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杀死变态男主》 分卷阅读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 《请杀死变态男主》作者:顾惜文 文案 徐泽穿书了,而他的任务是杀死男主。 徐泽内心悲催: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路人,怎么可能杀死光环护体的无敌男主。 徐泽纠结动摇之际,尚且年幼的男主萌哒哒甜兮兮喊了他声师兄。 萌正太面前,徐泽一秒转变立场,坚定化身新时代好师兄。 他立下人生目标:一定要把男主培养成新时代身心健康好青年! 从此,徐泽愉快地开启拉扯师弟长大的日常。 没想到的是,师弟竟然越养越歪,一发不可收拾地朝着病娇基佬的方向狂奔而去……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悯言,秦函川 ┃ 配角:洛惜颜,殷雪莘,刘楷庭 ┃ 其它:绝望作者放飞自我向,救救孩子 第1章 穿书之后 第一章 徐泽读了几页天雷滚滚的小说,眼累心累,望向机舱外雪白的滚滚云层,想休息一会儿。 小说是妹妹徐满推荐给他的,男主角秦函川性格扭曲变态,后宫三千连连出轨,渣男行径天怒人怨依然桃花不止。 徐泽皱眉: 为什么作者还不把这个垃圾变态渣男主写死? 这种男主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机舱突然一阵骚乱,乘务员急促的指示声和乘客们绝望的尖叫声乍然响起,徐泽只觉一阵心悸—— 八分钟后,爆炸声响起,飞机砰然坠毁在地面上,燃起了黑色的残骸。 徐泽还来不及和家人朋友说再见便死于一场惨烈的空难,尸骨无存。 他的灵魂被一股力量强行拉扯着,进入了某个神秘的领域。一阵浑浑噩噩过后,徐泽再度睁开眼,迷迷糊糊低头一看,他赤身裸体泡在一眼温泉里,头顶明月当空,四周幽竹环绕。 这是……在哪? 难道自己没死? 他的脑海里传出一个尖锐的机械声:“恭喜宿主穿越到小说《狷狂魔尊的后宫》中,获得重生机会x1。我是宿主的绑定系统,请多指教。” 穿书这事……太玄幻了吧?徐泽有点摸不清现状,看来他活下来了,可是…… 等等…… 刚刚这系统说……说这是哪个小说来着? 《狷狂魔尊的后宫》不就是他刚刚在飞机上看的变态种马文吗? 一想到里面天雷滚滚的情节,徐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抓起毛巾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不行,这小说的世界太危险了,既然如此,他要赶紧做个脱离剧情的路人,珍爱生命,远离纷争。 他爬上岸,还不会穿仙侠世界里奇奇怪怪的衣服,只能先查看自己的衣物,推测身份——面料上乘,做工精细,看来他魂穿的对象生活优越,吃喝不愁。 徐泽心想,当个富贵咸鱼挺好的,起码不用再累死累活拼命奋斗,只有与家人永别令他惆怅。 系统出声:“宿主,不要想着安逸生活。我们选中了你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让你混吃等死,而是为了让你杀死本世界的男主角。” 徐泽懵了:……什么? 他没听错吧,他只是一个普通路人,怎么可能杀死光环护体狂拽酷霸的男主? 男主是什么? 男主是一种就算被扔到一个洪水淹没珠穆朗玛峰顶、地震震碎整个岩石圈、一百级飓风掀起整片太平洋的地方,他还是不会死的迷之生物。 就算宇宙毁灭,男主也不会死。 系统义正严辞道:“男主角秦函川,以其极度变态的行为强烈破坏了里世界的和谐,因此,我们需要宿主不择手段将其抹杀。” 徐泽冷静分析,他伸手想推下眼镜,尴尬发现自己现在并没有眼镜,于是作罢。 他说: “系统此言差矣,要想杀死男主,小说里是杀不死的,唯一的办法是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拿刀架在作者的脖子上逼他改结局。” 系统:“呵呵,你以为我很好骗?放你回原来的世界你就不归我管了。你要是想回原来的世界,只有杀了这里的男主。” 徐泽坚定地说:“我拒绝。” 这系统这么不真诚,谁知道它说的是真是假。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要是男主还没死他倒先把自己作死了,那就真回不了家了。 系统:“你不能拒绝,否则我们将剥夺你重生的机会,换言之,宿主会死。” 徐泽心想我本来就死过一次了……他咬一咬牙,终于还是无法轻易抛弃宝贵的生命。 系统威胁道:“宿主,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你想清楚,如果你不杀死男主,你将失去一样最珍重的东西,到时反悔就来不及了。” 忽然外面有小童大喊:“徐公子,刘公子把您新收的小师弟扔井里去了!” 小童冒冒失失闯进来,一见徐悯言浑身只裹着浴巾,露出两条光裸修洁的腿,立刻涨红了脸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总、总之……您快去看看吧。” 徐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段剧情,心想这什么世道,大活人扔井里也太过分了,立刻长腿一迈:“我马上去。” 小童赶紧躬身:“请、请让书歌先服侍您穿衣!” 穿好衣服,徐泽跟着小童赶过去,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家伙围在井边大笑,仆人们担来一桶桶凉水泼下井去,他们侧耳听井下有没有传来哭喊声。 然而没有。 除了水泼下去的声响以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或许那个倒霉的小师弟已经死了。 “住手!”徐泽怒火中烧,这些人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折磨小孩子取乐,良心何在。他大喝一声,“快把井下的人拉上来!” 为首的青年浓眉大眼,他叉腰大笑道:“什么啊老徐,哥儿几个正在帮兄弟出气呢,你不是也有份?” 徐泽气急:为什么他看上去和这几个纨绔反派关系还很好的样子?难道他穿越的这个主儿之前也不是善茬? 算了,关系好就好吧,免得一言不合打架伤身。 他转念一想,改变策略,说道:“你们几个整人别太过分了,让你们救人就快救。” 那几人似乎很听他的话,互相见看了一眼,不敢违背的样子,磨磨蹭蹭了半天,到底还是把井里的小师弟捞上来了。 小师弟浑身湿漉漉,脸色苍白,他身体痛苦地蜷缩着,两手并拢,似乎捧着什么东西。徐泽不忍,上前扶他,他轻轻挣开了,自己站起来,站得笔直笔直,仰起面,五官精致宛如上天的宠儿,生得一张白净无辜的包子脸,睁着一双清透水灵的大眼睛,怯怯地望向徐泽。 徐泽打量他: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 徐泽于是更不爽那群施暴者了: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 手,他们还是人吗? 旁边有人踹了小师弟一脚:“懂不懂规矩,还不向你大师兄行礼。” 徐泽怒了,上前护住小师弟,仿佛护崽子的老母鸡,用警告的眼神环视一周: “这是我师弟。” 意思就是 “我护短,你们别动手。” 小师弟眸色深了深,仍然依规矩向他行了一礼,乖巧道: “函川见过大师兄。” 此话一出,徐泽脸色忽然变了。 什么……?师弟的名字叫“函川”? 这是……男主的名字啊? 师弟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不,这一定是巧合,他的师弟怎么会是那个妖孽变态的男主呢。 徐泽感觉自己背后有点凉。 呵呵,他现在给师弟换个名字还来得及吗。 系统出声了:“警告宿主,男主姓名不可随意更改,否则世界毁灭。” 徐泽冷汗流下来了。 系统如果这么说,那么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师弟就是男主了。 如果这个小师弟就是男主,而他又是大师兄的话…… 那他是穿越成了原作里的炮灰反派——徐悯言? 徐悯言,秦函川的大师兄,原作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伪君子,表面正气浩荡实则猥琐下流,长年觊觎女主,最后被秦函川活生生吊着徒手掏内脏,足足哀嚎三个时辰才死。 说好的富贵咸鱼? 说好的不掺和剧情的路人甲? 说好的平静如水美满和谐的养老人生? 徐泽、也就是现在的徐悯言,陷入了人生幻灭。 他沉思:……现在大概、也许、可能还有机会求生吧。 毕竟男主还小,看他还在受欺负的模样,就知道剧情目前才进展到秦函川刚拜入灵犀门不久,还没长出半点芽儿,离他成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魔尊还有许多年的距离。 所以后期的仙魔大战还没开打,世界还很和平,他还有机会改变剧情求生。 思及此,徐悯言掌着灯笼凑近秦函川看,心内感到奇妙,他都快忘了小说里那么狂拽酷霸后宫无数的男主角,原来还有这么青涩单纯的时候。 这时候的秦函川还没有谈过恋爱,还不懂得如何用残酷的手段微笑着将仇人凌虐致死。他现在就好像一只刚出生不久、天真纯洁的小兽,真是意外的反差萌。 徐悯言唏嘘片刻,不如趁着眼下宝贵的和平,主动退出门派,安安心心找个山脚躺下,离男主越远越好。 徐悯言转念又一想,不行,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这次令人不快的“投井”事件已经发生了,而秦函川之所以被投井,完全是原身徐悯言的错。 “徐悯言”垂涎秦函川的贴身宝物柳滴玉已久,故意暗示纨绔子弟迫害秦函川,自己却躲起来不动手,假装撇得一干二净。 以原作中秦函川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程度,他已经得罪了男主,将来男主成了魔尊,哪天想起这件事追查下去,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住千刀万剐之。 人生啊……如此多艰,到底要怎样才能生存。 为什么这个炮灰反派作恶多端,偏偏要靠他来收拾烂摊子。 这下徐悯言只能留下来,多少给男主一点精神补偿,消除仇恨值,不然以后即使远走高飞也不得安生。 好吧,师弟,看来以后我们不得不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 徐悯言无奈地想着,关切地对秦函川说:“师弟受伤了没有?” 秦函川缄默,只是摇头。 徐悯言说:“那么师弟先去洗个澡吧,换身干净衣服,不要着凉。” 他转头对小童吩咐:“书歌,拿一套和小师弟差不多身量的衣服来。” 片刻过后,秦函川得到了一套新衣服,它看上去柔软轻盈,泛着干净的香气。 他望向徐悯言,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露出貌似天真的笑容: “谢谢师兄。不过,师兄……可不可以陪我一起洗?”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第2章 金手指 第二章 秦函川说:“师兄……可不可以陪我一起洗?” 徐悯言差点脚下一歪摔在地上。 是他幻听了吗,男主竟然要求他一起洗澡? 男主你别这样,我害怕。 徐悯言咳了一声:“师兄、师兄今天已经洗过了。” 秦函川的神情竟有些委屈,他闷闷低下头:“那……函川不洗了。” 说着就要走,“函川告退了,师兄晚安。” “等等。”徐悯言叫住他,心想男主现在还真是个小屁孩,洗个澡都要有人陪。他拉下脸来故作严肃:“不要任性,染上风寒怎么办。” 不就是一天洗两次澡吗,怕什么。 “过来,我陪你去就是了。”徐悯言说。 系统忽然出声提醒:“宿主,请别忘记你的任务是杀死男主。你当前的杀主率发生变化,从88.4%下降至80%,请宿主注意自己的言行。” 徐悯言一头雾水:“杀主率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杀死男主角的概率,简称杀主率。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数据,当杀主率降为零,宿主将当场死亡。” 徐悯言:…… 他不想杀男主,杀主率当然会降了。 比起得罪男主后被活活折磨至死,还不如杀主率慢慢下降死去,人固有一死,他还不如死得干脆一点,体面一点,死前最好还能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他无视系统,将秦函川招到身边,只见他的小手里仍旧捧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柔弱的小鸟,形态娇小,通体雪白,只是受了伤,羽毛染了血,浑身湿淋淋的,安安静静躺在秦函川的手心,气息奄奄。 秦函川说:“它受伤了。我在井底发现它的。” 徐悯言一愣,继而欣慰: 不错,孺子可教,爱动物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等等,可是……这样一个好孩子,长大了怎么会变成变态呢? 徐悯言突然间很好奇,养一个男主会是什么感觉? 他想知道,如果……秦函川没有经历过欺压、没有经历过痛苦,平安长大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变态? 果真如此,也就不会诱发仙魔大战,世界也就和平了。 这样一来,系统的目的不也达到了么? 徐悯言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奇妙,并且具有充分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他没理由不这么做。 系统又一次警示:“宿主,请勿天真,你不可能改变秦函川。再次警告,你不可能改变秦函川。” 徐悯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按照这个方法实施下去,我可以继续活下来,你也不用担心世界的和谐被破坏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 ,有什么不好?” 系统冷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你便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什么岔子,后果请自负。” 徐悯言说:“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他培养成一个新时代好青年!” 系统:…… 系统没再说话了。 进入浴场前,徐悯言对秦函川说:“我们一起照顾这只小鸟吧,先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秦函川低头,乌黑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手心里的小鸟,神情出奇的温柔。他用手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小鸟软软的羽毛,说了一个名字: “银杏。” 徐悯言笑了:“好名字,那它就叫银杏。” 培养感情,先从一起养小动物做起。 他将银杏小心翼翼捧起来送到小童手心:“书歌,你带银杏去莫仙姑那里医治。” 书歌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徐悯言不知道,就在他转过身去向书歌交代事情的一瞬间,身后秦函川漆黑的眼瞳里忽然划过一丝阴暗。 少年盯着徐悯言的背影,稚嫩的脸上笼罩起了阴霾。 他其实根本不想救那只名叫银杏的小鸟。 因为眼前师兄的不作为和其他权势子弟的纨绔,他被残忍地关在了井底。 在枯井的黑暗中,无情的回忆不可遏制地冲击上秦函川的心头。 六岁那年,他也是在同样阴暗的枯井里,外面滔天的法术的杀伐声,无助者的惨叫声,绝望者的哭泣声,和加害者的狞笑声,梦魇一般地裹挟在黑暗里将他扼得差点窒息。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从井底爬出时看到的惨烈场景,满眼都是鲜血,断肢,残破零碎的内脏。 井底里听过的哀嚎全部化为了死亡的寂静,成群的乌鸦和苍蝇漂浮在腐臭的死村之上,刁蛮地啄食着昔日亲人友邻的躯体。 现在,他十三岁,再一次缩身于井底,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浇头泼下。 他不停地呛水,狼狈得无处躲藏,却固执地不想发出声响。恍惚间他听见纨绔子弟们无情的嘲笑,心中的恨意霎时如同蔓草一样疯狂滋长。 他牙齿冷得打颤,浑身湿透,缩在不见光的井底,偶尔听见老鼠踩着积起的水滩爬过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只小鸟误打误撞跌进了井,在水滩里撞起一片小水花。 秦函川摸过去,摸到了小鸟温暖的羽毛,脆弱的骨骼,和流出的血液。 小鸟被他突兀一碰,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回荡在狭窄的深井里。 他眼神一暗,忽然很想杀了这只小鸟。 只要轻轻一扭,就能扭断小鸟的脖子,或者稍微一捏,小鸟的骨头就会碎裂,内脏也会挤出来。 好像纯真的孩子无心地破坏一件玩具。 秦函川露出一个笑容,把小鸟抓到手心,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既然我们都落到了井底,那就陪我吧,陪我一起破碎。 他两个指尖缓缓按上小鸟的颈子,正要施力之时—— 徐悯言来了,将他救出井底,关切地护着他。 他心底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大师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发什么慈悲,想演一场兄友弟恭的戏码给谁看呢。 他可没忘记,正是这位大师兄觊觎自己的柳滴玉,才放任他被其他子弟欺辱,今天好不容易闹到师尊面前去请求公道,结果无所作为的师尊老儿竟说不如我们听听徐悯言的建议。 徐悯言和纨绔子弟的头领刘楷庭的家族有婚约,自然一心向着他们说话,叫他们拎了秦函川去任凭处置,还趁火打劫以处罚的名义没收了秦函川的柳滴玉——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怎么能被那双脏手碰! 然而,他面上依旧平静无波,甚至还一脸乖巧天真,一幅邻家小弟弟的模样。 你要演,我就陪你演到底,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假意说要一起洗澡,只不过是想趁徐悯言脱下衣物,悄悄偷回属于自己的柳滴玉,然后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就算徐悯言杀了他,他不说藏东西的地点。 那边徐悯言开始脱衣服了。 徐悯言有点慌。 因为……这衣服结构太复杂他不知道怎么脱,只能随便扯来扯去,看看哪里能扯开点什么。 他敲敲系统:“有没有什么能快速适应异界生活的道具?” 系统响应道:“宿主说的是金手指吗?金手指倒是有一个,请问宿主现在是否选择激活?” 徐悯言:“激活,当然选择激活了。” 系统“滴”地响了一声,片刻后,徐悯言…… 徐悯言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变化。 该不会脱的衣服还是不会脱。 他满头黑线:“请问一下……这激活的到底是什么金手指?” 系统:“回宿主,这是辨物金手指。凡是遇到珍奇事物,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它是什么的金手指。提醒宿主,这个金手指很好用,至今零差评。” 徐悯言:??? 这是什么弱智金手指?还零差评? 假如把所有世界所有的穿越者都排个序列,他一定位于金字塔底层。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 他叹一口气,继续与衣服做斗争,盼望着小师弟不要发现他的异常才好。 正扯开一个结,忽然衣服里掉出一个东西,清脆一声砸在地上,他捡起来一看—— 那是一串翠绿翠绿的镶银链子,细细地在手掌上泛着通透明净的光泽,手感冰溜溜的,旁边泛起三个银色的小字: “柳滴玉”。 用意念点开,还有柳滴玉的相关介绍: 秦函川母亲唯一的遗物,寰方鼎献祭碎片之一,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宝物。 徐悯言差点眼前一黑:他还真的把男主母亲的遗物搜刮过来了! 搜刮过来不说,还这么恬不知耻随身系在衣服里。 快、快点还回去啊……! 不然男主内心的阴暗面绝对救不回来了。 问题是,这要怎么还。直接说师兄对不起你师兄错了师兄不该拿你东西这就还给你难道不会显得很可疑吗? 不管怎么说,既然身为师兄就必须树立威严,千万不能一言不合就跪下爆哭喊大佬,不然以后管不住师弟,更别谈好好培养师弟的身心健康了。 他现在不由得开始感激金手指了,没想到听上去这么废的金手指关键时刻竟威力无穷。不然他真的会把这串漂亮的小手链随便搁哪儿,搁着搁着就不见了。 徐悯言冷静片刻,转过身,装作不经意地拉过秦函川的手,将柳滴玉往他手心里一塞:“这个,还给你。” 秦函川愣住了。 这回他是真愣住了,没有假装。 他暗自惊讶,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他开始看不透徐悯言到底有什么目的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 。 徐悯言说:“那群纨绔里有个酷爱搜集玉器的,你这条小手链成色尚可,被他看上了你哭都拿不回来。我今天就替你保管这一次,以后出了这种事自己打回去,别来找师兄。” 说完,徐悯言为自己圆话的能力大大点了个赞,一边顺手一扯,衣服竟顺利脱下来了,松垮垮散在他脚边。 他迈进池子里坐下,随手扯开发带,墨色的发丝懒懒散散地漂浮在水里,衬着他的皮肤在月下宛如玉塑,氤氲朦胧的水气缓缓漾开。 池边小小少年眼神一敛,半晌,也脱了衣服入浴,他盯住对面的徐悯言: ……师兄,好像不是坏人。 作者有话要说: 美滋滋洗澡! 第3章 男主的身世 第三章 秦函川连泡澡的模样都是乖乖的,安安静静,小脸儿红红,自己洗完头发就坐得端端正正,可爱极了。 徐悯言看着这样的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在他的印象里,秦函川就是见一个妹子收一个的无耻种马,后宫开得满世界都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的人只有女主洛惜颜。 当然,洛惜颜也是个奇葩,见一个汉子收一个,后宫满天下,也跟着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的人只有秦函川。 男女双方都是妖孽的开挂后宫体质,所以两人一边互相婚内出轨,一边致力于铲除小三小四小五小n,并在这个变态的过程中不断黑化,朝着鬼畜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别人夫妻日常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夫妻二人日常是你杀我一个迷弟,我杀你一个迷妹。 今天你把我的x号追求者斩首示众,明天我就把你的y号情人剥皮实草; 你迷弟敢当众向你告白,我就让他当众被人抽耳光抽到爆哭; 你迷妹敢背地里给你送花,我就让她坟头上长草…… 徐泽起初看到这里时,已经被这天雷滚滚的三观刺激得肝胆俱裂。 尽管二人无比变态,依然还有无数俊男靓女前赴后继地拜倒在男主和女主的种马玛丽苏大和谐光环之下,纷纷跪着求他们利用自己: “利用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剑,贯穿仇敌的身体!” 之后,夫妻二人越杀越勇,变态成瘾,一路升级成神,暴力撂翻所有仇人,还把他们剁碎了解恨—— 看到这里,读者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报完身世之仇了,这俩变态可算消停了。 然而作者小手一挥,让男主的养母神奇地死而复生了。 徐泽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怀疑人生: 什么,什么鬼?说好养母死得只剩一只戴着翡翠链的手了呢? 接着,男主的养母和女主洛惜颜之间上演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婆媳大战。 而男主身为一代至高尊者,在家里两个女人硝烟剧烈的时候—— 溜出门去勾搭了个小n+1,并为了维护这个情妇踹了女主角一脚,直接引发了女主角的流产。 这段剧情导致了徐悯言对这个渣男的强烈不适——不适之后,徐悯言就坠机穿越了。 然而,就是这么残忍、变态、冷酷、无耻的秦函川,现在就这么普普通通地坐在他对面,普普通通地泡着澡,和世间所有普通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多少让徐悯言有些感慨。 函川……也是个可怜人啊。 秦函川的母亲,本是修仙世家天赋异禀的庶长女。 同父异母的嫡女妹妹嫉妒她,给她下了惑心蛊,误和魔族天尊一夜风流。 一开始此事无人知晓,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家族众人视她为耻辱,暴力棍棒相加下,她竟没有流产,拼命挣扎逃出家门,开始寻找魔族天尊。 魔尊收留了这个女人,但魔族众人厌恶她的修仙出身,对她百般刻薄折磨。 女人想自己的境况如此悲惨,孩子要是出生在魔族领地,恐怕更会遭人欺辱。 因此她连夜出逃,找到一户平凡人家躲藏起来,不久后生下孩子,取名函川,冠上收留人家的秦姓,最后虚弱出血而死。 魔尊丢了一个孩子并不在意,反正他多的是孩子和女人。 然而某年,魔尊的幕僚呈上了一则预言,声称魔族天尊之位将由仙魔混血之子继承。 魔尊大怒,率领众子大肆搜捕秦函川的踪迹。 秦函川六岁时,悲剧发生了,魔教众人倾巢闯入,血洗秦家村。 一片血光连天,百鬼嚎哭,全村就连襁褓里的娃娃都被斩断了气管。幼年秦函川藏在井下才堪堪躲过一劫。 魔教众人不知道秦函川的相貌,他们蝗虫般疯狂地乱杀一气,拍拍灰尘走人了事。 年幼的秦函川听见他们都走了,又小心翼翼地等了一昼夜,才敢扯着绳子从井底爬出来,看见满地的碎尸污血,失声痛哭。 最终他只找到了养母残存的一只手,手腕上还凄凉地悬坠着一根漂亮的翡翠链。 秦函川揣着翡翠链,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期间他受尽世人冷眼欺凌,遍尝辛酸痛苦,却从不曾将这手链卖掉换吃喝。 徐悯言就在秦函川流落街头的时候捡到了他。 那一日,秦函川见别家的小孩吃糖葫芦吃得香甜,忍不住多看了一两眼,便被揪着围殴暴打: “你是什么东西,狗杂种,敢看我们?” “想要糖?哈哈,给你啊,舔啊!” 小孩们恶劣地把糖葫芦摔在地上,用锦缎的鞋底碾了个粉碎,又把沾满了糖末的鞋子生生踩到秦函川脸上,百般欺辱霸凌。 围观路人却都以为是小孩玩笑,不甚在意。 其实那一次他被打得差点死去。 此时,徐悯言刚巧路过,及时阻止了众小孩的暴行。 小孩们回头一看,只见一青年白袍飘飘,仙风道骨,容色俊美,气质出尘。 他们先是骇了一下,不敢做声,却看见这青年并未对他们动手,便不以为意。 小孩们甚至想恶作剧,往手上涂了点泥巴想摸脏仙人的白衣服。 当他们快要靠近仙人的时候,仙人忽然轻轻一抬手,众小孩便兀自被一股怪力摔滚出去,好似一团团滚下山的顽石,他们爬起来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再战,纷纷落荒而逃。 那时的徐悯言翩然走来,声音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函川。”他回答道。 从此,秦函川便跟着徐悯言拜入灵犀门破化长老座下,而徐悯言也成为了他的大师兄。 然而那时的徐悯言还是原作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不是真心想对秦函川好。他盯上了秦函川的柳滴玉,想要借机占为己有罢了。 秦函川由此吃尽苦头,内心越来越阴暗扭曲,最大的愿望是毁灭世界。 徐悯言看着面前的乖小孩,心内不忍: 函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 川还很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好比一株需要好好呵护的幼芽,应该送到内门里去好好学习,免得长歪了。 徐悯言身为破化座下首席大弟子,有保荐一名弟子入内门的权力。他刚动了点脑筋,忽然系统提示道: “警告宿主,如果保荐秦函川入内门,宿主的杀主率降跌到及格线以下,请宿主三思而后行。” 徐悯言:……什么破系统,我就想让小孩接受一下义务教育,这杀主率也能跌? 系统:“杀主率是根据本世界的因果律推算而来的结果。为了宿主的生命安全考虑,建议宿主将杀主率维持在安全范围内。” 徐悯言想了想,让秦函川上学的方式有很多,并不一定非要保荐拜入内门,实在不行他还可以亲自出马做老师。 毕竟杀主率和他的小命联系在一块儿,也不能完全无视,还是换种方法吧。 于是他神神秘秘招秦函川过来:“函川,明日宇虚长老在枫浣林授课,旁边有一堵围墙,不高。” 至于徐悯言为何会记得这种细节,正是因为枫浣院是秦函川和某个女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女配对秦函川一见倾心之下,大呼小叫,惊动了正在授课的宇虚长老跑出来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秦函川听了,似乎有些困惑,不知道师兄突然和他说这些是干什么。他乌黑的眼睛眨了眨,忽然亮了起来,望向徐悯言的眼睛,心下顿时了然。 这是在明示他可以去偷学啊,他从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巧妙的办法呢。 他点点头:“师兄,函川明白了。” “嘘。”徐悯言手掌按上秦函川的肩头,心想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瘦骨嶙峋,以后得喂胖点才行。他低声说:“好了,不早了,你洗完去休息吧。” 送走秦函川之后,徐悯言也爬上浴池—— 然后他又不会穿衣服了。 徐悯言:…… 徐悯言:“系统,有没有解锁原身记忆的功能?” 没有原身记忆干什么事都不方便,自己闲来散步还会迷路。 系统声音冷冰冰:“有,但是解锁有条件。男主对你的戒备值小于40方可解锁。” 徐悯言:“还有这种数值?那秦函川现在对我的戒备值是多少?” 系统:“满值为100,秦函川目前对你的戒备值是99,请宿主继续加油。” 徐悯言快要内伤了,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努力,戒备值才降了这么一丢丢,秦函川这小孩是有多倔。 “好的吧。”徐悯言叹气,向门外吩咐道,“书歌,进来伺候穿衣。” 这回他集中精力记住了穿衣服的步骤,身心轻快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放弃治疗的旧版回来啦! 第4章 搭救 第四章 次日。 “公子,小鸟已经救下,我还命人扎了个笼子,您看还满意吗?”小童书歌恭敬地说。 徐悯言一看,银杏在笼子里正活蹦乱跳,笑了:“哎哟,这莫仙姑的医术真是高啊。” 小鸟身边忽然浮出五个字“千雪凤幼鸟”,徐悯言有些惊讶,用辨物之眼展开简介一看,原来银杏的来头可不简单,它是极稀有神兽之一,冰属神兽的王者。 徐悯言心想不愧是男主,光环如此强大,就算掉到井里都能捡个宝,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原作里没有这只鸟。 他当然猜不到,原作里秦函川早就在井底掐死了那只千雪凤幼鸟。 徐悯言于是打开笼门,吩咐道:“这笼子不用了,撤了撤了。” 书歌说:“是”然后拎走了笼子。 徐悯言一伸手,那银杏果然有灵性,一下子跳到他的手上,亲昵地用喙蹭了蹭他的手指,徐悯言高兴地摸了摸它的羽毛,心想: 果然这神兽怎么能用笼子圈养,禁锢有灵性的生物是要遭天谴的。 徐悯言和银杏相处得融洽极了。 他相信小孩子对于可爱的小动物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只要他常带着银杏去找秦函川,戒备值下降是迟早的事。 第二天一早,他迫不及待地带着银杏出去遛弯。 他身着云纹白衣,佩一翡翠流苏腰饰,系一条银青绣纹发带,在晨风中一边听银杏啾啾鸣唱,一边衣袂飘飘,享受着各路师弟师妹万分景仰的注目礼,好不惬意。 “呀,好可爱好乖的小鸟!”某师妹兴奋惊叫着,一边伸手要摸,圆啾啾的小银杏忽然先她一步飞凌到半空中,快得像一支雪白的利箭。 徐悯言对有些委屈的师妹温和笑笑,说:“不好意思,银杏认生。” 师妹只好尴尬地缩回手。 银杏扑着翅膀回落到了徐悯言的手指上,低头蹭蹭他的指尖,徐悯言摸出一枚赤云果喂给银杏,在师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悠悠然走了。 师妹揉了揉眼睛: 赤云果? 她没看错吧,那是赤云果? 那、那那么珍贵的果子用来喂鸟?大师兄疯了? 徐悯言不光喂银杏吃赤云果,他还用赤云木做了一支长箫,每天闲下来就训练银杏听箫飞来。 这银杏是极其通灵的性子,起初还找不准位置,后来不论徐悯言躲到哪里,只要箫声一起,它就能扑棱扑棱飞过去,啄他的手指尖。 门派中人纷纷引以为奇,说破化座下的大师兄改了性子,以前他好美色,凡事看见漂亮师妹就强行搭讪,现在竟沉迷饲养花鸟,言谈举止和和气气,活像个老翁。 接下来几天,他一边带着银杏散步,一边把灵犀门的地形熟悉了个遍,该认识的npc也都打过招呼了,心下也有了些底子。 “银杏,今天带你去找函川玩。”徐悯言摸摸银杏蓬松柔软的羽毛,“还记得吗,当初就是函川救了你。” 银杏不知为何,眼神一下子蔫了下去,缩在他手心里,竟有些发抖。 巳时将至,徐悯言知道秦函川大概在枫浣院偷听课程,向宇虚长老的领地走去,远远地望见一片林叶风中飒飒,一堵白墙之上有个少年,少年小小的身影平稳而安静,仿佛一只栖息中的鸦。 徐悯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连落叶都没有踩碎一片。 忽然,银杏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乍飞起来,尖声啼鸣,秦函川听见声响,猛然回头,一个不慎,从墙头上摔落—— 眼看秦函川就要摔倒在地,徐悯言飞身过去,结结实实接住了他,冲击力让他的后背狠狠撞在一桩树干上,叶子顿时哗啦啦落了一头一脸。 徐悯言未免狼狈,他吐了口气,庆幸师弟总算没事,多亏他想着来看看,这才完美地避免了一场麻烦。 秦函川大概是受了惊,小小少年眨着漆黑的眼睛,乖乖窝在徐悯言怀里。他闻到徐悯言衣服上寡淡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 的香气,似有若无的搔着他的鼻尖。 似乎是为了确认那香气的存在,秦函川又往徐悯言怀里凑了凑,认真去嗅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不去嗅时,却又满鼻都是丝丝香气。 这时系统出声提醒道:“秦函川戒备值下降1点,目前对宿主戒备值为98点,还请宿主加油。” 徐悯言心头一喜。 戒备值降得比龟速还慢,但徐悯言相信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只要肯努力,他乐观地预计总有一天能降到40以下。 徐悯言说:“函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函川没说话,他偏过头,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半晌,他抬起眼睛,盯着徐悯言的侧脸看,竟然有些出神。 他伸手,挑起徐悯言的一缕发丝,顺着那柔滑的墨发摘下一片落叶,徐悯言一下怔住,忽听他说: “师兄头发上有叶子。” 徐悯言问:“现在还有吗?” 秦函川微笑一下,把五根手指柔柔地插进徐悯言的发丝里,动作缓慢地梳下一片叶子,仿佛用了十成十的认真和仔细。 末了,他缓缓眨了一下乌泱泱的眼睛,说:“现在没有了。” 徐悯言心里暗暗夸赞自家萌师弟就是这么懂事这么可爱。他放下秦函川,伸手让飞旋的银杏停在自己手腕上,用食指尖点了一下银杏的喙,说: “银杏啊银杏,你怎么能随便叫呢,吓到人了多不好。” 银杏又啾鸣了两声,红玉似的眼珠转了转,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反而透露出惊恐的神色。 它往徐悯言的方向缩了缩,似乎想极力远离秦函川。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函川,函川!” 徐悯言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娇俏少女,腰间束着浅蓝罗裙,唇上点着水红胭脂,活活泼泼,袅袅婷婷地朝这边走来: “函川原来你在这儿!” 秦函川文文静静地回答说:“乔师姐好。” 一旁徐悯言听见这个称呼,神色敛了敛,顿时心下了然: 乔师姐,也就是那个乔嫣儿,原作中男主的后宫之一。至于她的结局…… 乔嫣儿出身贫寒,一日选入仙门,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 凭借她的清秀可人的外貌,她受到的关心也不少,可由于她微贱的出身和所能掌握的稀薄资源,她始终在众弟子的下层群体中挣扎。 对于遭受欺凌的秦函川,她因此抱有同情的心理,按入门年份来看,她算是秦函川的师姐。 后来女主角洛惜颜出现了,洛惜颜拥有绝世惊艳的容貌和权势滔天的家世,那是乔嫣儿所有渴望拥有的一切。 乔嫣儿的容貌只能说得上是清秀,师兄弟和师尊的关注于是全部转移到了洛惜颜身上,乔嫣儿的处境便愈发艰难了。 当秦函川和洛惜颜确立情侣关系后,乔嫣儿内心直接黑化堕落,对女主洛惜颜产生了疯狂的恨意。 她为了追寻能够打败洛惜颜的力量,放任自己堕落,四处吸取男人阳元修炼诡异之术。最终,她在二次屠魔战争中被洛惜颜和秦函川俘获。 洛惜颜为了折磨她,效仿商代妲己,向秦函川提议搜集毒虫,做一个虿盆,秦函川欣然同意。 他们将乔嫣儿扔进万虫盆中,随即二人笑脸旁观乔嫣儿被上万条毒虫活活咬噬至死。 想到这里,徐悯言不由得又多打量了两眼乔嫣儿,虽然年纪尚小,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颊若花瓣,眼带秋波,等到真出落成人了,放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公子王孙爱慕。 为什么偏偏一颗心要栽在一个变态身上? 最后死到临头了还不死心,真是太可惜。 徐悯言想着,幸好他穿越到这个时间点,男主角还有的救。这样的话,乔嫣儿应该还有机会和秦函川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现在看这情况,她多半是来和男主你侬我侬的,不管怎么说,徐悯言这个局外人还是少掺和为妙。 他松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拍拍男主的肩膀,画外音就是说“师兄就不打扰你们小情侣谈恋爱了先撤了再见。” 抬脚刚要溜走,忽然衣袖被拽了一下—— 徐悯言低头一看,又是秦函川那只少年人指节修美的手,拽着他不放。 秦函川抬起头,正对上徐悯言疑惑的视线,他乖巧地开口,一派天真可爱的神态: “师兄,你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这文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向入坑请谨慎 第5章 粘人的孩子 秦函川抬起头,正对上徐悯言疑惑的视线,他乖巧地开口,一派天真可爱的神态: “师兄,你去哪里?” 徐悯言内心: ……这孩子怎么这么粘人呢? 他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忽然林中掀起一阵异风,漫天沙石碎叶之间裹挟着宇虚长老疾步走来的身影,他一身灰色衣袍上下翻滚,气势汹汹,怒喝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方才乔嫣儿喊秦函川的名字喊得太大声,惊动了宇虚长老静心修炼,不幸导致破功,泄出的真气很尴尬地流失出来,形成了一声—— 酷似放屁的声响。 宇虚门徒们当场笑炸。 宇虚长老的脸绿成了一汪芹菜。 他一拄老韬杖,惊起一片尘土,厉声冲着秦函川呵斥道:“你个破化座下弟子,跑到我们枫浣院来做什么?” 秦函川没回答,他一双乌瞳直直看向宇虚,眼睫微微颤抖了抖,黑白分明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神情。 宇虚见了,忽然不由一愣,竟然就住了口不再骂他。 于是宇虚长老又将怒火转向乔嫣儿:“还有你!刚刚那声是你喊的?大姑娘家的,天天情啊爱啊郎啊,不知害臊!” 乔嫣儿被如此责骂,心头气极,一张俏脸涨到通红,平白听到这样的侮辱,气得泪珠子都快滚下来了。 徐悯言忙上前把两个小辈护在身后,笑脸对着宇虚长老说: “长老,您消消气,师弟师妹不懂事,是我这个当师兄的无德,您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宇虚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你?你是破化那老家伙眼皮子底下最得意的门生,地位都快比得上半个长老了,我怎么敢动你?” 徐悯言才不吃这套软刀子,他拱拱手赔赔笑,哪怕是刀子都要当作台阶下。他说:“那宇虚长老就多海涵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赔罪了。” 宇虚偏抓住他不放,捋捋胡须,故作深沉:“悯言啊,犯错了总是要受责罚的吧,告诉破化,你这个月的月银,我替他扣光了。” 徐悯言心道真倒霉,本来月银就不多了,他可不想因此克扣银杏的伙食。 但他表面上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 还得点头称是:“多谢长老海涵。”说完赶紧拎着两个不叫人省心的师弟师妹走了,生怕节外生枝。 乔嫣儿一边被拎着领子,一边气得乱扭乱动:“什么倚老卖老的东西,不知廉耻,欺人太甚!这种人竟然也能当长老?” 徐悯言劝道:“师妹莫气,莫气,不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乔嫣儿还是生气:“师兄!他是个什么东西,还扣你的月钱?你的月钱,就连破化师尊都不扣,他凭什么?” 徐悯言:…… 徐悯言只能一脸温润平和,给两位师弟师妹做榜样,教育他们道: “仙人修行,又怎能牵挂世俗钱利?他要扣,就由他扣去。” 虽然他内心已经痛心疾首:……他明明等着用这些月银救急呢,难得有了一笔巨款,竟然平白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猥琐老头扣走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待到终于把盛怒的乔嫣儿送回房之后,徐悯言又要把秦函川送回房。 秦函川礼貌地表示:“多谢师兄,不必了,我就住在那边。”说着,淡淡伸手一指。 徐悯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间貌似茅房的草屋,阴暗狭小,简陋无比,不避寒暑,不遮风雨。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霉阴的气味,令人生厌,比猪圈还不如。 秦函川向徐悯言浅鞠一躬,静静告辞,然后朝那所破烂不堪的屋子走去,嘴角仍勾着一抹微笑。 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徐悯言拉住了他。 秦函川平静地回头,漆黑的眼瞳里幽幽深深,没有情绪,正巧对上徐悯言温和的视线: “师兄还有何事?” 徐悯言莫名有些紧张。他喉咙动了动,终于说出来了:“师弟……别住那里了,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每天住在那种地方,徐悯言就不能忍受。 秦函川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神情专注而缄默,忽然,他半跳一下,勾住徐悯言的脖子,努力抱了抱他,一副极其亲昵的模样。 徐悯言也安慰一般地回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背心,说:“好啦,我们现在一起走吧?” 秦函川静默地点点头,垂下眼帘,任由徐悯言拉住自己的手,往新的住所方向走去。 忽然系统响起提示音:“秦函川戒备值下降70点,现在总戒备值为28点,恭喜宿主成功解锁原身记忆,请宿主再接再厉。” 徐悯言:……??? 徐悯言有些懵。 为什么他之前又是还手链又是空中接人才降了区区两点戒备,现在不过是提出同吃同住就一下子降了这么多? 一定是秦函川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磨难,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听到能和师兄一起住才会这么开心吧。 徐悯言这么一想,对秦函川的怜爱又多了三分,下定决心将来要好好照顾他。 然而徐悯言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秦函川黝黑的眼瞳里乍然透出诡谲的光,少年的嘴角弯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心机深沉: 师兄,你还真好骗。 只要表现得乖乖的,师兄就真的会上当呢。 太傻了,谁会住那种地方啊。对于这种傻瓜保持戒备的自己真是太浪费精力了。 只要稍微再走近些看看刚才那间草屋,就会发现它真的只是一处茅厕。 少年心思流转,不由得抬起眼角,又一次细细打量徐悯言。 青年面庞清润似玉,发丝柔逸如瀑,身姿挺拔似竹,端正俊美,风度翩翩。 他的嘴角正微微翘起,高高兴兴地牵着少年的手,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恍若春日倒影着天光的湖泊,透露着鲜活纯真的生气,一副对世间阴暗一无所知的模样。 秦函川微笑又深了几许:这样好骗的傻子,如果就这样一直傻傻地对他好,倒也不错。 至少没有害处。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又抓紧了些徐悯言的手。 他不介意继续假扮天真乖巧来换取眼前人的庇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修文,剧情节奏都加快了一点点,嘿嘿嘿…… 2018.6.5上午1:08,睡不着起来捉个虫…… 第6章 同床共寝 “函川,你有要搬过来的东西吗?”徐悯言问。 秦函川摇摇头:“我没什么东西,平日里吃穿都是公家的,既然来师兄这里住,带着倒不好。” 徐悯言一想也是,便唤来了书歌:“你去把隔间打扫一下,准备些起居用品,今天起师弟就住那儿。” 书歌答应道:“是,仙尊。” 徐悯言暗自在内心给自己鼓掌:太棒了,幸亏他机智,借口男主住的房子太简陋让男主搬过来。 这样一来男主的成长历程可就完完全全在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了,他就不信在这种贴身看护之下,男主还能长歪。 当天晚上徐悯言心情大好,给自家小师弟洗头洗澡。 他曾经为了照顾家中老母,专门学了按摩头皮促进血液循环的手法,现在顺手用到师弟身上,没想到正好。 秦函川确实舒服得不行。 最开始他很抗拒徐悯言摸他脑袋,但是看徐悯言按摩得他浑身舒坦的份上,他难得没有生出阴暗的心思。 最后,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歪靠在徐悯言身上,像只猫儿一样眯起了眼睛,窥视徐悯言的耳珠,心思游移地想着这耳垂看起来还挺柔软圆润。 顺便不经意舔了一下自己的齿尖。 一时洗漱完毕,两人从此开启了愉快和谐的共居日常。 为了把秦函川培育成三观正直的栋梁之才,徐悯言可谓费尽了心思。 他不仅将自己知道的正道仙家功法倾囊相授防止秦函川堕入邪道,甚至还托人大老远弄来了好几盆名贵兰花送给秦函川当生日礼物: “函川,君子当如兰,师兄希望你以后德行端正,心性高洁,万万勿使邪物干扰心境神思。” 秦函川接过花,认真地将它们摆在窗台上,一字一句地说:“多谢师兄教诲,我会照顾好它们的。” 徐悯言看着秦函川后来每天给兰花浇水,心下甚是欣慰,看来自己的苦心大概没有白费,一切都在向良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也许等到师弟长大成人,他也就可以安心养老了,随便溜溜鸟看看花,和小辈们说说话,提前过上闲得发慌的退休生活。 唯一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秦函川变得越来越粘人了,有时候晚上打雷,秦函川还会抱着寝具来敲他的房门。 “师兄,师兄。”秦函川语气急促。 徐悯言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间听见这声细小的呼唤,立刻惊醒翻身下床,昏涨着脑袋给秦函川开门: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 “函川,你怎么……?” 秦函川抱紧了手中软软的枕头和被子,怯怯地说:“师兄,打雷,我怕。” 徐悯言心下一软,忽然想到孩子教育不能太纵容,于是正色道:“修仙之人,一身正气,心无邪魔,有何可惧?” 秦函川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湿漉漉一双大眼睛看着徐悯言,殊不知他心中正在默数三下: 一,二,三—— 未到数完,徐悯言已是叹了一口气。 他暗自哭笑不得,对这位小祖宗说:“好吧好吧,快进来,别着凉。” 徐悯言妥协了。 秦函川微笑,他抱着枕头被子,施施然走进房间,成功爬上了徐悯言的床榻,把脸埋进了徐悯言的被窝。 香气,很好闻的香气。 淡淡的清香,既像是春日的月色,又像是夏天的涟漪,有秋天明朗星辰的爽飒,又像冬日纯白落雪的清美,如今又在放置兰花的起居室里沾染上了丝丝幽兰的气息。 这是……师兄的味道。 即使朝夕相处,即使已经闻到过很多次,他还是……迫切地想要更多。不够,完全不够,他还要…… 又是一声惊雷炸响,秦函川恍若未闻,只是贪婪地抱着被子嗅着。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心中仿佛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也许只有这种无意义的举措才能填补心里的空白。 那个空洞,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大概,从他开始看不透徐悯言的那一刻起,大概从他开始迷茫的那一刻起。 如果这样做,能了解徐悯言更多,那么…… 忽然,徐悯言拍了拍他的背:“小傻瓜,你把头闷被子里干什么,你想闷死自己呀。” 秦函川惊讶地一回头,黑暗中他看不清徐悯言的神色,他也庆幸徐悯言看不见他的脸—— 不然徐悯言将有幸目睹男主大人一秒钟的惊惶表情。 他大意了,竟然差点忘了本尊就在旁边。 秦函川阴沉着脸色,放开了被子,默默平躺在徐悯言身边。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甘心,往徐悯言怀里凑了凑,果然又闻到了那股香气。 徐悯言被秦函川凑上来的举动惊到了,他揽住秦函川的背,低声问:“怎么了?” 秦函川忽然说:“抱着我吧,师兄。” 徐悯言老脸一红,半天没有动作。 秦函川又说了一次:“我害怕,抱着我吧,师兄。” 徐悯言内心:等等……这这这是什么神展开,男主这是在向自己撒娇? 夭寿,横着走的男主大人竟然会向自己撒娇求抱抱?他这是在做梦? 徐悯言恍恍惚惚地伸手抱住了秦函川,触感软软的,像只文静可爱的小动物。 秦函川立刻顺势更往他怀里缩了缩,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说:“师兄,你的心跳,很稳。” 稳才有鬼了,怀里抱着男主,我明明吓得魂魄都飞上九天了。 徐悯言暗自地吐槽,却不由得又把男主抱得紧了一点,再怎么说秦函川现在还是个孩子,偶尔求大人抱抱也是挺正常的。 他这么想着,又安抚性地顺了顺秦函川的脊背:现在该给未成年人的关爱一定要有,这可是未来世界的花朵,不好好照顾怎么行。 秦函川说:“师兄,听着你的心跳,我很安心。” 徐悯言无比感动,有朝一日他竟然还能被男主需要,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他强压住了激动的心情,极力平淡地对男主说:“安心就好,不早了,快睡吧。” 秦函川:“嗯。” 不一会儿,徐悯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秦函川却还醒着,他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困意,在夜里精神诡谲地睁着,好像黑暗里的猫。 他甜腻腻地笑起来,笑得静悄悄,用手指在徐悯言左胸口划了个圈,心道: 师兄啊师兄,你心跳得这么不平静,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徐悯言睡着了,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秦函川继续划圈,圈越划越小,隔着衣服碰到那粒红樱时,秦函川的手指顿住了,他呼吸一滞,停了半晌。 最后,他面无表情,静静拨开了徐悯言的衣领,手指直接揉上了那粒娇柔的绯红,感受着它开始变得硬挺的弹性。 他不由得诧异于人体生理的奇妙。 这时,徐悯言轻轻闷哼了一声,秦函川迅速缩回手,没有再做出其他动作。 他虽然不知道方才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然而潜意识里告诉他,如果被徐悯言发现,大概会很不妙。 幸运的是,徐悯言睡得很沉,他没有醒。 第二天一早,书歌进房叫徐悯言起床,看见秦函川也睡在徐悯言床上,两人模样极其亲昵,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四肢交缠相拥,发丝凌乱铺散,一派旖旎之景。 书歌吓得当场关门退出去,怀疑自己打开房门的方式有哪里不对。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书歌,快醒醒。 书歌默默抽了自己两耳光,再次推开房门—— 仍旧是那幅景象。 徐悯言被两次开门声弄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书歌一脸仿佛见了鬼的表情,他心里疑惑,低头一看: 自家小师弟正八爪鱼似的缠在自己身上,衣衫被那不安稳的睡相蹭得半露不露,脑袋还埋在自己颈窝边上,都快亲上了。 徐悯言心下赧然,对书歌说:“昨晚打雷,小孩子害怕,你想些什么呢。” 书歌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慌忙低下头,报告说:“公子,今天的修炼场地已经打扫完毕。” 徐悯言说:“你下去吧。” 书歌一听这话,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转身就跑了。 秦函川也醒来了。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不过窝在徐悯言身边装睡而已,静静地任凭徐悯言起身,乌黑发丝痒痒拂过他的脸。 他睁开朦朦胧胧的一双眼睛,问徐悯言:“师兄,今天咱们修炼什么功法?” “继续之前的。”徐悯言说。 师兄弟二人就此开始了一天的修炼。 虽说破化座下弟子不少,但破化闲散仙人一个,懒得管教徒弟。 有什么要教的,先教给大徒弟徐悯言,再由徐悯言负责操心组织其他师弟师妹集中修炼,他自己当一个甩手掌柜,好不悠闲自在。 徐悯言最开始想吐槽这师傅到底什么鬼,这也太不靠谱了。 后来他发现自己还能借这个职务之便,给男主开开小灶辅导辅导思想境界,便啥话也不说了,开始任劳任怨当牛做马。 “今天我们继续止水步的修习。”徐悯言背着手,在竹林里来回踱步,“不过,修炼方法和昨天有所不同。” 说完,他一挥手中的冰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 蝶玉骨扇,削断了两竿翠竹,切面平滑光洁,断尖尖锋利地直指天空。 “将真气集中于足底,感受真气的凝聚,使自身单足立于竹尖之上,保持长时间的静态平衡。” 徐悯言飞身立上竹尖,竹竿先是弯了一弯,慢慢回直之后,徐悯言仍稳稳立于其上。他粲然一笑,展开扇面,说, “函川,你也来试试吧。这是为了锻炼对于真气的掌控能力,以后在实战中也是一项有力的技巧。” 秦函川说:“我明白了,师兄。” 说着,他微微一笑,眼底眸色一沉: 刚刚师兄飞上竹尖的样子,白衣翩翩,真像一只玉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2018.5.30,一申被拒,然后平和地去洗衣服。 记性不是特别好,就在这个不起眼的版块多少记录一下自己被拒了多少次吧。 签上了当然是种可贵的认可(真签成功了我会脑海原地起跳空中转体四周顺带连吃三天火锅庆祝),不过没签上也有好的一面啦,身为写手闲暇时间会比较充裕。 2018.6.4修文一波,删去了相当于一章份量的字数……嗯,修文真难啊,想起以前看晋江文上的太太们常常修文,想必也是很累的吧。 第7章 师弟长大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秦函川在徐悯言的指导下潜心修炼,进步神速,身子骨也在精心调养下长得康健端正,抽条似的往上蹿个子。徐悯言看着秦函川即将超过自己的身高,又是欣喜又是惆怅: 唉,这小子就不能长慢点吗…… 这天,徐悯言和秦函川正静坐于湖面打坐修行,忽然小童书歌来报:“宇虚刘仙人来见。” 徐悯言睁开眼睛,双目清明,说:“原来是刘楷庭,请他进来吧。” 话音未落,刘楷庭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边啧啧叹道:“哎呀哎呀我说你个徐悯言啊,自打你把这个师弟当宝贝后,咱们兄弟二人可是多久都没见过面了?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兄弟?” 徐悯言从湖面上起身,水波纹从他身边静静漾开成雅致的弧形,袍子上竟是滴水未沾。他说:“你来有什么事?” 这三年来,他早已练就了一番无论心内如何洪水滔天,面皮上都能波澜不惊的本事,倒也能装出个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模样。 刘楷庭:“没事就不能来?” 话刚出口,忽见旁边秦函川面色一黑,刘楷庭心中一紧,不知怎的就说了实话:“哦,开玩笑呢,我有事,有事。”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徐悯言,“你不是和我妹妹刘彩晴有婚约吗,过几天她想来见见你。” 徐悯言疑惑:“见我?” 刘楷庭心下冷汗,他这妹妹性格剽悍放烈,素来听风就是雨,前不久她听到些有关徐悯言的不良风评,说徐悯言其实是个肮脏龌龊的伪君子,对后辈看似关爱有加实则暗地踩踏,她便铁了心思要退婚。这次刘彩晴要来,也不过是家里人劝她先来灵犀门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就当面退婚。 “哎,这不是,你俩以后要结婚了吗,事先见见,有个底,也好、也好。”刘楷庭笑得僵硬。 徐悯言将信将疑。 因为—— 他记得原作中这个刘彩晴分明就是来退婚的啊! 原作中这刘彩晴拜访灵犀门,表面谈婚论嫁,实则考察原身徐悯言的品行,在目睹原身暴力殴打秦函川之后,不仅对男主秦函川产生了同情的好感,还对徐悯言产生了极端的厌恶。 当时刘彩晴要强行退婚,而原身徐悯言色迷心窍,死活不让,刘彩晴便提出决斗,徐悯言若是赢了,她就嫁给徐悯言,徐悯言若是输了,她便退婚。 刘彩晴派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顶尖高手和原身徐悯言约战,事先还在徐悯言的茶水里下了涣散功神的药物,最后徐悯言自然惨败,颜面尽失,连破化长老也对他的表现万分不满。 回忆原剧情到这里,徐悯言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女人,不能见。 原因只有一个:麻烦。 麻烦就意味着节外生枝。他才不想决斗,更不想输了决斗颜面尽失,但是若不输了决斗,他又得和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不管怎么选都是麻烦,不如装糊涂避开算了。更何况,他不想在照顾男主成长的过程中出什么纰漏,能不牵扯的人尽量不牵扯,能不沾边的事尽量不沾边。 徐悯言搪塞着打发走了刘楷庭,一转身,只见秦函川嘴唇紧抿,面上没有半丝笑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徐悯言说:“函川,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秦函川答非所问:“师兄,你要结婚了?” 徐悯言失笑:“哪有哪有,我可不想结婚,还有你们这帮小孩子要带,我哪能有闲心思入他们家赘去啊。” 秦函川才松动了些神色,他漆黑的眼珠又瞥了瞥,说:“师兄还把我当小孩?” 徐悯言说:“怎么,你现在想当大人了?” 秦函川没说话。 “好啦好啦,我不会见她的。”徐悯言说,“听说最近山下有个花灯节,我带着你和嫣儿下去玩几天,暂时避避风头,顺便把委托来的除妖任务接过来解决了,给你们几个小孩子赚点零花。” 秦函川看上去还是不高兴。最后,他只说了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嫣儿?” 徐悯言说:“嫣儿那姑娘挺好,她现在也长大了,活泼开朗,阳光爽利,你……”徐悯言瞧见秦函川脸色越来越黑,忽然不由得住了嘴,剩下的“你和她多相处相处”的话愣是没说出口。 秦函川转身踏着湖面走了,掀起泠泠银白的水花。 徐悯言一脸懵:……这小子,该不会以为我要和他抢后宫妹子吧? # 三天后,在破化座中其他师弟师妹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秦函川和乔嫣儿二人收拾东西,跟着大师兄下山玩耍去了,三人美其名曰“下山除妖”。 其他师弟师妹哭唧唧咬手帕:除个什么妖啊!当灵犀门没有除妖司的吗? 三人身穿私服,在街市上闲逛,除去秦函川频频招来少女回头的种马脸,他们一行人还算是低调。 “师兄师兄。”乔嫣儿拉拉徐悯言的袖子,指着旁边卖花摊说,“那里有兰花呀,真好看。对了,听说师兄之前给函川买了几盆顶名贵的兰花,嫣儿也想要嘛,不要贵的,普通的也行,嘻嘻嘻。” 徐悯言无奈:“好好好,买买买。” 正在说话间,忽然,一群身材壮硕的大汉乌压压地朝这边走来,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开来。他们各个手上抄着武器,直逼卖花摊后的瘦弱老头和年轻姑娘,为首的一脚踏上花摊车身前的矮条,吐了口唾沫:“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 曲老头,钱呢?” 瘦弱老头干枯的眼睛盯住了面前大汉,他警惕地挪了挪身子,把年轻姑娘护在身后:“没、没凑全……但是马上会有的!你们放过我女儿!” 为首的狞笑:“你们欠了老子的债,还敢在这讨价还价?把阿秀交出来,饶你一命!”说着推搡开老头,伸手就去拽那姑娘。 老头见状,心下惊慌,他拼命搬起一条板凳,费力地向大汉砸去,大喊:“我跟你们拼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阿秀给你们这群渣滓!” 大汉不紧不慢地伸出胳膊格挡,那老旧的板凳打在他赤条条的手臂上,竟然径直倏拉拉地自我解体了,碎块破烂地散落了一地。大汉握紧了拳头,肌肉从他的手臂上纷纷凸出成一个个半圆形肉块,似乎在展示他的力量:“死老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大汉一招手,他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几双脏手正拉扯上阿秀的衣服要强抢之时,忽听徐悯言大喊一声: “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青年,身着月白锦袍,手中执扇一柄,眼旁泪痣三点,一副清雅俊秀的模样,却愣是喝住了大汉的动作。 大汉恼怒,他没想到竟然被看上去这么弱不禁风的家伙给制止了,全然没往真气方面细想。他双眼一横,伸手意图掐住徐悯言的脖子,被徐悯言一个虚步从容躲过,他摇扇笑道:“这位兄台,好歹先让我们买几盆兰花。” 大汉刚想叱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忽见徐悯言身后的乔嫣儿生得水灵娇俏,伶俐动人,一时竟色迷心窍,觑着眼睛,说:“把你身后那位妹妹交出来,就让你买。” 徐悯言笑道:“本就是给她买的,交给你,我的兰花又要送给谁?” 大汉大怒,攥紧长刀朝徐悯言心口刺去,徐悯言一展扇面,翻手轻轻一个格挡,收扇一点大汉,那壮如铁牛的大汉便忽然活生生被甩到了三条街开外。仿佛一枚地对地导弹,沉重地砸在了砖石街面上。 “活腻了,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师妹身上。”徐悯言容色一凛,这三年来,灵犀门内上下谁不知道就数他最护短,竟然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人跑来骚扰他的师弟师妹。 徐悯言手持折扇,如同手持夺命诡刃,几个闪身过去,那伙人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就已经全被轻飘飘地抛离了这条街道,一个个不像是人类,像是年轻姑娘的绣球。行人们惊骇不已,说要逃,可眼前人分明铲除了一方恶霸,说不逃,难不成还给这危险的家伙脖子上挂朵表彰绢花? 徐悯言没做太多理会,他收起扇子,再次走向摊位,向卖花父女问:“花怎么卖?” 阿秀望向他,声音中带着紧张,她脸颊红通通地:“这位公子,您想要什么花,都、都不要钱……” 徐悯言一笑:“那我要这两盆吧。” “好、好的!” 这时,秦函川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原来师兄以前的兰花都是这么来的?” 徐悯言回头一看,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一瞬间觉得秦函川的表情……竟然带着某种莫名的怨念。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他的错觉。徐悯言暗自摇了摇脑袋。 徐悯言把兰花交给乔嫣儿的时候,秦函川又说话了: “师兄哄女孩子的手段真高啊。”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竟然有些冷,“先是嫣儿,再是卖花阿秀,接下来,又会是谁呢?” 徐悯言内心汗如雨下:等、等等,该不会秦函川真的以为自己要和他抢后宫了吧? 不,这可不妙,要是男主因此黑化,那他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师弟、函川,那个,我们先去客栈歇歇脚?”徐悯言升起一股迷之心虚。 秦函川嘴角冷冷勾了一下,静静拉过他的手腕,用手掌温温热热贴在他的关节上,不由分说传送灵力。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徐悯言的腕关节,像是在盘玩什么珍贵的玉器,冷不丁轻轻一拧,徐悯言疼得一下叫出声来,秦函川冷着眉眼,说:“刚刚师兄打得太急,扭伤了。” 徐悯言闻言,心情复杂,他看着面前的师弟,少年的容貌已经褪尽了从前稚嫩呆萌的神气,开始渐渐显露出令原作中所有美少女为之疯狂的英俊迷人。就连这举手投足的气质,不经意间都能把徐悯言这个纯爷们给撩得一惊一乍的,更何况那些单纯的小姑娘? 不妙啊,不妙。拥有这样开着天兵神挂的种马之力,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危险而麻烦的事。 徐悯言正胡思乱想着,秦函川已经取出一剂药贴,用手指展平了,替他仔细敷在手腕处,也不放开他的手,直接紧紧拉住了,扣在手心,神色忽然温柔起来:“师兄,现在我们去客栈吧。” 第8章 刁蛮小姐 其实所谓歇脚的客栈,正是第一个除妖任务点,客栈老板为了感谢他们大驾光临,特地免去了房费:“几位仙人,对不住了,小店实在寒酸,最好的房间只有两间,剩下一间稍次一等,您几位……谁住?” 秦函川斜斜瞥了一眼客栈老板,说:“不必,两间房就好,我和师兄一间。” 徐悯言刚要说话,秦函川按下了他的手,说:“函川有些心事,想和师兄单独谈谈。” 徐悯言只好作罢,由着他去了。 客栈老板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多说些什么,忙招人前来布菜设宴,款待三人。 “本来,我们这儿虽然是个小客栈,但胜在住着舒心,客人来来往往也不少。只是最近,凡是住过这里的女客,都会染上昏昏沉沉的恶疾,且常做噩梦。 小人请过一些道长来看,说是有邪祟作乱,做了好些法事也没用,道长说这邪祟法力甚强,得请仙人来才行。 所以,小人只得劳烦各位仙人了,多有得罪,得罪。”客栈老板朝他们三人连连拱手,不敢怠慢。 徐悯言想了想说:“专对女客下手?那想必是淫邪之魔,店家莫慌,待我今晚作个符出来。” 店主大喜,连声道谢。 正在这时,旁边桌上一个客人朝这边看了过来,她攥着槐苓香帕,轻蔑地冷笑一声,说: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凭本小姐在这里,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她头上斜插一支通透翡翠簪,一双飞扬长眉用青黛细细描过,口上朱砂红艳,耳坠明珠璀璨,倒也是个娇丽貌美的佳人。 老板见她衣着华贵,便弓着身子笑,恭维道:“这位小姐,见您姿容气质不凡,想必也是修仙之人?” 女子身边的丫鬟得意地说:“我们家小姐身上带着仙门宝器八件,就算是十恶大魔来了,也奈何不了我家小姐。” 女子搁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 下茶杯,说:“这妖魔我自然也能除得。”说着,挑衅一般地看向徐悯言那边,眼中流露出不屑,“就凭那边那几个草包?老板,你真的相信他们?” 老板额头上冷汗滴下来了。刚刚就因为最好的房间都给徐悯言一行人住了,这富家小姐觉得受了怠慢,便开始不依不饶地找茬。 乔嫣儿闻言怒了,她柳眉一竖,刚要起身说话,徐悯言赶紧示意她坐下,说:“别急,别急。” 乔嫣儿性子冲,说:“这怎么能忍!” 徐悯言左右看看,示意乔嫣儿和秦函川二人靠近,低声说道: “其实,我认为,这件事未必是淫邪之魔所为。” 乔嫣儿:“哦?那究竟是什么?” 徐悯言有系统给的辩物之能,当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店里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不过他有意要考考秦函川,便说:“函川,你说说看。” 秦函川思忖片刻,答道:“受害女子染上恶疾,常做噩梦,大概是阴元受损的表征。 如果是淫邪之魔,不会单纯地吸取女子阴元,还会用阳元扰乱女子心魄,使其时常惊扰,夜不能寐。 既然这里的受害者能做噩梦,说明尚可入眠,应该可以排除是淫邪之魔的可能。” 徐悯言点头道:“不错,有理有据。”他用折扇点了点客栈的东南角,“邪祟就在那个方位,它是须乙蟾蜍修炼成的妖,性情喜阴,能吸取女子阴元修炼。” 乔嫣儿大惊:“须乙蟾蜍?听这名字,莫不是传言中魔族天尊随身携带数千只的差使魔物?难道说,这其实是魔族天尊布下的一个阴谋,想要谋害这镇上的百姓?” 徐悯言说:“应该不至于。据我推测,应该是魔族天尊千年前路过这个小镇,无意间落下了一条随身豢养的须乙小蟾。 这小蟾蜍便据着灵犀山的仙气,渐渐修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能主动攻击还活着的女性,取其阴元。 如果不及时除掉它,释放出它体内积攒的阴元,那些受害者便会日渐衰竭,消耗数月即死。” 乔嫣儿不解了:“师兄既然知道是蟾蜍妖,为何要告诉店家说是淫邪之魔?” 徐悯言说:“这须乙蟾蜍妖不是普通蟾蜍妖,须乙蟾蜍之所以能成为魔族天尊的随身豢宠,就是因为它能抗防仙门宝器,对付它比一般淫邪之魔要麻烦。 况且,世上谁人不知须乙蟾蜍和魔尊有关?若是直接说出去,可能会造成人们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咱们只要暗暗除掉它就好。” 秦函川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邻桌的那位富家小姐,说:“师兄,既然这须乙蟾蜍妖能抗防仙门宝器,那位小姐带着的八件宝器恐怕已经形同虚设了。” 徐悯言道:“若是这须乙蟾蜍没有成妖,倒还好说。但这须乙蟾蜍已经成妖,并且已经有了大量阴元加持,如今它不仅不会惧怕宝器,还会主动攻击那位小姐,夺取宝器。” 秦函川听闻,温和地笑了笑,提议说:“既如此,我们何不以那位小姐为饵,诱它半夜出来,我们提前埋伏在暗处,将其一击杀灭。” 乔嫣儿皱眉,说:“这样……不太好吧?万一须乙蟾蜍妖伤着那位小姐怎么办?就算要利用她设伏,我们还是提前和人家商量一下为好。” 秦函川仍旧笑着,说:“乔师姐,那位小姐一看便是大户千金的做派,若是直言说要让她做饵,她如何愿意受这等委屈。 况且,大师兄的符术出神入化,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还有你我二人在旁协助,又怎么会让蟾蜍妖伤到她呢。乔师姐对自己的实力,也未免太不自信了吧。” 乔嫣儿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接着,秦函川又转向徐悯言,说,“师兄,听闻须乙蟾蜍妖平常皆为虚影形态,唯有攻击他人时才会显出实体正身。 如果不找个诱饵引它显身,又会多耽误些功夫,到时候再添些受害者就不好了,您说对吗。” 徐悯言内心其实不太愿意让无辜群众做饵,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秦函川这话的逻辑,完全没有丝毫破绽。他找不到任何不同意的理由,只好答应了。 他才不是宠着师弟胡来。(划掉) 三人于是敲定计划,饭毕回房准备去了。 那富家小姐看见几人离去的身影,一副完全没把她刚才的放话当回事的样子,气得撂下筷子,赌气说: “红筱,今天咱们先不走了,今晚也不睡了,就等那淫邪魔出来,本小姐一定要抢在那群假模假样的东西前头,狠狠弄死那怪物。” 丫鬟恭敬应声说:“是,小姐。”然后扶着富家小姐的手,回房间休息去了。 不多时,徐悯言也饭毕回房,摆开药水符纸,急忙忙地开始画符。 秦函川则在旁边一个人整理床榻被褥,又把光亮亮的旅店铜盆烫了又烫,唯恐用着不干净。 他打了一盆热水走近,说:“师兄,一天累了,泡泡脚吧。” 徐悯言正忙着,说:“我没事,函川你自己先泡吧。” 秦函川没说话,蹲下身就开始给徐悯言脱靴子。徐悯言一惊,手一抖,差点画毁一张符:“你这孩子,你……” “师兄。”秦函川仰起脸,笑得人畜无害,“今天函川坚持和师兄一间房,就是想和师兄多说说话,师兄不要拒绝我,好吗。” 说着,他扶着徐悯言的脚泡进了热水,手下轻轻抚摸着徐悯言的脚趾,忽然顶准一个穴位使劲一按—— 徐悯言猝不及防一个闷哼,手指一软,毛笔啪嗒一声摔在了纸面上,一张符纸就此光荣毁容。 “别、别闹……”这死小孩,按的什么穴位。徐悯言咬住下唇,想把笔拾起来重新画符。 哪知秦函川又是用力一按,这回轮到他腰上泛起一阵腻软酥麻,直接软趴在了桌面上,连带着整条腿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秦函川把脚掌握住,捏捏揉揉。 “师兄平常经常给我按摩,函川新学了点按摩手法,想着也要回报师兄才好。”秦函川微笑地说着,按得越发用力了,“师兄,您现在舒服吗。” 徐悯言心想这死小孩学的这叫什么按摩,这明明就是点穴。 不过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挺舒服的……如果不是在他偏巧要画符的时候按,那就更好了。 “函川、函川好了、可以了,师兄现在泡完了,要开始画符了,你先休息休息去,养好精神晚上除妖……嗯……” 徐悯言一个没忍住,又哼出了声。 秦函川笑道:“师兄这样坐着,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先去床上躺着,我给师兄全身都按一按,您先歇一会儿,睡个午觉,起来再画也是一样。” 徐悯言简直拗不过他,只得软绵绵地被秦函川扶到床上,说来也怪,他倒在床上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2 之后就晕晕乎乎的了,不管秦函川扒了他衣服按他的腰还是捏他的背,他打了几个哈欠便睡过去了。 秦函川骑在他身上,见他渐渐睡过去了,勾起一丝微笑,忽然凑近了他的脸,眨了眨眼睛,近到他的眼睑毛都能扫到徐悯言的脸。 他埋头嗅了嗅徐悯言的脖颈,又凑近徐悯言的鼻梁嗅了嗅呼吸,确定他的师兄已经睡熟了。 秦函川翻身下床,身形轻如微风。他脚步平稳而从容,寻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站定。 忽而定定抬手,指尖朝东南方位发出了一丝诡异的灵力。 “出来吧,须乙蟾蜍。”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为师兄精彩的表演起立鼓掌! 其实……我有话和各位坦白,昨天和一个小姐姐聊过,我被她对文章认真、负责、专业、细致的态度深深打动了,所以下定决心来修文……但是一边修文一边存稿箱不停自动放文身为作者我会崩溃的,不能让读者看半成品啊啊啊 所以这篇先停一下我修修开篇,不会太久的……接下来就又可以看了 大家千万不要抛弃我啊qaq 你们还会回来的对吧,对吧! 须乙蟾蜍,rare级卡片,它哥哥的名字并不叫须甲蟾蜍。 舌头奇长,然而并不会吃小飞虫。相貌丑陋,审美控的天敌。 f级小boss,安全度a级。 嗯。 第9章 身份 片刻之后,一团浑身花纹斑斓的须乙蟾蜍从阴影中乍然出现,显露在他面前。它翠绿色的蟾蜍瞳眯成了一条直线,吐了吐细长的舌头,身子滴下两团粘液,发出诡异的声响。 它低头靠近秦函川,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宽大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魔尊的血……你身上,有魔尊的血……” 秦函川割破手掌,滴了几滴鲜血在须乙蟾蜍疙疙瘩瘩的头顶,强行立约,“以魔尊之血结誓,你当效忠于我。” 须乙蟾蜍不用思考为什么眼前的人会是它的主人,它只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是它的主人,它只需要执行他的一切命令,就能得到力量强大的鲜血。 “……遵……命。”蟾蜍这样说着,渐渐消失在了一团烟雾中。 关于自己的血统,秦函川其实什么都知道。 自打他六岁那年从枯井里爬出来的时候,他便知道是魔族屠杀了全村。那之后他四处流浪,听说过的传言比普通人多上许多,其中就有透露出真相的: 魔族天尊为了一则预言,下令杀掉自己亲生的仙魔混血之子。 最开始他以为,仙魔混血子已经混在村民里被杀掉了。直到有一天,他腹中饥饿难忍,蹿去偷吃酒席剩菜,被一群酒楼恶霸捉住,关进了一间养鬼的屋子。 那时养鬼风气在富人间盛行,他们坚信养小鬼能替自己办到些灵异的差事,比如保升官发财,走鸿途大运,不管得到什么好东西都先供给养鬼吃一份。 而那酒楼老板当时正迷信吃小孩能延年益寿的传闻,虽然想把流浪孩秦函川直接烹了,却还是眼巴巴地将他送给了背后的大官靠山拿去养鬼。 那些鬼是真正的厉鬼,已经被养得完全不惧阳气,平白扔一头羊到养鬼屋里,半个时辰后打开再看,只看得见星星零零的森森碎骨。 久而久之,养鬼屋里积满了尸气,极有可能被吃的人又变成新的鬼,鬼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因此养的时间越久,养鬼屋要吃的供品也越多。 那时秦函川挣扎无果,被五花大绑扔进了阴森森的养鬼屋。一时屋里尖啸连连,动如山崩。 “可怜孩子,肯定死得惨了。”下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背过身去不忍心再看。 半个时辰后,动静终于消停了,下人们斗胆打开门去看,不由大惊失色: 秦函川毫发未伤,绳子都解开了,端坐在屋内草席上。而那些鬼却全都死了个干干净净,满屋子都是惨白的灰烬。 这事惊动了那位达官显贵,他害怕秦函川是什么更狠毒的厉鬼变的,请了算命先生来瞧。 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里有三昧真火,不管什么邪煞,只要近身,必被焚烧得永生不得转世。 其实算命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话只是他胡诌的,他完全看不清秦函川的命格,只能捏着一把冷汗编了个看似有理有据的幌子。 大官听了,相信了这个说法,后来大官命人把酒楼老板捉起来痛打了一顿,又嫌秦函川晦气,命格竟然烈到直接烧死了他那群精心饲养多年的厉鬼,却又不好犯着命中身怀三昧真火的人,只有仓仓促促赶他走了。 只有秦函川心里清楚,就在厉鬼们张着满口森白尖牙的嘴来吞噬他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在等死了,忽然厉鬼们哀嚎数声,尖声叫道: “魔尊!魔尊!” 接着厉鬼们纷纷从空中掉落,化为了灰烬。 鬼的心中绝不能有恐惧存在,一向都是由它们带给他人恐惧,对于厉鬼来说尤其如此,一旦自我心生恐惧,便飞灰湮灭。 秦函川无意间得了这样的线索,若是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世,那他就是个傻子。 那天晚上,幼小的孩童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预言,复仇,还有被魔族残酷屠戮的亲人。 他年纪小小,却早已心机深沉,没有将这件事对任何人透露,然而复仇执念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不可动摇。 如今他满意地看着俯首称臣的须乙蟾蜍,第一次完全证实了自己身上有魔尊血脉的猜想,心内暗潮翻涌。 终有一天,他必将斩杀魔尊,报得屠村之仇,然后如预言所说,成为新的魔尊,洗脱肮脏而耻辱的过去,承受着天下所有人的恐惧与敬仰。 他将手指拢回衣袖,淡然一笑,想先利用这蟾蜍试验一番。他说:“须乙蟾蜍,今日酉时,你必须击杀酒楼中持有槐苓香帕的女子,否则我就把你封进酒瓶,送给师兄做礼物,明白吗。” “……遵……命。”须乙蟾蜍领命,扭动着消失了。 槐苓香帕,是一位名为沈槐苓的宫妃用秘方制作出的极品香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用得起的。 纵使放观整个镇子,恐怕持有这种名贵香帕的,也只有方才出言不逊的富家女一人而已。 秦函川对那富家女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新得了件刀殂,总要找块鱼肉来试试称不称手。万一是块废铁,趁早丢弃也好。 他嘴角仍保持着惯常的微笑,施施然返身回到房间,脱下外衣躺在徐悯言身边,心情莫名大好。 徐悯言一觉起来时,秦函川也已经起床了,正站在桌边帮他研墨,一边适时地往砚台里按比例滴入炼制药水,笑盈盈地说:“师兄,接着画符?” 徐悯言答应着说好,提起笔便画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3 ,画了有一个时辰,秦函川便替他添茶研墨有一个时辰。 而乔嫣儿那边,她回房后实在气不过,闷着坐了一会儿,便索性出门散步去了。 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竟撞见那富家女也在逛街。她暂时不想和这女人打照面,刚要绕开,忽听旁边醉仙阁的小二吆喝道: “极品鲈鱼一条,生于仙湖灵水,小店赔本赚吆喝,画佳者得!” 乔嫣儿听了,立刻折回身去,问:“此话当真?” 小二说:“本店一向童叟无欺。” 乔嫣儿倒不是喜欢吃鲈鱼,而是这仙湖里的鲈鱼实在难得,仙鱼骨磨成的粉末是许多灵符所需的药水引材,既然能借机得一条便是一条。 她眼中精光一转,笑道:“好,那今日这条鲈鱼,我要定了。” 不防旁边一阵香气袭来,那富家女竟也凑了过来,仿佛故意似的,将乔嫣儿往旁边挤了一挤,趾高气昂: “要比赛?也算我一个。” 其实她对鲈鱼根本没兴趣,只是看乔嫣儿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她一阵莫名不爽,存心想要争抢罢了。 乔嫣儿不忿,眉梢一挑,杏眼一瞥:“这不是千金大小姐吗,浑身宝器那么多,还差这么条穷酸鲈鱼?” 富家女分毫不让:“宝器多怎么啦?谁还嫌宝贝压身了?我看你就是怕跟我比试,才故意说些怪话想气走我的吧?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也不怕自己咬自己舌头?我才不会上当!” 乔嫣儿脸气得通红,她回身甩下一句话:“你这个没能耐的绣花包小姐,也只能这时候耍耍嘴皮子功夫了,到时候咱们走着瞧!” 富家女不屑地笑了一下,扶着婢女的手进场了。一时所有参赛者都聚了起来站在桌前,唯独她坐在一张雕花大椅子上闲闲地嗑瓜子。 等到酒楼老板娘宣布比赛开始了,她才慢悠悠走过去,拎起笔画画儿。 所有参赛者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画,题目随意。 一时间房间里数十人都静默起来,只剩下了笔纸间轻微的摩擦声。 乔嫣儿还没想好画什么,往对面一瞥,只见那富家女专心致志,心里越发要强起来: 要比她画得更好! 乔嫣儿脑袋里转着弯儿,心里想到平日里师兄教他们几个写写画画,最常说的就是“画从心起”四字。 她打量着富家女,想着这位娇小姐画的东西必定富贵流俗,即便有心泼墨淡雅山水,也画不出骨子里的意趣。 这么一想,她心下定了定,又瞥了一眼老板娘,只见老板娘素衣银钗,虽是商户女子却颇有端庄脱俗之韵。乔嫣儿心下立刻有了计较,构思片刻,着笔画了起来。 “时辰到。”小二宣布着,所有人停笔,酒楼老板娘步下台阶,轻摇团扇,对各人的画作一一点评。 她走到富家女的画作前,忽而眼前一亮,掩唇惊叹道:“这位小姐好画工!好一个牡丹锦簇,绚烂缤纷,当真是国色天香,贵气逼人。” 富家女听了,冲着乔嫣儿得意一笑。 乔嫣儿气极,她可不认为自己的画会输给那跋扈女子半分。她瞪了富家女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板娘又走到乔嫣儿的画前,扫了一眼她面前摆着的画作,忽然愣在原地,仿佛出神。 乔嫣儿看了看她的神色,捉摸不透她到底是什么想法,于是补充说: “此画名为,‘灵犀山’。” 老板娘轻轻吸了一口气,摇着团扇的手都停了下来。半晌,她掩了掩红唇,无奈笑道: “唉,我们这些俗人啊,对这些仙里仙气的东西终究有个盼想。我想起我家夫君,他以前也是……算了,逝者已矣,伤心事不提也罢。” 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乔嫣儿的画作,见她纸上一片群山起伏,云雾缭绕,三两只野鹤展翅飞过,下方一带清水蜿蜒而过,宛如仙家之境,又接连赞叹: “这位小姐画得可真是好,意境清静,遗世独立,不染凡俗是非,真是……” 乔嫣儿微微笑道:“老板娘,仙者并非不问世事,仙者当解万民疾苦。即便没有仙根灵胎,时常与人为善,亦能为仙。” 老板娘惊讶,忽而摇着团扇笑了:“这位乔小姐说得在理,在理。那么今日这鲈鱼,就送给乔小姐了。” 说着,她挥手命小二拎来一条肥鱼,交到乔嫣儿手里,说:“乔小姐小心,这鱼是活得,还会挣扎,您别让它把水溅您身上。” 乔嫣儿高兴地接过鲈鱼,得意地瞧了一眼那富家女。那位大小姐见状,气得脸蛋发紫,竟然不顾风度,夺门就走。 乔嫣儿见她走得急,连帕子都忘在了原地,她走过去拾起手帕,想叫住富家女,那富家女却连头也不回,根本没听见,怒气冲冲地径直走了。 乔嫣儿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她揣起手帕,打算今天晚上再还给那富家女。 哼,等她什么时候着急用这帕子了再还给她,看她不鼻子都给气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8.6.4文章开头差不多修完了……叉会儿 我真傻,真的。之前5.28号已经往存稿箱里塞了四十多章了,当时还想哇我可以舒舒服服躺一个月了,结果现在修了开篇后面也要跟着改,以前放的想删都删不掉,只能一章一章重新贴,qaq……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第10章 弱小无助又可怜 乔嫣儿这么一想,刚才被甩脸色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她哼着歌,拎着鱼,一路回到了小客栈,敲门进了徐悯言和秦函川的房间,高兴地说: “徐师兄,秦师弟,快看快看,我弄到一条仙湖鲈鱼!” 徐悯言忙放下笔,接过鱼,让秦函川打点水来先养着,说:“你这丫头又去哪里了,这么能耐?” “嘻嘻,刚刚我作画得了第一,酒楼老板娘送我了。”乔嫣儿说,“快夸我快夸我!” 秦函川说:“对了师兄,您辛苦一下午了,今晚子时击杀蟾蜍妖的符咒画完了吗?不如我和乔师姐也来一起画吧,我们平常也学了不少,没问题的。” 徐悯言说:“不忙不忙,足够了,现在已经画得差不多,接下来闲了练练而已。” 秦函川说:“那函川便不在师兄面前卖弄拙技了。”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巨大的嘶响传来,紧接着传来人们的惊叫声和桌椅翻倒的声音,下一秒一张蟾蜍巨脸破窗而入,吐出长长的舌头,目标竟然直直指向了—— 乔嫣儿! 乔嫣儿从未见过如此狰狞的蟾蜍,一时惊得面如土色,急忙闪避过去,谁料她手里的鱼用力挣动起来,溅了她满身水花,不防狼狈极了。 徐悯言立刻反应过来,扇身削断蟾蜍舌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4 ,免除了乔嫣儿被蟾蜍舌舔到的危机,接着纵身一跃,手边挥起一张符拍在了蟾蜍头之上,那一块蟾蜍皮瞬间变黑凹陷下去,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吞噬了一般。 秦函川面露不悦,看来这新工具,似乎有些不听话。 蟾蜍妖长大了嘴,面露痛苦之色,向后一倒,二层高的巨大蟾蜍眼看就要砸到对面旅客的房间,秦函川和乔嫣儿迅速甩出灵力凝成的缚蔓,趁它虚弱将它捆了个结实。 缚蔓越缩越小,越缩越小,最后逼得蟾蜍活活缩成指甲盖一般小,浑身裹着滚烫的仙家灵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它一边挣扎,一边用绿豆似的眼睛看了秦函川一眼,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秦函川从二楼飞身下来,注视它片刻,面无表情地碾死了它。 客栈内一片狼藉,客人们吓得几乎灵魂出窍,纷纷瑟缩做一团挤在角落,等到看蟾蜍妖已经死得只剩一堆渣时,才斗胆探出脑袋来张望: “没事了吧?” 徐悯言沉吟半晌,步下楼梯,对众人说:“没事了,大家放心。” 那富家女被丫鬟扶着出来,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青白着一张脸,脚步微微颤抖。方才蟾蜍妖的巨身往后倒时,差点把她们所在的房间压塌,若不是徐悯言一行人反应迅速,她已死无全尸。 乔嫣儿见她出来了,把怀里的帕子掏出来扔给她:“喏,刚刚你在酒楼落下的,还你。” 秦函川见状,挑了挑眉,又瞥了一眼蟾蜍妖的尸渣,眼底的情绪翻动几下,什么也没说。 富家女看她这样子,本想说些刻薄话,却愧于刚刚才被这群人所救,一时竟噤了声。 憋了好久,富家女攥住帕子,对三人草草施了一个礼,满脸涨得通红,声音小如蚊蚋:“多、多谢各位相救。” 徐悯言倒不怎么介怀,说:“不客气。” 乔嫣儿则是拽着脸,哼了一声,昂首阔步从富家女面前走开了。 当天,富家女收拾行李离开了这间客栈,说是有要事处理。徐悯言三人却不着急回去,听说本地再过几日就是花灯节,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自然要玩得尽兴。 “说来奇怪。”徐悯言说,“须乙蟾蜍向来在夜深人静之时活动,怎么会酉时突然攻击嫣儿?” 乔嫣儿说:“也许它以为我身上有什么宝贝,所以等不及了?”她想了一想,“难道是它想吃我手里的那条仙鲈鱼?” 秦函川抿茶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快碾杀蟾蜍妖,该留下来审审。” “好了你这个鬼灵精,杀都杀了,就别多想了。”徐悯言拿玉扇点了一下秦函川的脑袋,笑道,“前面看起来挺热闹的,去逛逛?” 秦函川温顺地说:“好,师兄。” 街市逢节,张灯结彩,夜里一片晴彩辉煌,人头攒动,他们走在河岸边,望见漆黑晶亮的河水里放着万千细小灯火,随着流水静静飘向远方。 乔嫣儿买了三个纸船灯,说:“这个好玩,我们都来许个愿吧。” 三人于是点灯放船。徐悯言闭上眼睛,双手扣在胸前,低头默念:“希望那边世界的家人平平安安,希望阿满学业进步,健康成长,就算我不在,她也一定照顾好自己。” 阿满是他的亲妹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秦函川说:“师兄这许愿的手势倒是新奇。” 徐悯言有些尴尬地把手背到身后:“嗯,大概是吧。” 秦函川又说:“师兄许的什么愿?” 徐悯言轻笑着摇头,说:“没什么。” 正说着话,忽然几声锣鼓传来,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朝一个方向挤去。 乔嫣儿好奇地说:“他们在做什么?我们也去看看吧。” 三人走近一看,原来是蝶香阁的姑娘在抛绣球揽客。 “接到绣球的公子,咱们鸾锦姑娘将奉上佳曲一首!” 老鸨卖叫道,“雅间芳阁,独处一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底下有人起哄:“好不容易独处一室光听曲子多没劲儿啊,曲儿什么时候不能听,做点别的呗!” 人群立刻生出了不怀好意的哄笑。 那名为鸾锦的姑娘端坐于阁楼之上,冷冷道:“鸾锦卖艺不卖身,这位公子莫要自取其辱。” 底下的起哄声更大了。 徐悯言对蝶香阁这个名字没什么好印象,原因是他刚穿越来的时候刘楷庭拿他的身子皮和蝶香阁的姑娘比较,让他尴尬万分。 他张了张嘴,想劝秦函川和乔嫣儿走,却见那鸾锦已经不由分说,掷出了手中的绣球—— 伴随着一阵起哄,那绣球不偏不倚砸在了秦函川身上。 一时间人群中所有男性的恶意全部浸淬在目光里,齐齐朝他射来,逼得秦函川身边的徐乔二人都不得不连退了两步。 秦函川天生一副俊朗眉眼,极其英气迫人,这还是没有完全张开的少年姿态,若是长成原作中颠倒众女的妖孽,恐怕连上街行走都会被一群女子封住去路,争着抢着要以身相许。 鸾锦朝下一看,只见原来是个极俊俏的公子接了自己的绣球,衣着考究,仪态高华,不禁脸颊飞起一抹红,手指微微抓紧栏杆,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却闪起了丝丝光亮。 老鸨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什么心思当即一目了然,却也不戳破,冷笑一声,暗自打算什么时候抓起来打两顿才能学乖。 青楼女子,要的就是无情,不然害人害己。 老鸨眼珠转了一转,高声说:“恭喜这位公子,请公子雅座!” 徐悯言憋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心想男主真是招桃花体质,就算不主动找桃花,桃花也会找上门。 乔嫣儿凑着热闹,推搡一下秦函川:“师弟,人家好姑娘等你呢,快去快去!” 她以前有点喜欢秦函川是不假,但在大师兄的带领下,经过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当初的好感本质上是对秦函川的同情,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现在秦函川在她心目中已经彻底成了个亲弟弟般的存在,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卖一波弟弟了。 秦函川凝视住徐悯言,半晌,开口道:“师兄,您……也希望我去?” 徐悯言刚要说没关系师弟你去听曲吧不用管我和你乔师姐,然而秦函川低下头,似乎一脸痛苦: “我不想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放一章我的手指都在颤抖…… 至于为什么,真的是被自己从前的黑历史惊到了,我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勇气才能把它们摊出来晒…… 怀疑人生.jpg。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第11章 加过料的花酒 徐悯言原本准备当个吃瓜群众的,现在手里的瓜都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5 要惊掉了。 “为什么?” 秦函川根本不用做出任何解释,只用继续注视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重复一遍,说:“师兄,函川不想去。” 徐悯言不知道秦函川这是怎么了。 按理来说原作里没有青楼听曲这段,他让秦函川去听听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看这周围多少男人抢破脑袋都想去,怎么男主自己反倒不乐意接这美差了? 蝶香阁的老鸨尴尬得僵硬住了,连挥手帕的手都僵在了空中,不知道是收起来还是继续挥。 人群又哄闹起来:“他不想去,咱们还想去呢,再丢一次!再丢一次!” 鸾锦施了脂粉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好不容易镇定住自己的情绪,从阁楼上走下,欠身施礼,头上的簪子夜色中流光溢彩,衬得她愈发明艳动人: “这位公子不想听鸾锦弹琴,想必是鸾锦琴技太差入不了公子的眼。鸾锦深感愧疚,蝶香阁愿设醉虾宴,请公子和公子的两位朋友尝尝酒菜,权当今日彩头。” 徐悯言一看这姑娘可怜见的,八成是对秦函川一见钟情了,死活不肯再抛一次绣球换别人,不惜靠请吃醉虾的手段也要请他进去。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替师弟挡下这朵桃花。 万一挡了师弟的新后宫,说不定又出什么岔子。 这时,乔嫣儿高高举手:“师兄,师弟!我、我我我想吃醉虾!” 秦函川:…… 徐悯言:…… 顺水推舟已经推到这份上了,再不进去实在说不过去,徐悯言三人便被请进了蝶香阁。 门口立着的老鸨在鸾锦经过的时候,狠狠揪住她的胳膊掐了一把,低声威胁道: “小妮子,翅膀硬了,会自作主张了?明天自觉领罚二十藤条,否则你这卖艺不卖身的牌坊,我可保不住了。” 鸾锦温驯低头,说了一声:“是。”脚步匆匆碎碎,跟着三人一起进了雅间。 接着又有两个青楼女进去,帮忙斟酒布菜,时不时捏捏腿揉揉肩。 青楼女见到乔嫣儿时吃了一惊,她们从没见过女客,寻常女子绝不会进青楼,唯恐有损自家声誉,怎么这位俊俏的年轻小姐倒是毫无芥蒂,心安理得? 既然有女客在场,她们也不好太过放肆,做些过度娇媚的事,只有规规矩矩清清白白地伺候,斟酒布菜,察言观色。 她们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忽然瞥见鸾锦将指尖笼在酒杯上,端给秦函川说:“这是蝶香阁特制的缱绻酿,公子请尝尝。” 她们看得清楚,鸾锦将一点粉末从掌心里洒了进去,这种手段大家都用过,彼此间心知肚明。女子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安静地跪坐剥虾,什么也没说。 徐悯言和乔嫣儿完全被醉虾的美味吸引得无暇分神,自然美注意她们的小动作,他们专心致志地吃吃喝喝,虾壳越堆越高,大有在比赛看看谁吃得多的趋势。 若是徐悯言此时瞧上一眼秦函川的酒杯,立马就能用辨物之能得知: 里面有媚药。 秦函川平常受仙家教诲,徐悯言常常叮嘱他提防的毒物也就最致命的那几种,对于媚药这样低级的手段,他倒是从未曾真切地见识过,更不用说知道如何分辨。 况且即便低级的药毒侵入身体,修仙之人也有能力将其用真气强行逼出,并不足以为惧。 于是他难得毫无防备,喝下了鸾锦递过来的酒。 平日里他几乎滴酒不沾,现在乍然饮酒,不免感到有些不适。他试着动用真气驱散这种不适感,脑袋却开始晕晕乎乎,一股热流莫名往上蹿,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燥动起来。 他忽然明白酒里有什么了。 他一转念,放弃了使用真气,一伸手,抓住对面徐悯言的手腕,朝着徐悯言迷迷糊糊笑一笑,说:“师兄,我忽然有点难受,你陪我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鸾锦身子急切地向前倾:“公子,奴家可以服侍公子去歇息。” 秦函川挥开她的手,继续望着徐悯言笑,说:“师兄,陪陪我吧。” 徐悯言一惊,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这是……突然发烧?不对,不可能,修仙人怎么会得这种小病。 那、那那是…… 他拿过秦函川的杯子一看,顿时心下了然,怒极反笑:“鸾锦姑娘,你真够可以的,方才你说卖艺不卖身,字字如此掷地有声,连我都心生敬佩。我当你是真心敬爱他,没想到你竟把他当做玩物,用起这种下作的手段。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想如何亵渎他?” 鸾锦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哀求道:“公子!求这位公子千万不要告诉阿妈,不然奴家就完了!奴家给您赔罪!” 徐悯言心情烦躁如麻,没空搭理她,刚要拽着师弟走,不防秦函川突然像藤蔓一样从背后缠了上来,带着滚烫的体温,亲昵地附在他耳边,呓语一般地呢喃: “走吧师兄,我们走吧,一起休息去。” 徐悯言莫名开始腿软,有点站不稳了。他赶紧朝乔嫣儿使眼色:“嫣儿,快过来帮忙,扶你师弟回客栈。” 乔嫣儿放下筷子:“哦,好的。”便跑过来,刚要伸手去扶,却也被秦函川一下挥开,他说,“不要。” 徐悯言第一次萌生了把这小兔崽子从窗户口扔出去的想法。 怎么就这么挑人呢?挑完了还缠人! 鸾锦跪在地上颤抖不已,她已经被秦函川的举止惊吓得忘了哭。徐悯言和乔嫣儿可能看不出端倪,但她这种生长在风月场所的人自然一眼看出—— 这、这怕是龙阳……她不敢想下去了,随意揣度客人会遭受重罚,今日她和其他两位姐妹得知了这样的秘密,纷纷吓得不敢动弹,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 秦函川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令人心安的温暖源,他迷迷糊糊间暗想,偶尔特意放纵一下药毒也不错。 他笑着,舔了一下徐悯言的耳朵,惹得徐悯言差点一把将他甩开然后跳出三丈之外。 事实却是徐悯言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头脑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很好,很软,有点甜。他这么想着,干脆含住整个耳垂吸咬,黏黏腻腻,暧暧昧昧,两手也不规矩地在徐悯言身上胡乱摸起来。 乔嫣儿羞得捂住了眼睛,大叫:“非礼勿视!” 徐悯言被这一声叫喊终于刺激得能动弹了,他一个激灵反手用玉扇封住秦函川的穴位,运用真气把自家师弟整个扛起,飞也似地逃离了蝶香阁,仿佛逃离了什么见鬼的地方。 乔嫣儿直在他身后大喊“师兄等等我”,也不见他的轻功脚步有任何停滞。 这混崽子,准是把自己当哪个妹子了!徐悯言咬牙切齿,可他愣是对秦函川怎么也恨不起来,最后只能狠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6 狠把秦函川摔在床上,看了一会儿,还是不忍心,替他解了穴道,自言自语:“哼,怪不得原作里开那么多后宫,你火气还真旺。” 秦函川终于能活动了,他揉了揉眼睛,扯住徐悯言,力气大得直接把徐悯言扯得倒在床上,又趴到徐悯言身边,八爪鱼一样紧紧缠抱住,还嫌不够,搂住徐悯言的后脑勺,结结实实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徐悯言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滚你的煤球的草泥马。 劳资的初吻…… 就这么没了。 这么没了。 没了。 含辛茹苦把这个崽子拉扯大,结果竟然上来就夺走了宝贵的初吻! 徐悯言胸腔里充满了悲愤的情绪,无处发泄,现在他的嘴唇被秦函川用牙齿咬着,又不好强行拉扯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师兄……你的味道,很甜。”秦函川捧着他的脸,吃吃地笑了,徐悯言觉得这笑容简直渗人到骨子里,凉得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甜……” 作者有话要说: 朗朗乾坤,秀丽山河。和谐社会,文明你我。没有驾照,只会刹车。 我躺下了。 第12章 和平退婚 “师兄……你的味道,很甜。” 徐悯言脑子混作一团浆糊,浑浑噩噩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用真气可以把媚药的药力逐出体外。 他使劲推开秦函川,一骨碌翻身下床,叫来一大桶冰凉冰凉的水,把秦函川扔进桶里开泡,仿佛嫌弃地扔进去了一板火锅面。自己挽起袖子,手掌贴在秦函川的后背,竭力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集中注意力开始凝气运功。 乔嫣儿在外面敲门,担忧道:“师兄,师弟,你们还好吗。” 徐悯言硬着头皮答应道:“还好还好,你先去休息吧。” “哦,那我就放心了。”乔嫣儿说。 徐悯言:放心个什么啊少女你到底放心了什么! 经过如此一番鸡飞狗跳,徐悯言是再没兴趣在这镇上继续停留玩耍了。第二天早上,秦函川精神饱满地睁眼醒来,瞧见旁边徐悯言眼皮下方两抹青黑,嘴唇还有些发肿。 他用指腹覆上去,抚了一下,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愉悦地轻笑出声。 看来昨晚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日上三竿时分,徐悯言才起床,他被某个小崽子的事困扰得半夜三更完全睡不着觉,今日黎明时分才勉强入眠。 他昏昏沉沉地穿衣洗漱,没留神秦函川仍像往常一样替他束发。秦函川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温凉柔顺的发丝,柔和地抚摸梳理,一丝不苟,仿佛手心里的就是世上最珍贵的财宝。 “今天就回灵犀门吧。”徐悯言把玩着客栈摆在桌上的核桃,打了个哈欠,说,“再不回去,破化师尊该骂人了。” “好。”秦函川说。 三人收拾完毕,准备离开客栈,才走到小路上没几步,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叫:“喂,老徐,老徐,老徐留步!” 徐悯言一看,来人竟然是刘楷庭。他向刘楷庭打了个招呼,说:“你怎么也下山了,宇虚长老派你来的?” 刘楷庭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我家小妹近日上山,她和我说起,有三个人救过她的命,我本想着会会是哪路高人,没想到就是你们三个,真是太巧了!” 说着,他招来那日三人早已见过的富家女,说,“彩晴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徐悯言,这是老徐的秦师弟和乔师妹。” 几人相见,气氛顿时尴尬异常。空气仿佛固化的水泥,将每个人的表情凝在了脸上。 刘彩晴石化当场。她此番上灵犀山就是为了退婚,这回婚都已经退了,却告诉她救命恩人就是那个被退婚的未婚夫。 这下可妙了,不但没发现什么人品污点,反而欠了人家一条命,这婚事只怕是退不成了。 半晌,徐悯言保持得体的微笑,也握住他的手,友好地说:“可是,刘家小妹此番上山,不是来与我退婚的吗。” 刘楷庭语塞:“这、这婚虽然已经退了,但咱们、咱们可以改!” 徐悯言制止道:“如此折腾,对小妹的声誉也不好,不如就这样吧,不用顾虑我。” “可、这、这这这……”刘楷庭急得直甩手,“这可不成!哪有这样的。” 徐悯言说:“好了,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破化座了,还有事向师尊交差,再会。”他一拱手,带着师弟师妹离开了。 刘彩晴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慨徐悯言的大度。临走前,她悄悄回过身,望见徐悯言的背影,心中动了动念想,却已是再也无缘。 那边徐悯言回到破化座后,仍旧过着安安闲闲的日常生活,师兄弟二人间的相处也和下山前无异,他仍旧摘果喂鸟,秦函川仍旧文静乖巧,一切和谐大好。 一日,他正悠闲地躺在吊床上晒太阳,银杏叽叽喳喳地围着他飞,惬意无比。忽然系统一声尖锐刺耳的提示音划过他的脑海,激得他差点从吊床上惊得跳出来。 “嘀——!”系统鸣叫着说,“警告宿主,警告宿主,由于你的放任和不作为,你的杀主率正在持续下降,持续下降!你必须努力杀死变态男主,否则杀主率将继续下降,继续下降!” 徐悯言思考了半天,心想自己好像没有不作为啊,明明他有很努力地在改造男主,这系统的算法也太死板了。 系统:“…………” “我正在努力杀死变态男主啊,你没看见吗?”徐悯言说,“等我把男主教育成一个三观正直好青年,那个变态男主当然就死了啊,对不对。” 系统:“…………” 徐悯言见系统不说话,以为系统又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算法,遂大言不惭地保证道:“总之我会在杀主率降到零点之前解决一切的。” 系统持续沉默,三秒后,它甩出一句重磅□□: “宿主,我只是想提醒你,女主洛惜颜即将登场,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系统高冷地进入待机状态,不管徐悯言在外面怎么敲就是不答应。 徐悯言当时风中凌乱:等等,系统,系统!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养的好好的纯洁可爱小男主,绝对不能让那个黑到骨头里的女主带歪了!原作里秦函川黑化的催化剂绝对是洛惜颜无疑,全书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变态主意出自这个洛惜颜! 洛惜颜,女,相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穿越前是个超级全科大学霸,精通一百余种语言以及琴棋书画等各项技能。 她的整个人生除了浸泡在家里秒收入上亿的钞票里,还浸泡在巨额奖学金和钻石鲜花掌声中。 这时,神转折来了,就在她十六岁哈佛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7 拿到第三个博士学位毕业(是的你没有看错)之际,突然冲出来一辆跑跑卡丁车,不,劳斯莱斯,将她撞飞上天。 于是,女主喜闻乐见地穿越了。 她穿越的身份也十分之玛丽苏,洛氏一族长女,容貌堪比天仙下凡,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小小年纪便权势滔天,只要她愿意,哪怕要灭掉一个大族人家,也不过是她动动嘴皮子的事。 于是,表面和善友爱实则卑鄙自私的大师兄徐悯言,第一个爱上了女主。 接下来,在短短篇幅内又有若干炮灰男性角色不幸沦陷在女主自带的超级玛丽苏的光环之下,一个个爱她爱到愿意为她掏心掏肝掏肾脏。 “惜颜,你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一生的宝贝。”——来自原作中徐悯言大师兄对女主的深情告白。 徐泽越看这句话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这还算是画风最正常的告白了,有的人则捏着一颗什么东西,大喊:“惜颜!我爱你!为了你,我敲碎了自己的牙齿!” 读者们一脸冷漠:女主不需要你的陈年龋齿谢谢。 然而,大师兄和一众男配的深情款款并没有什么用,女主注定会和宇宙无敌英俊潇洒的男主相爱,两人一路黑化,一路成神,倒在他们脚边的炮灰是尸山血海,每个人都在他们的恶趣味下死状凄惨。 比如,刘楷庭被活活折磨到疯癫,见人就下跪,哭着舔对方鞋底,最后跳入钉坑自杀。 比如,乔嫣儿被扔进虿盆里,毒虫将她吃得尸骨无存。 比如,徐悯言被吊起来活剖腹部掏内脏而死。 每种死法都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所以,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你……安详地去吧。 或者和我一样躺下。 第13章 三角恋修罗场 其实洛惜颜是个自带显著bug的角色,因为作者完全没交待清楚这个出身富贵头脑聪明的少女究竟是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只是简单地写了写当初乔嫣儿要给她穿小鞋,她因此记恨在心—— 可是也不至于变态到要把人家活活扔虫坑里吧。 果然这文的画风就是如此深井冰。徐悯言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该杀死的不是变态男主,或者变态女主,而是变态原作者——这是要有多么神奇的心态才能写出如此变态的长篇。 徐悯言认为这事儿不行,他必须想办法反抗。他专心思索了好几天,就连睡觉时秦函川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靠的事,都完全没有发现。 “师兄最近眉头深锁,是在烦恼什么?”秦函川伸出手指,抚了抚徐悯言的眉心,轻轻的触感像羽毛扫过一样。 徐悯言看了一眼自己养的小白菜男主,愁眉苦脸地摸了摸白菜师弟乌黑的头发,苦口婆心地又提起窗台上的那几盆兰花:“函川,我告诉过你,你以后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品行如兰,你还记得吗。” 秦函川整整齐齐地裹着被子,躺得像条蚕:“函川记得。” 徐悯言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不要忘记,好吗?” 秦函川眨了眨乌润的眼睛:“函川不会忘。” “那就好,那就好。”徐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万一秦函川和洛惜颜还是火速坠入爱河,他这个当师兄的也没办法阻止,但稍微提防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三天后,洛惜颜驾临灵犀门,排场摆了满山满谷,鲜花丝绸撒得漫天纷飞,一条巨型送学队伍如同盘山大蛇,缠满了整条山道。其间稳稳当当地抬着一座鎏金溢彩的宝轿,里面端坐着的,正是洛惜颜。 传闻她绝色倾城,天下无双,传闻她能言巧辩,冰雪聪明,传闻她仙根上佳,蕙质兰心。传闻太子向她求婚,她都不屑一顾。传闻她只用朝露洗漱,指尖从未碰过雨水。 灵犀门的弟子们挤在门口,争先恐后想要一睹她的真容。他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只有徐悯言脸色青白,仍坐在自己的庭院里,抿唇不语。 秦函川静静为他添茶:“师兄,您不喜欢新来的师妹吗。” 徐悯言:“并未。”说罢起身,披上大氅,肃然道,“无论如何,即是日后同门,总要先见一见才好。函川,我们去长老堂,等着会会这位洛小姐。” “好,师兄。” 灵犀门虽说是仙门,却不能完全免俗。凡是权富人家光明正大进来的学生,第一天都得去长老堂上拜一拜,认个师父,直接能进得了内门。比如秦函川这样随手捡来的,便没有此等殊荣。 徐悯言在破化长老身边坐下,状似镇定,拣了两三个小点心给乔嫣儿讨了吃。秦函川一言不发,立在他身侧,其他长老正襟危坐,等着那位洛家小姐的到来。 宇虚长老捻了捻胡须,摇头晃脑:“听闻这洛家势力可不一般呐。” 破化长老脸颊干干瘦瘦,颧骨凸得比额头还高,冷哼一声:“不过是仙魔两道随意倒的墙头草罢了。” 玉麟长老顶着光亮如灯泡的大脑门,八卦道:“这洛家的惜颜小姐是姨娘所出的长女,不被主母待见。她父亲惧内,想着让她避避风头,免得豪门内斗,送了小命,才把她送来上学。咱们其实就是个庇护堂,等这洛家小姐要出嫁了,自然是得回去的。” 风轩长老什么话都没说,他已经瞌睡大半年了,今天被强拉来参加什么长老收徒会,早已昏昏沉沉,眼皮都快阖上了,却仍保持着正坐的姿势,这是他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开会不认真,潜修多年练成的绝技之一。 几个人又等了良久,却仍不见洛惜颜来。 破化不由面露愠色:“这小丫头,好大的派头,竟敢让我们久等。” 宇虚搅和稀泥:“看你这话说的,人家大家族自然有大来头,咱们几个老骨头,还和人家小姑娘计较不成?” 玉麟凝神,用探耳听了一听,说:“她就快来了。” 正说着话,忽然门堂结界一开,传来哄闹的骚动,只见众位弟子挤在一起,探头探脑,一边看一边让道,男弟子们的眼神全都直了,一个个张着嘴,口水差点流下来。 人群中八个衣着鲜丽的丫鬟簇着一位少女,翩翩向这边走来。少女目光清明,神情严肃,即使身边成群的男弟子的目光已经灼热如火,她也并未有丝毫动容,只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向长老堂上走来。 及至堂上,其他弟子终于不敢造作,在长老们的目光下列队肃立,随后坐下,鸦雀无声。 “弟子洛惜颜,拜见四位长老。”少女说着,头上的流苏簪在她矮身施礼时,竟然稳如静水,没有分毫晃动。长老们见了,纷纷心下暗叹,这的确是真正的贵家大小姐。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8 “叮”一声,徐悯言手里的茶碗不防磕碎了一个沿。众人目光朝他投来,却见他眼睛直直看向洛惜颜,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并非在恐惧,相反,是惊喜万分。 她……她是……! 洛惜颜礼毕抬眼,目光从堂上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当看到徐悯言的时候,眼睛一瞬间睁大,流露出刹那的惊喜: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兄妹二人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交流,他们一瞬间忘记了周围人探寻的目光,惊呆在原地,努力想求证什么。 阿满?你又是怎么来的? 兄妹二人目光一对上,迅速交换完无声的信息,转眼间,他们错开视线,避开众人的视线,继续假装平静。 徐悯言低下头,盯着水里漂浮的茶叶,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亲妹妹徐满,竟然穿越到洛惜颜身上了。 小满她在那个世界也死了吗?如果没有死,她又怎么会穿越过来呢?从好的方面来看,洛惜颜的芯子换成了自家秉性纯良的亲妹,绝对不会再做心狠手辣的事,他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从不好的方面来看,这世界风卷云涌,危险重重,洛惜颜虽然后期实力强横,但早期家族内部并不太平,善良如阿满,又如何能应对残酷的内斗? 想到这里,徐悯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又看了一眼洛惜颜,她正从容不迫地应对着长老们的提问,一番珠玑妙语博得所有长老一致点头。但她说了些什么,长老又问了些什么问题,徐悯言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了,满脑子都在忧虑她的将来该怎么办。 以原作中洛惜颜变态的程度来看,他只能推测,洛家的成长环境黑暗无比。如果想尽力护阿满周全,必须想办法让她一直留在灵犀山,决不能让她回到洛家。 原作中洛惜颜是和秦函川变相私定终身,因此没有回去。但阿满什么个性他又不是不清楚,她在看原作的时候,便十分讨厌秦函川,肯定不会愿意嫁给他。但若是随她回家结婚,谁知道那洛家的主母会给她安排怎样一门糟心的婚事,害她终身。 徐悯言紧张思考着,心想怎么样也要找机会和阿满单独谈谈,一起商量商量有什么对策。 立在他身侧的秦函川,却是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秦函川打量着洛惜颜,她不仅貌若天仙,举止雅静,并且博闻强识,机敏从容,几乎所有在场的青年男性都对她心生爱慕,这本没有什么。 重要的是,徐悯言看她的眼神,是秦函川从未见过的。 三年来,他自认见过徐悯言所有的神情,然而今天,却因为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少女,出现了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 秦函川的眼神暗了下来,他垂下眼睛,久违地感受到了阴暗的藤蔓在他内心肆意生长的滋味。 也许,那种眼神,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 自从和徐悯言一起住以来,他便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作息,有着正常人一般饲养花鸟的爱好。然而今天,他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被他生剖过的一只只小兔,那样鲜美的手感,仿佛触摸着鲜活流失着的生命,让他战栗,让他惊心,却欣喜地不能自拔。 是啊,他太习以为常了,这三年来的温吞生活,将他对徐悯言原本心存的警惕都消磨了个干净。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呢,理所当然地以为师兄的眼里只会有他一个人,师兄只会关爱他一个人,只会纵容他一个人的任性。 可是怎么可能。 师兄当然还可以注视着别人。比如,洛惜颜。 秦函川将眼底的黑暗尽数收净了,一个微笑,又是平日里温润谦和,正直良善的后辈。他笑得像一副画,弯身接过徐悯言的茶碗,轻声说:“师兄,您的茶水凉了,我给您再沏一碗来。” 师兄会是我的。他本来就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行行行啊啊啊啊好嗯嗯嗯你的对对对对对对对嗯嗯你的好的好的好的嗯嗯嗯嗯ok他是你的嗯他是你的没人和你抢好好好好好好就这样嗯。 说着,作者盖上了被子。 第14章 爱的抱抱 当晚,徐悯言被突然压上身的秦函川弄了个措手不及。“函川你怎么了,都多大人了,今天又没打雷,你回自己屋里睡不行吗?” 秦函川眨了眨漆黑的眼睛:“师兄嫌弃我?” “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你。” 秦函川说:“我今天想和师兄一张床睡,难道不行吗?” 徐悯言叹气:“函川,你都这么大了,要是在山下,再过一两年,你要都到娶妻的年纪了。师兄弟再要是同床共枕,传出去可得闹笑话。” 秦函川仍然没有放开抱着他的手。门内生起的流言蜚语,秦函川不是没有听到过,不是说徐悯言借职务之便豢养清秀少年为宠,就是说他靠一副皮囊和床笫功夫讨得徐悯言欢心,博取上位。 当然,流传更广的说法也有,他们二人一个贪图少年美貌,一个寻求师兄庇护,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证据就是在秦函川搬来和徐悯言一起住之前,秦函川一直饱受欺凌,而在那之后,却再无人动他。 他满面委屈:“师兄是不是不要我。” 徐悯言:……这孩子咋这么熊呢,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呢。 “函川,师兄不会不要你的,乖乖回房去。”徐悯言摸摸他的脑袋,似乎在顺毛。 秦函川听了,身子僵了僵,才松开胳膊,下床缓缓地站定了,朝徐悯言行了一礼:“那便好。师兄早睡,晚安。”他斯斯文文地说完,关门离开了。 眼底黑暗丛生。 果然,自打见过那女人之后,师兄就变了。 秦函川端坐在自己的床上,盯着窗台上几盆兰花,眼神空洞阴惨,半夜里若是叫谁看见,绝对会吓得脊背寒凉。 以往,只要是他重复请求过两次的事,师兄都不会拒绝。 他一直没睡,就这样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红血丝静悄悄地在眼球里扎根暴起,他也毫无察觉,仿佛一座死去的雕塑。心底暗霾滋长,缓缓将他的神智生生煎熬吞噬。 夜到三更时分,他仍静坐着,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响动。他耳朵抖了一下,仔细一听,紧接着是徐悯言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轻微的喀哒一声,他的房门开了,徐悯言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秦函川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呼吸一滞,眼睛不由得眨了眨,干涩的眼球得到滋润,骤然从眼角划下一颗水珠来。 徐悯言三更醒了,本想过来看看秦函川有没有乱踢被子,却惊讶地看见,秦函川压根没睡,眼角还红通通的,带着些水痕。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9 “怎么了,函川,你怎么了?”徐悯言放下烛台,忙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心疼得直皱眉,“有不开心的事?” 秦函川不说话。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靠在徐悯言身上,一颗心脏砰砰直跳,好像全世界都寂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有生以来,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喜悦。喜悦到秦函川真想把胸腔里一颗鲜活的心脏剖出来,捧在手心里给徐悯言看一看,看看自己的心脏如何为了他而跳动。 “师兄。”他轻轻地唤着,徐悯言忙答应道:“什么事,函川?” 秦函川笑了,他从未笑得如此真切过,他凝视着徐悯言,伸手执起徐悯言的一缕黑发,说:“师兄,函川现在很开心。”他侧身,慢慢地抱紧了徐悯言,脑袋埋进徐悯言的颈窝,声音轻得像落叶: “师兄来陪我,函川真的很开心。” 徐悯言连连责备自己的失职,今晚没打雷,师弟还一定要和自己一起睡,肯定遭遇了什么重大的心灵创伤,他竟然这样鲁莽地就拒绝了。幸亏他半夜梦断醒了,好歹记得来看上一眼,不然这小子还不得一个人郁郁寡欢到天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函川摇摇头,说:“没什么。” 这小子!徐悯言恨不得戳戳他的脑门,怎么什么都憋心里呢。 “不许骗师兄,快说。” 秦函川轻轻笑起来:“真没什么。” 徐悯言还想再问,秦函川说:“师兄,我有点困了,我们先睡觉吧。” 徐悯言只好依着这小祖宗,在秦函川的小床上,和他并排挤着,直躺到太阳爬山坡。 第二天一早,徐悯言和秦函川一起出门遛银杏,刚刚拐进他们常去的树林里,听见一片人声鼎沸,不远处一大群少年争争嚷嚷,似乎在吵群架。 “大清早的吵什么呢。”徐悯言嘀咕着,走近一看,原来洛惜颜被层层包围在人群正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那些少年为了谁能和她相约出游吵得恨不得打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看谁都像仇人。 徐悯言愕然:………… 厉害了我的妹,你这玛丽苏光环也太重了吧。 洛惜颜哭笑不得,她向徐悯言投来了求救的目光:老哥,你别想些风凉话了,快来救我。系统给的玛丽苏buff太重,我也没办法! 徐悯言见状无奈,只好掏出装逼利器,冰蝶玉骨扇,摇了一摇,轻咳一声:“诸位同门,今早都没课业吗,我记得内门考试快到了,各位,都准备好了?” 打蛇打七寸,考试伤感情。那些少年听了一个愣神,洛惜颜赶快脱身,跟着徐悯言一起溜远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靠! 秦函川被留在原地,他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 连同着一起被留下的,还有豆眼圆睁的银杏,正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仿佛在嘲笑他的落单。 他狠狠瞪了一眼银杏,银杏吓得惊叫一声飞远了,翅膀都差点扑棱不稳摔下来。秦函川不再理会这只蠢鸟,他沉吟片刻,秦函川顺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打算一路找过去,看看他们究竟能躲在哪里。 那边徐悯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左右望望没人,才一把扯住徐满,语重心长:“老妹啊,我今天能救得了你,你以后天天出门要是都这么被围观,我也不可能天天跟着你解围啊。你得想想办法,把这糟心玛丽苏光环削了,这人见人爱的多影响正常生活,咱做个正常人,行吗?” 洛惜颜苦着脸:“老哥啊,虽然有削除玛丽苏光环的系统道具,但我没积分买啊。” 徐悯言一头雾水:“还有积分这玩意?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系统现身出来友情解说:“哦,你是配角,没有积分,没有道具,望知情,谢谢。” 徐悯言:……好的,我知道了,再见。 洛惜颜尴尬笑笑:“其实……老哥,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我要先完成让一百个男□□上我的任务,才能拿到积分。” 徐悯言说:“灵犀门上下怎么也有百来号男子了吧?你再多出门遛两弯不就有了。” 洛惜颜干笑,她嘴唇上鲜红鲜红的口脂毫无形象地裂开了,连带着她脸上的细粉都涩涩地往下落:“呵呵呵呵,说得正是——所以说我现在根本不能躲在房间里避风头,只能出来到处乱走。” 徐悯言心说我天老妹你这化妆水平不是靠着玛丽苏buff怎么可能撩这么多汉子。他心内暗暗吐槽,却不敢明说,只是转移了话题:“阿满,咱妈还好吗?” 洛惜颜惆怅起来:“哪里能好,听说你飞机失事的时候,她都昏过去了,这回我又出了车祸……” “那谁来照顾她?” 洛惜颜鼻子一酸,拿手帕擦了擦鼻子尖:“之前小姨有来帮忙照顾,她们姐妹情谊深厚,应该……”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她说不下去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洛惜颜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哥,你在这个世界的核心任务是什么?” 徐悯言摆摆手:“别提了,说什么让我杀了变态男主。” 洛惜颜愣了半晌,忽然哈哈笑出声,一拍手道:“巧了,我的任务是杀了变态女主。” 徐悯言瞬间石化:……你你你莫不是在逗我。 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揪住洛惜颜的领子使劲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老妹,说真的,你不要骗我!现在女主不就是你吗?!难道你要自杀?不行,这我绝不能允许!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我们兄妹为什么会这么命苦,为什么!” 洛惜颜扯开他的手,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我只要不成为原作里那个变态,变态女主不就相当于死了吗?你就别担心我了。” 徐悯言恍然,看向妹妹的眼神变了变,会心笑道:“果然兄妹一条心,你怎么和我的思路如此一致!不愧是我的妹妹,就是这么聪明。” 洛惜颜笑嘻嘻地和他击了个掌,说:“老哥,我刚来的时候都快吓死了,就穿越在抬来灵犀山的轿子里,我往外头一看好多人啊,正发愁呢,没想到竟然遇到你!咱们还能活着见面,真是太好了。” “妹啊,高兴归高兴,但洛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徐悯言说,“洛家的必定都不是什么善茬,你可得小心。” 洛惜颜转了转眼珠,古灵精怪的:“我也这么想,不如我就在灵犀山盖个养老院,一辈子不回去了。” 徐悯言问:“那洛家人传信说让你去联姻呢?” 洛惜颜吐了吐舌头,俏皮道:“谁怕谁,大不了我一辈子闭关,让他们爱谁嫁谁嫁,反正我死活都不回去,就算那洛家主母再横,也不敢明目张胆来灵犀山抢人啊,对不老哥。” 徐悯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0 言大喜:“不愧是我家阿满,有气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阵急促足音传来,一条汉子狂热地冲过来,手里捏举着一个什么东西,口齿不清地说:“惜颜,惜颜我爱你!为了你,我敲碎了自己的牙齿!” 徐悯言定睛一看,原来是刘楷庭,他赶紧把洛惜颜护在身后,叫她快走,自己则拦住刘楷庭:“刘兄,刘兄,别激动,你今天是怎么了?” 刘楷庭显然受到了严重玛丽苏光环的深刻毒害,整个人疯疯癫癫,和平日里举止大相径庭,一个劲地攥紧了拳头打徐悯言:“滚,混蛋,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追求我的惜颜,我的爱!” 徐悯言被捶得背疼,却忍着冷静道:“惜颜不需要你的陈年龋齿,谢谢。” 刘楷庭揪住他的领子,疯狂地摇晃着咆哮:“为什么,她为什么不需要?!你告诉我啊!!!” 徐悯言反问:“……她为什么需要。” 此话一出,仿佛一个静音咒,刘楷庭当即没了声,傻愣愣地看着徐悯言,持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这在徐悯言眼中仿佛一个智障。 然后刘楷庭哭泣着跑开了。 并且一边跑一边用小手绢揩眼泪,大喊道:“苍天啊!我的爱!!!” 徐悯言原地扶着自己的腰背,龇牙咧嘴:擦,后劲竟然这么疼……这该死的玛丽苏光环buff,改天一定要让阿满把它给削了,最好削得连渣都不剩。 被刘楷庭这么一闹,秦函川很快循着声响找到这边来,见徐悯言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扶着腰,忙快步上前:“师兄,谁伤您了?” 徐悯言欣慰:自家师弟真懂得疼人。 “不不不,没事,我没事,趴会儿就好了。”毕竟不能和一个被玛丽苏光环荼毒的人计较,什么时候等刘楷庭的疯病好了,再狠狠敲诈他一顿也不迟。 秦函川弯下身,把徐悯言背在背上:“既然这样,我送师兄回去歇息。” 徐悯言第一次被自己的晚辈背,感到有些怪害臊的,但秦函川背得又极稳,似乎一眯眼睛就能在上面睡着,他贴着秦函川的脊背,突然有点无耻地想赖在上面不下来。 当然只能想想而已,他可不想累着他的宝贝师弟。“对了函川,说起下月初内门考试,你有把握吗?” 秦函川说:“有。” 简短而有力量的回答,让徐悯言很是喜欢。 “师兄现在也没什么新东西能教你了,以后进了内门,就多多自己参悟吧。”徐悯言说着,有些惆怅,“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秦函川:“长江是什么?” 徐悯言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掩饰道:“哦,那是我家乡的一条河流。” “很美?” “很美。” 秦函川说:“我的家乡也很美,只可惜回不去。” 徐悯言心想其实我也回不去。 秦函川回到房间,把徐悯言小心扶上床,拿药给他敷背,掀开衣服一看,白玉般的背上一大片青紫分外狰狞,秦函川登时冷下脸来:“到底谁干的?” 徐悯言说:“哎真没事,就一个疯子,等他这回疯劲过了,看他还不跪着来给我道歉。” 秦函川挑眉:“刘楷庭?” 徐悯言一个激灵,用胳膊肘半撑起身子,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秦函川把他按回床上,挖出一块药膏,抹在他背上,听见他惨叫一声,才悠悠然开口道:“猜的。” 徐悯言疼到悲愤:不,我纯良可爱天真善良的师弟不可能这么切开黑,这一定是个意外。 “师兄,疼?” 徐悯言:疼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师兄,你喜欢新来的师妹吗。” 徐悯言心中一惊:这不是给我出的一道死亡命题吗,要是回答说喜欢,不就等于在抢男主的原配后宫。杀主率恐怕会直线下降,要是回答说不喜欢,那毕竟是自己亲妹,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她还不举着刀上门来砍。 于是徐悯言选择沉默。 秦函川静静看着徐悯言的沉默,半晌,垂下眼皮冷冷开腔:“好了,师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徐悯言一脸懵: 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函川,脑补小王子,有自动在沉默中脑补内容的迷之能力,一旦发动可引发“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效果,请某徐姓宿主引起注意。 今天是2018年6月8日,二申签约被拒。我快要把耽美频道的编辑巨巨都轮一遍了,不搜集完所有耽美频道编辑的拒信誓不罢休,加油吧小桃木! 第15章 误会 不得不说,秦函川敷药虽然又凶又疼,但好得还挺快。徐悯言没过多久就又开始过起了躺吊床吃果子的日子,时不时喂给银杏一点珍稀果物,偶尔纳闷这千雪凤凰怎么还长不大。 银杏:qaq当初在井里被摔残了也许我是个假凤凰对不起。 徐悯言也不在意,算了,长不大就长不大,要是真长成封天神兽,他还不知道要拿这只鸟怎么办。你说骑着它去征服世界,徐悯言没这个爱好。带着它到处炫耀?太傻了,徐悯言自己都会唾弃自己。不如就这样,小小萌萌的,自然长什么样就什么样,多好。 这些天来,书歌一直兴致勃勃地给自己传达各种八卦,大多是关于洛惜颜的,听得他晕晕乎乎的,今天这家公子豪掷千金为博洛惜颜一笑,明天说不定就有哪个王族愿意为她烽火戏诸侯。 直到有一天,这些八卦终于消失了,徐悯言伸了个懒腰,心知他家老妹肯定已经买到用来削除玛丽苏光环的道具,顺便掐指一算,既然她已经能正常行动,今天就会来看自己。 果不其然,才稍稍坐了片刻,书歌来报:“门外洛小姐求见。” 徐悯言:“快请进来。”话音刚落,就见洛惜颜已经走了进来,笑盈盈地挽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红艳玲珑的赤云果,朗声说道,“师兄好啊,听闻银杏喜欢赤云果,师妹便带了一点来,您看看。” 徐悯言一瞧,全都色泽饱满,大如卵石,不由心内竖起大拇指:可以啊老妹儿,到底穿了个有钱人,就是不一般。 他跳下吊床,接过篮子,挥退了所有下人,自己先叼了一枚赤云果吃了起来:“阿满,你的玛丽苏光环确定已经没了吧,不会再发作了吧?” 洛惜颜得意地笑了:“那是当然,我买的可是永久性削除道具,一劳永逸。”她跟着徐悯言一起坐在渔网做的吊床上,摸了摸那粗糙的网织纹路,笑道,“这是原本就有的吊床,还是你自己挂的?” 徐悯言说:“当然全靠你老哥一双勤劳的手。你看这儿风景多好啊,近湖染翠,远山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1 披青,春有芳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不是我夸耀,整个灵犀山,就属这里最好。” 洛惜颜偷笑:“好好好,从小你就会偷懒,什么事都指使我,现在你还自夸起勤劳来了,羞不羞?” 徐悯言接着说:“其实吧,我觉得我那把玉折扇不好用,这吊床就应该配个大蒲扇,最好有件大汗衫,大裤衩,再来块冰镇西瓜,多么完美。” 兄妹二人说着话,忽然门吱呀一响,没有多时,秦函川沿着曲径走了进来,见他们正坐在一起说笑,秦函川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徐悯言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坏了,秦函川不久前才问过他喜不喜欢洛惜颜,他当时左右没敢吱声,这回竟然直接撞了上来! 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向男主大人解释他绝不会抢后宫,同时还要哄好老妹,万一最后弄得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那可亏大发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洛惜颜其实比他还要紧张。 因为原作中的洛惜颜和徐悯言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尴尬。 不,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简直是不忍直视。就连书迷们平常交流的时候都会保持神奇的默契,将这俩人之间的相关剧情统统避而不提,就当它完全不存在。谁若是提起,谁就是冷场王,因为这话百分之百没法接。 原作徐悯言不仅说出了类似“惜颜,你就是我的命根子,我一生的宝贝”尬聊值满点的话,甚至还在设计把男主打进监牢后,借机要挟洛惜颜以身相许,否则就继续折磨得男主生不如死。洛惜颜誓死不从,徐悯言于是试图强上—— 不要问原作者为什么要设计如此猥琐的情节,因为原作者要给男主秦函川一个魔力大狂化的契机。 于是原作里的徐悯言不但要强【哔-】女主,还一定要当着男主的面强【哔-】,此等作死程度堪比挖人祖坟断人子孙的智障行径,立刻激发了男主内在的魔血。随后男主挣开了地牢枷锁,夺走洛惜颜,顺手把徐悯言打没了大半条小命,从此走上了狂暴开挂的巅(癫)峰(疯)之路。 于是,一时间兄妹二人的表情出乎意料地一致,他们都保持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貌似友善地望着秦函川,却谁也不先说一个字。 -哥,我有点方了。 -好巧,我也是。 -哥,你先说句话呗,随便什么都好。 -不不不,老妹,还是你先吧。 -滚你妹的,少扯什么女士优先。 -我妹不就是你吗。 -信不信老娘分分钟砍死你。 正在气氛万分诡异之时,书歌进来传报,打破了这阵僵局:“门外刘仙人来见。” 徐悯言和洛惜颜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快请进来。” 于是,他们惊悚地发现,秦函川的脸色,似乎、又、铁青了一些。 刘楷庭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看了一圈,惊讶道:“哟嗬,都在啊,那我就直说了啊,老徐,这次内门考试出了件奇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徐悯言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这货竟然把狂捶他背的事给忘了。 不然绝不可能这么毫无芥蒂地站在他们面前。 看来所有从玛丽苏光环中清醒过来的人,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在光环支配下做过的事。这难道其实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了防止过度羞愤挖地自埋? 徐悯言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什么事。” 刘楷庭反倒一脸不满:“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奇。” 徐悯言望天,他看过原作,早就知道是个什么破事了,当然不好奇。 刘楷庭还是憋不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就是啊,清尘门长老有个儿子,名叫董奔的,闹死闹活要考灵犀门的内门弟子。他爹花魇长老这回气了个半死,却还是拗不过儿子,竟然放他来考了!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徐悯言顶着张面瘫脸:“好笑。” 洛惜颜顶着张死人脸:“好笑。” 刘楷庭跳起来,直指着这俩:“你、你们!” 他瞪着眼睛,最后瞥到秦函川身上,他指着秦函川,却被秦函川眼睛一扫就没了脾气,最后气得哼声都软了,假装气势汹汹地拂袖走人,其实脚都迈得歪了。“哼,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洛惜颜见状也趁机溜了,假装和刘楷庭肩并肩一起走:“刘前辈,等等我。”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在秦函川的眼皮子底下多待了,看他要杀人一样的眼神,还是早溜为妙,早溜为妙。 徐悯言心里吐槽徐满怎么临时卖队友,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转向秦函川,现在就剩他一个人面对男主大魔王,心里莫名有点发虚。他干咳一声,拍了拍身边的吊床:“函川,过来坐?” 秦函川走过来,坐下。 徐悯言瞧着这小祖宗半天不说话,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且下月初内门考试的董奔,也很值得注意一二。 那董奔原是洛惜颜的狂热追求者之一,但要不是闹这一出,估计洛惜颜根本不会知道还会有这号人。他听说洛惜颜来了灵犀门,便寻死觅活要来灵犀门。他从小由花魇长老亲自教导,自然顺利通过内门考试的笔试。 然而,他无意间发现,洛惜颜喜欢的是秦函川,而当时的秦函川,只是灵犀门一个籍籍无名的打杂小弟。董奔因此怒火中烧,在对打比试中,不管秦函川有没有报名考试,强行挑秦函川作为对手,恶意羞辱男主,让他当众受伤出丑。 秦函川咬牙切齿,忍辱负重,默默回去养伤。谁料当晚董奔还不知足,又来挑衅男主,不幸激发了男主大人体内的暴动的煞魁,当场被烧成灰烬,成为男主黑化之路上的第一个祭品。次日男主从煞魁状态清醒过来,看见地上一堆灰,还疑惑了好一会儿那是什么东西。 原作中董奔于是就此人间蒸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花魇长老气得呕血,他老人家指天发誓,说他儿子在灵犀门失踪,他今生今世便和灵犀门势不两立。而灵犀门众人也实在冤得很,对于他们来说这仇完全结得莫名其妙。 徐悯言掐指一算,虽说秦函川现在和洛惜颜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进展,按但照这剧情安排的巧合尿性,秦函川的对手应该还是董奔。 他亲自教出来的师弟他放心,不但绝不会被那董奔打得当众出丑,还能用灵犀功法教教董奔重新做人。这样一来,因为出丑耻辱诱发煞魁发作的概率就变小了,他又成功拆去了师弟黑化的一个重要契机。 徐悯言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阿姆斯特朗七十二倍加速赞了。 “函川,据师兄分析,你在考试的时候,很有可能对上那个董奔。”徐悯言说,“他的功法只有一个特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2 点,莽,威力强大,耐力充沛,但是却缺乏细致。你一开始只要注重防守,消耗他的经历,他一直攻击不到你,就会渐渐焦躁起来,从而露出破绽。这时,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充分利用你精准快速的优势,一击将其拿下。” 秦函川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温柔:“嗯,函川明白了,多谢师兄指教。” 徐悯言被他突然变得柔和的眼神看得莫名有点慌,他又是干咳一下:“嗯……不过,你的对手,不一定会是他。” 秦函川低头,发丝轻轻从肩上滑落,用手掌缓缓覆住他的手:“师兄,不用担心。” “不管是谁,我都会赢。” 赢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又来了。 还是入不了编辑大人法眼的我即将又双叒叕改文……大家放心我已经基本佛了不会再改文断更的,毕竟只是改个开头和标题什么的,咳。 其实我对成为晋江大神并没有太执着的追求,只是想着毕竟也写了很久很久文了,手写的电子的片段的完整的都有,至少也想得到编辑的认可,这种心态好比外来人口想得到一线城市的户口然后安居乐业吧……不知道晋江究竟能不能成为我的家。 非常感谢评论区小天使给我的鼓励和支持,当初发的时候真的没想道会有这么多点击和收藏,天呐两位数的收藏我以前真的不敢想,先让我傻笑一会儿,嘿嘿嘿嘿嘿…… 我的碎碎念说完了,今天先睡了,明天起来改文咯。 第16章 比武大会 内门考试大会准备开幕了,四个长老把相关操持事务互相甩来甩去,最终都落到了各家大弟子的头上。徐悯言叹息一声,只得乖乖跑腿任凭差遣,里外劳碌。 清尘门大少董奔已在前往灵犀山的路上了,听闻他这回下足了功夫,不仅带了满身琳琅仙门宝器,就连烧洗澡水的柴都至少得有上百年仙气浸养。送他来的队伍倒没有那日洛惜颜一般声势浩大,却也由花魇长老亲自出动,带了一支亲信弟子组的小队,送他仰着下巴进了开幕会场。 花魇长老一身花花绿绿,据说如果一套衣物上的颜色少于一百种,他是宁死不穿。隔着老远徐悯言就能看见一团色彩奇特的马赛克在往这边移动,现实中真真切切看见远比在小说里辣眼睛得多。徐悯言迫不得已,垂下眼睛,待到他们走到跟前时也不抬眼,只礼貌地做了个手势: “里面请。” 今年灵犀门还专门为清尘门代表团设了几个特别席位,花魇带着他的几位弟子懒洋洋地坐下,挑起前面果盘里的紫血果,啃了一口,嫌恶道:“你们灵犀门真是小气,这果子都不新鲜了。” 此等挑衅一出,灵犀门上上下下都怒了,却碍于待客教养,众弟子们也不好发作,忍着面上愠色坐着,也不去应和他。这时,风轩长老不知怎的醒了,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斜斜一指那团马赛克:“既然这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花魇老头儿的果盘撤了。” 花魇气得眉毛倒竖:“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风轩支着下巴,仍旧没睡醒的样子:“花魇老头,是你儿子来拜师,尊师懂不懂?要不是看在你有几分老脸子,就你刚才嫌这嫌那,换别人我们早撵出去了。” 花魇本来就不满儿子非要进灵犀门的事,这回更是被气得半死。董奔怂着脸坐在他身后,一米八的壮青年,此刻缩得大气都没出一声儿。 他偶尔伸出脑袋看一眼破化座下的弟子,他们齐齐身着墨绿色的衣衫,规整严肃地端坐着。首位的自然是徐悯言,再往下数第四个,赫然是他垂涎已久的美人洛惜颜。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首饰妆容也都卸净了,冷淡清素,宛如秋芙冬霜,却看得董奔心内如同万蚁抓挠,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把她抢过来。 徐悯言注意到他的目光,睨了一眼以示警告。那董奔再横也不敢和徐悯言当面犯冲,没力气地回瞪了一眼,悻悻缩了回去,心内暗暗把徐悯言给记了一笔。 徐悯言:妹啊,你不是说你玛丽苏光环已经摘干净了吗,怎么还有这种痴汉? 洛惜颜:老哥,我冤枉啊,这董奔本来就是痴汉人设,不是玛丽苏光环的锅啊。系统说了,这种情况下,我就算长成如花也没办法。 徐悯言:…… 花魇长老左侧坐着一位面皮白净的青年,文质彬彬的模样,名为苏清之,再左一位,坐着一位气质纯洁如泉的少女,名叫霏音。对于那位青年,徐悯言在原作里没什么印象,但是那个叫霏音的少女,徐悯言却记得很清楚。 原作中,她的美貌丝毫不输洛惜颜,还有一项极其独特的资质:纯。 她生来便被清尘门选为献祭圣女,自小养在暗房,除了几位贴身教养嬷嬷以外,从不接触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外界的事,不到十五岁不允许出来。如今她满十五有九个月了,长期的黑暗生活让她的皮肤纤白胜雪,却也夺走了她的视力,她一双奇异的冰蓝双瞳乍看诡谲迷人,实则空灵无物,叫人可惜。 她在秦函川受伤之后于心不忍,偷偷摸去给他送了些药,两人产生情谊,她因此成为原作男主的后宫之一。然而,后来男主和女主携手成立魔教,四处屠杀仙界人士,清尘门为求和,送出圣女霏音讨男主欢心。 纯净的霏音一心想为死去的仙界同门复仇,却不想魔君竟然是她昔日心爱的少年。得知真相的她就此崩溃,最后绝望跳崖自杀,在众多被男女主共同折磨惨死的炮灰中,她还是算死得最轻巧的一个。徐悯言回忆剧情到这里,心下一阵唏嘘,不由得又多看了霏音一眼,她一双空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正静悄悄地垂着纤细卷翘的羽睫,从未流露出任何眼神,只有一片茫然。 考生陆陆续续入场就座了,刘楷庭伺候在一口大钟旁,推柱一敲,传令道:“内门笔试,正式开始。” 一时间众人灼灼围观之下,考生们纷纷埋头奋笔疾书,徐悯言看着自家小师弟认真的模样,觉得真是越看越可爱,尤其在贼眉鼠眼董奔的对比之下,自家师弟便更加赏心悦目了。 更可气的是,那董奔考试的时候还时不时往洛惜颜身上飞个媚眼,看得徐悯言直想把他剐了再剁,剁了再炸,糊成团渣渣喂狗去。 两个时辰后,考生交卷,玉麟长老笑眯眯地宣布:“三天后公布笔试结果,请考生各自回去等候。” 花魇长老说:“我们房间在哪?” 玉麟长老状若无辜,一摊手:“几位爱睡哪睡哪,我们灵犀门怎么好干涉。” 花魇又怒了,一张面皮涨得紫红:“好你个大光头,我们千里迢迢来灵犀山,竟然连住的房间都没有!奔儿你看见了吧,你老子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3 我尚且在这里,灵犀门的人都是这幅嘴脸,你要是真在这求学,肯定成天受气!” 旁边苏清之劝他:“师尊,山下小镇有很多客栈,我们可以去那里歇息。” 花魇吹胡子瞪眼:“我们什么身份的人,怎么能住那种破烂客栈!你倒好,净帮着外人说话,看我回去不捶你!”说着就要打人,硬是被霏音扯住:“师尊,师尊,消消气。” 玉麟和善笑道:“住所无贵贱,人心有高低。花魇道友,看来你终究还是不得解,难怪修为困了这么多年,不得突破。”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花魇又如何听不出讽刺。他破口大骂:“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假惺惺笑嘻嘻的混账东西,要骂便骂,要恼便恼,有本事上来打一场,看你爷爷我不捶爆你们的头!” 风轩长老百无聊赖地剥剥指甲,吹了吹,把手揣着,走下地来:“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要是真交起手,究竟谁打谁,你心里最清楚。我们不过给你个台阶下,再要是给脸不要脸,你这长老也不用在弟子面前立威了。” 花魇回身狠狠瞪了一眼苏清之和霏音,苏清之忙护着霏音往后躲:“师、师尊……” 洛惜颜见状,忽而冷哼一声,她皮笑肉不笑,慢悠悠说道:“哎呀,我来灵犀山的路上,把一副玛瑙坠子落在山下哪间客栈了,说来真是可惜,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坠子,只是它太小巧了,再折回去一次恐怕也找不到,还是算了。” 徐悯言听罢,默默地看了自家老妹一眼,只见洛惜颜一脸计划通,仿佛等着看什么戏。 董奔眼睛当即亮如灯泡,打了鸡血一般,用力扯着花魇长老甜声道:“爹,我们这就去山下住吧!去嘛去嘛爹!去嘛!” 灵犀门全体师生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嗲声嗲气给吓坏了,齐齐呆悚在原地,鸡皮疙瘩滴溜溜地落满了灵犀山。 花魇长老气极,举起巴掌就想打这不争气的丢脸儿子,手臂却怎么也挥不下去。他恼了半天,终究还是拗不过儿子,他老人家硬是被扯走了,临走时还恶狠狠剜了洛惜颜一眼,试图警告洛惜颜,不要妄想能爬上他们董家的床。 谁知洛惜颜根本没看他们几个,兀自和诸位破化弟子一起,有说有笑,神色宛如春花秋月,翩翩然离开了会场。 她刚刚离开花魇父子的视线,脸上挂着的笑容就消失了。洛惜颜修长的指甲攥在手心里,留下几个月牙痕,心内升起一股不忿: 呵,董崂,董奔,两个什么狗东西,好大的胆子,敢打我的主意,这回我定让你们死在我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作者一跃而起忽然给洛惜颜小姐姐移动打call! 打完call,作者又躺下了。 最近要期末了,本来想着再改改文再战签约,但是真的忙到炸裂 各种ddl花式逼近,又有pre又有论文还有考试还有学院工作,更要命的是被老师临时赶鸭子上架去师兄师姐毕业晚会上跳街舞qwq 光是排练就要死惹qwq 所以我…… 我要不先不改不申约了吧(自暴自弃.jpg) 等闲下来扶我起来我还能肝!!! 第17章 一朵小红花 洛惜颜忍下这股杀意,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快步跟上徐悯言一行人,笑嘻嘻地和他们插话:“今天秦师兄考得不错吧?” 秦函川神色淡淡:“还好。” 徐悯言笑道:“我不担心,函川考试,我是最放心的。今天庆祝笔试顺利,我亲自下厨!走,一块去师兄院里去。” 洛惜颜立马开始无脑吹:“师兄做的饭,肯定是色香味俱全!” 乔嫣儿附议:“对,说得没错!” 她和装着徐满芯子的洛惜颜在不到三天内的时间里,神奇地成为了交心挚友,把原作里两人一见面就开撕、一开撕就不死不休的残暴设定直接崩坏得连渣渣都不剩。 现在她俩亲密得如同连体婴儿,你用我的胭脂,我穿你的襦裙,去哪都手挽手,连发型都弄起了同款,活生生把变态黑暗剧变成了仙侠情景休闲剧,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双胞胎。 徐悯言叉腰:“呵,还没吃呢就瞎说八道。” 正在说笑,忽然书歌来报,说是破化长老传唤徐悯言。 徐悯言一愣,他还不知道破化为什么突然叫他,心里莫名有些没底,这感觉好比老师无缘无故传唤课代表,不是谈心问话就是派苦力活儿给干,好一点的偷偷塞你朵小红花。 但破化长老,干瘦着一张脸,耷拉着一对眼皮……悄咪咪给你塞朵小红花? 这人设崩得堪比贞子爬出电视机滚到夜店欢乐蹦迪。 徐悯言站在破化长老院前,等着小童通报后领他进去,恭敬行礼:“师尊,唤弟子来所为何事?” 破化负手,一身万年不变的灰蒙蒙长袍拖到脚跟,手上拿着一个纸筒,来回踱步。半晌,他说:“悯言,秦函川是你在教令?” 徐悯言又行一礼:“确有此事。是弟子逾越了。” 破化给他手里的纸筒,徐悯言展开一看,只听破化说:“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个宝贝,以前怎么没推荐他入内门?” 徐悯言心下松一口气,他差点就要以为破化会骂秦函川了,没想到竟会是千年难遇的、来自苦脸破化的表扬,真是大惊大喜。“函川出身低微,直接推荐恐怕难以服众,弟子相信以他的实力,顺利考入内门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明面上也没什么逻辑破绽,破化长老便没有深究。他捻了捻胡须,长叹一声:“我还是老了啊,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徐悯言不解:“师尊何出此言?” 破化掏出一枚物什,交到徐悯言手上,语重心长地说:“今日阅卷,感慨良多。我承认,我对徒弟的关心太少,连座下出了这等英才都毫无察觉。若不是悯言你慧眼识人,恐怕早被埋没。也许我是时候再度闭关修炼了,这长老符令,就交给你代为掌管了。” 徐悯言低头,看了看手心里,正躺着一枚光泽剔透样式古朴的玉牌,表面古井无波,内心却掀起了万丈波澜: 妈呀还真发小红花了,还是一朵……巨大的小红花! 原来养师弟养得好还有这种福利! 徐悯言怀里揣着长老符令,难以置信到连回去的脚步都飘忽了起来。 他怀着激动地心情推开自院屋门,秦函川正坐在桌边等他,手边的碗碟里盛着些留出的饭菜,见他回来,“师兄,饭菜已经热过了,快来吃吧。” 徐悯言眉眼弯弯,笑着说好。 “看师兄很高兴,是发生了什么好事?”秦函川问。 徐悯言忙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来惭愧,破化师尊把长老符令交给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4 我了。” 秦函川“哦”了一声,半晌,他又问:“可是,师兄不是一直在门内行使着长老的职务吗?” 此言一出,正往嘴里塞排骨的徐悯言差点噎着。 “这些年来,师兄打点内外事务,教导同门后辈,早已超出了首席弟子的本分。” 说着,秦函川毫不在意地继续补刀,“况且,破化师尊每次有麻烦事,难道不都是交给师兄处理?” 徐悯言:……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样一算破化长老根本什么都没做吧,除了每次重要活动坐在那里客串灵犀门吉祥物以外! 徐悯言心里苦,但徐悯言不说。 他端着碗,沉默地扒了两口饭,叹息一声,最后罢了,摆摆手说:“算了算了,等我以后也收了徒弟,我也把那些破事都甩给我的大弟子。” 等等这既视感怎么好比媳妇熬成婆。 秦函川听闻笑了笑,只是注视着他,眼神深深地,黑曜石般的眼珠里透出一丝奇异的光。 三天后,笔试成绩公布,秦函川高居榜首,徐悯言脸上喜成了一朵花,逢人夸赞秦函川他就高兴非常,给银杏喂的果子都比平常多了两三颗。 董奔排名第六,他这些天在山下客栈自然找不到什么洛惜颜的玛瑙坠,心里窝火到了极点,见了这场景更是讥讽道: “就他?第一名?听说是个破烂堆里捡来的小子,能有什么气候,我看他就是个窝囊废,竟然还敢第一名?灵犀门就是嫉妒我的才能,纸上谈兵有什么意思,这样龌龊地打压我,也未免太小气了吧?” 他这话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声音还极大,一时间众人脸色皆难看无比,他看见会场里人群复杂的表情,顿感得意至极,连肚子都腆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占了很大便宜。 忽然徐悯言冷笑一声,坐在台上开口:“没错,他就是我捡来的。捡来的又怎么样,比你这个蒙受花魇长老十八年悉心教诲的人强十倍。原来俗话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灵犀门众人几乎想给徐悯言一齐起立鼓掌了:说得真是太好了,直切重点,大快人心! 秦函川抬起头,看着徐悯言,眼神里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丝笑。 徐悯言气定神闲,一脸“没错我就是护短师弟师妹我全罩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办”,还嫌不够,展开扇子又摇了几下,大力施展无形装逼之法,把董奔气了个够呛。 很好,这样董奔对秦函川的仇恨值好歹转移了一点到自己身上,短时间内他应该满脑子都是怎么灭了自己,不会再想着怎么诋毁秦函川,诱发煞魁的几率又降低了。 徐悯言这么想着,一边保持端庄得体的微笑,示意刘楷庭敲钟,宣布第二轮考试正式开始。 董奔上来便叫嚣着要挑战秦函川,这剧情倒是和徐悯言事先设想的一样,他们果然成为了对手。 他给秦函川递了个鼓励的眼神:就按我之前分析的应对,一定没问题的,加油。 秦函川点点头,执剑飞身,稳稳停于场地中央,正身而立,气度凌然出尘,眼神一扫,种马光环全开,灵犀门的姑娘们差点集体兴奋尖叫起来。 董奔则不知和花魇长老交头接耳暗暗商量了些什么,他走下来的时候嘴角一歪,徐悯言掐指一算,心头莫名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比赛开始了,董奔挥起重剑,腿脚反蹬地面,凌空掀出一阵罡风朝秦函川劈来,秦函川身形一闪,轻巧躲过,董奔又凝神聚起一击,秦函川仍然只是躲闪。 董奔不甘心,连连尝试好几下,出招越来越快,却始终无法攻击到秦函川。 “怂包,就知道躲,你缩头乌龟吗!”董奔破口大骂,秦函川一笑,“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有的动作都被我看穿了。” 董奔怒上心头,将重剑一分为二,原地旋成两股纠缠的强劲气流,飞速朝秦函川击来。 秦函川忽然反手出剑,剑光银亮似雪,将雌雄气流一剑斩开,以不容分说的气势凌跃而上,直直劈向董奔毫无防守的天灵盖。董奔慌忙止住双龙剑阵,用重剑试图格挡住这一击,秦函川却堪堪收了力道,原来那只是个假动作。 待董奔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秦函川已幻形到他身后,以闪电般的速度拿下一击。 董奔被震飞,摔吐出一大口鲜血,刚想爬起,秦函川的剑尖已直指他的颈间,抬头一看,秦函川逆光而立,黑曜石般的眼里冷光凛凛,并无丝毫怜意,也没有任何杀意,仿佛刚才所有的拼杀都未曾将他激怒过。 玉麟长老敲击一下茶碗示意:“好了,胜负已定,点到为止。” 秦函川退后两步,稳稳收剑,向董奔行了一礼,董奔也狼狈起身,拎剑退后,仓仓促促爬到了座位。秦函川也回到座位,仪容端正,气定神闲,仿佛他刚刚只是散步归来,信手折了一支野草。 那边花魇长老赶忙给董奔喂下一枚生元丸,董奔转眼就恢复生龙活虎,他使劲擦掉头上磕到的灰,投向秦函川和徐悯言的目光愈发怨毒。 他心有不甘,伸手到袖子里,摸出一颗通体赤红的药丸攥在手心,那是一种可以使人功力在短时间内暴涨数十百倍的秘药,谁知道他竟然还没来得及用,就被秦函川迅速打下场,迅速简直得叫他惊愕而难堪。 他的面目顿时狰狞起来:这药留到以后再用不迟,到时候肯定会叫你们好看! 旁边坐着的霏音看不见发生的事情,她扯扯离她最近的苏清之:“苏哥哥,到底谁赢了?” 苏清之如实回答说:“是灵犀门的秦函川赢了。” 霏音神情天真:“哦,他?他不是董师兄说的那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人吗,原来他这么厉害。” 苏清之说:“都是修道之人,既无来处,亦无归心,岂有贵贱之分?” 霏音点点头,说:“苏哥哥教训得是,霏音明白了。” 董奔把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暴怒回头,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苏清之敛容端正坐好,低垂眉眼道:“是,董师兄。” 董奔余怒未消:“该死的小瞎子和小白脸,明天我就让我爹逐你们出师门!” 苏清之急了:“师兄,霏音是清尘门的圣女,清尘门不能没有她。我自小为清尘门所养,除了清尘门无处可去,师兄、您……” 见董奔一脸不耐烦,他又求救一般地看向自家师尊,然而花魇长老只是斜靠在软垫上嗑瓜子,一副对他儿子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的架势。 完了,花魇长老骄纵老来子的脾性,全清尘门上下谁人不知。真要赶他们出去,还不就是董奔一句气话的事。 洛惜颜坐在台下,这些话堪堪听了个大概,便已知道是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5 怎么回事。 她冷笑片刻,心下想了想,伸手挑出一枚上好的赤云果,朝徐悯言的方向小幅度地招了招手,银杏知道徐悯言和她极为亲近,便扑棱棱地飞了过来,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细细写了张字条,卷起来绑在银杏脚上,又喂了它一枚果子,教它趁没人的时候把字条送给苏清之。 “好银杏,我知道你听得我说的话,对吗。这事千万不能出错,交给你了。” 银杏乖巧地蹭蹭她的手指。 等到考试全部结束,人群陆陆续续散了,苏清之和霏音走在清尘门一行人的最后,忽见一只羽翼雪白的鸟儿飞来,婷婷落在苏清之的肩膀上,没被董奔等人发现。 苏清之拆下鸟儿脚上的字条,展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两个字:“万事勿忧。” 顿时心下了然,不由回头,朝正准备离场的洛惜颜投去感激的目光。 洛惜颜朝他微微点一点头,便转身走了。 霏音的耳朵很灵:“苏哥哥,刚刚是有鸟儿飞过去了?” 苏清之笑了:“嗯,是只漂亮的鸟儿。” 霏音问:“这是不是,有好运?” 苏清之回答说:“是的,所以霏音什么都不用担心。” 霏音乖乖地点头:“我知道,因为苏哥哥会护着我。” 而那边徐悯言则招来洛惜颜:“来来来师妹,过来,我问你件事。你刚刚拐走我的银杏是想干嘛?” 洛惜颜笑眯眯:“传个信而已。” 徐悯言可不吃这套故弄玄虚,他压低声音:“少来,跟你亲哥还卖关子。” 洛惜颜便把自己刚刚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了,说:“霏音和苏清之人很好,我不想看他们流落街头而已。” 当然,她话只说了一半,实际上她恨不得看到那两个姓董的快快去死。霏音和苏清之是送上门的好棋子,她为何不用? 徐悯言冷脸:“所以,你还要去和那个董奔打商量?不行,这事我不允许,你没瞧他看你的眼神,口水都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洛惜颜夸张地故作痛心状:“天呐,你把你亲妹想得也太傻了吧,我怎么可能送到他门上去?不是接下来还有进内门的拜师仪式吗,董奔为了多看我两眼,到时他肯定会来,老哥你就等着看出好戏吧。” 徐悯言:“什么好戏?” 洛惜颜眨眨眼睛:“保密。”说完,她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剩下徐悯言满脸问号: ……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在晋江还能有下一篇文的话,我已经给它想好名字了,就叫做——《编辑大佬求求您pick我》。 怎么样!有没有人想看! 第18章 情妇风波 拜师仪式与其说是仪式,不如说是宴会,外门弟子师从于谁,早已经定下了,因此删除了许多不必要的冗杂流程。最后大家随便吃点喝点,晚上一起提着灯笼夜游灵犀山,彰显一下同门友爱,喝下一杯镜泉水,便各回各屋散了。 破化长老最近也忙碌起来,但他并不是在忙着收徒的事,而是忙着准备闭关所需的物什,等这阵子热闹过了,他便彻底不问世事,自关小黑屋去了。他这时还算良心发现,敲着徐悯言跑上跑下操劳,也没麻烦这位大弟子,闷声不吭地找其他人托办,虽然没有徐悯言那么知心可靠,至少不会出什么叉子。 待到拜师仪式正式开幕时,那董奔果然大摇大摆地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团人形花色马赛克。有灵犀门弟子拦住他们,友善地提醒他:“董公子,你没有入选内门,不能入场。还有花魇长老、几位清尘门道友,您几位也不能入场,实在抱歉。” 董奔不屑:“我偏要进!没看见我有宝贝东西要送洛小姐吗,去去,让开让开!” 灵犀门弟子:“……没看见,真没看见。” 正在董奔要动手打人之际,徐悯言出声道:“行了,放他进来。”要不是实在好奇自家老妹到底在盘算什么鬼点子,他亲自动手把董奔打残都不会放清尘门的进来。徐悯言眼神一动,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 董奔大咧咧地进来了,趾高气昂,对徐悯言连个谢字也不说,径直找到洛惜颜,掏出个小礼盒:“惜颜,玛瑙坠子没找到,给你新买了个金的,喜欢吗?” 洛惜颜一瞥角落里的霏音和苏清之,看来即便是董大公子,没能回到清尘门翻档案除名,也是不能随随便便赶他们俩走的。她丹唇一勾,笑道:“我洛家富可敌国,还会稀罕你这小小金坠?那玛瑙坠子是我母亲赠的,意义非凡,你拿这等俗物来说要抵它,我可不情愿。” 徐悯言默默给自家老妹点了个赞。 董奔见她方才朝霏音和苏清之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一怒:莫不是洛惜颜看上了苏清之这小白脸? 他怒从中来,又恰巧听见她这番话,更是气得哆嗦,把坠子往地上一摔,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当场就骂:“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辛辛苦苦给你挑的坠子,还嫌俗气!你洛家不就有几个臭钱,我董家还世代仙门呢,到底咱们谁铜臭味重,自己心里明白!” 洛惜颜面不改色,心下顿时明白这是削除了玛丽苏光环的后果,导致董奔不会再痴迷狂热死缠烂打,但同时……这没受光环影响的原智商,也实在令人担忧,看上去更脑残了。 董公子,你的命缘我已算好,注孤生拿走不谢。 董奔越骂越厉害,骂着骂着挽起袖子,去拎起苏清之过来揍。苏清之见他渐渐逼近,赶忙把霏音护在身后,清瘦的身子完全被笼罩在董奔的阴影之下:“董师兄,您、您要做什么?” 董奔冷笑,攥紧了粗砺的拳头,暴着青筋就要朝苏清之白白净净的脸上砸。 忽然,洛惜颜惊讶一声:“哎呀,董公子,你袖子里有东西掉出来了!” 她这声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周围人刚刚好能听见,纷纷转头去看,只见一方槐苓香帕,正大爷似地躺在董奔脚边。 一时议论声骤然乍起:“太不要脸了吧,明明都勾搭上别的女人了,还觊觎我们洛师妹。”“这花花肠子,啧啧啧。”“不要说是洛师妹,凡是有眼睛的都不会看上他。”“……”“……” 董奔一瞅,又听见旁人窃语纷纷,脸红脖子粗:“这不是我的!你们哪只眼睛看见这是我的了?” 乔嫣儿耿直:“我看见了,刚刚从你袖子里滑下来的。” 董奔大跨步过去,恨不能撕烂她的嘴,乔嫣儿见他凶神恶煞,慌忙跳到徐悯言身后躲起来:“师兄救我!” 徐悯言仿佛母鸡护崽,疾言厉色:“你想对我师妹做什么?” 乔嫣儿缩在他背后,一时间来了勇气,大声说:“那种帕子我知道的,只有富家小姐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6 才用得起,叫做槐苓帕。每块槐苓帕的图样都不一样,每块都是天下独此一块,男子常用它送给心上人,以示今生唯此一人,所以又叫定情帕。你肯定是心虚,才不敢承认!” 董奔听她这么一说,脑袋里转了个弯儿,脸色大变,僵硬三秒,忽然间故作惊讶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道:“看我这记性,这香帕是我准备用来送给惜颜的,从清尘门带过来的,时间太久,我自己都忘了。” 灵犀门众人集体陷入沉默,齐齐一脸“请继续你的表演”地看着他。 就连宠溺董奔到无法无天的花魇都看不下去了,他本来就想蹭点瓜子没事儿磕一嗑顺带看看热闹,没想到儿子竟然当起了跳梁小丑,平白地给灵犀门作笑话看。他脸色铁青,走过去一瞧——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中大骇,脸色剧变,仿佛突然被根巨骨嵌住了喉咙。“奔儿、你!你、你说说看,这帕子到底谁的?!” 苏清之也走近细看了看,大惊失色:“这帕子,不是……?” 霏音不信,走过去闻了一闻,也惊诧不已,小声惊叫:“露姨?!” 世人皆知花魇长老虽是修仙之人,却从不清心戒色。别说好歹避一避了,他老人家偏偏特立独行,明目张胆地贪色,纳了好几房美妾,一个塞一个年轻漂亮,美其名曰研究阴阳双修之法,但凡有人质疑,便吹胡子瞪眼,反骂对方目光短浅,不知双修妙处。 徐悯言在看原作的时候其实很想问问花魇长老为何这位老人家能把专属主角的双修设定玩得如此如鱼得水,难道这不是只有主角在吃了某种仙丹灵药或者经历了某种奇遇之后才能解锁的神奇开挂技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 露姬是跟了他最近五年的一名美妾,今年二十五,善歌舞善妒忌,仗着一双媚眼把花魇迷得个七荤八素,就连她暗中下手打掉其他几房姬妾的胎儿,花魇享受着她的枕边风,竟然也能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 不过,这杀人子女的事做多了,她恐怕遭了什么报应,至今未能怀胎。有人猜测过莫不是花魇纵欲过度,再加上年纪衰老,不能再有子嗣。这话传到花魇耳朵里怪硌硬的,本来他已有了五个儿子,也不在乎多不多一个,然而事到如今,露姬的香帕竟然出现在了长子身上……? 他们怎么敢! 花魇气得浑身颤抖如筛糠,抖起来像是花屏了的马赛克:“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这个露姬,胆子大得活腻了?苟且着想要个儿子,就勾引我的儿子?还有你个畜生,老子养你长大,你就偷吃我的女人?不要狡辩,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对狗男女!给我滚!”他挥起手中大杖,一下拍在董奔身上,董奔当场鲜血四溅,宛如一个摔死的烂柿子。 众人惊得连连后退。倒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但老子打儿子这么狠的,倒是头一次见。 徐悯言戳了戳洛惜颜的胳膊,压低声音:“老妹,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洛惜颜盈然笑道:“只是洛家势力消息灵通,什么都能知道一点罢了。他们偷情的事可不是一天两天,我不过是差遣暗卫帮我去偷了趟帕子,再偷偷藏进董奔袖子里,抖露事实而已,我可没心情玩什么恶俗的陷害把戏。” 徐悯言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家妹妹又傻又白又甜来着。 洛惜颜得意地怼了一下他的胳膊:“看见了吧,你妹妹聪明着呢,别担心我了。” 徐悯言眉心微微一皱,正要说话,忽见风轩长老难得站了起来,他手执一管碧玉长箫,眯了眯眼睛,冷冷开口:“清尘道友,这里是灵犀门的地界,要打儿子出去打,免得儿子被打死在这里,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灵犀门动的手。” 那长箫在手,便是个极大的威慑。想当初风轩长老年少轻狂的时候,一管长箫横能一夫斩百万,竖能一曲断心肝,无人不闻风丧胆。花魇瞥见他那管长箫,怒气不减,却是收了手,愣是忍住了没有当场活活打死董奔。 董奔趴在地上,挣扎地呼吸着,口鼻腔里全带着血腥气。他心中恨极,忍着剧痛,抖抖索索摸出秘药,塞进口中,片刻后火苗一般跳将起来,浑身鲜血淋漓也不顾了,直直挥舞重剑朝花魇拍去。“臭老头,去死吧!” 花魇大怒,挥杖应战,而董奔服了秘药,功力陡然间暴涨数十百倍,一时竟打得极为吃力,反而是花魇被逼得连连后退。董奔猩红着一双眼睛,愤怒成狂,攻击愈发暴躁起来,招招快不见影,地上瞬间犁出了无数道深深的剑痕,花魇连凝盾防卫都来不及,肩膀上便已挨了一剑,皮肉霎时绽开,翻出了里面森白的骨骼。正在董奔紧接着要砍下另一剑时,一张符咒陡然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飞来,死死贴在他身上。董奔疼得大叫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住腹部,重剑铿锵掉落在地。 破化长老和风轩长老并排立于台上,他手里捻着薄薄的符纸,灰淡的眼珠冷静地扫一眼下面两败俱伤的惨状:“风轩长老刚刚已经说清楚了,叫你们出去打,不要平白脏了灵犀山的地界。你们现在,听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喵喵?待高审是个啥? 我明明没有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第19章 受伤 董奔跪在原地,头晕眼花,血流不止。花魇也阴狠狠暗叹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吃了这小子一着,一时间两个人都疼痛不堪,奄奄喘息,谁也没有先说话。 董奔用力撕下破化的符——破化本来只想警告一二,没有用太厉的符纸,谁想他竟然当面撕下,还硬生生连着一块皮肉都撕了下来,周围见者纷纷替他倒吸一口凉气,饶是见过风浪的破化都暗暗惊讶于这小子鱼死网破的疯狂。 因为秘药的缘故,他此时完全察觉不到这种程度的疼痛,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往重剑上洒了一大把粉末,抬起凸如金鱼的双目,冷笑地撑着身体站起来,阴鸷地咬牙切齿:“再来一下,你就死了。”他狂念过于深重,已经完全丧失理智,执意要杀了花魇,药性一上来,便要拼个不死不休。 徐悯言清楚地看见,那粉末边上排了三个细小的字眼:“拆骨散”,心下顿时一紧,把师弟师妹们都拉得远了一些。这种粉末,毒如其名,如果淬在凶器上伤人,被刺者将痛彻锥心,骨骼尽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直接要人性命的□□要狠毒上百倍。受害者往往只能干躺着在缓慢的煎熬中等死,牙齿统统碎成粉,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这对父子,真是……人间极品。 董奔显然已经心智全无,他全然靠本能在攻击,殊不知那粉末只是简单洒在了剑上,并没有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7 淬炼进去。他一举剑,粉末倏而滑落些许在他手上。他猛然一疼,当场哀嚎着扔了重剑,溅起一堆粉末,偏偏此时花魇举杖招风,直直将那些粉末吹了董奔一脸,董奔痛苦地捂住眼睛,在地上直打滚,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吓人得慌,有些年纪小的道友已经尖叫起来,别开眼睛不敢看他了。 董奔瞎了眼睛,摸黑抓起重剑,跌跌撞撞爬起来,一阵凭空乱砍,他砍得毫无章法,完全没有任何思路,却砍得极快、极重、极狠,让人避无可避。 他站起来之后不知道花魇的方向,胡乱砍了一通,只听见花魇无情嘲笑的声音。他愤怒地朝声源砍去,劈了个空,结果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又劈了个空。整个人像只无头苍蝇,被戏耍得来来去去,鲜血随着他的来回洒了满地,他也毫不在乎,只是挥剑,挥剑,只要能斩断他的恨,他在所不惜。 让徐悯言万万没想到的是,董奔正螺旋打着转,突然不知什么东西发作,直直出剑,竟然朝场外的秦函川刺去——徐悯言大惊,立刻飞身,伸出折扇堪堪挡开一剑,单手带着秦函川接连跳开十丈,展开扇面一扇,掀起一波冷冽风,紧急情况之下,把扑面而来的毒粉扇走了大半。 风轩长老借着徐悯言的这阵风,轻飘飘送了董奔和花魇父子俩一声箫音,二人再也无力对战,相继软绵绵地倒下了。风轩收起长箫,淡淡吩咐:“毒粉仔细扫干净,全扔进火炉里烧了。至于这两人,让清尘门的人把他们带回去,路上小心,别死了。” 玉麟长老叹道:“终于消停了。” 那边徐悯言搂搂秦函川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了,不要怕。” 秦函川摇摇头:“我没事。” 徐悯言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刚刚好险,这剧情的尿性是怎么回事,有病没病让董奔突然砍秦函川,非得让他俩结仇?还是男主都是这种容易惹事上身的体质,三天两头没个险境都不叫男主? 正在徐悯言喘气的当口,他喘着喘着,突然感到不对劲—— 他竟然就这么喘背过气,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昏过去前,他生出了最后一个念头: ……为什么我躺着都中枪。 一旁秦函川立在原地,漆黑的双瞳丧失了焦距,仿佛神智被抽干。无光的瞳孔中映出徐悯言倒下的身影,他浑身僵硬如同木偶,无法应对突发的境况。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人,有一天也会倒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函川瞳孔忽而骤缩,风一样急速伸出胳膊,堪堪在徐悯言摔到地面前接住了他。徐悯言重重倚靠在他身上,双目紧闭,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冷汗接连从额上渗出,体温如置冰窖。 破化长老神色一紧:“快叫莫仙姑来。”一边抬手飞移来一方软塌,让秦函川把徐悯言扶躺在上面静卧。徐悯言浑身软得像被抽去了筋骨,放躺下时宛如放下了一片软布,柔得仿佛在往床榻上贴布片。 莫仙姑匆匆赶来时,已经听众弟子七七八八把情况说了个周全,她坐下替徐悯言诊脉,凝神片刻,皱眉道:“不妙,方才他吸入几粒拆骨散粉末,现已筋骨尽软,五天内若无解药,浑身骨骼将化为齑粉,神仙难医。” 破化急切问道:“莫仙姑五天之内能否配出解药?” 莫仙姑面露难色:“解药本身不难,难的是药引,需要清尘门丘阖泉水煎制。方才清尘门人在我灵犀门出了这等丑事,只怕他们不肯借丘阖水。” 玉麟道:“莫慌,还有五天,一定有办法。幸亏只吸了少许粉末,若是全部吸入,悯言小友恐怕已无药可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各家都挑些宝器来,我们派人去清尘门谈谈,他们也许愿意用丘阖水来换。” 洛惜颜道:“我去吧。” 乔嫣儿说:“我也去!” 刘楷庭虎瞪着眼睛,吼道:“你们两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不怕清尘门那些混账把你们吃了?要去也是我去。” 洛惜颜道:“刘兄有所不知,那清尘门有个弟子叫苏清之,他碰巧欠我一个人情,这时我若开口让他帮个小忙,他不会不同意。” 几人正争得不可开交,风轩长老袖子一挥,一脸不耐烦:“别吵着病人休息,你们几个,一起去。” “是,长老。”三人行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退下了。 徐悯言被众位长老用真气托着,平平稳稳送回了房。这事不能由没经验的小辈来做,偶尔一个气息不稳,颠簸一下,伤的就是徐悯言的骨头。众人叮嘱秦函川几句,叫他好好照顾他大师兄,也不再打扰,静静离开了。 秦函川坐在徐悯言床边,眼神直直凝视着徐悯言的面庞,一言不发。他不敢去握徐悯言的手,害怕轻轻一碰,骨头就碎了。他的恐惧越来越强烈,渐渐支配着他的身体,伸出手,摸上了徐悯言的脖子,轻轻掐住。 秦函川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又想起了那个缩在井底的夜晚,他遇到一只小鸟,他也是这样按上小鸟的脖子,手掌下的那个生命带着孱微而脆弱的温度,只要他轻轻用力,就能结束这一切。 你爱我,对吗。 秦函川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能凭借模模糊糊的摸索,好像盲人摸象,一知半解,不敢给这个看起来缥缈的字眼下太过轻率的定义。 三年前,徐悯言的温暖突如其来地降临,把秦函川笼罩得无处可逃。他最初质疑过,警惕过,惶恐过,然而如今的他已经渐渐接受并习惯。正在他忘神沉醉之际,飞来一场横灾夺走了这一切。 现在徐悯言看上去那么安静,就连秦函川的杀意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他仍然苍白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躺着。秦函川的手颤抖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做,他太害怕了,害怕着失去…… 所有人都会离他远去,包括师兄。既然如此,不如……就将师兄的时间停止在最爱他的这一刻。 为了他而死去的徐悯言,是何等的美,何等的圣洁,何等的无可取代。徐悯言将一直活在他跳跃的心脏里,再也不会注视着其他人,因为徐悯言已经将生命奉献给了他,而他,也会用尽余生一直一直,敬爱着徐悯言。这是凝固的爱,静止的爱,它将永永远远、新鲜如同开得正烈的芳花,不会枯败,不会衰亡,直到时间的尽头。 多么完美。 秦函川颤抖着微笑了,齿关都在战栗,不知道是在兴奋还是恐惧。直到今天,他才看清,原来他也是爱着师兄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经受这一切,为什么中毒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这样他就不用承受这样煎熬的选择,不用在杀死至爱的负罪中度过余生。 最后的最后,秦函川还是移开了手,他怜惜地抚摸了一下徐悯言的脸颊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8 ,眼见徐悯言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忽然心尖都在疼。 不,我不能杀死师兄。 如果师兄死在这里,他将永远不会知道我爱他。 思虑及此,秦函川目光温暖起来,柔和得像春天乍融的湖水,在日光下又漾起了粼粼涟漪。他将热毛巾拧干,叠得整齐,轻手放在徐悯言的额头上,看见徐悯言稍见舒缓的脸色,心里生出了万顷柔情。 你会好起来的。 然后继续爱我。 第20章 解药 斜阳昏黄的烟雨石板路上,微风细细地将水珠飘洒。洛惜颜一行人加快行程,在半路上截住了苏清之和霏音:“苏道友,霏音小妹,请留步!” 苏清之回头,见是他们几人,浅浅一施礼,眉间清素,也不说话。 刘楷庭上前一抱拳:“花魇长老和董公子切磋时,所抛毒粉误伤了灵犀门人,可否请这位清尘道友借壶丘阖水做解药引子?”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乾坤囊,说,“这是灵犀门内一点小心意,内含宝器十二件,若这位贤弟不嫌弃,请务必收下。” 苏清之微微颔首,沉吟半晌。确实如洛惜颜所说,现在他和霏音不会被逐出师门了,但却是因为花魇父子间闹出了这样的矛盾,才忽略了他们二人。若说他心中对此没有半分惭愧,反倒是枉受仙门多年教诲。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洛惜颜,见这少女面容灵秀,大概不像是存心诓害的模样,便犹豫起来。 霏音扯扯他的衣袖,细声说:“苏哥哥,丘阖泉离我的房间近,我可以去取水,长老们不会发现的。这是一条人命,我们能救为什么不救?” 乔嫣儿激动了,应和道:“这位小妹妹说得真不错,救人要紧,人命关天!我们徐师兄和清尘门可没有半分仇怨,若是他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苏清之听几人说得有理,也不好推拒。再者而言,就算花魇父子闹出这等笑话,也是他们二人自己处理家事不当,怨不得别人,若是以此为由拒绝帮助灵犀门,也没有说服力。他便答应下来:“好吧,苏某可以一试。不知几位什么时候要?” 洛惜颜率先出声:“三天之内,可以吗?” 苏清之同意了:“好,各位,再会。” 刘楷庭正色:“很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苏贤弟和霏音姑娘完成此事,从此便是我灵犀门的恩人,有任何困难,只管知会一声。” 几人商议完毕,就此道别。待苏清之和霏音走远了,乔嫣儿不解地问出了刚才的疑惑:“惜颜师妹,莫仙姑不是说五天吗,你刚才怎么说三天?” 洛惜颜道:“乔师姐,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如此艰难,自然盼着能早一日得到解药,早一日好。” 刘楷庭看了洛惜颜一眼,没多说什么,只说:“好了好了,事情办得这么顺利,我们也早些回去看望老徐。”末了,又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秦函川这小子靠不靠谱,照顾老徐有没有出差错。” 乔嫣儿咯咯笑了:“那可不用担心,我们秦师弟对大师兄可好了,别的不说,每天帮着洗衣梳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师兄虐待小辈呢。” 旁边洛惜颜听见,忽而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精光,却没有叫人发现,只是露出了有些奇异的微笑。 三人回到灵犀门,向众位长老禀报了商谈结果,破化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他端起茶碗,骂道:“悯言这个不孝徒,一点都不省心,我马上要闭关了,又出了这种事。他要是醒了,我第一个没收他的长老符令!” 宇虚长老惊诧:“什么,你都已经把符令交给他了?” 破化还是一脸臭屁:“怎么,不行?我的符令爱给谁给谁。” 玉麟长老道:“我看悯言小友确实温勤懂事,破化若要闭关,他自然是当得起的。” 风轩幽幽道:“长老符令权迫威重,我看悯言小友命里福泽分薄,他年纪轻轻,也许会为它所克,还是晚些好。” 几人胡乱闲扯一通,结伴又去看望徐悯言,见秦函川果然守在徐悯言床边,神情静默、寸步不离,不禁赞许点头,又放心了几分,才离开了。 方才如果他们不是只站在窗外观望,而是走进房门的话,会发现秦函川的眼睛里,正静静盘旋着一双可怖的图样。 他正无神地睁着漆黑的双目,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徐悯言的被角,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如果徐悯言此时醒着,就会发现,他最不希望发生在秦函川身上的事,真的发生了。 煞魁。 原作里曾经将董奔活活烧成灰的煞魁。 秦函川不知道煞魁是什么。 然而现在煞魁正放肆地在他的意识海里狂笑不止,无力的感觉席卷了他整个身体,被迫和煞魁丑陋的面容对视。“哈哈哈哈小子,你的仇恨让我重生!”煞魁激烈地扭动着它形状诡异的身体,扯着自己的脸颊尖叫道,“让我支配你的身体!不论你恨的人是谁,都会在我的力量下惨死,想想是不是很快乐?不要想太多,人生苦短,为所欲为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秦函川死死咬住牙关,他是恨花魇父子没错,恨他们误伤了徐悯言。但如果此时接受了煞魁,首先波及死亡的一定是身边的徐悯言:“不,我拒绝。” 煞魁见说服不成,转而化身为一个魅惑妖娆的女子,媚笑着说:“小子,不要掩盖你的心,只有极端黑暗的心灵才能养活我,我就是你灵魂的产物,我能洞悉你心底的每一个恶念。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清高?在这世上,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享受绝对的快乐,拒绝了我,就等于拒绝了快乐的源泉!” 秦函川忍着剧烈的头痛:“……不,我拒绝。” 煞魁冷笑一声,再次转变身形,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徐悯言的模样,温柔地笑着,缓缓向他走来,眼神里竟带了些凄楚,手指抚摸上的脸颊:“函川,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不是……最爱我的吗。” 秦函川愣住了。 紧接着,他盛怒无比,暴烈地掀出一股庞大的真气:“滚,给我滚!不准玷污他!” 煞魁咯咯笑着,身形扭曲成一团烟雾,飘远了,临近消失前扔给秦函川一句话:“小弟弟,什么时候有需要,还可以来找我哦,传唤一声就好,你不会后悔的。” 秦函川愤怒得双目通红,他终于从煞魁制造出的意识海幻境中得以脱身,然而余怒未消,他对于刚才煞魁的戏弄仍然咬牙切齿。他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平静下来,看一眼身边熟睡着的徐悯言,他闭上眼,镇定两秒,起身去打热水,准备换热毛巾。 还好,还好他坚持住了。 他都不明白,刚刚他坐在徐悯言床边,照顾得好好的,脑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29 海里只不过生出了一瞬间想杀了花魇父子的念头,煞魁竟然就趁虚而入地出现了。 他的恨意,真的有那么深重吗。还是说,他的灵魂其实早已彻底沦落得黑暗无边了,只是他本人没有发现而已? 秦函川紧抿着唇,轻轻替徐悯言擦去面颊上的冷汗,看着徐悯言被□□折磨时痛苦的模样,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想要杀了花魇父子。但是—— 不是现在。现在绝不是恰当的时机。 其一,救治徐悯言的药引尚未到手,如果花魇父子现在死掉,清尘门势必大乱,未必会分神理会灵犀门索要丘阖水的请求。 其二,他自身实力还远远不能单独暗杀花魇父子。董奔不足为惧,但花魇长老是一座之长,此时贸然行动,实在不智。虽然可以借助煞魁的力量,但目前看来,煞魁似乎在伺机反噬他,在完全驯服煞魁之前,他不会随便利用这种不知根底的东西。 至于其三…… 秦函川陡然弯起了嘴角,俊美脸庞上的笑容此时竟然格外恐怖。他缓缓挑起徐悯言的一丝乌发,缠绕在指尖,温柔地想着: 他们就这样死了,多没新鲜感。 应该让他们先回去,安安稳稳养好伤,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事,风波过去,新生活开始,一切准备翻篇之际——他突然出现,有如鬼魅降临: 才能榨取出最新鲜、最温热的恐惧。 秦函川不知道,煞魁仍旧潜伏在他灵魂深处。它忽然瞥见了他方才的这一丝想法,不由暗自惊诧: 这小子……太有意思了。令人激动,果真是天赐的好苗子,当初选他作为寄居体简直太明智了。 看来,他们还能再次相会。煞魁心满意足地想着,陷入了暂时的睡眠。 # 三天后,苏清之如约送来丘阖水,他一身风尘仆仆,脸色有些憔悴。洛惜颜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多说话,只是简单地交水便走:“望徐道友早日康复,告辞。” 莫仙姑早已备好了其他所需药材,就等着这一壶丘阖水,她熟练煎制好一碗汤色漆黑的药,端到徐悯言房里,霎时间屋子里飘满了刺鼻的苦味。 秦函川接手了:“莫仙姑,我来吧。”说着,稳稳端着药碗,舀了一勺,送到徐悯言唇边。 也许是抗拒着这种苦味,徐悯言齿关紧闭,完全不喝。 “师兄,听话,喝药。”秦函川说。 徐悯言闭着眼睛,没听见。 秦函川叹气一声:“师兄,得罪了。”说完,把药含进自己嘴里,贴上了徐悯言的唇。 旁边的莫仙姑: ……好端端的眼睛怎么突然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标题很耿直了 我要去期末了,最近不能常来修文什么的,请大家多多包涵……存稿箱发啥它就是啥吧(你 你们会想我吗?(走开没人想你 第21章 守在师兄床边 秦函川也不急,一口一口地喂,竟然一滴药水都没浪费,全温温默默地用唇舌给送到了徐悯言嘴里。徐悯言喝完了药,苦得本能地皱眉,秦函川见状,又喂了一颗冰糖到徐悯言口中,转身问:“莫仙姑,我师兄还有多久能醒?” 莫仙姑状似高深莫测地背对着他,声音有些惆怅: “明日巳时。” 秦函川:“多谢莫仙姑。” 莫仙姑叹着气垂下脸,微微拽起麻织裙摆离开地面,转身走了。 翌日,徐悯言悠悠转醒,睁开眼皮,秦函川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竟是守了一夜。他一瞧,只见秦函川眼底两抹青黑,心疼极了,轻轻推醒秦函川:“函川、函川,你到床上睡吧,我没事了,别守着了。” 秦函川听见他的声音,闷了一阵,晕晕乎乎醒了:“师兄,你现在怎么样?” 徐悯言看他脸上被袖子压出的红痕甚是可爱,不由笑了,伸手点点他的额头:“好了,你快去休息,我让书歌来照顾我。” 秦函川不答应,还给徐悯言端来了早饭:“莫仙姑说,吃点蔚芙果炖的粥好。” 徐悯言拿着勺子,手里还是没什么力气,勉强舀了一勺尝尝,笑道:“不错,甜丝丝的,你也吃点吧,吃了早点睡去。” 秦函川说:“我看着你吃,你吃完了,我就去睡。” 徐悯言只好全部吃了,把空荡荡的碗底亮给他看:“好啦,吃完了。” 秦函川微微一笑,收起碗勺走了。 徐悯言舒服地叹口气,躺回了枕头,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天知道能再看见他家小师弟的感觉有多好,本来他都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 他卷了卷被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系统的声音又一次炸响:“警告宿主,警告宿主,你的杀主率已经跌至33%,红牌警告,红牌警告。” 徐悯言炸了:“你每次一开口都吵得我脑仁疼,下次声音柔和点行吗?” 系统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反问道:“你的任务是杀死变态男主,为什么要救男主?” 徐悯言听完,裹着被子,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呢。 再怎么说,秦函川是男主,他顶着不死的主角光环,又不缺自己傻兮兮地救。 他回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况,那时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太多思考,直接就去救了。那完全不是拎清了所有利害关系后的理性决策,而是一种本能。 毕竟养了这么久,他早已把秦函川当做了自己的骨血亲人,保护亲人,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然而这话万万不能如实告诉系统,徐悯言只能选择一言不发。 系统见他半天不回答,抛下一句:“还是那句话,请宿主好自为之,再见。” 徐悯言干脆无视这冷冰冰的系统,蒙头大睡。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下午,难得破化念他还要养病,没给他指派各种差事,他便趁机偷闲,照例弄了一大堆果子,走出门去,往吊床上一躺,动动手指招来了银杏。 “哟,小银杏啊,想我没有?”徐悯言用手指挠挠银杏的颈子,喂银杏果子吃,“哎呀,我睡着的这些时候,你这小肥鸟还瘦了两圈,啧啧,” 银杏啄了一下他的手指,瞪着小圆眼:谁肥了!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清透,一人一鸟相谐为趣,自在万分。这时恰逢洛惜颜带着好些探病礼来看他:“老哥好精神,病刚刚好就躺外边遛银杏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徐悯言瞥着眼睛去看,“我说老妹儿,你这回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过来了?” 洛惜颜放下篮子:“还不就是各种滋补药材,能有什么别的?”说完,她又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问,“哥,你的系统里,有没有一个数据,叫杀主率?” 徐悯言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0 :“有啊。”可把他给坑惨了,没事咋呼咋呼,特别吵。 洛惜颜:“你的杀主率现在怎么样?” 徐悯言实话实说:“一直跌。算了我已经不在乎了,跌就跌吧。” 洛惜颜皱眉道:“我的杀主率近来一直升,这是不是就是说,我离死不远了?” 徐悯言哗一下坐起身来:“什么?” “哎,哥你别这么激动,我就是随口说说,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自己杀自己啊。”洛惜颜说,“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主角光环呢,只要杀主率不到百分之百,我就不会死。” 徐悯言忧虑道:“你还是多多小心。” “那是当然的啦。”洛惜颜刚要继续说话,秦函川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身影赫然立在那里,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镇定,强笑道:“秦师兄怎么走路没声啊?” 真像鬼一样。 秦函川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莫名脊背发凉,他又转眼去盯徐悯言,缓缓开口:“师兄支我去睡觉,自己大病未愈,却来这里幽会佳人?” 徐悯言惊得手里的果子一下滚到了地上:不,我不是、我没有! 洛惜颜目瞪口呆。 秦函川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那师弟就不打扰了。”“哎,等等,函川,你误会……嘶。”徐悯言想叫住他,不想伸手过猛,不知道牵到了哪条筋,忽地一疼,瘫软在吊床上,眼睛花了半天。 秦函川赶紧又折回身来:“师兄您怎么了?” 徐悯言喘着气,眼皮里冒着星星,他被秦函川一把抓住手,握在掌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师弟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 目睹了这一切的洛惜颜保持蜜汁微笑:…… 她飞快行了个礼:“那师妹先行告退了。”然后识趣地消失了个没影没踪,临走前还不忘递给自家老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徐悯言:……??? 他妹妹刚刚是眼睛突然抽搐了吗,为什么突然一秒之间眨了那么多下眼睛? 秦函川生怕他毒性复发,忙叫来书歌:“快去请莫仙姑。” “等等,别、别,不用啊,我好着呢。”徐悯言制止了,“养养就好,别兴师动众了,我就是刚刚扭了一下,没事儿,人家莫仙姑成天忙着呢。” 秦函川生气了:“不行,必须请莫仙姑看看,师兄不准任性。” 书歌被秦函川眼神那么一瞥,吓得赶紧跑去请了。 徐悯言愕然:……书歌你到底是谁的手下,什么时候叛变的? “这果子师兄也不准吃了,它性质寒凉,对身体不好。”秦函川挪走了徐悯言的宝贝果筐子,又给他披了一条薄毯子,“也不准不盖东西就躺吊床上,会着凉。” 徐悯言哭笑不得。 哎,换个角度看这不也挺好的吗,看他养的小师弟,多么正直懂事会疼人。一想到这里,徐悯言就又精神了起来,他掰着手指数了数自己这三年来达成的教育成就: 第一吧,看师弟长得这么高这么帅,除了基因使然,当然还有他养得好的缘故。 第二,小师弟也学了不少正道仙学,没有任何不良事迹,凡是认识的人都对他的品行赞不绝口,这真真叫人身心舒畅。 第三,函川现在看上去过得很开心,还有什么比他身心快乐更高远的追求呢? 徐悯言可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揽功,高兴地大着脸想不枉自己舍命相救。莫仙姑来的时候,看见师兄弟二人偎在一起,其中一个据说是病号的,还笑得格外灿烂,顿时满头黑线: “你们找我来……有事?” 秦函川刚要说话,莫仙姑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补了一句:“如果是问我有没有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我的回答是没有!”说着,她还往后退了两步,态度异常坚决,黄闷平板的脸上,她的表情好像壮士英勇就义。 徐悯言一脸摸不着头脑:这莫仙姑……她怎么会这么说? 秦函川仿佛没听见她刚刚放出的奇怪话语,平淡地说:“刚刚我师兄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请仙姑来看看。” 莫仙姑板着脸,走上前来替徐悯言把了一把脉,半晌,瞥了一眼秦函川,冷冷说: “你师兄没怀孕。” 徐悯言听到这六个字时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他简直想跳起来抄起一本又厚又重的仙籍往莫仙姑头上砸两下: 什么鬼?这个莫仙姑是假的吧! 他是男的,他当然没怀孕,他怎么可能怀孕?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从一代神医沦落成这样? 偏偏秦函川还一脸镇静,说:“明白了。那其他方面如何?有没有余毒残留体内?” 徐悯言:所以说师弟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你镇定语气里掩藏的失望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到底在失望个什么鬼,难道是我的错觉? 莫仙姑紧绷的脸色才稍微缓了一缓,说:“没有余毒,其他无碍。” 秦函川道:“无碍我便放心了,有劳莫仙姑了。书歌,送客。” 莫剑芸甩袖便走,脸色臭如茅坑。书歌听话地想要追上去送客,愣是被她甩了一大截,片刻就消失了。 徐悯言:“……她怎么了?” 秦函川笑眯眯:“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过眼神,是被虐过的狗。 (????不押韵?)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今天心血来潮看了一下榜单,这文上新晋榜啦! 虽然只是排名129位的小辣鸡但我以前从来没上过这个榜,从无到有好开心! 原地起飞! 第22章 搏斗 徐悯言在师弟的精心照料下,恢复神速,清尘门那边也没传来更多的消息,想来是有意压下了花魇丑闻,也不知道花魇父子现如今怎么样了。 秦函川最近变得神神秘秘,徐悯言常常大半天不见他的踪影,回来问他,只说是去参悟从前修习过的功法了:“师兄常常教诲我,要温故而知新。函川谨记在心,不敢松懈。” 徐悯言大喜,便由着师弟去了。秦函川心下摇头叹气,眼神微微沉了一沉:师兄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好骗。 他确实去修炼了,只不过炼的是煞魁。 秦函川寻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山洞,一有空就钻进去召出煞魁,心内神魔交战三百回合,直斗得精疲力竭、神思恍惚才罢休。 终于有一天,秦函川说话了:“煞魁,我问你。你说帮我杀了花魇父子,是何居心?” 煞魁哈哈笑道:“咱们这正是通力合作!你用元魄供养我活着,我帮你杀人,岂不各取所需!” 秦函川冷笑:“若我说不?” 煞魁嚣张道:“那你便杀不了花魇父子!” 秦函川神情淡漠,不置可否:“师兄常教诲我做个君子,既是君子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1 ,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我自然杀得了他们,要你何用?” 煞魁一听急了,想不出对应的法子,开始抓耳挠腮。 秦函川又道:“向我证明你的价值,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煞魁眼睛一亮:“那我去随便杀个人来?给你看看?” 秦函川冷冷评价道:“粗鲁。” 煞魁:“……我勒个去!” 一来二去,煞魁竟然被这少年弄傻了,当初闪亮登场的煞气早已在无尽的缠斗中被磨了个干净,如今它一收到召唤就脑皮发麻: “我的小祖宗,你今天又想干啥?” 秦函川盘膝而坐:“继续斗法,直到你完全听命于我为止。” 煞魁扑通一声给他跪了,还连磕三个头:“饶了我吧,这已经仨月了,别折腾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秦函川挑眉,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当初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服软得这么快,难道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身上其实有一种神奇的buff名叫“主角光环”,能够解释一切不科学的“强大势力突然臣服”,靠的全是一股王霸之气。 煞魁忙表忠心:“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 秦函川说:“很好,既然你自己想不出你的用途,交给我来想,倒是明智的选择。” 煞魁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但看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 秦函川略一思忖,道:“不如这样,限定三天,你去给我融两个人来。” 煞魁懵了:“融两个人?什么意思?” 秦函川眉头一皱,差点就把“嫌弃”两个大字写脸上了,也许是担忧煞魁智商太低,他难得解释了一下:“字面上的意思。” 煞魁还是有些不明白:“……哦,好吧。” 秦函川没有再理会它,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既然煞魁已经服从,他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原作中的秦函川并未能驯化煞魁,他第一次被煞魁控制着烧死董奔后,便被煞魁趁机侵入,占有了一部□□体的元魄,即使后来想驱使煞魁,他也力不从心。而如今的秦函川,由于在初次谈判中死守心智,没有让煞魁趁虚而入,才能借机反将一军。没有共享元魄的煞魁在后来的对峙中会渐渐丧失气数,任人搓圆揉扁,沦为使魔一般的存在。 秦函川走了一段路,碰巧遇上书歌正慌慌张张地小跑着,似乎要去传信,便拦下他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书歌道:“我要赶紧报告徐仙人,洛小姐出事了!她被牡牢妖咬伤,现在人已经昏了,正躺在莫仙姑那儿呢。” 徐悯言走出院子,听见这话,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书歌便把打听到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乔嫣儿和洛惜颜相约去禁湖林地探险,乔嫣儿不慎跌进水中,洛惜颜跳下水去救她,本来人已经推上岸了,突然洛惜颜被牡牢妖缠住狠咬一口,当场不省人事。乔嫣儿大声呼救,喊得嗓子都哑了,声音才好不容易穿透结界,终于引来玉麟长老救了她们。 徐悯言心里登时凉了半截:……这个似曾相识的剧情,原作里不是没有。 但时间、地点和受害人,却完全不一样! 原作中乔嫣儿百般厌恶洛惜颜,一日她趁机想将洛惜颜推到诡云浪里,却反被洛惜颜将计就计推了下去。 乔嫣儿被饲养在云浪深处的梦魂怪附身,捞上来时已经疯疯癫癫,说了大半年的疯话才治好,醒来便成了全门笑柄,由此她对洛惜颜的怨恨更为深重了。 “这俩死丫头,没事去探什么险?灵犀门这么大,偏偏要闯禁地!”徐悯言又急又气,往莫仙姑的方向走。他想起不久前妹妹说过,她的杀主率一直在上升,该不会三长两短…… 他不敢往下想了,捏紧了拳头:阿满她怎么可能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秦函川一脸温良地跟了上去。三人抵达莲裕院时,见乔嫣儿低着脑袋,耸着肩膀,瑟瑟站在一边,脸上挂满了泪珠。 破化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茶碗摔出去:“一个两个的,全不叫人省心,还要我怎么闭关!” 徐悯言问:“她怎么样了?” 莫仙姑道:“洛小姐中了牡牢妖毒,不致命,但极难对付。我已将毒性压了七分下来,若不根除,恐怕会落下残疾,一生难愈。” 她将一张纸片交到徐悯言手里,上面用毛笔勾画着一株细弱孱瘦的小花,“此花名为醒生花,极其娇弱,难以储存,采下三个时辰后便枯萎凋零,再无药效。它只长在百草幻境里,如果想救洛小姐,务必速去速回。” 徐悯言接过,扫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他盯着这朵救命花反反复复地看,心内焦急如焚炭火:“我们怎么才能去?” 乔嫣儿哭着跪下请求道:“都是我不好,去探险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害了惜颜!我一定要救她,让我去找吧!” 秦函川也上前:“师兄,幻境深处变化无常,小心起见,请让函川同去。” 破化被他们吵得心烦二话不说,一棒槌就把他们三个扫出去了,算是默许了。 玉麟长老见状,遂引他们到一处悬崖边。几人往下望时,下面云雾升腾,虚虚幻幻,看不真切。忽听玉麟道一声:“开——!”说着一扬手中拂尘,霎时凭空浮出一扇通天巨门,徐徐打开时,门缝里金色迷光闪烁,扑面而来一股割草气,而门内便是灵犀百草幻境。 “三位小友,小心。”玉麟光秃秃的大脑门被照得金光灿烂,把一枚玉哨子塞到徐悯言手心里,“找到了就吹一声,门自会出现。” 三人于是步入幻境。 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他们被一整片绿意盎然的森林环环包围住,无论往哪个方向张望,看到的都是参天的巨木和连片的蕨类植物,偶尔滴下一两滴凝重的水露,跌碎了泛起潮湿的气息。 “这是夏区。醒生花不在这里,在冬区。”徐悯言说。 百草幻境之所以神奇,就是因为它囊括了一年四季的环境。灵犀先人为了便于培育储存条件苛刻的药材,费尽心力创造了这个幻境,此番壮举使得灵犀门从一个中小流派一跃跻身大门仙家之列,传为美谈。 然而徐悯言对这个幻境的印象却并不怎么好。 因为这个百草幻境,盛产——媚药。 没错,媚药。 原作中乔嫣儿堕化疯魔之后,就是从这个百草幻境里拿走了大批媚药,随身携带,见人就洒,搞得读者们集体大呼乌烟瘴气、不忍直视。而这媚药的种类也是名目繁多,抛开草本木本的植物不说,竟然还包括飞禽走兽、爬物昆虫。比如被一个长着笑脸甲壳的小虫咬一下就会色心大发,再比如被一块长着迷之苔藓的石头蹭破了皮就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2 会燥热不止,等等此类,简直丧心病狂,不胜枚举。 “在夏区不要乱走。”徐悯言提醒道。万一随便碰了个什么花粉就中枪,那可麻烦了。还好他们要找的醒生花在冬区,冬区的环境相对冷冽单纯,比较安全。 他拧一下玉哨上的机关,周边环境开始缓缓扭转,湛蓝的苍穹缓缓降下,升起秋区澈远的晴空,巨大的古木静静倒下,换起一片火红的枫。他又拧一下,天空飘下了纷扬纯白的飞雪,片片大如席,瞬间铺天盖地将幻境妆点得银装素裹,远处幽谷内蜿蜒着一条凝成冰蓝色的河流,连粼粼波浪都静止住了,还反射着点点璀璨的白色日光。一时间寒气侵入,三人用真气御寒,说话时呼出的气流纷纷凝成了缥缈白雾。 徐悯言道:“醒生花一般生长在水边,花瓣浅蓝,花蕊纯白,茎叶细小,植株低矮,不易发觉。我们去那条河附近,仔细找找。” 乔嫣儿:“好,我已经记住醒生花是什么样了!” 徐悯言走了两步,脚下冰棱打滑,秦函川上前扶着他的手,温默道:“师兄可以慢慢去,时间还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超想吃肥肠! 馋到不行……馋到打滚…… 啊…… 第23章 三人中毒 短暂暴雪过后,晴空凛冽,雪深半尺。三人得以施展身形,纵身向河岸飞去,踏雪无痕。他们在树根旁挖找,乔嫣儿一铲子下去,被徐悯言叫住了:“轻点,醒生花很脆弱,不要误伤。” 乔嫣儿紧张立正:“是,师兄!”她的嗓门不大,却在这幽幽静静的雪谷里听起来格外响亮,还带着回音。 徐悯言忙让她小声点,却已经晚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密密麻麻,丛丛集集,赫然飞来一片乌压压的蜂群! 徐悯言心下叫衰,这乔嫣儿,上次说话招来了宇虚长老罚银子,这次更好,竟招来了雪热毒蜂!乔嫣儿吓得脸都白了,丢下铲子就跑,被蜂群一下缠住,眼看要被围攻叮成胖猪头,秦函川发出一条焰流噼里啪啦烧过去,霎时烧死了大半,变成一小团一小团焦黑物体掉落在地上。 蜂群仍不死心,反而更疯狂地集结起来寻求报复,它们仿佛有智能一般,飞得更加分散,使得秦函川的焰流单次能攻击到的个体数大大减少。徐悯言一手展开玉扇掀起一阵冽风,吹飞不少,一手摸出符纸即时画符,轩然张开一面结界,把蜂群挡在了外面。雪热毒蜂一股脑地往结界面上撞,全都撞死过去,剩下少量毒蜂见难以突破,只好撤退,危机解除。 徐悯言长出一口气,在这百草境里左右为难,既要保证自身安全,又不能把珍稀药材赶尽杀绝,就是这么一点手下留情,导致三人各自都挨了几下叮咬。这雪热蜂毒并非无解,相反,解起来还十分容易,但却是让徐悯言最头疼的一种类型—— 它好死不死的又是一种媚药。 这冬区的媚毒已经比其他区少了许多,为什么偏偏就让他们给撞见了? 该死的原作者,能不能体谅体谅穿书者的心情。 徐悯言脑袋一昏,身子一软,跌跌撞撞向后靠在树上,滑坐下来,乔嫣儿早已躺在地上燥热得打起滚来,一边连声哀嚎。她对这药一知半解,只知道现在自己分外难受:“师兄,师兄我怎么这么热?” 秦函川喘着粗气挪过来,忽然聚气抬手一拎,揪起乔嫣儿的后领,一把将她甩了出去。乔嫣儿惊叫一声,整个人宛如一个铅球被扔到空中,重重地砸在河冰面上,把那两尺厚的冰面活活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她咕咚掉入冰水里,扑通挣扎着,狼狈不堪。 徐悯言惊呆了,他惶恐地看向秦函川,只见男主大人双目通红,压低声音:“我这是在为乔师姐解毒,冻一冻就好了。” 徐悯言慌了:“等、等一下!”就这样把你师姐扔下去真的好吗,这样也太残暴了吧!你你你等下该不会也把我给扔下去吧! 可他不得不承认,秦函川是对的。不然还能怎么样,男男女女,擦枪走火?还不如被扔下去冻一冻。徐悯言缩了缩脖子,眼一闭心一横,就等着秦函川把自己也扔下冰,早死早超生。 然而秦函川没有。 秦函川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来解徐悯言的衣服,蹭到他颈间,声音低沉:“师兄,很难受对不对,让函川来帮你,可好?” 徐悯言一下子激醒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师弟你别这样我害怕! 他奋力挣扎,好像一条搁浅的鱼,被秦函川一下按住了手脚。他绝望地扯着脖子喊:“不、不函川,你还是也把我扔下去吧!” 秦函川似是有些委屈:“师兄……我们互相帮忙,有什么不妥?你我都是男子,师兄何必忸怩?” 徐悯言极力想忽略那双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保持理智:“你乔师姐都泡得了冰水,你我都是男子,为何泡不得?”秦函川听闻,在他颈子上舔咬一下,刺激得徐悯言一个发力挺身,竟抱着秦函川向坡下滚去! 两个人就这么磕磕绊绊一起滚到了河冰面上,秦函川却还是搂着他不撒手,徐悯言一横心一咬牙,手掌聚气拍碎冰面,二人哐一声砸进水里,冻得徐悯言差点浑身抽筋。 搞半天他还是自己把自己扔下来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还不如一开始就自觉往下跳呢。 那边乔嫣儿毒性已解,她手软脚软地爬上冰面,头发丝儿都凝成了冰碴子,冻得浑身发抖。她勉强用真气驱寒,发丝里的冰化了,汩汩从额头和鬓角上化成水珠划下,转眼又冻成冰晶挂在脸上,又用真气驱一驱,才好歹蒸干了。 从此她心中留下了深重阴影,短时间内都不敢再看秦函川,生怕这笑面虎师弟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个大抛活人、鲜冻师姐。 过了会儿,徐悯言也挣扎着爬上冰面,呛了好几口水,五脏六腑都快冻成冰血块块了。他剧烈地咳嗽几声,奋力把秦函川拽了起来,骂道:“你这混小子,你那真气是白修炼的?” 秦函川也顶着满头淋淋的冰水,漆黑的眼珠无辜地望向他,好像在说:师兄,明明是你把我们两个带进冰水里的呀。 徐悯言又是几声剧烈咳嗽,他实在不想和这小祖宗计较刚刚疑似非礼轻薄的举动,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声不吭,蒸干冰水往岸上走。 乔嫣儿忙跟上他,这回她可不敢随便出声了。她左看看右挖挖,凭着她心细的本事,竟然不一会儿还真找了株醒生花出来。 徐悯言大喜,连连夸她,捏了个雪球把刚摘下来的醒生花包裹在里面,不防一个小黑影突然蹿出来拈走了他手里的雪球,顷刻间逃了个没影。 徐悯言一惊:“守草蝎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3 ?” 守草蝎爱草如命,凡是来幻境中采药的都得防着它。刚才徐悯言只顾着高兴,竟忘了还有这茬。 乔嫣儿见状,按住手臂上鲜红的符咒,唤出一只通体透明的飞鸟,命令道:“英吉,给我追!” 那飞鸟盘旋至空中,倏而往下俯冲,双爪猛然抓起一条正在左右拧动挣扎的蝎子,啄了个半死不活,扔到三人跟前,那雪球也跟着摔了个四分五裂。徐悯言一股灵力束过去,把雪球照着原样包好,摸出玉哨子一吹—— 一扇巨门出现在身后。 跟前却突然地动山摇,招来了一只守草巨蝎。它身高七米,六条黑爪粗如树干,面目无限放大,狰狞一龇嘴,乔嫣儿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跑,快跑!”徐悯言当时就把玉麟长老在心里骂了个十万八千遍,这玉哨子能召门出来,没说连守草蝎王也一起召啊! 简直神坑! 三人飞身后撤,但那蝎子竟也驰行神速,快成了一道影子,紧追不舍。 太恶心了!要不是顾着给百草幻境留点药材,徐悯言恨不得当场把这蝎子宰了扔进药罐子里煮。他急中生智,从手中雪球上掰下一小片雪块扔下去,那蝎子似乎嗅到了醒生花的味道,停下来去拨弄那个雪块,拨了半天,终于发现上当受骗,愤怒地尖鸣一声,追过来的速度竟然比先前快了好几倍! 徐悯言大骇,一把搂过师弟师妹,身形从门缝里逸钻出去,砰然关上,逃之夭夭。 乔嫣儿冷汗直往下滴,她大口大口喘气:“还好还好,有惊无险,那蝎子真的恶心到家了!” 徐悯言一行赶到莲裕院,把醒生花交给了莫仙姑。破化捋着胡须,一脸尖酸:“你们几个,怎么弄得那么狼狈?成什么样子!” 徐悯言打着哈哈:“徒儿这不是急着救人吗……”眼见着破化师尊脸色越来越差,他赶紧说,“那我这就带师弟师妹去洗漱整理,徒儿告退!”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秦函川提议道:“师兄我们去泡温泉。” 徐悯言:…… 徐悯言答应得有些勉强。 不是他不喜欢泡温泉,只是刚才那件事之后,他又有点不能直视自家师弟了。以致于他裹着浴巾踏进温泉池子里的时候,都视线飘忽游移,没发现池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当看清池子里的人是谁的时候,一旁秦函川的脸顿时黑了: 刘楷庭。 “哎老徐老徐,咱兄弟两个好久没一起泡温泉了啊。快过来过来,听说你经常给师弟按摩,手艺不错,怎么也不给兄弟我按摩按摩,还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刘楷庭叽里呱啦聒聒噪噪地说了一大堆,把秦函川本来打算营造的暧昧独处氛围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徐悯言半披着浴巾,脸颊泛起蒸出的红润,乌黑的发丝飘在水里,整个人斜靠在岸边,说:“不按。” 刘楷庭:“我去!你你你你……友尽!” 秦函川贴在徐悯言身边,也看一眼刘楷庭,似笑非笑道:“我师兄今天累了,我给他按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师兄给别人按。” 徐悯言点头,心说:就是就是……嗯?! ——等等,秦函川刚才说了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秦函川伸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徐悯言还没来得及反抗,忽然秦函川用力一按——“啊!!!” 一声惨叫。 徐悯言疼得眼泪都逼出来了,他还没忘记之前在山下客栈里,这小祖宗刁钻诡异的按摩手艺,却没想到防不胜防,今天恰巧被抓住按了个正着。 “师兄,舒服吗。” 徐悯言反手给了他一记爆栗:“舒服才有鬼了!你想活活疼死……啊!”冷不防又是一按。 徐悯言腰都要被按化了,软绵绵往后一倒,正靠在秦函川怀里。秦函川温柔一笑,搂住了他,贴着他耳边说悄悄话:“这是师兄把我勾下冰水的惩罚。” 徐悯言心内绝望:……玛德智障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池子另一头的刘楷庭嘴角默默抽搐三秒,他哗啦啦转身上岸,扯着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体,离开了温泉。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波申请签约,这回真的一个字儿都没改啊哈哈哈哈哈太懒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住口 第24章 浇花水 徐悯言被逮着结结实实按了一通,那一天早早便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什么负担也没有了,舒服得叫他直眯眼。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惜颜也有莫仙姑照顾,自己跑过去看望倒显得过分殷勤,毕竟明面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保不准给她招惹些流言是非,不如睡个回笼觉。徐悯言一边咸鱼地想着,一边瞥见秦函川正提着花洒给他们养的兰花浇水。 细细的水柱在阳光下映出奇异玲珑的颜色,水柱上方似乎浮着四个小字,徐悯言正半醒不醒,没细看,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还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家师弟认真浇花的样子真俊、真好看。 如果他刚才细看的话,能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水柱上的四个字正是“董奔董崂”。 董奔,清尘门门徒,现已下落不明。 董崂,花魇长老本名,董奔之父,昨天傍晚还有清尘门徒见过他,今早他的床榻里已空无一人。 秦函川浇完几盆兰花,动作轻柔地搁下花洒,微微笑道:“师兄,太阳上三竿了,再不起来,函川来掀你的被子哟。” 徐悯言闭着眼睛裹紧了被子:“不行,我懒,再睡会儿。” 这时小童书歌冒冒失失闯进来报:“仙人、仙人不好了,出事了,清尘门花魇长老父子齐齐失踪,他们两个之前在灵犀门出过事,现在清尘门的人怀疑是咱们灵犀门的干的,正揪着几位长老严查呢!” 徐悯言半睁开一只眼:“哈,他们有胆子揪着咱们长老查?查什么?破化师尊一根手指就能把他们全拍出去。”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秦函川道:“这可是笑话了,他们父子两个自己因为家事打起来,和灵犀门有何干系?要是他们自己在清尘门打起来,难道还自家揪住自家长老不放?” 徐悯言不耐烦道:“随他们去吧,我们又没做什么,凭他们也掀不起浪。” 秦函川露出一抹微笑,让徐悯言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哄:“好了师兄,困就多睡会,睡吧。” 他永远不会告诉徐悯言,昨晚他是如何操纵着煞魁,一夜奔到清尘门,又如何将董崂董奔二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活活熔炼成水汁,一滴一滴浓缩到花洒壶里,优哉游哉地带回来。 当时董崂浑身光裸着跪在地上,显然不久前还搂着哪房小妾寻欢作乐。他认出秦函川的眉眼,颤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4 抖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秦函川漆黑的眸子缓缓转变为猩红,他抬手将董崂浮空,放在一方平地上,眼神宛如看一件死物:“最近收了把不错的刀,借你们开开刃。”说着又轻飘飘地拖过董奔,将二人紧紧包裹裹在一个煞魁制造的结界里,从外部将那结界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缩成面团一般大,按在手下,滚烫炽热,似乎里面随时会爆浆溅出些黏糊糊的血液。 他听不见二人的惨叫,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平静,似乎他做的是只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最后他将那团面团似的产物扔进熔炼炉里,化成一堆水,想着物尽其用,好歹可以浇浇花。这一系列动作处理得极其干净从容,连半丝血腥都没有沾到他的指尖。 清尘门的苏清之这次不知为何没有来,洛惜颜服下解药醒了之后,听说花魇父子离奇失踪一事还吃了一惊,心道这原作里离奇失踪的不就只有董奔一个人吗,怎么现在连董奔他爹都没了? 而且这俩人还是在清尘门失踪的,不仅地点对不上号,连时间也不一样。 她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也许事态的发展早已脱离了可掌控的范围。她想见见苏清之打听打听情况,谁知他没有来,连同着那个名叫霏音的姑娘也没来。 洛惜颜心下暗想:难道是上次叫他带丘阖泉水出了什么岔子? 她却也没有多问。 乔嫣儿走进来看望她,见她已经大好,高兴道:“这么精神,不亏我们费大力气找来的醒生花!身体好了想去哪儿走走?要不去山下玩玩儿,逛逛街买买东西什么的。” 洛惜颜握着她的手,笑说:“好啊。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先和师兄知会一声?私自下山听说要受罚。” 二人于是手挽手,一路笑嘻嘻地来到徐悯言的院子,书歌正在后院打水,一时没拦住她俩要通报,她们就大大咧咧地推开了徐悯言的卧房门—— 只见秦函川和徐悯言正窝在一起,搂搂抱抱,肢体交缠,徐悯言整个人都快缩到秦函川怀里去了,睡得香喷喷软甜甜,偶尔动一动,便蹭蹭秦函川的脖子。 洛惜颜和乔嫣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惜颜师妹,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 -师姐,你就别管了。我们快下山多买些画画工具吧,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要画本子了!(突然变态苍蝇搓手.gif) -画本子……嗯?那好吧,我们留张纸条给师兄说明一下就走。 -快写快写,我忍不住要开始卖安利了! -安利又是什么……? 她俩叽叽咕咕一阵,悄悄留下纸条下山了。 # 徐悯言一觉醒来,看见洛惜颜的字条后整个人都凌乱了: 这死丫头,毒才刚刚解开没多久,才多大一会儿眼睛没看住人,就又跑出去浪!万一浪死在外边怎么办! 山下洛惜颜忽然打了个喷嚏:“啊,刚刚莫不是师兄在念叨我?” 乔嫣儿想打趣一二,忽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戏谑道:“美人生病,当然要好好怜惜,你们说是不是?” 二人回头,只见一帮男子衣冠楚楚,正盯着洛惜颜色眯眯地看:“小妹妹,和闺中密友一起出来玩啊,既然本少爷和你有缘,请你喝茶小坐,不知能否赏脸啊?” 洛惜颜素来最厌恶无视搭讪的流氓。她嫌恶地退后几步,冷淡道:“不必了。”说着拽起乔嫣儿就走,那几人不依不饶,为首的说:“本少爷对你一见钟情,不知这位小姐能否通个姓名,改日本少爷上门提亲?” 洛惜颜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内已经开始狂敲系统: “系统系统,说好的玛丽苏光环永久削除的呢!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家伙!什么鬼一见钟情,他明明是从背面过来的好吧,连我的脸都没看到还一见钟情?这不科学!” 系统机械答道:“恭喜宿主开启隐藏副本:友谊的小簪。此男可视为副本内部npc,请宿主通关副本任务,加油加油。” 怒摔,友谊的小簪是什么鬼啊!不是一般都说什么友谊的小船吗?还有这哪里有友谊,眼前分明只有一大坨衣冠禽兽花花大少烂桃花啊!难道要我和他发展什么友谊,呸,做梦! 洛惜颜皱眉:“你走开,别缠着我。” 她已经很克制了。 那男子不愧是系统指定npc,被甩了这样的脸色还继续往前贴:“喝杯茶嘛,就喝杯茶,茶不行酒也行,让本公子看看这位小姐酒量如何?” 乔嫣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喂,我朋友让你走开你没听见吗!再骚扰我们,小心对你不客气!” 男子轻蔑地瞥了乔嫣儿一眼:“你叫唤个什么,就你这寒碜长相,连旁边这位小姐的脚趾头都不如,还说我骚扰你?你倒是想得美!该不会就是我没和你说话,你才嫉妒你朋友吧,嫉妒她长得比你美?” 乔嫣儿气极:“人渣!” 她左手两指并拢按住右臂,刚要动念召唤英吉,忽然洛惜颜轻轻一弹指,飞出一粒圆珠,瞬间将那男子打飞到半空重重摔落,她露出一抹冷笑:“我朋友怎么样,岂是你能品头论足的?要我说,她是世上第一美人,有谁不服,尽管和我手上金犀珠来辩。” 说着,她指尖倏忽一闪,泛出金色的尖芒,凝珠一颗,在手里把玩,眼神向四下微微一扫,众人皆骇得说不出话。她扯过乔嫣儿的袖子,一抬下巴:“乔师姐,我们走。” 乔嫣儿呆愣愣地,被她牵走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天街市上很热闹,洛惜颜兴奋地买这买那“哎这个纸张摸起来感觉好好”“哇这颜色好漂亮好漂亮快看”“这毛笔真不错”,她买了一大堆,全收进乾坤袋里,自己的袋子不够用了,就抓乔嫣儿的袋子来用。 她一转头,发现身边一空,乔嫣儿竟然不见了。洛惜颜错愕,回身到处去找,转了几圈也没见乔嫣儿的踪影。 正在焦急,忽然乔嫣儿小步朝她走来,手里拿着一支形状精巧的珠翠簪子,笑得有些腼腆:“惜颜师妹,刚才、谢谢你。我觉得这簪子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也许你看不上它,但是……请收下。” “叮咚!”系统提示音传来,“恭喜宿主打通副本‘友谊的小簪’,请妥善保管该重要道具,以便日后推动剧情发展。” 洛惜颜:剧情,什么剧情?喵喵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有这么多评论和收藏我已经安详躺下了!!! 之前我对某个一起玩游戏的小姐姐学黄少天说话“哼我粉丝很多的”,小姐姐diss我说“你怕不是活在梦里” 我才不是活在梦里!我粉丝很多的,明明都有二十多个收藏了!哼! 虽然有一个收藏是我自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5 己点的! 叉腰! 第25章 系统坑 洛惜颜和乔嫣儿在山下玩了三天,才回到山上。刚一回来就被徐悯言叫住谈心谈人生,乔嫣儿心虚得不敢说话,洛惜颜倒大大方方,还笑嘻嘻地往徐悯言手里塞了个小物件,说:“徐师兄莫气,我们给你买了礼物的。” 徐悯言摊开掌心一看:“就这么个小扇坠子就想贿赂我?” 洛惜颜又给秦函川塞了个同款扇坠子,说:“秦师兄,我特地给你们两个买了一对的,怎么样,好看吧?” 秦函川笑了笑,收起来看了她一眼:“洛师妹懂得还不少。” 徐悯言一头雾水:懂啥了?我妹她懂啥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老妹,忽然发现了什么:“师妹,新簪子?挺漂亮的。” 洛惜颜大吃一惊:自家老哥这个万年老直男,以前她换了条裙子他都看不见,现在自己换了个小头饰竟然一眼就发现了,这莫不是正在变弯的征兆? 她呵呵笑道:“哦,这是乔师姐新送我的,师姐眼光就是好,是吧。” 经过这么一番拉拉扯扯,徐悯言一时也忘了要罚她俩的事:“行了行了,别古灵精怪了,课业都做完了?还不快去。”她们嬉笑着跑开了。 徐悯言又转过身对秦函川说:“函川,再过一个月就是你十六岁生辰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秦函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敛了眼神,道:“函川自小被生身父母抛弃,早已不知确切生辰,师兄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徐悯言心想:不记着不行啊,要知道原作里明确写着秦函川就是十五岁触发了第一次魔气暴动,若是他能护着秦函川平平安安熬到十六岁,就能彻底证明剧情并非不可逆转,男主并非不能洗白!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就!不好好庆祝一番都对不起自己三年来含辛茹苦战战兢兢。 “你可又是在胡闹了,三年来哪年的生日你不是这样说?师兄又怎么会忘了你的?”徐悯言恨不得捏捏他的脸:看把这孩子熊的,每年装可怜还装上瘾了。 不出所料,秦函川漆黑的眼睛里果然亮了一下,恍若星子。 “好了好了,快去做课业。”徐悯言用老一套打发走了秦函川,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盘算盘算自己该怎么提前进入养老生活,忽然系统尖锐出声: “友情提醒宿主,男主魔气暴动不可避免,不可避免。” 徐悯言霎时困意全无:“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系统:“凡是关系到男主成长的重要情节,宿主再怎么妄想避免,都是不可能的。原作是一本男主开挂升级流小说,如果宿主强行不让男主升级,世界将会崩塌,所有人一起毁灭。” 徐悯言说:“我哪有不让他升级,我这不是把我能教他的东西都教给他了吗?” 系统:“恕本系统直言,宿主教的东西,远比不上一次魔气暴动开挂所得。” 徐悯言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让他魔气暴动,这个世界就会崩塌,大家一起死?” 系统:“宿主理解得没错。” 徐悯言怒了:“我养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你非逼着他魔气暴动叛出师门吃尽苦头,就不能放过他,让他平平常常过一辈子吗?” 系统的回应很简短:“不能。” 徐悯言气到浑身血液都凉了。他从没这么生气过,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所有的努力即将化为泡影,还因为他亲手拉扯长大的少年,正在被迫朝着深渊的方向行进,等到坠落的那一刻来临,他将永远失去他的少年。 这也就是说,徐悯言必须像原作那样,亲手诱发秦函川的魔气暴动,又联合长老们亲手将他镇压,最后诱发他的二次暴动,等着他成长为新的魔尊,提着利刃来向自己复仇。 事已至此他不在乎秦函川究竟会如何向他复仇,是活剖肚肠还是碎尸万段,这不重要,反正都是死。让他最难过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留恋记挂的人——他唯一的亲人,徐满。 如果他死了,老妹会找秦函川来复仇吗?若她和秦函川相互残杀,不管活下来的人是谁,总有一个他爱的人死去。 不论是选择强行让世界毁灭,还是自己舍身承受秦函川的怒火,最后一定有人被迫承受痛苦。 徐悯言就纳了闷了,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丧病的世界?! 系统:“考虑到宿主性格软弱,我们多方系统联动准备了一个诱发魔气暴动的小道具,宿主不用像原作里那样自己找道具,机智的我们已经将乔嫣儿送给女主角的地摊小簪改装成了诱魔宝器,希望宿主善加利用,再见。” 徐悯言简直想把这系统祖宗十八代都从坟包里刨出来鞭尸十万遍:这也能改?俩小姑娘的友谊招你惹你了,人家乔嫣儿穷得要命,好不容易攒钱买一支簪子送朋友,你就这么作践她的心意? 他左思右想,觉得这事不是涉及到他个人的决定,他应该找自家老妹商量商量。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便急冲冲地去找洛惜颜,两人窝在一个小树林里,他左右看看没人,便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了,洛惜颜一听,惊呆了: “怎么能这样?!” 徐悯言说:“你觉得这辣鸡破系统是不是在骗咱们?” 洛惜颜联系到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友谊的小簪”副本一想,当即气到冷笑:“系统可不是为了男主着想,我如今也看出来了,系统就是想看好戏,拿咱们当猴耍。我看,咱们就是死也不能让这种辣鸡系统摆弄,大不了世界毁灭,大家一起走,有什么了不起!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死第二次不成。” 她二话不说从头上拔下那根簪子,交到徐悯言手上,“哥,你快快把这根簪子藏起来,千万不能让秦函川碰到,说什么也要捱过这一个月,等他过完十六岁生日……” “你们在一起,说些什么呢?” 忽然一个男声传来,二人紧张得汗毛倒竖,徐悯言匆匆把簪子藏进袖子里,却看见秦函川正疾步向这边走来。 “我说师兄平常都起得晚,今日怎么起了个大早,原来又是在私会佳人。”秦函川脸上挂着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徐悯言冷汗直冒。他一歪脑袋,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师兄,刚刚见你匆匆在藏什么,是什么好东西,也让函川看一看?” 徐悯言干涩着喉咙,说不出话,他绷着脸,神情不自然到了极点,眼见秦函川步步逼近,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秦函川的眼神里竟然带了几分恳求。 不、不要看。求你了。 洛惜颜也紧张得脸色苍白,就在秦函川快步走上去扯住徐悯言胳膊的时候,她竟慌不择路,大喊道:“那、那是我和徐师兄的定情信物!秦师兄,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6 这、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看了!” 秦函川转头,唇角诡异一勾,眼神幽幽的,看得洛惜颜毛骨悚然:“定、情、信、物?” 她心里大叫不好,明明她自己还想画川言本子,怎么自己拆了自家cp。可事已至此,她只能顺着这该死的逻辑走下去,鼓起勇气:“没错,我、我和徐师兄在一起了!” 秦函川看着徐悯言,笑得竟然有些发惨:“是这样吗,师兄?” 徐悯言心里直喊天:老妹啊你这是要坑死我!你这瞎编的是什么烂借口啊!可他秉着坚决不能让秦函川碰到诱魔器的信念,只能横下一条心,扯过洛惜颜的胳膊:“对对,我我我我们在一起了!” 妈呀结巴竟然还会传染,这样语气再怎么理直气壮看起来都会很心虚啊好不好,虽然本来他们就心虚透了,兄妹二人互相抓着胳膊,紧张得都能把对方胳膊给掐出青紫淤痕来。 秦函川眼神里忽然空洞洞一片,骤然间,他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仿佛一具走尸。他低头,修长的手指摸上两个人抓在一起的胳膊,稍微一用力,把两人分开了。 “不关我的事,是么。”秦函川缓缓伸手,面对面揽过徐悯言的肩膀,凑近,一双空洞黑瞳对上徐悯言惊恐的眼睛,冰凉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徐悯言的下巴,凉得仿佛一条蛇滑行而过。忽然,他无神地笑了,“师兄,我现在很后悔……” 徐悯言冷汗已经湿透背心:“后悔什么?” 秦函川恐怖地笑着,无声地动了动口型。 徐悯言并没有看懂。 那句话其实是: 我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掐死在病床上。 因为想要让你知道我的爱,不过一时心慈手软,下场便是连你一起失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师兄,你太愚蠢了,你完全不知道我的爱……我要带走你,然后在下一个你开始爱我的时刻,亲手将你杀死。 你将温柔地在我的怀里长眠,只有我能拥抱你的身体,只有我能亲吻你的睡颜,到那时,我再也不会失去你,你也不会失去我,我们被永恒的爱联结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眼底的漆黑越来越浓,空洞的程度越来越惊心,徐悯言惊慌地喊他的名字,他也充耳不闻。他紧紧地拥抱了徐悯言,越抱越紧,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背后血肉凭空裂开两条大口,钻生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唤起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 徐悯言瞳孔骤缩,心跳霎时惊漏半拍: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啊啊啊啊!!! ……终于,千算万算,他的少年,还是堕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一路走好!!! 点蜡。 哈哈哈哈哈这次申约又没过 既然编辑都这么说看来我还是很有进步空间的嘛(叉会儿腰 以后各位二刷的时候(闭嘴吧你没人二刷)要是发现开头剧情不一样了那就是我改了2333 所以同一个作者同一篇文可以看到多种开头是不是很划算呢! 第26章 上天 秦函川没有碰到那根簪子,也没有碰到任何所谓的诱发魔器,竟凭空一念成魔,比原作男主的堕化程度不知深了多少倍。 徐悯言被他用力捆在在怀里,感觉内脏都快被这力道挤出来了。他生生呛出一口鲜血,心下悲凉: 系统根本就是在骗他,那簪子还是原来的簪子,不知怎么弯弯绕绕,还是让秦函川魔气暴动了。 他用尽浑身力气,艰难地从腔体里朝洛惜颜挤出几个字:“快、去……叫、长老、来……” 洛惜颜御气就跑,不防被秦函川一阵滔天气浪掀翻在地,她整个人在地上惨烈磕滚几下,好不容易止了,勉强撑起身来,却又呕出一丝腥甜的血。 她仓促用手抹了血,不敢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味地手脚并用爬起来,往长老堂的方向飞身过去,大声呼喊道:“长老,长老!有魔气暴动,不好了!” 秦函川抱着徐悯言,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嗅了一嗅,喉咙又发出恐怖的咯咯声,似是在笑。徐悯言脸颊都泛青变紫了,他意识模糊了起来,心想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成为第一个被男主用胳膊勒死在怀里的炮灰。秦函川张开黑色羽翼,剧烈地盘旋着飞上天空,诡谲的身姿似乎在炫耀自己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战利品: 看,这是他的珍宝!只属于他的珍宝! 长老们急急赶来,秦函川正抱着徐悯言往远处飞,他飞得快如一支利箭,整个身子撞上一堵透明的天空结界,徐悯言第一个被撞得吐血,秦函川栽了下去。长老们合力织成的结界拦截了秦函川的去路,他一边的翅膀被折断,在空中费力扇动几下,如同陨落的流星,漆黑的身影倒坠着划过天际。凛冽气流扼止住他的呼吸,他已经全然丧失了心神,只是仍然宝贝地抱着怀里的人。 也许他生命的尽头要来了,可还是有这么一个人,陪着他,成为他最后能感知的温暖。秦函川模模糊糊地想着,太好了。 他闭上眼睛,轻轻将唇贴上怀里人的额头,徐悯言的脸已经开始青紫发凉了,但他不在意,反正他已经魔化狂化,他没有任何退路,即便用最残酷的方式,他也必须要让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长老们联手在空中铲碎了他的双翼,一时血肉横飞,肉块和着血雨纷纷乱乱砸落下来,灵犀门众人全都惊呆,几位长老素来都以或和蔼或寡颓的老态示人,从未有这样杀伐屠戮之气浓烈的时候。所谓仙家清净,也不过是平静时期的表象,凡是修炼道上有成者,手上无一不沾挂性命无数,区别无非人命妖命而已。 秦函川的魔化乍看狂暴,实则混乱无序,只要遇到行家里手,找准窍门便能瞬间制服。四位长老年轻时不知经过多少事,面对这种情况出手得毫不犹豫,真气绑缚的等级完全不是那些小辈能效仿的,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将秦函川捆如线筒,动弹不得。 洛惜颜急得大叫:“徐师兄还被他抱着!” 玉麟用剑尖挑开绑缚一看,里面徐悯言已经几乎没有呼吸了,一摸手腕,体温凉冰冰的,赶紧拖出来叫莫仙姑。秦函川还在挣扎,风轩吹出一阵箫音,秦函川顿时瘫软了下去,一双眼睛仍然睁着,直直望着天空,里面没有分毫神采,似乎是昏过去了。 风轩吩咐道:“把秦函川关进地牢里,先让他睡上三天。还有,等什么时候悯言小友醒了,我有话要问问他。” 乔嫣儿惊吓得眼泪刷刷往下掉,她抽泣着说:“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秦师弟会……” 玉麟对洛惜颜说:“洛家小姐,秦函川魔化的时候,你就在他旁边,是吗。” 洛惜颜看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7 了一眼玉麟,她不打算把她和她哥所有的事全都抖出去,如今事态紧急,只有在有保留的情况下实话实说:“是,他魔化得很突然,我和大师兄都……都没想到。” 宇虚拄着老韬杖:“刚刚我闻到了,秦函川身上的血有魔族中人的气味,在魔族,这个年龄狂化不奇怪。问题是,当初这小子是不是就是徐悯言捡回来的?如果是,那徐悯言会不会也是魔……” “一派胡言!”破化冷冷瞪了宇虚一眼,宇虚被他突然那么一看,吓得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宇虚,你少乱说话,我的大弟子,我难道不知道?” 玉麟道:“破化,你冷静。事关重大,到时候都要一并严查,只有弄清真相,才能着手处理。”说着,他转身去问莫仙姑,“悯言小友怎么样了?” 莫仙姑道:“肋骨断了九根,内伤严重,需用生元丸卧床调理三日,期间不可焦虑,不可听喧哗嘈杂。” 洛惜颜说:“徐师兄向来极看重秦师兄,这回秦师兄出了这么大事,他一定会焦虑,不如……” “不如麻烦风轩长老也请徐道友睡上三天吧。”莫仙姑下了判断,“他这种状况,还是先不要醒来为好。” 秦函川被送进了地牢。 他脚上锁着一对黑色镣铐,头朝下倒挂在屋顶上,半个身子浸泡在液体里,没了呼吸,进入假死状态。他的眼睛却还睁着,黑漆漆的双眼透着水波直棱棱看向前方,配合漂浮的白色囚衣,宛如一个死不瞑目的冤死鬼。 乔嫣儿又是送礼又是央求,软磨硬泡好歹求看守放她进去看望一眼。而真看到他时,她却忍不住哭了:“要是让师兄看见,肯定会心疼死了。”她忍住了哭腔,说得极其小声,只有身边的洛惜颜听见了。 徐悯言醒来的时,只觉心口一阵暴痛,继而吐出一大口血,他的伤已经大好,却在思及秦函川的时候猝不及防又添了一回病。他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大概是莫仙姑在给他的生元丸里加了什么别的东西,他却不在意这些了,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喊了两声:“函川,函川!” 他的师弟,没有像往常那样,听见他喊名字就走过来。 徐悯言睁大了眼睛,他跌跌撞撞起床,头发披散着开门,走到院子里:“函川,别藏了,出来啊!你快出来,不要骗师兄……” 他害怕了。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他想说服自己,函川只是出去玩了,或许函川给他留了什么字条私自下山了。 可他不能,他比谁都要明白秦函川魔气暴动的结果。 书歌匆匆走过来,给他披上一件衣服:“您怎么这就出来了,病还没好全,莫仙姑说了,您不能……”“我师弟呢?”徐悯言抓住书歌的手,又问了一遍,“我师弟在哪?” 书歌触碰到他的目光,像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视线里透着灼热和疯狂。这不是他平日里认识的徐悯言。书歌瑟缩了一下,小心地说:“长老们……把他带走了,说是要弄清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徐悯言愤怒了,“他是我师弟,要问他也是我来问!那些长老,函川长大的时候他们可曾费过半份心力?凭什么带走他!” 书歌拦住他:“您千万冷静!”“冷静顶个什么用!他在哪,我现在就要去看他!”徐悯言挥开书歌,身形晃了两下,却还是急匆匆向外走,“他们要是敢动他,我……” “你就什么?”洛惜颜不知什么时候跨进了门内,她瞧着徐悯言,眼角微微上翘,神色竟有些恼怒。 书歌见状,立刻低头退下了。 徐悯言颓然坐在石凳上,神色凄然,末了,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太无能了。” 洛惜颜坐在他对面,显然她的情绪比徐悯言稳定得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徐悯言说:“这三年来,我每一天都在和系统做斗争,我就想看着函川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不想他卷入任何……谁知,系统仅仅耍了一个小把戏,就让我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 洛惜颜试图安慰他,可她的安慰毫无效果:“你已经尽力了。” “不,不不,这件事不是尽不尽力的问题,没有我尽力了然而失败了这种复杂的东西。结果就是单纯的失败,过程是什么,这不重要。”徐悯言苍白着脸,“函川他,日后必将权倾天下,人人闻风丧胆,走上和小说里一样的路,可是……” 洛惜颜见他话只说半截,不由追问:“可是什么?” 徐悯言说:“我在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在想,秦函川一定是个空虚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他明明拥有一切。”洛惜颜道,“哥哥,你就别担心他了,他是男主,他绝对不会有事。你和他关系不错,他就算当了魔尊,也不会找你复仇,以后咱们兄妹两个相依为命,未尝不是一种过法。既然什么都不能做,你就想开点。” 徐悯言说:“小说里他确实拥有一切,但他永远还想要更多,这不是空虚,又是什么?” 洛惜颜听完,霎时脸色变了,她想到了一种最糟糕的可能,声音有些颤抖:“……哥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评论区越来越热闹啦! 作者灰常开心! 还有还有……第九章我真的没有锁! 这文修过的存稿只……只只到二十九章,后面我我我我又要开修了并且开头也要改qaq 说不定到最后变成重写一个故事orz 如果存稿告罄到时候断更不要抛弃我qaq!我保证修过的故事会更好看的!(何来自信 跪地提前请假!! 第27章 小黑屋 徐悯言说:“我想救他,仅此而已。” 洛惜颜急眼了:“你傻啊,你别这时候给我来什么圣父情怀,到时候怎么把自己给作死了都不知道!” 徐悯言垂下眉眼,苍白的嘴唇嗫嚅两下,没有说话。 洛惜颜劝道:“老哥,他秦函川再怎么说,也是个小说里的人,你犯不着为了一个纸片人认真。他以后要叛出师门,你就随他叛去,只要以后屠魔战争打起来,咱们千万小心不要被他抓到,万万不要再和他有什么牵连就好。” 徐悯言手指缩了一下:“阿满,你别说了,我知道。” 洛惜颜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我也不方便待太久,那我先走了?” 徐悯言“嗯”了一声。 洛惜颜说的那些,他的确都知道。但是知道和能够做到是两码事。对于他来说,秦函川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师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不能接受秦函川其实是个纸片人的说法。他无从反驳自己的妹妹,他知道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和妹妹争个高低对错,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8 他只要决定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他还是会去做。 洛惜颜走后不久,几位长老便踏进了这处院子。他坐在石凳上愣得久了,竟然未曾察觉,慌忙起身迎接时,还是披散着头发。他匆匆回去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了套正式的衣物,才又出门见长老。 玉麟长老和蔼地说:“你是病人,还平白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路过,顺便随口问些事情。” 徐悯言吩咐书歌给几位长老上茶,一边暗自思忖你们四个平常打麻将都难得凑齐全,今天我这小破院子究竟是何等荣幸才让你们“路过”都能凑一块。这番问话,要是真“随口”问些日常琐事,那才叫有鬼了。 他手心里端着茶碗,尽量露出一个温平得体的笑容:“众位长老想问些什么?” 玉麟说:“你捡那个秦函川回灵犀门的时候,知道他体内有魔血吗?” 这不算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徐悯言心想捡到秦函川的毕竟是原身,原身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于是他回答说:“不知道。” 宇虚说:“听闻你们师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朝夕相处三年,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该不会你早就发现他有魔族血统,私心瞒下来了吧?” 徐悯言强笑道:“长老这是说笑了,魔族中人在狂化前与常人无异,我可没有神通广大的本事早早发现。” 宇虚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撇得干净。” 眼见宇虚话说得刻薄,风轩长老说话了:“那么,依悯言小友的意思来看,灵犀门应该怎么处置秦函川?” 徐悯言的笑容差点要绷不住了,脸上的皮死撑着微笑的面具,内心里却陡然一凉:他就知道最不好对付的就是这风轩长老,平常看着没精打采的,其实最擅长没防备生疼疼捅你一刀。这话问得貌似尊重他的意见,其实已经把最难的题交给了他,不管怎么回答,都是死路一条。 说往重了处置,他们很可能就顺坡下了,没准把秦函川狠狠往死里折磨。说往轻了处置,他们会怀疑你是不是在包庇他,接着转手又施加更重的刑罚。 徐悯言心里很慌。 不得已,他顶着压力回答道:“函川平日的为人,同门中人都看在眼里,门里上下,谁不说他恭谦知礼,温良亲善。纵然体内有魔血,也不是他能选择的,悯言以为,应当先帮他平息体内暴动,便可正常生活。” 宇虚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待他不公,他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徐悯言不敢轻举妄动,他权衡再三还是变相求情了一把,如今看宇虚仍然不肯退让,心中打鼓,垂下眼睛强作镇定:“晚生岂敢。” 玉麟说:“我看徐小友说得不无道理。不如这样,先让秦函川休眠三年压抑魔血,三年后如果恢复,则从轻处理,如果仍无好转,便杀而掩之,如何?” 徐悯言看着玉麟一脸和蔼地说出“杀而掩之”四字,不由为玉麟的心狠手黑心惊不已。 他转念一想,原作中是“徐悯言”负责审讯,现在他争取一下这个职务也未尝不可,至少三年后等秦函川醒了他还有机会动动手脚。 “长老,直接杀灭未免草率,真相尚未查明,咱们还需谨慎为好。” 玉麟眯着眼睛打量了徐悯言两眼,只见徐悯言面上虽然毫无血色,容色却沉稳镇定,不露丝毫破绽,便说:“那这审讯的任务,就交给徐小友了,如何?” 破化从头到尾没说半个字,听到这话才抬起眼睛扫了一眼,也许是为了避嫌。毕竟他之前把长老符令给徐悯言就是因为欣赏秦函川出色的才能,现在秦函川出了这种事,没准他一开口,就有人想起他和徐悯言的错处拎出来不放,逼着他收回长老符令。 现在徐悯言有符令傍身,旁人的闲言碎语倒不好拿他怎样,若是破化收回,不知道境况该怎样雪上加霜,思来想去,纵使破化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好有话不说。 徐悯言起身,向玉麟恭敬行了一礼:“晚生领命。”说完直起身子,背脊挺拔似松柏,面色温冷如玉,淡淡道,“书歌,送客。”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视线,似乎讶异于徐悯言突如其来的无礼举措,他们沉默地交流几秒,决定还是不要和一个伤病在身的人计较太多,便纷纷离去了。徐悯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垂在身侧的两手渐渐紧握成拳,心中的怒意几乎要燃上眉梢。 只不过是一个恰好有魔族血统的年轻人,竟然险些就要被强行沉眠三年后直接杀死?徐悯言温默地忍下了这股怒意,反思自己刚刚终究还是让这份愤怒泄露了出去,将四位长老直接请出去的鲁莽行为怎么看都有泄愤的嫌疑,只是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久后刘楷庭也来看望他,紧皱眉头:“老徐,你的那个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悯言只是摇头:“你不要管。” 刘楷庭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想法:“你不会是想把他……私自给放了吧?” 徐悯言垂眸抿了一口温水:“是又如何。” 刘楷庭大惊失色。 “如果你要到长老那里告发我,请便。”徐悯言指尖拢进袖口,“大不了我也关进去陪他。” 刘楷庭急了:“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想救你师弟出来,我也可以帮忙啊!” 徐悯言一掀眼皮看向他:“怎么帮?” 刘楷庭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他想了半天,终于豁出去似的:“你到时候有什么事,直接叫我一声就行,我能办的一定办!救我妹妹的人情,我不能一直欠着你。” 徐悯言脸色这才松动了些,说了声:“谢谢。” 刘楷庭又压低说:“今早我跟着宇虚长老,去地牢里看见他了。” 徐悯言问:“他怎么样?” 刘楷庭说:“身上的伤已经给治好了,你放心吧。” 徐悯言叹了一口气,半晌,无奈地摇摇头:“好吧,还是谢谢你。” 他当然知道刘楷庭没有说实话。 秦函川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况且,他还记得原作中秦函川到底是如何被关押的。 “地牢灰黑的空间里悬浮着九根交错的锁链,在结尾处交围成一道球状结界,里面灌满了无波而粘稠的透明液体,秦函川孤零零地悬在液体团的中央,好似被封成了一个圆润而巨大的无色琥珀。 他的断翅无声地张在身后,漆黑的落羽落下的速度远远慢于空气中的落叶,似乎液体球中的时间也被放慢了无数倍。他头朝下,依然呈坠落的姿态,他的呼吸早已停止,体温早已冰凉,仿佛死去多时。” 思及此,徐悯言心间又是一痛,拂袖起身,不忍再谈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39 ,请书歌送走了刘楷庭。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的是,秦函川还能活动。最初连看守都没有察觉,因为他动得太过缓慢,十天旋转一度。第一年结束的时候,看守们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才以为他换了个方向。第二年结束的时候,看守门认为应该是液体内部流动的缘故,才带动他的身体缓慢旋转了起来。 然而,又一个半年之后,任凭看守们如何观察,他都没有再旋转了,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一个方向,继续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看守们莫名有点慌,心说这人难道都假死了还能有自己的意志?有细心的人闲来无事想过去,发现秦函川目光的方向竟赫然指向徐悯言的院落,不由骇然,大惊说这魔族混种怕是余怨未了,要是真的死在灵犀门,怕是要化为怨鬼挨个索命。 流言传得多了,落入洛惜颜的耳里,这位彼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神色竟宛如老尼看破,飘飘说了一句:“还不就痴在一个情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一时也没人懂她说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啥……我觉得还是提前说一声比较好 这文是我的黑历史,虽然有修过但是大纲主线情节没法动刀……到后期可能有深黑残剧情出没(捂脸 因此提前预警!!! 小黑屋操作有虐心虐身有 提前打个预防针,如果咳、有朋友受不了弃文的话就悄悄地弃……不要说出来 我我我我很脆弱qaq 抱膝盖蹲墙角.jpg 抱抱所有点击收藏评论地雷过的小可爱我爱死你们啦 第28章 流言 三年期满,长老们唤醒了秦函川。 秦函川整个人如同矢矛,缓缓降落,刺穿了球状的液体团。他被拉扯着在空中旋转了半圈,脚尖终于点到地面,又被拉着悬空了起来。锁骨被刺穿的一刻,他的眼睫忽而抖动一下,睁着的双眼闭上了。 长老转身出门,对恭立在外面的徐悯言说:“进去吧。” 徐悯言温默地点一点头,侧身走过去了。 玉麟在他背后叹气:“徐悯言这孩子,话越来越少了。从前还爱说笑的。” 风轩闻言,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破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往前走,一如既往地脸色铁青,忙抬脚跟上去,也什么话都没留下。 三年来,徐悯言照常主持破化座各项事宜,事必躬亲,无一处不周到妥帖,众人却鲜少看见他的笑容。新来的弟子无不以为他们的大师兄冷酷严厉,纷纷不敢与他亲近。偶尔洛惜颜会送他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意,或者邀他一起去下山散心,才会见到他神色柔和一二。 于是不经意间,他们俩的关系越传越脱离原型,就连书歌都忍不住多嘴,问徐悯言是不是喜欢洛小姐,结果迎来了一通出乎意料的怒火。书歌从未见过徐悯言真正发怒的样子,平时温和的人生起气来比生性暴躁的人可怕十倍,当徐悯言铁青着脸呵斥他“住口”的时候,书歌吓得差点钻桌子底下。 书歌经历了这番惊心动魄,不免又和洛惜颜身边的小丫鬟开始了新一轮深扒:“我们家徐公子好像很反感别人传他和惜颜小姐的关系。”小丫鬟附和道:“我们家洛小姐也很不喜欢。明明两个人都这么亲密了,真搞不懂。” 书歌说:“难道世间真的有纯洁的男女友谊?” 小丫鬟直摇头:“这我不知道。但如果有,那一定就是你我家那两位。” 两人正凑在一起说话,忽然洛惜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在说什么呢。”他们一回头,见到洛惜颜笑眯眯的脸,胆都吓破了,连话都不敢回一句便呈鸟兽散跑开了。 洛惜颜端庄地攥着手帕,微笑地看着他们逃窜的身影,并没有上前追问的打算。她当然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当然也为此感到愤怒,但她已经练就了一份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虽然远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骗过这些下人还是绰绰有余。 她正微笑着愤怒。 她和徐悯言被误会的关系,大概就是秦函川魔血暴动的□□,因此这些人每嚼一次舌根,就等于揭一次徐悯言心尖上的伤疤。 也许那次和书歌生气已经耗尽了徐悯言所有的愤怒,以后他再怎么撞见别人闲言碎语,也只是冷漠地走开,连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捎去一瞥。 洛惜颜转手就差人割了那个丫鬟的舌头。 反正现在徐悯言正忙,没空注意她是否心狠手黑。偶尔按贵家的惩戒办法稍稍处理一个下人,没什么不妥。 丫鬟被人死死押着跪在地上,口里呕出一条鲜血淋漓的舌头,眼里惊恐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洛惜颜和婉悠然地走过去,葱管似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依然是素日的柔美: “洛羽,我这是为你好,现在遣送你出去,至少没有人家会担心你乱传主子的是非,好歹还能有人收留。不割了你的舌头,还逼我非杀了你不可?我来这也有段日子了,杀人什么的倒不是不敢做,只怕让我那菩萨心肠的师兄知道了,惹他心里不痛快。你是沾了我师兄的光,明白了?” 丫鬟拼命挣扎着点头,被拖下去了。那时书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说好和自己一起八卦的伙伴就莫名不见了踪影,后来有人和他解释说洛羽被洛家本家召回去成亲了,书歌还觉得有些遗憾。 这些事,一如洛惜颜所料,徐悯言根本不关心。似乎他每天生活的意义,就是朝三年后秦函川醒来的那天更靠近了一些。 如今他终于能走向那间牢房,手扶在门上,竟然使不上力气。 他颤抖得几乎不敢开门了。 三年来,他不是没有办法买通看守去看上一眼,他只是害怕自己会在看到秦函川的第一眼就失态不已,溃不成军。他低头,死死咬了咬牙,手上勉强发力,吱呀一声,推开了沉重的门。 秦函川被吊在一个架子上,锋利的钩子刺穿了他的锁骨,双脚悬空离地,衣物染上斑斑驳驳的血迹,空气中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他双目紧闭,发丝湿漉漉地凌乱披散,脸色苍白,脑袋歪在一边,似是困倦已久,正在补眠。青年的身体没有停止生长,似乎被那团液体提供了充足的养分,生得肌体匀称,四肢修长,完美如雕塑,却唯独缺乏真正的生命,仿佛被强行培植起来的一具死物。 徐悯言鼻子骤然酸了,他眼眶一红,许久没有感受过情绪的身体仿佛骤然被排山倒海的思念冲垮,伸手死死捂住嘴,甚至不敢呼吸,唯恐惊扰了秦函川休息。 他可以等秦函川醒来,长老们并没有规定他必须要在多长时间内完成审讯,也许他在这里静坐十年,就这么看着秦函川,都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事实却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0 是,他开门的那一刻,秦函川就醒了。 不能够再清醒了。 自从魔族血统觉醒之后,他的感官比常人敏锐了上百倍,他渴慕已久的熟悉气息一瞬间被他捕获,生生将他激醒。此刻,他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着叫嚣,想将面前的人捕获,只需等那人走得近些、再近些…… 徐悯言静默地走近,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凝视着秦函川的脸庞,暗自感叹他的少年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轮廓硬朗的青年,不由又是一阵心酸。徐悯言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秦函川的脸颊,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眼眶里滚下泪来。 青年的脸颊是凉的,皮肤上还有痛苦留下的汗渍,下巴侧的肌肉依旧紧绷着,显然昏迷过去时还死死咬着牙。 忽然一声巨响锁链绷断开来,秦函川骤然睁眼,伸手一揽,将徐悯言一个不防踉踉跄跄缩进怀里。徐悯言惊愕抬头,正对上秦函川幽深的黑瞳,仿佛要直勾勾看穿他的脊背。 “师兄。” 徐悯言喉咙动了一下,一时竟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思念时想像过很多次他们的再遇,却都没有现实的感官冲击来得强烈。 秦函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干渴了很久。 “师兄,你恨我吗。” 徐悯言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疼得快要窒息了。他放在心尖子上呵护的少年,什么时候竟被残酷的现实迫害得如此患得患失。他回抱了一下秦函川,明显感到秦函川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终于顺直了气,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恨你。” 秦函川漆黑的眼珠里划过一丝猩红,他已经比徐悯言高大许多,一低头,侧歪着脑袋,脸贴上徐悯言的脸,温柔地说:“师兄,我是魔族中人,你真的不恨我骗你?” 徐悯言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怪你。” 秦函川笑了,轻轻扳过徐悯言的脸,在他额上落下浅浅一吻:“师兄,我很想你,每天想你都快疯了。你知道吗,三年来的每分每秒,我都醒着,盼着你什么时候可以来看我。第一天我等不到你,我想,也许明天你就会来了。第二天我还是等不到你,我想,你大概很忙。我从没有这样期待过明天的来临,直到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希望,明天永远都不要来,时间永远凝固在你我相会的这一刻,再也不要有人将你我分开。” 徐悯言很想说“我也想你”,却发现任何的话语在这样热烈的情绪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弟的一个吻会让他产生脸颊都要烧起来的错觉,只是感到心中无从表发的情绪越发强烈,却不知从何说起。 “函川,他们派我来审讯你。”徐悯言叹息着说。 秦函川的温柔忽而凝浮在了脸上。 “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徐悯言望向他,“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那双骤然明亮起来的眼神让秦函川直直看晃了神,竟然短暂地遗忘了刚刚涌起的阴暗念头,本能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徐悯言说:“我现在放你出去,永远离开灵犀门,只要你不要回来,他们永远找不到你。” 秦函川沉默半晌。 他没有问“这个计划能成功吗”“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只是问: “师兄和我一起离开吗?” 徐悯言不语。 秦函川看懂了他的沉默:“师兄不走,我便不走。” 徐悯言急了:“你傻吗,你再留在灵犀门会被杀!你不要管我,我有办法弄你出去,自然有办法应付长老们的盘问,你只管往外走……”“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函川说,“我不在乎长老的盘问,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是——” “不论走到哪里,我都希望师兄可以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向大家请一个小小小小短短短假期!又开始新一轮修文啦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我们的目标是——打开页面不停看见新的故事!(你走 唉其实我也好想做个佛系写手啊 但还是要乖乖在小姐姐的督促下改文…… 大家!我不久后!一定会回来的! 第29章 强行拐走 徐悯言陷入沉思。 他不是不敢和秦函川一起舍命出奔,但只要秦函川还在他身边,系统一定会想法设法逼迫他杀了秦函川。也就是说,他的存在本身,对于秦函川就是一种威胁。最好的办法是,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函川,你长大了,有些事,师兄恐怕没法陪你了。”徐悯言看着秦函川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一时心虚,又说了个别的由头,“再说了,还有很多师弟师妹,他们尚且年幼,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秦函川没有说话,半晌,松开了徐悯言,目光也移开了,不再看他。 太遗憾了。 本来他打算,如果师兄真的愿意抛下灵犀门的一切和他一起出逃,他就可以亲手杀死师兄了。 师兄那么爱他,所以师兄一定不会挣扎反抗的,师兄会依然温柔地注视着他,然后温柔地死去,生命停留在最爱他的瞬间。他就能抱着师兄一起,地老天荒。 徐悯言从怀里摸出一枚生元丸,考虑到秦函川刚醒,身体机能虚弱,仔细地研碎了用温水调开,喂他服下去。 “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会有人过来送解锢密符,有了它,你就能从地牢的机关里平安走出去了。到时刘楷庭会想办法拖住几位长老,时间有限,你只管放心快走。” 秦函川喝下药水,面上微微露出痛苦之色。 徐悯言:“怎么了,你真的不想走吗?不要任性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救你,你不要……”“我会离开。”秦函川抬起眼眸,定定注视着徐悯言,“不用担心。” 他才没那么傻。 如果徐悯言不肯走,他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将徐悯言留在自己身边。 “那就好。”徐悯言松了口气,一边又操起心来,“你晚上出去了,记住千万别回头,一直往前……对了,你把银杏也带走吧,你找地方安顿下来之后,让银杏给我捎个信来,报个平安……”一想到这将是最后一次见面,徐悯言忍不住咬紧了下唇,他说不出话了,只能又一次拥抱了秦函川。 半晌,他低下头,把一个乾坤袋系在了秦函川腰间:“这是路上要用的盘缠和衣物,记得照顾好自己。” 忽然,徐悯言手上的尾戒亮了一下,他说:“送解锢符的人来了,我去接应一下。”说着转身走开,轻手轻脚地拉开大门,往外面张望,只见走廊上看守们已经不省人事,其间行色匆匆走来一位身着黑衣的姑娘,赫然是洛惜颜。 原作中拿着解锢符救秦函川的人就是洛惜颜,她凭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1 着洛家的底蕴和人脉,成功地赶在三年之内完美复刻出了灵犀门地牢的解锢符。“终于赶工出来了。”洛惜颜在门外把解锢符塞到徐悯言手里,“差别人来送我怕不妥当,就自己过来了。哥你放心,路上没人看见。” 徐悯言一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转身走回去,把符轻轻排在秦函川的胸前。一阵金光闪过,解锢符融进了他的身体里,哗啦一声,枷链镣铐尽数解开,锁骨上的尖钩也自动脱落,徐悯言庆幸这符做得没错,忙催促秦函川:“好了,你快走吧。” 秦函川从刑架上走下,目光淡淡扫过门口,问:“刚刚来送符的人,是谁。” 徐悯言急道:“你不要管那么多,快点走,时间……”他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发现,秦函川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猩红色,正极为可怖得凝视着他,看得他汗毛根根竖起。 “函川、你……你怎么了?”徐悯言后退几步,心下大惊,这……难道要二次狂化了? 不对,不对。原作里明明是“徐悯言”作死非要当着秦函川的面□□女主,才诱发了秦函川的二次狂化,怎么这次洛惜颜都没在他面前露脸,竟然就凭空狂化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又是系统作乱? “我知道了,是洛惜颜。”秦函川一把掐住徐悯言的下巴,手指如同铁钳,掐得徐悯言下颔几乎脱臼,“全灵犀门,只有她薰的是橼泸香,呵。” 徐悯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好,连人都没看见就能认出她的香,肯定是暗恋已久! 该不会这熊孩子真的以为自己和他在抢女人吧!现在又被关了三年,这么久没见,大概是积怨深沉……他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徐悯言拼命说:“不我和她、真没有……” 秦函川眼底的风暴越来越浓,掐着徐悯言的手指竟然变得滚烫起来,他浑身发热发烫,理智渐渐溃散,只能凭借本能声嘶力竭:“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是不是!” “我……”徐悯言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拼命想掰开秦函川的手指,脸色渐渐发紫,“没有……我没有!” 秦函川俊朗的面目被残忍的笑容扭曲得狰狞起来:“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三年的时间够长了,是不是连婚约都立了?傍上洛家这棵大树很高兴,啊?” “不是,不是这样……”徐悯言极力解释着,他眼前开始逐渐发黑,意识渐渐薄弱了下去,挣扎的力度也弱了,仿佛即将熄灭的火苗。 暴怒的秦函川似乎完全听不见他虚弱的声音,用力一拽,把徐悯言扯到自己怀里,徐悯言终于得到新鲜空气,头晕眼花地大口呼吸,却一下被秦函川抱起腾空扛在肩上,顶着他的胃骤然一疼。 秦函川的魔气如洪水般侵入他的体内,肆意搅乱他的丹田,他浑身没了气力,瘫挂在秦函川身上,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毛巾。徐悯言无力地捶打着秦函川的后背,嗓子嘶哑:“放开我!你……” 秦函川一掌拍昏了他。 徐悯言嗓子一腥,吐出一口鲜血,失去意识前,他模模糊糊看见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骤然张开,掀起了一阵凛冽的风。 秦函川抱着他一直飞,身影在黑夜里穿梭出去,利箭一般地穿透了云层和星群,二次狂化的力量比之前还要多涌出几倍。他的身体滚烫得像一枚炮火,似乎只有疾风才能平息他的躁动。他的速度远远超过了风,眨眼间他便再也没有了踪影。 正在陪长老们散步的刘楷庭抬起眼,隐约望见群星闪烁的天边,飞快地划过一道浅白笔直的气浪,不由得捏了把汗。 “楷庭,你在看什么?”宇虚问他。 刘楷庭松口气,摇摇头:“不,没什么。就是看今天的星星很亮,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忽然有小厮横冲直撞过来,险些摔倒在地,急急来报:“不好了,那个魔族混血逃了!” 长老大惊失色。宇虚质问道:“徐悯言在哪?不是他负责审问吗?” 小厮道:“牢房里没看到徐仙人,小的已经命人去止愚院请了。” 紧接着一个眼童子来报:“不好了长老!我刚刚看见那魔族混血肩上扛着一个人飞出去了,那人穿着白衣,像是昏过去了,看不清是谁,只掉下了这个东西,您几位看看。”说着,眼童子呈上一枚坠子,刘楷庭见了,脸色刷地就变白了: “这、这是老徐的扇坠子!嫣儿和惜颜三年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片刻不离身!” 眼童子目力非凡,所见自然不会出错,再加上刘楷庭的证词,几乎可以确信徐悯言已经被秦函川掳走了。 破化长老当即气得差点咯血:“孽障!秦函川个孽障!我迟早要亲手宰了他!” 玉麟道:“破化莫气,爱徒被人掳走,自然心痛万分,但我灵犀门内均非等闲之辈,定然能将秦函川那孽障捉拿回来,救回悯言小友。”说完,玉麟点了手边几个人,“你们几个现在就带人去追。” 风轩制止了他:“不,追不上的。魔族血统二次狂化的力量,光凭这些小辈绝对无法抗衡,不如等秦函川放松警惕安顿下来的,我们再搜集情报,悄悄摸过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急在一时。” 破化愤怒地瞪向风轩:“等他逃远了,天大地大,再寻找他的踪迹,岂不等同大海捞针,又到哪里去寻?敢情我的大弟子和你们全都没有关系,等到他被那魔族妖孽挑筋拆骨成了一个废人,再把他救回来又有什么用?你们不派人,我派!”说着当即赶了几个弟子出去,“混账,还不快去找你们师兄,没有消息就不用回来了!” 那边洛惜颜刚换下夜行衣,听见这消息,恍如晴天霹雳:“什么?” 旁边侍女又说了些什么,洛惜颜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呆滞地坐在了凳子上,心乱如麻: 怎么回事?原作的剧情难道不是秦函川二次发狂后掳走了女主吗,怎么会带走她老哥?难道这又是系统乱补bug的后果,不管怎么样,秦函川注定都得带走一个人吗? 还是说……老哥他,在她刻意缺席的情况下,已经被迫自动填上了所有的女主剧情? 不、不不不不不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来来回回修了几版开头,结果发现人设都变了…… 各位小可爱们可以看看本文前三章,看看喜不喜欢这种新设定……旧版病入膏肓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动刀了嘤嘤嘤 是新故事好还是老故事好? 如果新故事好我就接着新故事的开头写,后续剧情肯定都会改了,原本要发的刀估计都发不成了哈哈哈哈,就是会更得慢一点了。 要是大家还觉得旧的好,那就继续存稿箱黑历史走起…… 嘿嘿我个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2 人当然还是觉得新的比较有趣啊,小狼崽和演技派心机受,而这个旧版后续真的全是刀哇哭唧唧 下篇文我一定加油进步,溜走…… 第30章 避难 秦函川在飞行的时候很安静,仿佛深水行鱼。徐悯言一直沉睡着,他便一直从星子满天飞到东方初白时分,待到二次狂化的燥热终于被疾风洗净,方才稳稳落地。 他找了间民舍,付给屋主人一些银子,礼貌道:“抱歉打扰了,我师兄身体不好,路上犯了病,可否借间屋子休息片刻?” 屋主是个江湖穷郎中,两间屋子又小又窄,还亏得是祖上的余荫。他见秦函川出手阔绰,便爽快同意了,草草收拾腾出一片原先放置杂物地方给他们住。 光线阴暗,空气潮闷,徐悯言吸入了些尘埃,昏迷中咳嗽起来。 秦函川微微皱眉:“可否借套银针来?我给我师兄治疗。” 屋主的女儿阿锦转身翻找片刻,捧出一套针:“需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她腼腆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红。 如今业已成年的秦函川,哪怕最精通魅惑之术的女子,见他偶尔笑一笑都恨不得以身相许,更何况阿锦只是一个寻常小姑娘。 秦函川捻着细细的银针,解开徐悯言的衣领,忽见他的颈部一片青紫。 阿锦见了,顿时白了脸色,关切问道:“这位公子恐怕不是寻常犯病吧?到底是什么人掐得这么狠心!” 秦函川面上平静无波:“姑娘,这不关你的事。”说着,又将徐悯言的背翻过来,扒开衣物,露出一大片皮肤,只见他背上也赫然满目青紫,正是秦函川将他拍昏过去的那一掌。 秦函川将针轻柔地扎进几个穴位,又伸手摸了摸徐悯言的额头,滚烫无比。他眼神一暗,最坏的可能是魔气已经破坏了大量经脉…… 不,没关系。秦函川深吸一口气,随即镇定地放下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不论以后徐悯言还能不能使用真气,秦函川都有信心护他周全。 施针完毕,他又用毛巾替徐悯言擦身子,温热的毛巾一寸一寸轻柔擦过,偶尔触及痛处,徐悯言闷哼一声,却依旧是没有醒来。阿锦感到不可思议:“这么重的伤,这么草草治一下真的没事吗?不如我让我爹再替这位公子诊诊吧?” 秦函川摇摇头:“不必。修仙之人,身骨不凡,没事的。”说着,他轻轻伸手到徐悯言衣服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生元丸,调开了喂徐悯言服了下去。 阿锦有些赧然:“原来是两位仙人,小女子失敬了。”她先前竟然还萌生了爱慕的心芽,这样一来还是尽早掐灭为好,修仙者绝不是她这样贫寒女子能轻易妄想的对象。况且……听阿爹说,镇上侯家二公子看上她了,她只怕在劫难逃。 那侯家二公子是个出了名的傻子,颠颠傻傻一直到三十多岁了还没成亲,一来没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二来他见着任何姑娘都说不喜欢。 唯有阿锦某次去侯府替侯老爷治病的时候,被那二公子瞧见了,当场口水都流下来了,哭着喊着说喜欢想要,侯家便开始频频繁繁对阿锦爹敲敲打打,催着逼他嫁女儿。 阿锦爹不愿意水灵秀丽的女儿就这么从了一个傻子,百般拒绝,还说阿锦已经有定亲的小伙子了。侯家不依不饶,竟栽了个罪名到小伙子头上,把他送进了监狱。看在阿锦爹是镇上唯一郎中的面上,他们才留了点良心,没对阿锦爹下手,却也愈发色厉内荏,时时紧逼,变相掏空了阿锦家为数不多的家产,非逼着阿锦为了钱嫁他们家二儿子不可。 晚间,阿锦爹把阿锦叫过去,弯腰从床底掏出一个布包:“阿锦啊,加上今天两位公子给的一大笔银子,爹总算攒够钱了。这些银子够咱爷俩离开镇子,到别处安家,让那姓侯的再也找不到咱们。” 说着,老人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透露出些许得意,“别看爹平常穷,那是爹抠门,这钱啊,都为你攒着呢。” 阿锦道:“爹,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要不等两位公子养好病再走?” 老人说:“使不得,太晚了。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把咱们家这老房子收了,再能卖点钱,咱们也充裕一点。卖了之后,这房子归他们,咱们趁早走。快去,快去吧。” 阿锦前去一说,秦函川对此没有异议,直接甩了张银票叫她闭嘴。 阿锦一见那个数额,惊得差点站不稳。 秦函川投过来一瞥,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看起来竟然带了几分凶狠锐利的意味:“别打扰我师兄休息。” 阿锦匆匆把银票交给老人,老人一见,眼里直冒出精光,惊呼一声:“老天爷,他们这么有钱!”忙抖抖索索抓住女儿的手,“小锦啊,你要不就嫁给他们中的一个吧,人家相貌好,又有钱,有这等人物撑腰,侯家再也奈何不了咱们了。” 阿锦忙摆手:“不行,不行的!爹你是不知道,那两位公子是修仙人,女儿就是想嫁,他们也看不上的……” “哎,我的乖乖女儿,你说的哪里话。”老人说,“你这相貌,就是宫里头的娘娘都未必有你标致,天底下比你漂亮的没有几个。你要趁自己年轻漂亮,给自己谋个好出路的。修仙的正好,岂不就是最稳妥的金龟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呢?” 阿锦说:“爹,咱们别贪心了,快走吧!侯家的人说不定就来了。” 老人见女儿不从,气得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发起蛮横来:“我现在哪儿都不去,我这把老骨头了,折腾不动了,指不定就死在路上了!” 阿锦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轰”一声巨响,老屋破旧的房门倒坍,闯进一群家丁。 “这么晚打搅了,丁医生,我们家少爷犯了病,劳驾您和您女儿过去看看。”管事的拿眼睛一瞥,旁边一虎背熊腰大汉会意,拿出碎银子抛在父女二人跟前,扬了扬脖子,“走吧?二位。” 阿锦见来众各个脸上凶神恶煞,不怀好意,她心里一凉,心知侯家这是等不及要强抢了。她害怕极了,直流泪珠子,拼命往后缩,倔强道:“我不去。” 管事婆肥手叉腰,中气十足:“医者仁心,见死不救,全家下地狱!你个姑娘家小小年纪蛇蝎心肠,怕是得不了福报,下辈子投胎也是被浸猪笼的命!” 说着手帕一挥,指挥壮丁上去哄抢,前排大汉一伸胳膊就抓住阿锦的胳膊使劲往外扯,阿锦拼命挣扎,却被人强行绕到身后半抱半推着踉跄走。正当他们要把阿锦拽出门时,忽然一个黑影急速掠过,只听骨碌碌几声响动—— 管事婆和前排汉子的头颅齐刷刷滚落。 头颅上的表情凝固在狰狞抢人的片刻。 阿锦吓得快死,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3 摔倒在地,她死命捂住了嘴巴,头皮发麻。后排的家丁们见状,群情大骇,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转眼间率先出声的那人头颅从脖子上一歪,也软绵绵地滚下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们脸色惨白地转动眼珠,想极力从黑夜里找出到底是什么人,做了这种事。 这时,有个胆大的家伙忍不住了,高声道:“喂,到底什么死鬼,出——”那个“来”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头便骤然飞离了脖子,霎时滚出三丈远。 可见凶手对他尤其愤怒。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不敢出声了。 侯府家丁们默不作声地往后撤,一边警觉地提防着周围,忽然有个冒失的家伙磕着门槛摔了一跤,下落的时候没忍住叫出了声,等众人慌忙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的头也没了,从脖子口淌了满身的血。 “快报官啊!”不知是谁惊惶地喊了一声,家丁们齐齐疯了一样往外跑,还没跑到街上,又是一个黑影掠过,好似被镰刀割过一样,整整齐齐地全没了头。 阿锦父女二人蜷缩在角落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半晌,阿锦斗胆低身爬出去探了一眼,抬起头时差点吓破胆—— 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屋顶上俯视着她。 阿锦本能地想尖叫,硬是生生忍住了,恐惧填满了她的内心,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往下流。她吓得想爬回角落里,忽然一个影子落到她跟前,她抬头一看,这才认出来——是秦函川。 秦函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仍然猩红着一双眼,在浓黑的夜晚里显得尤为阴森。他身上没有沾到一丝血迹,可阿锦直觉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浓烈到可怕的地步,她吓得腿脚发软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树,才骇然停下。 她完全不敢相信,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正派俊秀的青年竟是个修罗。 秦函川漠然地看了她一眼,走了,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阿锦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公子,请等一下。”由于恐惧,她的声音虚浮而颤抖,她都怀疑秦函川是否能听见。 要是听见了,他会杀了她吗? 秦函川回头,那双眼睛看得阿锦浑身发麻,她几乎以为她下一秒就要死了。 可是她没有,还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函川转过身去,扔下一句:“他们吵到我师兄了。”消失在了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秦从来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大家好,我又来啦,不知各位新版开头食用如何?就当一次文学尝试尝尝鲜也不错? 当然旧版我也是很喜欢啦。 况且晋江能有一篇完整的作品对于我来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旧版毕竟存稿基础比较好,能写完我也会很高兴 啊,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最近更新速度放缓……实习忙炸,求谅解qaq 第31章 咸鱼接受现实 阿锦家的诡异传闻很快蔓延了整个镇子。 以致于阿锦挎着篮子去买菜时,镇上人竟对她退避三尺,看她的眼神都怪异到了极点。 侯家家丁的死状实在太过惨烈,光凭阿锦和她家老父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移动那么多号人的尸体,只能任凭他们陈列在家门口。又害怕半夜报官来惊扰到秦函川,引发更多的血案,爷俩战战兢兢等到天亮,直到一声鸡鸣响过——所幸秦函川并没有出手宰了那只鸡,他们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不明就里的邻居早上一开门,看见满地的尸体和干涸的血,吓得差点当场晕倒。 很快这件离奇的案件仿佛长了飞毛腿一般传远了,就连衙门听了这个案情,都急急草草地把报案人往外赶:“这么玄乎,肯定是闹鬼,衙门只管人不管鬼,走开。” 后来在一众街坊抗议不过之下,勉强派了些人手把那些尸体都处理了,叫家属主子之类的人来一一领走,整条街才堪堪避过尸臭弥漫的危机。 传言越传越邪乎,有的说侯家财大气粗养了恶鬼反而被恶鬼吃了,有的说养恶鬼的是阿锦家,更有人说恶鬼其实是阿锦曾经的定亲对象在牢里被折磨死了变的,怨念深重回来找侯家报仇。最后传言竟变成了阿锦才是真正的恶鬼,理由是和她攀上姻缘关系的两个夫家全都遭了灾。后来侯家又派了些人去纠缠阿锦,非要找她家讨个说法,却无一生还,更加坐实了这种传言。 “她是妖女!烧死她!”镇上人这么喊着。 但真的见到阿锦本人时,却谁都不敢出声了: 毕竟传言中谁先出声谁先死。 阿锦面对着敌视的目光,往后瑟缩了一下,她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就算侯家退亲,镇上也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回家和父亲商量此事,老人家受了昨夜的惊吓,正生着病,但两人谁也不敢再去和秦函川搭话,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摘下头颅,只能装作他这个人不存在,她家的杂物间也不存在。 老人也不顾自己生着病了,说:“走,阿锦,收拾东西,咱们赶紧走。要再待下去,镇上人非把咱们排挤到死不可。”所幸秦函川给的银钱不菲,父女二人逃出镇子时内心也不至于太过凄凉。 当天,阿锦和老人连夜出逃,秦函川忙着照顾徐悯言,没有在意少了两个人。 相反,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受用非常。 渐渐地,徐悯言在他的照料下醒了。他朦朦胧胧地看见陌生的屋顶和光线,旁边影影绰绰是秦函川忙碌的身影,一时间大脑转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想起秦函川将他拍昏的那一掌,猛然惊醒从床上直坐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间狭小的陋屋里,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我们……在哪?”徐悯言惊疑不已。 “师兄,你醒了。”秦函川走过来,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师兄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很安全。” 秦函川纯良的笑容以及答非所问的回答,都在告诉徐悯言同一个事实: 他被秦函川带着一起叛出师门了。 ……什么? 什么?! 等等,稍微推理一下,如果还在灵犀门内,秦函川怎么可能会说这里是“安全的地方”?而且按照原剧情这时候秦函川确实应该已经逃出灵犀门了,但唯一的差错就是—— 为什么会偏偏捎上他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徐悯言一阵脱力,他按着额头,使劲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了一个重大bug:男主二次狂化该有的燥热,怎么解决的? 徐悯言当然记得清楚,原作里男主就是靠着和女主洛惜颜【哔-】了一通才避免了魔火烧身自焚而亡,而自己昏迷少说也该有好几天了,怎么秦函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4 川看上去这么正常? 不,不对。不能以常人的角度去思考男主。男主是什么?种马文的男主是一种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生物,是一种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有成千上万的姑娘求着要自我奉献的生物,怎么可能会缺人解决狂化燥热? 想到这里,徐悯言忽然有些惆怅。 啊,他一手养大的小白菜师弟,就这么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拱了,心里忽然产生的不爽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来一个知根知底的妹子好吗,万一感染了不明疾病怎么办! 算了,槽多无口。 徐悯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问问,以防万一。 “那个,函川啊。”徐悯言尴尬地开口了,“你的二次狂化……燥热,是怎么解决的?” 秦函川手里正削着一颗桃子,听见他发问,侧过脸来:“天上飞了一整晚,自己消除了。” 这下徐悯言真的有点意外了。 难道还可以通过透支体力消解燥热? 看来这狂化燥热的解决方法并不只有【哔-】一种,所以说原作里男女主【哔-】只是扯了狂化燥热这个症状当借口? 啧啧,想【哔-】就【哔-】啊,非要说出“我和你【哔-】是为了防止你自燃身亡”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干什么,种马文有时候也意外地很矫情嘛。徐悯言默默吐槽一番,稍稍松了口气,忽然发现秦函川仍盯着自己看。 “还是说,师兄。”秦函川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你希望我用别的什么方法解决狂化燥热呢?” 徐悯言立刻一脸正直地摇头:“不,这样就很好。” 秦函川转过去继续削桃子了,一脸平淡:“真可惜,还以为师兄有兴趣继续上次在百草幻境里的事了。” 徐悯言听他一提“百草幻境”四个字,顿时老脸一红,别过头去:“你……不要开玩笑。” 平常门里人偶尔说起百草幻境,他都面上会有些尴尬,更何况事件本尊突然在他面前提起,他这颗禁不起折腾的老心脏哪里能受得了。 本来都以为翻篇了的事……结果秦函川竟然一直没忘,搞得徐悯言一时又七上八下了起来。 秦函川把削好的桃子递到他手里:“好了师兄,快吃吧。” 徐悯言咬了一口,水灵多汁,鲜嫩可口。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我们现在到底在哪?” 秦函川说:“在我们的房子里。” 徐悯言不信:“不可能,我没有这样的房子。” 秦函川摸出一张房契摊给他看:“我买下了这个房子。现在我们在一个叫做青桃的小镇里,他们一时找不到。” 青桃……?这地名原作里没听说过。徐悯言想了想,既然自己已经被带出来了,短期内想再回到灵犀门太不现实,目前情况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这样打算着,闲谈着扯开了话题:“函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房子?” 秦函川说:“师兄不喜欢吗?”末了,他又说,“这房子又破又小,的确委屈师兄了……等我以后出人头地,我们一起买套最宽敞明亮的宅子,好吗?” 徐悯言不知为何忽然又是老脸一红。这可能是昏迷的后遗症,他自己这么想着。 不,等等,为什么是和他一起买房,这展开不对。 难道不应该是和他的后宫们一起买吗?! “这个房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秦函川说,“我家下雨的时候,屋顶还会漏雨,怎么补都补不好。母亲起初用盆接雨水,后来她索性挖了一条小沟,想下雨的时候把水从屋里引出去。可是这样做也没有用,因为我家在洼地。”他忽而笑起来,眉眼间全然是明朗的模样。 这是徐悯言第一次在秦函川脸上见到类似于怀念的神情,不由得讶然。 和秦函川从前有过的所有表情都不同,这是最柔软的一个,以往的那些温柔恭良,和现在的他比起来,似乎温暖都没有抵达心底。 但是徐悯言对此却没有太多的欣喜。 对于秦函川而言,过度沉溺于过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悯言趁着秦函川此时心情好,终于把心中的顾虑问出了口:“函川接下来想去哪里?” 秦函川端来一盆水给徐悯言洗手,低眉道:“师兄也知道我是魔族混血了,自然要去会会那位魔尊。” 徐悯言:…… 徐悯言无话可说。 果然在这种关键剧情的节骨点和原作根本没有任何偏差! 他头痛:“所以我们是在往西?” 秦函川微笑:“没错。师兄不必担心,再往西走就是蝴蝶城,我们可以好好歇息一会儿。” 青桃镇这地名他没听说过,但蝴蝶城他是知道的。 一旦男主铁了心要去那里,这剧情基本上是救不回来了。 徐悯言叹气,现在他真气滞涩形同凡人,要去哪里还不是任凭秦函川摆布。算了,想来秦函川必定不会害他。徐悯言看着秦函川明亮的眼神,只好凝重地点了点头。 “师兄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秦函川说着,忽然门外传来巨大的敲打声,配合着一声迭一声的呼喊,听声音是个男人,一声比一声凄凉: “阿锦!阿锦!阿锦!”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最近沉迷镇魂无法自拔(捂脸 今天我是个镇魂女孩 为了镇魂开优酷会员(你 第32章 甜美的欺骗 徐悯言问:“阿锦是谁?” 秦函川答:“这房子的原主人。师兄,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他推开杂物间的门,走出去四下一看,察觉到阿锦和那个老人已经不见了。 他打开大门,只见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浑身脏兮兮黏糊糊地趴在地上,用胳膊肘使劲捶打着门,勉强能辨认出男人穿的衣料都属上乘,但已经完全被各种秽物覆盖得一塌糊涂,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恶臭。 “阿锦!阿锦!”男人疯狂地喊着,“出来!出来!出来!” 秦函川向下瞥了一眼,淡淡道:“阿锦姑娘已经搬走了。” “不!阿锦!”男人忽然一骨碌爬站起来,伸手就要来掐秦函川,被秦函川侧身躲过,他自己重心不稳,啪嗒摔在地上,这一下连鼻梁都摔歪了,鲜血流了半张脸,“你谁!你和我!抢阿锦?” 忽然一群人急急忙忙赶过来,几个壮丁上来架住那个男人,连侯府的大管事都亲自出动了,他看着少爷不争气的样子,恨得直跺脚:“少爷啊少爷,最近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行吗!” “阿锦!放开我!我要阿锦!”侯二少爷疯狂地扭动着,抓伤了好几个壮丁。那些汉子像是习惯了一般,默默忍着,任凭那侯二少爷发狂,几乎要把他们挠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5 下一层血皮。 大管事瞧见一旁秦函川是本镇的生面孔,又恰好出现在阿锦的家里,心内疑云窦生:“这位公子,你知道阿锦去哪了吗?” 秦函川看着这一出闹剧,心内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懒得管,皮笑肉不笑道:“她搬走了,这屋子卖给了我,现在这里是我家,几位在我家门口闹事,怕是不太好吧。” 这送客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但这大管事显然对外跋扈惯了,一时听着秦函川这话怎么听怎么带刺儿,心里不痛快,脸上顿时一皱:“我们侯家少爷没了来找人,怎么就成了闹事?” 他咕咕哝哝道,“还有那阿锦,以为卖屋跑了就能一了百了?看我们侯家不把她抓起来捆了送给少爷玩,这下少爷总不会离家出走了。” 那侯二少爷不知怎么好像听懂了这番话,激动地直鼓掌,那滑稽模样好比耍猴把式。 “怎么了?”徐悯言扶着门框走出来看,只见一大堆人堵在门口,秦函川也面色不善,他听了几句对话,大概脑补出一个傻子少爷逼得年轻姑娘被迫卖房逃走的经过,又看见正噼里啪啦鼓掌的傻子,心下顿时只剩下了一个“惨”字。 ……人家姑娘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他看上。而且好不容易走了还要被抓回来,这什么世道? 旁边有人拉住大管事:“管事爷,使不得使不得,镇上人都说那阿锦是个厉鬼,要是真进了侯家,万一把府里全克死怎么办?” 那傻子正鼓掌得带劲,忽然眼睛一歪,正看见徐悯言白衣墨发,眉清目秀,竟比阿锦还要耐看三分。他大声怪叫,伸手朝徐悯言抓去,嘴里口齿不清地叫着: “媳妇,媳妇!” 徐悯言吃了一惊,始料未及,刚想往后闪躲,忽然只见一道黑影掠过,那傻子的胳膊“趴”一声掉在了地上,流出一大股鲜血。徐悯言还没来得及细想,忽然傻子的头也“骨碌”一声滚落,好像一个带血的皮球。 侯家家丁大骇,最近传言已邪之又邪,他们原先找到这里时已经心里发虚,现在亲眼见了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四散逃走了,连他们家少爷的尸首都忘了捎回去。 徐悯言惊愕万分。 他绝不会看错,刚刚那道黑影的下方闪过两个小字: 煞魁。 世上能驾驭煞魁的,除了秦函川,别无他人。 徐悯言的世界在逐渐崩塌。 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他难道不是一直看着秦函川吗,这孩子怎么可能会暴发煞魁? 而且,这种残暴的杀人手段……怎么可能! 都已经千防万防,秦函川为什么还是……还是?徐悯言有些眩晕,忽然藏在意识海里的系统尖锐出声,赫然是无情的嘲讽: “还想反抗?醒醒吧宿主,你太愚蠢。现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秦函川生来就是一个残忍的魔鬼,除了杀死他,你没有别的选择。” 徐悯言争辩:“不可能!我……” “呵呵,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系统说着,传来滴滴作响的警报,徐悯言一看,他的杀主率赫然只剩下了百分之五,系统嘲讽道,“宿主,再不积极行动,死的人就是你了,你还想改变什么?” 徐悯言浑身泛冷。 这时,秦函川从背后环住了他,动作温柔,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蹭在他的耳边: “师兄,抱歉,我刚刚太冲动了,他想对你下手,我就……对不起,我没有克制住自己。”秦函川伸出左手,捂住徐悯言的眼睛,“师兄,觉得不舒服的话,就不要看了。” 徐悯言颤抖着,他很想相信秦函川说的话,很愿意一厢情愿地觉得秦函川只不过是二次狂化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已,但系统所说“无法改变”,难道指的是,不管自己做什么,秦函川依旧会黑化的结果? “师兄,那个傻子是个强抢民女的恶棍,函川方才也算是替天行道,对吗?”秦函川捂着他的眼睛,轻轻按着他往后靠,下巴顶在他的发顶,右臂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拈起一缕乌发轻柔地把玩着,“师兄,不好好奖励一下函川吗?” 他的语气仍是那么乖巧,说出的话却让徐悯言脊背发寒。徐悯言的视觉被强行剥夺,触觉便变得尤其敏感,秦函川不自觉在他身上开始游走的手让他浑身紧绷起来,呵在耳边的温热气体令他战栗,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来。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产生如此多强烈而矛盾的感觉,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了某种危机正在向他靠近。 不知何时,他的师弟已经变成了他陌生的模样。 然而,身为师兄的他竟然对这种变化一无所知。 这种未知感击溃了他以前所有累积下的闲适和平静,他久违地感到了恐惧。他很想联系洛惜颜,唯一的途径是召唤银杏传信,可他用来召唤银杏的赤云木箫偏偏落在了灵犀门,这是致命的失误。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函川……放开我。” 秦函川没有放手,仿佛在哄劝着什么:“师兄,不要动。”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竟然勾开了徐悯言的衣服,伸进去缓缓摸到光滑细腻的皮肤,低叹一声,“我看看师兄的伤好了没有。” 徐悯言的恐惧在此刻到达了极点。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嘶哑着说:“函川,放我走,我要回灵犀门。” 秦函川动作一滞,紧接着变得粗暴起来,他直接抱着徐悯言的肩膀,强行把他拖进了小屋甩在床上,欺身死死压上去,咯咯笑了两声:“师兄,还想回去?” 小床剧烈地吱呀一声,竟然没有垮塌。 徐悯言被一瞬间爆裂开来的魔压镇得动弹不得,浑身瘫软如棉,冷汗簌簌而下。他竭力大口呼吸着,却仍然缓解不了眼前的眩晕。他勉勉强强找了个借口:“函川,我不是魔族中人,我去蝴蝶城,会……没命的。” 秦函川怜惜地抚摸着徐悯言的下巴,又游移到他的锁骨,施施然挑开他胸前已经松松散散的衣物,露出一片象牙白的胸膛,手指尖冰刃一般在上面游走:“师兄放心,函川就算没了命,也会护师兄周全。” 徐悯言试着动用了自己的修为想反抗他,却发现毫无可用之处。原来当日秦函川一掌正拍中要害,他现在灵根尽废,等同凡人。他无力地想拨开秦函川的手,却完全无法摆脱:“函川,够了,我……不要再……” 秦函川反手死死扼住他的手腕,嘴角扭曲出一个笑容:“不要什么?师兄不是要陪我一辈子吗,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徐悯言脑中一片混乱,冷汗早已浸湿了枕巾,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时急火攻心,霎时吐出鲜血来。秦函川慌忙松了手,扶他起来,用毛巾替他擦去血迹。徐悯言虚软无力地挂在他的手臂上,头向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6 后仰,仿佛没有了脊椎。 不,我不能杀死函川。徐悯言意识开始恍惚,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杀他,不能杀他…… 系统的声音忽然尖锐地钻入他的脑海:“不,你可以的。只要你想,你还有机会能杀死他。你难道忘了寰方鼎吗?” 徐悯言恍惚间受到了某种蛊惑,不自觉地跟着重复了一遍:“……寰方鼎?” 确实,他好像朦朦胧胧想起来了。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杀死男主这个bug的,一定只能是另外一个bug。 寰方鼎。 相传,唤醒寰方鼎的人,能够实现任何愿望。 它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当然也可以让人无疾速死。 而秦函川的手里,正握着唤醒寰方鼎的密钥之一——魔族宝器,柳滴玉。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大美人! 师兄才不会杀师弟,哼! 第33章 自我欺骗似乎也很快乐 寰方鼎,无所不能的传说之器。自古以来多少人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凡有唤器之物出现,必定掀起腥风血雨,经久不息。集齐四样唤器之物:柳滴玉、龙髓岩、断魂纸、落霆钢,将其献祭给寰方鼎,便能实现任何愿望。 因此怀有唤器之物的人,从来坚决隐瞒秘密,一旦消息外泄,必然招致灭门之祸。秦函川的柳滴玉之所以至今无人发现,不仅因为他自进灵犀门以来便少与外人接触,更多是由于他强大的主角光环庇佑,才能平安无劫。 徐悯言吐了一口闷血,秦函川撤走威压,他才堪堪缓过神来,呼吸终于恢复正常。他脸色苍白如纸,心里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和系统搭话,刚刚差点又被系统带偏了,他怎么可能会想要杀死函川呢…… 他的手指暗暗攥紧在掌心,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悯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他确实无脑了,这种情况下反抗秦函川怎么样都是不智之举,况且经过方才的试探,他已经得知秦函川大概是不会放他走了,不如先顺着秦函川的意思,也许事情还能有转机。 秦函川漆黑的眼瞳中流光波转,柔声道:“师兄为什么要反抗我呢,我会对师兄一辈子好的,师兄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吗。” 徐悯言刚刚咳血,仍然胸腔作痛,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秦函川腕上的柳滴玉,心中一沉,移开视线,选择缄口不言。 秦函川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抚了抚腕上柳滴玉,微笑道:“师兄喜欢这个?” 徐悯言不答话。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师兄似乎就很关注这个。”秦函川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如果师兄想要,送给师兄也无妨。” 徐悯言内心暗惊:等等,这是什么状况?说好的视若生命的珍宝呢,说好的连女主都不许碰的珍宝呢,这么随随便便送人难不成是个假的? 说着,秦函川解下手链,拾起徐悯言的左手,细细扣在他的腕上。柳滴玉温温凉凉地贴着他的肌肤,忽地生出一股酥麻的感觉,自手腕传遍全身。比起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异样的情绪,烧得他心内燥动莫名,别过视线,不敢再与秦函川对视。 忽然,系统“滴”了一声:“恭喜宿主获得重要道具,柳滴玉。杀主率回升至百分之四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徐悯言眼见着杀主率从红线回升至安全区,心内苦笑。 也许手下这份礼物也没什么不好,暂时还能吊住一条小命。 “很衬师兄。”秦函川赞叹着,摩挲着他的手腕,仿佛在盘弄着一件精美的玉器。 徐悯言赧然。 他现在即便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秦函川被养歪了,他完全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兄,他愧对这个充满敬意的称呼。 “都离开师门了,就……别叫师兄了。” 秦函川踌躇片刻:“那……悯言?” 徐悯言忽然脸红如虾。 他一弓身子缩到被子里去蒙上头,任秦函川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悯言大病初愈,想来累了。”秦函川卷了卷被子,替他把脑袋露出来,“多睡一会吧,明天我们再动身。” 徐悯言索性闭上眼睛,极力想忽略自己胸腔里狂跳如雷的心脏。这间阴暗狭小的屋子里,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那些秦函川替他洗衣热饭的往事,琐琐碎碎,可他总也忘不掉,绵绵密密地缠在他的心头,将他的情绪缠得莫名炽热起来。 “还是……叫我师兄吧。”他说得小声。 秦函川没听清:“什么?” 徐悯言心里一慌,连忙摇头:“没什么。”回身裹紧了被子,生怕秦函川发现了他的异样。 秦函川问:“师兄睡不着?” 徐悯言想否认,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骚动,秦函川出去看时,外面乌压压站着一片居民,头上绑着布条,全拿着棍棒,中间还混杂着一些孩童,大嚷大叫,手里的石子朝这里砸来。 “妖物,滚出去!滚出去!” 秦函川眉梢微微一挑,眼底冷到彻骨。 这是他极怒时的预兆。 人群没察觉到危机逼近,仍然暴动地扔石子,口中骂骂咧咧。秦函川冷笑,周身展开一张透明结界,将那些石子原封不动地打还回去。 石子雨乱砸一气,人群中呼痛声四起,纷纷互相抱怨起来,那些草草纠集起来的居民本就惧怕妖物邪怪,稍微遭到反击便连连后退。秦函川还没有施出第二道法术,讨伐人群却已逃走了大半,狼狈万分。 秦函川冷眼看着这些乌合之众四散逃逸,心道他们若是知难而退了倒还好,省得他再在师兄面前动手,惹得师兄不痛快。 然而偏偏还有那些不怕死的人没有走,冲上来质问他有没有见过妖怪,住在这妖宅里会不会已经被附体了。 秦函川皮笑肉不笑:“在下很好,诸位无需担忧。” 人群嘈杂了一会儿,突然不知是谁喊起来:“他肯定是妖孽!凡是有人闹事非死不可,就他没事,妖怪肯定就是他!”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附议,开始跟着叫道:“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徐悯言在小屋里听到吵嚷,似乎是在怒骂什么人是妖怪,走出去一看,被众人流言围攻的对象竟然是他家师弟。 “你们在说什么!”徐悯言拨开人群,清秀的面容染上怒意,“无事聚众造谣,说我师弟是妖怪,你们有证据吗?不要血口喷人!” 那群人见徐悯言身躯瘦削,毫不以为意,打算蛮不讲理先越过他打死秦函川。徐悯言不知被谁的手伸过去推搡了一下,险些跌坐在地,被秦函川一个搂接住,刚欲再站起来,忽然秦函川在他身后说: “师兄被人如此欺辱,还能忍吗?” 徐悯言不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7 知道秦函川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茫然,回身看了看,只见秦函川眼神一片玩味。 秦函川沉沉笑了,伸手捂住徐悯言的眼睛:“好吧,师兄不懂,就先睡会儿吧。” 徐悯言被按靠在他的肩上,世界又一次陷入黑暗,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是秦函川的身体实在太温暖,他的声音太蛊惑,也许就是在贪恋着什么安心的错觉,徐悯言奇异地没有挣扎。 他安安静静,竟然在一片聒噪中清楚地听见了秦函川沉稳的心跳。 和师弟……在一起…… 一阵浓厚的血腥味袭来,徐悯言的神经忽然惊醒,他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去猜。他本能地想回头看一眼,被秦函川死死按住,头顶传来秦函川熟悉的声音: “师兄,听话,今天先不要睁眼了。” 徐悯言感到自己被紧紧抱住了,仿佛他是一个布偶。 他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函川,你到底……” “嘘……别说话。”秦函川摸出一条黑布遮绑住他的眼睛,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师兄,这个小镇有妖,我们不宜久留,不如今天就走吧。我来收拾东西,师兄休息就好。” 说着,秦函川抱起他往回走。徐悯言听见秦函川的脚步似乎带起了地面上什么液体的声音,却又不似雨水那般清净即离,而是有几分黏腻追缠,心下恍知,那大概是无名之人的血泊。 事到如今,他已完全清楚居民们说的“妖”到底是谁。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愤怒,一点也不心酸。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被秦函川灌入了颠乱的思想,既不为无辜之人的惨死而忧心,也不为杀人魔头的罪恶而义愤,也许只因视觉的隔离让他对残酷事实的认知漫漶了,模糊了,仿佛隔水观鱼。 思及此,徐悯言陡然间遍体生寒。然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却是更加靠近秦函川的胸膛——取暖也好,寻求安庇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他忽然不想扯下眼上的黑布,就这样一直生活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里,假装自己很傻很好骗。 他明明知道,他在贴近一个魔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 秦函川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很是满意,嘴角弯了弯,放他在床上,回身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师兄,听闻蝴蝶城里奇珍异宝甚多,我一定能找到帮助师兄恢复功力的宝物。” “对了师兄,您喜欢镇里的桃子,我们路上也多带几个吃吧。” “……师兄,您怎么不说话?”秦函川问着,凑近了他,见他卧在床上,双唇紧抿,脸色发白。“您睡着了?” 徐悯言不说话。他想假装自己睡着了。 睡着了的人不会有太多烦恼,也不用答话。虽然他蒙在布下的眼睛仍然睁着,完全睡不着。他现在思绪杂乱而繁多,理不清个明确的线来,却依旧固执地缠绕着。 “睡着了就好好睡吧。”秦函川放轻了声音,替他盖好被子,见他还是没有动静,放开胆子,往他额角上浅浅印了一吻。 徐悯言刚刚还乱作一团的脑海忽然“嘣”一声,全盘清空,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期又撞上动手术,我…… 我好想拥有亿万手速啊啊啊啊啊……到时候把第三版开头放上来给大家看看,请大家看看会不会pick一下我? 第34章 饭馆 徐悯言极力劝说自己这不过是一个睡安吻而已。 他失失惶惶坠入了梦境,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秦函川轻轻一碰他,他便醒了,紧接着又是匆匆忙忙的赶路。 为了不引人耳目,秦函川不知从哪里弄到一辆半旧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徐悯言坐在车厢里偶感不适,被秦函川劝着半醒半睡,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蝴蝶城。 “师兄,累了吧,咱们吃点好东西休息休息去。”秦函川扶着徐悯言走下马车,“听闻蝴蝶城里的珠云鲜蚌糕甚是美味,函川特地打听到了最好的酒家,不如晚饭就去那里。” 徐悯言抬眼一看,一座造型奇特色调暗沉的木质楼阁拔地而起,窗洞之处皆燃着赤红灯火,远远观去仿佛万千无根火焰悬浮黑夜之中,煞是诡异。秦函川的热情实在难以拒绝,徐悯言还是轻轻点头,随他进去了。 二人落座,秦函川吩咐小二:“来份珠云鲜蚌糕。” 小二为难道:“公子,已经卖完了,您点别的吧。” 秦函川脸色有些不妙,他最不想让师兄失望。 徐悯言劝道:“没有就没有吧,吃点别的也是一样。”说着,他又点了几个菜,将小二支走了。 实话说他胃口不太好,现在吃什么饭菜都一个滋味。 秦函川转而笑道:“也是,咱们在这蝴蝶城里的时间还长,总有机会常常。” 徐悯言抿了口茶,魔族地界的茶水味道诡异,让他不禁立刻搁下了杯子,再也不愿碰一口。 他掩饰过了轻微的皱眉,微笑应答道:“那是自然。” 此时师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温平恭让,仿佛徐悯言还是那个仙质通透的天之骄子,面对师弟仍需以身作则谆谆教诲,而不是如今灵力尽堵仙途尽毁,变相受制于人的废人一个。 之所以还能保持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徐悯言内心尚存几分坚毅隐忍罢了。他心里清楚,如果表面的平衡再次被毁,后果他无法预见。 忽然酒店门内门外一瞬安静,闲聊声没有了,叫卖声没有了,不要说鸦雀鸣叫,连呼吸声都没有。 小二们垂手恭立,整齐列队在门边,齐刷刷鞠躬,却连一句迎客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徐悯言一下趴在桌面,胸口疼闷至极。他攥紧手指,求救地望向秦函川,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什么鬼,难道来蝴蝶城的第一天就要狗带。 谁来……救救…… 门外一位红衣黑发的女子翩翩步入,她生得极其魅惑,有倾城之貌,身上所披红衣绣着大团大团娇艳牡丹,朵朵栩栩如生。 她仪态万方地抬起左手,袖子里露出腕上一只翩翩欲飞的刺青花蝴蝶——便悠然解除了酒店里的威压。众人终于能呼出一口气,却各自静默,谁也不敢追究这女子到底为何平白施压。 徐悯言也忙着喘气,秦函川给他添水喝,他虚弱地拒绝了,抚着胸口眼冒金星,想自己歇会儿。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蝴蝶城城主——宣蝶夫人,殷雪莘。 她开口道:“凌月,本宫用个饭而已,不用肃静,平白打搅城民吃饭,倒是你不对。” 被唤作凌月的侍卫低头领罚:“城主教训得是,凌月下次绝对不会了。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8 ” 宣蝶夫人道:“自罚耳光一百下吧。” 她话音刚落,凌月就左右开弓抽起了自己的脸,每一下都抽得极为决绝,毫不犹豫,仿佛她抽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杀父仇人的脸。 凌月的手很快,旋风一般地抽完了一百下,旁人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可妹子面不改色,漂亮的脸蛋肿得老高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个木偶。 徐悯言惊呆了。 等等,这、这这这…… 这角色的出场方式不对啊,完全不对! 徐悯言回忆,原作应该是宣蝶夫人的手下当众调戏女主,于是秦函川一怒之下杀了那手下,才引得宣蝶夫人出面,然后狗血地对男主一见钟情。 宣蝶夫人是个敢想敢做的女人,思想前卫,大胆火辣,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先是大张旗鼓山珍海味宴请男主,菜品酒水里把□□物当调料放。激情之后又各种勾着男主缠缠绵绵,沉迷爱情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连整座蝴蝶城也可以心甘情愿拱手送给男主,自己退居二位成为副城主。 她一心一意为男主着想,得知男主魔族混血的身份更是让她喜上加喜,不惜为他背叛魔族天尊,和他一起另立炉灶,打拼江山,改朝换代。 然而千算万算,她忘了一个重要的人—— 女主洛惜颜。 试问洛惜颜为何能常年稳坐原作第一变态角色的宝座? 光靠变态的手段是远远不够的,论害人的手段,宣蝶夫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关键在于她极其能忍。 宣蝶夫人铺张排场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她忍。 宣蝶夫人当着她的面和秦函川颠鸾倒凤,她忍。 宣蝶夫人送她发馊的饭食做生日礼物羞辱她,她忍。 她能一直忍,忍到男主得到天尊之位,忍到男主平定四处战乱,终于露出她的獠牙,将宣蝶夫人啃食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殷雪莘的死状凄惨万分——连同她还未出世的孩子,先疯后死,葬身犬腹。原文中那段描述看得徐悯言现在只要想起就心惊胆战。 男主对于她的行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追究。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殷雪莘了。 以他的身份,像殷雪莘这般魅惑人的女子要多少有多少,他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洛惜颜为了他吃醋的有趣模样,他倒是十分欢喜。 众读者:……哪里有趣了,这到底哪里有趣了啊?! 如今洛惜颜没有随男主一起来到蝴蝶城,连带着宣蝶夫人的出场方式也变了,没想到吃个晚饭竟然还能碰到一起,但愿不要生出什么事才好。 徐悯言想着,低下头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注意,摸了一粒瓜子嗑开,却发现这瓜子仁和那茶水简直一个味道。 宣蝶夫人在秦函川邻座落座了,她优雅地传唤道:“小二,上一份珠云鲜蚌糕。” 小二:“好的咧。” 秦函川一听,脸色生变,侧头看去,只见那宣蝶夫人靠着椅上软垫,伸出涂了鲜艳丹蔻的葱管指甲,拈着些盘里的小点心吃。 他叫住小二:“不是说卖光了吗,怎么现在又有?” 小二道:“我们这是给城主大人专门留着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是城主,你算老几凭什么让我们特殊对待。 徐悯言要打圆场,忽然那宣蝶夫人红唇一抿,轻笑出声,一双媚眼往秦函川身上一扫:“罢了,蚌糕就让给这位公子,当本宫请的。本宫见这位公子风神极俊,想来不是等闲之辈,多交个朋友也无妨。” 小二忽然间很尴尬。 秦函川语气有些硬:“那么多谢了。” 徐悯言心里也没松下口气,余光一直注意着宣蝶夫人,只见她果然招过贴身婢女悄悄吩咐了几句。徐悯言心下一紧,按照原作里这人的行为模式来看,如果不出所料,她应当是准备往蚌糕里下媚药了。 这要怎么办? 魔族地界民风泼辣剽悍,看中就下手,男男女女都这样,并且没什么贞洁观念。宣蝶夫人也是个花花蝴蝶,身边的情夫常换常新,若是情夫不想再跟她想娶亲,她二话不说送人家金山银山当聘礼去还顺祝人家百年好合,实在是包养界的一股清流。要说能待在她身边最久的雄性生物,恐怕只有婢女手上抱着的名贵小猫“雪珍珠”。 现在她正指使着手下勤劳地搬桌子,看这架势是要和秦函川来个拼桌。她风情万种,凑到秦函川身边坐下:“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秦函川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鄙姓秦。”就再没了下文。 宣蝶夫人也不是个傻子,纵横情场多年,稍微探一探就知道这戏有没有。她见秦函川连个正眼都没有,心知这多半是勾搭不成了。她这人不讲究情夫有没有别的女人,也不讲究什么山盟海誓,唯独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吃着了也没意思。她于是坐得端正了,媚眼也收了起来,只笑眯眯地自己给自己倒茶吃。 既然情人做不成,朋友还是有戏的。她又转向徐悯言:“那这位公子又怎么称呼?二位是朋友?看二位衣饰不似我魔族中人,来我蝴蝶城是有何要事?” 徐悯言一愣,心说这殷雪莘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原作中不是缠得像条美女蛇吗。也许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与其热脸贴冷屁股,不如一开始就痛快收手走人,省得到时候难看。 如此看来,这宣蝶夫人倒很聪明,一见男主没有暧昧回应,并不像原作那样腻歪迎合,便马上放弃。 “鄙姓徐,不瞒夫人说,我二人得罪仙门逃逸来此,没什么要事,夫人抬举了。” 蝴蝶城里每年都会收容相当数量的仙门叛者,徐悯言这样说也完全不奇怪。宣蝶夫人讶异于徐悯言的坦诚,忽而笑起来:“你倒是个实诚人,本宫都有些中意你了呢。” 她本是随口一说,忽而察觉到身边传来一股强烈的敌意,她偏头一瞥,正看见秦函川的目光。饶是经历过不少艳情风浪的她也猛然暗惊。她压下目光,又看了看徐悯言,忽然心里暗自好笑: 这男人,未免也太护食了些。 他爱人以后只怕要有苦头吃咯。 徐悯言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这宣蝶夫人把注意力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她难道不是应该最关注男主的吗? 然而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他规规矩矩回答:“夫人说笑了。” 殷雪莘漆黑的睫毛末端扬起一丝丝鲜红,这是魔族人兴起的风尚,越发衬得这双眼妖媚不已: 呵呵,不如那蚌糕全给这位徐公子吃了也不错。她细细拨弄着自己修长鲜红的指甲,悠哉地想着,看着这秦公子明显就是没把人吃到嘴里的,本宫送他一把也无妨,就当不花钱看戏了。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49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构想 既能融合二版开头简洁利落的优点又能维持旧版开头变态人设的方法哈哈哈哈我想出来了 对没有错我已经码出来放在开头前三章了,后面依然维持旧版不变 嘤嘤嘤我还有一个想签约的梦想(捶地 忐忑不安静待结果ing……好慌,希望这次一定要签上啊qaq,编辑大佬们再爱我一次好吗嘤嘤嘤 第35章 女子搞事成功 第三十五章 徐悯言分析了一下现状,最大的正宫洛惜颜早已脱离了秦函川的后宫团队,乔嫣儿也毫无入宫迹象,清尘门的霏音早就没有了消息,难道如今这个最为热情主动的殷雪莘也……? 如此看来,男主迄今为止的后宫数量竟然是零? 这对于一个种马核心世界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反对小师弟谈恋爱,前提是要找个好女孩。其实乔嫣儿就很好,人美心善,又乖又可爱。阿满就算了,秦函川不是她的菜。霏音下落不明,至于殷雪莘——这条美女蛇,能离多远离多远。 徐悯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鲜蚌糕端上来了。四溢的热雾中裹着鲜嫩雪白的膏体,上面用鲜汁勾勒着奇异的朱红纹样,香气争先恐后地从竹笼缝里冒出来,直引得人馋虫大作。 殷雪莘展开一面鎏金小扇,浅笑着遮住尖尖的下巴:“二位公子,请吧。” 徐悯言看得清楚,那鲜蚌糕的旁分明悬着两行小字: “珠云鲜蚌糕,珍馐,入口即化,极鲜极美。” “勾心砂,热毒媚物,激烈交合方可解。” 徐悯言:……??? 他不由心生疑惑: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是已经放弃了追求秦函川的计划,还是说刚刚我看走眼了? 为何她还是要在食物里下媚药? 眼看秦函川已经执筷在手,徐悯言忙伸出筷子,竹尖点在膏体上:不行,不论这女人打的什么鬼主意,都千万不能把函川送到毒蛇口里…… 他心念一动,皱眉道:“函川,我现在胃口不太好,不如我们打包带回去。” 说着直接上手就着糕点底下垫着的纸开始包起来—— ……烫! 那鲜蚌糕不知道用什么蒸成,底下的垫纸滚烫无比,他仓促收手,指尖却被锋利的纸边划破了一道口子。徐悯言没有真气护体,当即疼得一嘶,有些狼狈。 秦函川忙拿出帕子替徐悯言包扎,他心疼地蹙起眉:“师兄不用急,你若是喜欢,明天再给你买。” 徐悯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瞥了一眼殷雪莘,可疑的是,即使秦函川没有吃下勾心砂,这女人也丝毫不见慌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殷雪莘如丝的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向徐悯言的眼神中添了一股子惑意:“哦?我看徐公子这明明是不喜欢么,在这儿不吃非要带走呢。” 徐悯言面露谦谨之色:“徐某肠胃不适,一时恐难消受城主赐糕,望城主海涵。”说着给秦函川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就要告辞。 秦函川伸手扶他,不料徐悯言忽然脚下一软,头脑发沉,直直往下栽去。秦函川一惊,将他死死揽进怀里,怒视殷雪莘,低声道: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漆黑的眸色中骤然掠过一丝血红,殷雪莘心下讶异三分,立刻生出了些许猜想:……混血魔族?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身居高位已久,四面八方消息灵通,不由得又多打量了秦函川几眼,心道如果这位秦公子真是那传说中的“预言之子”,那可让她捡到宝了。 她柔声道:“秦公子莫急,鲜蚌糕里原本就会掺一些魔界混沌之物的粉末进去,使其味道热烈鲜美。偶尔有极个别凡人体质虚弱,对混沌物种极其不耐受,稍微碰一点就会浑身滚烫发热……方才徐公子的手指不慎被糕纸割破,想是那时候中的药。不过无碍,稍作调养便能恢复如初。此事因我而起,不如二位稍到本宫宫中歇脚,本宫宫里有蝶城最好的大夫,徐公子一定平安无事。” 秦函川怒气未减,然而殷雪莘既已做此保证,想来她身为一城之主也不会随意诳言。他答应了,内心后悔不迭。他不应该一时兴起偏要拉师兄来这家酒楼,更不应该……当初拍下那一掌。 师兄本是天之骄子,如今沦为脆弱凡人,一点就碎,一碰即折。虽说师兄并未流露出半分怨恨,但他必须对此事负责到底。 他小心抱着徐悯言,坐上了殷雪莘的步辇。殷雪莘很大方地将空间全留给二人,自己骑了匹侍卫的马,红衣雪驹,煞是好看。 徐悯言软如一摊泥,浑身汗珠很快浸湿了衣物,他痛苦呻【和谐】吟出声,手臂无意识地攀上了秦函川的身体,嘴唇颤抖着靠近秦函川的脖颈,似乎想索求某种慰藉。 秦函川偏头,吻住徐悯言的唇,柔软润泽,还能碰到他坚硬的牙齿。他伸舌头舔了舔徐悯言的牙齿,一颗一颗,质地细腻温华,宛如珠玉。再往里去就是柔软的舌,无措地躺着,微微一勾还能有青涩的回应,仿佛在戏耍一条天真乖巧的幼蛇。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混沌之物,肯定是媚物。 他本想适可而止,却不由自主地更搂紧了怀里的师兄,深深地索吻,沉醉到近乎缺氧,仍没有餍足。师兄像魔魅一样吸引着他,这也许是他此生唯一无法抗拒的诱惑……大手不禁在师兄的身体上揉捏起来,他理性上知道这是趁人之危,身体已经先于头脑行动,他明白自己正在危险地享受这禁忌的乐趣,这清醒的认知却让他更加兴奋。 徐悯言好不容易被他放开了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气,神思好不容易拉扯回来,又迷迷糊糊感到有什么力气在摸索自己的身体。 “不行……”他抗拒着,手腕却被人灵巧地捉住,继而被送到唇边,一条温热的舌舔了上来。 “师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腕骨很美。”秦函川轻舔一下,继而温柔亲了一口,替他将手放下,拉拢袖子盖好,“不过,这件事只能我来告诉你。不能叫别人看见了。” 步辇行得缓了,秦函川知道将要到达目的地,伸手替徐悯言整理好衣物,又替他擦了擦面颊上的汗珠,才抱他下来。他可不想让别人见到徐悯言之后,脑袋里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 殷雪莘将他们安置在了青昭宫。 大夫前来诊脉,刚要开口说这是误食勾心砂所致,一抬头正看见殷雪莘幽深的眼神,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大夫于是隐去了“勾心砂”,委婉改口道:“徐公子没有大碍,只需要泄火一番即可……宣蝶夫人,是否要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0 招应鸾阁人替徐公子侍寝?” 应鸾阁内有男有女,与其他贵族的侍寝储备阁都是清一色的娇花弱柳不同,殷雪莘的口味甚广,粗犷细腻,柔弱刚直,只要脸好看,且心思干净通透,她都一并收下。偶尔她高兴了,还会招几个货色好的去服侍她的友人。 殷雪莘有意无意扫了一眼秦函川,只见他目光极冷,利如刀刃,心下不由一颤。 她仍撑着面不改色,吩咐道:“也好,就让素樱过来吧。” 素樱是颇得殷雪莘宠爱的一名舞女,因其肤白若白樱而得名。传闻她还能绘得一手好丹青,只是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侍从把素樱请上来的时候,她浑身正散发着芳花沐浴后的香气,一头乌发披散,目光纯且柔静,赤着一双白玉莲般的脚,仅脚腕上戴着一对细细的冰晶链,仿佛不经意走失的仙子。 “素樱见过城主大人,秦公子,徐公子。”她柔柔施礼,动作仿佛一只优雅动人的天鹅。 殷雪莘走过去,长指甲抚过她的脸,端详片刻:“美是美,终究还是素净了些。”说着指甲点出一抹胭脂,往素樱唇上轻轻一揉,漾出少女般的浅红,原本素丽的面容上又多了一分诱人的韵味,神色顿时灵动鲜活。 素樱颊上倏而一红,刚想说些什么,殷雪莘却看也不看她,扬着脖子,从她身边擦身过去,留下一句“好好伺候”便离开了。 门“砰”然关上,一时间室内只有秦函川,徐悯言,素樱三人。 气氛陡然间微妙起来。 秦函川面色平静,眼神却宛如银霜尖刀,素樱感到自己只是被看着就像在被一片片细细凌迟,求生的本能使她迟迟不敢走上前去。 “你怀里揣着什么。”秦函川说话了,打破这片沉默。 素樱低头,如实回答道:“回秦公子,这是城主大人亲手调制的润香膏。” 秦函川说:“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素樱很聪明。 她明白当下的境况了。她快步走过去把润香膏放在床边的置物架上,又快步后退,浅鞠一躬:“秦公子,万一城主问起……?” 秦函川说:“如实相告即可。”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 素樱佩服他的魄力。尽管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她深吸一口气,匆匆走了。她走得太快,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连门也忘了关,不管身后旖旎滔天。 秦函川淡定步下台阶,双手阖门,插上插销,把一切喧嚣挡在外面。回过身来,他的师兄躺在床上,喘息声微微地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有如挠痒一般,直搔得心头火起。 他面容刻板着,不愿抗拒这团本能燃起的火焰,相反,他享受着细细品尝欲望的滋味。他从容走过去,坐在徐悯言床边,勾起一丝微笑。 今晚,师兄终于要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佬们你们好,我又来了 旧版开头已经重新替换上去啦! 至于那个重写过的新版,我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扔掉,所以开了一个新号放上去了,如果有看到那就是我本人的马甲没有错,并不是抄袭什么的哈哈哈 坑冷一点就冷一点吧,写起来比较安静,况且还有好多小天使每章都留评真的夫复何求啊 第36章 来自一位病娇的悔恨 第三十六章 东方既白,魔界的阳光穿透血色的云层,洒上青昭宫的暖床。 刺眼的光线穿透朦胧黑暗,将徐悯言从痛苦的沉睡中唤醒。他眉心紧皱,面色惨白,挣扎着将沉重的眼皮睁开,脸上已是冷汗涔涔。 微一动弹,撕裂般的痛楚便从身体最深处尖锐传来,周身百骸乃至每寸肌理都叫苦不迭,腰身更是酸软难当,仿佛要断裂一般。闭上眼,昨晚发生过的事不可遏止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那些呻【和谐】吟哭喊,那些肢体交缠,一幕一幕仿佛闪电鞭挞,扼得他几乎窒息,继而心如死灰。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函川竟会…… 强烈的不适感涌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竟有呕吐的冲动。电光火石间,那些爱欲纠缠显得如此污秽而不堪,美好的曾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最后一丝温情的假面也不复存在。 呵,同性之辱,秦函川……这可是比杀了他,还要多千百倍的残忍。 破碎的记忆中,殷雪莘叫来的女人似乎早已被秦函川赶走。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混沌灼烧着他,徐悯言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常年静水流深的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那样激烈的情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空荡荡的宫殿里,早已没有秦函川的影子。恨意不可遏止地从胸腔中升起,徐悯言艰难地喘着气,指尖深深插入肉中,竭力压制下内心怒火奔流。极致的愤恨消逝后是刻骨的荒芜。心底一片悲凉,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眼下无论秦函川祭出什么样的理由,抑或是如何的好言相劝,他也做不到冷静自持……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痛惜自己消逝的灵力,哪怕是零星也好,即便避不开决裂的结局救不了秦函川,至少也能逃出生天……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不能再错了。 按照原作的进展,此时秦函川应该被殷雪莘请出去试探了。在殷雪莘确定了他就是预言之子后,她会向男主角献出她们殷氏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宝—— 龙髓岩。 寰方鼎的献祭碎片之一。 此后,二人将结为同盟,起兵讨伐现任魔族天尊。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剧情的方向走去。在秦函川坐上至尊之位前,剧情的推力绝不会停下它应有的脚步。 徐悯言苦笑一下,也许,是时候放手了。 他救不得了。他谁都救不得了。 徐悯言忍住剧痛,挣扎着起身,勉力扶住床边,弯腰去拾地上的衣物,摸到一个小瓷瓶,打开一看,所幸里面还剩两粒生元丸。以凡人体质食用生元丸,虽能快速康复,寿元必然大减。他已经不在乎寿命了,只想吃了它,然后有力气快点逃出去。 逃到哪里都好。哪怕孤独地死在一个阴暗肮脏的角落,也比继续待在这里好。 他一扬脖子咽下了生元丸,偷偷缩在床上穿衣,以免惊动了外面候着的下人。忽然有个下人开门来瞧,他忙拉上被子假装熟睡,那下人走近了,见他未醒,刚要离开,他忽然坐起敲昏了下人,飞快地扒下了下人的衣物给自己换上,压低了脑袋,放轻脚步朝外走去。 原作中宣蝶城主宫的出口大概在北边。徐悯言辨明方向,快步向北走去,忽然被一人拦下:“小达,秦主子的那位夫人醒了没有?” 这里的仆役已经管秦函川叫主子了? 不对,夫人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徐悯言压下怒气,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1 假意乖顺道:“……夫人未醒。”一边说话,一边把脸偏低过去,不想被人看穿伪装。 仆役总管听见回禀就匆匆走了,幸而没有细看这位“小达”的长相。徐悯言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往北边走。遇到有要过的门便出示令牌,他只说自己得了上头的令,必须到外边买点主子爱吃的小食回来。守卫们莫敢不放行。 那边殷雪莘行事果决,她已决意要助秦函川为王。二人定下同盟之约,秦函川便告辞离去。 殷雪莘心知他急着去看他师兄,并不挽留,只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妩媚一笑:“尊主,这个。疗伤有奇效。” 秦函川收了膏药,并不道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才出了殿门,满脑子又是昨夜的艳情旖旎。他早已设想过师兄的滋味,但从未想过亲身体会过后竟是如此噬魂销骨。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师兄的床边,把他的爱人一把搂在怀里表明心意。 师兄如果答应他,从今往后便恩爱不绝。若师兄不答应,他就一天一天对师兄好,迟早有一天他会打动师兄,让师兄愿意和他在一起。秦函川脚下生风,及至青昭宫门前,总管低眉秉道:“秦主子,夫人仍睡着。” 秦函川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心里暖融融地想,哪怕坐在窗边看着他醒来也好。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秦函川噙着一抹微笑,开门一看——地上横躺着一条白花花的无名裸人,肥头横目,身边散落着徐悯言的衣物。床上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滔天愤怒裹挟着强烈的威压席卷了整个青昭。地上名唤小达的奴仆赫然惊醒,一见是秦函川来了,吓得屁滚尿流跪下,猛然发觉自己没穿衣服,顺手就拽过旁边散落的衣物往自己身上披。秦函川上前就是一记掌掴,打得他鼻梁都歪了,脸上斜斜地流下几行血: “你是什么东西,他的衣服你也能碰?” 小达磕头求饶:“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的方才进来看夫人醒了没,忽然夫人把奴才打了一下,然后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了。奴才冤枉,求主子饶命!” 秦函川拎起他的后领,砰然将他甩出了青昭宫。他赤条条地在空中尖叫起来,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类似于肉饼砸摊在了地上。旁边仆人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去看他,见他还没有死,抬去医生那里看了。 秦函川心中的阴鸷几乎要吞没他的五脏六腑,他浑身燃起浓黑的火焰,双目猩红,往外狂化奔去: 逃?竟敢逃! 师兄啊,你可知你的行为究竟有多么愚蠢?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徐悯言会弃他而去。就在他放下所有的心防,决定一生只爱师兄一人之后,他就从未想过,被抛下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将师兄干脆利落地扼死在床上。心慈手软的后果就是被背叛,瞻前顾后的下场就是被抛弃。师兄的眼睛只能温柔地注视着他,或者,阖上眼皮静谧地沉睡。 即使是永久的沉睡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用尽一生的温柔陪在师兄身边,注视着爱人的睡颜。 徐悯言脚程不快,走得太快会让行经过的奴仆们生疑。他手里攥着令牌,刚刚通过第三道门,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达哥达哥,原来你在这儿啊,他们都说你受了重伤我还不信,你……”一个干瘦的小青年跑过来,抬头一看,“咦,你不是达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穿着达哥的衣服!” 徐悯言慌了:“你认错人了。”说着要挣开小青年,却被死死揪住不放,半步也走不得。“你给我说清楚,你把达哥怎么了!”小青年不依不饶。 小青年的嗓门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招人过来。徐悯言没办法,一把捂住小青年的嘴,掌下就要陡然一劈,冷不防忽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死死钳住。一阵彻骨的寒意自手腕猛然席卷全身,叫他动弹不得。 身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他当然不是达哥。他是个该死的背叛者。” 秦函川! 徐悯言惊惶地挣扎,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此时若再不脱身,恐怕尸骨无存。秦函川二话不说,捂上了徐悯言的口鼻,将他死死往后摁在怀里。徐悯言被捂得几近窒息,手脚上挣扎的力度也渐渐弱了,他的面色开始泛青泛紫,手指无力地抓挠着秦函川的手背,乞求他放松一点。 函川,求你…… 秦函川不为所动,仍然捂着他的呼吸,低头对上他哀求的眼神,神色松动了一二,流露出几分温柔的假象。 而吐出来的话语依旧冷酷:“背叛我的人都该死。师兄,你说说看,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这是徐悯言第一次直面秦函川的残忍。 这次没有人替他捂住眼睛。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知为何,徐悯言眼睛发酸,一时间泪如泉涌。 原来将死之时,他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原来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改变。当初夸下的要将函川培养成正人君子的海口,全部化成了嘲讽的尖刀,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心。 算了,就让我死吧。 如此失败,灰暗,充满无意义的骄矜和破碎承诺的人生,根本不值得继续。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 徐悯言越来越虚弱,窒息的痛苦捆绑了全身,他索性闭上眼睛投入这片痛苦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以及痛苦的终结。 秦函川感到自己手下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徐悯言逐渐放弃了挣扎,安静地倚靠在他怀里,乖巧得像是一场梦境。秦函川眼底的猩红褪去,俯下去吻了吻徐悯言的额头—— 似乎,比平常凉了几分。 秦函川惊愕松手。 仿佛被雷电击中心脏,他疯狂地摇动怀里的徐悯言:“师兄,师兄!” 徐悯言双目紧闭,脸色仍旧青紫,仿佛一具木偶,任他摇来摇去。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师兄!秦函川抱着徐悯言的脑袋,几欲痛哭失声:“师兄……师兄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新版文在小号还是扑街了哭唧唧 我含着泪申请了笔名自杀 这可能是我第四次笔名自杀吧痛哭 我等下篇文自己能开开窍吧,希望编辑大人早日pick我嘤嘤嘤 另外,本章非常感谢朋友白熊的技术支持!多亏这位朋友帮我把原本直白粗糙的车润色了一下下哈哈哈哈,总之多谢多谢! 溜走了嘿嘿嘿 第37章 这是一个有猫的故事 “师兄,师兄!不、不不,不是这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2 样的……”秦函川面色惨白如纸,他死死搂住怀里的徐悯言,仿佛抱着救命稻草,悲恸欲绝,偏执地想挽回什么。任凭他再如何呼唤,徐悯言始终紧闭着眼,没了呼吸。 “快叫医生!”秦函川愤怒地驱赶身边的奴仆,他们连滚带爬地去请了,不多时慌慌张张簇拥着一个医生过来,那老医已被这阵仗吓软了脚,一个趔趄跪倒下来,又被人强行搀起,去看徐悯言。 秦函川冷汗如雨,心脏如雷,他脑中一片空白,死死盯住医生,眼神宛如要将其生吞活剐。万一说出不吉利的话,拖出去立刻乱刀砍死。 他不能……他不能没有师兄,师兄必须陪在他身边。 不许逃走,不许恨他,也不许死。 他疯癫地痴笑起来,低头埋向徐悯言的颈间,心中狂念滋长:师兄,你若是死了,我叫天下人给你陪葬,你舍得吗? 徐悯言没有说话,他安静得宛如雕塑,头轻轻歪在秦函川怀里,一派无知而依恋的模样。 这正是秦函川梦中的模样。 然而,这也使秦函川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没顶的恐惧。比幼年躲在深井里更恐惧,比流落街头遭人欺凌时更愤怒,那时的他至少有个怀恨寻仇的念想。 如今……他又该恨谁? 医生浸出一身淋漓冷汗,用袖子抹抹额头,虚声道:“这症状放旁人身上早死了,幸而是在城主宫里。城主有还魂秘药,趁生魂尚有一丝时速速服下便可挽回性命。尊主请稍等片刻,小人即可取来,不妨事,不妨事。”说着踉跄退了两步,作了个揖,和几个小仆一起急急去取了。 秦函川只听到“挽回性命”四字,忽然眼中一亮,整个人活了起来。他惊喜地摇着徐悯言:“师兄,师兄,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 徐悯言仍不答。他却不管,继续把徐悯言又往上抱紧了些,脸贴着脸:“太好了,你终于又可以陪着我了。”他笑着,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徐悯言细腻挺拔的鼻梁,语气宠溺,“下次,你不可以再这样胡来了。” 医生取了药来,用一剂引子喂徐悯言服下。那药甚烈,直烧得徐悯言五脏六腑难耐,燥动片刻后,猛地生生咯出一口血来。他惊挺起身,剧烈喘动几下,艰难睁开眼想看是谁在唤他,不防又看见秦函川放大的脸,立刻闭上。他咳嗽几声,直咳得肺血都好似要咳尽了,脸色一声似一声地苍白,眉头紧锁,痛苦万状。 秦函川浑然不觉,他喜不自禁,抱着徐悯言就往回走,轻功快如飞燕。 徐悯言性命只悬一线,吹着迎面寒风又病了三分。他冷得牙齿打颤,本能地往秦函川胸膛的方向缩了缩。 秦函川对这个表现十分满意,低头恩赐徐悯言一个温柔的亲吻,平稳落地后,抬脚进了一间小暖阁。那里是宣蝶夫人新给他收拾出来的屋子,平时让他做书房用处,没想到先给徐悯言用上了。 他将徐悯言放在软塌上,细心地给师兄拉好被子,额头抵着额头,眼睛直看着徐悯言的眼睛,徐悯言避他不过,转移了视线,却被掐着下巴逼着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师兄,你不乖。”秦函川用指尖把玩着徐悯言的下巴,手感好极了,如玉如锦。 “我小时候那么听你的话,现在你为什么反倒不听我的?”他有些埋怨地勾起手指,脸上却笑着,“不听我的也罢了,还故意装死吓唬我,师兄,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徐悯言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秦函川越来越近的温然面容看得他头皮发麻,悚然之感直从他的尾椎骨蹿遍全身,一阵直达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函川温然一笑,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怜惜,还有些令人不安的疯狂。他静静地抚摸着徐悯言的脸颊,缓缓道:“你还不明白吗,师兄。我只不过是想与你,长相厮守罢了。” 徐悯言干枯着喉咙,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无法控制地流下了一行眼水,当那滴液体穿过他的鬓边,他再也忍不住,暴起挣扎,却被秦函川一把按住,死死抵回床上。他的脊背被床板打得痛极,却听秦函川掐着他的颈间,柔柔道:“还想反抗我吗,师兄。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听话呢,为什么你就不能顺从我的心意呢。我喜欢你,师兄,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所有的师弟师妹中,你最喜欢我了对不对?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徐悯言双腿挣扎,两手试图掰开秦函川钳住脖颈的手,仿佛一条脱水的鱼。“你、放开、放开……!” 秦函川神色一敛,松了手,静静看着徐悯言卧在床上虚弱地喘气。那身影落在他眼里,既狼狈又艳丽,他忍不住想要摧折,□□,然后狠狠疼惜。 撕开□□的秦函川是如此狰狞可憎,徐悯言又悲又恨,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偏偏落在这人手里,死也死不成,活也活不成。一想到此,越发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又思及远在天边的胞妹,不由哽咽,却死咬着牙,不肯落一滴泪下来。 秦函川左手伸进被子里,摸到徐悯言的脚踝,顺着摸上他的光洁的小腿,又摸到他匀称的膝盖,嘴角微笑的弧度愈发变得更大了:“师兄,还逃吗,还想从我身边离开吗。只要说出我想听的回答,我们现在就结发为约,如何?” 徐悯言苍白的手指抓皱了床单,他隐忍片刻,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秦函川,变态,你休想。” 秦函川听闻,脸上仍微笑着,眼神一软,仿佛他正在陷入一场深沉的爱恋: “是吗。”说着手下一动——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他微笑着捏碎了徐悯言的左膝盖。 徐悯言疼得浑身战栗,却不敢再言痛,他紧攥着被子,扯长了脖子,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如何,还想再逃吗?”秦函川轻轻一点他破碎的膝盖,满意地看见徐悯言又疼得一阵皱缩。 徐悯言咬着下唇,牙齿撕咬出血,闭着眼说不出话。此刻他正受着万箭穿心之刑,血肉之心全然焚作死灰。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情深当初,终究只是错付了人。 秦函川见他不说话,下唇都咬破了皮,心疼地一把捏脱臼了他的下巴:“怎么能胡乱咬呢,咬伤了可怎么好。”说着取了药来,慢慢用棉布与他擦。 徐悯言双眼麻木地流着水,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还我自由吧,函川,不要再执着了。 反正我已是一副死躯,葬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只愿来生,我们再不要相见。 这晚,秦函川抱着徐悯言,睡得安稳。他再也不用担心师兄会逃跑了,他拥有了师兄的一切,师兄的肉体,心灵,意志,甚至自由,都全然属于他。幸福来得是如此迅捷,他连梦中都弯着嘴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3 角。 梦里他身着鲜红衣冠,推开一扇香门,见床上静静坐着一位身材清瘦的佳人,也身着红衣,头上盖着红布,待他轻轻揭开盖头,师兄朝他微微一笑,容颜清俊而羞涩,竟教满房鲜妍花烛黯然失色。 他回身斟了两杯酒,端与师兄一杯:“饮了交杯酒,今生永同心。” 徐悯言接过酒杯,却只坐在床榻上不饮,只望着他笑。 “悯言,你为何不喝?” 徐悯言脸上一红,忽然宛如风卷残云,那红润俊美的脸庞顿时不见了,换成了一张枯瘦苍白的脸,一双眼睛直直望向他,悲哀直达眼底: “函川,你为何折断我的腿。” 秦函川惊醒,背心湿出一片冷汗,趁着月色一看,徐悯言安静睡在他身边,并无半点怨言,才稍稍放下了心。后半夜却是再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宛若幽灵的梦境,搅得他平白惶惶不安起来。 次日,秦函川命工匠打造一架精致的轮椅,三日后送到暖阁来。徐悯言躺在床上,只扫了一眼,便别过头去不看。秦函川无法,又命人送了各式点心过来,一连送了两三个月,徐悯言一口没碰,全放在那里慢慢变凉。 下人过来向秦函川报备情况,冷不防被秦函川兜了一头暴怒。他冷笑着狰狞了面目,正欲发作,殷雪莘劝住了他:“尊主勿怒,徐公子刚伤了元气,身子还未全好,不宜唐突进食。”她纤细如玉的手指抚了抚怀里安静的小猫,微笑道,“或许可以让雪珍珠多陪陪徐公子,它性子聪明可爱,我听下人们说,它最近常常和徐公子玩耍。若是徐公子心情好了,身体也利于调养些。” 秦函川淡淡道:“倘若这猫伤了他,你就自己去把这猫拎着打死。” 殷雪莘低眉饮茶,不妨一个浅红唇印渍在通体雪白的杯子上,她不动声色地用帕角抹去,手里搁了茶,答应一声,长长的红指甲轻柔地挠了挠小猫的毛皮,心里暗笑这小猫不过抓挠两下,哪像有些人直接拧断腿来得厉害。 小猫舒服极了,软软喵了两声,趴在她的膝盖上,由着她抱着坐上小轿,一路慢悠悠来到暖阁门口。还未进去,她便闻见一股药味透窗而来,心里暗自叹声幸亏当时没贪着秦函川这口肉,这男人做共谋天下的伙伴倒是举世无双,万一真做了情人,可是在劫难逃。 “宣蝶夫人到——”下人通报着,打开门请她进去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徐悯言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来。 他一身衣裳穿得整齐周全,正襟危坐在正对门的床榻上,神情恭整而温默,缓缓向她行了个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2018年5月28月晚9点36分,我结束加班,洗了个澡,开始第三波存稿箱的存入。 现在杀男全篇更新外放到了第四章,总计有十六个点击,两个收藏,作者已开心到升天,内心非常感谢点收藏的小天使,并膨胀地申了一波签约。 然而,人生有三大错觉: 一、我明天能无痛早起 二、我的设计老板能一波给过 三、我申晋江签约能成 能成则已,不能成则佛,阿弥陀佛…… 不成的话,下波晋江就写《编辑大佬求求您pick我吧救救孩子》(等等允许有这么长的标题吗?!) 你们想看现代、星际还是快穿? 第38章 有宠物的人生真是妙哇 徐悯言断了腿的这些天,倒不是哪都没去。他让仆人们抬着轿子在宣蝶夫人府中闲逛了逛,聊当散心,偶尔拄着拐杖自己走走,疼极痛极,就是不肯碰一下秦函川为他造的轮椅。 平常秦函川来见他,他不是推说在睡觉,就说身体抱恙不愿见,外出散心的路线也小心翼翼地避开秦函川。 这些天来他常去花园晒太阳,腿依旧疼得厉害,偶尔那只名叫雪珍珠的小猫会过来,毛绒绒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晒太阳。这小猫有灵性,知道他的腿不好,从不会跳上他的腿。反倒是他自己喜欢这猫,抱着猫摸了好几次,小猫也乖乖的,从不挣扎,似乎在体谅他的苦命。 一日,他正在花园里小憩,腿上盖一条毯子,看见一只彩蝴蝶翩翩飞向他手边的花丛里。他很久没见着这样鲜亮活气的物什了,不由眼前亮了亮,正凝神去看时,忽然小猫雪珍珠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举起爪子去扑蝴蝶,一个扑不着,又继续扑,锲而不舍。 那蝴蝶仿佛有意逗它玩,灵巧地从它爪子中间蹿飞来去,它几次三番扑不着,终于放弃,懊恼地“喵”一声,累得趴在徐悯言脚边,不动弹了。 徐悯言见小猫可爱,会心一笑,伸手去抱小猫。他费力地弯下腰去够小猫,就在他即将碰到的时候,忽然余光处闪过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串细小浮空的字,不起眼地飘在猫尾巴的毛皮边: “浮生藤,火境岩浆催生植物,制作稀有药物忘生散的重要原料之一。” 徐悯言手指摸了摸猫尾巴,碰到些粉末屑,掂在指尖轻轻捻了捻,果然显出些不寻常的火红色来。 一只猫的身上不会平白出现火境植物研碎而成的粉末,唯一说得通的解释是,它的主人宣蝶夫人最近在研究浮生藤,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奇药之一,忘生散。 徐悯言以前在灵犀门安闲度日时,也没少搜罗些奇谈怪志来看,各种东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这忘生散之所以神奇,就是因为它能让人忘掉最为执念的事物,可能是一个人,一件事,或是一段情。古往今来,多少修仙者心劫不渡,只因一念偏执,才走火入魔。 相传千年前,初代忘生散问世时,引发三界哄抢,各方势力大动干戈,血流千里。最终的发明者死于频频纷争之下,临死前,他怨恨忘生散让他流离颠沛,受尽苦难,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将所有相关资料尽数焚毁。从此世间再无忘生散,只有关于它的传说继续流传。 宣蝶夫人素来擅长研毒制药,若她想要复刻忘生散,并非不可能。徐悯言神色凝重,他偏头望了一眼远方烈烈燃烧着的浮云,瞳孔中渐渐生出了一种希望—— 也许,他还能逃。 看这浮生藤的粉末状态,宣蝶夫人应该还未成功,凭她的调制药剂炉火纯青的手法,失败的原因极有可能不是在她自身,而在于缺了一味重要材料,凤凰羽。 徐悯言不禁激动起来,连手指都在微微发颤。他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心内浮现出了银杏的身影——凤凰,他曾经养过一只真正的凤凰,还是最为珍奇的千雪凤。 倘若能成功做出忘生散,诱使秦函川服下,让他忘了徐悯言,岂不是有机会逃出生天?徐悯言神思一转,分析当下形势,正面反抗秦函川无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4 疑是极为不利的,他应当想办法将银杏呼唤过来,或者让宣蝶夫人找到银杏。 银杏性子机灵敏感,对赤云木的气味极其熟悉,他曾经训练过银杏听音,只要有一支赤云木雕刻而成的长箫,再配合他本人灵力的催动,哪怕相隔千百里,银杏也能闻声飞来。 问题在于,他现在没有赤云木长箫,身体里也没有灵力,否则也不至于和洛惜颜失联这么久。 徐悯言暗自攥紧手指,心中渴求自由的愿望强烈了起来:这些困难并非绝境,只要想办法,他一定能抓住这个天赐契机,逃出生天。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心,冷静处事,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他主动去找宣蝶夫人商谈此事,势必惹人怀疑。现在这只小猫与自己这么亲近,依照宣蝶夫人爱猫的脾性,不出多久她自会登门拜访。 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等待而已。 徐悯言阖上双眼,长舒一口气,待到平复了过于激动的心绪,再睁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函川,休要怪我算计你一回。我自认无功无绩,临行前帮你免除一桩执念,于你无害,于我无害,我们从此两不相干,各自天涯。 宣蝶夫人带着雪珍珠来拜访时,他已端正衣冠。及她走进门,他整肃地向她行了个礼:“宣蝶夫人百忙之中驾临,令此处蓬荜生辉,小人惶恐,有失远迎。” 殷雪莘心中虽是有些吃惊,却也定定打量了他两眼,不知为何徐悯言突然行此大礼,更不知为何他会算到自己要来。 思量一番,她端端坐下吃茶,脸上浮出一抹笑:“徐公子万金之躯,突然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徐悯言不语,挥手让左右侍从退下。其中有些侍从是秦函川安插过来随时监视他的人,迟疑着不肯退下。徐悯言眼神冷冷:“宣蝶夫人难得带雪珍珠来看我,它素来喜静,你们一群人乌泱泱站在这里,雪珍珠该不自在了。还舍不得退下吗?” 宣蝶夫人抚摸着怀里安静的小猫,笑笑不语。这阵仗倒是让她好奇起来了,徐悯言那么清净柔弱的一个人,究竟是要和她说些什么话,才会变得如此强硬? 徐悯言见周围再无旁人,才开口说道:“夫人,方才下人不听话,您见笑了。” 殷雪莘笑着,眼梢向上挑起,无端勾起万千妩媚冷艳的风情:“无妨,无妨。徐公子只要说说看,你如何会知道我要来?” 徐悯言又平静施了一礼,道:“宣蝶夫人,我不仅知道你要来,我还知道你在尝试复刻忘生散。” 殷雪莘脸色变了变。 她心内很快闪过复杂想法无数,最终都化作了她脸上稍稍作出的一抹惯常的巧笑: “呵,徐公子,没想到你看上去是个乖巧的,竟也有这么多心思,我当初真是没能看透你。” 徐悯言微微抬起下颔,盈然笑道:“您真是说笑了。我不是心思多,我只是不傻。” 殷雪莘在徐悯言的眼中察觉到一丝鲜活锐利的神色,全然不似之前半死之人的模样。 她深感意外,不由叹道:“徐公子,像你这样的人才,秦尊主竟只是将你一味软禁起来,倒是暴殄天物了。你倒说说看,你怎么知道我在复刻忘生散?” 徐悯言目光落到殷雪莘膝盖上盘成一团的小猫身上:“这多亏了雪珍珠。想必您也发现了,它和我走得很近。某天我在它的尾巴上发现了一些浮生藤粉末,观之无色,捻之泛红,再想到您精妙无双的药理手段,便大致推测出您在复刻忘生散了。” 殷雪莘是个聪明人,她听了这话,便知道徐悯言到底想和她说什么了。她眨了眨羽扇一般的睫毛,朱红的长指甲轻轻挠了挠小猫的脊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么,徐公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意思就是他想让她帮他,当然得拿点有价值的东西交换。没有帮助价值的对象,即使境地再悲惨,她不用脚底碾过去取乐就已算得上是慈悲。 徐悯言只说了三个字: “凤凰羽。”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震得殷雪莘差点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来。 每个炼药师对于稀有药材的追求都无比狂热,尤其是殷雪莘这样尖端的炼药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眼珠左右一扫,脸色发白,勉强遏制住了心内的狂喜,只小声说了几个字:“徐公子,当心隔墙有耳。” 徐悯言从容道:“以夫人的幻术手段,叫他们忘记一两件不该记得的小事,想必不难。” 殷雪莘收敛了神色,想起自己的身份,才又坐得端正了:“徐公子思虑得周全,只是实施起来还得费些手段。” 徐悯言道:“在下相信夫人。” 殷雪莘心说你这倒是使得好手段,就凭手里捏着珍稀药材,竟然连我也使唤得动。不过这对于她来说确实不是太麻烦的事,如果仅仅帮助徐悯言逃出去就能获得忘生散和凤凰羽,实在是一笔划算透顶的买卖。 “那么徐公子,”殷雪莘问,“凤凰羽现在何处?” 徐悯言说:“只要夫人给我一支赤云木雕箫,再配一剂能帮我短暂恢复灵力的药物,我便能将凤凰召来。” 殷雪莘一听条件如此简单,起初觉得不对,仔细想想也明白了,徐悯言所求之物无非自由。 于是她答应道:“这些东西不难到手,以徐公子的身体,恢复半刻钟的灵力也是可以承受的。这些天就请徐公子好好休息,调养身体,有了新消息我自会传人与你联络。只是不知徐公子——凤凰羽,能许本宫几支?” 她眼神流转,心想最坏的情况也得拿上半支,再不然…… 徐悯言道:“银杏是我一手养大的鸟,天生又有灵性,不宜多取,三支即止,不知夫人能否接受?” 三支! 殷雪莘原想着最多一支,没想到徐悯言许诺三支,这下不要说是忘生散,其他的稀世奇药的复刻也有望了。 她妖艳美丽的脸庞上旋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一言为定。” 徐悯言知道此事已有了着落,心下松一口气,释然道:“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要跑路啦!喜大普奔,哈哈哈哈!(作者有病 签约不签约什么的不重要了只要一直写总能签上的对吧(前提是我得有下篇文的脑洞 换个笔名警示自己爱惜文字吧别随便瞎写了哈哈哈(当然我一直都写得很认真奈何能力不足 真希望这篇快点完结这样我也是有完结文章的体面作者啦 第39章 囚禁场景 自此番谈话后,徐悯言像换了个人,见到秦函川也不躲了,只是照旧不说话,自顾自地打理院里送来的奇花异草。 如果无视他那条残废的腿,他现在的生活算是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5 提前进入养老阶段,每天无事可做,也无话可说,只能与花草为伴,打发打发时间。偶尔秦函川兴致起了,押着他在床上掀浪一阵,他也不恼,只披衣坐起,自去洗漱,冷淡得仿佛置身事外。 殷雪莘也反常起来。 她有越来越多时间闭门不出。偶尔见到她时,她眼里总藏着些莫名的狂热和兴奋,身上携带着浓重的药味。秦函川问她身边的奴婢,都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说城主大人又在研制新药了,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药能让大人如此兴奋。 秦函川当面问她,这女人却也滴水不漏,只神神秘秘说自己正心心念念算个好日子,打算什么时候宣布反叛。 “我真是对现在腐朽恶臭的魔界感到失望。”她的面容绽放着自信从容的光彩,身姿挺拔,指点江山,“尊主,您贵为预言之子,一定能给魔界带来涅槃新生。” 秦函川将信将疑,突然飞来的恭维话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叫他起疑。 他直觉此事和徐悯言有关。 然而如今的徐悯言仿佛一尊玉塑的菩萨,针插不进水泼不漏,无论和他说什么话,都好似刀子割在棉花上,不痛不痒,不轻不重。 秦函川堵得慌,一天天眼见徐悯言的神情越来越冷漠,却不明白为什么。 “悯言。”一日秦函川端着一碗燕窝羹,轻柔地哄道,“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尝尝吧?” 徐悯言扫了一眼:“放着吧,我等会吃。” 秦函川依言放下碗,心中却焦躁不安: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师兄到底要和他僵持到什么地步,难道还是不肯接受他吗? 可他那么爱师兄,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还是说……师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装不下他了? 他耐下心来,重新端起燕窝,又劝:“悯言,吃一口吧,趁热吃,凉了对身体不好。” 徐悯言眼底如凝冰霜,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漠然道:“我不想吃烫的。” 秦函川垂下头来,舀起一勺,一口气一口气替他吹温了,送到他唇边,哄道:“是我不好,我想得不周到。你吃一口吧。” 徐悯言忽然看了他一眼,眼神似有所松动。 说不心软是假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秦函川这样看着他,求求他,他总会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答应秦函川任何无理取闹的请求。 可是心软又有什么用。再退让下去,他们只会在虚假恋爱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不如现在一刀两断。 “你吃吧。我不饿。”他说。 秦函川的手开始颤抖,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收敛不住。他咬紧牙齿,忽然暴起,“砰”一声将碗砸了个粉碎,食物汁液和着瓷碗碎片飞溅出去,却不见徐悯言的神色有分毫的改变。 他仍是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徐悯言只是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他,面色无悲无喜,平平常常地问:“函川,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 我想杀了你。 真的……好想杀了你。 秦函川痛苦地摧熬着心肝,他真想把眼前人揪起来问一问,看看这人究竟是生了怎样一副肚肠,才会如此狠心地对待他的痴情一片。他竭尽全力遏制住自己再次伤害徐悯言的冲动,颤声道:“悯言,悯言……我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爱我。” 徐悯言抿住唇,沉默不言。 往日若是看见秦函川这般哀求痛苦的神色,他一准动摇得不知边界。可他已经尝够了纵容的苦果,这次他决定狠心到底,无论秦函川是想将他生剥活煮,还是千刀万剐,他都认了。 可是这阵沉默压得秦函川心头宛如山崩,他盼着徐悯言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半个字都好,骂他一顿都好,可是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沉默。 秦函川再也受不了了,暴怒地抓起深重的镣铐,锁在徐悯言的脚踝:“你哪里也不许去!就算你不爱我,也哪里都不许去!你不准爱上别人,不准!” 徐悯言被他掀倒在床,额头撞到床角,痛得脑内轰鸣,他痛苦地捂住伤口,听不清秦函川说了些什么,只觉心如死灰,任凭秦函川将他牢牢锁住,眼底的倔强却越来越浓。 他不想就这样屈服,他想要自由,这种名为爱情实为折磨的东西,他多一刻都不想再承受。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盯住秦函川的眼睛,直面秦函川眼神中的怒火,心情竟然意外地平静。 不,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麻木。 与即将到来的自由相比,眼前这种肉体上的摧残,似乎都不值一提了。徐悯言想着,开口道: “函川,你让我自己静一静吧。” 他无所畏惧地平视着他。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他已没什么可恐惧的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击倒他,因为他已经破碎无比,已经濒临重生。他平和得仿佛完全没有挨过那一掌,手脚上也没有戴上镣铐,好像他从始至终都像一潭水,割不裂,刺不破,寒寒凉凉,幽幽深深。 秦函川被这句冷淡至极的话砸得心痛如绞。不管他爱也好,痛也好,打也好,徐悯言始终都不冷不热。哪怕徐悯言狠狠扇他一耳光,都比这样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死寂,只是死寂,仿佛投石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井,没有波澜,没有回音。 他垂下眼,看见地上一片残汤碎瓷,好不凄凉。他闷着一颗心,俯身去捡时,自虐般地任由锋利的碎瓷口割伤自己的手掌,流下一行一行的鲜血。 徐悯言察觉到了。 他悄然闭上眼,心里如何能不疼。 那是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宝贝师弟,即便再无法无天,他也不忍心看着他的函川自己伤害自己。徐悯言强忍着心底的冲动,背过身去,他很想阻止秦函川,却更不想继续心软下去。 一旦犯了心软踌躇的毛病,功亏一篑,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他这辈子恐怕都逃不出去了。 秦函川手里捏着碎片,只见徐悯言仍然不为所动,一瞬间恨得咬牙切齿:“很好,你够狠。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他奋力一捏,竟将掌中碎片尽数捏为齑粉,一挥袖气冲冲地走了。 剩徐悯言独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眶已经红了。 函川,死心吧。我很想爱你,但我们已经不可能。 找个能让你幸福的人,然后和那个人一起度过余生。 而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秦函川于是陷入了没日没夜的工作当中,他企图借用繁重的工作忘掉有关徐悯言的一切。更何况仙界对魔族的第一次联合清剿即将开始,来者不善,声势浩大,他又怎能坐以待毙,必须未雨绸缪,及时调兵部将,应对危机。 与此同时,仙界各门派都收到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6 了魔族预言之子崛起的消息,全仙界陷入惶恐,纷纷派代表聚众商议该如何联合清剿未来魔尊。灵犀门自然收到了邀请函,洛惜颜听说后心急如焚:“徐大师兄被秦函川拐走已有半年之久,我们一定要救他出来!” 乔嫣儿想到曾经的往事就是一阵酸楚:“明明之前我们大家在一起那么好,秦师弟为什么要……”“乔师姐,秦函川是个罪人,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同门了,切莫再叫他师弟!”有人好心劝阻道。 乔嫣儿失言,却仍心有不甘。她坚持说:“我相信秦师弟,大师兄从前对他那么好,他一定不会伤害大师兄的!师兄肯定没事!” 洛惜颜看着乔嫣儿倔强通红的脸,心思沉了沉,不忍心把自己的某些可怕的猜想告诉乔嫣儿,只得作罢,顺着嫣儿的意思笑了笑:“乔师姐说得对,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 说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按照原作剧情来看,这次仙界联合清剿势必以惨败告终。秦函川虽然身边没了原身洛惜颜,但应该还有殷雪莘这个助力,两人联手占据蝴蝶城,借着地形优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再加上仙界这边参战人员心思各异,鱼龙混杂,战况更是雪上加霜。 也许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劝劝她的好友乔嫣儿千万不要淌这趟浑水,脑子一热跑去参战,起码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至于那些长老要参战,她想劝也劝不住。尤其是破化长老,徐悯言走后这首席大弟子的位置硬是一直留着没给别人,旁的人要是说起谁谁才是大弟子,他老人家一准翻脸,必须纠正说悯言就是他唯一的大弟子。 想必长老们也没那么容易战死沙场,她细细盘算着,到时候她只能给诸位关照过她的长老多多祈福了。 至于她自己? 亲哥都被变态掳走了,她当然要亲自夺回她的家人。她可不想当个缩头乌龟,连唯一的亲人落入虎口这种事都能坐视不理。 细想之下,当今世上,唯一有希望能杀死秦函川的人,必须是洛惜颜。来自其他所有人的攻击都会被主角光环抵消,只有一个主角才能杀死另一个主角。她打算拼上一把,在这场战役中杀死秦函川,达成杀死变态男主的任务。 她暗自坚定决心,少女素丽的面容上笼罩起了毅然决然的神色,坚不可摧: 老哥,等我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虽然这篇黑历史已经很久远了,但我还能隐约回忆起当初写这个情节的契机。 好像是玩了一个乙女游戏,女主被病娇囚禁之后根本没有能逃出去的支线,不管怎么努力都逃不掉让窝很心塞,于是就写了一个能逃的小黑屋xd 第40章 奇女子搞事2.0 为期十天清剿大会在归灵门举行。 各门长老齐聚讨论,正在各抒己见之时,天空中笼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强烈的魔气侵袭而来,各门长老反应过来,立刻张开结界保护归灵门地界,大喊: “是魔族气息!有魔族入侵会场,大家小心!” 天空中的阴影遮天蔽日,它翻滚腾转,没有实体,像是一阵漆黑的烟雾。那团东西里传来一个粗糙低沉的声音,摩擦着众人的耳朵: “仙界各位,不要惊慌,本座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清剿一事,各位可否与本座联手。” 仙门长老跳出来破口大骂:“魔界妖孽,还敢有脸入我仙家地界,不怕找死!老朽就是死,也不会与你为伍!” 底下附和声一片:“就是,就是。还不快滚回魔界!” 烟雾面临这等声势也不恼,只是声音中多了几许嘲讽:“诸位要讨伐的是仙魔混血的怪物,本座亦欲处之而后快,既然我们有相同的敌人,何不联手?仙家的各位长老也未免迂腐,只要目的达成,管他用什么手段。”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话说得倒好听,谁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仙门众人纷纷已持宝器在手,剑拔弩张,“快滚!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们不客气!” 烟雾也不再争辩,只冷冷道一声:“顽固。”就消失了。光线恢复的那一刻,仙门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一察觉冷汗都渗出来了。 他们互相劝慰道:“刚才不是魔尊本人,只是他做出来的幻影,担心什么?” “也是也是,来,咱们继续商议吧。” 魔尊的幻影虽威压极强,但它无眼无心,没有主动发起攻击的能力。刚才它降临会场,实质也没能打探到任何消息,只是循着灵力聚集的地方找来,试着交谈两句,虚张一把声势,充充门面而已。 千里之外的魔族王城内,魔尊坐在一张崎岖丑陋的交椅上,半眯着眼,交叠的双腿上正半躺着一个衣衫半褪的美人。 美人肤如凝脂,纤腰丰臀,娇滴滴地笑着,暧昧地依偎着他,手里正慢慢剥着一只丰满的石榴果,她白皙的手指狠狠用力,指尖都染红了,喘道:“尊主大人,奴家、奴家剥不动了。” 魔尊没理会这女人的撒娇,只叫她滚一边去。他狞笑着收回幻影,查看片刻,见那女人还不走,不耐烦一脚踢开。 那美人被踢得翻滚几下,额头撞到台阶尖角,腹部受了内伤直吐鲜血,他目不斜视,毫不理会。美人死死忍住惨叫,瑟缩一旁,她记得上次有个同伴就因为疼痛叫了一声,打搅了魔尊,当即被活斩了四肢喂狗。 旁边将军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例行公事地请示道: “尊主,是否要出兵讨伐蝴蝶城?” 魔尊须发半白,手指漆黑,面颊上印着火焰灼烧的痕迹,看上去万分恐怖。 他笑一笑,唇角牵动脸上的伤口,显得面目更加狰狞:“不用,让仙界的家伙们先去,最好仙派和那个逆子两败俱伤,本座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渔翁得利。” 将军俯首:“尊主英明。”接着,他又问道,“听闻蝴蝶城城主宣蝶夫人已经与那混血子勾结为伍,到时您如何处置?” 魔尊不耐烦道:“什么女人,到时抓住剐了便是,哪来这么多话。” 那被踢成重伤的美人昏昏迷迷间隐约听了这话,哪里知道他到底在说哪个女人,只顾仓皇地往外爬,也不管头上脸上鲜血淋漓,逃命一般地趴在地上缩走了。 将军察觉到魔尊涌动的杀气,一时也不敢再提起宣蝶夫人,唯恐触了魔尊的霉头,便先告辞退下了。 有坊间传闻说宣蝶夫人殷雪莘其实是魔尊同父异母的姐姐,真实性待考。更有甚者传言说原本魔尊的宝座应该属于姐姐殷雪莘,现任魔尊的母亲使了点阴毒手段,迫害殷雪莘的母亲声名尽毁,羞愤惨死,才导致宝座易手。 由此看来,殷雪莘对于尊主宝座的执念并非空穴来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7 风,再加上平日里蝴蝶城素来和王城势力不对盘,两人积怨已久,而魔尊以为她不过区区女流,翻不起大风大浪,一直没放在心上。 更何况殷雪莘平日里风花雪月,寻欢作乐,一副骄奢颓靡的模样,让魔尊对她放松了警惕,给她封了个穷山恶水的蝴蝶城,顺手削了几级爵位,便再没注意过她。 谁知殷雪莘喝着酒睡着男人,就把蝴蝶城不声不响地建起来了。魔尊遂差人去打听,结果听说她建了个烟花风月快活城,更加不以为然,暗嘲这女人成天满脑子只想着这些下流玩意。 然而这回殷雪莘偏偏兴风作浪,来了场大动静,出事前还不声不响,悄无声息。 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眼光刁毒地发现秦函川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勾结到一起去了。不管事情经过究竟怎样,这回打魔尊大人的脸打得生疼,弄得魔族人心惶惶,瞧着魔尊铁青的脸色,谁都不敢多言。 那边殷雪莘对于早已四起的流言毫不在意,她现在只关心即将到手的凤凰羽,以及正在向她招手的王城。 她心情奇好无比,盘点着新送进府来的赤云木,亲手挑了一根,沉甸甸的,甚是满意,交给旁边的仆人:“传话下去给奇巧斋,一天之内,把这木头雕成箫来见本宫,雕坏了小心皮肉。” 仆人毕恭毕敬接过,答应着一声就去了。 殷雪莘去调配补灵药剂了。这些天她做了多次实验,以确保给徐悯言最稳定的补灵效果。 她自认是个贪心的女人,宅子,奴仆,男人,金钱,天材地宝,她都想要。但她最想要的,是看到魔尊流血惨死的模样。 她从未告诉过秦函川她和魔尊之间的恩怨,秦函川也不必知道。她并非执着于魔尊宝座,如果秦函川想要,她十分愿意拱手相让。 她所争的不过是为母亲报蒙冤之仇,解一口恨气罢了。 当晚,她将秦函川支出去调配兵将,自己暗暗差一个女使,邀徐悯言前来花园相见。 殷雪莘道:“秦尊主没有三个时辰回不来,我已封锁了花园结界,现在这里伺候的下人都是心腹,徐公子尽可放心在这里恢复灵力。”说着,她命仆人端上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锦缎垫着一小瓶药剂,一把色泽铁红的赤云木长箫。 选择合作的好处就是事半功倍,倘若徐悯言仅凭自己,即使能弄到一根赤云木来,暗自拿把小刀偷偷削磨都得费不少功夫,万一被秦函川发现必然逃生无望。 选择宣蝶夫人当盟友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徐悯言轻轻抚上长箫,拿起来细细察看,微微颤抖的手指流露出此时难以抑制的激动。 片刻后,他拿起药剂,打开瓶塞,深吸一口气,一仰脖喝尽了,双目突然变得通红,腹内一片火烧火燎,痛苦难耐。 殷雪莘见药起效,催动寒冰之气,顺着经络输入徐悯言体内,调理片刻。徐悯言喘了两口气,片刻后脸色恢复如常,只是心悸仍在,手脚有些乏力。 他犹豫一下,试着感应身体内的变化,惊喜地发现他真的恢复了一点灵力,虽然只有一丁点,但也足够唤回银杏了。 他举箫至唇边,稍稍运气,手指按动,一段乐曲悠扬灵动地飘出,声音不大,殷雪莘却感觉天穹之下皆有回声,徜徉不止。 一曲吹毕,忽然系统在脑海里响起提示音: “恭喜宿主,杀主率上升至百分之四十八,可喜可贺,请再接再厉!” 徐悯言耳边冷不防被炸了这么一声,脸上神色仍不动,稳稳将赤云木箫放回托盘锦缎,夸赞道:“夫人的赤云木果真品质上乘,细腻如玉,坚实如金,我很久都没见过了。” 殷雪莘道:“徐公子方才一曲意境无穷,不愧是召凤之音。这箫如果徐公子喜欢,赠与徐公子也无妨。” 徐悯言不推辞她的好意,收下了。 系统:“恭喜宿主,杀主率成功上升至百分之五十,可喜可贺,请再接再厉!” 徐悯言和这系统相处了这么久,都没弄清这系统的算法究竟如何计算,收了这根箫就能提高杀主率? 难不成,箫还能是杀死男主的工具吗? 他内心虽然疑惑,表面却未流露,对殷雪莘交待道: “夫人请放心,三日之后,凤凰必将降临此处。它幼时落下病根,总是长不大,因此生得小巧玲珑,乍看认不出是凤凰。但凤凰羽性质坚韧,遇火不焚,夫人验看便知。” 殷雪莘道:“也好,小凤凰不会引人注目,反倒方便。”她叫几个奴仆上来抬起徐悯言的座椅,“天色不早了,徐公子安心回去歇息吧,刚刚强补过灵力,身子难免发虚,我差人给公子好好调养调养,三日后再见。” “多谢夫人。”徐悯言略一垂眸,权当行过礼,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外边现任魔尊要和仙界联手讨伐; 里边徐悯言和殷雪莘联手搞事。 秦小攻请节哀。 这估计是系统最后一次蹦跶了,你们以后可以当系统完全不存在…… 第一次写原创长篇不小心设定崩了,求原谅qaq求关爱qaq 以后一定会进步的嘤嘤嘤 第41章 飞吧,银杏! 洛惜颜回绝完一桩亲事,回院子里坐着,喝茶休息: “这些公子哥都什么时候了,马上清剿就要开始了,还有心思来提亲。” 丫鬟劝道:“小姐莫气,那些公子都爱慕您呢,把您当心儿肝儿捧着,我看他们呐,恨不得连星星月亮都摘给您。” 洛惜颜冷笑:“我和一个实力还不如我的人结婚有什么用?他们想巴结洛家,经过我允许了吗?大战在即,万一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乱战丧命,我可不想刚过门就变寡妇。” 丫鬟自知多嘴,乖乖退到一边噤了声。洛惜颜看向手边正在喝水的银杏,神色才稍微缓和些许。 她叹口气,自徐悯言失踪后,可怜的银杏精神萎靡不振,食欲大减,原本肥溜溜圆滚滚的小鸟现在愣是瘦成了皮包骨。 忽然,不知道察觉了什么,银杏抬起脑袋来,往远处望了望,豆子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 它凝神听了听,确信了什么,张开翅膀,扑棱棱地飞起,身形仿佛一支疾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某个方向飞去。 洛惜颜没听见任何东西,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身想叫住银杏,可银杏眨眼间就飞得又高又远。 明明只是一只娇弱的小鸟,却飞得比雄鹰还高。 她极目远眺,已经看不见银杏瘦小的身影。末了,她重新坐下,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它应该是想念大师兄了。” 银杏连飞三日,不疲不倦。 它听觉灵敏非常,绝不会认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8 错徐悯言的箫音。 及至飞越万水千山,到达宣蝶夫人府中花园,它惊喜地看见,一处幽雅凉亭下,有一位白衣公子端坐,手执长箫,唇角含笑,静静等着它。 徐悯伸出手,银杏翩翩飞来,停栖在他指上。 他说:“银杏,你来了。” 银杏眼睛眨了眨,眼里渗出泪来。它亲昵地蹭蹭徐悯言,细细叫了两声,似乎在埋怨徐悯言为何不告而别。 “银杏,你没有好好吃饭了。”徐悯言摸摸银杏的羽毛,“怎么就瘦了呢,这么不爱惜自己?” 宣蝶夫人的眼神已狂热起来。 她蓦地起身,对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真正的凤凰,她一眼就认出了。 可凤凰从不认主,徐悯言竟然能让一只凤凰如此忠心臣服于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徐公子真是高人,竟能收服凤凰。”她由衷赞叹道,充满艳羡。 徐悯言说:“不是收服。银杏是我重要的朋友。”说着,他从早已备好的果盆里挑了几个鲜嫩饱满的赤云果,喂给银杏吃,“飞了一路,你肯定累了,稍微歇一歇吧。” 银杏偎着他的手吃果子,吃得风卷残云。 徐悯言鼻子一酸,他恍惚间感到仿佛又回到了还在灵犀门的时候,无忧无虑,怡然自得,成天陪着这只小鸟一起散步吃果,带着师弟师妹们修行,现在回望过去,竟然都一去不复返了。 “银杏,我想要你的三支羽毛,可以吗?”他问。 银杏歪了歪脑袋,忽然偏头,往自己身上啄了几下,叼出三支羽毛,静静放在徐悯言手心。 殷雪莘诧异不止。 徐悯言笑了,宠溺地摸摸银杏的小脑袋:“真乖。”说着,将一张小纸条卷成一根细卷绑在银杏脚上,“替我向阿满传个信,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担心我。” 银杏不舍,终于还是点点头,蹭了一蹭徐悯言,才飞走了。 徐悯言望着小鸟高飞的身姿,心下百般惆怅。回过神来,他将三支凤凰羽交给宣蝶夫人,当面烈火焚烧验证,凤凰羽毫发无损,依旧光泽柔顺。 殷雪莘激动得手抖,她不敢相信这传说中的药材就这样归她所有了。她将这三支凤凰羽小心地收装妥当,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徐悯言道:“夫人,凤凰羽虽是好东西,但不要泄露给别人,可以吗?” 殷雪莘一口答应:“那是自然。”她费心费力得来的宝贝,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徐悯言又说:“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凤凰羽的来源,可以吗?” 殷雪莘说:“当然了。若是人人都知道这珍稀药材的来源,本宫就做不了独赢者了。” 徐悯言苦笑:“倒不是这个,我只担心银杏落入不该落入的人手里。它只是一只小鸟,我想它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不要再出什么差错,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 殷雪莘收敛了神色,严肃道:“既然如此,徐公子,本宫向你保证,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本宫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包括秦尊主问起也不会,否则本宫舌烂肚穿,不得好死。” 徐悯言一拱手:“有夫人一句话,徐某就放心了。徐某这就告辞,祝夫人的研究早日成功。” 殷雪莘拿到凤凰羽之后,研究的热情一天比一天高涨,她闭门不出的时间比往日更甚,连应鸾阁里最受宠的舞姬素樱都被冷落多时,府里更是连半分寻欢作乐的气息都荡然无存了。 秦函川一心准备迎战,他每日除了修炼魔道功法,就是演练军队,徐悯言成天见不到他,两人彼此心里都莫名好受了些。 一日,秦函川为锻造神剑邪锋,亲自带领人马前往黑刽迷沼狩猎魔兽晶核。本来也不是什么异常的事,他为了自己这柄独属神器,已经赴往黑刽迷沼多次,均顺利取得兽王晶核归来。仅这一次,不知道军队中谁走漏了风声,将情报泄给了清剿势力,仙门众人竟不顾黑刽迷沼危险,在其间提前设伏,将秦函川杀了个措手不及。 黑刽迷沼,只因其迷幻万千,杀人于无形,且常年雾气弥漫不见天日而得名,里面不知吞噬了多少无名白骨,同时也埋藏着许多各路高人前去探索却不幸身亡后遗留下的宝物。秦函川在去黑刽迷沼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包括命人踩点绘制地图,准备救生草垫,以及让军队携带大量防止迷幻的药物,却仍想不到这重重迷雾后,竟能躲得住声势浩大的仙门清剿军。 喊杀声瞬间震天撼地连成一片,秦函川一见中计,回身便撤,利用自己多次深入黑刽迷沼的经验,指挥军队左弯右绕,借着地理条件甩开了一大片埋伏。他们的队伍人数较少,行动灵活,没过多久靠着沼泽的迷雾和毒兽,放倒了成片的仙门军。 还有一些仙门军紧追不舍,有的半个身子已陷到沼泽里去了,却不忘抓起宝器拼命攻击:要死一起死,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时哀嚎无数,群尸遍野,尤其是大队人马不幸惊扰了沼泽内的毒蜂,被蛰一下都疼痛无比。 眼见毒蜂群已经缠上了仙门军,秦函川趁机拉开距离,命令军队将沼泥抹在身上,防止毒蜂循着气味找到他们。果然飞在前面的毒蜂没能发现他们,于是又转身折回去,继续攻击仙门军。 “继续撤离!”秦函川说着,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一支暗箭,嗖地射中了他的左肩。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左肩蔓延到全身,他竟是连迈一步都难以做到。 箭上有毒! 他咬着牙,死命把箭□□,扔在地上。可笑,以为我走不动了就能把我怎么样吗。他强忍剧痛,心神一定,召唤出煞魁,驱动他的身体继续撤离。 不能让军队发现我中毒了。他面色更阴沉了些,加速带领自己的军队,彻底逃离了黑刽迷沼。 等到他们终于安全返回时,秦函川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毒性蔓延全身,任凭煞魁操纵着他的身体,虚弱地一步一步向暖阁的方向走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浑身所感,唯有疼痛而已。 好奇怪,我这是要死了吗。 为何会往暖阁走。 是了,人死前,总是想再看看挂念的人一眼。 秦函川恍惚之间,脑海中浮现出了徐悯言的影子。他苍白着脸,朝徐悯言笑了一笑: 师兄,我要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如果你还能为我流一滴眼泪…… 函川死而无憾。 他以前从没想过,原来自己濒死的时候,想到的会是这些。他以为他会怨愤大仇未报,事业未成,或是生而不幸,死而悲凉。 可惜都不是,是徐悯言。徐悯言填满了他的脑海,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绪,他想起了从前和徐悯言在一起时的一幕一幕,那么好,那么温暖,忽然一阵强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59 烈的不甘涌上心头:他还不想死,不想失去他的悯言。他还想和悯言一起,再来一次机会,好好过日子。 他最害怕的是,徐悯言在他死后,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只是稍微一个猜想的念头,他便心痛得快要发疯。 秦函川再也撑不住了,他虚弱地倒下,被惊慌失措的仆人们争相架起,急急请医生来看。就连沉迷研究药物的殷雪莘也被这惊天消息炸出了房间,赶过来查看他的病情,刚一推开门,却见徐悯言守在秦函川的床边。 他一身白衣端坐,朝她施礼: “夫人,对外封锁消息。函川中毒一事,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最佳:银杏。 第42章 师兄翻车了 殷雪莘一愣:“徐公子,你……” 徐悯言手指抚上秦函川苍白的脸颊,所触唯有一片冰凉。 他叹一口气,眉间心疼得皱缩起来。 “函川所中之毒,名为莽棍散。中毒之后性命虽然能保,但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使人昏迷沉睡,噩梦连连,不能正常生活,与活死人无异。” 他怎么就忘了呢,原作里秦函川分明中过这种毒。 只不过当初毒解得太迅速,所以一时大意忽略掉了。若他还记得,又怎能忍心自己的师弟遭这种罪,他早就会想办法托宣蝶夫人提醒秦函川今天出行提防埋伏。 殷雪莘松了口气:“莽棍散虽然阴毒,但要解除也容易。只要找一个自愿为秦尊主承受毒素的人,将毒素压制起来,从尊主体内转移过去,尊主便能平安无事。” 徐悯言也想到了。原作中秦函川中毒,洛惜颜和殷雪莘毫不犹豫拎过一个奴隶,以杀了其全家性命为威胁,迫使奴隶自愿承受毒素。后来那奴隶每月初一毒性必会发作一次,他勉强挺过三次后,实在不堪折磨咬舌自尽,洛惜颜和殷雪莘又换了一个人来承毒,如此往复,为此死掉的奴隶不计其数。 殷雪莘命人押上一个奴隶来,她鲜红的长指甲勾着小奴隶的下巴左看右看,满意道:“不错,看着蛮清秀的,不愧是素樱的胞弟,以后你就叫素漪。” 小奴隶磕头,诚惶诚恐:“素漪谢夫人赐名。” 素樱提着裙摆,惊慌地跑上前来,跪下连连磕头:“夫人,夫人,求您看在我平日伺候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弟弟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求您不要让他承毒!” 她娇弱的身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上都磕出了鲜血,眼泪流了一脸,“我弟弟年纪还小,他绝对受不住的!” 见殷雪莘默不作声,素樱往前跪行两步,哀求道:“夫人,就让我替尊主承毒吧,请夫人成全素樱,素樱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 殷雪莘嗤笑一声,摇扇道:“你弟弟贱命一条,能为尊主效劳是他的荣幸,你区区一介舞女,还妄想着这些,未免放肆。” 素樱泣不成声,只是继续磕头。 这时,徐悯言看不下去了:“……夫人,我来承毒吧。” 殷雪莘怀疑自己没听清,她侧过头,看向徐悯言:“徐公子,你说什么?” 徐悯言苦笑:“函川会变成今天这样,是我无德。徐某不愿他人代我受过,望夫人成全。”他郑重行了一礼,静静望向殷雪莘。 “尊主被人设伏怎么会是徐公子的错?”殷雪莘愕然,“况且,公子身体如此虚弱,又怎能承受这等剧毒?” 徐悯言道:“并非今日被人设伏一事。从一开始,函川就不该堕入魔道。是徐某管教无方,让函川置身险境。徐某此生,无德无能,一无是处。最后所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殷雪莘不相信:“公子……真的要这样做?” 徐悯言道:“我心已决。” “可是……” “这件事,不要让函川知道。”徐悯言低头,用温热的毛巾替秦函川擦去脸上的汗珠,“素漪,以后你就是救了秦公子一命的人,记住了吗。” 素樱素漪跪谢不止,皆泪流满面:“多谢公子仁慈,永生无以为报!” 宣蝶夫人道:“可是徐公子,这毒在转移后烈性虽有所压制,但每月初一仍会发作一次,您真的没关系吗?” 徐悯言说:“没关系。” 反正他很快就会忘了我,我也再也不会见到他。 宣蝶夫人心潮翻涌,她敬佩徐悯言的所作所为,她自认一生都无法成为像他这样的人。她用手帕角蘸蘸眼睛,笑道:“……徐公子,您是个长情的人。我活到今天,才算见到了。” 深情绵绵,长情漫漫,不被辜负的人,又能有几个? 宣蝶夫人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心腹医生。她从袖中取出一瓶药剂,道:“这是我研制的忘生散,已经稍稍在几个人身上试过了,效果很好。徐公子,您要给尊主用吗?” 医生将忘生散呈给床边的徐悯言,他接过,药瓶躺在手心里,看了看,转身轻轻捏开秦函川的下颔,亲手将忘生散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函川,愿你长寿安康。 徐悯言抚摸了一下秦函川的脸颊,一想到马上就要分别,蓦地有些不舍。他忍住心软,转头对殷雪莘说:“有劳宣蝶夫人了,我们开始吧。” 医生上前扶起秦函川,双手撑住他的后背,从肩上吸取毒素。殷雪莘则使用魔气,将毒素从医生掌间传到徐悯言的身体里。她第一次在传输过程中如此认真地压制毒性,她努力用温和无害的气息将毒素包裹成一个球形,希望尽力减少徐悯言的痛苦。 尽管如此,徐悯言还是疼到恍如筋骨尽裂,比之前误中化骨散还要痛上三分。他脸色惨白着咬住下唇,不愿发出一声惨叫,以免殷雪莘中断传输。长痛不如短痛,熬过这阵就好了。他暗暗安慰自己,竭力保持清醒,不要昏迷。 一个时辰过去了,秦函川终于平安无事,他安静地沉睡着,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徐悯言身体软得像一滩水,被几个下人架起来,放在软垫上喝药。 “徐公子,本宫再打扫出一间屋子给你住着,休息几天再走吧。”宣蝶夫人说,“尊主不会发现的。” 徐悯言固执地摇头:“不了,今天就走。”他一勺一勺地吞咽着浓黑的药汁,味道极苦,他仿佛已经麻木,“这些天给夫人添了不少麻烦,徐某于心有愧。” 宣蝶夫人不忍。 她心知留不住,只好取出一个小囊:“徐公子,以后毒发之时,含一丸阻着舌头,不要自尽了。” 徐悯言接过,虚弱的手指几乎拿不住它:“当然,徐某惜命。” 他吃完这一帖汤药,宣蝶夫人便暗自派人送他走了。临走前送了他一个马车夫名为付涛的任他驱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0 使,又给了许多金银钱物、路上干粮和收纳小袋,另外还有一枚罡极戒指,教他滴血认主,戴在手上。 “它认了主,你戴在手上,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它,别人不会发现的。”宣蝶夫人道,“里面储存着一点真气,徐公子以前是不能用的。近日本宫用药物给公子调理了一下身子,也能用得一些真气了。万一遇上歹人,可以用来防身。” 这是她以前从某个冤死修仙者手上弄到的,一直没派上用场,现在送给徐悯言正好。 徐悯言收了戒指,又从怀里摸出一条柳滴玉,交到宣蝶夫人手上:“这是函川的东西,夫人替我放回暖阁桌上吧。”说完,他后退两步,一拱手,“那么夫人,徐某就此别过。” 他坐上马车,一路向东驰去,殷雪莘伫立原地,直看着马车的影子都没了,才唏嘘良久,扶着婢女的手,慢慢回府了:“以后谁要是敢在尊主面前提起徐公子半个字,本宫就剁了你们的舌头,明白了吗。” “奴才们明白了。” 她这才放下怅然若失的神情,勾起一丝笑,恢复了往日蝴蝶城城主魅惑张扬的风姿。她摇曳着身影,抬手命人叫素樱过来准备编排歌舞,说是要大开宴席,好好庆祝秦尊主击溃伏兵,平安归来。 而徐悯言一路马车颠簸,其实也没个准确的去处。他在读原作时,记得里面隐约提起松曼郡是个气候宜人的好去处,便打算去那里先休养一阵。至于回灵犀门…… 他病痛残肢,功力尽废,怎么回得去? 况且阿满和嫣儿看见了,那两个丫头可不得又心疼。 他叹息一声,将手里的赤云木箫放回收纳袋,心想即便见不到人,所幸还有这箫在手上,传唤银杏和她们通通书信也好。 就这样,马车时走时歇,行了约莫半月,来到一处小村庄,名为绍兰村。其间稻田宽阔,鸡嫩鱼肥,河清水甜,山川秀丽,几缕炊烟在村落上缓缓升起,与云层融融交接一片,安详静谧,令人心旷神怡。 徐悯言掀帘一看,不由心头一暖,自言自语道:“真想在这里安家。” 马车夫付涛说道:“公子,您是个清秀人,这乡里粗野生活怎么配得上您?” 徐悯言刚欲说话,忽然迎面走来几个孩童,他们一见徐悯言的马车,欣喜叫道:“哎呀,哪里来的马车,好漂亮啊!” “我们用石头打这马车,看谁打得准!”“好呀好呀!”小孩子们说道,光着脚丫四下里去捡石子,嬉笑着往马车上打。 徐悯言无奈,一个念动,手指上罡极戒指弹出一道真气,嗖地将那些石子全部在空中回弹了过去。石子扑簌簌地落下,不轻不重砸了小孩子一头一脸。 这罡极戒指说来真气储量只有一点点,但这不过是宣蝶夫人谦虚的说法。徐悯言之前查看它的时候,发现里面真气深厚,日常行走江湖使用,只要不是每天都遇到危及性命的关头,足够支使七十年。 他朝那些小孩子笑道:“小朋友,万一石子惊了马到处乱跑,踩坏了你们家地里的庄稼可不好。” 小孩子对这种力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纷纷惊吓得目瞪口呆,一扭身子全跑了。 “唉,熊孩子。”徐悯言评价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啊,你慢慢地去。 第43章 契 秦函川从噩梦中醒来。 他惊觉坐起,一摸后肩上的伤,竟已全好,身上也不痛了,医生侯在一边,见他醒了,满面堆笑:“尊主,您醒了。” 秦函川察觉一丝异样:……自己不是中毒了吗? “你治好了我的毒?” 医生躬身道:“正是在下。宣蝶夫人看出您中了莽棍散,夫人和小的一起将您身体中的毒素转移到了一位小奴身上,您现在已经平安无事。” 秦函川说:“那小奴是谁,带上来给本座看看。” 医生便命底下的人去带素漪来了。那素漪天生男生女相,身材纤细,弱不禁风,见到秦函川羞羞怯怯的,只乖乖行了礼,便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救了我。”秦函川一挑眉,披衣下床,赤着脚就走到跪着的素漪跟前,掰起素漪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只见素漪眉眼风流俊俏,面上绯红若云。秦函川打量片刻,道,“医生,这小奴承了毒,有何后果?” 医生想起宣蝶夫人和徐悯言的嘱托,便撒谎道:“无他,阳寿减少二十年。” 秦函川沉默半晌,他还记得自己那天是如何疼痛难忍,钻心蚀骨。模模糊糊中,一种溺毙之感朝他袭来,挣扎无望之时,忽听有人轻轻说了一句:“我来承毒吧。” 那时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似有魔力一般,让他平静下来,却又莫名心内绞痛难耐。现在他明白了,没想到这等清瘦柔软的小奴会有这等勇气,不惜折寿二十年也要救他。他心生好感,微微一笑,捏着素漪的下巴又看了看,说:“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素漪如实回答。 “素漪,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身边伺候的人了,谁也不准欺负你。”秦函川说,“来人,赏素漪黄金百两,新衣三十件。” 素漪受宠若惊。他连连磕头:“谢谢尊主大人!” 秦函川放开他,回身过去:“会伺候人穿衣吗。” “会、会!” “过来。”秦函川慵懒地瞧着他,乌黑的发丝披了半肩,俊朗的面容和半敞的衣襟让素漪面红耳赤。小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服侍他穿衣梳洗,细致妥帖,并无差错。 秦函川很满意:“今天你就搬到院里住吧。” “是。”素漪退下,他被劈头盖脸的赏赐砸了一脸。心中自是狂喜,他得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姐姐,他们姐弟俩终于要有福享了。 秦函川正欲去修炼,忽然瞥见桌上有一串翠绿的东西,拾起来一看,赫然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翡翠链。他心中疑云窦生,百思不得其解:这翡翠链他不是随身携带的吗,怎么会这么随意地放在桌上? 难道是他昏迷期间,有人搜过他的身,把不相干治病的东西都摘下来了吗?不对,他随身带着的乾坤袋还在,怎么会单单收走这一串翡翠链? 他想着想着,忽然脑海中一阵尖锐疼痛袭来,似乎在阻止她继续想下去。 他按了按额头,将翡翠链重新戴在手上,罢了,只要它没丢便好,以后再不要随手乱放了。 不知为何,他扣上翡翠链的一刹那,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不上来的一股滋味,让他难受。 缺的正是和徐悯言有关的一切记忆。 此时徐悯言正在绍兰村里吃饭歇息,马车夫付涛站在他身边伺候酒菜,一切都布置停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1 当了,徐悯言停了筷子: “付涛,你坐。” 付涛憨厚笑道:“这……公子,我是下人,怎么能和您……” “要你坐便坐。”徐悯言道,“我现在不喝酒,不然你以为这酒是给谁点的?” 付涛黝黑的脸皮一红,他搓着粗大的手掌,不好意思地忸怩坐下,拘谨地拿起酒杯,小小喝了一口。他正要说上一两句感谢的话,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徐道友?!” 徐悯言一愣,本能循声一看,只见一条人影站在店门口,风尘仆仆背着个包袱,定睛一看,竟是曾经见过的清尘门弟子苏清之。他比原先更瘦了,以前白皙的脸被晒得发黑,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苏清之见了他,走上前来:“徐道友怎会在此?” 徐悯言忙叫他小声说话:“低调,低调。快坐下来说话。”他转身又叫店小二,“这桌再来份烧鸡,再来份酒。” 苏清之确实饿得慌了,他流浪多时,撕着鸡腿便吃,徐悯言把酒斟给他吃:“慢点,慢点,别噎着。”一边又替他多叫了几个菜,多盛了几碗饭来。 徐悯言暗自诧异,以苏清之的修为,平日里不需要进食也能正常生活,为何会饥饿至此?难道说,苏清之也被废了修为? 付涛一见这新来的客人这么不客气,自己也敞开肚皮大吃大嚼起来。徐悯言吃了七分饱,其余的饭菜全让苏清之和付涛一扫而光。苏清之吃得足了,终于止住了腹中饥,才向徐悯言说道: “徐道友,说来惭愧。我和霏音二人,自从花魇长老父子出事后,便以护送不周为由被封印修为,赶出了门派。” 苏清之一腔心酸,说,“本来当初洛道友有心救我,可现在……罢了,被赶出来就赶出来,大不了和霏音相依为命。可下山没有多久,我和霏音在一处歇脚,她说口渴,我叫她等着,取水回来时却发现霏音不见了。我一打听,原来周围有一伙强人,专门抢了人去卖作奴隶。霏音可怜,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她、她……” 徐悯言道:“你别急,慢慢说。现在有线索了吗?” 苏清之说:“我后来寻到那伙强人,趁他们夜里喝酒,往酒菜里下药,好容易捆了几个出来,一个个逼问,说是上批奴隶都卖到松曼郡去了。我如今正打算往东南去松曼郡找霏音,说什么也要把她救出来!” 他素日文静的面皮此刻已气愤得发紫,颠沛流离的生活磨削去了他的文弱气。如今的他宛如钢浇铁铸,只要能救出师妹,就是死了也愿意。 徐悯言想了想,皱眉道:“苏道友,这不好办。松曼郡的奴隶买主非富即贵,势力盘根错节,你孤身一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不如先去松曼郡打听打听,看看能有什么不惊动那群势力的办法,救出霏音?” 苏清之道:“徐兄,你说得有道理,我正有此意。不知徐兄可否愿意与我同去?徐兄身为破化长老首席弟子,修为不凡,只要有徐兄在,霏音一定没事的。” 徐悯言听完,愣了愣。 半晌,他苦笑:“苏道友,你是离开门派太久,都没有听说吧。我之前被魔族掳走,功力尽废,如今好不容易逢着贵人助我逃出来,却已经交代了一条腿。” 他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这里,骨头碎了。跟着苏道友去,只怕成了拖累。” 苏清之愕然,继而愤愤不平:“究竟是哪个禽兽所为!竟然连徐兄都……?!” 他行了一礼,道,“徐兄,得罪了。”说着伸手一摸徐悯言的左膝,面色变了变,“这……” 徐悯言问:“怎么了?” 苏清之疑惑半晌,又摸了摸,道:“这道伤,究竟是谁弄的?” 徐悯言说:“苏道友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有什么蹊跷?” 苏清之收回手,若有所思:“不,这不是简单的膝伤。这是一道契。” “什么契?”徐悯言问。他的辨物金手指可以识别这个世界的一切物品,怎么会有他不认识的东西? 苏清之道:“苏某平常不学无术,常研究些奇巧怪技,因此认得。这道契应该就是魔族人用在伴侣身上的忠贞契,受契者不能爱上除了施契者以外的任何人,否则头痛欲裂,恶疾缠身。据说这种契在魔族内部已经没有多少人已经会用了。” “首先,它对修为要求极高,其次,受契者爱上别人后,施契者也会同时头痛患病,痛苦不减分毫。” 徐悯言怔住了,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膝盖,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情绪。这契约就烙在他的皮肤底下,蒙骗过他的眼睛,长达半年之久,他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还有,一般用契时,都是两情相悦,若受契者不愿,便会……就像徐兄这样,骨头碎裂。”苏清之说完,看了一眼徐悯言,只见他恍若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徐兄,徐兄?” 徐悯言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哦,没什么,刚刚只是在想些事情。” 他想了想,又问:“苏道友,如果是施契者爱上别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苏清之回忆一下,说:“应该没有。” 徐悯言松一口气,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函川忘了他,自然是要爱上别人的。 苏清之又说:“徐兄,这道契约并非不可解除,只是用料上严苛了些。苏某虽然修为已被封印,仙根尚在,还能想办法替徐兄治好这条腿,徐兄愿意和苏某一起去救霏音吗?” 付涛惊喜:“公子,你的腿有得治了!咱们和这位苏公子一起去吧!” 徐悯言犹豫一下,心想他有罡极戒指傍身,还不至于拖苏清之的后腿,便点点头:“也好,那就试试吧,有劳苏道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还是1v1的请各位大佬不要殴打我!!! 坚决1v1不动摇!!! 第44章 痛旅 徐悯言、苏清之和付涛三人一路,向松曼郡出发,踏上了寻找霏音的旅途。 马车行了约莫半月,夜里徐悯言突然毒性发作,疼痛不止。撕裂般的痛楚之中,他方才想起今天正逢着初一,该是莽棍散发作的日子。 苏清之替他诊了诊,急得手足无措,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好找药。徐悯言就这么硬生生地忍着,费力伸手去摸宣蝶夫人先前给的阻舌丸,捏在手指间要含进嘴里,却手指颤抖着拿不住,险些掉落下来。 苏清之帮他兜住,塞进口里,他只觉得舌上一凉一甜,似是痛得好些了,片刻之后却还是烧心烧骨,痛不欲生。徐悯言牙齿几乎咬碎,不敢让付涛停止驾车,生怕山下夜里有贼人跳出来大街。付涛替主子心疼,却不得不继续赶路,马匹受了累,走得路也颠颠簸簸,把徐悯言颠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2 得半死不活。 好容易行到一处小镇里,苏清之赶紧用少许盐调了温水喂他喝,他疼出一滩冷汗,身体活活疼痛脱水,若不及时饮水,将活生生脱成人干而死。他们不敢取走阻舌丸,只敢将水一点一点沿着阻舌丸的缝隙倒进徐悯言嘴里,见他喉咙上下动了两下,似是吞咽下去了,再慢慢倒剩下的。 徐悯言疼了一夜,直到东方初白,阳光普照,才渐渐地不疼了,整个人累得昏死过去,好似生了一场大病。他睡了一会儿,苏清之和付涛两个轻轻摇他起来吃东西,他吃了两口温热粥食,吃不下去了,摇摇头说要继续赶路:“我不碍事,每个月月初晚上疼那么一疼,别的时候都还好。” 苏清之无法想象徐悯言被掳走的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不好开口问,怕触及徐悯言的伤心事。“徐兄,你身体要紧,霏音的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你先多休息吧。” 徐悯言执着道:“赶路吧,我在马车里躺一会儿就好。” 苏清之和付涛无法,只得依他的意思上路。付涛看路看得仔细,全挑好走的路走,可车厢里还是免不了颠簸。徐悯言初夏天里裹着棉衣坐着,脸色苍白,闷在后座没有一句抱怨。 他们赶了三月的路,徐悯言便疼了有三回,次次痛彻心扉。他不想让苏清之和付涛担心,每每忍得撕心裂肺,连一颗眼泪都未曾掉过。苏清之暗自叹气,心里开始寻思什么时候也去找找莽棍散承毒者的解毒方法,长久这样下去,徐悯言的身体迟早会垮,到时岂止是折寿折福,恐怕连三魂七魄都疼散了,永远无法转世轮回。 三人终于到了松曼郡一个大市镇上,决定休息片刻。徐悯言趁机养养身体,得空买了一条拐杖,拄着走了走,陪着苏清之一起买点酒饭,歇息歇息,顺便打听消息。 “霏音是去年八月失踪的。”苏清之说,“我刚刚出去转了一圈,想打听郡里哪些大户人家去年八月买过大批奴隶,得到的消息都模模糊糊,看来这些寻常百姓也不知道,只看得见大户人家买奴排场大,全不记得哪年哪月。” 徐悯言道:“既如此,我们不妨先在镇里假装开个小本买卖生意,安顿下来,日后细细打听?”他说,“我身上还带着些金银盘缠,开个小店面绰绰有余。” 苏清之叹气:“也只有如此了。”说着,他拿出几个药包,“我在镇里药铺看到了几味药,能买的都买了,只差关键的两味没得卖。若是能齐全,徐兄的腿三天便能治好。” 付涛是个急性子:“还差些什么?咱们拼了命也要弄到!” 苏清之道:“却是难得。一个是两心花的烧岩角,一个是四年生的芳莜果,若我还在清尘门,这两味药虽然难寻,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如今流落民间,这两味药草不仅难得一见,价格还奇高无比,通常只有典当拍卖会上才能有运气见到。” 徐悯言反过来安慰道:“我这腿也不是非治好不可,它都已经这样了,要是治不了,也是命数,苏道友不必心急。” 付涛一瞪眼睛,差点拍桌而起:“不行,徐公子的腿必须治!凭它拍卖会是什么,我非要去看一看!实在不行就偷,就抢,说什么也要治!” 徐悯言无力:“付涛……你冷静。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付涛说:“徐公子,您想一想,就凭咱们,拍卖会上如何能买到东西?不如我假扮成拍卖会上的小仆,溜进去看看究竟是哪些个有钱鬼拍走了药材,等结束以后就去偷。” 苏清之阻止道:“你去不行,还是我去吧。” 徐悯言:等等苏道友你这阻止的方向好像不太对。 嗯……这还是我记忆中内向腼腆文静柔弱的苏道友吗? 果然行走了一趟江湖,人就被生活拧巴得不一样了。 付涛按住苏清之的手:“苏公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要去,咱俩一块儿去!” 二人正在争执之时,徐悯言说话了:“行了,都别争了。也别偷偷扮成小仆人了,咱们找几件光鲜亮丽的衣服穿着,再加上夫人送的马车,怎么着也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去。” 于是乎,一个月后,苏清之扮作徐悯言的仆人,付涛作为徐悯言的马车夫,三人衣着得体,大大方方来到了拍卖现场。迎客的仆人见这马车漂亮无比,不疑有他,立刻迎入。苏清之便和付涛一起,用了个小轿子将徐悯言抬下来,一路走向座位。 虽说是为了掩饰徐悯言的腿疾,可这一行为看上去也足够尊贵。徐悯言用一顶有纱的头冠遮住了面容,浑身清贵气质引得旁人纷纷猜测,这位神秘而尊贵的公子到底是谁。 不远处有个贵家小姐,生得粉面霞腮,挑眉凤眼,身着一袭宝蓝裙,头上簪珠戴玉,浑身散发着脂粉香气,隔着十五米远都能闻到。她刚一坐下,便高声叫道:“今儿本小姐快热死了,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冰浸的果子呢?还不快快端来!” 旁边有仆人赶紧奉上,她粉雕玉琢似的手指在里头挑挑拣拣一阵,眉头一皱,极为不满似的,拎起一颗水果吃了,谁知嚼了没几口就又吐了出来,反手就给了那奴才一耳光:“呸!混账东西,这果子都不新鲜了,拿出来是想毒死谁?” 小奴跪在地上发抖:“大小姐,这、这水果是今儿五夫人早上才赏下来的,说是给您消消暑……” “一群混账!”她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柳眉倒竖,“什么五夫人?就她那样,还算是个正经夫人了?去年花了几个钱买来的瞎子,不过脸长得好看了点,也配叫夫人?她给你们什么了,值得你们这样巴结她?给本小姐记好了,我宁府里头,就只有我娘亲一个夫人,她们几个全是贱命妾,明白了?” 小奴连连磕头:“明白了,奴才明白了!” 宁家小姐打翻果盘,里面各色果子噼里啪啦滚落下来:“还不快滚!” 徐悯言隔着好几排座位静静听着,忽然苏清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有些紧张:“徐兄,那个宁家五夫人,该不会就是……?” 徐悯言沉声安抚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去年买入、盲女、生得漂亮,这几点特征都符合。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找机会,去宁府探探虚实。” 苏清之眼中亮起希望,他低声道:“之前苏某四处打听消息的时候,看到过宁府招点心厨子的告示,说是想给他们家公子小姐做些新鲜点心吃,至今还没招到满意的点心厨子。还有招账房先生的,苏某以为,这正是打入宁府的良机。” 付涛当即不屑道:“这些个有钱鬼,成天吃饱了饭没事干才想着吃这些麻烦东西,像咱们穷人,吃喝都发愁,哪来这么多琐琐碎碎的事。”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3 谁料徐悯言略一沉吟,道:“果真如此,那徐某倒可前去一试。” 苏清之惊喜:“真的?” 徐悯言笑了笑:“徐某不才,以前在灵犀门带师弟师妹的时候,也做过不少小点心哄那群孩子开心,那些拙作还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宁家公子小姐的眼呢。”他穿越前,因为阿满喜欢学了这些,穿越后在灵犀门闲来无事,还开发了不少新品种。不是他自夸,吃过的人都说好。 付涛立刻双标狗腿,他绞尽脑汁地奉承道:“徐公子真是心灵手巧,无所不能!” 徐悯言:“……等等付涛你不要乱用成语。” 苏清之道:“苏某可以去应试账房先生。从前在清尘门的时候,花魇长老手下的账务都是从我手底下检查,好几年了,从未出过差错。现在虽然很久没管过账有点手生,但自认水平不差。徐兄,如果你我二人成功打入宁府,正好可以结个伴,彼此相互照应。” 几人正说着话,拍卖会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了一下这篇杀男,嗯……陷入沉思 真·第一篇长篇原创,真·黑历史 文笔、情节掌握、以及对人物的塑造还能更好的…… 坚信下篇一定会有进步(buni 马上要变成考研党了请给我加加buff吧qaq 第45章 拍卖会 拍卖会开始了。 先是卖了一些宝石珠玉,徐悯言一行人对此略过不看。 及至拍药材时,三人专注凝视,一样一样紧盯着看。苏清之尤其认真,努力回忆书上见过的烧岩角和芳莜果的画像,唯恐自己认错认漏。 “下一件,羊角花花果,十两银子起拍!”台上展出一个小盒子来,里面躺着一颗奇丑无比的果子,表皮深绿好似发霉,皱皱巴巴,弯着一只角,散发着令人不悦的味道。 苏清之眼前一亮,赶紧拉住徐悯言,小声说:“徐兄,那个就是芳莜果!” “真的?” 苏清之笃定道:“错不了,苏某记得芳莜果有个民间别名,就叫‘羊角花花果’。台上这个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连气味的描述都一致。徐兄你看,它身上弯着四条纹路,可见就是咱们要的四年生芳莜果!” 徐悯言环顾四周,只见各位买家面色平淡,似乎不像是出价要拍的样子:“若是这里没人买,我们运气好的话,是不是可以捡漏?” “果真这样,再好不过。”苏清之说,“而且它起价低得出乎我的预料,才十两银子,可见这里坐着的,都是不识货的。” 忽然,场内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嘲讽:“呵呵,这么丑的烂东西谁要买?谁买谁傻,快撤下去扔了!” 徐悯言循声一看,赫然是之前跋扈骄横的宁家小姐。她一脚踩在一团奴隶的后背上,得意洋洋地嗑瓜子儿,皮洒得到处都是:“怎么办的事儿啊!本小姐是来买珍宝首饰的,不是来看这些丑八怪的!” 拍卖行的人左右为难,只得连连赔笑,却换来了宁家小姐更加厌恶的脸色。 徐悯言面露不悦,心想这宁家小姐莫不是个智障,难道她也是什么被系统安了强行智减buff的重要剧情角色? 他心下沉了沉,当即出价:“十一两!” 别怪他才加一两,他现在很贫穷,加一两也很肉痛。 宁家小姐刚发表完高论,冷不防地听见一声报价,这无异于当众打脸。她恼羞成怒,回头一看:“谁?” 她气得跺脚,真有不识趣的要买,她就偏偏让那该死的家伙买不着!于是她大叫道:“二十两!” 徐悯言一听,坏事了,这智障女路人真的跟自己杠上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某种迷之尿性,纯路人的智商都是正常的,只有某些特殊配角的智商才经过了“特殊关照”。 他回忆了一下,原作里姓宁的女角色究竟有哪些—— 难道说、是那个…… 宁娇萍? 不,宁娇萍难道不是男主复活养母之后才出现的角色吗。目前秦函川还在应对第一次清剿战争,宁娇萍怎么会突然跳出来? 可是再仔细想想,原作里也再没有别的姓宁的女角色了。 宁娇萍……不就是男主在女主怀孕之后找的外遇吗,那个连小三小四都不是的小n+1? 男主甚至为了她踹掉了女主孩子的n+1? 不不不,这太幻灭了。在广大读者的心目中,能诱惑男主一脚踹开绝世美人洛惜颜的n+1号一定是个极其不寻常的女子,要么容貌颠倒众生,要么擅长勾引魅惑,要么头脑聪明伶俐,可怎么看,眼前这个宁娇萍和以上形容词连边边都沾不上。 徐悯言:…… 所以说,原作男主到底是对洛惜颜有多不满。 放着家里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的菜不吃非要出去吃垃圾也是很棒棒。 徐悯言无法,只能继续加价:“二十五两!” 宁娇萍丝毫不让,跟道:“五十两!” 徐悯言头痛,这哪里是在竞价,这是在做乘法算术。他摸了一下自己的残腿,想着他那点盘缠已经吃了三个多月走了,还要养两个人,算了,不买了不买了。 苏清之却不想让,加价道:“六十两!” 宁娇萍一听,和之前喊价的声音又换了一个人,她气得快发疯,怎么她看不上的垃圾这么多人争抢着要! 她发狠道:“二百两!” 这声近乎狮吼功的“二百两”震得苏清之目瞪口呆。 半晌,徐悯言朝苏清之摆摆手,低声道:“惹不起,惹不起。” 苏清之知道没希望了,只好叹息一声,等着下一件东西摆上来了卖了。 付涛气得眼睛鼻子都快歪了,就差挽着袖子冲上去打人了。他耳朵里怒气冒烟:“小丫头崽子欺人太甚,自己不喜欢,还不准别人买!咱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什么劳什子果子,生生给她给搅黄了,做事不留德,我咒她不得好死!” 徐悯言赶紧扯着他坐下,别太引人注目:“付涛你冷静。我和你说,那个小姑娘不是真心喜欢这个药材,咱们等下……”说着,他拉过苏清之和付涛二人,讲了几句悄悄话。 苏清之听罢点点头:“徐兄所言有理,也只好这么办了。” 付涛哼道:“徐公子这办法还是太温和了,要是我,恨不得逮到把她撕成两半!” 接下来台上又过了几样药材,苏清之一一看过,却都没有另外一样烧岩角。 他有些失望,却不好中途离场。等到下一轮开始卖些器物摆件,他也一个一个看,忽然,他绷紧了身子,身体往前倾,凝神又仔细打量片刻,悄悄对徐悯言说:“徐兄,咱们买下那个小笔架。” 徐悯言问:“苏道友,那笔架是有什么门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4 道?” 苏清之道:“笔架没什么门道,装笔架的盒子有门道。徐兄看那盒盖把手,如果苏某眼力不错,应该就是烧岩角所雕而成。我看它色泽漆黑光亮,起码是两心花烧岩角,这笔架起价不贵,咱们可以赌上一把,买回来拆下细看,如果真是,咱们就算捡漏了!” 徐悯言这次学乖了,先看了看周围没什么跋扈公子小姐发表高谈阔论,才开始叫价:“二十两。” 卖场里零零星星响过几声跟价,都被徐悯言压了下去。看来这里的买家都对简陋的小笔架不感兴趣,见徐悯言执着,后来也没人加价了,权当做了件好事,让给徐悯言了。 这次没什么幺蛾子作祟,徐悯言很快就顺利拍到了笔架,招过付涛如此三番交代了几句话,就命他去取货了。 付涛得了重任在身,紧张兮兮,走到后台登记拿了笔架,顺便说了声:“连盒也一起送了呗。”他说这话时心里直打鼓,生怕那有钱鬼的仆人穷讲究,就是不给盒子。 那仆人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嘟哝一句:“小气。”刚要再继续发牢骚,却见付涛带着血丝的铜铃眼狠狠一瞪,当即唬得有些腿脚发软。 付涛其人,生得粗莽壮实,手长脚长,那仆人原先有意刁难,这时忽而心里发虚不敢与他当面争执,一下软了气势,把盒子交给他了。 付涛不辱使命,他这把恶人壮汉扮得不亏,忙不迭地揣着盒子送回来,见了徐悯言,立刻连声称赞:“徐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那仆人起先还不肯,见我眼睛一凶,都不消多说话,立刻乖乖给我!” 徐悯言心想果然无脑npc都是这个属性,吓一吓就好了。他打开盒子,将笔架随手放在一边,笑道:“咱们这是真正的买椟还珠。” 苏清之摸到那盒子把手,一下旋拧下来,摊在手心里掂量片刻,查看一番,喜道:“虽说年月久了些,但也是品质上乘的两心花烧岩角,没错了。” 付涛嘿嘿傻笑:“徐公子的腿有治了!” 徐悯言心头一暖,也笑了:“好了,你们别聊太大声了,等着拍卖会结束,一切按计划行事。” 三人按捺住各自激动的心情,拍卖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卖金银首饰。前头那位宁家小姐几乎包场,把每一样首饰都拍了去,不论其他人抬多高的价,她仿佛较劲儿似的,自顾自地往上继续加价。 付涛一见她这架势,眼睛一亮,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跟着胡乱瞎起哄:“三百两!” 宁娇萍嗑着瓜子冷笑,呸一声吐出瓜子皮儿:这拍卖场还有人妄想争得过她?真是可笑! 她随即出价:“五百两!” 付涛来了劲,大喊:“一千两!” 宁娇萍听这不知名的家伙声音竟然高过自己,心内越发不忿,所幸直接喊道:“三千两!” 徐悯言心里清楚付涛耍的小把戏,他一边围观,一边忍笑忍得辛苦,扯住付涛让他停下:“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别太过分,咱们今天出来就带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所以冲动的时候,看看干瘪的荷包就冷静了,内心别太膨胀。 万一宁大小姐智商上线反应过来自己被别人玩了,他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差不多坑她一两把得了,花三千两银子买一副迷你珍珠耳环,这宁家千金也是够财(zhi)大(zhang)气(nao)粗()。 付涛正起哄得开心,本来是不愿意收手的,想着起码坑她个五千两,结果徐悯言亲自发话让他住手,他也只好坐下,替徐公子捏肩捶背,乖得像只鹌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文,爱你们嘤嘤嘤 没有编辑愿意收留的我,只有靠着读者大佬们取暖了 我和大佬的关系就好像鱼和水,我没了大佬就死了,大佬没了我还清净嘤嘤嘤(。 啊啊啊发现前面一更有一个标点错了我原地爆炸…… 第46章 药材 第四十六章 拍卖会结束,付涛主动请缨去完成徐悯言的计划。他拍拍结实的胸脯,咧出一口白牙:“包在我身上!” 徐悯言嘱咐他小心行事,放他去了。 付涛模样很普通,老实巴交地隐藏在闹市的人群里毫不起眼。他趁着拍卖会结束后的混乱,悄悄盯上宁家大小姐的轿子跟上去,偶尔有人视线投到他这边,他就装作自己在逛街。 宁家的轿子走出一段路,从绣花小窗里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拎着一个盒子,似是很嫌恶地扔到了仆人手上。 付涛眼睛一亮:徐公子说得果然没错,那宁小姐才刚离开拍卖场多久,就急着嫌弃扔掉丑陋的芳莜果。他只要等在一边,看那盒药材被扔到哪里去,到时候悄悄捡走万事大吉。 啧啧,有钱鬼,好歹花了二百两银子买的东西,说扔就扔。 付涛一面鄙夷地想着,一面缩在墙根后头,眼睛觑着那边看,那仆人捧着盒子,不知道在磨什么功夫,迟迟不扔,只是口型张张合合不知和那宁家小姐说了什么,接着又有人拿过那个盒子,身形挡住了付涛的视线,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盒子被开开关关倒腾了半天,也不知道那宁家小姐到底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管他的,药能到手就好。付涛往掌心里呸了两口唾沫,搓了搓,又探头一望时,只见那盒子被哐当扔在路边,轿子扬长而去。付涛心中一喜,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立刻嗖一个箭步上去,揣走盒子就跑。 他边跑边打开盒子看,芳莜果还在里头好好待着,近看时越发奇丑无比了,还散发着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他赶紧关上盒子,加快速度,一溜烟地跑去找到徐悯言:“徐公子,我回来了!您料事如神,那大小姐真不是个爱惜东西的主儿,我跟了还没有几步路,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它扔了。” 苏清之问:“没人发现你吧?” “没人没人!”付涛信誓旦旦地说着,邀功似的打开盒子,里面刺鼻之气扑面而来,迎面把徐悯言薰得一呛。 苏清之一闻这味道,面色突变,他转头看向徐悯言,发现徐悯言也有些欲言又止: “付涛、这……” 付涛忙问:“徐公子,您有何吩咐?” 徐悯言看了看这芳莜果旁边漂浮着的小字,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这芳莜果已经被人动了手脚。盒子里头新滴了□□,只要吃了这芳莜果,眼睛药瞎化脓,不日感染而死。” 付涛大怒:“这娘们的心思也忒毒辣!自己要扔的东西,别人吃了还得死!” 苏清之端来一盆清水,将芳莜果扔到里面漂洗:“□□渗透的时间应当不长,芳莜果皮厚,这时候大部分□□都浮在表面,多洗几次,再削掉外皮,说不定还能用。”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5 付涛差点一拳头招呼到苏清之脸上:“你瞎说什么?什么什么还能用?万一毒死了徐公子,你负得起责?” 徐悯言扯开付涛,斥道:“付涛,不要没大没小。苏公子也是为了我好,咱们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么一枚芳莜果,自己人不要自己伤了和气。” 付涛好歹收住了拳头,他看了一眼苏清之,转过身鞠了一躬:“苏公子对不起,付涛刚刚莽撞了,不该那样说话。” 苏清之叹气,拿个药钵给他,里面盛着些刚刚切好的药材:“真要道歉的话,先一起治好徐公子的腿吧。帮我把这些药捣出汁来,待会我要用它来画咒贴在徐公子的膝盖上,才能拔走不干净的东西。” 付涛见苏清之大人大量不计较,立刻喜笑颜开,红着黑脸就去捣药了。 苏清之也不是玻璃心肠的人,被付涛冲撞一两下就碎了。他顾着做自己手头上的事,忙活了两个时辰,把破魔符、碎契贴、催真汤和归元酒全部准备停当。他示意付涛把徐悯言搬到床榻上,拿一条热毛巾塞在徐悯言嘴里,露出一条左腿,往徐悯言额头上点了一指归元酒,又贴了一张破魔符: “付涛,记住了,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按住徐公子,千万不要让破魔符从他额头上掉下来。如果徐公子后半生魂魄残缺,疯疯癫癫,我拿你是问。” 付涛答应了,两只手如铁钳一样按住徐悯言的肩膀,看着苏清之用漏斗往徐悯言嘴里的热毛巾上滴酒:“催真汤不能喝得太快太多,用毛巾浸了咬在口里用量刚好。” 先前滴的几滴都平安无事,及至二十滴的时候,徐悯言忽然痛苦万分,拼命挣扎起来。“按住他,付涛,快按住他!”付涛得令,手上越发用力,徐悯言只觉头骨都快被人敲碎,仿佛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疯狂搅动,疼得他浑身抽搐。 这种疼痛与先前莽棍散的不一样,莽棍散疼只是疼,而这破契之术造成的痛苦相当于将骨头一根根抽出来,敲洞打断吸骨髓。他两腿不由自主地胡乱踢蹬,被苏清之用力绑住,又手快地在左膝上贴了一道冰凉的物什,刹那间膝盖上宛如刀割火煮,好像有什么东西钻破他的皮肉要噬血而出。 徐悯言正兀自煎熬,殊不知远在天边的蝴蝶城内,秦函川同时感到了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 半月前,秦函川战胜仙道清剿军凯旋归来,声名鹊起,不少原魔尊手下的势力纷纷转而投靠秦函川,一时蝴蝶城内应接不暇,热闹非凡。 殷雪莘接手了往来照应的差事,每日劳心劳力,倒也过得充实。 不过么,这些明面上说要投靠的可不能全信。 殷雪莘表面笑容妖娆媚艳,实则目光毒辣如炬,她宛如潜伏多年的蝎子:在这魔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人到底什么德行她全清楚。 那些个耍心眼想踩两头的,假意归顺实则打听情报的,想摸清出她蝴蝶城底细的,都被她一一列了下来,长长一溜黑名单,都留着挨个清理。 这不,又来了一个。 “庄大人,您……?”殷雪莘扫了一眼地上站着的少年,面容宛若羊脂玉,身段好比河边柳,比姑娘还要柔俏上三分。她装作不解道,“您这是做什么?” 庄老捋着半黑半白的胡须(魔界上行下效的结果)笑了笑:“这小生名叫芜柔,天生鼎炉体质,听闻新尊大人曾是修仙出身,老朽想着新尊大人必定有用到他的地方,特地送上来给新尊大人享用。不成心意,还望笑纳。” 他口中的“新尊”便是秦函川。殷雪莘听完,心内冷笑,一个个都什么东西,还想着往尊主枕边送人。 不是她偏心,这些自荐枕席或他荐枕席的东西,模样、身量、气质、学识,跟徐悯言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 可惜,你们趋之若鹜的东西,人家徐公子随手就扔了。殷雪莘表面上依旧笑得精致而美艳:“既然是庄大人好心,那本宫就替尊主先收着了。凌月,送客。” 那个名叫芜柔的小年轻自然是没能爬上秦函川的床。 先不说殷雪莘有意除他,这新人才来没三天,就得罪了素漪,原因不明,过程不明,上下只知道最后素漪赏了他一条绳子,他自己吊死在树上了。 秦函川对这件事不管不问,素漪也假装没发生过,仍旧在秦函川面前温顺乖巧地伺候。 姐姐素樱对弟弟的做法很是担忧。 她说:“小弟,你……你难道忘了,咱们能有今天都是托了徐公子的恩赐吗?徐公子何等宅心仁厚,你就算要排除异己,也不能、也不能……” 素漪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嘴角微微噙了一抹笑:“姐姐不必担心,徐公子的恩情,我至死不忘。因此,徐公子赐予你我的一切,我都要拼命守住,不论用什么手段。如此才不算辜负了徐公子的心意。” 这天,素漪陪着秦函川在湖边吹风垂钓,一片平静祥和。 说是垂钓,其实只是素漪在钓鱼,秦函川坐在一旁,望着湖面静静洒满星子,若有所思。 素漪很乖觉,这时候的秦函川最打扰不得,他只需要目不斜视地盯着浮漂便好。不要出声,不要吭气,不要企图以任何形式向尊主搭话。 秦函川心绪不宁: 如今他权势皆有,修为更是无人企及,还有素漪这么一个柔顺体贴的人陪伴他。 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比如,记忆中的他根本就没见过破化长老几面,他脑海里关于仙派的庞杂知识,到底从何而来? 再比如,他记得刚进灵犀门时自己饱受欺凌,可后来顺风顺水,这又是怎么回事? 往日的记忆仿佛胶着住了一般,越来越僵硬凝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连回想一下都会头痛,可总会忍不住去想……他心里缺的,到底是什么? 好像总有一个身影,白衣翩翩,绝然出尘,可他总是看不清…… 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袭来,仿佛一只大手穿膛而过,直直揪出了他胸中某个狠狠扎根过的东西,连带着血肉一起骤然拔起。他疼得脸色惨白,当即眩晕在地,眼前隐隐约约浮过一些幻影……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胆敢这样折磨他! 这阵疼痛毁天灭地,尖锐得磨去了他所有的情绪。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失去了某种重要东西的感觉,有什么人正在破坏他曾经珍视无比的事物,而他却不知晓,也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又来了 最近在外地出差(实习),因此不能经常上线和大家互动了qaq 这篇文相当于古早黑历史,虽然也有修过但……你们懂得 所以如果下一篇文我进步很大或者文风突变的话不要吃惊啊哈哈哈(nizou 当初这篇黑历史写到快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6 结局了,现在才打算慢慢放出来。偶尔说很忙而缓更是因为……虽然有存稿,但日更对我刺激太大了qaq,又要实习,又要考研,而且下一篇文只写了一个开头,艰难产出中。这导致我每次三次元有突发事件要忙,就会在线上说要失踪…… 大家佛系看看就好 第47章 异地 第四十七章 医生和殷雪莘赶到时,秦函川已经不省人事,略微一诊断,医生脸色乍变,和殷雪莘对视一眼,两人皆神情凝重。 殷雪莘沉住气,挥退左右,待到屋里只剩医生,才开口道:“难道说……?” 医生叹着气,点点头:“是了。当初徐公子腿受伤的时候,我们都瞒着徐公子有关‘契’的事,现在徐公子流落在外,定是遇到高人告诉他了。想想也是,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尊主也是想不开,当初怎么偏偏要用契。” ‘契’拔除的时候,对施契者而言,与鬼门关无异。 苏清之从前看过的资料十分有限,知道得不全面。 原来这道忠贞契,非用情至深不能用,非至死不渝不能发,受契者强行除契时,等于从施契者心中强行拔除刻骨铭心的根基,怎能不痛得非生非死。 要过此道鬼门关,说易也易,说难也难。 若是施契者早已对受契者没有感情,便过得容易,若是执念深重,便九死一生。 而那边徐悯言经过一番折腾,脑内嗡嗡直叫,全是系统尖锐的提示音:“恭喜宿主杀主率上升……”“恭喜宿主……”“恭喜……” 徐悯言死去活来,哪里还能顾及思考他拔除契约而已,为什么会导致杀主率不停上升。他整整耗了一宿,才顺着毛巾将三大碗催真汤喝尽了,替换下来的符纸撇得满屋都是,苏清之和付涛两个差点累瘫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以后。徐悯言抿了抿干渴的嘴,摸到床头找水喝,一杯饮完,他掀开被子,迷迷糊糊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除掉了什么契,一摸自己的左膝盖—— 真的全好了。 徐悯言一下高兴醒了,想下床走走,冷不防摔了个大跟头,动静惊动了苏清之和付涛,二人齐齐推门而入:“别乱动!” 徐悯言这才想起,他那条左腿好久没用了,肌肉退化得厉害,一时半会只能跛着走,还不能健步如飞。“好吧,没关系,我复健两天就好了。” 苏清之疑惑:“‘复健’是什么意思?” 徐悯言随口解释:“就是锻炼、锻炼的意思。来,劳烦把拐杖递我一下。”付涛忙拿来拐杖让他拄着,和苏清之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徐悯言走路。 三人逛了一会儿街市,看看热闹,这平常世界的平常一天,难得过得悠闲片刻。 秦函川那边,殷雪莘和医生却是火烧眉头。她虽然对亲手研发的忘生散怀有充分的自信,但不保证秦函川还对徐悯言留有一丝丝模糊的印象。 殷雪莘来回踱步,想了很久,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罢了,把素漪带过来吧。” 医生讶异:“夫人,您是想……?” 殷雪莘道:“以情攻毒,情伤自有情来补。如今素漪是最受尊主宠爱的人,不选他过来伺候选谁?” 医生有所顾虑:“可是,小人日常替素漪诊治的时候,他体内并无魔气渗入。” 殷雪莘一下转身,愕然道:“你说什么?” 医生颔首,算是对刚才所说话语的默认。 素漪体内没有魔气……?意思就是说,秦函川根本没碰过他?! 怎么可能,不是天天带在身边吗?还是说,他们敬爱的尊主大人其实是个阳【】? 不不不,肯定不是阳【】,当初徐悯言被尊主折腾过后卧病在床的模样他们两个都见过,尊主那种恐怖的战斗力怎么可能是阳【】。 算了,秦尊主的心思别胡乱猜,极有可能是怜惜素漪折了阳寿身体虚弱,才一直克制自己不敢乱来。 然而对于宣蝶夫人来说,素漪的本质依旧是贱命一条。 要是把素漪送到秦函川床上就能挺过这道鬼门关,她才不在意他是死是活。毕竟蝴蝶城的未来攥在秦函川手里,又不是素漪手里。 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叫人把素漪拎了上来,命下人三两下剥了个赤条条,正要将他扔到秦函川床上。忽然秦函川眼睛睁开,剧烈地吸了一口气,竟生生醒了过来。 素漪再怎么春风得宠,在宣蝶夫人面前还是乖如绵羊,他清楚宣蝶夫人在秦函川身边的地位。 假如刚才剥他衣服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秦函川剁成肉泥。 但宣蝶夫人不会,她就算当着秦函川的面抽他一百耳光,秦函川也不会拿她怎样,最多面色不悦几分。 因为秦函川需要她,而他可有可无。 素漪见秦函川醒了,跪下来捡起纱衣披上,低低伏下身去:“尊主。” 秦函川望着天花板,仍旧脑内一片空白。他刚刚似乎做了一个绵长的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殷雪莘过来替他诊治,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还好,尊主,您没事。” 秦函川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眉头一皱:“这到底是什么。” 殷雪莘和医生对视片刻,随即面不改色地扯谎:“回尊主,是莽棍散的余毒。之前尊主的毒虽然已解,但这莽棍散与其他□□不同,余生中还会再发作一次,现在尊主已经没事了。” 说着,她给素漪使了个眼色,素漪便膝行到秦函川床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秦函川的手,嗫嚅了两下:“尊、尊主。” 秦函川有些动容,他慢慢握紧了素漪的手,发现素漪手指冰凉冰凉,一定是在地上跪得久了,又承了第二次毒,不由目光里充满怜惜。他抽出手指,亲昵地在素漪鼻梁上刮了一下,微微皱眉: “傻瓜,这次又赔了多少阳寿进去?值不值?” 素漪绮丽地微笑一下:“只要尊主能平安无事,素漪这一条命,请尊主随意差遣。” 殷雪莘轻咳一声,她胡编了个数字:“……折了、大概十年阳寿吧。” 秦函川撩起素漪垂在肩上的一缕发,在手心里把玩,容色很是安静:“素漪,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本座。” 素漪说:“只愿终生侍奉尊主。” 殷雪莘听他这话说得质朴又漂亮,不由得暗想要是当初徐公子也有这等口舌,哪里还用遭那么多罪。 她想起来,问:“素漪,你姐姐还没成亲吧?不如就趁着尊主的这番恩赐,赏她一个好人家,嗯?” 素漪仍是摇头:“夫人,姐姐说终身不嫁。” 殷雪莘笑道:“你们姐弟二人,心思玲珑,这本来是好事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7 ,可是想得太多,只会误了自己。”这话说得模糊,也不知她到底知晓了几分素樱的真意。 可谁在乎呢,宣蝶夫人,本就像活在梦里的蝶,醉生梦死,醒醒生生,除了她自己情愿,谁也留不住她。 秦函川挥退殷雪莘和医生,将素漪扯到自己怀里,轻轻抱住,宠溺道:“今天累了吧,快睡。明天陪你去看西郊花海。” 西郊花海,魔界四大人工景点之一,由宣蝶夫人一手打造,位于蝴蝶城西。 徐悯言当初被□□在府中时,曾生过前去游览的念头,无奈一来季节不对,二来秦函川不放人,也只好坐在暖阁里徒劳留下这个念想。 闲来无事时,他偶尔会画些花草。他的画技不错,乔嫣儿的画都是他教的,那丫头还凭借着学得的画技赢过一条仙湖鲈。那些画作在他走后,全部被宣蝶夫人收进了自己的书房,有人问起,只说是友人所作。 如今徐悯言无暇画画,他专心休养了一段时间,腿脚已大好,开始计划着去宁府应招点心厨子了。 这宁府招厨子的考试,每月初七都办一次,直到招到为止。徐悯言找到宁府跟前时,府前空地上早已站了一大群人,乌泱泱交头接耳。 “不是吧,应聘的人这么多?”他心内嘀咕,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找到了报名登记的地方。 管事的毛笔蘸了墨水,飞起一双三白眼无精打采地看向他:“报名的,叫什么名字?” 徐悯言略一思索,用了以前世界用的原名: “徐泽。微风徐来的徐,泽披四方的泽。” 管事的又多看了他两眼,面皮上露出几丝嘲讽:“还挺有文化的,啊?” 徐悯言:“……不敢。” 管事的拿舌头舔了舔笔头,他的舌面上早已一片深色,宛如松狮:“呵,名字倒是好名字,只怕以后进了府犯了事被贬成奴隶,到时候叫什么名字,还不得随主子高兴。就算主子要叫你狗屎,你也得答应着。” 徐悯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这奇葩npc的话,他只好说:“……听起来,你是被取过叫狗屎的名字?” 管事的一愣,反应过来刚要发怒,忽然台阶上走下一位枣红衣袍的圆脸中年人,一双扁平眼睛细细往这边一扫,管事的赶紧躬身问候,身体缩得像片虾米:“大管家好。” 大管家背着手,腆着肚子,漫不经心道:“总共有几个人来应选?” “回大管家的话,共三十二人。” 管家“嗯”了一声,随意往地下扫了两眼:“行。这回老爷带着五夫人和大小姐亲自来选人,你动作麻利点,都带进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悯言眼神一敛:……运气这么好,五夫人也来? 这么说,他只要跟进去看看,就可以确认她到底是不是霏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现在是不是有点抽风……每回一条读者评论都要缓冲超级久 无限小漩涡 orz 每个人我应该都回了,就是不知道回复成功了没有…… 第48章 宁府 第四十八章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各位应选者在宁府私兵的驱赶下,排成整齐的四条队伍,往指定的方向走去。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看着私兵手里的锋利枪矛,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徐悯言跟在队伍里,他们不能走最中间的玉板路,只允许沿着边上走石板路。倘若有不明事理的小仆踩了一脚玉板路,碰上心情不好的主子会直接活活打死。 他注意观察那些玉板路上所雕花纹,隐隐约约看出是某种神兽的模样,系统给的金手指这时又在那花纹边上显出一行小字:“渊戢神兽,上古魔族图腾之一,相传此兽能吸食欲念,再将欲念成倍返还,如此往复,直到将猎物折磨致死。” 徐悯言本来还有点不确定这宁家就是原作中宁娇萍的家,现在彻底确定了。原作中宁娇萍曾经送过男主一座剔透鲜亮的翡翠雕像,就是她家镇宅图腾渊戢神兽。 不多时,他们被引入一间敞亮庭院,铺着几条玉石交错的道路,场地里还摆了几十张桌子,上面食材炊具一应俱全。他们依然只能挑石头路走,各自在桌后站定,等待进一步的吩咐。 徐悯言抬眼往上头看时,上头只坐着宁家大小姐一人,她今天一身玫色衣裙,钗环戴得叮咚响,斜斜倚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掰着糕点吃,一边咀嚼一边说: “啧啧啧,这五姨娘可真有本事,说好的要来,现在又不来。难得我爹给她脸请她来选,结果她倒好,连着我爹也迷住了,俩人一起不来,不知道窝在什么地方干龌龊事呢。” 她言语说得粗俗,却无人敢有异议,一个个仆人都垂手而立,安静得像僵柱子。 宁娇萍吃完了三块糕点,拍掉手上的碎屑,说:“算了,不等了。叫什么她来出题,恶心不恶心。今儿就我出题吧,你们……” 她话未说完,忽听一声“老爷五姨太到——”,便慢悠悠走出几个人影来。 徐悯言暗自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见一群仆人簇拥着一个瘦高老头,老头手里攥一个年轻姑娘的手,笑得一张菊花老脸上眼睛都快没了:“来,小音啊,你眼睛不好,走慢点。” 徐悯言的视线被碍事的仆人挡住了几分,看不见那姑娘的长相,只觉得姑娘的身形和霏音有几分相似。老头搂着姑娘的腰,来软椅子上坐下了,徐悯言才看见那位五姨太的真容—— 霏音! 她眼神仍然空灵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来了也不说句话,只是坐着,也不管老头色眯眯的手放在哪里,宛如一尊玉观音。 霏音的美貌比曾经还是少女时多了几分俗尘的意味,却依旧倾国倾城,哪怕来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只怕都能引得那老头肯为她肝脑涂地。 她变瘦了许多,骨骼支棱着,脸色雪白,徐悯言猜想她大概得了什么病,一直拖着没治好。一般灵力被封印的人,即使灵根还在,想要像苏清之一样重新修炼也是难上加难。像霏音这样娇弱的女子,以前活着全靠着灵力吊她一口气,一旦没了灵力,身体素质急剧衰颓,各种病也纷至沓来。加上遭遇的种种变故流离,还有这宁府里的勾心斗角,她的身体很难支得住。 宁娇萍阴阳怪气:“好大的脾气,一个妾而已,见到本小姐都不问安,你哑巴了吗?” 徐悯言:……大姐,人家是盲人,她真的看不到你。 然而霏音仿佛没听见这刻薄的嘲讽,仍是不说话。 宁家老爷呵呵笑了笑,在霏音的小手上捏了捏:“小音,你也是的,就给娇萍问个好嘛,别不说话,啊?” 霏音依旧冷漠,一双美丽的眼睛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8 半垂着,睬也不睬。 宁家老爷也不恼,和颜悦色道:“小音,你今天想出什么题考考他们?今天主要是你开心,你选厨子,只要你愿意好好吃饭,怎么样都行。” 徐悯言大概是明白了些来龙去脉了。看来霏音嫁过来后郁郁寡欢,得了病后又什么都不想吃,宁府才四处找厨子。只不过担心宁家小姐不乐意,才在告示上说点心是做给公子小姐们吃的。 霏音依旧面无表情,她张了张嘴,微弱地吐出两个字: “……月、饼。” 宁家老爷都凑到她嘴巴边上了才听见这两个字,忙宣布道:“今天比试就比月饼!你们快做、快做!” 徐悯言一听,这个他会,而且他自认做得不错。这是件好事,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其他参选者也会,做出来的口味恐怕不比他的差。 到底要怎样才能从这三十多个月饼里脱颖而出,让霏音注意到他? 徐悯言只见其他参选者已经开始各自忙碌,他也开始上手准备,脑内忽然灵机一动,从收纳囊里到一截赤云木箫。 他手里滑出一小片刀刃,往木箫末端轻轻刮了两下。他听着刀片嘶刮着木箫的声音,心中一阵肉痛,但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他手掌弯成碗状,接住飘落下来的粉末,小心翼翼地和进馅料里。这点赤云木的气味对于常人而言,几乎微不可闻,但霏音天生眼盲,又对气味极其敏感,上次她仅凭一方手帕就能认出主人是谁,不知这次她能否闻出这少许的赤云木香气。 接下来,他专心致志做好了月饼。比试时间到,参选者们将月饼摆上托盘,由仆人呈上去切成小块,先叫一群试毒的奴隶吃了,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呈给老爷,霏音和宁娇萍食用。 宁娇萍挑挑拣拣,选了一块她看着顺眼的,放进嘴里尝了尝,柳眉一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对面宁家老爷也吃了一点,只觉甜兮兮的,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想再继续尝其他的。 霏音不想尝。她最近本来就身子不适,医生早就嘱咐过她不要吃油腻厚重的东西,况且还是这种不安生的场合,她一秒都不想多待。然而,及至仆人将托盘呈到她面前时,她忽然嗅到了一丝奇异的香气—— 这、这不是会出现在月饼里的香气。 她的记忆恍惚回到了几年前,她还是个懵懂少女,无忧无虑的时候,清尘门山后种着成片的赤云木,十年一开花,三十年一结果。她刚刚从暗室里出来时,什么也不懂,某天她循着后山的香气摸去,结果跌了一个大跟头,正巧撞进苏清之的怀里。 少女的脸当时红了红,却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苏清之采了许多赤云花送给她,她虽看不见,却能想象到这些花儿该是如何灿若云光,烂漫无双。 霏音情不自禁,伸出微微发凉的苍白手指,摸向了那一小块月饼,送到唇边,咬了一口,终于确信了,那不是她的错觉,就是赤云木香。 木屑粉末的味道吃在嘴里发干发涩,但她却激动得倏地流下了眼泪。她抓起所有所有含有赤云木的小块,捧在手里大吃大嚼起来。赤云木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种植的树木,它是靠灵气养活的仙植。寻常厨子也不会将赤云木粉放进月饼里,她不傻,她知道这个厨子的来历肯定不一般。 一定是苏师兄派人来救她了。 宁家老爷见霏音竟然吃东西了,还一口气吃了这么多,不由大喜:“这月饼谁做的?” 徐悯言知道事已成,松一口气,上前说道:“是小人徐某做的。” 霏音一听此人姓徐,努力回忆了一下,她似乎是见过姓徐的人。就在那次去灵犀门的时候,那个天才秦函川的师兄大人。她想起来了,听闻破化座徐师兄风雅无双,养一只小鸟,喂的都是赤云果,因此身上总带着些似有若无的赤云果香。 宁老爷招来仆人,要重重赏他,正准备说厨房当差的事,忽然宁娇萍冷笑一声:“爹,您这么草率就要招人,也不问问您女儿的意见?” 宁老爷笑得脸上全是褶子:“娇萍说,娇萍说。” 宁娇萍手里捏起一小块月饼,眯着眼睛:“我觉得这块好吃,我们就招做这块月饼的人吧。” 宁老爷道:“好,好。这块是谁做的?以后到大小姐的小厨房去,专门给咱们娇萍做点心。” 做那块月饼的人刚要站出来领功,忽然宁娇萍脸色一变,将月饼扔在地上,脚踩上去,狠狠旋着拧了拧,指着那块脏兮兮的油腻:“五姨娘,刚刚见你吃月饼吃得这么开心,想必是以前当贱奴的时候没吃过好东西吧。今天本小姐高兴,不如你也来尝尝这月饼?” 徐悯言气极,他转头看向霏音,只见霏音对于这种挑衅眼皮都没眨一下,淡淡说:“……不用,饱了。” 然而宁娇萍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霏音,她陡然拔高了声线:“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霏音惨惨一笑:“呵,我恨不得连命都不要。” 宁娇萍怒火中烧,她大步走过去,抡圆了胳膊朝着霏音苍白的脸颊狠狠扇下去,忽然只觉身旁一阵风掠过,她的胳膊赫然停在了空中—— 徐悯言不知何时闪身来到她面前,朝她礼貌地微笑,两根手指钳住她的手腕:“宁大小姐,打您眼中的贱人,可别脏了您的手。” 第49章 相逢 第四十九章 宁娇萍气得发抖,头上钗钗环环一齐抖动,那模样仿佛寒风吹过老树枝桠。 她大骂:“你这贱奴,竟敢对我无礼!真是狗胆包天!五姨太还没成你的主子,倒先学会狗仗人势了?” 徐悯言面色平静,松开了手,侧身一让,朝霏音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人不知犯了何罪,小人分明都是为了宁大小姐着想。我以前听说过,打瞎子、骂哑巴都会招晦气,做了的人,多少都会遭遇不好的事。大小姐如果命中多福,打骂请随意。” 宁娇萍听了,狐疑片刻,一双大眼珠子盯着徐悯言看了又看,她才不信这个邪。什么打瞎子骂哑巴,她不在乎。这么想着,她挺起胸脯,从徐悯言让出的道路大摇大摆走过去,抬手就甩给了霏音一巴掌—— “啊——!” 一声惨叫,却是宁娇萍缩起了右手,疼得脸都涨红了。她好像一巴掌打在了铁面上,骨头都快碎了。宁娇萍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快晕厥过去,旁边榴碧等人慌忙扶住她,下人们手忙脚乱,纷纷失控。 她哪里知道,她刚刚那一掌其实是打在了徐悯言的灵气结界上,如果徐悯言方才再狠心一点,施个回弹术,她整条胳膊都得废。 徐悯言原本打算借着罡极戒指里的灵力趁乱劫带走霏音,但他刚一发功,忽觉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69 脚下一烫。 他蓦然惊住,及时敛住了功法。 原来宁家随处可见的渊戢神兽并不是纯粹的装饰品,如果有人在宅里动用仙门灵力超过某种限度,将会被渊戢神兽感应到然后击杀。 看来只好留在这宁府里,多待一段时间静观其变了。 徐悯言也假意要去扶宁娇萍,悄悄往她背心里注入了一丝幻影。宣蝶夫人精通此术,曾与他聊过一二,徐悯言不是专攻幻术出身,只学了个皮毛,还不能完全熟练掌握,但也足以让宁娇萍暂时忘掉这件奇耻大辱。 宁娇萍只觉眼皮一沉,脑袋一昏,想不起来了,只顾着哼哼唧唧地叫痛,终于等到医生赶来时,她已经虚弱得不行,瘫坐在地上,好几个仆人都架不起,正巧一屁股坐在那块被她踩烂的月饼上。 徐悯言转身对宁家老爷鞠了一躬:“宁老爷,音夫人虽然眼盲,但却是上天庇佑之人。您能娶得这样一位天命美妻,宁府日后必定多财多福。” 宁家老爷一边心急女儿的手,一边又不舍得把自己的手从霏音的纤腰上挪开,他整个人粘在霏音身上,本来都想发怒,一偏头,忽然看见霏音不知为何笑了一笑。 这一笑,真是直接把宁家老爷的魂魄送上九天,他情不自禁又搂紧了霏音,老嘴往佳人脸上亲了一滩口水,色眯眯地笑了,竟然忘了他原本想向徐悯言兴师问罪的目的。 霏音的笑容又消失了。 仿佛刚才那个漫若风荷的笑只是一个错觉。 她又恢复了僵硬灰白的表情,眼神空洞洞的。直叫宁家老爷心儿肝儿疼,怕她又怎么不高兴了,正愁着要怎么讨美人欢心,只听霏音开口说: “……休息。” 说完,她起身,直直转身往外走。她虽然看不见,却比很多正常人都要走得快,似乎早已经计算好了离开回房的路线。与徐悯言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一下子又闻到那股独特的赤云木香,微微弯了弯唇角: “谢谢。” 她声音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徐悯言却笑不出来。他转身,望见霏音的背影,消瘦伶仃,细成一束白骨美人,心下不由沉重叹息: 这么好一个女孩子,终究还是毁了青春。 他真的……能救得了她吗? 经历了种种风波,徐悯言成功打入了宁府。原本他被安排在大厨房当差,霏音略微朝宁家老爷使了点神色,便让宁家老爷同意把徐悯言拨给她,从此做她专属的小厨房总管。 看来霏音早已清楚自己最大的武器究竟是什么。 美貌这种东西,就是得不到的才最可贵。倘若她天天月月捧个笑脸,即使她美若天仙,宁家老爷也总有腻味的时候。唯有这样偶尔不经意地放一点笑意出来,才能得到生存的砝码。 正好,她也不想给任何宁家的人好脸色看。 徐悯言趁外出采办的机会,已经告知苏清之和付涛二人,宁家五姨娘就是霏音,叫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观望一阵宁府的守备环境,再寻机会把霏音救出来。 苏清之应招宁府的账房先生失败,垂头丧气,见徐悯言如此说,只好答应了。他抓着徐悯言问了许多问题,都是问霏音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问着问着,他鼻酸哽咽:“霏音从小哪里受过这种苦。她最挑食了,还挑枕头。她一个仙女似的姑娘,被宁府的人这样糟蹋,我、我……” 徐悯言安慰他:“没关系,还有我在。” 他们能说上话的时间不多,简单交代了几句,徐悯言回府了。今天是他正式掌勺的第一天,他亲自做了各式饭菜,命人摆上餐桌,然后立在桌边,等着霏音吃饭。 霏音碰了几筷子,味道虽比不上宁府大厨做的精致,却有一股难言的人情味。她眼眶有点发红,挥手让其他仆人退下,只留下徐悯言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本想说点什么,可长期的寡言几乎让她丧失了正确组织长句的能力,口型张张合合,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徐悯言先开口了:“霏音姑娘,清之道友让我来救你。我是灵犀门徐悯言,你还记得我吗?” 霏音怔怔点头,点着点着,哭了出来。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可根本遏制不住,长期被压抑情感汹涌而出,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和徐悯言说着话:“真的、真是苏师兄吗?他、他还想着、想着我,对、对吗?” “你苏师兄本来也想进宁府来看你,但是他应招账房先生失败了,托我先来照顾你。”徐悯言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这些时候就安心养病,到时候见了你苏师兄,不要叫他难过。” 霏音回忆起他们被赶出清尘门之前,她和苏清之两人都受了罚,跪在长老堂前不许起来。苏清之心疼她,替她跪着,一个人跪了两倍的时间。霏音心酸无比,她不认为这样的清尘门值得苏师兄再这样奉献下去,尽管她看不见,但是她知道,跪着的苏清之,比站着的长老们要高大很多。 她越发食不知味,一个恍惚,手中筷子骤然滑落在地,一声脆响拉回了她的神智。徐悯言弯腰拾起筷子,开门吩咐小奴快去换一双来。 新筷子很快呈上来了,徐悯言一看,眉头皱起:“这是谁去取的筷子?” 小奴榴碧细声细气地行礼:“是奴婢榴碧。” 徐悯言打量她一下,又问霏音:“五夫人,这个名叫榴碧奴婢在您身边伺候多久了?” 霏音道:“一个月。” 徐悯言继续问:“是谁分配给您的奴婢?” 霏音说:“大小姐打骂她,我看见了,救下她来收到我院里。” 徐悯言听闻,冷笑一下,命人去请宁府老爷来。 榴碧眼神乱飘,心里发慌,却强作镇定,问徐悯言:“厨管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榴碧想起还有衣服要洗,先行告退了。” 徐悯言呵斥一声:“拦下她!” 榴碧双手僵硬地捧着筷子,吓得腿脚发软,忙收了脚,越发不知所措:“您、您您……您到底、要……?” “别怕。”徐悯言微笑一下,安慰她,“如果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就别怕。” 一时宁家老爷请到。他原本也不是轻易就来的,一听冷美人五夫人要找他,立刻色迷心窍,飞一般地赶来了,跨进门对霏音恬着老脸笑:“音美人儿,想我了?” 霏音只说:“老爷好。” 徐悯言笑道:“宁老爷爱妻心切,想必很关心五夫人的安危。因此小人刚才发现一件事,不敢隐瞒。” 宁老爷脸皮一垮:“哦,什么事?” 徐悯言道:“刚刚五夫人用晚饭时,筷子跌落在地,小人便让这奴婢榴碧去重新取了一双过来。小人此前懂一些药理皮毛,看这双筷子不似先前那般干燥柔和,变得颜色发紫,散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0 出一股甜味,恐怕是勾婪毒。” 榴碧大惊失色。 她张皇失措想往外跑去,被宁老爷的手下一把擒住扭在地上,卸下两条胳膊,劈手夺下筷子。她脸色刷地变白,心内如炸惊雷:为什么,明明大小姐交代的时说这勾婪毒无色无味,她用的时候也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还是被发现了? 宁老爷脸色铁青,让人呈上筷子,抱过一条狗,他用筷子戳起一块肉喂给狗吃,那狗起初没反应,片刻之后四爪乱蹬,口吐白沫,眼皮一翻,死了。 “啪!”一声巨响,宁老爷拍桌而起,气得胡须乱颤,目眦欲裂,“好你个贱婢,谁给你的胆子,连我宁府五夫人都敢谋害,下一个是谁?是不是连我都要毒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马上要进入全力备战考研的阶段了,争取在那之前把杀男全文写完放存稿箱,然后就要失踪了…… 新文《天师镇鬼》很用心在写,但是字数不太多,暂时先放一些出来吧 感觉自己还是一个笨蛋作者,在各种地方陆陆续续杂七杂八写的文字(包括本地和手写)加起来差不多也有一百万字了,人都说写一百万字开窍,我还是没怎么开窍……也许要两百万才能开窍吧,哈哈。 总之感谢各位读者大佬,爱你们,啵啵啵 第50章 投毒案 第五十章 霏音也惊呆了。 她从前吃饭都是和宁老爷一桌,因此平安无事,她没想到,不过是单独开了一餐晚饭,如果没有徐悯言在,她早就死了。 她原本病弱的脸上更显凄色。如果说之前受的气她都可以勉强忍一忍,可现在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成天粘着宁老爷,直到人老珠黄被抛弃,其他人就立刻扑上来将她撕碎得连骨头都不剩,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宁老爷命人端来凳子,将榴碧绑在凳子上,用钳子夹住她的手指甲,狠狠拔下一根:“说!谁指使你干的?” 榴碧痛得恨不能咬舌自尽,她恍惚间想起自己一家老小的命都被捏在宁娇萍手上,宁愿死了也咬牙不松口。 她先是死不承认:“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去取筷子,一定是徐厨管,徐厨管他陷害我!” 徐悯言冷笑:“我才来宁府一天,怎么会与你结仇,还非要陷害你不可?” 榴碧豁出去了,能多拉一个人下地狱是一个人,她仰起脖子,想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别以为就你知道勾婪毒!我也知道,那勾婪毒无色无味,你怎么说它滴上去颜色深?闻上去又有甜味?只能说明毒就是你下的,你就是贼喊捉贼,你这个骗子!来人呐,来人呐,快把他抓起来,他才是凶手!” 宁老爷脸色阴沉下来。这榴碧说得未必没有道理,他目光深深地打量了徐悯言一眼:“徐泽,我最厌恶被下人算计。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悯言镇定道:“宁老爷请看。”说着,他命人取了一双新筷子来,又取了一杯水。他当着宁老爷的面,将其中一根筷子蘸进水里,抽出来一看,“只要是浸过液体的木筷,不论是什么样的无色液体,筷身的颜色都会比没有浸过的要深。换上来的筷子一定会是新筷,为何平白无故颜色变深,一定是其中有人动了手脚。” 宁老爷信了几分,又问:“那万一下毒人提前把毒浸在木筷里,等水干了之后颜色变浅,再呈上来岂不是难以分辨?” 徐悯言道:“老爷,勾婪毒虽然无色无味,但它遇到纤火木时,其中所含的安屏草液会和纤火木中的精气发生冲突,从而产生微妙的甜味。不信,您可以亲自闻一闻。” 宁老爷闻了之后,脸色更难看了。他目光狠毒地投向榴碧,只见榴碧听完徐悯言的话,脸色已经宛如女鬼,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什么劳什子勾婪毒会和纤火木生出甜气。她绝望地嚎叫起来,一时也忘了什么一家老小,直接恐惧地尖叫起来: “是大小姐,都是大小姐让我做的!全部都是大小姐的,是她给的毒,她一开始故意打我让五夫人看见,把我塞到五夫人院子里,都是她!都是她!求求老爷,放了我吧,我只是个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大小姐!” 宁老爷听了,怒极反笑:“呵,你的意思是,我的千金女儿,要来谋害我的夫人?我宁府无法无天了吗!啊?” 他呵斥一声:“带下去!这贱婢已经疯了,奴规三十条处置!”榴碧面如死灰地挣扎着,硬是被人生生拖拽走了,等待她的命运,是所有奴隶只要一想起就会头皮发麻的残酷折磨。 徐悯言垂眼,他并不想知道这个所谓奴规三十条是什么意思。 宁老爷转身安抚霏音,哄了好半天:“五夫人莫气,那贱婢皮已经剥了缝到母猪身上了,我让他们做烤整猪给你,你开开心好不好?” 徐悯言:……宁老爷你够了,是个正常人听见这话都不会开心的好吗,饭都会吃不下去的好吗。 果不其然,霏音的脸色更苍白了。她满脸都写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件风波算是平安度过去了,徐悯言还因此得到不少赏钱。宁娇萍听说后气得发疯,尤其是在听说霏音身边有个厉害的仆人救了她,更是对徐悯言恨之入骨。尽管这次惊动了宁老爷,但宁娇萍依旧没有停下搞事的脚步。 于是,接下来徐悯言给霏音的每一次开饭,都能见证宁娇萍生命不息,搞事不止的精神。 她要么将不利身体的饭菜混在一起命人送来,要么请霏音吃□□小点心,或者送一些沾了□□的钗环戒指,好似要把霏音泡在毒罐子里,只要熬不死霏音,她就不死心。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做出多么出格的事,宁老爷都不会拿她怎样。听说榴碧那个蠢奴还把她给供出来了,可那又怎么样?伤着她一根头发丝儿了吗? 宁娇萍得意洋洋地想着,搞事的手段越来越激烈。然而她渐渐发现,她所布下的一切阴谋,竟然都无疾而终了。 又是那个仆人! 徐泽! 为什么他每次都能认出□□?他到底是厨子还是鬼? 徐悯言早料到自己会被宁娇萍惦记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天一早,他发现自己房里的水碗边缘被涂了毒,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徐悯言无语了:……有意思吗? 他从未这样深切地体会到系统对他的关怀过,如果不是那个辨物金手指,他应该早就死了百八十遍了。 唉,坏了,一旦宁娇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在这宅子里他又不能大量使用灵力,想碾死他就是分分钟的事。他归根到底只是一个仆人,用不着宁大小姐费尽心思投毒暗杀,只要她随便一个不高兴,往他脑袋上扣个什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1 么罪名,他就能被剥皮缝猪了。 看来宁府是待不下去了,得赶紧带霏音走,越快越好。 但是霏音身为宁府五姨娘,要出府岂是那么容易?别说出府了,哪怕她到府门边转一转,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向老爷报备: 这个买来的五夫人恐怕要逃。 徐悯言冥思苦想,他竭力回忆原先看小说时有什么漏下的细节,他太后悔自己当初囫囵吞枣了。 他一边想,一边走,忽然听见路过两个小仆在讨论什么祭祖的事。 宁府……最近要祭祖? 宁家属于魔界势力,祭祖的规矩应该也会遵循魔界的风俗。他们的祭坛不会设置在宅子里,往往集中在离宅子不远的某处地产。如果能趁着他们从宁府去往祭坛的路程中,让霏音溜走……? 这是个好时机。 下次要再等像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得什么时候。而且再不走的话,徐悯言觉得恐怕自己和霏音的尸体都快凉了。 他赶快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霏音,又照例借着外出采买的机会,找苏清之和付涛商量了这件事,叫他们到时候蛰伏在祭祖队伍的必经之路上,等霏音一出来,他们悄悄把人接走即可。 付涛问:“那徐公子您怎么办?” 徐悯言道:“先不用管我,你们两个先带霏音去绍兰村安顿,三个月内我同你们会合。” 霏音表示她同意配合这个计划。 于是当宁家老爷一边搂着她,一边问她想不想一起去祭祖时,她第一次表现出对休息以外的活动的兴趣。 “想。”她说。 宁家老爷高兴坏了,又是给她买新衣服,又是送珠宝首饰,把其他几房姨娘的嘴都嫉妒青了。 宁娇萍照例阴阳怪气:“带这么个瞎子去,也不怕玷污了老祖宗的祭坛。” “就是。”“呵呵,来了这么久了肚子也没动静,老祖宗只怕要气坏了吧。”“病得风就能吹倒,白白给老祖宗带晦气去。” 霏音静静听着,唇边勾起一丝冷漠的嘲讽。 看上去她是在倾国倾城地笑着,把宁家老爷迷了个神魂颠倒,其他气急败坏的人说了些什么,一时他也全然听不见了。 宁娇萍气得半死,她简直想捏死霏音和徐悯言,可宁府马上就要祭祖了,别说姨娘和一等仆人了,就是奴隶犯了事也不准弄死。府里见不得半点血腥气,连只小虫子都不能踩,否则听说老祖宗的鬼魂会半夜来收魔气,说不定就把子子孙孙的阳魄吸了。 给我等着,看本小姐祭祖回来,不弄死你们!宁娇萍怨毒地想着,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巴不得某天霏音走在路上被雷劈死算了。 祭祖的那天很快来临了,霏音按照规制,穿得比平常更庄重了几分,脑袋上的饰物沉甸甸地,压着她的脖颈很不舒服。她抿了抿唇上浅淡的胭脂,扶着丫鬟的手,和宁家老爷一起坐上轿子。 徐悯言本来是没有资格去的,但霏音执意说她中午想吃现做点心,宁府人便专门添了一辆小车,里头装满了各种食材,等着去祭坛厨房做。徐悯言则跟在轿子边上走,身上揣着两枚他自制的符咒,随时等着狸猫换太子。 浩浩荡荡的祭祖队伍游走而去,经过一片树林时,霏音身子歪下去,扶住宁家老爷,虚弱着脸:“……难受。” 宁老爷慌了神,连忙看东看西:“音儿你怎么会难受呢,啊?昨天受了凉?” 霏音又说:“我想下车,吐。” 宁老爷放她下车,她推说怕人看见丢丑,执意不要仆人跟着。宁老爷便盯着她,见她走到一片树林后,身影闪了两闪,他看不见霏音了,只听得树丛后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干呕声,宁老爷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51章 为奴 第五十一章 宁娇萍看见这一幕,心下嗤笑,果真是个买来的贱婢,也太撑不住场子了,不过是去祭祖,竟然紧张得想吐。全府上下就等着她一个人,听听她那难听粗鄙的呕吐声,也不知道老爹以后对着那张吐过的嘴还怎么亲得下去。 谁都没有看见,徐悯言的袖子里悄悄滑出了两枚符,贴着草皮朝霏音的方向,乘着空气游了过去。旁人看时,只见风轻轻掠过,全然不知仙家符术隐匿其中。 霏音渐渐吐得有些久了,宁老爷正皱眉时,忽然树丛背后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然后是什么物体跌倒的声音。宁老爷忙推搡侍卫:“快过去看看。” 侍卫绕到树丛背后一看,全都大惊失色,只见霏音脸色半青半白,头发凌乱昏死在地,她莲藕一般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脚腕上两个黑洞伤口,正淋漓地淌着血,顺着小坡溪水般地往下流。一条花影斑斓的毒蛇盘在一边吐信,一见有人来,立刻箭影一般地蹿走了,在草丛里没了踪影。 “不好了,不好了!五夫人被毒蛇咬了!”侍卫们慌慌张张地说着,一时祭祖队伍中乱成一团,抬床的抬床,叫医生的叫医生,手忙脚乱把霏音架到了临时床垫上,请医生诊治。宁老爷一看霏音被抬出来枯死的样子,惊得差点当即昏死过去,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干嚎: “小音啊!你怎么会被蛇咬啊!”他勉强被仆人们搀扶住了,踉踉跄跄从轿子上走下来,摸着美人冰凉的手,捶胸顿足,“那条蛇呢?把那畜牲给我抓来,狠狠打死!” 宁老爷哭成了个泪人,一边抹眼泪一边问医生:“我的音美人还有的救吧?毒还能解吧,啊?” 医生为难,跪下来磕头:“老爷恕罪,五夫人是被苍氓细蛇所咬。此种毒蛇致命,不仅毒发迅速,且无药可医。小人……罪该万死,请老爷节哀。” 宁老爷一听,眼前一黑,往后一倒,所幸被众人扶住了,才没有跟着霏音一起去。他哆嗦着嘴唇:“怎么会不能治、怎么会不能治!庸医,都是庸医!你们给我去死!去死!” 医生心里凉了半截,恳求道:“可是老爷,五夫人在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小人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救活一个死人啊!” 宁老爷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医生赶紧灰头土脸地爬走逃命。忽然,宁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挣脱开众人的搀扶,大步朝徐悯言走去,手指直直指向徐悯言:“你,对,就是你。你不是小音身边很厉害的那个厨管吗,你不是精通药理吗,你快来,说说,小音还能不能活?!” 徐悯言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躺枪。 不错,霏音的尸体是他用符纸伪造的,那条侍卫看见的蛇也是用符纸伪造的。真正的霏音早就被事先藏在那里的苏清之和付涛接走了,符纸的效力最多维持半个时辰就会露陷。他原本计划霏音走后,他也找个机会在半时辰内脱身,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2 现在看来又多了些麻烦,恐怕没有当初所想的那么顺利。 万一自己走不成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半个时辰内想办法毁掉霏音的假尸体,不能让人看出端倪。徐悯言定了定心神,暗自施放了一个小法术,应声走上前来,装作神色凝重地俯身查看霏音的“尸体”。 忽然,他惊讶出声:“天呐,五夫人以前得的是什么病!” 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去看时,只见他卷起了“霏音”的袖子,上面零零星星散落着几个赤红的点,而那些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复制繁殖,顷刻间爬满了“霏音”原本洁白秀丽的手臂,溃烂化脓得一塌糊涂。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消糜疾’!”徐悯言喊着,赶紧掩起“霏音”的袖子,“快,快来人,把五夫人的尸体赶快就地烧掉,不然消糜疾传染出去,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其实他这话喊的是句废话,是人总是会死的,不管有没有感染什么“消糜疾”。但威慑力已经够了,周围人一时间全被吓得面色如雪,僵硬着不敢上前。 宁老爷更是被吓得连连后退,他没想到平常那么软玉温香的一个美人,竟然皮肤会瞬间烂成那个样子。 一想到从前他还整日抱在怀里搂着亲,不由一阵恶寒攀上他的脊背。他见周围家丁奴才们都愣着不动,气得跳脚:“快啊,快烧掉,徐厨管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这才拥上来一群胆子大的把“霏音”拖走,连着床垫一起,就着山坡灼烈地焚烧起来。火焰包裹着“霏音”纤细的躯体,将她整个人吞噬在了鲜红的火海中,散发出了一股令人不悦的味道。 徐悯言松了一口气,刚要趁机溜了,忽然被宁老爷一只枯手扯住,他一双眼睛紧张如鼠,上上下下扫着徐悯言看:“这个消糜疾,到底怎么回事?五夫人得这个病多久了?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会一直都没发现吧?你们会不会早就被她传染了?” 徐悯言暗骂宁老爷坏事,一边表面上还得忍气吞声,他温然道:“消糜疾,准确来说是一种蛊,它潜伏在活人的身体里吸收鲜活之气。等到它们吸干了宿主的生命,或者宿主因为意外结束生命的时候,它和它产下的亿万卵虫就会爬出来侵蚀宿主的身体,就像刚刚五夫人那样。活人和活人之间不会传染消糜疾,只有死人才会向活人传染消糜疾,因为宿主死了,蛊虫才会急着想找下家宿主。因此我们之前都不会被五夫人传染。” 宁老爷神色大骇:“那、那刚刚碰过尸体的人,有没有被……传染?” 他可是捏过霏音尸体的手! 徐悯言继续编话:“只要在人死后半个时辰内烧掉尸体,蛊虫来不及钻出来就被烧死了。如果超过半个时辰就麻烦了,那些蛊虫极其细小,肉眼根本看不见,顺着人的眼睛耳朵里爬到身体里去做窝。不出两年,人就会被活活吸死,看上去是无疾而终,其实死得痛苦。” 宁老爷大大吐出一口气,胸膛起伏一下,面色终于恢复红润,笑得宛如年画上的老头:“那就好,那就好。” 徐悯言只是微笑。 他默默地在心底为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点了个赞,正欲开口问既然五夫人已经死了他是不是可以不用继续留在府里做点心,忽然话头被宁娇萍抢了去: “好厉害的仆人,爹,你把他赏到我院里吧!他好好玩!” 徐悯言刚要说出口的话被活活堵在了喉头: ……wtf?! 一时间绿色哥布林和草泥马一齐奔跑过他心中的大草原,有句mmp已经要呼之欲出。 宁老爷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向毫无原则,他貌似和蔼可亲地拿起了徐悯言的手,往徐悯言手背上郑重地拍了拍:“也好。苦了你了,才来没多久,就没了主子。以后,你就跟着娇萍吧。” 不!我不要,我可以拒绝吗! 徐悯言悲愤地想着,脸上仍保持着尴尬的微笑:“我……”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初逞英雄,让付涛和苏清之不要管他先带霏音走了。 “好,就这么定了。”宁老爷转眼间没了半点丧妻之痛,仿佛刚刚干嚎着“小音”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满面春风地把徐悯言“送”给了宁娇萍,然后叫人换了座轿子坐进去——他不想继续坐之前霏音一起坐过的轿子,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脏东西。 宁娇萍斜着眼睛,毒辣地睨了徐悯言一眼,忽而一笑,挥挥手招他过来。 徐悯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过去:“大小姐有何吩咐?” 宁娇萍一抬下巴,旁边两个家丁上前把徐悯言摁着跪下,脑袋几乎折进膝盖里。他正不知道触了这个大小姐哪个霉头,忽然背上猛地一沉,宁娇萍一只脚踩住他的背,还刻意多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上了轿子。 她描了浓妆的脸蛋上写满厌弃和算计,她手指掀开帘子,往前头宁老爷的轿子看了一眼,确定他不会再多多留意这个仆人的去向,才好整以暇地开口了: “记住了,从今天起,你不是什么一等仆人,也不是什么厨管了。”宁娇萍终于捏住了徐悯言这个眼中钉,心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又盘算着如何折磨他,先挫挫他的锐气,再慢慢教他生不如死,“你现在是奴隶,明白了吗。” 徐悯言愕然:我明明什么事也没犯啊,说贬为奴就贬为奴?身份的转换原来只在这大小姐的一念之间,说风就是雨?! 还有这种操作? 不愧是原作里男主的小n+1,果然很特别……个鬼啊。 宁娇萍吩咐完,厌恶地拉上帘子,尖锐的声音从轿子里传来:“他现在就是厨房里的柴奴了,行了,暂时别让我见到他,拖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捶地大哭! 天师拒了,嚎啕不止。 而且还是星期天晚上快凌晨十二点收到的拒信! 编辑大佬您为何双休日不休息……为何不休息!能让我快乐地过个双休吗? 幸好小天师存稿还不太多,拒了就拒了吧,停更一下让我缓缓,唉。 看到拒信的那一刻,我默默把某宝里买的眼影盘粉底液眼线笔分装瓶美妆蛋全都退了。 没有化妆的心情…… 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隔壁小天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签约。 幸好还有读者陪着我不然我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哭泣 我保证等杀男完结篇在本地写完就马上日更! 日更! 爱你们! 第52章 毒发 第五十二章 柴奴,顾名思义,永远都在劈柴当中的奴隶,从早劈到晚,要停工休息除非柴监睡觉,或者死。 徐悯言正要出声质疑反抗,周围的家丁不知吃什么长大的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3 ,立刻给他套上了一圈绳索,手上动作比闪电还快。他微微一动用戒指里的灵力,整条绳索倏地发烫起来。他赶紧收了气息不敢再用,幸好他刚刚用的量不大,拖着他的人都没发现。 他就这么被拖下去了。 徐悯言生无可恋望天:…… 寂静许久的系统终于忍不住在此时爆发了一片大笑,可能是它之前把嘲笑点攒了太久,现在终于是时候用出来了,所幸一次性“哈哈哈”了个够。这次它一直“哈”了有一个时辰,才笑得够了,停下来假装正直道: “宿主,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在嘲笑你。” 徐悯言就一个字:“……滚。” 他真想把这个欠揍的系统从脑海里挖出来活活踩死。 不过,当柴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徐悯言如此安慰着自己,这次出行不仅治好了腿,还救了霏音。就算付涛和苏清之已经带着霏音去绍兰村了,三个月他们见不到自己去会合,一定也会来救他。 不过……他真的能在宁娇萍的魔爪下平安活过三个月吗。 徐悯言表示自己有点方。 宁府祭祖完毕,徐悯言于是被扔到了柴房,原先被替下的那个小奴是个乖巧伶俐的主,平日里手脚麻利,又会奉承,攒的钱虽然不多,全奉给了管事的。管事的见他懂事,调他去花园里打扫了。 新来的徐悯言被特别交代过,让管事的和柴监“好好关照”。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讨好上头的机会,一个个对天发誓说宁可自己少睡,或者轮班值夜,都要逼着徐悯言多干点活。 “喏,你就住这儿。”柴监领他到了一间破烂屋前,门吱吱呀呀打开就轰然倒在地上,徐悯言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臭气,往里一探头,墙角里赫然躺着一只已经腐烂的死老鼠。 徐悯言:……我还是睡屋顶吧。 柴监察觉到了他面上的僵硬,眼睛一亮抓到把柄,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打起来:“你不满意还是怎的?奴隶有个正经屋子住,那是天大的福分!以前这里足足挤了十六个人,现在就你,还有另外两个,多宽敞!你再不知好歹,小心你的皮!” 他一边打,徐悯言一边喊疼,连连往边上躲。柴监的施虐欲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殊不知他的鞭子只打烂了衣服,贴着徐悯言的皮肤上笼起了一层薄薄的结界,打着根本不疼。 “你躲,你还躲!要是主子打你你敢躲,你现在已经死了!” 柴监打得气喘吁吁,渐渐打累了手软,才狠狠一瞪徐悯言,收起鞭子作罢。徐悯言松一口气,却听柴监抬手一指:“喏,院里另外两个柴奴病了,你今儿替他们做活吧,把那堆给我劈完,劈了还有一堆等着你,别想着偷懒!” 徐悯言心想这宁府的绩效管理真低下,负责干活的人完成工作了不仅不给奖励,还不给休息,什么好处都没有,谁还有劳动积极性?难道就靠一根鞭子? 虽然这么想着,徐悯言还是去劈柴了。 柴监坐在阴凉地里,手边放一壶凉茶,捏一把宽大蒲扇,扇得自己凉风习习,觑着眼皮看徐悯言站在大太阳底下,手里握着斧头,挥汗如雨。 徐悯言脸上没什么表情,砍柴的动作先是有些生疏,渐渐地也熟练起来了。他沉默不语地砍着,起初柴监还责骂他两句,后来挑不出什么错处了,看他砍柴的样子也挺赏心悦目,树荫也舒舒服服,人就容易犯困。他渐渐脑袋混混沌沌,像小鸡啄米一样,忍不住打瞌睡了。 “咚、咚、咚……”徐悯言的动作慢了下来。其实他调用灵气浅浅循环砸体内,并没有感觉到多累,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即将降临的黄昏夜幕——今天是初一,莽棍散要发作了。 之前都有霏音帮他打掩护,现在她走了,徐悯言只得设法自己捱过去。他警惕地望了一眼那边的柴监,仍然睡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些响动,他仔细一听,竟然是宁娇萍来了—— “小姐,这里是腌臜地方,都是养奴隶的,您金体玉躯,进不得……”“啪”一声耳光脆响,宁娇萍的声音怒不可遏,“这里是我家还是你家?在我宁府,我堂堂小姐凭什么听你这个下人指使?我爱去哪就去哪!我今天就要亲眼看着那个柴奴跪着吃了这个,我叫他生不如死!” 徐悯言心里一凉,宁娇萍叫他吃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在思索对策时,宁娇萍已带着一伙人破门而入,她下巴高扬,用鼻孔看人:“哟,这不是挺会劈柴的吗,看来调你来这里,也不算屈才咯?” 说着,她吩咐丫鬟托出一只琉璃璀璨的小钟,模样精致无比:“这是魔界王都那边的亲戚送给我爹的小玩意儿,里面关着一种小虫,据说要靠吃人的肠胃养着,吃满一千个人才好。今儿看你劈柴劈得不错,就赏你最先给它开开荤腥。” 徐悯言脸色一变,顿时蹿上几个家丁将他狠狠摁跪在地上,捏着他的嘴逼他张开,宁娇萍艳笑着,将琉璃小钟打开,迈着轻悠悠的步伐走到他跟前,里头赫然爬着一条通体漆黑,双目泛银的蠕动小虫。它似乎嗅到了人的气味,一咧嘴,里头尖锐的两排牙齿仿佛微缩排列着的尖刺,恶心得要命。 无人敢去捏拿小虫塞进徐悯言口里,宁娇萍便诱哄小虫道:“乖,爬进这个贱奴才的嘴巴里,就有大餐吃了。” 这虫不是凡物,竟能听懂人话,口齿里流下涎水来,嘴巴裂得更开了,伸出一条橙黄的舌头,朝着徐悯言嘴边爬。 徐悯言恶心呆了,他本能地往后缩,押着他的几个家丁偏偏要往前摁他,直直要把他的嘴对上那条虫。他忽然急中生智,脑门一低,身子使劲往前一撞,那几条壮汉始料未及,竟然由着惯性让他往前这么一冲,再扳回他身体的时候—— 那小虫被他的额头压扁在了钟里,身体里挤出一滩黑水,死透了。 围观人员集体目瞪口呆。 徐悯言不禁要为人类的主观能动性点个巨大的赞了: 再厉害也不过是条小虫子而已,能吃人肠胃又怎么样,我随随便便就能碾死你。 宁娇萍失声尖叫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她这条稀罕宝贝虫子就这么死了:“啊——!怎么会这么恶心!你怎么会这么恶心!你个贱奴才!你杀了我爹送我的虫子!” 徐悯言额头上还残留着一滩虫子的尸液,他通过系统给的辨物金手指分析了一下虫尸,这虫子还没吃过人,身体里因此也没能养出毒来,所以尸液沾在身上,应该是没事的。 宁娇萍快气炸了,她决心要把徐悯言投到魔兽笼子里,让那些野兽撕碎他!让他变成最低劣魔兽的粪便!她正要发话,忽见徐悯言身子一软,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流着冷汗,目光涣散地向后倒去—— 地平线吞没了太阳最后一丝光线,黑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4 夜降临了。 残酷的疼痛降临在徐悯言身上,疼得他全身皱缩了起来。他痛苦地用指尖抓挠着地面,竭力使自己不要发出哀嚎声,却没注意宁娇萍的笑容越来越兴奋。 “好啊好啊!”她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满意于徐悯言的痛苦,大笑道,“你这个贱奴才!竟敢杀我的小虫,这回中了虫毒,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了,哈哈哈哈哈!” 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不把徐悯言投喂给魔兽了,她就在这里坐着看,看徐悯言求生不能生,求死不能死,愉悦极了。 “喂你起来啊,起来啊!刚才不是很能吗,能耐到杀我的虫?现在怂了?懦夫,软蛋!”她脚踩上徐悯言的胸口,他越发呼吸不过来了,急促地喘着气,几乎窒息。 事实上徐悯言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了。 从一开始承受莽棍散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旦毒发,秦函川的影子就会缠绕在他身边,挥之不去。毒素的原主人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提醒他,不要忘记…… 他精神恍惚地想,如果有生之年,他们能够在某个人海遥远地重逢,他在看到秦函川脸的同时,会不会立刻条件反射地想起这等量的痛苦。 函川、函川…… 宁娇萍辱骂得尽兴,玩够了之后,渐渐也觉得没意思了。徐悯言已经是个死人了,她在和五姨娘的斗争中已经取得了无可置疑的胜利,她接下来得去找更新鲜的玩意了。 现在夜色也深了,她赶着回去睡个美容觉,没必要为了这个贱奴继续劳心劳神。反正明天太阳一起,这贱奴的尸体都凉了。 徐悯言被遗弃在地上,漆黑的星空梦魇一般地笼罩在他身上,仿佛与世隔绝。 第53章 扇坠 第五十三章 蝴蝶城内升出一道直穿云霄的光芒,血红的力量裹挟着耀眼的白光,击穿了天空。魔界众人莫不仰头观望,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神剑邪锋,淬炼出世了。 淬炼室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秦函川立于门后,手持邪锋,剑上锋芒逼人,衬着他被剑气掀起在空中飘飞的墨发丝丝凌厉。 他走下阶来,不怒自威,门外殷雪莘等人已恭候多时: “恭贺新尊大人。神剑邪锋淬炼完成,实乃魔界大幸。” 秦函川挽了一道银光错落的剑花,霎时间收剑入鞘,神色平淡:“素漪在哪。” 殷雪莘笑了笑:“素漪正在厨房亲自煲汤呢,说您闭关辛苦了,想着给您补补。” 秦函川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他费心了。” 殷雪莘在他背后撇撇红唇:“您可真会疼人。” 这些时候秦函川真是把素漪宠到天上了,吃饭亲自给夹菜盛汤,睡觉给枕胳膊搂着抱,就是逛花展树展的时候素漪多盯着哪棵树看了一眼,秦函川也会专门把那棵树连根移栽过来,种在素漪院里陪他一起乘凉。 曾经徐悯言住过的暖阁已弃用已久,自从秦函川上次在那里醒来,发现摆在桌上的翡翠链后,他就执意不想再在那里待了。 “怎么能让素漪住这种简陋的小屋子。”秦函川吩咐着,让他们腾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宅院出来。 然而真实原因是,每次他一靠近暖阁,一股奇异的感觉就会从脚板底直蹿到他的头顶,那种身心都在震悚的滋味,他只能归结为诡异。 好像……在悲伤着什么。 直觉告诉他,暖阁与他心里缺失的那个东西有关。他曾经试图屏住那种感觉去探索那个暖阁,看看有什么线索,然而那次没翻找多久,他还是没能抗住那种情绪,悄悄退了出来。 如今神剑邪锋已完全炼成,有剑气护体,想必暖阁里作祟的东西也不会再扰乱他的心神。秦函川念着这件事,一时殷雪莘问他:“尊主要去见素漪吗?” 秦函川道:“不了,本座一个人去个地方,你们不必跟着,和素漪说本座晚点用饭,让他先用吧。” 殷雪莘心道这倒是件稀奇事,素漪也会有孤单一人吃晚饭的时候。她也不多问,只答应了下来,见秦函川往南边方向去了,他的身影飘飘忽忽,很快隐匿在了一道道魔咒之后。 竟然特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到底是想去哪?殷雪莘不愿多想,要是秦函川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会告诉自己的。 秦函川没去过暖阁多少次,路线却仿佛刻印在他心里一样,轻车熟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的掌心缓缓贴在暖阁门上,那股奇异的感觉又一次袭上心头。他定了定神,推开门走了进去,风穿堂而过,掀起了桌椅上盖着的雪白布帛,那是殷雪莘命人整理的,整间屋子素洁恍如灵堂。 他翻翻找找,这里特有的气息虽然让他感到莫名的悲伤,却隐隐地流出一些温暖。他找得很慢,每一个可以收纳小物件的地方都一一看过,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直到他掀开层层床垫,发现单薄的床板上躺着一个小扇坠子——他的眼神直了。 他疯了一般,抓起那个扇坠,脑海里宛如炸裂,蹦出了很多零零乱乱的片段,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那是一个单坠,它原本和另外一只扇坠是一对。 可是另外那只扇坠,他翻遍了整间屋子,连地板都暴躁地掀开了,也没有找到。 最后的最后,殷雪莘在暖阁的一角找到了失魂落魄的秦函川。他坐在凳子上,双目失焦,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浅蓝扇坠,不肯松开。 殷雪莘心中一惊:……难道,尊主想起来了? 她试探性地开口:“尊主,您怎么了?” 秦函川没说话,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 她又说:“素漪没有先吃晚饭,他一直在等您呢。这都深夜快凌晨了,您回去吧?” 秦函川转过头来,看向她,答非所问:“本座要出巡。” 他想找到失落的那片记忆。 殷雪莘没想到他会提这个。 如今打退仙界势力不久,秦函川地位尚未稳定,魔界旧王势力也蠢蠢欲动,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抱成一团卷土重来。 她想起一件事,说:“尊主,您年岁已足,是时候有个继承人了。” 秦函川略一皱眉:“什么意思?” 殷雪莘道:“听说松曼宁家大女儿柔善可人,对新尊您是一万个忠心赤诚,宁家愿意将她送给您奉献青春,诞下子嗣。如果您要出巡,不妨让宁家秘密接待,您也去见一见宁家的女儿?” 秦函川如今专宠素漪一人,但他可怜素漪身子骨弱,从来都没有强迫素漪,对于送上来的各色美人,只要脸蛋好看,背景清白,他来者不拒。宁家若是想把他们家女儿送来,他也不会不收,要是长得漂亮,说不定还多宠上几分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5 。 秦函川道:“送就送了,难道她生的孩子就一定是我的继承人?” 殷雪莘道:“宁家有宝库三千,他们说如果宁家小姐能有幸做您的发妻,他们愿意奉上所有家传密藏。” 对于秦函川而言,谁做发妻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一个名分而已,他愿意宠谁就依旧宠着谁。宁家宝库他早有耳闻,这个家族没有什么别的特长,私藏东西的本事倒不小,如果能在出巡的时候顺便收了这个宝库,于他有益无害。 殷雪莘道:“当然了,若是您看不上宁家的大小姐,还有其他各家的佳丽备选,到时候把您的婚事风风光光地办了,蝴蝶城里也热闹一些。” 秦函川摊开手掌,把扇坠给她看:“你见过这个吗?这是谁的?” 殷雪莘没见过这个东西,她能猜到几分:“不知道,没见过。” 秦函川道:“此次出巡,本座要找到它的主人。” 殷雪莘强笑一下,在这茫茫苍生中要找到徐悯言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到时候只有糊弄过去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扇坠的主人并不是徐悯言,而是秦函川。 徐悯言的那枚扇坠早在当初被劫出灵犀门的时候掉落,起初眼童子捡到了它,现在在洛惜颜的手上代为保管。 那边宁府里徐悯言熬过初一夜晚之后,强咬着牙没让自己睡过去,趁着东方初白,柴房附近还没有人醒着走动的契机,撑起自己的身体,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外走。他背后的汗水浸透了衣物,早晨凉风一吹,直吹得他牙关打颤。 他趁四下无人,重新用灵力画了个符出来,伪装成一具已经被焚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扔在自己刚刚躺过的地面。这种面目不清晰的尸体,维持的效果比之前霏音的假尸体要长很多,至少撑到仆人们把徐悯言的“尸体”拖下去处理的时候没问题。 接着,他摸到柴监的房边一看,门没锁好,他轻轻推开,只见里面柴监正和一个女子白花花四肢交缠着,鼾声如雷,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想偷个出府契出来。 正扒在门边跃跃欲试,忽然背后被人一点,他一回头,被一人捂住了嘴:“徐哥,你想干什么?你你你你冷静,被发现可是要死的!” 来人是个小姑娘,徐悯言认得她,她是霏音身边伺候过的小丫头韵英。 她相貌朴素,脸上抹了两把灰,脏兮兮的,这是丫头们为了防止被老爷看上用的小手段。 她将徐悯言扯到一边,低声道:“我听说昨天大小姐已经把你杀了,我本来想着偷偷去给你收拾尸骨……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吗?你身上还有没有伤?” 徐悯言和她一起弓着腰,拉开柴院一看,她看见假尸体时小小地惊叫了一声:“那、那个死的是谁?” 徐悯言不想暴露自己的仙术,只说:“另一个惹了大小姐的奴隶,你就别多问了。现在我得躲起来,不让大小姐找到我。” 韵英脑袋里头滴溜溜转了一转,说:“这个好办,自从五夫人走后,我被打发去伺候花肥,这是苦差事,花肥房里臭气熏天,没人愿意靠近。徐哥要是愿意委屈,你藏在花肥房帮我干活,脸上身上抹些泥巴灰尘,府里见过你的人不多,到时候更没人认得出你。万一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亲戚家的哥哥。” 徐悯言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好吧。”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在无人问津的花肥房里慢慢等三个月,总比偷了出府契被发现后分尸的风险小。 韵英帮他换了身花肥房里奴隶的衣服,头脸上抹了灰泥,即日起就开始干活。宁家小姐对于徐悯言被“烧死”这件事没有太多表态,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她认为一定是毒虫起火的缘故,才导致他的死相都这么难看。 她得意地命令下人们把那具“尸体”拖下去喂魔兽了,至于第二天魔兽集体闹肚子,她请了好多兽医来看,个个都说不清为什么。 第54章 春泥 第五十四章 徐悯言在花肥处悄悄安置下来。 果然如韵英所说,没有任何人找他的麻烦。甚至某一天,他脸上抹着灰,担着两桶肥料去花园,不远处宁娇萍正和她的朋友说笑,宁娇萍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暗自松口气,在离宁娇萍有十米远的地方蹲下来,隔着她大概有两个花丛,矮着身子开始施肥。眼看要入秋了,宁府种的魔植株株娇艳欲滴,都结了许多颜色缤纷的花骨朵,等着开花。 偏偏换季的时候天气不宜人,韵英这个小丫头成天劳碌,又吹了几天风,没多久就病在了床上,徐悯言才替她来宁娇萍经常出没的这片园区。若是往日她没病的时候,只要她还能走得动路,绝不会让徐悯言冒险,可她高烧不退,连日昏睡沉沉,徐悯言只说:“你安心养病,干活的事,尽管交给你徐哥。” 韵英还要推拒,徐悯言道:“你不知道,万一活没干完,管事的一准找上咱们来,到时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肯定又说不清楚了。我悄悄地干完活就回来,没事的。” 韵英说不过他,只得由着他去了。 之前听韵英说,宁府的肥料之所以自制,不是因为讲究,而是为了不浪费。 肥料里有大量奴隶的尸骨,还有魔兽的粪便,阴气极重。魔植们天天靠这些阴气养着,迟早有一天成精。 宁娇萍今天很高兴,她的朋友宋小姐来了,给她带了一打新鲜绣样。她在花园的凉亭里请宋小姐喝茶吃果,一边兴高采烈地说起宁府最近的喜事。 宋小姐笑道:“我听说了,你们宁府这回可是脸上有光了,新尊大人说要出巡,专门让你们府里接待呢。怎么样?你们都安排了哪些好吃的好玩的,要招待咱们的新尊?” 宁娇萍一听她故意说起新尊大人,脸上晕起两片娇俏的飞红:“这……爹说要我嫁给新尊大人,我……” 宋小姐打趣她:“这是多少魔界女子巴望的好事,怎么就落到你的头上。听说新尊大人又年轻又英俊,还没有娶过夫人,你要是过了门,凭你宁家大小姐的身份,当然就是他的正妻,以后我们姐妹都要仰仗你呢。” 宁娇萍害羞得用手帕打她:“就你爱说风凉话。” “你这时候害什么臊,之前是谁在我们家喝茶的时候,求着我们姐妹给你讲新尊大人的事?”宋小姐笑她,“说什么新尊大人率领魔兵打退仙贼如何英明神武俊彩飞扬,难道你不想嫁?” 宁娇萍争辩道:“那、那我不是替我们魔界中人高兴吗!” 宋小姐道:“好啊,既然你不想嫁,咱们松曼郡多的是女孩子愿意。听说要是魔尊大人看不上你,宣蝶夫人还会召集好多佳丽让大人挑选呢。”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6 宁娇萍气得脸红,她摔了茶碗,茶水溅上她娇贵的裙子:“不,魔尊大人就是我未来夫君,你们谁也别想抢,他是我的!” 宋小姐抿着嘴唇笑:“好了好了,知道你要嫁给他,我这不是逗你玩吗,别当真,别当真嘛。” 仆人上前来清理茶碗碎片,却被恼羞成怒的宁娇萍一把赶走,她怒气轰轰地站起来,叉着腰发飙:“我爹连嫁妆都给我备好了,他要是找别人结婚,我就找到那个勾引他的妖精,撕烂她的脸!” 徐悯言躲在花下,将她们二人说的话一字一字全听清了,心里刀割似的难受。 半晌,他苦笑:……函川,你要找,也找个好点的姑娘吧。 宁娇萍……算什么? 难道这又是什么剧情的尿性?秦函川注定会遇到宁娇萍?他俩注定会有一腿? 徐悯言想起自己还没能看到的原作结局,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该不会……真女主不是洛惜颜,而是宁娇萍?!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成立,洛惜颜的孩子被原男主踹掉了,原男主又和宁娇萍厮混在一起,而原男主的母亲也偏向于宁娇萍,这样看来,后面他没能看到的剧情走向很有可能是男主干脆连洛惜颜也一起踹掉,娶了胸大无脑的宁娇萍,过完了蛋疼的一生。 不会吧。 难道作者觉得他的读者都不会喜欢像洛惜颜那样太有心机的女人?强行让洛惜颜炮灰,让男主改娶了一个没脑子的女人? 如果说洛惜颜是原男主打天下时披荆斩棘的利刃,当男主功成名就安逸下来自然也不需要她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男主养一把刀在身边还不如养一条宠物,每天向他撒撒娇发发嗲,让他的余生能享尽女人对他神一般的崇拜。 脑洞开到这里,徐悯言不由一阵恶寒。 紧接着,一股悲哀涌上,弥漫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伤感的,既然已经选择离开秦函川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在意。 他手里铲着泥土,胸口酸涩闷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秦函川天真可爱,跟在他身后叫他师兄的模样。眼瞳乌润,脸蛋如瓷,乖巧又懂事,好像护在他心口的暖棉袄。 函川啊…… 他叹气。罢了,如今的他,还有什么插手秦函川生活的资格。 函川长大了,想娶谁就娶谁吧。想想曾经的断腿和镣铐,假如是函川真心疼爱的人,想必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在那人身上。 至于他……本来就是异界过客而已,又何须在意。 宋小姐还在安慰宁娇萍,可宁小姐的怒火没那么容易熄灭,她气呼呼地走来走去,一打眼看见有个灰色的人影缩在不远处的花丛底下,尖声叫道:“那边的是谁啊,小姐们说话,不知道把腌臜东西拎远点吗!” 徐悯言低着头,担着剩下半桶花肥快步走远了。他走得太急,不防还摔了一跤,所幸花肥没有洒出来,他匆匆忙忙重新担起花肥,宁娇萍被他狼狈的样子逗乐了,放声大笑起来。 他的活计没干完,只能把花肥搬回原处,寻思着晚上再找机会来了。如今宁府准备接待尊主驾到,上上下下都要打理一新,花园新移进来的花木多了不少,还时常有外头的工匠出入府中,临时搭建了许多亭台楼阁,漂亮归漂亮,纸糊的一般,只等魔尊走了就撤下。 徐悯言一路走回去,忽见小屋的门没关,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笑声。他心头一紧,撂下担子快步走过去,扒开门一看,赫然是之前那个柴监,正把病重的韵英摁在床上,□□着剥她的衣服,手上到处乱摸。 原来这柴监垂涎韵英已久,之前她一直在五夫人身边伺候他没机会下手,后来又看她身边莫名多了个亲戚哥哥护着,现在听说她病了,他抓着“亲戚哥哥”替她去干活没守在她身边的空档,寻机会溜了进来。 韵英病得手脚没有力气,只能尖叫,却被他死死捂住嘴,单拼力气韵英哪里争得过他,她无助地流下眼泪。徐悯言踹门而入,他心头怒火烧起,抄起一条椅子往柴监头上狠狠一砸,柴监没防备他突然进来,只觉脑袋上一阵暴痛,当时软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徐悯言面色紧张,走过来替韵英掖了被子,问道: “韵英,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韵英泣不成声,她裹紧了被子,在里面手忙脚乱地系紧了衣服,一时慌乱无比,频频出错,搅了好几个结。 她一边哭,一边煞白着脸:“徐哥,血,好多血!那个、那个……柴监,他、他死了吗?” 徐悯言皱着眉头,把地上晕过去的柴监翻了个面,探了探鼻息:“……好像是死了。”他又摸了摸柴监的手腕,也没有脉搏了。 韵英吓得快昏过去,她说:“那可怎么办!徐哥,你杀人了!我们会被人发现的!” 徐悯言当时怒气上翻,只顾着救韵英,手下没个轻重。他这辈子连鸡都没杀过,没想到这条人命就这么折在了他手上,恐怕还会引来一系列的麻烦。 他盯着脚下的尸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韵英,我们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不到外面去说,谁都不会知道。我有办法处理尸体,你就别操心了。” 韵英哭着拽他的袖子:“徐哥,你杀人了……这可是杀人啊,而且还是级别比我们高那么多的柴监,你、你……你要不去自首吧!你是为了救我才杀人的,我、我我替你受罚!” 徐悯言没说话,蹲下来细细检查尸体。那柴监的头部没有外伤,这大概是徐悯言刚刚本能地使用了灵力直接震荡他颅腔的缘故。他思索片刻,指尖凝了一丝灵力,往柴监的额头上划了几笔,口中不知念了句什么,那柴监忽然直直坐起,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僵硬转身向门外走去。 “韵英,不要害怕……他会自己走到饲兽处,胳膊伸进笼子里,魔兽会把他的尸体从栏杆的缝隙间拖进去,然后吃掉。”徐悯言安慰着小姑娘,往床边一摸,发现有一块腰牌,那原本是柴监随身带着的东西,想来是刚才韵英挣扎的时候扯下来的。 他捡起腰牌,强自镇定抹了把汗:“等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等魔兽吃完了,我就把这块牌子扔在笼边,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没有看见,明白了吗。” 韵英见到这一幕,吓得快疯了。 她看向徐悯言的目光中带上了各种疯癫的不可思议: 这是谁,这还是她认识的徐哥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一个为生活所迫的男子。 亲爱的读者大佬们,我爱你们,每次看到留言心里都很温暖! 最近偶尔会翻一翻lofter还有晋江上的文章,写得好的老师真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7 的太多了,比起他们我的能力真的微不足道…… 所以没有读者的陪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走下去qaq,看到有人说喜欢真的好开心 顺便向各位大佬安利一波碟中谍6。尽管岁月不饶人,阿汤哥的颜值和身材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具有杀伤力,但他还是帅的!(我有800米厚粉丝滤镜 虐函川会有的。 目前在码完结篇……卡住了,我争取快一点赶出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天师以后还会继续更的,归期未定,大家可以取消收藏神马的等它重新开更了再过来看看也ok 还有就是这篇文已经糊成渣渣啦……如果大家要弃文的话悄悄弃就好,不要说出来好吗,作者很伤心的 爱你们 第55章 重逢 第五十五章 傍晚,柴监破碎的尸体在魔兽的齿边找到了。 笼子外头散落着一条大腿,一些骨头,几块衣服残片,还有一个腰牌。所有人都以为是柴监经过的时候惹怒了魔兽,葬身兽腹,这件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韵英一连几日神情恍惚,病拖了许久都没好,一睡着口中就呢喃着许多乱起八糟的胡话,说什么“杀人”“自首”之类的。徐悯言心里叹气,也不好怎么对韵英说些解释的话。他一边承担着双倍的活计,一边照顾韵英,不知道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病能好。 秦函川还是来了。 新尊驾到宁府当天,全府上下一片张灯结彩,上去伺候露脸的奴隶都换了新衣,连男娃子们都搽了好些粉,拾掇得眉眼干净,齐齐堆着笑容迎接。宁家大小姐更是使劲浑身解数,打扮得花枝招展,衣服饰品胭脂香粉都是新置办的,她手里亲自捧着一尊翡翠渊戢神兽像,宁家的镇宅之宝之一,专门给新尊大人做见面礼。 韵英本来要去的,她病了这些天都还没好,管事的让徐悯言顶上。 徐悯言不愿见到秦函川,讪笑两下,说:“小的亲戚妹妹的病还没好,我得去照顾她。再说了,您看我这成天捣鼓肥料的,手上身上都脏,这种大世面让小的上去也不好。” 管事的一想有道理,还是不由嫌恶地皱起眉: “你偷懒就偷懒,扯这些冠冕由头做什么?奴才生病了就该死,照顾什么?要不是看你们从前没误过工,你那妹妹早就喂狗去了。今晚你就候着,万一有些琐碎事情要做,还得找你,你别想着睡大觉。” “哎,是、是。”徐悯言连声答应着下去了,折身返回去照顾韵英。 如今已是秋季,刚下过好几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徐悯言裹着单薄的衣物,瑟瑟发抖,又唯独不敢在今天动用灵力保暖。 现在秦函川就在宁府里,魔尊对于仙门灵力的感知力远远超过渊戢图腾这种死物,他不敢铤而走险,宁可冻一冻,也不要让秦函川发现自己。 他缩在屋里冷得发抖,看着韵英苍白的脸颊,知道她身上冷,却已经没有多余的被子了。他只能烧些热水来,给韵英喝下去暖暖身子。 远方宁府歌舞笙箫的声音寂寂传来,想来秦函川已经在筵席上落座了。 韵英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碗热水,最后实在喝不下去了,宁可冷着也不要再喝水了。 “徐哥,我想喝酒。”韵英虚弱地说,“常听人们说,酒能暖和身子。” 徐悯言听着眼眶发酸:“傻丫头,酒哪是什么好东西,喝酒误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弄点糖来,你喝点热糖水吧。” 韵英好久没吃过甜味了,她怔了怔,轻轻点头,答应了。 徐悯言于是出门,左转右转,趁着奴隶们住的地方少灯少火,摸着黑踩到厨房边——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奴隶区的厨房今天停火,厨子们全被调去准备今天的大宴了,因此冷清,这倒给徐悯言提供了便利。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一罐冰糖,倒了一捧出来,用衣服兜着,小心地往回赶。他终于赶回去时,推开屋门,愣住了: 床上空无一人。 韵英哪去了? 她不是还病着吗? 徐悯言也顾不得冰糖了,全撇在滚水里烫化了,拔腿出门往外找。这个时候是喧哗不得的,他决不能喊韵英的名字,否则惊扰了那边开宴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他一个人黑灯瞎火找来找去,好不容易抓着几个留守的奴隶问话,他们却都一脸茫然,不知道韵英是谁。 是了,韵英已经不是韵英了,奴隶不能有名字,他们当然不知道谁是谁。 徐悯言提心吊胆,只得继续找,生怕管事的像先前所说的那样,抓住她去喂狗。最后还是一个好心老仆告诉他,说看见韵英大概是往东边跑过去了。 东边? 那里不是开着筵席吗? 这丫头疯了吗! 徐悯言心下一横,也往东边摸过去,他不能放着韵英不管。他贴着墙根,慢慢挪过去,就差一个拐角的时候,听见前面似乎有女子挣扎的哭喊声: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这声音听着熟悉,他探头一看,赫然是韵英,她披头散发,脸上头破血流,被众多侍卫拖拽着,还在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哥他不是故意的,是我,你们杀了我吧!” 徐悯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韵英还想着自首这件事不放,当即急得直跺脚。那边侍卫粗暴地呵斥她,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疯子,还把她掀在地上,狠狠踹了两脚:“吵什么吵什么,里面有贵人!” 韵英还在喊叫,显然已经濒临崩溃,另一个侍卫不耐烦,举起木棍:“喂什么狗啊,直接在这里把这疯婆子打死,岂不清净,要是我们拖一路她喊一路,冲撞了主子,有我们受的。”说着就要打下去—— 徐悯言一下冲上前,手臂硬生生接了这一棍,一边忍着疼痛,强撑出一个笑脸对侍卫们说:“各位大哥,这是我家妹妹,你们行行好,我带她下去,马上下去,绝对不会再让她吵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各位就放她一马,小的感激不尽。” 侍卫呸了一口:“什么救人一命,奴才的命也叫命?不过是打死一条狗,识相的快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他抄起棍子胡乱打上去,徐悯言护住韵英,连连叫她快走,韵英却仿佛傻了一般,仍是大喊大叫:“你们不要打他……不许、不许打我哥哥!你们来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忽然——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徐悯言一僵,那是宁家老爷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不悦到了极点。 侍卫们收起棍棒,齐齐垂手:“老爷好。” 秦函川神色寡淡,站在众人身后。他刚刚正在筵席上见过那位宁家小姐,两家正要说亲,忽然外头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惨叫声。 殷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8 雪莘当即拉下脸:“那是什么声音?宁建焘,你不给本宫解释一下?” 宁老爷脸皮抖了一抖,忙软声道:“宣蝶夫人恕罪,那是、那是府里奴才打打闹闹……小的这就、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打死!请您息怒……” 殷雪莘脸上笑眯眯:“不用,本宫没生气,本宫就想亲自去看看这宁府里有什么热闹。”说着,她转向秦函川,“好久都没遇到这种新鲜事了,尊主也一起去看看?” 宁老爷差点给她跪下了。 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被尊主和宣蝶夫人看见府里管教不严,他不如自尽了事。 殷雪莘起了兴致,谁也拦不住。他们刚出来,就看到三个侍卫举着棍子暴揍着一男一女,女孩被青年护着,一边哭着大喊大叫,说什么“杀了我”之类的话。 魔界中人本来就少有良善之辈,看见这个场景也不觉得凄惨,只觉得滑稽可笑。 疯了的奴隶,还有那个护着女奴的单薄青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以卵击石。宁娇萍甚至当场笑出声,收到来自宁老爷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才收敛住了。 宁老爷让魔尊和宣蝶夫人看了笑话,本就心里郁卒至极,还不能大发雷霆,只能沉下脸问是怎么回事。 侍卫们一五一十地说:“刚刚这个女奴疯疯癫癫跑过来,非说要自首,还让我们杀了她。我们要把她拖走,她一直嚷嚷,后来又跑来一个护着她,不让我们杀。小的们正准备把他们两个一起拖下去处理掉,您看……?” 宁娇萍似乎要迫不及待地展现出未来魔城女主人的威严风范了,她柳眉一竖,呵斥道:“这点小事就敢惊扰魔尊大人,还不快赶紧把这女疯子打昏拖走喂了,魔兽都还没吃饱,你们就在这里磨磨蹭蹭!” 徐悯言从刚才起身体就一直僵硬着,他怀里抱着韵英,死死不肯抬头。 魔尊? 他……他来了? 是他…… 不,他不会记得自己的。 徐悯言攥紧了手指,忽然心头一痛,眼泪差点落下来。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转身过去看上一眼的冲动。 他最近过得好不好?瘦了没有? 是不是又长高了,又结实了,面相更俊了? 他背对着秦函川,不忍心去看。他怕自己看了之后,思念决堤而出。 就这样吧……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 徐悯言苦笑,悄悄用指尖擦了一下眼角,忽然一狠心,大喊: “放小英一条活路吧,我替她去!” 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徐悯言这个人。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来去无痕,了无牵挂。命已至此,牛蹄子踩过的青蛙活不久,被野兽吃了好歹得个肉棺材,徐悯言闭上眼,心已经凉透了。 此声一出,四遭皆静。 韵英的脸色顿时毫无活气,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徐哥,你……” 宁娇萍见状,本想出声讽刺一两句,忽见秦函川面色一凛,她一下子吓得不敢出声了。秦函川快步走过去,一把扳过徐悯言的下巴,逼着这个奴隶睁眼和自己对视,许久,没有说话。 徐悯言一下撞进他漆黑的眼瞳里,心跳漏了一拍,骤然间,紧张地不敢呼吸。接着,他的心跳狂乱地跳起来,一时间他只能听到自己胸膛里鼓噪地乱响,不知所措。 两行眼泪倏地划下脸庞,带出两条白皙的印记。 他浑然察觉不到自己即将泪流满面,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的函川看,看得失了心。他的身体软了,他快被看得没有力气了。 函川、函川……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明明已经决定赴死,偏偏叫他再看一眼,于是又对生命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 每次面对秦函川,他都是最没办法的那一个。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好像梦境一般,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一眼,已叫他溃不成军,思念一旦勾起,便无休无止。 宁娇萍不满地蹙眉,上前阻拦道:“夫君,你怎么碰那个脏奴隶,脏了自……” “闭嘴。”秦函川脸色铁青,眼眸深处阴云密布。 该死,他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去单独看一个肮脏的奴隶? 第56章 池水 第五十六章 秦函川盯着他的脸,这个奴隶脏兮兮的,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温润而摄人,睫毛长如羽扇。 不知为何,他心中砰然一动,仿佛那双眼能直直看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一瞬失神。 徐悯言无法再承受他这等滚烫目光,一个挣扎偏头脱了出来。秦函川有些恼怒,这个奴隶竟敢当众拒绝自己。 他醒过神来,面容又恢复了冷漠:“你叫什么名字。” 徐悯言抿着唇,不说话。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名字。 秦函川见他倔强如此,不怒反笑,正要继续逼问,宁娇萍尖声开口道:“大胆!尊主问话竟敢不答,来人,快给我拖下去!” 秦函川冷眼往她那边一扫,他年幼的时候被扔去喂鬼,对于这种将活人喂鬼喂兽的勾当最为痛恨,宁娇萍从刚刚起就在触他的霉头,此时竟然还不知收敛。 宁娇萍吓得噤了声,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疑惑,她做得明明没错,不知她未来的夫君为什么突然生气。 秦函川伸手拨了拨徐悯言垂在脸颊边的头发,灰扑扑的,全都打了结:“宁府最好的汤池在哪?” 宁老爷以为他要沐浴,回答道:“秉尊主,是南边的清泰池。池里引的都是天然温泉水,您……”“这个奴隶,带到那边去洗一洗。”秦函川说着,眼神暗了暗,目光又在徐悯言的脸颊上流连几分。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各人心里所想各异:完了,尊主该不会看上这个脏兮兮的奴隶了吧。 口味真奇特…… 然而谁都不敢当面质疑秦函川的选择。 宁老爷站出来,委婉地提醒他:“尊主大人,小女娇萍今晚……”正准备去那里沐浴后侍奉您。 他话还没说完,秦函川伸手把徐悯言的领子一拎,这人真没什么重量,不由眉头又是一皱: “疯女人带下去好好养病,至于这个奴隶,”说着,见徐悯言紧张无比,不禁嗤笑一下,“暂且借本座一晚。” 徐悯言整个人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他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宁娇萍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能行!不行,必须阻止这个该死的奴隶接近夫君!秦函川冷冷睨了她一眼,神色如结寒冰: “怎么,宁府这么小气,区区一个奴隶,都不舍得么。” 宁娇萍只得忍气吞声,行了个礼:“自然全听夫君的。” 殷雪莘静静站在一边,她认出了徐悯言,脸上只掠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79 过了一丝惊讶,很快就收敛了下去。她眼色转了一转,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垂着头摸了摸怀里乖巧的猫咪雪珍珠: 也许忘生散的事……迟早是瞒不住了。 孽啊,都是孽。 魔尊金口玉言,其他人不敢怠慢,韵英很快被抬下去诊治了。几个丫鬟上来就要搀徐悯言去洗沐,却被秦函川挥退:“你们负责引路。”说着,他朝徐悯言伸出手,漆黑的眼眸看向徐悯言。 徐悯言看着那只手,有些犹豫,他一抬眼,只见秦函川眼神深深。 他心念蓦然一动,他被诱惑了,伸出手,小心搭上去,忽然被已经长大成人的师弟一下捏紧握住,那人掌心里滚烫的温度传透了他冰凉的指尖:“你跟着本座走。” 徐悯言眼睛眨了眨,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太荒诞了,怎么会如此荒诞。就在刚刚牵手的一瞬间,他竟然感到了幸福。那是他很多年都没有再次体会过的东西,却没想到它就这样出其不意地降临了,把他砸了个头晕目眩。 原本以为再也不见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却没想到他的内心还是背叛了自己。他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能再次见到曾经的师弟,竟然会这样高兴。高兴到他以为这全部都是假的,梦境一旦醒来就会化为虚无。 秦函川只以为他是受宠若惊,心下冷了冷。 呵,先前装那么清高,还不是个奴颜媚骨的东西。他不认为这个奴隶能翻起什么浪,从他解毒醒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决定今生独宠素漪一人。 至于这个小奴隶,偶尔一时兴起尝个新鲜,难道他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成主子,仗着宠爱作威作福么。 丫鬟们引着他来到沐浴处,推开殿门:“尊主大人,这里就是了,里头再走两个隔间就是汤池。” 秦函川进去,丫鬟们把屋内灯盏全部点亮,就要上来帮他宽衣解带。秦函川一抬手:“你们都退下。” 丫鬟们讶异:“可是,这小奴身上不干净,怎能伺候……”“退下。”秦函川不想把话再说一遍。 一时屋里只剩徐悯言和秦函川二人。烛火静静摇曳,窗纸上人影阑珊,气氛忽然有些暧昧。 当然,如果徐悯言不是身上那么脏,这气氛还能更融洽几分。 秦函川推开隔间门,里头碧波荡漾成方,铺着半池玫瑰花瓣,水光粼粼映上屋顶,煞是温柔旖旎。他瞥一眼徐悯言,只见那个奴隶还只站着,冷声道:“自己脱衣服跳下去。” 徐悯言原先以为是他先洗过了再自己洗,没想到是要自己先。他往后缩了一缩:“这……我身上脏,污染池水……” 秦函川不耐烦,直接拎过他往池子里一扔,砰然间溅起好大水花,把徐悯言呛了个半死。他挣扎几下,好歹游了上来,勉强趴在池边剧烈咳嗽,听见秦函川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洗了再换水。” 徐悯言无法,衣服都湿透了,只得开始慢慢脱衣服。他捏着衣襟,感到秦函川的目光直往他背上扫。他忽然想起曾经秦函川对他做的那些事,心里异样,手指一紧:“尊主……可否回避一下,小人身体粗陋,不堪入目,您……” 秦函川冷笑:欲擒故纵,这么老旧的把戏也敢在本座面前搬弄。要不是看在他偏偏就对这小奴隶烧起一股邪火的份上,他看都不会多看这种玩弄心机的蝼蚁一眼。 “脱。”秦函川单单一个字掷出来,却叫徐悯言无法回避。 他咬了咬牙,心里一横,干脆就脱了下来,把湿哒哒的衣服胡乱卷了卷扔上岸。反正在秦函川还小的时候,他没少给秦函川洗过澡,那时候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都看了,没什么好忸怩的。 把那团咸菜一般的衣服扔走后,他抓起池边备着的洗澡巾就胡乱擦起来,头上脸上身上擦得跟磨砂纸似的,狠狠搓下了许多泥灰。他好久没正经洗过澡了,不得不说这次洗得还真痛快,如果尽力忽略秦函川那好像胶水粘在他背上的目光,一定是场更加身心舒畅的体验。 随着他清洗的动作,原本白净细腻的皮肤渐渐显露。秦函川的呼吸好像凝固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后背。 宛若白瓷的脊背上,嵌着一条流畅柔和的脊柱沟,粘着一瓣忘了拂掉的玫瑰。 他莫名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熟悉得让他胸口生闷,却不知道为什么。 心头生出一股诡异的念头,他竟然想……不顾一切地占有面前的人。 他是不是疯了? 不,忍一忍,再忍忍。也许他憋得太久了,才生出了这一汪无处发泄的火焰,烧得他连喉咙都干渴了起来。 第一道池水渐渐泛起了灰黑色,又换了第二道池水。这次徐悯言身上已洗得差不多了,他急着想结束这场尴尬的洗澡,放下头发浸了半截在水里,拿了梳子一边梳一边洗。 墨发飘散在半池玫瑰中,他侧着头,轻轻搓揉自己的头发,一边想用梳子梳通。无奈这头发已经落灰打结很久,梳子梳了半天都没有通顺,反而他太过用力扯断了许多发丝,头皮也被扯得生疼。 秦函川静静看着他,面前这个奴隶清洗着头发,那一头灰扑扑的乱发渐渐变得乌亮柔润,曼曼然披下来,半遮住了完美的脊背。只是梳子缠上了发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该死,洗个头发而已,为什么会看得目不转睛。 他魔怔了吗? 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何至于在一个奴隶面前狼狈至此? 徐悯言屡次梳不开,正在着急,不防梳齿“啪”一下,断了一根。他有些慌,奴隶损坏了主子的东西要被乱棍打死,正不知所措,忽然背后水声一响,一个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手臂半环住了他,一只大掌包住了他捏着梳子的手,耳朵根上喷洒上了热气: “笨蛋东西。” 徐悯言脑子一下炸开,他动也不敢动,由着秦函川握住他的手,开始梳他的头发。秦函川修长的手指挑起那缕打结的发丝,不知怎么捻了一下,发结自然散开,梳子柔柔顺顺,一梳到发尾。 秦函川才是快要疯了的那一个。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魅术,神经一下断裂,竟不管不顾地下池去帮一个奴隶梳头发。 他以为只要靠近一些,就能缓解心内的焦渴,谁知越靠近,越不由自主,他搂住了他,他还握住了他的手,他还忍不住低头去嗅他颈边的香气。 很好闻…… 这个该死的奴隶,竟敢诱惑我…… 既然你如此费尽心机,我不妨成全你。 我会将你狠狠玩弄,再狠狠厌弃。我要让你知道,恶意诱惑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起开始日更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 分卷阅读8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0 !!!!!!! 开心!激动!!! 第57章 死而复生 第五十七章 徐悯言头皮发麻,动都不敢动一下,背后男人传递过来的气息侵略意味太过强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已经不是和他一起坦然沐浴的孩童,而是一个随时想要吞吃掉他的男人。 秦函川扳过他的肩膀,想要看看这奴隶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他手指摸过他的脸,勾起徐悯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一见之下,忽然心底如投惊雷。 这、这…… 那人半垂着眼,回避着他的目光,白皙的脸颊温润似玉,眼角染上了汤池蒸汽的绯红,顾盼之间,风情隐隐,竟无端叫人动情。 秦函川忽而晃神,他动摇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清俊温雅的人,令人见之忘俗。腹间火焰烧得更旺,他扯过徐悯言,蛮横地揽上那人的腰肢,目光直直逼视: “……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徐悯言被他凑这么近,脸早已通红。 他眼神四处游移:“徐泽。” 秦函川捏住他的下巴,眼睛盯着他浅淡开合的双唇:“谁给你赐的名字?” 徐悯言道:“父母所赐。” 秦函川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摩擦了一下,轻轻拂过他的齿龈,贴近他的面颊,直视他的眼睛:“没人告诉你,奴隶不许有自己的名字吗。” 徐悯言嗫嚅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是普通的奴隶。”秦函川下了判断,手指插过他的发丝间,缓缓梳了下来。徐悯言只觉得鸡皮疙瘩从头顶蔓延到了全身,一股寒意冷得他打颤。 “会伺候人吗。” 徐悯言心下叹气:“会一点按摩的手法。” 秦函川靠在池边,眼皮微阖,示意他上去伺候。 徐悯言不敢轻举妄动,先是给他捏肩,然后按摩头皮。他记得秦函川小时候刚刚搬来和他一起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替师弟按摩。只不过现在手下的手感完全不一样了,以前轻点捏都不敢的稚嫩肩膀,现在他捏着都手酸。 那股诡异的熟悉感再一次漫上了秦函川的心头。他感受着身上的力道,肌肉逐渐放松下来,神经却不自觉地紧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开始贪恋这种感觉。他竭力保持清醒,不愿意放任自己沉睡。 不知按了多久,徐悯言渐渐支持不住了,他眼皮沉沉,按着按着手垂了下来,头靠在一边,睡着了。秦函川感到身上力度消失,蓦然睁开眼,看见徐悯言已经陷入睡梦,他的发丝飘荡在水里,呼吸沉静,长长的眼睫纤细地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宛若不真实的隔世。 他睡得极静,浇灭秦函川心火大半。 秦函川本想叫醒他,忽而心思一动,将他打横抱起,裹了一层大毛巾,湿漉漉地往外走去。毛巾裹得松松垮垮,他两截小腿半遮半掩露着,在月光的映衬下修洁而纯净,一路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依旧泛着热气的水珠。 宁娇萍在秦函川今日的寝殿前已等候许久。 她摆了个小茶几在院前,上面摆着各色水果,她一边粗鲁地嗦着葡萄,一边把葡萄皮往地上扔,下人们跪着捧盘,来回膝行着去接她的葡萄皮。 她越等越不耐烦,吃相也急躁起来,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想秦函川不过是矜贵惯了,没尝过奴隶这种粗野的口味,偶尔吃个新鲜劲儿。大不了她以后把那奴隶揪出来杀了,反正他也不会记得。 院落外传来脚步声,秦函川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她惊喜地迎了出来,一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个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夫君、这、这……这是之前那个奴隶?!”她大叫,“夫君你怎么能把这么肮脏的东西带到家里来呢!” 秦函川扫她一眼:“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叫本座夫君。但是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我们还没有成婚。所以请你自重,现在立刻离开本座的寝殿。” “可、可是!可是!”宁娇萍委屈得哆嗦,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秦函川怀里的人一动,似乎被他们说话的声音惊醒了,她怨愤地看过去,想知道那个奴隶到底有什么魅惑手段勾走了她夫君的心。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当场吓得双腿发软,往后跌去,仆人们堪堪扶住了她,却只见她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指,直指向秦函川怀里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 徐悯言本来听见响动,迷迷糊糊中被宁娇萍这一声喝起,他转头一看,宁娇萍已经声线发颤:“你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这个该死的奴隶,你不是早就被毒虫烧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秦函川听闻挑眉,瞥了一眼怀里的人。他原先以为这人不过是个有些勾引手段的奴隶,没想到竟然还藏着些不为人道的秘密。 虽然暂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能把宁娇萍吓得不轻的人,一定很有趣。 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玩过一次后丢掉了。 他要细细地检查这个奴隶身体和精神深处的每一寸,直到那人的身心都完全乖乖从属于他,他再将其丢弃。 徐悯言要挣扎着让秦函川把他放下,秦函川偏不,还将他抱得更紧了,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一丝笑。 好像看他这样挣扎害羞的样子,还很可爱? 见秦函川完全没有帮他解围的意图,而宁娇萍又盯得紧,徐悯言实在是如芒在背。 他只好硬着头皮,憋出一个冷漠的表情,假装高深莫测:“原来宁小姐以为,那天死的人是我?那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却正好留下了无数可供脑补的空间,至于宁娇萍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徐悯言表示自己真的不想知道。 此话一出,宁娇萍原本煞白的脸色变得发青,她气急败坏地跳起来: “你这贱奴,你给我说清楚,那天死的到底是谁?谁给你做了替死鬼?竟敢在本小姐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本小姐叫你活不过初一,你还能躲到十五去?现在快点如实招来,本小姐还能考虑能让你死得好看点!” 徐悯言:……完了,这个宁家大小姐一点都没有脑补,他惨了。 原以为宁娇萍多少顾忌秦函川在场,不会当面追问那么多,不然岂不是当着秦函川暴露自己宁府规矩残暴又错落百出的弊病?结果她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失算了。 怎么办怎么办,徐悯言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 继续发挥自己随机编话的本事吗?也不是不行,但这话得说得半真半假,太真会死在宁娇萍手上,太假会被秦函川一眼识破,他得给自己留点余地。 幸好他急中生智,说:“回大小姐,死的人其实是柴监。小人以前听说过,有 分卷阅读80 欲望文 分卷阅读8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1 些奇奇怪怪的毒虫在死后,还会吸取活人的气息起尸。小人那时额头上已经沾了虫尸的气味,因此才没被它感应到,逃了一命。后来柴监上前要踹走小人,他刚刚才走近,被那虫子突然乍起一口咬住。小人看得真切,当时他挣扎了没有两下,整个人就凹陷焦黑下去,好像被什么东西焚烧了一样,但小人没看见任何火焰。” 反正柴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况且用柴监编话还可以将宁娇萍引进自己的思维圈套里。即使她被自己的言论说服,她也会倾向于认为这是她不懈追问之下所得到的正确判断。 果然,宁娇萍中计了,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说八道!前段时间柴监才被魔兽咬死,那死的到底是谁?” 徐悯言道:“回大小姐,那个被魔兽咬死的柴监恐怕不是真正的柴监,而是毒虫吸取了他的部分魂魄捏造出的一个假象。大小姐试想,柴监在宁府卖命多年,怎么可能会自己前往饲兽区,那里根本与他的本职工作无关。而饲兽区的仆人常年出入那里,也很少有伤亡,因此可以推定,柴监应该是做出了某种挑衅魔兽的行为,才激怒了魔兽将他吞吃。” 他顿了顿,观察宁娇萍的神色,见她若有所思,忙趁热继续编话道:“柴监此前一直都是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怎么会无端做出挑衅魔兽的举动呢?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那不是他本人,而是毒虫操纵的假象所为。毒虫好不容易捏了一具肉体出来,迫不及待想要更多的魔气强化修炼自己,因此循着魔气最强的方向摸过去,趁着无人的时候接近魔兽,结果就是毒虫贪心不足,反而被魔兽吞吃。” 宁娇萍脑回路有点转不过来,等到她终于理解的时候,面色又变了变,刚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一次勃然大怒: “好啊,你趁着柴监死了,就以为自己不用死了是吗?我告诉你,那天我就让你死了,你能活到今天不知道修了哪门子的福,你已经活够了,现在你就给我去死吧!”说着,她一挥手,手下家丁一拥而上就要带走徐悯言。 就在他们要碰到徐悯言的前一刻,一股极其强大的魔压扼止住了所有人的行动。秦函川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每个人惊惧的脸,淡淡开口: “本座的人,说死就死,宁小姐未免太不给面子。” 第58章 蝼蚁之爱 第五十八章 秦函川将徐悯言放下,扶着他站好,护在身后,似笑非笑:“这个奴隶本座看中了。宁小姐,你让他作陪嫁品,卖与本座如何。” 徐悯言见秦函川如此护着他,蓦地心间又酸又暖: 他的师弟,函川……终究还是向着他的啊。 真好。 他缩在秦函川身后,全身上下仅仅披着一条毛巾,入夜了天气寒凉,即便攥紧了毛巾角还是有些冷,于是不由自主更靠近了一点秦函川,下意识地贴着师弟取暖。身后突然一阵恶寒,他微微探头去看宁小姐的动静,她那张脸已经气成猪肝色,想来只怕是恨不能将他就地正法,赶忙又缩了回去。 秦函川察觉到徐悯言的贴近,心头不可自抑地泛起涟漪,不仅没有阻止他的小动作,反而回身牵住徐悯言的手,一撩斗篷把他的奴隶严严实实裹住,只露出了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些许羞怯地映出他舒展的眉眼。 “走了,今晚陪我。” “……嗯。”虽然不知道这个“陪”到底是几个意思,徐悯言还是轻轻答应了。自我催眠般,他不认为如今的秦函川还会对他动情,充其量也就是暖暖被窝睡个好觉而已。 然而他果然想错了。 一关上门秦函川就仿佛换了个人,一把扯下那片堪堪蔽体的毛巾,凶狠地扑向他。徐悯言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床上,拼命挣扎抗拒无果,溃不成军的一刹那,泪水被撕心裂肺的痛苦刺激得夺眶而出。他推搡抵抗着秦函川,却激发了更为暴虐的侵犯,一次又一次,不知道重复了多久,这场宛如灾难的占有才结束。 秦函川被那极致的体验送上天堂,他不屑于去吻一个奴隶的嘴唇,但他痴迷于啃咬那名奴隶的下巴。他本打算浅尝辄止,却没想到这奴隶生来一副清素寡淡之相,在床上竟如此魅惑,他曾品尝的所有美人都难以比肩,勾得他燥热难耐不知餍足。 整整大半夜,徐悯言几乎被榨干,绷到极限才解脱般昏死过去,雪色肌肤上青紫吻痕如落梅凌乱,床上渍了一滩鲜血,次日清晨就发起了高烧,不省人事。 浑浑噩噩中,他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的他从来就没有遇见过秦函川,还是那个常年出差奔波的小经理,过着平静的生活。然而有一天,秦函川从天而降,他的世界从此分崩离析。 他被裹挟着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爱情,一边欲生,一边欲死,秦函川就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他的挣扎,似乎觉得很有趣。 “师兄……我好想杀了你。”梦里的秦函川如此这般说着,咧开牙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垂,“你的痛苦,永远都那么令我着迷。” 此话一出,徐悯言猛然惊醒,他躺在床上,浑身疼得一动也不能动,背后冷汗已经渗透了床单,散发着丝丝潮气。 秋天的太阳白亮亮地悬在当空,刺眼的光线从窗边的琉璃镜上折射而入,他侧头望去,床边已经空无一人,秦函川不知去哪了。 他一瞬间脑袋放空了,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他知道自己大概已经没救了。 殿里的仆人都知道他醒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服侍他。徐悯言静躺了一会儿,肚子里饥饿得难受,却没有办法下床找食物去,只能睁着眼睛干熬。 忽然门外报一声:“宣蝶夫人到。”便施施然走进了殷雪莘。她今日没有穿素日惯常的锦衣绣彩,只是简单穿了几样颜色浅的,头上仅仅斜插一支玉簪,妆容也极淡,没了她标志性的烈焰红唇,徐悯言见到她的那一眼还以为自己错认了人。 她如此装扮,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宛如一个新鲜出挑的小姑娘。 没了浓妆艳抹作为铠甲,她眼底不属于常人的深沉积淀更加明显了,随便轻轻扫一眼,其中蕴含的威压足够让所有人对她心生敬畏。 徐悯言见到这个熟人,苦笑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反而是殷雪莘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她让侍女把食盒放下,挥退了所有仆从,亲手打开了那个雕花圆盒,里面糕点和鲜粥的香气顿时萦满了整间屋子。 “徐公子,你何苦。”殷雪莘淡淡开口,“这是缘,逃不掉的。” 徐悯言的笑容里带着些许凉薄,随即他转移话题:“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宣蝶夫人今天这般打扮,煞是好看。” 殷雪莘摸出一张 分卷阅读81 欲望文 分卷阅读8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2 纸,展开在他面前:“徐公子,你认得这个吗?” 上面细细描画着那个扇坠子的图样,徐悯言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以前师妹送给我和函川的扇坠,我的那个已经弄丢了,函川的那个我收在暖阁床垫底下了。夫人您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殷雪莘道:“尊主发现的,他目前正在四处寻找扇坠的主人。” 徐悯言听罢,叹一口气:“……只怕他是找不到了。” 殷雪莘无法,端了粥和点心劝他吃。 徐悯言都各自吃了一些,他实在饥饿,但是吃了一点点就饱了。他最近常常饥一餐饱一餐,肠胃脆弱,不宜一口气吃太多东西,都略略碰了两下,止了饥,也没了胃口。 “尊主今年冬天会和宁小姐完婚。”殷雪莘说着,素淡的面容上略过一丝厌恶,“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别的没有,就是太看得起自己。” 她又抽出一卷图纸,铺展开来,原来是一套衣物的裁剪图,“竟然叫本宫帮她改嫁衣的样式,她好大的脸。” 徐悯言看了一眼那幅图纸,画得极其精细,看得出宁家为此下了不少功夫:“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是哪里不满意?” 殷雪莘冷笑道:“她哪里是不满意,她分明是在炫耀,本宫看她满意得很!说是请本宫改样子,其实委托的绣娘早在一个月前就做好了。” 徐悯言深呼吸一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所以夫人您是想……?” “徐公子,你还不明白吗。”殷雪莘说,“本宫不希望看到那个女人进蝴蝶城。” 徐悯言笑得干涩:“……夫人认为,徐某可以阻止吗?就凭我?” 殷雪莘定定看向他,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吐出了几个字:“尊主爱的人是你。” “我?”徐悯言眼里的嘲讽越来越浓,他笑得身上的伤口都开始裂开,许久,才止了笑,摇摇头,闭上眼睛,“不,他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件物品,希望占有我而已。那不是爱,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可是你爱他。”殷雪莘笃定地说。 徐悯言手指悄然抓紧了床单,留下几道褶皱,他心中一阵酸涩:“……夫人说笑了,蝼蚁之爱,何足挂齿。不要说别的,就算今天徐某死在这里,函川也不会在意。我一直有种感觉,就是函川他……他希望我死。” 这样他就彻底不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而是一件可以任意摆弄的物品…… 他声音很轻,有点哽咽:“夫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因为函川他希望我死。从他小时候起,我就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任何意志,现在即使他叫我马上去死,我也不会感到奇怪,并且我依旧无法反抗他。”说到这里,他的脸庞已经苍白得像一张纸,冰凉而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熄他的生命。 殷雪莘攥紧了手指,她隐忍片刻,还是说:“那徐公子还愿意待在尊主身边吗?作为一个奴隶?” 徐悯言自嘲一笑,仿佛已经洞悉了自己充满矛盾的心:“我希望他可以放过我,我还希望我可以一直偷偷看着他……如果夫人有办法可以既让我在他身边陪伴,又不会得到他太多的关注……徐某愿意。” 真是卑微的可怜虫。 殷雪莘很想尖锐地讽刺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眼眶红了红。她沉默一阵,选择半开玩笑:“有句古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做不成他的正室,做个陪房还可以。说不定他新鲜个几天,就不再理你了。” 徐悯言被逗笑了:“宣蝶夫人莫要再拿徐某寻开心了,徐某是男儿,怎么可能做妻做妾。再说了,我不……”他说着,忽然一顿,说不下去了。 殷雪莘好奇:“徐公子想说什么?” “我……”徐悯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我不赞同一夫多妻妾。在徐某看来,结婚是一件庄重的事,既然和一个人结婚,就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容不得三心二意。” “哈哈哈哈。”殷雪莘笑得前仰后合,随即摇摇头,“徐公子,您的心眼真是天真。魔族人没什么贞洁讲究,想要指望我们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过,不可能。” 徐悯言无奈:“……我知道。但是我还知道有一个世界,那里几乎所有家庭都严格遵守着一夫一妻,一旦结婚形成契约,无论男女方,任何移情别恋的行为都会遭到严厉的谴责。” 殷雪莘听了,明净地笑了,素来美艳的脸庞上生出几分俏皮来:“果真这样,本宫只能选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本宫一定会选徐公子你。”说着,她眨了眨眼,起身道,“徐公子还要养身体,本宫就不多打扰了,到时候千万别忘记到我蝴蝶城来哦。” 徐公子深感宣蝶夫人拿人开涮的本事越来越强了,他哭笑不得:“好……不过宁小姐一直想杀了徐某,真的到了蝴蝶城的话,那时就多拜托夫人照拂在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终于把完结篇肝出来了,感动! 这篇杀男写得耗时耗力爆肝吐血我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虽然写得很糊但我终于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原创长篇! 还有大家不要急,后面抽函川一定会有的,往死里抽!我爱惜颜妹妹!妹妹冲鸭!抽死他! 本章开车部分感谢来自朋友白熊的技术润色支持,鞠躬。 第59章 世界的恶意 第五十九章 宁娇萍带着嫁妆和宁府密藏的破解图纸,乘着轿辇,风风光光地出发了。按照事先约定,她先和秦函川一起前往蝴蝶城,再在城中备办婚礼。 徐悯言作为“陪嫁品”也被带上了随亲的队伍。 他和其他陪嫁的奴隶一起锁在一辆笼车里,除了为体现喜庆特意换洗一新的衣服以外,他们和那些被押送的牲畜没什么不同。 秦函川脸上全无半点喜庆意味,此次出行,他没能找到扇坠的主人,本想再多在外面打听一些消息,然而各路探子刺客全被他大婚的消息炸出,纷纷密谋跃跃欲试,目标直指宁娇萍随身携带的图纸。夜长梦多,为了图纸的安全,他只能尽快动身返回蝴蝶城。 车马累累,目标已经足够明显。徐悯言这批奴隶的笼车上罩了一层华丽的幔布,以此混淆刺客们的视听。他们被安置在队伍最中间,周围还设置了众多护卫,显然是将他们这辆车装扮成是运送机密的车辆,要引刺客上钩。 路途行至中段,正逢峡谷路窄,山高水深。只听得周边风吹林响,一片肃杀。宁娇萍忍不住用尖尖的长指甲撩开轿帘,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周围鬼风刮过,激得她浑身脊背寒凉,她慌忙放下 分卷阅读82 欲望文 分卷阅读8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3 帘子,抱着暖手炉缩回了轿厢。 秦函川仿佛没察觉到一般,继续前进,忽然一阵劲锋割开空气的声音倏地响过,直指诱饵车笼,一个尖锐铁钩带着绳索啪地抓住铁门,一下暴力拽开,连同着华丽幔布一起掉落,里面百十个陪嫁奴隶显露无疑。 “中计了!”密林中刺客传信,“快撤!” 然而秦函川怎么会让他们轻易逃脱,煞魁牵丝在手,刷刷几下如同利箭朝声源方向飞去,片刻间精准缠缚,统统拉拽回来扔到囚车里。他一个眼神递过去,早已候着的仆从立刻上前卸掉刺客们的下巴,防止他们咬毒自尽。 “先把他们毒晕,布盖上。”秦函川淡淡吩咐,“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死,留着审问。” 于是囚车上又被盖了一层和奴隶车一样的幔布,两架车一前一后行于队列之中,似乎除了多了一辆车马以外,他们的队伍中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 宁娇萍刚刚听见铁门被拽开的爆裂声响,她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吓得不能动弹。秦函川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更没有多余的动作,所有的措施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刹那就没了声息。 她起初还在抱怨自己的轿子为何这么简陋,现在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了。殷雪莘陪坐在一旁,仿佛没事人,手里摆弄着一些针黹小件。 那是宁府的绣娘赶制的陪嫁礼之一,有些是精致可爱的小人偶,有些是装着花生莲子枣子桂圆的荷包,还有许多小婴儿穿的绣花肚兜,上面活计新鲜亮丽,图案栩栩如生。殷雪莘很少见到这些东西,一时觉得有些新奇。 殷雪莘瞥了一眼宁娇萍,见她缩在车厢的角落里,莞尔一笑道:“宁小姐,斯人无罪,怀璧其罪。你身上有宁府密藏的图纸,尊主也是为了保护你,才让你委屈和本宫同坐,你不会介意吧。” 宁娇萍干笑:“不、不会,怎么会呢。” “你从来没去过蝴蝶城,所以不知道。本宫在那里待久了,知道那里原本不是个太平去处。”殷雪莘老神在在,拿着荷包上的流苏逗着怀里的小猫,“女孩子家出嫁的时候,最是不小心。有多少人等着宁小姐大婚的时候,趁你独坐喜房,偷偷摸进来一刀将你刺死,然后揣走图纸。” 宁娇萍不由自主捂了捂心口,那里是藏着图纸的地方,宁老爷曾经嘱咐过她,这就是她的护命符,片刻也不能离身。 她脸色白了白,道:“那……只要我平安到达蝴蝶城,我就把图纸奉献给夫君保管……” “唉,宁小姐,你真是不晓事。”殷雪莘打断了她的话,“杀你容易,还是杀咱们的尊主容易?刺客先杀了你,发现你身上没有图纸,才会再向尊主下手,没有刺客会先刺杀尊主。不过你这样做也不全错,至少能保证图纸的安全。” 宁娇萍一阵惶恐,她看着殷雪莘,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把拽住殷雪莘的袖子,哀求道:“宣蝶夫人,按你这么说,我难道不是死路一条?快救救我!” 殷雪莘心疼被她抓出褶皱的昂贵衣料,面上还是得装作好脾气: “宁小姐,我刚刚只不过说是万一。你放心,最近蝴蝶城的防备严着呢,刺客不会轻易进来的。” “不、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娇萍哭丧着脸,她可不想在大婚之日被歹人袭击,香消玉殒,她还等着做魔界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不要就这样结束她的生命!她不怎么爱秦函川,但她爱自己这条命,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就必须马上阻止! 小猫雪珍珠被她吵到了,轻轻抓挠了一下殷雪莘的手背。 殷雪莘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并不是对着小猫。 她想了想,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保宁小姐安全,只是怕宁小姐受不得这委屈。” 宁娇萍催促她:“什么方法?快说快说!” 殷雪莘道:“挑一个贱命的奴隶,穿上一套一模一样的喜服,盖着盖头坐在喜房里,替你挡下这道灾。宁小姐想想看,到时候刺客肯定是先杀了穿喜服的人,再揭开盖头确认,而你事先已经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如何?” 宁娇萍眼睛一亮,惊喜笑道:“真是妙计!” 殷雪莘用涂着丹蔻的手指端起茶杯,默默饮茶: ……不不不,承让了,是你好骗。 宁娇萍还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能现在就把这条计谋给实施了。她琢磨来琢磨去,决定不能随便选一个奴隶,她要选一个她最恨的奴隶替她去死。 她狠狠一呸瓜子皮,连带着吐出一嘴口水,差点吐到殷雪莘的鞋: “宣蝶夫人,我决定了,我要选那个徐泽,让他去!他必须死!” 既能保住她珍贵的性命,又能除掉她心头所恨,一举两得,她真是太聪明了! 殷雪莘瞥了一眼自己的鞋,默默把座位又往旁边挪了挪:…… 本宫刚刚真的只是随口诓你玩玩,你竟然这么配合? 都不好意思继续玩下去了怎么办? 而依旧在奴隶车中颠颠簸簸的徐悯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队友殷雪莘给卖了。百十个奴隶缩在一间车里,人人都没有立锥之地,只能缩着手脚挤在一起,如果揭开布,远远看去好似密密麻麻人肉罐头。 他已经不担心被颠簸得倒下了,人挤人的缘故,他的脚已经踩不到地面了,整个人被挤得架空了起来,连呼吸都困难。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赶早高峰地铁的工薪时光。 他就这么被挤了一路,睡觉也是这样悬空着打个盹。所有的奴隶都被这种变相酷刑折磨得精神憔悴,等车队到达蝴蝶城的时候,他终于被放下车,忍不住呕了起来。趴在车边干呕了一阵,什么东西都没能吐出来,口里渐渐泛起一股胆汁的微苦味,也开始头晕眼花了。 “喂,你。宣蝶夫人和宁小姐叫你过去。”有人来催他。 徐悯言抬起头,一时没能恢复视觉,看不清来人所指的方向。他问了一句:“我吗?” 那人说:“你是徐泽?” “是我。”徐悯言想了一想,打听道,“您可知道宣蝶夫人和宁小姐叫我有什么事吩咐吗,我这刚从奴隶车里出来,怕不晓事冲撞了主子。” 那人不耐烦:“我只是个传话的,哪里能随便打听主子们要做什么,你快跟我去,要是耽误了事,有你受的。” 徐悯言心中起疑:宁小姐?宣蝶夫人? 这阵仗很奇特。 如果是宁小姐单独叫他,恐怕凶多吉少。但如果再加上宣蝶夫人……她应该不会坑自己的吧? ……的吧? 传话的壮汉盯得紧,他不想去也得去,与其被那壮汉打一顿拖着去,不如自己走过去,好歹多点机动性。这样一想,他只能硬着 分卷阅读83 欲望文 分卷阅读8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4 头皮走了。 他拖着脚步,来到宣蝶夫人和宁小姐的车轿边,刚要礼节性地问声安。谁知他半个字都没说出口,忽然一群壮丁围上来,胡乱将一个麻袋兜了他一脸,他一紧张,吸了里面藏着的迷药气体,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 殷夫人,我们的友谊去哪儿了?! 宁娇萍坐在轿子里掀帘,见他昏倒,冷笑一下,吩咐道:“带下去关押着,别弄死弄残了,本小姐日后留他有用。” 家丁们答应着一声:“是” 徐悯言就被半死不活地拖下去了。 殷雪莘见到这一幕,心中默念三声对不起:……徐公子,不要怪本宫,本宫绝对不是有意的,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佬,当你们看到这一章发出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返回帝都的高铁。 下一篇终于敲定了是科幻……当然硬科我写不来,本质上其实是架空未来背景下的校园小甜饼。 我真傻,真的。杀男不能更黑历史了,当时写的时候脑袋糊了,很抱歉给各位大佬带来糟糕的阅读体验。 下次我一定痛改前非,专心烘烤小甜饼orz 第60章 新婚 第六十章 徐悯言被锁进了牢房,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想了半天也没明白: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连宣蝶夫人也……? 而且这一连就关了两个月。 不管他喊人也好,莽棍散发作痛苦打滚也好,都没人理他,只是一天三餐地送着,偶尔给桶凉水洗洗澡。他检查每天的饭菜,里面都没有毒,看来这个宁大小姐短期内是不想自己死了吗? 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苦中作乐。这里条件虽然狭窄,但是地方干净,被子也够厚,他不用干活也每天都有饭吃,除了实在闲得发慌,并没有别的什么坏处。 终于有一天,他被提了出来。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狱卒踹醒了他,不客气地把他架了出去。徐悯言一边被拖架着,一边问:“几位大哥,我这是要去做什么?” 狱卒没回答,闷着脑袋就把他拖到了一间房里,里头摆着一大桶热水,旁边立侍着几个丫鬟,手里捧着精油芳花,这破败小屋里香气弥漫,甚是怡人。 “小姐吩咐下来了,给他洗洗,好好打扮,要是让刺客事先看出来他不是小姐,你们几个就等死吧。” 狱卒放完话就走了,剩下几个丫鬟纷纷涌上来,也不嫌弃他在牢里待了这么久衣服都馊了,面不改色地替他除衣,扶他进桶,用热汤给他擦洗。还有专人上前,一人握住他的一只手,先用毛巾帕子裹了细细的白糖,给他的手仔细按摩去角质,接着用芬芳的精油给他按摩手指手掌,按得徐悯言错觉自己的双手快要变成任人揉搓的面团。 新娘子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手露在外面,不能让刺客一眼就看出那其实是男人的手。 所幸徐悯言平常干活时总用薄薄一层灵力护手,掌心里略微有点薄茧,也是在灵犀门修炼时留下的。他的双手指节修长而匀称,几乎不用怎么特意装扮。 丫鬟们用绵软的大粉扑给他两个手背上都扑了粉,厚厚几层,白如墙壁,这是魔族出嫁的风俗。 洗澡完毕,丫鬟们又扶他去打扮。宁大小姐挑剔,光是做废的喜服就有好几件,她们挑了一件不小心做大的,往徐悯言身上套住,几个针线丫鬟口里含着针线就改好了尺码。然后把那些玲玲珑珑的华丽东西全往他身上戴,他耳朵上疼痛地夹着两个灯笼一般的黄澄澄坠子,手指上戴了五六个宝石戒指。 事到如今,徐悯言已经明白自己这是要去干什么了: 宁娇萍这是要他替她去死。 红盖头罩上他脑袋的那一刻,他失去了视线,暗暗叹一口气。幸亏他机智,在洗澡前就把罡极戒指藏舌头底下了,要是还戴在手上,即便它是隐形的,也会被那些伺候人的丫鬟摸到。 他偷偷取出罡极戒指,借着还没倒掉的洗澡水涮了涮,用手帕擦干重新戴好。万一今晚真的有刺客来杀他,这是他保命的资本。 那边宁娇萍穿着常服,和殷雪莘坐在花园的法阵里静观其变。按照殷雪莘的解释说法,一旦有人闯入这法阵要杀人,她就瞬间发动法阵,将刺客击杀,叫宁娇萍不用担心。 秦函川察觉了最近的一些变化,不知道她们在神神秘秘地做些什么鬼。他问了殷雪莘,她只说是宁娇萍惜命,让他结婚的时候别在意一些意外状况。他又问起那个名叫徐泽的陪嫁奴隶,殷雪莘干脆神秘兮兮一笑,说到时候尊主你就知道了。 反正他不爱宁娇萍。密藏图纸也已经到手了。 大婚当天,蝴蝶城内漫天飞雪,人人都说这是瑞雪兆头,民间自发组织起来为魔尊大婚祈愿的彩绦挂满了城内的街树,站在制高点远远望去,城里满眼绚烂,煞是一片繁华。 大红新人轿抬来时,丫鬟们纷纷欢天喜地上前搀扶“小姐”。徐悯言低着头,从红盖头漏出的缝隙里看脚底,有人推了个火盆过来让他跨过去,徐悯言照做了。秦函川递了一截红锦缎,他伸手抓住,按照之前丫鬟交待他的,将红锦缎缠在手腕上,同秦函川一起拜入堂前。 秦函川看见那人修长的指节和圆润的指甲,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这个手型莫名熟悉,缠着红锦缎的样子更是赏心悦目。他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忽然觉得这场婚礼似乎也没那么无聊。 魔族结婚,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有夫妻对拜。徐悯言挽着红锦缎,踏着摇摇曳曳的花烛光,在主持的唱和声下,缓缓和秦函川对拜。 “祝愿魔尊大人和魔后大人永世恩爱,白首不离!”。 徐悯言听了这话,惨淡一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宾客们的欢呼声雀跃起来,一个劲地往空中抛洒各色喜糖和果子,一时间筵席大开,觥筹交错。徐悯言被丫鬟们簇拥着,惴惴不安地进了喜房。他两只手笼在一起,看似端庄,实则暗暗抚摸他的罡极戒指,探测剩余灵力的多少,以免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函川略略敬过一圈酒,发现宴席上少了殷雪莘。下人们报备他说宣蝶夫人在花园里有事,他略一沉吟,决定今天先不去理会那女人在做什么,夜已经深了,他想回房去看一看他的新娘。 他从没有经历过结婚这种事,虽说今天仅仅是走个形式,但刚才那只手却莫名勾得他心头发痒。他找个借口从筵席中脱身,无人敢闹魔尊大人的洞房,婚房四周一片寂静。 他的脚步踩在纷纷落雪上,绵而轻灵的声响一声一声蔓延向那间温暖的喜房。 徐悯言坐在床 分卷阅读84 欲望文 分卷阅读8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5 沿上等他许久。 他有点饿,见床铺上洒了好多枣子花生桂圆莲子,捡起来就吃。一直吃了这么一晚,床上的都快被他吃光了,他沉默而紧张地往口中塞红枣,安静地咀嚼着,时刻提防着任何异动。 忽然,门响了一声,有什么人推门而入。 徐悯言紧张起来,赶紧盖上盖头坐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侧耳辨了辨脚步声,这从容而沉稳的脚步他很熟悉,不是刺客,是他的师弟秦函川。 函川应该……会保护他的吧? 如果有刺客? 徐悯言不确定地想。 秦函川缓缓走近了,徐悯言屏住呼吸,只听他拿起秤杆,挑住那片红盖头,轻轻一掀—— 秦函川愣住了。 不是宁娇萍,是那个名叫徐泽的奴隶。 冰肌玉作骨,罗袖掩风流,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再略略修饰,更是天人之姿。身着大红,艳极而不俗,唯有端庄矜贵。徐悯言静静垂着鸦色的羽睫,恬静脱俗中显出清清冷冷的惑意,看得秦函川恍如身临梦境。 “是你?” 徐悯言压下心绪,淡然道: “尊主勿怪。宁小姐担心有刺客,因此叫我替她走完这场仪式。以后宁小姐还是您的魔后,我还是一介小奴,与之前约定的,并无不同。” 他一身红衣似火,蓦地开始灼烧秦函川的理智。秦函川莫名有些痴了,轻轻抚摸上他的脸颊,见他一脸平静地任自己抚摸,心中渐渐泛上一丝丝暖意,不由一笑: “和之前约定的一不一样,本座说了算。至于你,本座甚是喜欢,不如趁着今晚,我收你做个填房如何?” 徐悯言听闻,眼神闪了闪。 函川今天很俊,一身红喜服衬得他既精神又出挑,徐悯言从未见过如此丰神俊朗的儿郎。 可惜。 孽情总该斩,当断即断。 他不愿,也不屑去接受秦函川随手抛过的宛如施舍的给予。 他笑了笑:“尊主,徐某不配。” 秦函川只当他是欲拒还迎,看着他浅笑的模样,不禁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他很少主动去吻什么人,连素漪都不经常触碰,唯有这个小奴隶,总是能燃起他心中的焦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亲近些…… 徐悯言受了这一吻,眼神忽而黯了黯。只见秦函川转身亲自斟了两杯酒,温温劝他:“来,喝交杯酒。” 他拿着杯子,干涩一笑,几乎落下泪来。他说:“尊主,徐某不愿。” 秦函川脸色陡然一冷:“为何?” 徐悯言望着他的脸,心头酸楚:“徐某虽为草芥奴隶,但徐某善于痴心妄想。” 秦函川不怒反笑:“你有什么愿想,说来听听。” 徐悯言道:“无他,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气氛霎时降到了冰点。 秦函川的脸上阴云密布,周身都散发出了暴怒的前兆。他“啪”一下将酒杯掷在地上碎裂,一时玉液琼浆到处飞溅,冷酷地盯向徐悯言,似乎要把这个奴隶活活看穿一个洞:“好,很好。你倒真会痴心妄想!” 徐悯言表面上镇定,其实内心怕极了秦函川的愤怒。他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却依旧坚持:“尊主请恕徐某不能从命。” 秦函川掐住他的下巴,阴郁地说:“若我说要杀了你?” “……恕徐某不能从命。” “呵。”秦函川冷笑一声,“你以为不做填房就能逃过本座的手掌心了?还是你妄想本座会为了区区一个你,再不娶妻纳妾?从此你从一介奴隶摇身一变成了魔后,一血前耻?就算是做梦,也未免胆大!” 此话字字诛心,刺得徐悯言心如刀绞。他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曾经的师弟。 他起身:“今晚刺客没有行动,徐某的使命已经达成,请恕徐某不再奉陪。而且您也该去花园了,宁小姐在那里等您很久了。” 说着,他想挣脱开秦函川的桎梏,却发现越挣扎,越挣不开,秦函川的眼睛红如野兽,看向他的目光仿佛要生吞活吃一般,愈发凶残暴烈。他猛扑上去,死死将这个想要逃走的奴隶按倒在了床上,内心的焦渴越来越剧烈: ……为什么这个奴隶总能激起他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一看师弟真的好渣啊…… 你们骂他吧(facepalm) 第61章 明志 第六十一章 徐悯言自知逃不过,心下一横,借着床沿磕碎酒杯,捏起一块碎瓷片抵向自己的脖颈。他的动作飞快,连秦函川都来不及阻止,那片碎瓷已经割出了一丝蜿蜒的鲜血。 “你干什么!”秦函川扯开他的手臂,目光阴狠,“伺候我,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徐悯言淡淡笑了笑,眼神有些哀伤:“尊主,你放过我吧。” 空气寂静了下来,只剩下满屋暖色的烛火在苦涩地焚烧。 秦函川怔住,没有想到这个卑微的奴隶竟心烈倔强至此。徐悯言没有再说话了,他轻轻推开秦函川,下床走到里间去换衣服。门锁上了,秦函川愣愣望着门后隐隐约约的人影,他很想进去看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却还是没有进去。 他不是不可以用强,可是用强的结果依旧是一片空虚,好像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只得到了徐悯言厌倦的神色。他心头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大半,他感到自己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得到一个人爱的冲动,他想要徐悯言爱他,最好能爱得不能自拔,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徐悯言的爱,却不知该从何做起。 徐悯言换回了属于奴隶的衣服,脖子上缠了一圈布止血。那是新做的一套浅灰短褐,没了华丽的服饰衬托,他一条清瘦的身影走进漫天月光雪里,冷得刺骨,依旧身板笔直。 秦函川站在窗边,雪片纷纷从窗口斜飘进屋,洒了他半身,却浑然不觉。他悄然注视着徐悯言离去的身影,心头百味杂陈。他知道徐悯言是去找宁娇萍要请她过来了,踌躇片刻,他披上一条绒斗篷,跟了出去。 秦函川知道,宁娇萍看见徐悯言没死,会杀了他的。 而徐悯言在漫天飞雪里走着,他冷得顾不得害怕被秦函川发现了,用一层薄薄灵力护体,嘴唇还是冻得发紫。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只知道往花园的方向走,他事先已被通知过宁娇萍和殷雪莘都在花园的阵法里,一旦举行完婚礼仪式,他就得请宁娇萍过来洞房了。 他进入花园,走上阵法,行了一礼:“宣蝶夫人、宁小姐好,今晚……” 他话还没说完,宁娇萍就仿佛见了鬼一般,颤声惊叫: “你、你你怎么还没死!” 她看见他脖子上缠的那几圈布,里面隐隐有血渗出,不由猜到会不会是刺客已经来了,却 分卷阅读85 欲望文 分卷阅读8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6 没能把这个奴隶给弄死? 殷雪莘说:“宁小姐别急,新婚之夜没死人是件喜事,你叫人替你挡灾,已经不善。现在挡灾人福大命大没死,你应该善待才是。怎么本宫见你的样子,像是巴望着他去死一样?” 她的语气很安抚,可说出来的话绵里藏针,透露出了十二万分的不屑。 宁娇萍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火上浇油:“你是不知道,这个奴隶坏得很。以前在宁府的时候天天帮一个姨娘欺负我,我好几次想毒那个坏姨娘,他跟撞了邪似的,扫一眼就知道饭菜碗筷里有什么毒。后来我认为他不是个吉祥人,想除掉他保宁府平安,弄了个毒虫过去,结果死的是个无辜柴监!他叫别人替他去死,难道还不许他替我去死吗?!” 她不知道的是,秦函川就在一个拐角,将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扫一眼就知道有什么毒……?秦函川又望向不远处徐悯言萧索单薄的身影,眼底深沉,看来这个奴隶确实不简单。除了能勾他心魄,还会这种奇巧才能,若是能为他所用……即便做不了枕边体己人,也能做他的国师。 这样的人,为何会沦落为区区宁府的奴隶? 那边宁娇萍还要叫嚷着杀了徐悯言,催促着殷雪莘快启动法阵将他当场击杀,秦函川沉吟片刻,刚想现身阻止救下,忽听殷雪莘道:“听宁小姐如此说,这奴隶还是个人才。反正宁小姐也不要他了,不如把他送给本宫当个手下,本宫研制药剂正缺人手。” 宁娇萍惊愣住了,她没想到表面和善的殷雪莘不但不替她出头,还要庇护那个奴隶做手下! 她感到自己被背叛了,扬手就要给殷雪莘扇一耳光,怒骂这宣蝶夫人的背信弃义,然而殷雪莘眼皮都没眨一下,她腕上的镯子刹那间铿然碎裂—— 她只感到有一股力道凭空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却怎么也看不见。 她惊恐了,看向殷雪莘的眼神仿佛看一个怪物,不明白这个花蝴蝶似的女人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殷雪莘不再食用桌面上的小点心了,她一向注重身材的保持。她喝口温水,用热毛巾擦擦手,慢条斯理地说:“宁小姐请自重,刚才那镯子替你挡了一劫,否则,碎的就不是镯子了。” 她说起身,“好了,宁小姐也该去和尊主洞房了,本宫就不多打扰了,回见。”她款款步下台阶,收了法阵,脱下大氅披在徐悯言肩膀上,一阵暖意拯救了他快要冻僵的身体,“徐泽,冷了吧,我们走。” 旁观完这一切的秦函川心里突然醋得发慌。 这算什么? 好笑,真的好笑。 原来徐悯言不想侍奉他是有原因的。 能傍上殷雪莘为什么还需要他? 那该死的奴隶什么时候和殷雪莘这么交好了?秦函川攥住自己没能送出去的绒斗篷,目光阴沉,那本来是他想亲自披在徐悯言身上的衣物,莫名其妙被殷雪莘抢了先。 殷雪莘美丽,聪慧,心机深沉,富有魅力,蝴蝶城中万千青年的梦中情人。凭她平日里流连花丛中的手段,只要她勾勾手指,随便飞个眼神,徐悯言上钩不是迟早的事? 秦函川越想越焦躁,眼见徐悯言和殷雪莘走远了,他悄无声息地跟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放不下心中那份不知从何而起的偏执。 殷雪莘和徐悯言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和他谈论一些有关医药植株的事,徐悯言似乎很开心,和她说着说着还笑起来。秦函川远远看见徐悯言的笑容,心头又是一颤。 那笑纯净如同春雪初融,清清灵灵又带着些暖意。 徐悯言何时曾对他这样笑过? 秦函川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忍不住继续跟踪。那个人吸引着他,不是素漪那般温柔体贴的韵味,而是叫他想得抓心挠肺,望眼欲穿。 他又贴着墙根行了一段路,快要到殷雪莘院子里的时候,她忽然转身笑道:“尊主,别跟了,出来吧。” 徐悯言愕然:难道秦函川一直在跟着他们?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墙根处没有动静。 殷雪莘也不恼,心里猜测秦函川大概是不想承认自己跟踪的事实,于是便捏了个台阶给他下:“尊主,您找我有事就直接说吧,阿泽不是外人。” 阿泽?!秦函川手指捏紧,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他藏不住了,他要找个由头,把他不乖的奴隶拎回去。 秦函川阴沉着脸,从浓黑的暗影中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徐悯言,似乎是不想见他,正往殷雪莘身后挪。 他心情更不爽了。 殷雪莘笑盈盈地看他:“尊主,今儿是您大婚之夜,新娘子已经在喜房等您了,您怎么还有话和我说?莫不是——”她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身边的徐悯言,“您要夺人所爱吧?” 秦函川心头一紧:夺人所爱?什么意思? 殷雪莘看上徐泽了? 只听殷雪莘半开玩笑道:“哈哈,我今天好不容易捡到个宝,您也知道,五年一届的魔界斓萃会马上要召开了,我殷小女子虽然不才,但也想着参加呢。现在时间剩得也不多了,难得找到一个愿意和我一起参赛的人才,我可得抓紧。” 魔界斓萃会,分各门科目进行比试的大型比赛,殷雪莘从还是个少女时就逢开必参,但每次在医药目的比拼中的名次都不太突出。 比赛这种事情,看客们从来只记得第一名,渐渐的,她在医药方面的天赋名声远远不及她的艳名,人人都以为她参赛只为图个新鲜。 秦函川对她说的话表示质疑。以殷雪莘现在的权势,想找个什么人和她一起参赛不行?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一大批人前赴后继,怎么会偏偏看上这个奴隶? 这女人眼光太毒了。 他暗暗想,从他刚刚进蝴蝶城和她见面不久,她竟然就能判断出他是预言之子,如今她又如此礼遇这个奴隶,想必这个奴隶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超凡之处。 雪下得更紧了,朔风袭来,即使有殷雪莘给的大氅,徐悯言还是冻了一个哆嗦。秦函川一见他冷,当机立断快步走过去,扯下那件大氅,解开自己的绒斗篷,劈头盖脸将徐悯言裹了个严严实实,冷着脸道:“宣蝶夫人,你冻着你的下属了。” 那绒斗篷里罩着充沛而澄澈的丹元之气,比先前的大氅更轻盈,也更温暖。徐悯言惊讶抬眼,鼻头冻得红通通的,有着三分可爱。 秦函川不由软了心思,微微俯身贴到他耳朵边上轻轻说:“斗篷不是送你的,记得明天还我,好好养伤。” 一借一还,他等着徐悯言为了还斗篷来主动找他。 徐悯言裹着斗篷呆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才猛然察觉到自己刚刚大概是 分卷阅读86 欲望文 分卷阅读8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7 被撩了。 一时间满面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还是太纯情,唉 叹息。 心疼。 关于评论区各路小天使的问题,我只能说结局的时候师兄过得很好。(逃走 第62章 贵客 第六十二章 等到秦函川走远了,徐悯言才回过神来,发觉殷雪莘正看着他,笑得戏谑无比:“哎呀呀,徐公子,你看看,尊主还是很爱你的嘛。” 徐悯言淡淡一笑:“……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殷雪莘朝他递了个狡猾的眼神: “本宫向你保证,刚刚他绝对是吃醋了。本宫打赌,如果你明天派个小仆人给他把斗篷还回去,他一准气得发疯。不过——” 她拍了拍徐悯言的肩膀,“就让那个醋葫芦自己酸死吧,咱们今天先讨论斓萃会的事。走,没吃晚饭吧,本宫早派人备下了,你进去先吃点。” 煦华宫设着一桌精致的小菜,旁边一小锅白米饭热气腾腾,徐悯言在柔软的座椅上落座,吃了许多。他今天胃口不错,大概是冷得紧了,饭量比之前殷雪莘所见增多不少。 一时饭毕,徐悯言在丫鬟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擦干之后,又有医生上来给他处理颈间伤口。他问道:“不知夫人这次斓萃会想得个什么名次?” 他记得这次斓萃会,原作中殷雪莘本来志在第一,那时她已经扶起了新尊,无须再对自己的实力遮遮掩掩。可惜中途杀出个洛惜颜,抢走了她所有风头。殷雪莘在主角光环震慑之下,无奈黯然退场,立誓说大不了五年后再来。 然而她等不到五年后了。 第二次仙魔战役结束之后,秦函川将旧尊击杀于茫浏山下,地位已无人撼动。殷雪莘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被原作洛惜颜趁机残害致死,连同着她尚未出世的孩子,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而眼前殷雪莘笑得风华正茂:“当然是第一。除此之外的位置,本宫没有任何兴趣。” 果然不出所料。 徐悯言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将几个月以来的困惑问出口了:“夫人,徐某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这次让徐某替宁小姐去挡刺客的主意是您提……” “哈哈哈。”他话还没说完,殷雪莘先笑起来了,“哎呀你这个死脑子,咱们府里怎么可能会有刺客,只不过是骗骗那蠢泼妇的说法,徐公子冰雪聪明,怎么也信了?” 她看徐悯言面露尴尬,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处理得不太妥当,承认理亏,道,“那时我看那宁娇萍跋扈,只顾着想耽误她的婚礼,给她点颜色看看,结果连累了徐公子,十分抱歉。” 正在这时,外面人突然来报素漪素樱二人求见。殷雪莘听见这声通报,眉间一皱,不知道这时候他们姐弟俩找她做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素漪常蒙宠幸,他姐姐素樱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二人早就脱离奴籍,还有一间专门的别院落英院供他们居住,摇身一变做了公子小姐,所有仆人没有敢不把他们当主子伺候的,稍有怠慢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徐悯言记得这姐弟俩,是他当初救下的两人,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殷雪莘慵慵懒懒靠在贵妃椅上,小猫安静睡在她的大腿上。她见徐悯言的伤口已经重新上药包扎完了,便挥退医生,说:“叫他们姐弟两个进来吧。” 门外走进两条纤细匀称的身影,都穿着一身红衣,似乎为了应尊主大婚的景。他们二人并没有参加婚宴,不是没有人劝他们去,只是这姐弟二人推说他们是暖床人,身份不干净,不便去打扰尊主的正经大婚,唯恐日后主母宁娇萍见了不高兴。 “见过宣蝶夫人。”二人行礼,柔柔弱弱地走上前来。 殷雪莘朝徐悯言的方向一扬下巴,对素漪说:“喏,你之前不是说你想徐公子了吗,他回来了。” 素漪一惊,转头一看: 徐悯言已不是记忆中的白衣公子。他仅穿一身浅灰短褐,脖子上缠着绷带,脸消瘦了些,眼眸虽然依旧温和明亮,却难掩许多憔悴。素漪愣了愣,忽然眼皮一眨,跪拜在地,哽咽不止: “多谢徐公子救命之恩!” 徐悯言忙去扶他,他一边红着眼,一边一个趔趄,差点扑进徐悯言怀里:“公子,那日您走后,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您了。如果今生今世不能报恩,素漪就是死了,也不能甘心。还好,您回来了、您回来了……” 他抽抽噎噎,渐渐泣不成声。徐悯言扶住他的肩,轻轻拥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你不要难过。” “素漪没有难过,素漪很高兴。”他狼狈地擦着自己的眼泪,“公子您瘦了,脖子又受了伤,您在外面肯定过得……” 徐悯言叹气:“不,你不用担心我。” 素漪渐渐止住了哭泣,他被姐姐柔弱地扶走,说:“徐公子,您来,是想取回您原本的东西吗?” 徐悯言不解:“……我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吗?” 素漪说:“自从您上次走后,尊主把我当成了替他解毒的人,从此恩宠不断。这原本不是该给素漪的东西,如果公子想要……” 一旁殷雪莘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素漪心思不简单,却没想到深沉至此。这是个大家都避讳谈到的问题,那些知情的老人都在私下猜测徐悯言会不会夺走秦函川对素漪的宠爱。 素漪这么当面问本尊,一来显得他落落大方,一心报恩,二来徐悯言若是开口索要,倒显得徐悯言小气。就算徐悯言真的要,凭素漪如今在秦函川跟前的地位,随便搬弄两句,甚至诬陷徐悯言在撒谎,秦函川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素漪。 她沉不住气了,她想质问今天他们姐弟俩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这时徐悯言开口了,他淡淡一笑: “你能说说,他给你的恩宠是怎样的吗。” 殷雪莘愣住了,这无异于往自己心尖上插刀的行为,徐悯言竟然做得出来。 他疯了吗? 素漪如实回答道:“也没有什么,我冷了给我掖被角,饿了专门叫人给我做吃的,还给我夹菜。闲暇时他允许我陪他去钓鱼,还会带我去看花海……” 徐悯言听了,叹息着摇头,:“那你受着吧,不用给我了。” “为什么?”素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气氛久久地沉默。 最后,徐悯言淡淡抛出一句:“……因为他不会那样对我,永远不会。” 就算函川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也不是那个能够被珍重相待的人。似乎他们之间只有浅尝辄止的甜蜜,和痛苦纠葛的折磨,唯独没有这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爱情。 素漪看见他平静至极的神色,却莫名感到一 分卷阅读8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8 阵彻骨的哀伤。素漪苦笑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您很爱他,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您更爱他,是吗?” 徐悯言垂下眼眸,容色悯然:“与你无关。” 素漪急了,他还要问下去的时候,殷雪莘制止了他:“够了,你们姐弟别说些没用的,说清楚今天找本宫做什么,三句话内讲不清就滚出本宫的煦华宫!” 素樱匍匐跪在地上磕头:“素樱该死,见了恩人一时忘了正事。素樱今日来是想斗胆……请夫人不要赐婚给素樱,素樱今生只想侍奉您一人!” 殷雪莘听了,望着跪在地上的素樱,忽然冷笑半晌,说:“素漪,你是来陪你姐姐过来壮胆的吧。行了,你和徐公子可以先走了,本宫有些话,想单独和你姐姐谈谈。” 素漪不知殷雪莘这话到底是吉是凶,但不得不从。徐悯言一见,自知难管宣蝶夫人的风流债,也赶紧撤了。二人从煦华宫里退出来,外面的大雪依旧未停,徐悯言抓起那件绒斗篷裹在身上,口里呵出微薄的暖气,轻轻搓了搓手,身子便不冷了。 一轮明月悬挂天中,素漪看见徐悯言修洁的指尖,忽然开口道:“徐公子,我看宣蝶夫人也没来得及给您安排个体面住所,您如果不嫌弃,今晚来小人的落英院将就一晚,我给您腾个房间出来,暂且住着,如何?” 徐悯言心想,如今素漪身份特殊,住在他院里兴许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答应了。 素漪看上去很欣喜,他脚步轻快起来,也不要小仆护着他们了,他亲自挽住徐悯言的胳膊引路。及至落英院时,徐悯言见里面种着许多冬季花树,一树一树粉红如云,再加上层层叠叠清明洁白的落雪,院中景色犹如仙境,清美梦幻,如诗如画。 “你们快去,把宝秋阁收拾出来,烧上今年最好的碳。”素漪吩咐着,底下仆人们心底有些诧异,这宝秋阁自建成以来,素漪公子就从没让任何人住进去过。据说这是整间落英院里最为华贵的建筑,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它会是落英院的主阁,而素漪本人会住进去,可是他没有,似乎在留着它,等什么人来。 今天不知道来了位什么贵客,竟然让素漪恭敬至此? 下人们悄悄打量徐悯言,披的斗篷倒是华贵无比,里面隐约的短褐却十分寒酸。他们不敢妄自揣测,纷纷按照吩咐去办了。 第63章 何必解释 第六十三章 收拾停当后,素漪引着他进了宝秋阁,命下人捧上一套新裁的棉衣,微笑道:“徐公子,您的短褐穿着太凉了,这是我之前尺码做大了的衣物,您先将就着穿一穿。” 徐悯言依言换上棉衣,素漪绕着他看了许久,脸颊有点红:“公子,这棉衣真衬您。” “是吗,我觉得还挺合身,谢谢你了。” 素漪隐隐一笑,收走他的浅灰短褐,叠了个整整齐齐的方包,揣进怀里,道一声晚安就走了。 那边秦函川回到喜房,他还没推开门,就闻到门缝里飘出一丝灼热的香气,而在他离开的时候,他确定这间喜房里没有焚过这种香。他冷笑一下,心中猜着了七八分是宁娇萍在里面捣鬼。于是屏住呼吸,推门而入,正看见宁娇萍已经换上了大红喜服,半卧在床上,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朝他抛了个浓浓的媚眼。 这是宁娇萍从娘家带回来的天价求子香,不仅能勾起合欢之欲,还能帮助女人一着必孕。她身边的婆子们都说,女人光靠脸蛋维持不了长久的恩宠,色衰而爱弛,必须要尽快求个孩子来,孩子才是最稳妥的依仗,好谋求终身的荣华富贵。 浓烈的香气已经侵入她的身体,她浑身燥热,难耐地扭动起来。秦函川冰冷的目光让她更加兴奋了,那寡情的面容令她神思迷离。她娇吟着用身体磨蹭着床单,原本端庄的喜服被她蹭落了大半,露出一片片冰雪般的肌肤。 秦函川走近,直盯向她的眼睛,忽然目光里放出一丝锐光,宁娇萍便失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兀自在床上像蛇一样扭动,将床铺弄得咯吱做响。 她陷入了欢好的幻境,以为秦函川正与她百般恩爱,事实上他只是站在床边,冷冷地观看着这无聊的表演。 他捏起她的一根手指,用针尖刺了一下,滴了几滴鲜血落在床面上,便不再理会她,关门出去了,独自去往书房,他还有许多公务等待处理。 第二天清晨,徐悯言醒得很早,他有了棉衣,自然不需要秦函川的斗篷了。 他将斗篷叠好,找了个木托盘捧着,喝了杯热茶,吃了两块点心,出门一看,昨夜大雪已经停了,落英院里的仆人们正在用长葵扫把丝丝扫雪。 素漪比他起得更早:“早啊,徐公子,去哪儿?” 徐悯言道:“早,我去还件衣服。” 素漪眼神黯了黯,又笑道:“那徐公子慢走。” 徐悯言向素漪点了点头,出去了。他当然知道新婚燕尔之后,新人还在睡觉,不会那么早起床给他开门。他只想用托盘把衣服放在门口就走,不愿和秦函川打照面。 而秦函川在书房批阅一晚,有些疲倦,他打算回来看看宁娇萍安生了没有。那女人的欲望越强烈,幻境的作用就越持久,要是她就这样死在床上,总归是一件麻烦。 他走到半路,忽然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总共没有见过几次,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徐悯言。 奴隶换了一身新衣服,看起来很眼熟,这不是上次素漪拿着图样问他好不好看的那套吗? 为何会穿在这奴隶身上?而且……看徐悯言来的方向,倒不像是从殷雪莘那里来,而是从素漪的落英院那边来的。 难道昨晚这奴隶没有和殷雪莘在一起? 他知徐悯言是来还他衣服的,便悄悄跟过去。只见徐悯言左弯右转,来到喜房跟前,忽然身子僵了僵,立在原地,似乎是不知如何是好。 徐悯言听见的不是别的,正是宁娇萍嘶哑的呻【和谐】吟声,还有床铺震动的声响。 他捏紧了托盘边缘,一下子面红耳赤,指节都发白了:函川、他……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心尖仍像刀割一般痛楚。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落,只好狼狈地在心里添补一些半开玩笑的话,权当斑斑驳驳的补丁打在心上。 年轻……真好啊。 他匆匆放下托盘,转身要走,忽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一抬头,秦函川正望着他笑。他惊讶极了,都忘了挣开秦函川的怀抱:“你、你你怎么在……可是、屋里的人又是谁?” 秦函川大拇指轻轻抚摸过他的下眼睑,半分怜惜半分戏谑:“徐泽,你怎么流眼泪了,嗯?” “我没有……”徐悯言 分卷阅读88 欲望文 分卷阅读8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89 慌忙去擦,他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哭了,“我只是、只是……” “是觉得自己本来不要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之后,就更珍贵,更想要了吗?”秦函川声音冷下来,“徐泽啊徐泽,你可真是矫情。” 徐悯言胸腔发闷,原来他在函川心中已经如此不堪。他寂寞地笑了笑,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还能辩驳些什么呢,函川已经开始厌弃他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也是时候彻底放弃那些温存美好的幻想了。 可是,泪珠却不停地往下落。他死死咬着牙,不想让自己看上去这么狼狈,依旧止不住那些该死的眼水。 秦函川见他闷着不说话,只是哭得很伤心的样子,眼里却憋着一股狠狠的倔强,忽然有些慌乱。不,不是这样的,他看见徐悯言为了他吃醋,心里明明高兴得发疯,为什么出口就变成了刀子刺戳徐悯言的心。 就连这般痛苦的模样,他也觉得是如此赏心悦目。他产生了一种猛烈的渴望,他想承包徐悯言所有的喜乐哀苦,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秦函川心疼了,他吻了吻徐悯言的面颊,软了声音:“你还想要我吗。”不是吃醋了吗,不是想我了吗,只要你一点头,我现在就可以不顾一切…… 然而徐悯言推开了他,强笑一下:“不了,尊主。徐泽哪里配。”不要再这样吻我了,永远都不要了。我会忍不住幻想,未来和你白头偕老是怎样的光景。与其赐予我这样奢侈的妄想,不如一巴掌将我抽醒,让我从此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如此哀求,这个奴隶还是不领情! 这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如此冷酷?秦函川快被这场纠葛不清的情感折磨疯了,似乎他永远都不能从徐悯言那里听到想要的回答。 “我没有碰她。”秦函川死死抱住他,不让他走,“她在幻境里,我没有碰她。” 徐悯言低垂着眼:“尊主何必特意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秦函川又说:“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我再让人多做几套给你。” 半晌,徐悯言抬头:“尊主这是何意,如此照顾,当真是要与徐某白头偕老吗?如果不是,请放开我,我得走了。” 秦函川不知怎地,他一瞬间很想脱口而出说“是”,可是他犹豫了。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哪来的冲动,竟然迷恋到非这个奴隶不可,好像只要有这个奴隶在,他心中那些空洞感才会消失。但是他想起了素漪,那是他于心有愧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偏心素漪的同时,又和徐悯言忠贞一世。 见他许久不回答,徐悯言轻轻说:“尊主,我知道您的回答了。放我走吧。” 这话说得轻飘飘,却犹如一块巨石砸在心头,秦函川无措地松开胳膊,徐悯言苦笑一下,转身匆匆离开了。 真的放手的那么一下,徐悯言心中还是疼的,而且比想象中的要疼许多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秦函川已经承认不可能,他为何还要再不切实际下去。 秦函川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心内如失七魂六魄。为什么要走,为什么真的要走,为什么不可以多陪陪我? 雪渐渐又下起来了,雪势比昨晚小了许多,星星零零的,落在他的发梢肩头,他却浑然不觉,伫立得像尊雕塑,眼皮一眨也不眨,望着徐悯言离开的方向,尽管那人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声刺耳的开门声,秦函川回头一看,原来是宁娇萍。她已经起床梳洗完毕,看上去脚步有点发虚,脸色不太好,还是强抹了胭脂水粉对他挤出笑脸,拿手帕子打情骂俏似的挥在他的肩膀上: “尊主,您、您昨晚弄得人家好痛,下次、下次可不许了……” 秦函川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一点:“你先去休息。” 宁娇萍朝他撒娇:“不嘛不嘛,在屋里休息多无聊啊,人家想出去玩!” 秦函川打了个手势,几个暗卫凭空蹿了出来,纷纷恭立在他面前。他吩咐:“保护宁小姐去游廊里散散心。” “是,主人。”暗卫们说着,又消失不见了。 宁娇萍问:“那尊主您呢?您不去吗?” “本座无暇。”他说着,冷漠转身,继续去处理要务了。 宁娇萍很高兴,秦函川固然帅,但压迫感太强,有他在身边她还玩什么。她哼着小曲,被轿子抬去游廊,忽然迎面行来一架小轿,见了她的轿子竟然都不停下行礼,当时就把她给气坏了: “里面的是谁,出来?见了主母都不行礼,还有没有教养?” 那座小轿看上去清秀朴素,一只纤弱的手挑开轿帘,随后款款步下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素漪。他平静地看向她,略略行了一个小礼: “见过主母大人。” 第64章 撕咬 第六十四章 宁娇萍见他是个细眉细眼的小倌,不由心生轻慢,刚想抬手给一巴掌叫他长长记性,却想起那天花园里被殷雪莘凌空击碎的镯子,心下一惧,缩了手不敢再打。 她决定先探探这小倌的深浅,如果断定是个软柿子,她正愁被挡路没处撒气,胡乱踩一两脚也好。 “你是个什么人,见到本宫的轿子都不下轿问安?” 素漪当然知道她是谁,听说主母性格骄横跋扈,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他又一施礼道:“小人素漪,在尊主大人身边伺候的。方才没有认出主母大人的轿子,小人罪该万死。” 他身段又瘦,模样又乖顺,还只是个伺候的下人,谅他也不敢作什么妖。宁娇萍刚当上主母不久,迫切地需要树立威信,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魔族的一族之后。 素漪选这个时间点撞上来,正好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 她恶向胆边生,转了转她微微凸起的杏仁眼,得意道:“既然你这么爽快认罪,本宫就罚你跪着跟本宫去游廊,然后在游廊里来回爬一百遍好了。” 她这话一说,素漪身边的侍从纷纷面面相觑。 素漪是什么人?是尊主大人护在心尖上的宝贝人,这主母才刚刚上位,就敢这般折辱素漪,脾气着实不小。侍从们唯唯诺诺,他们都摸不准这个宁娇萍的道行,也畏惧她主母的身份,都不敢站出来替素漪说话。 毕竟素漪再怎么受宠也没个正经名分。 他平日里也是个有退有进的主,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多打压几棒没关系,但素漪从未忤逆过身份高的人物。侍从们紧张地立在一边,拿眼睛看觑素漪,不知道他要如何处理这等局面。 空气凝固了许久,依旧无人站出来说话,场面鸦雀无声。 素漪莞尔一笑,说:“谢娘娘赐罚。” 说 分卷阅读89 欲望文 分卷阅读9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0 着,他掀开衣袍,跪下身来,开始膝行。他的神色十分淡然,仿佛他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屈辱和痛苦,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的侍从们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切,一个个忍不住交头接耳。曾经素漪何等风光,可惜终究是个没名分的人,才来了个正主,这天尊家的后院风向就要大改了。掉毛的凤凰不如鸡,素漪的好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一般来说,主子跪着,下人没有继续站着的道理。既然素漪领了罚,他们就应该陪着一起受罚,跪下来膝行。然而趋炎附势是人之本性,落英院的下人们看了这么一出闹剧,是个有眼睛的都知道谁才是今后该攀的高枝。 他们当中本来就对素漪的好运有诸多不服气的,现在一看素漪没了势头,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幸灾乐祸,巴望着也能跟着踩上一脚。 其中有个名叫落曲的小奴,他脑筋转得快,见素漪真的跪下去了,立马跑上去跪下来朝宁娇萍磕头: “禀后尊娘娘,按照府中规矩,见上位者轿辇不行礼者,应杖责三十。” 说完,他小心抬起头,去看宁娇萍的脸色。主子的心意最是难以揣摩,做下人的偶尔搔到主子的痒处,便少不了好处。但这难度很大,潜在的危险也很多,无异于火中取栗。 这落曲原名涧枫,当初就是看着素漪交了好运,求爷爷告奶奶到处塞银子才分配到素漪院里来当差。素漪收他时一并替他改了个名字,现在看来他又要换一个新的名字了。 宁娇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这么一哼,直把地上跪着的落曲哼得身子一颤。他也摸不准这主母的脾性,单听这哼声,也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你这小奴倒是机灵,本宫罚人,你也跟着凑热闹。”宁娇萍说,“行了,赏你十两银子,退下吧。待会儿等他爬完了再打。” 落曲听闻,脸色大骇,浑身哆嗦起来,仿佛他受的不是赏,而是罚一样。 不行……光赏十两银子不行,主母必须要收他到她院里,不然他晚上还是得回到素漪的手下,到时候,他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好歹也跟了素漪一段时间,知道素漪表面上看上去温和纯净,实际上睚眦必报。别的不说,落曲今天这么得罪了他一回,他能记十年不忘。 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么求着宁娇萍收了他,要么今天索性杀了素漪。 谅一个死人再记仇,也不能伤他半根毫毛。 等素漪死了,他们落英院的下人肯定各奔东西,到时候他再让主母收他,他已经在她跟前混了个脸熟,肯定顺顺利利就能进主母院子里伺候去。 正在这时,素漪偏头浅浅瞥了落曲一眼,目光凉如秋霜。他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敌意,相反,轻轻勾唇一笑,直笑得落曲毛骨悚然: 不行,今天一定要杀了他!杀了素漪! 落曲趔趄地爬起身,下意识地去摸自己怀里还揣了多少银票,行杖刑的人没有不爱银子的,只要他送得乖巧,再那么悄悄意会一下,那三十杖狠狠打下去,素漪就是有九条命也能给打上西天。 素漪仿佛从未察觉他的心思,仍是膝行着,跟着宁娇萍的轿子来到游廊。他的膝盖已经磨破出血,地面上拖了两道绵延的血痕,直从半路延伸到画景长廊,看上去触目惊心。 长廊处有一条绵长的尖石子步道,据说在上面行走可以让石子按摩脚底穴位。 宁娇萍一见大喜,让他拖着膝盖在尖石子上爬着。素漪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面不改色,即使跪着,也依旧淡定从容。 宁娇萍游了一会儿画景长廊,起初觉得新鲜,之后也兴致缺缺了。她挥手叫人呈上了她最爱的瓜子,一边嗑,一边把瓜子皮往素漪将要爬过的地上扔,不许人捡起来:“这贱人,本宫看他能清高到什么时候去!爬,继续爬,这才十个来回,给本宫继续数着!” 那计数的人也是个乖觉的,经常少数那么一两圈,甚至十几圈,假装自己忘了数字。素漪不争辩,也不吭声,继续爬着,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冷汗,血被尖石子磨得越出越多,自己的两条腿已经快要残废了。 起初他还小心翼翼地避免让膝盖碰到那些肮脏的瓜子壳,后来那些瓜子壳越堆越密,尖锐的瓜子壳刺进他皮开肉绽的膝盖里,痛得他浑身颤抖。然而,他仍是咬着牙,不肯在宁娇萍面前喊一声痛。 他不会屈服,他要给今日所有羞辱他的人好看。 他衣服的下摆已经被完全染红了,大腿以下一片血色。后来他手掌实在支撑不住了,用胳膊肘抵住地面,汗水浸透了发丝,没过多久,胳膊肘也磨破了,露出了皮肉里森森白骨。 宁娇萍对这个场景十分满意,很好,越惨越好,不惨怎么能杀鸡儆猴。她得意地拿目光瞥了一圈,只见身边陪侍着的仆人们全都面色发怵,身体僵直,看来这效果是达到了。 “看到没有,以后谁要是不懂规矩,就是这个下场。”宁娇萍嗑够了瓜子,舌尖有点涩,她喝了一大口茶来润口,听着身边齐齐响起的“是”,更加感到心满意足。 她享受地眯起眼,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这就是她最爱最爱的权力的味道。 所谓荣华富贵的好处,就是看谁不顺眼,就能让谁惨。这种处在高位看着下位者挣扎的感觉,她真是一辈子也不想放开。 素漪依旧爬着,速度慢了许多。宁娇萍看了很久,不觉有些困了,她打个哈欠,说:“到一百个来回没有?” “回娘娘,还有二十个来回。” 宁娇萍说:“让他先爬着,你们在这儿看好,本宫先回去歇午觉了。” 素漪额头上的汗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绝不开口讨饶。他斜斜睨了计数人一眼,那目光叫人胆寒。他分明已经罚够了一百个来回,但那计数人偏偏少报二十个。 他与那个仆人无冤无仇,看他落魄,竟然也想着来落井下石。 呵。 恭恭敬敬送走宁娇萍后,那计数人反身就踹了素漪一脚,直把他踹得翻倒在地。他膝盖已烂,很久都没能再起来,捂住腹部蜷曲着,脸已经痛苦得泛青。 计数人名叫浮莳,他见大多数人都跟着宁娇萍随侍走了,只留下方才的落曲还没走。 两个奴才交换了一个眼神,落曲狠毒地一眯眼睛,手往脖子这里比了个砍杀的手势,浮莳见了直发笑:“哟,这位仁兄,你想干什么呢。” 落曲心知浮莳与素漪没怨没仇,不肯下死手害他,便交出一把银子,捏住浮莳的手塞进去,油腻地笑了笑。 浮莳当时会意收了,暧昧笑道:“你等着,我去拿绳索。”他们现在手无寸铁,打算先用绳子把这素漪勒死了,再找根树枝挂起来,到时有 分卷阅读90 欲望文 分卷阅读9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1 谁问起,他们就说素漪心高气傲,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说完,浮莳就背过身去找绳索了,他记得上次长廊检修的时候工匠们还留了一些绳子在附近。而落曲则佞笑着逼近了素漪,弯下身摸了摸素漪满是汗珠的脸: “啧啧啧,真是个好看的美人,只可惜,今天要死在我一个奴才的手……”他话还没说话,忽然素漪抽出两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张开口猛然咬上了他的喉咙—— 汩汩鲜血瞬间从落曲颈中滑落,他咬得极狠,像猛兽的铁齿,落曲拼命挣扎着拍打他的背部,打得他肋骨几乎要断裂。但素漪此刻已经不是人了,他狠心做个的野兽,一口接着一口狠狠撕咬,将落曲的脖子撕得血肉模糊,迸射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片刻之间,落曲睁着眼睛没了气,身上一片鲜血狼藉,死不瞑目。 素漪冷着脸,甩手给了那尸体一耳光,扭头呸一口吐出嘴里的生血肉腥,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鲜血。他跪着,拖住落曲的尸体,拔下落曲脑袋上束发的铁簪子,用牙齿咬住。接着用肩膀架起尸体腰部,先将尸体的头扶着架上长廊栏杆,然后一点一点地斜抬起尸体,边抬边往栏杆外面推,终于“砰”一声,尸体整个砸碎冰面,推掉进了湖里,溅起一阵冰凉的水花。 做完这些,他静静坐在原地,将那支尖尖的铁簪子收笼到袖子里,无比从容地等着浮莳回来,幽深眼底如结千尺冰霜,仿佛浓浓的嘲笑: 杀个人而已,找绳子这么斯文干什么。 看看谁比谁更禽兽。 第65章 东浈江瓜子 第六十五章 浮莳提着绳子回来时,已经不见了落曲的踪影,只有素漪一个人跪坐在血泊上,安静地向他微笑。 不知为何,这笑容令他心里发毛。 到了这个境地还能笑得出来的人,世间没有多少个,于是显得格外诡异。 随即他暗呸了自己一声:不过是个残废了的小男宠,他怕什么! 他努力堆出一个看上去很凶悍的笑容,眼睛里放着邪光,朝素漪恶狠狠地逼去: “说,落曲去哪儿了?” 素漪道:“方才主母娘娘传话,让他把落在这儿的一个小戒指找回去。他刚找到了,正给主母娘娘送回去呢。” 浮莳心道,这落曲好生玲珑心眼,自己去找绳子,他倒得了这么个好差事,往娘娘面前混脸熟!不过这素漪放在这里终究是个障碍,要是让这小男宠走了,他和落曲两个都活不了。 当务之急就是先杀了素漪,落曲的账以后慢慢走着瞧! 他脸上肌肉横涨起来,扯住绳子弯身就要往素漪颈子上套: “对不住了,您要是活着,我就活不成了。我这也是生计所迫,您到了地狱里,千万别变成鬼来报复我!”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素漪从袖中拔出铁簪,直直朝浮莳喉间刺去。 那浮莳吃了一惊,他不像落曲那般柔弱,因此躲闪得快,那簪子尖凉凉地从他颈边滑过去,仿佛死神在他脖子上跳了个舞。 他劈手就来夺素漪手中的铁簪,谁料素漪一见刺不中马上收手,他抓了个空,又是一怔。 素漪趁他晃神的功夫,抓起他手中还拖在地上的半截绳子,使劲往他脚脖子那里一勒,他后脑勺一下子砸在地面上跌了个半死。 他对发生的这一切还感到迷糊的时候,素漪早已拧过他的脸,冷笑着赏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的脸肿痛如猪: “你错了,在人间我就可以报复你,何必等到下地狱。” 他被打得脑袋里如鸣巨钟,素漪用粗绳缠了两圈在他颈子上,使劲勒了几下,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挣扎不止,还用手去掰绳子。 素漪力气不大,见这情景一时半刻也勒不死他,到时候拖成消耗战,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必须趁着现在的优势速战速决。 于是他索性抽出铁簪,从两圈绳子的缝隙中插进去—— 用浑身的重量往下插这根铁簪,这次有了绳子的固定,簪子插得极准极狠,鲜血很快染透了绳子。 浮莳挣扎得像条脱水鱼,渐渐翻着白眼死掉了。 素漪一把拔出簪子,那血液从绳子缝隙中迸溅出来,宛如一个小喷泉。他将浮莳的尸体按照先前的方法,也推掉进湖里,然后将那支铁簪子跟着抛进去,冷冷睥睨一眼: “你们才是,别来找我报仇。” 冰窟窿中很快泛起血色来,素漪见了,不慌不忙,他跪着,将自己先前流在地上的血迹徒手扒了一些到栏杆边,做出一条假的血轨,伪装是自己的血从栏杆中间流道湖里去的。 痛,很痛。 伤口也快结冰了。 但此时他感觉到的只有铲除仇敌的无限快意,这让他兴奋无比。不……他们两个的死,还远远不够,他要杀死的不仅仅是两个下人,他还要杀死宁娇萍,还要杀死所有在场却没有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 经过刚刚激烈的搏斗,素漪的体力已经透支,他虚弱地趴在地上,求生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不、他不能死,只要他能成功活过今天,他们所有人,都会得到惨烈的下场。 可是他两膝已废,血量流失得越来越多,此刻他多么希望,有人能从这里经过,救下他……他发誓,只要谁能救他出去,以后就算那人要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惜。 一分一秒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素漪渐渐支撑不住了,他有尝试过想自己爬出去,可是每动一下,伤口就钻心地痛,抽干他所有的力气。 他快要绝望了,快挺不住了……就在他快要阖上眼皮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素漪,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谁欺负你了?” 这个声音,他做梦都不会忘。 是……徐公子。 素漪微笑一下,终于昏死过去。 徐悯言上午刚和殷雪莘商量完斓萃会的事,刚好路过这里,就看见了浑身鲜血淋漓,不省人事的素漪。 这是怎么回事?素漪不是风头正盛吗,怎会如此狼狈? 他眉头一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他背起素漪,快步折回身,去找殷雪莘求助了。 “宣蝶夫人,快来救人!”徐悯言抱着素漪,大步跨进殷雪莘的煦华宫里,焦急道,“素漪不知道被谁罚了,他快死了!” 殷雪莘应声出来一看,只见徐悯言抱着一个血人,她吃了一惊,认了半天都认不出那是素漪。 “快进屋!”她说着,一边叫人传医生过来。 素漪伤的最严重的就是膝关节和肘关节,几片血肉模糊不说,上面还镶嵌着很多片黑漆漆的瓜子壳。殷雪莘平日里虽然对素漪没 分卷阅读91 欲望文 分卷阅读9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2 什么好感,看见他伤成这样,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说: “这要是让尊主看见了,得多生气啊。” 她这话刚一出口,忽然意识到在徐悯言面前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神色一时有些尴尬。她悄悄看了一眼徐悯言,只见他面上毫无波动,反而专注地去查看素漪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听见她刚刚的话。 “这种瓜子我认识。”徐悯言的辨物系统发动啦,“色泽漆黑,通体椭圆,皮内呈杏黄色,泛一股咸辣香气。这是东浈江瓜子,松曼郡底下某个沿江小村的特产。以前我在宁府的时候见过,它是宁娇萍的专供品,错不了。她每天都会嗑上一点,这次她还带了许多做陪嫁。” 殷雪莘想想也是,当今蝴蝶城内谁不知道素漪是新尊大人的心尖宠,巴结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踩?能把素漪虐待成这样的,除了那位姓宁的跋扈主,还能有谁? 她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之前那宁娇萍对她多有不敬,她没有计较,现在连尊主面前的红人都开始明目张胆地欺压了,以后是不是宁娇萍跑她宣蝶夫人的脑袋上砸钉子都行? 她殷雪莘咽不下这口气。 不行,必须请尊主过来,将这起恶劣事件禀报尊主,最好能让尊主把那女人打进冷宫——魔界要是还继续存在着一个这样的尊后,真是奇耻大辱。 殷雪莘想着,又扫了一眼徐悯言,他正拿着一柄小镊子,把那些嵌在肉里的瓜子壳一片一片轻轻摘出来,放在旁边的银质小托盘里。 她转眼又叹气,算了,要禀报也不能现在禀报,徐悯言还在这里呢。 毕竟让原配亲眼看着前夫为新欢冲冠一怒……好像有点尴尬。她心虚地转移了视线,也拿起镊子来帮忙摘除瓜子片。 医生很快赶到了,他见到床上那个血人后大惊失色。到底是见过许多病患的老医生,他很快镇定下来,熟练地替素漪处理伤口,接连开了好几个方子,每一样都有不同的效用,说是要好好调养。 临走前医生嘱咐:“素公子性命无忧,四肢可保,但遭受此难,心气郁结,要慎重休养,才能得以康复。” 殷雪莘谢过了医生,拿银两打了些赏,转而又对徐悯言说:“徐公子……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徐悯言摇头:“先别多想了,把人养好再说。” 殷雪莘急了,直接问:“你能忍那个宁娇萍?” 徐悯言被她这么一问,愣了愣,思考一会儿,开口说: “不能。” “说的正是啊,徐公子。”殷雪莘紧锁眉头,“那个女人,留着她,对所有人都不好,必须尽快除掉。” 这是殷雪莘第一次在徐悯言的面前谈论要“杀死”或“除掉”一个人的话题,让徐悯言很是意外。 他对于如何不留痕迹地除掉一个人并无半点经验,因此提供不了任何建议。 于是他只能笑一笑,说: “您想做就放手做吧,我先照顾着素漪,一切等素漪醒了再说。” 殷雪莘转念一想,徐悯言无心之言倒是提醒了她:素漪经过这件事想必对宁娇萍恨之入骨。等他醒了,她又多一个助力,岂不比自己单独谋划更省事? 她决定先不将此事告诉尊主了,以免宁娇萍察觉了尊主的愤怒,此举反而打草惊蛇。 更何况,素漪虽然被尊称为公子,本质上还是男宠,尊主就算想因此废除宁娇萍的后位,这满朝刚刚奉新尊为君的臣子也不会答应。 说到底,素漪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那她呢? 她堂堂宣蝶夫人,一界之辅的分量,足够了么。 第66章 陷害 第六十六章 当天,徐悯言没有回到落英院,素漪也没有。 殷雪莘命人去落英院里传了口信,说斓萃大会召开在即,她邀两位公子商量事情,这几天不回去了。 三天后,素漪醒了,他刚睁眼,腿上的剧痛传来,惊出又一身冷汗。 “我的腿是不是废了。”他躺在床上,木然问道。 医生道:“公子的腿还在,好着呢,不用担心。” 素漪的眼珠无神地转了一下,不见徐悯言的人影,又问:“徐公子呢,他在哪。” 医生正要答话,忽然殷雪莘抱着猫走了进来,见他醒了,挥手叫医生退下,露出一个笑容:“徐公子他去递斓萃会的名帖了,晚上回来。” “……是吗。”素漪说着,顿了顿,道,“这里是夫人的煦华宫?” 殷雪莘转了一个话题:“自从徐公子那天送你过来诊治,本宫这煦华宫里也留了素公子三日了,算是保了素公子三日平安。素公子现在醒了,是想回落英院休养,还是……?” 素漪脸上划过一丝讥讽。 他就知道自己到哪里都是个麻烦,无论谁都想赶他走。 他冷冷道:“素漪多谢夫人三日庇护之恩。既然素漪已经醒了,自然再没有继续打扰夫人的道理,今天素漪就回落英院去。” 谁知殷雪莘听闻,面色一变,冷笑道: “素公子好清高的口气。你今天就走了,那姓宁的怎会放过你。素公子,可不要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本宫救你一条命,可不是叫你白白送死。” 素漪惊讶了,他看向殷雪莘: 原来,宣蝶夫人不是要赶自己走? 他是个聪明性子,一点就透:“那么请问,夫人需要素漪做什么?” 殷雪莘笑了,妩媚中带着一丝狠戾。她掷下一句话: “本宫要那个姓宁的女人死。” 这话像一道雷劈过素漪的头皮,他愕然诧异半晌,忽然,他噗嗤一声笑了,躺在床上笑得发抖,半天也没能多说一个字。 “你笑什么。” 素漪道:“只笑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想要她死。” 殷雪莘听了这话,莫名很受用。她倚在椅背的软垫上,面露得意:“傍上了本宫这座靠山,你高兴吗。” 素漪道:“高兴。素漪非常高兴。” 殷雪莘对于他这配合的态度十分满意。她放下怀里的小猫雪珍珠,让它去外边自己玩了:“只要给本宫一个理由,想让她死成什么样,她就能死成什么样。” 这话听起来狂妄。 可殷雪莘有狂妄的资本。 素漪听闻,思索片刻,温默微笑一下:“如果,素漪能给夫人一个理由呢?” 殷雪莘挑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素漪要的,不止是她死。”素漪说,“还有一些不好用的下人,素漪也想换掉,到时候也请夫人帮忙了。”说着,他示意殷雪莘靠近,接着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殷雪莘听了,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笑眯眯夸赞道:“素公子真是冰雪聪明。要 分卷阅读92 欲望文 分卷阅读9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3 不是你早是尊主的人了,本宫就收了你。” 素漪连连道:“不敢,不敢。” 她招来门外候着的仆人,吩咐了几句,让人呈上她最富丽堂皇的一套衣服来换上,又给素漪去取了一套新袄,一张轮椅,让仆人小心推着素漪回了落英院。她陪着素漪一起,去落英院客厅里头,一边吃粥菜一边等。 殷雪莘的仆人一溜烟地过去给宁娇萍传话,还未及至门口,就听墙里隐隐约约传来男男女女的惨叫声,还透出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来。 里面一个管事的走出来,不客气地问仆人:“你,干什么的?” 仆人恭敬答:“宣蝶夫人派小的来传话,她听闻前几日素漪公子不慎冲撞了后尊娘娘,因此对素公子又严加管教了一番,今天特地设下宴席请后尊娘娘过去,叫素漪当面给娘娘赔罪。” 管事的说:“等着。”说完转身进去通报。 仆人在外头站了许久,直到脚都要站麻了,管事的才出来,回话说:“娘娘正在罚奴,一时半会过不去。等晚上吧。” 仆人腹诽:什么后尊娘娘,一条蠢狗而已,也敢在咱们夫人面前拿大,到时候叫你死得难看! 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有劳大人了,那小的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殷雪莘听了仆人的回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她莫不是知道本宫要擒她,这也敢推辞?” 说着,她瞥了素漪一眼,只见素漪面色寡沉,眼底狠戾如淬尖刀,不由又是一笑,道:“可惜,她推了这半日也没用,早晚都得死在本宫手里。” 素漪额上青筋带着眉梢跳了跳,却仍隐没不语,吃粥吃菜,举止优雅淡素,仿佛那条愤怒的青筋只是假象。 宣蝶夫人叫了自己的人手来,里里外外将这落英院装扮一新,又派了自己的厨子开始准备筵席,全程没让落英院原本的下人们碰一下。 那些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心内莫名惴惴不安。自从上次他们见素漪落难不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素漪有没有记恨他们。 这次素漪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带上了宣蝶夫人撑腰,下人们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待了这半日,也没见两位主子有什么动静。 只是素漪就着那一碗薄粥慢慢喝着,一喝就喝了一下午,还没有见底。 晚间,落英院灯火通明,远观灿烂辉煌,红白烛火光影交织,将整间院子映得宛如幽冥玄境。一弯银白冷月犹如刀刃斜斜悬于天幕,地平线吞没了最后一丝晚霞的锦绣光辉,夜幕沉沉降临了。 “再去请后尊娘娘来。”殷雪莘手里拿一只小剪子,细细碎碎咔嚓几下下,剪下了一截通透鲜红的指甲。 她靠在软垫上,伸出玉手对着烛火光线比了比,满意于自己的新修剪的指甲形状,又拈了一颗葡萄,慢慢剥了含在嘴里吃了,举着镜子照了照,以免食物弄花她的烈火红唇。 宁娇萍见连殷雪莘都这般殷勤对自己三请四请,心内对自己的地位越发感到得意。她花了一个时辰梳妆整理,将嘴唇描画得玫红艳丽,眉梢勾勒得微微上挑,挑了一套最为奢靡华贵的衣物,恨不能将她出嫁时戴的钗环都簪上,尽显珠光宝气。 “行了,走吧。”她懒洋洋地一扬手,轿子徐徐地前进了。 落英院众人早已候在那里,一见她来,立刻齐齐下拜行礼:“恭迎后尊娘娘。” 宁娇萍最爱看旁人奴颜婢膝的模样,这阵仗正好戳中她心中的痒痒处,心里立马就漂浮了起来。 她踩着奴才的背下轿,从两边整整齐齐跪着的人中间昂首阔步走过,骄矜万状,正看见大门处殷雪莘站在那里,笑盈盈朝她招手。 “宁小姐,您可算来了。”殷雪莘挽着她的手臂,亲昵地请她进屋,“素漪前些时候不懂事,特地叫我作个中间人,向您赔罪来了。” 宁娇萍扫一眼屋里满桌菜色,皱了皱眉:“这菜多少碟?” 殷雪莘道:“落英院哪里比得上您,又小又寒酸,今天厨房里好做歹做,才能摆出七七四十九道碟,您看在他赔罪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吧。” 宁娇萍目光一横,扫到角落里的素漪。素漪低眉顺眼,推着轮椅上前来,朝她行礼:“前些时候素漪不懂规矩,坏了娘娘的兴致,已经知错了,求娘娘恕罪。” “放肆!”宁娇萍忽然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面露狰狞,“没有九十九道碟,还说向本宫赔罪?四十九碟,在我们宁家,那是给死人吃的!” 素漪捂住脸,一边脸颊迅速肿得老高,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刻骨的仇恨,却死死咬着牙,低着头,不想过早暴露自己今晚的目的。 “来人,拖下去,把这个贱人乱棍打死!”宁娇萍怒喝着,几个壮汉就要上前来拖,素漪整个人从轮椅上被拽下来,重重摔到地上,他拼命挣扎,抓打着壮汉的胳膊,听见殷雪莘在旁边劝道: “宁小姐,您这就不好了,素漪原本是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懂得你们宁府菜碟的规矩。乱棍打死,未免草率。” 宁娇萍扬起一个笑脸,道:“宣蝶夫人,你这就不懂了,这贱人敢对你不敬一回,你忍了,以后他次次蹬鼻子上脸!身为后宫之主,本宫必须要整治这种歪风邪气!” 她说着说着,忽然惊恐地发现,殷雪莘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血红色的嘴唇越咧越大,刚刚还温明和善的眼眸突然变成了诡谲的银色瞳孔,眼角处漆黑花纹蔓延到鬓发里,宛如蛛网缠枝。 她吓得连连后退,一回头,发现素漪僵直趴在地上,反手握着一柄有宁府徽记的短刀,刀刃没根插在背上,口里一颤一颤吐着鲜血,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刚刚挣扎的过程中,他从某个壮汉身上摸到了这柄短刀。就在壮汉以为他要拿刀反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他这柄刀却是一个反手——刺向了他自己。 殷雪莘一抬手,满屋的门窗霎然关闭,桌椅乱飞,菜色碗碟全碎成一片狼藉。她恐怖着一张脸,优雅地走近,用刚刚剪过的指甲划过宁娇萍的脸庞。 她的指甲如同刀刃,划过的瞬间,脸上落下一片血。 宁娇萍毁容了,可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惊恐地望着面前宛如鬼魅的女人。 “宁小姐,你要谋杀本宫,也得挑把好刀。”殷雪莘说着,瞥了一眼地上仍在失血的素漪,缓缓笑道: “刚刚素漪公子舍命救了本宫,本宫感激不尽。” 说完,她银瞳一凛,暴风卷起千百柄刀刃,骤雨般向四面八方攒射。屋内四面窗纸上全部染上了喷洒的鲜血,落英院的仆人和宁娇萍的手下纷纷被刺成人肉筛子,瘫软如泥地倒下了。 素漪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虚弱地喘气,望见这血红的一幕 分卷阅读93 欲望文 分卷阅读9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4 ,慢慢地笑了:“宣蝶夫人,您太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素漪自己扎了自己一刀,然后声称宁娇萍要刺杀宣蝶夫人自己替宣蝶夫人挡了一刀。 苦肉计可还行。 第67章 泼茶 第六十七章 宁娇萍惊慌跌倒,双手撑在地面上,却撑到两摊黏糊糊的人肉泥。 “我没有要杀你,我没有要杀你!”宁娇萍大喊,指着素漪尖叫,“是这个疯子自己捅自己,我没有要杀你,他也没救你!” 殷雪莘好整以暇:“哦?你有什么证据。” 宁娇萍虚脱地大喘气,努力辩解:“我、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们也没怨没仇,我们、我们……” 闻言,殷雪莘大笑三声,端来一碗滚茶,手腕一转轻轻巧巧泼在宁娇萍手上。宁娇萍吃痛大叫,连连缩回手,顿时怨恨横生,杀心四起。 “本宫之前和你吃茶,不小心将你的手烫破了一块皮,所以你想杀了本宫。”殷雪莘将茶碗搁在一边,眼睛从银色恢复原状,妖娆一笑,“难道不是吗?” “我们没喝茶!谁会和你喝茶!你现在才泼的!” 殷雪莘叹道:“晚了,晚了,宁小姐,你已经没救了。”她手指一动,屋门徐徐打开,门外凛然透进一股雪气进来: “尊主大人就快到了。宁小姐,你这些话留着去给他说吧,看他信不信你。” 宁娇萍失神跪坐,她头发凌乱,衣服也沾得到处都是血,她怨毒地盯着殷雪莘,胸中恨意如霾。 可她不能对抗殷雪莘,因为殷雪莘会像折纸一样,轻巧地折断她的骨头。 忽然,她瞥见了还趴在地上的素漪。她疯了似的扑上去,狠狠拔出素漪背上的刀刃,又狠狠刺下去,溅得她满脸鲜血,却让她更加快意了。 反正都是要下地狱,不如拉着这个贱人一起! 她治不了殷雪莘,她还治不了素漪吗! 她狰狞地笑起来,渐渐开始放肆大笑。她的力气不够,刺得不深,她就压上自己身体的重量,把刀刃使劲往素漪肉里推。 素漪已无力挣扎,剧痛之中,他双目开始失焦,视线开始模糊,隐隐约约中,他感到宁娇萍又一次拔出了刀,准备再刺下去之际,忽然有什么人进来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宁娇萍瞬间拍飞,她整个人被重重砸到墙上,墙体凹陷下一块,她内脏顿时碎了个稀烂。 她仓皇抬眼,冷不防秦函川带着怒气的强烈威压侵袭而上,震得她感到全身骨骼都快要碎裂。 “你在做什么!”秦函川质问她,一边焦急地查看素漪的伤势。 他刚刚听说殷雪莘遇到刺杀的消息,匆匆赶过来的路上,本来都只是半信半疑,然而他刚进门便看见宁娇萍疯狂地用尖刀捅向素漪,素漪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头发散乱在血泊里,毫无还手之力—— 即使这样,这个疯女人还是在不停地捅刀! “素漪,素漪,你怎么样?”秦函川喊。 素漪已经说不出话,他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殷雪莘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没事。”殷雪莘说,“既然他是为了救本宫才受到牵连,本宫绝不会让他死。” 秦函川仿佛没听见,暴怒着猩红了双眼,冲向宁娇萍,手指掐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慢慢收紧,一言不发。 殷雪莘道:“尊主大人先别杀了她。好歹是后尊大人,不如关到冷宫,放她一条生路吧。” 宁娇萍喜欢看人爆发式的痛苦,而她不一样。 她最喜欢看人缓缓陷入绝境的模样。 比如此时的宁娇萍。 她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治好素漪,对这件事保持密切关注,就能欣赏到宁娇萍的精神毁灭,太划算了。 秦函川无声地冷笑,松开手,宁娇萍跌落在地,几乎窒息过去。 “宁娇萍废为庶人,禁足永安院,终身不得出。”他掷下这句话,生怕刚刚掐着宁娇萍脏了他的手一般,擦了擦自己的手,才折回身去抱素漪,催促殷雪莘尽快安排治疗。 当天夜里,徐悯言拿着斓萃会的邀请函回来,准备去煦华宫向殷雪莘报备。 然而,他快要走到时,忽然看见秦函川从煦华宫里出来,阴沉着脸。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保险起见他闪身躲进阴影里,等秦函川走远了,才进入煦华宫。 那薄红的邀请函上泛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冬天拿在手上周身馨香温暖,纸张透着神秘的力量。 “宣蝶夫人。”他说,“他刚刚来过了?” 殷雪莘刚刚和医生控制住素漪的伤势,简单陈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刚刚宁娇萍要刺杀本宫,素漪替本宫挡了刀,刚刚尊主来看看素漪的伤。” 有的时候谎言说太多次,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徐悯言惊讶:“宁娇萍,她怎么敢?” 殷雪莘叹气,一脸惆怅:“谁知道呢。” “素漪怎么样了?” 殷雪莘说:“伤得厉害,现在已经救过来了,这回起码得养大半年了。”说着,她朝里屋看了一眼,“对了,落英院现在住不了人了,今晚徐公子住煦华宫吧。” 徐悯言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殷雪莘道:“不麻烦,素漪最近也得住这儿。刚刚已经让人去落英院把他平常用惯的一些东西取来了。徐公子有什么要取的吗?” 徐悯言说没有,然后把邀请函呈给殷雪莘。 今天他去递名帖的时候遇到一个青年人,满头红发,高扎一束粗马尾,一见徐悯言的名帖上写着“宣蝶殷雪莘”五个字,当时大笑不止: “宣蝶夫人好兴致,届届凑热闹,改天我犁拓也去拜访拜访她。” 犁拓,徐悯言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连续三届斓萃会花冠的获得者,极西之地隗族人。隗族人以擅长巫蛊术和天生红发闻名于世,是极其神秘的种族,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懂得多少奇异的知识。 犁拓身边的伙伴纷纷笑他:“犁拓,你别说大话,人家宣蝶夫人今非昔比,她现在高高在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犁拓道:“手下败将而已,怎么见不得?她忘了每次大会都输给谁了么?” 徐悯言忍俊不禁。 犁拓听见他笑,当时不乐意了,挤了挤怼到他跟前来:“喂,你笑什么?” 徐悯言一侧头:“没,没什么。” 犁拓不客气道:“你手里,是拿的宣蝶夫人的名帖?你是她的小跟班儿?” 徐悯言憋着笑:“嗯,算是吧。” 犁拓哼了一声:“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殷雪莘,我犁拓一定要在斓萃会上,把她打个落花流水,才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让着她。” 分卷阅读94 欲望文 分卷阅读9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5 犁拓看上去是个相貌刚毅的年轻小伙子。传说隗族人都有非同寻常的寿命,所以他未必真的年轻。 但这心理年龄真够年轻的。徐悯言默默心想。 徐悯言毫不退让:“夫人不用你假谦让。犁拓公子你自己还要多多小心。这届斓萃会花冠的宝座,你恐怕保不住了。” 说完,徐悯言转身就走。 犁拓气歪了鼻子,他想追上徐悯言理论理论,可此时人潮涌动,没两下徐悯言的身影就淹没在了人群里,他只能徒然看着那条身影在人潮中左穿右穿走远了。 他当即炸得原地跳脚,满心满眼不服气:“可恶,一个小小跑腿跟班竟敢这么说话!这回本大爷定要让殷雪莘输得满地找牙!” 徐悯言将此事告知殷雪莘,她听罢大笑:“你理犁拓那混账东西做什么?他活得太久脑子坏了。咱们安心准备,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第68章 复仇 第六十八章 在殷雪莘的照看之下,素漪终于醒了。 宁娇萍也醒了,但她不是被治好的。她身体里被穿了无数根魔气凝结起来的牵丝,强行缝合起她体内各处骨骼内脏,又陆陆续续灌了三大缸回魂汤,放在药池子里泡了七天七夜。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正常活人,勉强算是个半傀儡。 素漪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 他拖着还未全好的病体,亲手做了几样小点心,挑了个食盒装着,裹着厚重的棉袄,让新换的下人推着轮椅,一路探了过去。 如今开春已经有些时候了,沉睡的枝桠上已经发出了星星点点的绿芽,他经过花园,忽然见徐悯言一身白衣,左臂上挎着一个篮子,手上攀着一枝淡紫色的藤,右手执一柄小剪子,正在认真采剪着什么。 “徐公子,您在采什么?”他问。 徐悯言道:“这是宣蝶夫人参加斓萃会要用的织晶藤,十年前就栽下了,今年春天才能用。” 素漪看上去莫名羡慕,他眉眼流露出丝许笑意:“真好啊。” 徐悯言放下剪子,问:“看你提个食盒,里面什么好吃的?” 素漪笑道:“徐公子,您就别问了,这不是您能吃的东西。” 徐悯言不问也不恼,微微一笑,继续去剪藤蔓了。 素漪接着穿过花园,一路来到偏远的永安院。石板路边荒草丛生,还未靠近那堵斑驳的院墙,一股馊臭之气就扑面而来。 他寡淡着脸,眉眼间没什么表情,命人推开院门,自己驱动轮椅,缓缓进去。 里面宁娇萍正在破口大骂,斥责嬷嬷给她送的吃的都馊了。嬷嬷反手一个耳光打上去,手掌粗粝,直接刮掉她脸上一层皮。 半傀儡的身体都很脆弱,她皮掉了慌忙去摸,只摸了一手血,难过地哭了。 “爱吃吃不吃饿死!”嬷嬷恶狠狠地说着,啐了一口,“谁还稀罕你这条烂命不成!我家闺女就是被你这个毒妇打死的,可怜我的娃娃,一个小针脚没做好,竟然被你活活打死,你现在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活该!” 素漪在门外静静听着,待嬷嬷说完了,才现身笑道:“嬷嬷,您消消气吧。” 嬷嬷回身,一见竟然是素漪,立刻跪拜下来行礼。 素漪从前就是尊主面前的红人,冬天的时候还救了宣蝶夫人立下大功,有了这件奇功傍身,日后尊主身边再怎么新人换旧人,素漪的地位还是稳固如山。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该有的眼色还是得有。 “公子,您瞧瞧,您怎么来了。”嬷嬷谄媚笑道,“这是多脏的地方啊,晦气得很,您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呀。” 素漪略略一颔首,道:“嬷嬷说笑了,快请起吧,别跪坏了身子。” 嬷嬷爬起来:“不知公子今天特地来这里,有什么吩咐?” 素漪把食盒交到嬷嬷手上:“嬷嬷,你也是个不晓事的。宁小姐是什么人,怎么能吃馊东西。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小点心,带过来看看宁小姐的。你请宁小姐吃了吧。” 嬷嬷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她实在摸不准素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宁娇萍如今失势,人人唾弃不说,还都恨不得全上来踩上两脚,为何这素公子不仅来看望她,还亲手做点心? 素公子几次救主,难不成还真是个柔善的菩萨心肠? 主子的心思,最是难猜,他们做下人的,不能多问,吩咐什么,照办就是了。 她揭开食盒盖,里面摆着三样玲珑小巧的点心,模样煞是好看,还蒸蒸泛着白丝丝热气,一股宜人的暖香顿时盈满了屋子。 宁娇萍用怀疑的目光瞪着素漪,她才不相信,这个几乎快被自己捅死的人,会这么好心来给自己送点心。 里面一定有毒。她想。 可是,点心实在是太香了。 香得她腹中馋虫大动,克制不住神魂颠倒。 宁娇萍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摸到一块点心,塞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 甜香柔软,入口即化。 清新的米香和软糯的豆沙交织在一起,好吃得她下一口就将这块点心整个吞了下去。 她没死。 点心里没毒。 宁娇萍怯怯看了素漪一眼,见他坐在轮椅上,半阖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她胆大起来,抓起第二块点心,往嘴里塞。 这回是肉馅的,配合着酥柔的外皮,咸香鲜美,令人欲罢不能。 她贪婪地咀嚼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第三块点心。她咕咚一声咽下第二块,一下子将第三块整个塞进嘴里,猛地一嚼—— 突然流下满嘴鲜血。 ……钉子! 里面的馅料,是钉子! 她痛极欲呼,嘴里却已经被点心塞满。钉子密密麻麻扎穿她的牙龈、上颚、舌头,鲜血从她唇边恐怖地流出,然而她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珠徒然地凸起,痛苦而怨毒地盯向素漪。 嬷嬷见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子,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素公子……好狠的手段! 素漪浅浅勾起一抹舒雅的笑,眉眼间流转着春天般的温柔: “宁小姐,好吃吗。” 嬷嬷已经不能直视宁娇萍了,她别过脸去,浑身打颤。 幸好她以前没有得罪过素漪,不然…… 宁娇萍固然残忍,可她的残忍是能预料的。 比如打碎她一只茶盏,她当场就能折磨得下人生不如死。 素漪的残忍虽然见血少,却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甚至可以埋伏十年二十年。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报复,迟早咬上猎物的咽喉。 兴许他心情好了,还会在猎物真正开始恐慌之前,给她一段虚假的幸福尝一尝,再瞬间打入绝望的地狱。比起一开始就粗暴上刑折磨的效果, 分卷阅读95 欲望文 分卷阅读9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6 简直毒辣百十倍。 素漪依然笑着:“宁小姐从前欠我的,今天才算还了。下次您可要记住,不要再犯了,好吗。” 说完,他赏了嬷嬷一些银钱,和嬷嬷一起出门,和善道,“嬷嬷不必拘束,今天我来,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看到宁小姐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嬷嬷听得冷汗直冒,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接赏,连谢恩的话都不会说了。 素漪又问:“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来访过吗。” 嬷嬷回忆了一下,说:“回公子,前些时候那个姓徐的奴隶来过。咱们这个永安院里怨气重,有个什么花要靠怨气养着,只有这里有。他过来摘过一回,说是宣蝶夫人要用。其他人就没有来过了。” 素漪责备道:“嬷嬷,你太不懂事。徐公子如今是谁?他可是宣蝶夫人身边的药学士。全魔界只有他能陪夫人参加斓萃会,你竟然还以为他是奴隶?” 嬷嬷唯唯诺诺,连连磕头如捣蒜。 素漪接着问:“他见过宁小姐?” “没、没有。”嬷嬷赶紧说,“这地方脏,当时徐公子来,在后院墙根那里摘了花就走了,老身关紧了门,没让那个泼妇出来。” 素漪这才微笑了一下:“很好。不过下次他再来摘药材,你就替他摘了送出去。我一条贱命也就罢了,徐公子现在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宁小姐脸上没了皮,万一跑出来吓到徐公子,可就不好了。” 嬷嬷全都战战兢兢答应下来了,磕着头送素漪离开,直到素漪都走远了,她都跪在地上,还没敢起来。 然而,素漪刚出永安院不远,忽然剧烈咳嗽,五脏六腑疼得几乎昏死。他身体没好,永安院里戾气又重,刚刚还见了别人的血,手上沾了不干净的孽,一下子冲得他口吐鲜血。 下人们急急将他送回煦华宫休养,他被抬上床躺着,挣扎着反手探进被子底下,抓起一只香囊,紧咬着牙齿,血不停从唇间溢出。 殷雪莘和医生及时赶到,又是一番救治,才幸好没有让他的状况继续恶化。 “疼吗?”殷雪莘问,“你刚刚到底去哪了?” 素漪手里攥着那只香囊,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不疼,我不疼。” 他过偏头,脸凑到香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长长吐出气: “不疼了,我真的不疼了。” 他不能死,再疼也要忍着活。 他要是死了,姐姐素樱怎么办?她还没有嫁个好人家……徐公子的恩情也没报,他怎么可能撒手人寰? 等一切都了结,他愿意悬梁辞世,终结他这充满罪孽的一生。但只要仍有一丝执念未却,就休怪他不择手段,苟全于世。 第69章 采藤 第六十九章 徐悯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还在采集织晶藤,专心致志。 这活不是谁都能做的,织晶藤脆弱异常,轻轻磕坏一点皮,整条都不能用。它周身还依附着许多细小的剧毒组织,常人在采集时很难注意到它们,不慎被扎到还有生命危险。 秦函川在暗处观察他很久了。 魔尊大人不仅观察,他还专门在一间阁楼上开了一面新窗,坐在窗边,手边放一盏茶,远远看过去,仿佛在看风景。 他目力极好,哪怕隔远了只有小指粗细的人影,有什么神态,什么动作,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徐悯言被殷雪莘要过去做了药学士之后,秦函川很少有机会见到徐悯言,更不要说可以得手了。 他似乎在刻意躲着自己。 难道这个奴隶对自己一天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 秦函川思索着,说不定是殷雪莘向这个奴隶透露了自己每天的行程,他才能每次都躲掉。 这个女人……多事。 秦函川有些不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还不能找殷雪莘就这件事单独谈谈。 不论怎么说,仅仅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就去和国师计较,未免显得他太可笑。 可是最荒谬的是,他的目光竟然还是被那个奴隶吸引着,像是某种戒不掉的瘾。每天哪怕能偷偷看上几眼,他心里那种诡异的空虚感都会缓和许多。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一个奴隶而已,看上了就夺过来暖床啊,他贵为魔界天尊,为何还要像见不得光的流氓一样,偷偷摸摸地窥视? 他受够了这心头火焰不断熬煎的磨难,却也无可奈何。 更过分的是,他刚刚还看见素漪推着轮椅走过去,似乎和徐悯言开心地说了些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素漪是他的人……那个姓徐的奴隶到底在妄想些什么!等等,为什么宁可和素漪说话也要躲着他,他才是最该攀的高枝好吗? 谁都可以亲近徐悯言,唯独他不行。 秦函川心头又冷又气,独自饮着苦茶。半晌,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现在徐悯言忙着采集药材,一时也走不开。他若是现在去花园里,谅那个奴隶没完成殷雪莘交待的任务,也不敢掉头就走。 这样一想,秦函川不由得笑了。他当即搁下杯子,披了外衣就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叫来下人吩咐说: “来人,把之前秋碧王贡上来的缠枝镯呈上来。” 下人们去了片刻,小心翼翼捧着珍宝匣,跪在他脚边。匣子一开,骤然间流泻出纯净的光辉,里面的锦缎上静静躺着一只色泽翡翠的缠枝镯,通体光彩盈润,熠熠生辉。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都不知道魔尊突然要缠枝镯做什么。那日秋碧王上贡时说得清楚,只有刻骨铭心的所爱之人,才能得到这只缠枝镯做赠礼。 一旦戴上,再也摘不下来。即使是走到天涯海角,赠礼人也会对佩戴者有所感应。 尊主得到这只镯子的当天,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送给素漪,然而尊主只是吩咐下人收起来,便再没有提起过,好似已经忘了。 今天突然提起来,是要送给谁……? 秦函川拿起镯子收起来,径直出去了,一些下人想要跟上去,被他一手挥退。 主子的事不能多打听。纵是他们好奇心旺盛,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该进的不能退,该退的不能进,一切以主子的命令为准。 他无人跟随,一个人来到花园,不出所料,看见徐悯言仍在专心采藤。他收敛了气息,轻手轻脚走过去—— 近了,更近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离徐悯言这么近过。近到他让错以为,他能嗅到徐悯言发丝上的淡香,那是殷雪莘煦华宫里常薰的一种香,浓艳如百花交萃,骨子里却透着冷冽,奇异至极。 此时 分卷阅读96 欲望文 分卷阅读9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7 此刻,他竟然有些紧张。 一张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应该说“在做什么?”“你在采药?”“斓萃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太蹩脚了。 不好。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他别有用心。 他几乎都能预见徐悯言惊慌地回过身来看他,带着满眼的警惕,好像受惊的鹿。 终于,秦函川说:“你今天的发饰很特别。” 麻织的绳子松松一系,看似随意却光亮齐整,没有任何碎发,浅灰的绳子衬得他的发丝乌亮,上面还坠着两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棕色木符,上面均刻着平安二字,大概是街市上买东西的小赠品。 这声音徐悯言再熟悉不过了。一下出现在他身后,他慌得措手不及,不防手指一紧,织晶藤周身的刺一下扎破了他的指尖,倏地渗出血来。 毒素迅速侵入血肉,剧痛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一阵头晕目眩,腿脚一软,往下跌去。 秦函川瞳孔骤缩,往前一搂接住了他,紧紧抱在怀里,低头看时,徐悯言的手指缓缓滴血,人已经面色惨白,眉心皱着,无意识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来人,快来人!”秦函川。 他们还没能说上话,徐悯言却先倒下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仓皇地抱着徐悯言,向煦华宫赶去。 不,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一股无名的恐惧争先恐后爬满他的胸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他是不是曾经也差一点也丢失过重要的事物,差一点也被这样相似的绝望淹没? 好像有无数被压抑的东西要冲破他的心头,而最初的爆发过后,如同空虚的火山,什么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灼热萦绕在心头,烧得他头痛欲裂。 徐悯言被送到了熟悉的病床上,左手无力地垂下,殷雪莘责备地看了秦函川一眼,他却视若无睹,执起那只手,塞回了被子里,小心盖好,神色极尽温柔,就像一个普通男子对待深爱之人那样。 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撕扯,殷雪莘说不定真的会被秦函川此时的神情骗过。 “尊主闲来无事吓他做什么?织晶藤有剧毒,采集的时候万万不能分心,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的斓萃会该如何是好?”殷雪莘叹气,配了副方子让他们下去煎解药去了。 秦函川皱着眉头,手掌心里握着徐悯言的手指,已经开始泛凉了。 徐悯言其实没有完全昏过去,他还有一丝神智清醒着,隐隐约约感到一个熟悉的温度靠近着他。他模模糊糊知道,那大概是他的函川来了。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地相处过了?他犹犹豫豫地想着,脑中乱如一团浆糊。 他贪恋这样的温度。 也许那温度无比危险,稍稍靠近就会令他身心俱焚,可明知飞蛾扑火,却还是忍不住。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极力克制不要去见函川,然而每逢听到旁人谈起函川的什么消息,他总是会格外留心。 函川又熬夜了,他怎么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函川去巡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函川夸赞了今年的新茶,可惜不再是他煮的茶了。 纷纷扰扰的琐碎片段如同积云,无形地压上徐悯言的心头。忽然他眼梢一抖,渗出一滴泪来,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他感到有些不适,轻轻挣扎了一下。 然而那滴眼水在即将滑入发丝之际,秦函川的手指贴上他的面颊,刮去了那滴泪。 这个人……在难过什么? 秦函川取出缠枝镯,捉起徐悯言的手腕,替他了上去。镯子在徐悯言的清瘦腕上显得骨骨楞楞,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它看上去会掉,可实际上它永远也取不下来。 徐悯言感觉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套在腕上,却好像被烫了一下。他手往回缩了缩,被秦函川握住,十指交扣,形成了一个厮守的姿态。 比起定情之信,缠枝镯更像是某种诅咒。来自深爱之人的诅咒,让他一生都只能背负着这份沉重的爱,无法逃脱,却被迫捆绑着甘之若饴。 秦函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只缠枝镯套在他的手腕上。如果一定要说比翼缠枝的深情,也许素漪更当得起这份礼物。 可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做些什么,徐悯言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这个念头让他快要发疯。 如果有人告诉他,素漪其实不爱他,他大概不会太过惊讶。但若是徐悯言胆敢说不爱,他光是想一想,就崩溃到难以忍受。 他想留住这个奴隶,无论用什么手段。哪怕他会被深深地憎恨,哪怕他会被嫌恶地唾弃,他也想挽留住那么一些稀少的温存。 这个人就像光芒一样。再怎么努力去抓握,也阻止不了光从指缝间错过。 殷雪莘别过脸去,神色隐隐晦晦,欲言又止,心下暗暗叹息: 徐悯言,你千逃万逃,总是逃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根本就是愿意被俘获。 你没救了。他也没救了。 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杀男会在86章完结…… 如果你看到这里,我已经在考研的路上了 人人都说,保研的过得像猪,工作的累得像狗,考研党猪狗不如 没错我就是猪狗不如的那个…… 第70章 沉眠 第七十章 秦函川陪在徐悯言床边,徐悯言的病情在精心控制下逐渐稳定下来,微皱的眉头放松了,闭着眼睛明明没有任何神情,却硬是被秦函川看出了几分缱绻温柔。他用手指细致地描摹着徐悯言的容颜,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玉器。 还未除尽的织晶藤毒素一点一点渗透进徐悯言的肌骨,催得他神志不清地睁开眼来。表面上看是醒了,实际昏昏沉沉,整个人如坠梦境。 秦函川见他睁眼,不由自主温柔一笑,好像冬天的寒冰都在暖融的春阳里化尽了。 “我去给你端吃的来。” 徐悯言朦朦胧胧看见秦函川的影子,脑子里不清不楚,分辨不了时间。秦函川如此轻柔言语,让他潜意识里以为自己还在灵犀门,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不自觉地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手指本能一勾,扯住秦函川的衣角,说了声:“函川……别走。” 这声细如蚊蚋的言语听在秦函川耳里,好像一道闪电劈过他的胸膛。他心头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和依赖狠狠击中,软得一塌糊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知它美妙至极。 没有人能直呼他的真名,他不知道这奴隶何来的胆量,这样轻率地唤他。 可他的心,却偏偏爱死了这样的冒犯,好像他们已经恩爱到 分卷阅读97 欲望文 分卷阅读9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8 了白头,无需再顾及那些冗杂繁琐的礼数。 他真的想和这个奴隶一起厮守到老吗?这该是多么疯狂的想法。然而这个念头一生,就像郊野的蔓草,浓烈而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心神。 他重新坐回去,握住徐悯言的手,面容带着三分欣喜:“你叫我什么?” 徐悯言愣愣看着他,讷讷地像一只乖巧的娃娃,听话地又说了一遍:“函川。” “你叫我函川,我叫你阿泽,好吗。”秦函川说。 徐泽,是徐悯言穿越前原本的名字,也是他现在用的化名。他听到这声“阿泽”,脑袋越发昏了,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灵犀门,还是在原先的世界。 而不论哪个地方,都是他的家。 他轻灵地笑起来,眼底透着活泛可人的光彩:“好啊。” 秦函川呼吸一滞。他知道这是织晶藤残毒的作用,但他仍然忍不住自欺欺人。 徐悯言的笑容太过动人心魄,他一瞬间想就这样沉沦着死去。 “函川,戴着这个再走。”徐悯言坐起身,从枕下摸出一枚暖身玉。这是贵族常用的取暖物,曾经秦函川还小的时候,徐悯言在灵犀门里备下了大量的暖身玉,一到冬天就发给修为尚浅不能御寒的师弟师妹,每人一个,开春了再收回来。 魔族体热,原本用不着这个,殷雪莘见徐悯言思念灵犀门,不久前托人捎带了一个回来。徐悯言有足够的衣物保暖,又不愿看着它徒添杂绪,一直收在枕头底下。 今天他见了秦函川,还以为是从前那个少年。他一看函川脖子间没有那条穿玉红绳,本能地去找暖身玉,要帮他戴上:“你呀,又忘了戴。” 他细长的手指理清那条红绳,整个人凑近了秦函川,将绳子两端绕过去,系在秦函川颈间。鲜红的细绳衬着他莹润洁白的手指,还有他眉眼间温雅的笑意,看得秦函川眼神发直。 隐隐约约间,他嗅到了徐悯言发间一缕清香。 这几乎是一个□□了,砰然引爆了他心中澎然勃发的野兽。他赤红着双眼,手指轻轻颤抖着,抚摸上徐悯言的脸颊,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函川,你……” 秦函川慢慢贴近他,直到呼吸交缠间,他噙上了他的唇。 徐悯言僵硬着不敢动,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一回神之间,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他开始慌了,心跳加快,眼神游移,想不明白自己的乖乖师弟为何突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他推开秦函川,抬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偏低下头,有些恼:“不要闹。” 秦函川看间他纯真无知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野兽猛然间被关回闸里,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 徐悯言背过身去,重新躺下了,脑袋里思绪乱飞,不停地安慰自己函川还只是个孩子,他还有很多不懂的事,要慢慢教。 今天发生这种荒唐的事,函川肯定不是故意的,是他这个师兄教育失职了。 秦函川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出去了,心底五味杂陈: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若是这样,他说不定真的愿意赐予这个奴隶和他共度一生的荣耀。 他亲手端了早饭给徐悯言,他坐在旁边,看着徐悯言一口一口吃得斯文,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徐悯言吃了半碗粥,吃不下了。他摸了摸自己左腕上的缠枝镯,面露疑惑:“函川,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送你的。”秦函川接过他吃剩的半碗粥,三两口喝完了,剩一柄圆溜溜的勺子旋在碗底,“喜欢吗。” 徐悯言手指一点秦函川的鼻尖,教训道:“你没吃早饭,怎么不让厨房给你先做,以后不要再吃剩的东西,知道了吗。” 秦函川被这一下撩得脸颊发红,心底滚烫,爱情的火焰几乎将他的神智焚烧得荡然无存。 徐悯言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师弟被训了心里不好受,心里一软,又说:“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末了,还没等秦函川回过神,他漱了一回口,拉上被子又躺下了。残毒让他醒了没多久就发困,他连连哈欠,又想睡觉了。 秦函川明白,他这一睡,再次醒来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知烂漫。他会又一次警惕地披上脆弱又伤人的荆棘甲,不堪一折,却能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别睡,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吧。”他轻轻推着徐悯言的胳膊,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央求,“你该多晒晒太阳。” 徐悯言拢着被子,露出一双半睁的眼睛:“函川,我困了……” 为何你总是拒绝我。 秦函川不甘心,能多待一刻是一刻,他不信他会无能到连一个奴隶的心都无法收服。 “我们去放风筝好吗,今年的风筝很漂亮。”秦函川说。 徐悯言看着秦函川眼神中透露出的期待,好像又看见了那个需要被好好宠爱的师弟。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好吧,你放吧,我看着你。” 秦函川将他扶起更衣。他身体很虚,重量大部分倚靠在秦函川身上,步子也摇摇晃晃,走不稳。勉强支着走了几步之后,秦函川怜他吃力,让人搬了个轮椅来,请他坐在上面,自己在后面亲自推着,一路缓缓推到花园。 春寒犹在,徐悯言鼻尖被凉风刮得泛红。他身上膝上裹着毯子,靠在椅背上,头脑被冷风吹得困意没了三分。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清灵灵好像从云里透来的一般,悦耳动听。 “放吧,送这只蝴蝶去天上,和鸟儿说说话。”徐悯言挑了一只蝴蝶风筝,抖了抖它精致艳丽的娇弱翅膀,送给秦函川。 接着,他将手揣回暖手套里,歪着头打量着秦函川的手法。只见他将线理顺,一手拿着滚线轴,一手拿着风筝,测了测风向,忽而一阵大风起,他轻轻一放手,蝴蝶在风中颤抖两下,线筒一下子呼啦啦地转,它顿时飞得又高又远,片刻之间,就小得好像一粒豆。 太阳光从云层里穿刺而过,天光照得徐悯言的眼睛有些晃。他伸手遮在眉上,远远望去,蝴蝶仿佛在云间穿梭,似乎还有飞鸟要去啄它。 纸张很脆,经不起鸟喙叼啄。徐悯言不由得有些紧张。然而秦函川轻轻扯了一下手中线,蝴蝶在天空中缓缓一个错身滑行,那只鸟扑了个空,看上去有些狼狈。 徐悯言扑哧一声笑了。秦函川听见这声轻笑,心中仿佛石子入湖,一片涟漪悸动,然而他假装面色如常,连头也不侧过来看一眼,继续放风筝。 风力时强时弱,秦函川操纵着风筝时高时低。徐悯言望着风筝,脖子仰得酸了,又回过神来看看身旁的他,偶尔温默地笑一笑。 徐悯言喜爱这种生活。悠闲静谧,无人打扰,很舒心。 分卷阅读9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99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 在这种平静的舒适中,一阵温柔的困意又一次包裹了他。他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沉了起来,渐渐地,他裹着毯子,歪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睡着了。 秦函川放了一会儿风筝,很久没听见动静,一回头,那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安详。他垂下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走过去将滚线轴放在桌上,伸出胳膊抱起了徐悯言。 徐悯言没有醒,他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他脑袋乖乖靠向秦函川怀里,寻求着体温的热源,以便睡得更舒服些。 半晌,秦函川低下头,悄悄在徐悯言眼角边落下一吻。 你要是能一直不睡,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何晋江近日总是锁文…… 我又没写什么不好的呀…… 第71章 地婪参 第七十一章 和煦的阳光照拂大地,春天的芳花已溢出了夺目的色彩。洛惜颜和乔嫣儿身着新衣,手挽着手,有说有笑漫步其间,一只小小千雪凤在她们周围飞来飞去,自得其乐。 “多谢惜颜今天陪我上街。”乔嫣儿如今已经是名义上的大弟子,拥有独自住别院的资格。她行至自己的住处,正要和洛惜颜道别,忽听院墙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喧哗嘈杂。 乔嫣儿脸都白了,当即推门而入,只见一群人正在她的院子里大肆翻找着什么,衣服妆奁倒了一地,她气得大喊:“你们在做什么?” 洛惜颜跟着走进来,一见这场面,脸上也变得有些不好看。那些人她都有印象,都是长老身边伺候的人,况且乔嫣儿如今是破化门下掌事弟子,若是没有长老授意,其他人断然不会胡乱冒犯乔嫣儿的庭院。 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蹩脚地拱一拱手:“乔掌事,对不住了,玉麟长老昨儿个查魔的时候,发现你这儿有反应,小的们也是例行公事。” 乔嫣儿怒火攻心,这帮人的粗鲁无礼让她极端愤怒。她涨红了面皮,一手叉腰,骂道: “搜就搜好了,我那些衣服全倒在地上弄脏了,让我穿什么?钗子也摔断了,胭脂也跌碎了,你们这是查魔?我看你们这是拆我家!简直放肆!” 为首的赔笑,虽然他看上去毫无歉意,乔嫣儿再怎么能耐也只是个黄毛丫头,他背后有长老撑腰,怕什么。 “乔掌事,衣服脏了可以洗,钗子胭脂坏了可以买新的,但是这查魔——可半点都不能怠慢呐。” 岂有此理! 乔嫣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可是她笨嘴拙舌,想再骂几句又骂不出口。她穷,前些年有徐师兄照拂,去年又在洛惜颜的帮助下当上了掌事弟子,日子才好过一些。 可是没想到,那些奴仆还是狗眼看人低。她若是强撑着买新的,钱包肯定兜不住,她若是不买新的,不知道这些狗奴才暗地里怎么嘲笑她骨子穷酸,白白受些窝囊气。 而一旁的洛惜颜心头一紧:坏了,乔嫣儿院子里的魔气……难道是她三个月前藏在嫣儿院子里的地婪参被发现了? 地婪参储存条件不算苛刻,唯独放在洛惜颜身边不行。 地婪参是魔物,本性贪婪,若沾染富贵之气,便会修炼成妖,祸害四方。因此洛惜颜三个月前悄悄将它埋在了乔嫣儿的院子里,一直相安无事,偏偏今天出了意外。 洛惜颜思潮翻涌,表面上仍浮出一抹大方得体的微笑,走过去,一双慧目盯着那个为首的奴仆,说道: “这你说得可就不对了。玉麟长老只命令你们搜查魔物,没命令你们损坏乔掌事的东西。擅自做些多余的事可是大忌讳,你说呢。” 为首的尴尬笑笑,正要狡辩一番,只见洛惜颜脸色忽然一变,冷笑道: “你们打坏了乔掌事的私人财物,却还要乔掌事自己花钱买新的,好大的胆子。照你这么说,下人做错了事,难道还要主子帮忙兜着么?刁奴,你也不用狡辩了,拖下去先打四十板子,再来和我说话!” 洛惜颜身边的仆从立刻上前,将那个奴才拖走了。 “洛小姐您不能这样,小的是玉麟长老的人,小的没面子,玉麟长老有面子,您……”那奴才吓破了胆,万万没想到这位素闻温柔知礼的小姐竟如此狠辣,这四十板子打下去,他不送命也得断两条腿。 洛惜颜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 “玉麟长老仙风道骨,超凡脱俗,怎么会有你这种污秽不堪的下人?你不要编排些胡话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快拖下去,不要脏了乔掌事的这块地。” 乔嫣儿见洛惜颜替她出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惶恐。 她眼眶依旧红红的,缩在洛惜颜背后,嗫嚅半晌,说:“可是,玉麟长老要是问下来……” 洛惜颜安慰她道:“越怕事越有事。你怕玉麟长老问,我还怕他不问呢。长老要是问起,我正好揪住这件事,让玉麟长老拨钱把你损坏的东西都赔了。” 接着,洛惜颜又看了一眼,剩下还呆愣在院子里的下人们,一皱眉:“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该搜的都搜完了,还不够吗?也该去向上头交差了吧,难不成还等着要掘地三尺?” 她气势太过强硬,下人们完全不敢反驳,一个个低着头连忙走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洛惜颜转身挽住乔嫣儿的手臂,扶了她一下:“乔师姐,你的院子不能待了,到我院子里歇会儿吧。”又对自己的仆人吩咐道:“你们快去帮忙打扫乔掌事的院子,日落前收拾干净。” 乔嫣儿余惊未消,点点头答应了。 她想了想,疑惑道:“可是惜颜,我的院子里怎么会被查出魔气呢?我和玉麟长老没有多少往来,况且他要是想害我,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呢?” 洛惜颜干咳一声,面色变得隐晦起来,她扯住乔嫣儿,一路来到自己的房间里,保证四周无人后,她才悄悄将地婪参的事一五一十地和乔嫣儿说了。 “乔师姐,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在你的院里藏了东西。” 乔嫣儿一听之下,大惊失色。 “地婪参”三个字冲击力太大,让她半天都不能回过神来。 “惜颜,你藏地婪参干什么!”她紧张地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它是魔物,幸亏今天没被发现!” 洛惜颜面露愧色。 私藏魔物的原因,她实在不好和乔嫣儿开口。 乔嫣儿道:“亏你今天还能吓走那些奴才,要是我真的藏了魔物,我可吓得腿都软了,还是你厉害。”她见洛惜颜支吾不开口,又催促道,“到底为什么呀,你快说。” 洛惜颜勉强笑了一下,说得半真半假:“这……我看书上写, 分卷阅读9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0 地婪参有美容奇效,师姐你说说,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能变得更美呢。” 乔嫣儿不信。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但这套说辞显然连她也骗不了。 “少唬我,你已经够漂亮了,还需要美容做什么?况且,咱们身在仙门,仙方仙药那么多,你偏偏要用魔物?” 洛惜颜尴尬半晌,搬出了原来世界里的那套说辞:“师姐有所不知,仙方仙药都是顺应天道而行,只能延缓衰老,不能逆转衰老。而魔物向来逆天而行,不仅能使肌骨盈美,还能使人逆向生长。” 乔嫣儿满腹怀疑:“……真的?” 洛惜颜心虚,却还是笃定地点点头。 乔嫣儿又想了一想,还是觉得这道理说不通。 以她对洛惜颜的了解,深知洛惜颜不是看重外貌的人,更不会为了美貌铤而走险滥用魔物。 她心下沉肃了起来: 洛惜颜向来和她无话不谈,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她都不能说? “惜颜,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和我说,好吗。”乔嫣儿皱起眉头,“师姐没本事,但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承担。” 洛惜颜本来还想咬牙不松口。然而架不住乔嫣儿几次三番催促央求,她还是说出了真相: “乔师姐,我想去参加斓萃会。”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嫣儿难以置信,她一瞬间缩紧了还抓着洛惜颜胳膊的手指,本能地惊呼出声:“……天呐。” 她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洛惜颜到底说了什么,她惊叫道:“惜颜你疯了吗,斓萃会是魔界渣滓的集会,你堂堂仙门弟子,为什么要……” “因为斓萃会优胜者可以得到与魔尊共进晚餐的机会。”洛惜颜平静地说,“我想亲自去见秦函川,我要知道徐师兄现在究竟在哪里,然后救他出来。” 上次仙界溃败,她没能救出徐悯言。而她一直在等徐悯言再次吹箫,传银杏过去递信,但自从上次报平安的一张小纸条后,徐悯言再无音信。她怎能不心焦? 乔嫣儿已不能言语。 她感觉她认识了洛惜颜很久,却又感觉她好像从未认识过洛惜颜。面前的这位友人,内敛慧秀的外表下竟如此胆大恣意,敢想敢做,文静明睿的双目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野性莽气? “这这、这太冒险了……”半天,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明白,她大概阻止不了洛惜颜了。 “服下地婪参后,一月之内,我的气息将与魔族无异,我会混进魔族中,方便行事。”洛惜颜说,“我走了以后,如果两个月内我没有回来——师姐,我的衣服钗环、胭脂水粉之类,你看上哪件模样新鲜的,尽管拿去。还有我枕头底下压着一封信,你拆开看看就好。” 她这话说得委婉,而乔嫣儿却已明白她的意思,登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从小苦命的她,又怎会不知这是在交待后事。 她抓住洛惜颜的手,央求道:“惜颜,你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或者你要去,带上我,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心你一个人走!”说着,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尖端抵向脖子,红着眼圈盯着洛惜颜。 洛惜颜无奈笑了笑,轻轻一挥手,乔嫣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乔掌事今天被蠢奴烦了心情,在我这儿吃了些安神丹睡下了。”洛惜颜打开门,吩咐下人道,“你们几个,等乔掌事的院子收拾干净了,将她送回去好好躺着歇歇,她休息个三天左右,就起来了。” “是,洛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天空一声巨响,妹妹闪亮登场 今天也莫名其妙被晋江锁了 看来以后都得手动发了……扎心了,真的 请还考研狗一片安宁 第72章 遗书 第七十二章 乔嫣儿醒了。 她一睁眼,发现身边伺候的侍女变成了洛惜颜常用的那个,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立刻掀被坐起,紧张问: “你们家小姐呢?我睡多久了?” 侍女低眉顺眼:“小姐,您现在就是我家小姐。”说着,侍女上前一步,手里捧着精致华贵的衣物,那是洛惜颜不久前才买的新衣,“请允许奴婢服侍您更衣。” 不祥的预感揪紧了乔嫣儿的心。 她一下子打掉侍女的手:“你少给我打岔,我说的是洛小姐。洛小姐哪去了?” 侍女垂着脑袋,手背被打红了。她沉默半晌,忽然忍不住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只重复地说着四个字:“小姐恕罪。” 乔嫣儿只觉眼前一黑,快要支撑不住了。 惜颜还是走了,就在她昏睡的时候。 乔嫣儿浑身哆嗦,忽然想起洛惜颜之前说过的话,立刻眼睛里又有了光: “对了,信,惜颜说给我留了信。” 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保命的法子? 惜颜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无,就去参加斓萃会呢? 她吩咐侍女:“快,你们家小姐给我留了信,你快,现在带我去找。” 侍女忙乱地擦干眼泪,服侍乔嫣儿穿衣洗漱完毕,急急跟着她出门了。 这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就听见外面的流言蜚语,飞得满天都是。 灵犀门上上下下已经乱了,这个造谣说洛惜颜和谁家的穷小子私奔了,那个说洛惜颜擅自叛离师门投靠魔族去了,还有的说原先洛惜颜就和魔尊秦函川互生情愫,不顾仙门脸面硬要倒贴送上门嫁给他做小妾。 乔嫣儿听见了,免不了就是一大通愤怒地呵斥。那些人明面上敬她是个掌事弟子,其实背地里都各自嘲笑,心里一万个不屑。 乔嫣儿清楚他们阳奉阴违的德行,见着这群人也心生厌恶,她急着去找洛惜颜留下的信,不想浪费时间和这些仙门无赖打嘴仗。她只盼着惜颜早早平安回来,到时候这些无聊的谣言一定能不攻自破。 她快步冲进洛惜颜的闺房,一把揪住洛惜颜的枕头掀开,底下没有东西,她又抓住床单往下一扯,果然露出一个整洁的信封角来,上面还散发着洛惜颜惯用的熏香气。 她飞快地抽出这只信封,拿到手里宝贝似的,定睛一看,上用墨笔提着二字: “遗书”。 乔嫣儿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一线希望,竟然会是一纸遗书。她看着这两个字,视线渐渐模糊,恍惚如隔世,眼泪沉默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信封,胸口如闷惊雷,再不能言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惜颜,你不是最聪明的吗? 她慌了。她想起平日里洛惜颜对她种种的好,心里越发难受。一想到这次分 分卷阅读10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1 离可能会是永别,她便心乱如麻。 她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信中内容琐琐碎碎,无非是让她帮忙向洛家交代一声死讯,然后每年清明帮忙烧些纸钱,留在灵犀门的财物只要看上的随便取用等等,语句平平常常,像是在闲聊话家常。 乔嫣儿看得眼泪止不住,她看一阵,哭一阵,好容易哭得住了,又拿起来继续看,忍不住还是哭。当她看到信末洛惜颜嘱咐她“不要为我报仇”,终于悲愤欲绝,哭泣着昏死在地,不省人事。 旁边侍女赶紧去请莫仙姑。当乔嫣儿被送到病床上的时候,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信纸不肯松开,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洛惜颜的名字,仿佛梦魇缠身。 莫仙姑施针完毕,皱着眉头,点了她几处穴道,她手指松开了,掉下几张信纸来。莫仙姑捡起来,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叫人报知长老。 消息一出,满门皆惊。谁也不相信,洛惜颜竟然是去参加斓萃会了,而且还是要去救一个早已不知生死的人,情深义重至此,怎能不令人动容。 早些时候大肆散播谣言的弟子纷纷面面相觑,尴尬非常,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生疼。不过他们的八卦之心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又多了一个疑惑: 洛惜颜要救的那位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悯言已离开很久,大多新弟子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凡知道一点消息的,也从不提起徐悯言,那是破化长老的绝对禁区,只要敢说半个字,破化长老就会脸色铁青地给他们加重课业。 此时他们都不敢去看破化长老的脸色,齐刷刷站在地下,等着灾难的降临。 果不其然,破化长老胡须一抖,面露怒意:“马上派人,去把洛惜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抓回来!” 然而洛惜颜是何等灵性,早就消匿得无影无踪。派出去找她的人全都没有消息,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东奔西跑,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她从灵犀门出走后,尽最快速度赶到了蝴蝶城外。 洛惜颜用帕子包住脸,吞下自制的地婪参丸药,脸上皮肤立刻像烧起来那样疼。 纯正魔族的皮肤大多数惨白无光,因此他们最爱用颜色艳丽的胭脂口脂敷在脸上,装扮些许鲜活色彩。修仙者肌肤莹润,眉目温和,与魔族中人相去甚远,混在其中很容易被发现。 这味地婪参丸药不仅能改变她的皮肤,还能将她的气息伪装得和魔族人几乎一模一样。 她忍着痛楚,半晌,剧痛渐渐消失,她揭下手帕,掏出镜子看了看,皮肤果然苍白了不少。她又取出一支尖削的眉笔,对着镜子描了一对上挑的浓墨眉,线条锐利流畅,又用油腻的大红口脂描唇,这样一来便与魔族人刻薄无礼的神色像了有九分。 洛惜颜对着镜子仔细地左看右看,末了,她好像觉得差了点什么,想了想,挑了一支细细的笔,蘸了红胭脂,贴着下睫毛根画了一对细细的淡红痕,临将收笔时往上一挑,再照镜时,邪气横生。她对这番伪装很满意。 她收拾起行装,从容不迫地朝蝴蝶城内走去,昂首挺胸。 她心里固然害怕,可她必须勇敢。 “好一个落难美人!”路边的魔界人见了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着眼生,她从哪里来?” 她生得美貌,然而风尘仆仆,看上去奔波劳累,好像遭遇过什么不幸的事,引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猜测。 洛惜颜没想到自己会招来这么多人的目光,内心紧张万分,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却还要强作镇定,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一个路人打听斓萃会名帖往哪里递。 然而这一问不要紧,那路人一转过身来时,两个人都吃了一大惊—— 原来那路人竟是苏清之。 苏清之见了她,也是震惊不已,呆若木鸡。 “洛小姐、您、您怎会在此?”他压低声音,好像这样做就能压住他内心的震惊,“您不应该在灵犀门修炼吗?” 洛惜颜不想透露她的计划,反问道:“苏公子又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蝴蝶城,您难道……?” 苏清之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时连忙摆手叫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使了个眼神,让她跟上离开,两个人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说话。 他领着洛惜颜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店面,挑起帘子往里面招招手,喊里头的人出来。 出来的人正是付涛。他急急火火地跑出来,刚要说话,一转眼看到苏清之身后站着个年轻美人,想说的话立刻又忘了,舌头打结,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洛小姐,这是付涛,徐公子从前的马夫,现在是店里的伙计。付涛,这是洛小姐,徐公子的内门师妹,你可得敬重。”苏清之让洛惜颜坐下,亲自端茶倒水。 洛惜颜显然并不完全信任他。 她碰也不碰面前的茶杯一下,直接发问了:“苏公子,你这是何意?” 苏清之的手顿了顿,随即苦笑:“洛小姐有所不知……罢了,洛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 洛惜颜只冷冷地看着他,不回答,目光中充满戒备。 苏清之于是让步了:“好吧,那苏某就先交代为何苏某会在蝴蝶城吧。”他的追溯到数月前,那时他偶遇徐悯言,拜托徐悯言一起营救霏音。 “那时徐公子不知道被什么歹人下了契,左膝盖碎了,腿已经不能行走。”他说到这句话时,忽然感觉洛惜颜目光明显疼痛地闪烁了一下。 “接着说。”少女眼神冰冷。 苏清之继续简单地交代了他们营救霏音的经过,然而,最后他们在绍兰村左等右等,总是等不来徐悯言。苏清之意识到徐悯言可能出事了,他和付涛安置好霏音之后,飞快地赶回松曼郡去打听徐悯言的去向,得到的结果让两人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听说徐公子周周转转还是到了蝴蝶城,所以才来这里,正在想办法救他。徐公子救了霏音,苏某不能抛下恩人于不顾啊。”苏清之道,“洛小姐还是不信苏某也无妨,那就请洛小姐速速避难,苏某和付涛二人见机行事便好。” 洛惜颜沉默地听完了全经过,期间徐悯言又是断腿又是毒发,功力全失还被贬为奴隶,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兄长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着这么多的苦。 作者有话要说: 洛惜颜:秦函川你给我等着。 今天又不负众望地被锁了 我想想调一下发布时间会不会好一点 改成每天19:59发? 怀疑在网上买到了假的真知棒棒棒糖 然而缺少糖分的我还是开心地吃了起来 第73章 符号 第七十三章 徐悯 分卷阅读10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2 言很可能还活着,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洛惜颜指尖碰上杯身,拿起杯子送到唇边,饮了一口,渐渐冷静下来。茶不是好茶,和她平日里喝的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她睨着苏清之,笑中泛着些许冷意:“我去避难?苏道友也未免太瞧不起人。倒是你们二位在蝴蝶城这么长时间了,可有想出什么救人的法子?” 苏清之惶恐:“不敢不敢。这、我们、我们……” 被她这么一问,苏清之冷汗都下来了。 蝴蝶城不比松曼郡,在这里打听一个奴隶的消息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殚精竭虑,连避人耳目的店铺都开好了,有关徐悯言的消息却寥寥无几,更别提想出解救的方法了。 苏清之固然着急,可也无济于事。 洛惜颜见他支支吾吾,心里已有了成算。 她说道:“实不相瞒,这次我也是来救徐师兄的。” 苏清之诧异:“可您千金之躯,怎能……”他心中顿时生出许多猜想,一个小姑娘家,不惜扮成魔族,千里迢迢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只为救师兄——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我打算参加斓萃会,得到和秦函川共进晚宴的机会。”洛惜颜道,“我要当面质问他,他这些年究竟都做过什么。” 洛惜颜不怕死,她是女主,如果说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和秦函川抗衡,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她洛惜颜。 而且就算她身死人灭,也不过是完成了系统“杀死女主”的任务。因此无论是死是活,于她而言,都无所畏惧。 苏清之怎么也不相信,一个看上去身体单薄的姑娘,说出来的话语如此惊人。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洛惜颜的思路,当即拜服: “苏某和付涛,愿意追随洛小姐!” 洛惜颜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你们不添乱就行。” 苏清之大喜,说:“苏某知晓一些药理,希望能帮助到洛小姐。” 洛惜颜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你们知道斓萃会名帖往哪里递?快带我去,时间来不及了。” 苏清之和付涛一前一后保驾护航,送洛惜颜去了。 而徐悯言自织晶藤毒解之后,一直休养身体,替殷雪莘翻阅典籍,边看边做笔记,将它们编成小册子,码放在一边。 一日,殷雪莘看到这些小册子,随手拿起来翻了两页,却皱起了眉头,里面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字符,像是某种暗号。“徐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徐悯言一看,她的手指正指着一个阿拉伯数字。 他在翻看典籍的时候发现,异界书籍的目录索引太过复杂难用,有的书则干脆没有目录索引。他为了日后查找相关资料方便,将每一页页脚标上阿拉伯数字,单独另外扯纸,将书中每一节内容用小标题概括,后面跟写上对应的页码。 徐悯言顺着那个阿拉伯数字往前看,正指向“兔马毒迷幻剂”一条。他一边解释,一边演示给殷雪莘看:“这个标志是二十九页的意思,只要找到对应的书籍,然后翻到相同的页码,就能查看到兔马毒迷幻剂的相关资料。” 他随手拿起书,熟练地翻到第二十九页递给殷雪莘看,上面果然是有关兔马毒迷幻剂的内容。 殷雪莘觉得新奇:“你早有这种方法,怎么不教教我?” 徐悯言曾经在灵犀门阅读仙门书籍的时候,也用过这种方法,但那都是他私人阅读所用,没有旁人发现。这次他替殷雪莘办事,才第一次被问起。 殷雪莘拿着小册子翻来翻去,爱不释手:“这些符号就是数字的意思对吗?为什么会想到用这些符号,而不直接写字呢?” 徐悯言说:“符号写起来更简单,节省时间。” 殷雪莘遇到新知识就容易激动,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见了新玩具的小孩。她当即亲手替徐悯言研磨铺纸,请他教她用这些符号。 徐悯言见惯了她沉着世故的一面,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天真的神情,不由得愣了一愣。随即提笔,在纸上依次从一到十写下了对应的阿拉伯数字,末了,在最边上补写了一个“0”,解释说:“这没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把字换成了符号。” 说着,又在那排阿拉伯数字底下写下了对应的字。 殷雪莘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也拿起笔,跟着写写画画起来。 秦函川听说徐悯言病好得差不多了,总想着来看上一眼,可碍于徐悯言已经恢复的记忆,犹犹豫豫,进退两难。这天,他终于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独自来到煦华宫外,下人见了他要通报,他抬手制止,悄然进入煦华宫,忽然听见一阵男女说笑声。 这两人的声音他都很熟悉,如今交织在一起,忽然好像利刃穿过耳朵,绞痛他的心。 他隐匿气息,藏在暗处,远远观望过去,只见春日灿烂花树下落英缤纷,殷雪莘粉面含笑,露着一截洁白的手腕在纸上写着什么,徐悯言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目光煞是温柔。 来不及细想,秦函川已然焦躁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以殷雪莘浪迹花丛这么多年的手段,她若是想收了徐悯言,或许连半个眼神都不用。 他的思绪胡乱飘飞,想到很久以前殷雪莘护着那个姓徐的奴隶做药学士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她的这种意图。如今徐悯言几乎同她形影不离,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说不定早就已经下手,将徐悯言的心攥在她的手里捏玩。 这奴隶也是个没定性的,怎么就被她勾走了魂! 秦函川不甘地盯着树下的两人,徐悯言的笑容在他看来万分刺眼。那样的温柔不是给他的,轻声细语也不是给他的,全给了那个放浪形骸的女人。 嫉妒灼烧着秦函川的双眼,可他无能为力。如果换作别人,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地上前将徐悯言带走,可那是殷雪莘,贵为国师,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卑贱的奴隶和国师翻脸?岂不是显得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奴隶? 呵,怎么可能,他永远不会爱这个奴隶。他只是为这个奴隶的软弱和国师的轻浮感到些许愤怒罢了,他贵为一界之尊,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动摇? 秦函川的内心撕扯起来,他站在阴影里痛苦不堪,忽听那边两人又在说: “还有什么别的符号吗?也一起教教我。”是殷雪莘的声音。 高高在上的殷雪莘竟然向那个姓徐的奴隶请教问题?难道这是她勾人的新手段?秦函川直觉此事有异,继续听着: “夫人请看这个‘8’,将它横过来写,就可以表示无穷无尽的含义。”徐悯言说着,写了一个无穷符号,“无穷大或者无穷小,都可以用它表示。” 殷雪莘问:“可是,世上真的有无穷尽的东西吗?” 徐悯言刚要开口作答,忽听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 分卷阅读10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3 声音:“宣蝶夫人,徐药学士,你们在做什么呢?” 他一回头,目光正好撞见秦函川似笑非笑的脸。不知为何他突然一阵心虚,没来由地别开了视线:“回尊主,夫人正在和在下商量编写资料目录的事。” 说来诡异,此时此刻,殷雪莘也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虚。 不过她没有回避秦函川的目光,反而迎上去打量了几眼。 几秒后,她算是明白了。 哦,怪不得她莫名其妙心虚,原来秦尊主挺胸背手,下巴微抬,眼神下睨,浑身摆的就是抓奸的谱,没做亏心事都硬是给瞧出亏心事了,不得了不得了。 她一脸了然,对着秦函川又多看了两眼,随即连忙笑起来,表清白道: “是呢,徐药学士见多识广,他说的一些好东西连本宫之前也都不知道呢。尊主您看看——” 她两手拈起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了些七七八八的数字符号:“等斓萃会消停了之后,本宫打算在魔界推行这些符号,简明快捷,比之前的好用多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殷雪莘笑得实在灿烂,衬得秦函川倒才像是疑神疑鬼的那个人,站不住理。 他面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不好不按台阶下,遂装模作样地说:“拿来本座细看看。” 殷雪莘推说:“本宫才学一会儿,写得不好看。徐泽,你把你刚刚写的那张,呈过去给尊主看看。” 此话一出,正中秦函川心窝,他简直巴不得徐悯言捧着纸来接近他。殷雪莘这招既表了忠心,还不露半点痕迹,实在高明。 徐悯言无法,只得揭了方才那张纸,铺在托盘上,双手捧着走过去,不敢对上秦函川的目光。 秦函川见他一直低头走路,心内莫名恼火,忽然冒出一个鬼点子,指尖悄悄一动,往徐悯言的路上使了个小绊子。徐悯言未曾察觉,一下被绊住,失去重心,正要摔倒在地,突然一个怀抱接住了他。 托盘和纸已经摔落在地,他怯怯抬头一望,正看见秦函川放大的脸,倏地脸颊烧红,不知所措。 秦函川满足地抱了个结结实实,欣赏着他又惊又羞的神情,心内宛如秋千荡漾,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挖苦道:“路都不会走了?” 徐悯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无从辩解,支支吾吾要挣扎逃开。可秦函川又怎么会轻易让他逃。这位年轻的君主更加凑近了他,低低笑了一笑:“还是说,你故意撞到我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洛惜颜:我想扇死他 …… 关于番外……我也不知道有没有 请各路大神大仙保佑我考研顺利!!! 第74章 橘子 第七十四章 殷雪莘默默别过脸去不再看,那边一片春光明媚,落在两道看上去相互依偎的身影上,温馨如画。 某夫人表示她年事已高,承受不起这种酸涩的浪漫,还是回避为好。 徐悯言闹了个大红脸,他脑子里发懵,已经回忆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摔倒的了。他急着想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陌生的台阶,可秦函川在他耳边一说话,他神思里瞬间一片空白,想做什么都忘了。 “冲撞本座可是死罪。”秦函川微微眯起他墨色的双眸,抚摸着徐悯言的下巴,不出所料又迎来一阵颤抖地躲闪。 他知道徐悯言在害怕,但这种害怕又不同以往的生分,略微带上的那么一点羞涩让他愉悦万分: “看在你无心之过的份上,罚你替本座研墨三月。” 研墨这差事,说生疏也生疏,说亲近也亲近。此时被秦函川说出来,总有那么一些戏谑的味道,好像有了一万种不怀好意。 徐悯言紧张地张了张口,试图推辞。他想不出具体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过危险了一些,他必须离得远点,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正在这时,殷雪莘开口了,宛如雪中送炭: “尊主,怎么偏偏我看上的就是好的,明明您身边伺候的良人那么多,研磨的抚琴的,烹茶的簪花的,哪里就缺了本宫一个小小的药学士?斓萃会马上就要举办了,徐药可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您一时兴起要走了他,可叫小女子怎么办呐。” 她眉眼之间轻松风流,最后一句话好像自嘲,却举重若轻,叫秦函川生不起气来。 果然秦函川放开了徐悯言,却道:“宣蝶夫人的斓萃会自然不应该耽误,但是斓萃会结束之后,这位徐药必须替本座研墨三月领罚。” 徐悯言错开几步拉远了和秦函川的距离,这才理清楚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事。秦函川的力度和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身上,他脱离得太快,恍惚间有种刚刚的拥抱只是幻影的错觉,眨眼间他就被抛了出来,还留着一丝不愿承认的眷恋。 他悄悄抬起眼皮,看看殷雪莘,只见她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好像在说“此乃缓兵之计。” 秦函川瞥见了他的小动作,顷刻间怒上心头,瞬间变了脸色,却也什么都没说,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走人。 很好,仗着有殷国师的宠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他不急,他可以等。等到斓萃会结束后,看那个奴隶到底还有什么理由不来他的身边。 事实证明他真的极有耐心。有耐心到他将所有的亭台楼阁全走了个遍,只为了找到一个能远距离观望斓萃会的最佳窗口,就像他当初观望徐悯言在花园里采藤一样。 等他找到了之后,命人将那处地方打扫收拾,再妥当布置一番,形成一个宁静舒适的小雅间,除了添茶以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斓萃会开场当天,蝴蝶城内缤纷热闹,人山人海。 男女老少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人争着听会场发生的新鲜事儿。从蒲麓公主头上手上戴的珍珠戒指究竟价值多少斤黄金,到隗族人天生不会流眼泪的的传闻,一遍又一遍地说来说去,永远津津乐道。 殷雪莘的指甲剪得史无前例的短,甚至还洗净了她最钟爱的赤红色,露出了原本苍白透明的指甲盖,将她的指尖衬得白皙犹如月光水晶。她端端正正坐在徐悯言身边,高高盘起圆润优雅的发髻,头上仅簪钗两支,干净利落,一丝碎发也无。 徐悯言穿上了一身煦华宫特地新裁的浅色锦袍,腕间悬一只缠枝镯,腰间别一块旧红色斓萃会入场牌,垂下一缕流苏在风中静静飘逸。 他扶着殷雪莘下轿,二人一同入场,在贵宾席上落座。一举一动,皆是高贵风流,其余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们的举止仪态吸引,纷纷好奇地小声揣测起他们的身份来。 起初徐悯言总有一种后背被人盯着的错觉,然而他回身看了好几眼,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况且殷雪莘身边随侍的暗卫也没有行动,他只有 分卷阅读10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4 当自己是多心了。 接着他又和殷雪莘确认了一些参赛事宜,慢慢放松下来之后,那股奇怪的感觉也就被忽略掉了。 他完全想不到,秦函川在络星阁的窗边,隔着几条街的距离,单单盯着他一个人观望。 斓萃会期间魔族全界停止劳作,魔尊也不例外。所以他观望得正大光明,好似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任何不妥。 今天徐泽穿得很别致……微微含笑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但叫其他人全看见了让他很不悦。 更让他发酸的还是徐悯言和殷雪莘之间的说说笑笑,他听不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他越是观望,越是嫉妒,然而越是嫉妒,越是想看,好像将他架在火焰上炙烤,煎熬难耐。他一边看一边盘算着一万种惩罚这个奴隶的方法,咬牙切齿地想像着斓萃会结束后一一亲自实施的场面,该是多么痛快而动人。 而徐悯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浑然不觉。 他和殷雪莘确认完毕之后,便停止谈话,坐在一边。有人呈上一个果盘来,殷雪莘笑了笑,挑了两只橘子。她没了长指甲,剥起橘子皮来还是得心应手,很快就剥好了两只,随手将其中一只递给徐悯言。 看得远处秦函川又是一阵不忿。 该死,殷雪莘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伺候别人了? 他心里想着徐悯言别接那只橘子,千万别接。然而徐悯言随手就接了过去,侧脸口型动了动,似乎是道了声谢。 那橘子橙黄鲜嫩,瓣瓣饱满多汁,宛如袖珍灯笼。徐悯言尝了一片,觉得味美非常,很快吃完了那只小橘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于是他又挑了两个橘子剥了出来,分一个给殷雪莘,殷雪莘笑着接过,两人吃橘子边等着斓萃会开场,有十万分的轻松惬意。 秦函川痛苦无比。此时此刻却无人知晓他的痛苦,他只能独自遭受折磨。 忽然,会场里传来一阵骚动,循声看去,人群中隐隐约约簇拥着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仪态高雅地向这边走来。 徐悯言看着那个身影,心里感到莫名熟悉。年轻女子渐渐走近了,她面上罩着一层纱,仅仅露出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眼眸不经意间流转的光彩,就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倾倒。 一双眼睛就如此动人的女子,倘若不是因为戴着面纱,该是有多么倾国倾城?如此神秘而美丽,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殷雪莘用扇子掩住微笑的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感兴趣的意味,对徐悯言说:“魔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美人,是哪位贵家小姐,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 徐悯言没有答话。 他心内震惊,可他不能泄露丝毫情绪: 那是……阿满? 对于最熟悉的亲人,哪怕只能看见一双眼睛,也能一眼认出。他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他目光紧紧跟着那位姑娘看了又看,确认再三——那确实是他的妹妹徐满,也是洛惜颜。 不,这不可能,阿满怎么会在这里? 徐悯言想到了洛惜颜是来救他的可能性,浑身都发凉了:这里太危险了,从函川手里救人……不可能,不可能的。 阿满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徐悯言焦虑地思考着,忽然殷雪莘又笑了一声:“本宫最讨厌戴面纱的女子,遮遮掩掩,故作神秘。要依了我的心,我就把她收进煦华宫里,扯下面纱看看她究竟什么模样。” 殷雪莘想干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始料未及的状况让徐悯言措手不及。他冒着冷汗,假装也轻松地笑一笑:“哪能呢,万一她只有眼睛漂亮,其他都很丑陋,岂不是脏污了您的眼。” 也就只有亲哥会这么说话了。 殷雪莘嗤笑道:“呵,美人我见得多了,她再美能美到哪里去。既然来了斓萃会,容貌就是其次的了。且看看在这比赛上,她都有些什么真本事吧。” 那边苏清之戴着面具,扶着洛惜颜落座。他的眼睛藏在面具背后,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周,忽然惊讶地缩紧了瞳孔—— “洛小姐,你看那边!”他极力压低声音,“……那不是徐公子吗!” 洛惜颜一惊,往对面看去,只见席位上徐悯言赫然端坐,不苟言笑。他身旁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美艳女子,正在和他说着些什么。 洛惜颜懵了:这……什么情况? 第75章 是喜是忧 第七十五章 和她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洛惜颜不知道是喜是忧。 苏清之劝她道:“洛小姐,看来徐公子已经是自由身,想要救他出蝴蝶城更容易了。” 洛惜颜却没这么乐观。 她摇摇头:“未必。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如果不出所料,就是蝴蝶城的宣蝶夫人。假如徐师兄受宣蝶夫人爱重,我们将他劫走,无异于从宣蝶夫人手中抢人,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苏清之想了想,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接洽到徐公子呢?如果有了徐公子的配合,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在殷雪莘眼皮子底下给徐悯言传信的办法,洛惜颜还得好好想想。她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忽然心生一计,刚要开口,人群又是一阵喧哗,比刚刚还要热闹了十倍,一下子将她说话的声音淹没了。 “是犁拓,犁拓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就是那个天才隗族人?” 连续三届斓萃会药理科第一名终于驾临,场面一片人声鼎沸。犁拓穿着隗族礼服,面庞黝黑,身材高大,笑一笑露出格外洁白的牙齿,朝四周挥手致意,周围人好奇地簇拥着他,仿佛众星捧月。 他的好友柏穆跟在他身后,也向众人致意,柏穆从手中提篮里抓出一把鲜花,抛洒向半空中。五颜六色的芬芳花瓣飘落,引得众人纷纷争抢,好像能抢到一片就能沾染上第一名的好运气。 犁拓则昂首挺胸,阔步走在花雨中,花瓣落在他的发上肩上,一派烂漫不羁,自在得意。 殷雪莘对这劣质老土浮夸造作的撒花吐槽无力。她无语地偏过头去,等着这阵噪音结束。 犁拓走进会场,刚要落座,忽然一抬眼看见殷雪莘,她一身素丽衣裳,容色清淡,和五年前所见又不一样了。 他嘟哝:殷雪莘这妖婆娘改性子了?都不爱浓妆艳抹了,害他差点没认出来。 犁拓径直走过去:“打扮得挺好看的嘛,想吸引我的注意?” 殷雪莘一脸冷漠,转头对徐悯言说:“徐药,是不是有头猪跑咱们跟前了?你快帮本宫打发走它。” 徐悯言正在剥橘的手顿了顿,尴尬地笑了笑,对犁拓说:“犁拓公子,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先坐下,有什么话比赛完了再说。 犁拓 分卷阅读10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5 要气死了。 他瞧见殷雪莘俏丽的容颜,心里有些微妙,胸腔里鼓鼓的。殷雪莘保持微笑,把徐悯言刚剥好的小橘子递了一个给他: “犁拓公子,尝一个橘子吧。” 犁拓蓦地红了耳尖,拿过橘子,连声“谢谢”也没说,蹭地转身坐下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几条街之外被遗忘的秦函川已经气炸。 徐泽亲手剥的橘子就这么给了一个外人……连他都没吃过徐泽亲手剥的橘子! 他愤愤命人拿了好大一盘橘子,自己剥了自己吃,一边吃一边牙齿发酸,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那个犁拓撕成碎片。 参赛者陆续到齐,斓萃会准时开场了。 从来都没有冗杂的致辞,斓萃会向来开门见山,一开始就搬出了一个大箱子,顶上开了一个洞口,负责抽题的人将手臂伸进去摸出信封,那里面便是第一轮比赛的题目。 每届斓萃会都会事先公布十个题目供参赛者准备,现场会从十个题目中随机抽出三个进行比试。前两轮分别有三个备选题目,最后一轮决赛则有四个。 参赛者必须根据十个给定的题目,将准备材料提前提交给举办方统一保管,每组参赛者的保管空间有限,十个题目不可能全部准备得面面俱到,有时候参赛者会进行押题,选择赌一把。 而实力强硬的参赛者会选择用同样的材料应对不同的题目,比如殷雪莘。然而,即使能够以不变应万变,相同材料在不同题目下也并不一定都能做到完美,有的题目下也只是差强人意而已。 这次殷雪莘将第一轮的题目着重押在了换皮术上。徐悯言推测,换皮术在第一轮备选的三个题目中出现的概率理应是三分之一,但统计了往届的换皮术出现频率后,发现它仅仅占五分之一。 假若斓萃会的抽题是绝对公平、无人暗箱操作的话,抽题的次数每增加一次,换皮术出现的频率就会有更大的可能接近于三分之一。 殷雪莘认为此话有理,于是准备了大量动物遗体,准备到时取皮使用。 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抽题者手中的信封上,他们屏住呼吸,紧张无比。只见他缓缓拆开信封,抽出里面折叠的纸张,展开举起,朝四面都亮了一圈,上面写着三个字—— “修肢术”。 和殷雪莘的押题不一样。 徐悯言愣了愣,感到抱歉:“对不起,夫人,我……” 殷雪莘心平气和道:“你不用道歉,本宫明白。理论没有错,只是我们运气不太好。” 而旁边犁拓则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他的押题正是修肢术。他兴奋地摇着柏穆的胳膊:“我就说嘛,修肢术被抽中好多次了,这一届肯定也能抽中!” 徐悯言:…… 殷雪莘:…… 每组参赛者都被分到了一个失去左腿的苦囚犯,参赛者被要求在三个时辰之内修复他的残肢。殷雪莘当机立断,决定采用截下动物肢体,接上苦囚犯的左腿。 为了保密的需要,每个参赛席位的背面都设置了一间秘密暗格,参赛者进行治疗的每一个步骤都将在暗格中进行,相当于一间小型密室。 殷雪莘用特制的钥匙打开暗格,和徐悯言一起走了进去,密室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个残肢苦囚,他口里塞着毛巾呜咽,身子被绑得结结实实,似乎有些恐惧。 殷雪莘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储物箱,拎出一条幼年死马,掌心亮出一线刃光,刚要劈下去,徐悯言忽然阻止她道:“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她回答得很简洁:“用马腿接上。” 这和徐悯言之前设想的应对方案完全不一样。 床上躺着的苦囚一听,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塞着嘴巴拼命摇头,十分抗拒,晃得铁床咯吱作响,吵闹不已。 徐悯言瞥了那苦囚一眼,神色有些担忧,道:“夫人,恕小人直言,这方法不人道。人腿真用马腿接了,患者出去以后,认识他的人都会嘲笑他。” 殷雪莘心想什么人道不人道,在她看来,只要能走路就成了,管他什么纲常。 徐悯言又说:“况且,据徐某所知,隗族人擅长的秘术之一就是肌肉复生,我不知道那位犁拓公子有没有能力给残肢者再生出一条腿。假若他能做到那样神奇的事,接马腿的方法赢面很小。” 这番说辞似乎触动了殷雪莘的某根神经,她张扬地笑了笑:“徐公子果然是个仙人,慈悲心肠。”于是哐一声把那条死马扔回储物箱,看向徐悯言,“那么,徐公子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么?” 徐悯言道:“夫人精通傀儡术,造一条傀儡肢接上,从外观上看与人腿无异。” 殷雪莘思忖片刻,她以前从来只做整人型的傀儡,从未想过傀儡还能分肢使用,这个新鲜思路让她感到意外。她说:“倒也是个法子。可是,傀儡术需要傀儡丝支撑,本宫并未准备傀儡丝。” 徐悯言走过去,拈起一支薄刀片,刀刃斜贴向方才那只死马的皮肤,轻轻一刮,落下一簇马毛。他将马毛接在手心,心神一动,罡极戒指里灵力回转,瞬间光亮闪过,马毛被织成了一条傀儡丝。 “夫人请看。”徐悯言将马毛傀儡丝给殷雪莘,“虽然不及夫人平常用的傀儡丝精细,但藏在傀儡肢里也足够了。” 殷雪莘眼神里又露出了新奇的求知目光,她将傀儡丝捏在手指间,对着光线细细察看,丝线细软,质地柔韧,弯之不折,扯之不断,顿时讶异之情溢于言表。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感叹道:“徐公子啊徐公子,捡到你,可真是本宫的福气。” 徐悯言道:“不敢当,还多亏了夫人那日相赠的罡极戒指,徐某才能略施雕虫小技。” 殷雪莘对这现炼的傀儡丝爱不释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里面凝着罡极仙家真气,拿在手里还能感到隐约的不适。若是叫评分的人也察觉了,恐怕又平白多出一些事端。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徐悯言劝解道:“无妨,夫人可以将自己的魔气输入,中和之下便可藏匿气息。” 殷雪莘将信将疑。 她指尖轻触细丝,调动魔气缓缓扣入,果然这番施法之下,原先凝聚的仙家气息荡然全无,从外观上看,它只是一根普通的傀儡丝。 她称赞道:“徐公子真乃神人也。”她拿着新制的傀儡丝,迫不及待地要去试用了。一边又吩咐徐悯言赶紧多做些傀儡丝,两人分工行动,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忙碌。 作者有话要说: 洛惜颜: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淹没 第76章 颜小姐 第七十六章 三个时辰间,天光变换,云影游移,等得秦函川心焦。他假意让人搬了许多公文到阁上,一边处理一边等待,提笔写 分卷阅读10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6 了几个字,又躁动不安,好像有一万根针在心里刺戳,每一下都不算太疼,但架不住密密麻麻。渐渐妒忌的灼痛燎烧原野,痛不欲生。 徐悯言和殷雪莘独处一室了,他们之间会有默契吗?他们会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就能行云流水地操作吗?会不会情愫暗生,会不会倾心相许?这些问题好像魔鬼的乌云,吵扰着他的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恼了,掷笔不办公文,干脆端坐着面向窗外,等着三个时辰结束。 天色渐暗,太阳的光芒寂灭在地平线下,群星隐隐约约点缀天幕,一弯浅淡的月牙撒下朦胧的银辉。忽然,一道灼热刺眼的光球化作锋利的轨迹,倏地划破天际,在云端炸裂成缤纷璀璨的烟花,闪现的光芒一瞬间照亮大地。 “砰砰砰!”连鸣三声的焰火提示着时间的结束,参赛者在暗格中听见了声响,陆陆续续打开门,推着铁床走了出来,集中在一块平地上。外面的场地早已点起三五圈灯火,将地面照得明亮,一个人踏在上面,生出八道浅浅的影子,向四周延伸。 参赛者依照次序揭开铁床上的白布以供评审。徐悯言看了一眼殷雪莘,两人沉了沉气,一起掀开了白布,等待着接下来的展示。 修肢术很难,前来参赛的人大多数都失败了,患者虽然接上了腿,但下地走路时,腿一碰就掉,或者已经开始溃烂。有的患者甚至早已死在了铁床上,死相无比奇异惨烈,完全不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终于有一组参赛者成功了,是北勒城来的刘氏兄弟,他们扶着患者下地走路,走了一圈还很顺利,患者也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刘家兄弟颇为自豪。评审们也对终于成功的这一组感到兴奋,纷纷对他们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就连殷雪莘、徐悯言、犁拓、洛惜颜等人也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想知道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所以,你们修肢的方法是什么呢?能解释一下吗。”评审们说。 刘家兄弟弯腰,卷起患者的裤腿,观众们大惊失色——裤管里露出的竟然是一条鹿腿,蹄子上包缠着一团白布,做成脚的样子塞进鞋子里,假装像是穿了鞋。 评审们脸色变了变,眼神不复最开始的欣赏态度,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看向刘家兄弟好像看向某种怪物。那群老头老太太交头接耳一番,终于派了个代表出来发言。 评审代表说:“刘家兄弟,你们的表现很不错,至少让患者重新站起来了。但用动物肢体续接活人肢体并不算完整的修肢术,更像是把人变成了半兽半人的东西,不再是人了。希望你们继续改进。” 刘家兄弟刚流露出的自豪全被这席话压了回去。然而评审席上坐的全是元老级人物,顶撞不得,只好把一腔不服气全咽回肚里去,闷闷不乐地站回去。 殷雪莘听完这话,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徐悯言。她原来从不知道评审的那些老家伙还有这些精致讲究,没想到竟然让徐悯言全料到了。 她不禁佩服自己善于纳谏的功夫,幸亏她采纳了徐悯言动用傀儡术的建议,没有用马腿,否则第一轮的优胜就和她无缘了。 徐悯言没有太大的意外,他神色依旧如常,等待着下一组治疗结果的揭晓。 轮到洛惜颜了。 她改用假名“颜满”,苏清之则改用假名“苏清”,两人如此这番向评审介绍完自己后,掀开了白布,扶患者下床走路。 与前面几组不同的是,他们的患者多了一双拐杖,支着走路走得很快。去掉拐杖也能独立行走,只不过速度稍慢一些。 洛惜颜介绍道:“这是我做的假肢,今天时间不够,所以患者的训练还不到位。倘若按照我的方法严格训练,不出三月患者就能行走如常人,站立、跑跳都不是问题。如果有损坏,还能随时拆下来修补或者换新后再装上去。” 她蒙着面纱,声音很冷清,眼神中看不出情绪。然而一时间,许许多多的目光全都胶着在她身上,打探的,思量的,好奇的,爱慕的,她视若无物,抬手命令苏清之呈上另一条备用假肢,传给评审们轮流察看。 评审们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东西,一个个细细端详,弯曲了指节,在上面敲打叩听,想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如此精巧,和前面刘家兄弟的作品简直是云泥之别。 “太妙了。”评审们集体鼓起掌来,称赞道,“颜小姐,您的作品真是巧夺天工。” 对于这番简短精练的溢美褒扬之词,洛惜颜谦逊地行了一礼。她原先对修肢术一窍不通,为了能顺利参赛,她只能借用原先世界里假肢的概念,独自在灵犀门偷偷钻研,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她压住心头涌上来的欣喜,依旧面色如常,退回原位,不卑不亢。 轮到殷雪莘展示结果了。 徐悯言掀开白布,搀扶患者下床。殷雪莘上挑的眼睛微微一眯,有什么东西从她窄袖间飞出,细细闪了一下缠到患者身上,他立刻就能走路了。 观赛者惊住:那位患者走起路来顺畅自然,与常人无异,好似他的腿从未断过。 那人试走了几步,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腿脚竟会这样好,他又多走了好几米远,甚至还加快速度,最后快得都跑起来了,环绕着场地飞奔,快活得好像一头刚从栏笼里放出来的牛。 席上犁拓“哟”了一声,率先吹起了口哨,奋力鼓掌叫好,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殷雪莘知道他什么德行,理都懒得理他,好似根本没听见。 评审们原以为洛惜颜的构想已经是天人之思,没想到殷雪莘的治疗更为奇诡,竟能让患者健步如飞。他们中间有好些人看过殷雪莘以往参加斓萃会的表现,都不算出彩,有时还会出现失误,这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实属意外。 他们注意到殷雪莘身边站了一个温雅俊秀的青年,少言寡语,偶尔殷雪莘问到他,才会低声答上一两句,看上去不像魔族中人,浑身的站姿、做派全然是仙家的,如果不是行事低调,在这样的场合不免惹人忌讳。 而殷雪莘对他似乎相当信任。 他们判断,这次殷雪莘的蜕变必定有此人在其中出谋划策。评审们一时间纷纷生出异样的心思:如果能设法将这人招揽到自己手下,再挖到他从前可能在仙家中留下的把柄捏在手里,如此聪慧的人才岂不是任凭摆布……? 这群老头老姑盘算着晦暗的心思,忽然正瞅见殷雪莘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看似妩媚的目光里裹着威胁的刀刃,直刺得他们一阵胆寒,冷汗淋漓地低下头,用手巾擦了擦自己的额。 是他们大意了,惯性地以为殷雪莘只是从前那个不起眼的落魄小姐。如今人家权势如日中天,即便 分卷阅读10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7 她赢不了斓萃会,也不是他们这些老骨头能得罪起的,想要从她手里抢人,也得先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如此神奇,不知宣蝶夫人是如何做到的?”终于,有个老头发问,打破了这阵微妙的气氛。 殷雪莘的回答也十分简洁:“傀儡术而已。” “可是,傀儡术的话,”有一个老姑追问道,“需要不停地操纵傀儡丝才能让患者继续行动。如果患者自身不会使用傀儡术,这条腿也没有用处了。” 殷雪莘不耐烦地瞥了这老婆子一眼,她从来厌恶相貌又老又丑的女人。 魔界中但凡有点权势的贵族,不管年纪多大都会把自己保养得光鲜体面,坐在这个尊贵的位置上还这么邋遢难看,要么心肠歹毒刁钻,相由心生,要么又懒又蠢,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会觉得晦气。 “仅仅是掌握能日常行走的傀儡术,学起来并不难,只要不是个白痴,谁都学得会。”殷雪莘语气中带上了嘲讽,“您老人家不会真觉得太难了吧。还是说,您认为有人竟然傻到会因为不想学简单傀儡术,放弃能正常行走的机会?既然这样,活该他一辈子瘸着。” 那老姑被噎得没话说,装模作样将一缕灰白相间的油腻头发别在耳后,没再发问了。 敢在赛场公然对评委不敬还不会被轰出场的人,也就只有殷雪莘了。 徐悯言忙给她使眼色,叫她别怼了快回来。 犁拓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对左右同伴们说:“这妖婆子许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声音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迫于宣蝶夫人的权威,众人只能面面相觑。 当事人殷雪莘仍旧仿佛没听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第77章 女武神 第七十七章 比赛继续,终于轮到犁拓了。 他揭开布,患者一跃而下,直接在场上翻了几个筋斗。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眼见那患者舞拳弄腿,虎虎生风。 犁拓自豪地说:“这是我自创的独门秘术,肌体再生。去除旧的腿,促使伤员自身长出新的腿。移花接木固然高妙,可我认为再怎么高妙的‘外来腿’也比不上自己的好。” 他意有所指。目光扫过殷雪莘和洛惜颜,眼神挑衅。 要是能被这种程度的挑衅激怒,殷雪莘也就不是殷雪莘了。 殷雪莘依旧无视他。 而洛惜颜……也无视了他。 因为她正忙着传信。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犁拓身上,她悄悄写了一封密信,用灵术刻在幻影蝶的翅膀上,令它飞过去带给徐悯言。 幻影蝶很美,过于引人注目,且飞行距离短,持续时间不长,通常仙家男女只会用它互传情书。 可眼下洛惜颜实在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她已经尽力将幻影蝶做得几乎隐形透明,它飞起来的时候还是扇起了一片银光闪烁的烟尘。 小蝶平安抵达。徐悯言会意,将密信用罡极戒指拓印在手心察看—— 只有一堆疑似乱码的玩意儿,四个字母一组,看起来迷之眼熟。 徐悯言:……????? 他反应了半天: 老妹,我很久没用过五笔打字了谢谢,用拼音不好吗。 冷漠。 洛惜颜急死了:你明明之前还说一定要学会五笔打字!还有用拼音可能会有歧义! 徐悯言:…… 他努力回忆大学时心血来潮背过的字根表,费力地拼凑着一个个汉字,一半猜一半蒙,终于解出来: 洛惜颜约他这场比试后见面,她要带他回灵犀山。 这能行吗? 他当然想回灵犀山,可是……如今他是殷雪莘眼皮子底下的人,阿满这么堂而皇之带走他,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洛惜颜又给他传了一只幻影蝶,这回她用拼音写,只有三个字: “赌一把。” 老哥,我都不怕死,你怕什么呢。 徐悯言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在比赛结束后,找个借口从殷雪莘身边离开。 幻影蝶和文字消失在徐悯言手心,忽然周围热烈掌声响起,惊起他一身冷汗。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犁拓的演说成功征服了所有的观众,夺得了本场比试的第一名,正在陶醉地享受此刻鲜美的荣誉。 徐悯言定下心神,今天的日子也好,莽棍散还没到发作的时候,晚走不如早走,以免夜长梦多。 他悄悄看向洛惜颜,坚定地点了一点头: 好,我们走。 要是活着离开,便是万幸。万一被人抓到,他拼死也要护着妹妹走。 兄妹二人默契已定,殊不知场外正有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他们,怨毒宛如蛇蝎。 络星阁上,秦函川拂袖而去,候在外面的仆从惊惶:“尊主,您……?” 秦函川嘴角泛起一丝冷酷而扭曲的笑:“养不家的猫,还是关笼子里省心。” = 徐悯言面露喜色,这不正常。 虽说他已经尽力在压抑,可那鲜活的神情落在殷雪莘眼里仍然百十倍的反常。 他们已经在比赛中落了下风,到底有什么可高兴的?殷雪莘有些不悦,她眼睛在徐悯言身上扫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什么,手往他肩上拍了拍,徐悯言诧异回头,她只笑:“没什么,看你出神,想安慰一下你,比赛还没到最后呢。” 徐悯言只当她是在说犁拓表现抢眼的事,便没多心,也点头附和一下:“夫人说得是。” 殷雪莘眼珠子转了转,收回手,就着月光看了一眼,掌心多了一层细细的粉末,流光溢彩煞是漂亮。 她不动声色地用帕子擦了,什么也没说,往会场里环视了一圈,目光锁定了洛惜颜。 很窈窕的一位姑娘,眼神里藏着和徐悯言同样隐隐的兴奋。 如果徐悯言今晚提出要单独行动一会儿,八成就是要和这个姑娘私会,幻影蝶都用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殷雪莘抬眼远望,隐约看见络星阁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见了,她和秦函川都是魔界顶尖的修者,目力不相上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秦函川在暗中观察,只可惜一片痴情某人全看不见,还忙着和漂亮姑娘幻蝶传书…… 要是让尊主知道徐悯言在她手上跑脱了,她可受不起这番责难。她心思一转,趁机给徐悯言一个教训也好。 大会第一轮结束,犁拓取得本轮优胜,他志得意满地走上来:“你很努力,可惜比不过我这个天才。” 殷雪莘终于肯理他了,不过回应就两个字:“呵呵。” 她转而给徐悯言递了一杯茶:“累了吧,喝口茶歇一歇。” 徐悯言只当她是在膈应犁拓,不疑有他,便一口饮尽了:“夫人,在下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您可 分卷阅读10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8 先行回宫。” 殷雪莘眼看着他喝下那杯茶,笑了笑:“去吧,别耽误太晚。” 徐悯言心内打鼓,庆幸殷雪莘没有追问他是什么私事,紧张地告退了。 他出了会场,走十步左转,拐进一条狭窄小巷,洛惜颜和苏清之已在那里等他。 “老哥快来,我们带你抄近路!”洛惜颜低声说着,派飞鸟给付涛传信备车,“苏清之扛着我哥,用轻功,快!” 苏清之有点懵,徐悯言什么时候变成洛惜颜她哥了,不是师兄吗?一个姓洛一个姓徐,应该不会是亲兄妹吧?他愣了愣,还是抓住徐悯言胳膊往自己身上一拽,跟着洛惜颜隐匿在影子中飞檐走壁。 “苏道友恢复功力了?”徐悯言问。 苏清之说:“还没有,轻功这种东西寻常人练两下也能施展一二,只是比不得洛小姐那么快了。徐兄放心,苏某自保的能力现在还是有的,无需挂念。” 三人一路前行,洛惜颜派的飞鸟虽然比不上幻影蝶隐秘,但胜在传送距离长,速度快,付涛也驾着车在约定的地点等他们。就在三人已经出城,已经看到付涛朝他们遥遥招手之际—— 忽然一道极强的煞气从天而降,洛惜颜一惊,反手释盾堪堪挡开,护住了徐悯言和苏清之,自己却被震出一口血来。 “阿满!”徐悯言心痛如绞,惊呼出声。 从小到大,他妹妹都是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 洛惜颜没回头,她抹了一把血,目光阴沉,风卷黄尘之中,她看不清来人是谁,心下却也猜到了九分。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她反手抽出仙茗剑迎敌:“你们快跑,我垫后!” 仙茗剑一出,郊外黄沙谷地内霎时灵光四射,只听凌空传来一声狠毒的冷笑,又降下一道重击,地面碎裂,泥土四崩,苏清之忙乱之中拉扯徐悯言:“徐兄快走!” 徐悯言放心不下洛惜颜,刚想叫苏清之一个人先带着付涛走,忽然体内爆出一股剧痛,生生痛入骨髓,他趔趄摔倒在地,直直喷出一口血。 这痛感……太熟悉了。 毫无疑问,是莽棍散发作。 可是——怎么可能?明明离下一次莽棍散发作还有十天!怎么会提前发作……? 难道是殷雪莘给他喝的那杯茶?不,不是这样,殷雪莘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 徐悯言脑袋欲裂,每一条筋肉都在撕扯,他挣扎着,神智不清地叫苏清之快逃。他自己估计要交代在这里了,朋友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苏清之不死心还想来拉他,忽然一堵气墙生生架起,直接弹飞了苏清之,整个身子在地上擦出老远,拖出一条半米宽的血痕。徐悯言气的眼睛发黑,沙哑着嗓子:“蠢货,快跑!跑啊!” 在下一道攻击降临之前,苏清之狼狈打了个滚,险险避过去,他胡乱爬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已经湿了。他用袖子擦了两把,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决绝地朝远处付涛的方向奔而去。 “付涛,我们走,去灵犀门报信!”苏清之坐上马车,他咬着牙,男子汉大丈夫,一时间眼泪竟止不住。他愤怒于自己的懦弱,可笑的是他除了逃跑,毫无办法。 洛惜颜催动精绝心法,悍然扛下方才六十四个杀招,她貌似柔弱,心性却极为坚定,一把剑进可攻退可守。秦函川居高临下看她挥剑奋战的模样,也燃起了战意。 这女人的实力比他想象得要强……也难怪徐泽会偏心于她!那就看看吧,到底孰强孰弱,谁才配拥有徐泽! 秦函川驭急风贴近,洛惜颜没料到他突然近身,一时露了破绽,秦函川铁掌拍上她的面颊,一把扯下面纱,待到看清她的脸,一股参天怒火窜上心头,几乎让秦函川失控。 ……是她! 即使丧失了很多记忆,秦函川还是忘不了这个师妹给他带来过怎样嫉妒的滋味。 但……到底是为了谁? “狗贼秦函川,徐师兄待你不薄,你竟如此折辱他,我和你拼了!”洛惜颜被认出身份,索性不管不顾,身形一闪,凝聚气力举剑狠狠劈下,却没想到秦函川更快地向她刺出了杀招,她立刻转攻为守,生生格挡了下来。 洛惜颜咬牙切齿,她这些年拼命修炼,才勉强和秦函川有一战之力,换了旁人三招都走不过就得见阎王。可她终究做不出原作女主那么过分的事,为夺取修炼机缘不惜屠城,因此修炼境界还是差了一着。 ……她好恨! 连家人都保护不了,她还活着干什么? “秦函川你给我听着,此番我来是要带走师兄,他伤病太重,必须回灵犀门休养。你若对他的教养之恩还有半分顾念,就莫要阻拦他脱离苦海。否则,休怪我无情!” 秦函川愣了: 师兄……是谁? 是徐泽? 恍惚间,心内那股空白里猛然被什么疯狂的东西填满,脑海里不可言说的冲动肆意横冲直撞,他痛苦地颤抖起来,握紧深渊戟的手几乎有些不稳。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洛惜颜(微笑):下面我要挑一个渣男开始锤死他了,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呢? 第78章 快走 第七十八章 秦函川脑袋似有千蜂嗡鸣,他头疼目眩,忽然发狂,浑身气力猛然大涨三层,险些将洛惜颜手中的剑震脱出手。 记忆疯狂地涌向脑海,他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来,混乱中他竟走火入魔,攻速越来越快,招式越来越猛。洛惜颜逐渐招架不住,被逼退三尺,战斗中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渗血,她甚至来不及再次释放治疗术。 “阿满,别管我,快走啊……”徐悯言强忍剧痛,努力想喊出一点声音,嗓子已经被迅速发作的莽棍散毒得嘶哑。眼看洛惜颜逃跑的机会越来越小,可她依然拼命坚持,执意今日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她的灵力渐渐不够了,原本飘逸的衣裙上沾满鲜血和尘土,艰难地喘息着,忽然被秦函川抓到她攻势放缓的一刻,深渊戟雷霆般朝她刺去—— “不!” 戟尖没入血肉之躯,溅起一片血花。 待到秦函川看清被刺的人是谁,已经晚了。徐悯言脸色苍白,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嘴里涌出鲜血,千钧一发之际,他耗尽罡极戒指中的灵力,飞身过来将洛惜颜护在身后。 他努力想站着,可身体已虚弱到极点,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徐悯言目光发直,他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嘴唇好像失去了生命,喃喃说: “阿满……走……” 洛惜颜大骇:“哥哥!” 她慌乱地接住徐悯言几近破碎的身体,眼泪控制不住啪嗒往下掉:“老哥 分卷阅读10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09 ,你不会死的……我带你走!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听见了吗!别睡……” 徐悯言吊着最后一口气,模模糊糊中,他看见了秦函川的脸。他惨淡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师弟怔怔看着他,满脸难以窒息,红着眼圈,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函川……”徐悯言说,“你都想起来了?” 秦函川抓住他的手,嘴唇贴上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等同于无声的默认。 徐悯言咳嗽起来,边咳边笑:“我笑自己无能,连心魔都帮你去不了,到头来你竟还是想起了我……这个没用的师兄。” “不是的,不是的师兄!”秦函川说,“都是我的错,师兄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爱你,敬你,一辈子……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徐悯言手指轻轻竖在他唇前,淡淡道:“我不需要、你爱我敬我,我只想你们两个都好好活着。” 他喘了两口气,缓了好一会:“还有函川,我一直没告诉你,惜颜她、是我亲妹妹……我们两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强撑着,坚持把话说完,“要是惜颜有冲撞你的地方,请你一定原谅她。我死了,她再也没有亲人……” “哥!”洛惜颜撕心裂肺,徐悯言的眼皮渐渐合上,她却无能为力,“哥你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会死!” 秦函川崩溃了,从刚才起他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洛惜颜恨极,举剑朝他砍去,他仿佛一根木头,躲也不躲,一动不动,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洛惜颜的剑止住了,悬在秦函川天灵盖上方一寸高处,却硬生生收住了力道。 秦函川爱惜地抱过徐悯言,弯下身去,温柔地抚摸徐悯言的脸颊。他头也不抬:“你杀了我吧,我要陪师兄一起。” 洛惜颜眼泪不停往外滚,拿剑的手却依旧稳如泰山,半晌,她忍着泪,硬是拧出了一丝冷笑:“呵,杀了你?哪有那么痛快的事,我哥说让你活着!你要活着承受我的愤怒,明白了吗!” 秦函川没有答话,他痴迷地看着徐悯言的容颜,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去心爱之人脸上的血污,好像徐悯言还没有死,徐悯言还和他在一起。 他想起了所有的爱恋,所有的痛。他甚至想起了那天模糊之后,为他承下莽棍散剧毒的人到底是谁……他都想起来了,怎么还会允许那人不在呢。 师兄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对了,找殷雪莘,救他!秦函川抱着徐悯言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师兄没死,他还能活!” 洛惜颜也宁愿相信徐悯言还没死。 即便当他们把徐悯言的尸体送到殷雪莘宫里求救的时候,她也愿意这么相信着。 当时殷雪莘正在喝茶,见到秦函川和洛惜颜两条血人冲进宫里,吓得当即茶盏摔在地上碎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殷雪莘,见到徐悯言的尸体时,忽然涌上了一股惧意。 因为诱发莽棍散提前发作的药,是她亲手洒在茶里端给徐悯言喝下去的。 她只是想给徐悯言一个教训,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那杯茶,徐悯言遇到危险至少还能逃。 她简直不敢想象秦函川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还有尊主身边那个陌生女人,显然就是斓萃会上那位戴面纱的“颜小姐”,没想到她身上的气息强得可怕,竟然和尊主不相上下。 “我哥怎么样了?”洛惜颜面色不善。 殷雪莘愕然,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徐悯言之前居然是去见妹妹。 她恨不得一刀捅死当初的自己,乱掺合人家家务事,遭报应也是活该。 “颜小姐,尊主。”殷雪莘小心地说,“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预计的暴风雨没有来临。 秦函川好似没听见。洛惜颜也保持沉默。 殷雪莘肝都要碎了。最要命的不是严重的惩罚,而是诡异的寂静,他们越是什么都不说,殷雪莘心里越是没底。 过了很久,秦函川终于开口了:“当初承下剧毒的人不是素漪,对吗。” 殷雪莘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回尊主……尊主明鉴,的确……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座!”秦函川猛然发怒,袖子一掀,殿内桌椅屏风尽数飞散碎裂,下人们纷纷跪倒磕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殷雪莘自知理亏:“徐公子嘱咐过不要告诉您……” “好,很好。”秦函川愤怒,“素漪在那?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当面问他,他到底哪来的脸,竟敢顶替我的师兄!” 殷雪莘欲言又止。她心下一沉,只怕这次连她也救不了素漪了。 洛惜颜皱眉:“顶替?什么意思,秦函川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毫不客气直呼秦函川名字,还是这种质问的语气,周遭下人们都震住了,不由惴惴猜想这个强势的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不多时,素漪被押了上来,他似乎早就料到有今天这么一幕,神态非常从容。 可在见到徐悯言尸体的时候,他脸色霎地白了,求助般地望向殷雪莘: “这……徐公子……?” 殷雪莘悄悄做了个手势,痛心道:“没了。” 素漪好像被抽干了灵魂,呆坐在地上,直到有个老仆上来抽了他一耳光。 秦函川:“本座问你,那日为本座承毒的是不是徐公子?” 素漪撑起身子,重新跪好,低眉顺眼:“是。” 所有人都没想到,素漪会这么快承认。就连秦函川也没料到。 洛惜颜则是更恨秦函川了,哥哥为这个狗贼竟然付出这么多,这狗贼还不知珍惜! “那你为何隐瞒!”秦函川气得发抖,他本该全心全意呵护的人,被当作稻草一般让人践踏,而素漪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厮,竟然骗走过他的感情。 素漪磕了一个头:“那是徐公子赐恩于我,素漪若是不好好收着徐公子的恩情,便是辜负了恩人。素漪从那日起便决定了,若是徐公子自己愿意得到尊主您的荣宠,素漪愿意将全部身家性命拱手相奉,若徐公子不愿,素漪就是死也不会让出这份恩情。” 这番话直刺在秦函川心口上:原来师兄、师兄……真的不愿和他在一起。 他浑身的血都凉了,脚下差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 殷雪莘问素漪:“既然如此,你可曾有想过报恩?” 素漪伏在地上:“素漪活着一日,便想着一日。” 可是恩人已经不在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素漪强忍悲伤,说:“尊主您若是生气,就杀了我吧。但我姐姐是无辜的,求求您饶了她。” “尊主。”殷雪莘斟酌着提议道,“素漪姐弟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住口!” 分卷阅读10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0 秦函川双目猩红,他一时怒火攻心,挥戟向素漪胸口刺去,洛惜颜凭空发力缚住他的深渊戟,素漪挨了这一下刺戳,当即血流不止,可戟尖再无法往前半寸。 洛惜颜冷笑:“拿一个小奴撒气算什么本事,区区一个小奴尚且记恩,你又算什么东西!” 殷雪莘心惊肉跳,似乎这一戟原本要刺中的人还有她:“尊主息怒,既然素漪知恩图报,不如让素漪姐弟替徐公子守灵赎罪……” 秦函川吼道:“师兄他还没死!” 殷雪莘算是栽了。她肆无忌惮了一辈子,也八面玲珑了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好不容易如履薄冰地说一回话,却因为思虑过重脑袋发昏,竟忘了秦函川最忌讳的是什么。 好在秦函川蛮横,有一个人比他更横。 洛惜颜继续骂道:“秦函川!你现在惺惺作态干什么,口口声声说我哥没死,他死没死你手里的深渊戟不知道吗!” 殷雪莘夹在这场灾难中间进退两难,心里七上八下,今天她算是开了眼,还真有人能指着秦函川的鼻子骂得他狗血淋头。 “你!”秦函川死死盯着洛惜颜,却无话可说。 洛惜颜无所畏惧,攥紧了拳头回瞪之,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殷雪莘丝毫不怀疑他们下一秒打起来把她的宫殿拆了。 忽然,洛惜颜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 “等一下,我知道个东西——” 她说:“或许可以复活他。” 作者有话要说: 洛惜颜:见一个捶一个,没在怕的。 第79章 寰方鼎 杀男ch79 洛惜颜想到那种可能,忽然之间充满希望。秦函川迫切问她是什么方法,她眼睫颤了一下,只说了三个字: “寰方鼎。” 寰方鼎,能实现任何愿望的宝器。需要四件碎片祭鼎方能启用,但对施术者要求极高。曾有人大费周章集齐集齐,在召唤器灵时却爆体而亡。 洛惜颜激动了,她转向秦函川:“你母亲给你那条手链呢?它就是四碎片之一,柳滴玉!” 四碎片分别是:柳滴玉、龙髓岩、断魂纸、落霆钢。 龙髓岩最初为殷雪莘所有,她与秦函川结成同盟时已将其移交给秦函川以表忠心。而断魂纸原本在旧王的宫殿里保存,已经被秦函川取回。 唯独剩下一样落霆钢下落不明,秦函川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急忙命令:“派人下去,追查落霆钢的去向!” “等等,不用。”洛惜颜制止了他。 身为看过原作的人,洛惜颜当然知道落霆钢在哪。原作中秦函川费尽心机集齐了四样碎片,复活了他死去多年的母亲,从此原作“洛惜颜”和秦母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婆媳大战。如今剧情线已经崩得乱七八糟,寰方鼎用来救徐悯言也未尝不可。 而落霆钢的所在,正是洛家老宅。 原作的“洛惜颜”带着秦函川回洛家老宅时,洛家势力已经被姨娘掌控。姨娘尖刻地讥讽她这个成日名不正言不顺和魔教男子厮混,骂得万分刺耳。“洛惜颜”感到自己被侮辱,盛怒之下怂恿秦函川一起灭了洛家全族,夫妻二人还命令姨娘的女儿亲手勒死了姨娘。 最后“洛惜颜”找到家中宝器落霆钢,和秦函川一道扬长而去。 现在洛惜颜已经被魂穿过了,一言不合灭人全家太血腥了,不是她的作风。 她知道洛家埋藏落霆钢的具体位置,大不了偷出来。如果偷不成,她就搞绑架,威胁洛家交出宝器。洛惜颜眯起眼睛,想要东西还不简单,她不信她治不了那帮软蛋。 她说:“去洛家老宅,落霆钢在宅中千年古树下东边三尺地内。虽然是我家,但家中掌权人移位,直接索要宝器会有些困难。因此不用和洛家协商,偷取便可。” 殷雪莘被洛惜颜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震惊了:“你说那是你家……可……你这、你这还是洛家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洛家人。”洛惜颜冰面如霜,“徐泽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能救回我哥,不要说是取走洛家一样宝器,就是要取走当今魔尊的项上狗头——”她横睨了一眼秦函川,冷笑道,“我也毫不在乎。” 殷雪莘本来只是发发感慨,却发现她这感慨真不是时候,气氛没缓和,反而招来一股强烈的杀气,连趴在脚边的雪珍珠都瑟瑟发抖。 秦函川问:“何时出发去洛宅?”落霆钢下落已定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现在的他一刻也等不得,恨不得马上飞过去把洛宅翻个底朝天。 “等等,二位先别急。”殷雪莘终于说出了此情此景最正确的话,“出发前必须先保存徐公子的身体,否则寰方鼎的复活术会消耗施术者更多法力,导致复活失败。” 见二人终于转向了她,她趁热打铁接着说:“我听闻黎拓曾经研究过一种方子,可保肉身千年不坏。恳请尊主暂时停办斓萃会,请黎拓进宫协助制药。” 秦函川毫不犹豫答应了:“准了,立马去办!” 殷雪莘得以抽身,抱起猫就溜了。她催命般地差人去请黎拓,再晚一步她的下场或许就是下一个素漪。 制作存身丹需要一定时日,洛惜颜也不做别的,干脆在魔宫里寻了个偏殿住下了,下人皆对她毕恭毕敬。更有存心巴结她的,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只知她似乎和昏睡的那名奴隶关系亲厚,便想什么说什么,一时碎嘴告诉了她许多徐泽从前被欺负的事。 洛惜颜闻言大怒,她直接冲出殿里把那个宁小姐从她那鸟不拉屎的冷宫里揪出来,活活打死。又派人去松曼郡,将宁家的宅子一把火烧光了才罢休。一夜间宁府上下鬼哭狼嚎,纷纷出逃,钱帛财产皆化作灰烬。 想来想去,她觉得最可恨的还是秦函川。气血上脑,越想越气,这天她拎着剑就去找秦函川寻仇,粗暴地一脚踹开门,却见徐悯言面色平静地躺在秦函川怀里,浑身上下既不见伤口,也不见血痕,只是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睡着了而已。 秦函川望着徐悯言的面颊,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他抚摸着徐悯言的眉梢鬓角,心中几欲疯狂。 “师兄……” 他的师兄,是那么光彩动人,不论何时何地,都能毫无理由地夺走他的视线。他爱极痛极,手指颤抖着,眼睛红了:“不爱我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对不起……” 洛惜颜真想一剑劈过去,让秦函川血溅当场。可秦函川抱着她哥,她不愿误伤。 洛惜颜闷闷不乐收了剑,过去查看徐悯言的状况。殷雪莘和黎拓两人苦心熬制了一天一夜,临时配的存身汤药已经起了作用,徐悯言的面貌比生前还要红润。只等正式的存身丹制成,她 分卷阅读1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1 就可以放心出发去寻落霆钢了。 “秦函川,我哥活过来,他不会想待在你身边的。”洛惜颜讥笑地看着秦函川,“你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你以为我哥是圣人吗,他会原谅你?” 秦函川沉默了。 这正好说到他的痛处,唯有无言以对。 “去洛宅偷落霆钢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洛惜颜毫不客气地坐下来,说,“我哥复活后,必须和我回灵犀门休养生息,你和他,从此永不相见。请你记住一点,你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他了,但愿你在丧尽天良之后还能剩点珍贵的自知之明。” 秦函川还是没说话,却默默更抱紧了些徐悯言。 他不想离开师兄,他是那么地深爱……可是……洛惜颜说得没错,他已经无颜面对这个曾经教导他、包容他、关心他,却又被他一次又一次狠狠伤害过的男人。 他胸腔泛起酸涩,尽管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可还是万分不舍。 “等师兄醒来了,”他听见自己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再也不强求了……” 他已经不奢求被原谅,只要师兄能活过来…… “那就好。”洛惜颜冷淡地甩下一句话,走了。秦函川抱着她亲哥尸体腻腻歪歪的模样,她真是一刻也看不下去。 秦函川闭上眼睛,眷恋地贴上徐悯言的面颊,他心知这段时光就是他和师兄最后的温存,即将来临的就是对罪人终生的惩罚。他的余生会在永远的思念折磨中度过,求而不得,欲生欲死,可这些……都是他的报应。 一想到徐悯言回灵犀门后或许会和某个女子相恋,他就心痛如绞,嫉妒强烈地腐蚀着他的心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或许他会彻底疯掉,再次把徐悯言抢过来。不行……不能再伤害师兄了。 到了那时候,他宁愿自我毁灭,陷入永恒的沉寂。 “师兄,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秦函川抱着徐悯言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轮椅上,披上毯子,轻声问,“你想去哪里?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徐悯言没有回答他。 秦函川亲了亲他的鬓角:“不说话?不说话我就亲你。” 徐悯言依然没有动静。 “不喜欢风筝?那我陪师兄去逛街,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服,怎么样?”秦函川说,“当然了,衣服再好看,也没有师兄好看。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师兄。” 他给自己和徐悯言都换上了便装,推着轮椅出宫门外,暗卫随行其侧。 扇子好看,买,蚌糕闻起来很香,买。裁衣店里的新样式,除却几样不合身的,全都买。 从前没有的,他要加倍补偿。尽管徐悯言一言不发,尽管他也知道徐悯言不可能回应他,可他就是陷入偏执,如果不这样对徐悯言好,他会先被折磨得发疯。 最后他买了一把梳子,握一缕徐悯言的发丝,坐在街边茶馆的椅子上,慢慢地替师兄梳头。 “师兄的头发真好。”他说着,露出了梦一般的笑。 忽然一阵罡风袭来,直击秦函川后背,暗卫现身而出,“当”一声挡住凶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刃泛红光的弯刀,持刀人看身形明显是个女性,蒙着面纱,她见自己一击未中,竟然不逃,反而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攻势瞬间犹如灵蛇。 秦函川护着徐悯言,出戟迎敌。这女人的身法显然没有洛惜颜精妙,落在秦函川眼里处处都是破绽,顷刻间就将她制服拿下,动弹不得。 “她面纱给我摘了。”秦函川说。 暗卫立刻动手,那女人起先还反抗,很快被掰过脑袋,一把拽下了面纱。 待到看清她的面目,秦函川愣了: 乔嫣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80章 报信 杀男ch80 乔嫣儿神情隐隐含着屈辱,她很想充满仇恨地瞪向秦函川,可在直面他的时候忍不住想起曾经在灵犀门大家一起生活的日子,眼泪倏地一下就下来了。 “你……”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说不下去了。 大师兄走了,惜颜走了,她从此在灵犀门孤身一人,谁见了她都奚落两句。洛惜颜从前的侍女教她一些雷霆手段,专门处罚冲撞她的人,侍女得意地介绍说这些都是洛小姐曾用过的,行之有效。 可乔嫣儿心肠软,在旁边看了一次,便再也没用过。底下的人见她是个没手段的,刁奴们私下越发克扣吃用,欺负她脾气好又没人护着。 她本来想着忍忍也就算了,偶尔带着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练功习法,也能这么行将就木地活下去。然而苏清之传来的消息给了她心头重重一击。 那天苏清之头发披散,嘴唇干枯,浑身黑瘦,赶到灵犀门时他衣服都馊了。守门弟子嫌恶地赶他出去,他眼里冒着精光,举着双臂挥动,拼命大喊:“我是来报信的!洛……”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强行塞上抹布,棍雨劈头盖脸打下来,守门的边打边骂: “哪里来的脏东西,还不快滚!” “打死他!” 幸好乔嫣儿及时经过,她照顾师弟师妹们时间长了,见不得打打杀杀,忙叫他们住手。守门弟子见是乔嫣儿来了,不由轻慢道:“乔掌事,你不好好教习功法,掺合我们的事做什么?” 乔嫣儿说:“你们不问青红皂白,怎么能乱打人?” 那些守门弟子不服,刚想顶嘴,付涛猛然冲撞过来,手里抄着两块板砖,吼道:“敢打苏先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的板砖自然敌不过仙门弟子,但那守门的显然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要命。趁着他们发愣的一瞬机会,苏清之奋力挣脱束缚,一把扯下口里的抹布,飞奔过来跪倒在乔嫣儿面前:“洛惜颜和秦函川打起来了!就在蝴蝶城郊,求求你们派人快去救她吧,徐兄他也在!” 乔嫣儿大惊:“什么?” “我走的时候洛小姐正处于下风,徐兄在吐血,再没人去救他们,他们真的要死了!”苏清之痛哭流涕,眼泪将他脸上的灰尘洗掉一些,乔嫣儿方才认出是他: “你是……苏道友?” 许久不见,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乔嫣儿赶快扶起他,出手救下付涛,命人去请长老们来。救援任务事关重大,灵犀门里怎么也要派出高手前往行动。 “苏道友别急,你再说详细一些。”乔嫣儿搀着他回到院子里,给他端来茶水和吃食,“你在何处见过徐师兄和惜颜,发生过什么事,秦函川又是什么情况?” 苏清之一一说了。他和付涛光顾赶路,饿得面黄肌瘦,边说边狼吞虎咽,险些噎着。 他说得断断续续,乔嫣儿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她攥紧手帕, 分卷阅读1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2 一颗多愁善感的心碎得七零八落,她强忍住悲伤的情绪,一边问:“然后呢。” 她几乎快要听不下去了。可还是逼着自己听下去。 秦函川是她的师弟,等于她看着他长大。同样受到徐师兄的教诲,但秦函川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畜生的事! 惜颜也是疯了,一个弱女子直闯斓萃会不说,还与天下第一的魔尊拔剑相向,连谈判斡旋的余地都没有留下,她究竟知不知道保护自己? 心惊肉跳,冷汗如雨。乔嫣儿听得脸色发白,好像几个人的死死生生都在苏清之力的支离破碎的语言中交代了个干净。 忽然有人来报宇虚长老来了,她刚欲起身迎接,却发现腿脚发虚,站得有点不稳。她只得勉强笑着,心底却疑惑: 奇怪,她明明命人请的是四位长老,怎么就来了宇虚一个? 破化师尊呢? 宇虚优哉游哉地坐下,他扫了一眼苏清之,故作惊讶道:“哎呀小丫头片子,你请我来不会就是要看这个邋遢流浪汉吧?” 乔嫣儿没料到宇虚一开口就是奚落,她保险起见,不太敢说话。 可她又不甘心,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能笨拙地问:“就您一个人?” “怎么,你区区一个小掌事,还想要谁来听你说话,本座面子还不够?”宇虚冷笑,“得了吧,有什么事快说,破化他昨天已经开始准备闭关了,你这个掌事难道不知道?” 师尊闭关这么大的事,她身为掌事弟子竟然毫不知情。乔嫣儿咬住下嘴唇,心中泛起酸涩,她知道自己没用,可没想到已经没用到了这个地步…… 以破化师尊的性子,绝不会刻意瞒着她。只能是有某些欺主的刁奴嫌麻烦不愿报备,省得费力气跑来跑去。 乔嫣儿忍不住又委屈又生气,现在不管是人是狗都要欺负她,反了天了。 她咬着牙,按下心头的情绪,提出要求:“宇虚长老,我大师兄和我洛师妹的下落已经有了消息,我希望门内尽快派人去救他们。” 宇虚睨了她一眼,嘴角法令纹深深一挑,似乎意外地感到有些好笑。 乔嫣儿有些被这个细微的神情激怒了,她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长老恕罪,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宇虚终于刻薄地笑了,“你大师兄?你洛师妹?醒醒吧小姑娘,还师兄师妹,他们都是灵犀门的叛徒,早就投靠了魔修势力。说说看,门内怎么会派人专门去救两个叛徒呢?” “可是!” “可是什么?”宇虚打断了她的话,“你想说他们不是叛徒,那你有证据吗?你觉得这个流浪汉的话可信?荒唐,徐悯言早就和大魔头沆瀣一气,本座就不提了。至于洛惜颜,她在灵犀门吃好喝好,为什么要跑到魔界去受罪?她堂堂一个大小姐能吃苦吗,肯定早就和魔修串通好了过去享福啊!” 乔嫣儿听得忍无可忍,涨红了脖子:“你胡说八道!” 宇虚依旧一脸心平气和:“安静,小姑娘。你要是顶撞本座,水牢的滋味可不好受。也就你这么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和破化那个老顽固才会相信洛惜颜留下的信了,我看她都是骗你们的,你就留在门内,帮着破化打打杂不好吗。” 堂堂一个掌事,被说成是打杂,乔嫣儿也就忍了。 她不能忍的是宇虚搬弄是非,信口雌黄地声称大师兄和洛师妹是叛徒! 什么叫为老不尊,乔嫣儿终于彻底领教到了。她冷静片刻,总算没有失去理智,再次问道:“你们确定不派人,是不是?” 还未等宇虚答话,付涛早已倾尽暴起,再也忍不了了,他怒目圆瞪,一下子扑向宇虚: “狼心狗肺的老东西,你爷爷我掐死你!” 宇虚云淡风轻一抬手,乔嫣儿惊慌失措赶紧去护,付涛猛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砸在地上,瞬间变成了肉泥! 血腥味在小院中弥漫开来。 苏清之愣住,像是傻了一般。 忽然,他拼命扑过去,撕心裂肺:“——付涛!!!” 一路上波折重重,他和付涛互相照顾,挺过千难万险,早已亲如手足兄弟,如今生离死别,他怎能接受?苏清之回想起曾经和付涛相处的日子,那样艰苦岁月中有人陪伴的时光,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宇虚冷眼看着这一切,淡然转身走人,仿佛事不关己。 乔嫣儿见他走了,无力地趴在桌面上,手心一阵阵冒汗,心里还在后怕。 “苏道友……”她支着自己的身体,“你冷静一下,那个车夫汉子应该还没死。” 苏清之回过头,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苦兮兮:“什么?” 乔嫣儿虚弱地说:“我自认愚钝,修习不精,但替身法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徐师兄教过我一次,惜颜又教过我一次。这是破化座下弟子的独门绝技,宇虚刚愎自用,骗过他应该够了。” 说着,她抬起左手,空中虚划几下,突然凭空破开一道口子,付涛踉跄从里跌出,不慎打了好几个滚。 “疼死我了!”付涛大叫。 苏清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激动地走过去,拉住付涛看了又看,忍不住紧紧拥抱,付涛则一脸嫌弃地甩开:“抱什么抱,我还没死呢,苏公子你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了。” “嘘,小点声。”乔嫣儿看上去脸色非常不好,替身术对身体元神的消耗太大了。她连连摆手:“说谎我不擅长,别被人发现了……万一回头再杀一次……” 苏清之和付涛想起宇虚可怕的实力,不由噤了声。 他们犹豫地对视一眼,又坐近了,压低声音问:“那现在怎么办,灵犀门不派人,救人怎么办?” 乔嫣儿忽然笑了,她慢慢坐直了身体,纤瘦的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眼神里闪过一丝灵动的光彩:“谁说灵犀门没人了,难道我不是灵犀弟子吗?” 她一张手,一把弯刀乘着暴风破门而出,直接握在手上,揭起血色刀光。罡风掀起她柔软的发丝,衬的她的面孔一瞬间英挺动人: “走吧,我没有后事要交代。此去若不回,那便不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素漪被刺伤了,只是没有死…… 今天算了一下我的专业课书合计差不多一万页……现在我只看了六千页 不说了我去看书了,各位大佬们明晚再见 第81章 刺杀 杀男ch81 乔嫣儿赶到蝴蝶城郊时,洛惜颜和秦函川交战过的现场早已空无一人。所有打斗过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那场大战其实没有发生过,唯有山头一道深达三尺的劈痕,证实着它曾经存在过。 她和苏清之付涛一起打探两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分卷阅读1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3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3 乔嫣儿不禁害怕起来,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有消息,难道说……乔嫣儿不愿再想下去,她不想得到师兄和师妹两人都已死去的消息,却还是不死心地继续探查,哪怕有一线希望呢…… 能救回惜颜和师兄自然最好,如果、如果救不回来——乔嫣儿狠下一条心,大不了她暗杀秦函川,不仅为了报仇,也为了亲手将这个罪恶的师弟拖下地狱。 可随着时间推移,她还是一点情报都没搜集到,乔嫣儿几乎要灰心了。 直到有一天,三人在街上买点心,乔嫣儿等得无聊,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了秦函川。 待她看清秦函川推着的那个人是谁时,乔嫣儿瞳孔瞬间骤缩。她飞身蹿上房梁,身姿又轻又快,甚至没有惊动身旁的麻雀。她调整呼吸,紧张地蒙上面纱,看准机会,一把抄起弯刀,俯冲便战! 偷袭不是仙门正道,为各家大派所耻。可乔嫣儿学艺不精,唯有出此下策,只要能救走师兄,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师兄看起来平安无事,他面色红润,安静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乔嫣儿心里一松:太好了,机不可失! 弯刀上蓄满灵力,使出钩月十三式——“铿!”兵器碰撞,厮杀一触即发。 然而她低估了秦函川这些年来可怕的进步。偷袭所带来的优势,只持续到她落地为止。 她从未真正和秦函川交手过。 以前她就知道秦函川天赋惊人,可没想到差距会大到这个地步。同样的招式,她使出来弱柳扶风,秦函川却势如雷霆。同样的步法,她拖沓绵软,秦函川却疾风掠影。乔嫣儿慌忙改用软鞭迎敌,心道硬刚不行,她就以柔克刚。 可她勉强招架了几个回合,就支不住了。就在她对自己产生迟疑的一瞬间,秦函川反手夺过她的鞭子甩了出去,戟尖一挥,指向她的喉咙。暗卫们一拥而上将她五花大绑,狠狠按在地上跪下,拽掉了面纱。 秦函川显然没料到:“怎么是你?!” 乔嫣儿抬起头,看向自己昔日的师弟,他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忽然有些红。万般质问责难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师弟,我来接师兄回去。” 闻言,秦函川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还有……惜颜呢,她在哪。” 问出这句话时,乔嫣儿的声音几乎在颤抖。“我来找她……我必须找到她。” 秦函川漆黑的双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负手而立,周身气场冷到极点,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 “尊主。”一个暗卫见秦函川迟迟不说话,认为这是个获取功劳的好时机,便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这女人意图行刺您,请允许属下将她就地斩杀!” 说着,暗卫拔刀,朝乔嫣儿的脖颈上快如闪电般砍去—— 不料秦函川制止了他:“慢着。” 话虽出口,力道却没那么容易收回来。暗卫慌了,忽然不知何处飞来一枚铁粒弹到他的刀刃上,瞬间将他的刀震脱出手,飞出十米远。 秦函川淡淡收回手,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下次再擅自行动,本座的铁粒瞄准的就是你那不听话的耳朵。” 铁粒从耳朵里穿脑而过的滋味谁都不想体验。暗卫立马跪下,连连请罪谢恩。 随即秦函川重新举起深渊戟,再一次——指向了乔嫣儿。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亲手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乔嫣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然而深渊戟只是往上一挑,划开乔嫣儿身上的绳索。 “带她去见洛惜颜。”他命令道。 乔嫣儿逃了一命,整个人被架起来走。她心有余悸,手脚还是发软,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无,心中只有强烈的恐慌: 刚刚师兄的样子……不太对。 师兄在睡觉吗?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可她不敢问。而且……虽然秦函川说要带她去见洛惜颜,可万一、万一惜颜已经变成了尸体? 她胡思乱想着,被带着走过了大半条街。忽然自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秦函川,带我哥出去这么久是什么意思?存身汤再不喝,他可就没了。” 秦函川说:“今日的汤药我已经喂他喝过了。放心,我从此绝不会害他。” 乔嫣儿闻声抬头,只望见逆光高处,洛惜颜的身影凌然而立,她怀里抱着长剑,衣摆随风飞扬。她的发丝从风中绕上面容,眼神纯粹而锐利,宛如霜刀雪剑。 “惜颜!”乔嫣儿喜出望外。 洛惜颜一愣,看到乔嫣儿的瞬间,她先是欣喜,转而怒火滔天。 长剑出鞘,她顷刻间翻身飞下屋脊:“秦函川,你忘了她是你师姐吗,你敢叫人这么押着她,我杀了你!” 秦函川伫立原地,一动未动,就在剑刃快要劈上秦函川的天灵盖的刹那,忽然乔嫣儿大喊:“惜颜住手!” 剑气入体,洛惜颜生生收住长剑,逼得往后倒退三步。她愕然看向乔嫣儿:“师姐,为什么……” “秦师弟没有想杀我,他本来准备带我来见你的!”乔嫣儿说着,猛然挣扎脱出身来,踉跄几步,紧紧抓住了洛惜颜的手。 一瞬间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乔嫣儿放声大哭起来,她扯过洛惜颜抱住:“师妹,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 洛惜颜手足无措:“你来这里……干什么?” 忽然背上重重挨了几拳,乔嫣儿一边哭一边打她,骂道:“你还问我来干什么,你自己先走的,还来问我!我听说你出事了,还以为你死了!” “我没事……”洛惜颜说,“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没事为什么不回灵犀门,你知不知道宇虚那个老妖怪竟然说你是仙门叛徒!” 洛惜颜拧起眉头,这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她打算先安抚乔嫣儿,等她平静下来了再慢慢说。 “因为她要带我去洛家老宅找一样东西。”秦函川说话了,“事情就是这样,与你无关。” 他说的完全是事实,可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却生起了不同的心思。 乔嫣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脑袋转了好半天,洛惜颜这么做,难道是已经叛变了? 不,惜颜不会的。她坚定了信心,看向洛惜颜,试图寻求一点解释,可洛惜颜只是咬着牙,没说话。 洛惜颜瞪了秦函川一眼,她不想让乔嫣儿知道徐悯言已死的事。 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况且去洛家取落霆钢,她一个人就够了,乔嫣儿只要乖乖回去就好。 秦函川见她沉默,于是把接下来的话都说出来了:“师兄陷入沉睡,我们需要洛宅里的落霆钢救 分卷阅读1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4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4 他。如果乔师姐认为自己帮得上忙,不妨和我们一起。” “不需要。”洛惜颜冷冷说着,上前一步,将乔嫣儿挡在身后。 乔嫣儿一下子就急了:“为什么呀惜颜,我也想去救师兄啊!等等,师兄他到底为什么陷入沉睡?” “你问他。”洛惜颜冷着脸,下巴扬了扬,意指秦函川。 秦函川面色无波:“虽然我有责任,但你也可别忘了,他是为了救你。” 这话像一把刀扎进洛惜颜心里,她没有一天不在懊悔自己的无能。但秦函川这个悲剧的元凶,竟然还有脸反过来指责她? “别吵了,都别吵了!”乔嫣儿眼见形势不妙赶紧劝架,“我们不是要救师兄吗,有吵架的功夫,大家都来想想办法不行吗?” 洛惜颜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汉子粗犷的喊声,震动了整条街: “乔小姐,洛小姐!” 那汉子原来是付涛,先前他和苏清之排队买吃的,一回头乔嫣儿已经不见了。他急得团团转,找了半天终于见着人了,发现洛惜颜竟然也在,不禁喜上眉梢,飞奔着冲过来了,边跑边喊: “苏公子,快过来快过来,人找到了,都找到了!” 苏清之听到消息,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荷叶糕支着两条腿就跑过来了,一看这阵仗,下巴掉地上傻眼了: 不是,这人也…… 太齐了吧? 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在啊! 尤其是秦函川那张脸,他简直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看一次浑身就疼一次,遍体生寒,此情此景,他几乎要拔腿就跑了。 可是他没有跑。 他腿虽然软,但还能走得动路。 他脸上挂起一个尽力保持友善的笑,颤巍巍地走过来:“请问这是……” 什么情况? 秦函川不怒自威,面色沉得可怕。他瞥了一眼乔嫣儿:“你似乎带了多余的人来。” 苏清之立马鞠躬:“对不起我们多余了这就走!” 说着他拽着付涛就跑,跑了没几步却被一股霸道的力气拎住领子,强行给拽回来了。他鼠胆吓破,回头一看,拽着他的人竟是洛惜颜。 女武神眉梢一扬:“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听说苏公子精通药理,就先帮忙照看家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苏清之,一个被生活压迫的男人。 第82章 存身丹 杀男ch82 存身丹丹成那日,殷雪莘累得浑身瘫软,她指使犁拓:“去,帮本宫把丹药送到尊主宫里。” 黎拓黝黑的面庞上笑出一口白牙:“老妖婆,挺会端架子嘛。” “放肆,叫你去是抬举你。”殷雪莘抬手甩他一巴掌,落下手的时候却软绵绵的,“没力气了,不打你了,还不快滚。” 存身丹通体赤红,在阳光照射下泛出金光,表面隐隐有瑞兽奔腾的图样。秦函川得到丹药,用引酒研开,郑重其事地亲手喂徐悯言服下。 徐悯言生前遭苦受难,颠沛流离,骨肉形体消瘦,只有死后才得到一息安宁。他原本就红润的面孔变得更加光彩照人,甚至比活着的时候还俊秀。 一旁的苏清之眼冒精光:“等等,这、这是存身丹?你们做出来了?” 黎拓傲慢地抬头:“怎么样,我厉害吧。传世神药我都能做,小小存身丹根本是小菜一碟嘛。” 如果忽略他脸上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他说的话就更加可信了。 苏清之捶胸顿足,他气自己没在秦函川喂药之前先仔细看看存身丹,现在药已经被吃下去了,他要是敢多嘴说什么,秦函川非杀了他不可。 秦函川惜字如金:“赏。” 话音落地,下人们抬着金银珠宝就上来了,整整三箱,照得宫殿里越发熠熠生辉。 黎拓不由放声大笑,道:“尊主,在下不要什么金银赏赐,在下只向尊主求一样东西。” “说。” “唯有一件,斓萃会的花冠。”黎拓说,“这次斓萃会中止,本人深感遗憾。按照惯例,斓萃会花冠的获得者都能得到与尊主共进晚宴的机会,但在下眼见尊主要务缠身,不敢用这等琐事打扰。因此提议,让宣蝶夫人与在下共进晚宴,方能了却遗憾。” “准了。” 黎拓笑眯眯地行了个礼:“谢尊主。”他挂着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溜了。 洛惜颜的目光回到徐悯言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出发吧。” “出发。”秦函川起身,弯腰连着被子抱起徐悯言。外面车马已经备好,他见付涛对徐悯言忠心耿耿,便将此次总领车队的任务交给了付涛。 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乔嫣儿和苏清之扮作洛惜颜的丫鬟仆从,与洛惜颜同坐一辆镶珠嵌玉的宝车,前后簇拥着名马豪车无数烘托之,气势富贵逼人。秦函川抱着徐悯言,混在其中一辆车里尾随其后。 洛家小姐回祖宅了! 这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在一夜间传遍富贡城,人人争先恐后挤到街上看,只见这车马队不知从何处来,好像从那金山银山里开出来的。听闻这洛家小姐早些年拜入仙门,清心寡欲修行数载,没想到作风仍旧如此奢侈铺张。官兵们纷纷出动上街维持秩序,车队宛如一条金银流淌的河,缓缓从这人山人海中流过。 远处某个楼阁上,一只保养得体的手娟秀地拈起了一颗紫香果,慢条斯理地放进色如玫瑰的口唇里。一旁丫鬟恭立,见她要吐核,连忙用小碗接住,用香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丫鬟艳羡地说:“夫人你看,大小姐好大的排场啊!” 被称为“夫人”的女人厌恶地挑起一边眉毛,她横卧在软榻上:“什么大小姐,早死了的女人生的孩子。她前些年出去了倒还好,现在干什么不好非要回来。” 丫鬟低头不敢说话,夫人忽而冷笑:“该不会是听说老爷一年前刚走了,想着回来分家产吧?呵,她打的好算盘,我偏不如她的意!管她是什么大小姐小小姐,她回来就是落到我的手里,她被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洛家现任夫人是当年洛惜颜的姨娘何氏,她毒死洛惜颜的生母上位,又踹走了各种企图上位的三妻四妾。洛惜颜的父亲又好色又软弱,他猜到原配夫人的死和姨娘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又贪慕姨娘美色,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原作“洛惜颜”便是为了逃离姨娘毒手,自请离家前往灵犀门修行。那时她立下毒誓,有朝一日定回洛宅报仇血恨。 “真不知她一个姑娘家的哪来的这么多钱给她弄排场。”骂归骂,洛家夫人心里还是免不了酸溜溜,“她该不会已经嫁出去给哪个有钱的老头做小 分卷阅读1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5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5 了哦。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啧,真不干净。” 她贪婪地盯着那街上的车队,心里越发嫉妒。自从洛家老爷去世,归她全权掌家,她平常大手大脚惯了,又不善经营治家,只会大手大脚奢侈抛洒。眼下才过去了一年光景,洛家已显衰颓,纵使心里慌张,可她还是要维持表面的风光无限,继续挥霍无度。 前段时间有个外城的权贵说要娶她的女儿,她恨不得一口答应。可是那权贵又老又丑,说不定女儿一嫁过去就得守寡,她还是犹豫了。 现在这豪华的车马队无疑又勾起了她蠢蠢欲动的心思,反正女儿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如…… 可气可恨,凭什么洛惜颜就有这样的运气,这么多的钱财,而她!守着这么一座破宅子,上下多少人等着吃饭,她都操劳成什么样了,皱纹都长出来了。女人忿忿不平,她哗地站了起来:“伺候更衣,我亲自去接那个所谓的大小姐!” 不能输。洛惜颜有几分光辉美貌,她就要有十倍于洛惜颜的气势。女人拿出了自己最奢华的衣裙,重新涂脂抹粉,簪珠佩环,平常用小指甲挑的名贵香膏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往皮肤上抹。她就要浑身金银美玉,香气四溢,谁见了她都得屈服于她的高贵,趴在脚下任她践踏。 她往手腕上戴了最后一只镯子,左看右看,忽然有人来报:“大小姐到了!” 女人匆忙起身,忽然想起自己不能慌张,便放慢脚步,故作姿态地踱了出去,只见一辆宝车停在府门前,上面珠玉散发出的光芒几乎刺伤她的眼。 她挺正了身子,她已经够美了,没什么怕的。就算洛惜颜打扮得再漂亮又怎么样,她照样有本事把洛惜颜整到泥里去,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时,车上先下来了一位衣着锦绣的青年,肤色略深,眉目让人心生好感,他气质翩翩地朝洛家夫人拱了一拱手,举手投足间难得拾回了几分曾经仙门弟子的意味: “这位想必就是洛夫人了,夫人好。” 乔嫣儿也下车,她衣着的华丽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洛家夫人,脸上却只施了薄薄一层粉黛。她的身型窈窕动人,和苏清之并肩站着,也行了一礼:“夫人好。” 她发髻上只簪了一根玉,而那根玉的价钱是洛夫人何氏浑身上下行头的总和。 两人心照不宣,他们都听说过洛家曾经的往事,抱打不平地向洛惜颜打包票说一定会拿出自己最好的本事,必定给洛夫人一个下马威。 何氏艳丽的容颜扭曲了一下。 她强行拧出一个笑容,吸气挺起胸脯:“你们是谁?我洛家的大小姐呢?她好大的架子,都到了还不来见我!” 二人不答,乔嫣儿撩开车帘,里面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没有佩戴任何珠玉戒指的手,素丽修长,搭在乔嫣儿的手掌里,随即下车。 洛惜颜素颜,一袭藕色纱衣风中飘舞,浑身上下半点珠光宝气也无,她的长剑负在背后,头发简单绾起,尽是英气勃发。她未抹过胭脂的唇色极浅,淡淡一笑,风神尽在其中。 未发一言,何氏已一败涂地。 不就是比她年轻吗!何氏恨恨地想,嘴上挖苦道:“惜颜啊,你看你是不是在外边受欺负了,怎么衣服也没件好的呀,姑娘家头上也没个珠儿玉儿的,多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呢。” 乔嫣儿盈盈笑道:“夫人,我们家小姐不喜欢这些。” 何氏几乎要晕过去了,这个美若天仙贵气飘然的少女,居然是洛惜颜的下人?先前看乔嫣儿扶她下车,还以为不过是贵族小姐间客套,谁想到会是主仆? “你家小姐?”何氏也顾不得维持美丽淑雅的面子了,骂道,“她是洛家的小姐,我怎么不记得洛家有你这个贱婢!” “贱婢”这个词太重了,乔嫣儿一下愣住,她没想到这个贵家夫人竟会如此粗鄙。就算是当年被宇虚长老骂,她也从未感到如此羞愤过。 太过分了。 乔嫣儿气得快绷不住,可她不能让洛惜颜丢面子,只能忍着。忽然洛惜颜抬起手,眼神冷冽: “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这样辱骂我的贴身丫鬟?嫣儿,掌嘴何氏,教教她现在谁才是洛宅的主人!” 乔嫣儿得令,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揪过何氏扬手便打。 她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既然已经答应帮惜颜撑门面,做戏就要做全套,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啪!”一掌下去,刮了满手的白色粉末和红色胭脂,脸颊肿得老高。何氏鼻子都被打折了,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还有几分仙气的少女手劲如此之大! “夫人!”有侍女冲上来护主,被苏清之一把刀横在脖子前,刀刃泛着冷光。 洛惜颜双手交抱胸前,仿佛看戏:“想护主?先认清谁是洛家的主人吧。” 她手伸到背后拔剑出鞘,挥手猛然一劈,洛家的家门门匾霎时垮得稀碎。剑气的强风卷得她衣发飘飞,身体岿然不动,她将剑插|进地面,双手交叠扶着剑柄: “你们都以为我来分家产,不,你们错了。我回来是来和你们谈一件事——” “从现在起,我就是洛家家主。不服者,斩。” 乔嫣儿收到洛惜颜的眼色,拔出匕首抵住何氏的咽喉:“夫人,对不住了。” 她眼神一暗,深知此时不能心慈手软。只要是为了惜颜,她什么都可以做。 话音未落地,她扬手割下何氏的头颅,一瞬血光四溅。乔嫣儿拎着何氏的头发,鲜血流了满地。她几乎站不稳,杀人的恐惧感在她心间横窜,可同时还有终于能为惜颜做点什么的满足。 只要洛惜颜站在她身后,她就无所畏惧。 乔嫣儿强迫自己站稳站直,往四下望去,周遭仆众寂静无声,紧接着是扑簌簌的下跪声,和额头叩在地上的声响。 洛惜颜面无表情,接受众人的臣服。 “嫣儿,做得不错。” “是。” 刚刚在洛家门口看见何氏的那一刻起,洛惜颜就明白了一件事:面对这群不知廉耻的蝼蚁,她根本不需要协商,更不需要靠偷窃的手段获取落霆钢。 他们既罪恶又弱小,不值得怜悯,甚至不值得提防。 最简单的暴力和威吓,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jpg 大佬……嚯、嚯啤九 第83章 美人婚 杀男ch83 洛家大小姐刚回家就杀死主母夺走家产的消息引发全城震惊,何氏那吃喝嫖赌的大儿子洛旭东被人从床铺上拍醒,他暴躁翻身呵斥:“干什么啊!” 只听来者是个女人,声音温柔:“二少爷,家主请您回家了。” 这声“二少爷”叫得洛 分卷阅读1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6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6 旭东浑身酥软,他半眯着睁开眼睛,见来人身材窈窕,貌若天仙,不由色心大发,伸手摸向美人: “我娘叫我回去?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是新来的丫鬟吧,不如美人你先和我……”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那美人截住他的手,翻腕一拧——他整条胳膊的骨头瞬间咔嚓崩碎,而皮肉完好无损! 乔嫣儿冷笑,揭开手里木盒的盖子:“你娘在这儿,洛家家主已经换人了。” 木盒里赫然是何氏的头颅。 洛旭东又痛又怕,毛骨悚然。苏清之紧随其后,眼疾手快用毛巾堵住了他喊叫的嘴:“放心,家主叫你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不过新家主上任,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站着听家规,你说是不是?” 这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洛旭东吓得浑身抽搐不止,眼珠子瞪得极大,面色发紫,冷汗淋漓。他身旁的青楼女早已尖叫着跑了出去,衣服都忘了穿。 洛家人丁本来还算兴旺,从前洛老爷妻妾成群,女人们怀过孩子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但不是流产就是夭折,顺利长大的少之又少,基本归功于何氏的心狠手黑。 洛惜颜是唯一的嫡女,遭遇过的暗算不计其数,奈何女主光环护体,天生命硬死不了。 不甘心的何氏为了整死她,甚至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有虐待倾向的老疯子,若不是洛老爷执意劝阻说至少要等惜颜十五岁,她早就嫁过去被折磨死了。 但洛惜颜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听说有这么回事,便托人在婚约履行之前联络了灵犀门的长老,告诉家中说自己的资质已被灵犀门看中,不久要离家去做仙门弟子。洛老爷十分欣喜,极尽奢华为她准备行李车马送她去灵犀门。 何氏暗恨洛惜颜逃过出嫁这一劫,还带走了大量的珠玉财帛,但她转念一想从此洛惜颜拜入仙家,哪还有再回洛家的道理,这小崽子一走,还有谁再能和她争家产呢?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舒坦多了,便也不再提起那桩荒唐的婚约。 如今洛家老爷和何氏都死了,本家只剩三口人,洛惜颜、洛旭东、以及何氏的女儿洛惜华。 于是站在地下听家规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洛旭东和洛惜华互相看了一眼,流露出凄惶的神色,为未来的命运惴惴不安。 “秉家主,洛宅财产清点已完毕,请您过目。”老管家恭恭敬敬地让手下把账本抬来,摞成了小山。 洛惜颜看也不看一眼:“放着吧。”说着,她转向苏清之,“东西找得怎么样了,挖出来了吗?” 她指的是埋在古树下的落霆钢。 苏清之答:“秉家主,还在挖。” 老管家听得战战兢兢,敢怒不敢言。 洛家的千年古树是洛家的镇宅之宝,这位大小姐回来不由分说就开挖,树根被掘得稀烂,只怕是活不成了。镇宅之宝说毁就毁……大小姐究竟想干什么! 简单问话后,洛惜颜似乎终于注意到站在地下的弟弟妹妹,她穿越过来,还是头一次见她的弟弟妹妹,不由目光严厉地扫过两人身上: 洛旭东衣冠不整,手臂碎了一条,被人灌了止痛药在背后强支着站着,已经块不行了。而洛惜华生得尖嘴猴腮,胆小畏缩,浑身钗环流苏一齐颤抖,脑袋埋在胸前,不敢和洛惜颜有任何目光接触。 洛惜颜心生怒意:“你们这是什么样子?洛旭东,刚刚从青楼里被抓出来?嫣儿——” “在。”乔嫣儿上前一步。 “下次再发现他厮混嫖赌,把他给我阉了。” “……是。” 洛旭东差点又快不行了,他下意识抱住了自己,踉跄几步被人扶住,险些跪下求饶:“姐、姐姐!您……万万不能啊!” 他从小就和这位孤高的姐姐关系不好,本想或许有一天姐姐回来好歹念着几分姐弟血脉情不和他争家产,没想到还没见面就先杀了他娘夺走洛家,又纵容下人碎他一条胳膊,现在又威胁灭他人道——如此蛇蝎心肠,他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姐姐! 洛惜颜毫不留情:“你脸都不要了,还要后代干什么,子子孙孙看你丢脸吗?” “还有。”洛惜颜矛头又转向了妹妹洛惜华,“听说何氏给你谈过一桩婚事,给我拒了,听见没有。” 洛惜华被这强烈的威压吓得趴跪在地,瑟瑟发抖:“姐姐息怒,我……我也不想嫁,但此举有损清白,况且母命难违……” “混帐东西。”洛惜颜骂道,皮笑肉不笑,“嫁过去了你就真不清白了。说吧,你收过那个老东西多少礼,一并清点了给我退回去,要是敢私藏一件,嫣儿——给我砍了她的腿。” 乔嫣儿:“是。” 她扬唇一笑,手上的弯刀陡然绽出一线血红的光。 洛惜华战战兢兢,不敢答话。可她心里怨恨: 嫁就嫁嘛……反正那老东西也活不长了,她过去没多久就能自在生活了,还有用不完的金银,吃不完的珍馐,眼下这个洛家哪里比得上! 对方除了老了点究竟哪里不好了?几次三番私下派人送她礼物,其中就包括她最喜欢的那件用仙雀羽织成的衣服。想当初她穿着仙雀羽过生日那天,婀娜身姿在灯火连绵中流光溢彩,哪家小姐不羡慕她? 还有她现在头上戴的羊脂玉,成色极佳,据说价值连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退回去? 她频频收礼花枝招展的时候,这个没心肝的姐姐指不定还在哪里穿成现在这鬼样子,身上连朵刺绣都没有,成天抱着剑打扮得跟男人似的,净给洛家丢人呢。 洛惜颜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眉毛一竖,冷声道: “嫣儿,把她带去关禁闭。屋里给我能放多少金银珠宝就放多少,这些东西饥不能食,寒不能衣。她想不明白这个理,就别放她出来。” “是。”说着乔嫣儿上前就要动手。 不明事理的弟弟妹妹,确实需要严加管教。乔嫣儿看在眼里,心中不免唏嘘,如果她在灵犀门管教师弟师妹时有半分洛惜颜的气魄,也不会每天都被闹得软弱心慌。 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况且她坚信,不管惜颜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只管相信惜颜、支持惜颜,继续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与过去懦弱的自己诀别。 洛惜华惊呆。 随即她马上明白了,她姐姐连她娘亲都杀了,还有什么人是这个姐姐不敢动的?洛惜华赶紧求饶:“不、不!惜华明白了,惜华知错、惜华知错了!求姐姐开恩……” “那你说说,错在哪了?”洛惜颜说。 洛惜华脑袋里乱七八糟东西缠做一团,她哪知道洛惜颜这个阴晴不定的煞星爱听些什么!左思右想,好不容易理清舌头要说话 分卷阅读1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7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7 时,忽然门外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小厮: “南城黄栋奇黄老爷来访——!” 洛惜颜正等着听洛惜华有何话要说,一时被打搅皱起眉头: 黄栋奇? 脑海里搜寻一番,对这个人名完全没印象,她转向管家:“这是个什么人?” 管家面露尴尬,小声地说:“这……这是您十二岁时先夫人给您介绍的……那门亲事。” 这么一说洛惜颜就明白了。 先夫人就是何氏,管家年事已高,因此并没有强迫他改口。 这桩不靠谱的婚事原作里也提到过,那黄栋奇是个好色的老疯子,当年就已经折磨死了二十多个女子,除非是穷疯了的人家卖女儿,没人嫁他。 她云淡风轻挥了挥手:“不见,打出去。” 这已经是足够客气的回应了。 原作中黄栋奇在“洛惜颜”十二岁时,与洛家老爷约好等她十五岁就过来娶人,但洛惜颜从来不是个软柿子,设法拜入仙门远走高飞。黄栋奇听说后气得发疯,上门来洛家讨要说法,洛家只说已经出去的女儿不归他们管了,请黄老爷自行找灵犀门要人。 山高路远,又是仙家门地,黄家虽然富甲一方,但在灵犀门前连个臭皮老鼠都算不上,若他真的有胆子上灵犀门要人,恐怕根本不用徐悯言动手,其他师兄弟一声令下,立马取他项上人头。 况且入了仙门的子弟再不受凡间规矩束缚,他怎么可能再找到洛惜颜? 多年过去,他自己都快死了这条心了,然而喜从天降,昨天他听说外出多年的洛惜颜竟然回来了,这一定是老天对他的恩赐!黄栋奇乐得像闻到油味儿的蟑螂,巴不得赶快把洛家这位闻名遐迩的大美人抱回家里床上,好好体会久违做新郎的快活! ===tbc=== 第84章 斩 杀男ch84 黄栋奇很自信,不管怎样,当年他和洛惜颜也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当婚约。要是洛惜颜胆敢抗拒不从,他就当着全城的人骂洛惜颜是个背信弃义的表子,看她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 若是她再不嫁,他就把洛家整垮,逼得洛惜颜不得不从! 想必洛惜颜早已被仙家抛弃,不然人人都说修仙日子快活,她干嘛非要跑回俗家?仪仗再光鲜有什么用,她现在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娶了她不仅有色还有财……瞧瞧那车马,那仆从,黄栋奇这么一想,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不由得回想起初见洛惜颜,那时她年方十二岁,已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灵动而清冽的眼睛,面无表情,连正眼也没给过他。 黄栋奇抹了抹油腻腻的老嘴,架不住哈喇子淌了一地。他越想越兴奋,疯疯癫癫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他力大无比,洛宅的侍卫根本拦不住,全部被他推摔在地。这疯子一路闯一路打,一边胡言乱语口水飞溅,就这么堂而皇之蹿到了庭院里,像个猴子一般左闻又嗅,似乎在寻找洛惜颜的踪迹。 “大小姐,可他毕竟和您有婚约,您……打出去,不合适吧?”管家声音虽小,但底下所有人都听见了。 洛旭东和洛惜华也听见了。两人忍不住憋笑一下,胆怯的神色底下多了一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他们倒要看看洛惜颜怎么对付这个“未婚夫”。 乔嫣儿忍不了了:“管家,家主发话你没听见吗?什么婚约不婚约,家主说有就有,家主说没有就没有。现在洛家上下一切全凭家主做主,家主发话在自家赶人,怎么就不合适了?” 苏清之望天,幽幽补刀:“唉,管家爷您真糊涂。洛大小姐要赶人,嘴上劝劝怎么可能拦住呢。当然了,动手劝也是拦不住的。” 管家被说得老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好歹也是洛宅的老人了,服侍何氏多年,从来没人对他如此不敬。他气得跺脚,手指哆嗦: “你们、你们这……可那是小姐的未婚夫,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哎哟哟,管家爷这么不把黄栋奇当外人,我们洛大小姐可不这么想。”苏清之说,“不过,您和黄栋奇感情这么好,不如要嫁您嫁呗?” 这打打闹闹的话把管家噎得够呛,他老人家眼睛一翻差点跌下去,有几个小厮扶住了他,连忙端茶倒水请他歇息。 洛惜颜没工夫接茬,只是向传信者确认:“来者确认是黄栋奇本人吗?” 传信的小厮说:“千真万确。他现在跑到花园里去了,到处撒疯,毁坏草木,还有几个丫鬟侍卫都被他打伤了!” “啪!”洛惜颜容色未变分毫,手掌却重重击在扶手上,椅子未有损伤,但沿着椅子脚下砖面赫然崩出一条地缝,一时碎石飞溅,“无故伤我府上家丁,这人好大的胆!” 小厮连连叩头不止:“听凭大小姐做主!” “嫣儿。” “在。” 洛惜颜只说了一个字:“斩。” 一时鸦雀无声。 连根针掉落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响。洛旭东和洛惜华皆呆若木鸡,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满难以置信。 “姐姐,您这……不妥!”洛惜华慌了,“黄家是正当上门求亲的,怎么说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直接杀了他,以后洛家女儿的坏名声传出去,谁还敢娶呀!” 洛惜颜要当弑夫寡妇可以,但千万别拖她洛惜华下水!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洛惜颜走下台阶一巴掌干脆利落地打在了洛惜华脸上,把她脑袋扇得嗡嗡作响。 “不成器的东西,你就这么点出息。”洛惜颜冷眼叱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还说什么知错了,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若觉得嫁给钱很妥当,我大可以把带来洛家的全部钱财都给你,从今往后你一辈子锁在黑屋里跟它们一起过去吧!你要是觉得嫁给父母之命很妥当,我就把那媒婆杀了,再把洛老爷和何氏的骨头挖出来和你作伴,让你听听死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说着,洛惜颜环视四周,满意地看见凡是触到她目光的人都低下了头:“你们恨我,大可以诅咒我死后不得安生,但是现在只要我还活着,洛宅的主人就只有我一个!我管什么流言蜚语,只要足够强大,就算被全天下人唾骂我也毫不在意。明白了吗我的妹妹,太在乎嫁不嫁得出去,只能说明你——太、懦、弱。” 她冰凉的手抚摸过洛惜华的面颊,洛惜华一瞬晃神,洛惜颜已经转身,回到属于她的家主宝座之上,发号施令: “乔嫣儿,动手。” “遵命。” 乔嫣儿抄着血色弯刀,风影一般飞身出去。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杀死黄栋奇了,她的洛师妹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身为师姐,怎么能容许这样肮脏的东西玷辱她! 快一点、 分卷阅读1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8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8 再快一点。尽快杀死这个恶心的老东西,不能让他闯进□□堂,平白污了惜颜的眼睛!乔嫣儿手中灵力流转,咔嚓一下将弯刀拆成两把,身体轻风似的从花园廊下掠出去,看准了黄栋奇的项上人头—— 一刀削断黄栋奇意欲格挡的手,另外一刀同时飞掷出去,血色旋光擦过他的脖子,下一秒疯子的喊叫停止了,顿时头颅断裂,鲜血泉涌。乔嫣儿连连后跳数米,闪电一般地躲开了喷洒的血液,她看着黄栋奇的尸体,只觉大快人心。 “你们几个,快请医生去,救治受伤的丫鬟仆人。”乔嫣儿吩咐道,“再来个人,拎着那老贼人头,随我回去复命。” 那头颅拎过来的时候还是新鲜的,血淋淋冒热气。 “嫣儿,辛苦了。”洛惜颜说。 “在所不辞。” 洛惜颜点一点头,道:“乔嫣儿和拎人头者,一并赏了。” 管家老泪纵横,只看了一眼那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就心惊胆战,他偏过头去抹眼睛,痛心疾首,恨不能哭天抢地:“家主!黄家、黄家可是世家大族,我们、我们杀了黄栋奇,以后可怎么办啊!” 洛惜颜的回答很简单: “要报仇尽管来。来一个,杀一个。”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洛惜华:“妹妹起来吧,不用惶恐。如果你的那门亲事也对你纠缠不休,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份“善意”砸到洛惜华的头顶,她差点承受不了:这个好姐姐不仅要杀了黄栋奇,还要对她的未婚夫动手?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难道她无论如何……都要落得个克夫的骂名吗。 洛惜颜盯着她,见她依然毫无悔改之意,只好叹气。 多说无益,醒不了的人终究是醒不了,何必再费口舌。况且目前最重要的事,当然还是挖出落霆钢。 不错,她在洛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是为了制造各种烟幕弹,从而掩盖她真实的目的。洛府上下如今都知道她在挖千年古树下的东西,但谁也不会多问她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因为其他爆炸性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又是杀主母又是训弟妹,八卦都八卦不过来,相比之下找落霆钢看起来不过是挖个土坑而已,这种小事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挖坑的小仆人埋怨道:“听说大小姐回来之后有好多热闹看呢,干嘛就我们几个非得在这里挖土啊,无聊死了。” “好歹还有赏钱拿呢,你知足吧就。” 洛家家仆本身懒散惯了,趁苏清之去开会了不在,好不容易偷回懒说说闲话,忽然眼睛一瞥,只见一道身影朝这边走来——竟然是洛惜颜! 她方才开完□□大会,吩咐过洛宅上下一并事务,具体事宜均交给乔嫣儿和苏清之督办,自己则亲自到古树坑边坐下,看着那群家仆挖。 家主亲自督工,小仆人们差点魂飞魄散,立马抄起工具假装先前一直在卖力干活,一时间效率倍增,进度喜人。 娘的,这挖的是金子还是怎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干活吗!家仆们心里叫苦连天。 小仆都怕洛惜颜突然驾到罚他们加倍干活,然而洛惜颜只是坐着,一言未发,身后立着两名侍女撑伞打扇。 忽然铲头底下碰着个硬邦邦的东西,“吭”地发出一声不同寻常的声响,悠悠扬扬,响入云霄。 洛惜颜眼睛一亮,抬手命令他们停工:“都退下。” 仆人们还没见着个东西的影子呢,可家主命令不得不听,于是纷纷退出坑中放下工具,等着家主进一步发话。 “各位辛苦了,珠霄、碧汐,带他们下去领赏。”洛惜颜微笑片刻,打发走了在场所有人。 换做是原作里的“洛惜颜”,为了保守秘密早就把在场的其他人都灭口了。如今洛惜颜为了避免被迫杀人灭口,选择亲自督工,掐在落霆钢即将被挖出来的时候赶走所有人,独自起身,往坑底一看—— 看似空无一物,里面仍然只有泥土。 但她知道,撇开坑中表面那层土,一定就是落霆钢! 洛惜颜压制住激动的心情,不动声色走入坑底,蹲下身五指往下向泥里一插,抓到一样东西,用力一拽—— 裂土而出,银光漫天! 她单手把落霆钢拖出来,只见落霆钢长一米,直径三寸,满身繁复纹样,其内隐隐传来龙吟虎啸之声。天边猛然降下一道惊雷,乌云毫无预兆地开始在富贡城上方聚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秦函川抱着徐悯言坐在洛宅附近的客栈房间里,望见天边异象,心知洛惜颜已经成功了。 太好了……师兄。 他用额头贴上徐悯言的,温柔地抚摸徐悯言的发丝,又是感念又是苦涩,心中万般滋味交缠: 徐悯言复活之日,便是与他分别之日。他固然欣喜,也暗自神伤。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数第三章倒计时开启 第85章 仪式 杀男ch85 四样祭品齐备,在一个阴风怒号的深夜,洛惜颜掌着灯步入漆黑的□□堂。 秦函川抱着徐悯言,扫视四周:“就在这里?” “洛宅只有这里符合条件,暂时没有别处可选。”洛惜颜说着,让苏清之和乔嫣儿把碍事的桌椅全都堆架到墙边,将她持有的四样祭品按东南西北的方位在地上摆好。秦函川小心地将徐悯言放躺在阵中心,接着四人各站一角,深吸一口气,同时用刀刃割出手指血,开始在地上画起召鼎大阵。 每多画一笔,力气都像是被抽干。召鼎大阵乃逆天行事之阵,上天察觉到必然降罚,无论自身功力深浅,每个参与布阵者所感受的压迫是同等的。 四人扛住压力描画,画得越多,压迫感越强烈。渐渐地地上浮现黑影闪动,无差别地对四人进行攻击。但此阵讲究四方施阵者均用一笔描成,若在阵成前手指有瞬息停顿离地,全阵则废,前功尽弃。 他们忍受着黑影的攻击,好像有一双双手伸进肚肠里搅弄,更有地面上渗出无数黑手,企图推开他们的手指,导致阵法画错。 在天罚的惩戒下,无论魔修还是仙修,都无法运用自身的功力保护自己,他们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肉体凡胎,承受者撕扯般的剧痛。 秦函川咬牙坚持,青筋尽突,手下布阵片刻不停。意识恍惚间他告诉自己,这些痛苦和师兄受过的苦比起来都算不了什么,只要能让师兄回来,再有一百倍的痛苦,他都愿意承受。 临近阵成,天上霎时电光直落,地面神火骤起,熊熊燃烧。四人加快动作,拼着一口气将最后一笔勾画完成。那一瞬间压迫感不减反增,阵法突然往下塌陷,将他们全都卷入地下—— 巨石滚滚,烟沙四起! 分卷阅读1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9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19 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他们,周遭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师兄在哪?”秦函川问。 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片刻后响起苏清之的声音:“等一下,我们……该不会,就在寰方鼎里面吧。” 鼎吃了人。 这个猜测令人不寒而栗,仔细一想却不无道理。 乔嫣儿赶紧摸黑抓到一个人的胳膊,那手臂很细瘦,外面罩着纱衣,无疑是洛惜颜的:“惜颜,怎么办?” 洛惜颜身为看过原作的人,当然还没忘记寰方鼎的坑爹设定:“不要慌,这是寰方鼎的考验,通过考验就能见到鼎灵,实现愿望。” “师兄呢?”秦函川又问了一遍。 洛惜颜叹气:“鼎感知到他就是我们的愿望了。我推测我哥恐怕已经被鼎吞了,只有通过考验才能把他换回来,不通过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你知道的东西好像不少。”秦函川察觉到了什么,“洛惜颜,尽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放心,我不会追问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有了这句话,意味着秦函川很可能已经猜到了他们兄妹的来路,同时也省去了很多解释的麻烦。洛惜颜加快语速:“任何参与考验的人都会被剥夺所有的功力,每个人配发一把铁剑战斗。接下来会出现很多怪物,但最终通过考验是要杀死怪物中心的喷火巨兽,它的弱点在……”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黑暗中一阵剧烈震动,将他们四人震得摇晃跌坐,连乔嫣儿紧紧抓住洛惜颜的手也被强制分开。“惜颜!”“乔师姐!” 仅仅两声喊话的时间,他们已经听出距离的变化,头顶陡然射下一竖红光,照亮了他们身处的场景—— 四个人,被分配到了四个方位,每人脚下只有一块脸盆大小的陆地,其余的陆地都拉成了诡异的线状,蜘蛛网一般,险险架在烈火岩浆之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被烧成灰烬。 无数碗大的蜘蛛顺着线状陆地爬上来,秦函川挥剑快斩,那些蜘蛛很快被削断身体掉了下去,然而它们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爬行速度也越来越快。洞穴内的温度迅速升高,秦函川没有元力可供消耗,只能运用普通人限度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 洛惜颜大声喊:“砍掉一百个小蜘蛛就用剑挑起天魔岩浆烧断丝线陆地,别让蜘蛛再上来了!” “这是小蜘蛛?”苏清之怀疑人生,“还有,陆地断了我们怎么杀死中心巨兽?” “我们每个人杀死一百个蜘蛛才能召唤出喷火巨兽。”洛惜颜说,“它的弱点在肚脐,穿刺四次就会死。到时观察喷火巨兽面向方位,所有人把自己的剑都扔给正面朝向巨兽的人,由他连续扔出四剑,不得有失。” 拿到剑最多的人,会承受最多试炼空间的怒火,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当场死亡。 喷火巨兽从地心破岩而出的一刹那,地面剧烈震颤,四人将剑插入地面,手指关节紧握到发白,勉力咬牙支住才没有掉进岩浆。巨兽转身,目光在四人身上轮番扫过,最终锁定了秦函川。 最强烈的愿望往往源于最深刻的懊悔,而这恰巧是巨兽最钟爱的食物。 没有人比秦函川对徐悯言的死亡更感到悔恨,他的心几乎已经被这种激烈的情绪撕碎,却拼着一丝执念走到了这里。喷火巨兽眼睛发亮,它已经迫不及待想吃掉这个美味的猎物,盯着秦函川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烧毁丝线陆地,快!”洛惜颜指挥道。 四人同时用剑挑起天魔岩浆泼向地面,手里的剑柄早已烫得厉害,险些拿不住。那巨兽被烧断了通向猎物的路径,愤怒地狂化,举起水缸大小的双拳狠狠砸向它脚底仅剩的地面,岩浆流被震得晃荡飞溅。 秦函川伸手:“剑都扔给我!” 四人东南西北方向站位,秦函川先是接到来自东西两边的剑,而北面洛惜颜正好被巨兽挡住。她先把剑扔给乔嫣儿:“传过去。” 此时秦函川手上已经拿了三把剑,巨大的压迫感差点压碎他的腿骨。他支着其中一把剑大汗淋漓,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勒住他的身体,快要喘不过气了。 在乔嫣儿传剑的一瞬间,秦函川率先扔出了第一把剑——喷火兽正高举拳头,露出了它致命的弱点,猝不及防被刺中肚脐。 紧接着他伸手接过乔嫣儿飞来的剑,几乎在同一瞬命中了第二次! 他的做法非常聪明,节省时间,将所有的进攻掐在巨兽反应过来并开展防守之前,又使自己手上不会同时持有四把剑,招致生命危险。 巨兽负伤,它愤怒地张口向秦函川喷射火焰,那火焰沾着一点便会被烧得尸骨无存。就在焰气快要降临的一刹那,秦函川的左手比火焰更快地扔出了第三剑! 第三剑刺入要害处,巨兽的火焰卡在喉咙里,转而喷出一大口鲜血。它踉跄往后倒去,秦函川拔出最后一把剑,突然胸口剧痛,耳朵轰鸣,嗓子眼里窜上一股腥气,差点两眼昏黑跌入天魔岩浆。 这是试炼空间对他的惩罚。 扔出四剑之人,必将承受数倍于先前的痛苦,只有愿望足够强烈、意志力足够坚强的人才能拼尽全力投出最后一剑。若精神产生丝毫动摇,即将面临的便是剥皮抽筋之苦,且被困于鼎内永世不得超生。 秦函川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每抬高一寸都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模模糊糊间他看见徐悯言的身影,白衣墨发,执扇而立,忽然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滚烫地砸进脚下的地面。 师兄…… 他张着口,无声地呼喊。 可徐悯言没有看他,漠然地转过身,背影越行越远。 师兄……! 提前尝到诀别的滋味,宛如万箭穿心。 秦函川闭上眼睛,回想自己的一生。他想,他究竟为什么活着。旧尊已死,大仇得报。权力、荣耀、力量,如今的他拥有所有凡人都渴望的一切,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地苍白! 原来他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然而他本可以用温柔留下师兄,拥有一段真切存在的爱,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了。 秦函川心内悲凉,他长啸一声,耗尽全身力气拔剑而出——假如师兄注定离去,他至少要把师兄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如果他活着早已没有意义,那么就让他在生命的尽头,用他这毫无用处的躯体,换回一个温润善良、光彩熠熠的灵魂吧。 岩浆开始咆哮,洞窟即将崩塌,秦函川的眼睛已经模糊到看不清目标了,他索性闭上眼,用耳朵辨听,周围杂音越来越响,而他伫立凝神,倏地扔出最后一剑—— 呼吸屏住了。 一瞬间世界陷入寂静。岩浆消退,洞窟蒸发,巨兽在地面上融化流走 分卷阅读1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0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20 ,仿佛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都不曾存在。 秦函川嘴角渗出鲜血,凄然笑了一笑,向下倒去。乔嫣儿搀住他:“师弟,你怎么样?” 同门数载毕竟感情尚存些许,况且秦函川是为了救徐师兄才受伤的,乔嫣儿一时心焦,也顾不得先前许多隔阂了。 洛惜颜说:“放心,他死不了。” 男主光环庇体,怎么可能会死。 虽然秦函川现在看上去确实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奄奄一息,面色青白,两个手掌心的皮肉都被烙焦了,鲜血淋漓。 虚空中渐渐浮出一抹晶光,变幻莫测,秦函川觑眼看去,只看到一团彩色的雾气流动,其中慢慢托出一个大鼎的轮廓,笼罩在他们上方,绚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飘渺的空间。 “那就是……寰方鼎?”他说。 没有人说话。 他们都凝视着这美轮美奂的一幕,难以言语。 大鼎的虚影缓缓降落,里面云雾缭绕,托出一方锦绣床榻,上面躺着徐悯言。 他仅穿着白色单衣,青丝披散,与那万紫千红的床榻那么格格不入,却又显得仙气飘然,不羁凡俗。他静卧着,安然合眼而眠,仿佛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打扰,已经去往永恒的美梦。 “师兄!”秦函川挣脱搀扶,跌跌撞撞走上前,他差点扑到徐悯言床边,却不忍心打扰,一下子跪在鼎边,双手颤抖着,小心地握住徐悯言一只手,“师兄……” 他不知道复活成功了没有。 他只知道如果师兄死了,他也再无脸面继续活着。 秦函川心痛,他的双手把师兄的手弄脏了,而且再也感受不到温度。他慌忙扯下布条给师兄擦干净,可越擦越乱,手也越来越抖: “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再触碰你。” 徐悯言依然没有醒。 秦函川几乎快疯了。他拼命地喊着徐悯言的名字,可全都无济于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召唤出寰方鼎,拼命通过考验了,为什么师兄还是没有复活,难道神也无法原谅他? 忽然他大笑起来,扑向地面抓过一把铁剑,还未有人来得及阻止他,那长剑已经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鲜血四溅,秦函川颓然倒下。 他眷恋地靠在徐悯言的床边,仿佛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痴痴地笑了:“师兄,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这句话,可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来世我还会爱你,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遇见我。” 手垂落在地,周遭重归一片寂静。 忽然,床榻上的徐悯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手背挡住刺眼的光线,朦胧间皱了皱眉: “我这是……在哪?”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第二章。 如果考研成功,就回来开第二篇文 暂定在机甲和仿生人两种科幻中选一个写…… 师兄醒了,激动 第86章 新生 杀男ch86 秦函川眼皮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恍惚间他听见徐悯言的声音,惨淡地笑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下一秒他望见徐悯言从床榻上支起身体,错愕看向他,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函川……函川你怎么了?” 秦函川拼着气力抬手,摸了摸徐悯言的脸颊。这下他确信了,他心爱之人终于重生归来,眉目依旧如画。 “师兄,太好了。”秦函川满心欢喜,他苍白着嘴唇,眼里滚下泪来,“寰方鼎……真的有用。太好了、咳……” 徐悯言脑内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他蓦地抬头,久违的洛乔苏三人围在他身边,满脸惊喜,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嘘寒问暖。 他及时抬手制止了三人刚欲说出口的话,心里有些困惑,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死亡的那天,难道说……秦函川用寰方鼎复活了自己? “等一下函川,你先别说话。”没花多少功夫徐悯言就想明白了,一个激灵赶紧下床扶秦函川,他执意摆手不用,徐悯言急了,“你们几个都快跟我走,寰方鼎里不能停留太久,一刻也耽搁不得,否则会死的!” “哥。”洛惜颜冷冷出声,“秦函川觉得对不起你所以自杀赎罪,你干脆别管他了,反正你的系统任务也是杀死男主不是吗?” 杀死男主。 这四个字好像一把锤子敲进了徐悯言的脑海。 经她提醒,徐悯言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愣了愣,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扫了一圈: “等等,不对……我的系统、消失了……” 他转向洛惜颜:“你的系统还在吗?” 洛惜颜将信将疑,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意识海,发现她的系统也不见了:“怎么回事?” 原来徐悯言在寰方鼎里经过肉身重塑,他受过的毒伤全都被抹除,捆绑的系统也因此消失了。而徐悯言的系统和洛惜颜的系统原本就相互联系,其中一个被清除另外一个也会随之消失。 曾经纠缠兄妹二人多时的流氓系统就这样瓦解,洛惜颜一时表情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片刻后,她难得露出了纠结神情:“哥,那系统没了,我们还怎么回家?” “阿满,换个角度想,这也可以变成好事。”徐悯言说,“这样一来,我不用杀死函川,你也不用杀死你自己了。” 他弯身将秦函川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吃力地扛起来:“都快走,有什么话先活着出去再说。” 寰方鼎制造的虚幻空间已经开始坍塌了,五人一行拼命朝着前方的指示光源跑去,总算赶在空间崩坏前的最后一刹那顺利逃出。 摆脱了空间禁制的束缚后,所有人都恢复了自身先前的功力。秦函川自戕的伤口在奔逃过程中裂得更开,他虚弱地靠在徐悯言身上,却并没有为自己治疗,只是仰起头说: “师兄,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徐悯言拿这个师弟没办法,都这时候了还不疗伤。他无奈吩咐乔嫣儿:“师妹,麻烦用灵力治疗一下你师弟。” 乔嫣儿见大师兄发话,刚要动手,却被秦函川抬手挡住。他偏过头,似乎很抗拒:“师兄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想明白了,你今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 “说什么胡话。”徐悯言摁住秦函川虚弱的手,“嫣儿,先给他疗伤。” 秦函川疼得抽气,视线模糊间,他一直痴望着徐悯言的容颜。 “那么师兄……今后想去哪里?” 他终究还是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即使明知道答案,明知道师兄再也不会原谅他,他也问出来了。好 分卷阅读1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1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21 比用一把钝刀凌迟自己的心脏,他已心痛欲死,却也无法回头。 洛惜颜补充道:“没错,这事确实要做一个了结。哥,你是要留下来继续跟着秦函川受苦,还是和我、还有乔师姐苏道友一起回灵犀门过清净日子?你选一个。” 还未等徐悯言说话,秦函川急急地说:“我不会再让师兄受苦了,我保证!师兄如果选我,我何德何能……我会一辈子对师兄好的。” “呵。”洛惜颜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哥你上过一次当,可千万别再上第二次当。” 徐悯言:…… 徐悯言有点迷茫,表示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等一等,让我理一下思路。我原本死了,被你们联手救了回来,现在轮到我来决定我以后想去哪里生活,对吗?”徐悯言思忖片刻,“我现在真的有绝对决定权吗,想去哪就去哪?” 秦函川:“是。” 洛惜颜:“没错。” 静默很久,所有人都在等待徐悯言做出关键的抉择。 半晌,徐悯言叹了口气:“……罢了,我一个人云游四方吧。你们各过各的安生日子去吧,不用管我。若是时常挂念,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秦函川:…… 洛惜颜:……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 ——徐悯言居然两边都不选。 洛惜颜保持微笑:“哥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是说两个选项里你可以随便选,意思是选项只有a和b,你不能告诉我你要选c。” 徐悯言无辜:“可不是你们说我想去哪就去哪的吗,怎么突然反悔,说话不算话的吗。” “师兄。”秦函川扯了扯徐悯言的袖子,轻轻地说,“去游历也没什么,只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这是为师兄的安全着想。” 徐悯言摇头:“不必了,生死有命,福祸在天。阿满,我现在这身骨没有半点修为,回灵犀门岂不是徒添笑料?至于函川,你……罢了,一界之尊的关怀太过贵重,徐某身薄福浅,恐难消受。” 秦函川的手指松开了。 他的眼神里失去了光彩,指尖慢慢变得冰冷。 师兄……果然还是在怨他,只不过言辞间留足了温柔与体面。 可师兄怨他有什么错,一切只能怪他自作自受。他甚至连这温柔的刀刃都不配承受,只配独自在痛苦的黑暗里沉沦。 “不行!”洛惜颜先行反对,“什么徒增笑料?我和嫣儿师姐此番回灵犀门,已经打定主意要夺取门内长老席位,哥你放心,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看谁敢笑你!” 徐悯言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似乎是在思考自家妹妹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野心了。 还是说……是他以前压根就没发现过? “师兄……”秦函川推开了他,慢慢撑着自己坐直了,“你若不愿见我,就回灵犀门吧。从此……忘了我。” 他忽然一笑,挣开乔嫣儿的灵力,反手抽刀往自己身上扎去——与先前不同,他这次直接扎准了心脏! 是他错了。他没有想到,原来与师兄分别的痛苦比他预想的还要惨烈一百倍,他无法承受被师兄抛下的结局,不如死了,安静了,一了百了。 鲜血如注,他颓然躺在冰凉的地上,失去所有对生命的渴望。 “函川!!!”徐悯言脸都吓白了,扑过去手足无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秦函川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眼角静静滑下一行泪,没入鬓发。 徐悯言怎么都不明白,只是没有选择和函川在一起而已,他怎么会偏激到这种地步? “函川、函川,醒醒。”徐悯言拍着秦函川的脸颊,焦急地说,“嫣儿,快给他灵力续命!他是魔尊一时半会死不了,到时候运到蝴蝶城救活了之后,再让他忘记我一次……” 这句话成功刺中了秦函川的神经,他忽然睁开眼,拼着虚弱的一口气狠狠地说:“你休想!” 他挥开乔嫣儿,发狠地箍住徐悯言的手腕,眼圈红了,咬牙切齿地重申一遍:“你、休、想——” “我宁可死,也不要再忘记你!”秦函川咆哮了,脖子额头青筋暴起,伤口血流不止,他眼睛瞪得通红,拼命抓着徐悯言的手不肯放,“师兄,您可以恨我,离开我,但你绝不能让我忘记你!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居然让我忘了生命中最开心的日子,还叫我怎么活?师兄倘若真的恨我至此,不如亲手杀了我,不要再这样折磨我……求你……” 说到最后,他几乎快说不下去了,嗓子里全是嘶哑的气音。 徐悯言心疼得揪了起来。 “函川,你别这样。”他柔声道,“是师兄错了……还不行吗。” 洛惜颜眼睛直了:“哥!” 徐悯言深吸一口气:“其实一开始我就错了。当初我对系统说,我可以教好函川,可是我失败了。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而函川从小无父无母,所以他要是教养不好,那就是我这个做师兄的过错。” “我怎么会想折磨你,你一直是我最疼爱的师弟。”徐悯言解开秦函川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改为双手轻轻笼住他的手,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只要你好好养伤,再不寻死觅活,我就答应你,每年都到蝴蝶城看你。” 秦函川泛起一抹苍白的微笑:“师兄……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就好。”秦函川说着,右手艰难地捂上心口,动用力量处理刀伤。 一年一见,总比再不相见要好得多。 他该知足了。 至少还能缓解他的思念之苦,至少他每年的日子还有些盼头。 = 三个月后,徐悯言游历四方名山。 听闻山顶日出壮丽无比,徐悯言前世还从没在山顶看过日出,一时玩兴大发,连夜爬到山顶,支起自制帐篷,生起一堆篝火,边烤肉边等着看日出。 太惬意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徐悯言准备好了一切,没料到深更半夜一场雷阵雨突如其来,浇灭了暖烘烘的篝火。 他美滋滋的烤肉计划中途泡汤,被迫钻进帐篷里躲雨,又冷又湿,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忽然背后披上了一件暖和的绒斗篷,身后被一个人圈了上来,牢牢锁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徐悯言惊讶回头,黑暗里正对上秦函川深沉的目光。 一时寂静。 “师兄,我想你了。” 幻觉,这是幻觉。徐悯言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疼死了。 “魔界尊主的位置我交给殷雪莘了。”秦函川抱着他,附在他耳根子边说话,“现在我没钱没势,也没有住的地方,只好来投奔师兄了。” 黑暗中徐悯言沉默 分卷阅读1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2 请杀死变态男主 作者:顾惜文 分卷阅读122 不语,只是脸颊莫名发烫。 “师兄,你就收留我吧,我什么都会做。”秦函川掰着手指头数,“做饭洗衣、劈柴烧水,经商种地、琴棋书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伺候你一辈子。” 那晚山雨淅淅沥沥,过了一阵便放晴了。 两人走出帐篷,看了一会儿星星。 再后来,太阳出来了。 两个身影就这样平静地依偎在一起,在广袤的天地间,缩成了两粒微茫的砂砾,此间再也没有疾风相扰。 ===the end=== 分卷阅读122 欲望文