞翊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发声源。 耳后某处血管猛地跳了一下,耳边又传来一阵类似电报敲击的声音。 滴、滴、滴 频率加快了,但声音变得短起来。 瞳眸紧缩了一瞬,虞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不是外界的声音,是他脑子里发出来的。 是什么? 虞翊晃然无措了一瞬,冷不丁想起一个东西。 长腿迈了几步站到维斯的书桌前,伸手抓了一支笔,在维斯的便签纸背面的空白处点了一下。 第一下是字母Y。 然后是字母U。 滴、滴、滴、滴 纸上落下一个字母Y。 滴、滴 笔尖顿了一下,有些扭曲的画下一竖I。 虞翊轻轻眨了眨眼,放下笔,凝视着纸面,四个字母连起来,变成一串拼音 YU YI。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开往Ⅲ号行星的404号宇宙飞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还没登船的旅客抓紧时间 宇宙飞梭站的人并不是很多,像虞翊这样的智障就更少了。 裹着个大红塞儿的棉袄,立在客运大厅,以一衣之力夺走全场目光。 当事人毫无所觉,从怀里掏 滴 电子检票员机械的女声响起。 【验证通过,请旅客尽快登船】 虞翊面无表情过了检票口。 天地一片漆黑,抬头便是浩渺星河。 冷风呼啸着从飞梭和搭台的间隙灌进来,整个主星,只有飞梭站是没有电子穹顶笼罩的地方,能直接望到最真实的宇宙,神秘而壮丽。 3 2 1 飞梭以极速发射出去,穿梭光年的速度。 无垠黑暗在窗外不断闪现,一切短暂的光亮都像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飞梭途径一片流星群,流星穿行缀在后面的光亮变成一大片光雨,一眨眼,又消失在茫茫黝黑之中。 从主星到Ⅲ号行星大概要1个小时左右的距离,这段时间够虞翊补一觉。 但,生活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不尽人意。 列车员小姐推着小车,轮子在地上咕噜噜打滚,宛若人工智障念叨着:水果、饮料、瓜子有需要吗? 啊!妈妈,看星星!低龄乘客嘴里吱哇乱叫。 中年商人带着某个地方口音:歪?我之前缩滴辣个 虞翊: mmp 好在1个小时发发呆就过去了。 电子播报夹杂着电流滋滋声回放着:亲亲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本本本次飞梭目的地Ⅲ号行星即将到达 设备年久失修,卡卡顿顿,第一句就差点让虞翊骂娘。 实在是对亲亲两个字产生了巨大阴影。 飞梭一阵颠簸后落在地面,嗤地一声,舱门在压力的作用下打开,顷刻冒出一层白色水汽,消散在半空。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4) 这是虞翊第一次来Ⅲ号行星,在他的记忆力,好像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主星。 外面的空气热浪扑面而来,打得虞翊措手不及。 额角瞬间凝出一层薄汗。 他瞥了瞥外面短袖短裤的行人,看了眼裹着棉袄的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 傻逼。身后有人帮他抢答了。 虞翊冷着脸把棉袄缓缓脱下去,挂在手臂上,气质优雅得像是挂了件几万的高定。 身后的人等不及了,抬腿往虞翊背后就是一脚。 虞翊侧身躲了一下,身后的人扑了个空,长腿在空中打了个 操!男人挑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翠得发绿的发丝落在额前,竟然意外地好看。 虞翊挑了下眉,看着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精神病患者。 虞翊问:什么事? 一身锃亮机车皮衣的男人沉沉啊了一声,皱了皱眉,说:你他妈别挡路啊。 虞翊看了他一眼:你是没长眼睛吗? 越戈操了一声,提拳问好:说谁呢?你大爷挡路有理了? 虞翊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你哪只眼睛看到这里是门? 越戈顺着看过去。 哇!好大一扇开着的窗户! 奶奶的! 越戈放下手,一脸不屑地说:对你妈的不起啊,拜拜了您内! 背身往前走了两步,从舱门矮了下头,走了出去。 虞翊面色冷淡地透过窗户口,看着越戈的背影。 虞翊: 好绿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草草草! 虞翊: 新副本开启!!!新越戈触发!!! p了个爱思:用的是摩斯密码,长度我研究了一下,大致对得上,再专业我就不行了orz感谢在20200414 22:35:11~20200415 23:0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泗水漓布、坑底的咸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神他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废弃四十一区 地下客运站。 出租车熙熙攘攘一辆接着一辆挤了进来, 喧嚣不断、人声嘈杂。霓虹灯光在热气蒸成的白雾下显得模糊朦胧, 地面凌乱丢弃着某些小工厂出来的食品包装袋、干瘪的塑料水瓶和角角落落被使用过的不明物体。 啧。 虞翊不甘不愿地往身侧瞥了一眼: 操,冤家路窄。 越戈恶狠狠盯着他, 像是头先天发育不大完善的狼崽,不对这类突变物种统称哈士奇。 前面又驶入了一排车队, 人群往前龟缩了一大截。 虞翊收回视线, 跟在队伍后面。 余光蓦地扫到地上一盒被捏紧的烟盒,想起一件事。 抽烟吗?虞翊突兀地问。 越戈皱着长眉啊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又指指鼻尖:我? 低沉磁性的声音用凶狠的语气说出来, 莫名带着点傻逼兮兮的气质。 虞翊面色厌漠地动了动下巴尖,冷声嗯了一下。 越戈指尖摩挲了一下,下意识想答好,但他说:不抽,想抽烟滚远点儿, 不吸二手烟。 哦。虞翊撩起纤薄的眼皮, 抬手指着墙上某块牌子,说:我怕你抽,提醒一下,禁止吸烟。 越戈操了一声,有点把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 巡逻员举了举手里的小黄牌, 高声喝了一下:往前走走!快! 虞翊一手揣兜,单手拉开车门,微微欠身朝里看去:去四十一区多钱?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觉得来了个好宰的。 司大狮子机:一千星际币起底,路况不明,可能还要加钱。 虞翊皱了皱眉心,冰凉的铁门在手下嘎吱地挪动了1厘米。 嘭 车身猛地晃了一下,把司机吓得打了个哆嗦。 司机瞪着眼睛:干咩啊?! 虞翊感觉身后落下一大片阴影。 越戈一只手越过虞翊拍在车顶上,一只手打住准备关上的车门,下巴虚虚搁在虞翊肩膀上。 朝里看去:你他妈去四十一要一千?狮子大开口呢? 大狮子打了把方向盘:坐不起就别做喽,门给我关上。 吱地一声,门开得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戈:让一 越戈啧了一声,暴躁地视线在他身上滑了一下,最终停在腰间某处。 借一下。他说,同时手摸了过去,从虞翊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空中掂了一下:挺酷啊,随身带防狼道具。 虞翊猝不及防,目光缓缓转到他脸上: 防你妈、狼你大爷、道你妹妹、具你姥姥。 越戈不怕死,手在虞翊腰间顿了一下,拇指摩挲着,嘴里咂摸:小腰挺细唔! 虞翊面无表情屈起手肘,往后捣了一下,直中胸膛。 越戈挤着牙缝:你他妈 司机好死不死撞上来: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 吐了口痰,又加了句:穷鬼! 越戈朝里看过去,冷笑一声,盯着司机一张扁圆的脸,盯了很久,久到司机先生尿快要吓出来。 锃 越戈猛地抬手,不知何时脱壳的匕首直愣愣插进后车的玻璃上,钉得死死。 司机:!!! 沃日!碰上劫车了! 越戈推开虞翊,长腿一跨,坐了进去。 痞里痞气地伸着长臂,挂在靠背上:一百去不去? 声音很低也很轻,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尖锐。 司机脸色发绿,干巴巴说:去去,您快上车。 虞翊站在原地,不太想和社会流氓同车。 社会流氓很敬业地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朝他痞气一笑。 虞翊: 车流穿过隧道,带出无数虚影。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最终,他们穿了过去。 一栋栋正在建造的大楼蜗居在地表,庞大的机械缓缓工作着。远处是荒芜一片的沙漠,沙漠上倒插着零零散散几根绿色的仙人掌。 虞翊望着窗外的目光涣散了一下,一愣。 怎么是倒着的? 视线快速聚焦,上身直了一下,扭头看过去。 越戈懒洋洋瘫在座位上,慢悠悠说:别看了,假的。 虞翊面色一冷:哦。 浪费感情。 司机觉得有点热,问:二位需要开空调吗? 话出口就后悔了,开空调耗油。平时能宰宰羊羔,这次遇到个刺头。 司机: 车内窗门紧闭,哦门也不可能打开。 出租车很老旧,空调带着杂音憋出一口冷气,热浪夹带着湿气从一侧悠悠漏进来。车前打着冷气,车后灌着热气,一冷一热,打了个对冲跟没开一样。 司机肉疼自己的油钱,脸颊上的赘肉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后视镜:你、您二位谁能把窗户关上吗? 虞翊睁开困倦的双眼,眯起眼瞥了下紧靠的窗户,关着的。 又闭上了。 越戈腿长,在狭小的空间看上去整个人团在一起,长腿局促地鳖在座椅和靠背的夹缝中。 没人开窗,就你屁事多?长腿先生心情不大美丽。 司机崩溃了:那哪儿来的热风啊?! 越戈嫌他话多地从后视镜瞪了一眼,左右看了看,视线留在窗户上 匕首锃锃亮、笔直笔直地垂直打在玻璃上,透过玻璃上的泥污看到一个尖尖,仿佛在说嗨,没想到吧,我踏马出来啦。 越戈哦了一下,没形没气地道了声:不好意思。 伸手把匕首拽了下来。 风,吹得更喧嚣。 空气,热得更离谱。 司机他,变得更崩溃。 司机万念俱灰:大兄弟,你还是插回去吧。 虞翊打盹儿醒来,天也从中午变成了大黑天。 他沉默了一下,觉得司机一开始说的一千可能还真没贵到哪里去。 车辆交错,两方打起低亮的头灯。擦身时,车灯的高度正好闪在越戈脸上,映进虞翊余光的范围内。 虞翊无意识回头看过去,越戈仰着头,睡得死沉。 也许是嫌太热,皮衣被拉开,露出一件单薄的黑色内衫,脖颈线条流利地滑了下去,在锁骨凸起的小山处隐没。 虞翊想起一件事,在上轮游戏里,越戈的锁骨下方印着一个纹身SSNH。 几乎是立刻的,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虞翊脑海里,他就付诸行动了。 衣物摩挲了一阵,虞翊就爬了过去,眉头紧蹙,手扒着衣沿。 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和一丝怠惰在头顶响起。 黑沉沉的眼珠直勾勾盯 越戈想了一下,问:耍流氓? 虞翊冷着脸: 越戈见他不说话,手穿过解开的风衣,顺着虞翊的姿势摸上凹下去的腰际,隔着一层薄薄的毛线衫,感觉到了一个明显的腰窝。 越戈哑了一下,喉结动了动,说:来吧,对我耍流氓。 虞翊还没说话,司机先忍不住了。 那个司机先生心脏受不住,生怕后座两个人大庭广众干出点儿什么有碍瞻观的事情。 司机苦口婆心:前面有家汽车旅馆,不然我给你们放下? 虞翊扭头从后视镜和他对视,眼神冰冷:不用,去四十一区。 然后又看过来,拉着个死人脸,食指曲着勾在越戈衣领,往下拉了一下,视线扫了一眼,干脆利落地松手。 衣领往上弹了一下,发出嘣地一声轻响。 耍流氓本氓坐了回去,不带走一丝烟火。 越戈紧跟着看过去,眼底映出一张好看的侧脸。 你叫什么?他压着嗓子问。 虞翊闭着眼,唇瓣动了动:不告诉你。 越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不告诉你先生。 不告诉你先生: 玛德智障。 虞翊。 哦。 越戈侧身靠着硬邦邦的椅背:虞翊先生。 虞翊闭着眼,不是很想搭理他:嗯? 能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司机: 虞翊: 虞翊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的同时开口:你是 司机大叫一声:好了!到了!你们快下车吧! 吱 车身猛地往前颠了一下,把虞翊后面的话甩回肚子里。 司机怕了,觉得遇上俩瘟神:快走吧快走吧,一百就一百。 虞翊打开门跨了出去,越戈坐在里面磨磨蹭蹭,好像座位上粘了一层加强版502。 虞翊从前窗扔进去两百块钱,说:别找了。 司机攥着两张票票欲哭无泪: 我他妈就够个油钱!!! 越戈个子挺而高地立在虞翊跟前,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是想问虞翊在车里没说完的回答。 虞翊忙着看地图,没工 越戈: 越戈狗皮膏药似的跟着虞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虞翊指尖在地图上点了点:嗯,不考虑。 越戈问: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可以改。 虞翊答:哪里都不喜欢,建议投胎再来。 越戈暴躁地捏了下拳,又忍下去: 操!越戈跟在虞翊身旁,忽然就矮了一下。 虞翊视线跟过去时越戈刚从地上爬起来,绊倒他的是一个易拉罐。 奇怪的是,易拉罐在原地一动没动。 越戈脸色狠厉:哪个傻逼扔的? 轰隆 巨响从两人脚底发出,同时而来的是地面一阵强烈的晃动。 1米远的地方,裂开一道天堑,逐渐扩大。 从深沟里升出一个金属盒子,开着一道小门,小门前还有一个摄像探头。探头滋滋动了两下,发出电子的机械声。 检测通过,欢迎工号S2041、工号S2042进入四十一区。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他们终于肢体接触了啊啊啊啊!!!感谢在20200415 23:00:17~20200417 14:5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5)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熙熙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地下44层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一个你从没来过的地方, 竟然冒出一个机器, 还能叫出你在某个神秘机构的编号。 虞翊脚尖在地上点了点,说:可能它眼瞎。 1000万像素的某眼瞎摄像头: 越戈吊儿郎当走过去, 和摄像头的距离就差了半头。 仰着脸,问:我是谁? 摄像头机械地重复:欢迎工号S2042进入四十一区。 越戈舔了下唇瓣, 哦了一声, 猛地抡起拳头,嘭地一声响,把摄像头砸地稀碎。 玻璃外壳碎了一地,断裂的电线滋啦滋啦冒着火星。 摄像头托着破锣嗓子, 声音渐渐萎下去:工号S2042违规警告 摄像头咽气了,它走得安息。 铁门旁突兀地立着一个亮红的按钮。 越戈锤了下去,啪地一声 门开了。 门内仍旧是铁皮包裹的墙壁,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按钮。光滑的墙壁严丝合缝地包围着他们,空气沉闷地笼罩在头顶, 一时有点喘不过气来。 虞翊深吸了口气, 闻了一鼻子霉味儿: 门缝里挤出来个屁声,铁门吱吱扭扭关上了。 骤然抖了一下,两人具是一愣,才发现这是个电梯。 电梯慢慢悠悠匀速往下降下去,虞翊抵着鼻尖快速在里面扫了一眼。 这里应该荒废很久了。 即使在封闭的空间下, 地面都沉了一层褐灰。铁色的墙皮在时间的流失中变得锈迹斑斑,头顶的点灯年久失修,随着重力来回摇摆, 明灭不定。 越戈单手撑在墙壁上,在局促的环境里声音也不自觉低下来:你来过这里? 虞翊瞥了他一眼,说:没有。 他又想起一件事,问:你来过? 越戈也沉默了片刻,答:没来过。 虞翊面色冷寂:那你来是? 越戈呃了半晌,觉得自己不好说是因为看上你的脸,鬼使神差就跟着来了。 他冷不丁捶了下墙,骂道:这破玩意儿怎么还没到! 电梯震了一下。 虞翊冷眼看着他,心说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烂啊。 叮咚,地下44层到了,请有序进出 44层,一听 地下的温度骤降,一下回到了主星的气温。 这是一间空旷的大厅,和他们想象的很不一样,什么都没有。天花板上的方灯闪烁着,铁包的墙壁反射着诡谲的光泽。 虞翊眯起眼眺了一眼,觉得这种金属材质在哪里遇到过。 一道毫无平仄的女声冷不丁从边缘的缝隙钻出来。 工号S2042已偏离所属区域,请尽快归位。 红色警告灯不断闪烁起来,发出滴滴的狞叫。 工号S2042。虞翊侧过上身,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皮笑肉不笑。 他看着越戈:快点滚蛋。 越戈: 滴滴滴 空气中轻声响了三声,系统检测到某位S2042先生仍旧待在原地没有动。 检测到工号S2042偏离活动区域,即将启动返还装置。 怎么返还? 虞翊想了一下,还没想出个大概,就看到越戈头顶的天花板忽地空出一个方块。 一个方形的铁笼径直砸了下来,连带着越戈协同他脚下的地面,一同凹陷下去。 虞翊眼疾手快地拉住最上面一根铁链,耳边一瞬间满是速度冲撞带来的冷风,像是带着利刃,划地脸颊生疼。 嗙地一声重响,笼子在地面震了一下。 虞翊站在笼子顶上蹲下身,一跃而下。 越戈靠在笼子里,手里捏着一根被拽断的铁杆,笑着问他:顺风车坐得爽吗? 虞翊回身拍了拍手,从虎口捻下一块铁锈残渣,丢进笼子,扔了一句:小费。 越戈当啷一下扔掉手里的铁杆,哼笑一声在笼子上踹了一脚,委身从空隙里钻出来。 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通道。 似乎经历过一次大型地震,四方的管道扭七歪八地横尸在侧。路面被散落躺倒的墙皮阻隔,墙体剥落,露出一块透明的玻璃,透过去,看到一层浅黄的液体,像是某种存放标本的试剂。 虞翊莫名觉得心跳了一下,墙的背后应该林立着无数高大的透明圆柱,里面 余光瞟到越戈,脸色冷下来。 在相同的位置,越戈的胸前没有纹身。 越戈不断出现在他身边,又不断在游戏中死去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到底是什么让不同的人,顶着同一张 NPC、BUG、还是系统。 虞翊脸色一下变得冷峻,下颌绷紧,两步一跨朝路尽头的铁门走去。 也许那里就有一些答案。 别急。越戈骤然握住虞翊的手腕,猛地往后拽了一下,没拽动。 虞翊冷眼站在原地,声音凉凉问:你想干什么? 越戈拇指在唇边擦了一下,脸一偏,眼神斜斜扫过去,笑了一下。 下一秒。 嘭地一拳打了出去,沉黑得眸底残留着收不回的凶狠。 一架从天花板伸下来的机枪闻声断裂,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狠狠被打落在地。 老子说了。越戈的手顺着虞翊手背落下去,头垂垂低下去:他妈让你等一下! 又是一脚,虞翊身后被打下一架机枪。 同时在虞翊身侧捏了下他的掌心。 虞翊了然地轻颔了一下,配合着他的动作同时踹在空中。 又一把枪闻声到底,但这次慢了点,子弹已经打了出去,直对越戈后背。 小心!虞翊下意识朝他反扑过去。 越戈雷厉风行地俯下身,一把拥住撞来的虞翊,微微侧了一下。 嘶。越戈歪了下头,子弹从他的颊侧擦过去,留下一道伤痕。 虞翊茫然地撑在他胸前,掌心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有一颗在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哟。越戈吹了声口哨,脸怼到虞翊眼前,故意压低嗓音,问:爱上我啦? 脸呢?虞翊从容不迫地推开他,站起来,视线在接触到他的伤口时猛地一缩。 越戈下意识抚过去,嘴上不忘占便宜:心疼吗? 没有。虞翊淡淡摇头,点了点下巴说:你知道自己不是人吗? 他问得真诚,越戈气得肝儿疼。 子弹打过去1分钟不到,也就是60秒之内的时间。虞翊抬起手,修长的指头对着越戈的侧脸: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越戈捂着脸装死: 忽地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把机枪,抽开弹夹瞅了一眼。 嚯! 满满当当一排小子/弹。 虞翊眼 越戈举起沉重的机枪摇了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万一能用到呢? 虞翊翻了个白眼,不想浪费时间,继续朝里走去。 他们推开了第一扇门。 冷气扑面而来,瞬间在眉头凝出一层白霜。 门后的房间更像是一个消毒室,地板上留着气孔。周围是一层玻璃窗,隔着一层乳白的寒霜,玻璃外什么都没有。 越往深入,温度越低。 虞翊把睫毛上的水珠眨掉,抬眼看向不远处隐没在暗处的窄门。 越戈缀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脖子忽地转了过去,视线盯着玻璃后的某处,手掌蓦地拳紧,发出咯咯的轻响。 一个废弃的实验室,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奇珍异怪。 虞翊脸僵了一下,心想,估计没有奇珍,只剩下异怪。 他们悄声在被冻得发脆的地板上走着,周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 一时就寂静下来,有种难掩的违和感。 不是真正的安静,而像是明明聚着很多人,但大家忽地同时屏气造成的静谧。 外面有东西! 这是两人在听到一声窸窣后几乎是同时意识到的。 他们在玻璃的反光处对视了一眼,脚步仍旧保持着原有的速度。 前面就是铁门,铁门两侧是隔绝起来的厚墙。 还有5米的距离。 就在同时,越戈举着刚才从地上捡起来枪,推着虞翊后背往前莽了一下,同时用枪屁股顶在肩前,猛地朝窗外开了一枪。 子弹在玻璃上留下一个弹洞,裂纹顺着圆圈四周逐渐扩散至半扇窗那么大,轰然碎裂。 玻璃之后,一个东西倒在地上,发出狰狞的惨叫,但不是人的叫声。 枪的后坐力太大,越戈单手开枪拿不稳,猛地被震得往后倒去,连带着把虞翊一同撞入那扇铁门。 虞翊立刻翻了个身,翻身把大门上了锁,就在一刹那,手下的门被猛地撞了一下,门锁抖了两下,看上去还算靠得住。 越戈左手抖得厉害,整条手臂被震得发麻。 虞翊垂眸扫了一眼,被逗笑了,说:年纪轻轻就得帕金森啊。 越戈坐靠在墙上,捏着发麻的胳膊:笑吧你,往后看看。 虞羽 身后整齐地排放着几十个玻璃圆柱,里面的液体和刚才在外面看到别的房间的浅黄色如出一辙,而里面装着的全是 赤身裸/体的人。 越戈用半人长的机枪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你看看。他指着某个方向,沉声问:那个光着腚的人像你吗? 虞翊: 光你妈腚呢? 作者有话要说:秃头牌人工智障提醒您:别忘记设定是星际背景下的哟~ 还有一件事!我的越戈戈终于让麻麻觉得攻起来了呢!赞一个! 第52章 寻星计划 虞翊冷着脸朝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人, 光溜溜背对着他们飘在试剂里, 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这叫像? 放你娘的狗臭屁。 他从圆柱的后方转了过去。 圆柱里人的高度要比虞翊高, 抬着头才能看到里面人的脸。 虞翊僵住了,抻着细长的脖子, 一眨不眨地看着圆柱里的人。 圆柱里浸着的是个男人。 一个顶着虞翊脸的男人。 淡黄的试剂把冷白的皮肤衬地微微泛黄, 里面的人睁着眼,浅褐的瞳孔微微向下瞪着,诡异地和仰望他的人对视。 越戈一瘸一拐地撑着枪走过来,吹了声哨:说得没错吧? 说完, 肆意地打量起光/裸的人,视线又粘在虞翊身上乱晃。 虞翊想杀人,但他忍住了。 他木着脸,视线在对面的自己身上来回扫荡,最终在右胳膊的侧臂停下。 那里纹着一个黑色的印记SSNH。 冷光幽幽从圆柱里折射下来, 无数道细小的光线在中央四散至各个方向。 虞翊垂眸看了一眼, 圆柱下方有一张白色的实验标签,标签边缘沾了一圈黑色的灰尘,甚至出现了脱粘的现象,似乎已经贴上去了很久。 上面写着 【#实验体133/心肺发育不全】 虞翊动了下腿,下意识伸手去摸腰间的东西, 愣了一下。 找这个? 越戈左手两指夹着一把匕首举起来,冷色的匕首晃着锋利的刃,在指尖翻飞了一下。 虞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冷冷地说:给我。 匕首再次转了一下,被越戈收回掌心:请这位朋友先回答一下之前的问题。 虞翊皱着眉,视线瞥了一眼身后:什么? 越戈几乎是同时扫过去一眼,舌尖在唇侧舔舐了一下:就是 骤然,匕首被稳稳扔了出去,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倒地的东西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 问你要不要考虑我一下?越戈操了一声,左胳膊脱臼了,软趴趴垂在肩侧,像是完全失去力气。 虞翊没吭声,朝着匕首扔过去的方向走过去。 地上侧倒着一个人,浑身滴答着水,被匕首击中的伤口流出泊泊 人已经嗝屁了,赤裸着身体躺在光滑的地面上。 虞翊用脚顶了一下,把尸体翻过来,还是他的脸。 和刚才13号实验体不同的是,这个脸上的五官要狰狞许多。 上唇腭裂出一道缝隙,露出尖密的牙齿。一只眼睛是重瞳,两点黑色分裂在同一只眼珠里,眼白上攀爬着大量深红的血丝。四肢也显得极度不协调,手指奇长无比。 灯光打在水痕上,反射到虞翊眼里,他顺着光亮向前走去,角落的一个圆柱不知何时被打破了,试剂流了一地,散发出一股化学试剂刺鼻的味道。 【#实验体007/成年期发生变异】 越戈的胳膊自愈了,捏了捏微微酸痛的手臂,走到尸体旁边,俯身拔走匕首。 又默默立在虞翊身后,脸色阴沉着,没说话。 这个角落和前面的有些不同,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圆柱,每一个都贴有编号和存在的缺陷。 最小的还是一个胚胎,蜷缩在水底,甚至都看不出完整的人型。 【#实验体001/体内死亡】 下一个是大概几个月的婴儿,器官不能完全发育。 一个接一个,虞翊感觉自己经历了所有蝌蚪跑赢十亿人马拉松后的一切可能病变死亡的情况。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6) 尿道发育不完全,被尿憋死。 心脏发育过小,一激动狗带。 眼睛失明,结果是脑瘤压迫神经。半身残疾,结果是脊椎扭曲导致神经损坏。 虞翊: 操。 越戈焦躁地捏了下手里的匕首,手心一凉,一滴血打在地上的水痕里发出啪地一声。 你也不是人?虞翊贴着玻璃,指尖在上面敲了几下问。 越戈啧了一声,松开匕首,低头看着自己迅速痊愈的伤痕,有点茫然。 咕哝一声:我也不知道。 虞翊表情毫无波澜,缓缓转过身,低垂的眼皮撩了一下。 衣服脱了。 越戈一傻,在唇上舔了一下,笑着问:这么着急? 虞翊骂了声傻逼,抬了抬下巴:身上有纹身吗? 越戈说:不知道。 虞翊: 真他妈就是傻逼。 越戈手上撩起薄衫,眼里带笑地看着虞翊,缓缓拉着衣服。 越戈哦了一声,迅速把衣服放了下去,看上去有点失望。 喏。越戈撸起袖子,指着右臂内侧:这里。 又是那个图案的纹身。 可他自己身上是没有的。 虞翊视线落在脚尖,微微出神。 在短短1秒的时间内,他迅速翻找着脑海的记忆,对于过往一无所获,唯一能够精确的记忆就是在进入《弥乐园》的那一天。 * 主星更换能源全城停电,穹顶失去了人工能源露出黝黑的苍穹。一颗星星也没有,像是一大块黑幕铺天盖地地阻挡了一切光亮。 虞翊茫然地站在原地,手里捧着一杯滚着白气的咖啡。 他回过神,皱着眉把刚出炉的咖啡扔进了垃圾桶,纸杯碰撞在铁制的桶壁上发出一声轻响。 气温急速降了下去。 虞翊手下意识揣进兜里,窸窣一声,摸到一张纸条,拿出来瞄了一眼,是张小票。 白猫猫屎咖啡厅 摩卡拿铁X1 合计 90元 操。他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刚才竟然花了90块钱买了杯咖啡,还他妈是猫屎的。 虞翊埋着头,沿着眼前的小路弯弯绕绕了几步,眼前出现了一道木门。 而他衣兜里躺着把钥匙,很顺其自然地,虞翊拿出了钥匙。 很巧地,钥匙插了进去。 很妙地,门开了。 虞翊站在门前,想了一下,才发现 这是他的家。 咚咚咚。 门口响了两声。 虞翊咯嘣咯嘣嚼着一块干面包去开了门。 门口站这个戴蓝帽的男生,说:先生您好,我是天天天乐快递公司的。 虞翊看着他衣服上印的字天天天乐快递。 虞翊: 这名字起得让人觉得快递员是个结巴。 蓝帽子朝他笑了一下:请问是虞翊先生吗? 他翊字咬得很重,像是特意练习了几遍。 虞翊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星际语通用后,地球的几类语言被尽数遗忘,他遇到过的很多人都没有叫对过这个字。 嗯。虞翊抬起眼,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蓝帽子傻了一下,继而笑着说:您的快递麻烦签收 他从身后的小电驴里抽出一个巴掌大的纸盒,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虞翊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东西,就跟他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买了猫屎咖啡一样。 但他还是接过那支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握住笔的瞬间,熟悉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手指有些生硬地握紧笔杆。 先生?蓝帽子困惑地叫了一声,觉得收货人可能是个文盲,不会写字。 虞翊迅速回神,闭了闭眼,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滚了两下。 唰唰 签收人那栏落下两个字,虞翊。 蓝帽子朝他咧嘴笑:谢谢您,祝您生活愉快。 转身跨上自己拉风酷炫的小电驴风驰电掣地走了。 虞翊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张游戏碟片,血色的字迹写着《弥乐园》几个字。 他恍惚地关了门,找到房里的游戏仓,把碟片放了进去,又开始了游戏。 跳跃的荧幕在虞翊眼珠闪过,他不自觉选择了末世的关卡。 想什么呢?越戈打了个响指,啪地一声把虞翊惊醒。 虞翊迷茫了一瞬,眨了眨眼,咕哝了一句:你不是人,我也可能不是人。 越戈: 越戈指指右侧,说:那里有个小门,要不要去看看? 虞翊仍旧有点恍惚,显得有点呆愣地转过去,点了点头。 越戈看得想笑,胳膊一伸,搂住他的肩膀。 虞翊没有反应。 越戈闷声占便宜。 门和墙壁的颜色近乎一致,让人一眼很容易忽视。 吱呀一声细响,越戈推开了门。 虞翊同时冷静下来,把他胳膊甩下来,无情地说:离我远点儿。 越戈无辜地抬了下手,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门后是一间暗房。 被黑暗笼罩,一把椅子背对着门口,十几台电脑屏幕闪烁着黑白的光斑,就在他们进门的瞬间活了过来。 原始界面的绿色草原晃得虞翊眼前一阵绿色。 他又撇头看到越戈头上的绿毛: 系统跳了出来: 【今天也是全新的一天。】 【工号S2041今天也要积极工作哟】 嘭地一声,白炽的灯光乍然亮起来。 虞翊下意识眯起眼,适应了灯光后,半 椅子上靠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并着两指在鼻尖下探了一下,人凉得彻底。 越戈拧着眉举起□□,食指在扳机上扣着。 虞翊猫着步子走过去,把椅子转到灯光下,仍旧是他的脸。 一个一模一样的他,突起的喉结上纹着那个图案。胸前挂着一个工牌,刻着S2041着一串数字。 两人沉默着对视一眼,然后一把把椅子推走,桌上的电脑闪了一下。 冰冷地说: 【正在启动程序,请稍候】 进度条闪在荧幕上,从1%走到了99%。 房间猛地暗下去,电脑乍然亮起来。 【寻星计划正在启动,请稍候】 与这道声音同时出来的是系统的声音 【存活玩家即将进入第四轮清除计划,请做好准备】 虞翊: 越戈: 操了!系统不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哭唧唧给隔壁科幻童话《法兰多福的玫瑰》球个收藏orz(发出怪声)感谢在20200417 23:28:03~20200420 22:5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花花~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神才不跟你说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火综 64瓶;坑底的咸鱼 18瓶;沫砸?米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鸢尾山疗养院 身下一阵颠簸。 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 他们在一辆车上, 前后相对,默然无言。 虞翊余光扫了一眼, 看到侧边的铁杆门愣了。 虞翊: 这难道不是押运车? 越戈坐在虞翊对面,脚旁还倒着从四十一区捡来的机枪。 他一脸烦躁地挣扎了一下, 发现解不开, 操了一声,冷不丁抬头看到对面冷着脸端坐的虞翊。 越戈挑了下眉骨,唔了一声,舒开紧蹙的眉心, 似笑非笑地看着虞翊。 干什么?虞翊斜斜睨了一眼,也有点想笑。 越戈手被捆在身前的袖子里,用下巴抬了抬:这衣服有点儿个性。 虞翊抬眼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约束衣:彼此彼此。 押运车冷不丁往前颠了一下,停了下来。 越戈正在尝试用匕首撕开衣服,没稳住往前滑了一下:啧。 两人同时看向车门。 车门当啷一声脆响, 阳光强烈地从逐渐扩大的门缝打进来。 刺得虞翊半眯起眼, 金黄的光泽映在浅色瞳孔中,留下一个光点。 两个穿着防弹衣,斜挎着□□的金发老外站在两侧。 其中一个蹙着眉,不耐烦地敲了敲车门:快下车! 虞翊没吭声,抻了下被绑在一起的腿, 示意不能走路。 敲门押送员低声骂了句,跨上车一把揪住虞翊衣领,虞翊借力站起身, 朝越戈的方向看了一眼。 越戈拧着眉,偏了下头,呀了一声,引得抓住虞翊的人分神看了过去。 嘭地一声,越戈从座位上站起身,弯起胳膊在他后颈重重打了一下,顺势从他腰后的枪袋里抽出一把手枪抵在侧脸,同时脚下一踢,把机枪飞给虞翊。 嘿! 车外的押送员刚要举枪,结果抬头就对上一根又细又长的黑杆。 虞翊冷着脸,朝一旁歪了歪头,让他让路。 两个老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越戈牵制的傻大个不敢乱动,嘴里放炮:警告你们快点停止这种行为,不然 越戈单手给枪上了膛,发出咔哒一声响,沉沉笑了一声:还想有个不然? 傻大个吓得举起手:有有有话好好说 虞翊一个纵身跳下车,同时朝车里的越戈嗯了一声,和对峙的老外换了个方向。 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上车。 老外想说话,下一眼就看到扳机上扣着的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押送员: 越戈等他爬上车,极快地把手里按着的人往前一推,两个老外直接抱在一起,来了个最高见面礼。 门刹那被人从外面关上,然后上了锁,丝毫不拖泥带水。 操!押送员扒着铁杆踹了一脚,看着两个逃犯拎着两把枪消失在视野里。 两个押送员默默相望一眼,在心里疯狂问候上帝祂老人家。 押送车停的地方并不是终点,车道在小路的尽头戛然而止。 碎石铺满了小路,某些锋锐的石块上沾染着黑红的痕迹,看上去像是存在很久的血迹。暗鸦展翅盘旋飞过头顶,发出凄厉的鸣叫。 天色暗沉。 透过林立的森树,地平线上跃起一个灰白色的屋顶。前不久刚下过一场雨,雨泪在灰白水泥墙壁上印下深黑的印记。 虞翊扭头看着越戈,问:想做狱友吗? 越戈笑着看他,耸耸肩:我随意。 手里握枪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同意的样子,估计要真被压进去,他就能拎着一把枪灭了一个监狱。 最终两人还是没那个缘分做成狱友。 面前的建筑全貌展现在两人眼前,是一座5层楼的建筑,被荆棘围绕的铁墙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门口挂了个斜了半边的牌子 鸢尾山疗养院。 下面还写了一行小字:欢迎来到鸢尾山疗养院,我们将为您提供最舒适的服务。 虞翊: 怎么个舒适法? 单人独享豪华VIP病房吗? 哈喽。越戈单手撑着枪口,懒洋洋地看着他:这位亲爱的 他斟酌片刻,说:病友。 虞翊面无表情:闭嘴。 规则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本轮游戏鸢尾山疗养院为排行榜前十玩家淘汰赛,淘汰1名玩家积分加10】 【注意:游戏过程中不可使用暴力手段淘汰玩家、不可被其余玩家发现淘汰方法。若触犯规则,玩家则直接 虞翊微微皱着眉,刚想说话:这 被规则打断了。 【你们在本轮游戏的限时为5天,请努力活下去】 时间缩短了,这是有史以来参与过的游戏里从未有过的 啪啪两声,越戈在虞翊眼前打了两下响指。 醒醒,梦什么呢? 虞翊神情冷漠地盯着他:再有一次,把手给你剁了。 越戈: 虞翊往前跨了一步,吱呀一声推开铁门。 越戈缀在他身后,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虞翊哦了一声,答: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游戏够傻逼的。 越戈赞同地点点头:加一。 虞翊: 加你姥姥。 两个人到的太早,疗养院的门都还被锁着。 越戈靠在墙上,闷闷咳了一声:你之前见过我? 虞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越戈舌尖在上颚划了一下,说:不知道,就是觉得他话没接着说下去。 虞翊手指微微摩擦着:准确来说是看到了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越戈:?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7) 虞翊:就和四十一区的情况一样。 越戈哦了一声,沉默下去,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15分钟后。 疗养院的大门被拉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白修女服。她身后的墙上钉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墙壁被劣质的油漆刷得惨白。 屋里的灯光很暗,窗户被黑布遮住,什么都看不清。 实在是不像一个正经疗养院。 修女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更白,白得像是长时间未接触过阳光的照射,带着病态的死气。 虞翊眼神扫了一下,凝在她衣领处的几点红色上。 修女被吓得往里缩了一下,轻声细语地问:你们找谁? 越戈站起身,指指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来?我们来住院的。 修女: 不好意思,真看不出来。 修女刚想说话,视线瞥到虞翊大咧咧架着的一把枪上:!!! 这踏马是来住院的??? 疗养院第一次遇到自己找上门住院的病人,还是携带武器的,吓得院长都亲自出来接人。 院长是个 惊恐地看着两位强烈要求住院的病人,神父声音都飘了:你们要住院?! 神父右脸攀爬着一个被火烧过的疤痕,过度夸张的表情让他的脸看上去十分滑稽,似乎是脸部神经有点问题,导致他瘫着半边脸,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 虞翊嗯了一声,视线冰冷地投过去:住最高级监控的病房,救都就不回来那种。 越戈在旁边添油加醋:最好是两人一间,还能互相伤害找找乐子。 神父本来就白的脸变得更白: 神他妈找找乐子。 神父捂着胸口问:冒昧问一下,您二位是什么病啊? 就你他妈废话多?越戈不耐烦地举起枪对着神父:精神疾病,需要住院,别废话。 神父话都不会说了,那个了半天,哆哆嗦嗦指了指一旁的楼梯:不然住5楼? 虞翊唔了一声,问:是病得最重的病房区吗? 重得不能再重了,绝对适合这两位入住。 五险一金,终身福利。 神父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对对对,你们是想住多久啊? 虞翊扫了他一眼,脸色冷淡:能住多久? 神父嗫嚅了一下,想说能住一辈子,但是觉得要是这两个神经病真要住一辈子他可能会早衰而亡。 纠结片刻,神父说:一个月检查一次。 没事儿。越戈右手拎着枪,左手走过去拍拍他:最晚就5天,钱不会少你的。 神父: 您是把我这里当旅馆吗? 两位病人自主自觉地摸上了楼,根本不用他们担心。 修女走过来,眼神紧紧瞪着两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先生,他们会不会是? 神父嘴角抽搐了两下,似乎是想笑。 但是控制不住脸部的肌肉,嘴角都撇了下去,挂起一个古怪的弧度:别担心,他们不会活过第一晚的。 修女蓦地想起一件事:您真的要让那2个记者住进来? 神父不屑地哼了一声,缓缓转过身看着修女:不用紧张,会有办法处理他们的。现在我需要去把昨晚的事情干完了。 修女声音抖了一下,似乎是在惧 她垂着头,小声说:祝您一切顺利,先生。 谢谢,主会保佑你的。神父朝十字架看了一下,转身穿过大厅,消失在阴影之中。 2楼走廊。 越戈落在虞翊身后,停在墙角的摄像头前盯了一会儿。 虞翊转身就看到他傻在那里,有点无语:你在干嘛? 没事儿。越戈朝他笑了笑,摇摇手,下一刻,啪地一声响,把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击了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大家,我英国的学习因为疫情去不了了,忽然要弄新的申请,这几天有点忙orz感谢在20200420 22:50:50~20200424 20: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幻茶 10瓶;淤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猫与八音盒 从第二层开始第五层结束, 一层2个, 4层8个。 短短10分钟时间,越戈打碎了疗养院全部的摄像头。 虞翊一脸漠然地跟在身后, 背后挂了两把枪。 一路劝退所有试图上前阻止的NPC。 你们 虞翊扭头看到一个亚洲面孔的姑娘从五楼卫生间走出来,身上穿着修女袍。 脖颈上横纹着一把黑色□□, 短发凌厉地落在耳后, 手里握着把军用小刀 除了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活生生一冷艳杀坯。 姑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冷静地问:玩家? 虞翊嗯了一声, 刚想让路,就听到卫生间里又一阵冲水的声音,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从侧门走出来,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 虞翊。他朝姑娘点了下头,以示友好。 虽然游戏赛制属实傻逼, 但玩家可以选择不遵守就是了。 夏青禾。 虞翊极快地抿了下唇, 想起刚出游戏时在排行榜上看到的几个名字。 带面具的男人在看到虞翊的瞬间停住了脚步,嘴里刚发出一个你的前音就被越戈打断。 这都聊上了?越戈吹了声口哨走过来,视线接触到男人的眼睛忽地动作僵硬了一瞬。 夏青禾利落地撩起裙摆,把小刀贴着小腿挂上去:积分任务你们打算做吗? 虞翊摇了下头,冷冷嘲讽道:傻逼游戏的智障任务, 傻子才做。 夏青禾被逗得挂上一抹浅笑,冷艳的脸柔和下来:我们也不打算做 她眼珠转了转,说:还真别说, 10个人里有6个傻子,还有1个保持中立。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一共10名玩家,6个人想完成积分任务,也就是想淘汰其余玩家,1个人中立,剩下的人 虞翊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估计都在这里了。 男人走到越戈身前,朝他伸出手,嗓音暗哑:西德歌。 虞翊余光瞥过去,发现西德歌身形和越戈很像,几乎是同样的高矮,病服下的身体显得略微孱弱了些许,单薄的病服下似乎能看出肌肉隐约的曲线。 越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越戈 喵。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4人同时回过头。 一只橘色的老猫弓着背,瞪着浑圆的绿眼睛看着他们。 这是一只很老的猫了,背毛脱落地斑驳,右耳残缺出一个伤口,前爪似乎是瘸了,走起来拖在地上。 小乖乖,快回来。 尖细的声音拖着调从角落一间病房的门缝里漏出来。 吱呀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咕噜噜一阵响,老太太动了动脚步推着助行车走出来,金发像是退了一层亮色,枯黄地披散在她身后。 嘿!乔安娜。老太太身后跟出一个修女,谨慎地往众人这边望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扶住乔安娜。 修女从乔安娜身后迈出来,把橘猫抱还给她,说:快回去吧,你需要静养。 乔安娜颤颤巍巍地抱住橘猫,转身走向房内,突然顿住。 她扭过脸,黄浊的眼珠盯着众人,视线落在他们身后某处。 乔安娜扯起脸皮笑了一下,声音又尖又细,稚嫩地像是个小姑娘:把玩偶拿给我。 玩偶? 大家愣了一下,虞翊是第一个转身去看的人。 他们身后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女孩模样的娃娃。 垂着头坐在阴影里,亮蓝色的眼睛大睁着,嘴被劣质颜料涂得分外红艳,浑身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虞翊啧了一声,直觉他们已经触摸到了游戏主线。 虞翊。越戈突然嗫嚅了一声,低沉且沙哑。 虞翊侧首看过去:? 越戈动了下唇瓣,说: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病房。 说着,他走到楼梯口最前面一间病房,推开虚掩着的门又嘭地一声重重合上。 虞翊面无表情: 侧面落下一片阴影。 虞翊下意识侧过身,漠然看着西德歌:有事? 西德歌整张脸被面具覆盖着,仅仅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唇的部分。 眼眸深邃得像是被一层水雾覆盖,薄唇轻轻动了动,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修长的手垂放在身侧,手指习惯性上挑了一下,又迅速并拢,似乎是一个极力克制的动作。 虞翊有点奇怪,明明是 西德歌。夏青禾把短发别在耳后,朝西德歌叫了一声:你也该回病房了。 她的身份似乎是负责西德歌的修女。 西德歌从喉间发出一身低沉的嗯声,转身朝她身后的病房走去。 路过虞翊身旁时脚步微顿,最终还是拔步离开。 寂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冷光幽幽从头顶打下,气氛透露着些许诡异。 虞翊忽地扭过头,冷冷地看着角落的娃娃,不见了。 吱呀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视线飞速掠过。 窗上的黑布被人扯开落在地上。 大片的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进来,把房内照地透亮。两张病床中间隔着一片又薄又长的浅色布帘,隐隐映出越戈的阴影,在床上隆起一个鼓包。 虞翊放轻手脚躺上床,目光无神地凝视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思考着这次游戏。 10名玩家,6个想要完成积分,也就意味着这6个人之中很可能有人知道积分真正的用途,还有1个保持中立 等一下! 虞翊双眸猛地紧缩,按照夏青禾当时的话,她和西德歌应该都是不赞成积分任务的人,这样的话总人数是不对的。 多出来了一个人! 现在进入游戏玩家的总人数一共是11个 虞翊蓦地从床上撑起来,目光直直看向隔壁的越戈。 他一开始就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游戏是排行榜前十的淘汰赛,可 越戈不在排行榜里。 越 叮叮 虞翊乍然止住声,蹙眉在房里扫了一眼。 隐隐的铃乐穿过墙壁响了整整1分钟。 听上去似乎是某个国家的童谣,很熟悉的旋律,但用八音盒奏响带着股难言的可怖。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虞翊站起身,走到隔壁床位,越戈紧闭着眼,眉心拧得很紧。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叫醒越戈,独自推门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同样从隔壁推门而出的西德歌。 夏青禾似乎不在这里了,西德歌轻声合上门,无声地朝虞翊点了点头,精神似乎比之前要好上一点。 虞翊想了一下,问:你之前想说什么? 西德歌透过面具望了他一眼,带着些许沉重的情绪。 他哑着声音,似乎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样子,念字的语调有点奇怪:妹没什么。 谁也没再说话。 气氛尴尬中夹带着诡异。 西德歌问:你也听到声音了吗? 虞翊嗯了一声,目光盯着那扇门。 病房的门上都有一扇方形的玻璃窗,独独这扇门的玻璃窗被黑布掩住了。 西德歌在虞翊推门的同时低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和越戈认识? 虞翊手顿在门把上,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有事? 西德歌被噎了一下,说:没事。 嘎吱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八音盒的乐声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发条咯吱咯吱的转动声。 一块布帘挡在门后,阻隔了视线,一道黑影隐约透过布帘映出来,是一个坐在床沿的背影。 是谁呀? 屋里的人说话很慢,一个字要大喘一口气,夹杂着很重的喘息。 没人说话。 床上的人怪异地笑了一声:是客人吗? 咚 两人身后一声巨响,他们齐齐回头看去。 一侧的墙壁被轰出一个大洞,烧毁的边缘还零星闪着火红的余烬。泥灰扑扑簌簌掉落下来,石块碎了一地。 墙那头走出来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很年轻的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个男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顶着一头银发,脸是西方面孔。 各位好哇!男孩笑了一下,朝他们摆摆手。 虞翊: 西德歌: 两人目光先是在被炮轰出的墙洞上留了一瞬,几乎是同时看向一旁的门。 男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挠挠头,说:门好像被人锁上啦!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8) 他收起手里的火炮:我是马欧文,很高兴认识你呀。 马欧文之前和西德歌见过面了,径直朝着虞翊走过来,个子比虞翊矮了半个头。 碧蓝的眼睛眨了眨,仰头看着他:哥哥,你叫什么呀? 虞翊。 炮声惊来 错落的脚步声从旁边的楼梯响起,5分钟后整个五层就汇聚了不多不少10个玩家 越戈不在里面。 虞翊浅色的眼珠转了一下,在隔壁病房的门上停留片刻。 心里有点诧异,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越戈不被吵醒。 西德歌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疑惑,视线也跟着扫了一眼。 10名玩家,5个病人、3个修女、2个记者。 住在五层的只有西德歌、马欧文和虞翊,剩下两个人,叶连召住在四层,张落住在三层,按他们的话说五层住的都是重症患者。 一句话解释就是迟早药丸。 2个记者住在二层,修女和他们同层。 因为积分任务,大家彼此都不甚交流,确认五层的动静是玩家搞出来的后,剩下几个人纷纷离开了。 夏青禾似乎现实就和马欧文认识,临走前瞪了他一眼,说:别给我搞破坏! 马欧文无辜地耸耸肩,把手里的火炮默默放到身后。 虞翊木着脸: 大概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能排第一了 可能进游戏就把所有NPC突突了个精光。 屋里的人说:快进来吧,我的朋友们。 门口的三人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屋里昏暗一片,几乎看不到任何物体。 马欧文快步走过去,一把扯掉窗上的黑布。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手挡在脸前,像是很惧怕阳光。 大家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是个男孩,脸看起来很稚嫩,坐在床边脚伸直不能触地,悬空着慢悠悠晃来晃去。背高高拱起,似乎长着一个很大的鼓包。按压在床上的手臂上盘踞着深红的皮肉,被火烧过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陷,还能看出伤口处拼接着不同颜色的皮肤。 床头的储物柜上放着一个八音盒。 木色的八音盒打开着,银色的发条握把处脱落了一层漆,看样子是被人转了很多次导致的。里面是一个穿着芭蕾舞服的女孩,脚尖上穿着一双红色舞鞋,随着乐声转着圈。 虞翊脚步缓了一下,扫到床头贴着的名字。 病人:西勒 入院时间:09/8/1999 换药时间:13/6/2009 西勒在鸢尾山待了近十年的时间,实在是 一个能够了解这座疗 虞翊绕过西德歌,鼻腔在某个刹那好像闻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隐隐勾起记忆深处的碎片,他蓦地被尖锐的头痛刺地蹙起眉。眼前黑了一瞬,又在下一刻恢复明亮。 没事吧。西德歌扶住虞翊肩头,微微弯腰看着他。 面具由于重力和脸部出现一个空隙。 光线刺眼地从间隙穿过,虞翊在那个角度甚至能够看到他脸上一道嫩粉的划痕。划痕存在了很久,如果不是光线极佳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要是能再给他一点时间 也许他能够想象出那道疤痕的来源。 虞翊垂眸看着洁白的地面,上面微微反着碎金的光芒。 虞翊面色有点苍白:谢谢。 西德歌视线颤抖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不客气。 西勒是吧。马欧文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 金属在地板上拉过,发出刺耳的噪声。 马欧文把椅背对着西勒,反身跨坐上去,下巴垫在椅背上,露出两颗虎牙:你是会杀人的NPC吗? 虞翊: 西德歌: 西勒:? 您见过哪位玩家上来就问这么刺激的问题? 西勒茫然地眨眨眼,拿起桌上的八音盒,咯吱咯吱转了两下,跟着音乐一起哼唱起来。 看样子是想装傻。 马欧文呀了一声,笑着问:你真的不会杀人吗? 西勒抬起头,对上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娘希匹。 马欧文笑嘻嘻地继续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笑的时候露出的两颗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光,看上去更惊悚。 西勒在剧情和性命面前,选择了 不不不会。西勒抱着自己的八音盒瑟瑟发抖,差点吓成结巴。 马欧文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你能告诉我这里谁会杀人吗? 他朝西勒眨了下眼,压低声音:放心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西勒看着他身后站着的两尊门神: 放心你妈个头。 反正能透的题是随便透,不能兜的底死都不能泄。 西勒眼一闭,心一黑:算了,你杀了我吧。 马欧文笑眯眯把火炮 西勒: 玩你mmp。 虞翊走过去,冷峻地看着他,问:最早住进疗养院的病人是谁? 乔安娜 火炮直怼正脸。 西勒瞬间噤声。 马欧文:能好好说话吗? 西勒忙不迭点点头。 马欧文收回火炮,恢复一张乖巧的笑脸。 西勒手上把玩着八音盒,答:乔安娜,她从重建没多久就住进来了。 重建? 虞翊皱起眉:重建之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勒仰起头看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精神病院。 虞翊: 这两个有区别吗? 疗养院的病人有哪些?西德歌走过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是觉得脖颈的扣子太紧,抬手解开一颗扣子。 西勒掰着指头数了数:加上我,一共5个。 他晃晃被烧过的左手,五个指头怪异地蜷缩在一起。 没人出声打断。 西勒继续滔滔不绝:隔壁住着乔安娜,她好像是因为杀了丈夫和儿子住进来的。四楼住着两个小女孩,是一对双胞胎,我听修女说是把同学引诱到家里,剁了炖汤给妈妈喝,结果汤里漂着根手指。 西勒遗憾地摇摇头,舌尖在唇瓣划过,眼神流出一丝向往:太傻,太天真。要是我肯定会做成肉馅饼,一定美味极了。 众人: 虞翊撩起眼皮看着他: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嘿嘿。西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颊窜上两朵酡红,羞涩地捻了捻手指:你们别笑哦,我是随便杀了个人玩玩啦,跟别人比不上的。 场面一度十分焦灼,大家默默对望两眼,觉得他确实在用正常的语气说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话。 虞翊问:这么多年疗养院里只有你们5个病人吗? 西勒答:没有,也进来过一些人,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神神叨叨地压低嗓音:你懂吗?是消失了,不是出院了哦。 西德歌靠在窗前,侧脸凝视着窗下的一片草坪。 乔安娜坐在草坪上的一把白色躺椅 西德歌看得很清楚,乔安娜说 找到我的玩偶了吗? 西德歌迅速扭过身,看着西勒:乔安娜有玩偶吗? 虞翊拧着眉看向他,想起那个消失在原地的娃娃。 西勒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呀,贝利就是乔安娜唯一的伙伴。 贝利应该就是那只橘猫。 笃笃。 门从外面被人敲了两下。 亲爱的们。一个中年修女推门而入,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腿上挂着一条银链,穿着一把十字架的挂饰缀在脖子上。 老修女推了下眼镜: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快回自己的房间去,现在是午睡时间,不好好休息的人是会被主惩罚的哟。 三个人被连推带搡地从西勒房里扔出来。 虞翊木着脸,指指隔壁房门:我去乔安娜房里看看。 西德歌和马欧文看样子是有其它地方,没有跟他一起,三人在西勒门前解散。 乔安娜房里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屋里很乱,到处都堆积着凌乱的杂物,甚至某处还能看到贝利随处散落的猫粮。靠窗的角落堆叠着一大包衣物,看上去似乎全是新的,而且落了一层灰,像是被人刻意放在了那里。 虞翊敛着眉心蹲下去,挪开那包衣服。 被衣服遮挡着的是一个发黑的墙角,黑色应该存在了很久,并且顺着墙壁在逐渐扩散。有点像是被大火灼烧过的痕迹。 应该是从隔壁房间顺延过来的。 脑海里飞速回忆着五层的布局,乔安娜隔壁应当就是这层最后一间病房,是没人住的。 虞翊把衣服重新堆回去,起身出了门。 隔壁房门换过了,明显与其他病房不同的木门紧闭,缝隙透不过一丝光亮。 虞翊手放在把手上转了两下,门是被锁着的,锁孔周围生了一层铜锈,似乎是很久没被打开过。 虞 一声低叫从走廊前面传过来。 是越戈的声音。 虞翊下颌蓦地绷紧,往病房跑回。 你在干什么? 虞翊绷着脸站在门口,冰冷的视线打在溅出血痕的薄布 薄布上映着的人影僵硬了一下,反手拉开布帘。 西德歌沉默地看着他,虞翊快步绕过去。 越戈瞪大着眼躺在床上,胸口上插着一把熟悉的匕首,血水顺着伤口染满了病服。 虞翊飞快从床底抽出机枪,对准西德歌:你是谁? 小翊,别激动。西德歌双手配合地举过头顶,朝他眨眨眼,示意自己的无辜。 虞翊偏偏头,冷声说:面具摘下来。 西德歌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英俊且充满疲态的脸。 他沉声笑了一下,乌沉的眼眸凝视着虞翊,说:你好虞翊,我是越戈。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是越戈戈有史以来下线和上线最快的一次,哈哈哈!差不多忙完了,过了期中考我就可以开始恢复更新啦!往后说不定可以带大家去看袋鼠哈哈哈哈 第55章 莉莉丝和安妮斯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沉默着一如往常。 越戈似乎是身体不好, 低笑变成了闷咳,咽下喉间涌上的咸腥。 他垂眸看着虞翊, 沉声说:终于找到你了。 虞翊脸色很冷,凉凉开口:你 下一秒, 他瞪着忽然放大的脸, 话止在唇边。 他妈。虞翊傻了片刻,后槽牙怼了又怼。 额间留下一丝冰凉的触感,柔软又干涩。 越戈的手指按在虞翊的唇瓣上,捻了又捻, 最终鼻腔叹息一声,热度离开颊畔。 虞翊睫毛颤了一下,浅淡的瞳孔里透着一股懵懂地茫然。迟钝地和越戈对视了一眼,脑子像是被白色的棉花充斥,彻底报废。 那个马欧文的声音带着戏谑在门口发出。 他抱臂靠在门口, 脚旁放着黑色的火炮, 不知道看了多久戏:打扰一下,好像叫我们吃午饭了。 马欧文露出两颗虎牙,对着血呼啦渣的帘子和床上躺着的尸体视若无睹:还是说两位不吃饭了? 换来的是越戈一声吃痛的闷哼。 越戈背对着马欧文没有回身,在身侧摩挲了一阵,戴上面具, 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 虞翊收回捏成的拳,冷且快地朝马欧文回了句:马上。 脚步极快地绕过越戈跟着马欧文走了下去。 越戈单手抚着被打了一拳的腹部,站直上身, 眼神闪烁了一下,视线钉在虞翊稍显狼狈逃离的背影上。 一楼饭厅。 鸢尾山疗养院完全是一个基督信条管制下的精神病院。随处可见宗教摆设的影子,就连饭厅四周都摆放着各类挂件。 乔安娜和西勒行动不便,几乎不会参与一楼的用餐时间,都是在病房吃饭。 此刻桌上就正正好好摆了13把椅子。 夏青禾看到入座的3人愣了一下,问:你的那位朋友呢? 虞翊下意识回头,看到越戈已经戴上面具,抿了下唇,讥诮地说:死了。 看到尸体的马欧文: 好像,嗯没毛病。 越戈: 夏青禾疑惑地看着众人:我刚才算了一下,人数是不对的,排行榜前十的玩家淘汰赛一共刷进 大家纷纷望了一眼,心里同样有点诧异,排行榜上好像没有看到平分的情况。 不是。虞翊率先动了叉,面无表情地咀嚼着一块牛肉,又冷漠地咽下去:系统智障多刷进来一个人,刚刚已经解决了。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49) 夏青禾愣住了,纤细的眉梢微微蹙了一下,问:怎么解决的? 大家好呀!一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大家纷纷回身看去,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 小姑娘脸上还点着浅褐色的雀斑,穿着一条粉红洋裙,怀里抱着一个玩偶。 虞翊握了下手中的塑料叉,视线和她怀里的玩偶对视。 这就是之前消失在走廊的娃娃。 先前门口遇见的小修女朝她招了招手:莉莉丝快过来。 莉莉丝蹦蹦跶跶跑过来,手脚并用地爬到椅子上,坐在虞翊旁边。 您好。莉莉丝朝他礼貌地笑了一下,一副不怕生的模样:我是莉莉丝,今年10岁,看我新长上来的门牙。 说着她就扒着嘴给虞翊看自己的门牙。 虞翊嗯了一声,对她的门牙并不感兴趣。 莉莉丝有点无语,觉得这个人太不给面子,仰着脑袋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小修女问:莉莉丝,你的妹妹呢? 莉莉丝幽绿的眼珠转了一转,露出一丝狡黠的光泽:唔,亲爱的修女我也不知道,也许她死在某个地方了吧。 众人: 神父进来了,身后跟着另一个跟莉莉丝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孩,穿着病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金发披在身后,看上去像是被死气笼罩。 我在乔安娜的房间找到的安妮斯。神父体贴地帮她拉开一张椅子,朝修女们晃了下手,修女们尽数离开用餐室。 虞翊一眼扫过去,一张长桌,不多不少,正好坐了13个人。 觉得这可能是最后的早餐。 神父环视了一周,很满意自己的病人们,握住安妮斯和莉莉丝的手。 落在阴暗中的脸神色不明地看着众人,嘴角挂着一丝诡异至极的微笑:亲爱的病人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鸢尾山能够给你们带来最佳的服务,让你 5位病人: 呵呵,但愿吧。 神父又看向坐着的3个修女,其中还有个男生,不伦不类地把修女袍穿成了褂子。 神父刻意忽略了他:感谢主赐予我们新的生命,愿你们在鸢尾山努力且踏实地用双手劳作,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善良的大家庭。 3位修女2位修女加1位修男: 善良吗? 可能吧。 啊!神父傻逼兮兮地叫了一声,像是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2个记者。 他呵呵笑了两声,听上去格外瘆人:希望在鸢尾山的7天里能让您体会到如家般的舒适。 2名记者朋友: 如家? 这也大可不必。 神父合上眼,说:请大家手拉手,让我们在用餐前感恩主的恩赐。 莉莉丝利落地把手搭在虞翊手上。 虞翊握了一下,带着温热的温度,应该是活着的。 然后他余光瞥了一眼右侧,坐着越戈。 越戈伸出手,视线透过面具投过来,带着点无辜。 虞翊脸绷得很紧,闭上眼把手放了上去。 下一秒,他就听到耳边一声沉笑,手下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无名指的指骨,像是那里曾经戴着某样东西。 虞翊: 操。 神父用完餐很快就离开了,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莉莉丝。虞翊看着晃着脑袋吃饭的女孩。 莉莉丝停下动作,眼珠直直盯着他,片刻后问:哥哥,你叫我吗? 虞翊点了下头,问:你的玩偶能给我看一下吗? 莉莉丝歪歪脑袋,思考了一下,说:不行哦。 后脑勺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她回头看了一眼。 马欧文举着火炮站在她身后一脸人畜无害地笑。 莉莉丝迅速回过头,看着虞翊:请您随便看。 虞翊: 莉莉丝的玩偶做的很逼真,逼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娃娃表面的皮肤触摸上去像是还带着活人的体温,瞳孔里的沟壑都清清楚楚地埋在透亮的眼珠下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这个充满死气的躯壳里像是禁锢着某个邪恶的灵魂,瞪着眼珠,和某个人对视。 莉 虞翊快速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上11点。 虞翊: 11点午睡? 傻逼吧。 莉莉丝乖巧地嗯了一声,同时转过头看向虞翊:哥哥,能把我的玩偶还给我了吗? 虞翊弯下腰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冷着脸说:不能。 莉莉丝傻了: 大家也傻了,没见过这样的。 莉莉丝眼里迅速涌起一层水雾,小嘴噘地比驴高,眼睛一撇,哇地一声哭出来。 众人: 活久见、活久见。 虞翊木着脸:拿走。 莉莉丝迅速把那点儿马尿憋回去,咧着嘴对虞翊笑了一下:谢谢哥哥。 抱着自己的娃娃蹦着跑走了。 越戈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长臂掸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他,说:可真行。 抢小孩玩具一流。 虞翊无语地回过头,说:你,跟我上楼。 马欧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吹了个哨儿,问:你们要上去打炮? 他声音不大,但饭厅也没多大,每个话音都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默默无言地看着面前两个有可疑关系的人。 神他妈打炮。 虞翊冷着脸从唇缝挤出一句话:不是打炮,是去打架。 他捏着拳又补充了一句:你去吗? 马欧文疯狂摇头,试图离开战场。 五楼病房内。 越戈的尸体还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身后的人解开面具,露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虞翊长腿一跨,坐到床沿,脚尖在地上点了两下:怎么回事? 越戈视线在屋内扫了一下,最终停留在尸体上插着的匕首上。 他朝虞翊勾了下手指,走过去噗地一声拔出匕首。 虞翊奇怪地看过去,眼睁睁看着越戈划开尸体的右耳背下方,从里面挑出一个小指盖大小的芯片。 越戈朝虞翊挑了下眉,说:过来看看。 几乎是一瞬间,就在越戈从尸体耳后取出芯片的下一秒。 毫无征兆,尸体身体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滴响。 3 2 1 虞翊愣在原地,心脏猛然抽痛一下,这个声音耳熟得可怕,就是游戏系统的声音。 毫无平仄,声声冰冷。 世界仿佛被放缓,虞翊的视线被一个身影笼罩。 越戈朝他扑过来,把他圈在怀里。 嘭 两人相拥着撞在冷硬的墙面上。 又是嘭地一声。 鲜血四散,喷溅了整个房间。越戈侧脸也滴上了几滴血水,血水顺着脸颊下滑,变成几道血泪。 越戈抹了把脸,掌心都被染得殷红。 虞翊身上同样没好到哪里去,爆炸范围太近了,两人被血水溅了满身。 越戈往后退了一步,松开虞翊,低声咳了一下。 他凝望着虞翊问:如果我说你曾经很爱我 虞翊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滚远点。 哎呀!乔安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乔安娜的小轮子咕噜噜转进来,她浊黄的眼珠转了两圈,贪婪地吸了口气:我闻到了一些好东西。 虞翊: 越戈: 好东西是什么? 两人同时打量了一眼空无一物的病服,看到被血弄得一塌糊涂的房间,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虞翊:就他妈离奇。 越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第56章 黎明之前 乔安娜问:这是你们的饭后甜点吗? 虞翊一脸冷漠:不是。 乔安娜遗憾地摇摇头, 眼神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的残渣挪走, 边叹气边吸溜着口水。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她慢悠悠挪着步子离开了。 虞翊视线回转到越戈身上,从越戈手上夹走那块薄且小的芯片。 坐到椅子上, 两条长腿抻了一下,说:这位先生,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越戈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重新戴上面具,说: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在这里。有些东西长着耳朵也挺烦的,你说是吗? 他在面具下笑了一声。 虞翊哼了一声, 一脸冷然地看着他:换个房间。 越戈被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弄得傻了一下:? 虞翊嫌弃地瞥了眼床上的尸体:你弄的烂摊子麻烦自己收拾一下。 越戈: 到了下午3点,阴沉的天空晃然升起一轮白日。 一眨眼的时间,炽日跃迁,落入地平线之下,火红的余晖映衬着大半边天。明白的月牙在天际若隐若现, 把地球的场景模仿的万分真实。 让虞翊一时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位的错觉。 几个玩家聚在草坪上闲聊。 这是他们最紧张的一场游戏, 也好像是他们最放松的一场游戏。 地球原来就是这样的吗?一个修女身份的姑娘迷蒙着眼,躺在摇椅上望着天空出神。 虞翊在嫩绿的草坪上百无聊赖地拔草,听到声音挑眉望了一眼。 他记得这姑娘应该是叫沈夕颜。 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想亲眼去看看真正的地球吗? 虞翊手指蓦地停住,抬头和对面的越戈对视一眼,同时扭头看过去。 说话的人是个星际刑警, 寸头浓眉,名字是叶连召。 沈夕颜疑惑地问:地球不是爆炸了吗? 叶连召手里拿着块儿白布,擦拭着配枪, 听到她的话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地球其实没爆炸。 他笑着把配枪放回去,抬头环视一眼,说:地球只是失去了恒温调控系统,大气层在2040年出现大面积损坏,对太阳 众人: 这,还而已? 这尼玛跟地球爆炸有什么区别?? 虞翊双手合十,搭在两膝上,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怎么去看地球? 叶连召脸色一下严肃起来:其实中央从启动寻星计划逃离地球的第一天起,就在不断提出各种能够重返地球的方案。 寻星计划? 虞翊眼瞳乍然一缩,脑海中显出一串代号SSNH。 这个计划和这个游戏到底有什么关系 还有维斯发现的废弃报告,上面的寻星新人类计划又是什么? 会不会寻星和新人类是两个不同侧重的计划,其目的殊途同道最终合称为一个计划。 1年前,中央的科研小组传出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对于地球自愈的初步估算已经成功了。地球正在以一种极其顽强的速度恢复了生态平衡系统、恒温稳定系统、引力调节系统 叶连召耸了耸肩:其余更细节的我也不清楚了,我的权限仅限于此。但我能够确定的是卡达垭星系两党之间一定出现了某种摩擦,导致1年前就应该面世的重返地球计划难产,同时我所在的机构一夜之间所有高层进行了大清洗,全部换了新的面孔。 越戈靠着椅背,手肘撑在扶手上,肌肉流利的线条透过单薄的病号服绷紧,莫名让人觉得他两指间应该夹着一根明灭着红点的烟蒂。 越戈扫了眼虞翊,问:你效忠的是哪个党系? 叶连召看了他一眼,答:共和党。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共和党统治领域被拉进游戏的吗?越戈按了下有点晃动的面具问。 没错,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叶连召点了下头:卡达垭星系共存6亿人口,共和党统治下2亿,民主党统治下4亿。在2190年7月11日,共计1亿的人,不分党派,通通被拉入这个游戏 亲爱的们,时间不早了。神父拉开沉重的木门,神色不明地站在门内,打断了叶连召的话:该回房休息了,快回来吧。 众人纷纷警惕地看着他,直觉晚上会出点什么意料之中的怪事。 深夜11点30分。 树阴影影绰绰地被月光带入窗口 虞翊大敞着病房唯一的窗,冷风呜咽着划过树梢,潜入房内,穿过布帘吹在虞翊脸上。 浅色的眼珠在黑夜中变得深沉,虞翊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过去的虞翊懒得追问,现在的他必须想起。 想到越戈白天在尸体耳后划出的芯片,虞翊皱着眉下意识在耳后摸了一下。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0) 咚咚咚 敲门声在虞翊房门响起,他立刻收回手,看着门那头一片黑暗。 谁?虞翊撒拉着拖鞋走过去,靠在墙壁上,侧首凝视着隐约透过玻璃的黑影。 黑影说话了:是我。 虞翊: 傻逼来了。 越戈站在门外抱着一床被子,嗓音暗哑,还带着鼻音:屋里太臭了,血腥味一直散不掉。 虞翊想说,关我屁事。 越戈看他没说话,继续装可怜:我好像有点感冒,今晚能睡你房里吗?就一晚。 虞翊: 吱呀一声,门开了。 虞翊冷着脸:就一晚。 越戈沉沉笑了一下:小翊,我就知道 虞翊咬着牙:再说屁话滚出去。 越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嘴。 抱着被子躺上了虞翊旁边的床位。 原本阻隔两张病床的布帘被虞翊拿去当窗帘了,此刻两张病床毫无阻隔地并在一起,仅隔了半臂的距离。 虞翊甚至能听到越戈浅淡的呼吸,带着浓重的睡意。 他借着冷冷的月光看到越戈平稳起伏的胸膛,卸下面具的脸侧躺在虞翊对面。眉心留下一道皱痕,紧闭的眉目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困倦。 虞翊侧过身,保持着和越戈面对面的姿势,缓缓合上了眼。 深夜12点47分。 咚、咚、咚。 虞翊烦躁地啧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沉睡中被吵醒让他克制不住暴躁:你他妈再敲! 屋外敲门的人愣住了。 一时没搞懂屋里的人到底是让他敲还是不让他敲。 咚 屋外的人没忍住,又敲了一下。 操!虞翊坐起身拎着地下放的机枪就冲过去。 越戈被动静吵醒,揉了下眼睛,看到虞翊怒气冲 门开了。 视线水平的位置没人。 虞翊低下头,和莉莉丝对视一眼。 干什么?虞翊脸拉到地里。 莉莉丝淡定地摇摇头,毫无起伏的语调说:莉莉丝的玩偶不见了,她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到。 虞翊这才发现面前的是莉莉丝的妹妹。 安妮斯呆着脸,问:请问你看到了吗? 虞翊冷着脸:没有。 安妮斯哦了一声,说:好吧,再见。 转身离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虞翊: 越戈:什么事? 虞翊面无表情爬上床:屁事。 越戈: 凌晨1点12分。 啊! 一声惊叫划破平静的黎明前夕。 虞翊蓦地睁开眼,和对床的越戈来了个深情呃,不,就是个对视。 越戈戴上面具坐起身,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是沈夕颜? 虞翊嗯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马欧文也是被吵醒了,顶着个炸毛的鸡窝头,肩上扛着火炮。 看到虞翊走出来刚准备说话,紧接着就看到和他前后脚走出来的越戈。 马欧文一脸八卦地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沈夕颜的房间跟NPC在同层,二楼。 同层的还有2个人。 大家在听到她叫声的第一刻就赶了过去,几乎就在1分钟的时间内。 沈夕颜的房间空无一人,一道黏稠的血痕从床上一直拖拉到了门口,戛然而止。 房内一片惨状,淡淡的腥臭飘散在空气中。 床上的枕头被人撕裂,露出蓬松的羽毛,床单一侧被撕出一条,看样子似乎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斗。 众人围堵在门口,脸色苍白。 谁也没想到,死亡来的这么突然。 能够进入排行榜前十的,各有各的本事,如此快速的死亡实在显得过于离奇。 虞翊和越戈缀在人群后。 他轻轻抽动了下鼻尖,压低嗓音问: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 越戈侧首去听他的话,抿了下唇瓣,吸了口气:嗯。 空气中的气味过于混杂,血腥味浓烈地击打在众人的鼻腔中发出铁锈的余味,大家很难再分别出另 有人突兀地问:这到底是玩家干得还是NPC? 当规则加上了淘汰的机制,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玩家在游戏中面对的不仅仅是游戏NPC带来的死亡威胁,更大的威胁是蛰伏在身边的同类。 众人纷纷避开脸,生怕惹起其余人的猜疑。 不像是玩家干的。虞翊小声和越戈咬耳朵。 嗯,有点奇怪。 两人分析得过于沉浸,丝毫没察觉到周遭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们。 马欧文拱了下虞翊胳膊:嘿。 虞翊皱眉撩起眼皮,抬头就受到8双眼睛的注目礼: 啪嗒,啪嗒。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脚步。 众人齐齐望过去。 神父出现在大家视野里,一只手背在身后,脚步有些颠簸,似乎是摔了一跤。 神父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脸色一下紧张起来。 大家都聚在这里干什么?他狰狞了一下,嘴角抽搐着撑起一个笑。 没什么。虞翊迈了出去,黑长的机枪直指神父面门。 面色冷峻地说: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神父仓惶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没没什么 虞翊捏着太阳穴,顶着忽如其来的阵痛:别他妈废话,拿出来。 手指搭扣在扳机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神父诚惶诚恐地举起双手:别开枪。 在他高举过头顶的左手中。 大家看到了一条染着鲜血的铁链。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没想到我能写二十万了!真的没想到!感谢所有小可爱一直以来的支持orz是你们的鼓励让我一直坚持了下来,收获了人生第一本超过二十万的文!!! 第57章 冯青 虞翊问:你去干什么了? 神父紧张地不断往后退:没什么, 请你先放松, 不要杀了我,求你。 他开始祈祷:主, 求您救救我,不要让这个失去理智的人伤害 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人的声音蓦地止住, 大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出现在身后的人。 沈夕颜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 不解地问:你们找我? 虞翊眯起眼,目光直直投向沈夕颜身后的某个方向。 在沈夕颜脚下影子后,突起了另外一个东西的影子,像是一个穿着裙子的玩偶, 和她肩头的影子接连在一起,似乎是攀爬在她肩膀上。 可 沈夕颜身上空无一物。 虞翊: 这姑娘怎么有点溜肩? 住她隔壁的姑娘颤声说:对 沈夕颜眨了眨眼,笑了一下:我睡不着,出去散步了。 神父哼笑一声,恬不知耻地说:来啊, 有本事开枪打我, 你们污蔑了一个品德高尚的好人! 啧。虞翊手指叩了两下墙,回头冷冷地看着他:就你他妈话多? 手下虚抓着的机枪动了一下,吓得神父连连后退。 我该去休息了,你你你们也快点回病房去 神父话都没说完,就嘭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众人一脸无语: 姑娘颤着手, 指指房里,嘴里支吾道:可可可你 沈夕颜脸色愈发惨白,但光线太暗, 大家都没看出来。 冯青,我有点困了,我先回去睡了。沈夕颜走进病房,在即将关门的时候顿了一下,朝众人露出一个笑:大家别担心我,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她脸上笑着,可话音在不住地颤抖。 虞翊冷不丁和她对视。 沈夕颜无声地看着他,蓦地,脸上散去撑起的笑意。 她看着虞翊,无声地说 救救我。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去睡吧。虞翊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几滴酸泪。 越戈抿了下唇,手指在身侧摩挲了一下,沉沉嗯了一声跟着虞翊回了病房。 五楼台阶。 虞翊踏上楼梯的脚步猛然一顿,冷不 越戈点了下头,侧身摸着墙壁猫了过去。 嗒、哒 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像是拖着脚步,一浅一深地走在平整的地面上。 嗒、哒 走廊的灯在10点之后便关上了,尽头两侧的窗敞开着,冷冷的月色透进来。一道黑影打在墙壁上,朝他们逐渐靠近。 骤然,黑影停在了离楼梯口不到1米的距离。 两人屏气看过去,乔安娜立在空寂的走廊上,助步车被留在病房门口。 光阴似箭,白驹奔走。 连中了几十支箭,跑死了几十匹马,乔安娜终于动了。 她垂着头往走廊尽头的方向侧了一下,嘴里小声嗫嚅着几句话,缓缓回身走回了房间。 越戈。虞翊跨上台阶,脸色素白,紧蹙长眉指着一个方向:你看的到吗? 越戈闻声看去,下一刻霎时抿紧唇线:嗯。 走廊尽头静坐着一个玩偶,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苍白,就连皮肤看上去都与活人无异。 咯吱一声轻响,玩偶忽地抬了下头。 空洞的眼珠逼视着他们,被木刀雕刻出的嘴巴张合了一下:你们好啊,我是朱迪。 虞翊猛然举起枪对准玩偶,朱迪站起身,以一种极其怪异且迅速的姿势跳下窗户,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虞翊扑过去往窗下望了一眼,玩偶不见了,窗下的草坪被压出一下深深的洼痕。 越戈在他身后眺了一眼,说:不对劲,一个玩偶的重量压不出这么大的痕迹。 虞翊面色冷然,点了下头:除非它身上寄附着一个成年人。 嗯。 睡觉去? 也行 病房内。 夜色浓浓,冷风习习吹动薄帘。月光从某个角度横劈进来,把阴暗的房间切割成了两块。虞翊和越戈在亮出,其余部分在暗处。 越戈虞翊侧过身,乍然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人:睡了吗? 那头传来一声带着鼻音的回答:睡了。 虞翊: 越戈似乎是困倦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问:想问什么? 那头沉默了许久。 久到越戈以为不会再说话。 你还会死吗 不会了,放心。 嗯。 平缓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虞翊合上眼,陷入沉睡。 人有时候挺奇妙的,连做梦都会连续下去。 空调的失衡让整个房间腾起一股湿热的温度。 天空阴沉一片,细雨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今天日食,这边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声音透过铁门朦胧地传进来。 虞翊下意识回头看过去。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被人推开了。 愣着干嘛?越戈一把拽过架子上搭着的实验。 透明的护目镜遮盖住了大半边脸,露出半边线体流畅的下颌线。 他是对着某处说话的。 虞翊转身望过去。 对面站着另一个他。 现在开始吗?虞翊面色冷峻,从桌上拿起护目镜戴上。 越戈点了下头,刚要往里继续走,脚步一顿。 你手套是不是还没戴?他挑了下眉,嘴角噙着笑问。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要干什么? 越戈低笑一声,不要脸道:你帮我抽根儿烟。 虞翊骂了声傻逼,说:想都别想。 同学、助教同学。越戈懒洋洋坐在办公桌上,偏着头看他:有你这么跟导师说话的吗? 虞翊凉凉呵了一声,反问道:有你这种和学生乱搞关系的老师吗? 越戈一脸为难地唔了一声,片刻后道:严格来说,你也不算我的学生吧。 虞翊往前走了两步,被越戈一把拉过去。 干什么? 小虞老师。越戈隔着一层薄薄的实验手套挑起虞翊尖瘦的下巴,声音低沉道:您不回去给学生上课跟我屁股后面当助教呢。 虞翊冷着脸哦了一声,说:我错了,你这是乱搞同事关系,举报了。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1) 越戈被逗笑了,脸埋进虞翊肩窝,叹了口气。 虞翊问:这次是必须要去吗? 肩窝传上来一声沉沉的嗯,带着些许无奈。 越戈伸手在他挺拔的脊背上抚了一下,抬起头道:毕竟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能任性了。 虞翊浅淡的眼瞳盯着他,像是一眼便能望到心 小翊越戈站起身,替他理了下压扁的领角。 快来人啊! 虞翊猛然睁开眼,头顶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你干什么?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傻逼。 傻逼说:快起来,这次好像真出事了。 虞翊有点头疼地坐起身,手撑着额头,零碎的发丝落在眼前:几点了? 越戈扫了眼墙上的时间:凌晨4点。 虞翊操了一声,穿上鞋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边走边想,傻逼游戏真的不是人,永远不让人睡好觉。 二楼走廊。 刚才大叫一声的人是沈夕颜,此时跌坐在冯青房间的地板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冯青的床上躺着一具仍旧淌着血的尸体。 冯青死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出事的人竟然是冯青。 虞翊和越戈进去时众人已经到齐了,剩下夏青禾唯一一个姑娘蹲坐在沈夕颜身旁柔声安抚。 夏青禾放低语气,问:夕颜,你看到什么了? 沈夕颜抱着头,嘴唇不住地颤抖,浑身发冷:冯、冯青她 她赫然瞪大眼,像是想到什么极其可怖的场景:她忽然变得好可怕,她想杀我,她想杀我! 沈夕颜呜咽着缩进夏青禾怀里,手臂上露出几道深深的血痕,看样子似乎是被人用指甲用力掐进去的。 夏青禾极力安抚她:夕颜别怕,大家都来了。你能把出事前后的情况跟大家说一下吗? 沈夕颜哽咽了一下,带着鼻音发出嗯地一声。 虞翊从门口望过去。 沈夕颜肩头有点诡异的倾斜出一个弧度,甚至要比之前看到她时的弧度还要大。像是又在一侧增加了重量,导致那个弧度看上去已经很明显了。 我记得大概是3点45左右,我有点口渴,就打算出门找水喝。 沈夕颜拉开门,被吓了一跳。 她诧异地问:冯青?你在这里干嘛? 冯青垂着脸,神色在黑暗中晦暗不明,嘴里不断发出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冯青?沈夕颜往房里退了一步,有点不确定地又叫了她一声。 冯青仍旧没说话,一步一踉跄 沈夕颜一时到有些不对劲,赶紧想去关门。 嘭地一下,冯青手臂伸进门缝,木门沉重地打在她手臂上,霎时升起一层红痕。 可冯青却完全没感觉一样,用力把门撞开,直直掐过来。 沈夕颜抽泣了一声,说:我一时慌乱,随便抓了个东西就挥过去了 她抖了一下:我真的没想杀了她,我 冯青不是去你房间袭击你的吗?为什么我们发现的第一现场是在冯青房间?记者打扮的男人忽地问。 沈夕颜一下噎住,迷茫地抬起头:对啊,我是怎么到冯青房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哒!p了个爱思,我尽力开始试试日六,争取在五月底把正文完结了orz 第58章 线索一 秦臻冷哼一声, 讥讽地说:怕不是自导自演, 还演砸了吧。 游戏出现的淘汰赛制导致人心惶惶。 夏青禾先前说过选择了淘汰增加积分赛制的除了她本人、虞翊、越戈以及叶连召,马欧文保持中立, 其余人全都直说了会使用这种方式来增加积分。 现在,冯青和沈夕颜统统包括在内。 虞翊往后退了一步, 缀在门口。 已经进入了前十的排行, 按理说积分的作用对于这些人来说作用就不大了。 为什么还这么执着于积分? 夏青禾松开沈夕颜走到他身旁,问:怎么?你不知道积分存在的潜规则? 虞翊:? 夏青禾撩了下头发:坊间流言,积分越多越能接触这个游戏的核心。 游戏核心? 虞翊问:游戏核心是什么? 夏青禾拍拍他的肩膀:都说是坊间流言啦。有人信,就比如他们。 她伸手指了一下沈夕颜。 也有人不信, 比如我。 她又指指自己。 夏青禾哦了一声,转过柔白的脸:现在你们知道了,你们打算信吗? 虞翊面色厌漠,唇缝里挤出一句话:坊间流言都是狗屁。 虞翊睨了眼身旁的越戈:但是沈夕颜不像说谎。 夏青禾正色地看着不断抽泣的沈夕颜,道:确实, 如果真的是她杀了冯青, 这位小姐应该可以去拿奥斯卡了。 她盯着沈夕颜逐渐压沉的肩头,脸色有些阴沉。 大家的动静不算小,很快就惊醒了沉睡的NPC大军。 神父一脸阴郁地扶着墙:你们在干什么? 离他最近的是虞翊。 虞翊瞥了一眼,说:没什么,死了个人而已。 这叫没什么?还他妈而已? 神父: 您是怎么做到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悚的话??? 亲爱的孩子们。老修女猝不及防出现在大家身后, 拖着调子说:早餐时间到了,大家快下楼来用餐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房间内一塌糊涂的情况置若罔闻。 神父攥住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朝里瞪了一眼,清清嗓子说:快点收 临走前他路过虞翊身旁,说:要知道,对病人来说,饿肚子可不是一件好事。 虞翊顶着送葬脸,问:为什么他只跟我说? 越戈无辜地回答:也许你可以试着回忆一下是谁饭桌上吃的最欢。 虞翊: 欢你mmp。 早晨7点。 大家走出冯青的房间,血腥的余味随着风散出去不少。 沈夕颜腿软得走不动路,夏青禾搀扶着带她下了楼。 众人在走廊面面相觑,跟着也一同下了楼。 如果真的是沈夕颜杀了冯青,秦臻已经指出沈夕颜杀人,那么她的积分是不能完成了。 但若不是沈夕颜杀的人 这游戏一定开始闹鬼了。 相信游戏闹鬼的两人留了下来。 虞翊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房里有任何异常。 吱地一声门响,两人齐齐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 在冯青房间的一角,钉着一扇同墙壁同色的木门,刚才大家在慌乱中并未注意到它的存在。 此时木门悠悠开了一条缝。 越戈摘下面具朝他挑了下眉骨:去看看? 嗯。虞翊前脚迈过去。 门后是一个卫生间,灯还是开着的。 冯青应该一早就发现了它的存在。 刚拉开门,虞翊就蹙了蹙眉,扭头问:是不是忽然冷了? 他余光扫了眼两人身上单薄的病服。 越戈没回答他,而是指了下门内,说:看里面。 虞翊绷着脸看过去,卫生间活成了冰箱,一层稀薄的冰霜凝在外层,在镜子前最为明显。 梳妆镜糊上了一层白色的霜,不是完整地,中央被人划出了一行字 看你身后。 虞羽猛然转过身,身后的浴缸被一片塑料浴帘拉地密不透风。 滴答。 一声水响,水龙头忽地泊泊流出水。 水,是黑红色的。 还透着一股难掩的腥臭,水里还夹带着碎肉残渣,不能滤过水槽,附着在壁沿上,看上去像是腐烂的肉块。 虞翊屏着气,扫了越戈一眼,指指他背上的机枪。 越戈点了下头,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和他交错出一个空位。 虞翊咬了下牙,手指挑起浴帘一角。 3 2 唰 浴帘被迅速拉开,辜负了两人的准备,浴帘后什么也没有。 哦,不 泛黄的瓷砖上贴着一张纸条。 虞翊黑着脸,上身前倾了一下,把贴在瓷砖上的纸条摘下来。 他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脸黑得发紫了。 这他妈根本不是纸条,这你妈完全就是一篇800字小作文,还是开头没空两格的那种。 小作文写着 这是线索,你没看错,游戏体谅诸位玩家辛苦 为了给玩家提供帮助 废话。 还是废话。 虞翊捏着纸条的手指蓦地收紧,额角抽了两下。 一目十行终于找到了重点。 提示线索:神父不是好人哦,请玩家们照着这条线索大胆地猜想吧。 虞翊: 谁他妈都能看出来神父不是好人。 越戈凑到他耳边,问:说的什么? 虞翊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把纸条递给他:通篇放屁,狗屁不通。 越戈粗略地扫了眼纸条: 最后说让玩家大胆猜想。越戈懒洋洋靠在墙壁上,长腿往前抻了一下,点点墙壁。 虞翊嗯了一声,从他手里把纸条拿过来。 嘶地一声,洁白的小纸片满天飞舞。 虞翊伸手在墙上轻叩了几下,瓷砖传出几声空洞的回响。 墙是空心儿的。 虞翊被狗逼游戏气得头疼,那个了半天,指指门外:给我找把锤子来。 5分钟后。 越戈拎小鸡儿似的拎着一把标有10kg的锤子,插着兜儿走进来。 喏。越戈努了下嘴,递给他。 虞翊结果铁锤,面色冷漠。 既然游戏说要玩家自由发挥。 那直接把房子拆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规则: 操!这俩完蛋玩意儿! 二楼叮铃哐啷好一阵,得亏精神病院墙厚,隔音好。 一个人都没被惊上来。 10分钟后。 虞翊喘了口气,看着破开一个洞口的墙壁,又瞥了眼靠墙闭目养神的越戈。 没好气地说:换人。 越戈睁开眼,眼里带着笑意,走上前替他抹去额角升起的汗珠。 差点忘了,你刚 他诡异地沉默了1秒 虞翊累得身心疲惫,坐在地上看着墙壁上一个小洞逐渐变成一个大洞。 头顶的灯棒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骤然闪了一下,继而恢复正常。 衬着暗色的灯光,墙壁里的洞被照亮。 洞的中央静坐着一个玩偶。 与他们先前看到的几乎一致,这不过沾满灰尘,瞪着碧绿的眼珠,看上去死气沉沉。 越戈沉默了一下,转过上身:怎么处理? 虞翊冷冷笑了一下,说:还能怎么弄? 烧了。 烧毁。 两人异口同声。 玩偶: 我感到了一丝未知的恐惧。 办法是好办法。 但疗养院除了对玩家自己带进来的东西,其余危险物品看管地十分严格。 想烧都找不到火柴。 越戈视线在墙洞里的一堆碎石上停留片刻,说:要不 想都别想。虞翊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还他妈想击石取火呢? 击你大爷石。 越戈无奈地笑了一声,扶着额角:不是,我是想说疗养院不是提供一日三餐吗? 你是说去厨房?虞翊站起身,抖了抖发麻的腿。 既然有饭,那肯定有做饭的地方。 能做饭,那肯定有火。 越戈嗯了一下,手指夹住玩偶竖在头上的辫子在眼前晃了一下。 玩偶和先前那个活蹦乱跳地截然不同,毫无生气。 虞翊面色冷漠,有点想问,那要是他们用的电磁炉怎么办。 忍了忍还是憋住了。 刚下楼梯,两人迎面撞上莉莉丝和安妮斯两姐妹。 莉莉丝看着越戈手里的玩偶,惊喜地呀了一声,蹦跶着跑过来:哥哥哥哥,这是你帮我找到的玩偶吗? 一连喊了四声哥,听得虞翊觉得误入了鸡圈。 越戈瞟了眼一脸不爽地虞翊,又低头看了看莉莉丝,笑了一下,说:不是。 莉莉丝震惊在原地: 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孩子说话??? 眼看着莉莉丝又要哭。 虞翊头疼地走过去,说:是给你找到的,但是要先让我们用一下,马上就还给你。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2) 莉莉丝歪歪头:真的会给我 虞翊一脸认真:会的。 莉莉丝不甘心地在玩偶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妥协道:那好吧。 越戈看着虞翊认真地骗小孩,忍着笑,问:你知道疗养院的厨房在哪里吗? 莉莉丝不知道,可安妮斯知道。 安妮斯走过来,仰起一张棺材脸:在餐厅的小门后面。 越戈问:能带个路吗? 安妮斯看了眼他手上的玩偶,又盯着一脸渴望的莉莉丝,点了下头。 大家都用完餐了,餐厅空无一人。 安妮斯带着他们走到小门前。 安妮斯说:就是这里,只有钥匙才能开门。 所以你们别想进去。 她是这么想的。 但现实永远会给理想致命一击。 虞翊挣脱了莉莉丝一直喊着要拉手的手,从她头上顺走一根一字型的发卡。 动作流畅地掰开,插进小门上的锁孔里。 在安妮斯的震惊中。 咔哒一声,门开了。 越戈赞赏地吹了声哨儿:新技能挺溜。 虞翊拉开门,朝他扯了下嘴角。 厨房不大,仅有两个灶台。 案板上零零落落堆积着几个拆开的铁盒罐头,外面满是泥垢,不知道放了多久。 一盒上面写着 新鲜又健康。 美味蔬菜王。 虞翊面无表情看着上面绿油油的图片,又扫了眼罐头里剩下的乌漆嘛黑的一团残渣。 虞翊: 厨房虽然小,但万幸没用电磁炉。 甚至比煤气灶更方便,直接是烧炭的。 炭台还没来得及扑灭,滋滋冒着呛鼻的黑烟。 虞翊从越戈手上接过玩偶,扫了眼莉莉丝。 莉莉丝眼巴巴望着他手上的玩偶。 虞翊冷着脸,当着莉莉丝的面,把玩偶直接扔进了燃烧着的炉灶里。 莉莉丝惊恐地看着他,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被火舌吞噬的玩偶。 哇! 厨房传出一声惊天巨响。 安妮斯站在莉莉丝身后露出一抹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我写到后面笑死了。明天继续尝试日六!感谢在20200501 17:31:37~20200501 23:4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圆子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教堂 虞翊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对着莉莉丝眨眨眼:不好意思, 我忘记了。 莉莉丝撅着嘴, 瞪着虞翊:你你你是个坏蛋!我要让修女妈妈来处罚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安妮斯留在原地, 眼珠幽幽地盯着他们。 越戈问:有事? 安妮斯指指火堆,答:那个玩偶会复活。 虞翊蹲下身:你看到过它复活吗? 安妮斯点点头:我也烧过莉莉丝的玩偶, 可是第二天又出现了。 越戈转头去看炭炉里的玩偶。 火舌飞舞, 灼热的高温迅速把木制的玩偶吞噬。短短几分钟内,玩偶仅剩下衣物的布料在燃烧,周围闪烁着明灭的红光。 越戈问安妮斯:莉莉丝之前的玩偶是从哪里来的? 安妮斯歪了下头,想了片刻说::是一个奶奶送给她的。 谁?虞翊狐疑地看着她:乔安娜? 不是。安妮斯面无表情地摇头:她叫朱迪。 这不就是 虞翊迅速和越戈对望一眼, 在对方眼中都看出了疑惑。 安妮斯,你知道哪里能看到所有病人的名单吗?虞翊叫住安妮斯。 安妮斯缓缓转过来,瘫着小脸:修女妈妈。 可能是怕两人不知道是谁,安妮斯还贴心地补充道:就是那个老的。 神他妈老的。 虞翊 正常的情况下,他们这时候就应该去找老修女了。 但是前一秒游戏刚说过能够自由发挥。 那就别怪他们发挥的太自由。 越戈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 走到虞翊身边, 笑了一声:走吧,小卡子带好。 撬锁利器不能丢。 虞翊瞥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不光老修女的房间要去一下,神父也要看看。 谁知道这二缺疗养院哪里没有鬼。 二楼,老修女房前。 所有人好像用过餐就被带到一楼去集体散风了, 整座疗养院空无一人。 两位专业撬锁行家站在老修女门前。 虞翊蹲下去撬锁,越戈站在楼梯口把风。 合作顺利,配合愉快。 几秒钟时间, 连开两扇门。 虞翊朝神父 好。 老修女的房间很整洁,一如她严肃的外表。 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杂物,床单不带一丝褶皱地铺在床上。一眼望去,真的就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虞翊脸色冷峻地走到桌前。 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本厚皮圣经和一册名单册。 名单册记录了建院以来所有的病人。 从1989年到2009年,上百位病人的信息均被记录在内。 可是没有一个人叫朱迪,更奇怪的是 20年的时间,三百多个病人,出院记录是一片空白。 这就意味着,20年来,这所疗养院的病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成功治疗且出院。 那么数量如此庞大的病人都去哪里了? 虞翊敛眉想起西勒在病房里对他们说的话。 病人全都消失了? 虞翊捏了捏隐痛的太阳穴。 视线移到桌面放着的圣经上。 他伸手翻了一下,就是一本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圣经。 就连一点人为的批注都没有 虞翊翻页的手指蓦地停住,在被拗了一角的页面。 28:21,使我平平安安的回到我父亲的家、我就必以耶和华为我的神。 这句话被人用指甲划了几道无色的痕迹,在光照的反射处,能看到不止划了一遍。 门口响起几声稳重的脚步。 虞翊回头看了一眼。 越戈空着手走进来,被面具覆盖的脸看不到神色。 虞翊:没找到? 越戈摇了下头:你跟我来。 虞翊应了声好,把老修女的东西放回原位,跟着他走出去。 神父的房间内。 虞翊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觉得问出没找到这个问题的自己是傻逼。 别说是不会找不到东西了,神父这个房间从进门开始,线索挂的一清二楚。 两面墙壁,几乎相隔一定的距离就挂着一把工具。 斧头、榔头、锤子、锁链、扳手、老虎钳 让人觉得他不是神父,可能隐藏身份是个汽修工。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很重的铁锈味,还泛着令人恶心的腥臭。 铁色的工具上沾染着某些深色的液体,几乎直接让人联想到某些东西。 越戈拎起一本滴着血滴的 虞翊嫌恶地拧起眉梢,嗓子眼儿挤出几个字:拿远点儿。 越戈: 虞翊在神父房里根本找不到落脚点,哪儿哪儿都有点膈应人的东西。 床板下藏着一只断臂,被放在装满冰块的箱子里。桌前放着两瓶玻璃瓶,里面装着两只颜色各不相同的眼球,甚至还牵扯着眼珠后一簇鲜红的血管。 打开衣柜有惊喜,衣柜放的不是衣服,挂着琳琅满目的假发,五颜六色,集齐八国色彩,还附赠一张结出红黑色血痂的头皮。 虞翊面无表情地提议:咱们先出去吧。 越戈无声地点了下头,两人把东西复回原位,带上门离开了。 虞翊烦躁地啧了一声,靠在窗旁的墙壁上透气。 越戈抬手系紧面具的带子,问:修女房间找到东西了? 嗯。虞翊抿了下唇:线索不多,但有用。 越戈挑了下眉,问:找到什么了? 虞翊: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一间教堂,我发现了本圣经,总觉得和教堂有关。 教堂 越戈脚尖转了一下,低沉地说:跟我来。 一楼大厅。 越戈指指大门正对着的十字架:那天进门我就注意到了,十字架背面有个钥匙孔。 整栋疗养院他们都搜过了,别的地方不可能会有教堂。 如果要找的话,只有这个地方是没被搜过的。 虞翊半眯着眼,看到十字架边缘露出的半个圆弧型的锁孔。 从兜里摸出发卡走过去。 开锁已经练得轻车熟路,门立刻就开了。 整个大门呈一个圆弧型,十字架稳稳钉死在厚重的木门上。 吱呀 沉重的门发出一声尖响,扑面而来的是一阵灰尘夹杂着陈旧的气息。 虞翊在墙壁上摩挲了一下,啪嗒一声,暖黄的灯光照射在黑暗中。 他动了下手指,看着被黑灰沾染的手,喉结动了一下。 临进门前,越戈无声地在门外的木制十字架边缘摸了一下,还是湿润的。 应该是有人刚擦拭过这里。 光线四射在这间小教堂内。 灰尘扑簌簌地飘落,在灯光下像是 虞翊说:老修女房里发现的线索是使我平平安安的回到我父亲的家、我就必以耶和华为我的神。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整座鸢尾山疗养院都被人打扫地一干二净,除了这里。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打扫的人不知道这里,要么就是他们进不来。 越戈想起门外被擦过的十字架,第一种情况很显然被排除了。 越戈落了几步,缀在虞翊身后:这里是安全屋。 他伸手在落满尘埃的椅背上抚了一下,指腹沾上一层厚厚的痕迹。 虞翊嗯了一声,仰头望着耶稣冷漠的面孔。 雕像头顶吊着一盏刺眼的灯。 光似水流洒下来,把死沉的雕塑纳入白色的光晕之中。背后是色彩斑斓的珐琅玻璃,色彩与白光融为一体,显出一副彩色的玻璃画神父抱着一个婴孩,身旁站满了侍从,有人匍匐,有人弯腰,还有人背对着神,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 你看。虞翊指着玻璃画一角:这个瘪三像不像神父。 越戈扶着椅背,笑了一声:真是一模一样。 他们看着手持尖刀的伪教徒。 伪教徒脚旁的桌布不经意间点上一星火种,逐渐蔓延到他的身上。 疗养院应该还有问题。虞翊垂眸看着桌面上一把稻草编织成的小人。 越戈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稻草人,挑了下眉:对,这次的NPC应该有两条不同的线。 神父、修女为一条。 还有一条应该和莉莉丝的玩偶有关。 虞翊撩起纤薄的眼皮看向他:朱迪到底是谁,我们一直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个名字的线索。 但是。他紧接着说:乔安娜房间的隔壁还有一件上锁的房间。 越戈愣了一下:嗯? 虞翊想起来之前防着他,刻意没说,脸拉得老长:刚想起来。 又掩耳盗铃地补充:别多想。 说完就要往外走。 越戈闷声笑了笑,说:先别急。 虞翊停住脚步,扭过身看着越戈双手合十,拢着眼皮在耶稣的神像下默然地立了片刻。 虞翊嗤笑一声,盯着越戈的动静:您还有宗教信仰呢。 越戈睁开眼,放下合十的双手,看向他,说:我持无神论观点。 但如果祈祷真的有用,我愿你能一生喜乐安康、岑静无妄。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wuli越戈戈真是太好了!小羽毛也很好!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更~ 第60章 一张旧报纸 计划赶不上变化。 虞翊和越戈一出门就碰上了秦臻, 他身后跟着1个记者叫苏云, 看样子两人是暂时结成了一队。 秦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问:怎么?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呢? 虞翊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指指身后:找到个安全屋。 秦臻脸色一下变了,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虞翊面色冷漠地回看过去:不信拉倒。 秦臻和苏云对视一眼, 拉开门走了进去。 越戈踱了几步, 走到虞翊身边:现在不能去开乔安娜隔壁的门。 嗯。虞翊想了想,说:我记得小修女介绍的时候说过疗养院有一间图书室? 越戈沉吟片刻,手指扫了下楼梯:应该是三楼。 虞翊点点头,嘴唇紧抿:去一趟。 想要知道一栋建筑的历史, 没有哪里比图书馆来得更加直接。 三楼是一层活动室。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3) 与其称为图书馆,倒不如说是浏览室更贴切。 四周的墙壁前陈列着木制的书架,一旁地上摆放着几个东倒西歪的毛绒玩具,应该是双胞胎姐妹的。一张木桌上还放着未来得及收拾的书,在风吹下沙沙翻了几页。 虞翊走过去, 垂眸看了一眼。 书名是《人体秘密》, 他随意翻了一页,教的是解剖人体。 估计整个疗养院,也只有神父会看这种书。 虞翊: 越戈那头传来一声怪声,朝虞翊勾勾手指。 虞翊冷着脸:叫狗呢? 越戈一愣,又笑着道:叫你呢。 虞翊: 叫你姥姥。 虞翊一脸不爽地走过去, 越戈那边是一排报刊。 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灰白的报纸都开始发黄、褪色。也许是防虫工作不是很完备,在某些页面上还能看到一粒粒小小的书虫缓缓爬过去。 越戈伸手在一排报纸上划了过去, 最后蹲下身,抬指抽出最底层一张报纸。 1979/06/11 新闻快送 近日位于鸢尾山社区一间废弃的精神病院被社区教会收购,收购人称会重新改造这座烧毁的精神病院并让它能够重新接纳更多的病患。 据悉,被重新命名的 越戈把报纸递给虞翊:50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 虞翊啧了一声,冷然道:冯青房里的焦味。 不止是冯青房里的焦味,还有乔安娜墙角的黑色痕迹、神父被烧毁的半张脸,一定都和50年前这个被烧死的女巫有关。 越戈继续道:但是莉莉丝说的玩偶,叫朱迪是吧,现在都没有线索。 虞翊站着俯了他一眼,面色冷淡:玩偶大概率和女巫有关,还是要找线索。 越戈斟酌片刻,说:我建议先不要开那间房。 游戏好像一直有某种触发机制,一旦玩家启动了某条线索,游戏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 嗯,再等等。虞翊脚尖在木地板上点了两下,舌尖划过上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们烧完那个玩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越戈站起身:再去厨房看一眼。 刚出了三楼的门,迎面撞上着急忙慌从楼上下来的小修女。 小修女手里还拿着一卷纱布。 虞翊问:出事了吗? 小修女脸色煞白,吞咽了口唾沫:你们快回病房待着,楼下一位新来的修女小姐出事了。 小修女不等他们回答,急忙跑下楼梯,发出哒哒的回响。 新来的修女 两人对视一眼,直觉不好,紧跟着小修女往楼下赶去。 出事的地方就在屋外的草坪上。 众人刚放完风准备上楼,就听到沈夕颜惊呼了一声。 大家本来以为她又因为冯青的事情犯了什么癔症,好在夏青禾及时跑过去看了一眼。 沈夕颜手臂上被冯青抓伤的痕迹诡异地灼烧起来。 火星飞蛾般在伤口处涌现,翻卷出来的皮肉迅速被烧得焦黑。很快,沈夕颜手臂上的伤痕便深可见骨,露出内里鲜红的皮肉。 虞翊和越戈赶下去时沈夕颜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昏迷了。 身旁乌泱泱围了一群人,是游戏NPC,嗡声一片。 人群外围又站了一群人,是剩下 马欧文率先看到虞翊和越戈,朝他们扬了下手:来了。 虞翊点了下头,越戈沉默着没吭声。 大家都是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了前十的位置,这种晕晕死死的场面都是小意思。 虞翊问:怎么会突然晕倒? 马欧文背上背着他的火炮,答:估计又是游戏里哪个妖魔鬼怪在作妖,不过应该不是神父这边的。 虞翊看着他:? 夏青禾走过来,说:我们刚才听老修女讲了个事情,跟这间疗养院的前身有关。 她扫了一眼窜动的人群,把虞翊和越戈拉出人群:50年前这里好像是一件精神病院,里面关了个臭名昭著的女巫。女巫每逢月末就会到外面诱拐小孩到家里去玩上一晚,小孩第二天回家手里都会拿着一个和自己样子相仿的玩偶。 小孩的父母也是心大,前几个小孩完好无损地回家了就撤销了对女巫的诉讼。月末丢孩子这件事就成了这个小镇的活动,你说说这些父母 好好一个鬼故事,被夏青禾讲成了育儿大会。 马欧文凑过来,逼叨逼道:这不是重点,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是,每当女巫诱拐儿童的前一晚,镇上就会消失一个成年人。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们是独自离开了小镇,可是后面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警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然后发现 女巫杀了成年人,然后用成年人身上的东西做成了玩偶送给小孩?虞翊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马欧文一脸震惊:我日!你怎么知道? 虞翊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多看看地球的社会性新闻,还有比这跟离奇的。 马欧文: 越戈没骨头地搭在虞翊肩上,嘴贴在虞翊耳边,低声说:看右边。 虞翊被弄得一痒,但没有避开他,侧头用余光扫了一眼。 敞开的大门后,莉莉丝站在阴影里,双眼阴怨,直直看着众人的方向。 手里抱着那个玩偶。 烧不掉吗? 虞翊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走得时候他们还确认了炭炉里的玩偶。 烧得渣都不剩。 蓦地,虞翊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立刻黑下来。 二楼,冯青房内。 两人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响,虞翊冷着脸推开木门。 镜子上的薄雾早已融化,变成道道水痕。洗手台里盛满了一盆血水,水龙头不时滴下一滴血珠。 啪嗒 在贴满瓷砖的卫生间发出空荡的回响。 虞翊一脚跨进浴缸,俯身拨了下取走玩偶的黑洞里的石块。 石块下露出一张纸片。 虞翊有种傻逼的直觉。 面无表情地抽出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字:操。 越戈不解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虞翊一脸要心梗的样子,把纸条递给他,凉凉道:自己看。 越戈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噗。 不许笑。虞翊用核善的眼神看过来。 越戈抖了抖纸条上的灰,上面写着 这是一个和莉莉丝玩偶一样的娃娃,玩家可以用这个娃娃来替换掉莉莉丝手上真正的玩偶。 规则太傻逼,傻逼得真实。 越戈靠在墙上,问:现在怎么办? 虞翊脸色阴沉:还能怎么办,明抢。 越戈: 虽然说是要明抢,但也不好欺负小孩子。 虞翊在一楼找到了张时间表。 每天早上6点,莉莉丝和安妮斯都是第一个被修女叫醒的病人。 双胞胎醒了之后会被修女带到楼下先散散步。 虞翊弹了下日程表,嘴角露出一抹莫测的笑。 越戈在一旁盯着他,觉得可能是被系统逼疯了。 很快入了夜。 众人仍旧对回溯碑与回溯石的线索一筹莫展。 没人有心情吃饭,除了虞翊和越戈。 两位瘟神面无表情地吃完了一整盘罐头食品,又灌了一杯水就起身离开了,说是困了要早点睡。 疗养院的夜是要锁门的。 也许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进来,又或者是阻止里面的人出去。 虞翊枕着臂,望向窗外零星露出的夜空。 想出去看看吗?他忽地问。 嗯?越戈一愣,打了个哈欠:好。 大门是锁着的,正常行径确实是不好出去。 但两位显然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常人,有些事情,翻 越戈躺在草坪上的躺椅上,长臂垂在地上,手下是湿漉漉的草叶。 好看吗?他侧首看向虞翊。 两人头顶是越来越浓的夜空。 地平线处,疾速驶过一串流星,流星排着队坠落天际,在沉黑的空中发出短暂的光亮。月被单薄的云层完全淹没了,万物一切在群星之下黯然失色。 头顶一颗最亮的白星眨了眨眼。 虞翊快睡着了,困顿地半眯着眼,望了眼繁星点缀的黑空。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越戈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低沉,像是在诉说一段古老的情话。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说:地球上看到星星闪的一道光 是恒星几十年到几百年前闪出的光。虞翊闭着眼,拖腔拉调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似乎是已经听了很多遍。 越戈沉沉笑了一声,道:对。 他正过脸,看着低空,缓缓闭上眼。 星星的每一次眨眼,都是来自百年前的温柔与缱倦。 第三天一早。 老修女带着莉莉丝和安妮斯推开大门。 老修女: 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有两个睡死在躺椅上的精神病患者???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好爱星空和宇宙哈哈哈 第61章 线索二:衣柜 虞翊揉了下眼睛, 半眯着浅色的眼珠往身后投了一眼。 虞翊: 他冷着脸坐起身, 抬脚在越戈的躺椅边缘蹬了一脚。 越戈冷不丁睁开眼,眼珠一眨不眨地愣了片刻。 沉色的眼珠好半天才迷瞪过来。 老修女板着脸走过来:你们在外面睡了一晚上?这样要是让那些记者看到怎么办, 对我们疗养院的名誉 虞翊脸拉到地里,看了眼越戈, 对方耸了下肩。 老修女终于念完经, 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严禁出大门一步,如果违规别怪我上报神父。 越戈眼神扫到莉莉丝手上的玩偶: 莉莉丝挑衅地朝他们笑了一下,牵住老修女的手走远了。 越戈眨眨眼, 问:现在怎么办? 睡过头导致没来得及拿玩偶。 可真行。 虞翊抬了下眼皮,凉凉道:玩偶先别管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越戈屈起左腿,手臂耷拉在上面。 一个往前用力的动作,病服下的手臂肌肉蓦地绷紧, 线条流利地顺着单薄的布料印出来。 虞翊下意识挪了下腿, 瞥开眼光站起身:先去双胞胎房里看看。 越戈没多说什么,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一如最开始他们相遇时的样子。 一楼大厅到楼梯拐点的墙壁上按了扇长条的玻璃。 虞翊在经过玻璃时余光往里扫了一眼,越戈垂首埋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缀在腿侧, 随着步伐微微摇晃。右手食指和中指上不明显地突起了两颗薄茧,应该是长时间握笔导致的。 越戈一直很顺从的样子,一如他们在第一轮游戏相遇的情形, 但又略微多了点内敛之下的情绪,似乎看上去比虞翊见过的任何一个他都要鲜活。 虞翊嘴唇紧抿,捏了下怀里那把从越戈手里拿来的匕首。 他又抬手在耳后按了按,隔着一层温热的皮囊,指尖下能摸到一个明显的硬物,感觉是个芯片。 越戈感受到虞翊的动作,抬眼望着他,说:别担心,能拿出来的。 虞翊脚步顿住,转过头:那时候我就能记起来了吗? 越戈沉默片刻,好半晌后才 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像是激动得又似乎夹杂着一种沉寂许久的情绪。 他似乎等了很久。 虞翊仍旧站在原地,浅色的眼珠在强光下仿佛能够一眼望穿。 他飞快地抿了下唇,问:我是人吗? 越戈: 空气沉默地有点尴尬,让虞翊莫名暴躁起来。 越戈好半天才从唇缝里挤出一声闷笑,扶额无奈地笑道:宝贝儿你想什么呢? 虞翊立刻拉下脸,冷冷哦了一声,迈开腿就往上跨了三格台阶。 二楼楼梯口。 虞翊跨上最后一阶台阶,转过上身对还在一楼的越戈说:你他妈快点。 越戈沉沉应了一声,喘了口气。 身体素质看上去极差,像是很久没有走过路的人。 虞翊奇怪地看着他,嘴唇紧抿。 明明昨天还一口气爬了五层楼,今天怎么会连一层台阶都吃力? 等了足足5分钟,越戈才叉着腰爬上来。 您真够可以的。虞翊开口就是嘲讽。 越戈喘了口气,刚要开口。 贝利。乔安娜哆哆嗦嗦从楼梯上迈下来,缀着松皮的嘴角扯了一下:你们有人看到我的贝利吗? 贝利? 那只橘猫? 虞翊盯了她一会儿,说:没见过。 乔安娜似乎是急着找猫,并没多纠结,一边叫着贝利,一边扶着楼梯颤颤巍巍走下去。 有点奇怪。越戈跨上最后一阶楼梯,敛眉看着乔安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4) 虞翊冷冷哼了一声,说:可不奇怪么,一个找娃娃,一个找猫,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找东西的。 越戈静了一下,沉沉开口:先去莉莉丝和安妮斯的房间。 说完他就迈了出去,长臂同时揽上虞翊。 虞翊想扭头去看,被越戈干燥的掌心按住。 越戈说:别回头。 虞翊余光瞥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在拐过走廊的瞬间,他扫了眼身后。 已经下楼的乔安娜不知何时立在一楼与二楼楼梯的交界处。 面色呆滞地瞪着他们,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怨毒。 安妮斯和莉莉丝的房间和其余病房并没有什么不 唯一的不同就是墙壁一侧突兀地立着一架沉木色的衣柜,在一片蓝白的病房显得十分诡异。 两人默契地没有去搭理衣柜。 虞翊径直走向双胞胎床旁的置物柜,上面凌乱地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药、一些小零食以及一杯喝了一半的气泡水。 虞翊垂眸扫了一圈,忽地弯下身,从下一层拿起一个相框。 白色的相框圈起了一张发黄的旧照片,安妮斯和莉莉丝并肩站在一栋小木屋的门前,身后站了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妻。 一家四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头 除了莉莉丝笑着。 但是。 笑比不笑看上去还惊悚。 虞翊嘴唇动了一下,觉得摄影师心脏承受能力估计还挺好。 照片留住了木屋第二层的窗玻璃,无数双稚嫩的眼睛透过澄亮的玻璃投下来,直勾勾望着镜头也许是摄影师。 照片有问题吗?越戈走过来,目光看着虞翊手里的相框。 虞翊唔了一声,把手上的相框递给他:喏,你看看。 越戈接过去,扫了一眼立刻蹙起眉。 虞翊抬眼看着他:之前没仔细看,刚刚看到莉莉丝抱着那个玩偶才看出来。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在照片上点了两下:你有没有觉得莉莉丝手上的那个玩偶跟她本人有点像? 照片上的莉莉丝和现在还是有一点变化的。所以当今天莉莉丝抱着玩偶时虞翊想了许久才发现。 越戈把照片放回原位,说:报纸里说做玩偶的女巫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但是双胞胎出生才10年,女巫再怎么未卜先知,也不可能雕刻出一个死后几十年才出生的玩偶。 这就意味着 虞翊说:女巫还活着。 不对。他很快否定了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女巫的身体肯定已经烧毁了,那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把灵魂保存下来了。就比如说 寄生。越戈接过他的话:如果附身在莉莉丝玩偶里的就是女巫的灵魂,那在此之前女巫是怎么保存灵魂的? 玩偶是女巫的寄生宿主,但已经失去身体的女巫到底是怎么制作出玩偶的? 虞翊指指旁边:这个问题先搁置一下,我 越戈侧首看过去,沉色衣柜开了条细小的缝。 这是一个双开门的衣柜,并不是很长,成年人一臂的长度。 但宽度对一个正常衣柜来说确实显得古怪了一点。 并不像一个衣柜,倒像是设计来专门藏人的柜子。 嘎吱 虞翊缓缓拉开了半扇柜门。 一股陈朽的气息混合着些许笔墨的味道发散出来。 别靠太近!越戈在打开柜门的瞬间冲过来,把他往后拉了一下。 虞翊瞳孔骤然紧缩,看着柜子。 柜子内部的木头上覆满了深黑印记的咒语。 密密匝匝。 就连拉开的柜门那面也没放过。 一个印着一个,有些咒语的图案甚至已经重叠在一起。 柜子里仅仅摆着一块浅色的毛毯和一块白色的蜡烛,上面的蜡油刚刚凝结,看上去似乎是里面的人刚离开不久。 虞翊皱了下眉,挑起毛毯,咚地一声,从毛毯里掉出一本病历本。 越戈俯身捡起地上的病例,翻开第一页,发现其实是本日记。 虞翊没停手,把毛毯拎出来抖了两下。 叮地一声脆响。 地面上出现一条金链子,链条一头连着一块黄铜色的怀表。 他捡起怀表,刚指腹在背面的花纹上摩挲了一下,按在凸起的按钮上刚准备打开。 冷不丁,规则古井无波的声音跳出来 【恭喜玩家虞翊发现回溯石】 虞翊手里的怀表变成一块黑色的碎石。 几秒后,柜子里又刷新出来一块同样的怀表。 虞翊用手肘拱了下越戈,馊主意满肚子:你把面具摘了,去拿回溯石。 越戈: 越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把面具摘下来,欠了欠身,拿起怀表。 【恭喜玩家】 系统持续了3秒的沉默,似乎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西德歌发现回溯石】 虞翊哼了一下,说:真是人工智障。 尾音还特意在障上拖了几秒。 几乎是下一秒,怀表再次刷新。 越戈顺势拿出怀表,啪嗒一声按开金属扭。 怀表早就没了点,指针停留在夜晚11点。 很具有迷惑性的一个时间。 但是虞翊翻开了病例本。 他挑了下眉,看了眼越戈。 越戈收起怀表靠过来,垂着眼看着病例里的日记。 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这是个绘本。 零碎的描述加上一些十分具有印象派画家风范的巨作。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安妮斯的声音生硬地从门口传来。 目光冷静地扫了眼敞开的衣柜,走过来:你们想干什么? 虞翊合上手里的病例,在空中朝她摇了摇:来欣赏一下这位艺术家的大作。 艺术家本家: 安妮斯在虞翊面前伸出手。 虞翊把病例还给她,问:这位小画家能为我们讲解一下你的作品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感谢大家等我!今天休息一下,明儿开启愉快的日六! 第62章 消失的玩家 安妮斯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后翻开第一页。 她指了下上面用彩色蜡笔涂出的画, 说:自从莉莉丝来到这里就变得很奇怪,她会经常望着窗外发呆。 安妮斯领着两人走到窗旁, 看着窗外的草坪。 乔安娜正抱着贝利坐在躺椅上,手缓缓在贝利的脊背上抚摸。 安妮斯又翻了一页:大概是进来一个月后, 有天晚上莉莉丝忽然一个人跑出去,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就抱着朱迪了。 虞翊面色冷峻,侧头扫了越戈一眼。 越戈蹙眉,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敲击着。 安妮斯接着说:朱迪出现后,莉莉丝不发呆了, 但每个晚上11点她就会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朱迪自言自语。 她咽了口唾液,把病例做成的画册翻到最后一页:两个月前莉莉丝变得更严重了,晚上11过后她就会开始梦游。最开始只是普通的梦游,慢慢地变成了站在我的床边,整夜整夜瞪着我。 夏蝉爬在窗外的树干上知知地叫着, 熏风带着冷月散进窗玻璃虚掩的缝隙。 安妮斯在熟睡中翻了个身, 忽地感觉脸前被一大片阴影覆盖。 她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睁开眼:嗬! 安妮斯吓了一跳,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摇了摇莉莉丝的手臂。 莉莉丝手里抱着那个惹人厌的玩偶。 玩偶的眼珠在幽暗的房间中闪着古怪的光。 安妮斯问:莉莉丝你为什么站在我床头? 莉莉丝笑了一声,又尖又细:因为朱迪想和安妮斯玩游戏。 安妮斯下意识看向她手里的玩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骤然觉得玩偶和最初的样子不一样了 渐渐开始变得和莉莉丝小时候有点像。 尤其是 那双幽绿的眼珠。 安妮斯抬头看着莉莉丝,惊恐地啊了一声,又立刻捂住嘴。 怎么了?莉莉丝扯开嘴角, 猩红的舌尖在唇瓣上舔了一下。 安妮斯很快恢复镇定,她看着莉莉丝空洞的眼珠,摇摇头:没事,亲爱的莉莉丝。 莉莉丝激动地笑起来,说:那快起来,我们玩游戏吧! 安妮斯往后瑟缩了一下,问:你 啊!莉莉丝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常。 她抱着玩偶,一步步朝安妮斯逼近:不如、我们、就来玩、杀死安妮吧? 莉莉丝弓身撑在床上,歪了下头,一脸天真的笑。 安妮斯: 我有点困,不如我们以后再玩。安妮斯说完飞快地缩进被窝里,双眼紧闭,大气不敢喘一下。 脸上的阴影停了很久。 大概有1个小时那么久。 安妮斯才终于听到一阵窸窣。 她眯起眼悄悄看过去,莉莉丝侧身躺在床上,一只眼被压进被单,另一只大睁着,嘴角裂开一个弧度,一眨不眨地和她对视。 安妮斯面无表情:从那晚之后,我都睡在衣柜里,莉莉丝不敢打开它。 越戈摘下脸上的面具,蹲下身和她对视:衣柜里的咒语是谁教你的?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就算再早熟也不可能找到如此繁复的咒语。 安妮斯面色不改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然就会害了他。 虞翊捻了下指尖,走到越戈刚才站着的位置。 乔安娜仍旧躺在那里。 摇椅随着节奏缓慢摇晃着,乔安娜的脸对着某个方向。 虞翊顺着看过去。 在乔安娜视线的尽头,一簇野花丛繁茂地生长出来。花丛下面连着的地面似乎隐约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好像有什么东西埋在下面 虞翊下颌动了一下,收回视线。 虞翊:你们为什么会杀死同学? 安妮斯眼里露出一丝茫然:他们不是我的同学。 瓦宁和莱西是我的家人。她认真地看着虞翊:是他们求我和莉莉丝杀死他们的。 虞翊问:为什么要给妈妈吃他们? 安妮斯答:因为爸爸妈妈是坏人,坏人需要受到惩罚。 病房内沉默了很久。 谁也没打算说话。 你们在这里啊。马欧文的声音蓦地传进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过去。 马欧文脸色不大好看,身上隐约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露出虎牙,舌尖在牙尖上划了一下,说:秦臻不见了。 四楼房间内。 大家脸色 地上散着一滩血迹,除此之外,断臂残肢飞了满屋。 秦臻似乎遭到了某种非人的折磨,被砍断了手指、脚趾和某些关节部位。 但没有完整地躯壳。 这意味着也许他还活着。 虞翊抵着鼻尖,高挺的鼻梁埋进衣领里,一阵耳鸣极快地在脑子里炸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越戈几乎是同时扭过身看着他。 虞翊朝他摆了下手,说:没事。 越戈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拳紧,下颌线骤然紧绷:等东西拿出来就没事了。 虞翊冷着脸嗯了一声。 越戈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直跟秦臻一起的苏云抖了一下,说:就在10分钟前,往常都是秦臻起的最早,今天他一直没动静我才过来看的。 时间才将将7点30分。 也就意味着秦臻在凌晨出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越戈抬起眼皮:昨晚到你来找他之前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苏云想了片刻,说:我不太确定。 他皱了皱眉,回忆道:大概2点多吧,我好像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锁链? 众人纷纷想起一件事,警觉地看向屋外。 越戈问:没别的声音了? 苏云确定地看着他:没有,我很确信只听到了铁链的声音。 越戈撇开头,和身后的虞翊对视一眼。 朝虞翊挑了下眉骨。 虞翊一脸冷意: 沈夕颜细声细气地说:我记得前一晚你们来找我,神父是不是拿着一根铁链? 对!有人惊呼了一声:快去找神父! 一群人鱼贯而出,仿佛真的找到了杀人的真凶。 马欧文和夏青禾留在房里,同时看向静立着的虞翊和越戈。 夏青禾娇声笑了一下:有点太奇怪了。 虞翊缓过头疼,单脚顶在墙上:对。 他抬眼在秦臻的病房里扫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脸色不由沉下去。 越戈似乎知道他的意思,对着马欧文两人点了下头:我们去苏云的房间看一眼。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5) 说完带着虞翊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夏青禾凝着两道修长的背影 马欧文鬼叫了一声,手里拿着块儿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布,仔细擦拭着火炮。 蓦地抬起头,眼珠闪着光:没见过搞基? 夏青禾: 搞你大爷基。 夏青禾摇摇头,神色晦暗:不是我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但又不是很确定,像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萦绕在记忆的漩涡深处。 马欧文站在她身后,露出两颗尖白的虎牙:也许是你记错了。 夏青禾喃喃道:可能真是记错了 苏云的房间就在秦臻的对面。 当他说除了铁链声外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虞翊就觉得不对劲。 剁碎人体内的骨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工具、力量、冷静度这些都是要考虑在内的。 在苏云明显的指向意义下。 如果真的是神父杀了秦臻,那么除了铁链声一定还有别的声音。 仅仅隔着两道并不十分厚的空心铁门,苏云却说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很可疑的一点。 苏云房内。 虞翊踏了进去,床上的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头。 平整的床单上一丝重物压过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越戈在苏云房间扫了一眼:他的房间没有表。 虞翊撩起薄薄的眼皮瞥了一眼。 苏云房间的墙壁上一片空白,就连装饰物都没有一个。 那么问题就来了 在一个连钟表都没有的环境里,人又处在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苏云到底是如何能够准确地说出听到锁链声音的时间,并且在深度睡眠过后记住这个只扫了一眼的时间。 笃笃。 马欧文敲了敲敞开的房门,抱臂站在门口。 假的。虞翊冷着脸往外走。 马欧文立刻回头看着对面房间门口的夏青禾。 苏云动手了。夏青禾极快地叹了口气:当初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两个选择了淘汰玩家获得积分的人,为什么会选择组队。 虞翊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门:但是秦臻有极大的可能性没有死。 众人不解地看向他。 虞翊说:按照苏云的导向,大家第一时间就去找神父。可是这里存在一个很大的风险,神父可能 一旦神父给出了证据,大家此刻对神父产生的一切猜忌和怀疑都会立刻反噬给撒谎的苏云。 而游戏的规则中,玩家要想拿到积分,他们的行动是不能被任何人笃定的。 在剩下的7名玩家里,只要有一个人明确表达出苏云一定杀了秦臻。 那么他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这么做的风险太大。 马欧文提出质疑:要是秦臻没有死,苏云会把他藏到哪里?你们要知道,这里是NPC的老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NPC的掌控下的。游戏可没这么好心帮你杀人藏尸。 越戈笑了一声,嗓音低又沉:那就去NPC不能进入的地方。 夏青禾立刻看过来:你是说安全屋? 越戈嗯了一声,看向虞翊。 虞翊脸色很冷,没想到那天对秦臻说的一句话能让苏云起了杀意。 很不巧。虞翊脸绷得紧了又紧:我们发现了安全屋,并且告诉了秦臻和苏云。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啦,可能有点晚。p了个爱思:我日六不出意外的话本次航行在两个礼拜后就能正文完结啦,后面会有一个稍长的不算番外的主线番外orz感谢在20200508 18:00:05~20200509 19:4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坑底的咸鱼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西勒的八音盒 夏青禾: 马欧文: 夏青禾冷艳的脸狰狞了一下, 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很团结友爱的伙伴。 为什么发现安全屋这种好事不告诉我们?! 虞翊面无表情:哦, 不好意思,本来想说来着。 然后忘记了 马欧文:? 这是人干事??? 越戈在屋里重新系上松垮的面具, 走出来:安全屋在一楼。 四人走了下去。 十字架后的暗门紧闭着,沉色的木头上印了一个手印。 虞翊俯身凑过去闻了一下, 呛人的腥臭灌了整个鼻腔。 他转过头, 脸色沉重地看着众人:是血。 大家立刻拉下脸。 夏青禾看着门上的锁孔,问:你有钥匙? 虞翊摇了下头,从兜里摸出新款开锁神器,转了一下:嗯马马虎虎也算吧。 夏青禾一愣, 好半晌从嘴里蹦出两个字牛逼。 咔哒 锁被转开了。 虞翊收起黑色的卡子,手指虚虚拢起在门上轻叩了一下。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转开。 唔! 秦臻的声音顺着逐渐敞开的缝隙钻出来。 明亮的台子上摆着一个人被砍去四肢,早已经不成人形。 秦臻嘴上绑着一条白布,染满了猩红的血迹。脸上混加着血、汗和泪珠, 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马欧文把秦臻嘴上的白布摘掉, 问:是苏云干的吗? 秦臻由于失血过多,肤色看上去是不自然的惨白,嘴唇颤抖了两下。 是他!你们要小心,苏云被控制了!他似乎是靠着某种意志撑到了最后一刻,说完便昏死过去。 秦臻?秦臻?夏青禾摇了两下, 没有动静。 虞翊拧着眉探了下他的鼻息,淡定地说:还活着。 紧接着又说: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众人: 越戈:他说苏云被控制了? 虞翊:嗯,不知道是苏云演出来的, 还是真的。 马欧文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们:不对啊,在游戏的规则里,安全屋是杜绝一切NPC进入的地方,如果苏 夏青禾忽地指着某个地方,说:你们看这里。 简色的地板上凝固着几个用鲜血写下的字迹 我是苏云,救救我,求求你们。 很奇怪。 如果说苏云真的被人控制,那为什么控制他的NPC会给他这个机会进入安全屋。 更让人想不通的一点就是。 苏云要是真的被控制,他完全可以不离开安全屋。到底为什么他放下秦臻后要继续回到原来的房间 虞翊蓦地出声:如果苏云被威胁了呢? 被某个NPC或者某个玩家,拿到了某个他一定需要的东西,然后胁迫他,而不是真正的控制他呢? 那么一切都是苏云自主做出来的,就不会存在NPC进不了安全屋的阻碍。 可什么能威胁他?马欧文坐在长凳上,火炮抵着下巴。 忽地,他举起火炮对着高大的雕像打了一枪。 轰隆 一声巨响,结实的雕像掉了个手臂。沉重地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飞灰。 硬生生从圣母玛利亚变成断臂维纳斯。 虞翊: 越戈: 马欧文拍了下大腿,从长椅上站起身:在这种游戏里能够威胁到他的只有活着。 而能够让他活下去的只有一件东西。 回溯石。夏青禾利索地把秦臻身上的出血口绑紧,背对着他们接过话:这样的话,就不会是NPC要求苏云杀死秦臻了,只有玩家才会想出这种损人利己的借刀杀人。 一时寂静下来,静得每个人都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虞翊和越戈对望了一眼。 当一个刷新点的回溯石被取完之后,刷新点对应的物品会随之消失。 可是他们找到的地方没有,那就说明双胞胎病房里的回溯石是完整且没人提前拿过的。这同样就意味着,有一个人已经在另一个地方拿到了回溯石。 问题在于会是谁呢?又是在哪里找到了另一处回溯石的刷新点? 虞翊长腿抻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去找一下西勒。 越戈点了下头,紧跟着粘过去。 像块儿狗皮膏药。 夏青禾紧跟着问:是有回溯石的线索了吗? 虞翊转过头看着她 他瞥了眼两人,说:自行决定。 夏青禾一愣,等到门被嘭地关上才回过神。 他俩?她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丧失了。 马欧文羡慕地说:大概这就是挚友吧! 夏青禾: 挚你鸡毛友呢? 越戈不言不语地跟在他身后。 虞翊觉得有点好笑,问:不问我干嘛? 越戈勾唇笑了一下,反问道:去要西勒的八音盒? 他每次都能猜到虞翊的下一步。 虞翊奇怪地问:你怎么 因为这里。越戈弓起手点了点太阳穴:在某些时候我能感知到你的想法,你也可以。 虞翊立刻顿住脚步,脸黑得要入地:怎么回事? 这是一种很讨厌的感觉,当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被别人提前知晓。有种过度曝光,□□无余的排斥感,简称膈应。 越戈后退了一步,微凉干燥的掌心抚上虞翊后颈。 在光滑冷白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忽地贴近。 跟前面的所有反应都不一样。 虞翊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与思想里的潜意识。他信任身后的这个人,全身心的信任,甚至可以说是爱,挚爱。 身体的下意识是大自然一种很奇特的造物。 明明是同样的脸、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嗓音虞翊避开了前面遇到过所有名叫越戈的接触,可唯独没有避开身后的人。 越戈低下头,在他耳朵和下颌线连接的地方印下一个吻。 也许不算吻。 越戈用仅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再等等,等这里的东西取出来,你会想起来的。 路过他们的病房时。 越戈停住了,犹豫片刻推开门,对着虞翊说:进去拿个东西。 虞翊斜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看着越戈进了房间,又走出来,手里多了把黑色机枪。 虞翊: 越戈:可能需要武力威胁一下。 西勒。虞翊推开房门,脸上带着纳闷。 想到刚才没暴揍越戈一顿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西勒从 瞧这话说的,像是干过什么一样。 虞翊指指他怀里抱着的八音盒,下巴抬了抬:能借来看一下吗? 西勒把八音盒往怀里缩了缩,说:不能。 虞翊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下一秒就举着枪:能借来看一下吗? 同样的话,不同的结果。 西勒: 操! 然后乖乖把八音盒交了出去。 越戈在背后看得想给他鼓掌。 先前他们没仔细看过。 八音盒胡桃木的外壳边缘雕刻着细小而古老的花纹,用一种类似黑的颜色涂满。里面的女孩安静地单脚立在中央,双眼紧闭着。 虞翊扫了眼西勒,对方眼巴巴看着他手上的八音盒。 他按着发条转了两圈,同时观察着西勒的表情。 西勒看上去似乎松了口气。 为什么转发条会让他松口气 虞翊骤然停住动作。 西勒愣了一下,牙齿磨着嘴唇,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虞翊哼了一声,冷冷地问:你的八音盒不是这么用的吧? 他顺着刚才的反方向转了一下。 出乎意料地,发条能够朝反方向转动。 咯咯、咯咯。 虞翊握着发条转了两圈,忽然听到一声很细微的咯嗒声,似乎是到了尽头。 他松开手,发条自己转了起来。 八音盒的音质并不是很好,声音带着滋滋啦啦的杂音。 先是一声尖叫。 亲爱的。神父的声音紧跟着出现:放轻松放轻松,痛苦只是一瞬间,很快你就能抵达天国。 录音的人似乎是藏在某个地方。 声音像是蒙着一层布,透过一定的距离传过来。 神父,求求您别杀我,我只是生病了那个声音颤抖着朝神父求饶,带着抽泣。 啪地一声,似乎是有什么玻璃的东西摔倒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神父愤怒地低吼:给我安静!你这个蠢货!我是在帮助你,送你前往天国!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6) 不! 那头的人惊呼了一声,蓦地没了声响。 一阵摩挲的声音响起。 哒 八音盒的盖子忽然被人关上。 脚步身逐渐接近,他 他被发现了。 亲爱的,你在这里干什么?神父的声音离得很近。 先生 是西勒的声音。 叫我神父!神父气急败坏:快给我滚出去! 录音戛然而止,女孩缓缓停下跳舞的脚尖。 西勒面色发白:你 虞翊合上盖子,把八音盒丢给他:不是你帮安妮斯画的符咒吗? 西勒茫然地看着他:什么符咒? 虞翊面无表情地说:没事了,再见。 说完转身走了。 西勒一脸懵逼:? 尼玛大清早逗我好玩儿是吧??? 虞翊站在走廊里,皱着眉。 不是西勒帮的安妮斯,那还会是谁? 越戈插着兜走出来:先回房。 他补充道:查房的快来了。 此时已经是早上9点。 修女马上就会来查房。 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9号哒~ 第64章 小土包 早晨9点整。 房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 小修女瑟缩了一下, 莫名有种恐惧。 屋内床上合衣躺着两个人, 一位歪歪斜斜地翘着二郎腿,一位面色冷淡地看过来。 小修女嘴角抽搐了一下:都都起了啊。 虞翊放下翘起的腿, 嗯了一声。 同时目光瞥到她手腕上挂着的一条细链上,看上去有点眼熟的一种图案。 越戈没说话, 缓缓弯了下要, 在床一侧的地上勾了一下。 小修女直觉不好,往后退了一小步,轻声细气:那我先走了,两位快点下去吃饭。 别急。虞翊站起身, 朝她走过去。 越戈同时从地上拿出一把机枪,稳稳对准小修女。 小修女: 我他妈就知道没好事! 虞翊:问点东西。 小修女打了个哆嗦:问问问什么? 最后面那间房的钥匙在哪里? 我 别说不知道。 虞翊蹙眉捏着耳后,就是越戈说的那个地方忽地隐痛了一下。 小修女诚惶诚恐道:钥匙被神父熔了,谁都不能进去。 被熔了? 虞翊扭过上身和越戈对视一眼。 越戈默默听了一会儿,把机枪放下。 你的手链能给我看一下吗?越戈问。 小修女愣了一下, 有些犹豫地把手链解下来, 交到越戈手上。 越戈举着手链看了片刻,沉吟一声,视线直指小修女:你帮安妮斯画的符咒。 虞翊冷着脸看过来。 他刚才看的没错,小修女手链上缀着的一个图案是衣柜里连接符咒的中心。 小修女面色如纸,嗫嚅道:你们能不能别告诉神父, 我 虞翊认真地看着她:放心,不会的。 小修女放下心,接过虞翊递来的手链重新藏进衣袖下, 关门离开了。 现在去开吗?越戈问。 不着急。虞翊在唇瓣上舔了一下,说:等晚上逮到装神弄鬼的东西才有意思。 越戈沉声嗯了一下,蓦地蹙起眉发出一声嘶,僵在原地。 虞翊迅速转过头,投过去:怎么了? 越戈连声 虞翊狐疑地走过去,把他长臂压在肩上。 两人挨的很近,彼此微温的体温贴在一起。 让虞翊心骤然跳得很快。 他有些不适应地抬手在心脏的地方按了一下。 越戈几乎是同时凑过来,拧着眉骨问:难受吗? 虞翊冷然地晃了下脑袋。 你怎么回事? 体力堪比年过100的百岁老人。 越戈借力坐在床上,没吭声,反而开始解扣子。 虞翊:你他妈 脑子有坑? 病号服很宽松,也很好解。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线表演脱衣秀。 越戈稳稳解开最后一颗扣子,乌沉沉的眼珠看着他。 你确定想知道原因吗?他嗓子里带着低哑的气泡声。 虞翊无措地眨了下眼,忽地有点反悔的冲动。 嗯。他最后仍然点了下头。 越戈哑着嗓音笑了一声,手指捏着衣缝,渐渐把单薄的病服拉开。 从早上起来,天就是阴沉的。 层层叠叠的阴云遮盖在鸢尾山疗养院的上空,潮湿的、腥味十足的气息夹裹在空气中,伴随着偶尔吹来的冷风糊了人一脸。 又粘又压抑。 让人有点窒息。 但没有什么能让现在的虞翊更窒息的。 他眼瞳在凝到越戈腹部时猛然一震,垂在身侧的指尖都开始不住地颤动。 虞翊不敢呼吸了。 他怕稍稍一用力就能把越戈弄死,哪怕他现在真的想杀人。 越戈腹部印着密密麻麻的青点,看上去惊心动魄。 有些早已愈合有些还能看到鲜红的皮肉。 似乎是针孔。 越戈低头看了一眼,唔了一声:这是注射营养剂留下的针孔,不出意外的话 他挑了下眉骨,斟酌片刻,道:估计再有1周左右就能完全愈合了,就是可能有些会留点疤。 他语气很无关痛痒,像是经历过的一切伤痛在某个人面前都能一笔带过。 营养剂根本就不需要注射。 放他娘的狗臭屁,哪家营养剂要靠注射才能灌进去的?! 虞翊有点生气,脸色又黑又冷。 越戈重新穿好衣服,似乎是看出他的质疑,解释说: 军用。 很奇特的一个代称,同时也能说明一定问题。 虞翊几乎是立刻想到了前一次昏迷时的梦。 也许根本不是梦。 他面色冷淡地转过头,不是很想说话。 越戈缓过劲儿了,拉过虞翊低垂的右手,手指在他无名指的骨结上圈了一下。 低声咕哝道:丢了吗? 越戈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 像是无垠的宇宙,中央正大开着一个神秘且危险的黑洞,正诱使着某艘路过的飞船闯入。 驾驶飞船的人似乎被吸引了。 他调整了航线,正在逐渐越轨,偏向那个诱人的秘境。 驾驶员先生问:什么? 没什么。黑洞先生低沉的声音在寂寥星河中缓缓发出,他微微弯下脖子,微凉的温度在驾驶员先生的指尖落下。 黑洞动了动手指,召集来了万千星光,他取下了最亮的那串星子。 把它们编织成了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也许就在不久,他就可以亲手把戒指戴在驾驶员的手上。 中午的疗养院生活很平静。 宜人到大家差点把精神病院当成养老院。 秦臻的位置马欧文和夏青禾似乎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苏云也一脸自然地坐在椅子上。 用餐时间并不长,而且连续死了2个人,没人有什么心情。 就连虞翊和越戈都对之前见过真面目的健康食品敬而远之。 众人很快便结束了用餐。 双胞胎先一步跳下椅子,莉莉丝抱着她的玩偶嘚瑟地在虞翊眼皮子底下晃悠。 反正玩偶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找到玩偶背后的朱迪。 虞翊冷着脸,全当她不存在。 叶连召撑着下巴,问:各位接下来准备怎么行动? 虞翊和越戈坐在桌角,两个很不显眼的位置。 眺眼能把每个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这个问题刚问完,大家都是一副苦思的表情。 只有一个人例外。 是个记者身份的男人,脸看上去像西方人,但身材矮小,整个人拢缩着肩膀,一直很没有存在感。 就连虞翊现在看到他,都没想起他的名字。 沙里。 虞翊目不转睛地盯着沙里。 沙里一直垂着眼,嘴唇不断念叨着什么,看上去十分仓惶。 最终,有几个人达成一致要去找神父。 早晨他们发现秦臻不见的时候,并没有找到神父。 叶连召看向虞翊和越戈,刚正的面孔带着礼貌:两位想组个队吗? 不了。虞翊摆摆手,打了个哈欠:我们要去睡午觉。 越戈瘫着一张脸,点点头。 叶连召: 谁在这种生死时速的情况下还能睡得着??? 好吧。叶警官无奈地揉了揉腮帮子,觉得有点牙酸。 虞翊和越戈等所有人都出门才起身。 沙里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有些慌张,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他等着虞翊和越戈消失在门口才走出去。 探头探脑地左右看了两眼,确认没人后才从拉紧的衣服里掏出一把小铁铲,径直走向草坪。 草坪上一个人也没有。 沙里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半跪在草坪上就开始大肆破坏。 也并没有很大肆。 他只盯着那个突兀的土包。 你说他想干什么?越戈从大门背后走出来,整个人陷进阴影里。 虞翊不耐烦地把他搭上来的半变身体扒拉下去,皱着眉: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越戈讪讪地收回手,转过脸看着门外。 大概过去了10分钟。 沙里不断耸动的脊背蓦地停下,把铁铲扔得老远。 他背对着大门,把身前的动作挡了个严实。 但两人还是透过他动作的缝隙看到了 他从土包里扒出来了一卷胶卷。 是老式胶交卷,外面裹着一层薄白的保护蜡纸。 沙里把胶卷倒过来抖了抖,灌进缝隙的泥土掉落出来。 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把胶卷揣进兜里,又小心地把挖出来的土埋了出去。 立刻站起身,走进疗养院。 疗养院三楼的活动室有一个小房间,是放电影的。 也只有那里的一架放映机能放胶卷。 虞翊缓缓合上门,拍了拍越戈的肩:走,请你看电影。 越戈嗓音带着低笑,答:好。 三楼静悄悄的,要不是隐约传 放映厅就在最里侧,被一堵书墙和其余地方阻隔开。 越戈和虞翊放轻脚步走过去。 沙里搬了把凳子坐在中央,正仰着头看着白墙上闪烁着的画面。 胶卷放的是黑白的画面,也没有声音。 像是一部默片。 但又不是电影,而是一次实录。 一个女人举着话筒站在摄影机前,她背后的建筑不断冒出滚浓的黑烟,滋滋燃烧着,旁边甚至有人流了一地血正在被人救治。 燃烧着的建筑就是他们脚下的地方鸢尾山疗养院。 忽地,一阵杂响在放映机里传出。 沙里毫无反应,似乎是做好了准备。 杂音持续了大约5、6秒的时间,录像出现了声音。 我身后的就是臭名昭著的女巫贝勒妮瓦利托斯被关押的地方 不好! 虞翊几乎是猛然间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步,贴进越戈怀里。 快走!他推了下越戈。 越戈没动,脸色有点苍白,眼神镇定地看着他。 虞翊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沈夕颜歪着头站在他们身后,嘴角流这一行血痕。 乔安娜跟在她身旁,尖而细地笑了一声,说:女士,这是我献给您的礼物。 沈夕颜舔了下唇,眼珠里深黑的瞳孔不断扩散,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眶。 周围的温度降了又降,木柜上甚至凝出水珠。 沙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他们身后,呵呵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跟着我呢?他故作天真地看着虞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第65章 积分清零 他们都忘记了。 女巫的名字叫贝勒妮瓦利托斯, 不是朱迪。 前面贯穿的思维完全是被引入了一个盲区。 女巫这些年不是沉寂了, 也不是在找寻附身的玩偶亦或是人,而是她一直在附身。 几十年来不断变换对象。 女巫一直都生活在这座疗养院里, 悄无声息地吞没了每一个人。 虞翊蹙着眉:你唆使苏云杀了秦臻? 沙里阴沉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细响:你情我愿的事情, 怎么能叫唆使呢。 神他妈你情我愿。 虞翊: 越戈余光往后瞥了一眼, 乔安娜和沈夕颜朝他们不断逼近。 乔安娜手里握着一把砍刀。 沈夕颜眼神阴鸷地看着他们:亲爱的,快去,这样的皮肤一定能做出两个最完美的孩子。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7)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嘶哑且阴狠。 沙里似乎放心了, 嘴角挑着笑坐了回去,沉浸在电影中。 虞翊不着痕迹地碰了下越戈腰际,越戈同时挪了一小步。 嘎巴一声细响,虞翊几乎是同时和乔安娜撞在一起。 反手把她的胳膊卸了,夺走她手上的砍刀。 就在1秒的时间内。 沈夕颜被虞翊闹出的动静吸引过去, 越戈一闪而过, 发出嘶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撕裂。 极快地跨到她身后,用撕烂的衣服把沈夕颜两臂绑在一起。 沈夕颜疯狂回头,张嘴去咬越戈。 越戈手上动作翻飞,把她绑地紧了又紧。 然后放开手, 问:你是狗吗? 沈夕颜: 你他妈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他们这边毫不费力地搞完了,沙里才反应过来。 傻愣地呆了半天,觉得这可真是个魔幻的世界。 越戈为了绑沈夕颜撕了半边袖子, 现在还剩下半边。 他叼起衣料,乍然扭了下头,嘶啦一声,袖子落在手上。 越戈朝沙里走去,问:你是配合我一下呢,还是需要暴力服务? 沙里: 沙里乖乖举起手。 下一秒,被绑了个死紧。 1分钟不到。 干翻全场。 大家都有点难以接受。 特别是附身在沈夕颜身上 贝勒妮瓦利托斯手被绑住了,可嘴没有。 一个劲儿朝虞翊和越戈吐污水:你们两个臭东西!坏东西! 虞翊啧了一声,撤下半截袖子团吧团吧塞进她嘴里。 唔!贝勒妮瓦利托斯气得朝她乱顶,头发蓬乱地落了满肩。 他们从三楼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从楼上下来的众人。 马欧文顶着火炮,头发鸡窝一样飞,眉目还带着倦意。 估摸着这位刚睡醒。 虞翊: 可真行,说睡午觉,真有人睡。 叶连召也跟着下来了,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玩家捆NPC的盛况。 吃惊地问:这是? 越戈把身后的沙里拎上前,手揉了揉下颌骨:内鬼,秦臻的事情 他斟酌了一下,说:也是他干的。 虞翊补充道:估计他找到了回溯石,你们问问应该就能问出来。 说完他想起来,问马欧文:双胞胎房间里的回溯石你们找到了吗? 马欧文点了下头,下意识转向夏青禾的方向:就一块儿,给夏姐了。 虞翊木着脸哦了一声,说:那正好,估计他那里还有两块儿。 夏青禾抱怨道:回溯石倒是找到了,就是回溯碑有点难找,现在还没找到一个。 虞翊眨了下眼。 就在夏青禾说出回溯碑这三个字后,沙里的脖子飞快僵了一下。 像是在做出强制管理身体下意识反应的动作。 虞翊抬起眼皮看向沙里视线最后落脚的地方。 是往上的楼梯。 楼上会有什么东西? 越戈把沙里推给叶连召,开了个玩笑:叶警官,犯人处理一下? 叶连召连道了连声好,从怀里掏出一副手/铐。 咔吧一声。 沙里:有必要吗? 叶连召:很有必要。 虞翊和越戈打算上楼,临走前指指沈夕颜。 小心点,她被女巫附身了。虞翊说。 叶警官不愧是人民好榜样。 又掏出一副铁手镯,附赠了一副给乔安娜。 虞翊: 众人: 白炽灯明亮地直直打下,亮得有点晃眼。 虞翊登上来的时 有那么一刻的错觉,他像是躺在一个被白光包裹的椭圆体中有点像棺材。 虞翊被自己的错觉傻逼到了,有点无语。 沙里视线往上只有四层和五层。 但他们目前最感兴趣的还是顺着五楼走廊一直延伸到最后的那间被上锁的房间。 虞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推了下门。 门开了。 连锁都不用撬。 越戈蹙着眉:有人来过这里了。 虞翊嗯了一声,冷冷道:估计是沙里那个傻逼。 无辜受牵连的沙里忽地打了个喷嚏。 巨响把众人吓了一跳,马欧文吓得走了枪火。 嘭地一声打在沙里耳边,和对面的墙来了个对穿。 沙里腿打着颤:我想去个厕所。 房间很空,除了满墙烟熏的痕迹,只有角落的一具尸体。 尸体被烧得不能更焦,都糊了。 应该过了很久,连最深处的骨头都透着焦黑。 躯壳胸前缀着一根同样发黑的项链,在斑驳处嫩看到少许银色。应该是氧化了,加上大火的吞噬,让银项链变成了黑色。 不需要证据。 他们直接就能肯定这是贝勒妮瓦利托斯的尸体。 虞翊蹲下身,抬手去拽她胸前的银链。 蓦地,整个房间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 甚至在两人眉梢和眼睫上都飞速凝出一层薄霜。 被火燎地漆黑的墙壁上不知从哪里,泊泊渗出大量的血水。 渐渐凝聚在一起,在墙壁上现出一行字 此为有条件回溯碑,玩家如果选择从该回溯碑逃生,即会全部积分清零。 一个很傻逼的规则。 从这里逃出去看似是活下来了,但一出游戏就会迎面碰上的清算日又是一道死门。 出去了跟没出去一个样。 哦不对。 虞翊面无表情地想,死法可能略微有点差别。 果然,这轮游戏的规则变得连系统本人都要不认识了。 除了积分任务的智障,任何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坑,万年老坑。 虞翊犹豫了几秒,他转过身看着越戈。 昏暗的房间里使得越戈的眼珠看上去更加深沉。 像是在思考着某件事情。 他的身形 一道更加刺眼的光打断了虞翊。 两人几乎是同时,扭头看过去。 贝勒妮瓦利托斯胸前的银链骤然闪出一个光圈,并且在不断增大。 两人立刻就想到了沙里会这么做的理由。 所有人几乎都不可能会想积分清零,那么这个回溯碑就是一个废弃物。 沙里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生路,转向其他的线索。 也许是在这里,他和贝勒妮瓦利托斯达成一致,也许别的原因导致他们勾结在一起。 总结来说,大概就是正常人会选择放弃这个回溯碑。 虞翊是不是正常人他不确定。 他余光瞄了眼懒洋洋靠在墙上的越戈。 估计不是什么能用正常脑回路思考问题的人。 似乎是感觉到虞翊的视线,越戈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问:从这里走吗? 虞翊舔了下唇,忽然有种想要接吻的冲动。 他可能被感染了,果然脑子智障是会传染的,虞翊面无表情地想。 走。虞翊朝他迈了一步:积分清零还挺刺激的。 越戈噙着笑朝他靠近,垂着眼皮,沉沉说:是吗? 两人靠地很近。 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颊上。 滴滴滴 虞翊拧起眉心,下意识抚上耳背后的皮肤。 那里隐约有一块小小的突起,正在灼热地燃烧着他的皮肉。 感受到了吗?越戈哑着嗓音说:我的心跳。 虞翊蓦地回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越戈往前迈了一步,他们之间的缝隙仅能容纳一丝亮而细的光痕,一个很暧昧的距离,和同样暧昧的光线。 空气中满是难闻的焦味、阴沉的霉气和一丝难闻的腐臭。 但虞翊仍旧闻到了越戈身上一丝淡淡的香气,带着一丝甜,像是橙子,又夹着柠檬的清香。 房间很黑,看不清谁先动了一下。 唇齿相接,微声低喘。 大概过了5分钟那么久。 虞翊觉得够了,往后退了一步。 胸前带着喘动,然后他发现某位先生比他还喘。 虞翊满意了。 光晕逐渐扩大,渐渐变成一道光门。 虞翊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越戈,问: 越戈不言不语地同他对视,嗓音压得极低,像是含着一口烟雾。 Yes,my love。他说。 虞翊垂眸凝视着鞋尖,脚上的帆布鞋不知何时染得很脏了。 该洗洗了,虞翊心想。 越戈走在前面,挺拔的背影就在虞翊眼前。 越戈。虞翊低低叫了一声。 嗯? 我在四十一区,记得来找我。 一定。越戈笑了一声,带着丝咳意: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的。 就像这次一样,跨越了数万光年,与百年时间。 我仍旧找到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他们亲了,他们亲了!!!发出鸡叫。 这章还是算10号的,继续日六。下章!!!有宇宙飞船!!!你们能意会一下吗?!感谢在20200510 18:13:37~20200510 23:1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重返地球计划 周围静得瘆人。 突如其来的头晕让虞翊冷不丁蹲在地上。 他缓了一阵, 鼻腔中满是金属铜锈的味道。 虞翊睁开眼扫了一圈, 他又回到了四十一区。 那间隐蔽的操控室里。 电脑正处于休眠状态,莹蓝的屏幕在墙壁上发出微弱的光。 虞翊面色冷峻地站起身, 在墙壁上摸到点灯的开关,吧嗒地按了一下。 头顶吊着的灯棒极快地闪了闪, 又灭了下去。 好在房间并不大, 紧靠着电脑的荧光就能看清全部的房间。 他略过那个顶着自己脸的死人,俯身撑在桌前。 寻星计划。 这是虞翊和越戈在被拉进鸢尾山疗养院的游戏前出现的。 虞翊蹙着眉,嘴唇紧抿,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一下。 叮。 屏幕亮了起来。 画面仍旧卡在他们走之前的界面。 【寻星计划启动中, 进度99%】 就在荧幕点亮的瞬间,进度条一下跑到尽头。 所有电子屏幕同一时间被唤醒。 机械毫无平仄的电子音响起 【计划启动,机密严禁外传】 【瞳孔识别中】 一束红光从摄像头打出来,在虞翊的眼珠上停留了两秒不到的时间。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虞翊: 人工智障。 滴。 扬声器响起一声极其轻的响。 【虹膜识别失败,检测到S1级警戒人员, 即将呼叫总部】 虞翊还没反应过来, 屏幕上就弹出一个窗口,似乎是一个视频连接的界面。 趴下!越戈的声音在门口呼出,一闪而过地身影把虞翊抱在怀里按在了地上。 虞翊下意识动了下唇瓣。 立刻被越戈手指抵住。 别说话。 越戈做了个口型。 虞翊在眨了下眼,没吭声。 又是一声滴响。 声音沉寂片刻,电流声交加传出。 您好?那头发出一道女声, 听上去还很年轻。 那头的女士疑惑地叩了叩桌面:有人吗? 怎么了?凑过来一个男人。 好奇怪,刚刚四十一区有警报信号接过来,现在又没人。 估计是老鼠或 姑娘咕哝了一声:可能是误触。 听上去她似乎准备挂断。 别着急。一道清冷的女声加了进来。 虞翊迅速转过头,目光落在电脑发散到地面的光亮上。 这个声音他梦到过。 是那个叫叶玲的女人。 叶玲朝镜头前靠了一下,镜片反着光。 眼神在镜片后冰冷地注视着镜头。 越戈。她顿了一下,又叫了个名字:虞翊,希望能早点和你们见面。 嘟嘟嘟 视频被那头挂断。 虞翊有些无措地眨了下眼。 一个很无辜的眼神和有点脆弱的动作。 在他身上很少见的情绪。 越戈单手撑在一侧,站起身。 他欠下腰,把虞翊拉起来。 虞翊冷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越戈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束缚衣,袖子被不伦不类地裁剪成两条。 越戈弓着手揉了揉冻得生冷的脸颊:先去你住的地方,这里不安全。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8) 虞翊面无表情: 去他家,他家还在另一个星球上。 好在从Ⅲ号行星到卡达垭主星的行程并不长。 船票也很充裕。 他们回到主星时已经凌晨12点过4分。 又到了主星能源调换的时间。 主星难得在后半夜停了一次雪,把巨大的穹顶露了出来。 苍穹的弧形玻璃变得透明,无数星点穿梭在茫茫黑夜,又透过上空洒下。 今晚的星空似乎格外好看。 地上铺满了松软的雪层,他们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响。 虞翊一脸冷意,吱呀一声推开家门。 他朝角落的小沙发抬了下消瘦的下巴,示意越戈坐过去。 越戈伸手解开束缚衣,问:有衣服吗?这个穿了一百年,有点审美疲劳。 虞翊被惊着了,但面上没表情。 虞翊: 一百年?你他妈智障吗? 他还是起身从床底下翻出来一件黑T和一条大裤衩儿递给越戈。 越戈接过来,挑眉看了他一眼。 虞翊木着脸:10块钱4条,全新。 越戈呵了一声,没说话。 虞翊一时分不出他到底是在嘲讽短裤,还 越戈毫不避讳地脱光了,眼珠一转不转地盯着虞翊,慢条斯理地把衣服套上。 虞翊顿时一股恶寒爬了满背。 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两人身高差了几公分,越戈还要比之前清瘦。 套着衣服还有点咣当。 等他换好衣服,虞翊就拉了把凳子坐到他面前。 越戈懒洋洋陷进沙发里,说:饿了。 虞翊抿了下唇: 饿不死你。 蒸腾的白汽溢了满屋。 皮肤上都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食物的香味随着温度一并在房间里飘着,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冲动。 喏。虞翊递给越戈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点看不出形状的糊状物体。 越戈:? 虞翊垂眸扫了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大半夜我去哪里给你找东西吃。 越戈拿起叉子,举到眼前看了一下,又盯着虞翊。 叉子一共4个杠,掉了俩,还有一个是弯到天上去的。 越戈挑了一口,抿了下唇。 艰难地张嘴,飞速咽了下去。 虞翊等他吃完:说吧。 他们头顶的点灯闪了两下。 越戈双腿抻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清了清嗓子,说:《人类清除计划》你知道吧? 虞翊点了下头。 越戈说:《人类清除计划》是游戏的名字,从寻星计划的旁支衍生出来。寻星计划和新人类计划并称Star Search New Human,意味寻星新人类计划,简称SSNH计划。 虞翊没吭声,指尖在脸侧点了点。 同时构成寻星新人类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另一个计划 重返地球?虞翊打断他。 越戈点了下头,说:没错,重返地球计划才是最终的核心计划,其余任何一项计划都是在为它服务。而我们直属于重返地球计划,并且是最初一批的参与者。 那你说你一百年?虞翊奇怪地看着他。 越戈扶额笑了一声:这个等你的芯片取出来你就会想起来的,那个就是一个阻断芯片。 虞翊想起之前的信号,手指动了下,问:为什么我们会感知到彼此? 你之前是不是接收到 摩斯密码? 虞翊想了一下:是我的名字吗? 越戈:那是我在给你传递信号。也是因为这个芯片,我才能找到你。 虞翊:如果你能找到我,那些人不也可以? 找不到。越戈说:我出来之前把程序破坏了,他们现在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低笑。 虞翊想起四十一区的事情。 他斟酌了一下,想到了个词:我们是被克隆了? 越戈手指在唇瓣上捻了一下,唔了一声:基于同一个概念理论下,但是并不仅仅是克隆 虞翊看着他:基因改造。 越戈往前俯了一下,离他更近了:是的,基因改造。 虞翊敛着眉目。 有些东西口头是叙述不清的,只有等他自己想起来才能真正探究到重重计划背后的真相。 于是他问。 我的芯片能帮我挖出来吗? 越戈拧了下眉,说:今天还不行,我们需要一些专业的工具。 虞翊有点焦躁,真相就在眼前,但还是不能直接拿走。 越戈斜靠在扶手上,勾着唇:忘了说了,我们之前的关系可不止是同事。 虞翊一脸冷然地看着他。 越戈朝他挑了下眉,拉腔拖调道:久别重逢,男朋友不来亲一个吗? 虞翊不但不想亲,甚至有点想分手。 越戈似乎并不在意。 紧接着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问:我能去洗个澡吗? 虞翊指了指浴室的门,示意他自便。 蒸汽带来的热度渐渐消散,房内再次恢复一片冷清。 外面的夜色更深,黑空中有某颗白星变得乍亮。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薄薄的木板门那头漏出来,不久又停了。 虞翊莫名有点紧张。 不知缘由。 吱呀 木板门被人拉开,热气交加着涌了满屋,夹带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越戈撒着虞翊的拖鞋,头上顶着块白毛巾,衣领被水汽打湿,沾在锁骨处。 虞翊忽然想到一件事。 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戈:我需要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SSNH的标记。 理由真的很冠冕堂皇,让越 越戈无辜地朝他眨眨眼,发丝间的水珠顺着侧脸滑至锁骨,又隐没下去。 越戈哑了一下,乌沉沉的眼珠在虞翊脸上盯了片刻,瞳孔里逐渐升上来一种情感冲动。 多巴胺在诡异的静默中逐渐激增。 过了很久。 好。越戈嗓音暗哑地从薄唇中挤出一个字。 床铺陷下去一个小洼。 又深了一点。 虞翊躺在床上,能够直接透过窗玻璃望到漆黑的天空。 那里高挂着的一颗恒星似乎更亮了。 越戈垂眸撑在一侧,拉起他的手,放到胸前。 那里有一颗心脏。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虞翊别过头,气息紊乱。 脖颈露出一截清瘦的曲线,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突起。 越戈手臂撑在两侧,拱出流利的肌肉,隐约的腹肌滑了下去,人鱼线由于紧绷格外明显。 弯下身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有吗?越戈炙热的气息贴的很近,几乎就在虞翊唇边问。 虞翊傻了,迷茫地问:什么? 越戈低低笑了一声。 他似乎对着虞翊的时候很爱笑,嘴角总挂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两只修长冷白的手在床上十指紧扣。 又同时握紧。 虞翊嘴唇无声地张了一下,失神地看向窗外的夜空。 眼角缀下的清泪被微凉的柔软吻去。 此时,宇宙中有一颗恒星正在坍缩。 那颗正在发亮的恒星不断灼烧起来,无声的宇宙缠绕着上涌的热温。光芒骤然万丈,在一片漆黑的太空深处猛然放亮,数亿群星闪烁着光。 万千宇宙尘埃粒子环成一道轨迹,渐渐消散在茫然无垠的深渊之中。碎片被冲击到更深邃的宇宙深处,在茫茫星海中被淹没。 恒星坍缩的光亮把小屋照亮。 驾驶员被黑洞的神秘引诱了。 身体的冲动趋势着他加速朝黑洞中前行。 宇宙的无声已经让他寂寞了很久。 他终于等来了一个爱人。 黑洞先生说:亲爱的,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驾驶员不解地看着他。 黑洞先生:还记得吗?很久之前,你登陆了一颗无名的恒星,他和你相爱了。 驾驶员蓦地缩了下瞳孔。 声音 黑洞先生笑了一下,在黝黑的太空中格外寂寥。 他同样孤单了很久。 是的,亲爱的。我的能源耗尽了,于是我变成了一个黑洞,在这里长长久久地等待你的到来。 驾驶员先生划下一滴泪,冲向黑洞的怀抱。 他们都在漫无边际的太空中流浪了很久。 可,他们还是相遇了,又再次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这船开的,我真的尽力了,大家努力意会一下orz。 他们do了啊啊啊啊啊啊!!!!再次发出鸡叫!!! 第67章 最终清算 阳光刺眼地打在虞翊脸上, 他翻了个身。 动作僵了一下, 冷不丁睁开眼。 醒了?越戈转过身,半靠在灶台边缘, 手里不伦不类地拿着把菜铲。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鼻尖抽动了一下。 张口就是早上好:你他妈干嘛了? 浓郁的糊味淹了整个房间, 令人窒息。 越戈连着呃了几声, 身后忽地冒出一声滋响,手忙脚乱地又关上火。 虞翊穿好衣服走过去扫了一眼。 不堪入目。 我出去买点饭越戈挂着笑,正要继续说话,视线瞟到虞翊身后的墙上挂着的日历上。 24号, 礼拜二。 可是他们昨晚并没有遇到清算日。 虞翊狐疑地看着他,下一秒跟着一起无语。 冰冷机械的电子声毫不要脸地在耳边闹鬼 【淘汰玩家即将进入最终清算环节,请做好准备】 这次干脆连321都没有了,话音落地,就被传送到了傻逼游戏里。 虞翊拉着黑脸环视一周。 漆黑一片, 越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虞翊: 嘭 黢黑的房间里终于出现了一抹亮。 在虞翊正前方出现一大块幕布, 开始缓缓出现画面。 幕布前面立着一台放映机,正吱吱呀呀转着。 衬着亮起的荧幕,虞翊这才发现这是一间电影院。 身后是一排艳红的软沙发,他就近挑了一个,歪着身子坐下去。 屏幕闪了两下, 重复在某个画面。 虞翊奇怪地看了眼放映机,发现卡碟了。 虞翊: 又等了5分钟,还是觉得这游戏过于傻逼。 虞翊啧了一声, 从座位上站起来,借着羸弱的灯光望到最前面好像有一扇门。 站在门前,推了一下,没推动。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祖传开锁神器。 门开了,放映机也不卡了。 荧幕上投出来一句话 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找到钥匙逃离这里。 屏幕缓缓播放着,虞翊垂眸看了眼手下推开的门缝。 这是一座北欧小镇。 成群的白鸥展翅在碧空盘踞绕过,耳边似乎能听到海浪冲刷上 一下让虞翊有种重返马孔多的错觉。 但好在时代不同,街道上排着几架自行车,商铺也大开着,路上行人悠闲地享受着阳光。 虞翊的视线一下被路过的一个人吸引过去了。 哦不是人。 他这才发现街上走过去的全是动物。 准确来说是能够直立行走的动物。 虞翊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本轮游戏十四宗罪为淘汰玩家最终清算赛,在本轮中被淘汰的玩家将直接死亡】 虞翊瞬间明白了。 之前遇到的那么多人都对淘汰的玩家记忆模糊不清,是因为淘汰的玩家本身就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被拉入了最终的游戏。 也不知道到底图什么。 规则继续担任讲解员的工作。 【您的身后是一家旅馆,14位玩家将共同担任动物旅馆的员工,每日有3位玩家同时工作。满足客人的需求积分加1,收到客人的投诉积分减1】 【注意:本轮游戏中14位玩家将分别担任十四宗罪中的身份,玩家虞翊的身份为淫/欲】 虞翊: 【本轮游戏限时为3天,请努力活下去】 时间又缩短了。 他转过身,撩起眼皮望了眼身后。 刚才出来的门消失了,变成了一扇黑色的铁门,门上带着四方格的窗玻璃,是磨砂的。角落还挂着一个涂金的铃铛。 铃地一声,铃铛晃了一下。 门被拉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个人。 哈喽。拉开门的人不光是熟人,甚至熟到昨晚还和虞翊滚在一张床上。 越戈让了一步,给他留出过道。 虞翊看了他一眼走进去。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59) 门上钉着一根弹簧,自动被拉了回去。 入眼就是一个旅店的前台,上面摆着两本绿萝和一台蒸汽咖啡机。 虞翊:你怎么进来的? 越戈:被拉到一间寺庙听和尚念经。 虞翊:? 越戈:顺便杀了一堆假和尚。 虞翊收回视线,哦了一声,问:怎么会有十四宗罪? 他们接触过的资料从来都是七宗罪。 越戈带着他走到柜台前,说:这个设定 我的身份就是七美德之一,贞洁。他好像是第一个进来的,对这里的功能已经很熟悉了。 倒了杯咖啡递给虞翊。 虞翊抿着咖啡有点不想说话。 越戈好奇地问:宝贝儿你呢? 宝贝儿不想说话,宝贝儿想杀人。 虞翊冷着脸:淫/欲。 越戈不敢笑得太放肆,怕被分手,压着嗓音说:还是个情侣身份。 贞洁配淫/欲,可真配。 虞翊:呵呵。 不一会儿门铃又想起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风裹着咸腥的海味灌进来。 又是两个熟人。 李牧暮拢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谢卿廖。 不知道游戏的匹配机制到底是什么,总能碰到相熟的人。 越戈懒洋洋靠在柜台上,保持着和他对话的姿势,转眼在看到李牧暮的时候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 虞哥、越哥,又见了。谢卿廖朝他们抬了下手。 越戈没经历过之前的游戏,但大概猜到了之前的事情。 虞翊冷着脸睨了他们一眼,默不作声地把手里的咖啡放了回去。 李牧暮见了虞翊两眼放光,屁颠儿屁颠儿仰起头朝他冲过来。 我的哥啊!弟弟可算找到你了!一把抱住虞翊,恨不得把脑袋都拱进去。 越戈下颌骨动了一下,咬咬牙扯出一个笑,对着谢卿廖点了下头。 虞翊冷淡地嗯了一声,嫌弃地从李牧暮熊抱里挣脱出来。 李牧暮话痨话得明明白白。 李牧暮:我跟你们说,没跟你们碰上,我真叫一个憋屈!就上一轮一分没得着儿还差点交代在里面 虞翊: 越戈: 好不容易让倒霉孩子续完旧。 大家的对话终于进入正题。 虞翊翘着腿坐在小厅的沙发上:你们也是淘汰赛? 谢卿廖点了下头:我们积分落在后1%了。 越戈撑着头靠坐在虞翊身侧的沙发上,手指不断转着掌心里的杯子,余光扫着对面乖乖坐好的李牧暮。 越戈看,李牧暮笑。 越戈继续看,李牧暮继续笑。 你越戈刚冒出口一个字。 诶诶,您说。 这两个人很奇怪。 虞翊狐疑地扫过来,就连谢卿廖也扭过头。 李牧暮嘻嘻笑了两声,越咂摸越奇怪。 越戈及时岔开了话题,问:你们的身份象征是什么? 谢卿廖:贪婪。 李牧暮:骄傲。 虞翊手指在沙发上有节奏地敲了两下。 七美德分别对应贞洁、节制、慷慨、勤勉、耐心、宽容以及谦虚,七宗罪与之相反,是淫/欲、暴食、贪婪、懒惰、愤怒、嫉妒和傲慢。 但是十四宗罪到底和游戏剧情有什么关系? 门铃又响了,这次频率很频繁,一个马尾辫的姑娘先走了进来,后面陆续又跟进来几个人。 算上屋里的4个,总共到了13位玩家。 不过进来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面色苍白,沉默着坐了下来。 墙壁上挂着一面钟,早晨9点。 大家又等了1个小时,第14个人迟迟没有进来。 有个人坐不住了,神色惶恐地站起来,看上去有点着急。 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看上去很厚重。 眼镜男叫了一声:不行,这么等下去不是个法子,我们一共只有五天时间要是那个人一直不来怎么办?! 很快有人迎合他。 对啊,这么干等着算什么,他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就是就是 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人,顶着个猫头鹰的头。 穿着一套制服,一看就很专业。 猫头鹰俩大眼珠子转一圈,头跟着转过来,身体没动,头正对着众人。 众人:!!! 虽然大家都知道猫头鹰的头能转270度,但还是第一次碰上猫头鹰人。 这该死的魔幻现实主义世界! 猫头鹰的鸟喙上下张乐一下,说的不是鸟语。 大家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猫头鹰:由于14位玩家中有1位未能离开剧情提要,我就来代替该玩家帮助剩余玩家完成游戏。 大家有点槽多无口,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猫头鹰继续喵咕喵咕叫起来:我叫兰迪斯,大家可以叫我兰迪。 他喵咕了一下,继续道:我的身份是暴食 有人嗫嚅问:猫头鹰是不是吃肉? 卧槽!又一位兄弟惊呼一声,抖着手指着兰迪:这鸟他妈还是暴食! 别说帮玩家完成任务了,别5天没到,玩家没被淘汰是被鸟吃光了。 兰迪尽职尽责:我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除非必要,一般不会食用人肉。 众人: 什么叫必要? 你这么说踏马更吓人啊!!! 兰迪一脸鸟毛,也看不出来表情,喵咕一声,叮嘱众人:虽然我不会食用人肉,但动物小镇还是有一些不遵纪守法的公民,大家尽量避开晚上独自出去。 要知道。他又喵咕了一声:人类对于某些动物来说是很美味的。 大家不敢说话,甚至瑟瑟发抖。 兰迪看样子很熟悉流程。 自然地站在众人中间,手里拿着一张白纸,还抓着一支笔。 手还是爪子的样子。 我们来分配一下每天值班的名单。兰迪皱了下眉,在额间印出一道痕迹:你们一共有5天的时间,但是玩家总共才14个,那么有1个玩家需要值2次班。 他张合了下鸟喙,问:谁来? 没人吭声。 兰迪唔了一声,说:那就随机抽取吧。 你不能来吗?有人问。 兰迪上身没动,头转过去,看着他:你确定要我来吗? 那个人被他问得心头一跳,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来。虞翊靠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兰迪。 兰迪又转过来,喵咕说:好,那最后一天的 我和他一起。 越戈抬了下胳膊,又垂下去,像是胳膊有千八百斤一样。 兰迪瞪着两颗眼珠子,没说话。 越戈问:怎么游戏禁止不能家属陪同? 虞翊: 众人: 家属陪同??? 兰迪嘟囔了一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肯定道:那最后一天就4位玩家一起值班。 人太多,名字也不好记,兰迪统一用众人的身份象征做了记录。 第1日:淫/欲,贞洁,耐心。 第2日:懒惰,谦虚,愤怒。 第3日:贪婪,傲慢,嫉妒 第4日:暴食,节制, 第5日:慷慨,宽容,淫/欲,贞洁 兰迪敲了敲笔杆,叮嘱道:一定要记住,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一旦收到投诉是会收到惩罚的。 你们的房间钥匙在前台挂着,每个人都有对应的房间,切记不要和他人混淆。兰迪看了眼时间:上班时间是早上9点30分,你们现在已经晚了30分零10秒,请今天当班的人快点去前台工作。 大家纷纷站起身,到前台领了钥匙。 旅馆只有3层,没有电梯,角落升上去一道木制的楼梯。 这轮游戏没有服装更换,可能是规则懒。 值班人员的衣服挂在前台后面的一间小房间里,里面还有一张小床。 另一个跟他们一起值班的是个男生,叫启明南,说是肚子疼,去了趟厕所。 虞翊和越戈刚套上衣服走出来,门铃就响了一声。 推门走进来一个顶着狮子头的人,面孔威武雄壮,穿着条裙子。 声音娇滴滴地说:我来住店。 前台后面的桌子上摆着一盘棒棒糖,越戈摸了一根叼在嘴上,问:几天? 狮子小姐说:1天。 越戈按照流程登记了一下,扭过头对虞翊说:拿把钥匙。 虞翊取了把钥匙递给狮子。 狮子小姐难得看到两位英俊的人类,隐藏在毛发后的脸悄咪咪红了。 小声说:谢谢谢。 虞翊看了她一眼:不客气。 狮子小姐:吼! 把虞翊震了个天灵盖清明。 越戈: 狮子小姐迅速捂住嘴低下头,说:不好意思 提着小裙子就往楼上跑。 启明南从厕所回来,说有几箱厨房的货要搬进去。 越戈被启明南叫过去。 临走前再三叮嘱虞翊:看到有些东西就忍一下,不说话都行。 过了10分钟,又进来个蜥蜴人,头上别着一把墨镜,怀里搂着个小美眉。 是个猫脸。 蜥蜴大哥正和她说笑,把猫咪小姐逗地喵呜直叫。 顿时有种身处动物园的气氛。 耳边都是嘶嘶、喵喵的声音,跟演交响乐一样,还不好听。 虞翊冷着脸,问:您是来住店的还是来找死的? 蜥蜴大哥眯起琥珀色的眼珠,猩红 虞翊面色冷淡,抬手一把刀插在桌上,凉凉地说:不想要。 刀是刚才从前台柜子里找出来的,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蜥蜴大哥: 猫小姐吓得缩进蜥蜴大哥怀里,蜥蜴大哥也好不到哪儿去,嘶嘶直吐的舌头差点闪了一下。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我们只是想住2天。蜥蜴大哥摆着手。 虞翊哦了一声,把菜刀收回桌子里,唰唰记了一下。 从后面摘了把钥匙,啪地放在桌子上。 两位客人吓得一哆嗦。 楼梯左转。虞翊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旁边的楼梯。 两位客人拿起钥匙就飞奔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我是码字灰快的我! 第68章 兔子的委托 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 虞翊从早上开始就冷着脸, 浑身发冷。 越戈回来时正好看到蜥蜴先生带着猫小姐一阵猛蹿。 越戈几乎是下一刻看向虞翊。 虞翊垂眸把弄着菜刀,面无表情。 越戈挑了下眉。 虞翊手指在刀刃上划了一下, 想着一会儿把菜刀放到厨房。 那头脚步声传过来,他扭过头。 回来了。虞翊语气平淡地看着越戈。 嗯。越戈点了下头, 手里捏着一根棒棒糖, 嘴里叼着一根。 虞翊看了他一眼,问:哪里找来的? 储物室。 越戈糖纸剥开,在他唇前碰了一下。 晶莹的糖果透着淡粉,散发着一股甜甜的草莓味。 虞翊睨了他一眼, 张嘴把糖叼进去,蹙了下眉。 齁得慌。 越戈撑着手肘靠在前台桌子外面,看他脸色不是很好。 探出手在他额头上抚了一下,拧起眉心:好像有点烧。 虞翊吐了口热气,炙热的气息烧得鼻腔都是热的。 但是身上发冷, 手指冰凉。 越戈往他身后望了一眼, 墙角放着两把高脚凳。 你拖把椅子坐。他收回手,见虞翊没有动作要进去。 由于高温,虞翊嘴唇有点干裂。 脸色苍白地朝他摇了下头:不用。 越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去给你找点药,你先多喝水。 说着, 从一旁的水壶里到了杯滚烫的开水放到虞翊面前。 虞翊看着杯子,嘴唇紧抿:太烫了。 因为发热,气息都不稳, 说出来的话像撒娇。 他自己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闭着嘴不想说话。 越戈从抽屉里捡了两张纸币出来,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揉了一下:你等着,我出去看有没有药店。 虞翊嘴里含着糖,含糊地嗯了一声。 叮。 越戈推门走了出去。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0) 虞翊含着糖,一边的腮帮子鼓起来。 启明南在越戈出门后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篮子白菜。 虞翊把糖拿在手上,抿了口水,问:拿这个干什么? 启明南挠了挠头:兰迪说旅馆可能会有草食动物,让把这个放到前天给他们当 说着,就推门进来了一只兔子。 兔子穿着黑色西服,手里拎着一个皮箱,看到启明南手里的白菜两眼放光。 启明南试探性地问:您要吃一个吗? 兔子不好意思地拿着块儿汗巾在头上擦了一下,朝他摇摇头:谢谢,不过我刚吃过饭。 兔子先生蹦跶着走到前台,绅士十足道:您好,我需要一间上等房。 虞翊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撩起眼皮看着他:没有。 兔子先生一愣,换了种问法:最好最贵的那种? 虞翊语气毫无平仄,宛如一个机器人:通价288,不住拉到。 启明南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 这尼玛是要把积分扣到负啊! 兔子红着眼睛,额间流出更多汗珠,但意外的是并没有发火。 他攥着皮箱的把手,眼珠不自觉往后瞥了一下,拖鞋道:那好吧,麻烦给我一间最角落的位置,要住5天。 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虞翊手里的菜刀,掏出一张钱币,上面印着一个狮子的头像。 兔子神情紧张地看着他:这把菜刀能卖给我吗? 虞翊手上的棒棒糖转了一下,问:这算是你的需求吗? 兔子啊了一声,唯唯诺诺说:算、算吧。 虞翊木着脸,把棒棒糖含进嘴里。 还是太甜。 五百。虞翊嘭的把刀放在他面前。 兔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数了五百块钱出来。 【恭喜玩家虞翊完成积分任务X1,积分加1】 虞翊面无表情地按住兔子准备拿走的刀,说:住在最后一间房算你的需求吗? 兔子先生一愣,好半晌说:算 虞翊给他换了把钥匙:三楼走廊最后311。 兔子被弄傻了,边拿钥匙边看他。 【恭喜玩家虞翊完成积分任务X1,积分加1】 虞翊冷峻的眉眼放松了,但脸色还是不好看。 兔子先生抓着钥匙准备走。 等一下。前台那位先生又叫住他。 兔子冷不丁抖了两下:! 这个人类好可怕!!! 虞翊说:你手上是旅馆最好的房间,也算满足你的需求吧。 兔子先生彻底痴呆了,只会点头。 【恭喜】 兔子先生:? 启明南: 兔子先生一头雾水地离开前台,又顿在原地。 启明南走过来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兔子粉嫩的三瓣唇咕哝了一声:我5天里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房间也不需要清扫。 启明南奇怪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虞翊左手撑着下颌骨,上身弓起来,眼神仄仄地透过磨砂的玻璃看着窗外。 一个黑影在旅馆前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离开了。 看动作像是在门口贴了个东西。 虞翊极快地皱了下眉,嘴里嘎巴一声,把棒棒糖咬了个稀碎。 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启明南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咦了一声,转头对虞翊说:我出去看一下。 虞翊点了下头。 启明南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刚才的人不见了,四周也没找到。 左侧的玻璃上贴了张海报,他皱着眉把海报撕下来,看清上面的内容眼瞳猛然一紧。 什么?虞翊扫到启明南一脸便意的表情,疑惑地问。 启明南把海报平铺在桌上,指了指:你看,这会不会是游戏剧情里的。 桌上的不是海报,是一张安全提醒。 近日动物小镇发现多起动物尸体,其中草食系与肉食系都有。警方给出的犯罪嫌疑人信息见下。 种族:肉食系猛兽 身高:1.8米以上 年龄:2035岁之间 性别:男 请镇上的居民出行注意安全,切勿在夜间独自出行。 如发现可疑人员请及时报警,报警电话:778778787,谢谢大家配合。 虞翊敛起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 叮。 越戈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 屋内的两人都看着他。 越戈先看了眼虞翊,问:怎么了? 启明南指指桌上的纸,答:好像跟游戏有关。 嗯?越戈走过去,把手上的纸袋放到桌上,皱起眉扫了一眼。 立刻抬头看着他们:我刚才出去也遇到了有人在说这件事,很可能是关于回溯石和回溯碑的线索。 启明南捏着纸的一角,想了想说:我先去叫其他人 虞翊恹恹地瞥了眼桌上的袋子。 买的什么?他皱着眉问。 越戈把纸袋上的封条撕掉,拿出一包黑不溜秋的东西。说:这里好像没有胶囊之类的,都是草药。 他把药包反过来,上面贴着一个粉红的肉球,像是兔爪子。 草药不好闻,冲出来更甚。 虞翊脸僵了一下,别过头:我不喝,别给我。 越戈: 浓厚的苦味顺着水汽灌了虞翊一鼻腔。 越戈在旁边谆谆道: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去。 虞翊面无表情: 10分钟后,虞翊脸更冷了。 越戈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棒棒糖,剥开后是橙色的。 虞翊含着橘子味的棒棒糖不想讲话。 又进来一个人,是兰迪。 兰迪喘了口气,在额头上摸了一把汗:你们快帮我把这个东西抬进去。 他指指身后的黑布袋,长条形的,看着像个人。 虞翊: 越戈问:什么东西? 兰迪喵咕了一声,头带着眼珠子转过来:就是你们第十四位同伴,我去找到了他的尸体,也许可以给食肉的客人提供一些特殊菜单。 虞翊: 特殊菜单 特殊你mmp 越戈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黑布撩起来。 空气凝固了。 兰迪的头转来转去,差点转成一个旋转木马。 有问题?虞翊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嗯。越戈那边低低应了一声,说:你过来看。 虞翊疑惑地迈过去,仍旧浑身冰冷。 啧。越戈蹲着身,手在尸体上摸了两下。咕哝一声:真难搞。 兰迪吃惊地指着越戈:你们怎么长的一样?! 没人搭理他。 地上顶着越戈脸的尸体紧阖着眼皮,衣服被越戈解开,左臂上印着SSNH的标志。 虞翊冷着脸:这是不是叶玲搞的鬼? 越戈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冷静地点了下头。 兰迪提醒他们:你们记得把这个搬到厨房,我先去做别的工作了。 说完便转身上了楼梯。 越戈把尸体拉进前台后面的小屋。 虞翊跟着走进去 他脚尖动了一下,指着尸体,问:之前忘了问,他们研究基因改造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基因? 越戈把门关上,转身说:因为我们是被选上的人。 选上? 虞翊问:寻星计划? 越戈答:对,寻星计划是筛选,参与者一共有1000个人,但我们被骗了。 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斜斜靠在虞翊正对着的墙壁上:这1000个人,包括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寻星计划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新人类计划。 越戈又嗤笑一声:说被骗也不合适,是中央势力出现了问题。 也许是他们已经被叶玲发现,不需要再注意什么。 也许是越戈故意说给系统背后的人听。 越戈拖腔拉调地说:中央里出了一群傻逼,傻逼感染了一堆智障,最后把整个体系完全分裂成两方。 虞翊眨了下眼,问:你是说民主党和共和党的分裂? 对。越戈往前跨了一步,一条腿插进虞翊双腿指尖,俯身在他耳后摸了一下:亲爱的,也许你该想起来了。 虞翊没有避开他的手,而是仰起头,浅色的眼珠望着他:那就让我想起来吧。 越戈眼角挑起来,手指在他耳垂上揉了揉。 好。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恋爱叫夕阳红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两天没有评论QAQ呜呜呜) 第69章 沉默的绵羊 越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哑着嗓音说:我去准备东西, 今晚就帮你取出来。 虞翊眨了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眼皮耷拉下来, 看上去十分困倦。 越戈拳了下手,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若隐若现。 他把虞翊领口的纽扣解开, 说:你睡一会儿, 我出去值班。 可能是刚喝完药,虞翊脑子懵懵懂懂,也没有反驳,脱了鞋躺上床就合上了眼。 约莫过了30分钟。 虞翊骤然睁开眼, 额间蒙着一层薄汗。 耳背后的芯片似乎出现了问题,不断灼烧着,甚至已经能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形状。 虞翊嘶了一声坐起来,浅色的眼珠在周围扫了一圈。 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闹钟。 他扫了一眼,现在是中午11点35分整。 周围很安静, 交谈声隐约从前台那边传来。 听声音 像是越戈和李牧暮? 虞翊打了个寒噤, 身上出的还是冷汗。 但烧退了。 他穿上鞋走出去,门被轻轻推开。 门外说话的三人猛地止住声,齐齐朝他看来。 越戈放下手里的笔,后脚走过去,问:好点了吗? 说着, 手到虞翊额头上摸了一下。 虞翊舔了下干涩的唇瓣,问:你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爸? 越戈愣了一下,笑起来:当然是你男朋友, 你要是想叫爸爸,那 迎面一拳,越戈闭嘴。 李牧暮和谢卿廖站在前台桌子外侧,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兴奋? 虞翊想了一下,没想明白。 李牧暮忽地叫了声虞哥。 虞翊扭头看着他:? 李牧暮被看得往后瑟缩了一下,拉着谢卿廖逼叨逼:我还是觉得别让他恢复得好。 谢卿廖说话,保持中立。 李牧暮看着虞翊,说:天王盖地虎。 虞翊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冷冷嘲讽:你是二百五? 李牧暮叫了声卧槽,说:人的潜意识果然是无敌的!失忆了都是这么熟悉的味道! 虞翊有点迷茫,看了看笑着的越戈,又扫了眼谢卿廖和李牧暮。 忽然发现,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熟稔的样子? 虞翊发丝都冒着一层汗,不太像他碰到,往侧边躲了一下:有汗。 越戈收回手,问:要不要我带你去洗澡? 尽职尽责,真的像要当爸了。 好在虞翊不想当他儿子。 我自己去。虞翊木着脸从夹子上拿下自己房间的钥匙上了楼。 李牧暮目送虞翊离开,悻悻地看着越戈,小声嘟囔:为什么他还没恢复记忆就变得这么可怕了? 越戈嘴角挂着笑,说:你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等他想起来之后你这些天的种种恶劣行径要怎么解释吗? 李牧暮惊恐地看着他:卧槽!卧槽卧槽!我完蛋了! 他转过身看着谢卿廖。 谢卿廖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组织那边准备行动了。他正色道。 越戈嗯了一声,沉声说:就是最近了,他们蛰伏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当年全部参与者苏醒,现在我醒了,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们已经不需要继续躲藏,长达百年的引线已被点燃。 硝烟绕进鼻腔。 水汽朦胧,镜面上都被糊了一层白色的热霜。 虞翊伸手在镜子上摸了一下。 镜子很凉,让他冷静下来。 银色的镜面很快又因为蒸腾的温度蒙上一层白雾,虞翊站在镜子前,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顺着发梢滚落,在锁骨处凝聚,又汇聚成水流隐没入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腹。 虞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回看他。 虞翊拉着脸。 镜子里的人也拉着脸。 虞翊扯出一个笑。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1)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 一直以来,他都缺失一种归属感,全然空白的记忆和某些时候猛然出现的画面。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虞翊垂眸看着水流从脚下变成旋涡流走,又有新的水流紧跟着融入那个小小的旋涡。 咚咚咚 有人敲了下浴室的门。 虞翊没回话,耳边被水流声充斥。 小翊,洗好了吗?越戈的声音透过门板,穿过水流,出现在他耳中。 虞翊下意识嗯了一声,又小又轻,很快被周围的水声覆盖。 虞翊笑了。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热气并着水汽和一股淡香涌出来。 越戈靠在窗口,嘴上衔着一根棒棒糖。 听到动静回过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虞翊眉目冷淡地望着他,眼珠像是被浸了一层水,又亮又清。 越戈嘴边的糖棍动了一下,说:你擦好头发再下来。 说完匆匆出了门。 虞翊从楼梯上下去时正好来了位客人。 是个绵羊,身上裹得很严实,看不出来男女。 绵羊走到前台,指指楼顶,做了个跳跃的动作,又指了下自己。 虞翊问:你想跳楼? 绵羊: 跳你大爷! 绵羊着急忙慌地比划着动作。 虞翊不耐烦地看着他,很真诚的语气问:您是哑巴吗? 启明南看的心慌,觉得客人没被气死,他可能要先吓死。 客人摇摇头,眼神瞥到桌子里的白纸,羊蹄子指了两下。 虞翊哦了一声,问:你是要纸写字吗? 绵羊点点头。 虞翊:这算你的需求吗? 绵羊点点头。 启明南: 别告诉我你又来了! 虞翊看着越戈,朝这边点了点下巴,说:纸给他。 越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抽出一张白纸递给绵羊。 绵羊接过白纸的瞬间 【恭喜玩家越戈完成积分任务X1,积分加1】 越戈: 虞翊说:知道了吧。 越戈嗯了一声,有样学样地问:您是不是还需要笔? 客人懵逼了,变成了一个无情地点头机器。 越戈耳边就是系统吟唱出的美丽交响乐 【恭喜玩家】 【恭喜】 由于绵羊不说话,越戈就故意往错的地方说,导致绵羊产生了越来越多的需求。 越戈满意地笑了。 有点东西。 启明南干巴巴地看着那边的加分活动: 别人的加分与我无关。 越戈加够了,转过头看着启明南:你来? 启明南拼命点头,接过胜任。 一个客人,养活三个人。 好在大家并没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一人加 绵羊拿着自己的钥匙,松了口气。 到5点截止,整个下午都没有新的客人出现。 大家好像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下午5点30分。 越戈风尘仆仆推开门。 对虞翊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虞翊冷静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取出芯片并不难,难得是要在芯片爆炸的瞬间立刻抛离。 虞翊绷着脸,扫了他一眼。 越戈在他鼻尖上碰了一下:相信我,睡一觉就好了。 虞翊和他贴的很近,四目相对,鼻息交错。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冷又乖。 像一只冷漠的猫,眼瞳冰冷地看着你,却又缓缓爬匐下来,用长而松的尾巴轻轻扫着你的胳膊,在某一瞬间就决定了全身心都能托付给你。 动物小镇很少有适合手术的东西。 越戈跑遍了整个动物小镇,终于在海岸边的一间药房里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除了打麻药时,虞翊哼了一声,之后他都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 清晰地听着皮肉被撕裂开发出沙沙的响声,芯片就贴在脖子皮肤下方。甚至能听到镊子与芯片触碰时发出的叮响。 虞翊半眯着眼,眼神飘忽四散,唯一能够聚焦的就是越戈深邃的黑眸。 他轻轻眨了下眼,感受到芯片一角的脱离。 重拾记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同时接受大批量的记忆让他有种茫然的错觉。 一种迷失的感觉。 当一个人前半生是空白的,他在后面塑造出的记忆、性格、人格这些会与之前的记忆产生冲突,那这个躯壳里的灵魂还会是原来的他吗? 本我和自我的认知,让虞翊一时有点迷失。 虞翊躺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他扭头看了看左右,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圆球形的舱体。 他眨了下眼。 脑海自动把接收到的记忆转成画面。 叶玲站在屏幕前,手中拿着一根教棍,在液晶屏幕上点着:我们的科学家做出准确预测,地球对太阳引力的紊乱是无法逆转的,也就意味着地球将不再适合人类居住。 虞翊面色冷然地坐在椅子上,他习惯性扭头去找某个人。 越戈半靠在窗 叶玲冰冷地说:但同时空间站那边有确切消息表明在距离地球超出94光年的坐标发现了一群可替代太阳系的恒星系组,邀请二位参与的就是跟此有关的计划,统称寻星新人类计划。 越戈吸了口烟,朝窗外吐出一股白气,转过上身问:地球六十亿人口,你们打算怎么搬离地球? 叶玲沉默片刻,说:作为顶尖科研人员,你们应该理解如果不作出取舍 你们打算抛弃六十亿人。越戈往前迈了一步,乌沉沉的眼珠盯着她。 虞翊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叶玲冷血地点了下头:这是取舍。 虞翊动了下唇。 叶玲扭过头看着他。 虞翊说:取舍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李牧暮小朋友和谢卿廖小朋友的身份马上会揭晓。文里关于小羽毛迷茫其实是我本人对缺失记忆的一个思考,源自于哲学中本我和自我的想法。 虽然说着快完结,但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副本orz 这个副本的动物小镇灵感来自于《疯狂动物城》还有动漫《BEASTARS》,剧情完全没关系,仅仅是有关动物人的灵感。 第70章 咆哮的老虎 轰隆 虞翊蓦地睁开眼, 视线冰冷地看着上方白色的天花板。 醒了。越戈从窗旁走过来。 虞翊转头看过去, 窗户被炸出一个洞,是芯片自爆产生的力度。 嗯。 他撩着纤薄的眼皮盯着越戈, 一眨不眨地看了很久。 哥。虞翊面无表情地说:抱。 越戈呼吸一滞,嗓音暗哑:都想起来了? 虞翊看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 仍旧重复着那个字:抱。 越戈垂在身侧的手有些颤抖, 虞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冷漠的眼神散发着光。 越戈走过去,他们抱在了一起。 炙热,且紧密。 分开时,虞翊23岁, 越戈26岁。 再见时,虞翊173岁,越戈176岁。 时间横跨了150年,距离超过了94光年。 最终他们仍旧相拥在一起。 越戈松开他,忽地笑了一声。 虞翊奇怪地看着他;? 越戈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夕阳红? 虞翊: 恢复记忆的虞翊要比之前更冷, 整个人像是刚从冰柜刑满释放, 站在那里又冷又薄。 李牧暮见到他都要哆嗦一下。 老老老师?李牧暮瑟缩着朝他摆手,摆的跟只招财猫一样。 虞翊开口就很冻人:不认识你。 李牧暮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老师,您别介啊,我那不是年少无知、年轻气盛、少不更事 他很努力地把一肚子墨水儿都吐了出来。 谢卿廖对着虞翊点了下头:我们之前见过面。 他说的是150年前参与计划的时候。 虞翊没反应,一脸冷意地贴着越戈。 谢卿廖大概了解他的情况, 对着越戈点了下头就上楼了。 李牧暮不想在这里当100W灯泡,紧跟着也上了楼。 虞翊扣着越戈的手,沉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半晌后, 扯了下他的袖子,说:饿了。 越戈帮他把落在额前的发丝撩上去,说:我去厨房看一下,你在这里等着我。 虞翊嘴唇紧抿,冷静地看着他:一起。 恢复记忆的虞翊有点回到18岁前的趋势,让越戈有点担心。 不行,你乖,你坐在这里,我 虞翊神色不变地盯着他: 越戈咬咬牙:你我先去了。 虞翊: 虞翊坐在前台后面的凳子上,一动不动。 5分钟过去了,一个动作都没变过。 叮。 进来个人呃,狮子。 可能是刚才海滩上过来,老虎身上还穿着HAWAII风十足的沙滩裤,还是大红色的。 虞翊目光凉凉地盯着他。 老虎先生不耐烦地在桌子上重重扣了两下:吼!给我开间房,吼! 虞翊没动,目光厌漠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老虎操了一声,大声咆哮:怎么回事?!快给我开间房!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怎么都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他对面的人类没说话。 老虎上头了,尖利的指甲从掌垫里伸出来,在木头上划下几道深痕。 没用又弱小的人类终于动了,叭叭叭在计算器上敲了两下,又滴地按了个按钮。 计算器自带的机械女声冰冷地说:合计1000。 老虎:? 虞翊:赔偿。 老虎:你他奶奶还敢要老子的钱??? 虞翊把口水从脸上抹掉,觉得这位客人可能是像吃霸王餐。 他冷冷地问:不给? 老虎大叫:给你妈个腿儿! 虞翊哦了一声,目光垂到桌面上,快速掠了一下。 又看了眼老虎扒在桌上的爪子。 手起笔落,老虎吃痛地咆哮一声,看着自己的虎掌被钉在木桌上。 老虎想哭,气得口水乱喷:你你你!你竟然敢攻击我!我要投诉你,你们经理呢?! 经费有限,没有经理。 系统兼了个职。 【玩家虞翊收到客人投诉X1,积分减1】 虞翊: 老虎怒气冲冲,还想继续。 虞翊忽地动了一下,手指对着他。 老虎顿了一下:你干什么? 虞翊说:脖子那里。 老虎努力低头想要看一眼,然而太胖了,做不成高难度动作。 虞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有滴血。 老虎愤怒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极快地变成了惊恐。 声 虞翊这才动起来,一笔一划地在纸上记下信息。 10个字,硬是写了10分钟。 老虎急得四周张望着,虎牙磨了又磨。 虞翊终于写完了,拿了把钥匙刚要递给他,就被他一把抢走。 老虎逃命似的上了楼,脚步沉甸甸的,像是砸在地上。 越戈从后院的小门走出来,手上拿着几块儿巧克力,还是金币形的。 甚至不是锡纸外包,是喷着一层铂金粉。 虞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越戈抵了下鼻尖,说:没吃的,大概7点才到晚饭时间。 虞翊拉着他的手,凑近闻了闻,蹙起了鼻子。 一股糊味儿。 越戈意识到身上的作案证据,赶忙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推开小房间的门:我换身衣服。 门被关上,虞翊才收回视线。 垂眸看了两眼手上的巧克力,拿起来一块儿放到嘴里,咬了一下。 咯吧一声,牙齿碰撞在金属上。 虞翊冷着脸把巧克力拿出来,敛着神色。 骤然,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恭喜玩家虞翊发现回溯石】 虞翊: 越戈拿巧克力的时候没碰到回溯石的那一块儿,三块儿夹在中间,谁成想正好顺出来一块回溯石。 越戈走出来看着虞翊对着掌心里的回溯石发呆。 越戈: 越戈在他耳垂上揉了一下。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2) 揉耳垂曾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唤醒动作,为了把陷入自我意识的虞翊拉回现实的一个动作。 自从虞翊成年越戈已经很久没用到过了。 虞翊很快转过头看着他。 越戈问:从哪里找到的? 虞翊指指桌上的巧克力:吃到的。 越戈哑了一下,猛地想起什么,手指抬了下虞翊的下巴:张嘴我看看,牙没磕到吧? 虞翊乖巧地张开嘴,甚至还啊了一声。 越戈看了两下,说:没事。 虞翊嗯了一声,忽然咕哝了一句:我会好的。 越戈放在他头上的手僵了一下,又笑着说:嗯,小翊很快就能好起来。 我会好的。 这句话18岁之前的虞翊经常放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越戈总是用同样的话回答他。 黑泥污潭里,他们相互拥抱着,在一起长大。 哥。虞翊环住越戈劲瘦的腰,把头埋进去。 越戈垂着眼:嗯? 虞翊声音闷闷地传上来:饿。 越戈: 饭点来的很快,7点一到大家都踩着时间出现在小厅里。 动物旅店是管饭的,客人的食物都要亲自送上门。 迄今为止一共住进来了6位客人,开出去了5间房,蜥蜴和猫咪住在一起。 兔子要求不被打扰,那就需要准备5例晚餐。 其中4位肉食动物,1个草食动物。 虞翊从餐盘里掰了口面包,衔在嘴里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他负责送的是三楼,住着狮子、绵羊和兔子。 老虎、蜥蜴和猫咪住在二楼,是越戈负责。 启明南负责给大家做饭、端盘子、洗碗 地上铺的是木地板,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虞翊端着盘子敲响了第一扇门。 302号,住的是狮子。 狮子小姐很快开了门。 她腼腆地朝虞翊笑了一下,小声问:有什么事吗? 虞翊把餐盘递到她面前:晚餐。 狮子小姐呀了一声,接过餐盘,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谢您。 虞翊浅色的眼瞳盯着她看了片刻,看得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他往后退了一步说:不客气。 狮子小姐轻轻合上门。 第二间是304号房,绵羊住在那里。 虞翊在房门上轻叩了两下。 没人开门。 虞翊面无表情地又敲了两下。 门内发出一声嘭响。 绵羊拉开门,眨巴眨巴眼睛:? 虞翊把餐盘递给他:晚餐。 说着,目光投向房间内。 正对着门的方向放倒了一把椅子,刚才的响声可能就是椅子倒地发出的。 绵羊接过餐盘,极快地把门关上。 旅馆隔音效果很好,整个走廊一片寂寥。 虞翊转身准备下楼,忽地顿住脚步,调了个方向,径直走向311,兔子住在那里。 311号房听不出任何屋内的动静。 虞翊垂着眼扫了下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透出一丝隐约的光。 他抿了下 过了楼梯拐角,正面对上越戈。 虞翊朝他看了一眼,正准备往下走。 越戈沉声说:老虎死了。 虞翊迅速皱起眉,几步迈下来。 老虎的房间在211,楼上相同的位置就是兔子。 门是敞开的,是越戈刚刚推开的。 越戈说:我刚才来的时候门没锁。 虞翊嗯了一声,走进去。 老虎是在浴缸里死的,脖子划了一道深痕,血液混着清水放满了整个浴缸。 很像是自杀,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划破他脖子的凶器。 一个自杀的人是不会费尽心机去藏自己的自杀工具的。 小翊。越戈在浴室里叫了一声。 虞翊走进去,看到越戈半蹲在浴缸前面的角落。 越戈指指地面:这里有个脚印。 虞翊凑过去看了一眼,五根又长又细的黑手印盖在地上,还能看到被水冲散的细沙。 蜥蜴。虞翊脚尖在地面上点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wuli小羽毛刚恢复,有点自闭,估计下章就好啦! 恢复记忆的小羽毛和越戈戈性格比较之前都会有点变化。 好了好了,我搞出来一个侦探副本(挠挠秃头)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QAQ感谢在20200512 19:54:56~20200513 00:0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打鸣的公鸡 虞翊面色冷峻地扫了一眼, 问:蜥蜴在房间吗? 老虎的房间在211, 蜥蜴的房间在203,越戈应该先去的是蜥蜴的房间。 越戈嗯了一声, 掐着眉心:在,猫和他在一起。 虞翊想了一下, 垂眸看着浴缸里老虎的尸体, 说:下午的时候这里有血。 他指了指老虎脖颈下方的毛发,现在已经被水沾湿,变成一簇簇竖了起来。 越戈捏着指尖看过去,探手在他干燥的头上摸了一下。 老虎皮毛下的皮肤还是温热的, 应该是刚死不久。 越戈手指在地面的脚印上点了一下,抿了下唇:那张安全提醒。 是。虞翊扭过头,在揪开老虎的嘴,两颗獠牙露了出来。 獠牙的缝隙中沾着一丝猩红的肉丝。 动物小镇大量动物死亡,犯罪嫌疑人是食肉动物。 也许老虎跟这件事有关, 也许不是。 虞翊嫌恶地松开手, 说:先去203看一下。 越戈拍了下手站起身,落在他身后几步走出去。 笃笃笃。 虞翊在门上轻叩了两下,越戈懒洋洋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侧着身看他。 虞翊奇怪地看着他:? 越戈挑了下眉骨,伸手在他鼻尖刮了一下。 虞翊冷冷地瞥开眼。 房里的人还是没动静。 笃笃笃。 虞翊又敲了两下。 干什么?!蜥蜴冲着门口吼了一声, 声音里夹着猫小姐的娇笑。 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虞翊皱起了眉。 为什么兔子的房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越戈扭过上身,在门上敲了一下,说:查房。 屋里安静了片刻。 可能在骂娘。 蜥蜴先生面露凶恶地拉开门, 嚷叫着问:查什么房查房,大晚上想干什么?! 说完他就看到越戈身后露出的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蜥蜴: 这是煞神。 越戈嘴角噙着笑,沉黑的眼珠毫无起伏:抱歉打扰了,您一下午都没出过门吗? 猫咪从房里妖娆地走出来,娇声问:出什么事了呀,我们一下午都待在一起呢。 蜥蜴把她往门后推了推,挺着腰板仰头看着 越戈说:就是做一项调查,来问问您服务是否到位。 蜥蜴答:到位到位。 越戈:那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蜥蜴从鼻腔中哼了一声,朝他们摆摆手,嘭的关上门。 虞翊跟过去,左手从下面扣住越戈的手:不像。 越戈望了眼走廊深处,沉声嗯了一下,说:先下去和他们说一声。 老虎死了这件事大家倒是反应平平,倒是兰迪。 从越戈和虞翊下楼说了这件事起,兰迪就坐在那里喵咕了个不停。 大家纷纷凝重地吃着东西,都在想这到底属不属于游戏的主线剧情。 淘汰赛的人都对这种事情比较佛。 能出去才是最主要的,如果是跟线索无关的剧情他们也懒得搭理。 倒是兰迪,扮演旅馆员工,扮出了精髓。 兰迪的鸟喙一张一合,很惊慌:天哪天哪!我们的旅馆死了一个客人! 众人: 他自问自答:这会不会对我们的客源有影响?我的提成会不会变少?老板会不会扣我工资??? 众人: 果然,不同种族的思想是无法理解的。 兀自想了一会儿,兰迪锤了下桌子,说:大家听我的,这件事我们不能报警,要瞒着。 压根没想到要报警的14位玩家:好。 兰迪想着发生在旅馆的惨案,又忽地想起早上拖进来的尸体。 上身没动,脑袋转到虞翊那边,问:早上你们拖进来的尸体呢? 越戈的尸体还在小房间里。 虞翊面无表情:吃了。 兰迪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喵咕了一声,问:你们人类也吃? 也吃什么压根儿不用多想。 用餐的桌子很长,隔得距离远的人是听不到他们交谈声的。 但还是有挨得近的。 虞翊:嗯。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女生惊恐地瞪大眼。 用完餐大概晚上9点过5分。 大家参着团组队上楼去了老虎的房间。 启明南也跟着去了。 虞翊和越戈就站在前台值着最后几小时班。 大家都以为大晚上不会有人进来的,但是10 门铃发出叮的脆响,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刺耳。 虞翊和越戈纷纷侧过头看着走进门的客人。 进门的是只公鸡,头上顶着一片巨大的红色鸡冠子。 下巴上垂着一个红肿的胡。 背上挂着个救生圈,两条腿又细又长,像是踩着两根竹竿。 公鸡缩了下脖子,动作卡出帧,一倾一倾地看着他们,忽地鸣了一声。 公鸡小而黑的眼珠转了两圈,又叫了一声,说:我需要一间单人间,住2天。 虞翊抿了下唇,有点艰难地问:你会叫早吗? 越戈: 公鸡似乎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鸣叫一声,说:这位人类你给我听好了,我们不再是被你们圈养的家畜,不会再遵循你们的规则,所以 他说一个字打一声鸣:我、不、会、叫、早握! 公鸡挑衅地叫了一声:我偏要在晚上叫。 虞翊: 你是智障吧? 越戈用手拱了下虞翊,低沉的嗓音说:您的房间在二楼203,费用总共是576元,每天提供午餐和晚餐,不包含早餐。 公鸡拿起钥匙,忿忿地看了虞翊一眼,打着鸣上了楼。 虞翊冷着脸被越戈转过身。 越戈勾起他的下巴,让虞翊仰着头和他对视。 越戈说:亲爱的,如果你嫌吵的话,咱们明天吃小鸡炖蘑菇怎么样? 虞翊没吭声,思考了片刻,说:不喜欢吃蘑菇。 越戈沉吟一声,说:要不要试试大盘鸡? 虞翊看着他,缓缓眨了下眼,问:你会? 越戈:不会,那算了吧。 虞翊把下巴上的手抓下来,握在手里捏着,眉眼冷漠,但抓着越戈的手心是热乎的。 公鸡先生就在吃与不吃,做与不做之间逃过了一劫。 每日的轮班都是在深夜12点交接。 12点一过,接班的3个人就哈欠眼泪连天的走下楼。 动物旅馆作为商用的地方一共三层,员工宿舍在四楼,十四间房间紧密地排列在走廊两侧。 虞翊下午在房间里洗过澡,轻车熟路地上了楼。 踏上楼梯的时候,倏地顿住,问身后的越戈:回溯石拿了吗? 虞翊:你现在去。 越戈问:晚上睡一起吗? 虞翊摇摇头,说:自己睡。 越戈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里夹着笑意:好,那你早点睡。 虞翊毫无起伏地嗯了一声,站在上方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两人脚下差了两阶台阶,一下让虞翊高出越戈一个头的高度。 越戈领悟到他的想法,往上迈了一步,长臂抚上虞翊清瘦光滑的脖颈,微微摩挲着微凉皮肤下的龙骨。 让他欠下身。 鼻尖微错,唇齿相依。 好半晌,虞翊轻轻推了下他。 越戈往下退了一步,嗓音暗哑:你先去睡,我拿完回溯石就回去。 嗯。 员工房间的床很小。 虞翊躺在上面,脚还露在外面。 他睁着浅褐的眼珠发散着凝视着上方,视线随着大片茫白扩散出去。 四周白色的墙壁像是把他禁锢在一个四方的盒子里,也许像一口棺材。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躺在一个椭圆的棺材里。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3) 棺材被叫的最多的名字还是休眠仓。 在2040年,人类所能研究的极限中。 一个休眠仓最多可以保持人体150年处在一个长期休眠的状态,休眠仓里的人陷入沉眠,体内所有细胞停滞在某个瞬间,不再继续分裂、生长以及死亡。 最高极限就是150年,但很难有休眠仓真的能够封闭到顶峰。 但虞翊和越戈在里面待了150年。 2040年到2190年,整整150年的长时间休眠。 导致他们身体某些机能出现了短时间的弱化。 就比如越戈腹上的针孔,在休眠仓打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能独立自主进食,完全依靠液体营养剂被输送进体内。 又比如虞翊。 在他离开休眠仓的瞬间,心跳骤停,多处器官出现假性衰竭 虞翊眨了下眼,想起了一件事。 寻星计划筛选出来的1000个参与人员中,他才是最晚出仓的那一个。 越戈比他前一天离仓,被人带离了实验基地,不知所踪,这些都是虞翊出来后听实验基地的人说的。 在他们休眠期间,有人提取出他们的基因不断进行克隆改造。 但虞翊的失败了。 他的基因像是刻入了一种名为反骨的序列,没有一次克隆能够真正替代本人,更遑论超越。 最终组织放弃了,他们决定唤醒虞翊。 于是,他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一切有关基因、克隆等内容都是我瞎胡诹的!!!切勿当真!!! 第72章 不吃骨头的狗 喔喔喔!!! 凌晨1点11分。 一声响彻天际的鸡鸣把梦里的所有人吓得打了个哆嗦。 公鸡说自己不打晨鸣, 确实是不打。 因为他妈凌晨1点就开始了! 虞翊抵着额, 一脸杀气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眸冷淡地扫了眼门外,走廊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大家都被吵醒了。 虞翊绷着脸拉开门,环视一周, 并没有看到越戈的身影。 几乎是同时, 好几个玩家推门走出来,神色困倦地抱怨着。 他妈有毒吧! 为什要凌晨打鸣,他4、5点我都能接受啊!!! 大家要疯。 虞翊已经疯了。 大半夜被从床上吵起来,不是正常人能忍受地了的。 虞翊不是正常人, 他更不能。 公鸡的房间在二楼,203。 众人杀气冲冲地跑下去,发现203的大门是敞开的。 公鸡不在房间里。 众人纷纷止住声,觉得有点不对劲。 虞翊落在最后,半靠着门框, 皱起了眉。 有人打了个哈欠:会不会怕打扰到别人跑出去打鸣去了? 打鸣是公鸡的天性, 抑制不住也能理解。 谁知道呢,估计吧。 有人说:管他呢,老子要上去睡觉了,明天我值班,怕是要累死。 房内的摆设并不复杂, 就是最普通的旅店房间。 啪嗒 一滴水珠打了下来,混着空洞的回响。 虞翊推开堵着门的人,脖子抻了一下, 在卫生间内扫了一眼。 卫生间里也没有人,刚才他们听到的水声是从水龙头里滴下来的。 水龙头年久失修,旋钮有点松,经常会出现漏水的现象。 这很正常。 虞翊垂眸在洗手池的水盆里凝视了片刻。 门外的几个人准备回去继续睡了。 我们先上楼了。有人跟虞翊打了声招呼。 虞翊侧过头,冷冷嗯了一声,等他们的动静小下去之后从水池中央,水漏的边缘捻起了一根毛。 黄黑色的,看上去并不像公鸡的毛发。 像是哺乳动物的皮毛。 虞翊手指捏着发现的毛发,又扫了一眼浴室。 浴室的地上布满了大量的水迹,雾气还粘在瓷砖墙壁上,似乎 虞翊抽了下鼻子,又深深闻了一下。 怎么觉得好像有股血腥味? 虞翊下楼时大厅里值班的3个人都不在。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面无表情地绕到前台,伸手把来客记录簿看了一眼。 从换班到现在这段时间只有1位客人登记了。 虞翊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扫过去,在字迹末尾顿住。 住进来的这位客人是狗一条黑狗。 但没有写入住时间,可能是记录的人忘记了。 我操!谁他妈把他按住! 一声惊呼从旅馆的后院传进来。 虞翊动了下脚步。 他还没进过旅馆的后院。 后院和旅馆仅隔着一道小门,推门出去就是一块不大的院子,院子最角落盖着一间矮房,应该就是旅馆后厨。 旅馆后厨此刻开着灯,透过窗玻璃还能看到投射在上面几个乱动的黑影。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除了嘈杂的人声,似乎还夹着几声狗叫。 虞翊奇怪地走过去,门被虚掩着,里面是3个值班的人。 3人中的姑娘站在旁边,大声说:你们快一个按住手,一个抓着脚! 两位男士手忙脚乱地扑在地上,似乎把什么东西压在身下。 周围的地面上撒了一地黄色的小米。 吱呀地一声,门被虞翊推开了。 屋内的3人纷纷转头看过来,脸上还带着愤怒和焦躁。 虞翊问:怎么了? 两位男士没工夫搭理他,转身忙起来。 姑娘走过来,说:半夜进来个客人,没想到跑厨房偷东西来了。 鹿衽枷进来煮夜宵,正好逮到了。她指了指被两人压在地上的人。 是条黑黄相间的狗。 虞翊捏着毛发的手指微微用力,问:他偷了什么? 姑娘翻了个白眼:偷了把小米,我也真是服了,能不能偷点在他食谱的东西。 偷小米? 虞翊想了一下,迈开长腿走过去。 黑狗已经被绑住了,鹿衽枷和另一个人站起来,拍拍手。 鹿衽枷往地上啐了一声,骂道:叫你再来偷!大半夜给我搞这么一出。 虞翊微微低头看着被按在地上的黑狗,黑狗半边脸被压着看不到,露在 虞翊瞥了一眼他屁/股,狗尾巴正紧紧贴在腿上,一动不动。 他在害怕。 虞翊抿了下唇。 他在害怕什么?不像是偷东西被发现的害怕。 黑狗喉咙里呼噜了两声,黑亮的眼睛瞪着虞翊:看什么看? 虞翊蹲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看狗。 黑狗: 也不知道是谁肚子叫了一声,搞得大家都饿了。 鹿衽枷看了一圈,问:我来煮面,你们都吃吗? 没人反对。 鹿衽枷看着新来的朋友,问:你是叫虞翊吧,你吃吗? 虞翊从地上站起身,漠然地点了下头。 鹿衽枷挑了几样蔬菜,又捡了一块排骨走到厨房开始哐当哐当。 姑娘说:我先去前台值班,你们在这里看着他。 虞翊点了下头。 旁边站着的男生从墙边提了两把小木凳,递给虞翊一把,说:坐。 虞翊道了声谢谢,坐了下去。 男生朝他伸了下手,说:莫立恩。 虞翊。 虞翊问:刚才看到一只公鸡吗? 莫立恩摇了下头:没有啊,怎么了? 虞翊微微蹙着眉,说:那你看到越戈了吗? 莫立恩啊了一声:是不是那个高个子,长得还挺帅的,12点30的时候他出去了。 出去了? 虞翊静了一下,问: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莫立恩摇摇头,咕哝一声:他出去的时候好像挺着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虞翊视线落在黑狗脸上,手上仍旧捏着那根毛发。 好半晌,他站起身。 莫立恩问:干嘛去? 虞翊指了下黑狗,没吭声。 啊!黑狗吃痛地吠了一声,怒吼道:你干什么?! 虞翊把两只手上的毛放在一起比了一下。 一模一样。 虞翊余光扫了眼黑狗的屁/股,黑色的尾巴自然地垂了下去,微微扫了一下。 情绪变了。 虞翊一脸冷意地看着他,这位客人现在生气了。 鹿衽枷拎着几块儿生骨头走出来,往黑狗面前一扔:喏,吃吧,你不是出来偷吃的么。 鹿衽枷奇怪地咦了一声,说:狗不是都爱吃骨头吗? 黑狗尾巴贴在腿上,轻轻摇摆了一下。 身体的潜意识是无法克制的。 黑狗下意识的反应跟他表达出来的情绪恰恰相反,他现在很开心,证明他并不是不吃骨头。 可是为什么要撒谎 虞翊倏地站起身,说:你们吃吧,我出去一下。 莫立恩坐在凳子上快睡着了,被他吓了一跳,呆呆地哦了一声,看着虞翊走了出去。 虞翊离开旅馆前又返回二楼看了一眼,公鸡仍旧没有回来。 或者说他自己回不来。 越戈也没有回来,虞翊站在二楼楼梯口想了一下。 转身上了四楼。 越戈房间的钥匙插在门上,似乎是料到了会有人进自己的房间。 虞翊轻轻转了一下,推门进去。 越戈房间亮着一盏暗黄的台灯,窗户紧闭,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虞翊抬眼在房间了扫了一眼,视线落在桌面上。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虞翊伸手拿起来。 是越戈留给他的字条。 海滩。 只有两个字,但虞翊一下就明白了。 他跑下楼,从前台上摆着的杂志栏里抽出一张动物小镇的地图。 动物小镇仅仅一面环海,其他三侧都是山岭。 海岸就在动物旅馆朝外走,大概15分钟的路程。 虞翊抵达海滩差不多用了10分钟。 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喘了口气。 虞翊。越戈的声音低沉且沙哑,就在很近的地方叫他。 虞翊猛然抬起头。 瞳孔映着一片璀璨的星海,万千白星低垂着挂在夜幕,头顶盘踞着一大片艳丽的色彩,是极光。 极光是粉紫色的,最罕见的一种极光。 太空的奇妙之处,就在于能够在一次次巧合中制造出绚烂而震撼的美景。 带电离子被地磁场引入大气层,同热层的原子碰撞在一起,一次次碰撞中,产生了极光。 这些信息在看到极光的第一秒迅速出现在虞翊的脑海中,他像是一台缜密的仪器,丝毫不差地想出了它的来源。 别去想。越戈朝他走 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他说:放空脑袋去看,这不是研究,这是我们的极光。 我昨天看到宣传手册上写了,这附近有概率会出现,本来今天只是想来踩一下点的。 谁知道真的等到了。 骗人。虞翊看着他。 踩点谁会留纸条? 越戈笑了一声,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此时在动物小镇的夜空中缓缓流动着,上空隐隐响起极光出现时的声音。 咚。 咚。 咚。 像是虞翊的心跳。 夜间涨起了潮,深蓝的海水涌出白色浪花,一下下拍打在不远处的礁石上。 海风裹着咸腥味和沙土发出的味道一齐朝他们袭来。 越戈侧了下身,虞翊扭头看着他。 极光在头顶不断涌动,发出轰鸣。 咚。 咚。 噗通。 噗通。 海水吸走万物一切声响。 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你的心跳。 越戈低了下头,虞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他们在极光下接吻。 极光出现在一个孤独的星球上,可是他们并不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好美好,极光太美好了,星空太美好了,他们的爱情更美好。 p了个爱死:他们在极光下接吻,改编自《十宗罪》:她们在爆炸声中接吻 第73章 害羞的狮子 太阳跃出地平线, 金光铺洒在动物小镇每一寸角落。海鸥展翅在低空盘旋飞过, 山风穿过峻岭之间的缝隙发出呼呼声响。 动物小镇醒了,虞翊也醒了。 是被阳光照醒的。 虞翊乍然睁开眼, 被阳光晃了一下。 半眯着眼扭头看向敞开的窗户。 海风带着山风,把灰黑的窗帘吹到了窗外, 飘在半空。 像两个吊死鬼。 虞翊: 他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抬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留着一道红痕。 虞翊面无表情地摸了一下,微微蹙起眉。 笃笃。 房门被轻声敲了两下。 虞翊放下手里的牙缸,转身去看了门。 越戈懒洋洋地斜靠在门口, 换了身衣服。 白衬衫、黑裤子,衬得人又高又挺。 但好像哪里有点别扭。 他面色冷淡地想了一下,问:你不是近视吗? 越戈愣了一下,答:嗯。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4) 虞翊:怎么不带眼镜? 越戈:他们之前顺便帮我做了个近视手术,就不用带了。 虞翊一脸漠然地关上门。 越戈懵逼地站在门口, 又敲了敲门。 小翊。越戈敲了敲门:下去吃饭。 虞翊关上门扫了眼房间, 门旁边放着一个衣柜。 他走过去拉开门。 衣柜里清一色挂着一排白衬衣,黑裤子整齐地叠放在柜子下面。 虞翊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出一件白衬衣。 嘎吱 门开了,虞翊换了一身衣服。 越戈同款。 越戈看着他的衣服嘴角勾起来,眼神钉在他的喉结上。 虞翊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问:能带平光镜吗? 明明毫无语调, 硬是被越戈听出了一丝委屈。 越戈干巴巴地应了声好,有点对18岁性格的虞翊手足无措。 虞翊又想了一下,说:算了, 这样也好看。 越戈:你是看上我的眼镜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虞翊: 不是。 越戈: 你为什么沉默了一下? 员工的早餐都是聚在后厨吃的,其实本来不用。 但是兰迪执意认为在大厅吃早餐很不雅观。 尤其 吃完早餐,大家继续各自去寻找线索。 在这里的淘汰玩家绝大多数属于独狼玩家。 不大喜欢和人合作,一直独来独往。 只有饭点才是人数最全的时候,其余时候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虞翊和越戈吃完饭回去正好碰上了来退房的狮子。 狮子小姐包裹地更严实了,头上裹着一条白巾,只露出一双大而圆的眼睛。 宗教感极其强烈的一身装扮,让人一下子联想到了七美德其中一种。 虞翊在门前顿住脚步,奇怪地看着她。 越戈几乎是同时抬起眼皮看着狮子小姐,蹙着眉,说:我觉得可能是有联系的。 十四宗罪和动物旅馆招待的客人,很可能是有联系的。 虞翊嗯了一声,说:她可能是贞洁。 一旦在两者之间发现一丝联系,他们立刻想起了那张安全提醒。 两人前后脚走了过去。 狮子站在前台正办理退房手续,看到他们过来稍微挪了一步,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 安全提醒还放在前台旁边的报刊栏里。 虞翊抽出来,扫了一眼。 安全提醒的角落印着一行细小的黑字 死者共计8人,其中食肉动物有4个,蛇、棕熊、鬣狗和狐狸。食草动物有3个,骆驼、大象以及公牛,最后剩下的1个杂食是猪。 数量不对。虞翊抵着下巴算了一下。 死去的8个动物加上住进旅馆的8位客人,一共有16个。 越戈说:旅馆内不一定全都要算进去。 他望了眼从楼梯上走下来搂着猫咪说笑的蜥蜴。 越戈:包括8个死者在内,剩余的动物都是单独出现的。 他垂眼看着虞翊:如果这么算的话,正好是14个。 安全提醒上面特意说明了,被害的8个动物都是在夜里独自出行时被杀害。 虞翊偏过头,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美德也会被归为罪责? 半张脸正好落在晨光里,浅色的眼瞳映着越戈的身影,又清又亮。 越戈喉结动了一下,嗓音有点发哑。 虞翊见他不说话,接着道:当七美德过头的时候,美德也变成了罪责。 如果公鸡所代表的的 当叫早的公鸡过于勤勉,原本凌晨5点叫早,一下提前到了凌晨1点。 这时候他的美德将不再是美德,而是给周围人带来了负担。 越戈说:这样的话,杀人凶手很可能在或者的剩下6个罪责里面。 某个罪责或美德出现了本质上的问题,也许会对剩余13个同伴产生威胁。 虞翊点了下头,把安全提醒的纸叠成两半,手指在上面划过去。 嘶啦一声,把死者的信息撕了下来。 他两指夹着纸条摇了一下,走到狮子身旁。 虞翊站在狮子小姐身侧:您好。 狮子瑟缩了一下,害羞地看着他,嗫嚅了半天,声如蚊蝻:您您好。 虞翊问:我冒昧问一下,您认不认识这上面的人? 他把纸条压在桌面上,骨节分明的手在上面点了点。 狮子小姐有一瞬间的抖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她现实看了眼虞翊又小心翼翼地瞟了眼他身后站着的越戈。 狮子小姐无措地眨了下眼,喉咙里发出下意识的喘息声,是一种狮子在察觉到危险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虞翊睨了眼身后的越戈。 越戈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定的距离。 狮子极度害羞的性格让她在一定范围内仅能忍耐1个人的近距离接触。 狮子在虞翊的目光里缓缓点了下头,声音又细又轻:他们是我的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虞翊眯了下眼,问:你们近期有聚会吗? 狮子小姐轻轻嗯了一声,说:本来是有场同学聚会的,但 但连续发生的惨案让他们最终取消了。 虞翊:你们原定的聚会是在哪里举行的? 动物海滩。狮子小姐咕哝了一声:本来是打算开烤肉派对的。 虞翊垂着眼,发现她白色的头巾上沾着一滴红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滴血。 虞翊说:这场聚会是谁提出来的? 狮子小姐沉默着想了片刻,道:我们是一年换一个人,今年好像是狐狸。 她不自觉地看了眼桌上的纸,狐狸已经死了。 越戈在一旁看着窗外,忽地眯起眼,视线打在磨砂玻璃又凝聚在某一处。 虞翊瞥了他一眼,接着问:你剩下的同学还在动物小镇吗? 狮子小姐愣了一下:应应应该在的,我之前下楼的时候还遇到了绵羊,她就住在这里。 绵羊的性别是? 女生,她和我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 虞翊:她一直这么沉默吗? 狮子小姐手指捏着衣角:虽然这么说不好,但她之前有些傲慢。 她红着脸解释道:也不是不好的意思,只是我今天看到她,觉得她和之前变了挺多的。 门外响起一声车号。 狮子小姐啊了一声,指指窗外,说:我叫的计程车到了。 虞翊让过身,朝她点了下头:您慢走。 狮子小姐拎着自己的皮箱缓缓走了出去。 虞翊嘴唇紧抿,歪了下酸胀的脖颈,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温热的手心贴上脖颈,轻轻捏了两下。 别动。越戈几乎要贴到他身后,像是一个环抱的姿势。 就着这个姿势,越戈手指在虞翊脖颈上轻捏了两下。 虞翊舒服地眯起眼,眼前就是大片的阳光,把整个人熏得满是暖意。 阳光把他身上那层又冷又薄的寒冰化开,看上去鲜活不少。 虞翊等越戈收回手,扭过头问:刚才看到什么了? 越戈唔了一声,指了下沙发与落地窗交接的一处缝隙,说:去看一眼。 虞翊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迈着长腿踱过去。 沙发和窗玻璃隔着一条一掌宽的细缝。 借着窗外的光望进去,缝里滴着一滩血,已经开始发黑凝固,血水形成的水洼中间落着几根羽毛,像是公鸡的。 虞翊蹲在地上,抬头看了眼越戈,皱起了眉。 昨晚没人看到公鸡。他说。 这才是最古怪的一点。 公鸡在一声鸣叫之后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目击者。 但是现在疑似公鸡的血迹出现在了大厅。 除了抓黑狗的时候,大厅应该都是有玩家在值班的,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公鸡。 虞翊动了下脚,手撑在地上撩了下沙发下册缀着的流苏。 沙发四角有木头柱撑着,长时间 痕迹变了,在沙发现在的痕迹边缘还印着一个更深的痕迹。 有人移动了沙发。 更奇怪了。 虞翊唔了一声,站起身:沙发被人挪了。 但是挪动沙发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一个人都没察觉。 越戈沉吟一声,转身朝前台走过去。 前台值班的是廖静和莫立恩,鹿衽枷在后厨洗碗。 虞翊跟在越戈身后。 廖静看了两人一眼,愣了一下:咋啦? 越戈问:你们换班到现在一直都在前台吗? 廖静皱着眉想了一下:我们就去后面抓了个小偷,就没离开过。 莫立恩忽地咦了一声,看了她一眼:我们是不是听到第二声鸡叫之后上去过一次? 廖静拍了下手:对!本来第一声我们都没理他,结果2点多的时候又叫了一声。 2点? 那时候虞翊和越戈还在动物海滩上。 虞翊极快地走上前,问:那时候公鸡在房间吗? 廖静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声:在的,他自己说是在开嗓。 她又骂了一句:开他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我不带眼镜拉! 虞翊:我想看。 越戈立马买了副平光镜。 第74章 死去的骆驼 越戈立在报刊栏前, 手里夹着一张薄薄的地图。 拧着眉心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虞翊捏着杯子, 抿了口水:找什么? 说着把手里的杯子递到越戈面前。 越戈垂眸指着地图,没有空手, 借着虞翊的手喝了口水。 越戈:他们的高中应该是在这里上的,我在地图上只找到一所高中。 虞翊:哪里? 越戈凑过去指了下地图中央的位置。 不大的地方印刷着四个字 小镇高中。 简单又质朴。 让人有点想吐槽但又挑不出刺来。 动物旅馆和高中离得并不远, 走过去可能只要5分钟的时间。 越戈问:想去实地考察一下吗? 虞翊蹙着眉, 没吭声,视线凝在地图的某一处。 越戈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地图的角落印着一个警署的公告。 动物博物馆将于本周六迎来史上最珍贵的藏品福尔图娜的许愿币。 本次藏品来自古罗马的某座神墓 据传幸运女神福尔图娜的许愿币可以实现 本馆将于5月12日,上午9点开始许愿币的迎接仪式,诚邀各位镇民加入我们。 公示:福尔图娜的许愿币于5月17日, 本周六早晨10点41分再次开放参观时被盗,由于现场过于混乱并未找到犯罪嫌疑人,请大家注意身边的可疑人员,一旦发现立即报案。 虞翊手指抵着下巴:这个 越戈捏了捏眉心:我现在有一个猜测。 嗯? 旅馆住着的6个人和被害的8个人和这次许愿币被盗案有关系。 最早被害的日期就是5月18日夜间,路人发现猪被杀害。陆续在后面几天时间内其余7个动物先后被害。 虞翊:他们聚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越戈:没问 虞翊: 虞翊眨了下眼, 侧过头问:今早看到公鸡下来了吗? 廖静想了想:没有吧, 他应该还在房间里。 虞翊看了眼越戈:我去看一下。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 公鸡的房门紧闭着,门上挂了块儿请勿打扰的牌子。 虞翊直接略 咯!房里传来一声鸡鸣。 公鸡衣着整齐地推开门:有什么事吗? 虞翊目光瞥了一眼房内,好像有一条黑长的尾巴在床边缘扫了一下。 虞翊说:打扫房间。 公鸡不耐烦地指指门外:不是挂了免打扰吗?你们这怎么回事? 虞翊后退了一步,看了眼门把手:很抱歉, 我没有注意到。 公鸡不想多纠缠,摆了下手:别来找我了。 说着公鸡就打算把门关上。 先生,等一下。虞翊冷冷地叫住他。 公鸡关门的动作僵了一下, 皱着眉问:还有什么事? 虞翊抬手在指了下他的脑袋,问:您头上的伤口不用处理一下吗? 公鸡捏在门上的爪子一下僵硬起来,语气生硬地说:你说什么屁话,我没有伤口。 虞翊唔了一声,面无表情道:可是您在滴血。 公鸡惊慌地往后回了下头,伸着爪子去摸脑后。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5) 虞翊抻了下腿,一角把他踢得往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公鸡迅速挣扎着站起身,被虞翊单手反压在地上。 公鸡大叫: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你是在殴打客人吗?! 虞翊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确定你要报警? 公鸡立刻安静下来,眼神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又极快地往床上瞥了一眼。 虞翊余光往床上瞥了一眼,被赶出旅馆的黑狗此时正五花大绑地躺在公鸡的床上。 黑狗喉咙里呜呜咽咽地叫了两声,嘴里被塞着一块抹布。 虞翊踢了两下公鸡,凉凉道:自己背过来。 公鸡愤怒地咯了两声,转过身,脸贴在地面上。 虞翊把他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三下五除二把公鸡双手绑得死紧。 公鸡惊恐地问:你想干什么? 虞翊慢条斯理地坐在凳子上,问:知道动物小镇凶杀案吗? 房间里沉默了好半晌。 知道。公鸡声音弱下去。 虞翊问:死者都认识吗? 黑狗挺了下腰,唔了一声。 虞翊没搭理他,从凳子上站起身,蹲在公鸡面前。 公鸡努力往后 虞翊:你们的高中同学会本来是在什么时候举行的? 公鸡:5月17号。 虞翊瞳孔紧缩了一瞬。 狮子撒谎了,同学会举办的时间狐狸还没有被害! 虞翊问:为什么取消同学聚会? 公鸡呃了好几下,支支吾吾地道:就是呃有点事情取消了。 虞翊冷笑了一声:什么事?盗取幸运币吗? 公鸡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翊,看上去很惶惑。 黑狗一下挣扎起来,在床上不断滚动,似乎是想说话。 虞翊瞥了眼哆嗦的公鸡,走到床边把黑狗嘴里的抹布拿下来。 黑狗穿喘口粗气,说:你说的是正确的。 虞翊皱着眉说:他们跟许愿币被盗案有关? 黑狗梗着脖子,嘴巴张合两下,没说话,只是重复着:你是对的。 虞翊扫到他身后的尾巴,左右摇了一下。 太奇怪了。 从黑狗说的话开始,有种词不达意的感觉。 黑狗肯定的是他说的话,而不是公鸡偷到许愿币这件事。 从凌晨黑狗被抓到偷小米开始,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很浓的违和感。 明明爱吃骨头,说不喜欢。 明明肯定了公鸡偷盗,却说他的话是对的。 虞翊蓦地想到一种可能性,问:许愿币真的能实现愿望? 从刚才开始,他们一直都默认许愿币就是一枚被挖出来的古董。 但如果许愿币真的像它的传说一样 黑狗艰难地摇了下头,说:不能。 但他身后的尾巴摇了一下。 他又在说谎。 虞翊说:许愿币对你起作用了。 黑狗答:没有。 尾巴又动了。 虞翊面色冷淡地走到公鸡面前,弯下腰,声音冷漠地问:参与你偷窃计划的一共有几个人。 公鸡撇过头,拒绝回答。 虞翊看了他一会儿,走出房门。 公鸡立刻看着黑狗的方向,威胁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立刻让他许愿把莉莉娅杀了! 莉莉娅是黑狗的未婚妻,一位可爱的贵宾犬小姐。 黑狗盯着他,说:你们的事情很快就会败露的。 就比如说那位 真相是很快就会被揭露,但这个很快来的过于快。 一度让黑狗先生有点震惊。 虞翊去而复返,身后缀着个越戈。 屋里两位先生懵逼地看着他们。 公鸡得意道:又叫来一个人?多个人我也不会把他们的信息泄 公鸡的话僵在嘴边,有点笑不出来。 他看着越戈手上的砍刀,惊慌地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人吗?我告诉你唔! 虞翊把沾着黑狗口水的抹布塞到公鸡嘴里。 公鸡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珠快要瞪出来。 越戈拎着菜刀,嘴角噙着笑,弧度一丝不变。 他转过头问虞翊:确定了吗? 虞翊嗯了一声,说:刚刚问了今天的厨师,他会做大盘鸡。 公鸡:???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越戈弓着手揉了揉下颌骨:好,我教你,杀鸡要先把鸡脖子划开,把血放出来。 他蹲到公鸡身边,一手抓住公鸡的鸡冠子,一手横握着刀在公鸡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刀靠近脖颈,都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寒意。 公鸡唔唔叫着,越戈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 公鸡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看着他们:你你你们想干什么?别动手动动脚,先放开我。 虞翊面无表情地咦了一声,说:你不是死也不会出卖朋友吗? 眼珠动也不动,整个人冷冷地垂着眼,说出来的话格外嘲讽。 公鸡被问得一梗,快速地说:我们一起作案的一共4个人,我、狮子、骆驼和老虎。 没有兔子。 虞翊皱起了眉。 在所有的线里面都没有兔子的参与,但游戏不可能会让一个毫无关联的任务变成主线剧情的NPC。 越戈揪着鸡冠子,把公鸡的头往后拎了一下,问:许愿币现在在谁那里? 公鸡看着菜刀闪过的一丝寒光,抖了一下:老虎。 越戈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打算偷许愿币的? 公鸡答:是骆驼先提出来的,他去看了那场迎接仪式,16号晚上就把我们聚在了一起说想要把许愿币偷出来。 我不 可是骆驼死了,窃取许愿币的4个人,只有骆驼被害了。 虞翊手插在兜儿里,冷着脸:你们许过愿了吗? 公鸡诚惶诚恐地点头:我还没有,但、但是狮子许了,她想要脱离父母的管制,就在今早,她的愿望实现了,她父母意外暴毙,留了一大笔家产给她。 虞翊忽地蹲下神,捏住公鸡的衣领:你们许愿的顺序是不是狮子第一,你在第二,老虎最后? 公鸡被勒地咳了一声,说:是、是的,许愿币一天只能许一次愿,我们就约好在这间旅馆交接许愿币。 这就对了。 虞翊仰起头和越戈对视一眼。 狮子只住了1天,是因为她第一个许愿。公鸡登记了2天,而老虎登记了3天。 不对! 越戈笑容止在嘴角,问:为什么许愿币现在在老虎手里? 公鸡被吓得微微瑟缩了一下,说:因为昨天狮子把许愿币交到我手里,老虎忽然很急地找我说想要换顺序。 我想着晚一天也没什么,就把许愿币给他了。 他们发现老虎尸体的时候他身边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杀害老虎的人是知道许愿币的,而且目标直接就是老虎手里的许愿币。 可是 凶手是怎么知道老虎和公鸡换了许愿顺序的? 越戈问:换顺序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 公鸡摇摇头:怎么会,本来就做贼心虚,我还告诉别人。 虞翊: 你还知道做贼心虚。 虞翊蓦地问:骆驼呢?骆驼许的愿是什么? 公鸡瞥了眼黑狗:我们谈话被黑狗撞到了,骆驼拿到许愿币的第一件事就是许愿黑狗说的事情都是谎话,一旦他把真相说出来,他就要死去一个至亲至爱的人。 虞翊:他还有别的愿望吗? 公鸡:没有,还是骆驼告诉我们一个人只能许一次愿望。 他我想了亦喜爱,补充道:他很确信的样子,还特意叮嘱我们一定 虞翊看了眼越戈,一把把公鸡从地上拎起来。 公鸡被卡着脖子,呼吸困难地问:你们要去哪里?! 越戈握着菜刀跟在身后,友善地提醒:警署。 公鸡: 虞翊站在门口,看着警署的马车把公鸡带走,同时还有一具从二楼拖下来的老虎尸体。 兰迪估计是听到了动静,从某个角落闪出来,喵咕喵咕狂叫:你们竟然报了警!!! 虞翊:嗯。 兰迪:我的工资!我的提成!我的升职! 统统都没了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兰迪转着脑袋,眼珠子骨碌碌打转:我要睡一觉 虞翊: 越戈: 虞翊转过上身,说:许愿币的介绍里没有说只能许一次愿。 骆驼又是怎么笃定许愿币只能许一次愿?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弯起食指勾起虞翊下巴。 虞翊微微仰头望着他,冰冷的眼神毫无起伏。 我觉得那位狮子小姐有些地方并没有说谎。越戈压低嗓音说。 嗯? 虞翊侧了下脸,在越戈手指上蹭了一下。 越戈姿势不动地瞥了眼楼上的某个房间,说:也许那位性情大变的绵羊小姐会告诉我们一些 秘密。 他低了下头,在虞翊唇边说了两个字。 第75章 许愿币 虞翊手指按在越戈唇上, 冷着脸:还是有些细节对不上。 嗯?越戈往后退了一步, 懒洋洋靠在墙壁上。 虞翊转过上身看着他,说:老虎进来的第一天身上有血迹, 刚才狮子的头巾上也有一滴血。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倏地,虞翊推门走进旅馆大厅, 对着身旁跟着的越戈说:我们先去小镇高中, 剩下那8个动物的死因在许愿币这条线里根本没出现! 许愿币的存在引出了剩余这些动物聚集在动物旅馆的原因,可是根本没有说为什么其余的8个动物会被害。 越戈往前面看了一眼,李牧暮和谢卿廖正好走下楼。 两人脸色看上去不大好,阴沉着脸。 李牧暮跑过来拽住虞翊, 微微踮起脚在他耳边道:老虎的尸体。 越戈在旁边听得皱起了眉,问:怎么了? 谢卿廖皱着眉:你们上去看一眼。 虞翊脚步顿在二楼,刚想转身去老虎的房间就被李牧暮叫住。 李牧暮拉住他:老师,在三楼。 虞翊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二楼走廊。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蜥蜴的房间。 虞翊想起老虎浴室出现过的蜥蜴脚印, 拧着眉上了三楼。 李牧暮和谢卿廖说的尸体不在别的地方, 就在狮子刚退的房间里。 房门敞开着,门口还放着一辆保洁车,应该是刚刚他们来做保洁的时候发现的。 虞翊面无表情:今天是你们值班? 李牧暮摇了下头:我们刚从楼上下来,看到门开着但是没人才进来的。 虞翊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血腥味。 铁锈带着咸腥一下灌满整个鼻腔, 让大家纷纷捏住鼻子。 尸体被明晃晃摆在床铺上,猩红的血染满了整张床,墙壁上飞溅着正在往下缀的血痕。 老虎死都不得安生, 皮毛被人残暴地扒开。血肉被啃食,露出白色骨骼,肠子被粗暴地扯裂,垂在身体外面。 虞翊冷着脸:狮子干的。 某位小姐放得可能太开了,开得都变成放肆了。 咚 一声重响落在窗户外侧。 狮子 刚好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 大家纷纷抬头看过去。 落在外面的人拍了拍手,抬头就一脸呆滞地和屋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兔子。 兔子先生有点懵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虞翊拎着耳朵抓进去了。 兔子: 呃。兔子先生试图挣扎了一下,竖起一根短圆的手指:那个,这位先生能先把我放下来吗? 虞翊冷着脸,把尖耳朵放在地上。 兔子先生舒了口气,理了理耳朵上被薅乱的毛。 确认自己仪表整洁后,兔子先生看着众人,三瓣儿嘴嘀咕了一声:可真麻烦。 伸手在衣服里摩挲了一阵,拿出一本黑色的证件,打开递给虞翊。 兔子先生:您好,我是动物警署的一名警员。 他指了一下床上的老虎:这是我一直在追踪的犯人。 虞翊拿着警章看了一眼,木着脸把证件还给他:你们找到凶手了吗?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6) 兔子苦恼地摇了下头:暂时还没有。 虞翊:嫌疑人呢? 兔子:也没有。 虞翊:怀疑对象呢? 兔子:没。 虞翊冷着脸:要你干屁。 兔子: 房里安静了好半晌。 没一个人说话。 越戈忽地开口:第一现场有蜥蜴的爪印。 兔子颓丧地垂着头:这个是假线索,在每一位受害者被害的附近都有不同的动物脚印。 虞翊说:我猜一下,每个脚印都是食肉动物的脚印? 兔子倏地抬起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没有公开的线索。 为什么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你们锁定的嫌疑人就是食肉动物?虞翊反问道。 兔子理所当然地说:在我们的数据库里,80%以上的可能这类连环凶杀案都是大型食肉动物做出来的。 虞翊哦了一声,冷冷道:那你们的数据库该更新了。 兔子: 越戈踱过去,指了下床上的尸体,问:之前几起凶杀案里有这种情况吗? 兔子摇了下头,说:没有,之前都是直接被割颈失血过多导 狮子就不是之前参与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了。 虞翊余光瞥了眼床上残缺的尸体。 这次应该是狮子发现了老虎的尸体,没忍住放纵了自己。但前面的凶杀案 越戈侧身靠过来,半边身子压在虞翊身上,嗓音压得很低:你们调查过老虎吗? 兔子先生清了清嗓子,跳了一下,背对着众人。 屁/股后缀着一个圆尾巴:他是被通缉的逃犯,之前多次犯下诱拐单身女性到家中并且吃掉她们。 虞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说:先去找绵羊。 绵羊的房间就在狮子旁边。 转个脚步就到了。 虞翊和越戈落在众人脚步后面。 虞翊扫了眼李牧暮,下巴点了下绵羊的房门。 李牧暮指了下自己,无声地说了个我字。 虞翊冷着脸点了下头。 李牧暮认命地垂下头,耷拉着脑袋挪过去,伸手在门上笃笃敲了两声。 越戈看着李牧暮的背影,低沉的嗓音在虞翊耳边轻轻响起:走得时候他还差篇研究报告。 虞翊冷然地瞥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另一件事? 越戈笑了一声,答道:那要是有机会,你顺便把你的报告也交给我吧。 虞翊: 交你妈交。 绵羊很快就来开了门。 看到门外堵了一面墙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兔子先生从胸前拿出警章,在她眼前扫了一下,说:警署的,有几个关于这次许愿币被盗的问题想问问你。 绵羊仓惶地退了几步,说:我我我 她声音轻得像是要缀进地里,小声道:我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 虞翊皱起了眉,冷冷地问:他们是谁? 绵羊愣了一下,指指楼下,说:就是二楼的两个人。 大家纷纷对视一眼,一股莫名的不对经萦绕在心头、 越戈问:你和狮子、老虎他们是高中同学吗? 绵羊答:是、是的,但我 她蓦地止住声,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虞翊忽地看着她的动作,忽地想起一件事。 如果、一旦许愿币不 哥。虞翊叫了一声,又凉又冷。 越戈侧过头看着他:? 虞翊说:你们先下去两个人,把蜥蜴和猫绑住,许愿币可能不是绵羊偷的。 越戈立刻直起身,警惕地看了绵羊一眼,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嗯。 小谢。越戈叫了声谢卿廖,说:我们下去看一眼。 谢卿廖应了声好,跟着越戈出了门。 李牧暮意识到不对劲,紧跟着凑到虞翊身边。 从刚才进来虞翊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之前所有的动物都会在某些下意识动作中流露出动物本来的习性。 但是绵羊没有,非但没有,她反而有种诡异的违和。 就拿狮子、老虎来说,他们会习惯性发出大型食肉动物的呼噜。 公鸡他们会在某一刻抑制不住原始的鸣叫。 可是绵羊没有,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点属于绵羊的习性也没有流露出来。 你是绵羊吗?虞翊忽地出声。 大家都傻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才能想出的问题。 这不是绵羊还能是什么? 绵羊哑了一声,有点犹豫地看着他:我不是。 她说话很慢,就像性格一样:我是骆驼。 大家懵逼了,懵得不能再懵。 绵羊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话又慢又柔: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12号那天中午,我刚下了一门课,忽然感觉很困,就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觉。 结果一觉起来我不单单被关到了一间屋子里,我还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伸手在头顶蓬松的羊毛上摸了一下,继续说:更离谱的是,我发现这是我高中同学的身体,我身边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有,那间房子窗户和门都被死死封上。我花了5天时间才从房间里跑出来,立刻回到动物小镇。 她脱力地坐在床沿上,心有余悸道:刚回到镇上,我就看到了那起凶杀案的消息,才发现我自己竟然已经死了我的种族和之前截然不同,回不去原来的家和学校,只能先住在旅馆里。 兔子警官啊了一声,三瓣唇激动地嘀咕道:我大概明白了! 虞翊也想通了。 打算金蝉脱壳的绵羊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许愿回到原来的身体就被突如其来的凶案夹裹进去,顶着骆驼的身体被害了。 可是兔子在脸侧揉了揉,说: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咚! 门口炸开一声闷响。 房里的三人纷纷扭头看过去。 越戈和谢卿廖站在门口,地上躺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动物,嘴里还在呜呜叫着。 是他们偷的许愿币。 越戈指了下地上不断挣扎的蜥蜴,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扬了一下。 越戈轻描淡写地把资料仍在地上,扫了眼蜥蜴:他们应该已经研究很久了,不光是许愿币的事情,就连凶杀案没公开的线索都被他们拿到了。 他看向兔子,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笑了一声,格外嘲讽:您警署是不是该好好管理一下了? 蜥蜴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猛然挣扎起来,由于嘴被堵上,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尖细的喘息。 兔子走过来,勤勤恳恳地掏出两幅手铐,把蜥蜴先生和猫小姐拷起来。 又抹了把汗,说:感谢您的监督,我一定会好好彻查警局里的人员。 说着,兔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嗯,对,快来。 他挂断电话,朝众人敬了个礼,有力道:谢谢各位的配合!我替全镇人民感谢你们! 兔子拖着蜥蜴和猫的力气大得出奇,很快就带着他们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虞翊站在门口,扯开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谁说蜥蜴一定就是杀了老虎的凶手? 越戈低了下头,把他堵在墙上,说:许愿币在我这里。 他张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金黄的钱币。 和普通的1块钱硬币差不多大,但要更厚实一点。 正面是一只瞪大的眼睛,代表着洞悉内心。 背面是福尔图娜的画像,脚踏飞轮,手持羊角。 虞翊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许愿币, 我也有个东西。他从袖口里抖出一张纸条。 越戈疑惑地接过去,看了一眼。 是报刊栏里的宣传 想要探索奇迹吗?每日凌晨5点,来动物海滩吧,相信总有一天奇迹会就降临在你身上。 虞翊冷静地看着他,问:想回家吗? 不是回到卡达垭,那里不是他们的家。 越戈嘴角噙着笑,往前倾了下身,在虞翊眼皮上啄了一下。 李牧暮: 谢卿廖: 没眼看,没眼看。 虞翊侧过头,对李牧暮和谢卿廖说:我们可能明早就走,你们要一起吗? 之前厨房的金币还剩下一枚回溯石被李牧暮拿走了,谢卿廖又自己找到了一块。 先不出去。李牧暮摇了下头,有点兴奋地说:我还挺像知道这个故事的最终凶手是谁的。 虞翊哦了一声,说:注意一下那位兔子警官。 他把警官两个字咬得很重。 嗯?李牧暮不解地看着他。 虞翊:刚才他打电话,根本没有提到动物旅馆。 连自己在哪儿都没提到,那接他的人到底是这么找到的? 而且他都没拨号。虞翊面无表情地补充。 李牧暮:这才是重点吧。 越戈在一旁笑了一声,说:你没发现吗? 虞翊奇怪地看着他:什么? 越戈说:他一开始拿给你的警章都是假的,动物小镇的警署叫波利斯警局,根本不是他警章上写的动物警署。 虞翊:为什么不早说? 越戈:看你挺认真的 虞翊: 这位先生绷着脸走了,头也不回。 越戈: 剩下的玩家仍旧神隐,除了吃饭时露面,其余时间一概不清楚在干什么。 李牧暮和谢卿廖出去跟进兔子的事情。 虞翊靠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落在阳光里。 半眯着眼,忽地鼻尖抽了一下,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木着脸往缝隙里扫了一眼,看着满地鸡毛夹着血迹。 越戈看他的表情问:怎么了? 虞翊:黑狗好像还被捆在公鸡房间。 越戈:好 被捆在房里的黑狗: 我他妈好难,谁他妈能记起我!!! 公鸡的房门和他们刚才离开时并没差别。 还没转过去,就能听到房里传出黑狗呜呜的叫声,可能是关傻了。 虞翊先进了门,越戈缀在他身后。 黑狗看到有人进来更激动了,汪汪叫了两声。 虞翊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黑狗晃了下麻木的身体:谢谢。 虞翊:不客气。 虞翊问:一楼的沙发是你挪的吗? 黑狗点了下头,说:是,我当时抓住了公鸡,不小心把他脑袋砸了,就那个 不小心?就那个? 虞翊: 越戈动了一下,走过来:你有愿望吗? 黑狗看着他:? 越戈把许愿币递给他:许愿吧。 黑狗激动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虞翊,颤抖着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5分钟后,黑狗把许愿币还给越戈。 许完了? 嗯,谢谢谢。 黑狗哽咽了一声,嗷呜地大哭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可太苦了,话都不能乱说,我 唔!虞翊猛地俯下身,脸色狰狞了一瞬,手按在脖颈上。 虞翊!越戈几乎是同时俯下身,捏住他。 没事虞翊艰难地摇了下头。 一滴血珠渗过手指的缝隙滴落下去,被绵实的地毯瞬间吸纳。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血液蜂拥着从虞翊手指的缝隙淌出来。 越戈操了一声,从床单上撕下一条长布,迅速裹在他清瘦的脖颈上。 虞翊松开手的瞬间血液涌出来,和老虎脖子上相同的位置,一道浅浅的划痕,正在逐渐扩大。 虞翊捏住越戈的胳膊,淡青的血管在手背上虬结。 他皱着眉,用气声道:第一个死者是蛇,它代表的应该是淫/欲。 14个动物和14位玩家应该是有联系的 但其中的关联是他们一直找不到的。 现在它自己出现了。 过了某个时刻,玩家身份象征所对应的动物经历的伤痛都会一一反馈给玩家本身。 要找到回溯石和回溯碑的位置很简单,这轮游戏难在了卡住对应身份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7) 如果没有积分要求,找到回溯石和回溯碑的玩家可以直接立刻,可偏偏规则要求了积分不能为0,这就意味着它在拖延玩家出去的时间。 也就是说,规则已经在游戏里埋下了炸/药的引线,只等着玩家放下一把火。 立刻就能灼灼燃烧起来。 现在虞翊触发了这根引线。 零星的火电迅速顺着它冲了出去。 嘘。越戈手指按在虞翊唇瓣上,嗓音微不可查地发着抖:先别说话,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细长的伤口灼烧在虞翊的脖子上,顷刻间大量失血让他脸色渐渐发白,脚步有一阵的踉跄。 越戈把布条绑在虞翊脖子上,暂时止住了血。 但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没人知道到底要持续多久。 越戈在虞翊眼前顿住脚步,蹲下身,扭过头说:我背你。 虞翊皱起眉:不 越戈笑了一声:快上来,哥哥背你。 虞翊眼瞳一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轻轻爬到越戈肩上。 越戈把虞翊背到房间里,放轻动作把他平放在床上。 有点无措地握了下拳,说:我 越戈哑了一声,看着逐渐渗出白布的血液扩散出来,眼眶有点发红。 哥。虞翊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少了下去,他抬了下手:许愿币许愿。 他艰难地喘了口气,能够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在不断加深。 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滚出来,接触到空气凉下去。 越戈手里捏着许愿币: 虞翊察觉到他的沉默,撑着无力的眼皮,看着他。 越戈无力地开口:许愿币没用,我拿到的时候系统就说了。 系统说 【此为许愿币说明:许愿币功效对玩家不起作用,仅为游戏内NPC剧情道具】 虞翊扯了下嘴角,说:带我去海滩,这是回溯碑。 声音明明那么轻,语气却前所未有的笃定。 越戈点了下头,让他爬到背上。 夜已经很深了,动物海滩前坐着两个人。 虞翊嘴唇没了血色,平躺在沙滩上。 耳边是海浪呼啸的回响,似乎还能听 没有极光虞翊脸色苍白,望着上空。 但头顶是浩瀚的星海,群星闪烁着奔向他眼里。 融成一道璀璨星河。 去冰岛好吗?越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我们回家,我们去冰岛看极光。 虞翊微微侧了下头,眼珠又亮又明。 他说:好。 凌晨5点。 太阳跃出地平线,栖息在暗礁上的海鸟鸣叫起来。海风带着水汽朝他们吹来,碧蓝的海水翻涌着白浪。 终于,他们送走了最后一颗泛白的星星。 越戈张开手,纯金的许愿币静静地躺在手心。 越戈往上扫了一眼,问:回家? 许愿币在越戈掌心渐渐扩散出刺眼的光。 像是他抓了一缕星光。 虞翊看着他掌心里的许愿币不断放大的白光,撩起眼皮望着黎明前最后的夜空。 依稀还能望到一串连成一排的星星,正在缓缓褪去颜色。 虞翊。越戈黑沉沉的眼珠注视着他的侧脸,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虞翊转过去嗯了一声。 你不孤独。越戈说。 嗯。 越戈朝他伸出手,虞翊漠然地垂着眼看了片刻。 最后把手放了上去。 他们相携着走进了那道闪烁的、刺眼的光圈。 很久之前,久到虞翊一度觉得那是一场梦。 自闭儿童是星星的孩子,孤独地漫游在沉黑寂寥的宇宙中。 兀自闪烁着光亮。 虞翊呆板地望着布满星河的黑幕。 你好虞翊,我是越戈。 虞翊缓缓地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有一颗星星来和他作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srds,我写到最后把自己写哭了,我的小羽毛真的一直以来好孤独啊,是越戈戈帮他成长起来的。后面番外会写的,我哭了呜呜呜感谢在20200515 15:28:44~20200516 13:1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墨丘利号 耳边环绕着刺耳的警铃与冰冷机械的电子播报。 各位公民大家好, 这里代表的是联合国统一发言。 由于引力失衡、大气层损坏严重种种因素, 联合国一致商议后,最终决定放弃地球。然而资源有限, 导致我们并不能带走远超六十亿的人,只得 从飞船点火, 到驶离地球, 大概花了仅仅20秒的时间。 刚好说一句再见的时间。 骤然升起的白烟在地面留了很久才消散。 虞翊站在一扇玻璃窗前,垂着眸往下望一眼。 炙红的云层环绕着他们周围,云际是正在不断膨胀的红日。 太阳保持着一个亘古不变的位置,不升不落。 地球逐渐停止了对日公转、自身自转。江海湖滨不再流动, 群山险峻由于引力的失衡而大量坠落。 他们脚下是数亿人在生命垂危的哀嚎。 虞翊眼睛被火红的光亮刺痛了,他半眯起眼,目光穿过云层隐约的缝隙。 最终,大地上最高的塔尖消失在视线中。 太阳的光像血,铺满了整个天地。 那是他见过最壮丽的日出, 云层被染的一片霞红, 地球被照得通明。 越戈从虞翊身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喝一口吧,马上要进休眠仓了。 虞翊嗯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越戈站在他身边, 望向窗外有序跟随着主飞船行进的舰队。 共221艘宇宙飞船形成一个全新的跃迁舰队。 绕成一个圆圈缀在他们脚下这架飞船身后,221艘飞船里载有数量共计1万的普通人。 60亿的1万 221艘宇宙飞船加上他们脚下的墨丘利号将踏上长达50年的星际旅途,抵达人类探寻到的全新家园 卡达垭星系。 一个全新形成, 适合人类居住、生存的全新星系。 对地距离94亿光年。 需要花费长达50年的跃迁。 也许这是他们看到地球的最后一眼。 用了50年的时间。 共计1万零1千的人搬迁至距离地球94光年的卡达垭星系。 又用了100年的时间。 他们依靠生理繁衍以及克隆等一系列突破人伦常理的顶尖技术使得人口数量迅速发展 虞翊睁开眼。 他站在被拉入游戏前的地方。 越戈下一秒出现在他身边。 虞翊垂了下头,下意识蹙起眉。 他抬手解开脖子上绑着的白布,那道划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逐渐变成一道粉嫩的痕迹。 越戈很快恢复过来,目光紧跟着看了眼虞翊脖子的伤口,松了口气。 虞翊拿着接满水的水壶放到煤气灶上,转火烧开。 期间扫了眼窗外。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雪花大片大片地往下缀着,低温在窗玻璃上迅速结成一层薄霜。 虞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铁勺,舀了点可可粉在两个杯子里。 可可粉的铁罐子还是满的,他买回来就用过一次,味道有点过甜。 在等待水开的过程中他们谁都没出声打破沉默。 越戈坐在沙发上,偏着头盯着虞翊的背影。 呜 壶嘴发出一道尖细的长鸣,滚烫的热水在水壶里咕噜噜冒着气泡。 虞翊专注地拿起水壶。 热水接触到杯子里的可可粉立刻冲散,融为一体。 铁勺碰撞在杯壁发出铛铛的声响。 房间霎时被醇厚甜香的可可充满。 一种让人放松的味道。 虞翊端着杯子,递给越戈。 兀自坐到越戈正对面的椅子上。 他垂眸看了眼杯中仍在旋转的旋涡,微微抿了一口。 又烫又甜。 虞翊咚的一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长腿换了个姿势:现在的局势大概是什么? 越戈显然要比他更了解当前的状况,撑着半侧脸颊,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情况肯定会比你想象中要好。越戈又补充道:但可能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年我们一登陆,参与寻星计划的1000个人就被分流了。其中300个被反叛者带到了主星,剩余700个被带离主星。 虞翊问:就是共和党和民主党? 越戈点了下头,说:嗯,组织中出现了意见分歧。 共和党一派仍旧坚信地球可被拯救理论,想要施行最原始的重返地球计划。 可分裂出的一小批人认为没必要继续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他们的理念是要极力发展全新星系,秉承地球无用论, 当这一观点被叶玲提出,会议上一片哗然。 叶玲当即被处分停职。 但仍旧在人心埋下了欲望的种子。 如果抛弃地球,他们可以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度。 等级制、分区制、集权制 在一个雨夜,叶玲被人带走。 一夕之间,所有缜密的计划土崩瓦解。 一大批人从组织分裂,搬到了主星,彻底放弃了重返地球,开始在卡达垭重新建立新的国家,新的家园。 原定的寻星新人类计划。 寻星意为寻找全新恒星与群星之光。 新人类指在60亿人中筛选出基因最为优良的1000人作为地球种子,由组织安排,在某一天、某一刻,这1000个人能够踏上重返地球的征途,重建残破不堪的家园。 然而当组织内部分裂,寻星新人类计划彻底变质。 被带到主星的300个休眠仓中其中就有虞翊和越戈。 300个人前后被唤醒,被迫配合变质了的新人类计划。 他们被不断采取基因样本、参与基因改造计划。 全力研究出完美基因的新人类,能够活得更长、疾病更少、智商更高 虞翊前几轮遇到的就是越戈被改造过基因的克隆体。 虞翊皱起了眉,不解地问:我之前遇到你的克隆体好像和其他的不太一样 正常情况下的克隆体是可以被当做一个全新的独立个体来看待的,可是越戈的总是给他一种熟悉感,熟悉到像是 因为那些克隆体是我在控制。越戈嘴角噙着笑,手指在沙发上破出的一个小洞上勾了勾。 虞翊看着他。 越戈伸手在耳背上抚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想问为什么我们能通过芯片沟通吗? 越戈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因为我这里是你的信号发射器。 他补充道:不光是你,还有我的每一个克隆体。 虞翊。越戈沉沉叫了一声,问: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游戏叫《人类清除计划》吗? 虞翊大概猜到了,但他摇了下头。 越戈说: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清除人,而是筛选人。 这两点听上去是相同的,同样都是多数人取少数人,可贯 这是一场少数人的历练,多数人的地狱。 叶玲很聪明,她的理念并不是要唯一高智商的人,她需要的是可以在逆境中活下来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开始的清扫计划中,游戏存在了大量BUG。 他们想要筛选出来的是灵活的人。 游戏与规则存在的大量人性化理念就是留给那些少数人的漏洞。 他们在活下去的信念中绞尽脑汁在大屠杀中打破规则,绕过规则的人。 因为叶玲想要看你在没有取出芯片的情况下能够实现的最高程度,所以每一个克隆体都由我的潜意识在影响着去接近你。 越戈看了他一眼,说:每一次和你的相遇,其实都是真正的我。 虞翊放在扶手上的手猛然攥紧。 越戈又沉沉笑了一声:但也不算完整的我,他们为了防止出岔,每一次通过克隆体进入游戏的我都会被不断抑制记忆神经。 这也就是越戈每一次进入游戏都不认识任何人的原因。 越戈继续道:你被唤醒后他们放松了警惕,共和党那边通过谢卿廖立刻和我进行了短暂的连线。 虞翊下颌线蓦地紧绷,问:你们说了什么? 越戈一字一句道:我从内部配合他们,帮你打破游戏内部的平衡。他们现在的机制并不完善,每一次游戏崩溃都会给原始主机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虞翊盯着他,沉默了很久。 越戈弓起手,拖着下颌骨:我们就快成功了,不然你在游戏里也不会遇到叶玲派去干扰你的人了。 连笑? 嗯,不光是她,有些你发现了,有些你没发现。叶玲每轮游戏都安排了忠于他们的人进入游戏对你的思维进项干扰。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8) 笃笃。 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虞翊和越戈同时止住声。 虞先生您好,我是叶老师的人,奉命接您和越先生去一趟基地。 男声闷闷地隔着门板传进来。 虞翊扫了越戈一眼。 越戈先站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小寸头,身后停着一艘飞梭。 他似乎认识越戈,笑了一声,点了下头道:越先生。 小寸头往里投了一眼,对着虞翊叫了声:虞先生。 他让了下身,指着飞梭敞开的门,说:您二位请。 作者有话要说:看前半章的时候给大家推荐一个可以一起食用的bugm:EI Dorado Dubstep 网易云就能搜到,这是我听着写出来的。 第77章 灯塔 虞翊冷冷地说:我能拒绝吗? 小寸头朝他笑了一下, 说:恐怕有点困难。 虞翊敛着眉目:可我不太想去。 小寸头即刻皱起眉, 手刚伸到腰间准备扒枪:唔! 他难以置信地垂下头,看了眼横插在心脏上的匕首, 又缓缓抬头看着越戈:你 越戈嘴里噙着笑,漫不经心地把刀从他心脏里拔/出来。 我男朋友说他不想去。他沉沉在小寸头耳边压低声音说。 虞翊捏着圈迈过来, 眉毛紧蹙着:你怎么 越戈回头看了他一眼, 又指指小寸头,说:你看。 虞翊拧着眉看过去。 心脏处的伤口并没有流出任何血迹,小寸头失力地往后退了两步。 伤口逐渐扩大成空洞的圆洞,圆洞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向外侧扩散出去, 不到1分钟的时间。 他们面前空无一人。 虞翊立刻扭过身看着越戈:到底怎么回事? 越戈靠站在墙壁前,弓起一条腿蹬在墙壁上。 挑了下眉说:这是我刚刚没来得及说完的,不单单是《人类清除计划》,就连我们现在所处的整个卡达垭星系都是叶玲虚拟出来的。 其他人呢?在这里所有看到的人都是虚拟出来的吗?虞翊问。 不,绝大多数是被洗了记忆拉进这个维度空间的普通人。 虞翊眨了下眼, 睫毛在空气中微微抖动着:我们是虚拟的吗? 越戈顿了一下, 站直身子:不是。 越戈舌尖在上颚顶了一下:叶玲他们实现了多维空间连接穿梭。 拓扑研究中世界存在由低至高等多种不同维度空间,人类一直以来所生存的是三维空间架构下的时间。 但是叶玲他们一举打开了连接三维空间与四维空间的门 通过某种介质从低纬空间构建出一个通道,在某些手段的刺激下能够直接开启架构在低纬空间与高维空间的开口。 进而能够直接把人从现实拉入游戏所在的高纬度空间中。 你的记忆因为某些原因还被/干扰了一小部分,所以你对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一点都不记得。越戈迈 越戈走到飞梭前, 单手撑着顶部,右手朝里让了一下,说:请上车。 虞翊: 虞翊一脸冷然:什么任务? 他已经猜到记忆仍旧被影响, 在回忆中从他被叶玲唤醒后就出现了断层。 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还没有完全被唤醒 越戈压低嗓音,气息扑在虞翊耳边,有点发痒。 前往灯塔,找到叶玲并摧毁中央控制系统。他说。 虞翊浅褐的眼睛看向他,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能看到他瞳孔边缘还带着点灰。 叶玲也进来了?他侧了下头,嘴唇几乎贴在越戈脸侧。 越戈紧跟着侧过头,唇齿虚虚压在一起。 黝黑的眸子直直看进虞翊浅色的眼睛。 虞翊看着他轻轻眨了下眼,鼻息微喘着,往后退了一步。 眼眸里洇着一层水光,朦胧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越戈在他耳边笑了一声,虞翊下一秒俯身钻进飞梭,一屁/股坐到驾驶座的位置上。 越戈欠身探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自觉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斟酌了一下,问:你会开? 虞翊反问:你会? 越戈:不会。 虞翊瞥了他一眼,说:那就当正常车来开。 说完,单手点了下启动键。 飞梭嗡地一声喷出白气,从地面缓缓悬浮到空中。 略微失重的不适感让越戈下意识伸手扶住座椅扶手。 虞翊余光瞥了他一眼,鼻腔里冷冷哼了一声。 越戈: 天空还下着大雪,雪花成片地叠下来,在挡风玻璃上落了一层。 越戈担心地看了眼前面被雪片子糊成马赛克的玻璃:能看见路? 虞翊单手放在操控杆上,侧头看着他,凉凉吐出两个字:不能。 越戈:? 东区的中央一直竖着一根巨大的圆柱。 钢筋水泥铸成,圆柱的上风亘久不灭地亮着一个球形的灯罩,把东区照得通明。 从来没有人知道圆柱内部是什么东西,也没人知道那个巨型灯罩的作用。 飞梭所能上升到的极限正对着灯球的位置,刺眼的白光投射在眼 越戈微微拧着眉心:尽量别看白光中央,这里就是记忆干扰光波的内核了。 虞翊嗯了一声,忽地想起一件事。 四维空间里建造的只有跟主星有关的星球吗? 他之前搜索共和党统治下的信息一条都没有搜到。 越戈说:他们目前能达到的技术仅能在四维空间中还原出一部分的星球,并不是所有细节都能完美复刻。 游戏也属于维度空间而不是虚拟构架吗?虞翊问。 对,在四维空间他们划分了两个空间板块,每次进游戏的位置和离开游戏的位置相同就是因为你其实并没有真正离开过那个地方。 真正的坐标并未改变,而是通过重合与连接同一坐标上不同空间的联系把人拉入游戏。 虞翊骤然往后拉了下操作杆,冷着脸说:解开安全带。 越戈一懵,但手里动作迅速地解开了安全带。 轰隆 碎石混杂着尘埃扑扑簌簌坠落下来,在寂旷的环境不断回响。 白光骤然熄灭,耳朵里到处都是刺耳的警报。 红光闪烁着,像极了他们撤离地球的那一天。 遍地废墟,红色的警示灯连成海,映红了半边天。 飞梭两侧的门在碰撞到灯塔外层时立刻弹开,座椅膨出两个安全气囊把两人紧紧包围着。 越戈抹了把脸上缀下的灰尘,伸手在虞翊头发里抓了一把:宝贝儿,下次悠着点儿玩。 虞翊睁开眼,灰泥落了一睫毛,一下进了眼睛。 啧。他低着头眨了两下。 越戈从他身后绕过来,两人贴的很近。 虞翊甚至能感受到越戈身上温热的体温。 别揉。越戈在衣服上擦了下手,勾着手指把虞翊下巴微微抬起来。 虞翊一只眼毫无波澜地睁着,一只眼要开不开的眯起来。 越戈有点想笑,好在忍住了。 虞翊骤然伸手握住越戈放在脸上的手。 越戈同时放下嘴角勾着的笑,回过身站在虞翊身旁。 啪嗒、啪嗒、啪嗒。 漆黑的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红色警示灯有节奏地在走廊两侧闪烁着。 朝他们走来了两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纤细 通红的灯光投在女人的侧脸上,在镜片上反射出一片红光。 叶玲表情冰冷地走过来,冷漠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 她身后的男人很快从黑暗中走出来。 虞翊眼瞳一震:维斯。 维斯扯了个笑,和往日一样,但眼神是冰冷的。 好久不见,虞。他朝虞翊摆了下手。 虞翊木着脸:所以那些有关新人类计划的错误信息都是你故意给我的。 在最开始,从维斯那里收来的情报中,很多细节上的线索和他记忆里的是截然不同的。 很有迷惑性的信息。 虞翊忽然想起在维斯的垃圾站前遇到的第二个越戈。 估计也是被安排好的。 叶玲往前走了一步,维斯朝虞翊笑了一下退到叶玲身后。 虞翊绷着脸,看着面前的女人。 有关叶玲的记忆在他的记忆力已经模糊了,仅仅是戴着眼镜的短发女人。 隔了150年,叶玲再次站在虞翊面前,朝他点了下头。 虞翊,好久不见。她说,紧接着她又转过头,看着越戈:越戈,我们刚见过。 越戈黑沉沉的眼珠盯着她,拖腔拉调道:我算算,刚是这50年前?还是100年前? 他忽地哦了一声,嗤笑道:忘记了,记忆被/干扰过了。 连笑。虞翊冷然地盯着她。 叶玲年轻的样貌依旧与先前无疑,甚至同前不久那场游戏中遇到的人近乎一致。 不不是连笑。 虞翊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连笑看上去要比她年龄更大一点。 连笑应该是她的克隆体。 叶玲冷艳地看着他,像是整个人结着一层冰。 她摇了下头说:我不是连笑。 虞翊抬起薄薄的眼皮,眼神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连自己都能克隆的女人一个疯子。 现在的叶玲甚至比他们唯一一次见面显得更加年轻。 但她一抵达卡达垭就从休眠仓中苏醒,以人类寿命的极限,叶玲现在是不可能活着的。 越戈手里捏着冰凉的刀刃,垂眼看着面前的女人:难怪你们能接触到四维,原来连思维粒子转移的技术都已经被你们研究出来了。 越戈在沉默中低低笑了一声:应该早已经入土了吧。 叶玲没说话,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在越戈和虞翊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扫量着他们。 叶玲瞥到越戈手上的匕首和虞翊腰间的枪,动了动唇:既然知道我们掌握了思维粒子转移的技术就应该知道你是是杀不死我的。 你们都是聪明人,想一想,地球如果真的值得拯救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要放弃它?在这里我们建立了全新的生态系统、运输系统两位都是顶尖的科研人才,很难培养,我以及上面都一致欢迎你们加入。如果你们 维斯。虞翊忽地望着叶玲身后的人,问:你是虚拟的吗? 越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又转了回去。 维斯一愣,几乎是同时看向叶玲。 叶玲摇了下头,替他回答道:这个世界,只有我,你们还有剩下的那1亿人是真实存在的。 虞翊冷着脸,哦了一声,看了眼越戈。 越戈视线正对着叶玲,下巴微微点了一下。 叶玲问:还有什么需要 她蓦地止住声看向朝自己飞扑过来的越戈,咚地一声,后脑勺磕在水泥地板上。 心口的位置插着一把匕首。 虞翊紧跟着抬手朝反应过来的维斯开了一枪。 维斯脑袋上的枪洞不断扩大,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虞翊垂着微微颤抖的手臂走过去。 越戈拍了下手从地上站起身,手里拔起的匕首滴着鲜血。 虞翊木着脸从他手里接过匕首,猛然刺进叶玲心脏的位置。 叶玲脸上仍旧残留着错愕,咳出一口血沫:你 越戈低头看着她,嗓音带着笑:本来不想杀你,但是我男朋友想爽一下。 他伸手在虞翊头上揉了两下,蓦地收回笑容:你是一个顶尖的科学家,但你真的不适合来谈判。我们真的一点都没有心动,反而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叶玲一眼:更想把你们的组织毁掉。 虞翊冰冷地垂眸看着叶玲的眼瞳,像是透过这具身体在和深处的思维对话。 叶玲,你知道吗?主星一直下的雪真的很假, 叶玲瞳孔倏地缩小,停止了呼吸。 外面忽地传来一声破裂的脆响,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从天空传下来。 越戈走过去,靠着飞梭撞出来的洞,抬眼看了一下。 转过头,沉声道:穹顶能源断了,先去控制中心。 虞翊眼神厌漠地扫了叶玲最后一眼,把溅在脸颊的热血擦掉,朝黝深的黑暗中走去。 越戈沉沉一笑,紧跟在他身后。 漫天的雪蓦地停住了,整个主星都陷入了死寂般的黑暗。 路上的人纷纷停住脚步,有点茫然地相互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谁的观念也没有错,错的是叶玲一派对待同类冷漠的态度。 第78章 重返卡达垭 哎呦! 有人叫了一声, 从汽摩上翻下来。 旁边有人立即去扶他。 两人站起身具是一愣。 你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69) 那个 您先 你说 摔下来那个人挠了下头, 说:我好像不会骑啊 扶他那个人问:请问这里是副星吗?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两人,并且疑惑着不断朝这里聚集。 灯塔上的干扰灯光蓦地闪了两下, 又恢复了工作。 大家猛地眯起眼,纷纷呆滞地眨了下眼。 你是? 什么东西 虞翊和越戈在红光中前行着。 灯塔的内部很深, 而且满是弯弯绕绕, 似乎是一个不断向上蜿蜒的圆环。 灯塔内空无一人,脚步声不断从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上回荡进中央。 很快,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透着白光的门。 虞翊顿住脚步,刚想说话。 别看。越戈从他身后贴过来, 单手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很低地在虞翊耳边响起。 越戈说:灯塔又亮了,叶玲一定设置了备源装置。 虞翊眼睛缓缓比起来,睫毛擦过越戈温热的掌心让越戈挑了下眉骨。 虞翊闭着眼,问:我们现在怎么过去? 越戈侧过头, 单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说:咱们刚刚绕过来的墙上是不是陷着一个电箱? 虞翊迅速在脑内回想了一遍过来的场景:嗯,东面墙上,这里过去可能要走3、4米。 越戈应了声好,说:干扰光波跟灯塔本身的电流密切相光。 虞翊立刻问:你想引起整个灯塔电源短路? 对。越戈带着他转过身,压低声音:短时间内的短路应该能让干扰光波的电源同时出现供能不足的情况, 我预计会有5分钟的时间。 在新能源启动的这5分钟的时间内,他们的任务就是摧毁中央控制系统。 虞翊:这个空间内的控制系统就是唯一的主系统吗? 越戈:对,他们要想在这个空间实现维度转换, 一定要在这里建立一座也是唯一一座灯塔,否则是毫无意义的。 虞翊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 被越戈打断。 虞翊。越戈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程序方面你比我在行,一定要你来,必须是你来。 虞翊觉得有点奇怪。 他抬起手自己遮盖住眼睛,声音发冷地问:哥,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告诉我。 越戈有一阵的沉默。 好半晌后,叹了口气:我从他们的基地逃出来的那天其实进了系统研究室,然后在生成系统的程序里发现了 我的代码序列。虞翊眼前漆黑一片,红色的警示灯和刺眼的白色透过指缝穿过眼皮。 虞翊的编程是自学的,在每一篇代码中,某一个无关紧要的行列里总会被他加上一个小小的,无穷的符号,也是莫比乌斯环。 拧劲与裂变,无法回溯,无法探寻。 越戈的体温逐渐远离虞翊。 去短路电压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意味着他需要忍耐着干扰光波对脑电波的阻碍,并且制造出一个能够让整个电源体停止运作的短路。 虞翊有点无措地站在原地。 是那副极光。越戈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 那是越戈25岁的生日礼物。 虞翊花了一礼拜的时间写成了一副想象中的极光送给越戈,他们约定好了要在极光下一同老去。 他们把虞翊的极光代码融入了《人类清除计划》的世界续写代码,完美地把地球上每一处景色写了出来。 虞翊冷冷地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越戈半眯着眼站在电压箱前,眉毛拧地很近。 白光蜂拥着投射在他的眼膜与瞳孔上,很快通过视神经传导入大脑。 他有短暂的思维空白,眨了下眼,手在电箱里翻飞着。 大概过去了10分钟。 嘭地一声,火花从电压箱四溅出来。 越戈扭过头迅速道:准备进去! 虞翊摸着墙壁走到门边。 电压箱的短路就在一瞬间,整个灯塔内部接连发出爆破般的轰鸣。 警示灯与头顶的台灯齐齐闪了两下,最终灭了下去。 黑暗中,一声极轻的喘息响了过来。 虞翊手放在门上,扭头问:你受伤了。 越戈单手按在眼睛上,温热的血泊泊顺着修长的手流了下来。 快去,我不要紧。他说。 虞翊咬了下牙,伸手猛地推开了那道小门。 一股冷气迎面扑出来,冷意刺入骨髓。 门后是一间偌大的房间,精密的仪器闪烁着蓝黄的光。 中央立着一个透明圆柱,里面盛满了黄色液体,和先前在四十一区看到的一样。 圆柱里漂浮着一个女人,头顶贴满了传导片,浑身插满手腕粗细的管子,管子从圆柱里延伸出去,连接到墙壁上跳动着的控制仪上。 虞翊皱着眉迈过去。 女人高高地悬浮在水柱中央,保持着一个垂眸的姿势,双眼紧闭着。 虞翊仰头望着她。 蓦地,女人的眼皮忽地挑开,黑色的瞳孔扩散至整个眼眶,空洞且死气地盯着他。 是叶玲,叶玲本来的身体。 虞翊瞥开眼,木着脸迅速找到控制系统的主操纵台。 操纵台的指示灯还是亮着的,似乎是刚才叶玲出来时刚使用过。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精密的操纵板上凌乱地翻飞着。 系统的声音倏然响起 【第一道防火墙破解】 虞翊乍然反应过来,系统的声音采用的就是叶玲本身的声线。 手下的动作顿住,蹙着眉扭头看着身后的圆柱。 叶玲身上插着的管子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她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 系统是叶玲在控制 虞翊立刻想到了这一点,叶玲利用原来的身体作为整个系统的枢纽点,已她残留在原来身体里的思维粒子进行刺激为系统提供支撑。 他垂眸转回去,手指推开几个电源。 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荧幕上出现一行行紧密排列的复杂代码。 屏幕映进虞翊眼瞳,迅速跳动着。 【第二道防火墙破解】 【第三道】 足足2分钟的时间,虞翊破解了11道围绕在系统外侧的防火墙。 叮。 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 【是否要启动自毁程序】 有点不对劲。 虞翊皱起了 这么庞大的程序不可能是仅仅破解几道防火墙就能解决的,外链系统、拟真系统就连越戈说用到他程序代码的场景系统都没有看到。 冰冷机械的女声又重复了一遍:是否要启动自毁程序。 虞翊手轻轻搭在按钮上,僵持不下。 电子音水:即将在10秒内返回原始程序,10、9、8滴 又是一声长鸣。 虞翊按下了程序自毁的按钮。 嘭 头顶亮起了白光。 出来!越戈捂着眼睛跑到门口。 虞翊在灯光下眨了下眼,迅速冷静下来:不是干扰光波。 闷声的轰鸣穿过厚重的墙壁传了进来。 虞翊衬着灯光面无表情地看着越戈被鲜血染红的手背,血液甚至开始凝固。 虞翊嘴唇紧抿,漠然地径直走出去。 越戈落了几步缀在他身后。 透过被击穿的洞口,整个主星不,整个被虚构出来的卡达垭正在湮灭。 穹顶破碎的声音清脆而绵长,连成一片从天空坠落下来,像是一场闪着碎光的星雨。路上的人彻底停住脚步,茫然地仰头望着头顶不断扩大的夜空,寂旷而深邃,布满了群星。 虞翊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转过上身:你 瞳孔蓦地紧缩,短短1秒内,急速蔓延过来的光满穿过弯道,和这越戈一同朝他扑来的身影。 即将启动最终计划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剩余人数:93,870,127,即将开始传送。 5 4 3 虞翊冷着脸,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身,脖颈上圈着一圈铁链,直直蔓延到黑暗中。 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脆响。 房间里没有窗户,整个小屋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鼻腔里倒灌着阴冷的霉味,耳边不知是什么东西爬过发出的窸窣微响。 虞翊抽了下鼻尖,木着脸看着透过光亮的小门。 烛光从门缝里摇曳着钻进来,在眸子里凝成两个小点。 啪嗒 啪嗒 有人朝门在不断靠近。 虞翊缓缓从地上撑起来,就这铁链的限制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吱呀门被人拉开了。 虞翊半眯着眼仰 男人背着光,在黑暗中俯下身,手指微微勾着,挑起虞翊尖瘦的下巴。 男人弯着身,在他耳边低低笑了一声,说:已经跪好等着主人了吗? 虞翊黑着脸:越戈,你他妈想死? 【本轮游戏美丽无罪,最终计划启动。本轮游戏无积分,无回溯碑,无回溯石,限时7天,即可重返卡达垭】 越戈拇指在他微凉的唇瓣上按了一下,黝黑的眼珠直直盯着他。 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他们就约定好了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awsl!!!!啊啊啊啊!!!!这个副本太带感了!!!我完结嗨了 第79章 伯爵的奴隶 越戈一愣, 眨了下眼, 又沉沉笑起来:暂且原谅你对主人的无理。 虞翊脸黑得吓人,几乎和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 越戈显然被最后迟来的干扰光波影响了。 看样子是真把自己当成某位中世纪堕落伯爵, 正 调戏着他买来的奴隶? 傻逼,虞翊心里骂了声系统。 越戈从袖子里抖出一把钥匙, 一只手掌在虞翊脖颈上贴着, 另一只手吧嗒一声开了锁。 铁链和项圈分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虞翊摸了下脖颈上冰冷的铁圈,黑着脸指了一下:这个? 越戈掐着他的下巴, 迫使他仰起头。 浅淡的眼珠在黑暗中和一双黑沉的眸子相对。 越戈哑着声:戴着好看。 虞翊: 好看你妈。 虞翊试着站起身,巨型脚链子震得哗啦啦响。 他垂眸扫了眼脚上的脚链,又撩着眼皮扫了眼越戈:取掉。 越戈摇了下头,把钥匙收了回去,说:戴着挺好。 虞翊在他面前尝试着迈了一不到一步, 唔了一声, 冷着声:我怎么走路? 不用走路。越戈背着光,挺拔的身影被朦胧的光影绕了一圈。 他挑了下眉骨,看着虞翊,斜斜嗤笑了一声:我抱你走。 虞翊: 抱你mmp呢??? 越戈187,虞翊182.7, 四舍五入183。 差了4厘米,也就半个头皮儿蹭过去。 虞翊还真没让越戈抱过,还他妈是公主抱? 越戈俯身稳稳把虞翊抱起来, 憋了口气。 虞翊问:重吗? 伯爵大人沉着嗓音:不重。 虞翊哦了一声,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这串儿铁链子我挺喜欢的,咱们都带走吧。 越戈垂下头,看到虞翊怀里抱着的一串铁链: 最后铁链还是留在了小黑屋,连带着虞翊脚上的镣铐。 虞翊光着脚跟在越戈身后出了门。 越戈顿住脚步,微微低着头,看着虞翊光着踩在暗红色地毯上的脚。 喉结下意识滑动了一下,说:能走吗?要不然还是我 你的 抱你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越戈就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 5分钟后。 走廊尽头跑过来一个女仆,远远叫了声伯爵大人。 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高贵的伯爵大人光着脚丫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衣衫褴褛的奴隶穿着伯爵纯手工定制的牛皮靴。 女仆: 就尼玛离谱了。 虞翊倏地抬起眼,冷冷地看着女仆。 女仆原地瑟缩了一下,打了个寒噤,磕磕绊绊道:先、先生,您怎么让奴仆在城堡里到处走动。夫人和小姐还在,万一 万一后面的她没说出口,因为这个奴仆的眼神过于骇人。 女仆小姐十分机智地选择了闭嘴。 越戈蹙着眉,听到某两个称呼后陷入了沉思。 虞翊在他身后凉凉地唔了一声,嘲讽道:感情您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您今年贵庚?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0) 致命三连,句句夺命。 越戈一僵,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快速反驳:没结婚,没孩子,今年26。 虞翊睨了他一眼,看来脑子还是好用的。 越戈转回身,看着女仆问:找我? 女仆痴呆了,甚至有点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呆滞地点了下头:夫人找您去大厅。 越戈盯着她看了好半天,问:先去给我拿双鞋。 女仆恍然大悟,低着头看了眼越戈的脚,迅速道:好的先生,我马上就来。 偌大的走廊一下寂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淡的呼吸。 越戈光着脚,懒洋洋靠在墙壁上,从上衣里摸出一盒烟匣,两指夹出一根陈褐的雪茄叼在嘴里。 耳边满是风裹着海浪的声音,鼻腔带着淡淡的海水咸腥。 城堡走廊开着窗,虞翊靠在墙上往外看了一眼。 这座城堡很大,相比之前月光圆舞曲里的城堡,这里其实更应当被称作一座古堡。 坐落在山崖尖端,下面就是险峻的暗礁。 从窗户投下去,便是汹涌翻腾的海面。 白天看起来浪并不大,拍打在暗礁上又迅速退了下去。远处的海面随着海风卷起一个个微小的浪潮,现在还是退潮的时候。 越戈咬着烟,含糊问:还满意吗? 嗯?虞翊奇怪地转过身。 越戈:我的家产。 虞翊: 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说的认真,虞翊答的也不含糊。 一般般。虞翊扫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可能快下雨了。 古堡加雨,鬼片标配。 越戈身上没火,叼着烟解馋。 等了10分钟,伯爵大人啧了一声,皱着眉:怎么还没来 虞翊顺着长廊看过去,觉得女仆说的是马上,估计少说也要个半小时。 又吹了15分钟海风。 女仆气喘吁吁托着双鞋爬上楼:大人,您的鞋。 她把鞋放在地上,伸手想替越戈穿上。 越戈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把雪茄拿下来,说:不用,你去忙吧。 女仆道了声好,叮嘱道:夫人还在大厅等您。 越戈穿着鞋,低头闷嗯了一声。 大厅在一楼。 虞翊垂着头从楼梯扶手回旋出的旋涡看下去,数了数123。 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我们在5楼。 越戈又撩起眼皮望了眼头顶仍在不断延续攀爬的木色阶梯: 我家真大。 古堡很安静,一路上一个鬼影都没见到,更别说有人了。 虞翊越走越奇怪。 之前那个小破城堡都有少说十几个仆从,这边走了一路就遇到一个女仆。 按照系统傻逼兮兮的安排,事出异常必有鬼。 轴心转了5分钟,两个人晕的要升天。 终于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远比先前见过的要大,大了2倍有余。 大厅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肖像油画,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家族流传下来的肖像。 虞翊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停下脚步,仰头凝视着高墙上某个方向。 越戈拧着眉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高墙中央挂着一幅油画,画框比周围的都大。 画中是一个穿着沉黑礼服的女人,半张脸被黑色的礼帽遮盖,露出一只眼睛,高挺的鼻梁和一张发红的嘴唇。 女人的眼睛画地很诡异。 黝黑的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眼白寥寥几笔勾了一圈,似乎是在怨毒地瞪着某个人。整幅画的色调明显要比剩下的突兀许多,肤色惨白如纸,嘴唇 虞翊抬了下脚,往上登了一个台阶。 然后又盯着画,上了个台阶。 越戈看着他:? 虞翊眉毛皱了起来,指了指画,问:画的眼睛是在跟着我们动? 越戈立刻迈到他的位置,半眯着眼望向墙上的油画。 女人眼睛的位置还是刚才直视前方的姿势。 虞翊嘴唇抿了一下,咕哝一声:可能看错了。 亲爱的。高亢的女声从前方叫过来。 虞翊和越戈同时看过去。 一个穿着沉红色长裙的女人挽着一个燕尾服朝他们款款迈了过来。 很典型的西方长相,湛蓝的眼珠多情地望过来。 应该就是伯爵夫人了。 伯爵夫人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脸也是个西方人。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有点懵逼,可以说是被伯爵夫人拖着走了过来。 夫人直接忽略了越戈身后的虞翊,走到她丈夫眼前,点了下头。 伯爵夫人娇笑着碰了下挽着的男人,对着越戈说:这是我的新情人,看看 说着,她伸手,用纤细的手指挑起男人的下巴,吹了口气:长得多英俊。 伯爵大人:? 虞翊: 男人:EXM??? 燕尾服的外国友人可能第一次直面这么尴尬的场景。 顶着满眼绿光,颤抖了一下,试图解释:那个我我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伯爵大人后退着向上迈了一步,把手搂在虞翊身上。 伯爵挑眉笑了一声,说:我想还是我的情人更英俊一点。 他转头看向虞翊,问:是不是,亲爱的? 亲爱的不知道叫的是谁,但总有没眼力介儿的人对号入座。 虞翊拉着脸,瞥开眼。 伯爵夫人自动接过话,露骨的视线在虞翊侧脸打量了片刻,舌尖勾过艳红的唇瓣,说:也许我们可以互换情人,你觉得呢? 她直直看向越戈。 越戈啊了一声,转头笑着去看虞翊。 虞翊脸绷得死紧,下一秒可能要杀人。 越戈嘴角噙着笑,朝夫人摇了下头:我还是有点不舍得,夫人应该能找到更好的情人。 伯爵夫人把视线从虞翊 她侧头看了眼身边年轻的男伴,又转过头对着伯爵:今天是礼拜一,晚上8点别忘了一起来大厅打牌。 伯爵夫人拉着倒霉玩家从虞翊和越戈身边路过,轻声吐了口气:祝你们也玩的愉快。 一股恶臭的血腥味从伯爵夫人身侧浓郁地传过来,让人很难忽略。 虞翊冷着脸没看她。 越戈勾着唇目送她离开,迅速放下唇角。 大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先进来的应该是管家,看上去就比之前的假冒伪劣产品专业了很多。 管家先生精神地朝伯爵鞠了一躬,指了下身后,恭敬道:大人,这些都是夫人让我找来一起打牌的人。 虞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 乌泱泱站着一堆一脸茫然的玩家,最少10个人。 门还没关上,一声马啸传了进来。 众人纷纷回头看过去。 门口缓缓停下一辆马车,车夫从马上跳下来,弯着身子把门打开。 先下来了两个人。 都很眼熟。 又是两个煞星。 谢卿廖绅士地弯起手等在马车门前。 车里探出来洋裙一角,很快下来了个女孩呃,男孩。 雪飞痕穿着裙子挽在谢卿廖的臂弯里,两人走了进来。 雪飞痕走到虞翊和越戈面前,看了看虞翊,又看了看越戈。 突然叫了声:父亲。 虞翊: 越戈: 作者有话要说:小羽毛三连击:你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还他妈包老子??? 越戈戈:???感谢在20200518 12:23:32~20200521 01: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昼忽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抓痕 虞翊看着聚在大厅里的玩家, 在越戈耳边冷哼了一声。 凉凉讥讽道:这不像是要打牌, 倒像是聚众赌/博。 越戈: 虞翊数了数,这轮玩家是遇到过做多的一次, 一共有18个人。 不用回溯石和回溯碑通关让大家对彼此少了很多警惕,加上被中断的干扰光波。很多人都开始模糊地恢复记忆, 大家此刻嗡声一片, 交谈起来。 雪飞痕指指墙壁前摆着的一架红木座钟,说:现在是2点。 下午2点,又是一个奇怪的刷新时间。 大家遇到过的游戏开局要么凌晨,要么早上10点之前。 刷新到下午这个时间一来不是很好把握7天的时间安排, 过了下午感觉一天就没了。 其次则是大家很难在进游戏的第一天就能摸索清游戏早晨可能会触发的剧情。 也许是游戏濒临崩溃,最后这轮游戏处处弥漫着怪异的感觉。 尤其是那副油画。 虞翊抬起眼看过去,油画的眼睛处有一个很细微的变化。 女人的眼珠缓缓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似乎透着某种莫名的怨毒。 她在恨什么呢? 虞翊抿了下唇,脸侧贴过来一大片阴影。 整个古堡都由昏黄的烛光点燃, 阴影暗下去格外明显。 虞翊还没扭过头, 清瘦的脖颈就被干燥的手掌贴上来。 越戈在他脖颈上摩挲了一下,压着嗓音说:她动了。 虞翊嗯了一声,抻着脖子和画上的女人直直对视。 女人的眼珠死死瞪着他,嘴角似乎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忽地,越戈伸手捂住虞翊的眼睛。 我们上楼。他低声说。 虞翊没动, 冷着脸问:干什么? 越戈把手拿下来,挑了下眉骨,说:你别多想,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虞翊: 我他妈也没想什么啊??? 越戈单手轻轻放在楼梯的扶手上,手指在上面有节奏地敲了两下。 虞翊狐疑地看过去,在越戈手下的扶手上,有两道扭曲着攀爬上去的刮痕。 刮痕不深也不是太浅,像是指甲刮出来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了顶部。 虞翊手轻轻放上去,紧抿了 刮擦的痕迹直直沿着楼梯的扶手朝上绕上去,一楼到二楼,二楼到三楼,三楼 越戈紧跟在虞翊身后,两人踏着地毯走了上去。 最终痕迹消失在了四楼的楼梯口,并没有延伸上去。 虞翊扫了眼越戈:这里是? 越戈靠在栏杆上偏了下头,耸耸肩:不知道。 虞翊:这不是你家吗? 越戈: 四楼墙壁两侧的房门都是敞开的,里面空无一人。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摆设,看样子像是客房。 楼梯上的痕迹在四楼拐角戛然而止,整层都再没发现任何异样。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能在扶手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一定不是人。 但是会是什么呢? 虞翊皱着眉,手指在下巴上抵着, 越戈放下地毯的一角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薄唇动了一下,准备说话。 楼梯口忽地嗡上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两人扭头看过去。 管家走在前面,楼下的玩家跟在他身后上了四楼。 管家看到越戈叫了声大人,说:夫人让我给客人们安排房间。 他指了下虞翊和越戈身后,回头道:各位,这里就是古堡的客房,也是你们今后休息的地方。 越戈紧蹙着眉心:我的房间在哪里? 管家丝毫不觉得主人不知道自己的房间不奇怪。 和蔼地笑了一下,指指不断向上盘旋的楼梯:7楼就是您的房间。 越戈嘴里嘀咕了一声:7楼? 几乎是同时,回过头看着虞翊:你跟我 我不跟你睡。虞翊冷着脸走进楼梯口正对着的第一个房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越戈: 真就亲男朋友。 管家假装没看到伯爵大人被他的小情人无情地拒之门外,不自在地碰了下鼻尖。 走到越戈身前:大人,夫人说晚宴的时间您来安排。 越戈侧过来看了他衣服上的侧袋,里面似乎放着一把精巧的雪茄剪。 晚宴? 是的,夫人安排了一场盛大的舞会来欢迎她的客人们。 越戈啧了一声,摸出烟盒夹出一根雪茄衔 管家拿出一盒火柴,要给他点燃。 越戈摇了下头,眼眸深邃地盯了管家片刻,忽地笑了一声:现在就开始。 管家一愣,为难道:这可我们都还没有准备 我说。越戈微微低下头,沉黑的眼珠看着他:现、在、开、始。 管家嘴角的笑肌抽了一下:好好好的大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1) 背影甚至有点颠簸。 越戈奇怪地扫了一眼,管家脚上的鞋大小并不一致,左脚要比右脚大出许多。 咣当在脚踝前后。 他沉默了片刻,从管家身上收回视线,两指把嘴上的雪茄取下来,扫了一眼扔到了地上。 笃笃。 房门被轻声敲了两下。 虞翊从床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 越戈斜靠在门框上,侧过去凝视着楼梯口,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上身看着他。 这位英俊的先生,我有这个荣幸进去吗?他问。 英俊的先生有点无语,但还是让了一步,放他进去了。 房间窗户大敞着,从门口的方向能看到远方海面的地平线上,正缓缓跃下的太阳。 碎金铺洒了大片海面,把湛蓝的海水衬得深黑,整个世界像是被黑色的海水紧密包围着。 但是古堡上面阴云罩顶,大片的乌云不断从四面八方接壤而至。 似乎把古堡和海面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看起来。 像是要下雨。 这里有点问题。越戈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虞翊侧着的半张脸。 嘴唇动了一下,又紧抿起来。 虞翊淡淡嗯了一声,说:你想说管家? 越戈点了下头,从衣袋里抽出那盒雪茄。 铁盒在柔软的床垫上弹了一下,最后落在某处陷下去一个小坑。 越戈朝床上抬了抬下巴:他给我点烟的时候没有用剪刀。 当时管家的口袋里还放着一把雪茄的剪刀,应该是怕伯爵随时会抽烟。 但是这个管家没有。 除此之外,尽管他极力模仿着某些夸张的礼仪,但仍旧有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显得无比粗糙。 就比如 他的鞋。 一个真正的贵族管家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衣着 虞翊说:等晚上,四楼绝对有问题。 在四楼楼梯口骤然消失的划痕,一定有什么东西会在某一时刻出现在四楼。 不知何时,天蓦地阴沉下来。 轰 一声雷响在古堡外的石壁上劈下,极快碎石从坚硬的石壁上脱落下去,坠入海面。 虞翊眨了下眼。 又一道闪电从云层落下,也许是接触到了某种物质发出了微紫的光芒,在眼球上一闪而过。 一种很绚丽的物质,在空中炸开时分叉处无数树枝,又迅速消失。 海风带着咸腥,还夹杂着暴雨来袭前的土腥味。 空气潮湿起来,随着风把全身糊了一层浅薄的水。 黏腻的感觉让虞翊脚尖在地上轻轻点了两下。 他扭过头扫了眼越戈,叫了声哥。 越戈垂在身侧的手指拈了一下:嗯? 虞翊微微垂着眸,又抬起瞥了他一眼:我洗个澡。 越戈静了片刻,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 一起?他在虞翊路过身旁的时候问。 虞翊脚步顿了一下,跟着推开了浴室的门。 没点头也没摇头。 水汽蒸腾蒙住了镜面,外界的声音被哗哗的水声遮盖。 镜子前立着两个模糊的身影。 一只手蓦地紧贴着冰冷的镜面,冷白而绷紧。 淡青的血管从皮肤下显露出来,手指在镜面划下发出刺耳的吱响。 虞翊微微侧了下头,越戈从他身后攀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鼻息喘动的声音在狭小的浴室格外明显。 虞翊后背贴着越戈炙热的胸膛,耳边满是有力的心跳。 他无神地往上望了一眼,浴室仅就这门口昏黄的烛火,黑影摇曳着。 浅色的眼瞳像是被润了一层水,迷蒙地望着天花板。 越戈微微垂下头,微凉的唇在虞翊脖颈上突起的一个龙骨上啄了一下。 水声掩掉了门外的脚步声。 笃笃 有人敲了下浴室外侧的大门。 浴室狭长地深入进去,一道薄门把卫生间和浴室分隔开来。 越戈没听到,修长的手从虞翊清瘦的脖颈上探上来,手指划走他眼角的一滴水珠。 虞翊低声喘了一下,声音发着颤:哥。 嗯? 门外的人似乎配合他,又敲了两声。 大人,您在吗? 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混着淅沥的水声传过来。 越戈手指在虞翊唇瓣上捻了两下,嗓音低沉地道了声在。 管家顿了一下,继续说:宴会马上开始了,夫人让我叫您下去。 知道了。 脚步声渐渐远了,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带上。 虞翊手从镜子上滑下来,镜子上露出一个掌印。 他透过掌印下的镜面,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后的越戈,冷冷地问:你刚刚进来没关门? 越戈一愣,缓缓抬头,从镜子里对上虞翊的眼睛,连连呃了几声。 虞翊木着脸,一字一句道:你、老、婆、叫、你、下、去、参、加、晚、宴。 越戈心拔凉拔凉: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刺激吗? 虞翊:滚。 请叫我秋名山车神蟹蟹 第81章 国王游戏 古堡上空下起了雨, 挺大。 密密匝匝从聚集的云层中砸了下来, 海面瞬间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凹陷。 巨浪泛着白从地平线击拍过来,打在礁石上, 又迅速退去。空气中满是混杂着的鱼腥味,似乎还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气味。 下午4点35分。 开始涨潮了。 虞翊顶着一块毛巾, 站在窗前往外投了一眼。 豆大的雨滴砸进房间, 云层压得很低,像是稍稍伸手就能碰到。 他抻了下手,把窗户拉进来。 古堡的窗户是铁铸的,经久的岁月里生出了斑驳的锈迹, 要用力才能关上。 嘭地一声。 窗户被虞翊关上了。 他眨了下眼,透过被水痕滑满的窗玻璃看着窗外。 古堡脚下,远处的海岸线边缘。 层层叠叠的白松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被陡峭的岩壁遮挡,有一侧的白松几乎从未触及过阳光,矮矮地倾斜在一侧。 越戈推门从浴室走出来, 闷声轻咳了一下。 虞翊扭过头, 把头顶被水珠浸湿的毛巾抽下来,走到他身边。 没事吧?他问。 越戈微微拧了下眉尖,伸手在腹部轻按了一下。 他摇了下头,把衣摆撩起一角。 虞翊看到越戈小腹几个尚未愈合的伤口微微渗了点血,几乎是同时垂下去。 越戈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沉声说:一会儿就好了,刚刚把痂蹭掉了。 虞翊直起上身,嗯了一声:下去吧。 晚宴开始的很仓促, 玩家们局促不安地站在大厅中央,聚在一起。 虞翊站在楼梯上走下来,越戈换了身衣服跟在他身后。 太不对劲了。 虞翊目光飞驰着在大厅的奴仆身上扫了过去。 除了刚才在长廊遇见过的那个女仆,大厅此刻出现的清一色都是男仆。 像是除了伯爵的女儿、夫人,以及刚刚的女仆,整座古堡再也没有一位女性。 众人在大厅等了30分钟,迟迟没有等到伯爵夫人。 第31分钟的时候,她出现了。 伴随着的是一声充满笑意的问好。 伯爵夫人拉着她的男伴出现在楼梯口,朝下面的客人们行了个礼。 感谢各位大驾光临到圣彼 夫人嘴角勾着一个夸张的笑容,她身边的男伴战战兢兢走下来,发丝还是凌乱的。 表情说不出的惊恐,脸色看上去很苍白。 似乎是经历了某种非人的折磨,或是亲眼目睹了某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虞翊目光冷漠地在伯爵夫人脸上停了一瞬。 伯爵夫人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偏了下头,和他对视。 虞翊木着脸朝她点了下头。 伯爵夫人好像要比之前年轻了? 夫人抬了抬下巴,忽视了丈夫情人探究的目光,高傲地拎着裙摆走下来。 她扫了眼站在大厅某个角落的管家,说:让我们开始这场盛宴吧,温彻斯。 管家垂了下头,道:好的,夫人。 大厅周围的烛光蓦地熄灭。 虞翊眯了下眼,下意识扫了眼懒洋洋靠站在墙壁前的越戈。 管家坐在钢琴上,抬了下双臂,手指柔和地砸了下去。 大厅中央的烛光映出了一圈金黄的光晕。 伯爵夫人朝越戈走过来,身上暗红的礼服在烛光下微微闪着。 夫人把手抬到越戈眼前,说:亲爱的,作为主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客人们跳开场舞呢? 越戈的位置在大厅的阴影处,大家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但虞翊看得很清晰,甚至听到越戈拖腔拉调地回答了伯爵夫人。 越戈沉沉笑了一声,黑沉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伯爵夫人:作为我的夫人你应该知道,我并不会跳舞。 伯爵夫人气得手抖了一下,表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是吗?请原谅我的唐突。 说完,她扭身走到男伴的身边,两人走到了灯光下,开始了晚宴的第一支舞。 可能是压力不大导致大家有点放松警惕,也可能是他们先前引用的香槟让众人轻松起来。 大家很快拉着身边的人,加入了舞池。 钢琴的伴奏逐渐加快,像是加速的缝纫机,一下下匝进地板。 刺得虞翊有点头疼。 他皱起了眉,往角落又退了一步。 越戈余光扫到他的动作,悄无声息地看了眼悦动在舞池里的人,紧跟着凑过来。 虞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越戈垂了下头,把他抵在墙角:有点无聊。 虞翊面无表情:滚。 越戈嘴角噙着笑,手指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揉了揉,哑着嗓音说:我发现你不乖了啊,怎么跟之前 啵、啵 几声轻响在空气中炸开。 大厅骤然被烛火点亮,管家也蓦地停住了动作。 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伯爵夫人脸色在烛火下紧绷着,从舞池中央走过来。 细高的鞋跟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上去有点瘆人。 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夫人环视了一周,说:时间到了,是时候结束我们的晚宴了。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 虞翊推了下越戈,从角落里站出来,对着他嘀咕道:你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越戈: 管家带着仆从们迅速把晚宴的桌椅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张巨大的圆桌。 圆桌前绕了一圈,摆了19把椅子。 玩家一共18个人,还有1个人,不用想。 伯爵夫人先一步坐在座位上,手让了一下,说:各位请坐,到了我们的游戏时间了。 圆桌中央摆着一叠古老的卡牌,和扑克差不多。 已经晚上8点了? 虞翊皱着眉瞥了眼大厅角落的座钟,指针稳稳落在8上。 过的太快了。越戈在他耳边咕哝了一声:这轮游戏的时间流速好像是现实世界的2倍。 虞翊嗯了一声,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轰隆 闷雷透过大门闷闷地传了进来,把众人吓得一个机灵。 虞翊眼瞳倏地一紧,微微歪了下头:时间被分割了。 嗯?越戈坐在他身边,疑惑地看着他。 虞翊:下午从客房看到的雷,平时分梢形成的过程是很难肉眼捕捉到的。 急速撞击的电流粒子在空气中的形状被捕捉到人眼是一个短暂的过程。 可他们下午看到的是闪电完整形成的全过程。 也就是说闪电的形成时间远要比现实中的一瞬间延长了几倍。 古堡外的时间变慢了,可古堡内的时间减少了。 整座古堡与外界的时间分裂成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流速。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这片地区 但是什么呢? 雪飞痕和谢卿廖紧跟着坐在虞翊和越戈身旁的位置。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问题。 甚至不止他们 玩家们隔着一张偌大的圆桌互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坐落在一角的钟。 时间流速变快意味着他们在游戏中所要生存的7天,变成了实际生活的3.5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 大家脸色有点难看。 都是经历过之前游戏的人,事出异常,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事情的发展让人很难往乐观的一面去想。 伯爵夫人笑了一声,眼神在玩家里的姑娘脸上一一划过。 最终停留在雪飞痕身上。 夫人勾了勾指尖,把桌上的扑克打乱在一起。 尖长的指甲在桌面敲击了两声:乖女儿,你来抽第一张。 雪飞痕没动,冷静地看着她:这不是打牌。 伯爵夫人挑了下细长的眉毛,红艳的嘴唇勾起来,声音又尖又细:当然了,亲爱的。 我们玩的是国王游戏。她撑在桌面上站起来。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2) 国王游戏。 玩家随机抽牌,国王随机叫号。 叫到号牌的玩家要按照国王的命令执行一个任务。 任务的内容由国王规定。 越戈手肘放在桌面,偏了下头看着伯爵夫人:谁来做国王? 伯爵夫人手指在嘴唇上划过,那里似乎渗出一滴血。 虞翊半眯起眼,看着夫人伸出舌尖把手指上的血舔走。 坐在她身旁的倒霉玩家看到她的动作,很明显瑟缩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伯爵夫人笑着看过来,深蓝的眼珠透着说不出的阴狠。 她咽下那滴血,轻声吐着气:当然是我啦,亲爱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大家浑身僵硬起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游戏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即使没有了逃生的限制,也要在剧情上把众人砍死。 在国王游戏的模式下,所有玩家必须执行国王的命令,否则就会接受惩罚。 如果我拒绝执行命令呢?不怕死的人来了。 虞翊转过上身,正对着伯爵夫人的方向:我不参与这个游戏呢? 他面色冷峻地看着伯爵夫人:你的惩罚是什么? 伯爵夫人极快地皱了下眉,目光直接跳过虞翊,看向越戈。 越戈笑着把手随意搭在虞翊肩头。 一副随时撂挑子的架势。 遇上了两个刺儿头。 伯爵夫人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又戴上完美的面具:那么你的惩罚是 眼神阴鸷地从越戈脸上滑走,正对着虞翊: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连看了三部电影,差点忘记码字了哈哈哈哈(笑容逐渐消失) 第82章 2、9和K 雪飞痕站起身, 从卡牌中央拿了第一张牌。 毫无波澜地看了一眼, 然后压在桌面上。 伯爵夫人看着众人,把散好的卡牌推到圆桌中央。 笑了一声, 问:谁想第二个抽牌呢? 没人想,大家相互看了一眼。 一声不吭。 虞翊动了一下, 交叠的长腿在桌下换了个位置。 同时和越戈对视。 虞翊朝他点了下头, 意思是我来。 越戈蹙了下眉,把挺直的身板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看着越戈的方向。 我来抽! 一道女声抢在虞翊动作前炸出来。 所有人齐齐转过头看着她。 站起来的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 是个西方面孔,两根金橙的大辫子缀在胸前。 两颊点着几个浅褐的小雀斑,鼻头紧张地皱了一下。 姑娘打着颤从座位上站起来,倾身从桌上抽了一张牌。 她手指颤抖着瞄了一眼,迅速把牌反扣在桌面上。 18个玩家最终抽完了牌。 圆桌中央还留着一张。 伯爵夫人站起身, 手指压着那张牌, 把剩下的一张牌缓缓拖到自己眼下,在牌面上点了两下,并没有翻开。 国王游戏中,国王没有权利查看自己的牌号。 伯爵夫人:每次的国王游戏我都会下达3个指令哦。 又是3,大家有点无语。 觉得傻逼游戏可能就和3干上了。 虞翊把牌转了一下, 扫了一眼。 他的牌是2。 牌抽完了。伯爵夫人撑在桌上,歪着头看着大家:那么游戏开始了。 轰! 外面又响了一声雷击。 大家冷不丁抖了一下。 大厅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冷风呜咽着从各个缝隙中钻进来, 把烛光吹得不断摇曳。 众人默默不语地垂着头,脸色很难看。 伯爵夫人说:大家怎么看上去这么紧张? 众人: 不然呢?对着你笑吗? 夫人笑了笑:那就请牌号是9和Q的客人来为我们唱一首歌当开场曲吧。 9和Q松了口气。 一个黑发姑娘站起来,举了下手里的牌:9。 紧跟着站起来的是一个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他轻声细语地说:我、我是Q。 伯爵夫人欣赏地感叹了一声:管家,把我给客人们准备的歌曲拿上来。 所有人紧绷起来。 被叫到的两个人一下脸色变得煞白,抖成两个筛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歌曲竟然是被指定好的。 管家应了声是,从推车上层拿出两张泛黄的牛皮纸。 深黑的墨迹整齐地留着一串歌谣。 歌词是什么,大家没看到。 但大家明显能感觉到9和Q的两个玩家在接过歌词的时候抖了一下。 伯爵夫人点了点下巴:请快开始吧。 她双臂撑在桌上,看上去很激动。 9的那个姑娘颤了一下,极力抑制着抖动的嗓音: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 唱得甚至听不出来调,她一字一句地颤抖着读出歌词。 歌词听上去很奇怪,也许在正常情况下大家会因为它笑出声。 但是现在没一个能笑出声。 9号牌的姑娘艰难地缓了口气:裂开了。 声音都带上了哭意,眼珠逐渐蕴满泪水。 Q号牌的玩家抖得从虞翊这边都能听到牛皮纸划破空气的响动。 他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用气声唱着: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歌词应该分了演唱的顺序。 姑娘按着歌词的顺序接下去: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 男生接唱:放下头颅放下肝脏 伯爵夫人满意地拍着手,众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止在位置上。 夫人诧异地看着他们,问:两位客人唱得不好吗?怎么没人为他们喝彩? 她迅速抬眼看着立着的两个人,声音沉下来,说:既然你们的表演没有取悦我的客人,那 啪! 有人拍了下手。 伯爵夫人扭过头,看着虞翊,呀了一声:你也喜欢他们的表演吗?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越戈在他旁边拍了两声,低低笑了一声:天籁。 众人: 这你他妈是聋子??? 虞翊:? 伯爵夫人加深了笑,朝立着的两个玩家摆了下手,说:别 两位客人不能不紧张,战战兢兢坐了下去。 但还是松了口气。 第一晚的这一关,他们算平安度过了。 伯爵夫人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两下,眼珠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下面请抽到3和j的玩家为我们表演一支舞蹈。她补充道:请把你们最好的本领展示给我们。 一个相对没有难度的指令。 抽到的是两个姑娘,很快完成了任务。 伯爵夫人转过头,穿过几个玩家的阻隔直勾勾盯着虞翊。 她一字一句道:请2、9和K的3位玩家站起来。 虞翊攥着扑克的手指挑了一下,翻开牌面,正扣在桌面上。 缓缓站起身。 跟着他起身的是雪飞痕,还有第二个抽牌的女生。 越戈倏然绷紧身子,几乎是同时看向他,眉心紧紧蹙起。 嘴唇抿了一下,似乎想说点什么。 虞翊冷静地和他对视,微微摇了下头。 越戈沉默片刻,瞥开视线靠回椅背上。 虞翊余光扫了他一眼。 生气了? 伯爵夫人从虞翊脸上收回视线,满意地点了下头。 请三位玩家去外面的花园,帮我采下最红的玫瑰。她说。 所有人倒吸了口气。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任务,外面乌漆嘛黑一片,还下着暴雨,谁他妈能在这种情况下给你找玫瑰回来? 还他娘是最红的??? 大厅中安静了很久,久到快要变成一片死寂。 雪飞痕和虞翊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那个姑娘,本来就白,一下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都没了,惨白如纸。 越戈脸色同样也不美丽,黑沉沉的眼珠死死盯着伯爵夫人。 手里的卡牌被捏得变了形。 虞翊冷着脸哦了一下,对上她的视线:你每轮游戏只能下达3个指令? 伯爵夫人点了下头:是的,你对规则还有什么疑惑吗? 虞翊说:没有,就是和你确认一下。 伯爵夫人:? 虞翊:刚刚你下达前两轮指令的时候,没有说请你们站起来这句话。 伯爵夫人笑了一下:我的失礼。 虞翊:那我能不能认为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指令呢? 伯爵夫人的笑容一下僵 众人: 我草? 卧槽?! 我他妈操了!!! 雪飞痕和雀斑姑娘也没想到,怎么能被抓到这么清奇的漏洞。 虞翊冷冷地看着伯爵夫人,把手里的卡牌撕碎,扔到桌上,转身离开座位。 没事的话我就去睡觉了。他嘲讽十足地丢了句话。 伯爵夫人坐在座位上,沉默了好半晌。 忽地,笑出了声,听上去有点狰狞,还很刺耳。 嘭地一声,伯爵夫人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木椅倒在地上。 她拍了下桌子,阴狠道:今天的游戏结束了,后天是我们第2场游戏。 伯爵夫人乍然撑在桌上,俯身环视了一圈:请各位准时到场。 她又站起身,跺着鞋跟上了楼。 管家从阴影的角落走出来,歉意地说:请各位上楼休息吧。 嗙嗙。 两声轻叩在门外响起。 虞翊木着脸打开门。 门外是越戈。 抱着1个枕头。 虞翊: 转身走了回去。 越戈跟在他身后,往床上看了一眼。 抓着枕头的手指捏了一下。 单人床上的1个枕头不知道被谁又放上去1个。 两个蓬松柔软的鹅毛枕整齐又紧密地排在一起。 屋内的烛火不是蜡烛,而是某种燃气。 在同一时间一齐熄灭。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仅有依稀的亮光从窗外射进来。 窗外雨还在下。 而且越来越大,雷声夹杂着闪电,轰地把房间照亮。 虞翊侧身和越戈面对面睡下。 越戈衬着闪电看着虞翊睡熟的侧脸,凑过去在他额间啄了一下。 凌晨12点整。 古堡很安静,所有人在这一时刻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钟响。 可能就是大厅的那座落地钟发出来的。 紧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的吱呀响。 有什么东西从上了楼梯。 刺啦、刺啦、刺啦。 木头刮擦的声音在漆黑的深夜格外明显。 听上去就像是隔着一层头皮在耳边挠着木板。 动静没停下,不断变大。 似乎是已经到了三楼。 大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同时夹杂着楼梯嘎吱嘎吱的细响。 有人上来 刮擦声震在头皮上一样,甚至能听到楼梯上的人行进间喘出的鼻息。 像是黑暗中的猛兽觊觎着猎物,正死死紧盯着他们。 一个都逃不掉。 又是一声雷鸣,闪电把房间骤然照亮。 又蓦地陷入黝黑。 没人敢出门来看一眼。 急促的喘息好像已经贴在了门板上。 咚。 咚。 咚。 所有人一下子紧绷起来,屏住呼吸。 有人的门被敲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的歌是《鹅妈妈童谣》中《血腥的玛丽》 第83章 第一个玛丽 5分钟过去了。 没人开门。 走廊里静得听不到一声响, 敲门的人似乎已经走了。 可大家都没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咚 又是一声门响, 声音又闷又沉。 像是离右侧更近了。 大家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门外的人再挨个敲过来。 虞翊蓦地睁开眼,和越戈黑沉的眼珠对上。 李牧暮的房间在对面第1间?他问。 越戈压着嗓音嗯了一声, 说:抽到K的住在你隔壁。 虞翊眯了下眼。 刚才的敲门离得很近,应该就是在隔壁的距离。 敲门声又响起两声。 到第三声戛然而止。 走廊又沉寂起来。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生怕下一个被敲响的就是自己。 窗外吹起一阵大风, 夹裹着雨珠拍打的窗玻璃上。 城堡某处像是漏着风,随着风声幽幽漏进,墙面、地板、木门纷纷吱呀吱呀狞叫起来。 古堡建造的很奇妙,把木头和红砖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外侧全部由砖石堆砌而成, 内部从内到外用的都是木头。就连刚才从窗外望下去的一眼,虞翊都看到了一些砍成几节的松木堆叠在墙院某处的角落。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3) 似乎用的就是海岸线前那片成堆扎根在一起的阴森松树林。 在一片鬼叫中,沉稳又诡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离得很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外衣物摩挲的声音。 虞翊手从被子下探出来,抵在鼻尖上, 小声嘀咕了一声:臭。 越戈看了他一眼, 夹着被子一角下了床。 没穿鞋,越戈放轻脚步,脚板贴着地板,缓缓走到门前。 虞翊紧跟着从他身后一翻而下,悄无声息地从桌柜上拿起干净的匕首。 匕首在风雨后透过的月色中反了下光。 随着声音的敲响, 一股难以描述地恶臭从木头的缝隙中四面八方地灌了进来。 很难形容的味道。 像是下水道里一只腐烂发臭的老鼠,但还有点其它的味道混杂在里面,似乎是 虞翊垂着眼想了一下。 像是很浓的羊膻味。 众人躲在房间, 紧闭着眼,想要忍过难捱的恐惧感。 虞翊房门前的木地板嘎吱响了一声。 几乎是同时,他听到了空气中细微的刮擦。 门外的人是贴着墙壁走的。 这远比他一个个敲门敲过去来的更让人头皮发麻。 也许那个人紧贴在墙壁上,细长的指甲缓缓拖过墙壁,耳朵透过薄薄的木板能听到屋内每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像是恶劣地掌握了所有人的位置和状态,把每个人攥紧。 吱呀 门开了。 隔着几层薄木板,很明显能听到死寂中几声抽气。 开门的是越戈。 门口站着的是虞翊。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的人不,羊头人。 和他最开始进游戏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男人,穿着破旧的燕尾服,头的位置被一颗腐烂生蛆的羊头取代。 羊头人眼珠空洞地顿下转身的脚步,莫名有一丝懵逼的感觉。 虞翊余光飞快瞥了眼门旁懒洋洋靠着的越戈。 越戈手里拿着被他塞过来的匕首,轻轻眨了下眼。 山羊头缓缓正过身,脑袋上生出的蛆虫随着他的动作坠落到地上。 仍在不断蠕动着。 有点恶心。 虞翊从地面收回视线,手紧握在门板上。 羊头人随着他的动作歪了下头,停在原地没有动静。 鼻息间喘着白气,混着一股腥臭朝虞翊涌来。 虞翊皱起了眉。 走廊一侧是敞开的窗,灌进来的暴雨把窗帘打得湿透,紧贴在墙壁两侧,冷风呼啸着卷了进来。 轰地一声,走廊瞬间被亮光照亮,又急速暗了下去。 就在闪电亮起的瞬间,虞翊看到羊头人身后的黑影旁同样贴着一个锋利的形状。 看样子像是一把斧头。 雷击的声音震醒了羊头人的停滞的动作。 他偏了偏头,露出脖颈与头颅之间一道黑红的分裂。 羊头被人用粗黑的缝纫线和脖颈处的皮肤连接在一起,应该是已经形成很久了,分裂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腐烂。 黑影旁边的影子抬了一下。 咚! 一声巨响在地板上响起,余声顺着地板迅速蔓延到临近的房间。 羊头人被虞翊一脚踢到地面,沉重的斧头摔在地上发 同时空气中一声很轻地咔嚓声,羊头人右臂的小臂骨结折断了。 越戈跟在虞翊身后,一闪而过,手肘狠狠压在羊头人心脏的地方,匕首翻飞了一下,快且锋利地把脖颈和羊头连接处的线隔断。 虞翊单手拎着一只羊角,把他的头拽了起来。 嘶啦 浓稠的血液混着某种不明粘液从脖颈处泊泊流出来。 虞翊嫌恶地把羊头随手一扔,干净的手捏着鼻子扫了眼越戈。 越戈甩了下匕首上的血液,挑了下眉:一会儿一起洗澡。 虞翊木着脸: 有人听到了平静下来的走廊,同时确认了屋外的怪物似乎已经没有了威胁。 两排走廊同时开了好几扇门。 嗬! 大家纷纷侧头看过去。 一个男人正对着滚过去的山羊头,冷不丁开门吓了一跳。 此时和山羊头大眼瞪小眼,牙齿打着颤:发发发发生了什么? 一连三声发,有点诡异的喜庆感。 被他提前送上新年祝福的两位先生站在走廊中央,一个比一个白。 在漆黑的暴雨夜晚,映着冷冷的月光。 看上去可能比倒下去的山羊头给大家的视觉冲击还要更大一点。 众人: 两人说了声没什么急着想洗澡。 刚才飞溅的血液落在虞翊白色的衬衣上,让他脸一下拉得老长。 越戈站在他身旁,手在虞翊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了拍。 哎呀!刚才说贺词的那位玩家惊呼了一声,看到他们身后横躺着的尸体,眼珠一下瞪得老大。 他说:这个东西我见过,就在伊丽莎白带我去的房间里。 所有人又看向他。 虞翊侧身半眯起眼,才发现这位先生就是那位天选之子,被伯爵夫人选中的倒霉玩家。 虞翊问:在哪里看到的? 倒霉玩家摇了下头,嘴唇嗫嚅了一下:我是被蒙着眼睛带过去的。 他打了个哆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太恐怖了,你们可能无法相信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简直就是一个酷刑室,两边都是稻草编成的囚笼,里面关着的是活人。倒霉玩家声情并茂地描述起 伊丽莎白让我看着她亲手杀死了一个女孩 伯爵夫人嘴唇挂着一个温柔的笑,但付朝硬是从心底升出一丝恶寒。 仿佛面前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伊丽莎白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冰冷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像是一条黏腻且凉寒的毒蛇,从付朝脸上缓缓爬过。 别这么紧张,亲爱的。伊丽莎白提着裙摆优雅地从一旁的地上拎起一把巨大的砍刀。 砍刀被磨得很亮,甚至还在滴血。 滴答 滴答 伊丽莎白嘴角勾着一个弧度朝一个笼子靠近。 里面关着一个女孩,嘴被一条白布绑上,支吾着往后瑟缩,惊恐地瞪着伊丽莎白手上的砍刀。 付朝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这是NPC,这是假的,这是NPC,这是 没用。 付朝攥紧手,叫住伯爵夫人:伊丽莎白小姐。 这是伯爵夫人命令他叫的称呼。 伊丽莎白在草笼前停住脚步,扭过头舔了下唇:怎么了?亲爱的。 付朝憋了口气,压着颤抖说:饶了这位可怜的小姐吧,她 他瞥了眼挣扎喘息着的女孩,女孩张着一双蕴满水的眼珠朝他求救。 怎么?伊丽莎白冷笑了一声,说:你也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吗? 不是,我付朝抬头看着她。 伊丽莎白眼神恶毒地瞪着他,又看了眼笼子里的女孩。 她笑了一声:别担心,亲爱的。很快我就能比她还美丽,比她还要年轻。 付朝恐惧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打了个寒噤,脸一下变得煞白。 伊丽莎白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从牢笼的缝隙中把手探进去,在女孩的脸上拍了拍。 女孩拼命往后躲着,朝她不断摇头。 伊丽莎白的眼神猛然凶狠起来,卸掉牢笼的锁,揪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 在付朝惊恐的视线中,一刀下去,炙热的血喷溅在他脸上。 付朝眼瞳猛然一缩,颤抖着伸手把脸上的血迹抹走。 伊丽莎白举着砍刀,痴迷地把沾满鲜血的刀高举在烛光下。 血在一滴滴往下坠落。 伊丽莎白张 她看也没看付朝一眼,俯身在女孩仍有余温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低声在女孩耳边呢喃:很快我就会比你还要年轻。 她优雅地拿起一个精巧的杯子,从女孩不断涌出鲜血的脖颈接了一杯血。 仰起纤长的脖颈喝了下去。 众人沉默了好半晌。 没人出声打破沉寂。 付朝捂着脸:我太害怕了,我救不了她 你晚上唱了歌? 冷冷地声音岔了进来。 虞翊看向锁在门后的姑娘。 就是抽到9的玩家。 姑娘忽地被叫住,抖了一下,从黑暗中探出头。 小声说:对 虞翊问:还记得放下头颅放下肝脏后面那句词吗? 姑娘想了一下,说:好像是玛丽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第84章 猪血香橙 玛丽? 所有人恍然大悟。 之前在圆桌前时极度的紧张状态下, 众人根本没在意歌词唱的是什么。 但是玛丽加上付朝描述的画面。 这不就是 血腥玛丽的传说?有人惊呼了一声, 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指了下地上的尸体,说:这不就是和伊丽莎白做交易的恶魔的形象吗? 付朝摇了下头, 看着大家,脸色有点难看:这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 他。他指着地上的尸体:我在伯爵夫人带我去的密室也看到过, 而且不止一个, 那间密室两侧的墙壁上杵着整整4个一模一样的羊头人。 越戈蹲在尸体旁,手指捏着他的衣领动了一下,忽地抬起头:你确定是一模一样? 付朝一愣,没懂他的意思。 越戈问:高矮、肤色、身材, 这些你都确定是一模一样? 付朝皱起眉:好像又不太一样,但是衣着和羊头都是一样的。 虞翊极快地蹲在越戈身边,顺着他手指按住的方向看过去。 尸体的脖颈上纹着一个墨黑的纹身,是一个倒着的五芒星,中间纹着一个简笔的山羊头。 西方恶魔的象征, 撒旦的标记。 虞翊敛着眉目:这是人造恶魔。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 说:喏,看这里。 他把尸体的衣领解开,尸体胸前横着一条一寸长的疤痕,像是被人剖开心脏。 虞翊伸手在尸体心脏的位置按了一下,是软的, 里面空无一物。 他微微侧了下头:没东西。 越戈手指在尸体纹身上点了点,问:你在伊丽莎白的密室里看到了4个一样的人? 付朝嗯了一声,说:没错, 这个人应该也在里面。 越戈拍了拍手站起身:因为是在国王游戏后这个人马上就出现了,我们可以合理假设一下,每1轮国王游戏的当晚就会出现1个对应的人。 他转向付朝的防线,一字一句道:那可以推出,7天时间内,我们一共要进行4轮国王游戏,每2天一次,那么最后一场国王游戏在 第7天。虞翊对上他深邃的眼珠,接下去:刷新的时间是下午2 也就是说。他扫了一圈:我们最终离开游戏的时间是6天后的午夜12点。 6天,1天24小时,总计144个小时。 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大家有点激动,甚至有人隐隐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唯独越戈茫然地垂着头,眼神凝在尸体上的纹身处。 虞翊余光瞥了他一眼,沉默着走过去,说:干扰光波已经失效,记忆的影响是一时的。 他以为越戈仍旧被困在大片空白记忆的困惑中。 嗯? 越戈抬起头,正好落在一个月光能照到的角度。 他笑了一声,沙哑又低沉:瞎想什么呢?我是在研究这个纹身。 虞翊目光被吸引过去,冷着脸看了几分钟:纹身有问题? 越戈低了下头,凑在他耳边:你说我要不要纹个纹身在这里。 他按着小腹上方。 虞翊冷着脸,想起那里布满的疤痕。 他没说话,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越戈手肘拱了下虞翊,问:纹个羽毛配花怎么样? 虞翊:? 越戈手扣在虞翊光滑的脖颈,把他拉进自己。 低沉的声音在虞翊耳边响起:花是虞美人。 你是我的掌中羽,也是心头花。 又土又难听的情话。 但虞翊没有回呛他,他们衬着月光,在众目睽睽下紧紧相拥在一起。 还有144个小时。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待了更加漫长的岁月与痛苦的离别。 虞翊忽地松开越戈,脸绷得很紧。 伊丽莎白能看到我们的牌号。他说。 众人的动作一下顿住,不可思议地看过来。 虞翊:扑克应该被做了标记,让她能直接看到每个人的号码。 这也就意味着,伊丽莎白可以抽取任何人,做任何她下达的指令,而她本人却可以完美避开一切号码。 大家刚激动起来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骤停,心脏不太好,真受不了这种折磨。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4) 没事。越戈斜靠在墙壁上,嘴角叼着一只从兜里摸出来的雪茄。 黑沉沉的眼眸冷漠地扫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我们来做国王不就好了吗? 门在同一时刻被敲响。 越戈黑着脸把门拉开。 男仆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先生,早餐准备好了,请您下去用餐。 越戈嗯了一声,清晨的嗓音比往常更加低沉,让男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男仆愣了一下,就在其他人已经离开客人房前时,他这边出现了几秒钟的延迟。 越戈挑了下眉,沉色的眼珠盯着他:? 男仆迅速回过神,说:打扰您了。 他刚准备离开,一声惊呼从楼梯上传来了。 越戈跟着抻了下脖子看出去。 一个男仆从楼梯上飞奔下来,还带着喘。 不好了!伯爵大人不见了!他疯狂地舞动着手臂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不止是所有男仆看了过去。 18位玩家,16扇紧闭的门,吱呀不约而同打开了。 大家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楼上跑下来的男仆吓得缩了一下脖子,结巴道:伯伯伯爵大人不在房间。 虽然结巴,但叫的声音挺大,把沉睡中的最后一位玩家直接拖了出来。 叫你妈? 虞翊眯着眼,脸黑得吓人,冷冷地在走廊上扫了一眼。 满身杀气,上了就问候各位NPC的老母亲。 所有人看过来: 这个房间怎么住了俩人??? 越戈笑了一声,把虞翊塞了回去:我和他住一起。 他面前站着的男仆才发现,这位眼熟的客人竟然是尊贵的伯爵大人。 而伯爵大人 嘎吱! 不知道谁猛地把门闭起来,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嘎吱声在走廊拍响。 大家吃到了大瓜,可能回去慢慢消化了。 男仆也一脸震惊,朝着越戈又行了几个大礼:大大、大人,您日安。 越戈: 一大早被人喂了一整个大西瓜。 众人惊得坐在餐桌前还有几个失了魂。 视线飘移不定地在虞翊和越戈脸上来回扫荡。 虞翊抬头正对上一个姑娘:? 姑娘飞速摇了下头,埋首啃起面包。 管家带着几个男仆上了菜,每人面前摆了一小盅用黑色的东西。 隐约的橙香顺着飘散出来的白气绕进众人的鼻腔 似乎还混杂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有人好奇,叫住管家问:这是什么? 管家笑了一下,说:猪血香橙,用新鲜的猪血和上好的甜橙烹饪而成。 猪血还尼玛是新鲜的? 大家从第一天进到古堡就没听到或是见过任何一个和猪有关的声音或是线索,现在告诉他们是新鲜的 大家想着凌晨付朝讲的那件事,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又惊恐地看向面前香气诱人的甜点。 忍痛推走,恨不得离它八丈远。 叮 银匙在瓷器上碰撞了一下。 大家抬头就看到虞翊面无表情地拿着勺子,勺子上盛着一块儿黑乎乎的东西, 来源呢是一个和他们刚刚退远的小碗一样的白盅。 看着虞翊咬下去,众人纷纷感觉脊背一凉。 有人压不住好奇,饭后凑过来,坐在虞翊身边,问:兄弟,那猪血香橙里的猪血是人血啊! 这都他妈敢吃??? 虞翊:? 好兄弟继续叭叭:你想想,我们从进来这里,哪里有猪杀来吃? 虞翊哦了一声,冷着脸说:我早上看到有人拉了一车猪进来。 一车??? 好兄弟震惊了。 不是,我寻思咱们这几个人也用不了一车猪吧,你也太夸张了。 虞翊面色冷峻地看着他走远,皱起了眉。 越戈问:早上那车猪有多少? 虞翊答:最少10头。 一顿早餐除了猪血,其余的肉全都是牛鸡羊,到底是哪里还放着这么多猪? 玩家都回了房间,古堡大厅空无一人。 安静到外面呜咽的风声都能听清。 可是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多余的声音,更别提猪是一种随时都能哼哼的动物,古堡陷入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么问题就来了。 到底古堡里有什么能在一早上的功夫就吃完一车的猪? 越戈啪地在虞翊眼前打了个响指。 含着笑问:什么动作? 虞翊皱着眉,思考的时候下意识把右手抵在下巴尖,小指和无名指微微蜷缩进去,变成了一个拇指按着食指和中指的离奇姿势。 虞翊一脸你是傻逼地扫了眼保持 把手指拳在一起,竖了根中指。 又细又长,还挺好看。 越戈唔了一声,手心在下颌骨上揉了一下:? 虞翊面无表情地把中指伸出来,和中指并在一起。 越戈越看越懵逼。 拇指缓缓探出来,轻轻压在食指边缘。 越戈彻底傻了:? 虞翊抿了下唇:老子。 中指在越戈眼前晃了一下,冷冷说:他妈。 拇指压着食指比了个心:爱你。 说完,转身潇洒离开。 越戈站在原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闷声笑了两下。 还挺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小羽毛和虞美人都是之前宝贝们在评论区给虞翊起的小昵称!我就在这里用上啦!orz 第85章 永不腐烂的真心 虞翊站在四楼转交, 仰头望着不断盘旋上去的扶梯。 越戈从最后一阶台阶上一步跨过来, 立在他身后:上去? 虞翊垂眸扫了下扶手上的抓痕,应该就是山羊人撑着楼梯扶手上来的时候留下的。 四楼以上没有任何痕迹, 很可能还有着别的线索等着他们发现 虞翊冷冷点了下头,说:上去看一眼。 古堡一共七层。 一层大厅, 二层是仆从的房间, 三层是图书室,四层客房,再往上他们只知道六层是伯爵女儿的房间,七层是伯爵和伯爵夫人的房间 虞翊和越戈上了一层。 木制的台阶由于过近的重量压力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脆响, 像是橡皮圈在地面擦过,发出刺耳的噪音。 面前的通道被一堵墙壁封了个严实,右侧开着一道小门,应该是唯一的进口。 虞翊看了眼越戈,手放在把手上轻轻往下按了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腐烂的霉味蔓延出来, 唯一的亮光就是走廊两侧为数不多的烛光。 就连窗户都被石砖封上, 看样子是不想留出一丝外界的光亮。 与下面几层不同,五层的走廊幽深地蔓延下去,通过去的地面似乎不是平整的,像是一个由下往上的坡度。 越戈抓了下虞翊的手,两人脚步停住。 啪嗒、啪嗒。 他们身后仍旧有一阵细碎的脚步。 虞翊迅速扭过头, 半眯着眼看着烛光里的女人。 是和虞翊一起在国王游戏被抽中的女孩,似乎是叫米莱。 米莱接触到两人的视线,无措地往左右看了看。 嘴巴动了一下:我我刚刚想出来逛逛, 看到这里的门是开着的,就 黑暗深处的空气都带着一种渗透骨髓的冷意。 越戈闷声咳了一声,把虞翊的目光引了过来。 米莱看着两人,又加快步伐往这边凑了凑。 虞翊和越戈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赶上来。 米莱似乎意识到了两人的体贴,极小声地道了声谢谢。 烛火在某处骤然消失,黑暗深处,他们借着身后些微的烛光望了一眼。 斜坡似乎顺延着拐了个弯,消失在圆角墙壁后。 米莱不安地捏了下衣角,看上去有些害怕,但仍旧点了下头:要的。 虞翊没有继续说话,垂在右侧的手在黑暗中轻轻捏了下与越戈同侧的手。 越戈沉默着,勾了下小指。 他们走地离烛火不远,虞翊低下头仍旧能看到米莱脸上的神情。 米莱忽地动了一下,一个很奇怪的下意识动作。 她抬了下手,在鼻梁上轻摸了一下。 虞翊不戴眼镜,但越戈戴。 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戴眼镜的人才会有的习惯性动作。 但是米莱并没有戴眼镜。 也许是她没有带进游戏。 虞翊沉默片刻,忽地问:你们能看到前面的拐角吗? 越戈嗓音很低,说:我在暗处还是有影响。 即使做了恢复手术,在光线不好的环境下分辨环境还是有点困难。 就。米莱小声地出声,又搓了搓衣角:就快到了。 虞翊在黑暗中勾了下唇,声音带着冷意:那就好。 他眼神毫无起伏地用余光瞥了眼米莱紧张的神情。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米莱扭过头,紧抿着红唇看了他一眼,撑起一个苍白的笑。 过了拐角,仍旧是一个持续向上的陡坡。 但前方一下出现了烛光的亮点。 亮点旁是一扇矮小的木门。 三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落到光亮的前一秒,越戈和虞翊相贴的手迅速松开。 越戈分开前在虞翊掌心挠了一下,有点痒。 虞翊睨了他一眼: 门没锁,可能是建造它的人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走进来。 也可能是故意留出的一道门,静候入侵者的到来。 一道笔直的光从门缝投过去,随着门的敞开越变越大。 最终变成一个扇形。 门也开了。 虞翊把手收回来,让米莱站在身后。 门后是一件藏品室。 桌上一盏明灭的白烛是照亮整个房间的唯一光源。 藏的东西很杂,有破碎的瓷碗、表面斑驳的铜铃、残页书卷 摆在黑暗深处的,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 里面盛满了水状的液体,液体里飘着一些肉絮状的结构在水中起浮,还透 透明玻璃罐中央,沉着一颗心脏。 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的跳动带起了水波,罐子里的水面泛着由小到大的波澜。 虞翊俯身把罐子捧到烛火前,凑到光下看了一眼。 玻璃罐上贴着一个古旧的标签。 上面用花体写着伦多勃朗特永恒之心自1673年。 一颗不知道已经存放了多久的心脏。 越戈闷声唔了一下,手里拿着一张纸从黑暗中走出来。 虞翊和米莱看着他。 越戈手指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牛皮纸,纸已经很脆了,仿佛一用力就会变成碎片。 虞翊蹙着眉,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牛皮纸。 是用英文写的,甚至还有一些古英文。 配着一颗心脏的绘图。 出现的名字就是伦多勃朗特, 这颗心脏是通过某种召唤仪式保存至今,最开始只是一场实验,但是谁也没想到实验能够成功。 他们通过一场招灵仪式,让心脏永远保持着跳动。 但接下来这群人无论再怎么祈祷,再也没有实现过如此神奇的现象。 纸片某些地方被人用笔圈了出来,还打了着重符号。 我想 米莱忽地出声。 虞翊和越戈同时看着她。 米莱哑了一声,壮着胆子说:会不会是伊丽莎白发现了这颗心脏,想要通过着上面的仪式让自己的容貌永驻 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不安地在两人脸上瞄了两眼:我就是随便猜猜的 虞翊说:可能极大。 说着,他转头看了眼越戈。 越戈唔了一声,眉心蹙着,点了下头。 米莱放松下来,凑近玻璃罐观察着。 手指在罐子上轻轻转着,眼神近乎痴迷地看着里面跳动的心脏,喃喃道:这真是一个奇迹 虞翊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正对上越戈从黝黑中探出的目光。 三人从房间出来,时间已经跳到了下午1点。 古堡内的时间流速好像又变快了。 外面仍旧下着暴雨。 虞翊透过窗户看了一眼。 雨点保持着一个下降的弧度,缓缓从空中一滴一滴坠落,甚至就连坠落的轨迹都能看清。 古堡内外的时间流速出现了相同程度的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解决。 最后一轮的应急游戏不会这么简单让他们之间离开游戏的。 虞翊骤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扭身看向越戈。 如果古堡内的时间和古堡外的时间同时保持在同一光速的不同回流,会不会形成一个闭合的时间?他皱起了眉。 当外面的时间慢到了一定程度,而里面则达到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最高速度,这两个不同程度扭曲的时间空间也许会达成一致,让他们陷入一个往复循环的时间内。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5) 越戈弓起手,在太阳穴点了点:一定有一个东西连接着内外的时间。 只要找到这个关键的连接物,他们就能把时间调回原来的流速。 下午1点30分。 午餐时间。 并没有什么幺蛾子的食物。 虞翊扫了眼餐桌,对着旁边站着的管家勾了下手。 管家: 先生有事? 虞翊眨了下眼,问:有猪肉吗? 管家歉意一笑:很抱歉,猪肉已经没有了。 虞翊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把管家看得心里发毛。 不需要找线索,大家都处在一个既紧张,又摸鱼的矛盾心理。 俗称混日子。 虞翊把餐巾放到桌上,准备起身。 视线不经意瞥到墙上的画。 跟他们早上来餐厅吃饭的摆设不同,现在墙面画像的中央突兀地多出了一副人像画。 和他先前在大厅看到的画像一样,但挪到了这里。 画像挂的位置很高,要想挪动并不方便,一定是需要长梯才能移动。 而且还要经过人来人往的大厅,很难办到的一件事。 虞翊撑在餐桌上的手蓦地收紧。 越戈疑惑地仰头看了他一眼,就看到虞翊紧蹙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的油画。 越戈皱着眉心看过去,嘴唇紧抿。 画上的女人眼珠微微往下压了一下,仿佛直接对上了虞翊的目光。 越戈从他身后遮住虞翊的眼睛。 呼吸炙热地在他耳边低声道:别看。 有问题?虞翊纤长的睫毛在他掌心划了一下。 嗯。越戈沉声说:血腥玛丽的传说你知道吗? 虞翊嗯了一声。 越戈带着虞翊转了个身。 虞翊睁开眼,浅色的眼瞳又清又亮地注视着他。 越戈说:从知道血腥玛丽我就觉得不对劲,在血腥玛丽的传说中一共有三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最老的一个版本是伊丽莎白夫人,为了美貌引用少女的鲜血。 一个是镜子玛丽,当对着镜子大喊三声血腥玛丽,就会在夜晚出现血腥玛丽来杀人。 最后一个是油画玛丽藏在油画里的恶灵 第86章 法师和他的龙 虞翊眨了下眼, 说:如果我们不等7天会怎么样? 越戈一愣:什么意思? 虞翊看着他:每次游戏出现崩溃就会自动启动逃生门。 越戈皱了下眉:从之前的游戏崩溃来看, 确实会对控制系统造成一定的负荷,但 他手指在下巴上点了一下。 这是最后一个应急系统, 并不能保证当主机再次出现崩溃后是否还会开启逃生系统。 她跟进来了。虞翊脚在地面点了一下:我觉得可以试试。 越戈看着他沉声笑了一下。 虞翊转身扫了眼墙壁上的油画,冷声问:传说中玛丽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越戈跟着往上撩了一眼, 弧度勾在嘴角:把玛丽引出油画, 然后 他绕了一步走到虞翊身旁,微微垂下眼:烧掉它。 从餐厅走出来,古堡的大门正好被人打开了。 管家指挥着工人把几个木箱搬进来。 管家朝越戈点了下头:大人。 越戈问:这是什么? 管家答:是夫人订制的一些家具。 家具? 虞翊走过去,手指在木板上敲了一下, 问:这是什么? 管家笑了一声,说:是夫人订购的古镜。 虞翊侧了下脸,从站着的位置垂眸扫了眼管家。 管家下颌线偏后的位置留着一圈粉痕,像是用线把脸皮缝合在一起?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羊头人的样子,也是同样粗细的伤痕。 管家让人继续往楼上搬东西, 大门没关上。 外面还下着雨, 风凉飕飕地刮进来,一下让人在昏暖的环境里清醒过来。 出去看看?越戈的声音压在虞翊耳边。 撩起眼皮看着阴沉的云层。 虞翊嗯了一下,拎起铁桶里放着的雨伞撑了起来。 虞翊举着伞站在古堡门前,眉心微微蹙起。 越戈站在他身旁,低了下头, 问:怎么了? 虞翊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 虞翊啧了一声,视线在雨幕中随意掠了一圈,最终停在花园的入口。 说是一个花园, 其实更像是一个人工堆叠出来的花园迷宫。 虞翊挑了下指尖,指着那个方向:好像是那里。 越戈跟着看过去。 迷宫入口耸着两根深黑的铁灯柱,复杂的花纹盘绕在烛火的玻璃罩上。连绵不断的雨顺着灯罩的缝隙滴进去,把烛火打灭,整座阴绿色的迷宫诡异地盘踞在阴云下,仿佛深处蛰伏着一只巨大而可怖的怪物。 两人并肩走了过去。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踏过水洼,飞溅起的积水拍在虞翊露出的脚踝上,有点冷。 虞翊微微皱起了眉。 迷宫的进口分出了两条,一条左,一条右。 虞翊侧了下头看着越戈:分开? 越戈扬了下手里拿着的一把没打开的伞,沉沉嗯了一声。 哗 伞撑开了,巨大的阴影遮盖在虞翊脸侧,挡住了更多亮光。 他们被两个巨大的黑顶密不可分地笼罩在一起。 一侧的伞忽地倾斜出一个弧度,坠下的雨水迅速朝那侧泊泊流过去。 两把伞轻轻碰了一下,很快便分开。 虞翊走的左边,越戈去了右边。 迷宫里的路不宽不窄,正好够一个人单独走过去。 虞翊一路很顺畅,不出5分钟就走到了尽头。 到了尽头才发现两边的路都是通向出口的,出口是一个被草墙围起来的小型花园。花园进口被一道黑色勾栏的铁门挡住,上面攀爬着深绿的藤蔓。 但是没看到越戈。 按照他们的行进速度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哥?虞翊站在右侧的尽头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 越戈? 他往里走了两步,仍旧没人。 耳边又响起了支吾不清地低吟,仿佛是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虞翊从右边往回走,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别说越戈了,戈越都没见到。 他又回到了终点,雨势猛然加大,滴答着打在黑色的伞顶。 虞翊木着脸把铁门推了一下,没推开。 嘭 两片铁门被暴力踹翻在地。 花园应该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了,杂草繁茂地生长着,几乎有半人高的长度。 正中央突出一块方形的平台,上面摆放 除此之外再无其余东西。 虞翊抬起纤薄的眼皮,打眼看向前方。 是两个很奇怪的雕像。 男人立在中央,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手中握着一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权杖。 眼眸低垂,注视着下方,嘴唇不带一丝弧度,仿佛冷漠地注视着世间众生。 他脚下匍匐着一条巨龙的雕像。 很奇怪,跟虞翊见过的龙的形象都不大相似。 浑身布满鳞片,修长又狭窄的翅膀在身后怪异地蜷缩着,头部伸出几根触手一样的根须,有种莫名的真实感。 比虞翊之前看过的龙的形象都要更加 邪性一点,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恶感,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看着都心底生寒的怪物,头颅低垂着,双脚跪爬在男人眼下,仿佛收敛着一切罪恶与险恶,臣服在男人脚下。 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神性与巨龙的邪性混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且莫名的美感。 法师与他的龙。 虞翊仰着头,静静注视着男人。 似乎想象出了一副鲜活的画面。 骤然,虞翊眼瞳一缩,迈了一下长腿,一脚跨上高出地面的平台。 男人衣领的地方别着一只雕刻出来的玫瑰,沉黑的玫瑰。 虞翊敛起眉目从他衣领捏起那只玫瑰,是可以拿下来的。 雕塑没有遮挡,雨水打湿了玫瑰,握在手里带着冰冷的湿意。 让他一下想起了昨晚和今天有些别扭的地方。 昨晚的国王游戏,伊丽莎白让他们到外面采一朵玫瑰,可是整个古堡花园根本就没有种一朵花。 这是最奇怪的一点。 偌大的花园内竟然全是杂草,像是没人能打理这些花园。 就仿佛 虞翊蹙起了眉心。 有些人不能离开古堡? 他立刻想到了早晨看到管家驾车运进来的猪,是一个人。 没有仆从跟在他身边。 就连刚才搬运家具都是管家卡门之后把东西拉进来,仆从才开始上手帮忙。 虞翊转了个身,身后仍旧没有越戈的身影。 他冷着脸左右扫了一眼,朝左边的小路走过去。 回去的左边,就是越戈刚才进来的右边。 刚踏进去,虞翊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一 在古堡里看到外界的雨水是在一种很慢的时间流速下坠落。 可是刚才他们出来后雨水仍旧是正常的速度。 很容易被漏过去的一个细节。 他刚刚才发现,因为打在伞顶的雨乍然慢了下去。 啪嗒。 啪嗒。 啪嗒。 雨水以一种近乎奇迹的速度缓缓坠落下来。 眼前的光线似乎比刚才还要暗下去,天更阴了。 虞翊加快脚步往出口走去,他在出口看到了越戈的身影。 哥。虞翊轻声叫了一下。 越戈没回头,低沉地动了下喉结,挤出一声嗯。 保持着某个姿势望着上空。 巨大的伞顶把虞翊的视线遮挡住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并肩和越戈站在一起。 越戈见他过来,才收回视线,抿了下唇:这里好像是两个时间里的古堡。 阿秀?虞翊问。 越戈摇了下头:不太一样,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虞翊疑惑地看着他。 越戈抬了抬手,修长的手指指着前方。 虞翊侧身看过去。 很奇特的一幕。 古堡保持着原来的形态,被一片黑雾缭绕在里面,墙壁上攀延着亮红的蔷薇。 不对。 虞翊半眯起眼,仔细分辨了一下。 是玫瑰,从墙壁夹缝中生长出来的玫瑰。 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灰黑,只有玫瑰红得刺眼。 古堡正在湮灭。 稀碎的石块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四方坠落下来。 仿佛失去了重力,脱离了时间,尘埃在空气中四散,又渐渐缀下地面。 古堡尖角已经尽数坠落,紧紧伫立着一个灰色的墙柱。 好像一切都陷入了一种缓慢的消磨之中。 那里是不是有个雕像?越戈眯起眼,过暗的光线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虞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古堡的某处角落里立着两个黑色雕像。 和花园里的一模一样。 不好像有点区别。 虞翊:过去? 越戈点了下头。 雕塑是一样的,就连动作都一样。 两处雕塑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朵玫瑰。 虞翊手指捻了一下,钢铁铸造的玫瑰在他指尖转了个圈。 还能摸到茎秆上精 眼前的雕塑是没有玫瑰的,男人衣领前空着一片,缺少了一点装饰。 越戈舌尖在上颚划了一下,说:放过去看一下。 说着,朝他伸手。 虞翊垂眸看了眼他露在空气中的手腕。 之前一直没看到过,越戈之前像是刻意藏着,不让他看到。 光洁的手腕内侧刻着两个深痕,竖着切开的。 致死的刀口,两道重叠着,已经形成淡粉的疤痕在皮肤上微微突起,似乎再也不会恢复到从前的平整。 越戈感觉到虞翊的沉默,侧过头看了一眼,沉沉笑了一声。 嗓音又低又暗哑,漫不经心地在虞翊头上抚了一下:之前做了个手术。 空气静止了。 什么手术? 虞翊眼瞳明亮地看着他,很冷很冷。 越戈收住笑,脸色冷下去:骨骼改造。 虞翊下颌线蓦地绷紧,一字一句地不断朝前逼过去:骨、骼、改、造? 你他妈告诉我怎么改?! 虞翊往前迈了一步,手骤然揪紧越戈的衣领,青筋倏地在手背上凸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里面出现的法师和龙是新文《恶龙不OK》里的啦~~~我想把每本文都联系起来(咕叽咕叽扭来扭曲) 第87章 玫瑰 越戈沉默了好一会儿, 黑沉的眼珠直直看着虞翊。 虞翊眼眶泛起红色, 手指用力捏着。 伞被他丢了下去,冰冷的雨水一滴滴又轻又缓地打在虞翊脸颊。 像是泪痕从眼角缓缓划下。 越戈把手里的伞往前面倾斜了一下, 举在两人中间。 阴影笼罩着他们。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6) 有人轻轻低了下头,柔软又带着凉意的唇瓣吻在一起。 越戈身手在虞翊脸侧揉了两下, 良久后分开。 虞翊眼珠蒙着一层水色, 瞪着眼,有点僵硬地看着越戈。 仿佛稍稍眨一下,就会流出泪。 没有成功。越戈和虞翊额头相抵。 低沉沙哑的嗓音不断在虞翊耳边重复:没有成功 虞翊陷入了痊愈后的应激状态,独自徘徊在思维空白的角落, 眼瞳逐渐扩散。 虞翊。 虞翊。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一遍又一遍。 虞翊蓦地回神,渐渐松开越戈的衣领,瞥开眼。 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越戈也没吭声,试图从他手上接过玫瑰, 被虞翊避开了。 越戈: 虞翊弯下身, 衬衣下侧随着上身的弧度滑下去一截,露出一段冷白劲瘦的腰身。 越戈眸子猛然一缩,喉结不自觉滑动了一下。 虞翊从地上捡起伞,甩了两下,撑在头顶走过去。 走近了, 才能看清雕像上的细节。 这里的雕像和花园里的不一样,细微上的一些差别。 刚才的男人表情毫无起伏,但是在这里的雕像上。 男人的嘴角被刻了两个上升的弧度。 原本冷漠的表情一下鲜活起来, 空洞雕刻着的眼瞳都看起来有了温度。 温柔地注视着匍匐在脚下的怪物。 怪物的动作也变了。 由原来紧绷着尖锐利爪的四肢,变成了一种外放的姿势。即使露着尖爪,却让人丝毫感受不到那股寒意。 像是被 驯化了? 虞翊轻轻眨了下眼,把黑色玫瑰缓缓放进男人衣领的位置。 蓦地,周围开始了急速地变化。 坠落在地面上的废土,悬浮在空中的尘埃以及压在低空的黑云,逆向着升空。 万物回转,时 古堡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慢慢修复,而墙壁上攀爬着的玫瑰花逐渐枯萎了。 一朵朵蜷缩在一起,最终碎成尘埃被雨水打落在地面。 海浪一下又一下在山脚下的岩壁上拍打,发出呼呼的绵响。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海鸥展翅盘旋在泛起白浪的海面上方。风吹过松叶林,带起沙沙的细响。 红日从海平面一跃而起,灿烂的阳光把大地照地通明,驱散了头顶层层叠叠的云层。 世界正在以某种速度完成转变,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们眼前形成。 这里是地球,一个虚假的、复刻的,却又几近真实的地球。 面前的两座雕像消失了,直接随风化成灰,缠绕着坠入闪着碎光的海中。 古堡在他们眼前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神秘而宏大。 虞翊仰起头,眼神毫无起伏地看着某处的窗户。 伊丽莎白站在窗户后,勾着唇朝他阴冷地笑着。 然后一块儿肉皮从脸上缀了下来。 虞翊: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伊丽莎白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不可置信地抚上自己正在迅速老去的面容。 看样子可能有点崩溃。 虞翊收回视线,瞥了眼跟在身后的越戈。 谁也没打算说话。 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敢说。 刚踏进古堡,落在大厅一侧钟就敲响了。 虞翊扫过去。 下午4点。 时间和刚才不一样了。 同时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时间。 1 2 3 秒针的流速跟上了他的速度,时间复原了。 外面的雨哗地一声,猛然变大,又骤然停止。 云层被亮红的阳光透过罅隙穿透,挥洒在大地每一个角落上。 有人从四楼下了楼,有点惊喜地看着他们。 谢卿廖和雪飞痕也跟下来了。 大家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卧槽! 我感觉我们快回家了。 谢卿廖走到他们眼前,对着他们点了下头。 虞翊木着脸:有点事问你一下。 谢卿廖一愣,看了眼越戈。 越戈耸了下肩。 谢卿廖说:好的,虞先生。 客房内。 雪飞痕默然地把 因为感觉气氛怪怪的。 然后李牧暮被换了出来。 一脸懵逼地看着屋里。 越戈懒洋洋靠在床边,手伸出窗外,两指夹着一只点燃的雪茄。 雪茄没剪,就硬当中华抽。 虞翊先是瞥了越戈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看向谢卿廖。 谢卿廖没有来头皮一紧,还挺害怕。 虞翊问:我们在四维空间,叶玲为主的民主党不可能也在这里,出去之后? 谢卿廖了然地点了下头,答:虞先生不用担心,我之前是能和组织中央取得联系的。得到的确切消息是,民主党已经被逐步瓦解,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中央控制系统 也就是《人类清除计划》这个游戏的控制系统摧毁。 虞翊:从内部? 谢卿廖:没错,这个系统只能在四维空间才能架构出来,因此在正常的三维空间中组织无法接触到中央控制系统,也就无法从根本上把民主党的核心毁坏。 虞翊冷静地看着他:如果我们熬过7天是不是无法做到彻底让系统崩溃? 谢卿廖嗯了一声,郑重地点点头:要让中央系统彻底崩溃的方法只有一个游戏内部发生一次大型崩溃。 他想到之前,笑了一声:就像虞先生之前做的那样,让它崩溃最后一次。 虞翊冷着脸:如果叶玲也跟着进来了呢? 谢卿廖愣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来:您确定? 虞翊木着脸,指尖动了一下:几乎可以确认了。 李牧暮从门口冲过来,不可置信道:叶玲也进来了?! 虞翊被他叫得头疼,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牧暮讪讪一笑:老老师,那个你们讨论机密我就先溜了哈。 说着,头也不回地溜了,门嘭地一声被带上,震得耳朵生疼。 嗯。 越戈吸了最后一口烟,从窗外收回手:应该就是米莱。 谢卿廖皱着眉,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对应的外表。 对。越戈把明灭的烟头碾灭:可能是叶玲思维粒子寄生在她身上。 那些小动作,以及某些时候流露出来冷漠 米莱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痴迷。 一种对奇迹的痴狂,一种对科学难以企及的神秘事物的狂热。 正是这点,让他们几乎确信了米莱就是叶玲。 谢卿廖苦恼地挠了下头,说:她进来就有点难办了。 虞翊:? 谢卿廖蹙了下鼻子,解释说:其实组织给的任务里有一项是要保护叶玲的思维粒子。 不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叶玲对每一方而言,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 他们需要她对科学的执念与痴狂。 有时候文明的进步就是在这样疯狂又险恶的思想中不断被推进。 他们不能原谅政治的反抗,但他们需要科技的创新。 很矛盾的立场,但往往正是在矛盾中才能不断产生全新且发达的文明。 越戈顿住碾烟的动作,问:一定需要她吗? 谢卿廖被他问的一愣,咕哝道:好像也不是死命令,就是能保还是要保。 虞翊从床上站起身,哦了一声,扭头看着他。 冷冷道:那就不保。 谢卿廖: 三人从房间离开时大家都涌下了楼。 因为开饭了。 越戈看着虞翊加快的步伐无奈地弓起手在脸上揉了一下。 谢卿廖跟他走在一起,好奇地问:越教授,小虞老师他 越戈无奈地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虞翊挺拔的背影:刚刚发生点不愉快。 谢卿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安慰他说:放宽心放宽心,我和我弟也老吵架。 越戈: 餐厅,坐满了一圈人。 也许是因为忽然恢复的时间,让大家都很兴奋。 一点不像逃命,像是一群人免费蹭吃蹭喝来了。 虞翊面无表情地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眼神冷下去。 米莱没出现,也就意味着叶玲也没来。 管家脚步似乎有些踉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 虞翊想起刚才看到伊丽莎白的样子,凉凉看了他一眼。 夫人呢?他微微仰头看着端盘子走过来的管家。 管家身形蓦地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夫人身体不适。 越戈在 单薄的衬衣下露出紧绷的肌肉曲线,薄薄一层流利地生长在手臂上。 越戈冲着管家笑了一声,指着墙上那副画:把画拿下来。 管家挭着脖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倏地一变,惊恐道:大人,画是夫人让 拿下来。越戈沉声看着他,笑容猛然消失。 管家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嘴唇不断嗫嚅着,很像拒绝。 但似乎不能。 他垂着头,说:好的,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能感受到我想要完结的迫切吗!!!我真的拖了好久orz 第88章 再见,叶玲 虞翊:伯爵夫人买的那面古镜也拿过来。 管家:这 越戈厉声朝虞翊抬了抬下巴:没听到吗?夫人叫你拿镜子。 管家:??? 虞翊: 半晌后从唇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妈 越戈噙着笑:别骂人。 管家一步颠一步, 心不甘情不愿找人搬来了长梯, 把那副半人高的油画取了下来。 虞翊冷着脸,在画框上捏了两声, 转头看着越戈:我有个想法。 嗯?越戈挑了下眉骨,衬衣袖子高挽起来, 露出半截好看的小臂。 虞翊说:先把油画里的玛丽弄出来。 越戈应了声好。 等等。虞翊忽地皱起眉毛, 神情厌漠地在管家的背影上扫了一眼,说:还有点东西没解决。 那些猪?越戈往虞翊身边凑了一下,压低声音在房间里环视一圈。 对。虞翊点了点头。 那么多猪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古堡里一定还有什么线索或者秘密, 还没被他们发现。 越戈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管家也是,总觉得还有点说不通的地方。 虞翊在唇瓣上轻轻点了一下,说:先去找米莱。 越戈看了他一眼,李牧暮和谢卿廖紧跟着站起身。 虞翊把油画递到李牧暮眼下:你们一会儿来拿镜子和我们汇合,我需要单独和她见一面。 谢卿廖猜到了他的意思, 有些为难, 嘴唇动了几下:虞老师,组织那边 虞翊冷着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谢卿廖最终做出了退让,垂着头说:我知道了。 虞翊冷冷嗯了一声,扭过头看着越戈。 越戈朝他勾起一个笑, 两人并肩朝门外走去。 谢卿廖注视着视野里两道挺拔的背影,咕哝道:他们真的是很好的科研人员 嗯?李牧暮奇怪地看着他。 谢卿廖摇了下头,说:人类文明可能会因为叶玲某些疯狂且充满执念的研究而在短时间内有一个巨大的进展, 但失去叶玲也并不会让文明倒退,只不过这个进展会来的更慢一点。 有 文明的进步与道德的底线。 一旦叶玲被组织带走,很难想象在阳光明媚的海面下会凝聚起多么破涛汹涌的场景。 现在虞翊和越戈做出了这个艰难的抉择。 抛弃短时间的文明进步,选择保留人类最后的道德底线。 人是一个延续绵长的种族。 也许十年,他们研究不出什么举世震惊的发明,但五十年、一百年,只要这个浩渺宇宙的一隅存在着这个名为人类的种族。 终有一日,总会有无数的星子在这个种族间冉冉升起,在无垠宇宙中尽情闪耀。 人世茫茫,星火永不灭。 咚咚咚。 虞翊轻叩了下米莱的房门。 木制的房门紧闭着,隐约的阳光从缝隙里照出来。 有个影子在门后动了两下,似乎犹豫了很久。 吱呀 门开了。 米莱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后,两侧的发丝被别在耳后,整个人看上去凌厉且冷漠。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7) 米莱朝两人微微点了下头:来了。 虞翊站在门口,眼神冷静地看着她,没吭声。 越戈靠站在隔壁的墙上,手指夹着一只没点燃的烟。 在听到米莱声音的瞬间,手心握着的匕首噌地合入鞘中。 虞翊瞥了下窗户大敞的窗户。 阳光很好,在窗下洒下了大片金黄。从这里可以直接望到碎光闪动的海平面,涛涛白浪。 虞翊朝她点了下头:叶玲。 米莱冷着脸,眼神毫无波动,似乎永远没什么能让她失去理智。 叶玲说:从应急系统启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输了,很彻底。 她的语气很平静,近乎冷漠的语气,只是在陈述着一个已知的事实。 虞翊沉默着,手垂在身侧,面色冷峻。 叶玲回身走了进去,靠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腰板挺地笔直。 永远是一种不屈服的样子。 叶玲朝床上瞥了一眼,说:坐。 虞翊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 叶玲扫了空无一人的门口,淡淡说:越戈,你也进来吧。 门外的人犹豫了片刻,出现在门口。 越戈靠在门框,朝她点了下头:老师。 叶玲板着脸,不带任何情绪地嗯了 虞翊眼瞳猛然一紧,看向越戈。 越戈收起笑容,手心的烟被卷地碎成一团。 他坐在虞翊身旁,床尾陷下去两个痕迹。 相比之前在灯塔中遇见的叶玲,面前的叶玲似乎更符合原来的性格。 也许是思维粒子在进行不同的个体寄生迁跃的过程中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此时的叶玲要显得更加冷漠,也更加平静。 坦然地面对失败,冷漠地轻视生命,却又对科学有着一种疯狂到痴迷的癫狂。 叶玲看了眼越戈,冷淡地说: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越戈没说话,脸上不带一丝笑意,冷冷地看着她。 叶玲把视线移到虞翊身上: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 她又侧过冷艳的脸庞,看看越戈:他也是。 虞翊放在床上的手蓦地收紧,仍旧木着脸注视着叶玲。 这些是越戈从没和他讲过的过往。 叶玲的声音很冷,毫无平仄,一时间和系统的声音重合起来:同样我们也是前孤独症患者。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就是外界普遍说的自闭症。 越戈第一次遇见叶玲是在7岁的某个夏日清晨。 福利院请来了国内知名科学家团队来给孩子们讲课。 叶玲就是当时带队的主要成员。 其实那并不能称为福利院,其实应该是一个研究所。 星星福利院,收容了大规模的孤独症儿童,但其实是在对他们进行科学的研究和实验。 多长时间,能学会自主交流。 多长时间,能进行外界互动。 叶玲就是从福利院治愈,称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女科学家,粒子物理与原子核物理,以及高能天体物理方向。 自闭症患者由于长时间处于一个自我思索的思维中,经常性会出现在某一方向的天才。 折翼的天才。 星星福利院就是负责引导出这些孤独症儿童在某一方面出乎意料的神迹而成立的。 叶玲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一个安静摆弄着地球仪的男孩。 眼神冷漠,毫无情绪外放,仿佛一切人类能够被影响到的情绪都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叶玲走过去,没有蹲下神,只是微微低着头, 男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在地球仪上胡乱划过。 叶玲平视着扫了眼前方。 那里装着一台电视机,里面播放着准点新闻。 正在播放的是一条小行星群坠落地球的新闻。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讲解着:本日下午5点,位于坐标 没有人提到行星群坠落的地方,只有行星原有的下行坐标。 叶玲瞥了眼男孩,男孩的手停住了动作,在大陆板块的某处按了很久。 冷漠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不带一丝情绪,冰冷且厌漠。 叶玲问:名字。 男孩动了一下,仰起小小的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保持着某个姿势。 叶玲再次问:名字。 男孩的嘴唇动了两下,声音低到近乎听不见的程度:越。 一个被弃养的混血儿,唯一的姓名来自于身上的一张破损的纸片,上面写着越。 是他和父母唯一的羁绊。 当天,叶玲的助理牵着越的手,把他送到了科研基地。 同时,下午5点。 叶玲冷漠地靠坐在椅背上,电视屏幕不断在镜片上闪烁。 行星群终于坠落,就在男孩指着的那个区域内的某处。 第二天,叶玲推开了越的房门。 在他身旁坐下。 越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很旧了,应该是哪个科研人员借给他的。 叶玲记得很清楚,那本书叫《黑洞》。 你以后叫越戈。 叶玲站起身:有名有姓,有始有终。 10年的时间,越戈在深山丛林深处的科研基地长大。 期间叶玲仅仅和他见过5次。 每一次都是来检验他的知识储备以及目前所能达到的思维阔度。 18岁那天,科研基地的人跟他说,越戈,你要去参加高考。 不是想不想,不是能不能,是你一定要。 越戈冷漠地点了下头,像是一座人型的机器。 1个月的时间,他们从外面请来了一位表情控制的老师。 教会了越戈一切在人情社会所需要掌握的情绪,哪怕他的内心并没有一丝波动。 其中,他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个动作,就是要笑。 叶玲站起身,走到窗前。 面无表情地看着 叶玲是为科学而生,一切都阻挡不了她对无限宇宙中神秘所产生的向往。 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去追求宇宙奥妙,不断向某个真相靠近。 用身体作为系统的中央内核,思维融入控制中心。 现在她面对着失败,前所未有的挫败。 叶玲看了眼越戈的袖口,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动手,我会自己做一个决定。 有些结束并非终点。叶玲说。 米莱被笼罩在阳光下,炽热且充满温度的力量。 她忽地扯了下嘴角的肌肉,也许是由于从来没有笑过,显得这个笑容格外僵硬。 但她看上去很开心,第一次流露出了某种情绪。 越戈。叶玲轻轻叫了一声:认识你我很高兴。 再见,叶玲。越戈冷静地看着她。 再见,老师。 虞翊眼眸注视着阳光照耀的地方,眸子猛然一紧。 叶玲向后倒去。 从四楼坠落下去,咚地一声。 米莱的身体在古堡的地上陷入永久的沉眠,鲜血从身体不断涌出,像是一朵绽开的玫瑰。 火红,而热情。 叶玲人生最后一次燃烧了她的生命 白色的思维粒子从米莱的身体里飞跃着涌出,不断纠缠着,最终飞入远方的海洋。 叶玲彻底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洗白任何一个角色,但我从始至终就人为并不是非黑即白,从一开始我就想表达出,每一方的立场以及观点不同,造成了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一个立场是有错的。 p了个爱思:不出意外今晚完结,出了意外就明天(嘻嘻嘻),后面还有好长的番外啦! 第89章 一个绝妙的办法 越戈从衣袖里把匕首拿出来。 虞翊看着他。 越戈哑了一声, 清了下嗓子。 声音暗哑:这是她送给我的, 18岁的生日礼物。 虞翊看了越戈很久,一直沉默着。 哥, 回去了,把你的过往都告诉我。他俯身, 微凉的手贴在越戈脖颈。 越戈顺着这个动作仰起头。 阳光之外, 他们接了个吻。 越戈两手摩挲了一下,把匕首放到虞翊手心。 黑沉的眼珠望了他很久,手指在虞翊左手的无名指圈了一下。 之前越戈沉声说:之前的戒指丢了,这个先当做订婚用的。 那枚天体仪戒指, 一共两枚。 是虞翊毕业的时候越戈订做的。 在实验基地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可能也找不到了。 虞翊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手掌收紧,说:好。 空气寂静了片刻。 虞翊忽地说:我想到个办法。 越戈:? 虞翊:要让游戏再次发生崩溃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越戈:? 虞翊低声咕哝了一下,转身走出房间。 越戈愣了一下, 紧步跟了出去。 众人还等在餐厅。 管家一脸为难地把镜子送了过来。 李牧暮一手一个, 没明白虞翊到底想干什么。 虞翊和越戈出现在门口。 谢卿廖快步迎了过去,皱着眉问:叶玲她 死了。虞翊冷冷吐出两个字。 越戈嘴角带着笑,看得谢卿廖心里直发毛。 大家看过来,有人不解地问:朋友们,咱们真的要拖到7天才能出去吗? 是啊, 我想回家了。 虞翊瞥了一眼:明晚8点。 说完,虞翊从李牧暮手里接过画和镜子转身走了出去。 越戈没跟过去,因为他们分了个事。 管家和伊丽莎白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发现, 越戈负责去七楼找伊丽莎白。 而虞翊一直在纠结那一车直接消失的猪。 把油画和镜子放进房间,虞翊敛着眉目走了出去。 管家拉着的车最后消失在了古堡北侧的围墙背后。 古堡外,阳光通亮地投下来,把幽寂的古堡照得微 虞翊顺着墙壁一侧踱过去。 角落的地方停着那辆装货的车。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车两侧淅沥地滴撒了一点深色的血水。 看样子应该已经很久了,都开始凝结成块。 虞翊蹲下身,抬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 血液旁边有几滴黏稠的液体,有点像鼻涕。 虞翊: 他抬头往车厢里看了一眼。 满是狼藉,血水飞溅在各个地方,甚至还散落着猪零碎的身体部位,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 虞翊起身,手指拎起掉在车厢的半只猪耳朵。 猪耳朵上又一个明显的咬痕,不太像人的牙齿咬出来的。 夫人。 管家的声音在虞翊耳边响起。 他迅速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空无一人。 虞翊皱起了眉。 从这里开始,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被阳光笼罩着,却又一股难以掩饰的阴森感。 虞翊微微垂眸,看着深色石砖铺成的地面,一直延伸到另一侧。 石砖的颜色过深,很难分辨出血迹的走向。 只能顺着味道跟过去。 味道蔓延了很远,从北侧一直到了南侧。 甚至越来越浓,血腥中渐渐混入了一股难言的臭气,像是昏热夏日的地下水道,随着温度散发出一种扑鼻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啪嗒 又轻又脆的一声响。 虞翊脚下的石板松动了,撞击到前后的石砖。 他猛地顿住脚步,低头看了一眼。 脚踩着那块松动的石砖又动了动。 石砖确实是活动的,仿佛被人特意留了出来。 虞翊欠下身,伸手扣了一下石砖。 翻开了,石砖下有一个拉环,应该是向上拉的。 他冷着脸,指尖勾起拉环,稍稍用了下力。 啪嗒 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虞翊抬头在周围掠了一眼,什么变化都没有。 夫人 又是管家的声音,在虞翊身后猛然出现。 虞翊下意识俯了下身,从右侧一跨而过,转身才看到身后的地面露出一块黑洞。 一个四肢着地的怪物从地下跃了出来。 牙齿尖利,密密匝匝地在嘴里紧密地排列着,上下各有两根又长又细的獠牙。通体 黏稠的口水从它嘴里流了出来,一股腐烂的恶臭。 怪物喘着臭气,猩红的眼珠死死瞪着虞翊。 夫人。 又是一声管家的声音。 是从面前的怪物嘴里传出来的。 虞翊乍然把手放在腰间,握紧越戈刚才递给他的匕首。 怪物鼻息不断喘气,喉咙里发出呼呼的警告声。 蓦地,朝虞翊猛扑过来。 嘴里发出的不是咆哮,而是夫人。 仍旧是管家的声音,诡异又惊悚。 虞翊翻身一踱,伸手在怪物脊背上刺了一下。 同时被怪物背上尖利的背刺在手臂上划出几道深且长的伤口。 虞翊嘶了一声,皱起眉,单手撑在地面一跃而起。 紧紧按住怪物大张着扑过来的头骨。 猛然用力,把怪物上下张开的嘴合在一起。 怪物不断挣扎着往后退去。 虞翊忍着手臂上持续传来的疼痛,挥手握着匕首朝怪物眼珠刺去。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8) 又深又狠。 把怪物两个紧挨着的眼珠刺了个对穿。 夫人! 怪物狂啸着叫了一声。 虞翊下颌倏地收紧,用力朝里又插了一下。 怪物喘息着朝后退去,最终咚地倒在地上。 虞翊蹙着眉心,快步走到黑洞前,垂眼往下投了一眼,下面似乎还有着凌乱错杂的喘息声。 他抻了下手,把扣环按了回去。 面前空出的石板缓缓从下方探了出来,啪嗒一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越戈正好和进古堡的虞翊碰上。 越戈刚挂起一个笑,垂眼就看见了虞翊往下缀着血的手臂。 长眉一蹙,脸冷下去:怎么回事? 虞翊摔了下手臂,不在意地把匕首回扔给他:下面有东西。 说着,他脚在地面点了两下:很奇怪能学人说话。 虞翊微微皱起眉,看着越戈:你那边发现了什么? 越戈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料,走过去绑在虞翊手臂上。 沉声说:原先的管家死了,尸体在伊丽莎白的暗房里。 暗房? 虞翊疑惑地看着他。 越戈嗯了一声,说:我们在六楼找到了伊丽莎白藏人 虞翊想起刚才怪异的生物,问:管家怎么死的? 越戈想了一下:喉咙连着颈动脉直接被什么东西咬掉了。 他补充道:应该不是人。 虞翊点了下头:我刚才遇到的应该就是杀死管家的怪物,能模仿人说话。 他联想起越戈刚才说的喉咙,那一块同时连着的还有说话的声道。 很可能就是怪物吃掉了管家的声道,直接能够模仿管家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们有了新的计划,也许真的在游戏生存7天,会很难办。 对了。越戈忽地说:他们把伊丽莎白绑起来了。 虞翊:? 越戈咳了一声,视线飘忽到前方:我只是提了个小小的建议。 谁能想到各位莽死NPC的玩家们真的付诸行动了。 解决了古堡存在的一切威胁,大家轻轻松松开启了度假生活。 海里游游泳,夜晚吹吹风。 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更别提马上就能回家了。 第3日,晚上8点。 圆桌围了一圈虎视眈眈的玩家。 伊丽莎白被绑在座位上,嘴被某位有才的玩家用臭袜子堵了起来,支支吾吾个不停。 越戈坐在她身旁,垂了下头问:夫人,今日的游戏能否开始? 伊丽莎白挣扎着瞪着他。 越戈噙着笑: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就开始了。 虞翊坐在他身旁,把卡牌铺成一排。 伊丽莎白想要说话,越戈体贴地把她嘴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们这群你们!伯爵夫人气得说不出话。 整个人直哆嗦。 不过今天的游戏有点不大一样。越戈把手肘撑在桌上,懒洋洋地把侧脸放在手上,偏头看着她。 虞翊抽了张牌,反过来看了一眼,黑桃Q。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 明目张胆地出老千。 虞翊把黑桃Q放到伯爵夫人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这轮由我们来做国王。 伯爵夫人: 你他妈欺人太甚!!! 牌都给你看了,你姥姥的搞咩呢??? 虞翊坐了下去,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伯爵夫人。 嘴唇缓缓动了一下:请抽到黑桃Q的人,亲自把那两样东西打开。 伯爵夫人一下抗拒起来,但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一步一踉跄地走到了两幅木板面前。 她脸上的皮肉很迅速地出现深深的皱纹,缀在两颊上。 脸像是要裂开,红色的缝隙遍布在满脸。 伊丽莎白怨毒地看着他们,伸手颤抖着解开了蒙在镜子和油画上的布。 啊! 两声刺耳的尖叫混着嘶吼从油画和镜子不断传出。 1个名字,3个传说,聚集到了一起。 传说出现混乱,油画和镜子里的恶灵挣扎着穿破禁锢。 四只手分别拉扯住伊丽莎白身体两侧,不断传出嘶嘶的咆哮。 伊丽莎白尖叫着不断扭曲,脸庞狰狞地被两侧的玛丽拉入对方的世界。 眼神怨毒地在众人身上齐齐扫过。 很快被撕碎成两半。 一个玛丽的消逝,代表着这个传说的瓦解。 咔嚓地一声,镜子碎了。 披头散发的女人咆哮了一声,想要抓住离她最近的玩家。 还没碰到,玛丽的手迅速出现了灼烧的痕迹。 火焰越烧越旺,把她整个人都快要烧尽。 玛丽似乎并不甘心,她转身奔向油画。 炽热的火焰在接触到油画的瞬间,蓦地蹿地老高。 火舌舞动着把两个玛丽的身影吞噬进去。 大火不断从油画中央蔓延出来,似乎要把古堡变成一片火海。 大家迅速从大门跑了出去,看着古堡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火焰吞噬,瞬息便土崩瓦解。 恶灵的传说与这座幽阴的古堡最终一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同时,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很熟悉的声音,叶玲的声音。 冰冷又毫无平仄地说 【美丽无罪场景出现系统崩溃,即将自行销毁】 【逃生通道将于3秒后启动】 【3】 【2】 【1】 万丈星光从夜幕上集聚融汇,在众人面前变成一道光门。 【恭喜你们,重返卡达垭】 系统的声音缓缓回荡在上空。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还有最后一张,我上午上完课就开始码orz,谢谢大家一直的陪伴orz 第90章 世纪之吻(正文完) 面前是一道巨门。 金属不断闪烁着远处高空亮起的光芒, 星空低垂, 数亿群星点缀在夜幕上空。 天上仍在飘落着大片的雪花,渐渐在地面堆叠起来, 很快便落出一层银毯。世界顿时由上之下分为两边,黑夜与白地。 【检测通过, 请出示通行证。】 电流声仍旧滋滋啦啦地夹杂在冰冷机械的女声中。 虞翊推着一人高的纸箱走了过去。 从衣袋里夹出皮甲在连接器上扫了一下。 【验证通过, 第004号市民,虞翊,欢迎进入卡达垭】 虞翊一愣,冷漠的眉目渐渐缓和, 收起皮甲推着箱子朝外面走去。 大厅里几乎没有往来的人,只有几个工人登在长梯上不断敲击着。 这座巨大的分区墙最终被共和党拆毁,东区、西区和为一体,统称卡达垭。 过了分区墙,以前通往东区的地面被通明的灯光照亮, 墙壁两侧凌乱贴着的小广告不知何时被人铲掉。 虞翊扫了一圈, 门前摆了张桌子,熟悉的棉衣成堆地叠放在木桌上。 木桌前面立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 防风棉衣,免费自取,一人一件。 虞翊垂眼看了下单薄的风衣, 抿了下唇,走过去拿了件深紫的棉衣套在身上。 消瘦的下巴埋进衣领,鼻尖露出一半。 浅色的眼瞳静静注视了片刻修好的大门, 最终伸手放在推车上。 车轮咕噜咕噜转了起来,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大门,用力一推。 呼 风雪席卷着朝门内灌了进来,立刻糊了虞翊一脸。 小翊。 低沉的嗓音并着风雪卷入虞翊耳中。 他缓缓抬头,沉默着凝望着面前的男人。 外界被鹅白的大雪覆盖,天地茫茫,黑夜卷着风霜,雪地立两个白头的人对望了很久。 久到有人终于忍不住了低温。 虞翊推着小车往前迈过去。 睫毛上点上了几片雪花,又凉又冷。 让他不自觉眨了眨眼。 越戈在寂静的夜里笑了一声,拿出一条藏青的围巾,抻了下衣袖。 虞翊配合着微微垂下头。 然后看着蓝配紫的一身 虞翊: 挺有创意。虞翊手在冰凉的握把上攥了一下。 越戈拇指把他眼睫上的雪霜抹去,说:你更厉害一点。 虞翊懒得跟他呛,朝四周扫了一圈。 人呢?他问。 越戈指了下左侧:我带你去。 那里停着一辆沉黑的飞梭,被雪花盖满了一层,似乎已经停了很久。 虞翊伸手握了下越戈露在空气中的手。 很凉,很冷。 越戈没吭声,沉默着回握住虞翊的手。 很热,很暖。 越戈坐在驾驶位,伸手在控制盘上随意点了两下。 即将启动自动驾驶模式,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 两侧的喇叭响了一声。 虞翊垂着眼,盯着扬声器。 还有自动驾驶模式?他忽地出声。 嗯? 越戈被问得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沉沉笑了一声:对,之前就有。 虞翊微微皱起眉:那你之前不告诉我? 结果就是一飞梭撞上了灯塔,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越戈懒洋洋地把手靠在椅背上,朝他挑了下眉:忘了。 两个字,简洁明了,理直气壮。 虞翊冷着脸: 飞梭缓缓上升,舱内渐渐暖和起来。 虞翊抽了下鼻尖,带着点痒意。 忽地,打了声喷嚏。 越戈看过来:感冒了? 虞翊摇了下头,揉着鼻尖:还好。 面前的挡风玻璃被雪刷刮走,渐渐露出外面的景色。 他们漂浮在卡达垭主星的上空。 头顶是璀璨星河,脚下是万家灯火。 虞翊侧过头,看了一眼, 正对上越戈深邃的眼眸,乍看情绪万千,深处确实一片漠然。 虞翊俯身过去,轻声喊了一句:哥。 越戈沉默着盯进他浅淡的瞳孔,似乎能被一眼望穿。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入深渊的嗯声。 越戈朝他靠近。 飞梭正好驶过一座刚刚竖起的广告牌,闪着红绿的霓虹光。 上面写着 重返地球计划全员招募中! 雾色的霓虹灯光从窗外迅速划过两人的脸颊。 热风从空调中吹出,发出呼呼的响声,脚下轮/盘转动,油门发出嗡嗡的震动, 他们额头轻抵,鼻息喘动。 最终,在流光万千,白星璀璨的夜空下。 唇齿相依,热气交错。 一个隔了很久的吻,同时也吻了很久。 一百年是一个世纪,一个整整欠缺了一个世纪的吻。 万幸,越戈还给了虞翊。 虞翊送给了越戈。 一阵白气喷洒在地面,飞梭缓缓落地。 这是一个老旧的军区大院,院内几间平房相依着紧靠在一起。 门前还种着两颗老槐树,树下落着几只白鸽。 白鸽是假的,因为卡达垭现有的环境并不能使得所有地球物种延顺下去。 虞翊不确定地扫了眼越戈。 越戈打开车门,说:这是谢上将他们的住处。 他想了一下,继续道:应该是照着原先的住处一比一建的。 虞翊下巴点了一下。 铁门吱呀着被推开,大院的生活气息很浓。 四处都是熟悉的锅碗瓢盆,某处墙壁挂着三两扫把,甚至院内一角还停着一辆学步车。 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家。 一个名为地球的家。 一个男人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拎着一根油条,还咬了一半。 三人面面相觑,都愣了一下。 中年男人忽地浑厚地笑了一声,走过来:是越教授和小虞老师吧? 越戈嗯了一声,拉着虞翊走过去:谢上将。 谢上将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摆了下手:见外了见外了,老头子都退休一百多年喽。 他开了个玩笑,紧接着说:快来,先进屋,正赶上吃早饭。 屋里按着暖气,暖意熏人,空气里还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很久没闻到过的味道家的味道。 屋里坐了一屋人,有男有女。 还有熟人。 谢卿廖站起身叫了一声:越教授。 他又朝虞翊点了小头:虞老师。 虞翊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两人在众人中间坐下,面前各摆了碗豆汁儿。 又酸又臭。 虞翊捧起热乎乎的碗,嘴唇在碗沿轻抿了一口,神色顿时舒展。 有人惊讶地看着他:小虞老师竟然能喝豆汁儿啊?! 虞翊点点头,说:小时候常喝。 谢怀啪地把筷子放下,看着对面早就吃完饭的人。 你俩跟我来一下。他指了指虞翊和越戈。 屋内。 谢怀背对着站在房间里。 虞翊余光看了眼越戈。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79) 越戈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谢坏重重咳了一声,转过身,先看到了两人拉着的手。 嘴角带着笑意,说:你们应该猜到这次叫你俩过来的意思了。 越戈缓缓点了下头,问:重返地球计划? 虞翊牵着他的手指蓦地一紧。 谢怀点点头,嗓音压了下去:目前卡达垭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的航空技术也比之前要提升很多。 之前50年的航行,现在只需要25年甚至更短。中央一致认为我们的计划改启动了。他郑重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 之前挑选来的1000个寻星计划的志愿者到目前为止只剩下了766个,其中不少人才都在混乱中陨落了。谢怀沉沉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我们召集了更多的人,作为重返地球的志愿者一起加入。 越戈、虞翊。他叫了两声,刚毅的脸庞缓缓抬起,一字一句问:你们是否愿意接下这个旅程25年,时长未知的任务,带领人类的希望 重返地球。 交握的手骤然握紧。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在急速跳动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们愿意! 他们齐声说。 检查一下,检查一下。人声嘈杂着在机舱中响起:把要准备的都带上,漫画啊,花生米啊,瓜子儿啊,可以带。 喂!那谁!白酒不需带,你他妈当唠嗑呢? 都搞快点儿!马上起飞了磨磨唧唧的! 机械的轰鸣在耳边回响,轮/盘不断转着,并杂着莫名的激动。 虞翊沉默着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闪耀着的群星。 在夜幕之下,群星之中,某个黑暗的地方。 有一颗蔚蓝的星球,已经沉寂了很久,也寂寞了很久。 等着他们再次点亮。 喝水吗? 暗哑的声音在身边出现。 越戈斜斜靠在墙壁上,朝他挑了下眉。 往前伸了下手,端着一杯透明的液体 虞翊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酒气。 垂眸看了眼那杯水,嘴唇抿了一下。 伸手接过。 微微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在喉管中划下,渐渐温暖了全身。 越戈靠过来,跟他并肩站在窗前:刚才有人被搜出来的违禁品,不舍得扔就一人分了一点。 虞翊唔了一下,把杯子递给他。 越戈漫不经心地接过去,喝一口,没有咽。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逐渐在眼前放大。 酒又辛又辣,再次从嘴里滑到喉腔,又到了心里。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速加快的心跳。 那边儿的,别搞基啊!快点儿准备进休眠仓了! 一道高亢的男声带着笑意在身后叫了一声。 虞翊喘着气往后退了一步,眼眸被蒙上一层水汽。 越戈笑着朝他靠近,在额间轻啄了一下。 两人的休眠仓就是隔壁。 一排棺材一样的盒子紧密地摆了一圈,周围已经有人躺了进去。 我们 越戈沉声开口,又蓦地哑下去。 25年后见。虞翊冷静地看着他,毫无起伏的眼眸下似乎蕴藏着涌动的情意。 嗯。越戈和他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25年后见,亲爱的。 越戈先躺了进去。 唰 休眠仓的顶盖渐渐关闭,越戈隔着透明的盖子在虞翊的注视下缓缓阖上眼。 虞翊撩起眼皮环绕了一圈,最终视线在窗外停了很久。 脚下一阵颠簸,视野缓慢地向上攀爬。 飞船启动了。 虞翊长腿迈了进去,平躺在休眠仓内。 视线被白色的光芒覆盖,他渐渐合上了眼。 飞船骤然驶向深邃的宇宙。 神秘的太空,浩瀚星河,他们的目的地是 地球。 2040年5月25日逃离地球。 2190年12月28日重返地球。 跨越了150年7个月零3天,94光年。 现在他们乘坐着这艘飞跃光年的船前往地球。 历时25年,飞船将于2215年12月29日,凌晨3点抵达地球表面。 宇宙浩渺,星河无垠。 终于,到站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好多话想说,但太啰嗦了,感谢大家的陪伴,我记得每一个给我留评的读者,是你们的鼓励让我坚持了下来,感谢orz 长路漫漫,希望江湖还能再见。 后面还有番外哒! 下艘飞船《恶龙不OK》蒸汽朋克/维多利亚/克苏鲁/西幻 第91章 一场大雪 滴滴滴! 红色警示灯在船舱内快速闪烁着, 警示铃刺耳地拉响。 噗嗤 几座休眠仓喷出白色雾气, 仓盖渐渐打开。 有人活动着四肢从休眠仓中爬了出来。 那人皱着眉,以为前往地球的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挑眼朝窗外看去. 表情立刻僵在脸上,两颊的肌肉隐隐抽动了一下, 在极力克制着表情。 他身后又有人从休眠仓走了出来, 揉了下眼睛:怎么回事啊? 到、到了那人缓缓转过身,差点被口水呛到:我们到了!回家了! 他大声叫了一声,手在旁边休眠仓透明的盖子上拼命拍了两下。 天哪! 起来的人惊讶地凑到窗前。 外面很冷,在玻璃窗上都蒙了一层白霜。 大地一片茫白, 被雪花覆盖着。 放眼望出去,一切建筑都被冰晶冻住了,天地凝霜。 但,雪停了。 大地被刺眼的光照得通明。 是日出。 太阳正从地平线缓缓跃起,很长的一段时间, 整个大地由于被阳光折射在雪中的光芒变得发亮。 和天空变成了同一个颜色。 噗嗤 又是两声。 紧挨着的两个休眠仓缓缓打开了。 虞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头隐隐阵痛着。 他手在太阳穴捏了两下,船舱内声音逐渐嘈杂起来。 缓过了劲儿,虞翊扶着两侧跨了出来。 越戈的休眠仓也开了。 但人还没醒,双眼紧闭着躺在休眠仓里。 虞翊叫了两声,没动静。 他眉毛皱了起来, 俯下身探了下手,在越戈鼻尖下放了1秒。 干嘛呢?越戈睁开黝黑的眼眸,眉目间带着笑意, 伸手握住虞翊伸过来的手。 在休眠仓躺了太久,让他们血液有点循环不畅,手脚都是冰冷的。 越戈捏了捏虞翊修长消瘦的手,单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 虞翊稍稍用了下力,把他从休眠仓里拽起来。 面色冷峻,扫了眼窗外,淡淡开口:到了。 越戈一愣,梗着脖子转了过去,挑起薄薄的眼皮朝窗外眺了一眼。 到了?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嗓音听起来比先前 虞翊转过身,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凝望着窗外,喃喃道:到了。 他们回家了。 快!有人惊呼了一声。 大家纷纷扭头看过去。 那人穿着一层厚重的保温服,笑着说:走吧!出去看看! 噗 一声气响在门前发出,飞行舱的闸门缓缓上升。 大家屏住呼吸,极轻地眨了下眼,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打破这个做了175年的美梦。 有人拿着电子温度计在外面放了几秒。 滴滴两声,温度计保持在了一个数值。 那人收回手,垂眸看了一眼,说:还行,现在在零下30摄氏度,比之前的负145要好太多了。 地球在这175年的时间内不断进行着自身恢复。 不出10年的时间,眼前这片白色的雪原将重新被五彩斑斓的色彩覆盖。 成群白鸽展翅在碧蓝的天空滑翔而过,广场上放着动次打次的乐响。等他们老去,也许会加入到广场舞的行列,一群老头老太扭着身子,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笑。 一幅幅画面在众人眼前绽开,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一个属于地球的时代。 即将由他们来开凿。 虞翊缀在众人身后,在队伍的末尾。 越戈斜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铁色的顶板。 前面的人群有人叫了一声:同志们!走着! 他们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征程,跌跌撞撞地奔向地球。 有人一出舱门,就躺在了地上。 四仰八叉地从雪地中仰望着天,天很蓝,没有一丝云,一望无际的蓝天,远处是初阳。 阳光不带温度地挥洒在大地上,却暖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越戈垂着手,偏了下头,两个头盔碰在一起发出了声脆响。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说,幼稚吗? 越戈噙着笑:出去? 虞翊有点犹豫,但很快点了点头:嗯。 飞船落在了中国北京的郊外。 原先的大雾早已被多年的雪花淹没,露出经久未见的全貌。 这里是北京。 承载着他们的历史,装满了他们的印记。 很多建筑已经被累积下来的雪覆盖,但又因为逐渐恢复的地球恒温系统而 露出熟悉的一角。 虞翊手指捏了下衣角,轻声咕哝道:这里离家不远。 越戈走过来,拱了下他。 虞翊奇怪的看着他:? 越戈抬起手,从脑后把透明头盔转了一下,咔哒一声。 冷气迅速从头盔的缝隙中涌了进去。 虞翊眼瞳一震,紧抿着的嘴唇动了一下:你他妈 越戈把头盔拿了下来,深吸了口气。 空气很凉,一下让越戈呛了一下。 他猛然咳嗽起来,咳地弯下身。 虞翊气到骂不出来,跟着弯下腰扶着越戈。 越戈变咳变笑。 虞翊冷着脸:傻逼。 越戈重重咳了两声,倏地两手捧着虞翊的头盔。 虞翊还没反应过来,冷气就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冷清的空气顺着鼻腔往下迅速蔓延,很快心口都是凉的。 但是很真实,血液在不断升温,沸腾着想要冲破身躯的桎梏。 那边儿的!乱搞什么呢!头盔给我带上! 带队的男人咬着牙,训斥着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大家的视线纷纷转了过来。 看到他们完好无损地站在雪地里,甚至还笑得很开心。 第一个人卸下了头盔。 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 队长快气死了,一个个都是极端反叛分子! 队长,您卸下来呗,脑袋上顶着个鱼缸累不累啊。 有人劝他。 顶你姥姥个鱼缸,一群不省心的东西。 队长踹了那人一脚。 良久,他缓缓把手放到头盔上,轻轻转了一下。 咔哒 头盔开了一条缝。 队长双眼紧闭着,深吸了一口气。 眼角憋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久违了 我的祖国,我的家 看!下雪了! 一个女孩指着天,惊呼了一声。 大片大片晶莹的雪花从天空漫漫飘了下来,随着微冷的寒风打着旋儿地坠落。 越戈抬起手,接住了几片雪花。 小翊。他把手伸到虞翊面前,笑得很开心:下雪了! 这是虞翊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虞翊冷然地神色渐渐柔和下来,雪花落在睫毛上,遮挡着视线。 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哥 越戈一怔,回身看着他。 两人之间隔了三步的距离。 虞翊笑着朝他跑过来。 越戈下意识张开双臂。 嘭! 牙齿撞上嘴唇,越戈嘴角迅速带起一丝咸腥。 浓白的哈气不经意从唇间腾出来,很快飘散。 他们相拥着,深吻。 两颗飞驰而过的流星从湛蓝的天空飞速划过,宇宙送来了迟到的温暖。 我们相拥着,在夜幕中闪烁。 正以光速朝你靠近,浩瀚宇宙,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有点矫情,莫名想哭QAQ,写的没多好,脑补倒是一流orz 第92章 ARINGWEDDING 越戈最近变得有点莫名其妙。 地球科研站已经建好了整整1年, 大家的生活正趋于平静。 每个部门都已经分工完毕。 虞翊和越戈隶属于天体研究, 协助地球更好地恢复对外引力。 比起越戈之前在学校教授的理论天文学。 他更擅长的方向其实是是粒子物理与原子核能物理专业。 因此越戈被核能研究部门借调,经常一周7天有5天都不在主职部门。 核能部门还是不对外开放的最高机密组织, 因此虞翊和越戈经常一周只能见几次面。 但就这借调的这么不到1个月的时间,虞翊越想越觉得奇怪。 比如, 早上。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80) 越戈通常会在7点醒来, 然后把早餐做好。 但是这个月,越戈在家总是要在凌晨3点起来一次,又出去很长一段时间。 虞翊侧身躺在床的一侧,半边脸陷入柔软蓬松的枕头里。 忽地, 旁边的床动了一下,越戈放轻动作起了身。 站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走了出去。 直接躲进书房。 他们在建设完工后没有住在基地,而是回到了原来的家,收拾了一下就重新住了进去。 老房区本来就没什么人, 这次回来之后他们直接变成小区唯一一户。 睡觉窗帘都不用拉。 虞翊翻了下身, 撩起眼皮疲倦地朝窗外眺了一眼。 外面天还是黑的。 透过两栋居民楼之间的缝隙恰好能望到露出的一片天。 满天星辰挂在夜幕之中,闪耀着万千光芒。在最中央的某处,一条由群星汇聚的线白茫茫地贯穿了南北,广袤的夜空中两颗闪烁着的星星隔着那道星河相望着。 虞翊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七夕。 地球在这么多年停滞工业的情况下,就连北京的夜空都能清晰地看到银河。 数亿光年外的星星隔着一片漆黑的宇宙和他遥遥相望。 也许此时的卡达垭也有人在凝望着地球。 门外一声清脆的玻璃响, 紧接着是倒水的声音。 越戈接了杯水又进了书房。 虞翊懒得搭理他,闭着眼正打算继续睡。 耳边就是一阵电工嗡嗡的细响,似乎在用机床切割着什么。 虞翊冷着脸从床 天仍旧是暗的,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隐约的光亮透过门缝映了进来。 虞翊烦躁地啧了一声,越戈这几天越来越不对劲。 他转了个方向,忍无可忍地下了床。 虞翊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往外走了两步,甚至还没开门。 书房就咔哒一声被越戈从里面锁上了。 虞翊手按在把手上: 傻逼。 某位姓越名戈的先生显然没干好事。 虞翊木着脸又躺回了床上。 双眼紧闭着再次试图入睡。 大概过了3个小时。 虞翊睡得迷迷糊糊,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身边的床深陷下去半边。 越戈翻身过来拦在虞翊腰际。 隔着薄薄一间短袖,虞翊甚至能感觉到越戈手的冰凉。 应该是进来前去洗了手。 虞翊感觉到那只冰手在自己肚子上捂了一会儿,仿佛觉得不够热似的,又换了个地方。 虞翊咬了下牙: 强忍着怒火,才没把越戈从床上踹下去。 越戈搂着虞翊睡得很沉,不就便呼吸平稳下来。 虞翊轻轻转过身,和越戈面对着,睁开眼。 衬着星光与月色。 越戈眼角下两团青黑格外明显,显然是睡眠不足。 虞翊冷着眼顺着他脸颊的线条看了下去。 越戈右臂枕在头下,修长的手露在空气中。 两指在月光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虞翊立刻皱起眉,微微往前挪了一下,凑过去。 越戈手上沾着很多稀碎的金属残片,很难洗干净,指纹的缝隙里都留着银色的光泽。 虞翊梗着脖子,在他眼前僵了一下。 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抻了下头,微凉的唇瓣在越戈额间落了一下。 看着越戈沉下去的睡颜,虞翊渐渐合上了眼。 一大清早,门外就是叮铃哐啷一阵响。 锅铲在铁锅上擦过发出嚓嚓的响声,听得虞翊一阵头疼。 他洗漱完出去时越戈刚端着一盘炒饭从厨房走出来,身上还挂着一条沉黑的围裙,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越戈看到虞翊走出来,抬头笑着说:你一会儿把饭吃了,牛奶在微波炉里。 虞 越戈一愣,以为他是起床气。 走过去在虞翊嘴角啄了一下,抬手在揉了揉凌乱柔软的头发,说:早上研究所打电话叫我过去一趟,今天可能晚点回来。 虞翊冷冷嗯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越戈莫名心头有点发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时间赶得紧,越戈来不及多想,接下围裙就出了门。 临出门前还不忘用钥匙把书房的门锁上。 虞翊坐在餐桌前,一勺又一勺把米饭送进嘴里,默然地看着他做贼心虚的动作。 早晨9点。 虞先生终于用好了餐,端着盘子放进水池里洗了洗。 正要回身,视线蓦地扫到了个很熟悉的东西。 一根黑色的一字卡。 还是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来的。 当时被越戈随手放在了置物架上。 虞翊抿了下唇,神色漠然地伸手从置物架上把卡子拿了下来。 卡子的弧度还是和先前一样,正好能怼进锁孔里。 虞翊两指捏着卡子,沉默着朝书房的门走了过去。 啪嗒 锁技一流的这位先生,挑了下眉。 冷白的手放在门把上轻轻往下压了一下。 门开了。 一股金属的味道从门内漏了出来。 书房门正对着有一扇窗,此刻被人紧紧拉合在一起。 光线被遮光帘一丝不漏地挡在了窗外。 虞翊嘴唇紧抿,伸手在左侧的墙壁上摩挲了一下。 按在大灯的开关上,啪地拍了一下。 书房的灯骤然亮起来。 是暖黄色的,正对着书房一张木色的书桌。 书桌上摆着的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光。 虞翊眼瞳蓦地一震,尽管早就猜到了,但仍旧一时哑在门前。 今天是七夕,基地安排了聚餐。 美其名曰聚餐,其实是个大型联谊聚会。 虞翊和越戈一早就报备过家属的事情,联谊就没给他俩发邀请函。 越戈还没忙完研究,10分钟前给虞翊发了消息说要来,结果半天没见到人。 聚餐结束后,虞翊就走了出去。 基地后门出去是一个露天平台,几乎没有人会过来。 平台正对着一大片田野,一览无余地望尽全貌。 就连上方的 接近晚上8点,天上的星星越来越亮,光芒穿过数十万亿光年,争相撞入虞翊眼底。 吱呀 矮小的铁门被人推开了。 虞翊背对着门,并没有回头。 身后沉稳的脚步逐渐靠近,呼吸浅淡地在他耳边响起。 虞翊从夜空中收回视线,缓缓转过身。 天台上挂着一串小灯泡,乍然亮了起来,像是不慎从星河中落下的明星。 闪烁着为他们照亮这一方不大的天地。 越戈单膝跪在水泥堆砌的地面上,身上穿着很普通的工装。 应该是刚从研究所出来,透明的护目镜还别在深蓝工装的侧兜前。 脸侧沾着一抹淡黄的粉末,闻上去像是硫磺,散着淡淡的火/药味。 虞翊面色冷然地伸手,帮他把脸侧的痕迹抹去。 越戈动了一下,从衣兜里拿出一枚戒指。 银色的一个素环,最普通的款式。 甚至从虞翊的角度看过去,都能看到参差不齐的边缘,很多地方还留着粗糙的划痕。 这就是你苦心在书房研究了1个月做出来的?虞翊垂下头,和越戈对视。 越戈黑黢的眼珠映出了大片星河,中央是一个人影。 越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戒指,哑声笑了一下,还带着点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研究,先做了一个代替。 一个?虞翊挑了下眉,继续问:只做了一个你怎么跟我求婚? 越戈被问得一傻,眼神难得迷茫了一瞬。 嘴里呃了几声,听声音是有点紧张。 虞翊往后退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拎了下裤缝。 今天穿的是条牛仔裤,紧绷在腿侧,有点难蹲下去。 虞翊披着洒下的月光,在越戈的视线中缓缓蹲了下去。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盒子很大,是他从家里翻遍了才找到的一支装手表的盒子。 里面装的手表是越戈送他的成人礼。 虞翊在星河下,冷峻的眉目被璀璨的光芒点亮。 他缓缓打开那个并不相衬的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戒指,也是银色的,做工要比越戈的好很多。 越戈傻了,捏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 虞翊同样单膝跪在越戈面前,问:Willyoumarryme? 越 虞翊伸手把戒指戴到越戈左手的无名指上。 一个正合适的大小。 我们的踩着光锥,又彼此重叠。 未来在不可预测中被恒定,过去在不可追溯中被探寻。星河绚烂,宇宙浩渺,唯一能被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我们,终究会在一起。 越戈眼里闪烁着星河,问。 Willyoumarryme? Yes,Iwill。 如果我注定要和你相遇,那我一定早就爱上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我写不出来但是我在脑补!!!好浪漫!!!(发出鸡叫!) 第93章 生日礼物 沉睡中, 虞翊猛地睁开眼。 正对上一双黑且沉的眼瞳。 越戈俯身撑在虞翊上方,两臂按在他身侧,手臂上的肌肉薄薄一层贴着长袖在外侧隆起。 哥?虞翊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越戈没说话,沉默着把脸贴进虞翊颈窝,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虞翊微凉的皮肤上。 虞翊抬手揉了下眼睛, 扭过头看了眼床头。 床头摆着一架辉光管的时钟, 是越戈自己做的。 密密匝匝的网格线脉络发着淡淡的橙光, 像是蒙着一层雾气,柔和地挥发在夜色中。 才凌晨2点。 虞翊正准备伸手把越戈拽下来,余光蓦地瞥到辉光管后的日期。 12月21日。 虞翊垂眸想了一下, 原来到今天了吗? 他转过头,腰腹使力撑起上半身, 长臂跟着攀到越戈后背。 微凉的唇瓣在他耳垂上啄了一下。 越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从喉管中挤出一声极其低沉的嗯声。 虞翊在他耳边问:来吗? 每年12月21日, 越戈总要像今天一样,兀自陷入得病时的状态。 仿佛对外界开启了自我屏蔽的状态, 和小时候一样。 2011年,12月21日, 7岁, 越戈从星星福利院被叶玲接走。 研究所能够给他的物质生活并没来的多好。 几乎就是军事化的训练。 每天4点30分准时起床, 晨跑。 5点吃早餐。 5点10分开始执行研究所制定的课程。 直到晚上11点,他才能回到那间狭窄的、密不透光的房间。 房间里仅有一张矮小的书桌,一张铁质的板床,以及一架顶着天花板的书架。 在研究所的日子里, 越戈被教授了很多知识,甚至就连军方必备的要素都掌握地炉火纯青。 14岁开始练习射击,枪\\械的后坐力让他的胳膊几近脱臼,直到现在越戈右手有时仍会出现微微的颤抖。 当一切结束,他只能蜷缩在那张狭小的硬板床,面无表情地捧着一本原文书籍,一点点兀自舔舐着所有烦恼与伤痛。 2022年,6月8日,清晨。 高考的最后一天,研究所的人老早就给越戈在北京市郊准备了一套小房子。 不大,正好两室一厅,在一个老小区里,四 开着一间很大的阳台,正对着阳光照进来的方向。 此时太阳刚刚从地平线跃起,露出一抹清亮又温暖的光芒。 阳台一角放着一架腾空的摇篮椅,上面还摆着一个蓬松的羽毛枕。 越戈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空荡的客厅,嘴角轻轻勾了两下。 又缓缓放下。 2022年,6月8日,下午。 无数蝉鸣叫来了盛夏,送走了一批人的青春。大家无措又茫然地走出高考的考场,有人哭着,有人笑着。 他们终将迎来成长。 但他人的喜怒哀乐具与越戈无关。 越戈面无表情地招来了一辆出租车,透过后视镜注视着司机关切的双眼。 去老城区。他说。 司机打了把方向盘,聊起天:小伙子刚从考场出来? 越戈深不见底的黑眸透过镜子看着他,良久后沉沉嗯了一声。 司机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问:考得咋样?难不难? 还没等越戈回话,又兀自唏嘘了一声:现在的考试真是一届比一届难,我女儿明年就要考了,在家里压力大着呢。 越戈靠坐在沙发座位上,没有回话。 身旁放着一个灰色的书包。 车窗是开着的。 盛夏带来的热浪并着司机在前面的家常,还有劣质收音机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越戈的前半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也就是同时,他做了个决定。 还有两天就是他18岁的生日,他打算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不好意思,转道儿去一下星星福利院。他说。 司机一愣,但也没说什么,转到了另一条道上。 星星福利院在这一带很出名,培养出了许多自闭天才。 司机有点好奇:小伙子去福利院干啥? 越戈沉默了片刻。 甚至让司机觉得问了人家隐私有点尴尬。 司机刚想岔开话,就听到后座上的人说。 回家。 啪地一声,车门被越戈从外面关上,司机笑着朝他挥了下手。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81) 车尾气带着炙热的温度喷洒出来,头顶烈阳把半边天照得通明。 越戈站在星星福利院门前。 蓦地,微微仰了下头,二楼某个房间的玻璃窗。 有个男孩同样面无表情地和他对 男孩大概15、6岁,头发应该很长时间没有搭理,凌乱地落在头上。 越戈嘴角动了两下,最终朝他扯起一抹笑。 然后男孩 眼神冰冷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看傻子一样,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越戈: 福利院院长有些吃惊地看着越戈。 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呀了两声,撑着笑,走过来,在越戈身上拍了怕:长这么高了呀。 越戈低下头,沉黑的眼珠深不见底,盯了她好一会儿。 看得院长心里发毛,以为他是从研究所逃出来报复社会的。 良久,越戈笑了一下。 一个院长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她一下呆滞在原地。 越戈嗓音低沉地说:我想来领养一个孩子。 院长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连连啊了几声,磕磕绊绊着说:你要领孩子? 越戈嗯了一声,把双肩包从背上取下来,刺啦一声拉开拉链。 取出一沓证件。 房产证、身份证、户口本 准备的很齐全,就像是一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院长狐疑地拿起他的户口本,翻了一下。 16页的薄本子上,就填满了1页,整个家,只有越戈一个人。 院长把东西推还给他:你年龄太小了,手续很难批下来。 越戈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他们又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尴尬默默等了好一会儿。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越戈拨通了个电话。 我需要领养一个孩子。越戈对着电话那头沉声说了一句。 很奇怪地说法,让院长不禁侧目看着他。 他说的是需要而不是要,也不是想要。 为什么会需要领养一个孩子? 院长看着面前高大的青年,已然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冷漠的孩子。 但他不开心,即使他笑着,他仍旧不开心。 越戈把手机递给院长。 院长迟疑了一下,从他手上接过手机。 跟对面说了两句,又瞥了眼越戈。 好的,我明白了。院长等对方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越戈。 笑着说:我带你先去看看,最近来了挺多小朋友的。 院长疑惑地看着他,又想起刚才电话那头的人说过的话。 她笑了一声,慈爱地在越戈身上拍了两下:那你先去找他,我这边帮你办一下手续。 越戈朝她点了下头,走出了门。 院长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虞翊都15岁了,早已经过了最佳领养的时机 她很快又想起电话那头说的话,收敛起表情,沉重地坐在座位上。 电话那边是叶玲。 隔着电波的距离让声音失真,显得更加冰冷。 叶玲说:他要干什么就让他干,一个小孩而已。 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是对待一件没人要的玩具,还是低价折扣都落满了灰的那种。 院长想起那么多从福利院被研究所挑走的孩子们,摇了下头,发出一声轻叹。 二楼。 越戈迈着步子稳稳登上了最后一阶楼梯。 现在是晚餐时间,休息室几乎没有人留在里面。 只有几个孩子兀自带着某个角落,封闭着缩在自己的世界。 窗前立着一个背影。 瘦瘦小小的,15岁的年纪,才堪堪到越戈胸前的个子。 休息室的窗户开的很大,正好把天空一览无余地映了进来。 火红的夕阳缓缓缀下地平线,很慢很慢,把半边天都映地通红。 像是火烧了起来。 越戈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在男孩身后停下来。 小翊。他轻声叫了一下。 男孩没有反应。 仍旧仰着脸,呆滞地望着天。 他长得很好看,即使是呆滞的状态下都显得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越戈并肩跟他站在一起。 他们一齐抬头望着天。 你喜欢吗?越戈忽地扭头看着男孩被太阳炙热光芒映红的脸颊。 男孩仍旧没有反应,面无表情地望着天。 直视着太阳,仿佛一点也不惧怕被刺眼的光芒灼烧眼瞳。 越戈才看到他眼珠上蒙着一层水,看得太久了。 越戈蹙了下眉心,伸手在男孩眼前挡住直视的光。 男孩没动,仍旧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纤细浓密的睫毛贴在越戈手心,缓缓眨了一下。 又轻又痒。 你喜欢太阳吗? 越戈又问 男孩仍旧没有反应。 越戈朝他凑近,声音压得很低。 想要有一个家吗? 男孩的睫毛动了一下,小刷子一样在越戈手心划过。 他的声音又生又涩,似乎是很久没说过话。 想 越戈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他虔诚的祈祷有了回应。 虞翊沉默地伸手,勾住越戈的脖颈,往下压了一下。 他们接了个吻。 越戈的手缓缓从虞翊脸侧滑到手上,他们十指相扣,在夜色下亲吻。 夜幕上,远处的月亮发着光,缓缓朝他们走来。 群星簇拥着,闪烁着洒下柔和的光。 暧昧的、温暖的,光。 人类,碳基生命的一大群体。 恒星爆炸,万千粒子穿梭在宇宙之中。最终落在地球,生根发芽。 每一个人,都来自遥远的太空。 每一个人,都是曾经闪耀过的恒星。 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世界,我的宇宙,我的全部。 My,Love。 第94章 成人礼 虞翊是在一个雨夜被送进星星福利院的。 天被密集的阴云遮盖着,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被摆在一个塑料盆里,还是桃粉色的。 超市9块9就能买到。 送他来的人冒着雨把盆放在铁栅栏旁边,甚至没有找一个遮挡物。 雨水淅淅沥沥地从夜空中打下来, 啪嗒啪嗒装进了塑料盆里。 婴儿一声都没哭, 呆滞地吃着手指, 在雨夜中陷入沉眠。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来送牛奶的送奶工发现的。 大门口放着个乍眼的盆, 盆里装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一夜的暴雨盛了半盆,差点把孩子呛死。 送奶工抱起孩子就往里跑, 正好撞到起床的院长。 院长吓了一跳,紧跟着看过来, 问,这谁家的娃娃? 送奶工把孩子交到院长手里, 说:有人放你门前的,估计是养不下去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 福利院经常会遇到这种事情。 有时是家里人直接送过来,有时裹着一个毯子留一张字条。 这是第一次遇到什么也有没有的情况。 就一个廉价的塑料盆, 灌了一夜的雨。 院长着急忙慌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手往额头上探了一下, 滚烫得吓人。 院长拉着送奶工,坐在他小电驴后面就带着孩子往最近的儿童医院赶。 医院里,医生一量体温。 已经40度了,再拖几个小时可能会烧出大问题。 赶快打了针退烧。 那一片区域都是和男婴差不多大的孩子, 脑门儿上插着针,嗷嗷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嘹亮。 给男孩扎针的护士惊讶道:这孩子都不哭啊? 院长这才发现异常的地方。 从刚才到医院,怀里的孩子一声都没发出过 不会是个哑巴吧? 院长当时第一反应是,将来不好找领养人。 院长接着问:要不做个检查?是哑巴怎么办? 护士紧接着皱起了眉:不太可能是哑巴,婴儿的哭和哑巴的关系不大。 她捏了下男孩柔软的小手,男孩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觉得您再观察一段时间,有一定的概率可能是先天孤独症。护士说。 院长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莫名放下 星星福利院有两个不同的分部。 一个是收养普通的弃婴,另一部分就是收养这些先天自闭的儿童。 有一部分孩子会在成长中由于外界的影响而渐渐好转,也有一部分很难好转。 自闭儿童一般很少会有人来领养,都是在福利院自主长大,优秀的会被研究所带走培养,剩下的则会被招募来的慈善机构养到成人。 挂了一上午盐水,院长拖着一直等在医院的送奶工,把孩子裹进怀里回到了福利院。 由于孩子的生父母一点东西都没留,他们甚至连孩子姓什么,什么时候出生都不知道。 院长姓虞,福利院所有没名没姓的孩子都是用的院长的姓。 但是起名就难住了。 叫什么好呢? 院长在男孩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脚步放慢朝前走着,骤然停住脚步。 廊檐下停着几只红喙白鸽,有人洒了一地饼干渣。 男孩靠着柱子,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吃食儿的鸽群。 越戈。院长朝他招了下手,说:过来看看,新来的小弟弟。 越戈才三岁,满是稚气的小脸仰起来,呆呆地看着她 也许是在看她手里的那个孩子。 院长隔得老远才看到越戈身后的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她抱着婴儿走过去。 才看到是一根羽毛,洁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羽毛。 院长靠近的步子有点大,登时把一群白鸽惊扰。 白鸽展翅旋风而起,直冲高耸云霄。 院长小声惊呼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孩子,说:叫你虞翊好不好呀?虞翊 她对着怀里的孩子重复了两声。 站在门前的男孩,看过来,冷漠的眉眼映满了小小的身影。 虞翊 院长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男孩。 这是他自会说话后第三次开口。 第一声是妈妈。 第二声是院长。 第三声是 虞翊。 虞翊被送来的雨夜正好是那年的中秋节,8月15日。 院长为了讨个喜气,同时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沾沾福分,在报资料的时候登记的出声就是8月15。 虞翊就这样在一个特殊的福利院长大了。 前15年的生活一共发生了两次变故。 一次 一次是他在15岁的时候,消失11年的越戈又回来了,并且领养了他。 两个人。 一个刚成年,一个还差3年才成年的孩子,组成了一个家。 登记手续是越戈带着虞翊一起去办的。 那天是6月12号的上午,8点11分。 虞翊记得很清楚。 越戈早晨从楼下买了2碗豆汁儿加4个油饼,还附送了一小碟咸菜。 10点22分。 他们出的门。 家不远处就有一个民政局,走过去大概15分钟的脚程。 手续办的很快,不到10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办好了。 越戈拿着户口本,翻了两页。 手有些颤抖,第一页是他的名字,第二页是虞翊。 越戈把户口本递到虞翊面前。 虞翊垂眸看了一眼,左手拉了下越戈的衣角。 指着门口的一个老头。 老头身前放着一个白色的、泡沫的,廉价保温箱,前面贴着白底红字 老冰棍,1元1支 想吃?越戈微微低下头,看着虞翊。 虞翊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个夏天的记忆就停留在,虞翊舔着凉爽的冰棍,一手被越戈牵着。 盛大而灿烂的阳光下,把他们的影子压得很低。 又矮又圆,像是两只虞翊在动物世界里见过的帝企鹅。 天气很热,冰棍没一会儿就化了。 黏腻的糖水顺着虞翊的指尖滑了下来,他骤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越戈。 越戈迟疑地问,怎么了? 虞翊摇了下头,指指手上沾着的糖水。 声音又轻又小。 哥哥,擦。他说。 知了一声声叫着夏天,考场的窗门紧闭着,呼呼的冷气让焦灼的氛围渐渐放松下来。 教学楼异常安静,满是笔尖唰唰和翻页的声音。 叮 一声长鸣。 交卷了,虞翊的高考结束了。 他参加高考这天刚好是越戈跟着队伍去欧洲科研的第一天。 要去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越戈当年参加高考,突击复习了3个月,总分699。 喜庆又吉利。 最后去的是清华DOA。 虞翊不出意外,也是同样的选择。 他把最后一份试卷交给监考,拎着一只黑色中性笔和一只铅笔,走出考场。 考场门外满是一脸焦灼的 虞翊一个人,插着兜儿,身后拎着一个瘪下去的灰色书包。 书包还是越戈当年的,是虞翊考前特意翻出来的。 求个心安。 最后慢慢悠悠荡回了家,四肢敞开地躺在床上。 空调呼呼吹着冷气,夏日的灿阳从玻璃窗照进来,洒在他脸上。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82) 虞翊睁着眼,浅色的眼瞳在阳光下透彻地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 8月14号,晚上11点52分。 虞翊正在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里放着海绵宝宝。 派大星正在满世界拉着海绵宝宝捕水母。 屋里的灯是关着的,只有电视的光不断在虞翊脸上闪现着。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份录取通知书,还没打开,上面印着清华,两个字。 是1个月前就收到的,虞翊没给越戈说。 越戈忙着科研某颗新发现的星系,加上南北两球昼夜颠倒,两个人已经整整2个月没通过话了。 都是微信交流。 你来我往,虞翊发早上晚,越戈回晚上早。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门口响起一阵开锁的声音。 虞翊缓缓侧过头,越戈开锁进了门,风尘仆仆的,身上的风衣甚至折进去半个领子。 越戈显然没想到虞翊等着他,他是一天前才把航班的信息发给虞翊的。 虞翊没回,他以为虞翊没看到。 越戈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朝虞翊笑了一下,沉声说:来抱一下。 虞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 屋里开着空调,虞翊身上很凉,越戈身上仍带着外面炽热的温度。 两人拥抱了一下。 越戈余光瞥到墙上挂着的钟,分针走完了最后几分钟的路程。 12点了,8月15号到了。 越戈松开虞翊,俯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是蓝丝绒的盒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还反着一层碎金的光。 越戈在虞翊鼻尖上刮了一下,说:生日快乐,虞翊小朋友终于长大了。 虞翊敛着眉目,接过那个盒子。 盒子装着一块手表,表盘是铂金的,里面是一张蓝色的世界地图,中央被红白线贯穿过去,是本初子午线的位置。 虞翊扫了眼牌子,JaegerLeCoultre。 看不懂,不认识。 看样子是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越戈看到桌上的录取,笑着揉了下他的头:小翊真厉害。 紧跟着撒开虞翊,试图逃离战场。 虞翊在他身后冷冷地问:手表多钱? 越戈迈出去的步伐僵硬了一瞬:那个 他眼珠转了一下,干巴巴地说:家里有饭吗?我刚下飞机有点饿。 虞翊冷哼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啪嗒啪嗒输了几个字母进去。 立刻跳出来一对关联词条。 24600欧? 虞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峻的表情一下裂了。 你他妈给老子买个破表花了23万??? 越戈沉默了:也没那么多。 没那么多是多少??? 虞翊啪一声把表盒关上。 越戈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声音越压越低:少了两三万? 后面带的还是问号。 虞翊的18岁生日就在越戈花了一年工资给他买了块破表的阴影中度过了。 第二天早晨,越戈倒时差起得晚,起来的时候桌上摆着两碗方便面,还是五毛一包的北京方便面。 虞翊挑着面条,喝了口汤。 越戈问:早上吃这个? 虞翊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一块表花了一年工资,后面要节约点。 越戈认命地坐在桌前,叹了口气,端起方便面挑了一筷子。 碗底戳到一个东西,他瞥了眼虞翊,用筷子翻了一下。 一个浑圆的水煮蛋藏在面条下面,还铺着几片牛肉。 越戈挑着面,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抬头看着虞翊。 虞翊狐疑地看着他。 生日快乐,小翊。越戈说。 作者有话要说:越戈送虞翊的手表是积家地球物理天文台系列8102520腕表,应该已经停产了,我查到的报价是24600欧。 第95章 SMOKING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是在1个月前发生的, 变故突然而至。 2040年4月11日。 虞翊刚下了一节课,正站在讲台上整理着带过来的书。 老师。台下一个女生叫了他一声。 虞翊抬眼看着她:有事? 女生犹豫了一下,说:我近期有一个关于太阳与地球相互引力的研究,能不能借一下咱们系天文台的钥匙? 学校新建了天文台, 钥匙一共三把。 院长手里有一把, 越戈一把, 剩下一把在虞翊这里。 虞翊点了下头:下午1点你来找我, 我帮你开门。 女生激动地握了下拳:谢谢您! 虞翊送走了班里最后一个学生,拿起书在桌上怼了一下,走了出去。 偌大的教学楼下课后空无一人, 走廊显得空荡荡地。 连脚步声都没有。 虞翊把门关上回身就看到越戈靠在拐角的墙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的眼镜, 指间夹着一根刚点燃的烟。 越戈会抽烟,但很少抽。 虞翊只见他抽过不超过10次。 出事了?虞翊走过去, 伸手把越戈两指虚虚夹着的烟拿了过来。 放到嘴边吸了一口,是薄荷味的, 吸到喉管里又凉又辣。 他不适应地蹙起眉,睨了眼明灭地烟头, 咳了一声。 越戈笑着从他手里把烟接了过去, 在手旁的垃圾桶上拈了一下。 出了点事。越戈回过身, 沉黑的眼眸盯着虞翊。 虞翊疑惑地看着他:? 越戈说:去天文台,看了你就知道了。 学校建的天文台废了大力气从美国订了一架星特朗CGE1400HDPRO,架在天文台里,平时用的学生不多, 都是当镇系之宝一样镇着。 只有虞翊和越戈,一有空就偷摸进来,今天看看月球明天看看太阳。 天文台上伫立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圆顶,下面全是大理石堆砌成的墙面。 请来了著名的天文学者题的字。 吱呀 铁门被推开,越戈在墙壁上按了一下。 白色的圆顶渐渐像花瓣一样朝四周绽开,透出光亮。 他走过去调了一下高度,缓缓把望远镜调整到计算好的方位。 俯身在镜头前看了一眼,又抬起头对着虞翊勾了下手 虞翊狐疑地走过去,越戈侧身让开位置。 他倾了下身,透过小小的镜片望出去。 正对着的是太阳的位置。 白天看过去效果要稍微差一点,但仍旧能够看清太阳似火的外层,包了一圈又一圈。 这样看可能看不出来。越戈拉了他一下,转身把放在角落的白板拉了出来。 白板上贴着几张照片,是近段时间他们在同一个位置印下来的太阳。 越戈手里拿着把钢尺,对着照片上不同的距离比了一下。 能看出来区别吗?他沉声问。 虞翊立刻皱起眉,缓步走过去。 他接过越戈手里的钢尺,在照片上量了一下。 太不对劲了。 地日距离会随着公转和自转产生细微的差别,但是这么密集的不断扩大是前所未见的。 刚才看到的图像,要比这几张照片的距离还要远。 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某种不知名的问题。 越戈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镜片注视着虞翊,一字一句道: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就是地日引力,包括地月引力都在发生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是巨大的,在短时间内要使得引力失衡,一定是有一方出现了问题。 咔哒一声火机打响的声音。 虞翊侧头看过去,越戈又点燃了一根烟。 眼镜被他卸下挂在胸前的衣兜里。 白色的烟雾在两人中间飘了很久,又渐渐消散。 越戈捏了捏紧蹙着的眉心:这让我怀疑前段时间中央研究所的人来找我和这件事有关。 虞翊看着他:有人找你? 越戈沉沉嗯了一声,说:当时没放在心上,而且直接拒绝了就没跟你说。 找你干什么? 对方没细讲,只是说有一项紧急启动的项目,跟2个月后即将爆发的事情有关。 虞翊问:灾难? 对。越戈吐出一口白气:我没问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但现在看来很可能跟引力失衡有关。 2040年5月20日。 距离世界联合组织预测的地球毁灭日仅仅还剩5天。 世界一片混乱,到处充满了绝望的哀嚎与痛苦的悲戚。 街道飘满了灰尘、垃圾,路上几 地下研究所。 寂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原有的工作。 整个研究所被分出了五个区域,很大一部分用来给志愿者训练太空培训。 绝大多数参与进来的人都是各界最优秀的、最拔尖的科研人员,当地球彻底脱离太阳系引力的瞬间,他们将会带着载满人类最顶尖的科技与知识起航。 越戈和虞翊早在1个月前就被约谈,自愿加入了这项紧急计划寻星新人类计划。 乘坐一艘载人飞船,前往94光年之外的卡达垭星系,寻找人类全新的生存家园。 同时,抵达卡达垭星系的150年后,他们将被从休眠仓内唤醒,为最终计划作出全面的准备。 最终计划仅有四个字 重返地球。 2020年5月25日。 世界开始震动,地球表面出现了莫名的天坑,一切都面临着土崩瓦解。 他们登上了那艘金属制成的飞船。 即将踏上远航的旅程。 越戈兜里塞着一包烟,薄荷味的万宝路。 兜里转着一个打火机,上面还印着中华的标志,是小卖铺五毛钱买的。 进舱门时被人搜了出来。 检查员无奈地耸了下肩:这位同志,烟可以带,火机不能带。 越戈下意识摸了下口袋,笑了一声:抱歉,忘了。 虞翊从队伍里退出来,站在一旁静静等着他。 检查员伸了下手,意思是帮越戈处理掉。 越戈朝他摇了下头,说:我自己去吧,不麻烦您了。 虞翊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越戈走下最后一步踏板,缓缓蹲下身。 把火机和烟盒放在这片故土上,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 不抽一根吗?虞翊从他身后走过来。 嗯?越戈看着他,挑了下眉:戒了吧,本来瘾也不大。 虞翊没吭声,俯身把地上的烟盒捡起来,抽了两根烟出来。 他衔了一根放在嘴里,打了下火机。 啪地一声。 火焰摇曳着闪在虞翊眼前。 他微微垂了下头,吸了口气。 咳。虞翊夹着烟轻声闷咳了一下。 越戈走过来,想说别吸了。 虞翊把一支没点燃的烟放 越戈在虞翊的注视下缓缓咬着烟尾。 虞翊朝他凑近,两个人睁着眼,在对方虹膜的倒影中看着自己的身影。 两只烟轻轻碰了一下,缭绕的白烟从鼻腔呼出,冉冉升了上去。 一切恒星终有一天会消亡,地球也是如此。 太阳系、银河系、那些我们远未能触及的星系,包括宇宙在内,终将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但,也许几百年后、几千年后、几亿年后,会有第一颗星星新生,它的光芒会随着时间逐渐照亮寂旷太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缝隙。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那些这些的天文学理论以及不知名的神奇量子力学理论,都是我瞎胡诹的,切勿当真,它们统称薛定谔的秃头理论orz 第96章 HELLO,WORLD(全文完) 越戈22岁生日那年。 虞翊19岁。 越戈还是虞翊授课老师的其中一位。 那天班里格外沸腾, 大家商量着给越戈在课上来个surprise。 活动是班长组织的,班长是个性格开朗的男生,和谁都能混到一起。 对越戈神一样的传说向往地不能再向往。 知道教授生日还是虞翊不小心漏出来的。 那天班里组织团建,去了北京新开的环球影城。 虞翊本来不想去的, 但是听到某两位女同学在考察的时候聊到了《哈利波特》, 才停下脚步, 在旁边静静听了一儿。 虞翊对《哈利波特》兴趣不大, 倒是越戈,最近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疯狂在补电影和原著, 家里买了一堆东西。 就连每天擦脸的毛巾都换上了很《哈利波特》的毛巾。 虞翊早晨看着两块崭新的毛巾,有点下不去脸, 干脆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脸。 有点幼稚。 虞翊漠然地看着越戈大清早摆弄他的手办,默默想。 但是两个女同学的对话里提到了主题商店, 似乎是能买到周边。 虞翊想着越戈几天后的生日,在班长来登记参加与否的名单上, 勾了参加那一栏。 团建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的礼拜六。 越戈正好在家休息。 看着虞翊出门愣了一下, 问:出去? 虞翊嗯了一声, 坐在门前的小凳上穿好鞋站了起来。 跟同学一起吗?越戈不放心地问。 这还是虞翊第一次一个人主动出门。 虞翊看了他一眼:嗯。 有点奇怪。 越戈蹙着眉, 黑眸静静地盯了他半晌。 沉默了好半晌,越戈沉声问:班里组织了联谊? 恋耽美 >我靠沙雕劝退死亡NPC——李寒桐(83) 虞翊冷着脸:没有! 越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种莫名的恨铁不成钢的气势。 虞翊脸拉到地里,拎着单肩包摔门走了出去。 嘭地一声,在楼道回荡了很久。 越戈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目光仍旧落在门上。 虞翊走出小区拦了辆车,就往集合的地方赶。 出租车正好穿过一条林荫大道,阳光忽明忽暗地从树叶间的罅隙穿过来。 投在他侧脸上。 把眼珠照得通明。 不是不开窍,是明知道虞翊的想法,但每次都避而不谈,要么借口临时有事,要么忽然说要工作。 弄得虞翊烦了很久。 还憋在心里不能说。 明明平时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却装起了鸵鸟。 虞翊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颓败感。 紧赶慢赶,虞翊还是去晚了。 租来的大巴坐满了人,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 虞翊嘴唇紧抿着,弯腰走到最后。 靠窗的座位坐着一个披着黑发的女生。 他一时甚至都没想起女生的名字,唯一的印象可能还是有一次女生上大课来晚了,坐在他身边还打翻了一杯热水。 女生羞愧地不断道着歉,虞翊冷冷地道了声没事,继续撑着腮帮子发呆。 那天是他第N次向越戈提出在一起的话。 虞翊说:我们在一起吧? 越戈一愣,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别乱讲。 每次都是这样把话题岔开。 女生看他心情可能不是很好,没有继续打扰,安静地坐在虞翊身边。 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厚重的书。 过了一会儿,虞翊余光瞥到女生那边的动作。 有点鬼鬼祟祟的。 他皱起眉,往那边看了一眼。 女生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 动作间,虞翊瞥到了她教科书里夹着的一本小册子,是粉红色的。 女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羞涩地缩了下脖子,手指夹着教科书。 往下翻了一下,露出里面的小书。 《恋爱宝典,追人365招》 那书上就写的是这个名字。 虞翊有点无语,问:你知道这种没用吧。 女生点了下头,又摇摇头,低声说:没用也要试试,万一呢,对吧? 她得意地朝虞翊挑了下眉,眉宇间带着点羞涩。 女生认出了虞翊,小声惊呼了一下。 指着他:我记得你! 虞翊点了下头,坐在她旁边。 女生看着他,笑了笑:我叫张煊,弓长张,火字旁,宣传的宣。 一个很男生的名。 让虞翊看了她一眼,说:虞翊。 张煊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全系第一,牛逼 虞翊没有再把对话继续下去的意思,半眯着眼靠在座位上。 阳光从窗外投进来,身下不断颠簸着,让人涌来一阵困意。 朦胧间,虞翊扫到张煊手里的书。 看颜色还是那本什么恋爱宝典。 虞翊实在想不通当代大学生怎么还有迷信这种东西的。 还没追到?虞翊忍不住,问。 张煊啊了一声,侧过头看着他:你说之前那个吗? 虞翊: 您还不止一个? 张煊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之前那个有女朋友啦。 她局促地在书页上搓了一下,说:不过我最近又看上了一个,打篮球的,个儿贼高! 虞翊不大想参与她的美好幻想,正准备闭眼继续睡。 你追到了吗?张煊忽地小声问。 虞翊奇怪地看着她:? 张煊那个了半天,脸有点红地小声说:我那天看到你和越教授告白啦。 就在教学楼背后,一个背光的拐角,很少有人会过去。 张煊吐了下舌头:其实那天我是被拒绝啦,想去哭来着。 然后看到你被越教授拒绝,觉得你好像比我还惨,就不想哭了。她认真地看着虞翊:同学,你真的有勇气。 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虞翊面无表情:谢谢你。 张煊眼珠转了一下,忽然把手里的书递过来:要不你看看?我觉得其实还是挺有用的。 虞翊看着她,心说,你自己都失败了,还好意思跟我说有用? 但张煊看得真诚,虞翊迟疑了一下,把那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的小册子接了过来。 你是否单身十八年,还没有男朋友?! 你是否在无数雨夜,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是否 无数个你是否的排比句,看得虞翊很后悔为什么要跟她搭话。 快速翻了一遍,一个有用的东西没找到,虞翊快被你是否这三个字洗脑了。 最后还喝了个鸡汤,宝典最后印着一个加粗大写的话 爱要大声说出来,勇敢表白吧! 张煊殷切地看着他,问:是不是很有用?! 虞翊忽然觉得这姑娘有点傻,但还是配合着点了下头 张煊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说:同学,看好你!快点拿下我们学校高岭之花,攻下越教授就看你了! 虞翊: 排了2小时的队,大家个个蔫里蔫气地走了进去。 虞翊抬眼就看到了商店。 跟班长说了一声,就兀自走了进去。 商店琳琅满目,什么主题的周边都有。 虞翊老半天才走到哈利波特的分区。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门道儿,正打算找店员,余光就瞥到高出的玻璃柜里摆着的魔杖。 应该是还原的电影里的原型。 从上到下排了几根。 最上面的是哈利的魔杖,一根最普通的木棍。 虞翊拎着袋子从商店走出来,正好撞见进来的班长。 班长一愣,笑着走过来拍拍他:给女朋友买东西啊? 不是。虞翊摇了下头:给越教授的。 越教授? 嗯,下周二他生日。 班长惊讶地看着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想为什么他会知道越戈的生日。 越戈生日那天是礼拜一。 虞翊正好在家住着,早晨走得很早,甚至都没蹭越戈的车。 越戈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开门又关门,一脸莫名。 直到下了第一节 课,看着班长端过来的蛋糕。 越戈才记起今天是生日。 笑着朝学生们道了声谢,走了出去。 刚回到办公室,凳子还没坐热,虞翊就发来一条短信。 叫他到教学楼背面的石凳见。 越戈垂眸看着信息,蓦地握紧手机,拎着钥匙走了出去。 虞翊坐在冰凉的石凳上,身边放着一个袋子。 等了几分钟,从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越戈缓缓走过来。 虞翊几乎是在他过来的同时站起身。 越戈看着他挑了下眉:不好意思直接给我? 他猜到虞翊要送他礼物。 每年生日都是虞翊先记起来的。 虞翊没吭声,把袋子里的木盒拿出来。 在越戈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一根沉木的魔杖躺在红丝绒铺成的盒子里。 虞翊伸手拿出木杖,对着越戈说:ExpectoPatronum。 呼神护卫。 越戈呼吸一滞,缓缓眨了下眼。 虞翊微微抬头,轻声问 沉默了很久。 虞翊觉得可能要等到自己的生日,或者越戈下一个生日,继续想办法。 好 耳边是一声带着微微颤抖的低音。 越戈盯着他,眼眸又深又沉:小翊,我爱你。 虞翊哑了一下,问自己的新晋男友:为什么之前不答应我? 越戈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没表白啊。 虞翊:我看错你了。 越戈沉沉笑了一声,把他抱进怀里。 越戈低声在他耳边说:HELLO,WORLD。 你好,我的世界。 你好,亲爱的。 即使只有百分之千亿之千亿之千亿之一的可能性,我还是选择了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有点不舍得,有点难过,但故事就停在这里,故事里的每个人都会在未来的平行世界里幸福美满地生活着。 谢谢大家ORZ 漫漫长路,有缘再见。 下本蒸汽朋克/克苏鲁《恶龙不OK》球球预收QAQ 正在连载赛博朋克《法兰多福的玫瑰》球球收藏叭呜呜呜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