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师生缘》 正文 第 1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 章 】整理 [戚顾架空] 师生缘(全)+番外圣诞 BY usewf ●01 Z市高级中学，开学第一天。 当戚少商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上309班的讲台时，立即迎来一篇意料之中的惊叹。 “好帅的老师！” “这老师笑起来真好看！” “还有酒窝哎！” “……” 这是女生的交头接耳。 “这哥们儿还挺年轻的！” “穿衣服还蛮有品位的！” “身高挺不错，有点老师的架子！” “……” 这是男生的小声嘀咕。 戚少商放下手中的课件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也不说话，把大家的话全听在耳里，心里却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好在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戚少商对自己的魅力本来就是很有信心的，他并没有做特殊的准备来博取学生的好感。白衬衫，米色休闲裤，黑皮鞋，除了手表和定婚戒指，没有任何额外的装饰。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可谁让他生得一幅好身材呢。180的身高，标准的白马王子的骨架，俊朗的面容，已够完美。再加上一对迷死人不负责的酒窝，更让初次见面的人都凭空添出几分好感。 当然，戚少商并不是凭着一副好皮囊就进了这所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的。他从北京师范学院毕业六年，一开始分到郊区的一所中学任教高一语文。所教班的语文成绩一下子获得全市瞩目。后来兼任班主任，更是深受领导和学生的双重好评。那个班后来的高考成绩位于全市前茅，更是让这个默默无名的学校史无前列地出了两个清华，一个北大。戚少商一下子被当成了宝贝。当然他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人。两年后，他得到机会，调到这所是重点中学。 也许是真的信任他，也许是想考验他一下，戚少商一来，校领导就让他接手了309这个特殊班级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本来这届学生只有老师。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我们将有很长的时间一起相处。对这所学校来讲，我是新人，还希望大家多多照顾了。” 酒窝一现，惹得女生一片金光晃眼，只觉得比窗外的太阳还亮。 “这样吧，我新来，你们也是新组成的班级，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 戚少商扫了一眼教室，同学们基本上按高矮落座，从刚才进来的情况看，同桌之间基本上是熟识的，挺好，不需再大动。只右边最后还有一张单个的空座位。他也听说了，由于市长傅宗书特意打电话嘱托的关系，班里又临时加了一个人。这伙，那张座位还空着，不会是那位大公子还没来吧。 点名开始。被点到的同学都会站起来说两句。其实主要是说给戚少商听。他们之间或许不在一个班，但强烈的竞争意识使得大多数人早已将可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了解过了。由于戚少商的笑容看起来委实让人容易亲近，不多时，便已有人开起了玩笑。 “黄金麟。”这不是市长特别关照过的学生吗，听说是市长的外甥，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由于事故死了，是傅宗书这个舅舅一收养大的。人们都赞市长对这个外甥比对自己的亲生闺女都好，真的是有情有义的人。戚少商却不以为然，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依靠关系搞特殊的公子哥，至于他依靠的是父母还是舅舅，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戚少商正兀自想着，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精精瘦瘦的男生站了起来。对大伙一抱拳。 “诸位好，黄金麟便是在下。今日有幸能与大家同堂学习，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来之前，舅舅教育我，唯有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方能取得进步。所以我们同学之间一定要多多交流，争取共同进步，也不辜负老师的辛勤劳动。” 一番话没说完，底下同学已经做呕吐状了。戚少商想：呵，这小子，说话比我还文绉绉，干脆让他来上语文课算了。不过除去表达方式，他这番话倒是很有效率。不但点明了自己的身份，还逼得同学想要不理他都不行，否则岂不是不想共同进步了？结尾恰到好处地拍拍老师马屁。呵呵，要是他写作文也能这样倒不错。 尽管理智上替他赞了一番，行动上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既然黄金麟来了，那说明有另外的同学还没有到了。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第一天上学就迟到。 摇了摇头，点名继续。 “顾惜朝。” 刚才的骚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却只是相互看看，没人站起来。 “顾惜朝？” 还是一片沉默。 不是吧，戚少商突然觉得有点莫名的恼火。第一眼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跳，简直惊艳。于是下意识的认为人如其名，必当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果然是与众不同啊，第一天就迟到！ 看着戚少商笑容灿烂的脸霎时间阴了下来，底下的同学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原来老师严肃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不过是男人就该如此，整天只会嬉笑的老师也不会是什么好老师。况且，要是怕他严肃的样子，只要不犯错误不就行了！ 戚少商不知道，他这一情不自禁得变脸反而使得自己在同学们的心里又加了几分。 “没来是吧？”他本来也想说两句“第一天就迟到实在不应该之类的话”，却还是在张口的一瞬间想给这个未曾谋面的学生留一个台阶。 “我们继续吧！”酒窝一闪，熟悉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下面的同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点完名，又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本学期语文课的任务和要求，离下课也没两分钟了。戚少商收拾了一下课件，朝下面挥了挥手，准备走人。他并不习惯早退，倒不是顾及那些规定，而是他喜欢和学生聊些题外话，所以通常都是下课过了好几分钟才走。只是今天，他没心情，那就算了。 打开门正要往外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差点撞上。幸好两人反应都很敏捷，戚少商立马后退了一步，而门外的人也已经借着门框站定。 不到一尺的距离，戚少商清楚地看清了来人的脸庞。是个俊秀的男孩子，大概因为一路奔过来，鼻尖上一层细细的汗珠，有些急促的呼吸，却在对视的一刹那抿上了嘴。发梢大概也因此而有些乱，有几缕搭在了额头上，乌黑微卷的头发衬得他的肌肤越发的白皙。 男孩子看着戚少商，一手扶着肩上的恋耽美，一手搭在门框上，也不说话。 戚少商也看着他，略微有点不爽的是，这个男孩几乎与他同样身高，一点也显示不出老师的威严，弄得他说教的话一句也讲不出来。（小戚，你不爽的是一向自以为的身高优势发挥不出来了吧。别忘了，小顾才十八岁，还要长呢！） 不由得又退后了一步，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淡青的T恤，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干净，清爽。愣是让戚少商在这大太阳底下感觉到一丝凉意。 “顾惜朝，是吧？”终于找到打破僵局的办法，其实早在看清楚他，便已经笃定。也在那瞬间便已经相信他不是故意迟到的。 “是。”顾惜朝微垂了眼，回答。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出两弯阴影。 “怎么会迟到了？”戚少商确定自己的话里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他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下，大概对方随便找个借口，他都不会深究的。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 章 偏偏顾惜朝不吃着一套，抿着嘴，一个字也没有。大概是受不了戚少商的目光，顺便低下了头。 戚少商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无奈，只有自己找台阶下。“算了，下不为例。还有一个座位，你先坐着，觉得不行再来找我。” 顾惜朝没答话，只退出门外，让老师先出去。他也并不是故意不给老师面子，只是真的无话可说。 ●02 顾惜朝望了一眼戚少商的背影，抿了抿嘴，走进教室。 “太拽了！”大家七嘴艺委员，能者担之，负责专项的事情。其他的杂事就由班长暂时代理，做一段时间之后要是觉得一个人太忙的话，再设一个副班长，好不好？。” 大家点点头。 “那么就推荐一下体育委员吧！” “铁游夏，上次运动会包揽铅球，铁饼和长跑冠军！”有人提到。 “对，铁游夏，他以前也担任体育委员的，跟体育部的人都熟。” “那，铁游夏同学，你愿意吗？”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生站了起来，“嗯，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我也没问题，那以后这块就归我负责好了。” “好，那以后你要多组织一些同学们喜欢的体育活动，让大家能锻炼身体，也能玩得开心。现在这个时候，身体是最重要的，就交给你了。那么，文艺方面呢，谁比较擅长？” “傅晚晴。”异口同声，倒让戚少商有些意外。 其实说来也怪，傅晚晴是傅宗书的亲生女儿，同学们在提到她的时候却不会像看见黄金麟那样立马联想到她是市长大人的千金。 当戚少商询问的眼神看向傅晚晴时，她立刻站了起来，低头答道：“我也没问题。” 很轻，却很熟悉的声音。顾惜朝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正是早晨给他搬椅子的女孩。原来她就是傅晚晴啊，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虽然他也听说这个女孩从来不搬傅宗书的后台，但无形中却仍觉得傅宗书的名字是一堵墙，做朋友的想象，还是算了吧。 ●03 正式开学了，一切进行得还算顺利。 作为班主任，戚少商其实并没有什么诀窍。他一直都与身边的人相处得很融洽，只不过现在对象特殊一点而已。他只有一个原则，互相尊重。尊重学生，理解学生，才会被尊重，被理解。 但作为语文老师，戚少商是绝对够专业的。尤其对古汉语的研究更是相当深入。想当初，他在大学里深得一位古汉语专业的著名导师的好评，若不是想尽早出来工作，可以支撑起自己比较贫穷的家庭，早就做了他的研究生，继续学术生涯了。而古汉语，恰恰是现代学生不太擅长的东西。更多的人喜欢模仿韩寒郭敬明而不是钱钟书。可是，古文的知识却是高考必考的。 上戚少商的课，很轻松。不用作笔记，戚少商自己也很少在黑板上写板书。他喜欢靠在讲台的一侧，一手拿着书，胳膊肘撑在讲台上，一手拿着粉笔，随着他讲话的内容而不时有些习惯性的动作。偶尔遇到关键的词，才会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只言片语。 这种时候，戚少商绝对是个儒雅的书生。那情形，好像在给一群无知的少年讲述中国最古老的故事。不得不承认，戚少商是个很会讲故事的先生。 不用忙着抄笔记，学生们听得也很轻松。却在不知不觉间，把他讲过的东西都记住了。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 章 戚少商不会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学生，遇到有争议的话题，他会先听每个人的观点，再发表自己的看法，让大家互相比较讨论。文学和语言这东西，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所谓的标准答案，也不过是多数人达成的共识。只有让学生自己知道这个标准答案产生的过程，才能在考试的时候去接近它。毕竟学生都是要参加高考的。 至于那些只是个别人自己制定的变态的标准答案，去他妈的吧！ 戚少商是个很出色的语文老师，这点，不轻易认可别人的顾惜朝也不得不承认。他讲课的时候，他也喜欢看着他，思维随着他的讲述而流动。比起以前的那个只会让大家死记硬背的劳模老师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而且，戚少商的学识很渊博，上下五千年，纵横九万里，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都能随手拈来，这让顾惜朝尤为佩服。他自己是极为理性的人，数学非常出色，语文和英语却稍微欠缺。然而他也不是容易服输的人，自开学以后，暗地里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倒也收获不小。 戚少商也常常不自觉地看向那个角落，可是每次，目光一遇上，顾惜朝就首先移开了，瞟向窗外。他也并非刻意回避，只是不习惯和人对视而已。正由于这一点，人们常常觉得他很冷淡，以为他不喜欢和人讲话。以至于到现在读了这么多年书，认识了这么多同学，却都没有什么朋友。久了，成了习惯，倒也无所谓。然而看在戚少商的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人坐在角落，很少与同学说话，除了埋头读书，就是看着窗外。这样清冷的气息从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身上发出来，总觉得有些残忍。可是一时半伙，戚少商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有每次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到顾惜朝在看他时，便刻意忍住不去看那个角落。 开学后一个月，高三年级进行了第一次月考。成绩贴在班级的宣传栏里。在这点上，戚少商从不掩饰。一次考试并不代表什么，无论是名次上的进退，还是分数上的差别，都是暂时的。 “你们的对手是全省20万考生，在这个小班级里的比较并没有太多意义。但是无论大圈子小圈子，光盯着别人都是没有用的，你们要做得只要让自己不断地提高就好。”戚少商如是说。他从不打着保护学生脆弱的心理对学生的名次成绩遮遮掩掩。一方面他觉得这么大的人，应该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即使没有，也要及早发现，早点帮助解决。遮遮掩掩只是某些人躲避麻烦而已。 虽然大家也认为戚老师说得对，成绩贴出来后，还是难免几家欢喜几家愁。 路过宣传栏的时候，顾惜朝瞥了一眼。自己第十名，距离第一名成崖于相差32分。至于其他的人和数字，他根本不关心。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管是不是有值班的老师进行早自习的巡查，他望着窗外发了一伙呆。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过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 是不是考个好大学，离开这里就可以了？ 真的是一个数字就能产生一个新的世界吗？ “顾惜朝，你出来一下！”戚少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 跟着戚少商走到楼梯口。戚少商终于又开口，“医务室就在一楼最东边，我觉得你脖子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天气很热，容易发炎。我在这里等你。” 顾惜朝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手上擦出一条血迹，无奈地朝戚少商笑了笑，“戚老师，你还是去工作吧。你放心，我的伤不是打架弄的，也不碍事。” 戚少商叹了口气，“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妈抓的，行了吧。”顾惜朝丢下一句话，跑下了楼梯。留下戚少商一个人僵立在原地。 妈妈抓的？！鉴于他对母亲的认识，他无法理解。 其实这种小伤对顾惜朝来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小时候还会很害怕，现在习惯了，而且母亲毕竟是女人，能有多大力气？要不是戴的假指甲太尖利，也不至于弄出血来的。 回来的时候，戚少商已经不在那里了。其实他现在比刚才更头大。校长打来电话，说市长大人今天要到学校视察，估计会特别关注一下309班，希望他注意一下。 去他妈的市长大人！ 当初以一个可怜的孤儿的舅舅的名义打了个电话，把黄金麟塞到这个班；现在又借着视察来为黄金麟立威么？ 真不知道这个市长在群众中的口碑怎么会那么好？不就是上台后经济发展得很快吗？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贡献。真是利益最高，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可是想归想，为了保证自己的饭碗，戚少商还是接待了市长大人到自己的班里转了一圈。看着顾惜朝只冷冷地望着窗外，对这热闹的一群人完全无视，不禁有点羡慕。 “怎么让这位同学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个位子给金麟坐就行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宗书在顾惜朝的旁边停了下来。 顾惜朝回头望了望傅宗书，又望向戚少商，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而后者也摇摇头，正一头雾水。还好他反应快，心里虽然暗想要不是你的宝贝黄金麟，顾惜朝也不至于连同桌都没有，嘴上却连忙接了一句：“顾惜朝同学比较高，所以坐后面了。” “你叫顾惜朝？”傅宗书弯下腰对依然坐着的顾惜朝和蔼地问道。后者点点头。 这下，连戚少商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解了市长大人，也许真的只是一个舅舅为可怜的外甥求个机会？ 还好傅宗书没有什么新的花样，笑笑就走了。留下一班同学狐疑地望着顾惜朝。 有什么好看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因为傅晚晴的关系，他根本从未留意过这个人。而他不喜欢他的原因也只是他素来对有权势的人没有好感，好像前世为此受了太多的罪一样，今生不想与权势攀上任何关系。为此，连跟傅晚晴做朋友也放弃了。 不过对于这个女孩子，他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注意到她。看着她每天中午都翻着花样给大家带来节目，挺辛苦的，也想帮帮她。可是……即使要帮，也不能让她知道。 ●04 办公室里，戚少商正在跟顾惜朝以前的班主任现在的数学老师阮明正打听他的事情。同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知道，小阮对戚少商有意思，可惜，戚少商自称已经名草有主了。让小阮这么个年轻漂亮又有头脑的女孩子单相思，戚少商的罪过真是太大了。所以，没事的话，戚少商也不会轻易找她。 “你说顾惜朝啊，这孩子对数学挺有天赋的。只是他好像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学习上。”阮明正没想到好不容易可以跟戚少商说句话，竟是为了那个以前最不搭理她的顾惜朝。 “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分心吗？比方家庭背景什么的。” “这个，我只知道他是单亲家庭，跟母亲过。他不愿意让别人了解他们家的事情，连家访都被各种理由拒绝。有一次，学校要求一定要做，还要交报告。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家，一个人都没有。”说着说着，阮明争也觉得委屈起来。那么偏僻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居然吃了闭门羹。 不过戚少商没给她诉苦的机会，连忙道谢，转身在自己的抽屉里翻起来。阮明正见此，气得走了出去。 过了五分钟，戚少商终于翻出了顾惜朝的简历。不是他这个班主任没做好功课，而是戚少商坚持不让这些记录着背景和过去的东西影响自己对一个人的判断。他喜欢直接面对活生生的人。可是当下，他跟顾惜朝的交流显然没有那么顺利。 正在往记事本上记录一些简历上得到的消息，敲门声响起。抬头，居然是顾惜朝。下意识地拿过一张报纸盖住桌上的东西，招招手让他进来。 “有什么事吗？”这还是顾惜朝第一次主动找他。 “建议中午时间的安排改一下，不要老让傅晚晴一个人负责。” “怎么，她做的不好吗？” “不是。” “那……” “其实可以让大家轮流来做，这样每个人都不会浪费太多时间。还可以设立一些奖励评比制度，将每天的活动简要记下来，毕业时整理一下，也许是一份很好的毕业纪念品。” “噢，原来你是心疼傅晚晴一个人太累了……”难得顾惜朝主动找他，戚少商当然不放过这个让人见识到他本质的机会。 “不是。”顾惜朝有些恼怒地打断这个目前不太正经的老师。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4 章 看着他微红的脸，戚少商也没再继续逗他。其实轮流做这种想法正是他当时为没有人竞选班长而准备的备选计划，只可惜被黄金麟打乱了。 “好，那就由你来负责安排这个事情怎么样？”其实戚少商很想给他机会让他可以和班里同学多沟通，没想到却被顾惜朝一口回绝。 “我不行，还有，别说是我提的建议。”说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顾惜朝直接走人。 哎，我在为他担心，他却在为别人担心。果真是情窦初开了啊！想当初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他这么容易害羞。来找我帮忙还这么拽！戚少商也只有无奈地笑了。 办公室的外面，顾惜朝对自己说，只能帮到这里了，做不做随他。不过凭着一个月来的了解，多少还是有点信心才会过来的。 于是，第二天的午间课上，顾惜朝很满意地听到了自己的建议被付诸实践。 “考虑到傅晚晴同学负责所有午间课的活动太过辛苦，根据同学们的建议，改为大家轮流值班，每人一天，当然也可以是组合的，两个人一起，就负责两天。以此类推。这儿是每天当值同学用来纪录的表格，傅晚晴你统一管理一下。还有哦，我每天也要来。你们也知道，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很无聊的。大家没有意见吧？” 他这一问也不知是针对制度的改变还是他要来这件事，大伙哪还敢说有意见，只得纷纷摇头。反正占用时间也不是很多，而且每人都有份，也很公平。 傅晚晴接过戚少商亲自设计打印的表格，感激地对他笑了，却见他正望着教室的后面。顺着他的目光，是顾惜朝微微弯起的嘴角。聪明如她，自然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谢你！”下课后，傅晚晴借着到后排饮水机到水的机会，对顾惜朝小声地说到。 “嗯？不客气。”顾惜朝不动声色地回答。既然没瞒住，也没必要再否认。 见他如此冷淡，傅晚晴也没多说。想他大概性格如此，冷面热心而已。 戚少商回到办公室，想想一个月来的班级工作自己也没出多少力，多少有些愧疚。黄金麟虽然不太得民心，但处理一般的事情还是有点能力的。特别是在班级与学校相联系的事务方面，可以说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体育委员显然是非常受欢迎的，组织了一次班级内部的投篮比赛，男生女生都可参加，气氛相当高。另外有规律的早锻炼计划也正在实施当中。看着一帮男孩子攀着铁游夏的脖子，一副好哥们的模样心里真的有些羡慕。 于是这天下了晚自习，戚少商踱到了男生宿舍体察民情来了。309的男生所在的几个宿舍立即喧闹起来。由于上次投篮比赛他也有参加，同学们都已清楚，私底下戚少商其实跟他们差不多，根本就是个大男孩。甚至还有女生提出理论依据：没结婚的男人都是男孩。 玩笑开过，戚少商不禁发出疑问：“怎么不见顾惜朝的人？”印象中高三的同学，除了个别 家特别近或者有专车接送的，都是住校。而顾惜朝显然不属于这两类。 “戚老师，他不住校的。” “噢？他家不是挺远的吗？” “听说他晚上还要去打工的，有同学的哥哥好像在月光酒吧见过他。” 什么？！晚自习９点下课，还要去酒吧打工，早晨６点５０准时参加早自习，这孩子，还要不要身体了！ 戚少商再打听，大家也不清楚了。宿舍管理员准时出现在门口，戚少商借机退了出来，驱车往月光酒吧而去。 ●05 由于自己很少去酒吧，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朋友，才搞清楚月光酒吧在哪里。惹得朋友以为他失恋了要借酒浇愁呢。直到9点50分左右，戚少商才终于找到了这家酒吧。 应该算是一家很不错的酒吧，低调却不失高雅，气氛也很安静，一位女歌手靠在钢琴旁唱着舒缓的情歌。戚少商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顾惜朝的身影。 既然来了，不如坐一下。戚少商要了一扎啤酒，边喝边在脑子里整理关于顾惜朝的事情。自第一眼见，便觉这孩子是与众不同的。然而越来越多的了解发现，这与众不同里充澈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涩。想要帮他，却不知从何处着手。 正思考着怎么做才有作用并且不引起他的反感，音乐已经换了，悠扬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阳光刺眼 抱着洗好的相片 好想让时间走得慢一点 多点一杯热汤 雾气里想像 多少快乐我试着去遗忘 如果听见 我不小心说了谎 希望你可以为了我假裝 不过是到明天 换一个地方 我感觉你不肯讲的慌张 我笑着远远看着你追往风的方向 曾经开心的指着橱窗买走梦想 怎么爱情都沒有经过最后一晚 感觉一下 不快乐又何妨” 分明是第一次听到的歌曲，却不觉得很陌生。这个声音？禁不住抬头去看那个歌手，瘦削高挑的身材，俊逸的面容，微卷的发丝，却不是顾惜朝是谁？穿着黑白搭配的演出服的顾惜朝，依然透着平日里的那份清冷，却不觉多了一份帅气。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而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注视的目光，也许是习惯了吧，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光缓缓的扫过四周，好像看着别人，却又没有看见任何人。唱到动情处，会微仰起头，闭上眼睛。 “我笑着远远看着你追往风的方向 曾经开心的指着橱窗买走梦想 怎么爱情都沒有经过最后一晚 想起我们 分手时快天亮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5 章 笑或不笑 泪水不能衡量“ 一曲毕，立即有工作人员送上了水和一张纸，大概是下面的人点的歌吧。叫来侍应生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个酒吧有个规矩，歌手上场前都会自己先唱一首自己喜欢的歌，然后下面的人再根据歌手的特点点歌。歌手也不是万能的，这样做的结果可使点、唱的双方都比较满意。 戚少商本也想点首歌捧捧场，可自己对流行音乐实在没有什么了解，怕弄不好让顾惜朝为难，还是算了。于是他就只有坐着老老实实地听，很多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歌。但纵使不懂音乐，至少主观上，他觉得顾惜朝很有唱歌的天份。因为他还没有尝试过只是听听歌喝喝酒就能够安安静静坐两个小时。 12点过了两分，终于看见顾惜朝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走下台来。戚少商立刻扔下钱追了上去。 “戚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顾惜朝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无聊啊，来玩玩。你唱得挺好！”戚少商说谎从来不脸红，但那句夸奖却让顾惜朝脸红了。 “那个，我要先去换衣服。” “好的，我在门口等你。” 十分钟后。 “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骑车来的。” “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的好。你先上车。”说完，戚少商不由分说地将顾惜朝的自行车搬进了后备箱。可是，貌似不太放得进。戚少商尴尬地看着合不上的车厢盖，抓抓脑袋，说道：“没关系，应该不会掉的。” 望着这样的老师，顾惜朝也笑了，不再说什么，坐上副驾驶座。 “饿不饿？” “还好，来之前吃了一点东西。” “累吗？” “习惯了。” “喜欢唱歌？” “无所谓喜不喜欢，我需要这份工作。” “你需要钱？” 顾惜朝沉默。 “你别介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经常出去打工的。我父母身体不好，家里经常发生财务危机。课余的时候，出去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学习那么忙，你这样睡眠不足， 对身体实在不好。” 还是沉默。 “一定要做的话，趁着周末去做一些吧。晚上的，不要做了，好不好？” 顾惜朝摇摇头，早点回去的话，一样的没法睡觉也没法学习，还不如去唱歌。况且，周末还有周末的事情。 “我没事的，我……想为大学攒点钱。” “那么久远的事情现在考虑做什么？不是，我是说你考大学肯定没问题，也不用现在就准备学费啊。而且，我听说，凡是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学校会有相当高的奖励。你现在的成绩，考上的希望很大的。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可以有多一点把握。” 顾惜朝很无奈地望着这个不肯罢休的老师，想生气又生不起来，毕竟都是为了自己好。 “戚老师，我会在有限的条件下做最好的选择的。”想了想，又解释道，“我没有父亲，母亲一个人生活很空虚，所以晚上常常会约一些人来打麻将到深夜。早点回家，也做不了什么。唱歌，挺好，精神上得到放松，其实也是一种休息。” 听到这些话，戚少商一方面很开心，这孩子终于肯开口说自己的家庭了，应该是相信自己了吧。另一方面却又更加担心，想起那天顾惜朝脖子上的伤痕，难道他母亲是赌徒？输了钱就找儿子发泄？ “要不，你也住校吧？” “我跟同学也不是太熟，住在一起反而不习惯。戚老师，你真的不用担心。学习的事情，我会注意的。” “那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顾惜朝点点头，突然惊叹，“戚老师，你开错方向了！” “啊，你家不是住在祥溪小区吗？” “是的，可是是在另一个方向啊！” 该死！一定是阮明正借机报复我，怪不得后来问她顾惜朝的家怎么走时，她笑得那么开心，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呢！ “呃，那个，我刚来，对市区不太熟悉……” ●06 自那天戚少商费了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把顾惜朝送回家后，顾惜朝也不会再逃避戚少商的目光了。是因为信任吧，顾惜朝给自己解释到。 由于高三头两个月就把新课都上完了（高二的时候已经上了一部分高三课程），顾惜朝将自己的学习重点转移到弱项语文和英语上来。戚少商赞成他的做法，给他找来很多参考书。 顾惜朝有什么问题，也会主动问他。语言这东西，有时候不能用逻辑来解释的，可顾惜朝偏偏很喜欢钻牛角尖。于是同学们常常看见，教室的角落里，两个人为了一句古文一个词语的解释或是一段文章的理解争执半天，当然最后肯定是顾惜朝被说服。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影响到其他同学，尤其是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又转战到走廊上。因为阮明正常常坐在办公室里，戚少商不愿意在那里进行讨论，再吵到她，下次还不知道怎么被报复呢。 十一月的晚风已有相当的凉意，两个人靠在栏杆上，借着教室窗户透出的灯光，轻声地交谈，即使有些冷，也觉得很舒心。戚少商本就是思维发散的人，为了让顾惜朝心服口服，常常一个问题解释好久。引经据典的结果就是到后来又变成戚少商一个人在讲故事。 教室里的同学偶尔累了抬头看看，两个大帅哥，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只是不知道顾惜朝又提了什么刁钻的问题，让戚老师这么久都没有搞定。 其他老师经过，却总以为顾惜朝又犯了什么错误，被戚少商拉出来教训。只是不明白，这孩子长得文文气气的，怎么会老犯错误？ 如果大家知道这两人大部分时间只不过是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段时间，顾惜朝依然每晚去月光酒吧唱歌，10点到12点的场。戚少商偶尔也会去坐坐，顺便送他回家。只是戚少商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不值班的晚上，基本上要回郊区的家里。去酒吧的时候毕竟少数。 这天星期五，由于同事出差，戚少商帮他带了两个班的语文课，再加上自己的两个班，一天下来觉得挺累，便打电话告诉父母明天再回家。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洗完澡，躺了半天，也没睡着。只得又爬起来穿上衣服，出了门。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6 章 这个城市，他并不是太熟悉，开车转了两圈，终究没什么地方好去，最后还是转向学校的方向。他打算待会跟顾惜朝一起去酒吧喝两杯，回家可能会好睡些。当然只是他一个人喝酒，这些日子在酒吧，他还没看见过顾惜朝除了唱歌以外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把车停在校门口，自己坐在车里等。校门口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辆车，黑色的超长豪华轿车，跟每次来接黄金麟的那辆车很像。可是他忘记了，黄金麟为了跟同学打成一片，建立班长威信，已经住校了。 九点下课，陆陆续续有少量同学出来。不一会，顾惜朝也骑车出来了。正想开车去追他，却见那辆黑色轿车上走下来几个黑衣人，把他拦住了。 他们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是听不见。只见顾惜朝不耐烦的样子，想走，车把却被人握住。戚少商立即把车开了过去。 还没等戚少商打开车门，那些黑衣人已经松手跳上了自己的车。一眨眼，豪华轿车已经消失，连牌照也没看清。 照例又把自行车扔进后备箱，拉着顾惜朝上了车。 “他们是什么人？找你什么事？”一上车，戚少商就不由得关切地问。总觉得那些人不像好人，好人哪有清一色的黑衣服。 “我也不知道。”顾惜朝茫然地摇摇头。 “你真的不认识他们？” “戚老师，你当我是混黑社会的吗？” “呵呵，你这么拽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老大？” 顾惜朝斜睨了一眼这个又不正经的老师，原本被那些人捣乱的心情却渐渐地平复了。 见他又低头沉默了，戚少商这次没有打扰他。今晚的事确实有些奇怪，按理说顾惜朝除了学习，就是老老实实唱歌，然后周末去做些家教，应该不会招惹上这些人才是。那么…… “戚老师，我见过这辆车。”过了一会儿，顾惜朝终于开口，“上周末中午，在我家楼下。我回家时，它刚离开。” “你是说，你母亲？”戚少商心想，如果是那个赌徒母亲的话，招上这些人倒是有可能。 “不知道。” 顾惜朝心里也转着种种猜测，却没有什么头绪。有些疲倦地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对自己的那个母亲，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白天一本正经在超市上班，到了晚上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曾经怀疑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或双重人格，可在知道她十几年前被自己父亲抛弃才有后来的种种遭遇时，他理解了她的伤痛和无奈，也原谅了她时不时的神经质。自己的存在就是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的过去，那么无论因为她而承受什么，都是应该的吧。 曾经也想搬出去住，她是不是会好一些。可她流泪了。于是，他还是留了下来，吃她早晨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点，忍受他发神经时对自己的打骂，然后在她清醒后默默地看着她流泪，等待有一天可以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再离开。可是，真的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戚老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你能不能，先开去我家楼下看看，我不放心。” 戚少商二话不说，立刻掉转车头往顾惜朝的家开去。这孩子，并不轻易求他。第一次是为了傅晚晴，第二次是为了自己的母亲。看来女人还真是他的克星啊！ 车驶进祥溪小区的时候，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是一片漆黑。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不富裕的，早睡早起是多数人的生活习惯，但不包括顾惜朝的家。三楼的窗户里依稀飘出一阵女人的笑声，和着麻将哗哗的噪音，戚少商有些同情起他家的邻居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顾惜朝看看楼上，无奈地对戚少商笑了笑，又看看自己的手表，却依然坐着没动。戚少商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去酒吧吧，我帮你看一会儿。到十一点半没事的话，应该没问题了，我再去接你。” 顾惜朝感激地点点头，在骑上车的时候，终于回头说了一句：“谢谢你，戚老师！” ●07 戚少商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可是关上的车门却没法隔断楼上的噪杂之音。想了想，打开音乐。那是顾惜朝送给他的CD。 记得上次问他，他每次开场唱的歌风格都很相近，是不是出自一个歌手。 他说是的，是个从香港到台湾发展的歌手，叫钟汉良。 可是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懒得解释，于是就送了自己两盘CD。可自己又没有听音乐的习惯，就一直放着到现在。 歌手的声音同顾惜朝很像，只是更轻松一点。也许是因为前者完全是因为兴趣而唱歌，而后者却是借着唱歌来暂时逃避沉重的现实吧。 记得顾惜朝说，他喜欢这个人身上干净的气质。可是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这样的啊，只是干净得过了头而已。不管他的家庭是怎样，母亲是怎样，他都只是他自己而已。 抬头望望依然未灭的灯光，戚少商终于下定决心下了车，摸索着上楼去。他知道顾惜朝不邀 请他到他家，定是不愿自己看到他的母亲。可是，如果那是他一切苦涩的根源的话，他想要了解。 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个女人应了句：“你死人啊，出门都不带钥匙！” 又敲了几下，终于门开了。一个穿着吊带睡衣，头发随意挽起的女人斜倚在门边。 “啊，不是惜朝啊。不好意思，今晚的麻将位子已经满了。” 女人打量着戚少商，戚少商也在打量着她。可以说是个美丽的女人，没有化妆，一幅懒散的模样。容貌与顾惜朝有七八分相似，分明就是他的母亲。 “我不是来搓麻将的，我……” “噢，那就是来找我的了？” “是的。我是……” “先别忙着自我介绍！”女人霸道地说，再一次扬起头将戚少商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番，弄得起少商以为自己是不是哪儿有些问题。衣服穿反了？不可能。扣子掉了？没有。鞋子踩了狗屎？怎么会！那就是脸上沾了蜘蛛网？摸摸，没有啊！ “嗯，不错。你是做什么的？”女人终于结束那让人极度不舒服的打量，开口说道。 “我是老师，就是……” “什么？老师！” “是的。”这也有问题？ “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老师也会出来找女人了！只可惜老娘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感兴趣，做我儿子还差不多！”说完，啪地一声关上了门，只听见门内传来一阵哄笑声。 这哪跟哪啊！ 纵使先前在不明白，现在也已经完全明白了！ 戚少商有些生气，相当生气！或者说对于性格开朗的他而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了。所以当他如约去接顾惜朝时，尽管已经冷静很多，脸色却依然有些阴暗。面对顾惜朝，他没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如往常那样说笑。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7 章 他的不高兴，心细如丝的顾惜朝自然看出来了。 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僭越了两人的关系吧。一个学生怎么能像雇保镖一样让老师在自己楼下守两小时呢。可是，自己并没有求他，反而是他先开口的，不高兴也不能怪自己吧。他不是没有看过别人的脸色，可是，看着戚少商给他摆脸色，就是觉得不舒服。如果真的不高兴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接自己呢，反正也有自行车，又不是不能回家！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说话。 车再一次停在顾惜朝的楼下，而楼上的灯光和喧闹依然如旧。顾惜朝皱了皱眉，这一阵子不知是怎么了，母亲闹得越来越晚。以往这个时候，总该已经累得睡下了。 没说再见，顾惜朝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惜朝，搬到我家来住吧。”戚少商突然开口，让顾惜朝讶异的回头，也不知是为前半句还是后半句，张着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见他如此有些称得上可爱的模样，戚少商的神色不知不觉间缓和了很多。慢慢解释道：“你这样，太辛苦，又休息不好，时间太长，总不成事。万一身体出什么事，得不偿失。你也不想耽误高考的吧？” 顾惜朝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刚才的误解，也为自己这样尴尬的家境。 “可是……”可是毕竟这里才是自己的家，这里有自己唯一的家人。虽己也一直想要离开，但没意识到会这么快。 “你母亲不会有事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了，戚少商禁不住摸摸顾惜朝的头，好言劝道： “首先那些人不一定跟你母亲有关系，其次，你家每晚都有这么多人在，即使有人想找麻烦，也不敢随便上门。要是真碰上了黑社会，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没有什么区别。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你……” “我家很大的，现在就我一个人住。我父母住郊区，女朋友去国外学习一年，暑假才走。你住到明年高考结束完全没问题。哦，对了，我女朋友英语很好的！” “息红泪……小姐，是吧？” “对，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给我的几本参考书上有这个名字。” “噢，对。上次只拿了两本给你。她好多书都放在我那里，你可以自己去看的。好了，现在可以答应搬到我家去了吧，就当住校好了！” “我……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听见顾惜朝终于松了口，戚少商笑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顾惜朝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目送戚少商离开。白色的车缓缓驶出了视线，可是他依然坐着没动。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想起戚少商最后露出的笑容，觉得心里暖暖的。尽管已是秋末冬初的夜风已有相当的凉意，吹在他的单衣薄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不想上楼，不想让家里的样子破坏自己现在的心情。 也许尝试着离开一段时间也可以吧，让母亲有个适应的过程也好。总是要走的，一下子跨越太长的距离，或许更难。现在还在一个城市，有什么问题的话，总也可以很快知道的。 可是，搬到老师家住真的好吗？ ●08 周一的第一节课照例是班主任的课，当戚少商询问的眼神望向顾惜朝时，只见他微微笑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哎，真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自己都已经帮他把房间都收拾好了，他还在犹豫什么？ 下了课，戚少商正想再仔细问问顾惜朝，却被黄金麟拦住了。 “戚老师，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噢？什么事情？” “最近班级里的事情比较多，而我自己的学习也不算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有点 忙不过来。所以，想增加一个副班长，可以吗？”黄金麟难得说得这么低声下气。 “当然可以，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者有同学愿意自愿担当的？” “我觉得顾惜朝同学很合适。” “为什么？”戚少商条件反射般地问道。不是他不相信顾惜朝的能力，可是他不是你黄少爷，他已经很累了。 “最近班里主要备战12月底的文艺汇演和期末的各项考核。我想去给文艺委员帮忙，让我们班能在文艺汇演的舞台上有一次出色的亮相。所以班级的纪律卫生这两块，就要交给副班长负责。在这两个方面，顾惜朝同学一直严于律己，从未出过差错，是大家的榜样，所以我相信他是最好的人选。”黄金麟说得振振有词，显然是准备好了才来的。 班里同学听班长这样说，也纷纷点头。早点找到合适人选，早点不用担心会掉到自己头上。既然当初都不愿竞选班长，谁又会在乎一个副班长呢？当然，还有那么几个人保持了沉默，包括傅晚晴，铁游夏，成崖余。 戚少商有些为难。纪律和卫生，班级的主要工作基本就在这两块了。这群孩子，学习是不用操心的。纪律吧，自己看来也还可以，虽然有个别习惯挑灯夜战的不当心会迟到，叮嘱一下，问题也不是太大。可是严格按照校规来看，漏洞还是不少。比方忘了戴校牌被扣分的，男生头发养得太长被扣分的，当初热的时候因为拖着拖鞋进教室被扣分的，早自习的时候看教科被值班老师逮到扣分的，形形色色，反正每天都会有那么一点可以扣分的地方。 本来戚少商觉得这些无伤大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有时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因为309这个班级的特殊性，在教育资源等方面确实受到学校的一些照顾，引起别班的同学和老师一些不满，被逮到一点小辫子，肯定是不放过的。 至于卫生，更是一件麻烦事。教室，寝室，包干区草坪，食堂，反正每天检查总有一个地方不过关的。即使自己亲自查看通过了，第二天还是一张扣分单送到自己办公桌上。这些没有意义的扣分，戚少商已经习惯了照单全收，连在班级里打声招呼也懒得说了。 每次教师大会的时候，校长总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要注意，就差没有没有点名批评。戚少商想，大不了再忍几个月。只要高考拿得出成绩，这些东西一定会被领导们忘得一干二净。要是考不好，每天满分，也是白搭。可是，对于负责的同学来讲，毕竟还是一个考验。现在，黄金麟想在接近期末的时候把这些烫手山芋扔给顾惜朝，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顾惜朝一向与人缺少交流，没有朋友，也不应该有敌人。最近是怎么了？ “顾惜朝，你觉得呢？”戚少商骑虎难下，心想只要顾惜朝说不，随便给个理由，也会帮他打断黄金麟的念头。 “我？”顾惜朝眯了双眼，盯着看了黄金麟一会儿，然后挑了挑眉，说道：“没问题。” 什么？戚少商和黄金麟同时看向顾惜朝。后者只是勾了勾嘴角，目光又习惯性地飘向窗外。 “既然如此，那就由顾惜朝暂代副班长之职，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摇摇头。 “好了，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面向全班，最后那句话却是针对顾惜朝说的。 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了，顾惜朝走马上任，戚少商也没再问他怎么就这么答应了。或许是他不愿意说出自己的事，又不屑于随便找借口；或许只是年少气盛，不愿服输。无论如何，出了问题，自己帮他顶着就是了。 可是紧接着的听到的事情让戚少商收回了原先的想法。 其实事情很简单，顾惜朝习惯于比正常的吃饭时间推迟15分钟再去食堂，因为他讨厌排队。恰好今天遇上点事，边吃边想，不觉就比往常更迟了点。于是当他洗完饭盒，擦干桌子准备走时，检查卫生的同学已经来了，他就站了一会儿。看着检查的同学在绕着自己班的几张餐桌走了一圈后，就打开文件夹写起来。顾惜朝皱了皱眉走过去。 “请问，309班是不是又扣分了？” “是啊，怎么了。”那人一幅我就要扣你能耐我何的样子，让顾惜朝有点不满。 “请问我们班哪里出了问题？” “你自己看，桌子都没擦干净！还有水！”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8 章 “刚擦完，当然是有些湿的。”每个班都只发了一块抹布，总不能撕成两半使吧？ “是不是刚擦完，我管不了。” “那，能不能让我看看没扣分的餐桌是要干净到什么程度才行，也好我们以后改进。” 那人见顾惜朝如此说，也不好推辞。带着他走了一段，指着几张桌子说：“这些都没扣分，你自己慢慢看吧。”说完就要走。 “等等！”顾惜朝微弯了腰，从侧面盯着桌面看了看，掏出口袋里雪白的手帕，拿起一角，就着刚才看见反光的地方擦了擦。再次拿起时，手帕上已沾了不少油渍，橙黄和灰色的污渍在雪白的手帕上看起来格外明显。看着那人尴尬的表情，顾惜朝笑着问道：“这样叫干净？” 又拉着那人来到自己班的餐桌前，捏起手帕的另一角，擦了擦，手帕确实沾湿了，却也只是湿了而已。依旧笑着拿给那人看，“这样叫不干净？嗯，对，还有一点洗洁精的味道。下次换个柠檬香味的就行了。你觉得呢？” “你神经病！”那人终于恼羞成怒。 “这样，你还不满意。那好，”顾惜朝冲着不远处的食堂师傅喊道，“吴师傅，借块干抹布，我们班的餐桌太湿了！” “湿了要什么紧，过一会不就干了。”吴师傅正忙，懒得搭理他们。 “噢，这样啊。”顾惜朝回头看看那人，敛去了笑容，“那我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说完，就走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楼上几个低年级的女同学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检查的同学最后无奈地打开文件夹，重新改写纪录的样子。女人在面对帅哥时的倾向性和创造性是天生就存在的，于是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传到戚少商耳朵里时，就演变成了大帅哥顾惜朝智战猥琐检查员。 或许，自己真的有点低估他了，戚少商想。 ] [楼 主] | Pste: 20070227 20:43 小喬 级别: 二寨主 精华: 32 发帖: 1513 威望: 2853 坨 纸钱: 58712 MB 配偶: 单身 贡献值: 0 坨 金元宝:锭 在线时间:3229(小时) 注册时间:20060406 最后登录:20070804 ●09 第二天的中午活动课，戚少商如往常一样来到教室，准备享受这短暂的欢乐时光。其实，这群孩子虽然学习出色，却基本上没有书呆子，每天想出来的点子，五花八门，也大都以开心和放松为主。也许是都有一份争强好胜的心，节目是一天比一天精彩。他只要没有特别的事，必然天天报道。 可是今天铃响了好一会儿，却仍是一片安静，没人出场。戚少商正在想是不是又是哪个同学的什么鬼点子时，只见顾惜朝站了起来。 顾惜朝是真的忘了今天轮到自己。晚晴昨天晚自习下课有来提醒，并且跟他复述了一遍听到的故事，传达了一下小学妹们对他的崇拜之情，弄得他非常不好意思。加上自己下课后又太忙，就把这事忘了。刚才戚老师一进来就用别有深意的眼光打量自己，让他又有些不自在，没注意到班里不正常的安静。直到发现晚晴扔过来的小纸条，才突然想起。 顾惜朝缓缓走到讲台上，什么也没说，拿起粉笔画了一幅简单的画。 “大家根据这幅画，猜个四字短语吧！”他退到一边，让大家可以看清楚。趁着大伙思考的时间，自己去计划下面的安排。 呵呵，这孩子明显在临时抱佛脚嘛。戚少商靠在门边，望着正在低头思索的顾惜朝，笑了。还是不要急着说出答案了吧，否则可要为难他了。 教室里有些小声的议论，却一直没有人回答。 总不能一中午就耗在这个谜语上了吧，顾惜朝有些不满地抬头，却微笑着鼓励道：“大胆点猜吧，猜中的有奖！” “奖品是什么？”相比谜语，大家显然更关心这个。 “那是下一个谜语！”顾惜朝微笑地看着大家陷入一片哀叹。 呵呵，好像说出来也不算为难哦。戚少商兴奋地举手，“我可不可以参加？” 看来这个不算正经的老师又要插一脚了，顾惜朝扬了扬眉，答道：“当然可以。” “高三九班，高山就是高三，小红旗画圆一点就是九了，对吗？”戚少商不顾众人恍然大悟的目光，伸出手，继续道：“我也有奖品的吧？” “当然。”顾惜朝回头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阿拉伯数字“9”，“猜出来了就可以拿奖品。” “这个，九班已经是我的了。啊，不，我是说九班已经归我带，你怎么送？” 顾惜朝摇摇头，“戚老师放心好了，肯定是我能送得出的东西。不过，不可以找人帮忙。” 众人见戚少商一幅紧锁眉头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反正对这个老师，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笑他了。 “这个，有效期到什么时候？今天，我还有些正经事要说。”戚少商摆出一幅严肃的样子。 “毕业之前。”顾惜朝故意将有效期说得尽可能地长，明摆着是看不起戚少商的智商。众人笑喷。毕竟年龄有些差距，这个同学眼中极其简单的问题，还真难倒了学识渊博的老师。 正要下去，把讲台让给自称有事要说的老师，戚少商已就着原来的姿势开了口。 “顾惜朝同学昨天上任第一天，就让309班人气大增，而且难得没有因为食堂卫生扣了分。” ——当然扣分单还是照收，只不过理由变成了包干区草坪上有杂草。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9 章 “那么，我想他对我们班的管理一定有一些好的计划或者建议，趁这个机会，请他讲两句怎么样？” 大家都知道顾惜朝平时不爱讲话，没想到戚老师居然为了一个奖品来为难他，平时没见他这么小气啊。 戚少商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孩子气的报复当然也有一点点，不过他更相信，这对顾惜朝不算为难。 顾惜朝并没有马上回答，先擦了黑板上那个歪歪斜斜的“9”，然后写上六个个字： 出色源自本色。 苍劲有力的楷书引来阵阵惊叹，戚少商却在想：敢情刚才些个那么丑的9，是故意鄙视我呢！ “我想说的大概就这个意思了。每个人心里都有关于出色的标准，做到自己心中的那个标准，就可以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与我们无关。真正出色的人，也不是靠别人的认可才能一步步走向成功的。站在高山之巅，难免会被更多人关注，也会多经历一些风雨。对于不甘平庸的人，应该习惯这种人生，并努力展现自己的本色，我和其他班干部，还有戚老师，所能做的，就是让大家的努力尽可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啪，啪”两声清响，随即带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顾惜朝有些讶异地望着自己学习上最大的竞争对手——成崖余，是他最先鼓的掌。也许戚老师说得对，我们并不是对手。又想起这两次月考，自己虽然有些进步，他却总是稳坐第一，分数的差距也维持在30分左右。看来他确实如人所言，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脑子里转过这些，面上已不自觉地对那人微微笑了一下。而那人，也回以同样的微笑，云淡风清。 下课铃声及时想起，还有人在想戚老师没有为难到顾惜朝，会不会就此放过，就见戚少商拿着一叠扣分单回来递到顾惜朝手里，“这个，还是给你看比较有用。觉得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全班同学，包括顾惜朝在内，显然都为这一叠扣分单感到十分惊讶，才两个多月呢。想来戚老师为了这些东西，也顶着不少压力吧。 戚少商会把这些工作完全转交给顾惜朝，一方面是根据那个稍显夸张的故事和今天中午的表现，已经十分相信他的能力，一方面也是自己真的很喜欢看到他扬着眉，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似的，这才是他的本色吧。 他也没有再提让顾惜朝搬到自己家的事，这孩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如果总是以一副施舍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不仅会伤了他的自尊，也会坏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吧。想做朋友，就该是平等的，老像个大爷似的在他耳边唠叨，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风格。还是随他好了。 ●10 晚自习还没开始，顶楼的空教室里，傅晚晴正带着黄金麟、铁游夏以及几个对文艺比较热心的同学商量文艺汇演的事。节目已经基本确定，是一出简短的校园音乐剧。目前的主要问题是选角，然后等到11月底的月考结束，就可以正式排练了。剧本和音乐，是傅晚晴高二的时候自己创作的，会在排练之中再作进一步修改。 “排练场地，音响设备这些包在我身上。如果要请指导老师也没问题。”黄金麟早就将自己放了进来，所以每次开会，他也必然到场。 “我来有什么可做的吗？”当顾惜朝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铁游夏的声音。 “你的外形很符合我原先对男主角的设想，所以想请你试试唱歌怎么样。”傅晚晴说。 “可是我不会唱歌啊！” “没关系，有些人是唱得少，不是不会唱。你唱一首自己比较熟的歌来听听。” “一定要唱啊？”铁游夏清了清嗓子，好半天终于开口，“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 个人流泪到天亮……” “噗嗤”众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铁游夏立即涨红了脸，“我都说我不会唱了。” “对不起，对不起，为难你了。”看着这么个大个子红了脸，傅晚晴连忙道歉。而且，听了几句，也知道铁游夏确实五音不全，声线也太粗。 “没事，我对这行实在不行，要是别的事，比方什么苦力活的，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找我。” “好的，那谢谢你，今天就不耽误你了。”傅晚晴还是很感激的，尽管没有帮得上忙，但至少他是愿意帮忙的。 铁游夏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顾惜朝。“咦，你来了。那也去出出主意吧，正找不到合适的人呢。我先走了。” “我是来找班长的。”顾惜朝解释道。 教室里的人听见说话也都望了过来，不等大家开口，顾惜朝已经走过来将两张照片和一张写满的A4纸递给黄金麟，“这个，麻烦你拿到校报上去发一下。你认识那边的人，比较快。” “这是什么？”黄金麟非常不满，刚才正想跟表妹说男主角能不能考虑一下他，却完全被顾惜朝打断了，还塞给自己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叫他怎能不生气。 “表哥，这个是我们包干区的草坪哦。” 傅晚晴拿过照片，一张是草地，草已没有夏天绿得那么诱人，有些暗淡了，纵使南方的秋天来得迟一点，也总是慢慢来了，再加上点缀了一簇簇金黄色的野菊花和一堆堆叫不出名的紫色的小花，颇有些秋日风情，而另一张则是纯粹的草地，干净却也萧瑟。该不会自己和班里众姐妹每次对这些可爱的野花手下留情，就被扣分了吧。再拿过顾惜朝写的稿子，证实了她的猜测。 “表哥，你还是先把这个送去校报那边吧，要不我们班又要扣分了。” 见傅晚晴如此说，又是关系到班级的事情，黄金麟也不好推辞，立刻拿着东西走了。 顾惜朝感激地对付晚晴笑笑，正要走，却被拉住。 “你，会不会唱歌？” 顾惜朝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他并不是很想参加这件事，理由太多，可是他又不愿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说谎。 “对不起，我很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是怕她再劝，自己就会心软了吧。 这几个月来，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傅晚晴就是傅晚晴，她聪明漂亮，善解人意，多才多艺，心地纯洁，跟市长女儿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傅宗书的心结这么深，因为讨厌权势？因为讨厌黄金麟？因为他那天莫名其妙地装好人？ 反正自那天见到傅宗书真人之后，对这个人的厌恶只更深了。越是发现傅晚晴的好，越是不愿承认她就是傅宗书的女儿。自己以前好像没有这样在乎一个人的家世背景的，不就是做朋友吗，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理性啊。可是即使理性的分析，也给不出个所以然。也许是那人前世害得自己很惨吧，即使轮回了，也还没忘记。 顾惜朝靠在天台的栏杆上，自嘲地笑笑。想做朋友，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顾惜朝，顾惜朝，快醒醒！” 顾惜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放大的包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搞的，在这里就睡着了？” “啊，戚老师？”顾惜朝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栏杆睡着了。看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一定是晚自习没见到自己找过来的吧. “太累了吧？”戚少商将顾惜朝拉起来，帮他拍拍身上的土，“要不请个假先回去休息？” “没事的，都已经睡过了。”顾惜朝不好意思地笑了，居然在这种地方就睡着了，原先好像是想着吹会风可以清醒一点呢。 “那你自己当心身体，这段时间可能会挺忙。” “嗯？”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0 章 “我父亲病重，我要带他去上海的医院做手术，大概得十天左右。班里纪律和卫生，就交给你了。” “嗯。” “这些也不用太苛求，有什么事，找班长，他毕竟有些路子。” “嗯。” “哎，别搞得好像我交代遗言似的。” “嗯？” “呵呵，下去吧，当心又要让人说你迟到了。” 说着一抬手将胳膊搭在顾惜朝的肩上，带着他往楼下走去，却没看见顾惜朝已红了脸，也不知是为了迟到那句话还是别的什么。 “噢，对了，照相机用好了没？” “好了。” “不是我小气啦，你急用，我一下子也弄不到，只好问阮老师借的。女人都很宝贝这种东西，好像离了她的手就要被虐似的。”要不是顾惜朝着急需要，他才不会去找那个女人借东西呢。 “我马上拿给你。” 顾惜朝快走几步，朝教室奔去，戚少商颇无奈的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用这么急吧。” ●11 半个月后，父亲手术成功，病情稳定，戚少商才回到学校。刚走进办公室，就见其他老师吵吵闹闹跟自己打趣，话题自然是围绕这两个星期班里的事情。 “我说戚老师，你们班以前扣的分，是不是都是你做的啊？要不怎么你一走，流动小红旗就全到你们班了呢？” “呵呵……” “戚老师，你是不是给那帮孩子吃了什么药，为什么你一走，就乖得不得了？” “呵呵，他们本来就很乖嘛，在你们手里的时候，不也当宝贝一样？” “那是，不过我宠他们的时候，就没见他们这么乖，还动不动就不买我的帐！” “呵呵……” “那是人家戚老师有魅力呗，连顾惜朝都被他给收服了！”阮明正不服气地样子。 “呵呵……没有，没有……” “对噢，戚老师，教你们班那个顾惜朝手下留情一点，上次愣是把我们班那个检查卫生的女同学给弄哭了！” “呵呵……啊？” 这孩子不会打人了吧？还对女生下手？不可能，不可能！一定得问个明白！ 晚上，戚少商再次去了月光酒吧，想要放松一下。这段日子，劳心劳力，也有些累了。幸好父亲没有大碍，幸好班里的事情也都一切顺利。 望着台上沉浸在自己歌声中的顾惜朝，戚少商有些愧疚。这孩子，也快累倒了吧。 随便找了些同学聊聊天，就知道这段时间班级事务基本上交给顾惜朝处理了，包括这期间举行的第三次月考。黄金麟好像打定主意，除了文艺汇演，其他一切都不管。其实，对于高三同学来讲，文艺汇演本就只是为了放松一下，找点乐子，并不在意最后评比的结果，学校甚至说高三年级可以自愿选择参加与否，本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但是也不能说他为了班级荣誉着想有什么不对。 好在，看看这次月考的成绩，顾惜朝已经排到了第五名。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北大清华应该没有问题。果然，年轻人的能力不可限量啊！ 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一飞冲天的，不像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只局限在这个地方了吧。 戚少商很少这样伤感，自嘲的笑笑，端起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虽然当初也不甘心，但既然自己选择了回到家乡做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就认了吧。而且，他可以说是已经得到了作为老师最大的荣誉：所有学生的信任。还有什么不满足？ 每接待一批学生，都说要和他们做朋友，而在相处的时间里，也确实渐渐成了朋友。可是，这些朋友，终究不是长久的。学生的天地总比自己的要大很多，俗话说的桃李满天下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吧？ 相聚是偶然，分离是必然。 而顾惜朝这孩子，无论自己觉得多投缘，终究有一天，也会走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追求他自己的梦想吧？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不是一直都想帮他走出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远远的看见顾惜朝鞠了个躬，走下台去。戚少商照例扔下钱，到门口去等。至少还有几个月的朋友可以做，不是吗？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仍然不见顾惜朝出来，不放心地进去看看，却见顾惜朝在更衣室门口跟几个男人拉扯着。 “放开他！”戚少商一把把顾惜朝拉到自己身后。 “先生，请你不要多管闲事！顾惜朝，我们老板只想请你去谈谈，不会为难你的。”为首的那个人尽量很有礼貌地说道。 “我不认识你们老板，没有什么可谈的！” “老板认识你就行了，请你走一趟吧，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我说过我不会去的，如果他要见我，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惜朝，别跟他废话，我们走！” 戚少商便说边拉着顾惜朝朝门口走去，说话的那人一伸手，同样拽住了顾惜朝的另一只胳膊。戚少商怒了，回头一拳朝那人的手臂打去。旁边的人一见戚少商动手，也立刻动了手，想隔开戚少商，将顾惜朝强行带走。可戚少商死也不放手，混乱间自然受了不少拳头。 “住手！”顾惜朝一手紧紧握着戚少商的手，另一只手已抓起了旁边架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再不住手，就一起死！” 那些人立刻停下了手，望着顾惜朝，似乎还想劝说什么。顾惜朝没有看见似的扶着戚少商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朝依旧站在原地的几个人说道：“如果那个人真想见我，叫他自己来。” 到了门外，顾惜朝着急地要拿戚少商的手机打120，戚少商苦笑着摆摆手，“没那么严重，果然是老了，挨了这么几拳就不行了。” 看着戚少商按在肚子上的手，顾惜朝仍然坚持。 “真的没事，还好没打在脸上。”故作轻松地放开手，“我们还是先走吧，要不那些人又追过来了。”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1 章 “嗯。” “打车吧，我今天喝了些酒，不能开车了。”本想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疼痛，却让顾惜朝的本就微蹙的眉头更加纠结了。算了，下次，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装聪明了。 “我来开。” “对不起。”顾惜朝从上车起就紧抿着嘴终于开了。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戚少商揉揉自己的肚子，“还是上次穿黑衣服的那帮人？” “嗯。” “究竟为了什么事？” “他们后来也找过我好几次，每次都说老板要见我，但那个老板又不肯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 “什么？他们找了你好几次，你都全身而退，我只碰见一次，就挨拳头？” 顾惜朝望着这个逻辑混乱的老师，不知道他是不是伤了脑子。其实那些人虽然来过好几次，却并没有很为难自己，更没有动过手。若不是戚老师今晚冲动了些，也不会挨拳头吧。不管怎么说，总是自己给他带来的。 “对不起。”此刻，顾惜朝除了这句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要抱歉，就别再为难我了？” “啊？” “上次那个谜语，你不会忽悠我的吧！” 顾惜朝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戚老师，还是先把要紧事做完，那个奖品，待会就送给你。” “还有什么要紧事？” “去医院做检查。” 再次从医院回到车上的时候，戚少商特别开心。一是自己除了几块淤青，啥事也没有，二是顾惜朝刚才等待结果时一脸焦急的神情让他莫名地感到欣慰。 正兀自傻笑着，顾惜朝已经打开车门坐进来，递给他两根——棒棒糖。 “就是……这个？”戚少商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那个“9”写得有点别扭了，原来是站在圈圈旁边的小棒棒挪到了下面啊。 “对啊，幸好医院周围的商店通宵营业。”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哭笑不得的脸，也笑了。其实，这种棒棒糖在学校里的商店里很流行的，无所谓好不好吃，好玩而已。 戚少商剥了一个放在自己嘴里，又去剥另一个。 顾惜朝想：这老师是不是太久没吃过棒棒糖了，一个不过瘾，两个一起来？早知道，就多买几个了。 刚起动车子，谁知那第二个竟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一时间没手去挡，只好张口接了。 ●12 顾惜朝在厨房里想找点东西来做夜宵，奈何冰箱里只有一堆泡面和几个鸡蛋。原来这个很会照顾别人的老师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无奈之下，只有将就着煮了包面，分盛在两个碗里，又煎了两个荷包蛋盖在上面，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戚少商还在洗澡，准确地说，他不是在洗澡，而是靠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顾惜朝送他回来，要他用热毛巾敷一下淤青的地方。他笑说，还不如泡热水来得方便，于是就躲进了浴室。 为什么要躲？因为心里有点乱。从医院出来之后，准确地说，是从将那颗棒棒糖递到顾惜朝嘴边的时候开始，就有些烦躁，直到现在。 本来只是一个玩笑，顾惜朝拿棒棒糖开了自己一个玩笑，作为老师的，不回敬他一个怎么行？况且，也只是想看看他鼓着腮帮子颇为孩子气的模样。 可是那一刻，当棒棒糖直接触碰到顾惜朝的嘴唇，他措手不及，只有轻启红唇接下的时候，自己的手指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竟然有一种冲动，很想用指端去描摹他的唇线，去感触那似乎比女人更红的柔软。 戚少商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幸好只是限于想法，并没有付诸实践。否则，不知道会不会刚刚检查完，就得再挨顾惜朝一拳。 但是，敏感如顾惜朝，会不会察觉到什么呢？那时，自己惊觉到失态，匆忙收回手，而顾惜朝也微微别过了头，他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的不对了？ 烦！ 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搞不清楚顾惜朝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出去后怎么面对他。一路上，都没敢再看他，回来也不敢多跟他说话。 戚少商觉得自己很窝囊，于是更加烦。烦倒无处可去，只得将头埋到水下。身上的痛早已经忘了一干二净，脑子里却反反复复浮现的都是那诱人的唇。 “咚咚咚”，顾惜朝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反应。“戚老师，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应一声好吗？” 还是没有反应。 “戚老师！戚老师！”顾惜朝急得都快要踹门了。 戚少商终于钻出水面，听见顾惜朝焦急的呼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惜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噢，没事，烧了点面做夜宵，快冷了，想叫你快一点。” “就出来。” 戚少上走出门的那一刻，终于有了一个答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吃面的时候，戚少商不敢再盯着对面的人看。纵然爱美无罪，对顾惜朝产生不尊重的想法却是有罪的，况且自己还是人家的老师。 想找点话题来说，一时半伙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顾惜朝先开了口。 “戚老师，我还可以住到这里吗？” 戚少商一愣，这个提议，自己都差不多放弃了。 见对方不说话，顾惜朝解释道，“我上星期已经辞了唱歌的工作，老板说找到人就同意我下。明天那个新人就到，我不用去了。你也知道，我家里挺吵，想在你这里可以多看点书。” 其实顾惜朝辞职更多的是为了那些人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学校，他们应该是不敢再去的。选择搬到老师这里，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怕他们找自己家的麻烦。虽然之前他们从未动过手，可从今天来看，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动手。无论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痛和无奈自己纵然不完全理解，却可以感受得到，他不允许自己带给她任何伤害。 当然知道可能会给戚少商带来麻烦，甚至伤害，但在母亲与他之间，坚决地选择了保护母亲，是母亲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更重些吧，或者是对戚少商更加信任一些？这个答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选择在戚少商还没有忘记刚才挨打的痛的时候开口，也是想让他多一点考虑。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2 章 害怕顾惜朝误解，戚少商连忙开口：“当然没问题，你的房间，都准备好的。今天也晚了，你就住这里吧。明天再去把衣服什么的拿过来。” “嗯。” “你吃完了，就去洗洗睡吧，碗给我就行了。哦，对了，睡衣在你的床头柜里。” 想到那件睡衣，戚少商又乐了。上次跟女朋友逛商场的时候，她愣是说这件cky睡衣实在是超级无敌可爱，硬要买了送给自己。可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会穿这样的睡衣，建议顾惜朝搬来后就打定了主意送给他了。毕竟他比自己小，怎么着也是他比较合适。 或许，顾惜朝在自己心里就是个孩子吧，一个虽然挺能干，但时不时还是觉得很可爱的孩子。想自己每次看到表哥家才几个月的小宝宝时，也老爱逗逗他的小嘴，伸个手指头给他吸着玩，对顾惜朝，也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理吧？（我汗！小戚，若是被小顾知道你这样拿他作比较，不死才怪！） “戚老师，你说的就是这个？” 戚少商还在端着碗为自己的“罪行”开脱，猛然听见顾惜朝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他正微红着脸，将那件cky睡衣展开给戚少商看，以确认这个老师没有搞错。而戚少商却只看见了他的脸红，于是更加确信他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孩，至少在自己心里是这样。 “啊，对，就是这个！送给你了，因为你的面做得很好吃。”戚少商高兴地宣布，顾惜朝则满脸黑线地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晨，戚少商先开车送顾惜朝回家拿东西。顾惜朝这次倒是请他一起上去，但却被戚少商找借口拒绝了。上次跟他母亲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他不想让彼此尴尬，更不想让顾惜朝为难。 顾惜朝推开家门时，母亲正呆呆地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两份早餐。 “妈。”顾惜朝看着母亲红红的眼眶，轻轻叫了一声。 顾清，也就是顾惜朝的母亲，抬眼看见自己的儿子，眼泪就这样下来了，颤颤巍巍的说道：“我去叫你吃早饭，却找不见你，我不知道你去那里了，也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回来过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妈，对不起，我昨晚有点事情去了老师家。”顾惜朝看看桌上的两份早饭，一声叹息，却还是开了口，“妈，以后别做早饭了。你睡得晚，白天又要上班，多睡一会。我学校里太忙，明天开始住校，平时就不回来了。你一个人，晚点起来，出去买点吃的吧。我的钱，都放在床头的抽屉里，你不够的话，自己拿。” “我不要你的钱。”顾清摇摇头，又含着泪问道：“我做的早饭，不好吃吗？” “不是的，妈，你知道，高三比较忙一点。” “高三啊，我知道了……”顾清点点头，“今天……” “今天我吃完再去上学。” “嗯，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吃我的早饭。你不知道，你小的时候早晨总睡不醒，叫了半天也还是迷迷糊糊的，非要闻到早饭的味道才能清醒过来……” 顾清絮絮叨叨地说着，只看着顾惜朝吃，自己也不动手。顾惜朝安静地听着，一如往常面对母亲时的沉默。 今天，是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从懂事开始，无论母亲是将别处的怨气发泄到他身上，还是像这样忏悔一般地诉说，他都只有沉默。唯有沉默，他才不会跟母亲一样被撕成两半。 收拾好东西临走时，顾惜朝又回头留了一个电话，是戚少商的号码。 “妈，记着以后别再做早饭了。周末我都会回来的，你有事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找我。”没给母亲再说话的机会，顾惜朝一扭头跑下了楼梯。 戚少商看见他上车时明明红着眼，却极力隐忍着，什么也没问，驱车而去。 ●13 习惯了夜里的工作，第一次，顾惜朝下了晚自习后就跟着戚少商回到家里，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洗完澡，换回了自己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将那件cky睡衣叠好，放进自己带来的箱子底部，无声地笑了。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老师在想些什么，说话、行动，常常出人意料。 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还是会相信他。即使不合常理，也不会认为他有恶意。 比方他之前在活动课上突然耍无赖，明明是自己想不出来答案，还要拉自己做垫背。那一瞬间本能地很想给他一个冷眼，然后径自走下台，看他如何收场。可他很期待的眼神却让人又觉得或许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舞台，只是想让自己做班级工作的路更顺畅一些。于是便遂了他的心意，说了自己心里的话。 比方他明明只是个书生，即使有些时候不够文雅，也仍只是个书生，但在昨天晚上还是会那么冲动地率先出拳，一点也不符合他万事和为贵的处事原则。可自己还是很感激，同时也有更多的担心。 比方他时时刻刻很照顾人，也不喜欢勉强别人做事，可是明知道自己不愿和人亲近，还常常与自己勾肩搭背，甚至恶作剧一样地喂自己棒棒糖。然而每次不习惯的脸红过后，却还是相信，纵有恶作剧的成分，也不会只是这么单薄，或许，是想让自己慢慢适应一般人的相处方式吧。 不过，对于这件cky睡衣，绝对绝对只是个纯粹的恶作剧！ 顾惜朝愤愤地打开箱子，将原本放好的睡衣又拿出来。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对它怎么办，只好丢到床上，连人也趴了上去，思量着这一次怎么再赢回来。 所以当戚少商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只见顾惜朝成个大字形趴在床上，微微嘟起的嘴正好对着睡衣上巨大型米老鼠的鼻子。真是……可爱……至极！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睚眦必报了？居然连个恶作剧也不放过。于是很不满的坐起来， 戚少商当然也看见了他的不满，只是没搞清楚不满的来源，退后两步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吗？”心里却直犯委屈，明明是我的家！ “嗯？可以。”明明是你的家，爱敲不敲，随你！ “呵呵，我买了点夜宵回来，庆祝一下你正式搬来。”说完，就退了出去。 顾惜朝正要随他一起出去，却又见戚少商退了回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那个，你换回那件睡衣吧，我有话跟你说。”然后，不等顾惜朝回答，再次退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有什么话需要穿特定的睡衣才能说的？顾惜朝犹豫着这会不会是下一个恶作剧。可是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再说自己又不是怕了他。 赌气般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果然看见戚少上极其满意也极其欠扁的笑容。 戚少商已经倒好了饮料，桌上摆着一堆零食。顾惜朝坐下来，望着这一堆……儿童食品，哭笑不得，敢情这老师以为自己刚上幼儿园吧！幸好没有玩具。 “来，首先我代表这个家，欢迎顾惜朝同学搬进来。” 戚少商举杯，顾惜朝也举杯。明明这个家也只有你一个人，哪里还要什么代表？ “闭上眼睛，有礼物送给你。”戚少商喝完便在零食袋子里掏了起来，可顾惜朝没听见般，只眯着一双鹰眼，看对方究竟想如何折腾。 “算了，不闭眼也还是要送你。”戚少商终于翻出一只小盒子，递到顾惜朝面前。 一只火柴盒般大小的玩具轿车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刚才还真是庆幸地太早了。顾惜朝决定无视它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师要自己穿这样的睡衣了，还真是很搭配啊！如果自己身材小一点，就可以用天伦之乐来形容了！ “呵呵，这个，你别嫌它小，可是五脏俱全的，连电池都不用。按着往后退一点，就能往前冲很远。” 那也不能改变它的本质，玩具！顾惜朝想。保持沉默。 “这个不是我买的了，赠品。就当商店送给你的。”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3 章 不认识的人送的东西，为什么要要？顾惜朝继续沉默。 “好了，反正送你了，怎么处置随你。”戚少商说着，又将两人的杯子倒满。 “这一杯，谢谢你在我离开的时候，帮我把班级管理的好好的。” “这个，我应该做的。”顾惜朝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叹息，总算恢复正常了。 喝完，又满上。戚少商想，可惜不是酒。在他心里，寂寞荒野，知音相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最具豪情。可惜。 顿了顿，又向顾惜朝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过黄金麟啊。也许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点针对你。” “不知道，或许吧。”反正自己无意中得罪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多他一个。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了。那他是不是拿你当情敌啊！” “啊？”顾惜朝讶异地抬头，很快明白戚少商指的是什么，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哈哈，脸红了，肯定是了。”仿佛奸计得逞，戚少商笑得很放肆。 顾惜朝却神色暗淡下来，“我跟傅晚晴只是同学。”没说出口的是：连朋友都不算。 “怎么，还没追上？”戚少商不再笑。 “戚老师……”顾惜朝想说点什么来解释一下，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说不清楚。唤了一声“戚老师”后，便好似突然哑了嗓子般，没了下文。 于是这一声在戚少商的耳里听起来，格外多了一层哀怨的色彩，急忙转了话题。 “以后在家里别叫老师了，听起来怪生疏的。” “嗯？”顾惜朝皱眉，除了这个，还能叫什么？ “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反正我是不会连名带姓地叫你了。就叫你惜朝，你不反对吧。” “嗯。”反正你也叫过很多次了，顾惜朝想。 “那好，吃点东西，睡觉去吧。不习惯早睡的话，去也可以。” “戚老师，”顾惜朝看着满桌的儿童食品，“以后，夜宵的事情我来负责吧，就当我交房租好了。” “这样啊，也好。”戚少商肯定自己以后有口福了，因为顾惜朝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还有，我可不可以换回自己的睡衣了？”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看啊！” 顾惜朝再也坐不住，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喂，惜朝，吃的东西不合口，也不能不带走礼物啊？”戚少商坐着没动，只嘴里说道，“其实有时候退一步，真的能减少不少阻力，前进的路也会更平坦的。” 顾惜朝关上房门后终于停下脚步，那最后一句，明显另有所指。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虽然为班级减少了不少委屈，可是也得罪了不少人，他也应该听说了吧。只不过想说个道理给自己听，用得着都这么大一个圈子吗？老师对学生，无论怎样教育，也是天经地义的吧，真是搞不懂。 可是原先想回房换衣服的顾惜朝却在最后也只将自己带来的睡衣重新叠好，放进了箱子里。有些无奈地摸摸胸前的巨大型米老鼠，喃喃地说道：“还真是服了你了。” ●14 这个时间，班里最忙的应当数傅晚晴了。距离12月30号的文艺汇演只有20天，可是连男主角都还没有定下来。虽然配角的部分已经开始排练，中间一段穿插的集体舞也得到了几乎全班同学的支持，但没有男主角，女主角的很多部分也不好排，整个音乐剧好像缺了骨架。 正当傅晚晴一筹莫展的时候，戚少商来了。 “怎么，还没找到你的白马王子？”知道她自己演女主角，戚少商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而傅晚晴也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师课下的胡言乱语，只陈述事实，“嗯，班里好像没有很会唱歌的男生。” “哦，这可不一定噢！你都问过了？”戚少商也很奇怪，为什么傅晚晴还没有找上顾惜朝。 “嗯，差不多都问过了。愿意帮忙的，好像都不行。”傅晚晴不由得叹了口气。 戚少商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她去找顾惜朝，听她这样讲，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问过顾惜朝被他拒绝了。不过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让这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愁眉不展，实在是一件罪过的事情。况且，顾惜朝不是喜欢傅晚晴的么？于是便开口道：“要不，你去找顾惜朝试试吧？我听说他唱歌挺好。而且人也长得不错，应该符合你对男主角的想象吧？” 可是傅晚晴却摇了摇头，“他说他很忙，没时间。” 原来是已经找过了。这个别扭的孩子，明明喜欢人家，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把握，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起忙得话，以前的确是，不过现在…… “你可以再去试试，他前段时间有事是挺忙的，现在应该好些了。你再跟他说说，应该没问题的。” 傅晚晴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问道：“戚老师，你可不可以帮我去问问顾惜朝现在行不行？要是他真没时间，就不要勉强了。” 戚少商想，我本来还想叫你不要说是我透露他会唱歌的消息的呢？现在让我去说，不是不打自招么？估计那孩子一定是脸色很不好地拒绝人家了，弄得人家都不敢再去找第二次。 其实傅晚晴并非不敢再去找顾惜朝，而是不想让他觉得勉强。她相信他是一个冷面热心的人，如果多求他几次，肯定会答应的。但她不想这样做。可是她又非常希望他能参加，特别是在没有别的合适人选的时候。 “那好吧，我帮你问问。” ～～～～～～ 晚上，顾惜朝正在书房里复习英语。手里捧着一本已经使用过的参考书，有清秀的笔迹写着的注解，正是戚少商的女朋友息红泪的。 自从顾惜朝搬来后，戚少商怕他拘束，不肯随便乱翻他们的东西，便将息红泪留下来可能有用的书都找了出来，放在桌面上，方便他使用。然后将自己的一些书也都拿了出来。可是他们毕竟是大学毕业的，书太多了，顾惜朝只好一本一本大概翻了一下，然后留下几本，其余的都放回了书架。 整理书的过程，他也看见了一些也许他不应该随便看的东西，比方夹在书中两个人的照片，留言的纸条，还有偶尔空白处写的一些情话。虽然不多，他还是了解了一些事实，一是戚少商和息红泪是高中就认识的，一见钟情，感情非常好，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一点问题也没出现过；二是息红泪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难怪阮老师他看都不看一眼呢？”看见息红泪照片的时候，顾惜朝这样想。 此时，看着随处留有息红泪笔迹的书，顾惜朝还是有些不习惯。不仅因为是别人的书不能随便写些什么，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让他看着那些笔迹，总觉得有些烦躁，不能集中注意力。 顾惜朝没有去想自己会不会是被息红泪的美丽吸引住了，所以看见她的字才会被分散注意力，也没有去想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只知道，既然这样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于是他拿出笔记本，将看见的重要的东西都整理到自己的本子上，甚至包括息红泪的一些注解。因为写字不仅可以帮助集中精神，下次看的时候，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了，而且看过一遍之后就可以将架上。 所以当戚少商捧着一杯牛奶进书房的时候，顾惜朝正在很专注的边看边写，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见此情景，戚少商又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一下。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4 章 可是临时起心，一下子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却见顾惜朝已经转过头来。 “咦？被你发现了？” “是你的牛奶太香了。”顾惜朝微微笑着看着计划失败的戚少商，好像是已经发现了他有恶作剧的打算一样。 “哦，呵呵！给你的，估计你一时半伙也睡不了。”说着将杯子递给顾惜朝。 顾惜朝两只手接过，已经不烫了，温度刚好，可以暖暖手，然后正好喝。低着头喝了一口，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后，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想周末的时候，可以去超市买些做夜宵的原料，戚老师你有什么喜欢的，也写个条给我吧，我想，基本上，不是太奇怪的话，我应该是能做的。” 顾惜朝说完，才抬头征求戚少商的意见，却见对方一脸忍笑忍到不行的样子，立刻满脸黑线。 “哈哈……哈哈……”戚少商终于还是很没形象地笑了出来。 “惜朝，你真是太可爱了？”戚少商终于还是决定把原因说出来，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被顾惜朝的目光杀死。“那个，你两个手捧着杯子放在胸前，低着头讲话，不知怎地，我就想到松鼠了。哈哈……” 听完他的理由，顾惜朝更加黑线。自从穿上那件cky睡衣之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说成可爱了。现在居然随便的一个动作，也能让他产生这种想象，估计可爱这个字眼，已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无关睡衣了。意识到这一点，顾惜朝实在是很无奈。除了冷冷地看着他，让他先别笑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果然，被那有些寒意的目光一注视，戚少商不久便停了下来。 “咳咳……惜朝那个，跟你商量件正经事。反正你也挺喜欢唱歌的，不如去帮帮傅晚晴。你也知道她现在还没找到男主角吧？” “她找你帮忙了？” 这个，怎么回答呢？准确的说，一开始是自己找她的，可是后来又是她请自己帮忙的。戚少商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 “我已经拒绝过她了。”不等戚少商回答，顾惜朝有继续说道。 可是戚少商却越发不知道怎样回答了，因为不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为什么他还会来找你？”还是“我再去帮忙会很奇怪吧。”不过，戚少商决不会用沉默来逃避问题的。 “喂喂，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随便错过哦！你不会不知道傅晚晴是女主角吧？哇，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我一定会支持的！” “戚老师，我只想跟傅晚晴做朋友。拜托你别再乱想了！” “哎，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了，我很开明的！” “是你自己高中就谈恋爱吧？不要把人家都想得跟你一样！”顾惜朝小声嘀咕，可还是被戚少商听见了。 “咦咦，又被你发现了啊？” 把情话往人家的书本上乱写，然后又把人家的书随便借人，想不发现都难！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戚少商难得害羞地转移话题。 顾惜朝低头喝牛奶。 “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帮忙了！” 顾惜朝继续低头喝牛奶。 “哎！真是好人难做啊！我要不要考虑自己上呢？”戚少商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戚老师……” “啊，终于决定去了？！” 戚少商满怀欢喜地转身，却见顾惜朝正举着一个空杯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不过……现在……应该不是笑的时候吧？ “我喝完了，你帮我把杯子带出去吧？谢谢！” 顾惜朝摇了摇手中的杯子，于是戚少商乖乖地接过，耷拉着脑袋继续回头往外走。 “戚老师……” “决定了？” 戚少商再次迅速地转身，好像刚才没被骗过一样。弄得顾惜朝也不好意思再耍他了，毕竟那个人怎么着也是自己的老师啊。 “我去可以，戚老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原来还是有点怕的嘛。想到此，顾惜朝又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然后认真地说：“只要你以后不要再乱说我跟……了？” 虽然顾惜朝还是没好意思说清楚，戚少商却立即明白，并放下心来。 “就这个，绝对没问题！明天起保证不再说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故事！” 其实顾惜朝的担心不无道理，要是他真的跟傅晚晴分别担任男女主角，按照戚少商课下不正经的性子，不知道又要被他开多少玩笑了。 “你真的只当傅晚晴是朋友？”戚少商有些好奇。 “嗯。”目的达成，顾惜朝不想多解释，转过身去继续看书。 “喂？你是不是有另外喜欢的人啊？要不然怎么怕我乱说呢？你难道不知道流言也是可以促进感情发展的吗？一定是怕那个人误会了吧？可是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啊！你真的不喜欢傅晚晴？那个人一定是比她还漂亮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无视戚少商的胡言乱语，顾惜朝拿出随身听，戴上了耳机。于是房门外只剩下戚少商一个人还在苦苦思考。 ●15 顶楼的空教室里，傅晚晴正在兴高采烈地忙碌着。她终于找到了她期望中的男主角，而且讶异的发现顾惜朝居然很精通音乐。原来是真人不露像呢！这下，虽然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她也不用担心了。 戚少商靠在门框上，难得安静地看着那群孩子在忙而没有插嘴。他虽然不懂音乐，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整个音乐剧的音乐风格跟顾惜朝喜欢的那种很像，淡淡的，纯净的，让人倍感亲切却又不愿随意亵渎的。 正是下午三四点钟，阳光斜斜的照进来，给那一对一看就知道是主角的人身上罩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只有他们迈着简单舒缓的舞步，穿梭于金色的光芒中，相遇，牵手，旋转，伴随着音乐与歌声的倾诉。 都是很有才华的孩子呢，而且看着他们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啊！那孩子只是有些羞涩不愿承认的吧！失神了一会，缓过来后，戚少商最后这样想。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戚少商转身走了。反正他也帮不上忙，而且留在这里会给他们压力吧。毕竟是他是老师，他们是学生，即使平时再玩得来，也不如同龄人的朋友那样亲近的。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5 章 随他们闹去吧！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办公室啊！”戚少商走下楼梯的时候长长一叹，迎面正对上阮明正不善的目光。 “哦？莫不是我们办公室青天白日闹鬼了，若得戚老师宁愿四处游荡都不敢回去！” “啊？噢……呵呵……哪里，一想到回办公室要备课就头大罢了。”戚少商装作一幅懒散的样子朝阮明正笑笑，心里却在想，还不是你那眼光总让我觉得不舒服！ “这样啊，我听说戚老师根本不用备课的呢，原来只是谣传！”阮明正毫不避讳地直视戚少商，半调侃道。 戚少商正不知道以何话作答，幸好阮明正没有在为难他的意思，敛了笑容，道：“不跟你废话了，你手机响了好长时间。我看那号码好像是从国外来的，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来找你了。” 国外？ ～～～～～～～～ 戚少商奔回办公室的时候，手机还在响。估计已经响了好几遍了。 “红泪？” “你死哪去了！我记得你这个点应该没课吧？连手机也不带！”息红泪怒喝的声音传来，办公室里的老师同时抬头望向戚少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戚少商的女朋友……的声音！ 戚少商尴尬的朝大家笑笑，赶快走到办公室外面。 “不是不是！” “那就是你带了故意不接我电话！说，在干什么！”遭了，似乎更生气了！ “没没，我看学生排练去了，忘了带手机。你这个点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了！”为了安全起见，赶快转移话题，这是戚少商的一贯作风。 “哼！臭美！”不过明显火气已经小了很多。 “好了，宝贝！别气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说吧，老公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你办到！就是要我游过太平洋去找你以解你的相思之苦，我也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安全了的戚少商又恢复了痞子本色，何况是面对这个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人，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但那只不过是一张纸的问题罢了。 “真的？那你现在就过来吧！” “好啊，那老婆你先回来叫我怎么游泳吧！” “真没用！那好吧，我决定了，圣诞节回去！” “真的？老婆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哪点像在开玩笑的？”息红泪说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红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听着息红泪的叹息，戚少商也觉得不寻常了。他太了解她了，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很少会轻易叹气的。况且她走得时候，为了不落下将来被戚少商嘲笑离不开他的把柄，狠狠地说，一定会学满一年再回来的。可是现在，四个月还不到。 息红泪是本市一家报社的记者，这次去美国是代表他们报社参加为期一年的学习交流计划的。应该说是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所以，如果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息红泪是不会放下工作回来的。 “我想你了。”息红泪突然温柔的声音让戚少商有些意外。 “红泪，有事别瞒我。即使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熟悉，多一个人出出主意总不是坏事。” “嗯，好吧，回去再跟你说。我困了。” “那你快休息，我等你回来。” “嗯，对了，老实交待，调到新学校，有没有碰到漂亮的女老师啊？” “呵呵……当然有了！不过，再漂亮也不能跟你比啊！” “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谁！好了，不废话了，我睡觉了。” 息红泪说完便“啪”地挂断了电话，这就是她的风格，拖泥带水的事情，无论大小，绝对不干，想听她在电话里说“拜拜”，下辈子吧！ 戚少商有些宠溺地笑着摇摇头，收起了手机，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顶楼。刚才从办公室出来，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他保留一点颜面，结果就一路避着学生让着老师到这里来了。 ～～～～～～～～ 突然，背后有人扑嗤一声笑出来。回头一看，正是他的那帮学生。大概是刚排练完出来听见他最后那句话了。 笑什么笑，难保你们将来不这样！ 望着咧着嘴的铁游夏，笑眯了眼的黄金麟，戚少商无奈地想，大概在他们心理的形象又要打些折扣了吧！ 一群人拥着向楼梯走去，戚少商这才看见最后走出来的顾惜朝。他应该没有听见吧？看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鸟都不鸟自己的样子，切，好歹我也是你老师好不好！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红泪要回来，顾惜朝怎么办？还没跟她汇报过顾惜朝住在家里的事情，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毕竟那房子是他们买来准备结婚用的，戚少商懒得再租房子，就住了进去。可是不代表红泪允许别人也住进来。当初只想着等红泪回来，顾惜朝也走了，汇不汇报都没关系。没想到……唉！而且，就算红泪没意见，顾惜朝还不见得会没意见。红泪临走前把自己租的房子推了，这次回来肯定会跟自己一起住。那孩子心思别扭着呢，而且很不善于和陌生人相处，真不知道红泪一回来，他会不会直接提着箱子走人！那自己岂不是很没面子？当初可是拍着胸脯跟人家说没问题的！ 真伤脑筋啊？ ●16 其实戚少商多虑了。 息红泪并没有那么小气。当他开车从机场接息红泪回来，小心翼翼地告诉她自己的学生因为一些需要帮忙的原因而住在家里时，息红泪只是不以为然地哼了声，说：“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反正对你来讲学生是天！不过至少这次，这公寓应该不会像你以前那狗窝一样让我丢脸了。” 戚少商汗颜，心想我还不是怕这房子对你有特殊意义嘛。要是以前那狗窝，不用想也知道你不在乎。真是白担心了！那个顾惜朝也是，跟他说女朋友要回来时，居然难得什么反应也没有，只顾自己看书，好半天才抬头问了一句，“那我要如何称呼？” 莫不是这两个人合伙作弄我？ 戚少商最后只得出这样的猜想，便放弃了。其实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认识？还合伙？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东想西想罢了。 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想多了，反而会变得复杂。然而会不断去想，只是因为——在意。 ～～～～～～～～～～～～～ 圣诞节的前一天，为了接女朋友回来，戚少商特意请了一天假。这也让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再度证实了戚少商的女朋友很厉害，而阮明正也彻底放弃了对戚少商的期望，因为她知道戚少商现在的女朋友不好惹。 而这会，息红泪终于第一次踏进了她的新家。买房的时候，她正在办出国手续，只匆匆来看了一眼，跟装修公司讲了一些要求，就走了。息红泪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把房子里里外外好好看了一遍。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6 章 “呵，难得你也能把房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那是，怎么说也是新房嘛！”戚少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惜朝，谢了啊！ 女人的小心思终究是多一些，哪怕他只是今天早上才临时收拾的，那也是为了自己回来。如果一直以来都是保持这样，那就更可见他对他们的家有多在意。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男人为了自己而变成更好的男人。她看见了，当然高兴。 几个月不见，思念肯定是有的，无论她在外面有多坚强，在这样的戚少商面前，息红泪只是一个小女人。有些羞涩地靠在他的怀里，踮起脚吻上思念中柔和又不失英气的脸庞。辗转来到唇边，只触碰了一下便又躲开，一如初恋时那样。 望着息红泪柔情似水的眼眸，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还有微启的湿润的红唇，这一切，都是只展现给他一个人的。外人只见她冷艳骄傲，工作出色，只敢敬，不敢爱。然而她爱他，何其有幸！相爱多年，无论开始的激情似火，还是后来的平淡如水，他们永远都是人群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一生能得到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 戚少商毫不犹豫地抱起息红泪，向卧室走去。 ～～～～～～～～～～～～我是代表向各位大人求饶的分割线～～～～～～～～ 下午六点左右，戚少商正在厨房里煮晚饭。虽然以前啥都不会，但那只是嫌麻烦不愿尝试。跟顾惜朝住到一起后，也不能总让他下厨房，于是也学着做了几样小菜，没想到今天到派上了用场。 一双纤细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后背传来湿湿的感觉。 “醒了？” “嗯。几个月不见，你倒长进不少？” “那是。先去把头发吹一下，晚饭马上就好了。” “嗯。”息红泪答应着，人却没动。“少商，我这几天得住朋友那里，工作上有些事情。” “嗯？连圣诞节也不休息？” “你知道我回来也不是过圣诞的。” “我知道。所以，你告诉我。是不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我说过，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多一个人出出主意总是好的。” 戚少商转过身来，双手扶着息红泪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 息红泪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好，我告诉你，但你不要阻拦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的事，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你知道我们的市长傅宗书吧？” “嗯。”而且，好像还扯上了点关系。 “我在美国租的房子，房东是傅宗书姐夫的妹妹。” “是不是姓黄？” “这你也知道？” “是啊。他姐姐的儿子，就是他的外甥，刚好在我们班。” “是吗？她是叫黄怡。那你知不知道，其实那孩子根本是傅宗书的亲生儿子。” “啊？则么可能？” “他们不是亲姐弟。傅宗书的母亲当年不生，抱了个女儿来压子，才有了他。” “这些，都是那个房东告诉你的？” “嗯。”息红泪点点头，然后将黄怡告诉她的一切复述给了戚少商。 傅宗书的姐姐名叫傅月华，从小就跟弟弟感情很好。随着两人的长大，傅月华越来越有女人味，傅宗书越来越帅气（我自己先汗一个！），两人的感情也出现了变化。那年，傅月华18岁，傅宗书16岁，他们终于忍不住偷吃了禁果，却被父母发现。父亲盛怒之下，将傅月华嫁给即将移民美国的生意人黄洛，并解除与她的父女关系。黄洛虽然生意上颇有成就，但人长相一般，而且年长傅月华十多岁。傅月华虽不甘不愿，但也无法抵抗，结婚后随着丈夫一起去了美国。 傅宗书大学毕业后，去美国读了两年的工商管理学硕士，那期间一直住在姐姐家里，而黄金麟也正是在傅宗书毕业前的几个月出生。那时，黄洛并不知道他们不是亲姐弟，所以根部不可能有任何怀疑。反而因为是小舅子的关系，带着傅宗书踏入商场，给了他很多帮助。傅宗书毕业后，看准国内改革开放的时机，回国发展，并积极与政界人士联系。然而又过了半年之后，正当盛传傅宗书要与前任市长的女儿江羽新结婚时，黄金麟不是黄洛亲生儿子的事情被黄洛发现，因为他发现黄金麟的血型根本和他们不相配。虽然无论怎样逼问，傅月华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是谁，但黄洛还是想到了，因为傅月华柔弱恬静的性格根部不可能与其他人有接触。以生意上的诱饵将傅宗书引来美国后，黄洛对傅宗书进行了威胁，要求他赔偿巨额的精神损失，否则就会将事情公开，而那无疑是对在国内事业铮铮日上的傅宗书及其不利。 “过了两天，哥哥家遭入室抢劫，哥哥和嫂子都被歹徒捅死了，却只有傅宗书带着黄金麟逃出来报了案。可是等警察到的时候，歹徒早已不见踪影。犯罪手法非常高明，到现在也未破案。怎么会那么巧，我当时就想一定是傅宗书干的，一定是他买凶杀人！后来过了两年我去墓地，看见了傅宗书。我那时还很怕他，就躲起来，然后听见他说：不要怪我。他简直是个疯子，他说：姐姐，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为我做这些，也是心甘情愿的吧。又说：姐夫，我知道其实你挺喜欢姐姐的，所以我就让她去陪你，你也没有什么怨恨的了。你知道吗，这都是他亲口说的！我躲到他走，然后去找警察，可是警察根本不相信我！” 息红泪还记得黄怡跟她哭诉时愤怒的神情，现在说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戚少商听后也大为吃惊，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证据，黄怡也说了犯罪手法非常高明，连警察都没有破案，你又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警察，这么多年之前的事情，就算我是警察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他从此就改邪归正，做个好市长也就算了，以前的事情毕竟是他的个人恩怨。可是，你知道吗，我托朋友一起秘密调查过他，发现他有很多问题！” “你是说他贪污受贿？” “不仅如此，他还跟黑社会有关系。” “黑社会？！”戚少商心头一跳，脑子里浮现出一些画面，但又很快镇定下来，“你有证据吗？” “确切地说，还没有。但是，有线索。我不想放弃，少商。我联系了一些新闻界信得过的朋友，他们答应帮我调查。还有郝连春水，你知道吗，他是警察，他也同意动用警局的力量帮我。” 息红泪握住戚少商的手，眼里透露着坚决。他一向如此，是女中豪杰，他知道自己也没法劝他放手，只能告诉他事实，“这很危险。如果真的牵扯到黑社会的话，就更不可小视了。郝连不过是市里的副局长，他不一定动得了傅宗书。如果打草惊蛇，你们都回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少商。郝连的父亲在省公安厅，郝连说他要见我并看过我手中的资料，才能决定是否帮我。所以，明天我会去见他。” “那个小子，真的信得过？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可是如果你是跟我在一起，他能够全心全力帮你吗？” “你不是吃醋了吧？” “红泪，我说真的，这种事情，不能信错一个人。” “我知道的，他也并不是没有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跟你住一起，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所以，你才要住到朋友那里去？红泪，我怕你出事，还有你的那些朋友。”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也知道，真正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早有了若麻烦的自觉。你不用担心，真的，为了你，我也不会不在乎我自己。” 息红泪微笑着抱住，戚少商也搂紧了她，终于叹了一口气，表示放弃。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7 章 “我能为你做什么？” “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 座] | Pste: 20070227 20:44 小喬 级别: 二寨主 精华: 32 发帖: 1513 威望: 2853 坨 纸钱: 58712 MB 配偶: 单身 贡献值: 0 坨 金元宝:锭 在线时间:3229(小时) 注册时间:20060406 最后登录:20070804 ●17 戚少商将息红泪送到他在朋友那里的住处，又去学校接回了刚下晚自习的顾惜朝。以为他会在家陪女朋友的顾惜朝很是意外，但也没有多问，直到回家了还不见人，不禁疑惑地望着戚少商。 “那个，息小姐……不在么？” “哦，她有些事住朋友那里去了。”戚少商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多想。本来是很想拍拍他的脑袋的，不过好像高度不太顺手。 “是我在这里妨碍到你们了么？”顾惜朝将恋耽美扔在沙发上，有些黯然地坐下来。 “你这孩子，别瞎想。她工作上有事情，才需要跟朋友住一起的。” 戚少商走到他身边，又想摸摸他的脑袋，可是被顾惜朝躲开了。 “是吗？我明天就会搬走的。昨天，我不知道……” 顾惜朝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其实他昨天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概是看息红泪的书看久了，听戚少商说他要回来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早上去学校看到有情侣躲在花园里说话，才想起来息红泪和戚少商的特殊关系并不容外人插足。 “我说了不是你的原因你怎么不听呢！” 戚少商突然有些恼火，他从来没有吼过顾惜朝，这一下，连他自己也懵了。 顾惜朝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 “我知道了。”淡淡的语气，一如从前的他。 说完便拿着恋耽美去了自己的卧房，关上门收拾东西。他向来是个遇到问题就会及时解决的人，现在问题出在他身上，所以他走。 “顾惜朝，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戚少商打开房门的时候，几乎又要发火了。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听见了。”所以才走，因为你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顾惜朝从来都不需要同情与施舍。 “我叫你不要走。”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住过来，就为什么留下来！” 为什么会住过来？为了好好学习？为了怕麻烦惹上母亲？为了…… “好，我留下。需要我走的时候，麻烦戚老师你告诉我。” “你这孩子，又说什么呢，非得我发火才听话？好了，明天周末，又是圣诞节，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我也好介绍你们认识。到时候让她亲自告诉你为什么要住在外面，总行了吧。东西放好，去洗澡，我去给你热一下夜宵。”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戚少商走出去的时候，听见顾惜朝小声嘀咕了一句。微微笑了笑，可是我就是想要把你当作小孩子啊！ （冒昧地问一句，大家还记得小戚为什么要把小顾当作小孩子吗？） ～～～～～～～～～～～ 当戚少商带着顾惜朝走进预订好的餐厅时，息红泪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顾惜朝的时候，息红泪似乎有点惊讶，但也没说什么，先礼貌性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问顾惜朝在家里住的习不习惯，让他别跟戚少商客气。 “红泪啊，你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住家里吧，这孩子，生怕自己妨碍到我们了。” “这个，是工作上的秘密噢，连戚少商都不方便干涉，所以原谅我不能说明白了。” 息红泪眨眨眼，调皮地朝顾惜朝笑了笑，让顾惜朝也觉得轻松起来。 “喂喂，别乱朝小孩子放电！”戚少商也加入开起了玩笑。 顾惜朝抿了抿嘴，想反驳，却没出声。 “哈哈，还亏你是老师呢？好像没有人家高了哦！”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8 章 戚少商最怕听见这个，自动消音，埋头只顾着吃起来。 一顿饭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顾惜朝以学习为由先走了。戚少商带着息红泪去享受二人世界。 ～～～～～～～～～～ 车上，息红泪递给戚少商一张照片。年轻漂亮的女人，像极了现在的顾惜朝。 “这是顾惜朝的母亲？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我们也调查了傅宗书的私生活，不过不同于其他贪官的是，他的私生活到相当检点，除了这个名叫顾青的女人。” “你是说顾青是傅宗书的情妇？”戚少商又回想起了那次令他不愉快的会面。 “准确地说，不是情妇，只是旧情人。这是傅宗书在毕业回国与结婚之前有过关系的女人，但他结婚后似乎也没有再与她有联系。听说这个顾青从他结婚起就消失了，我们本想找到他了解一些情况。因为她跟傅宗书相处的那段时间是非常关键的时期。你刚才说……你确定他就是顾惜朝的母亲？” “是的。我看过顾惜朝的简历，他的母亲确实叫顾青。但是……” “少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息红泪收起照片，正色道。 戚少商很为难。他答应过要帮息红泪，但是这件事牵扯到顾惜朝。如果说顾青与傅宗书是在那个时间认识的话，联系顾惜朝现在的家庭情况，不排除傅宗书是他亲生父亲的可能性。顾青曾经的消失，现在这样混乱的生活，加上对顾惜朝的态度，都更加强了这个猜测。但是，这件事恐怕顾惜朝自己也不知道吧？否则，他不可能与傅晚晴走得那样近，甚至对她有好感。 “我需要与顾惜朝商量，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好吧，希望你能说服他。对了，郝连的父亲答应帮我们，但目前不会有什么动作，只会暗中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从今天起，我会住到郝连家去。” “嗯，我送你过去。”戚少商并没有吃干醋，有些问题，并不是闹着玩的。 ～～～～～～～～～ 戚少商没有开口跟顾惜朝讲起他母亲的事，虽然不断想起的事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包括那次傅宗书来视察时的特殊态度，包括顾惜朝被陌生人纠缠，但他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 “惜朝，后来那些流氓还有在找过你吗？” “没有了。戚老师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他们找你麻烦了嘛？”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 １２月３１号那天晚上，是学校的文艺汇演。接着会放两天假，然后是集中复习，准备期末考试。所谓集中复习时间，就是直到考试结束连周末都没有。所以，这天晚上，大概所有的学生，包括高三同学，都会好好的放松一下。 戚少商带着息红泪来看文艺汇演，自然令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惊叹了一下。阮明正终于心甘情愿的放下，为此，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整个学校，没有什么反应的人大概就是顾惜朝了。即便是第一次看见，他也只是客观上觉得她的确很漂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是他早见识过什么叫漂亮，比方他那年轻时候的母亲，或许他根本对漂亮与否从不在意。 戚少商走到化妆间为他的学生们打气时，正撞上黄金麟不小心将可乐洒在顾惜朝白色的演出服上。说是不小心，怎么会没咳没碰，就滑了一下，而且恰恰撞在顾惜朝身上？戚少商微微皱了眉，难道黄金麟知道些什么？否则为什么他老是针对顾惜朝？ 晚晴急得快哭出来，戚少商也没再多想。拍拍她的肩，让她别急。 “我带顾惜朝去买衣服，你们其他人继续准备。” “戚老师，顾惜朝留在这里吧，万一你到时间赶不回来，没衣服总比没人要好。” 铁游夏难得心细，却惹来顾惜朝一阵白眼。什么叫没衣服比没人要好！ “没事的，还有一个小时呢，我开车肯定来得及。实在不行，你让班长跟主持人沟通一下，把节目往后挪挪。” “那戚老师你尽快吧！” 晚晴将顾惜朝原来的衣服拿给他，又给他写了买演出服的商店的具体地址。顾惜朝也不明白为什么非的他亲自去，但迫于戚少商的坚持也只去好换了衣服，随他出门。 戚少商的顾虑无非是黄金麟，他不想等他买完衣服回来，是不是裤子也不能穿了，或者干脆下一次摔倒的就是顾惜朝。 ～～～～～～～～ “惜朝，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只拿傅晚晴当朋友，是吗。” “嗯。戚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而且用这么严肃的语气？” “是吗？太严肃了，不习惯？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总是一副不太正经的样子，不像个老师？” “嗯。不过谁知道孔子是不是很正经！” “是吗？你这孩子，不能乱说圣人的坏话！” “我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戚老师不要仗着比我大几岁就倚老卖老！” “呵呵，不只大几岁噢？大十岁，十岁知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很多事情不是多吃几年饭就会懂得更多的做得更好的！” “你不用这样贬我了，我知道你能干什么都会！” “我不是说这个……” 顾惜朝小声说道，也不知道戚少商又没有听见，他仿佛只是自顾自说着去了。 “可我真的很希望你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都不要紧。你这么能干，只会让我心疼。” 顾惜朝瞪着漂亮的眼睛望着戚少商，可后者只是一心一意开着车，专注地望着前方，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目光，迷惑的，复杂的，讶异的，黯然的。 ●18 演出很精彩，学生们的热情很高，连平时一板一眼的老师也忍不住跟着闹起来了。戚少商和息红泪坐在二楼最靠边的角落里，旁人只道小两口需要私人空间，也就自动退避几米之外，不去打扰他们。 突然人群里传来阵阵尖叫，戚少商抬眼望去，红色的幕帘缓缓拉开，伴随着优雅的音乐声，王子与公主的校园童话正在上演。 “很般配呢，是不是？”息红泪碰碰戚少商的胳膊，小声说道。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19 章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学生？” “难不成你还兼授爱情学？” “哈哈，要不然我跟你这么多年的经验岂不浪费了？” “跟你说话没一句正经！”息红泪轻轻掐了一下戚少商的胳膊，又小声问道，“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跟顾惜朝商量过没有？” “嗯？还没。等考试结束吧。” “好吧，我知道学生是你的天！不过，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该经受得住，而且，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是吗，你也这样说。可是……” “你呀……”息红泪叹了一口气，抱着戚少商的胳膊靠上去。她知道戚少商总是特别宝贝他的学生，因为他自己的遗憾，他将太多的期望寄托在那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身上。她理解他，所以不会勉强。 “随你吧，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再说。我也没告诉过其他人我认识顾青的儿子，所以你不必担心别人会找上他。” “谢谢你，红泪。” “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说谢谢了？” “呵呵！”戚少商敷衍地笑着。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落幕，男女主角携手向大家鞠躬退场。雪白的衣衫，衬托得一对璧人越发地不食人间烟火，好像随时会乘风归去。 戚少商不忍再看。再美好的剧情也有结束的时候，而且往往过程越是美丽，结束时越是叫人伤心。就像他现在听到的人群中不满足的阵阵叹息声一样。 ～～～～～～～～～～ 过了元旦短暂的假期，大家又都开始忙碌起来，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戚少商了。息红泪的事情 他帮不上忙，班里的学生紧张复习着准备期末考试，他也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因为所有的课基本上改成了自习和答疑的形式。若是平常，也有像顾惜朝那样一个问题讨论半天的学生，可是现在，基本上没人愿意跟他就一个问题纠缠不清的了。他明白大家在忙着整理自己已经掌握的知识，希望通过期末这样比较正规的一次考试做一个检验，而不是想在这几天中还多学一点什么。虽然已经带了好几届高三，对这种现象也很理解，可是他还是从心理不太喜欢。很想告诉他们学习不过是一点一滴的积累，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结果往往更令人满意。可是，唉……有时候好心走到教室去，想说点什么，刚要张口就发现大家用一种非常不满的目光瞪着他，好像在说：老师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回家睡觉！ 戚少商似乎对这一点感觉很委屈，可是他没想到其实那也有他一般的责任，谁让他除了上课之外，总是喜欢东扯西扯讲半天也达不到正题！ 看着戚少商颇受打击地走出教室，顾惜朝扬着嘴角笑了笑，突然觉得坐最后一排其实真的挺好。那人当初还就此事为自己抱不平，其实真的没有必要。 视线悠悠兜转回来，正想埋首继续看书，感觉到来自某处的不善的目光，笑容顿时敛去，却在一眨眼之下又恢复原状 。挑衅地看回去，心里只觉好笑，扭着脖子，不累么？ 虽然不确定究竟是为了何事使得黄金麟对他总是充满敌意，但顾惜朝还是隐约有所觉悟，只不过并不在意此人，也就懒得多想罢了。然而几天之前的一个梦，让他想起了不少事情，也联系起了不少事情，包括黄金麟无端的敌意。而所有的事，都关乎着一个他并不熟悉，却又无可奈何地印象深刻的人——傅宗书。 梦里的情景仍在眼前，真实得仿佛几天前才刚发生过，尽管梦中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无知的孩童。他看见那个孩子刚刚从幼儿园回来，拿起报纸想跟母亲炫耀自己新学到汉字。他希望这样能让母亲不再忧伤。母亲真的很温柔地抱抱他，夸奖他聪明。 “我的惜朝这么能干，将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母亲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 “跟他一样！”小小的顾惜朝将报纸翻到正面头版头条，指着那大幅的照片上的男人说。在那小小的心里，这就是成功男人的典范吧。他想如果长大了能跟那个男人一样，母亲是不是就会开心起来呢？ 然而母亲却突然夺过他手里的报纸，撕了个稀巴烂。满脸的怒容和疯狂的动作让顾惜朝一下子懵了。 “好……好……”母亲拽着他瘦小的肩膀剧烈的摇晃，却只这一个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顾惜朝觉得害怕。他被摇得差点岔了气，涨红了脸，咳嗽起来，母亲才将他放开。却没有再像先前那样抱他，任由他坐在地上咳成了一团。 咳得顾惜朝醒来的时候，仍然能感到自己脸上憋得又红又烫。 他知道这些都是真的，许久不去回忆，竟渐渐地忘了。现在都想起来了，想起来自那以后，自己几乎没再看过报纸，也没再被母亲那样温柔地抱过。想起母亲仿佛自此越发的忧伤忧郁以致走向两个极端。同时也想起了，那个报纸上光彩鲜亮的男人的名字：傅宗书。尽管当时他只认识一个“书”字。是他，不会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后来对那个人无端的排斥。 不愿去想这个人，无论他与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顾惜朝更关心的是，好像有一段时间不曾做梦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梦到这样久远的事情。若在以前，几乎天天做梦，倒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现在，他已经不习惯那种早晨醒来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般很累很累的感觉了。 那天，不过是被戚少商吼了一声而已，有必要这么在意么？还是说，这样安逸无梦的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梦，那一声怒吼只不过让自己清醒过来罢了。一切都不曾改变，是自己太希望它们变化而产生幻觉了。 可是如果真的都如从前，他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心疼”？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疼的小孩子，所以心疼么？不需要，真的。顾惜朝从来都不需要施舍与同情，这一点，一生都不会改变。 顾惜朝心中思虑万千，眼睛却依然朝着黄金麟那里看着，只是目光已经穿过黄金麟不知道到哪里了。 黄金麟也望着顾惜朝，只见那人脸上一开始带着他不熟悉的温柔的微笑，而后突然变成他所熟悉的傲然而略带戏谑的笑容，最后却又渐渐化成他未曾见过的有些凄然地苦笑，他想自己真的做得过分了么？那个人看起来那么无辜。可是，他总是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许将来还要抢走更多，为什么要原谅？ 黄金麟转回头，不愿再看那个笑容。他不愿意让自己再产生动摇。 黄金麟的动作终于让顾惜朝反应过来，一节自修课又没了。 哼，都怪那个无良的老师！ ●19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走廊里一阵喧闹之后便很快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顾惜朝仍在坐在那里，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背着大包小包从寝室楼出来，校门那里拥挤的车辆和人群在等着他们。是了，高三本来就是比较晚考完，大伙归心似箭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有着春节的寒假对大多数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即使不愿承认，但父母的宠爱，亲朋好友的祝福，过节的热闹，这些对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的。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 顾惜朝在想寒假的安排。虽然总共不到二十天，可他也不想浪费。过节，那是别人需要忙碌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顶多不过除夕的晚上吃一顿饺子，如果母亲想得起来的话，就是母亲做，母亲想不起来，他就自己动手。不过寒假里，也是有他期待的日子的。那天，不管母亲如何忙碌，都不会忘记。那天是大年初四，他的生日。 顾惜朝最后还是决定寒假就呆在家里好了。虽然戚少商他那里可以随便住，当作安静的自习场所也好，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而且戚少商自己寒假也是要回父母亲那里的，再住在他家，会有些奇怪吧。 打定了主意正要走，不料铁游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就知道你还在这里！” “找我有事？” “嗯，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晚晴让我来问你，我们寒假想要一块到学校自习，你要不要参加？晚晴说大家一起方便有问题及时讨论，玩起来也比较有趣。” “晚晴让你来问的？” “是呀，本来她自己过来的。可刚刚碰见他爸爸来接她跟黄金麟，她就先回去了，叫我来问问你。” “那也就是说只有她一个人想让我加入了？” “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们也都想你来的，就是……就是觉得平时你不大愿意跟我们接近……” 望着铁游夏红着脸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样子，顾惜朝突然笑了。铁游夏见他一笑也立即放下心来，不好意思地跟着笑笑。 “还有谁？” “也说不准。我跟比较好的几个哥们都说了。只有大哥说一定会来，就是成崖余了。还有晚晴的结拜姐妹息红玉，比我们小一级。因为想让晚晴督促她学习也会来。你放心，班长不回来，他说他会请家教。我们也不喜欢他的。”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0 章 “呵，那就谢谢你邀请我吧。我说不好。没事的话就过来吧。” 顾惜朝边说边收拾起抽屉里的东西，不一会儿理好了恋耽美，看见铁游夏还站在门口。眉毛一挑，问道：“还有事？” “没有。只是觉得你刚刚笑的时候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真的，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吗？” ～～～～～～～～～ 顾惜朝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搬到戚少商那里近两个月，都没有回来过了。每个周末只是打个电话回来问问，而母亲似乎总是急着去干别的事情，也说不了几句。这样也好吧，本来也不知道说什么，知道家里没事就行了。 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青儿，你答应了吧？” “不要了，我儿子会回来的，我要给他做饭。” 虽然家里有别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这个男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因为母亲从来不准别人叫她的小名。无论是“小青”还是“青儿”，即使是那些跟她有着特殊关系的人也不例外。但是这个人叫了，母亲却没有反对。 “青儿，我只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你就这么忍心。你不是说你儿子很能干么，哪还用你做饭？” 男人央求的声音让顾惜朝不齿，他想这世上无论真情还是假意，都没有可以让人放下尊严的东西。何况目前的这个人，也许只是贪图母亲的美貌。 “怎么样，你不服啊？我儿子比你长得帅多了，我就是要给他做饭。你吃醋啊，吃醋啊？” 可以想象，母亲正在像小女孩一样撒娇不讲理。咯咯咯的笑声传来，不知道是被男人抓住了瘙痒，还是又再恶作剧整着那个男人。 不管怎样，顾惜朝不想再听下去。母亲的这种笑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即便这个男人对她只不过是又一场梦，他也没有勇气去打碎她的梦，只能放任她任性胡为。否则又能怎样呢？冲进去吗？冲进去又能拿什么保证她的幸福。 手不自觉地握紧，顾惜朝转身下了楼，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奔出小区。 一个星期是吗？ ～～～～～～～～～～ 息红泪遇上了点麻烦，所以戚少商回趟父母那里吃了晚饭又赶了回来。可是在郝连家里坐了不到五分钟，那个在外人面前率直纯真能力出色的副局长大人就开始同小孩子一样耍性子，不断地找碴。最后息红泪只好让他先回来。 看着息红泪安抚那个大小孩的样子，突然觉得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息红泪也有另外一种美，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的。那个男人，明明是在保护着息红泪，却让人觉得那被保护的人才是主导者，而不像自己，不能为她做什么，还要她事事来迁就自己。 每个人都希望被自己所爱的人重视和尊敬吧。可是自己究竟把息红泪放在了第几位？父母亲在她前面，学生也在她前面。她当真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红泪如果跟了那个男人是不是会比较幸福呢？而自己也可以无所愧疚地去照顾心里重视的人。 分手吧！戚少商开门前的一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着。 屋内很安静，没有开灯。那孩子果真回去了呢？真是别扭的孩子啊。看他在教室里坐了那么久，明明不想回家的。对我终究还是觉得拘束么？宁可回那个根本无法安静学习的地方，也不愿留在这里了。 戚少商没有开灯，落地窗外有一些路灯光照进来足够他在屋内的活动顺畅。冷冷清清的屋子，开了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有些失落的感觉，将厚重的外套随手丢在最靠近门的长沙发上，随后也颓废地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好久都不曾这样一个人了，今天也任性一次吧，不再伪装，不再压抑，任由那失落的情绪将自己包围。 他是老师，他有他的坚持和原则，不是为了维护形象的问题，而是那身为老师的责任。他虽并不在意种种规范条例，也不喜欢世俗的束缚，但他不会拿学生的事开玩笑。他知道他所教的学生正处在世界观人生观形成的关键时期，他平时虽嘻嘻哈哈，却一直都是谨言慎行，生怕自己给学生造成误导。 然而他也是人，他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那些学生，他自然有所偏爱。他知道这样不好，对其他人不公平。然而仅仅是偏爱也就算了，毕竟几乎所有的老师都难以逃脱这种情形。可是，他知道，对那个孩子，他不只有偏爱那么简单。那种时时刻刻放在心里，想去关注他却又不敢去关注，想照顾却又害怕他敏感伤他自尊的感觉，他想自己初恋时大概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 若说初恋是因为息红泪是一个要强而实际上能力也很强的女人才不会那么小心，那顾惜朝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上不但不比息红泪弱，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为什么就会像捧着一块美玉似的，生怕一不小心摔碎，可是却又爱不释手？ 答案呼之欲出，然而知道又能怎样？一直以来不敢去想，不愿去承认，甚至刻意的疏离，刻意的去更加关心息红泪，不都是因为自己清楚得很，那是不可能的吗？不仅不可能，而且不能够。绝对不能够。否则，不仅毁了自己作为老师的所有，也会毁了那个孩子。 他不能够，那是他的珍宝。他决不会放任自己，无论有多压抑，内心有多挣扎，他都心甘情愿。他只能给他亲人的温暖，朋友的信任，教他试着去交朋友，去信任别人，去发现人生的美好，甚至去爱别人，然后借他一臂之力，送他飞上蓝天。是的，他只能做这些，他们之间，不过一场师生的缘分，时间到了，连这一点缘分也将烟消云散。 然而今夜，只有他一个人，请允许他放任自己哀伤一次，因为他真的很累了，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正因为什么都没做，才会这样累。 戚少商闭上了眼睛，所以他不知道，在他身旁的长沙发上，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20 “咕噜噜……”虽然是很轻微的声音，可是戚少商还是听到了，因为那声音的来源离他很近，而他也根本没有睡着。 睁开眼，那长沙发上自己大团的衣物下分明躺着个人。微弱的光线仿佛给那白皙的脸庞覆上了一层纱，朦胧得有些不太真实。即使如此，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是谁。 “惜朝？” 戚少商张口的一刹那，心里有一点慌乱，然而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好在没有开灯，他想应该不会被发现。 “是我，戚老师。”顾惜朝坐起来，顺便将戚少商丢到他身上的厚重外道抱在怀里，压住胃部，阻止那因为饿了而发出的奇怪声音。 他从家里出来后就回到了戚少商这里，然后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直到被人将厚重的外套丢在他身上。他本想出声，可是看戚少商一身疲惫的样子，却忍住了，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戚少商。 在他面前，戚少商一直是有点不太正经的样子，有时候像个明明已经长大却又不愿长大的孩子，玩着幼稚的恶作剧，有时候却又像父爱泛滥的父亲，对自己宠溺得一塌糊涂。除了在课堂上，他鲜少见到戚少商不是脸上带笑的样子，仅有的几次都让他映像深刻。然而今天却又不一样。这次他只觉得是那个人自己的心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倦，否则他早就洗完澡躺倒床上去了。 那个人也会觉得心中疲惫么？为了谁？还是为了什么事？ “你还没吃晚饭吧，小小年纪，别有事没事虐待自己的胃。等出了问题后悔就来不及了。”戚少商便说边走过去打开了灯。 “哦。”顾惜朝一下子不适应者强烈的灯光，便拿手中的外套遮住了眼睛。暗地里想，果然，又想扮演父亲的角色了。外套上还残留着戚少商身上特有的男性成熟的气息，这就是父亲的味道么？听说孩子一闻到母亲身上的气息就会停止哭泣，那父亲的呢？ 哼，父亲，我不需要！最需要的时候没有，那就一辈子没有好了！顾惜朝将头埋进外套里，有些不爽。 “想吃什么？我来做吧。庆祝你放寒假。”戚少商说着便卷起袖子进厨房。 “这种事有什么好庆祝的？你不也放？”顾惜朝连忙跳下沙发，“还是我自己来吧。再说你也没我做得好吃。” “呵呵，也是。” “怎么，戚老师，伤自尊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贫嘴了？”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1 章 顾惜朝灿然一笑，心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见他笑，戚少商也跟着笑起来。顾惜朝想，这个人还是比较适合笑的，要不然长酒窝干吗？ 晚饭摆上桌的时候，戚少商虽然吃过了，不过还是拿出碗来盛了汤陪顾惜朝一起吃。 “戚老师不是说今天就要回家的么？” “嗯，因为红泪工作上碰到点麻烦，我回来看看能不能帮忙。” “那……麻烦解决了么？” “还没有，她的事我也不怎么懂。” 所以你才会觉得累么？顾惜朝沉默了。 “惜朝，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没有想到会被问这个问题，顾惜朝停下筷子望着戚少商，却抿着嘴没有说话。 “你若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问过吧。” “息小姐的麻烦关系到我父亲么？” “你都知道？”戚少商很惊讶。他一直怕这个话题是顾惜朝的禁忌，所以即便是受了息红泪的拜托还是一直忍着没问他。只不过现在息红泪真的遇上了麻烦，让他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再拖，才硬着头皮问出来。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父亲，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或许息小姐惹上的麻烦是某个跟我母亲有关系的人，但跟我永远都没关系。” “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事么？” “不想。” “那你母亲呢？她会不会在意？正如你所说的，红泪这次惹上了跟你母亲有关系的也很可能是你父亲的人。如果可以，红泪希望能从她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如果很紧急的话，恐怕没办法。因为她跟别人出去旅行了，至少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等她回来了，你们自己去找她吧。抱歉，我帮不上忙。” 顾惜朝说完继续低头吃饭，戚少商只能发出一声叹息。这孩子嘴里说得满不在乎，可是看他一口一口扒着饭也不知道夹菜，就知道他不过是倔强不肯承认罢了。实在看不过去，戚少商换了副筷子夹了些菜放到他碗里。 顾惜朝还是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没有父亲的孩子，真的比较可怜么……否则……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戚少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他也想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他？可怜么？见过的帮过的可怜的学生多了，然而他从来没有想过顾惜朝是可怜的。他的骄傲他的出色，他处理问题的手段，他面对挑衅的还击，他对许多事情的满不在乎，怎么都与可怜二字沾不上边。然而，如若回答不是，自己又该给他一个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难不成告诉他是被他吸引，才会想要帮他。只是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可以不用那么累，虽然知道没有自己，他也照样可以获得成功。 心疼他，不是因为可怜，只是因为爱。 戚少商起身揉了揉顾惜朝的头发，故作轻松道：“别瞎想。相比与有没有父亲，我更关注你有没有朋友。父母总有一天要离开，但是没有朋友的话，人会太孤单的。相信我，试着多交一些朋友，生活会比较有乐趣的。” “戚老师不是我的朋友么？” “你说是就是吧。” 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顾惜朝快速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开始收拾桌子。 “我来吧，你先去洗洗，早点睡。好不容易放假，晚上别熬了。” “嗯。” 望着顾惜朝的背影，戚少商只能又一次叹气。 ～～～～～～～～～～～～～～ 在家休息了一天，顾惜朝便应约去学校自习。本来并不想来的，他虽对自己的某些事情并不太了解，但他却对晚晴和铁游夏之间的事情看得很清楚，他可没有当电灯泡的习惯。可是戚少商听说了之后却一直鼓励他过来。他想自己一定是挡不过那个人的碎碎念，才会想要跑到学校里清静一下。 谁知刚走进教室，一个女孩便惊讶地尖叫起来：“哇，惜朝哥哥，你跟略商哥哥好像啊？你们真的不是一家的么？” 望着这个已经窜到自己面前的小丫头，顾惜朝不禁皱了皱眉。虽然长得挺漂亮，可是有点调皮可爱过头了吧。惜朝哥哥？谁是你的惜朝哥哥！ “小玉，别闹！”晚晴及时把息红玉拉到自己旁边。不过看了一眼顾惜朝，又看了一眼铁游夏带来的那个参加市运会时认识的好哥们崔略商，也不禁感叹道：“真的很像。” 顾惜朝这才注意到坐在铁游夏和成崖余旁边的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孩子，其中一个冷着一张脸看他，而另一个正瞪大了眼睛一幅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模样。的确有点像，顾惜朝想，如果他不是把嘴巴张那么大摆出那么白痴的表情的话。 “很像，却又很不像。”成崖余若有所思地说。另外的人听了也不住地点头。 只有崔略商眨巴着眼睛问到：“为什么？” “因为惜朝哥哥没你那么弱智？”息红玉嘴快地答道，看到崔略商一幅作势要打人的模样，连忙解释，“是冷血哥哥说的，我只不过重复了一下而已。” “冷血？”顾惜朝看着那个冷着脸的男孩故意问道。 “惜朝哥哥你不知道吧，他们四个刚才结拜了哦。还取了新的名字，分别是无情铁手追命冷血。” “分明是你取的名字！为什么我要叫追命，难听死了！”崔略商一脸不满，嘟着嘴朝息红玉嚷嚷。 “哪里难听了，明明很威风的！惜朝哥哥，你说是不是？” “嗯。”顾惜朝一声肯定的回答让那四个人同时满脸黑线。 “那你要不要也加入一个，让小玉也帮你取一个威风的名字！”崔略商不满的反驳。 “好吧，那我帮惜朝哥哥也取一个。嗯……就叫‘修罗’怎么样？” 息红玉没说完，众人下巴已经掉了一地。 “小玉，名字是很威风，但也不能乱给人安的。”晚晴忍着笑说道。 “这样啊，惜朝哥哥你不喜欢吗？可我想不出其他更威风的了。要不你别加入他们了，本来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息红玉，什么乌合之众，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我们仨可是市运会上的三剑客，大哥是铁手的大哥，当然也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是好兄弟！”崔略商愤怒地咆哮。 “切，还不是刚刚才认的大哥！你们两个大傻蛋，专程从三中跑过来，就为了认个大哥！” “要你管，我喜欢！还有，你偏心！他不喜欢，你就不给他取，我不喜欢，你干嘛非要硬塞给我这么个烂名字！”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2 章 “我就给你取，谁让你一来就追着我要打我！” “那是你先惹我的！” 望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铁手”无奈地搓搓手，“冷血”一张脸更黑了，“无情”仍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微笑着。顾惜朝想，这名字取得还真不错！他坐在一旁正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时候，突然听见息红玉说道： “我就喜欢惜朝哥哥！我姐姐说他还住我姐夫家里呢，怎么说我也跟他比较亲！” 在顾惜朝来之前，大家就已经知道她是息红泪的堂妹，所以息红玉嘴里的姐夫，自然就是戚少商。这么说，顾惜朝是住在戚少商家里了？ 见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他，顾惜朝别过脸不说话。他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私事，以前住家里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更加严重。 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很快被成崖与那不愠不火的声音打破。 “天气挺好，我看也学不了什么，不如下去玩玩吧。略商你不是把篮球带来了吗？” “对啊，对啊，我们下去打球吧！” 崔略商连忙献宝似地捧出桌子底下的篮球，拉着小玉和众人往楼下跑去。 “我们也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你打球呢。”成崖余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顾惜朝旁边，说道。他小时候因为事故伤了腿，因为当时家里贫困延误了治疗，落下了终身残废。 顾惜朝为自己刚才的别扭感到一丝愧疚，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住戚少商家的事。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永远也没法打球了，却还要去看别人打球，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点点头跟他一起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他本伸出手想扶他一把，却在听见成崖余微笑着说“你知道的”之后，就将手缩回了，只陪他一起慢慢走下楼去。原想说自己不会打球的谎言也没有说出口，最终加入到那个奇怪的队伍中，跟他们一起嬉闹。 休息时，喝着成崖余买来的水，顾惜朝想，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么？ ●21 顾惜朝拿着一本漫画杂志靠在沙发上，可是过了半个小时，也没翻过一页。有些烦闷地躺下来，顺便将杂志盖在脸上挡住外面的光线。他还记得戚少商临走前一再叮嘱晚上一定要自己做顿丰盛的晚餐，可是五点钟了，他还是一点动手的意向都没有。没错，今天是除夕。但他不觉得除夕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戚少商这几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父母那里，老人家过年比较传统，要办的东西很多，年纪大了，不太方便，戚少商便自然地当起了司机兼搬运工。不过，大概是顾及到有人还住在他家中，所以晚上都会回来。顾惜朝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同意自己搬回家去呢？反正母亲也不在，不会打扰自己，无论学习还是休息。 突然觉得有些烦闷，是的，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他不明白的地方。平时不愿多想，因为顾惜朝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无法看清楚一切的状况，也或者说是要强的性格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有搞不清楚状况的一天。总小到大，他都不喜欢那种模糊不清的状态，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直把自己跟周围的人的关系分析得很透着，这也是他几乎没有朋友的原因。他坚持，朋友，不过互相利用而已，又何必那么假惺惺地做得好像对彼此付出真情一片。 这世上本来只有一个人会让他觉得矛盾和迷茫，就是他的母亲。可是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不同于面对母亲时的感觉，也不是其他人所理解的无所适从，而是一切看起来都对，却又觉得都不对。他想着跟戚少商在一起，不知不觉自己原来的计划就会被打乱甚至更改，原先所坚持的原则也会轻易地动摇。很多从来不会做得事情，无论是不屑还是不愿，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就做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知道，自己，似乎在朝着戚少商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认识到这一点，让顾惜朝很不爽。他算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师，好吧，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可是凭什么我就要按照他的想法来做？ 而且，为什么我一个人还要做什么丰盛的晚餐？对了，一定是那家伙晚上回来想要自己吃夜宵，所以早上才会特意早起去赶早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不过买菜也就罢了，还有那巨大的无尾熊宝宝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具又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在其中找到几本书和几张DVD，居然也是幼稚的漫画和动画片！ 不用说，一定是某人的恶趣味又犯了。 ～～～～～～～～～～～～ 和父母吃完年夜饭，陪着他们看万恶的春晚，然后在１２点的时候帮父亲放响迎接新年的鞭炮烟花，戚少商便起身告辞。好在父母以为他跟息红泪还有年轻人自己的节目也没阻拦，叮嘱了几句春节期间关于到亲戚家拜年的事宜就放他走了。好心的母亲知道戚少商那里还住着一个学生，还塞了一大袋老人家自己做的红薯干，芝麻糖等等让他带回去。 “哎，怪可怜的孩子，过年了还……你也不知道带他一起过来，人多也热闹点。” 戚少商想不是我不带啊，人家不愿意来，我怎么办？不过，还是没来的好。否则按母亲的性子，一定会问长问短，然后摸摸人家的头说，真是可怜的孩子，那顾惜朝一定又要不高兴了。 安抚了父母早点睡觉，戚少商驱车回到市区。除夕之夜，公路上倒是没什么车辆。加大马力，终于在两点之前赶回了家里。 屋里亮着灯，却没看到人。戚少商挂好衣服扫视一周，发现一直牵挂着的人正抱着自己早晨买来的无尾熊宝宝靠在阳台上的摇椅上。 呵，早晨看你一副很鄙视的模样，还怕你不喜欢呢？ 戚少商轻轻推开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顿觉一股寒意飘来，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相信聪明如顾惜朝会不知道把门开着就可以让屋内的暖气过来，为什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悄悄走近，发现顾惜朝已经睡着。似乎是感觉到冷的关系，把怀里毛绒绒的熊宝宝紧紧地抱着。幸好阳台上有挡风玻璃，要不一定会冻坏的。 远处的烟花还在不停地升上夜空，绽放出绚丽却短暂的美景。映在顾惜朝的脸上，有种不太真实的美。戚少商弯下腰，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单薄且透着凉意的身子让戚少商满心只剩下心疼，不自觉地将人搂紧了些。被这一动作弄醒的顾惜朝，却仍然是迷迷糊糊，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只知道自己旁边是一个很温暖的东西，于是丢了怀里的熊宝宝，想往这个更加温暖的东西靠近些。谁知这熊宝宝正好落在戚少商的脚下，而且个头有点大，让完全没有准备的戚少商一步没跨过去，打了一个趔趄。若在平时，戚少商还不至于被一个玩具就绊得栽跟头，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还抱着一个人。尽管顾惜朝略显瘦弱，可是那样的身高骨架再轻也有一百多斤。这一下眼看着要摔倒，幸好旁边是沙发，戚少商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人，一起栽到沙发上。 剧烈的跌宕终于让顾惜朝完全清醒。看着压在自己身上没有动静的人，不是撞坏了吧？ “戚老师，你……要不要紧？” “没事，”戚少商终于抬起头来，“放心，我没那么弱，被一只玩具熊给绊死。”没说出口的是：只不过，第一次离你这样近，有些贪恋你身上的味道罢了。让戚少商有些好奇的是，一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也可以这样清新 “那，你起来走走看？”顾惜朝有些不习惯这样近的姿势，想着自己刚才竟被他那样抱着，不禁羞红了脸。 望着顾惜朝脸上出现的红晕，戚少商不禁呆了呆。不过很快意识过来，连忙放开他站起来，捡起旁边的罪魁祸首，表示不是他故意的。 “那个，厨房里有夜宵，戚老师你要是饿了，可以去热一下就可以吃。我先去睡了。” “你不一起来？” “我吃得比较晚，不饿。”要不是惦记着戚少商要吃夜宵，顾惜朝根本懒得做，所以一直拖到很晚才进厨房。 “大过年的，你让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不过说完戚少商就后悔了，自己还不是把他一个人丢在家吃年夜饭。虽然真的很想陪他一起，然而理由呢？ “来，就当是陪我一起吃新年的第一餐，好不好？”戚少商拉起顾惜朝的手像厨房走去，虽然他更想用抱的。 “哪有人这么早吃早饭的？”顾惜朝小声嘀咕，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尽管他觉得这样有点别扭。 “呵呵，对了，我妈让我带了些吃着玩的东西回来，你要是实在不想陪我吃饭，可以尝尝这些。我妈手艺很不错的。” “嗯。”顾惜朝接过戚少商递来的袋子，好奇地看着里面五颜六色的小点心，“真的都是自己做的吗？” “真的，跟街上卖的都不一样的，有些根本买不到的。” 顾惜朝拿出一个放到嘴里，脆脆的，挺香。显然被这些小玩意勾起了兴趣，好奇地问道：“这些是用什么做的？” “这个……反正不外乎米粉，面粉，红薯粉等等各类五谷杂粮磨成的粉，具体的，我也搞不清楚。”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3 章 “那你还不等于没说？” 戚少商心理喊冤，东西好吃就行，管它什么做的。不过看着吃得开心地顾惜朝，戚少商也觉得高兴起来。 热了热冰箱里的剩菜，戚少商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好坐在顾惜朝旁边。其实说是剩菜，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戚少商又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惜朝，刚刚在……看烟花吗？”其实戚少商想问的是：在等我吗？可惜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也没有勇气知道答案。 “嗯。” “喜欢的话，待会带你到公园去放吧？” “不用，太晚了。而且我也看了两个小时了。” “那下次记得把门开着，小心冻着。” “嗯。” “惜朝，新年有没有什么愿望？” “愿望？”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吗？顾惜朝想，我要的东西一定会自己努力去争取，跟老天说有什么用？最怕的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啊，新的一年里，你想做的事情，希望看到的结果等等。”无论是什么，我都一定尽力地帮你去完成。我不能珍惜你，只有珍惜这最后的半年时光。 “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保密才灵的吗？”顾惜朝坏坏地一笑，避过戚少商的问题。 “呵，也是。” “戚老师春节会很忙吧？” “大概。亲戚太多，又没有兄弟姐妹，没办法。” “那我回去住吧，我妈过两天也要回来的。而且……” “什么？” “没什么，我先去睡了。” “好，等你妈回来，我送你回去。” 望着顾惜朝离去的背影，戚少商觉得心里又酸又痛。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不想让自己尝试去放下这不应有的感情。或许，是迟早的分离给了他一个不用主动放弃的借口，或者，是心里还在期待着有什么奇迹出现，使得周围的一切阻力都不存在，使得心里的人也能接受自己。 ●22 顾惜朝这两天实在觉得无聊，无聊到想要翻一套高考联系卷出来做做打发时间。因为电话回家一直无人接听，戚少商便不许他回家，又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以开头休息不好一年都要累死的理由也不准他看书（包子，这句话是这样解释的么？），当然闲书除外。可是戚少商家的闲书除了那一卷一卷的世界名著，便是过年那天买回的幼稚杂志。两者都没兴趣，只好躺在沙发上看更加无聊的电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肚子饿了就进厨房，吃完就回沙发继续躺着。按他自己的话说，整一个养猪的行为。可是戚少商说，要是猪都长成你这样，那养猪的人还不亏死。所以只好继续被当成猪养着。 半睡不醒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脖子里。哇，好冰！ 顾惜朝一个翻身站起来，果然见罪魁祸首正扶着沙发靠背笑的直不起腰来。 “戚老师，你又在玩什么东西！” “哈哈……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不用摸顾惜朝也已经知道了，因为那东西已经已经融化了，还一直流到衣服里面。“下雪了？” 不等戚少商回答，顾惜朝已经跑到阳台打开了窗户。果然，阴沉沉的天空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一阵冷风吹来，让戚少商不得不上前去阻止那个兴奋得没注意到自己只穿了单衣的家伙。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惜朝露出这样最孩子气的神情。这才应该是他该有的样子吧！ 不甘不愿地让戚少商关上了窗户，顾惜朝还是赖在阳台不肯进屋，戚少商无奈，只好陪他一起看。 “真的好多年都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啊！”戚少商感慨。 “十八年了，十八年前的雪应该也是有这么大的。”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个啊，虽然记不清楚了，但是一点都不觉得陌生，真的。我妈也说过，我出生的那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顾惜朝弯着嘴角笑了一下。 “你喜欢雪，对吧？” “嗯，”想了想，又道“戚老师，我明天要回家。” “你妈不是还没回来？” “不，她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明天？明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顾惜朝转过头看着戚少商，一笑表示默认。 “那好，明天我送你回去。不过今天，你得听我的。” 顾惜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扬起，爽快地答道：“好。” “雪才刚下，还没积起来。我们先进屋去弄点吃的，晚上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我不是答应了都听你的嘛。所以不用问我了。” “对，这才乖。” 戚少商作势要摸摸顾惜朝的头，被顾惜朝躲开，外送一记白眼。 ～～～～～～～～～～～～～～～ 吃过晚饭，戚少商把顾惜朝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带出了门。公路上有积雪，所以戚少商不敢开车，于是推出了顾惜朝的自行车，跨上去，示意他坐在后面。 顾惜朝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想着自己已经答应了都听他的，也没反驳，乖乖地坐上去。从没坐过自行车后座的顾惜朝不知道两只手要放在哪里才好，带着手套，好像抓哪里都不踏实。正犹豫间，戚少商已经捉住他的两只胳膊圈到自己的腰上，然后蹬着车出发了。 “抱紧了，万一摔跤我可不负责。”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4 章 “放心，如果真摔的话，一定是你摔得比较重！” “有你这么咒老师的吗？” “那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不要，你都说了，听我的。” “哼！” 对话渐渐被呼呼的风声所掩盖。因为衣服穿得太多，顾惜朝要圈住戚少商，不得不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不过这样正好帮他挡了风。顾惜朝看着不断飘落到身上的雪花，不禁偷偷地笑了。 ～～～～～～～～～～～～～ 打着回办公室那资料的幌子，戚少商带着顾惜朝骗过学校的老门卫，终于来到目的地——学校大操场。此时已经快十点了，门卫老头子虽然有点疑惑，不过鉴于对方是老师，也没说什么。 几个小时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让整个操场完全被白色所覆盖。虽然不会有北方那种及膝的积雪，但现在至少也有三寸，对于这个南方的城市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因为在他们之前还未有人到访，这一片白显得特别的纯粹，即使在微弱的路灯光下，也觉得有些耀眼。 看着顾惜朝想进去却欲行又止，戚少商悄悄得捏了一个松松的雪团，瞄准了他的侧脸。近距离投射，啪地一声一击即中，开战者则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奔向了操场中央。首战失利的顾惜朝再顾不得许多，弯腰捞起一大团雪，边跑边投，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不过戚少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举手称降的。 一个跑，一个追，大小不一定雪团在空中飞舞，似乎两个人的手法都不错，命中率都很高，所以不一会，两人身上头发上都已沾满了雪，到后来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个在跑，哪个在追了。偶尔不小心一个被另一个抓到，绝对是惨不忍睹，因为两人似乎都有把对方压在地上然后拿雪往对方脖子里灌的兴趣。当然，被压住的那个肯定是不会乖乖任对方为所欲为的，于是经常可见两人撕扯扭打着在雪地里打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俩孩子打架了呢，谁会想到竟然是老师带着学生在玩，而且还是高三的。 等到戚少商和顾惜朝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诺大的操场已经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望着自己的杰作，两个罪魁祸首却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放松的情景，对两个人而言，或许都是许多年不曾有过的了。 戚少商起身拉过顾惜朝，帮他拍掉头发和衣领上残留的雪。“怎么样，过瘾不？” “嗯，谢谢！” “你开心就好！衣服里面肯定湿了，我们得赶快回去冲个热水澡才行。” 当推着车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老门卫看着两人身上的狼狈不堪，不禁关切地问：“是不是摔倒了？下雪天路滑，慢点。年轻人，就是冒冒失失的！” “哎，知道了，谢谢您关心。你老新年大吉！” 出门后，戚少商看顾惜朝忍俊不禁的样子，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假意道：“要尊敬老人家！”然后自己也笑起来。笑够了，才如来时一样带上顾惜朝，奋力往回赶。 ～～～～～～～～～～～ 经过楼下西饼屋的时候，戚少商停下去取了一个蛋糕，那是他出发前打电话订做的。顾惜朝虽然知道，却难得地没有阻拦。 等两人各自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二点多了。戚少商打开蛋糕，点上蜡烛，然后关了灯，要顾惜朝许愿吹蜡烛。只是最平常的庆祝生日的方法，顾惜朝却有些不知所措。没错，别人眼里的平常，对他却是第一次。虽然母亲每年也会记得他的生日，但母亲总是用她自己独特的方式。所以，没有参加过朋友的生日会，也没有自己这样庆祝过生日的顾惜朝，有些反应不过来。 “惜朝，许愿了。你不用说出来，在心里念着就可以了。”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那眼里的温柔与宠溺让他无法再想太多，缓缓地说道： “我想，戚少商成为我的亲人。” “惜朝……”戚少商的惊讶在想明白亲人两个字的含义的时候，随即转为又甜又苦。甜的是亲耳听见顾惜朝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苦的是仅仅是亲人，不是情人。 你真的如此信任我吗？如果你知道我心里真正所想的，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任何信任了？ “惜朝，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亲人。你把我当老师也好，当朋友也好，当大哥也好，当长辈也好，你希望是怎样，就是怎样。” “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 脱口而出的话让顾惜朝没有收回的余地，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已经想知道很久了。他真的不喜欢再让自己处于一种迷糊与混沌中，他急于想要确认某些东西，所以即使觉得自己的话问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还是没有做什么解释。 “你希望我把你当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不想说，是不敢，是怕说了连现在的相处机会也会没有了。怕得不到你的回应，被你看不起，也怕得到你的回应，毁了你一生。所以，别再问了。 戚少商苦涩地一笑。 顾惜朝本想说“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却在最后也只化为低低的一句：“是吗？”然后低头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23 这是戚少商第一次跟着顾惜朝来到他家。虽然之前来过一次，但那一次，他真的希望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后来从顾惜朝那里断断续续的了解到，顾青并不总是如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那个女人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着令人费解的行为性格，但是他还是想试着去了解她，为了顾惜朝。况且今天是顾惜朝的生日，他也不忍拒绝他任何要求。据说顾青每年都会用奇怪的方式替他庆祝生日。看着顾惜朝谈起此事脸上难以掩饰的开心，他想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尴尬。 打开门，一股冷腥味迎面扑来，让戚少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顾惜朝，微蹙的眉头表示他也发现了异样。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拉他，可是顾惜朝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 “妈？”顾惜朝往厨房里探身看了一下，没发现人，又转到房间门口。 “妈？”顾惜朝打开房间门进去，停了一会儿，退出来，又打开旁边的房门。 “妈？……” 戚少商站在客厅里看着顾惜朝再次有些失望地走出来，仿佛不甘心似的，又打开了屋内的最后一扇门。一霎时立在门口没了动静。 “别看！惜朝！” 狭小的浴室里，一片猩红，令戚少商不禁到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冲上去一把转过顾惜朝，紧紧抱在胸前，让他背对着浴室。戚少商这才看清楚那红色不是别的，正是血水，满满一浴缸的血水。水里还躺着一个女人，只有脖子以上露在外面。苍白的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着双眼，嘴角却挂着一抹似有还无的笑。 水里的女人正是顾青。 浴室的窗开着，本来是积雪映衬下格外明亮的阳光也顿时阴暗了下来。有些冷风吹进来，带来更浓重的腥味，让戚少商觉得几乎窒息。一时间无法思考，只知道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过了半分钟，戚少商才掏出手机，拨了120又拨了110。然后深呼吸一口，拉着顾惜朝到客厅看不见浴室的角落里坐下。 没有半点反抗，顾惜朝任凭戚少商牵着，跟着他走，跟着他坐下。不知道是听了戚少商“别看”的命令还是怎的，他就真的没有回头，同样地也没有说话。然而戚少商知道已经迟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已经看见。他苍白的脸色，他发抖的手指，他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不出来的样子，他睁大的眼睛水光闪闪，却不肯眨一下，定定地看着戚少商，似在询问刚才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样的顾惜朝揪得戚少商心里深深地疼。再也顾不得许多，只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安抚的话说不出口，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刚刚那一幕是真的。 几分钟后，警察来了，医生来了，围观的看热闹的人也来了，虽被挡在门外，却再也安静不下来。医生宣布已经死亡，警察封锁了现场。过了一会，法医也来了。又后来，尸体被抬出去。 戚少商知道这一切不再是做噩梦，都是真实的。那个女人死了，那个应该是顾惜朝母亲的女人死了，并且初步鉴定是自杀。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是顾惜朝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且不论那所谓的父亲是否存在，即使存在，也正如顾惜朝自己所说的，他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但是对这个女人，顾惜朝虽然表面上有些冷漠，心里却是在意的，而且是非常在意。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死者的话题。戚少商用手上盖在顾惜朝的耳朵，不想让他听见任何字。顾惜朝还是那样，没有一点动作，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表情，同样地也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都白得可怕。戚少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宁可眼前的人哭也好，闹也行，只是不要这样跟个瓷娃娃一样，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有警察来问讯，顾惜朝还是一点反应也无，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戚少商。戚少商代为回答了所有问题，得到警察同意后准备带顾惜朝离开。可是这次，顾惜朝没有跟着他站起来。戚少商拉不动，只好坐下来，柔声劝道：“惜朝，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5 章 顾惜朝只拉着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手心沁出了汗，却冰凉透骨。 “这里有警察处理，我们先回我那里，好不好？”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那定格的画面。 “惜朝，我求你，你别吓我，我们先走，等这里处理好了，我再带你回来好不好？” 顾惜朝还是没有反应，除了不肯放松的手。但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死死攥紧的究竟是什么，或许跟冻得僵硬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戚少商不知道再在这里呆下去会出什么事，只好打算先强行把顾惜朝带走。伸了另一只手到他腋下，想把他扶起来。然而人是扶起来了，却终于无法支撑，晕倒在戚少商怀里。这一下吓得戚少商不轻。幸好现场人多，医生也还没有完全撤离，大家手忙脚乱的终于将人送上了救护车。 ～～～～～～～～～～～～～～ “她，死了吗？” 这是顾惜朝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没有看戚少商，只直直的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嗯。” 无法欺骗的事实，让戚少商觉得很无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是自杀么？” “初步鉴定，是的。” 没再说什么，顾惜朝闭上了眼睛。没有痛哭，没有眼泪。苍白的容颜，让戚少商想起了顾青死时的模样，同样美丽的容颜，同样没有一点生气的苍白。 “不要这个样子，惜朝，你还有我。你昨天还说我是你的亲人，以后我代替她照顾你，好不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戚少商拉着顾惜朝的手，紧紧的握着，像是另一个无言的承诺。他真的没法忍受再让这个人受一点伤害。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想吃东西时只说自己挑食？为什么疲倦至极的时候还要死撑？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那见惯了生死的老医生都无法不动容，“这孩子严重贫血，恐怕不是一两年营养不良的结果，若不是他天生皮相好，大概跟非洲难民的样子也差不多。你确定他不是被家人虐待？要知道这种案例我也是见过的，我有责任通知警方对我的病人负责。” 戚少商只能无奈地点头，“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是的，他已经没有家人了。但是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他吃一点苦。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我都心甘情愿，只要他过得好。 然而顾惜朝却没有回答，或者他根本没有听到他究竟在说什么，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我害死了她。”他说。 戚少商一惊，“惜朝，你别乱说，不管你的事。” “是我。我明知道她每次梦醒的时候都要有人在他身边让她发泄情绪，却不肯回家等她；我明知道她其实很怕晚上一个人在家，才会招乱七八糟的人来玩闹，却还是离开她，丢她一个人在家。我明明知道的，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乱来的，却还是只会躲着她。是我，真的，是我没用……” “不是的，不是的，惜朝，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一定要怪，就怪我，是我拉你去我那住，是我留你在我那里，不让你回家。” 顾惜朝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我不想去，你又怎么可能拉得我去。如果我不想留，你又怎么可能留得下我。” 戚少商呆呆地望着他紧闭的双眼，不知从何回答。心的另一个地方开始恐惧。是的，如果他不愿意，自己又如何逼迫得了他。如果他不接受自己的照顾，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呆在他身边。 “惜朝……”究竟我要怎样做，才是对你最好？ 被子下面，顾惜朝的另一只打着点滴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连血倒流了都不知道。 ～～～～～～～～～～～～～～～～ 正月初五，本是戚少商和息红泪越好去拜访双方父母的日子，每年一次，已是习惯。只是今年有所不同，他本打算回来就跟息红泪谈分手的事。选择在回来的路上摊派，是为了不让老人家一下子没法接受。毕竟他们两人早已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只差一个结婚的形式问题。 可是现在这些顾忌都没法去考虑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还躺在他家里。顾惜朝的身体不是两瓶药就可以解决的，医院的氛围并不适合修养，戚少商昨天晚上便将他带回家。 当息红泪电话打来的时候，戚少商正在厨房里煮八宝粥。他接了电话只说自己正忙，让息红泪等她回电话，便又回去继续倒腾那粥。昨天跟那老医生请教了半天营养的问题，虽然自己不善厨艺但也不笨，将所以得细节一一地记下，小心地实践，现在终于闻见了香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将粥放在顾惜朝床头，帮他把后面的靠垫垫好，理了理他额前微卷的碎发，嘱咐他小心烫，便走出去。带上门，拿出电话，拨通了息红泪的号。 “红泪，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开门见山，没有一丝犹豫。曾经想过多少种委婉提出分手的方式，现在却再也没有心情去想。 “什么，少商，你再说一遍？”其实，任谁也没法一下反应过来吧？ “我说，我们分手。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我只能说对不起。” 不等回答便挂断了电话。他担心房里的那人不会乖乖吃东西。推门进去一看，果然，顾惜朝只是看着窗外在发呆。昨天不了了之的对话之后，他就没在说过一句话，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戚少商推一下，他就动一下，否则，或者发呆，或者干脆闭着眼睛。 叹了口气，戚少商捧起了粥碗。 ●24 在戚少商的悉心照料下，顾惜朝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整个人却还是那样的毫无生气，整日整日地抱着膝盖坐在床头，不动，也不说话。那多年积累的体质亏损虽不是一下子能根治，但慢慢调养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怎样才能让他走出眼前的困境才是戚少商最关心的。 他不哭不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戚少商甚至不能确定对于顾青的死，他是伤心难过多一些，还是怨恨多一些，亦或是自责多一些。千方百计地哄他说话，却好像对着墙壁一般，戚少商从未觉得这般无力却又焦急，比起自己爱他却又无法说出口还要难熬。 “惜朝，你妈妈，她死了。” 这样的话，戚少商并不想说。但是在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戚少商坐到床沿，抚摸着他的头发与侧脸。顾惜朝却像没听见也没有感觉一般，仍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脚下的被子，头也不抬。就在戚少商以为他还是不会开口的时候，终于久违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 有点嘶哑的嗓音，听在戚少商耳里却如同天籁。 “法医报告出来，证实是自杀。” “我知道。” “有你的信，我今天去学校开会顺便带回来的。我想，大概是你妈妈的遗书。” 戚少商将另一只手里薄薄的信递到顾惜朝跟前，娟秀的笔迹显然出自女性之手，虽没有寄信人地址，但看着邮戳也知道除了他母亲别无他人。而邮戳的日期，正是顾青自杀身亡的那一天，也就是顾惜朝十八岁的生日。迟疑了一会儿，顾惜朝才伸手接过了信，手指微微地颤抖，却捏紧了信的一边，仿佛分不清轻重一样，信封立即被他捏皱了。 “我想，一个人。”顾惜朝说。 戚少商就着顾惜朝蜷缩的样子抱着他，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惜朝，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过得开心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不管你母亲想跟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希望你不幸福。你自己看，我待会再进来。”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6 章 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戚少商起身退了出来。心里默默地祈祷：顾青，你可千万别在说什么话刺激他！如果你要怪他没在家陪你，你就怪我好了……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默念完毕，突然“嘭嘭嘭”有人敲门，同时伴随着一个男人愤怒的喊叫：“戚少商，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皱了皱眉，戚少商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以及为什么而来。反正这一天迟早要来，他也没打算躲。只是顾及到房里的顾惜朝，他赶快换了衣服和鞋，打开门将郝连春水带走。 “我家里有病人，出去说。” “你他妈少给我找借口！”郝连春水不由分说一拳打上戚少商的左脸。 看着这个为了维护息红泪的男人的愤怒，戚少商却觉得有些安心。由这个人照顾，红泪应该会幸福得多吧。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对郝连春水道：“继续。” 不出意料地又挨了一拳，却见郝连春水的怒气没消，反而更甚。连眼圈也渐渐地红了。 “你这个王八蛋，你不要红泪了，为什么不早跟我说！至少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可是我现在连她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什么？你是说，红泪不见了？”看着郝连春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郝连，究竟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说分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那么多？”郝连春水还想再骂，却终究抵不过对息红泪的担心，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来。“红泪已经失踪两天了，我大前天晚上打电话给她，她含糊不清地说你不要他了。听她周围的声音，应该在酒吧里买醉。可是问她在哪，她却不说。我立刻出去找，找不见，又给她打电话，却说已经关机。后来就再也没打通过她的手机，人也一直没回来。这两天，我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所以，我才来问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对你们两个比较特别的，或许她去了那里？” “特别的地方……”戚少商心里着急，却一时也想不起他跟息红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他印象中，一直风调雨顺的爱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插曲和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除了这最后的结束。 “郝连，你先别急。红泪工作后认识的人你也基本都认识，你按你的方式继续找，我去问她以前的朋友。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 “戚少商，如果红泪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丢下话，郝连春水怒气冲冲地走了。戚少商也立马给他们以前大学高中的同学打电话，却都说没见过人。打电话去了两边父母那里，不敢说得太明害老人家担心，只道自己跟息红泪闹点小矛盾，问红泪也没有先回去。结果没有息红泪的消息，还要听老人们关于小两口如何过日子的教导。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却一点消息没有。戚少商开门回到家里，心里一直在想郝连春水所说的属于他们俩的特别的地方。一抬头却猛然看见顾惜朝拖着箱子出了房门。 “惜朝，你做什么？” “回家。” 戚少商一惊，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回家？” “我妈在等我。”顾惜朝一边不紧不慢的回答，一边试图挣开戚少商的手。 啪的一个耳光落下来，顾惜朝似乎被打得懵了。看着他白皙的脸上清晰的掌印，戚少商的心里止不住地悲哀与烦躁。 “顾惜朝，你给我醒醒！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她已经死了！你家里什么人也没有了！” 抓着顾惜朝的肩膀，晃着他的身体，无计可施的人只希望这样能将他摇醒。然而，却只摇出了那人两行清泪。 “可是，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会有特别的礼物送给我。”顾惜朝望着戚少商，撇了撇嘴，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戚少商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只剩下疼痛，痛得他也想要落泪。一把扯过顾惜朝的身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吻上他的泪和被自己打得红肿的脸颊。 “别走，那个家没有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好不好？” “戚老师，求你……”顾惜朝终于抱着戚少商哭了出来，泪水很快沾湿了戚少商的整个肩膀“求你，让我回去……” “为什么？”戚少商本因他终于哭出来而稍微放了点心，却又因他话语中的悲凉而再次紧张起来。 “我原来以为自己并不是很在乎她的，可是她死了，我还是觉得心痛得像要死过去一样，我不想再受一次了……” “不会再有了！” 戚少商想说唯一的家人都没有了怎么会还有机会再有一次，但看顾惜朝已经恢复正常也不忍再去刺激他，只将他拥在怀里，想让他安心。可是顾惜朝却摇了摇头。 “戚老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我怕离开你的时候，会比现在还要心痛。不如乘现在痛得有些麻木……” “不！不要，不许，不可以！”戚少商拼命打断顾惜朝的话，却只有强制的言语，心里乱作一团，给不出半个理由。 感觉到戚少商有些语无伦次，顾惜朝已经止住了哭泣。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在人前哭，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尴尬。或者此时的心情让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只哽咽着说道，“戚老师，没用的……迟早……我怕……我真的怕了……” “不，惜朝，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心里叫嚣了多久又压抑了多久的话终于说出口，戚少商心里却并未有半分的轻松。不敢听那个人的回答，不敢想以后该怎样面对，甚至不确定顾惜朝究竟听懂了他的话没有。但是，此刻，心动，情动，已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辗转摩擦的侧脸因为挨过拳头而有些疼痛，记挂着顾惜朝同他一样被打了左脸，于是慢慢地移到那个人正面，绝望地吻上那曾让自己第一次动情地唇上。苍白而干裂的唇瓣在他的滋润下不由自主地开启，戚少商捧住他的后脑，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变得深入，霸道而温柔。顾惜朝并没有挣扎，微微僵硬的身体因为承受着戚少商的力量而稍稍后仰，两行泪自眼角无声地滑入发间。 ] 座] | Pste: 20070227 20:46 小喬 级别: 二寨主 精华: 32 发帖: 1513 威望: 2853 坨 纸钱: 58712 MB 配偶: 单身 贡献值: 0 坨 金元宝:锭 在线时间:3229(小时) 注册时间:20060406 最后登录:20070804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7 章 ●25 顾惜朝还是走了，拒绝了戚少商送他，将并不是很大的箱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决然而去。戚少商站在公寓楼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久久地不能回神。待到有人进楼跟他打招呼才将他拉回来。眼前再没有顾惜朝的影子，戚少商颓然地回到家中，却又不由自主地走到顾惜朝住过的房间。被子有些零乱地堆在床上，看得出，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或者很急，或者心不在焉。否则以他捎带洁癖的习惯怎么也不会允许床上这样乱，即使要走。 无力地躺在床上，抱紧被子，想找到一点那人的味道，却是怎么样也无法再现前一刻还拥在怀里的感觉。不想让他走，却不得不放他走。他所决定的事情，向来就难以改变。更何况，自己冲动之下做的事情让他心寒了吧，他看起来那样悲伤。 手碰到纸质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却是顾青的遗书，顾惜朝走得匆忙，连这个也忘了带走。 “为什么这么急，我真的这么可怕么？”喃喃自语着，眼睛却不由得看到信上。 ～～～～～～～～～～～～～～～～～～～ 惜朝：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回家。可是我等不了了，因为要给你准备礼物。十八岁的生日应该是特别的，所以，今年的一定要比往年更特别。每次送你礼物，你都很开心，虽然嘴上总是说：“妈，你别再送这样奇怪的东西了。”可惜，今年听不见你说了，你喜不喜欢，我也管不着了。 我想你是喜欢的，谁不喜欢“自由”呢？我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十八年，十八年的负担，十八年的忍受，应该早就累了吧。我也累了，什么游戏我都不想玩了。所以，我走了，你自由了。 我想了好长时间，怎么样才能走得最美丽。最后的结果，你还满意么？ 你不知道，想到这个方式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红色，鲜艳的大红色。可是当年有个混蛋说，只有青色才配我的名字和我的人，我就傻乎乎地以为我也是喜欢青色的。你的衣服也基本上都是那种颜色，穿腻了吧。我也腻了，所以我最后终于决定不听那个混蛋的话了。红色，我想一定会很漂亮。 你也一样，再没人勉强你了。从今以后，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己去拿便是。你那么聪明能干，我想什么都不会有问题。 交待几件事情，让你心里有数，以后遇上了不会太麻烦。 那个混蛋，我想你也知道他是谁了。不要问他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因为我也不知道。你若真的关心，自然有办法自己知道。我离开他的那天，也成了良宣的人。然后就有了你和你弟弟。是的，你还有个双胞胎的弟弟。 两个儿子，一个用来偿还情债，一个用来报复那个混蛋，我是不是计划得很好？那孩子一出生就肺炎高烧，烧得太阳穴都起了红斑，再也退不掉。医生说那是胎记，我不信。刚生的时候明明没有。我怕养不活他，就把他送给良宣了，因为我欠他太多。良宣是好人，他一定会很宠你弟弟，所以，那孩子一定过得比你幸福。万一你将来遇见了，别怪他。当年的选择是我做的。要怪也只能怪你一出生就让人觉得很聪明能干。 不过我还是没能把你训练成报复的工具。为什么你要长得那么可爱，让我总也狠不下心？不过看你后来那么清冷的性格，那个混蛋找你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所以这游戏，我至少赢了一大半，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再说其他人也开始找他麻烦了，落井下石这种事，我不屑于做。我先下去等他，到时候再好好嘲笑他一番。 惜朝，别恨我。恨一个人太难过，比爱更伤神。我说了给你自由，便是让你连心都自由。我走了，并不在乎你爱不爱我或者恨不恨我。我只是想用我一生的经验给你个教训，就当我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唯一一次说些负责任的话：别去爱那些无法全心爱你的人，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用刻骨铭心的恨去记着他们。 我还是有些舍不得你的，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事，我就兴奋不已。记得爱你自己。 顾青绝笔 ～～～～～～～～～～～～～～～～～ 很快看完了信，戚少商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带着几分清醒几分糊涂写了这样的遗书。那个胎记，明明就在顾惜朝的太阳穴上，有些淡了，凑近了却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特别是他刚才哭的时候，那印记更明显。这女人，养了他十八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养的是哪个儿子么？她的心，到底丢在了哪里？ 戚少商当然也知道那个混蛋就是傅宗书。顾青只字不提他们之间的事，到底是不想给顾惜朝负担，还是心理依然在维护着那个人。为一个人的一句话，执着于自己不喜欢的颜色这么多年，究竟是爱还是恨？ 看着混蛋两个字，突然想到息红泪。息红泪是很理智的人，故意躲起来让朋友担心并不是她的风格。难道，是傅宗书？想起她年前也遇到过陌生人挑衅的麻烦，不由得更加深了这个猜测。 立即打电话给郝连。郝连春水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这点，只是如果是绑架威胁的话，为什么两天过去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戚少商自然又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了。息红泪若真出事，他也断不会原谅自己。 目前警方已经介入，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怪自己当时一心只记挂着顾惜朝考虑不周，却又在想到顾惜朝时心里更加无力。 ～～～～～～～～～～～～～～～～～ 开学的前一点，顾青的尸体火化安葬了。从头到尾，戚少商只是远远地陪着。围在顾惜朝旁边的是得到消息的几个同学，傅晚晴，铁游夏，成崖余，息红玉，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其中一个面貌与顾惜朝惊人的相似，让戚少商想起了他那不知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的双胞胎兄弟。息红玉说，他叫崔略商。 顾惜朝不由分说地拉着崔略商到墓前，冷冷地命令道：“跪下。” 崔略商被他那冷硬的表情吓着了，睁大了双眼不知道怎么办。然而望着墓碑上那与他们两人都有着相似容颜的女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乖乖地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头看着顾惜朝，想起来，却又不敢起来。可是顾惜朝却像忘了他一样，只定定地看着前方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晚晴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让略商先起来吧。” 顾惜朝这才回过神来，说：“起来吧。” 冷凌弃，就是被息红玉取绰号冷血的男孩，将崔略商扶起来，帮他拍掉裤子上的尘土。崔略商却只是望着顾惜朝，不敢走，也不敢去揉那有些麻木的膝盖。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惜朝说着，便跪了下去，整理着墓前大红的花束。 “哥……”崔略商唤了一声，却见成崖余朝他摇摇头，只得转身跟大家走了一起走了。 看见戚少商的时候，息红玉上前打了个招呼。“姐夫，我姐她……” “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我姐姐出什么事了吗？”其实她本来只想问为什么今年大家没有回去聚餐。 “没事，我们闹了点小矛盾。你们先走吧，别让家里担心。” 戚少商摆摆手，实在无力再多做解释。大家看他一脸胡楂，疲惫不堪的样子，也不再烦他。 戚少商靠在离顾惜朝十几米开外的树干上，望着那清瘦的背影，模糊的相片和大红的花束，突然觉得开始有点了解那个女人。因为顾惜朝身上其实有太多她的影子。一样的倔强与骄傲，一样地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论对错，一样地将感情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让外人总是会有错觉。自己不喜欢的，再好也不会接受；自己喜欢的，一定要求完美，一点瑕疵也不能有。 察看了息红泪的电脑，知道她之前已经联系过顾青。然而顾青给她的答案却只有那个人是混蛋，所以才离开。至于究竟如何混蛋，却同遗书中一样没有说。傅宗书的私生活调查显示他并没有在感情上背叛过顾青，也是在顾青离开后才结的婚，甚至十几年来一直钟爱于青色不曾改变。那么，混蛋的内容只有傅宗书的人格行为让顾青感到了欺骗，才主动离开。但是，爱得执着，却又无法真的放下，才会一直活得那么辛苦，连带着顾惜朝一起受尽折磨。 那么，顾惜朝呢？自己有没有资格说爱他？又能不能全心全意不计一切后果地爱他，并且不让他为爱所累？ ～～～～～～～～～～～～～～～ 天色渐渐的暗了，顾惜朝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戚少商走上前去，发现他跪坐在那里，已经靠着墓碑睡着。 “惜朝……” 想要抚摸他的容颜，却不敢去触碰，只能隔着一层空气去描摹。 顾惜朝已经醒来，看见那停在自己眼前的手，将脸贴了上去，人也顺势偎到戚少商的怀里。 “妈，我冷。” 戚少商的手一颤，搂紧了怀里的人，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 “惜朝，是我。”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8 章 怕他不信似的，用自己满是胡楂的下巴去磨蹭他的侧脸，直到顾惜朝躲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惜朝，你在怪我吗，怪我那样对你？” 顾惜朝摇摇头。 “那你，这两天，一个人过得好吗？” 顾惜朝摇摇头，又点点头。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顾惜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息小姐出事是因为我父亲吗？” 惊讶于他在这个时候还能注意到自己刻意隐瞒的事，却又不得不承认：“不确定，不过最有可能。惜朝，你认他做父亲了？” 顾惜朝摇头。“何必在意，一个称呼而已。” 戚少商将他遗落的信递到他手上。“红泪的事情，你别担心。明天上课了，你去吗？” “嗯。戚老师，你把胡子刮一刮。” 戚少商无奈的笑了。他知道他所认识的顾惜朝又回来了，但却不知道是离自己更近了，还是更远了。想要确认般的，戚少商又凑近那诱惑的唇。 可是顾惜朝偏过头躲开了，扶着墓碑从他怀里站起来，看也没看他便走了，只留下一句：“戚老师，别再这样了。” 戚少商的笑容僵在脸上，却没有力气追上去。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又能怪谁？ ●26 开学后第三天是周六，顾惜朝跟着晚晴来到她家中。黄金麟正坐在客厅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全无他在学校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得要命的样子。看见顾惜朝来只瞟了一眼，连招呼也没打，就自己上楼了。晚晴摇摇头，让顾惜朝不必介意。问了下家里的佣人，说傅宗书出去了大概午饭过后才能回来。于是晚晴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让他就在这里等。 晚晴的房间很简单，跟她的人一样，单纯干净。书桌上除了堆得整整齐齐的书，还有一张放大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地笑着。顾惜朝觉得就好像他第一次见晚晴一样，那种温柔无法抗拒。 “她是我妈妈，我六岁的时候她就生病去世了。” “对不起。”顾惜朝觉得是自己盯着看了太久才让晚晴不得不开口介绍。 “没事。其实我妈死了，也是一种解脱。爸爸心里并没有妈妈，她活得很痛苦。我想，顾阿姨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吧。所以惜朝，你不必太过悲伤。” “我知道。” “惜朝，你知道吗？我妈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她最后跟我说的话就是如果遇见了你，一定要代替爸爸补偿你。” 顾惜朝不可思议的望着照片上的女人，或许自己小时候真的见过她，因为那温柔的笑里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我遇见你的时候，却觉得你并不需要这种补偿。所以，我只跟你做朋友，好吗？” “谢谢你，晚晴。” 顾惜朝拥住了这个善良到让人心疼的女孩。“晚晴，你一定要幸福。” “惜朝，你也是。我知道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一定会千百倍地还他，可是你别忘了，你开心，才是我们最想要的。” “我知道。” 门啪地一声被打开，黄金麟看着眼前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你们，你们不是兄妹？” “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晚晴哭笑不得地离开顾惜朝的怀抱，“你过来有什么事？” “我来叫你们吃饭。”说完，就转身走了，那房间看起来实在不像能容得下他的样子。 “表哥，你早知道惜朝的事了，对吧，所以才经常针对他。其实你一点也不用担心，你的东西，惜朝不会稀罕的，如果真的还有什么值得抢的话。” 黄金麟在楼梯上顿了顿，没有答话，也没有回头，快步地走下楼去。 “惜朝，你若不喜欢，我把饭菜端上来吧。” 顾惜朝牵起晚晴的手，“没关系，一起下去吧。” ～～～～～～～～～～～～～～～～～～～～～～～ 一点多的时候，黄金麟又上来了。这次他很识相地先敲了敲门，再推门进来，朝坐在床头看书的顾惜朝说，“舅舅回来了，要你去书房。” 对于书房里深深浅浅青绿色的布置，顾惜朝并没有感到讶异，只是不大不小的嗤笑了一声。 “你不喜欢我。”坐在首先开口，如同当初他们第一次在教室见的时候那样，满脸和蔼的笑容，却让顾惜朝只觉得恶心。 “是的。”顾惜朝并没有给他面子，想起在酒吧驻唱时那些不断找自己的人，一定也是受了傅宗书的指示，于是更觉得厌恶。 “因为怪我对不起青儿吗？”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她。” “我是真心爱她，为什么没有资格？” “那就下去陪她！”顾惜朝愤怒的语气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傅宗书也不由得一震。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顾惜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略微平息了怒气，道：“我没兴趣跟你讨论什么儿子的问题。我只想问你，息红泪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哦？你关心那个女人？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傅宗书噙着一抹笑有些玩味的看着顾惜朝。 “这个，跟你没关系。” “如果跟我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查？” “她是我老师的女朋友。”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29 章 “隔得这么远，难不成你看上了人家？虽然那姑娘长得挺漂亮，可我记得她好像大你不少。” 不理他故意的曲解，顾惜朝冷笑了一声，道：“你混了二十年，就只混出个打太极的手法么？” 听他这样说，傅宗书终于也敛去了了脸上的笑容，起身踱到窗前，拉开青色的窗帘，看着外面精心种植的花草。 “是，她在我手上。她调查我我可以跟她玩，可是她一个电话害死了青儿，我决不会原谅她。” “我说了不许你这样叫她！你到现在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说什么爱她！难怪她只记得你叫混蛋！” “是吗？她这样叫我。”傅宗书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以为你还有更好的称呼吗？” “可是，明明是她要离开我的。” “谁也不会想跟一个骗子在一起！” “我没打算骗她，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我知道她觉得我做的那些事很脏，所以我一个人做。等我有钱有势了，我就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这样有什么不对？” “不要拿她做你争权夺势的借口！她离开你这么多年，你不是一样在为金钱权势而活？” 傅宗书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青儿，她真的那样恨我？” “你自己下去问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必须放了息红泪。” “如果不放呢？放了她，不是成了控告我的直接证人？” “你这么狡猾的人，息红泪又岂能真的抓到你的把柄。但是不放，证人将是我。” 傅宗书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顾惜朝。“你，拿到青儿手里的东西了吗？” “不光如此。” 看着顾惜朝毫不示弱的犀利眼神，傅宗书突然有种感觉，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好，我答应你放人。不过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说。” “第一，把你手里的证据交给我。第二，让息红泪停止调查，否则我再抓到她，一定不会客气。让她编个好点的理由跟她的警察朋友交差。” “没问题，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傅宗书已经十多年没人敢当面跟他提条件了，一下子几乎没反应过来。 “收拾铺盖回家安享晚年，好好准备如何去哄我妈开心。我妈说，她在等你。” 顾惜朝平静的语气却上傅宗书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青儿……” 顾惜朝将顾青的遗面前，不再出声，等着傅宗书的决定。其实他也没有多少把握，他不了解傅宗书，只知道他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却受到几乎满城百姓的赞扬，一定不会太简单。他并没有什么背景与资格可以与这样的人硬碰硬，他唯一可以赌的便是他的母亲在那人心里的地位和他在给家中彻底打扫时找出来的所谓证据——一些二十年前的账本和涉及走私的通关文件。那些模糊的字迹和破烂的纸张到底能有多少的法律效果，他也不知道。但是他还是要赌。他见不惯戚少商满脸胡楂疲惫不堪的样子。这次，就当是还他好了。至于自己究竟欠他什么，他不想去想。 时间一点点过去，傅宗书始终站在窗前，看着手里的信，直到颤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信纸。信纸飘到地上，傅宗书扯落了那青色的窗帘，颓然地扶在窗沿上。 “好，我答应你。最后一个条件，你跟我去做亲子鉴定。” 顾惜朝皱了皱眉，答道：“你不当市长那天，我跟你去医院。” 说完捡起地上的信纸，叠好放进信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晚晴和黄金麟都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虽然原因各不相同。顾惜朝扯了一抹笑，说到：“对不起。” 晚晴摇摇头，黄金麟别过脸去不说话。 ～～～～～～～～～～～～～～～～～～ 息红泪回来了，郝连春水抱着她又叫又跳。尽管一再强调自己只是被关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并没有受到虐待，郝连还是不放心地拉她到医院作全身检查。敌不过这人孩子气的脾气，息红泪只得同意。 息红泪还在里面检查的时候，郝连春水就立刻给戚少商打了一个电话，宣布红泪从此是他的，让戚少商离得远远的，免得红泪看着生气。 戚少商苦笑着答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正要挂电话，却传来红泪的声音。 “少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有些事情，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好，我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等你们。” 息红泪收了电话，抬头看着一脸老大不高兴的郝连春水，笑着吻了他的嘴角一下。受宠若惊的郝连春水简直傻了，乐呵呵地抱着息红泪笑了半天，惹得医院里来来去去的人都看着他们。 “郝连，我不想骗你，我已经有了戚少商的孩子。” 郝连春水呵呵呵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你的孩子，我都喜欢。”想了想，又怕息红泪看着孩子想起戚少商会生气，补充道：“你要不喜欢，打掉也没关系，不过孩子怪可怜的。反正，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喜欢，你不喜欢的，我就不喜欢。” “若是我还喜欢戚少商呢？” “红泪，你说真的吗？”郝连春水觉得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撇着嘴道，“你要真喜欢他的话，我就把他捉回来给你，哪怕动用整个公安局的人马，他一定跑不了。” 息红泪噗嗤一声笑出来，“世上那有你这么傻的男人？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若不嫌弃，我就嫁给你，你要不要？” “红泪，你是说真的吗？你别又开玩笑，我经不起吓。” “我说真的，我约了少商，晚上我们一起去告诉他，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郝连春水觉得自己简直要飞起来了，总有一天把戚少商比下去了。那开心，比他第一次破案还要爽得多。 ●27 被关禁闭的日子，息红泪也想了很多。戚少商不是没有担待的人，会说出分手的话，必是思考了很久的结果。其实从她回国，她就已经隐隐感到他有些不一样了。在一起那么多年，对彼此都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点点地变化，有时甚至连对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却都看在了眼里，何况那是一直放在心里的人。只是她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过多计较，而且比起无端的猜疑，她宁可选择信任。她只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事情来得这么快，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准备。可是再惊讶也好，再不愿相信也好，说破了，便已经不能回头。勉强得来的东西，她不稀罕，不如放手，大家都还有幸福的可能。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0 章 孩子是一个变数，当医生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她是多么渴望此时此刻陪在身边的人能是戚少商，然而也不过一瞬罢了。她不想拿孩子做达到任何目的的工具，这个不能自己选择就被迫来到的生命，应该得到的只有幸福。她，不会做第二个顾青，她的孩子，也不会成为第二个顾惜朝。 顾惜朝么？ 息红泪跟郝连春水一起来到餐厅，戚少商已经等在那里。第一眼看到戚少商有些消瘦憔悴的面庞，息红泪就已经不再气他了。毕竟那份疲惫中，有一份是为了自己。他是戚少商，即使不是情人也还是一样的关心自己。唯一的区别只是他所要关心的人又多了一个更重要的而已，这样的人，又怎么忍得下心去怪他？ “戚少商，我跟红泪要结婚了，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郝连春水得意地说。 “是吗？恭喜你们。”戚少商看着息红泪，眼里满是担心和愧疚，“你决定的吗？红泪。” “是的。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郝连，他值得依靠。”息红泪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比我强。”戚少商苦笑一下，“你若是还生我的气，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觉得开心。” “惩罚？我想大概你的选择已经在惩罚你了吧。不过，是你自己选的，再辛苦你也怨不得别人。”息红泪握着酒杯，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惊人的话，只看着一头雾水的郝连春水，投以安抚的笑容。 戚少商吃惊地看着她，人们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强的，果然如此。 “还有，作为分手的条件吧，等将来我跟郝连有了孩子，你要做他的干爹，随时负责他的吃喝玩乐。” “红泪，”郝连春水急了，“他要孩子不知自己去生，干嘛抢我们的！” “我们的孩子多一个人疼他，不好吗？” “嗯，那倒也是。红泪说得对，他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还是红泪最聪明！”郝连春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拍马有任何过分。 戚少商突然觉得像他这样单纯得只会爱的傻男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至少，他守到了他的幸福。自己呢？有没有勇气继续守下去？ 不想再打扰对面两人的和谐画面，戚少商起身告辞。临走时，息红泪对他说：“替我谢谢他。我会暂时辞去工作，让他不用担心。” 戚少商点头，要谢，也应该由我来说。 ～～～～～～～～～～～～～～～ 驱车来到顾惜朝的楼下，戚少商却没有勇气上楼。三楼的窗口透着不是很亮的灯光，应该是开着台灯在学习吧。戚少商靠在驾驶座上，打开音乐，正是顾惜朝送他的那盘cＤ。悠扬的歌声传来，是与顾惜朝有些类似的嗓音，让戚少商差点产生错觉，好像又回到那些在酒吧的日子。 就当我在你身边　从不曾走远 在你身边　每一个季节 天天想你　直到我们再相见 还记得那天下着白雪　将你我的心全包围 你的笑颜你的泪水都融解 舍不得就此与你告别　要从此分两个世界 我的约定我的誓言永不变 看白雪一片片飞 飞过千山万水追 追到海角天边吹 吹起无尽的思念 就让我在你身边　从不曾走远 在你身边　每一个季节 不管我们之间距离会有多么遥远 就当我在你身边　陪着你流泪 在你身边　分享你喜悦 天天想你直到我们再相见 戚少商沉浸在回忆的气氛中，久久不能回神。等他终于有了意识的时候，CD已经开始了第二遍的循环，再次唱着这首歌，在你身边。 在你身边。 简单的歌词，简单的告白，自己真正所想的，不也是如此简单。只想陪着你，只想看你开心。 是自己错了。情难自禁也好，经不住诱惑也罢，是我的心乱了才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没有意识到也许你只是拿我当亲人。你所要求的，本来就只有让我做你的亲人而已。而我，不也答应了，答应了不管以任何身份，都不会离开。是我没有守住诺言，逼得你离开。明明最害怕的就是让你孤独，却还是最后让你一个人住在这充满了最伤心最恐怖的回忆的地方。对不起，我爱你，却放纵了自己，而伤害了你。 顾青说，别去爱不能全心全意爱你的人。自己三心二意胡思乱想瞻前顾后自私自利的确没有资格说爱你，陪在你身边，更别提永远。已经辜负了一个息红泪，绝对不会再违背对你的诺言，虽然你并不知道。 所以，不会了，从现在起，惜朝，你是我的唯一。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不会再做，只要你过得好，我怎样都开心。 ～～～～～～～～～～～～～ 戚少商开车到城里一家有名的药膳店，拿出老医生开的补血的单子，跟店里的师傅讨论了几样合适的药膳，嘱咐他们轮流做，自己每隔一天来取一次。又跑去超市买了点心水果酸奶之类的东西，回头一并取了第一次的药膳，回到顾惜朝的楼下。抬头看看灯还没有息，快步地走上楼去，敲了敲门。 听见拖着拖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往门口走来，戚少商便觉得心脏突突地越跳越快。终于还是没坚持住，在门打开的前一刻放下东西奔到了四楼。门打开停了一会儿又关上，戚少商才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就好像做错了事想要讨好大人的小孩子一样，居然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确定顾惜朝进去了，才轻轻地下了楼。看见放在门口的东西已经不见，安心的笑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 车子驶出小区的时候，戚少商没有发现，三楼的窗口有一个人影一直在看着，直到他转了弯消失不见，人影才慢慢地踱回屋里。 “混蛋！” 明明是骂人的话，却因为声音太小，除了说话的人，谁也没有听见。 ～～～～～～～～～～～～～～ 顾惜朝收拾着从门口“捡”来的一堆东西。陶瓷罐子里飘出微微带着药味的香气，摸上去还是热的，像那个人的掌心，在有意无意间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暖。即使在最寒冷的季节，即使在心里最冷的时候，也会因此而忘记那一切寒意，哪怕只是暂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习惯这种触碰，变得渴望他的温暖。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1 章 可是，顾惜朝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人总是这样，也不问自己是否需要，将一切先给了你再说。让你养成了习惯，便再也离不开他。可是，又怎么可能永远不离开？这个世界，终究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他不想对任何人产生依赖，那样只会让自己丧失某些能力，比如，独自舔舐伤口的能力。以前，他不曾为此而担忧，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让他依赖。所以，才会疏忽大意，不小心陷入那人温柔的陷阱。 那人对自己说永远。永远怎样，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当永远两个字被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相信了。不是不信他，只是不信世上会有这么美好的东西。美得过了头，让人不敢奢望，让人不得不压抑心底最深的渴望。那人凭什么那么轻易地相信？ 是的，顾惜朝不得不承认，自己逃了。离开的那天所说的理由句句都是真话，那时候他心里太累，累得没有心思去找更好的借口，他是真的怕了。他怕了戚少商的情谊，不是因为这份情谊也许已经不再单纯，而是怕自己沉沦于这并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他要的，会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如此的被动。 顾惜朝到底要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稀罕抢别人的东西，也不需要被冠以温柔的慈悲和带着同情的施舍，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他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曾经知道现在忘了，或许现在心仍然知道，却被大脑忽视了。 顾惜朝不应该是那个站在别人保护伞下的人，那应该是这个现在抱着瓷罐喝汤的人吗？ 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就像他此刻甚至不清楚这药膳的汤喝在嘴里，究竟是有些甜，还是有些苦？ ●28 高三的生活依然紧张忙碌，并没有因为顾惜朝失去了母亲就对他格外优惠。他还是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书，做题，考试，听课，累了也依然是看看窗外的风景。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他开始和班里的同学讨论问题。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成崖余，傅晚晴等等。只是从０到１的突破总是比９９到１００的增加来的惹人注意。但却不再见他与戚少商争论了。许多人猜测是不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问题需要请教戚少商了，因为他相对弱势的语文英语已经常常是班里的最高分，而总分更是与成崖余不相上下，两人自上次期末以来各次大小测验中，总是稳坐第一第二的交椅。 戚少商不再担心他的学习问题，于是更加关注他的身体状况。补血的药膳吃多了，也偶尔要求店里的师傅做点其它开胃可口的。给他定了牛奶，嘱咐师傅一定要早晨六点之前送到。他自己一个人很少做饭，经常在外面吃。遇上什么可口的饭菜，就让老板多做一份，放在保温杯里，晚上给顾惜朝送过去。那天上课，发现顾惜朝看着黑板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眼睛，想到他家的台灯光好像不是很亮，立马去商店买了保护视力的学生专用台灯。 虽然一次都没有进过他的家门，有时候是找个借口托他的邻居带上去，有时候同第一次一样放在门前敲敲门，听见脚步声就立刻下楼，但戚少商发现自己似乎爱上了这种事情。偶尔留一张纸条，写一些注意的东西，就觉得紧张得要死。酸酸甜甜的，乐此不疲。有时累了，就把车开到他楼下，看着他的窗户，听他喜欢的歌，便觉满足。 那天自习课，戚少商习惯性地想到班里转一圈，出了办公室却见顾惜朝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站在楼梯口的地方。只见那女生将一个粉色的小盒子往顾惜朝手里一塞，满脸通红，转身就往楼下跑去。留顾惜朝一个人拿着盒子一脸为难不知怎么处理。 看来是被低年级的小ｍｍ追求呢？戚少商有点同情那个女生，大概顾惜朝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可转念一想，自己还不跟人家一样。好歹人家还有勇气亲自把人叫出来再送东西，自己却连见人家一面的勇气都没有。除了在教室里不得不面对的情况。 以前上课时发现顾惜朝看着他，他也会看着他的眼睛，读懂他眼里的疑问。直到顾惜朝转过脸或低下头，他才会收起自己的目光。可是现在，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感受他的存在。甚至有时候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便也学会了他的做法，看着窗外的阳光天空来讲课。但是这样对一个老师来说实在不太象话，会让人觉得自己不专心，那又能让学生专心到哪里去？幸好复习的时候有许多需要整理的东西，纵使他不爱在黑板上写字，也不得不写上很多。对着黑板的时候，戚少商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壁思过。 ～～～～～～～～～～～～～～～～～～～～ 快到第一次模拟考时，傅宗书因病辞去了市长的职务，留了女儿和外甥在城里，自己搬去郊区的疗养院养病。电视里开始回顾总结他这些年的政绩，赞美之词泛滥成灾，骗的只有普通的老百姓。 戚少商没有问顾惜朝他究竟跟傅宗书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又是用什么做条件才达成了协议，一来自息红泪安全回来后根本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二来他也不想问，毕竟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家事，顾惜朝说不在意那个人，却并不代表他喜欢别人谈论。 那时知道他主动参与到这件事中，多少很激动，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可是后来也放下了那揣测的心思，反正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自己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对他好，只想对他好。 ～～～～～～～～～～～～ 第一次模拟考试结束，正是春意最浓的时节。顾惜朝逃了课，来到墓园。 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顾青的墓前，然而吸引着顾惜朝目光的不是那个身材高挑的陌生男人，而是墓碑周围堆得像小山似的映山红。 发现顾惜朝的到来，男人没有惊讶，微微笑了一下，“我叫崔良宣。” 顾惜朝着才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男人，本是温和俊朗的面容却带着些病态的浮肿与苍白，眼中是掩饰不住的伤痛与遗憾，有些稀疏的头发也已夹杂着明显的银色。 “可以陪我聊聊吗？”男人诚恳地询问，没有强求的意思。 顾惜朝没有拒绝，点点头，将手里同样的映山红花放下。 两人就在墓前的台阶上坐下来，却同样地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崔良宣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当年应该将你一起带走的。” 顾惜朝摇摇头，答道，“这并不是你的责任。略商跟着你过得很好，足够。” 崔良宣看着他冷漠疏离的样子，有些心疼。 “惜朝，你太懂事了，不是你这个年龄应有的。其实你也只有十九岁，你若怨我，我也不会怪你。” “懂事么？习惯了吧。而且，真的不怨。” “可是略商告诉我，小青在给你的遗书里说，我也可能是你的父亲。你真的不在意？” “不会。” “为什么？” “直觉。” 崔良宣这才明白顾惜朝所说的不会是自己不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释然地笑了一下，却又带着过多的苦涩。“是啊，不会的。小青，不会跟他不爱的人……”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人都不在了，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区别。” 崔良宣回头望了一眼映山红花簇拥下墓碑上绝美的容颜，说道：“你说的对，所以下一辈子，我一定会早一点遇见她。小青她总是太过执着，爱上了就不懂得回头。这一次，我一定会早点遇见她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苦了。” “你……”顾惜朝转头望着崔良宣的笑容，那里面有着终于明了的释然。 “我，不会太久了。肺癌晚期，顶多三个月。” 看着顾惜朝吃惊的面容，崔良宣很想像对略商那样抱抱他。可是他也听说了他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安抚地笑笑。 “我没事，早点去见小青，我只会觉得高兴。只是，我放不下略商。我，太宠他了。他的世界太单纯，我怕我走后，他会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顾惜朝点头。现在，崔略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跟冷凌弃一起到自己的学校来。多次的接触也让他了解到，崔略商的确没有长大，甚至太过天真。他对他，没有多少手足的情谊。这突然来到的血缘关系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看到他的天真，他却不忍心去打碎。所有在一起的人无论晚晴铁手，冷血无情，大家都会选择纵容他，自己也不例外。 “他，会一直过得很好的。。” “我知道他有很多朋友，不过有你的这句话我就更加放心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也许不公平，不过在他身上，也有你缺少的东西。跟略商多相处一点，我想你也会比较快乐一些。” 顾惜朝略微点点头。 “另外，略商文化课成绩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差，他说他要考北京体育大学，我总觉得有点可惜。我知道他喜欢运动，并不勉强。不过更希望他能进一个文化氛围好点的大学，作个体育特长生也不错。体校的各种比赛和训练太多，目的性很强，他并不适合这种直接的竞争。” “是因为冷凌弃么？” “大概吧。听说小冷也要考北体。他们俩从小一块玩到大，感情好也是应该。只是……”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2 章 “我，试着劝劝吧。” “嗯，不过也不用勉强。略商这孩子，虽然平时很听话，但骨子里还是和小青一样的倔。劝不了，就由着他吧。跟小冷一起去，应该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断断续续地聊着，最多的就是关于崔略商的话题。至于顾青，两个人都没有特意去提。顾惜朝很久没有跟人说这么多的话，发觉天色暗了下来，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考虑到墓园要关门，两人不得不起身离开。临走时，崔良宣给了顾惜朝一个拥抱，似乎为了弥补他这些年缺少的温暖与疼爱，却在感觉到顾惜朝身体瞬时的僵硬时，立即放开了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当年小青也是这样……叫我怎么能够……” 崔良宣拍拍顾惜朝的肩膀，叮嘱了一声，“记得照顾好自己。”就先走了。留下顾惜朝靠在墓园门口，思索着什么，久久不曾离去。 回到家中，对门的张大爷递给他两袋东西，不用说，又是那个人送来的。 他就不会觉得腻么？ ●29 周末，戚少商回了趟老家。和息红泪分手的事，父母已经得知，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而且，有些事情，迟早也要面对，不如早点说清楚。多一点时间让父母来尝试接受，他才有多一点的时间来尽孝补偿。另外，他也是为了他自己，可以早一天对顾惜朝全心全意。 经过了息红泪的事情，他不会再冲动行事。但想了几天的话，真到跪到了父母面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谢罪。 他相信自己没有错，但是移情别恋是事实，深陷于禁忌的感情也是事实，伤害了息红泪是事实，破灭了父母享受天伦之乐的梦想也是事实。他无法想像自己所做的事对两个老人的冲击有多大。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是非观念，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瓦解。纵然世俗，纵然陈旧，却也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几十年的生存经验，好不容易让一切变得和谐，却突然又要面临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场面，他们已经老了啊。他不怕世俗，也并不代表他敢于蔑视它，更不代表他愿意把他们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家族，亲戚，朋友，同事，一人张嘴，却是一张嘴一把刀啊。 谁都没有错，却注定要伤害，那么错只能是他，至少他是一切伤害的起源。如果他不动心，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心，明天也许就是让人羡慕的父慈子孝，婆媳融洽的五好家庭一个。那么顾惜朝呢？谁来疼他？谁来给他一个家？谁在寒冷的冬天让他取暖？谁来陪他过每一个平凡却寂寞的日子？ 不，他不要。 所以，他只能对息红泪说对不起，也只能对年迈父母说对不起。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他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他们的情义，只要让他全心全意地对顾惜朝好。 如果他们不原谅，他会等他们原谅。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因为他们是爱他的，就如同他爱顾惜朝一样，是比爱自己更深的爱。他知道用他们的爱来赌，太自私。只可惜，这是唯一的方法。 如同预料中的一样，母亲哭了，父亲怒了。他无能为力，只有磕头谢罪，如果需要，他可以一直磕到他们原谅的那一天。 善良的母亲总是不愿相信他所说的，问他是不是有病，安慰他现在的医疗水平很好；问他是不是错觉，因为他以前是那么喜欢红泪；问他是不是习惯，知道他对自己的学生总是特别照顾；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甚至可以代替他去照顾他所说的男孩，只要他能看清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 可是，母亲的话只能让戚少商更加地无力。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回答，他的病，在这里；他举着手发誓，他一直清楚自己的感情，就像以前爱息红泪，现在不爱了，以前对息红泪的爱只是比普通多一点的，现在却是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嫌不够；他磕破了头皮恳求母亲千万不要去找顾惜朝，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他无法忍受再让他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母亲的善良让她只能选择妥协，只有不停留着的眼泪说明她是多么心痛。然而一向坚持原则的父亲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儿子的“堕落”妥协的。生气或者愤怒，也许都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悲哀。他一生耿直，绝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可是儿子却辜负了对他和对他们家都情深意重的女人。他文化不高，敬重教师，原以为儿子做了老师教书育人且广受好评，足以光宗耀祖，却不知他竟然恋上自己的学生，而且还是男学生。他斥责他无情无义，怒骂他道德败坏，自己堕落还要教坏学生，根本没有资格做老师，却又在见他倔强着不肯承认错误毫无悔改之心时，为自己无力教育好子女而深深地自责。 子不教，父之过。所以尽管知道儿子早已成年，父亲却还是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的完成他的责任——棍棒加身。他想他真的老了，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了。他以前也打过他，那是他小时候顽皮，可是后来大一点，却再也不打他了。因为他发现儿子其实很聪明，很多道理告诉他一遍他便会懂了记着，偶尔脾气倔了不肯听话，一看自己脸色不好或是母亲叹息流泪，他也会乖乖地先忍了听话再说。 现在他果然是长大了么？连棍子打在他身上也像无事一样，只会挺直了背等你打，只会在你停下的时候继续磕头。 或者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父亲打着打着，眼眶就湿润了。手上的力道渐渐地小了，却还是不肯就这么算了。戚少商从未见过父亲哭，看他扶着椅子喘着气，红着眼眶，却仍然一棍子一棍子断断续续地落在背上，心中也万分焦急。然而此刻他愧疚却也无奈，悔改的话，他说不出口，他只望他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天，如果息红泪不来，戚少商想他跟父亲一定会耗到倒下去一个为止，因为母亲早已经在劝不了儿子认错又劝不了老伴停手后只剩了哭泣。 息红泪的到来是母亲叫的。本想是让两个人一起来，试着劝和，因为无论是对老两口还是对戚少商，红泪都是再好不过的儿媳。 息红泪来了，也给他的父母磕头，才暂时劝住了大家。戚少商被推倒门外，他不知她在里面跟他的父母说了什么，但父母总算暂时平静下来，他也稍觉得心安。息红泪让他在老人家气消之前别再回家，自己会取了东西暂时过来住一阵子，反正辞了工作目前无事。 戚少商知道，他欠红泪的，一辈子也 还不了了。 ～～～～～～～～ 车上，戚少商对她说谢谢，因为这是他现在仅能做的。可是息红泪拒绝了。 “我不喜欢听你说谢字，我第一听你说谢谢的时候，就有种预感你我要变得生疏。结局果然是那样。你要谢，就以后对我儿子好一点，别让他白叫你一声干爹。” 戚少商停了车，转头看他，“红泪，孩子，是我的吗？” 黄昏中，息红泪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沉默良久，还是听见了她戏谑的声音：“原来你也不笨，怎么遇到他的事情就变笨了呢？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么？”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可是，她真的有这么坚强吗？想问，却问不出口，惟有一声叹息。 问了又能怎样，自己的心还能给她么？自己对不起她，这是早已注定的事实。息红泪回国的那一天，正是他心理某些压抑的情感想要脱壳而出的时候。然而正像父亲不能接受一样，那时，他自己也不能接受。他希望在息红泪那里找到某些确认，确认是自己弄错了。现在他才知道，他的确太自私了，自私得只为自己找到的答案而苦闷，却不知道另一个人将会因此而承受多大的伤害。 “红泪……” “我的确没有那么坚强，但是，戚少商，请给我一点自尊。”息红泪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坚决。“对于这个孩子，你只有疼他的责任。其他的我不希望你来打扰。郝连会待他很好，你放心。” 顿了顿，又说道：“你父母那边，我也会带他去的。只当是个外孙。” “红泪……” “别跟我说谢谢！”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真的爱郝连吗？” 息红泪也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想，总有一天会爱上的吧。他很傻，很痴，所有的女人都逃不开痴情的网。” 除非，比他更痴情。 ～～～～～～～～～～～～ 息红泪临走之前，看见他额头上的伤痕，从包里掏出创口贴，帮他贴了个十字形，作为惩罚，让他伤好前都不许摘。 虽然他洗澡的时候创口贴不小心掉了下来，可是第二天出门前还是找了新的按原样贴了回去。如果这是惩罚，那未免也太轻了。即使是背上那火烧火辣的疼痛，作为惩罚，都太轻了。 爱上顾惜朝，果然变得有些自虐了，或者，本来，这份爱就是一种自虐？ ～～～～～～～～～～～～ 戚少商走进教室的时候，全体学生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就连在教师里一向不苟言笑的顾惜朝也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将目光瞟向了窗外。 “笑什么笑？不就是变成三眼神童了么！你们有见过这么帅的三眼神童吗？” 戚少商摸摸额头上的创口贴，这个息红泪，整人也不是这么整的，创口贴怎么贴不行，非得贴成个十字形，搞得今天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对他好奇的看着。不过也让所有人忽视了他额头撞伤的原因。 戚少商习惯性地拿着试卷，靠在讲台一侧讲解。却因为不小心碰到父亲打到的地方而吃痛地皱了眉头。虽然父亲老了，力气没有以前大，可是头几下是气急了死命打下去的，没伤到筋骨已经算不错了，青一块紫一块自然免不了。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3 章 一边堤防着碰到伤处，一边掩饰着别让学生看出端倪，一堂课下来，连他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下课时，终于有同学不满地问了一句：“戚老师现在都不讲故事了，好没意思啊！” “你们上课是来听故事的么？”戚少商笑骂了一声，却还是解释道，“这几天上火，嗓子不行，长篇大论地讲吃不消，以后一定补上。” “哦。”那学生没反驳，大家也没再吭声。 其实他嗓子不行倒是真的，只是原因不是上火，而是昨天从白天到晚上，实在吞了不少的眼泪。 没再多说，尽量保持正常地走出去。瞥见顾惜朝在看着他，便觉得心里已经满足。 ～～～～～～～～～～～～ 不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一来，办公桌上竟堆了一堆咽喉片胖大海。感动之余也想起父亲那句话，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做老师了，自然也没资格再享受这些学生的心意。找了一个盒子把药片装好。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他的一份呢？ 忽又自嘲地笑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小时候拿硬币个嘴里含着，不小心吞了下去，差点丢了小命，便对这些含片有心理恐惧。辜负大家的心意，实在对不住。东西就搁傅晚晴那里吧，大家若有需要，就到她那去拿。” 小时淘气的事情虽是真的，但那心里恐惧之说便只是瞎掰了。好在学生们只是笑话了他一通，并没有说什么其他。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没有看见顾惜朝，有些失望。他知道顾惜朝有推迟15分钟去食堂的习惯，便也渐渐地跟他一样。虽然教师餐区跟学生餐区不在一起，但能远远地地看着他，也觉得心里很开心。没有特别注意，也许他今天早来了吧。 下午下了课回家，往沙发上一靠，却见茶几上用一把钥匙压着一张便条。 冰箱里有银耳汤，多喝水，不要吃酸辣的东西，不要喝酒。 PS：你若不愿见我，下次就趁我不在时自己进去吧。 戚少商拿着那张纸条，却怎样也无法抑制地笑了出来。连身上的痛也一下子没有了，奔向冰箱，小心翼翼地捧出那罐银耳汤，尝了一口，却再舍不得吃，只抱在胸前，傻傻的笑。 ●30 顾惜朝爬上楼梯走到自己家门口时，已是累得不行。中午赶了一趟戚少商家，熬了两小时的银耳莲子汤。本想顺便做点吃的，谁知他那里什么都没有，而自己也笨得可以，只买了炖银耳汤的原料。银耳那东西，本就难炖，怕跑上跑下赶不上下午课，就饿了一顿。吃晚饭的时候又被傅宗书派人来找自己要东西，那所谓的证据实际上已经破烂不堪，留着也没什么用。既然傅宗书履行了承诺，也没有不给他的道理。便又跑回家取了一趟东西，回来刚好赶上晚自习。许是饿过了，也懒得冒着被老师唠叨的麻烦出去吃东西。就这么一直熬到九点晚自习下课，又骑了一段不短的路，再爬两层楼梯，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待会还有没有力气做些吃的。反正戚少商买来的点心还有不少，也不用怕了。 打开门进去，还没来得及开灯，便被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知道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便也没有挣扎，任他抱着，反正自己刚好累了。 “惜朝，让我抱一下，就一下。”戚少商央求着。 顾惜朝轻笑了声，“抱都抱了，还问什么？” 戚少商闻言怕又惹他不高兴，忙松了手臂。 顾惜朝却依在他身上没有离开，扔了单肩的恋耽美，轻轻地环住了戚少商的腰。 戚少商纵使真的傻了，也不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不再犹豫地拥紧了面前的人。他终于能体会到郝连春水那种为息红泪一个眼神就欣喜若狂的感觉了。不，他早就体会到，只是那时不敢说是幸福，现在却是幸福太满而怕自己承受不起。 “惜朝，你，想我吗？”戚少商惴惴不安地问道。 “嗯。” 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肯定的答案，戚少商真的很想抱着他转几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做了那么多，终于得到最直接的回报，任谁都会珍惜。 “想你送的吃的东西。” “呵呵，没有关系。只要附带着想起我就好了。”戚少商想，这么嘴倔的人，以后只听前半句就行了。 “惜朝？” “嗯？” “我爱你，我戚少商今生今世只爱顾惜朝一个人，不是老师，不是朋友，是陪伴一生的爱。惜朝，你要我吗？” 顾惜朝没有立即回答，就在戚少商又要以为自己过于冲动逾越了他所能接受的底线时，才终于开口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确定。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时候，更加的确定。” “嗯。” “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 “不要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天天阴魂不散！” “哈哈！哈哈！惜朝，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早就爱我的对不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在犹豫不绝，才让你等这么久！”戚少商抱着顾惜朝轻轻地摇着，现在他只想幸福得落泪。没错，他相信他也是爱着他的。他早就有所感应，只是不敢相信。但他其实还是一直都相信的，否则又怎会冒着毁了他的前途的危险这样迫不及待地来到他身边，甚至不惜伤害了别人。 “当我什么也没说。” 顾惜朝放开他，转身去开灯，却立刻被拉回去重新死死的抱住，还没来得及挣扎，戚少商的唇便已经覆上了他的。第一次心意相通，虽是略显霸道的开始，却很快变成极致的温柔。怀里的人是他的宝贝，是怎样宠溺也不够的，现在又确认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又怎舍得一不小心伤他一分？ 顾惜朝本就累极，现在又被戚少商吻得不能呼吸，觉得全身都软了，根本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得不将双手攀上戚少商的背，寻得一个支撑。却不想碰到了戚少商伤得最重的地方，使他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 “没事，没事。” 顾惜朝没再理他，挣开他的怀抱，开了灯让他先进屋再说。这才发现刚才连门都没关，不由得顿时满脸通红。 ～～～～～～～～～～～～～ 戚少商靠在门口不动，非得等着顾惜朝拉着他才不情不愿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他想起上次也在这里他拉着顾惜朝的情形，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不过，现在家里比那时干净简单了好多，显得空荡荡的。哎，这孩子！忍不住又把顾惜朝揽过来抱住。 顾惜朝没理他，一手扯掉他额头上怪异的创口贴，板着脸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惜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戚少商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望着面前红晕未消的人问道，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还有点红红的。 顾惜朝别过头去，“不说拉倒，我做饭去了，没功夫跟你闲扯。”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不过我带了吃的过来，你先吃点东西再听我慢慢说，行不？” 戚少商讨好地去厨房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搬出来，除了让顾惜朝已经有些头大的药膳，还有一罐子银耳汤。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4 章 这个家伙，诚心让自己难堪是吗？ “嘿嘿……”戚少商捧着银耳汤开心地喝着，倒也没忘了正事，将回家见父母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惜朝。说完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他那颗七巧玲珑心又不知道要想出什么心思。 “他们还没原谅你，你就……” “不一样的，惜朝。爸妈不原谅我，我会努力让他们原谅，但是跟你没有关系。我会对你好，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太不懂得珍惜。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痛你没体会过。” 戚少商不知道自己也有被顾惜朝教训的一天，看来果然没有资格做老师了。 “是，我没亲身体会，但是从你那里，我已经体会到了。你知不知道，你痛的时候，我比你更痛。惜朝，我爸妈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有些事情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我相信他们总会理解的，而且他们终究还是爱我的。” “你拿他们的爱来跟他们抬杠，你真不孝！被打也是活该！” “是，我不够孝顺。那惜朝，你跟我一起来孝顺他们，好不好” 望着戚少商期盼的目光，顾惜朝点了点头。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会拒绝了，或许是从遇上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逐渐丧失了这种能力，至少是对着他的时候。 亲情，他已经不再奢望。但是为了眼前的人，他愿意再试一次。如果他真的能够有资格再试一次的话。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顾惜朝埋头吃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到：“吃完东西，我帮你上点药。” ～～～～～～～～～～～～～～ 戚少商赤着上半身趴在沙发上，感受着棉签在背上轻轻地滑动，凉凉的，说不出的舒服，那是顾惜朝在给他涂着消肿的药。他想，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如此。 顾惜朝不说话，他也沉默着，两人各自想着心思。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顾惜朝快要涂完了时，他终于开了口。有些话，不得不说，他不想对他有任何欺骗。但是，面对他时，似乎勇气总是少了那么一点。 “惜朝，红泪她，有了我的孩子。” 顾惜朝的手顿了一下，哼了一声表示知道，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么？” 棉签移到额头，顾惜朝蹲在地上，专注的看着他额头的伤，一下一下，轻柔得不能再轻柔。 “问什么？你既然来了，还说了那些话，肯定已经处理好了不是吗？把自己的孩子让给别人养，逼孩子的母亲嫁给别人，就这样，你让我说什么？” “顾惜朝！” 戚少商一把坐起来，握着顾惜朝给他涂药的手，他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谁都可以说，为什么他也这样说？可是他的脸近在眼前，他的嘴一张一合，他只觉得好看，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这样伤人？ 他看着他的眼睛，询问着原因，他也倔犟的望着他，仿佛在说：难道不是么？ 是。是。是。是他无情，是他伤了一个又一个，可是他都是为了谁？他压抑着良心的谴责，他鼓起勇气面对所有爱着他的人伤心的愤怒的眼神，他又是为了谁？ 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不能给他一点点谅解，一点点勇气，他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啊？为什么刚刚还说爱他，把他捧上了天堂，现在却又一下子把他摔回地狱？ 戚少商一个用力把顾惜朝摔倒沙发上，压了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想问为什么。 “我只是说了你心底的话，不是吗？” 顾惜朝平静地看着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的怒火与疼痛。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也终于快要走完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等这一天。等他来决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等他来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可以永远。因为那么美好的东西，他也有点动心了，在他那么执着的努力之后。然而，他等到的，就是这个自欺欺人的决定么？他眼里的悲伤，连自己都瞒不过，又能瞒得过谁？ “不，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戚少商埋首在他的颈窝，一个劲地哀求。他只是爱他，他只想守住自己的爱，他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他知道他伤害了别人，可是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想，他真的不想。 “你若真的不在乎，又怎么会怕我说。” 顾惜朝也抱住了身上的人，安抚着他，他知道他的委屈，他相信他的爱，他也不怕承担将来可能出现的指责，说是他才让戚少商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只知道，这样的勉强，大家都不会快乐。有些东西，戚少商放不下，只是因为他是戚少商。如果他真的都放下了，变得这样无情无义，他便谁也不是了，又怎么还敢相信他的爱，又怎么敢去爱他。 现在，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他的努力，他的等待，他们的心意相通。这样，便已足够。留着美好的带着疼痛的回忆，将来才会更加珍惜身边的所有。 他想自己真的很聪明，一直远远地看着，便不会同他那样陷得那么深，不会那样痛苦。是的，不会再痛。早在他离开他家的时候，就已说过一次痛个够，就再也不会痛。 他抬起他的脸，带着酒窝的脸，这样的脸上适合笑容，而不是悲伤与哭泣。他主动地吻他，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没有父亲的孩子，很可怜。我不想，世上再有第二个顾惜朝。” 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沙发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们倾听着彼此的呼吸。无言，只能用体温来感受着彼此的爱。 是啊，他们终于相爱了。 ●31 时间从来不等人，无论你有怎样的事情需要忙碌，有怎样的情绪需要处理，它也不会为你停顿。 测验，月考，模拟考，一张张的试卷翻过去，很快便来到了最后的时刻——高考。紧张，只是因为在乎，如果你根本不在乎，那还有什么紧张可言？ 顾惜朝坐在座位上看窗外的风景，初夏，天很蓝，阳光很灿烂，花草树木一片郁郁葱葱。他不明白为什么将高考这样在很多人眼里是噩梦的事放到这个充满了生命力的季节。即使不是噩梦，至少也是结束，而不是开始。 最后一次看风景。 晚晴来叫他晚上一起去吃饭然后K歌庆祝高考的结束，当作最后一次班级活动，他点点头，问了时间地点，告诉她晚上会过去。 “你若不想去，就算了。”晚晴在他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来。 “怎么会？最后一次。” “嗯，也是。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最后一次，大家好聚好散。” 晚晴看着顾惜朝，她不明白，他每次考试的分数越来越高，人却越来越没有精神。不，也不是没有精神，他会学习，也会跟别人讨论问题，甚至经常跟铁手他们出去活动，可是他的眼里看不见一丝兴趣。好像所有的事情对于他不过是 打发时间。他们招呼他一起，他便去；不招呼他，他便自己看书或者发呆。 “惜朝，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只有你开心，才是我们最想要的。”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5 章 顾惜朝扯了一抹笑，“我没有不开心，真的。” “很难看。” “嗯？” “我说你这样笑很难看。”晚晴别过头去。 “你这丫头，以前也不知是谁说我笑起来很好看的？” 顾惜朝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晚晴柔顺的长发。 “我没说过。” 虽然她也觉得他真心笑的时候很好看，可她确定她没说过。惊讶顾惜朝也有记错事情的时候，转头看他，却发现他连刚才那勉强的笑容也没了，只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晚上聚餐，班里所有同学都到了，加上戚少商和其他两个不当办主任的任课老师，一个大包间，四张桌子，坐得满满的。班里基本上所有同学都已满１８周岁，所以全都要了酒，最后一次，总要疯一下，而且不用担心被老师抓，何乐而不为？ 顾惜朝坐在里面角落的位置上，和晚晴他们一桌。戚少商被一群男生拦在了门口的那一桌，看样子，晚上是不把他灌醉不罢休的。 开始之前，戚少商拦住了从门口走过的傅晚晴，递给她一张信用卡。 “我要是醉了，记得帮我付一下帐。” “听说戚老师酒量很好，怎么会醉？”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信用卡，一个已经打算醉的人，酒量再好也没用。 戚少商站起来，跟大家举杯：“为了一场师生的缘分，不醉不归！” 是的，只不过一场师生的缘分。 晚晴回到自己的桌上，顾惜朝已经在开始喝了。他第一次喝酒，拿起来便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他其实很羡慕武侠小说里黄沙大漠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英雄，然而，他不是那样的人，即便身在那样的环境，他也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所以，他只是学学他们的样子而已。只是，这酒，真他妈的难喝！ 晚晴拉拉铁手的袖子，铁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事，醉了我负责把他背回去。” 晚晴又指指门口的那桌，“那还有呢。” “那正好，戚老师有车，我就当个司机，一并把他们拉回去。我今天先不喝就是。” 最后铁手的这句话果然应验。聚餐结束，Ｋ歌的计划取消，因为清醒的已经没有几个。幸好他做班委，对班里的同学都比较熟悉，一个一个送回去，没给弄丢。 顾惜朝喝完第六瓶啤酒的时候，趴在桌上就没再起来。晚晴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袖子全是湿的，却也只能一声叹息。 戚少商却没醉，等铁手把最后一个同学送回去再回到饭店的时候，他还在喝。于是铁手跟服务员要了一瓶五粮液递给他。早点醉，早点回家。 ～～～～～～～～～～～～～～ 填完了志愿，顾惜朝背上背包去旅行。他和成崖余都进了全省前十，北大清华随便挑，不约而同地，他俩都选了北大。学校也会按惯例给他们一笔不错的奖学金。他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于是便选择了旅行，去他一直向往的圣洁的地方——西藏。 快一个月后他回来，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收拾收拾东西，便和成崖余一起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走得那天，晚晴，略商，还有他们四兄弟中的铁手冷血都来送行。大家都有不错的归宿，晚晴和铁手去了浙大，略商和冷血最终选择了同济。 列车启动的时候，顾惜朝似乎在送行的人群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无论是与不是，很快地，窗外只剩下一片田野。 一望无垠的绿。 一望无垠的希望与绝望。 ～～～～～～～～～～～ ～～～～～～～～～～～ 三年半后。春节期间。 顾惜朝再次站到了母校的土地。三年多没有回来，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这里，已经没有他可以牵挂的人。也许不是没有，只是不可以。 三年半之前，他选择了放弃，推开了戚少商，让他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那一年，戚少商伤了许多爱他的人，然后自己伤了他。其实那时候，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但是那时候，他也同样清楚，他要的东西，他不能要。 三年中，他无数次地想他，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深情地吻。在每一个寂寞的日子，只有想着他才能睡着。在遥远的地方，他放任自己无尽的思念。但是，他不能回来。 就像他说的，他们之间不过一场师生的缘分。命中注定，无法逾越。同样，缘分尽了，也无法强求。 这次他回来，是得知他住的小区要拆迁，正好一并卖了。反正，他过半年就要出国，目前只是等ｆｆｅｒ。跟当年等录取通知书一样，毫无悬念的东西。然后也许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天就要回北京，今天上午办完了房子的手续，下午空着，住的旅馆离原来的高中很进就到母校来看看。记忆中，母校并没有这么大，不知怎的，竟会花了一个下午还没有走完。不过是教室，走廊，楼梯，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却是每一遍都能想起一点新的回忆。原来长大了，只学会了回忆。 最后，当他停在操场的入口时，他才知道一切早已不同，有些东西永远只存在于回忆中。比方，那场雪。 他转身不再留恋地离去，寻找他翻墙进来的地方。然而走了没几步，他却再也走不了了。 路的那一端，有个男人正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慢慢地朝他这边走来。小男孩很调皮的样子，不时地踢踢路上的小石子，或是拖着男人的手到路边的矮树上抓一把，或者放开男人的手，原地转一个圈，再跑上去抓住。男人随他玩闹着，没有管他，只低着头慢慢地走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一大一小，一动一静，是那样的和谐。 是他。他想他终于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告诉自己，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怎还会有这样的美景？ 自己，终究还是只适合做看风景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 他回来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听了他的消息，听说他早已经辞职换了工作，才会放任自己来到学校。然而终究还是遇见了他。这是命中注定，还是只不过是又一次短暂的嘲弄？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戚少商已经看见了他。 是的，不论多远的距离，只一眼，便以确认了是他。三年多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些。米色的风衣，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不似当年的装束，却仍是当年的他。是的，是他的顾惜朝。 ~~~~~~~~~~~~~~~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6 章 “惜朝……” 他情不自禁地叫着他的名字，虽然他不知道他能否听见。然而，站在他身边的人，他的儿子，戚帅帅，却听见了。他终于第一次听见爸爸在不是睡着的时候叫着这个名字。 他抬头看看戚少商，又眨巴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突然放开戚少商的手，撒泼朝顾惜朝跑去，直到一头撞在顾惜朝的腿上，才揉揉撞疼的小脸，撇着嘴拉出一点哭腔：“抱抱！抱抱！” 顾惜朝蹲下去把他抱起来。真是可爱漂亮的孩子，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上两个明显的小酒窝，像足了戚少商。 戚帅帅搂着顾惜朝的脖子，看着眼前的漂亮叔叔，口水就这样流下来了。在顾惜朝准备掏出纸巾帮他擦擦口水之前，啪的一口，他已经亲到了顾惜朝脸上。亲完了，还不忘吧唧吧唧小嘴，果然，和看起来一样香！ 戚少商远远地看着儿子抱着顾惜朝就亲上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都是该死的郝连春水，教他什么看见了漂亮的东西亲一口那就是你的了。 “帅帅，下来！” 戚少商边说边向他们走去。初见时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想叫他又不敢叫的踌躇此时是再没得考虑。 戚帅帅对老爸的话充耳不闻，扭了扭身子，撅了屁股对着戚少商，手臂却紧紧地搂着顾惜朝的脖子。在顾惜朝的肩上擦拉擦口水，然后对着顾惜朝的耳朵小声地学者戚少商的样子：“惜朝……” 顾惜朝一个机灵，这孩子…… “爸爸睡着了会叫，爸爸会哭，爸爸想……” 戚帅帅断断续续地说着，顾惜朝的耳里再也听不见其它，仿佛只有那个魂牵梦绕的声音，“惜朝……” 这些年，他孤独的时候，他听见他在叫他；他觉得冷得时候，他听见他在叫他；他累了，饿了，渴了，他都听见他在叫他，然后他就不再孤独，不再觉得冷，不会累，不会饿，不会渴。 原来，他真的在叫他。 戚少商一步步朝他走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在诉说着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 “惜朝……” 他终于听见了真真切切的声音，不再是幻想，不再是回忆。原来，能听见他的声音，会这样幸福。 戚少商终于将儿子和他一起抱在怀里。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那么单薄，中间隔了一个小肉球般的帅帅，他还是能将他们抱个满怀。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有抱紧了他，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顾惜朝也是一样，久违的温暖的怀抱，久违的充满安全感的气息，他只想贴得那个人更近。 不过有个人就不乐意了。在第三次试着扭扭屁股不成功之后，戚帅帅选择了直接的抗议：“坏爸爸！坏爸爸！” “你又怎么了？”戚少商不得不松开臂膀。 “被夹在中间当然不舒服了。”顾惜朝好笑地替怀里的孩子解释。 耶！又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叔叔，戚帅帅一高兴差点又要流口水了。现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好爷爷好奶奶，妈妈，好爸爸，加上漂亮叔叔，简而言之，除了坏爸爸，全都站在他这边，他能不高兴吗？而且看着爸爸对这个漂亮叔叔的样子，说不定哪天能把他也拉过来呢！这个漂亮叔叔真好！戚帅帅再一高兴，又给了顾惜朝一个大大的口水香吻！ “帅帅，你给我下来！”戚少商忍无可忍，自己还没亲呢，他到一下子亲了两个。 “不要，坏爸爸！”戚帅帅立马换了一幅哭腔，凑近顾惜朝的耳朵，“呜……坏爸爸要打屁屁……” “你再不下来，小心我真打你屁股！” “好了，跟孩子闹什么！” 戚少商无语，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成了这么个精怪。戚帅帅趴在顾惜朝肩膀上偷偷地乐，收服爸爸有戏了！ ～～～～～～～～～～～ 有了一个调皮鬼在场，两人的话题基本上全围绕着他了，戚帅帅那是一个骄傲。等他们终于踏出学校大门时，天已经大黑，路灯早亮了起来。看门的老门卫想自己明明只看见一大一小进去的，为什么出来三个人，难道真的老眼昏花了？ 分别得时候，戚少商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概，会出国吧。”顾惜朝淡淡地回答。 戚少商没再多问，抱着帅帅进了车，顾惜朝站在路边看着他们。车子发动了，他才转身向前走。然而只走了几步，却突然又被拉回，跌进那个期待已久的怀抱。 “记得回来……” “嗯。”顾惜朝第一次给出承诺。 下一刻，他们在路灯下紧紧地相拥，热烈地亲吻。灯光，行人，全都成了幻影，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戚帅帅趴在车窗上，看呆了，以至于，又流口水了。 ＥＮＤ ] 座] | Pste: 20070227 20:47 小喬 级别: 二寨主 精华: 32 发帖: 1513 威望: 2853 坨 纸钱: 58712 MB 配偶: 单身 贡献值: 0 坨 金元宝:锭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7 章 在线时间:3229(小时) 注册时间:20060406 最后登录:20070804 [戚顾]师生缘 番外 圣诞 ●上 顾惜朝一走出机场便看见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小的骑在大的肩膀上，焦急地向这边张望。只是，一大一小的包子脸，却都是一脸迷茫的模样。 怎么，才三年半没见，就认不出来了么？自己的变化也没那么大吧？ 顾惜朝无奈举起手朝两人挥了挥，这才见两对灿烂的酒窝齐齐闪现，如同从前一样，让他觉得有些晃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同时也加快了步速。 戚少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渐渐走近的人，那是即使日日电话也夜夜思念的人。其实他一走过那道安检的门，他就看见了。他的顾惜朝，永远都是特别的存在，无论周围有多少人，他都能一眼注意到他。只是，也许思念的梦做得太多了，所以当那个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三天前，顾惜朝在电话里说：“我24号回去，你有空么？上海机场。” “回来多久？” 戚少商还记得那时他明明想见他想的发疯，却还是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连他自己也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然后他就听见电话那边的一点轻笑，他说：“我想兑现我的承诺，所以，我不走了。” 他当然记得他的承诺，说他会回来。他当然也相信他的承诺，因为顾惜朝从来不屑于撒谎。可是他更知道，他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只有飞翔才是他的本色。 戚少商一直在矛盾中煎熬。一方面，他多么希望顾惜朝的承诺能早早地实现，然后他可以守在他身边，日日看到他，夜夜拥着他。另一方面他却又害怕那个承诺会阻了他的前程，让他无法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天际。折了翅膀的雄鹰不再是鹰，同样，被束缚的顾惜朝也就不是顾惜朝了。 于是，每天顾惜朝给他打电话，他跟他聊美国的点滴生活，聊老美的种种陋习， 也聊淘气的帅帅，聊自己工作上的趣事，却唯独不聊顾惜朝的学业与日后的打算。他不问，他也不说。 所以，就在刚才望见他的一刹那，他的心里被长久的矛盾与瞬间的喜悦冲击得一下子失了神，直到看见那人的颇有些无奈的招手，才回过神来。 无论如何，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笑着想向他张开双臂，却发现肩上那个淘气的家伙已经不耐烦了。 戚帅帅不知道老爸又在发什么呆，虽然，不好意思，他刚刚自己也发了一下呆，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漂亮叔叔一样。因为，他发现叔叔更加有魅力了！ 老爸说，不能称呼叔叔漂亮，只能说帅。可是，帅已经是自己的专用名词了（帅帅，你小子也太狂了！），于是，缠着好爸爸问了半天，才学了一个新词：魅力！不是美丽。 于是，当一袭黑色风衣的叔叔出现时，他就那么小小地呆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明白了魅力与美丽的区别。 可是，叔叔招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啊，为么弯腰看老爸，还是只知道一脸傻笑呢？难怪叔叔总是说老爸很傻！ 你看，叔叔都走到眼前了，他还不知道放我下来。虽然坐在老爸肩上是挺难得的事情，今天说为了帮他第一时间找出叔叔来，才肯让我坐得高一点。要在平时，无论怎样撒娇耍赖，他也肯定不让的，总说要破坏自己的帅哥形象。 切，都老男人一个了，还想做帅哥！有你儿子我继承你的帅哥形象，你就乖乖守着叔叔就好了。明明想人家想得不得了，却还把这么漂亮，哦不，有魅力的人放在外面，就不怕被别人拐跑了？好爸爸说，喜欢的，就要抓在手里。连亲亲都玩过了，还抓不住人家，真太没用了！ 而且，不管怎样，先放我下来啊！ 戚少商终于将不安分的小家伙放到地上，才直起身，就看见顾惜朝已到了眼前，将行李箱交到自己手上，弯腰抱起了帅帅。 如初次见面时一样，小东西搂着顾惜朝的脖子，就是一阵猛亲。亲完了还不忘回头得意地望着自己。 这小子，真是彻底被郝连给教坏了！ 顾惜朝居然任由他亲，还一脸宠溺地望着他。 戚少商有种预感，这小子要无法无天了！ 然后，就只见那含笑的眼眸移向了自己。漆黑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情，还有一丝丝揶揄。 “走吧。”那人说。 戚少商突然觉得很满足，提着行李带着那人朝停车场走去。 “累吗？要不，先找家宾馆歇一歇？” 戚少商放好行李，只是一个中号行李箱加上一个小登机箱，仿佛这人只是回国旅旅游探探亲而已。真的会不走了吗？ “不了，天还早，我想回家。” 回。家。 戚少商抬头，正对着那人的目光，笑意盈盈。于是，他也笑了，心也安定下来。 戚帅帅拖着顾惜朝的手，往车后座上钻。看着这个故意霸占着顾惜朝不放的鬼灵精儿子，戚少商开口道：“惜朝，坐前面吧。” 顾惜朝愣了一下，随即弯下腰，在戚帅帅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又亲了亲他的小脸，帮他绑好安全带，关上后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戚少商发动车子，故意转头也得意地一笑，却见儿子的小脸红扑扑的，压根没看他。 这小子，敢情发花痴呢？不行，可不能让惜朝再亲他了。 而且，一大一小的两个亲来亲去居然没有自己的事？ 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住了，谁叫旁边那人一副看戏的模样。要是现在偷亲了他，定要被嘲笑连儿子的醋都吃了。 哼，回家再说！ 戚帅帅现在的心情那是一个……又喜又怒！ 喜的是盼了好久的叔叔回来了，还说给他带了好多圣诞礼物，其中有他最喜欢的美国巧克力呢！（不是他崇洋媚外，实在是国内的巧克力太难吃了！）要知道，每次叔叔寄巧克力回来，总是会被老爸以小孩子不能多吃甜食为理由拿走一大半。叔叔说这次会偷偷地给他，不让老爸知道。而且，而且，叔叔亲了他哟！ 怒的是……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8 章 叔叔刚才居然说：“爱吃巧克力没关系，不过一次不能多吃噢，吃多了就要喝水，喝多水尿床就不好了！” 啊啊，一定是臭老爸告诉他的！其实他不爱吃甜食的啊，他只是特别爱吃叔叔寄回来的巧克力而已。又想吃，又怕甜得腻，只能一边喝茶一边吃。然后，然后，因为刚好是睡觉之前，就不小心…… 只是一次不小心啦，而且都过去好久了，臭老爸居然还打他的小报告。 真是太丢脸了，而且还是在叔叔面前丢脸！ 呜呜，臭老爸，你把我的帅哥形象都毁了！ 得第一次跟叔叔见面的时候，从不流口水的他竟流了口水，已经够丢脸了。这次好不容易忍住了，居然…… 臭老爸，你等着瞧！ 戚少商此时的一颗心完全在身边的人身上，能分点神小心地开车已经不错了，哪里注意到儿子脸上的红晕退了些后，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他，然后滴溜溜地在他和顾惜朝之见来回转了几圈，又贼贼地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地欣赏起前面地风景来。 车里一时有些沉静，戚少商心理有太多话语，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顾惜朝也不说话，却是一直看着他。他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温和的，持久的。他却不敢转头。 顾惜朝说，他要回家，所以，他先带他回家。 那个家，也就是自己的家，是他们三个人的家。 不想这样沉闷，他伸手打开了音乐。熟悉的，属于他跟他的音乐。 想你最暖。 ●中 从上海到他们居住的城市，不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傍晚。 顾惜朝拖着行李箱走近那间他曾经住过的房间。 八年了。 八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那时，他还是他的学生，不太听话的学生，他也还是他的老师，不太正经的老师。 是怎样开始的呢？ 记不清了。只知道，开始之后紧跟着的，便是结束。 然后，只有漫长的等待与漫长的思念。 瞥见床头叠好的睡衣，不用看，他也知道，还是那件被某个不正经的家伙嘲笑了无数次的ckey。 突然转身拥抱住那人，紧紧地，用尽全身的力气。 戚帅帅藏好顾惜朝下车偷偷塞给他的巧克力后，拿着另一件礼物游戏机来找顾惜朝。进门正好瞧见那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这鼻尖，大概彼此的眼中，只有两个人：你与你眼中的我。 他记得他们上一次这样紧密地拥抱时，他坐在车里，当时，他还留了口水。真是丢脸！不过不能怪他了，因为他第一次看见大人玩亲亲嘛，不是自己亲叔叔和叔叔亲自己那样的亲，而是两个人一起亲哦！ 就是……嘴对嘴的亲啦！ 他们，不会又要玩那样的亲亲吧？ 好像老爸很喜欢玩这个！他记得叔叔走之前的那个暑假，在这里住了两个月，每次，老爸想跟叔叔玩亲亲时，叔叔看见自己，总是害羞地躲开。 嘿嘿！臭老爸，你就等着瞧吧！ 久违的气息，在这样紧紧地拥抱中，让两个人都有些沉沦。唇与唇相对，只差一毫米的距离。却就这样静静地相望着，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不只是谁先叹了一口气（还有谁，当然是某个等不及破坏好事的家伙！），顾惜朝悄悄地退开，开口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等你，多久，我都愿意。” 也许是室内的暖气，也许是情人的话语，让顾惜朝的光洁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自己没有意识到，却醉了身前的戚少商。小心地向前探去，终于触到了了顾惜朝唇上那特有的小小的突起。顾惜朝条件反射般的抿了一下嘴唇，将那小小的突起抚平了。却又在下一秒放松下来，一点点地感受着渐渐贴过来的柔软，不再躲避。 受到了鼓励，戚少商怎会再犹豫？摩擦着彼此的唇，灵舍业悄悄地前进，正欲攻城掠池。一声娇滴滴的童声响起： “叔叔，教我玩！” 当戚少商终于搞明白罪魁祸首是蓄意为之的时候，顾惜朝已经从他怀里挣脱了。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牵着顾惜朝的手走到客厅里去。 这小子，居然跟他抢起人来了！ 可是，看看顾惜朝满脸通红的样子，即使把那小子赶走了，也啥都干不成了。 哎，还是先做晚饭吧！ 这些年，为养这个吃刁了嘴的臭小子，他的厨艺可是精进不少呢，正好可以秀一把。 戚少商虽然在在厨房里忙得有些晕头转向，却还时不时回头望望客厅里凑在一起玩游戏的两个家伙。 不行，这小子已经上小学了，可不能再让惜朝给他买游戏机了！ 将炖排骨的料放好，加上水，再次回头看看，却发现那个修长的身影正抱臂斜靠在厨房的门口，脱掉了黑色的长风衣，还是简单的灰色Ｖ领羊毛衫和蓝色牛仔裤，一如从前。 “帅帅让我过来看看，担心你老是扭着脖子，晚上的食物有点危险。” “这小子！”戚少商难得地有些脸红，这两人，是不是都是自己命里的克星啊？ “你先去休息吧，好了叫你。” 盛好一盘红烧鳝丝，再回头，发现那人还在门口，动也没动。 “怎么了？” “没事，你做你的，别管我。”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39 章 知道那人不想走，戚少商也一边忙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起来。 “惜朝，你不是说至少要五年的么？” “你才想起来啊？”顾惜朝没好气地抱怨一声，“我花了三年拿到学位，又花了半年在美国最好的建筑公司实习，才一回来就得到我最想要的工作，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害我没一点成就感！” “是吗？”戚少商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念的是哈佛的建筑学博士，这种学校，不管怎么进去的，出来就是一个字：难！据说正常博士五年毕业，拖到六年也是常事。 看着那人不满意地嘟起小嘴，十足的孩子气，戚少商呵呵地笑起来：“我知道你能干吗！你就是现在说你明天接替胡景涛，我也不会奇怪！” 因为他的顾惜朝，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我才不稀罕什么国家主席。”门口的人小声地说。 “惜朝，你变了哦？” “嗯？哪里？” “变得会撒娇了！” “那好，不跟你说了！”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来，先汇报一下，你在那边熬夜没有，都一天睡几小时？” “你刚不还说我很能干，哪用熬夜？” “你再能干，又不是大神。略商到我这来玩过几次，总抱怨他们读土木的老是画图画到天亮，说你肯定也差不多。” “其实也还好了，每天给你打完电话就睡了。”顾惜朝不想说太多，因为每天除了打电话那一小时，基本上像个机器，除了高效率地学习，就是定时吃饭，锻炼身体。因为某人一直念叨着他的身体状况，每天在他耳边罗嗦。 “那就是说，每天听不到我的声音就睡不着是不是？” “才怪！” “干嘛不好意思承认！” 可惜，门口已经没人回答他了。 饭桌上，看着吃得很香的顾惜朝，戚少商还是小小地得意了一把的。 其实，在国外留学的中国人，基本上都是饱受垃圾食品摧残的，没有时间，没有原料，巧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回来是个人做的，基本上都会吃得很香。 而且，天天聊电话，戚少商早就摸清了顾惜朝念着想吃的东西。清蒸鲫鱼，红烧鲤鱼，酸菜鱼片，暴炒鳝丝，莲藕排骨汤，青菜豆腐汤，全是江南的食物江南的做法。（其实我也不知道小顾爱吃啥啦，只是某鼠自己怨念的食物而已。） 戚少商捡了个大便宜，却因为不自知而高兴得有些过分，以至于某个不甘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叔叔，今晚帅帅跟你睡好不好？” 这小子，搞什么鬼？ 戚少商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却发现那小鬼根本不理他，只扯着顾惜朝的袖子作可怜的小狗状。 “好嘛好嘛！叔叔要不跟我睡，爸爸一定也跑了。帅帅一个人睡，怕怕！” 顾惜朝本来还想征求一下戚少商的意见，可一听戚帅帅的话，却连戚少商看也不看了，连忙答应着：“好好，帅帅跟叔叔睡。” 戚帅帅立马笑逐颜开，考虑到刚吃完饭一嘴油腻，没往顾惜朝脸上再亲，不过还是就着顾惜朝摸他脑袋的手往他袖子上擦了擦。嘿嘿，反正明天肯定是爸爸洗！ 戚少商望着得意之余还不忘向自己眨眼示威的儿子，这小鬼一定有演戏的天分！ “原来帅帅是怕爸爸跑了啊，那好，今晚我们三个一起睡！” 戚帅帅小嘴一撇，“不要，三个人，挤死了！” “床很宽。” “不要，中间不能踢被子，热死了！” “那你睡旁边好了。” “不要，会掉下去！” “那你睡中间，暖气开低一点。” “不要……” 顾惜朝望着争论不休的父子俩，揉揉眉头，“你们先商量，我去洗澡。” “我要跟叔叔一起洗！” “戚帅帅！”戚少商终于忍无可忍。 戚帅帅不怎么甘心地安静下来，倒不是被老爸吓的，只是看见叔叔逃也似地跑了，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大概可能有点过分了。 虽然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搞清楚为么一向从不拒绝他的叔叔会不愿跟他一起洗澡？家里的每个人，连同刚三岁的小妹妹，他都跟他们洗过啊。洗澡，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发现遇见了叔叔，总有好多东西需要重新学习。唉，真是伤脑筋啊！ ●下 戚少商收拾好一切进房的时候，戚帅帅已经在顾惜朝的身边睡着了。 小鬼白天一刻不肯停歇，所以通常吃完晚饭就要犯困了。今天难得因为顾惜朝回来闹了一闹，不过也已经到极限了。好容易缠着顾惜朝给他洗了澡，可是不等擦干头发就哈欠连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没怎么照顾过孩子的顾惜朝只得将光溜溜的小鬼直接塞进被窝，然后抬起他的小脑袋拿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生怕弄得他不舒服，顾惜朝小心翼翼地动作，好半天才折腾完毕。然后自己也累了，就在旁边躺下来。却因为时差的问题，根本睡不着。 所以戚少商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惜朝侧躺着，一手撑着脑袋，宠溺地看着已经熟睡的小鬼发呆。 戚少商也爬上床从那人身后将他圈到自己怀里。 “想什么呢？”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40 章 “想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我？我现在不可爱么？” 顾惜朝回头斜睨了皮厚的某人一眼，“你都多大了？” “不大不大，二十又五……” “那是我好不好。” “……十周年。” 顾惜朝终于受不了那人的脸皮，干脆将身子也转过来，在那人怀里闷头笑起来。 “有那么好笑么？” “就是好笑。” “那承认我也可爱了吧？” “是啊是啊！可爱至极！可怜没人爱！” “谁说的！你不算？” 顾惜朝摇头。戚少商拿手去挠他腰，“算不算？” 顾惜朝笑着躲，还是摇头。戚少商继续挠，非要逼他承认。 顾惜朝躲来躲去，动作不由得大了，不小心碰了一下另一边的人。生怕惊醒了小家伙，顾惜朝连忙停下来，将戚少商推倒一边，去看戚帅帅。还好，睡死的某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顾惜朝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却不跟戚少商闹了，连说话也变得小声。戚少商很不满地看着睡着了还要来捣乱的小鬼，却不得不听从顾惜朝的话安静地躺着，只陪他小声地聊天，按顾惜朝的话来说，就是跟以前打电话一样，只是省了电话费，不是？ 不过终究还是不同的。前几天还在千里之外的人现在就趴在你怀里，前几天还是电波传送的声音现在就在你耳边，这不同对恋爱中的人来讲，恐怕不止咫尺天涯的区别吧？所以，即便只是聊聊天，那也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幸福！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铃在床头柜想起，顾惜朝伸手拿手机，按了闹铃。推推戚少商，“十二点，圣诞节了，起来，有礼物给你！” “我，也有？” “是啊，帅帅老跟我抱怨，你抢我寄给他的礼物，所以，这次你也有。” 戚少商不好意思地笑笑，乖乖地爬起来。顾惜朝也起身，把戚帅帅的被子盖好，拉着戚少商来到隔壁房间。他以前住过的那间，现在放着他的行李。 戚少商只见他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扁扁的大礼盒，不会是巧克力吧？虽然他骗吃了帅帅的巧克力，但也不用送这么大盒的啊！ 在顾惜朝一脸期盼的目光下，小心地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一叠得画，准确地说是设计图。 “这是我设计的我们的家，你看怎么样？” 戚少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拿着手里的图纸一张张翻着，一边听顾惜朝的讲解，“这张是正面全景，这张是左面，这张是北面，这张是一层的客厅和厨房，这张是……” 戚少商看不太懂这些设计图，直到翻倒最后一张，彩色的全景效果图，才惊叹一声：“真漂亮！” “你刚才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家？” “是啊，我毕业后的第一个作品，你喜不喜欢？” “你是说这些图？我看不太懂。不过很漂亮，当然喜欢。” “我是说，把它建造起来，我们一起住进去，你喜不喜欢？”顾惜朝不由得想要叹息，好不容易矫情一下，想给他一份惊喜，居然是这种反应。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呵呵！”戚少商终于开窍了，“喜欢喜欢，当然喜欢！惜朝设计的，即使是狗窝，我也喜欢！” “你说这是狗窝？”这个作品好歹也是得过新人奖，曾被不少富翁们争相竞买的！ 顾惜朝眉毛一挑，就要发作。某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将画小心收拾好放进盒子，然后死皮赖脸地圈住他。 “我的意思是说，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喜欢这个你亲手为我们设计的家。” “我怎么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呵呵，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 未完的话语被戚少商突然而至的吻吞没了，一开始只是戏谑地想含住他的唇舌，不让他说出倔强死撑的话来，所以很快便放开了。可是，那近在眼前的红艳的微张的唇，却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邀请。迷蒙的双眸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好像没有分到糖的孩子，失望与不满足？ 戚少商只觉得身体突然烧了起来，禁欲多年的身子，有什么仿佛在叫嚣着释放。低头咬着怀中人小巧的耳垂，“惜朝，你这是在诱惑我。” 暗哑的声音终于让顾惜朝回过神来。是的，他的吻他想念了太久，以至于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失神是出于开始的突然还是结束的太快。他想挣脱，却发现已经不能。 怀中人的扭动只助长戚少商全身的火焰，感觉到某个部位明显的变化，令怀中人的身体一僵。 “惜朝，我要你。”他说。 他不想再掩饰他的欲望。他们相爱，不是么？ 三年多前，顾惜朝走之前，他们一起住了两个月，可那时他即使对他有欲望，也不会说，顶多只是吻他，然后自己去冲个冷水澡。没有突破最后的底线，顾惜朝都是还有无所顾忌选择的自由。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他为什么还要掩饰？他知道顾惜朝在情事上单纯得像个孩子，等着他主动，大概这辈子是等不到了。所以他说：“我要你，惜朝。” 顾惜朝虽然在某些方面比较单纯，可是在国外的这几年，他早已在开放的文化中知道了不少东西。加上麻省是美国唯一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地方，他认识的就有好几对同性恋，所以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些事，他有意无意间却也都已知道。 在感觉到戚少商身体变化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不敢再挣扎。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戚少商那灼热的气息，还是那直白的话语，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热得快要烧起来，连着脸，连着脖子，连着整个身体，都渐渐烧起来。 他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样直白肯定的情话。 “帅帅一个人……” “不用管它，那小子，从半年前上小学开始就一个人睡了。”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戚顾同人）师生缘 作者:mousewf 第 41 章 “可是……” 顾惜朝还想再说什么，却再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我是代表**的小分——————————————— 戚帅帅一大早醒来，却发现床边一个人也没有。昨天睡觉前还在担心床上要多一个人，这下倒好！ 无聊地在床上躺了好久，发现还没人来叫自己起床。虽然又是圣诞节又是周末，可是臭老爸从来都不许自己睡懒觉的啊，今天怎么大发慈悲了？ 一骨碌爬起来，才发现自己是光溜溜的。于是将薄薄的被子往身上一裹，拖着长长的尾巴，就出了门。客厅里居然也没人，早知道老爸会趁自己睡着将人拐走，可是也不能跟喜欢的人睡觉就不做早饭了吧？ 哼，不等了。 想开隔壁房间的门，居然打不开？于是干脆直接对着门又敲又踢。 “我要吃早饭！我要吃早饭！我要吃早饭！” “戚帅帅，你再叫一声，今天早饭就没了！” 不出意外地，戚帅帅被老爸一把拎起，连同衣服被子一起扔回了原来的房间。不过，刚刚他有看到哦，叔叔像个毛毛虫一样裹在被子里，连脑袋都看不见。 原来叔叔也是小懒虫啊！哈哈，以后再做小懒虫，老爸就没辙了！ 吃早饭的时候，戚帅帅终于看见了叔叔出来。果然换了一身衣服哦。 可是为什么要穿这么高领的毛衣呢？虽然白色的也很好看了，可是，昨天的那种还可以看见脖子下面有两个小小的窝，毛衣领子刚好盖住每个小窝的一半，好有感觉啊！ “叔叔，你冷吗？” “啊？不冷。” “那为什么要穿这么高领的毛衣呢？” “……” “叔叔，你的耳朵上为什么有印子？” “……” “叔叔，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发烧了啊？” “……” 戚少商突然想，不耻下问到底是不是应该发扬光大呢？ (完) 】整理 第 41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